《开局一只麻袋,古董全靠捡》 第1章 重生1993 第一章 江城,一栋老式家属楼内。 “啊!” 伴随着一阵头疼,陈阳费力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瞬间呆住了。没有躺在自己奢侈的大床上,身下是破旧的铁床;屋内没有了富丽堂皇的装修,换成了几十年前的老式大白;天花板上挂着一盏老旧钨丝灯泡,灯泡上方有一个蓝色的灯罩。 我的大别墅呢?我珍藏的那些古董呢?此时隔壁房间传来了说话声。 “罗姨, 2000元钱,外加彩电、冰箱、录音机,还有一块西铁城手表,你家这是给了天价彩礼呀!!” “可不是么,就这么大的彩礼,人家父母还要求姑娘怀孕后,要过来跟姑娘一起住,说是要照顾姑娘。你说到时候他们家人过来,我跟你陈叔去哪里住?” “啊!怎么还有这要求呀?” 唐丽娜? 结婚? 陈阳看到写字台上的日历,随即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疼,真疼! 自己重生了,回到了1993年结婚前! 唐丽娜,自己上一世的妻子,想到这个名字,陈阳瞳孔瞬间冒出一团怒火。 1993年,唐丽娜在距婚礼还有两个半月的时候,突然提出,怀孕后她父母要住到自己家,照顾唐丽娜的要求。父母为了自己的婚事,无奈同意了。 当时陈阳没当回事,婚后不久唐丽娜就怀孕了,查出怀孕后,唐丽娜父母就搬过来居住,这一住就是两年。 这期间陈阳几次提出,将他们家人撵走,让父母搬回去住。可是父母觉得这样不好,总不能跟亲家撕破脸皮,就这样一直拖着。 1995年,两岁的女儿陈倩在院中玩耍时,跌进了没有井盖的马葫芦里面,在医院急救的时候,才得知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得知这个消息,陈阳瞬间五雷轰顶。 拿着自己家天价彩礼,给他儿子娶媳妇;赖着自己家的房子,在老子家帮别人养孩子,自己不就是王八么?还tm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到底是谁的野种!”医院内,陈阳红着眼睛,大声向唐丽娜质问。 唐丽娜死活不说,自己的母亲却瘫倒在了地上,一边是需要急救的“女儿”,一边是需要抢救的母亲,陈阳一时间手忙脚乱。 等忙过神来,再找唐丽娜,却发现唐丽娜一家人早就不见踪影了,同时还卷走了陈阳父母的积蓄,5000元钱。 女儿没救过来,母亲也没救过来,陈阳家的事情在家属院里传开了,一时间成为了众人笑柄,就连家属院的小孩,口中都唱着,“眼前的一片天,是绿油油的一片天……” 半年后,一生要强的父亲郁郁而终。 “儿子,记住爸的话,”父亲临终前,拉着陈阳的手虚弱说道,“不能放过唐丽娜!” 回忆到这里,陈阳走下床,嘴角冷笑了一下,这一世,我要你唐丽娜好看! 下地打开房门,隔壁大屋内,父亲陈国华正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抽烟,母亲坐在旁边的大床上,唉声叹气。 一名和陈阳年纪相仿的女子,脸颊微胖,忽闪着大眼睛,嘴角露出阳光般的笑容,正看着自己。 “哥!”方子薇见到陈阳走过来,笑着跟自己打着招呼。 再次见到昔日的红颜知己,陈阳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轻轻的抚摸了下方子薇的脑袋,坐在了她的旁边,看着一脸愁容的父亲,“爸,妈,你们先不用愁,一会我去找唐丽娜他们家谈谈……” “轮的到你么?”陈国华白了一眼陈阳,“你是准备拿棍子跟人家谈,还是拿铁锹跟人家谈?” “阳阳,听妈的,”母亲罗云也开口劝陈阳,“你下岗了,你爸虽然还在电子局,但现在什么情况你心里应该清楚。” “咱们家不比从前了,你结婚娶了媳妇,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你懂点事,知道不?” 陈阳出生在1970年,父亲陈国华是江城电子局供销处的处长,在那个买电视机、录音机一票难求的年代,手握着一个城市家电分配任务的父亲,是江城最风光的人物,每天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家庭的优越感,加上陈阳从小就调皮捣蛋,成为了家属院里的孩子王。 到了高中时候,随着经济改革开发,买家电也逐渐不用求人了,陈家也没了往日的风光。 高中毕业后,陈阳去了父亲单位上班,工作不到两年,陈阳下岗了。 当时还不叫下岗,有的地方叫停薪留职,有的地方叫厂内待业等等,虽然叫法不同,但中心思想就一个,厂子没活,自然就没有钱,没钱就要裁员! 而就在自己下岗这一年,父母开始着手自己的婚事。现在看来,当时父母就是怕自己找不到媳妇,才答应了唐家无理的条件,让自己早日完婚。 看着为自己婚事操心的父母,陈阳心里五味杂陈,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自己,也不至于把好好的一个家毁了。 想到这里,陈阳平复了一下心情,愧疚的看向母亲,“妈,你放心,我跟唐丽娜都要结婚了,能胡闹么?我跟子薇一起去,绝不胡来。” “子薇,一会儿陪我去趟唐丽娜家!” “啊?啊!”方子薇楞了一下,随即冲着陈阳母亲点头,“罗姨,你放心,我跟唐丽娜是闺蜜,还能帮着说说话!” 陈阳和方子薇家住前后楼,比方子薇大一岁,两人从小玩到大,小时候方子薇家人忙碌的时候,她就在陈阳家里吃饭、睡觉,两个孩子就像亲兄妹一样。 而唐丽娜是方子薇的高中同学,两人关系极好。三人因为方子薇的关系,经常聚在一起,一来二去,陈阳喜欢上了唐丽娜。 陈阳为了追唐丽娜,可谓煞费苦心,用现在的话讲,那就是活脱脱的舔狗一枚。经过一年的长跑,终于将唐丽娜追到手,确定了对象关系,这才引发了后续所有事情。 母亲犹豫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看看陈阳说道,“阳阳,去了好好跟人家说。” 好好说?我好好说他个大爷! 陈阳侧头看向方子薇,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第2章 我来退婚 陈阳和方子薇,骑着自行车一前一后向唐丽娜家驶去,两人都没有说话,方子薇看着陈阳的背影,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唐丽娜家住的是棚户区,两人将自行车停在了胡同外面,顺着胡同口走进去,七拐八绕两人就来到了唐丽娜家门前。 到了唐丽娜家门口,方子薇拉住陈阳说道,“哥,一会你好好说,收起你的臭脾气。” 陈阳将自行车停好,点点头,“进去之后,你不用说话。” 敲开大门,开门的正是唐丽娜,身材高挑,线条优美,虽然身着宽松衣衫,却难以遮掩那一只手握不住的部位。 或许这就是自己当时苦追唐丽娜的原因吧,现在看起来,方子薇不知道要比唐丽娜强多少倍,自己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唐丽娜诧异问道。 方子薇挎着唐丽娜的手臂,调笑着说道,“来看看我未来的嫂子,不行么?” “去你的!”唐丽娜脸上红了一下,抬手打了方子薇手臂一下,之后招呼两人进院。 看着眼前打闹的两人,陈阳感慨颇深,一位害了自己一辈子,一位爱了自己一辈子,日后成为仇人的二人,此时却在嬉笑打闹。 “爸,妈,陈阳来了!” 走进屋内,一位中年妇女笑着迎出来,三角眼放着精光,笑起来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唐丽娜的母亲,张彩蝶。 张彩蝶招呼两人进屋,唐丽娜的父亲唐健,见到陈阳进来,露出谄媚的笑容,双手递上香烟。 方子薇扫了狭小的房间一眼,心里暗暗放心了不少,唐丽娜那个混账哥哥没在家,应该好谈了。 几人客气过后,陈阳率先开口,“阿姨,我是来退婚的!” 陈阳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瞬间都愣住了。 方子薇用脚在桌子下面踢了陈阳一脚,瞪着眼睛看着陈阳,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呀! 几秒钟之后,唐丽娜站起来,指着陈阳大声喊道,“陈阳,你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陈阳翘着二郎腿,悠闲的抽着烟,脸上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哥,你好好说……”方子薇打了陈阳一下,随即转头劝说唐丽娜,“你们家后来追加的那个条件……” “你们家先提出了彩礼两千元,我们家同意了;后来又让我们家买彩电、冰箱、洗衣机,给你儿子结婚用,我们家也同意了。”陈阳白了一眼唐丽娜,掰手指数着说道。 “现在居然提出,婚后你父母要去我家照顾你,那我父母住哪里?去睡大街么?” 看到陈阳有些生气,唐丽娜理亏的坐了回去。 张彩蝶反倒是冷笑了一下,拉着自己闺女手说道,“我们家娜娜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在国企纱厂上班,一个月三百多元,完全可以找个干部子弟了。” 张彩蝶得意的夸赞着自己闺女,随即白了陈阳一眼,“你呢,停薪留职在家呆着没事做;你父亲往好了说,是个处长,那往难听了说,就是光杆司令,你还当是从前的电子局处长呢!” 说道这里,张彩蝶把声音提高了八度,“我们能把闺女嫁给你,是你们老陈家祖坟冒青烟了。就提这点要求,都便宜你们家了,你们家还不乐意了!” 看着张彩蝶趾高气昂的样子,陈阳了冷笑了一下,心中默默想到:别看现在纱厂工作不错,再过三年,纱厂大解体的时候,你们全家下岗,哭都没地方哭去! 想到这里,陈阳一脸高兴的模样说道,“阿姨,既然娜娜这么优秀,你就让她找个干部子弟,我退出!” “你们家把2000元彩礼,彩电、冰箱、洗衣机、手表退给我们家……” “嘭!” 陈阳话还没有说完,唐丽娜父亲拍桌而起,指着陈阳大声喊道,“门也没有!我告诉你,我们家不但不退彩礼,你们老陈家还得赔偿我们!” 看着跟自己吹胡子瞪眼睛的唐健,陈阳迎上他的目光,质问道,“赔偿你们?凭什么?” 要是说彩礼不退,还说的过去,现在张口直接向自己要赔偿,这一家人还真是不要脸。 “你说凭什么!”唐健继续指着陈阳大声喊道,“我闺女白跟你处三年对象呀,衣服穿三年还有磨损呢!” 磨损费? 陈阳嘴角坏笑了一下,连连摆手说道,“我跟唐丽娜是处了三年,可咱们要说清楚,三年内我们也就牵牵手,拥抱拥抱,亲嘴都是有数的。我连磨都没有磨,哪来的磨损费呢?” 陈阳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都楞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明白陈阳说的什么意思。 片刻之后,张彩蝶率先反应过来,朝着陈阳吐了一口,“我呸!你想的倒是挺美!” 陈阳一脸嫌弃,用手擦拭着脸颊。 张彩蝶站在陈阳面前,掐着腰,瞪圆了眼睛喊道,“我告诉你陈阳,我闺女不可能白跟你处三年对象,你要是退婚,必须要赔偿我们!” “还有,娜娜结婚的消息,我们都已经告诉亲朋好友了,现在你退婚,我们家的面子往哪里放?” “想退婚,行!”说道这里,张彩蝶手掌拍了下桌面说道,“彩礼不退,再给我家拿一万元,算是赔偿我们家的损失!” 一万元?陈阳听完火气蹭的就蹿了上来,怒视张彩蝶。看着张彩蝶一脸奸笑的样子,瞬间明白了! 1993年万元户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虽然说现在江城万元户不少,甚至有两位身价已经到了十万,但像陈阳这样的家庭,绝对拿不出这么多钱,这点她心里非常清楚。 彩礼不退,外加赔偿一万元,这分明就是为难自己,她是想让自己做接盘侠! 上一世,唐丽娜嫁到自己家,八个月左右就生了,当时自己家也曾怀疑过,可唐丽娜用工作太累,所以导致了早产,糊弄过去了。 按照时间推算,现在唐丽娜肚子里应该有了。 向自己家要天价彩礼,顺手把唐丽娜这个麻烦推给自己,既挣了钱,又解决了问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想到这里,陈阳起身站了起来,伸手拍拍方子薇的肩膀,示意她准备离开。 “钱,我们家是一分不会给的!” 陈阳扫视了下众人,缓缓开口,语气坚定,“我今天是来通知你们的,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 “三天后,我希望你们家把彩礼退回来,如果我看不到彩礼,别说我陈阳不讲情面。某些人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最清楚,别到时候闹起来,毁了自己的名声!” 说完,陈阳看了一眼唐丽娜,冷声问道,“你说对么,唐丽娜!” 话音刚落,唐丽娜瞬间紧张了起来,下意识抚摸了下自己的肚子,颤颤巍巍问道,“陈……陈阳,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呵呵,好自为之!子薇,咱们走!”说完话,陈阳拉着方子薇的手,向外面走去。 “陈阳!”就在陈阳打算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唐丽娜的声音,“你别忘了,你们家也算有头有脸的人,难道你就不怕丢父母的脸么?” 陈阳回头看了看唐丽娜,嘴角微笑,冲着唐丽娜摇晃了一下食指,“我想你理解错了!我只说不跟你结婚,没说我不结婚!” 张彩蝶和唐丽娜对视了一眼,“小兔崽子,你什么意思?” 陈阳和方子薇十指相扣,向几人展示道,“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未婚妻方子薇!” 第3章 智斗唐大虎 “你大爷!” “小兔崽子,给你站那,今天我打折你腿!” 随着陈阳最后一句话说出,唐家炸锅了,唐健抡着大扫把朝陈阳打了过去,张彩蝶在后面骂骂咧咧,唐丽娜趴在桌面上哭泣着。 方子薇彻底懵了,陈阳最后说的什么意思?这是拿自己挡箭还是…… 邻居们听到吵闹声,纷纷出来观看。陈阳拉着方子薇快速跑到了胡同口,看着后面唐家人追出来,陈阳哈哈笑了起来。 “哥,你怎么直接退婚了?不是要好好说么?”方子薇低着头,摆弄着手指,小声问道。 “回去再说!”陈阳一边低头开自行车锁,一边回答。 “哦,”方子薇点点头,随后看向自己停自行车的地方,瞪大了眼睛,“咦,我自行车呢?” 这时陈阳才注意到,刚才方子薇停车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崭新的女士坤车不见了! 那个时候棚户区比较乱,小偷小摸的事情时常发生,偷车的人指定是附近住户,陈阳准备将车找回来。 “哥,你刚在唐丽娜家闹完,万一碰到了他哥,咋办?”唐丽娜那个混蛋哥哥,方子薇提起来就害怕。 “咱们先走,一辆自行车而已,不行再让我妈给我买一辆!”方子薇提议说道。 陈阳看了一眼方子薇,这丫头还真是大户,自行车说买一辆就买一辆!不过方子薇说的也没错,她是干部子弟,家里确实不缺这点钱。 陈阳想了一下,如果碰到了唐丽娜哥哥,动起手来,方子薇在旁边太危险。 “这样,”陈阳将自己的自行车推到方子薇面前,“你骑我车先走,在大道的第一个路口等我。” “不行!”方子薇一把拉住了陈阳,“你自己那不更危险了……” “没事,”陈阳笑着拍拍方子薇的脑袋,“我就在附近转悠一圈,能找到更好,要是找不到,我就过去找你。” 方子薇犹豫了一下,陈阳一个劲催她走。 “哥,你躲着点唐大虎,听见没有?”方子薇临走前嘱咐着陈阳。 陈阳点点头,看着方子薇走远了,开始在棚户区里转了起来。在棚户区转悠了大半圈,哪里有自行车的踪影,估计是谁偷回去,藏在自家院子里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担心方子薇等着急,陈阳转身离开胡同,准备去找方子薇。 刚出胡同,大路上三四个年轻人骑着自行车晃悠着过来,还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为首的年轻人身材魁梧,穿着背心,骑着一台女士坤车,正是唐丽娜的哥哥,唐大虎。 “妹夫,你咋来了?”唐大虎将自行车停稳,笑着向陈阳问道。 看唐大虎热情的劲头,还不知道自己退婚的事,要不然就用拳头招呼自己了。再看向唐大虎推的自行车,正是方子薇那台,这不是巧了么? “大舅哥,这不是要跟你妹妹结婚了,来送点东西。”陈阳嘴角笑着,直接走到了唐大虎近前,眼睛一直盯着自行车。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唐大虎招呼着身后的小弟,“这是我妹夫,人家可是电子局供销处处长的儿子,要是放在几年前,你们家买个电视、收音机的,可都得看人家脸色!” “虽然说他现在不行了,跟咱们一样,停薪留职了。但他以后是我唐大虎的妹夫,日后见面客气点,知道不?” 几名小弟高声喊着知道了,陈阳看着唐大虎嘚瑟的劲头,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我现在不行了?老子五十的时候,去歌厅都要俩……果盘! 陈阳抬头冲着唐大虎笑了一下,“大舅哥,你就别损我了!这车不错!” 想拿回车,讲道理是指定行不通了,唐大虎这人从来不讲道理,到他手的东西,就是他的。 动武也不行,唐大虎人高马大的,又是工人出身,单挑的话,自己不一定能打过他,何况他身边还有三四个帮手呢。 只能智取! “怎么样,不错吧!”唐大虎撇着大嘴,用手拍着车座子说道,“底下的小兄弟今天刚弄来的,说是孝敬我了。” “以后搪瓷厂这一片,遇事你就提我,准好使!” 陈阳点点头,“车子是真不错,可这是女士车呀,你个大老爷们骑着,人家不笑话你?” “我不骑!”唐大虎将手臂搭在陈阳肩膀上,一脸得意的说道,“给你未来嫂子,这彩电、冰箱、洗衣机,你都给我准备了,自行车我自己解决就行!” 你大爷的!陈阳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而脸上依旧笑着,拍拍唐大虎的胸口,“行,大舅哥,你是真疼嫂子!” 这家伙肌肉真结实,还好没动手! “下午我没事,整两口去?”陈阳看着唐大虎问道。 “行啊!”陈阳一句话,勾起了唐大虎的馋虫,妹夫主动请自己喝酒,那必须去呀。 唐大虎将手中自行车推给小弟,“送我家去!” 陈阳直接就把唐大虎的手给按住了,“大舅哥,看不起我是不?你妹夫我能差口吃的?让兄弟们一起去!” 唐大虎身边的几个小弟,看看陈阳,心里暗暗想着,这干部子弟就不一样,都停薪留职了,出手还这么大方。 “讲究!”唐大虎竖起了大拇指,一众人向不远处的小饭馆走去。 已经过了饭口,饭店里吃饭的人很少,陈阳特意找靠里面的位置坐下。 “老板娘,溜肉段、锅包肉、干炸里脊,来只烧鸡,”陈阳冲老板娘喊道,“再随便弄两个素菜!” 我了个天爷!别说吃了,听到菜名,几个小弟口水都下来了,虎哥这妹夫兜里真鼓呀! “拿五个花园村口杯!”唐大虎补充着。 陈阳扒拉了一下唐大虎,“大舅哥,大热天喝什么白的,”随后喊道,“来十瓶凉啤酒,先上啤酒!” 凉啤酒!唐大虎等人喉咙动了一下。大夏天要是能整瓶凉啤酒,那真是过瘾呀! 可是这年头凉啤酒比散白贵多了,平日里这些小青年都是喝散白,今天唐大虎还特意要了花园村口杯,觉得已经够好了,没想到陈阳张口就是十瓶凉啤酒! “初次见面,我先敬哥几个一杯!”凉啤酒上来,陈阳倒了一杯啤酒,向几人说道,“我干了!”说完,一仰头一杯酒就下去了。 一杯凉啤酒下肚,陈阳跟唐大虎有一嘴没一嘴的聊着。突然,陈阳捂着肚子,“大舅哥,快让我出去,我夹不住了!” 唐大虎起身哈哈一笑,“你这是狗肚子呀,快去快回,等你喝酒呢!” 陈阳弯着腰,捂着肚子往外跑,“你们先喝着,等我回来在追!” 简易的小饭店,室内根本就没有卫生间。出了饭店门口,陈阳推上方子薇的自行车,笑着骂了一句,“傻b!” 第4章 做我老婆吧 二十分钟过去了…… 唐大虎在饭店大口大口吃着肉,喝着酒,一名小弟觉得不对劲了。 “大虎哥,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妹夫不会跑了吧?” 唐大虎将一块鸡骨头扔在桌面上,脸上丝毫不在意,撇嘴说道,“跑?他敢跑,下次见到他,老子把他两个蛋捏碎!” “大虎哥,你把蛋给他捏碎,你妹咋办?” “哈哈!” 几人纷纷笑了起来,唐大虎也跟着大笑,点燃一根烟,指着一个小弟,“你去茅房看看去,这小子别掉茅房里了!” 小弟看了一眼桌面上的菜,不舍的跑了出去。两分钟之后,小弟慌张的跑回来,“大虎哥,茅房一个人都没有,还有……” 唐大虎听到这里,眉毛瞬间立起来,陈阳这家伙居然敢骗自己! “还有啥,赶紧说!” “你的自行车也不见了!” “陈阳,我艹你大爷!”唐大虎拍桌而起,瞬间就冲出了饭店,直接向马路对面跑去。 “你们几个,谁结账!”老板娘拎着菜刀,冷冷的看着唐大虎的小弟们。 …… 陈阳很快就遇到了方子薇,方子薇怕陈阳遇到危险,正准备回去找陈阳。 “快走!”陈阳见到方子薇,车都没停,示意方子薇跟上自己。一路上,陈阳一边骑车,一边向方子薇讲述了过程。 “哥,你好聪明!”方子薇一副小迷妹的样子看着陈阳。 两人边骑边聊着天,午后的天气有些炎热,现在陈阳已经大汗淋漓,口干舌燥了。 现在这个年代,可不是冷饮厅、超市满大街的年代,想找点解渴的东西,还真是有些费事。又骑了一段距离,陈阳看到路边有一个卖汽水的小摊,急忙停了下来。 方子薇看着眼前的凉汽水,自己真是想喝呀,可是……今天自己特殊,看来只能渴着了。 “老板,来两瓶汽水,一瓶凉的,一瓶常温的。” 陈阳将常温的汽水递给方子薇,方子薇脸上泛起红晕,两人走到旁边坐了下来。 “你……”方子薇吸了一大口汽水,“你怎么知道我喝不了凉的?” “在我家的时候,你面前的不也是温水么?”陈阳笑嘻嘻的说着,“放心,我懂!” 重生回来的陈阳,不是当初那个愣头小伙子了。在家里看到方子薇水杯里的温水,大夏天喝温水,当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方子薇伸手弹了陈阳一个脑瓜崩,“不学好!” 陈阳笑着揉了一下头,侧头看向方子薇,“我怎么不学好了,初中生理课老师讲的,可不是我非要学的!” “胡说!生理课都是男女分开学的,你怎么能听到我们女生的?” “我在班级睡觉,老师没撵我出去,偷听到的!” “该记住的没记住,不该记住的反倒记住了!”方子薇撇了一下嘴,有些抱怨说道,“阿姨让你过来跟人家好好谈,你进门就退婚!” 陈阳拿着汽水瓶,仰头猛喝了一大口,沉默了片刻,“我根本就不想娶唐丽娜!” 方子薇看看陈阳,随后低着头小声说道,“那你别用我挡箭呀,回头……回头我怎么跟唐丽娜见面?” “我可没有用你挡箭,我说的是真的!” “哥,你别闹!”方子薇低着头,双手用力攥紧汽水瓶,有些扭捏。 陈阳拉过方子薇的手臂,声音轻柔说道,“子薇,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喜欢我不?” “哥,咱们从小玩到大……” 方子薇刚张口说什么,陈阳直接打断了方子薇,“你上高三的时候,向我借语文练习册,还给我的时候,里面有一张粉色,叠成心形的信纸,里面写了什么?” “你……”方子薇猛的抬头看向陈阳,碰上陈阳目光一刹那,又慌张的低下了头,喃喃说道,“原来你看到了信,那为什么……” “那个时候,你父亲调去了区委,母亲也去了卫生部,”说道这里,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而我家当时的情况,已经不是几年前了,我们两家家境不一样了,我不敢!” 其实这件事陈阳一直都不知道,还是上一世,多年之后方子薇和陈阳再度见面,亲口告诉陈阳的。 方子薇心里一直都有陈阳,而那个时候.方子薇成为了医疗器械行业的翘楚,是一位成功的女企家。子阳药机这名字,就代表一切了。 听陈阳说完,方子薇将汽水瓶放到了一边,用手轻轻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从小时候你第一次救我的时候,那一刻你就在我心里了。只不过当时不懂这些事情,后来长大了,明白了,我也一直不敢开口,毕竟我们太像兄妹了。” “后来,你说你要追唐丽娜,我……我才偷偷给你写了信。” 说道最后,方子薇已经面红耳赤,深深低着头,也不敢看陈阳。 “所以,我们不能在错过了,你说呢?”陈阳蹲下身子,笑着看向方子薇说道,“做我老婆吧!” 陈阳一句话,方子薇更害羞了,扭头过去,“谁要做你老婆,你先把唐丽娜那关过了在说吧。” “唐丽娜?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她!” 方子薇白了一眼陈阳,“哥,你觉得他们家能就这么完事了?你太不了解唐丽娜一家人了!” 陈阳嘴角冷笑了一下,这个世界上,估计自己最了解他们一家人了吧! 陈阳拍拍方子薇的肩膀,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拍着胸口说道,“放心,你哥我自有分寸。” “那边怎么那么多摆摊的人?”没等方子薇回话,陈阳好奇的看向街角,一大片空地上,摆着乱七八糟的破烂。 方子薇也顺势看了过去,“这两年道南好多大集体厂子都倒闭了,这些职工就把家里的旧东西拿出来换钱,这不就形成了旧货市场么。” “走看看去!”听道这里,陈阳来了兴趣。 旧货市场,那才是属于自己的海洋! 第5章 捡漏小叶紫檀 旧货市场内,卖锅的,卖盆的,卖二手自行车的,甚至还有卖二手衣服的,简直是五花八门。 陈阳推着自行车,方子薇在旁边跟着,两人边看边聊着天。 “哥,要不我让我爸给你安排个工作吧,你不能总这么打游飞呀,成天跟地痞流氓一样。”方子薇向陈阳建议说道。 看看,看看!这媳妇还没过门呢,就已经开始为自己铺路了!只不过现在的陈阳,已经不需要上班了。 房地产、期货、电脑、网络,哪一个都是未来的发展趋势,可无论做哪个行业,都需要大笔的资金投资,周期性太长,更何况自己现在兜比脸都干净。 只有一个行业来钱最快,自己也最擅长,那当然是捡漏! 上一世父亲去世之后,陈阳为了寻找唐丽娜报仇,就离开了江城。辗转几个城市,吃了不少苦不说,还没找到唐丽娜,最后在沪市遇到了杜老,经过他的指点,自己在古董行业里混的风生水起。 现在这个年代,绝对是捡漏最好的机会,随着经济改革开放之后,90年代已经有人先富起来了,而这些富起来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古董的价值,销售市场比80年代更大了。 “哥,你是不是不想去上班?”陈阳边走边想着捡漏的事情,方子薇看陈阳半天没说话,开口问道。 陈阳回过神来,微笑了一下,“不是哥不想上班,而是哥没有上班的命!” 陈阳这倒是没说假话,自己刚上班没两年,下岗了;后来进工厂打螺丝,工厂倒闭了;去工地搬砖,包工头卷钱跑路了;好不容易找个办公室的工作,结果大楼着火,整栋楼都烧没了,直到碰到杜老,自己才算稳定下来。 “切,”方子薇小嘴一撅,“哥,你就是懒!” “要不,我让我爸给你弄个坐办公室抄文件的活?要不白瞎你那一手漂亮字了。” 陈阳摇摇头,一脸坏笑看着方子薇,“不用,我现在利用你爸的关系,以后咱们结婚之后,我怎么在老丈人面前抬头!” 方子薇瞬间脸红了,朝陈阳吐了一口,“呸,谁要跟你结婚了。” 陈阳看着满脸娇羞的方子薇,不禁有些发呆,随即清了一下喉咙,一本正经的说道,“子薇,现在改革开放了,挣钱的路子太多了,满大街都是黄金,还愁没钱挣?” 看看陈阳的样子,方子薇点点头,伸手指着前面,“哥,满街的黄金我没看到,但看到一泼狗屎!” 顺着方子薇手指的方向,一摊新鲜出炉的狗屎,就在路边伫立着。陈阳瞬间一脸黑线,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怼人了? “还满大街的黄金,就算有黄金,也轮不到……” 方子薇的话还没说完,陈阳将车子停下了,伫足在一个摊位前面,仔细看着。见陈阳的样子,方子薇也好奇了,难道真有黄金? 摆摊的大爷穿着一件白色跨栏背心,手里拿着蒲扇,慢悠悠的晃着,脚下放着一台收音机,里面放着哇呀呀的京剧。 面前铺着一张破布,上面摆满了零七八碎的东西,甚至还有几枚伟人纪念章。摆放在角落,铺满灰尘的一个小盒子,吸引了陈阳的目光,小叶紫檀! 陈阳弯腰指着盒子说道,“大爷,看看您这盒子。” 大爷放下蒲扇,伸手拿起盒子递给陈阳,一脸谄媚的说道,“小伙子好眼力,这可是我老婆的陪嫁,据说还是我丈母娘的陪嫁呢。” 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 造化万物皆有缘,解道之人明辨。 至尊小叶紫檀,金星牛毛双见, 金星点点如汗毛,牛毛漂浮顺延! 陈阳看着手中盒子上的牛毛纹和金星,从密集度来看,绝对是上等的料子。 再看雕工,清代喜欢满工雕花,明代则喜欢素净典雅,眼前的这个盒子,整体几乎以素面为主,说明这盒子是明代的。只不过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家里流出来的,应该是什么地主、财主家流出来的。 “小伙子,喜欢?”大爷看着一脸平静的陈阳,率先开口问道。 “大爷,您这盒子怎么卖的?”陈阳轻轻将盒子放在里地上,拍拍双手问道。 大爷想了想,“小伙子,这可是陪了我老伴一辈子的东西,你要是看上了,20块拿走。” 20元钱?陈阳摇摇头,踢开车梯子,“那算了,我在看看。” 看着准备离开的陈阳,大爷一把拉住了陈阳,“小伙子,你要是真想要,15块钱怎么样?这可是最低价了,毕竟是陪我老伴几十年的东西,有感情了!” “大爷,我跟你说,”陈阳转身看向大爷,伸手指着方子薇,“我媳妇呀,那些小耳环、小耳钉、头绳什么的,随手乱放,到时候就找不到了。” 旁边方子薇看看陈阳,撅起了小嘴,脸上出现了一圈淡淡红晕。 “我想买回去给她平时放这些小东西,你这价格太高了,我去买个新的才多少钱,算了吧。” 大爷扫了一眼两人,看着方子薇一副新媳妇的样子,拉着陈阳大方的说道,“这样,你说个价格,合适你就拿走!” “三块,不能再多了!” “再添两块,你拿走!”大爷直接把盒子放在陈阳怀里喊道。 五元钱拿下上等的小叶紫檀,真便宜啊!陈阳一脸兴奋看着手中的盒子,就差亲上两口了! 这种品质的小叶紫檀,要是放在2000年后,没有四五十万根本买不下来。只可惜现在紫檀还没被人们重视,卖不上太高的价格。 在眼下这个年代,陈阳估计最高也就能卖个千八百元,那也行呀,不比上班强太多了! “哥,你为啥要买这个盒子,”方子薇满脸好奇,看着陈阳手中的盒子,“你要是送给我,我可不要,太土了,还是别人用过的。” 陈阳笑着刮了一下方子薇的鼻子,“送你?想都别想,走,哥让你开开眼界!” 第6章 鉴古轩 江城古董店铺不少,陈阳对其中一家记忆深刻,鉴古轩! 这家店铺在自己小时候就有了,2015年后,自己再次回到江城居住,这么多年过去了,鉴古轩居然还在,可见实力着实丰厚。 可惜的是,2015年后的陈阳,存款已经九位数了,而且手中还有不少价值连城的古董,不再为钱发愁。只想在江城安静的生活,所以并没有跟江城古董界打过交道。 鉴古轩,整家店装修的古色古香。实木桌子,青石铺地,就连顾客坐的椅子,都是上等黄花梨,老板背后还是很有实力的。 “您好,您是要买东西,还是要卖东西?”刚走进门,一位年轻貌美,身材高挑的女店员就迎了上来。 陈阳微笑了一下,“有个小东西,烦请掌柜的给看看,合适就出了。” “二位这边稍候,我去请掌柜的!”边说话,女店员将陈阳和方子薇让到了座位上,并且给两人端上来两杯茶水。 方子薇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着四周琳琅满目的东西,一时间充满了好奇。 不大一会,一位身穿唐装,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便走了过来,见到陈阳和方子薇,先是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卖东西的人这么年轻。 “小兄弟,您有东西要出手?” 陈阳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茶杯,“家里有个物件,劳烦大掌柜的给掌掌眼。” “小兄弟客气了,免贵姓宋,叫我宋老板就好,”宋老板微微抱了一下拳,“不知是什么物件?” 陈阳轻轻的将盒子放在宋老板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接下来就看宋老板了。 方子薇也不四处乱看了,紧张的都不敢眨眼,紧紧盯着宋老板。 宋老板轻轻拿起了盒子,一眼就看出了是小叶紫檀,盒子纹理交错,油性、密度、质地都不出错,入手油滑顺手,保存的也是极为完整。再看牛毛和金星分布,心里暗暗称赞,简直就是巧夺天工。 不大一会,宋老板将东西放在了桌面上,东西真心不错,接下来就是价格问题了。 宋老板悠闲的喝了一口茶,冲着陈阳微笑了一下,“这位小哥,东西不错,小叶紫檀!可惜这东西现在没有什么市场,加上您这东西应该就是清末的,所以价格我也不会给的太高。” 说完这些,宋老板还特意看了陈阳一眼,发现陈阳脸上一副平静似水的样子,什么都看不出来。 “小兄弟,我给你个实在价,凑个整数,两百元,如何?” 200元?方子薇在宋老板报价之后,心里已经惊讶了。五块钱在破烂市场买的盒子,在这里一转手,价格就涨了40倍? 陈阳听宋老板说完,嘴角微微一笑。捡漏就是这样,你想捡漏,人家店家也想捡漏,要是都识货,人家还挣什么钱。 古董这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全都看自己的本事,讲究的就是个眼力。宋老板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只是在年代上说了假话,这也是古董商经常用来忽悠人的手法。 即便你能分辨出材料的好坏,但不在这个行业里,对年代还是把握不准的。 宋老板给出的价格,对不懂古董的人来说,的确算公道了。但上一世自己可是古董行里的老油条了,这么点钱,可打发不了自己。 陈阳伸手将盒子拿了回来,站起来说道,“既然宋老板开出这个价格,那我就去其他地方看看。听说后街新开了一家古玩店,叫什么阁,或许他们能开个高价。” 说完陈阳起身就要走,宋老板端着茶杯喝着茶,心中微微吃惊一下,但脸上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宋老板吹了一口茶叶,并未着急,缓缓开口说道,“小兄弟,若是宋某人有看走眼,或者说错的地方,还烦请指教一下,请!” 说完话,宋老板向陈阳做了个请的手势。 东西是正经八百的好东西,自己一上手就看上了,而且宋老板自认出的价格,在市面上来讲,绝对公道,一般人当场就会出了。 但看陈阳的状态,不知道是真懂,还是在装,自己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陈阳又坐回了椅子上,将盒子放在桌面上,淡然一笑,“宋老板客气了,小弟才疏学浅,本来是不应该多嘴的。但宋老板开口了,我就说上两句。” 陈阳伸手一指盒子,“小叶紫檀,先看这盒子的花纹、金星,一看就是上等的老料子,相信宋老板一眼就分辨的出来。” “其次再看工艺,按照宋老板的话说,它是清末的。可据我所知,清代喜欢满工雕花,而明代则喜欢素净典雅。眼前的这个盒子以素面为主,所以应该是明代的,最次也是明晚期的。” “最后,宋老板说的极对,现在紫檀行情并不算太好。但一款明代的小叶紫檀盒子,包浆油性、入手润而不腻,柔滑顺手,光泽细腻,上等老料的极品,宋老板觉得200块的价格,合适么?” “哈哈!” 宋老板听陈阳说完,仰头哈哈一笑,轻轻拍了下双手。真是没想到,此人看起来年纪轻轻,居然知道的如此详细, 不由赞叹了起来。 年纪轻轻能有如此见识,着实让人惊讶。如果按照他说的,这盒子是他家里的老物件,那这人恐怕家庭环境不简单,但从眼前两人穿着打扮上来分析,暂时还看不出来。 “小兄弟说的不错,如此年轻能有这份见识,兄弟着实不简单。”宋老板竖起拇指向陈阳说道,“老哥哥我唐突了,这样吧,东西我确实看上了,小兄弟开个价!” 听到这里,陈阳也放下心来,喝了一口茶水,“既然宋老板这么说了,您看这个价格如何?” 说完话,陈阳伸出了一根手指。 看到陈阳出的价格,宋老板心里苦笑了一下,这价格给的刚刚好,你说不挣钱吧,上面还有一定的空间;你说挣钱吧,跟捡漏比起来,可损失了不少。 这小子要么是行里人,要么有高人指点! 宋老板琢磨了一下,微微摇摇头,“这价格有些高,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我出个数,如果小兄弟觉得合适,东西我留下;要是不合适,我也没办法了。” “八百块钱,如何?” “成交!” “我艹!”随着方子薇轻轻一声惊呼,几人同时看向了方子薇。 “我曹……姨回去指定高兴!”方子薇有些不好意思,把罗姨说成曹姨来缓解自己尴尬的场面。 第7章 换新娘子就行 八百元钱,在陈阳眼里不算什么钱,但在这个年代可是一大笔钱了,相当于普通工人好几个月工资了。 看着陈阳要将钱揣在裤兜里,方子薇一把抢了过来,她可不想一会陈阳骑自行车时候,再弄丢了。 “哥,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本事呢!”方子薇一边骑车,一边兴奋的看着陈阳,“对喽,咱们现在有钱了,赶紧去刚才大爷那里,把他手里的东西都买回来!” 陈阳听完笑出声来,“你当古董是萝卜、白菜呀,这东西可遇不可求!这么跟你说吧,刚才整个旧货市场,就这个盒子值钱!” “啊~~~!”方子薇顿时泄气了,“哥,那什么样的才算古董,以后我帮你注意点。” “最基本,要老的,旧的!” 陈阳可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让方子薇日后的古董经历,变成了只买旧的,不买对的! 两人转悠了一下午,眼看着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回到了家属院门前,方子薇将钱交给陈阳。 陈阳抽出四张老人头递给方子薇,“你不是一直想买个小索的随身听么,哥给你赞助!” “拉倒吧,”方子薇将老人头塞回陈阳手里,“你家刚给完唐丽娜彩礼,家里一定缺钱,你拿回去给阿姨,别老让他们说你游手好闲。” 这丫头是真懂事呀! 陈阳看着方子薇,内心颇为感动,当初自己为啥非得追唐丽娜呢,放着这么好的姑娘不要,不是神经病么! “婚我不是退了么,到时候把彩礼和东西要回来不就行了。”陈阳一脸的无所谓。 “要回来?”方子薇楞一下,捂嘴笑了,“哥,进了他们家的东西,你要是能拿回来,我跟你姓!” “高中时候,唐丽娜用饭盒带饭,秋天腌的酸菜,快夏天了还吃呢!她一打开饭盒盖,那味道……啧啧,比你脚上的袜子都臭!” “耗子进了她们家,不放下点东西都出不来!” 陈阳听完哈哈一笑,还真是。好像听自己母亲说过,唐丽娜过年送过来的礼品中,那蛋糕礼盒里面总是少两块。 两人道别后,方子薇摇晃着手中的钥匙,向家走过去,嘴里还哼着歌,“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撒咸盐,放孜然,再来点辣椒面……” 咦,不对,都让阳哥给我带跑偏了! 想到陈阳,又想起了今天他说的话,脸上顿时一热。 不知道能不能成真的,万一唐丽娜家人不搬过来了,哥还会跟她结婚么?要是…… 陈阳家,饭桌上陈阳大口吃着饭菜,多少年都没吃过母亲做的饭了,真是太想念了。 “慢点吃!”母亲看着狼吞虎咽的陈阳,“你去唐丽娜家谈的怎么样?” 陈阳点点头,嘴里嚼着饭,“都谈好了。” “咋谈的?” “我退婚了!” 听到陈阳说退婚了,父亲和母亲夹菜的筷子同时停在了空中,片刻过后,母亲罗云站起来,伸手就往陈阳身上打。 “你个死孩子,我说不让你去,你非得去!”母亲一边打一边大喊着,“那彩礼都过完了,你咋能退婚呢?你知不知道,这彩礼掏光了我和你爸的棺材本呀!” 说完话,母亲气的一屁股坐下,“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呀!” “妈,妈,你别生气!”见到母亲生气了,陈阳也着急了起来,放下碗筷解释着,“我总不能因为我要结婚,把你们老两口赶出去吧,那我不是不孝么?” “再说,这婚都退了,彩礼要回来不就行了么?” 母亲也不搭理陈阳,就在旁边生着气。父亲抱着肩膀,看看陈阳,“在咱们江城有个规矩,女方主动退婚,彩礼还是可以退的;男方主动退婚,这彩礼人家是不给退的!” 啥,还有这规矩?自己还真是不知道。不过即便这样,陈阳也有把握将彩礼让唐家退回来。 陈阳刚想开口说话,父亲继续说道,“今天我跟你妈商量了,实在不行,我跟你妈就去你爷爷原先的那个平房,反正你爷爷去世之后,平房也一直没人住。” 果然跟之前发生的情况一样,爷爷去世的时候,自己一家已经住在家属院的楼房了,于是将一处破平房留给了大爷,那平房好像都是文革时候盖的了,后来大爷都搬进楼房了,平房一直闲置着。 “爸,那平房还能住人么?”陈阳向父亲说道,“没有暖气,冬天要自己烧炉子、烧炕不说,夏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我能让你们去遭罪么?” 听到儿子这么说,父亲和母亲也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儿子也是孝顺,这没什么反驳的。 最后陈阳拍着胸铺说道,“爸,妈,你们相信我,我一定将彩礼要回来!” 母亲看着陈阳,拍着桌子说道,“阳阳呀阳阳,就算你能把彩礼要回来,我问你,现在离你结婚的日子还有两个月左右,家里的亲戚都通知过了,现在你让我们在去通知婚不结了?” “亲戚怎么看咱们,院里的邻居、同事怎么看咱们?这脸不要了?丢人呀!” 母亲说道这里,转头看向陈阳父亲,“他爸,不行这样,明天咱们拎点礼品,去趟唐丽娜家,在商量商量。” 听到这里,陈阳及时阻止母亲,“妈,你们不能去,今天我刚说完退婚,明天你们去,那他们家不就更过分了么?” “那还能怎么办?”母亲气的直跺脚。 父亲陈国华点燃一根烟,抽了两口,“其实阳阳说的对,事情到了这步,咱们不能主动了。” “他爸,你啥意思?”母亲疑惑的问道。 陈国华嘴角翘了一下,转头看看自己儿子,随后解释说道,“阳阳今天提出了退婚,现在他们家比咱们家着急。咱们就等,等他们主动来找咱们。” “要么他们家收回条件,要么就是退婚,”陈国华轻轻弹了一下烟灰,“孩子说话不作数,他们家大人要是跟咱们家说退婚,那可就算他们家提出退婚了,彩礼最次也能拿回一半!” 听完父亲的分析,陈阳呆在了当场。父亲这脑子转的好快,瞬间将不利变成了有利。 母亲听完想了想,觉得自己老头说的有道理,一拍桌子,“行,那就等。” 陈阳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喉咙动了一下,放下饭碗,谨慎的说道,“爸,妈,其实我不想跟唐丽娜结婚了,我想……” “你想干啥?想上天?”母亲没好气的说道。 “我想娶方子薇!”陈阳看着目瞪口呆的父母,“那个……那个我这么想的,其实什么都不用变,只要换下新娘子就行!” 第8章 老爸的三观 听完陈阳的想法,父亲和母亲惊掉了下巴,两人瞪圆了眼睛看着陈阳。 半晌过后,母亲率先站起来,随后就四处找东西,顺手拿起地上的扫把,“真是作孽呀,我今天非得好好打你一顿不可!” 说完话,抡起扫把就往陈阳身上招呼,陈阳也不敢躲,任由母亲狠狠打了几下。 “你个兔崽子,成天游手好闲,咋啥都敢想呢!癞蛤蟆做梦骑青蛙,想得美玩的花……” 母亲打累了,把扫把一扔,往椅子上一靠,大口大口喘着气。 陈阳晃晃手臂,母亲真的老了,打在身上没小时候那么疼了。起身给母亲倒了一杯水,放在面前,乖巧的坐下。 “儿子,你怎么有这个想法的。”父亲反倒是 一脸平静。 “其实我一直都挺喜欢方子薇,只是……只是我们两个太熟悉了,不好下手…… ”陈阳话没说完,身边的母亲又开口了。 “还下手?你还想霍霍几个?方子薇什么家庭,什么身份?”母亲用手指戳着陈阳喊道,“人家父亲现在是区委干部,母亲是卫生局二把手,你呢?街上的二流子,你爸的单位半死不活,人家凭啥把姑娘给你呀?人家方子薇凭啥能看上你啊!” “我今天跟方子薇提过了,”陈阳看看母亲,小声说道,“她不反对,她……她在高中心里就有我了。” 陈阳说完,母亲不说话了,父亲使劲抽着烟,看着自己儿子,嘴角动了动,好似有几分得意。 过了几分钟,母亲一拍桌子,“那也不行,人家父母也不能同意。再说,他们家什么身份,你这不是成了吃软饭么?坚决不行!” “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父亲掐灭了烟,嘴角露出了笑容,“什么叫吃软饭,是他老方的姑娘嫁过来,又不是阳阳去倒插门。” 陈阳一愣,父亲居然有点支持自己的意思。 母亲在旁边抬手就打了父亲一下,“他们家现在什么地位,那阳阳以后在方子薇面前不得低三下四么……” 说到这里,母亲好像想起了什么,使劲打了父亲胳膊两巴掌,“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想起李梅了?你没当成倒插门,你还想让儿子倒插门呀!” 陈阳在旁边眨了两下眼睛,父亲也是有故事的人呀! 父亲老脸一红,板着脸说道,“当孩子面说什么呢, 什么李梅,人家叫刘梅。我要是能倒插门,现在至少是个局长!” “行呀,”母亲掐着腰,微微冷笑一下,“还记得人家叫刘梅呢,我能不记得么,屁股最大的么,故意说错的!当初你这眼睛都长人家屁股上了!” 陈阳在旁边想笑又不敢笑,自己父母加起来得有八百个心眼子! 父亲轻轻咳嗽了一下,示意儿子还在跟前呢,“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当时是喜欢她腰里的武装带!” “她武装带挂屁股上了?” “噗呲!”随着母亲一句话出口,陈阳再也忍不住了。 一顿晚饭,在非常“和谐”的情况下结束了,饭后陈阳坐在马路对面花坛边上,嘴里叼着一根老巴夺香烟,想着事情。 还有多少人记得 “爱情受挫折,来根老巴夺!”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出现在自己身边,看着陈阳笑着说了一句。 “爸?”陈阳楞了一下,随后将手中的烟扔到了地上,“你让我妈撵出来了?” “混小子!”陈国华打了陈阳后脑勺一下,随后坐在陈阳身边,“户口本上,我是户主,能让她撵出来?吃多了,出来溜达一圈。” 随后指向地上大半截的烟屁,“别浪费,捡起来抽完它!这么大了,谁还管你抽烟。” 陈阳咧嘴一笑,顺手从裤兜掏出一盒未开封的红塔山,“爸,我今天挣钱了,给你买的。” 陈国华接过红塔山,用手弹了一下,“懂行呀,软中华、硬玉溪,塔山才是最牛b!” 父子俩对视一笑,陈国华抽出一根塔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那么多顾虑,后面还有爸呢!” 陈国华太了解自己儿子了,儿子从小心事就重,今天被他妈骂了一通,估计坐在这里自己琢磨事情呢。 “爸,你支持我娶方子薇?”陈阳帮父亲将香烟点燃,有些惊讶的问道。 “支持,当然支持!”陈国华抽一口烟笑着说道,“好事,我为啥不支持!” 陈阳心里瞬间一暖,“那你不认为我是投机取巧、或者认为我三观有问题?” 陈国华斜了陈阳一眼,微微哼了一下,“你三观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你脑子有问题!” 陈阳楞了一下,紧接着听父亲问道,“我问你,你是因为婚礼时间要到了,为了面子才娶方子薇的么?” 陈阳摇摇头。 “那你是因为老方家的地位,才花言巧语将方子薇骗到手的么?”父亲抽着烟继续问道。 陈阳连忙摇头,坚定回答道,“不是,我是真的喜欢方子薇!” “那不就完事了,”陈国华双手一摊,“自由恋爱,规定不能跟领导子女谈恋爱了么?” 陈阳继续摇头,随即用手挠挠头,“可是别人……” “可是什么呀可是,”父亲抬手打了陈阳一下,“你就负责管好你自己!” “儿子,这是你的运气!”父亲反倒一脸认真,语重心长的说道。 “诸葛亮借东风,才能火烧曹营;朱元璋娶了郭子仪的养女马皇后,才得到了郭子仪支持,打下了江山;刘备娶了孙权的妹妹,形成了吴蜀联盟,才能对抗曹操!” 说道这里,陈国华停顿了一下,“人家哪个不比你厉害,你担心个屁呀!” 陈阳惊讶的看着父亲,之前自己一直以为,父亲是因为出生早、入党早,才能混个处长当当,今天才知道,父亲还是有些本事的。 “爸,那个是郭子兴,郭子仪是唐朝的!”陈阳在旁边纠正道。 陈国华呛了一口烟,老脸微微一红,“不要在意名字,我说的是道理。” “爸,我懂了,有你真好!”陈阳笑着看着父亲。 “挺大个小伙子,矫情什么劲!”陈国华将香烟踩灭,“走,回家!” “爸,你给我说说刘梅的事呗?” “小孩子,别瞎打听!”陈国华在前面走着,陈阳笑呵呵在后面跟着。 “我跟你说,你老子我年轻时候,1米75大高个,三七的小分头,一件军呢子大衣披在身,那就是大众情人!哪个小姑娘见到你爸,都不好意思抬头,你妈那样的,我都不搭理她!” “爸,那你为啥跟了我妈?” “小孩,别打听!” 第9章 唐大虎打上门来了 第二天早上,陈阳家正在准备早饭,就听到有人咣咣咣砸门,跟报丧一样。 “谁呀,报丧呢?”陈阳穿着背心,下面穿着大裤衩子,踏拉着一双拖鞋,生气的打开了自家大门,就看到一张熟悉面孔,唐大虎! 昨天唐大虎回家之后,才知道陈阳是来退婚的,顺带还坑了自己。当时就要带人来找陈阳,被张彩蝶拦住了。 “大虎,先别去,这事咱们家得好好想想。”张彩蝶一边喝水,一边转动着眼珠,“孩他爹,你觉得陈阳家为啥退婚?” “估计是觉得咱们想去他们家住过分了。”唐健抽了一口烟说道,“你也是,为啥突然想起加这个条件。” 张彩蝶白了一眼唐健,“为啥?还不是因为你没能耐!” “咱们这个破平房都多少年了?”张彩蝶一脸不满意的说道,“夏天漏雨,冬天漏风,上厕所都冻屁股!” “陈阳家那可是楼房,有暖气,冬天连炕都不用烧!你住着不舒服?” 说到这里,张彩蝶敲了敲桌面,“你没看出来呀,他们家着急娶娜娜,又这么好说话,不熊他们熊谁?” “好是好,你这么一搅合,姑娘婚事都毁了!”唐健白了一眼张彩蝶说道。 听到这里,唐大虎把脑袋一晃,“妈,我可不管别的,这彩礼钱和东西说好给我结婚用了,到时候你可别耽误我结婚!” 唐丽娜在炕边上坐着,听到自己父母、哥哥的对话,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父母和哥哥从来都不为自己着想,自己命怎么这么苦呢。 “要我说,就暂时收回条件,”唐健抽了一口烟,“先把婚结了,等过后找个机会直接住进去,不走了。” “猪脑子!”张彩蝶用手指戳了一下自己家老头,“不但条件不能降,我们还能再提条件!” “啥?你疯了?” 张彩蝶阴险的笑了一下,“你想想,彩礼已经给了咱们了,他们陈家能退婚么?就算他想退,我们能给他们退彩礼么?” “哎呦!”唐健狠狠拍了自己脑门一下,“老婆,要不是说你脑子好使呢,这么大的彩礼,谁家舍得不要呢,牛!” 说完话,唐健贱兮兮的给自己老婆捶背,“老婆,那我们现在就等着陈阳父母上门呗?” 张彩蝶喝了一口水,笑着摇摇头,“不用,咱们主动去找他们!”说完话,看着自己姑娘和儿子说道,“大虎,明天带着你妹妹,就去陈阳家闹,闹的越大越好,懂不?” 唐大虎听完乐了,重重一拍桌子,“妈你放心,明天我就带着妹妹去,带几个兄弟,我一定搅他个天翻地覆!” 张彩蝶笑着拍拍手,之后悠然说道,“这次要是闹好了,咱们还能再榨出钱来!” 唐大虎听到母亲这么说,当时就高兴起来。唐丽娜在旁边看看父母,缓缓开口,“哥,你去陈阳家闹,我去方子薇家闹!” “不能给陈阳留后路!” 听往唐丽娜说的,张彩蝶瞬间怔住了,随后急忙向姑娘摆手,“姑娘,这可不行,方子薇可是干部子弟,闹不好……” “就是,姑娘,咱不冒这个险,”唐健在旁边也急忙开口说道,“再说了,我看陈阳今天说的就是气话,他真能跟方子薇结婚?也就是气气你!” 唐丽娜一直看着前面,面无表情,瞳孔中闪烁着点点寒光,语气平静,“你们不懂,越是干部家庭,越怕有人去闹。” “陈阳和方子薇一直不清不楚的,两人心里其实互相都有对方,只是谁都没提过,”唐丽娜冷冷的说着,“所以必须去方子薇家里闹,经这么一闹,陈阳想娶方子薇,估计方子薇家也不能同意!” “这……”张彩蝶和唐健互相看了一眼,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妹,你跟方子薇……”唐大虎看着自己妹妹,有些狐疑问道,“不是一直挺铁的么?” 唐丽娜嘴角冷笑了一下,环视了一圈家人,之后淡淡说道,“从她帮我安排到亚麻厂做工人的时候,我们就不是闺蜜了,这也是我答应陈阳的主要原因!” 说完,唐丽娜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留下目瞪口呆的父母和哥哥。 “唐大虎,你来干啥?”陈阳楞了一下,他知道唐丽娜必然来闹事,但怎么也没想到,来人却是唐大虎。 唐大虎伸手推了陈阳一下,陈阳向后退了一步,“陈阳,你个小b崽子,你说退婚就退婚,我妹妹白陪你两年呀?”唐大虎瞪着眼珠子,指着陈阳大声喊道。 “唐大虎,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什么叫白陪我两年?”陈阳担心屋里的父母,并没有上前动手。 这时候陈阳父母从屋里也走了出来,见到两人在门口吵吵,陈阳母亲急忙走过去,“孩子,孩子,别着急,有事进屋说。” 说着话,陈阳母亲伸手就去拉唐大虎,想让唐大虎进屋。 唐大虎顺势推了一把陈阳母亲,“滚开点,老灯!” “哎呦!”陈阳母亲一个趔趄,直接坐在了地上。 “老伴!” “妈!” 这一下,彻底惹恼了陈阳,红着眼睛看向唐大虎,“唐大虎,我tm今天弄死你!” 顺手拿起母亲刚才放在旁边的一个搪瓷盆,直接向唐大虎头上扔了过去。 搪瓷盆里是陈阳母亲拌的馄饨馅,盆子唐大虎挡住了,但是一堆黏糊糊的馄饨馅,弄了他一脸。 “小b崽子,你……”就在唐大虎用手擦头上、脸上馄饨馅的时候,陈阳顺手抄起厕所旁边的拖布,向唐大虎脸上招呼过去。 老式的棉线拖布,本来就爱掉毛,加上唐大虎脸上的馄饨馅,混合在一起,两下之后,唐大虎脸上简直没法看了。 “呸,呸……”唐大虎吐了吐口中的拖布毛,暂时退出了陈阳家,招呼身后小弟,“上,给我干他!” 陈阳手中拿着拖布,站在自家门口,利用地形的优势,谁上来就把拖布往谁脸上招呼,一时间唐大虎几人纷纷被打退到了楼梯口。 楼梯不宽,只能并肩站两个人,陈阳继续利用地形优势,不断的用拖布往他们脸上怼。陈阳家住在二楼,一两分钟之后,就将几人打到了一楼,还有半截楼梯,就要出单元门了。 陈阳正琢磨着,如果出了单元门,没了地形优势怎么办。这时一个小个子年轻人,左手拎着油条,右手拎着一袋子豆浆走进单元,看着楼道里的情况,楞了一下。 “糖豆,吹哨子!” 陈阳话音刚落,只见小个子将手里的豆浆,重重甩了出去,转身就往外面跑。 “我艹!”豆浆袋子正好砸在唐大虎后脑勺,温乎的豆浆,顺着唐大虎后脑勺,流淌到后背。 第10章 暴揍唐大虎 吹哨子,是电子局家属院特有的形式,从陈阳小时候当孩子王开始,就立下一条规矩,如果我陈阳有事了,你们谁不上,那以后就不要玩我的玩具,吃我的零食。 而一旦陈阳这个团队里,谁被人欺负了,就会有人吹口哨,召集小伙伴聚集,要是你几次都不到,就被淘汰出这个团队了。 起初这个队伍不是很大,随着时间推移,到了高中时代,陈阳身后已经站着有二十多个人了。 随着年龄增长,大家上班之后,吹哨子的时候越来越少了,陈阳身后的人也少了,直到停薪留职之后,陈阳在院子里,可谓一呼百应。 因为陈阳停薪留职之后,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在家里躺着怨天尤人,开始利用父亲之前的关系,拿着礼品跑人脉。 哪个机关大楼需要搬家,哪个工厂需要力工,哪个货站需要搬运工,反正只要有活,我们就干。 因为陈阳能搞到活,跟着陈阳有钱挣,这队伍壮大一度壮大到三十多人。 而陈阳只负责联系活,他从来不干活,每个干活回来的人,都要给陈阳人头钱,像这种活一般给的钱都不多,所以陈阳每人抽两元、三元的人头钱,你不给也可以,下次我也不带你去。 糖豆本名叫秦浩峰,从小就是陈阳的小跟班。本来前天陈阳给院里人找了翻沙的货,昨天由于回来的太晚,也太累,他就没来找陈阳送大家的人头钱。 今天早上想着把钱给陈阳送来,顺道给陈阳家带了油条和豆浆,正好碰上了唐大虎等人来捣乱。 “嘘~~~~嘘嘘!”秦浩峰掐着嘴吹了几声口哨,之后在院子中间喊道,“抄家伙,有人堵阳哥来了!” 电子局家属院,两栋六层红砖楼,每栋楼两个单元,一层是三户人家,厨房这侧都靠近院里,又是早饭时间,家家听的是清清楚楚。 没过几分钟,三十多名年轻人纷纷跑了下来。有人手里拿着扫把,有人手里拿着拖布,有人手里拿着锅铲,甚至有人拿着笊篱。 第一个冲出来的,是一名身高快到一米九的铁塔汉子,上身赤裸,一身健硕的肌肉,下身就穿了个裤头,脚下只穿了一只拖鞋,陈阳的第一战将,赵铁柱。 “柱子,阳哥家单元口!”秦浩峰向他喊了一句,顺手抄起了一块砖头。 当赵铁柱到一单元门口的时候,正好唐大虎一名小弟出来,赵铁柱上去一脚,又给活生生踹回去了。冲进去之后,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两只拳头见人就砸,一时间人仰马翻。 “柱子,把这个大个子拉出去,使劲打!”陈阳喊了一句,此时楼上也有人冲下来了,陈阳快速舞动手里的拖布,将唐大虎等人往外面撵。 “你大爷,敢上这来捣乱,也不打听打听!”赵铁柱一拳打在唐大虎脸上,唐大虎眼前瞬间全是金星,任由赵铁柱勒着自己脖子,向外拖。 三十多名家属院小伙子,瞬间将唐大虎等人拖出了楼道,在院子里围成圈,你一脚,我一脚轮番踢着。 “大成子,你不下去参与一下?陈阳都吹哨子了?” “老婆,我现在下去估计晚了吧,都差不多结束了。” “结束了不正好,证明你去了,日后有用到他的地方呢?” “行!你给我痒痒挠干啥?” 赵铁柱一只手臂勒着唐大虎的脖子,唐大虎自认自己力气不差,但是在赵铁柱面前,直接就被碾压了。即便用尽了力气也挣扎不开,憋的满脸通红。 陈阳冲到唐大虎面前,轮圆手臂,就是两个嘴巴子,不解气的陈阳,抡起拖布杆,使劲砸在了唐大虎腹部。 “啊!”唐大虎疼的一声大叫,“妹夫,妹夫,我错了,别打了!” 赵铁柱一听,原来是陈阳大舅哥,刚想放手,陈阳在旁边又是一个嘴巴子,“谁tm是你妹夫!” 赵铁柱听到这里,什么都没想,轮圈手臂朝着唐大虎脸上就是一圈,正好砸在鼻子上,一股鲜血顺着唐大虎鼻孔流了出来。 “还敢蒙老子,你活腻歪了!”赵铁柱在唐大虎耳朵边上,大声喊着,震的唐大虎耳朵嗡嗡的。 “刚才哪只手推的我妈,老子今天废了你!”陈阳示意赵铁柱,将唐大虎手臂按住。 赵铁柱一转身,直接将唐大虎摔倒按在地上,一条腿跪在唐大虎背后,一只手按住唐大虎的手腕。 陈阳找了半块砖头,恶狠狠的向唐大虎走过去。高高举起手臂,这一砖头下去,估计唐大虎就真废了。 “别,别!”唐大虎在地上大声求饶,“妹夫,我真错了,下次不敢了!” “我说了不是你妹夫!”陈阳举起砖头,就要往下砸。 “陈阳,我妹妹去找方子薇麻烦了,你不想方子薇出事吧?”唐大虎眼看着求饶没用,直接甩出了方子薇。 一句话,陈阳愣住了,唐家这招,自己可是万万没想到。 “糖豆,去前院看看你子薇姐什么情况?”楞了几秒钟之后,陈阳急忙让秦浩峰去看看。 “陈阳,你别费事了,”唐大虎开口喊道,“我妹没去方子薇家,你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没去方子薇家,那去了哪里?陈阳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去了东风医院?还是去市委找方叔叔,或者去了卫生局找赵阿姨告状了? 按照唐丽娜的性格,这几个地方都有可能,这市委和卫生局可是两个方向,自己找错了,可就来不及了。 秦浩峰跑过来踢了一脚唐大虎,“阳哥,别信他的,放了他更不说了!” 陈阳直接踢了唐大虎脑袋两脚,蹲下来向他说道,“唐大虎,今天我不收拾你,快告诉我,唐丽娜去哪里了?” “你放开我,我就说!” “说了我就放你!” 一时间,两人谁都不肯让步,僵持住了。 “都住手,别打了!”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陈阳父母从楼栋里走了出来。 陈阳见到自己母亲出来,急忙迎了上去,“妈,你没事吧?” “妈没事,刚才是自己没站稳。”母亲拉着陈阳手说道,“赶紧让他们回去 ,这不是让人家看笑话么?” “儿子,事情别闹大了。”父亲阴沉着脸说道,走到赵铁柱面前,示意赵铁柱把人拉起来。 赵铁柱把唐大虎从地上拉起来,但可没放手,死死抓着唐大虎手腕。 “回去跟你父母说,这门亲,我们家退定了!”父亲语气冰冷,不容置疑的说道。 此时唐大虎脸上肉馅、豆浆和鲜血都混在一起了,根本就没人样了。看着陈阳父亲,拼命点着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爸,不能放了他,唐丽娜去找方子薇麻烦了。”陈阳在旁边焦急喊道,“没去家里,我还不知道她去哪里找方子薇了呢?” “东风医院呗,还能去哪!” “那万一她去方阿姨或者方叔叔单位呢?” “哼,”陈国华冷哼一声,“市委大院和卫生局大门朝哪开,她知道么?领导是她小丫头说见就见的!” 艹!陈阳给里自己一个嘴巴子,把事情想复杂了! “给我爸妈道歉!” 第11章 唐丽娜 东风医院内,方子薇正在药房里检查着药品,突然听到有敲玻璃的声音,回头看过去,唐丽娜站在外面,满脸怒气,示意自己出去。 “丽娜,你怎么来了?”方子薇打开药房大门,微笑着走向唐丽娜。 唐丽娜白了一眼方子薇,没有好气的喊道,“我来干什么?当然是找你,抢我未婚夫的好闺蜜!” 方子薇听唐丽娜这么说,脸上腾的红了一下,急忙上前拉着唐丽娜,准备出去说,“丽娜我们出去说……” 方子薇拉着唐丽娜准备往外走,而唐丽娜直接甩了方子薇,指着她鼻子大声喊道,“方子薇,你既然敢抢我未婚夫,还怕丢人么?” 取药处就在医院大厅,此时大厅中有不少患者,听到这边吵吵起来了,好奇的聚集了过来。 “丽娜,我……我没有,”方子薇慌张的解释着,之后焦急的拉起唐丽娜的手,想把唐丽娜拉出去。 “你还不承认!”唐丽娜发疯似的推开方子薇,“昨天在我家,陈阳都亲口说了,你还不承认!” “不是……” 没等方子薇说完话,唐丽娜继续喊着说道,“我未婚夫,在结婚前突然提出退婚,还口口声声说要娶你为妻,你还说跟你没有关系!” 方子薇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四周围观的人群,顿时红了脸,只是低头也不为自己辩解。 唐丽娜见到方子薇的样子,心中不由暗笑。自己太了解她了,高中的时候,方子薇就是这个样子,一旦跟别人发生争执,她就低下头不说话。 “方子薇,你要是看上了陈阳,你早跟我说,我让给你不就行了!”唐丽娜大声吼着,“咱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临近我结婚的时候,你来抢我未婚夫,你还是人么!” 经过唐丽娜这么一说,围观的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哟,这小姑娘看着文质彬彬的,怎么做这样的事呀?” “现在的年轻人呀,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这小姑娘做的确实过分了,人家都要结婚了,还拆散人家!” 有不少东风医院的同事,也在围观着,药房里两位女同事,正趴在窗户向外看着。 “方子薇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怎么做这样的事?” “就是呀,真没想到她心眼这么坏!” “连自己闺蜜的未婚夫都抢,这太不要脸了!” 唐丽娜大喊大叫,围观人议论声,让东风医院的大厅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这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位头发有些稀疏,看起来有些领导气质的中年人,分开人群走进来问道。 唐丽娜此时脸上已经梨花带雨了,看看来人眼睛转了转,指着方子薇哭诉道,“您是领导吧,你们医院的方子薇,抢我未婚夫!” “我跟方子薇是朋友,我和我男朋友马上要结婚了,方子薇这个狐狸精勾引我未婚夫,现在我未婚夫要跟我退婚。” “领导,你们是救死扶伤的地方,这种道德败坏的人,也配当医生?那你们医院以后谁还敢来看病了!” 来人正是东风医院的主任,听完唐丽娜说的,微微皱了下眉头。开始自己以为就是医患问题,没想到是人家的私事,这让自己怎么管? 最关键的,方子薇母亲可是卫生局的二把手,正好主管自己单位,这要是管不好…… 就在周主任皱着眉头琢磨怎么处理的时候,站在一边低头的方子薇猛的抬起头,看向唐丽娜。 方子薇觉得唐丽娜无非就是来找自己抱怨几句,等她心情平复一下,自己跟她解释开了就可以了。 但现在唐丽娜开口就骂自己是狐狸精,还说自己道德有问题,方子薇忍不住了。 “唐丽娜,你别胡搅蛮缠!”方子薇开始反驳,但是声音并不大,“你被退婚,是因为你们家要了天价彩礼,还想全家搬到阳哥家去住,阳哥才跟你退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听到方子薇这么说自己,唐丽娜瞪圆了眼睛,直接扑向了方子薇,“你放屁!要不是你个狐狸精在中间挑拨,陈阳怎么会跟我退婚!” 唐丽娜边喊着,两只手轮番向方子薇招呼过去,嘴里还不停的骂着方子薇。 见到唐丽娜跟疯了一样,方子薇也呆住了。认识唐丽娜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唐丽娜发疯的样子。 眼看唐丽娜挥起一只手,重重朝方子薇的脸上扇去。方子薇都忘记了躲避,呆呆的看着唐丽娜扇向自己。 就在唐丽娜的手要打在方子薇脸上的时候,突然被一直大手抓住了。 “够了!” 伴随着一句带有怒气的声音,唐丽娜不禁回头看去,陈阳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了,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 “陈阳?” “哥!” 见到陈阳出现,唐丽娜一愣。陈阳现在不应该被自己哥哥缠住了么?怎么会出现在医院? 方子薇见到陈阳出现,瞬间高兴了起来。转头一想,这时候陈阳出现,那这事岂不是更说不清楚了? “唐丽娜,现在我不想看到你,”陈阳松开了抓着唐丽的手,“赶紧滚!” 见到陈阳对自己的态度,唐丽娜泪水夺眶而出,一副自己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指着陈阳问道。 “陈阳,方子薇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今天必须给我说明白了,要不然这事没完!”说着话,唐丽娜直接抓着陈阳的衣服,闹了起来。 陈阳甩开了唐丽娜的手臂,走到方子薇面前,看着方子薇有些生气的脸庞,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 听着陈阳轻柔的声音,方子薇心里温暖了起来,眨巴着眼睛看着陈阳,微微点点头。 自己跟陈阳从小一起长大,每次有人欺负自己的时候,都是陈阳替自己出头,本来习以为常的事情,但在这一刻,方子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唐丽娜见到这一幕,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随即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拉着陈阳的手臂大声哭喊道,“陈阳,你看看我,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为什么呀,这到底是为什么……” 陈阳转身,冰冷的看向唐丽娜,冷冰冰的开口,“唐丽娜,既然你想撕破脸皮,那我也不用给你脸了!” “正好在医院,要不我出钱,给你做个b超如何?” 听完陈阳的话,唐丽娜慢慢松开了手,身体不由后退了两步,磕磕巴巴问道,“陈……陈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12章 坏人张彩蝶 唐丽娜站在原地,脸上略带惨白,嘴唇哆嗦着,心脏砰砰乱跳,陈阳怎么会知道的?这事除了自己家人,没有别人知道呀? 站在旁边的方子薇,听完陈阳说的,心里也咯噔一下。前面陈阳突然退婚,现在又要给唐丽娜做b超,这里面的意思,方子薇自然明白,于是好奇的看向了唐丽娜。 “我什么意思?”陈阳冷笑了一下,“唐丽娜,咱们现在就去做b超,你要是还是一块完玉,我陈阳不但不收回彩礼,还加倍赔偿你们家。” “但是,如果你不是完玉,这件事不但要好好说说,而且我还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敢么?” 听到这里,唐丽娜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原来陈阳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吵着要跟自己退婚。 唐丽娜呆立在原地,眼睛怒视着陈阳。做b超自然是不敢的,但陈阳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分明就是不给自己台阶下,他就是在侮辱自己。 “哎呦,原来这姑娘已经……” “什么意思?为啥要拉着女人做b超呀?” “你还年轻,当然不懂,这女的肚子里……” 听着四周人群的议论,唐丽娜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可是看着陈阳和方子薇两人的样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陈阳,你个王八蛋!”唐丽娜佯装生气,大声骂着陈阳,“你就是个臭流氓,你等着,咱们没完!” 说完话,唐丽娜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医院大门,身后围观的群众开始指指点点。 围观人群散开,方子薇和陈阳来到了医院门口,陈阳点燃了一根香烟,方子薇看看陈阳,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哥,你刚才的意思……”方子薇停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陈阳点点头,没有一丝隐瞒的说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和唐丽娜退婚的原因之一。” “啊?”虽然从陈阳口中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但方子薇还是大吃一惊,“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己从小和陈阳一起长大,虽然陈阳平日里有些散漫,但绝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而且就算陈阳和唐丽娜在处对象期间,做了出格的事情,按照自己对陈阳的了解,他也不会不负责任,更别说退婚了。 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看方子薇,这个问题还真有些不好解释,自己总不能告诉她,自己经历过一次了吧。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陈阳应付了一句,“总之这件事是真的,你相信我就行了。” 方子薇点点头,随即也坐在了台阶上,双手支撑着下巴,“真没想到,唐丽娜能做出这样的事。哥,你说他家知道么?” 陈阳点点头,上一世事发之后,虽然唐丽娜跑了,但是自己去找过他父母,虽然他父母口中说着不知道,可表情上一点没有震惊,所以陈阳猜测,当时唐家人是知道事情真相的。 看着陈阳点头,方子薇微微噘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他们家也太欺负人了,自己闺女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居然还好意思要天价的彩礼,良心都被狗吃了!” 说完话,方子薇随即笑着看向陈阳,“哥,你怎么知道唐丽娜来医院找我了?” 陈阳回头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方子薇的头顶,“因为他哥去我家找麻烦了呗。” 唐丽娜回到家,发现哥哥已经回来了,看到父母正围着唐大虎说话,没有好气的直接走过去质问唐大虎。 “哥,你不是去找陈阳了么?陈阳让陈阳跑去医院了?” 唐大虎白了一眼唐丽娜,大声喊道,“你还埋怨我?陈阳他们家属院出来三十多人,给我们一顿打!要不是我跑的快,今天都回不来了!” “让你去陈阳家闹,你非得去医院找方子薇,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挨揍么!” 唐丽娜刚想开口反驳,被张彩蝶拦住了,“行了,你们俩就别互相抱怨了,跟妈说说,方子薇那边什么情况?” 唐丽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没好气说道,“妈,陈阳家的彩礼,这次不退也得退了!” 随后,唐丽娜向家人讲述了在医院发生的事情,说道最后,唐丽娜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唐丽娜一家人听完,瞬间都吃惊了起来,父亲唐健默默掏出了一根烟点燃,狠狠抽了一大口。 唐大虎在旁边一拍桌子,指着唐丽娜大声喊道,“凭啥?那是我娶媳妇的钱,给他陈阳退了,我拿什么娶媳妇!” “唐丽娜,你自己的破事,自己去解决,我可不管!” 张彩蝶打了唐大虎一下,示意他坐下,随即也皱起了眉头,“我说陈阳这小兔崽子怎么突然要退婚呢,可是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大虎,是不是你喝完酒,说漏了嘴?” 唐大虎连忙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向外人提起过,又怀疑唐丽娜是不是跟方子薇说了,才传到了陈阳耳朵里。 唐丽娜听完,白了自己哥哥一眼,没好气说道,“你当我是你,一点脑子没有么?” “你说谁没脑子?” “说你!你有脑子能让陈阳给骗了!” “行了!”唐健一拍桌子,大声呵斥两人,“有能耐跟陈阳他们家使去,自己家里掐什么。” “他娘,明天带着彩礼,把东西收拾一下,给陈阳家还回去吧,这次没办法瞒过去了!” 张彩蝶听唐健说完,抬手打了唐健一下,“你个猪脑子,谁告诉你没有办法了。” “这彩礼不但不用退,还能逼着陈阳他们家把娜娜给娶了!” 唐健、唐大虎、唐丽娜听完张彩蝶说的,互相看了一眼,显然是没有明白张彩蝶的意思。 “她娘,你犯迷糊了?”唐健不明白的问道,“陈阳都知道娜娜肚子的事情,不是人家的种,人家还能娶娜娜?” 张彩蝶三角眼一咪,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撇嘴说道,“这肚子的种,娜娜说是谁的就是谁的!” “他陈阳说不是他的种就不是了?我还说陈阳耍流氓呢!” 唐健瞬间就明白了张彩蝶的意思,咧嘴一乐,向老婆竖起了大拇指,“老婆,高,你这招实在是高!” 唐丽娜听完楞了一下,嘴巴张了几下,最后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唐大虎在旁边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啥意思?” 第13章 这辈子带着你们发财 “哥,这事叔叔和阿姨知道么?”医院外,陈阳临走前,方子薇向陈阳问道。 陈阳摇摇头,父母为了自己婚事,已经够操心的了,这事情自己就能解决,唐丽娜的把柄在自己手里,而且今天都已经点明了,相信两天后,他们家就会乖乖把彩礼给自己家退回来。 “我自己能解决。”陈阳笑了 一下,“我都这么大了,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父母操心了,这事暂时先不跟他们说。” “而且,今天唐大虎来我家闹的时候,我爸已经明确表示了,这婚退定了,刚才我又跟唐丽娜点明了,我想问题不大。” “你先去工作吧,晚上我来接你!” 方子薇点点头,看着陈阳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一笑,随即转身向医院走了进去。 “方子薇,刚才主任叫你过去一趟。” 方子薇走进主任办公室,周主任正在办公室后面坐着,见到方子薇进来,热情的招呼方子薇坐下,又给方子薇倒了一杯茶水。 “主任,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方子薇向周主任问道。 周主任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刚才的事情,要是放在别的员工身上,那不叫什么事。要是不严重,撑死就是个警告;要是严重了,直接开除出医院就行了。 可方子薇是赵副局长的女儿,自己所在的医院就在人家管辖范围内,周主任第一时间就给方子薇母亲赵洁打了电话汇报了情况。 赵洁仔细询问了事情经过,自己也是大吃一惊。唐丽娜是自己闺女的朋友,而陈阳跟自己闺女从小一起玩到大,对这两人赵洁再熟悉不过。 从道理上讲,陈阳跟自己闺女算的上青梅竹马,这两孩子要是在一起,自己倒也可以接受。 可现在人家唐丽娜跟陈阳都要结婚了,自己闺女突然弄了这么一出,这不是给自己丢人么?最关键的是,不道德呀! 了解完情况之后,赵洁心里压着火,告诉周主任,女儿回来之后,务必要让她跟自己通电话。 “小方呀,其实没什么大事。”周主任笑呵呵说着话,手将桌面上的电话推到方子薇面前,“你母亲让你给她回个电话。” “我去各个科室检查一圈,你们说。” 说完话,周主任笑呵呵做了个请的手势,之后转身就离开办公室了。 方子薇看着周主任离开的背影,无奈撅起了嘴,心里暗暗叹了 一口气,指定是这个地中海又向自己母亲汇报情况了,嘴怎么就那么快呢? “妈,你找我?”方子薇拨通了母亲办公室的号码,耳边立即传来母亲赵洁呵斥声。 “啥事?你说你干啥了?”赵洁在电话另一端大声喊道,方子薇将话筒稍微放远一点。 赵洁继续骂道,“一天天就知道给我丢人!人家陈阳和唐丽娜都订婚了,你抽什么疯?” “给你介绍八百个对象都看不上呢,合着等陈阳呢,是不?” 方子薇噘着嘴,一脸无辜说道,“妈,我没有……” 没等方子薇说完话,赵洁直接打断了方子薇,“你没有?你没有人家唐丽娜怎么没去找别人呢?” “等晚上回家我在收拾你,天天不够跟你丢人的了!从今天开始,不许在去找陈阳了!” 听到母亲这么说,方子薇突然音调提高了,“凭什么?” “凭我是你妈!”赵洁气鼓鼓说完最后一句话,直接挂了电话。 方子薇听着电话听筒里传来的蜂鸣声,大声喊了一句不讲理,随后重重将电话挂上,气鼓鼓走出了办公室。 陈阳回到家属院,秦浩锋和赵铁柱就在院子里等着自己,见到陈阳回来,两人急忙迎了过来。 “阳哥,子薇姐那边没事吧?” 陈阳摇摇头表示没事,再次看到自己的好兄弟,陈阳有些忍不住向哭。 上一世,自己离开江城的时候,两人追到火车站,递给了自己1000元钱。 当时两人跟自己一样,都是下岗工人,面对下岗洪流,他们自己的温饱都难以解决,却将这笔巨款留给了自己。 多年之后,陈阳生活有所好转,曾托多次托人打听两人的情况,可惜当时两人都已经不在了。 自己离开江城三年后,赵铁柱的老婆也下岗了,后来赵铁柱考了驾驶证,开上了大货车。钱挣了不少,可惜在一次交通意外中,英年早逝。 秦浩峰娶了老婆,开了个小仓买,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是孩子出生后,得了白血病。为了给孩子治病,秦浩峰一家花光了积蓄,还欠了一屁股饥荒,最后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孩子没了,媳妇疯了,秦浩峰在一次酒后,不知道是走错了,还是自己跳入了滚滚江水,就这样结束了他的一生。 当陈阳回到江城之后,看到的只是两堆黄土,看着墓碑上的名字,陈阳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陈阳强忍着泪水,搂着两人的肩膀,一时间不知道能说什么,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我要带你们过上好日子,要当人上人! 赵铁柱和秦浩峰看着陈阳的样子,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互相看了一眼,秦浩峰率先开口说话。 “哥,这是昨天大家交上来的人头钱,给你!”秦浩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皱皱巴巴的零钱,递给陈阳。 看着秦浩峰递给自己的人头钱,陈阳心中暗笑了一声。 自己可是没少帮家属院这些人找零活,可是当自己家出事的时候,这些人除了嘲笑就是讥讽,都在看自己家的笑话,没有丝毫同情。这辈子无论你们是死是活,老子绝不会管你们了! 想到这里,陈阳伸手将钱直接推给了秦浩峰,“钱你和柱子留着。” 秦浩峰和赵铁柱·楞了一下,还没等反应过来,陈阳从裤袋里掏出 两张老人头递给二人。 “去弄辆三轮车,”陈阳将钱拍在秦浩峰手里,“以后咱们不干散活了,哥带着你们发财去!” 第14章 完了,都不要脸了 听到陈阳要带两人发财,赵铁柱和秦浩峰脸上纷纷笑了起来。要是别人的下岗职工这么说,两人指定不信,但是陈阳从小到大,答应的事,就没有他没办到的,对于陈阳说的,两人绝对相信。 “哥,三轮车不用买,我家棚子里就有一台,”赵铁柱摸着自己的光头,笑着向陈阳说道,“你想用就用!” 既然有三轮车那就先不买了,几人约定明天就出去挣钱,赵铁柱和秦浩峰收拾三轮车,陈阳转身上楼回家。 “妈,你胳膊怎么样了?”进屋之后,陈阳先走进了大屋,问着母亲情况怎么样。 母亲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随后向陈阳问道,“唐丽娜去东风医院找方子薇了么?” 陈阳点点头,之后向父母讲述了过程。听完陈阳的叙述,母亲微微叹了一口气,看向陈国华说道,“他爸,你说这事现在怎么办?” 陈国华轻轻弹了一下烟灰,轻轻开口说道,“还能怎么办,已经这样了,就按儿子的想法做吧。” “咱们跟唐丽娜闹的这么不愉快,而且我看唐丽娜父母心术不正,这样的亲家不要也罢!” 说完话,陈国华狠狠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内,母亲无奈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也对,日后在一起过日子,也得挑三拣四的。” “哎,就是可惜了彩礼钱!” 听到母亲这么说,陈阳总算放心了。只要母亲不再让自己娶唐丽娜,上一世的悲剧就不会重演了。 看到母亲叹气,陈阳笑呵呵向母亲说道,“妈,你放心,这两天我就去唐丽娜家要彩礼去!” 陈阳话音刚落,父亲陈国华重重拍了下桌子,“不许去要!”听到父亲的话,陈阳瞬间愣住了, 一脸狐疑看向自己父亲。 “在咱们江城,哪里有男方退婚还往回要彩礼的?”父亲一脸严肃,“唐丽娜他们家可以不要脸,咱们老陈家不能干这种不要脸的事!” “爸,那也不能白白给她们家这么一大笔彩礼呀!”陈阳不服的说道,“怎么也要追回一半吧。” 母亲罗云在旁边皱了皱眉头,仔细琢磨了一下,“儿子,听你爸的,这钱咱们不要了,咱家丢不起这个人!” “大不了,以后等你结婚的时候,爸妈再出去给你借去!” 陈阳听完一阵无语,明明就是唐丽娜犯错在先,凭什么让自己买单?但现在即便自己跟父母说,是唐丽娜给自己戴了帽子,自己也解释不清楚怎么知道的,弄不好父母还会多想。 想到这里,陈阳抬头看看父亲,“爸,那要是唐丽娜先做错事情,导致我们无法结婚,按照规矩能退彩礼不?” 陈国华听到自己儿子这么说,眼中出现一丝狐疑,随后开口说道,“婚姻大事面前,除非唐丽娜偷人了,否则都不算什么严重的事。” 既然父亲这么说,陈阳心里有底了,于是笑着站起来,从裤兜里 掏出五百元递给母亲。 居然有人质疑93年没有百元大钞?来,看看大白边毛爷爷 “妈,这是我昨天挣的,你留着家用。”说着话,陈阳将钱放在了母亲面前,“我去找柱子和糖豆,我们出去干活去。” 母亲看着桌面上的五张老人头,显然是被吓了一跳,“阳阳,你干啥挣了这么多钱?我跟你说,邪门歪道的事可不许干,知道不?” 陈阳笑着点点头,“妈,你放心,我还没娶媳妇呢,可不敢做犯法的事情,我走了!” 说完话,陈阳转身走出家门。院子里赵铁柱和秦浩峰已经将三轮车收拾的差不多了,陈阳跳上三轮车,示意赵铁柱走人。 “破烂换钱,收旧书旧报旧家具,各种老物件!” 赵铁柱蹬着三轮车,秦浩峰一脸尴尬的喊着。他是真没想到,陈阳口中发财的买卖,就是收破烂。 半天过去,三人除了一些破书破报纸,什么老物件都没收到,却弄了一身臭汗,大树下三人喝着冰冷的汽水。 “哥,你还是给我找个力工的干算了,”秦浩峰靠在大树上,边喝汽水边抱怨说道,“这能不能挣钱我不知道,但是绝对够丢人。” 陈阳伸手打了秦浩峰一下,“你懂个屁,咱们只要收到一件老物件,比你干一年力工挣的都多。” “再说,现在面子值几个钱!” “哥,怎么说咱们也是电子局的职工,这要是让熟人看到多不好。”秦浩峰继续向陈阳抱怨着,“让人家看到咱们都得靠收破烂活着了,不得笑话死咱们,你说对不,柱子?” 旁边的柱子将空汽水瓶放在地上,咧嘴一笑,“我觉得挺好,哥不是说了么,弄到一件顶咱们一年工资。” 听完柱子说完,陈阳在旁边笑着。秦浩峰用胳膊肘怼了赵铁柱一下,“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你?” “谁敢笑话我,”赵铁柱晃晃拳头,“老子打不死他!” 赵铁柱刚说完,陈阳打了秦浩峰后脑勺一下,笑着说道,“看看柱子的觉悟。” “快走,咱们继续!” “快喝,还等着你喊呢,小喇叭!”赵铁柱也笑着打了一下秦浩峰,起身向三轮车走去。 秦浩峰摸着后脑勺,一脸无奈,“完了,完了,都不要脸了!” 下班后,方子薇母亲赵洁回到家,见到方子薇没在家,家中只有方子薇的父亲方振国,于是变开口问道,“闺女没回来?” 方振国正在房间看着文件,头也没太抬,“没回来呢,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老方,我跟你说件事。”赵洁将方子薇白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方振国,最后补充说道,“从今往后,让咱闺女少跟陈阳来往。” 方振国听完赵洁说的,放下手中的文件,吃惊的向赵洁问道,“你说什么?咱们闺女跟唐丽娜抢陈阳?她跟唐丽娜不是好朋友么?” “哎,可不是么,”赵洁双手摊开,有些无奈,“你说抢别人也好,偏偏抢的是陈阳,这事要是传出去,咱们的老脸往哪里放?” “这两孩子什么时候好上的?”方振国随口问道。 赵洁白了方振国一眼,“咱们家闺女不是成天跟陈阳在一起么!”刚说完,赵洁觉得有些不对,直接拉住方国威手臂,一脸严肃追问道,“你啥意思?” 方振国呵呵一笑,“这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xs7.com 第15章 陈阳有本事 看着自己丈夫笑眯眯的眼神,赵洁一时没想明白丈夫是什么意思,丈夫不会支持闺女这么干吧? 赵洁拉着丈夫,急迫问道,“闺女做出这种事情,我看你怎么还挺高兴呢?” “老婆,”方振国笑着看子赵洁,“你这么想,陈阳和咱们闺女从小就在一起,这孩子们长大了,又到了结婚的年纪,他们彼此心中都喜欢对方,这事有什么不好呢?” 说道这里,方振国指着自己老婆,“你是不是觉得电子局不行了,陈阳又下岗了,配不上咱闺女?” 赵洁打了老方一下,撇嘴说道,“这不是重点,现在的情况是,人家陈阳和唐丽娜结婚的日期都订下来了,咱们闺女突然去翘人家未婚夫,这事传出去多丢人呀!咱闺女以后还怎么见人!” “还有,就像你说的,电子局虽然说不行了,但人家陈阳家一直对咱们不错,可现在陈阳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咱闺女嫁给他不是受罪么…..” 没等赵洁说道,方振国摆摆手,“等闺女回来,咱们问问什么情况,我想问题可能不出在小薇身上。” 方子薇下班后在电子局家属院等了半天,也没看到陈阳回来,眼看着晚上六点多了,无奈的方子薇只能先回家。 晚饭后,方振国和赵洁向方子薇问起今天的事情,方子薇原原本本将事情说了一遍,同时也向父母讲清楚了陈阳为什么退婚。 赵洁听完倒是大吃一惊,唐丽娜那个丫头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怎么结婚前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小薇,你确定么?不是陈阳糊弄你吧?”赵洁还是有些不相信,疑惑的向方子薇问道。 方子薇白了母亲一眼,“妈,陈阳什么样你还不知道,他怎么会骗我呢。” “那可没准,这小子从小就调皮捣蛋的……”赵洁话还没有说完,被旁边的方振国制止了。 “陈阳这孩子是调皮了一些,但本质不坏。”方振国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说道,“而且这么大的事情,他不敢瞎说。” 说完话,回头笑着看向自己姑娘,“姑娘,那你对陈阳是啥意思?” 方子薇听到父亲这么问自己,脸上腾的红了起来,低着头摆弄着手指,“我……我……”半天只说了个我字。 方子薇的表现,夫妻二人瞬间心里就明白了。方振国倒是没说什么,而赵洁在旁边看到方子薇的表情,立即制止道。 “不行,你跟陈阳妈不同意!”赵洁厉声说道,“他陈阳现在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没有,坚决不行!” 听到母亲这么说,方子薇不愿意了,“没正经工作怕啥,人家阳哥有挣钱的本事就行呗,昨天一下午,阳哥就挣了八百!” 什么?听完方子薇说的,夫妻二人先是一愣,随后方振国笑着摇摇头,这怎么可能呢。 赵洁用手戳了一下方子薇的额头,“我的傻姑娘,你怎么什么都信!一下午挣八百,你怎么不说他捡钱呢,这话你也信!” 方子薇揉着额头,不服气的说道,“是真的,昨天我跟阳哥在一起,我亲眼看到的。” 方子薇向父母说起,陈阳是如何从旧货市场买了一只盒子,之后将盒子转手卖给了鉴古轩的过程。 方子薇说完,方振国抽烟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心里瞬间明白了陈阳在倒卖古董,要是陈阳真懂古董,还真是个挣钱的路子。 “一个破盒子,五元钱买的,转手就卖了八百?”赵洁依旧不相信,“啥盒子那么值钱,吹吧!” “妈,我说的都是真的!”方子薇见母亲不相信,直接着急了起来,“当时我就全程跟着……” 方振国看着一脸焦急的闺女,嘴角笑了一下,“真是没想到,陈阳这混小子还有这本事。”转头向自己老婆解释起来。 “就是说,陈阳那小子从一堆破烂里,发现一件古董,之后用买破烂的钱,买下古董,转手卖给古董店,中间赚差价?”听完丈夫的解释,赵洁明白了,但依旧不太相信。 方振国点点头,“这两年随着经济形式的改变,现在一部分有钱人,喜欢上了古董,所以他们会花高价购买。” “八百元算是少的,我听说京都,有人一件瓷器一转手就能挣几万元、十几万呢!” 赵洁听完张大了嘴巴,“我的乖乖,这还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呀!” 此时,方子薇在旁边得意了起来,“妈,爸都这么说了,这回你该信了吧。陈阳哥有这本事,你还担心什么。” 赵洁使劲白了一眼方子薇,“我担心你以后吃不上饭!” 随后赵洁一脸认真,向方子薇说道,“我跟你说,我不同意,我这关你过不了,你死了这心吧!” “妈,你不讲理!”方子薇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喊道,“自由恋爱,我想跟谁就跟谁!” “你个小丫头片子!”赵洁伸手就去打方子薇,“你以为在单位呢,我还跟你讲道理,你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就是你的道理!” 母女两人正吵着,咔哒一声开门声响起,从门口走进一位年轻男子,国字脸,一脸英气,方子薇的哥哥,方大海。 方大海进屋边换鞋边笑着问道,“妈,妹又干啥惹你生气了?你这升了副局之后,在家里可是很少看到你发脾气了!” “哥,妈不讲道理,她干涉我自由恋爱!”方子薇急忙跑到哥哥身边,噘着嘴向哥哥告状。 “自由恋爱?”方大海听完哈哈一笑,“我出门半个月的功夫,你谈恋爱了?谁这么倒霉呀,说来我听听。” “你妹要跟陈阳谈恋爱,你当哥的好好劝劝。”赵洁见到儿子回来,转身向厨房走去,“还没吃饭吧,妈去给你添个菜。” 说完话,指向方子薇,“等会我在收拾你!” 方子薇听完向母亲吐了下舌头,方大海愣在了原地。 陈阳不是要结婚了么?自己妹妹怎么突然要跟陈阳谈恋爱了呢?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16章 我是她情哥哥 “不行,坚决不行!”方大海听完父亲说的,当时就表示反对,直接拍着桌子喊道,“陈阳这不是拿你当代替品么,这tm就是欺负人!” “我找他去!”方大海将饭碗重重放在桌面上,起身就向外面走去。 “哥,你别去!”方子薇拉着自己哥哥喊道,“我是自愿的,你去找阳哥干啥!” 方大海伸手将妹妹拉开,“谁自愿的都不行,今天我必须找他唠唠去,这小子现在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连我妹妹都敢欺负!” 方子薇被哥哥按在了沙发上,本来想起身去追哥哥,被自己母亲一把拉住了,“听你哥的,让你哥去找陈阳谈谈。” “我跟你说,如果你哥同意你嫁给陈阳,妈就不反对!” 方子薇听到这里,坐在沙发皱起了眉头,这倒是好事,如果陈阳能说服自己哥哥,那妈这关倒是能好过了,可是阳哥能说服自己哥哥么? 当方大海来找陈阳的时候,陈阳就在院子里,指挥赵铁柱和秦浩峰,从三轮车上卸两只柜子。 “柱子,你慢点,小心点!”陈阳在三轮车旁边喊道,“糖豆,你用力,你看柱子一个人就抬下来了。” 陈阳笑的合不拢嘴,还以为今天没什么收获呢,谁知道往家走的时候,碰到了两只明代黄花梨的柜子,花五十元买下,明天转手就是上千元! “哥,我是没想明白,你要这破柜子干啥。”秦浩峰和赵铁柱小心翼翼将柜子抬下来,“就这两破柜子,二十元给我都不要,你还花五十元,咱们一下午也没挣来五十元呀!” 看着陈阳兴高采烈的样子,方大海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嗓门喊了一声,“陈阳,过来!” 陈阳回头一看是方大海,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几步跑到大院门口,整个身体扑到方大海身上,拥抱着方大海,不时拍打着方大海的后背,“大海哥,大海哥!” 方大海,可是陈阳一辈子的好哥们。上一世,陈阳为了找到唐丽娜,在父亲去世后就离开了江城。多方打听唐丽娜的下落,可是一连几年都都没有找到。 千禧年后,方大海接手了一起连环诈骗案,案件中牵扯到一名女性罪犯,名叫唐百合,但方大海看到照片瞬间,就断定此人是唐丽娜。 方大海利用业余时间,经过多方调查,和外地同事的配合,最终确定唐丽娜所在的城市,将其抓捕到案。 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陈阳上辈子的仇,是方大海帮他报的。后期陈阳回到江城生活,一直到重生前,两人关系非常好。 面对陈阳的热情,方大海有些没弄明白。自己不就是出去办了几天案子么,这小子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热情? “你先松开!”见到陈阳如此热情,方大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随后冷冷说了一句,“跟我过来,我问你点事。” 陈阳点点头,回头向赵铁柱两人嘱咐喊道,“这柜子,别给我擦,就这样放到棚子里,记住不许擦,更不许用水擦!” 陈阳不担心秦浩峰,这小子平日里就懒,你让他擦,他都不会给你擦。关键是柱子,这家伙可勤快,自己要是不嘱咐,他保准用水给自己擦出来。 披麻挂灰的明代黄花梨柜子,要是用水一擦,那可就不报废了。所以陈阳特意嘱咐二人。 两人走到对面的花坛,陈阳递给方大海一根烟,方大海直接推了回去,开门见山问道,“听说你小子要跟我妹处对象?” 陈阳听完咧嘴一笑,脸上略带一丝不好意思,挠着头说道,“大海哥,小薇都跟你说了?” “不行!”方大海瞪着眼睛,看着陈阳直接否决道,“以后你离我妹妹远点!” 看着方大海强硬的态度,陈阳愣住了。要知道,上 一世方大海不止一次说过,如果当初自己跟她妹妹结婚,那结果完全不一样了。而且据自己所知,方大海一直希望自己跟他妹妹能成,怎么重生过来剧情不一样了呢? “大海哥,”陈阳紧张的凑近方大海,“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虽然说你大我几岁,咱们也算知根知底吧。你为啥不同意我跟你妹妹在一起?” “你说为啥?”方大海白了陈阳一眼,“如果你要是真心喜欢我妹妹,我方大海绝不反对。” “可你陈阳现在不是呀,”方大海瞪着眼睛看着陈阳,“你跟唐丽娜退了婚,你只是为了不丢面子,想找我妹妹代替把婚结了,我说的对不?” 陈阳听完,顿时心里来了气,站起来怒视着方大海,“大海哥,我在心里就这样?你觉得我陈阳是那种人?” “我也是真心喜欢小薇!” 看着陈阳激动的样子,方大海也站了起来,大声冲陈阳喊道,“你不是那种人,可是你做的就是那种事!” “我问你,你跟我妹处过一天对象么?连对象都没处过,现在说娶我妹,你把我当三岁小孩糊弄么!” “我跟子薇用处对象么?”陈阳迎着方大海目光看了过去,指着方大海喊道,“我跟小薇从小玩到大,我们一起上学、放学;互相说心里话,她跟你说过心里话么?” 说道这里,陈阳扭头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不喜欢小薇么?看看你们现在啥家庭,方叔叔是领导,赵阿姨卫生局二把手,你在江城刑警队!” “我呢,下岗工人,我配么!”说完话,陈阳一屁股坐在花坛上,胸口上下起伏着。 听陈阳吵吵完,方大海楞住了。这小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跟自己妹妹从小玩到大,要说感情,自己这个哥哥还真不如陈阳。 说到家庭环境,他说的也是实话。电子局一天不如一天,而自己父母都是领导干部,就连自己这个刑警,还是退伍后父亲托关系弄到刑警队的,这家庭条件确实是天壤之别,也不怪陈阳自卑。 可这毕竟关系到自己妹妹一辈子的幸福呀,想到这里,方大海赌气说道,“你说的都在理,那也不行!“ “你要是在缠着我妹妹,我打折你腿!” “凭啥?”陈阳倔脾气上来了,仰头看着方大海,“自由恋爱,只要你妹同意,你管的着么?” “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就去市局告你去,人民公仆打人!” 方大海被陈阳气笑了,踢了陈阳一脚,“凭我是他哥!” “我也是他哥!”陈阳不服气的说道。 “我是他亲哥!” “我是他情哥哥,咋的!” 方大海真是被陈阳气到了,抬脚就踹,“我踢死你!” 陈阳见到方大海脚起来了,转头就跑,边跑边喊,“大舅哥,你这辈子都是我大舅哥了!” 第17章 两家人的心思 陈阳直接跑回了电子局家属院,到了院门口,回头看看方大海没追过来,算是放心了。 这家伙可是头倔驴,而且武力值爆表。陈阳清楚记得,2017年自己跟方大海去洗澡,半路遇到了持刀抢劫的歹徒。 方大海追了半条街就把两名歹徒截住了,歹徒掏出匕首要捅方大海,结果两个照面不到,两名持刀歹徒躺在地上直哼哼。 那年方大海四十九岁,已经坐到了穿白衬衫的位置,当时方大海打报警电话说的,陈阳记忆犹新。 “喂,我是江城市局方大海,在南马路发现两名持刀歹徒,叫人过来带回去,应该是流窜犯,带回去好好审,身上绝对有别的案子。” 陈阳问方大海,他怎么知道是流窜犯的时候,方大海是这么回答的。 “艹,在江城谁不知道我方大海,你问问哪个地痞流氓、社会大哥,常年出入监狱的人不认识我。” “见到我不乖乖投降,还敢亮刀子,指定不是咱们江城的!” 陈阳看着方大海往回走的背影,“大舅哥,你别抱怨我,我是真喜欢你妹妹,你放心,这次有我在了,我指定帮你保住老婆、孩子!” 晚上,方子薇母亲躺在床上,方振国坐在被窝里看着书。赵洁怎么想方子薇的事情,都觉得别扭。 “老方,我看小薇今天的态度,好像对陈阳很有意思,你说咱们怎么办?” 方振国微微一笑,继续看着书,“怎么办,当然是按照孩子的意思办呗。” 赵洁听完,直接坐了起来,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还真想让女儿嫁给陈阳呀?” 方振国侧头看看自己老婆,随后合上手中的书,笑着说道,“老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 “你总觉得,以咱们现在的身份,小薇找婆家,怎么也要门当户对,对吧?” 赵洁没有反驳,默默点了一下头。 方振国看着老婆继续说道,“你总觉得那些部长、主任领导家的孩子,才能配上小薇。可是你想过没有,这凡事都有两面性。” “你敢保证小薇嫁到他们家里不受气?” 接下来方振国语重心长的说道,“反倒是嫁到他们老陈家,我放心。” “为啥?” “你想想看,小薇小时候,我在下面县,你在医院。小薇就在陈阳家吃,陈阳家住,有时候都在陈阳家睡着了,你从医院忙完回来,把孩子接回来。” “等到两孩子快上高中了,咱们家才算安定下来。”说道这里,方振国叹了一口气,“老陈家帮咱们家照顾了这么多年小薇,小薇都快赶上他们家姑娘了,小薇嫁过去,能受委屈?” 赵洁听完,仔细琢磨一下,丈夫说的对,老陈家早就把小薇当成自己家姑娘了,嫁过去小薇绝对不会吃亏。 方振国接着说道,“反倒是小薇如果真的嫁给哪个领导干部家,我才不放心呢。你我谁能保证在这位置上做 一辈子,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身居要职了,小薇可就遭罪喽。” “你说的倒是这么个道理,”赵洁撅着嘴说道,“可……可我一想到陈阳现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我心里就替姑娘委屈。” “哈哈,”方振国听完哈哈一笑,“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先不说陈阳那卖古董的本事如何,往最差了想,有我们在,他陈阳还能没个正经工作?” …… “他爸,你说咱家阳阳跟小薇真能成么?”陈阳母亲罗云,在床上翻了个身,向陈国华问道。 陈国华点点头,“八成!” “哎呦!”陈阳母亲叹了口气,“你说这老方家现在如日中天的,咱们家现在这样,小薇要是嫁给阳阳,这不是白瞎人家好姑娘了么?” 陈国华听到这里笑了,侧头看了老婆一眼,“咋的,你不想让小薇当你儿媳妇呀?” “想,我咋不想呢!”说道让方子薇当儿媳妇,母亲还有些兴奋,随即又想到了彩礼的问题。 “他爸,你说如果阳阳跟小薇成了,咱家得出多少彩礼?” 说到这里,陈国华反倒叹气了,“咱们先别想这个问题了,得先把唐丽娜家人那关过了,唐丽娜母亲,可不是省油的灯呀!” “哎,闹心事怎么都被咱家赶上了!”陈阳的母亲,抱怨了一句。 第二天早上,陈阳匆匆吃了一口早饭,带着赵铁柱和秦浩峰,骑着三轮车向鉴古轩的方向骑了过去,用陈阳的话说,今天让这两土老帽开开眼界。 三人蹬着三轮车来到鉴古轩门口,陈阳是示意两人在外面等自己,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跟上次来的时候不同,这次没有那位漂亮店员在门口迎接自己,宋老板正坐在中厅,手里拿着一只瓶子,仔细看着。 宋老板对面坐着一位中年人,长得尖嘴猴腮,嘴里叼着一根烟卷,脸上略带轻蔑的看着宋老板。 宋老板身后,站着一位三十岁左右,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光头,两只眼睛烁烁放光,见到陈阳走进来,急忙迎上前。 “先生,你好!”光头冲着陈阳咧嘴一笑,中气十足的说道。 陈阳被他吓了一跳,这家伙笑容僵硬,眼睛中泛着寒光,怎么看都有一股杀气。 此时宋老板也抬头看向了陈阳,冲着陈阳微笑了一下,“陈老弟,来了,还是有东西要出?” “是的,有套柜子,请宋老板掌掌眼。”陈阳没有往里走,站在原地笑着说道。 “陈老弟,你要稍微等下了,我看完手中的东西。”宋老板说完话,“振丰,给陈老弟上茶。” 光头男子听完,示意陈阳在旁边坐下,随后给陈燕倒了一杯茶放在面前。看着光头男子走回宋老板身旁,陈阳心里笑了一下,这家伙长的这么彪悍,名字还挺好听。 向宋老板方向看去,陈阳这时候注意到,宋老板手里拿的是一件斗彩花瓶。 斗彩,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陈阳一时间好奇起来,起身站在旁边看了起来。 “宋老板,你看没看好,”中年人催促着说道,“我都跟你说了,要不是因为手里缺钱,我也不会把这么好的东西拿出来卖了,您要是看不准,我就去别人家看看。” 听到人家催促自己,宋老板微微皱了下眉头,将手中的瓶子放在桌面上,仔细琢磨着。 就在宋老板放好瓶子的时候,陈阳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只高仿斗彩花瓶。 第18章 宁看一处错,不看百处对 斗彩,始于明宣德年间,明成化时期的斗彩最受推崇。之所以叫做斗彩,是因为工艺上,先用青花勾勒出轮廓线,之后再入窑烧制;再用矿物颜料进行二次画彩,填补青花留下的空白,然后再次入窑烧制。 青花为釉下彩,彩瓷是釉上彩,这就是所谓的斗。青花可以跟五彩斗,也可以跟粉彩斗,两种彩色既争奇斗艳,又能并列争辉。 只可惜到了弘治的时候,斗彩就停了,不再继续烧了。一直到了清康熙年间,才开始复烧,雍正和乾隆在斗彩的烧制技术和工艺上,又进行了改进,这才让斗彩再一次复兴。 成化斗彩的瓷器,那真是极为罕见,听说在京都的博物馆里都没有,所以雍正、乾隆时期的斗彩,那简直就是珍宝。 陈阳在一侧看着,虽然心里估计出这是件高仿乾隆年间的斗彩花瓶,可毕竟这不是自己的店铺,不能乱说话。 宋老板紧锁眉头,眼前这只瓶子,无论是从工艺上,还是外观上,怎么看都是乾隆年制的斗彩花瓶,而且瓶底还有底款,可是自己总觉得哪里别扭,又说不出来。 乾隆斗彩的价值,宋老板心里清楚的,这要是打了眼,赔钱事小,那人可就丢大了。 对面的中年人,看着宋老板的样子,伸手直接将瓶子拿了过来,嘴里还说着,“得,宋老板,您也别看了,我换个人看看去,告辞!” “等一下!”宋老板伸手制止了中年人,“我再想想。” “行,”中年人又把瓶子放下,“我再给您五分钟时间,我真是着急用钱,可没功夫跟您着耗着。” 要,要是打眼了,自己指定丢人;不要,要是真的,传出去自己还是丢人! 宋老板皱着眉头,想了片刻中,最后决定赌一把,就在宋老板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陈阳先开口了。 “宋老板,我看着瓶子您一时间考虑不好,”陈阳笑嘻嘻的在旁边说道,“要不您到外面缓口气,清醒下脑袋,顺便看眼我的东西?” 宋老板抬头看了一眼陈阳,看着陈阳一脸堆笑,还不断对自己使着眼色,难道他看出来了? 这不太可能吧,自己看了这么多年古董,现在都一时间判断不出来,他都没上手,就能判断出来,绝对不可能。 可是想到上次陈阳拿来的小叶紫檀,能把用料和年代看的如此之准,他也是有过人之处,不如出去听他说说。 想到这里,宋老板起身向中年人抱拳说道,“这位先生,麻烦你稍等片刻,我出去看一眼就回来,这位陈老弟是我的老主顾了。” 中年人用眼角扫了一眼陈阳,嘴角一撇,“宋老板,咱们可说好了,五分钟过后,我拿着东西就走人,你自己看着办。” “多谢,多谢!”宋老板说完话,直接向店外走去。 “陈老弟,你是不是看出那只瓶子有问题了?”出了店门口,宋老板拉着陈阳小声问道。 陈阳听完,嘿嘿 一笑,“宋老板,您这不是看出来了么,怎么还犹豫不决呢?” 听到陈阳这么说,宋老板心里还真是大吃一惊,自己只是觉得有问题,但是哪里有问题可说不上来,陈阳都没上手,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 “陈老弟,不瞒您说,我只是感觉有问题,但是哪里不对,我真说不上来,还请指教一二。” “哥,你出来了,谈的咋样?”秦浩峰见到陈阳和宋老板出来,直接走上来问道。 这时候宋老板才注意到,门口停着一台三轮车,车上放着两只黄花梨的柜子。 “陈老板,先看看我这柜子咋样?”陈阳笑着拉着宋老板走到三轮车近前,利用柜子挡住了屋内的视线。 宋老板看着眼前的两只黄花梨小柜,尤其看到柜子后面脏兮兮的木板,甚至还伸手摸了摸。 “披麻挂灰,明的?” 陈阳点点头,“而且两只柜子都是独板,少见吧。” 宋老板点点头,刚想仔细看看柜子,被陈阳拦住了。 “宋老板,你刚才从那只瓶子上都看出啥来了?” 宋老板皱着眉头,“从瓶子外观上,一眼就能看出乾隆的风格,而且瓶底有款,证明确实是官窑的;釉色白中泛青,青花和斗彩的颜色也没有问题,非常正,从任何地方都看不出问题。” “可是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可是说不出来。” 听宋老板说完,陈阳微微一笑,“金彩!” “金彩?”宋老板听完摇摇头,“老弟可能不知,乾隆年间斗彩不但样式广泛,色彩斑斓,而且乾隆在斗彩中加入了描金,这是乾隆斗彩最大的特点,所以说有金彩不足为奇。” 陈阳听完嘿嘿一笑,抬头看了看宋老板,“宋老板,你说的这些都对,我也知道乾隆年间斗彩加入了描金,可是你注意到刚才瓶口描金了么?” “金灿灿的,鲜亮无比,宋老板,你仔细想想,几百年的东西了,怎么会磨损这么轻?” “就像你说的,一款官窑的斗彩花瓶,宫里总要用吧,用就会有磨损。刚才那只斗彩花瓶,瓶口上的描金磨损太轻了,根本不像经过几百年,正常么?” 听陈阳说完,宋老板狠狠拍了自己脑门一下,陈阳说的对呀!怪不得自己觉得哪里不对,原来就是瓶口的金边,如果真是乾隆年的,描金怎么会磨损那么轻。 宋老板心里豁然开朗,向陈阳抱拳道谢,“陈老弟,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呀,现在想想,就是那金边有问题!” 陈阳表示不必客气,随后向宋老板说道,“宋老板, 做我们这一行,宁看一处错,不看百处对!” 简单的一句话,让宋老板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自己跟古董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今天被陈阳彻底点醒了。 一个物件放在面前,你说出一百处对的有啥用,人家只要指出一处错误,就全否了。 “受教,受教!”宋老板谢过陈阳,让陈阳等等自己一会,转身向店铺走进去。 中年人见到宋老板回来,站起来拿起瓶子,向宋老板开口问道,“宋老板,想的怎么样,我可真要走了。” 宋老板轻蔑笑了一下,随后摆摆手,“振丰,送客!” 第19章 披麻挂灰 听到宋老板这么一说,中年人明显愣了一下,眼珠转了几圈,“宋老板,您可想好了,这上好的乾隆斗彩花瓶,错过可就碰不到了。” “呵呵,”宋老板笑了一下,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宋某眼拙,您还是找找其他识货的人吧。” 中年人听完宋老板说的,拿起瓶子气鼓鼓向外走去,路过宋老板面前,重重哼了一声,摔门离开。 到了门口,中年人一眼就看到了放在三轮车上的黄花梨柜子,顿时愣了一下,站在三轮车边上仔细看了起来。 陈阳看着中年人,脸上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大哥,喜欢?” 中年人抬头看看陈阳,指着柜子向陈阳问道,“这柜子是你的,小兄弟?” 陈阳点点头,中年人用手抚摸着柜子,口中赞叹着,“好东西,明代的黄花梨,独板独木,真是好东西。” 陈阳听闻中年人说的,心里想道:这家伙一看就是门里人,却拿着一个假瓶子来找宋老板,这就是分明来找茬的。 此时,宋老板也从店铺走了出来,见到中年人查看柜子的手法,心里也顿时明白了。 “陈老弟,久等了!”宋老板满脸堆笑走向陈阳,要不是陈阳,今天自己非丢人不可。 中年人见到宋老板出来,头也不回直接走开了,但是没有走远,站在不远处看着。 陈阳和宋老板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随后陈阳开口问道,“宋老板,你开个价吧。” 鉴古轩是不收家具的,无论多好的家具,宋老板都不收。家具这种东西,只有遇到真正懂行的人,才能卖上价格,普通人谁会花高价买这些看起来像破烂的东西。 但今天陈阳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两个柜子也不占地方,不如卖个人情。 “陈老弟,你说个价格我听听。” 陈阳想了想,这种东西在后世价值不菲,别说像自己这种成套的,就是单件的都非常少见,琢磨了片刻,陈阳给出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价格。 “宋老板,两千元如何?” 陈阳一开口,给身后的赵铁柱和秦浩峰吓的不轻。阳哥疯了吧,这两只破柜子,开口就是两千元,谁买呀? 宋老板听完,脸色也是微微一变,站在宋老板身边的振丰,愣神片刻,指着柜子大声喊道,“啥玩意?这破东西,开口两千元?你怎么不去抢钱呢!” 看着振丰的气势,柱子挺着胸脯走近了陈阳,万一这家伙要动手,自己要帮陈阳挡下来。 “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振丰走到柜子前,指着破旧柜子喊道,“看看你这破柜子,这都脏成什么样子了,说不好从车上抬下来就散架了,你可真敢要!” 说着话,振丰抬手就要去拍打柜子,宋老板及时制止住了 “住手!”宋老板几步来到振丰身边,“这叫披麻挂灰,值钱就值钱在这地方,你这一巴掌下去,就把这好东西报废了,躲开!” “啊?”振丰瞪大了眼睛,退到了一侧,“宋哥,啥叫披麻挂灰?” 宋老板瞪了振丰一眼,“露怯的东西!”随后向陈阳一笑,“陈老弟,见笑了。” 陈阳摇摇头,表示无所谓,走到柜子后面,指着后面向振丰说道,“披麻挂灰,是古代人的智慧。” 宋老板点点头,“所谓的披麻挂灰,其实就是将青灰碾压,碾完之后,进行澄浆,一般要多澄浆几次,直到青灰的灰粉沉到底部。” “之后再加上猪血、桐油合成腻子,一层一层抹上去;在把麻都摘开,形成一片片的细丝,拍到腻子上,之后一层麻一层腻子,一层麻一层腻子铺到木板上,这就叫披麻挂灰!” 秦浩峰、赵铁柱和振丰,三人站在柜子旁边,听宋老板说完,不由点点头,总算明白了什么叫披麻挂灰。 “这古人不是没事闲的么,这也太麻烦了,为啥要加这道工序?”秦浩峰不明白的问道。 陈阳伸手打了秦浩峰脑一下,“你看这两只柜子几百年了,你看它们变形了?” 秦浩峰听到几百年了,顿时吓了一跳,随后连忙摇头。 “这就是披麻挂灰的好处,防潮,以免家具变形!”陈阳解释说道。 几分听完问问点头,宋老板冲着陈阳点点头,这小老弟懂的确实不少,可……这次价格开的太高了。 宋老板上前抚摸着柜子,“明代的面条柜,上好的黄花梨,你们看看这花纹多漂亮。” 说完话,宋老板指着柜子上的花纹让大家看,随后看着陈阳皱起了眉头,“可……” “宋老板有话但说无妨。” 宋老板想了一下,最后说道,“陈老弟,东西是好东西,就是这价格……高了!” 陈阳听完嘴角一翘,这种东西放在后世都要卖上几十万,在这个年代,两千元绝对值。 听宋老板说完,陈阳一屁股靠在三轮车上,“宋老板,认为这东西不值两千元?” “值,绝对值!”宋老板肯定的回答道,“单凭物件本身价值来说,别说两千元,就算是五千,一万也是值的。” “那宋老板你的意思是……”这次轮到陈阳不明白了,既然宋老板知道它的价值,那为什么说自己的价格高了。 宋老板看到陈阳的表情,无奈的一笑,“陈老弟,物件是值钱,但有需求的人群少呀!” “这么跟你说吧,我是开门做买卖的,除了在意东西本身价值,还要看市场。木器,这种古董,一定要卖给懂行的,又喜欢它的主顾,才能体现它的价值。” “家具这种木器,不同其他古董。比如说有人喜欢字画,他可以买王羲之的字,遇到张大千的画,他也不会放过;有人喜欢元青花,可是遇到好的斗彩,他也可以买。” “唯独木器,喜欢紫檀的人,绝不会在买其他材质的,喜欢金丝楠的,你给他上好的黄花梨,在他眼里也是废柴。” “所以是,想碰到一个喜欢黄花梨,又懂行的,那简直是太难了。在加上家具这种木器,它不但占地方,还得时不时保养,我这收过来,可能一年就卖出去了,也可能五年十年都卖不出去…… ” 听宋老板说道这里,陈阳一拍额头,宋老板说的对呀! 自己是利用后世的眼光来看问题,现在没有那么多有钱人,这东西虽好,可是市场太小众了,根本就不好出手,这价格还真是自己要高了。 “所以,陈老弟,你要是真想卖,我只能出1200元,这是最高价了!” 听到价格之后,秦浩峰和赵铁柱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充满了震惊,五十元买来的破柜子,转手卖1200元? 收破烂真挣钱呀! 第20章 宋老板的打算 听到宋老板开出1200元的价格,陈阳心里合计了一下,这两只黄花梨的柜子,如果能放在2000年后出售,那宋老板完全可以大赚一笔。 自己是重生过来的人,当然知道日后的行情,可人家宋老板不是,只是按照未来三五年内,市场行情给出的价格,这个价格在当下,算是非常高了。 想到这里,陈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宋老板,我只注意到了物件本身的价值,忽略了木器眼下的行情,是我唐突了。” “宋老板,日后我再找到好东西,第一时间给你送过来,你放心我一定不让宋老板吃亏!”陈阳拍着胸脯保证说道。 宋老板微微一笑,摆摆手,表示不碍事,“陈老弟,咱们之间就不要客套了,况且你今天还帮了我,咱们不多说了,我去给你拿钱!” 陈阳接过宋老板递给自己的钱,客套了几句之后,转身离开。 “宋大哥,就这两件破柜子,真的值这么多钱?” 店内只剩下了宋老板和振丰,振丰有些吃惊的问道。 自己跟了宋老板这么长时间,虽然很多东西还是不认识,但是 大概的市场行情还是知道的。 像今天这种木器家具,若是碰到喜欢的,那是绝对可以大赚一笔,但这就是在赌运气。 如果说这柜子价格在几百元内拿下,那是稳赚不赔的;可现在宋老板1200元收下来,那几乎就是花钱赚吆喝了。 “你以为我单单看中的是这两件木器?”宋老板笑呵呵的眯起了眼睛。 听闻宋老板的话,振丰眼前一亮,“宋大哥,我懂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柜子有暗格,里面藏有好东西,对吧?我现在就看看去!”振丰说完话,直接就要对柜子动手。 “去你的,想什么呢?”宋老板打了振丰脑袋一下。 这种事情以前确实发生过,可不代表什么东西里面都有暗格。眼前这两只柜子,一看就不会有暗格。 “啊?”振丰挠着脑袋,不明白的向宋老板问道。 宋老板看向振丰,“这陈老弟,上次来的时候,送来一个小叶紫檀盒子,这次又弄来两只黄花梨柜子。” “而且,今天那只乾隆斗彩瓶子,人家都没上手,就看出是假的,就这份眼力,我都自愧不如。” “咱们要结交这位朋友,那日后还会缺好东西么?” 振丰听到这里,才算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说道,“宋大哥,我明白了,你这是在放长线叼大鱼!” “振丰,你出去打听两件事,第一,今天那个拿斗彩花瓶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我看着像同行;第二,帮我问下陈老弟住哪里,家庭关系。”宋老板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吩咐着。 “宋大哥,你放心,我给你打听的明明白白!”振丰说完话,转身走了出去。 陈阳三人一路上高兴的都要上天了,柱子更是把三轮车蹬的飞快,用他的话说,赶紧去收破烂,万一让别人抢了,就挣不到钱了。 “你这小子,”陈阳在后面打了赵铁柱一下,“你给我慢点骑,三轮车链子都要蹬冒火星了。” 出来一上午了,眼看着已经到了中午,陈阳让柱子将三轮车停在一家饭店门口,三人吃完饭在去收破烂。 点了三个肉菜,又点了三瓶凉啤酒,三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饭后,陈阳拿出四百元钱,递给赵铁柱和秦浩峰每人二百元。 两人都推辞着不要,甚至赵铁柱表示,等日后他们自己收了好东西,卖出去在拿钱。 “等你们收到东西?”陈阳呵呵一笑,随后向两人解释说道,“柱子,不是什么破烂都可以换钱,要是那样,大家不都发财了!” “这些东西叫古董,是有收藏价值的,都是古时候的物件。要在一堆破烂里找寻出有价值的古董,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明白的。” 说道这里,陈阳将钱退给二人,“你们先跟着我干着,这些算工资,必须拿着!” 两人心里早就明白了,也知道自己没有哪个本事。虽然这行钱好挣,但你得像阳哥这样,有那种眼力。 现在阳哥把自己的钱分给两人,两人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看着桌面上的钱,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有拿。 陈阳显然明白两人的想法,笑着向两人说道,“这钱你们也不是白拿的,你们一个出力,一个出嗓子,怎么也算帮我忙了,对吧?” “要是你们不收,那以后就别跟着我了!” 听到陈阳这么说,两人才将钱揣进了自己口袋,赵铁柱站起来说道,“哥,我去结账。” 三人转悠了一下午,秦浩峰和赵铁柱异常的兴奋,只可惜这次没有碰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过这也属于正常现象,总不能老碰上好东西吧,那样才是不正常呢。到了晚饭时间,陈阳招呼二人回家吃饭。 “柱子慢点骑,万一回家路上在碰到好东西呢?”秦浩峰向柱子说着,同时时不时扯脖子喊着收破烂、收各种老物件。 而陈阳看着街道上下班的人群,心里却想着赶紧回家。前一世,自己亏欠家人太多,这一辈子,自己只想多陪陪父母。 几人到了家属院大门口,发现院子里很热闹,还不是传出吵闹声音,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哥,咱们院好像发生什么事了。” “走,咱们进去看看。” 停好三轮车,三人向走进家属院,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张彩蝶在里面大声喊着。 “老陈家,你们必须给我们家一个交代,”唐丽娜母亲站在院子中央,手里摇晃着一张纸大声喊着,“陈阳对我姑娘耍流氓,现在又想不负责,想退婚,你让我姑娘怎么做人?” “亲家母,这不是陈阳没回来么,”母亲一脸害羞的样子,在邻居围观下,拉着张彩蝶的手说道,“等陈阳回来,我们一定问清楚,咱家里等着,行不?” “不行!”唐健在旁边恶狠狠的喊道,“今天必须让大家知道你们陈家是什么人。” 说道这里,唐健向围观邻居喊道,“大家都来看看,他们家陈阳和我家姑娘处对象,对我姑娘耍了流氓,现在不想我姑娘结婚了,他们家要退婚,天底下有这样的事情么?” 听到这里,陈阳暴怒,这分明是就恶人先告状! 第21章 恶人先告状 陈阳真没想到,唐丽娜家能这么不要脸,居然牺牲唐丽娜的颜面,将这件事宣扬出来,诬陷自己。 关键在于,唐丽娜现在是刚刚怀孕,根本无法鉴定是不是自己的,现在唐丽娜家说是自己的,那自己还真是有口难辩。 这招还真是恶毒! “阳哥!”就在陈阳要冲进人群的时候,秦浩峰一把拉住了陈阳,“哥,你现在进去,有口都说不清,不然等他们家人走了,再回家。” “就是,阳哥,”柱子也在旁边说道,“我先去把他们家人打走,你过后再回去。” 两人拦着陈阳,在他们心中,陈阳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的,而且现在看他们家人的态度,陈阳进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还不如先躲躲。 人群后方,已经有不少人看到陈阳三人回来了,只不过都没有开口说话,都是一副等着看热闹的心态,里面有些人,陈阳曾经还帮助过他们。 陈阳摆摆手,唐丽娜他们一家已经找上门来了,自己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今天躲了,明天他们还得来闹,到头来父母还得替自己操心。 再说了,现在自己已经提出了退婚,跟唐丽娜这件事,早晚都要一个了结,既然他们家人已经这么不要脸了,不如一次性解决。 陈阳分开人群,径直向院子中央走去。见到陈阳走过来,唐丽娜母亲率先跑过来抓住陈阳,摇晃着手里的单子,“陈阳,你个小流氓,你看看这是医院的结果,你今天必须给我们家娜娜一个说法。” 陈阳看着张彩蝶手中的化验单,心里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 这张化验单,倒是完全可以证明唐丽娜现在有孕在身了,本来可以用这招将这桩婚事推掉,可现在唐丽娜来个恶人先告状,加上自己之前在跟唐丽娜处对象,这事还解释不清楚了。 “阳阳,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母亲焦急的拉着陈阳问道。 “儿子,”父亲也走了过来,“当着大家的面,把事情说清楚。” 陈阳示意父母不要着急,转头死死盯着张彩蝶,冷冷问道,“你姑娘怀孕了,你怎么能证明是我的?” 听到陈阳这么说,张彩蝶更是肆无忌惮向围观邻居喊道,“大家听听,这陈阳就是个流氓,明明是他做的事情,化验单在这还不承认!” 张彩蝶转头冷笑着看向陈阳,“你这话问的,我姑娘跟你处对象,现在怀孕了,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陈阳将化验单扔给张彩蝶,“这个只能证明你姑娘怀孕了,又不能证明是我的,难道你姑娘就不能跟别人上床?” 听到陈阳这么说,唐丽娜先炸了,冲过来抓着陈阳的衣服,哭喊着,“陈阳,你个王八蛋,明明就是你骗的我,现在还不承认,有你这样的么……呜呜!” “你tmd!”唐大虎也冲过来抓住陈阳,“你欺负了我妹妹,现在还不承认,信不信我打死你!” “儿子,揍他!”唐健也在旁边跳脚喊着,“你的意思是我姑娘不检点了?你做出这种事情,现在居然不承认,还诬陷我姑娘,今天我跟你拼了!” 眼看着乱作一团,陈阳父母急忙过来拦着,这时候赵铁柱和秦浩峰也冲了进来,赵铁柱一把就把唐大虎推了出去,大喊一声,“谁tm在往前走一步试试,今天都给你们废这!” 赵铁柱铁塔一样的身躯,往前面一站,确实吓住了唐丽娜父母,可唐大虎从旁边小弟手里接过了一根钢管。 昨天来找陈阳,唐大虎就吃了赵铁柱一群人的亏,今天唐大虎特意多带了几名小弟,人人手里都握着钢管。 “大个子,我劝你躲开,这没你的事,”唐大虎用钢管指着赵铁柱喊道,“要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打!” “你吹牛b,动我一下试试!”赵铁柱瞪着眼睛喊道,身边的陈阳伸手制止了柱子。 “别动手,别动手,”陈阳母亲出来打着圆场说道,“娜娜他娘,咱们好好说,要是陈阳做的,这事我们家指定负责到底,咱们进屋谈!” 张彩蝶听到这里,嘴角一翘,自己闹了半天,要的就是这句话。 “行,那咱们就谈谈,就在这谈!” 说完话,张彩蝶抱着肩膀继续说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在之前的条件上,给我们家再拿2000元钱,然后老老实实把我姑娘娶回去过日子;第二,我们家明天就去派出所,告陈阳耍流氓,不但要蹲笆篱子,还要赔偿我们家,你们家自己选吧。” 在家属院内看热闹的邻居越聚越多,大家纷纷摇头,真没想到陈阳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居然还要跟人家姑娘退婚。 “我听说之前就给拿了两千元彩礼了,现在又要两千元,我看老陈家这关不好过呀。” “老陈家这次丢脸了,我看他们怎么在院子里抬头做人。” “陈家小子糊涂呀,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这不是把自己毁了么!” 面对邻居们的各种议论,陈阳直接选择了无视。眼睛直勾勾瞪着唐丽娜一家人,他是真没想到,唐家人能这么无耻。 此时唐丽娜父亲走近陈国华,递上一根烟,“陈大哥,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想你们也不希望自己儿子去蹲大牢吧,只要给我们家拿两千元,让你儿子跟娜娜一结婚,这事就过去了,我们再也不提。” 陈国华听完脸上一冷,这唐家人还真是晒脸,即便这孩子是陈阳的,让两个孩子结婚那是没有问题的,现在趁此机会又狮子大开口,这分明就是在敲诈。 “哼!”陈阳冷哼了一声,怒视着唐家人,“既然你们不要脸,那别怪我陈阳不给你们面子!” 说完话,陈阳看看四周围观的人群,“大家听好了,她家姑娘怀孕这件事,我早就知道。她肚子里的种,根本就不是我陈阳的,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提出了退婚!” “明明是唐丽娜给我带了帽子,现在不给我就退彩礼,还要挟我们家,让我给别人养孩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唐家人听陈阳这么一喊,张彩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边哭嘴里还骂着陈阳;唐丽娜也在旁边呜呜哭着,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唐大虎顺手从小弟手里抢过钢管,直接向陈阳冲了过来,嘴里大骂着,“陈阳,我今天干死你!” 钢管高高举起,就在下落的时候,被人一手抓住,停在了半空中。 “谁tmd拦着老子……”唐大虎嘴里骂着脏活,扭头一看,原本气势汹汹的样子,瞬间变成了一只小绵羊。 “丰……丰哥!” 第22章 原来他早知道了 抓住唐大虎手中钢管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在鉴古轩中见到的光头男子,振丰。 对于振丰的突然出现,陈阳一时间懵住了,回头看向赵铁柱和秦浩峰,两人也是一脸错愕。 再看向唐大虎的表情,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钢管早就扔掉了,对着振丰,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丰哥,您怎么在这?” “你认识我?”振丰看着唐大虎,皱着眉头,看着唐大虎,在脑海中把自己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确定自己不认识唐大虎。 “认识,认识,”唐大虎点头笑着,“丰哥的大名,怎么能不知道,我叫唐大虎,我大哥李老棍总提起你,有幸远远的见过您几面。” 振丰听完点点头,原来是那个老混蛋的小弟。 “认识我就好办了,”转头指着陈阳说道,“这是我朋友,看我面子,你们的事能过去不?” 宋老板让振丰去打听陈阳,凭着振丰在社会上的人脉关系,很容易就打听清楚陈阳了。知道陈阳在电子局这片混的挺开,闲来无事振丰就溜达了过来,正巧赶上唐大虎要揍陈阳。 陈阳的身份虽然普通,可关键是宋老板想要跟陈阳交好。短短几天功夫,人家就给宋老板送去了两样宝贝,而且今天还帮了宋老板。 作为宋老板的跟班,今天要是眼看着陈阳被打了,自己以后就别想着跟宋老板混了。 这个年代能开古董店的,哪个不是黑白通吃,而且宋老板后面的势力,振丰心里清楚,自己绝对得罪不起。 “啊?”听到振丰这么说,唐大虎吃惊的一下,这陈阳什么时候跟丰哥是朋友了。 眼前这位丰哥,那可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大名叫做孙振丰,人家年轻时候就已经出名了,后来听说为了帮一位金主平事,进去了。 后来金主亲自动用关系,将振丰捞了出来,而且还将振丰留在了身边,从此更是名声显赫,根本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 “咋的,你有意见?”振丰瞪着眼珠子看向唐大虎,“你要是对他有意见,就是对我有意见,有什么事就冲我来吧!” “不,不!”唐大虎听完,急忙摆手,之后一边摸着自己的光头,一边有些为难的说道,“丰哥,他跟我倒是没有过节,主要是跟我妹妹。” “他跟我妹妹处对象,现在我妹妹怀孕了,他们老陈家却想退婚,你说,我能干么?” 我擦!振丰听完唐大虎说的,心里凉了一下,这事不能管呀!转头看向陈阳,心里嘀咕起来,你这家伙办事不地道呀,这哪是爷们能干出来的事。 可是自己已经出面了,不能现在转身就走吧。 想到这里,振丰眼珠转了一下,看了看唐大虎,“原来是这样。” “你给我个面子,两家人坐下来好好谈,你这样在外面吵吵闹闹的,你妹子脸不要了?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说!” 振丰刚说完话,张彩蝶在旁边大声喊道,“你算老几呀……” 张彩蝶话还没有说完,被唐大虎拦住了,“妈,爸,咱们跟陈阳他们进屋去说,听我的!” 唐大虎说着话,将自己母亲拉向了一边,小声说道,“妈,这人得罪不起,他后面有人,很厉害那种!” 还没等张彩蝶说话,陈阳在旁直接开口说道,“不用继续谈下去了,这婚我退定了!” “彩礼必须原封不动给我家退回来,差一分都不行!”陈阳冷笑了一下,“至于你姑娘怀孕这件事,你们非要说是我做的,就去告我,我陈阳随时奉陪!” 陈阳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没想到事情来了反转,只不过现在不能断定两家谁说了假话。 张彩蝶万万没想到陈阳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自己目的不是让陈阳去蹲大牢,而是利用此事讹一笔钱,顺势让陈阳跟自己姑娘完婚。 可现在看陈阳的意思,人家早就知道了,那指定是不能娶自己姑娘了,那自己姑娘可就真麻烦了。 唐丽娜听陈阳说完,心中才明白,原来陈阳跟自己退婚,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的事情了。 他并没有问自己原因,就提出了退婚,自己跟陈阳处了三年,他就一点不为自己考虑,想到这里,唐丽娜脸上带着泪水,冷冷的看着陈阳问道,“陈阳,你就这么恨我么?” “哼,”陈阳看了一眼唐丽娜,说出了四个字,“恨之入骨!” 陈阳拉着父母往家走,回头还看了一眼唐家人,“他们愿意在这闹,就让他们闹吧。” 眼看着陈阳拉着自己父母向回走去,张彩蝶在后面恶狠狠喊道,“陈阳,这是你自己说的,你可别后悔!” “你蹲大牢的时候,可别来求我们家,走!” 随着唐丽娜一家人离开,大家也都四散开来,小声议论了起来。 陈阳回头看了一眼振丰,“振丰哥,既然来了,上楼坐坐吧。” “那个……我就不上去了。” 振丰一脸尴尬。 陈阳看着振丰笑了,振丰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宋老板在查自己,至于宋老板为什么这样做,陈阳一点不担心。 陈阳走到振丰面前,嘴角一翘,小声说道,“上去坐坐吧,你今天帮了我,我也得帮帮你,走吧!” 第23章 我去找那个人 到了陈阳家中,振丰显得有些拘束,陈阳母亲去准备饭菜,父亲陈国华递给振丰一根烟,振丰还用双手接了过去,看的陈阳只想笑。 “儿子,我问你,唐丽娜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父亲点燃香烟,一脸严肃问道。 听陈阳父亲这么问,陈阳叹了一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述了一遍。最后狠狠抽了一口烟,看看自己父亲,“爸,其实我早就知道唐丽娜做了什么,也知道她跟谁搞在了一起,这也是我退婚的主要原因。” “不过,爸,我向你保证,唐丽娜怀孕,跟我一点关系没有!” 听儿子说完,陈国华张大了嘴巴,手里夹着的香烟都掉在地上。好家伙,他们唐家人好大的胆子,女儿跟别人怀孕了,不但向自己家要了天价彩礼,现在居然还想用这件事继续敲诈自己家。 想到这里,陈国华重重拍了一下茶几,大喊了一声,“岂有此理!” 振丰在旁边也听愣住了,陈阳这事要是写出小说,都能去故事会刊登了。 振丰也重重拍了下桌面,向陈阳竖起大拇指,“陈老弟,我支持你,咱们老爷们不能被人这么熊!” “必须弄他,我帮你!” 陈阳摆摆手,“我只是想要回彩礼,这么多钱和东西,不能白白便宜她们家。” 几人聊着天,不大一会,饭菜做好了。饭菜端上桌,振丰起身准备走,陈阳一家人热情招呼振丰坐下来一起吃饭,毕竟人家今天帮了自己家一个忙。 振丰看着桌面上的饭菜,有些拘谨。陈阳主动给振丰夹了一筷子菜,笑着向他说道,“吃就吃饱了,别拘束。” 陈阳父母也在旁边劝自己多吃点,并且陈阳母亲还给自己夹了一个大鸡腿,这让振丰十分感动,上次这样吃饭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饭后,陈阳借口送振丰,两人走出家属院。振丰率先从口袋里掏出一盒555,递给了陈阳。 “呦呵,不愧是跟着宋老板的人,抽烟都是高级货。”陈阳笑着将香烟放在鼻子下面闻起来。 从陈阳话中,振丰听出了讽刺的意思,振丰没有抱怨陈阳,边走边说道,“谢谢你,我很久没有跟家人吃过饭了。” 挺大个小伙子,这么矫情!陈阳撇了下嘴,“那你以后就多回家陪陪父母,少往我家跑。” “我父母早不在了!”振丰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头子说道。 陈阳听完一愣,振丰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这么年轻父母双亡,自己还真没想到,急忙摆手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 振丰摇摇头,脸上带着一种无奈的笑容,表示没事。 “一漆厂爆炸知道吧?” 陈阳点点头,这事只要江城人都知道,好像发生在自己十几岁的时候,据说死了不少人。 振丰叹了一口气,“那次事故,我父母都在里面,那时候我刚十六岁。” 陈阳抽了一口烟,看着振丰,这也是个可怜人,那么小父母就没了。 “从此之后我就在街面上瞎混,吃了上顿没下顿,”振丰自嘲的笑了一下,“这不后来就混到宋老板身边了。” 说道这里,振丰笑着拍拍陈阳肩膀,“以后遇到找麻烦的,就报我的名号,南通疯子,指定好使!” 陈阳对振丰笑了一下,看他长的还算可以,不过听外号就知道,这绝对是个狠人,自己还不想跟他沾上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来找我干什么,”陈阳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我家你都看到了,就是普通家庭,那些东西可不是我家里的,让宋老板不用操心了。” 陈阳以为,宋老板看自己卖给他两件古董,以为自己哪位古人的后代,想让振丰来看看,自己家里还有没有更好的古董。 “陈老弟,你误会了。”振丰听到陈阳这么说,急忙解释说道。 “宋老板不是惦记你手里还有没有东西,宋老板是想交你这个朋友,”说道这里,振丰凑近陈阳小声说道,“你看到今天在店里发生的事情了吧,这种事情,最近不止发生一次两次了。” “只要宋老板打眼了,宋老板的名声就算臭了。宋老板是想跟你交个朋友,日后帮助他一下。” 听振丰这么一说,陈阳皱了下眉头,看来江城古董界的人不怎么 友好呀。 “振丰哥,你给说说江城古董界的事呗!” 振丰咧嘴一笑,“哟,那可以街面上的事精彩多了,我跟你说……” 此时,唐丽娜一家人已经回到了家,一家人愁眉苦脸。 “原来陈阳这小兔崽子早就知道事情了,”唐健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现在别说钱了,咱姑娘这事真不好办了。” 唐大虎在旁边也点点头,“真是没想到,陈阳这小子居然认识丰哥,这人后面的势力太大,爸,妈这人咱们可得罪不起。” 通过这次,唐丽娜已经看明白了,陈阳无论如何都不会娶自己了,这关自己难过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张彩蝶敲着桌面,眯着眼睛,“你们说,如果我们真把陈阳给告了,到时候他会不会害怕?” “不行!”没等其他人说话,唐丽娜第一个反对,“妈,如果我偷摸把孩子打了,还能嫁出去;但如果经官,这事指定传的沸沸扬扬,到时候陈阳在不低头,我真的没有出路了!” “那你说怎么办?”张彩蝶没好气的问道。 唐丽娜想了一下,最后一咬牙,“我去找那个人想办法,陈阳能脱的了关系,他可脱不了!” 第24章 唐丽娜的那些事 吃过晚饭,上夜班唐丽娜回到了纱厂,在厂子办公楼前面徘徊了许久,看着楼上亮灯的办公室,唐丽娜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四周,快步走进办公楼。 一个月前的夜班,也是在这里,自己经历了一生难忘的事情,这次不知道又要经历什么。 唐丽娜快步走上了三楼,贴着走廊边走到了赵科长的办公室,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唐丽娜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顺势将门轻轻锁上,轻柔的喊了一声,“赵科长。” 办公桌后,坐着一名大概三十多岁的男子,国字脸,浓眉大眼,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 见到唐丽娜进来,嘴角上翘露出亲近的笑容,起身迎着唐丽娜走过去,眼睛直勾勾盯着唐丽娜。 “小唐来了,这是有事吧,快,坐下说!” 赵科长说着话,伸手就去拉唐丽娜的手。唐丽娜并没有把手抽回来,任凭赵科长拉着自己的手,两人坐在沙发上。 赵科长抚摸着唐丽娜的手,眼睛盯着唐丽娜冒着贼光。唐丽娜低着头,并没有着急开口说话。 “小唐呀,”过了几分钟之后,赵科长主动开口问道,“你不去车间上班,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唐丽娜点点头,只听赵科长继续说道,“什么事,跟我说,在咱们纱厂没有我搞不定的事!” 赵科长说着话,身体靠在了沙发上,一只手已经搭在唐丽娜的肩膀上。 唐丽娜抬头冲着赵科长微笑了一下,这一笑给赵科长心都融化了。 唐丽娜一只手撑凑近了赵科长的大腿,撑在沙发上,脸上带着丝丝红晕说道,“赵科长,我男朋友跟我退婚了。” 赵科长听完一愣,你男朋友跟你退婚,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说的着么? 随后一想,唐丽娜退婚了对自己来说是好事呀,自己惦记唐丽娜好久了,上一次还是借着酒劲,才把唐丽娜拿下。 现在她被退婚了,这不是便宜了自己么?唐丽娜可比自己家那只母老虎强多了! 想到这里,赵科长顺手搂过了唐丽娜的肩膀,一脸不怀好意的说道,“小唐呀,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好事。我听说你男朋友都下岗了,你跟他结婚,那以后全家不都得你照顾么?” “退婚好,这样你的负担小呀!”说话的同时,赵科长已经将唐丽娜搂在了怀里来,手不停抚摸着唐丽娜肩膀。 唐丽娜任凭赵科长对自己揩油,小声说道,“赵科长,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现在我遇到问题了。” “什么问题?”赵科长闭着眼睛,深深闻了一下唐丽娜身上的香味。 “我……我怀孕了!”唐丽娜低着头,小心翼翼说道。 赵科长听完,瞬间清醒了。把手从唐丽娜肩膀上拿下来,坐直了身体,目视前方。 “小唐呀,这我就要批评你了,太草率!”赵科长端起水杯一本正经的说道,“还是年轻,你和你男朋友怎么不注意点呢?” 说完话,赵科长立刻起身离开了沙发。 唐丽娜看着赵科长前后态度的转变,看着赵科长一副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样子,心里不由暗骂了一句。 唐丽娜直接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面,“赵科长,我男朋友可是从来没有碰过我。倒是上个月,你值班喝多的时候,就在这间办公室里,我们做过什么,应该记得吧?” “做过什么?”赵科长身体靠在椅子上,双手一摊,“你不是就给我倒了杯水么?我们做过其他的么?” 听到这里,唐丽娜也明白了,这家伙就是不想承认了,男人看来没有一个好东西。 唐丽娜脸色一变,站在办公桌前摆弄着指甲,“赵科长,你就别装了,如果你要是这个态度,我恐怕就要去你家闹一闹了。” “唐丽娜,你这是什么意思?”赵科长听完,重重拍了一下桌面,指着唐丽娜厉声说道,“是在威胁我么?我告诉你,我可不吃你这套!” 全纱厂的人都知道,赵科长是借着老丈人,才坐上了国企纱厂科长的位置上。 只不过他家里那位,不但脾气不好,长的跟老母猪一样,都能压死赵科长,女工人们平时没事就要讨论一下,晚上的时候,两人怎么睡觉。 要是让他老婆知道这件事,估计他这个科长也干到头了,这就是赵科长的软肋。 “什么意思?”唐丽娜脸上变了颜色,“赵科长,我不要求你负责,你家里那位母老虎发了疯,咱们俩都没有好果子吃。” “我只想让赵科长帮我找个医院,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打了,这事就算解决了,如何?” 想让赵科长负责,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唐丽娜只求赵科长能给自己找个医院,将肚子里的孩子弄下去。毕竟没有结婚证,医院是不给随便打胎的。 赵科长听完唐丽娜说的,也明白她不是非让自己负责,只是想让自己帮忙把孩子弄掉而已。 可是自己如果出面帮唐丽娜找医院打胎,早晚有一天会传到自己老婆耳朵里,到时候绝对是个麻烦,这个忙决不能帮。 可是不帮,唐丽娜要是真闹起来,跑到自己家去,这事也得露馅,到底怎么办才好呢? 赵科长思索了一下,随即眼珠转了几圈,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我可以帮你,但是本市任何医院都不行,可以去外地的医院,怎么样?” 唐丽娜听完想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没问题,到时候你放我假就行了!” 说完话,唐丽娜就准备离开办公室,刚一转身,就被赵科长拉住了。 “反正你也要做掉了,就这么走不好吧?” “你要干什么?”唐丽娜有些害怕的看向赵科长。 “我要干什么,你猜不出来么?”赵科长一把将唐丽娜抱在了怀里,一只手直接撩起了长裙。 “赵科长,你快松手,我怀孕呢!”唐丽娜双手用力,想把赵科长推开。 赵科长死死将唐丽娜搂在怀里,在耳边小声说道,“怀孕不是更刺激么?再说了,你不是想打掉么?要是我帮你弄没了,你不就省事了,到时候你可要好好感谢我!” 唐丽娜奋力挣扎着,无奈力气太小,根本就不是赵科长的对手。最后被赵科长死死压在了沙发上。 赵科长将唐丽娜死死按住,看着唐丽娜微微发红的脸庞,嘴角露出淫笑,“你挣扎的样子真好看,越挣扎让我越兴奋!” “赵科长,你在这样,我可要喊了!” “喊吧,就像上次一样,有多大声喊多大声,我喜欢!”赵科长摘下眼镜,扔到了一边。 吱嘎.....吱嘎...... 第25章 你懂画不 xs7.com 陈阳躺在床上,想着振丰跟自己讲述江城古董界发生过的事情,陈阳在心里琢磨着,日后怎么在江城古董界立足,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罗阿姨,我哥在么?” 听到方子薇的声音,陈阳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穿着拖鞋来到门口。 “我在呢!”陈阳穿上拖鞋,光着膀子笑着就跑了出来。 “臭小子,把衣服穿上再出来!”母亲笑着骂了一句陈阳,“人家小薇是女孩,你光着膀子像什么样子!” 哪里想到,方子薇丝毫不避讳,笑着向陈阳母亲说道,“阿姨没事,小时候他就这样,我都看习惯了。” 陈阳母亲用手轻轻拍了一下方子薇肩膀,“小薇说啥呢,咱们可是女孩。” “小薇,你找我啥事?”陈阳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 “我妈做了韭菜盒子,”方子薇挎着陈阳母亲的手臂,“我哥加班,让我给他送去,我想你陪我去。” “走!” “你们俩骑车慢点!”母亲在后面看着陈阳和方子薇出去,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两孩子……能成也挺好。” 路上,陈阳和方子薇一边骑车,一边向她讲述了今天唐丽娜带着家人来院里的事情。 “他们家真是太过分了!”方子薇听完,噘着嘴说道,“这种事怎么往你身上赖呢,真不要脸。” “这么多年,真没看出来,唐丽娜是这种人,呸!”方子薇说完还吐了一口,表示自己的不忿。 陈阳则表示没事,反正不是自己做的事情,他家愿意告就告去,到时候自己有办法对付他们。 “对了,我大舅哥找过我了,”陈阳嬉皮笑脸的看着方子薇,“你跟家里说了咱俩的事?” “臭嘚瑟!”方子薇脸上一红,随后叹了一口气,“当然说了,唐丽娜去单位找我那天,我妈就知道了,不说能行么?” “那……”陈阳侧头看了一眼方子薇,“那方叔和赵阿姨什么态度?” “不告诉你,”方子薇扭头看向陈阳,“你好好表现吧!” 说完话,方子薇用力蹬着自行车向前冲去,陈阳嘴角一笑,也用力向前蹬了出去。 到了市局门口,方子薇让门口收发室通知了自己哥哥,不大一会方大海就从大楼里跑了出来。 “妹子,你咋过来了?”说着话,方大海看到了方子薇身边的陈阳,顿时瞪圆了眼睛,厉声问道,“你跟来干啥,不是让你离我妹远点么?” “哥!”方子薇见到哥哥对陈阳的态度,撅着嘴将饭盒往他手里一递,“妈让我给你带的韭菜盒子!” “是我让阳哥陪我来的,大晚上你就不担心我路上出什么事,怎么当哥的,真是的!” 方大海接过饭盒,闻了闻韭菜盒子的香味,“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呢,我可是你亲哥。” 说着话,转头看看陈阳,“你给我妹送家去,记住不许带我妹四处瞎逛,直接回家,听到没有?” 陈阳做了个敬礼的手势,嘴上笑着说道,“得令,大舅哥!” “滚,谁tm是你大舅哥!”方大海抬脚就要踢陈阳,陈阳笑着跳开了。 “行了,”方子薇拉住了哥哥,“你赶紧去吃韭菜盒子,我们回去了。” “路上慢点!”方大海拎着饭盒刚转身,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喊住了两人。 “你们等会!”听到方大海的声音,两人停住了。 方大海走到陈阳面前,上下打量了下陈阳。方子薇在旁边看着哥哥,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听我妹说,你在旧货市场买了个盒子,之后转手卖了,挣了一笔钱,是不是?”方大海严肃的向陈阳问道。 陈阳和方子薇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点头。 “那个盒子是不是属于老东西?就是古代的东西?”方大海向陈阳追问道。 陈阳点点头,“那个小叶紫檀盒子是明晚期的,怎么了?” 方大海皱紧眉头,“除了盒子这类东西,你还会看啥东西?” 陈阳听到这里笑了,拍着胸铺说道,“大舅哥,这么说,只要是古董,没有我陈阳不会看的。” “什么古币、玉器、木器、瓷器……” 陈阳还没说完,被方大海制止了,这家伙太能吹牛了,还什么都能看,“画能看不?” “字画?” “不是字画,就是画,没有字!” 陈阳无语,白了一眼方大海,“大舅哥,字画是一个品类,包括字,也包括画……” “别废话,能不能看?” “当然能!”陈阳仰头挺着胸铺说道,居然敢质疑自己的专业,今天必须给方大海上一课。 方大海仔细想了一下,“跟我进来,要是看不明白,看我怎么收拾你!” “哥,到底怎么回事?”方子薇在后面跟着,有些着急的问道。 原来外省一家博物馆,前几天被人给盗了,丢了一副古画。根据线索,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并且根据确切情报,嫌疑人昨天带着古画来到了江城,准备卖出去。 方大海所在大队,昨天就将嫌疑人抓回来了,也从他身上搜到了画,可是经过市里几个专家鉴定,就是一副普通画,根本就不是古画。 嫌疑人是死活不交代,还声称自己身上就这一副画。如果在找不到画,就要放人了。 人没抓错,画却不对,而且嫌疑人死活不吐口,这让队里领导很为难。可是这一帮人谁也不懂画,本想请市里黄老再看看,可是黄老出去参加座谈会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一会进去你只看画,不许瞎说话,懂不?”进入办公室前,方大海特意嘱咐陈阳说道。 陈阳点点头,方大海推开了办公室大门,陈阳一眼就看到中间会议桌上,摊开一张画,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纷纷愁眉苦脸的样子。 “徐队,”方大海走到一位中年人身边,在他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 “哦?”徐队回头看了一眼陈阳,抱着肩膀皱着眉头,小声向方大海问道,“他行不行?” “徐队,死马当活马医呗,我也没多大信心。” 徐队点点头,方大海向陈阳招手,示意他跟方子薇过来。 陈阳走到方大海身边,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向画看去。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陈阳眉头就拧了起来。 第26章 画中画 桌面上就是一幅普通画,普通到不能再普通。说不上非常的差,但只要有几年绘画经验的人,随便都能画出来。 再看向落款,居然直勾勾写着唐伯虎三个大字,真是假到不能再假,陈阳差点没笑出声来。 唐伯虎的书画水平要是这样,绝不会被人称为书画双绝,他的那些作品也不会卖上高价了。 “咋样?”方大海在旁边凑近陈阳问道。 陈阳没有搭理方大海,丢失的画绝对不是这幅。陈阳伸手在画上轻轻摸了几下,微微眯起了眼睛,仔细琢磨着,最后看向了两边的卷轴,瞬间眼睛一亮,好家伙金丝楠! 陈阳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有了个大概。 “大舅哥,这幅画都假到家了,就这种水平,我练上几年都比他好。” 方大海听陈阳说完,脸上一冷,抬手就打了陈阳一下,“别胡说!” 这家伙,大庭广众下就叫自己大舅哥,这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你这不是屁话么,我还不知道是假画!”方大海在旁边抱怨说道,“市里专家……” “行了,小方,”徐队制止了方大海,“送你朋友回去吧,我们再想想从嫌疑人身上怎么突破吧。” 陈阳转头看向了徐队,随后开口说道,“领导,如果我走了,你们真就别想破案了!” 听陈阳说完,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陈阳,这家伙一眼就看出什么不对了? 方大海直接抓过陈阳手臂,“你看出什么来了,快说!” “疼,疼!”陈阳捂着胳膊喊道,“你这手跟老虎钳子一样,不知道轻点么!” “小方,你客气点。”徐队此时看向陈阳的眼神都带着光,伸手抽出一支香烟递给陈阳,“小方,去我屋里沏杯好茶!” 陈阳将徐队递香烟的手推了回去,“领导,古董行的规矩,看画不抽烟,不喝茶。” “啊?那个……”徐队长尴尬的抽回了手,不知道说什么。 “这是一幅画中画!”陈阳自信的说道。 陈阳说完,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 “画中画?” “这不就一幅画么,那幅在哪里?” “啥叫画中画,画里到底画了啥?” ...... 面对大家叽叽喳喳的声音,徐队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之后用迫切的看向陈阳,急切询问着,“小兄弟,帮我解释一下。” 陈阳清了清嗓子,之后向大家解释起来,“传统书画都是在纸上、或者绢布上作画,之后进行装裱。” “后来有人为了保护一些顶级书画作品,想到了在真画的上面,装裱一张普通的画,将真画隐藏起来。” 说道这里,陈阳有些感慨的叹息了一声,“在我国近代,有过一场动乱,很多人用这种方式,将真品保存了下来。” 听陈阳解释完,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了,也就是说,这画里还藏着一副画。 “我去,我怎么看不出来区别呢?” “这不都一样么,小老弟,你这眼睛是显微镜么?” …… “废话!”方大海脸上略带一丝得意,“你们要是能看出来,还有人家什么事!” 看着方大海得意的样子,陈阳不由撇了一下嘴。明明是自己发现的,现在感觉他像功臣一样。不过怎么说也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哥,让他嘚瑟一会吧。 “传统书画,作品完成之后,都要进行装裱。”陈阳向大家解释说道,“装裱是个技术活,其中门道更是不少。” “尤其是装裱知名书画,需要用到各种材料。一般越有价值的作品,用来装裱的材料越珍贵。” 说道这里,陈阳用手指着画卷两侧的卷轴,“这两只卷轴,行内人称为天杆、地杆,都是用名贵的金丝楠木做成的,可是十分珍贵。” 听陈阳说完,大家纷纷看向了卷轴,露出了惊讶表情。真是没想到,就这两根木棍,还是珍贵材料。 “大家想想,一副普通不能在普通的作品,怎么会配这么贵的材料,所以这里面绝对有蹊跷。” 徐队盯着两只卷轴,抱着肩膀摸着下巴,脑海中仔细分析着陈阳说的话。 这小子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但是目前最主要的是把藏在这幅画中的那副作品找出来,才能定案,要不然都是白扯。 “小兄弟,你能把藏起来那副画找出来么?” “对,陈阳,赶紧把那副画拿出来,我们这案子就算破了!”方大海也在旁边催促着。 陈阳微微皱起下眉头,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去摸着下巴仔细琢磨着。 这幅画虽然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但是装裱的手法却是顶级的,这就更说明了问题。 术业有专攻,装裱自己不在行。要是一般装裱手法,自己还有办法能搞定,可是眼前这种高级装裱手法,在加上现在这个年代,没有那么多高科技设备,自己根本就没有十足把握。 “大舅哥,”陈阳拄着下巴,“想要知道这幅画下面那副画,只能揭裱。而下面那副画一定是价值连城,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坏,加上这种高级装裱手法,应该由专业装裱人员来揭裱。” “你们现在着急,我倒是可以试试,但不一定成功!” 方大海听完陈阳说的,刚想抱怨一下。但看到陈阳侧脸,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徐队抬起手腕看看手表,紧紧抿着嘴。所有人听完陈阳说的话,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毕竟为了一件案子,不能毁了一副国宝,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之间。 办公室里安静无比,除了大家呼吸的声音,没有一个人说话。两分钟之后,徐队开口说话。 “小伙子,你有几成把握?” “把握不大,”陈阳仔细观察着画卷上每一处位置,“最多有七成把握!” 七成?徐队眼前一亮,这小子管七成叫没有把握? “干!”一只手拍在了陈阳肩膀上,“我信你!” 第27章 我帮你破案,你却想抓我? 陈阳列出了一张单子,让他们去准备自己需要的东西。两个小时之后,陈阳揭裱成功,郑板桥的一幅《竹石幽兰》显露了出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破损。 陈阳根本俩来不及去看真伪,就连满头大汗,也不想擦一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陈阳为了不损坏古画,采用最保守的揭裱方式。揭裱时必须要小心翼翼,尤其在力道上,必须掌控的特别好,多一分少一分都可能对古画形成破坏。 方大海看着满头大汗的陈阳,给陈阳递来一杯水。陈阳本想接过水杯,当他抬起手,发现右手哆嗦个不停。 “陈阳,你没事吧?”方大海将水杯放一边,关切问道。 陈阳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这破活下次打死我都不干了,太累人了!” 而此时其他人都已经围在桌子旁边,看着陈阳揭裱之后的画,纷纷夸赞着。 “我去,还真有另一幅画!” “这幅画比刚才那幅好看多了,这画真棒呀!” “我现在都想用刚才那幅画擦屁股了,人家这才叫画呢!” “你们发现没有,这幅画质怎么有些发黄呢?” 听着大家的议论,陈阳示意方大海扶自己一把,站起来走到了桌子前面。 这是一幅郑板桥的《竹石幽兰》,在自己的记忆中,曾经在2013年成交出去了,当时成交价格在1000多万元。 “小老弟,画找出来了,”徐队笑着拍拍陈阳的肩膀,“麻烦你给我们说说。” “对呀,你给我们说说,一来我们长长见识,二来审问嫌疑人的时候,也能吓唬吓唬他!” “对呀,这画纸怎么不是白色,不都应是宣纸么?” 陈阳看着眼前这幅《竹石幽兰》,画的左上方题诗一首:乌纱掷去不为官,囊橐萧萧两袖寒。写取一枝清瘦竹,秋风江上坐鱼竿。题诗后款,乾隆甲戌重九日板桥郑燮画。 在看看画风和纸张,陈阳断定这就是郑板桥的真迹。 “这幅画叫做《竹石幽兰》,作者是郑板桥,清中期扬州八怪之一,郑板桥的诗、书、画被世人称为三绝,其中尤为擅长画竹子。这幅《竹石幽兰》是他七十三岁时候所画。” 陈阳向大家解释说道,“这幅画用的是一种泥金纸,纸色黄,黄中带赤,经久不变质,加上时间的原因,所以形成了这种颜色。” “从画风、用纸、落款等方面来看,这是真迹!就是你们要找的铁证!” 徐队听完点点头,重重呼出了一口长气,案子总算定下来了。于是敲着桌面说道,“将画收好,你们几个立即提审嫌疑人!” 随后转头向陈阳继续问道,“小兄弟,依你的眼力,这幅画值多少钱?” 听到队长这么问,大家都好奇的看向陈阳,想听听这种古董大概值多少钱,毕竟越值钱功劳越大。 陈阳抿着嘴巴琢磨了一下,“大概价值在几十万,接近百万吧。” 听陈阳说完,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这么一幅画,居然值这么多钱? 徐队听完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难怪局领导责令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抓住嫌疑人,追回这幅画,好家伙,原来这么值钱! 该审问嫌疑人的去审问嫌疑人,该休息的去休息。徐队和方大海陪着陈阳聊着天,陈阳感觉自己休息差不多了,准备起身告辞,毕竟方子薇还在一楼大厅等着自己呢。 “徐队,”陈阳站起来向徐队告辞,“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以后有关于古董方面的事,你就让我大舅哥找我。” 徐队刚想开口说几句谢谢的话,方大海伸手按住了陈阳,一脸严肃的看向陈阳。 “大舅哥,你干啥?小薇还在楼下等我呢?”陈阳看向方大海,一脸不明白的问道。 方大海嘴边的肌肉动了一下,之后义正言辞说道,“陈阳,你恐怕走不了了。” “交代一下你的问题吧!” 方大海一句话,给陈阳说懵了,一脸茫然看着方大海。 “大海哥,我怎么了?”陈阳一脸狐疑的看向方大海,“我刚帮了你们,你这是啥意思?” 徐队再旁边也是没看明白,于是冷着脸向方大海训斥道,“大海,你干什么呢?人家刚帮了咱们,你怎么这个态度?” 方大海还是一脸义正言辞,向徐队说道,“队长,这家伙前些日子,倒卖了一个明代的什么盒子,听说卖了不少钱,也算倒卖文物,必须让他交代清楚!” 我c你大爷呀!要不是有徐队在场,陈阳都要骂娘了,没文化真可怕!就方大海这样,日后是怎么当上局长的? 想到这里,陈阳撇了一下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方大海,“大舅哥,你没事学学文化行不行?古董是古董,文物是文物!” “文物是受国家法律保护的,古董是可以转手、投资、收藏的,这是两码事!” 方大海白了一眼陈阳,“我凭啥信你说的?” “再说了,古董和文物不都是古代的东西么,你贩卖古代东西,不就是犯法么?” “我……”陈阳一脸无语,气的用手指着方大海,“你搞清楚了,刚才是我帮了你,要是没我,你们能发现藏在画里的《竹石幽兰》么?” ”我帮你破案,你反过来想抓我?“ “你帮我,我谢谢你;你犯法,我抓你,是我的职责,没什么好说的!”方大海固执的说道。 看到方大海的样子,徐队也呵呵笑了。示意方大海不要激动,不过也是,自己这帮人都跟方大海差不多,根本就不知道古董和文物的区别。 “小陈,”徐队客气的递给陈阳一支香烟,“你别怪大海,我们这帮人还真分不出,哪些是古董,哪些是文物,你给我们说说。” 陈阳点燃香烟,白了一眼方大海,没好气说道,“能被你们盯上的,几乎都属于文物范畴了!” “按照这个傻大个说的,大街上的古董铺子都可以关门了!” “那到底啥叫文物,啥叫古董?”方大海瞪着眼睛问道。 第28章 古董和文物的区别 陈阳看着一脸严肃的方大海,又看看徐队长,无奈叹了一口气,向两人解释起古董和文物的区别。 “文物属于法律保护范畴,可以私人拥有,但不可以倒卖;古董可以投资、收藏、转卖。” “古董的分类以清代为界限,具体年限以1911年为准,1911年之前的产物,都可以叫做古董;文物则不分年限,只有对社会具有影响力,都可以称为文物,而且分为珍贵文物和一般文物。” “最关键的一点,文物包含各个历史时期,具有一定文化底蕴,能反应出当时年代历史文化;而古董么,就是时间比较久远的物件,不一定有文化底蕴,懂么?” 听完陈阳说的,徐队和方大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是没有明白。 方大海挠挠头,“不懂,除了你说的第一点,后面根本就没听明白。” “那我问你,都是古代的东西,你怎么分别是古董还是文物?” 陈阳看着方大海摇摇头,这家伙没救了。自己记得方大海挺聪明的,怎么重生回来之后,遇到的方大海,变成二百五了么? “就是说,古董必须历史悠久,有一定的文化色彩,而且还得是古时候名人收藏、或者制作的?”徐队大概明白了两者的区别,“而文物则不分年代,只需要具有一定社会影响力。” 终于遇到明白人了,要不说人家是队长呢,一点就通! 陈阳为徐队拍着巴掌,侧头看向方大海,“学学你们领导,看看人家这领悟能力。” 方大海在旁边挠挠头,还是有一副不明白的样子,“那除了古代,近代怎么有文物呢?” “白痴!”陈阳掰着手指头数着说道,“民国、抗战时期等近代时期,留存下来的物件,能反映出当时社会水平、社会文化、历史背景的物件数不胜数!” “比如说,博物馆里存放那些近代历史的东西,都是文物!”陈阳向方大海解释说道,“懂了没有?” 方大海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即反口问道,“那你还是没说明古时候的东西,怎么算文物,怎么算古董呀?” 徐队在旁边已经哈哈大笑了,方大海这个人什么地方都好,就是爱较真,常常抓住一点不放。 “我去!”陈阳真是没有办法了,这家伙怎么就不开窍呢! “行了,”徐队拍拍方大海的肩膀,“大海,你不用纠结这个问题了。就像小陈说的,只要需要我们出面解决的,那准是文物了。” 说到这里,徐队抬起手腕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大海,你开车送小陈回去。” 见到徐队都放陈阳走了,方大海知道陈阳没有问题了。两人带上方子薇,方大海开着警车送两人回家。 知道陈阳帮了自己哥哥一个大忙,方子薇高兴的不得了,嘴里不停夸赞着陈阳有本事。 “瞎猫碰上死耗子!”方大海斜愣了陈阳一眼,不服气的说道。 “你不是瞎猫,你们那么多人怎么都没看出所以然来?”方子薇向哥哥表达着不满。 “这不是没有经验么,”方大海边开车边说道,“等下次的,我一定能看出来!” 陈阳在旁边咧嘴一笑,用嘻笑的眼神看着方大海,“大舅哥,凭你的智商,以后远离古董。” “对了,哥,”方子薇在后排开口问道,“你开车送我们回去,那我们的自行车怎么办?” “你的自行车,明天我给你骑回去不就行了。”方大海回答着。 “那我的呢?” 方大海白了一眼陈阳,“明天抽时间自己来公安局骑回去!” “凭啥?”陈阳不服气的喊道,“你抽时间帮我骑回去就行。” “凭我看你不顺眼!”方大海赌气说道,“爱要不要,你要是不来骑,我就给收发室老王头了!” “你……”陈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本来就不想用你送,我跟子薇骑车回去多好,这家伙破坏了自己好事不说,现在连自己的自行车都不管,太过分了。 “小薇,说说我未来大舅哥。”陈阳笑着看向方子薇说道。 …… 忙活了一晚上,陈阳回家倒头就睡着了,他可不知道自己在帮方大海解决难题的时候,唐丽娜也在解决自己的难题,两人的人生从此走上了不同的方向。 第二天,振丰一大早就来到了鉴古轩,向宋老板说了昨天在陈阳家看到的事情。 宋老板听完振丰说的,心里也是暗暗吃惊。吃惊的不是陈阳捡漏的本事,而是陈阳和唐丽娜之间的事情。 “宋大哥,凭他陈阳的本事,都能出去捡漏,你的本事比他强多了,咱们也出去捡漏去呗,省着中间让他挣一道!”振丰在旁边,向宋老板建议说道。 宋老板听完嘿嘿一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他陈阳能走街串巷收破烂捡漏,我可不行,我放不下面子!” “不过我对他未婚妻这件事挺好奇的,你知道陈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么?” 振丰摇摇头,“我看陈阳的意思,他只想要回彩礼,不想过多追究。再说,我听陈老弟父母的意思,陈老弟现在好像有新女朋友了。” 宋老板听完点点头,随后思考了片刻,“振丰,既然咱们想结交陈阳这个朋友,关键时候你帮陈阳一把!” “行,那我现在叫人去找那个唐大虎,到他家把彩礼要回来!”振丰说着话,转身就要往外走。 宋老板抬腿踢了振丰一脚,“你小子还想进去呀?不能这么干,动动脑子!” “那怎么办?” 宋老板向振丰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在振丰耳边嘀咕了几句,振丰边听边笑,最后竖起大拇指,“宋老板,你这办法好,我去安排!” “对了,宋大哥,”振丰继续向宋老板说道,“昨天那个中年人的来路打听清楚了,中马路的赵二狗,跟前几次一样,也是品鉴阁的人让他过来捣乱的,怎么弄?” 宋老板听完将茶杯放在桌面上,眼睛中露出一股冰冷,“又是这个品鉴阁!真是给脸不要!” 第29章 郊区捡漏 就在宋老板想着如何对付品鉴阁的同时,陈阳被赵铁柱和秦浩峰,直接从家里拉了出来,甚至两人直接将陈阳抬到了三轮车上,用他们的话说,如果在不出去收破烂,好东西就被别人捡走了。 陈阳在三轮车上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用抱怨的口吻说道,“我说你们两个抽什么疯,这还不到九点呢,着急什么?” “再说了,捡漏这种事情,不是天天都有的,你们以为古董满大街都是么?” 秦浩峰递给陈阳一根烟,笑着说道,“阳哥,我记得小时候听老姨说过,早些年她们种地的时候,有不少从挖出来过大钱,想着今天带你去看看,万一能碰到好东西呢!” 秦浩峰口中的大钱,是当地的土语,说白了就是铜钱。 陈阳笑着看了一眼秦浩峰,这家伙脑子倒是灵,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古董,但知道贴边就上。 秦浩峰老姨家在江城郊区农村,距离江城市区挺远,因为路途的原因,很少有收废品的过去,不少人家里堆积了不少破烂。 记得有一年暑假,秦浩峰还带自己去过,给自己印象最深刻的是那片水源地,里面有不少水果,随便吃。 “糖豆,你老姨家离市区可是够远的,”陈阳边抽烟边说道,“就咱们这小三轮,估计拉不了几户人家的破烂,装不下的怎么办?” “让我老姨家,”秦浩峰一点都不担心,“我老姨搬到我姥爷他们家去住了,那老房子 一直空着。” “要是能收到值钱的,咱们把值钱的带回来,破烂就扔到院子里,慢慢往回拉就行!” 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等到了秦浩峰老姨家的时候,正赶上中午最热的时候。 村民听说来了收破烂的,那是格外高兴,围着他们三人卖东西,不大一会功夫,破烂就堆满了三轮车。 几人将三轮车推向秦浩峰老姨家,虽然没有碰到什么古董,但是这一车东西,也能挣上十几元钱,也算给哥几个一个安慰。 眼看着就要到秦浩峰老姨家的时候,旁边一户人家打开了院门, 一位穿着朴素的大姐走了出来。 “小峰,还真是你来村里收破烂了,”女子笑着看着秦浩峰说道,“刚才在地里听他们说,我还不信呢。” 秦浩峰看到女人,脸上明显红了一下,不好意思挠挠头,“霞姐,这不是没什么事,出来赚点外快。” “你家有什么破烂没有,有的话我高价收!” “有,”霞姐招呼着秦浩峰三人,“你们小哥几个先进来,这大热天的,喝口水休息休息。” 陈阳三人真是又累又渴,听到霞姐这么说,秦浩峰带着两人直接走进了院子。 霞姐家院子收拾的很干净,院子角落有一口水井,上面支着一个辘轳;靠院墙有一片种着各种蔬菜,另一侧还种了不少花。 三人在院子石桌旁坐下,不大一会霞姐拎着水壶,拿着三只碗走了过来,给每人倒了 一大碗水。 “你们先喝着,井里镇着西瓜,我去给你们拿出来切了,吃了凉快!” 陈阳端着碗猛喝了一大口,发觉凉白开里带着一丝丝甜意,显然是里面放了白糖。 “霞姐,你还记得我爱喝白糖水呢?”秦浩峰在旁边笑着说道。 “咋不记得,”霞姐一边用辘轳从水井里拿西瓜,一边笑着回答,“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去我们家瓜地偷瓜呢!” 陈阳和赵铁柱听完哈哈一笑,赵铁柱更笑话秦浩峰,从小就不干好事。 吃了几块西瓜,感觉瞬间凉快多了,霞姐坐在一边,跟几人边说边笑着。 “霞姐,你家有啥破烂,我们看看。”秦浩峰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开口向霞姐问道。 霞姐伸手指向旁边一处木板搭建的棚子,“都在那里呢,你们自己去看看,有能换钱的,你们就拉走。” 秦浩峰和赵铁柱从棚子里将破烂收拾出来,陈阳在外面归类。突然秦浩峰手里的一个香炉引起了陈阳的注意。 “糖豆,把你手里那个炉子给我看看!”陈阳制止了秦浩峰要扔出来的香炉。 秦浩峰听到陈阳这么说,心里估计可能值钱,两手拿着递给了陈阳。 陈阳接过香炉仔细看了起来,香炉敞口,颈矮而细,扁鼓腹,口沿上置桥形耳,下部三只锥形足。 全身栗色包浆,质地古朴浑厚。翻看下方落款,“大明宣德年制!” 陈阳看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宣德炉! 香炉里还有不少香灰,由于长时间不使用,都已经结成了块,一时间不好仔细观察。 宣德炉名气很大,真正的宣德炉是大明宣德皇帝亲自监工铸造而成。 一共就铸造了三千多件,随着历史车轮的前进,大多是都消失在了历史长河里,简直就是硕果仅存,因此有宣德无真的说法。 之后清代、民国有不少仿制品,甚至乾隆当年都亲自下令,让皇家工匠仿造宣德炉,所以后世一只清仿的宣德炉,价值都不菲。 虽然宣德炉很少见,但不代表着没有,重生前的陈阳手里就有一件,让自己一直存放在保险柜里,那可是一只真正的宣德炉。 而现在自己手里这只,反倒是很想清仿宣德炉,不过即便是清仿的,在当下这个年代,也是非常值钱的。 秦浩峰也凑了过来看着,不过自己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陈阳向霞姐问道,“霞姐你家这炉子不错,按照废铜烂铁的价格卖可惜了,你开个价格,我买了。” 霞姐拍了拍身上的土,看了一眼炉子,“哟,这炉子还是我丈夫活着的时候,挖菜窖时候刨出来的,你喜欢就拿走,不用给钱!” “那可不行,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陈阳笑着从口袋里 掏出五十元递给霞姐,“这是香炉钱,那些破烂一会咱们在算。” 霞姐明显吓到了,这破香炉能值这么多钱?居然人家给了这么多钱,要知道,这一堆破烂都不值这么多钱。 想到这里,霞姐急忙将钱推了回去,“大兄弟,这不行!一个破香炉能值多少钱。再说,这还是从地理刨出来的,这么多钱,你去买个新的都够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秦浩峰这时候站了出来,“霞姐,这可是香炉,供奉菩萨用的。” “你这只香炉有香火气,能跟新的比么,心诚则灵!” “城里人信这个!” 第30章 宣传员霞姐 霞姐听到秦浩峰这么说,霞姐信以为真,只好将钱收下。特意又给陈阳找了一块布,将香炉包了起来。 几人又收拾一会破烂,总算将棚子里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本来赵铁柱想着称一下东西,被秦浩峰制止了。 秦浩峰直接掏出一张一百元,递给了霞姐,“霞姐,这些破烂一百元,收着吧。” 陈阳和赵铁柱都懵了,地下这些破烂,别说一百元,五十元都不值,这家伙居然给了一百元。 显然霞姐也被吓了一跳,身体向后躲开,“小峰,你们这是干啥,这些破烂怎么可能卖这么多钱?” “小峰,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你要是这样,以后我就不把破烂卖给你了!” 霞姐性格朴实,坚决不收秦浩峰递给自己的钱。 秦浩峰将钱拍到石桌上,“霞姐,你先听我说,你这些破烂我们拉回去不少卖,现在破烂在城里值钱。” “就我们收的这些破烂,回到城里都翻倍卖。咱们是熟人,我得跟你说实话。” “还有,这钱你也不白拿,”秦浩峰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水,“我们除了收破烂,还收一些老东西。比如我小时候在地里挖到的那种大钱, 反正越老的东西,我们越愿意收。” “您帮着我在村里宣传宣传,让大家平时注意点,要是有的话,给我留着,就算帮我们了,行不?” 霞姐听完秦浩峰说的,有些半信半疑,“帮忙可以,但钱不能收。” 这时陈阳在旁边看看霞姐,又看看秦浩峰,帮忙说道,“霞姐,小峰说的对,那些老物件比这破烂值钱,要是没有你帮我们在村里留意,被别人收走了,我们不就挣不到钱了。” “这算预支给你的工钱,这总行吧?” 听到陈阳这么说,霞姐抿了抿嘴,这才将钱收了起来,“行,那我们帮你留意着,实在不行我就先帮你们收下来,等你们来了我再给你们。” “你们不知道,农村破烂东西可多了,好些东西用不上,大家用不舍得扔,我帮你们留意着。” 收拾妥当之后,几人看看时间不早了,将一部分破烂堆放在了秦浩峰老姨家,拉着一车破烂向市里驶去。 “糖豆,你为啥要给霞姐那么多钱?这可不像你往日的风格呀!”赵铁柱一边骑车,一边问道。 “对呀,你小子平日里买根冰棍都算计的主,今天怎么这么大方?”陈阳也狐疑问道,“你不会真是想让霞姐帮咱们留意老东西吧。” “这只是其中一点。”秦浩峰抽着烟说道。 “你们不知道,这霞姐挺惨的。”说道这里,秦浩峰一脸无奈,“霞姐是从外地嫁过来的,听我老姨说,嫁过来没有几年,公公婆婆先后去世了。” “公公婆婆去世之后,家里就靠着霞姐丈夫挣钱养家,本来生活过的去。不知道是哪年,霞姐丈夫听人说去煤矿挖煤挣钱,就跟村里出去挖煤,结果煤矿塌方了,霞姐丈夫没出来。” “事后,不少人给霞姐说媒,但霞姐为了两个孩子一直没有改嫁,一直自己带着两个长大。” 说到这里,秦浩峰一咧嘴,“我小时候不懂事,觉得就霞姐家好欺负,一来老姨家,我就去她家西瓜地里偷西瓜。今天这也算是一份补偿吧!” 听秦浩峰说完,陈阳默默拍拍秦浩峰肩膀,自己能理解秦浩峰的心情。一个农村女人,一个人将两个孩子带大,简直太不容易,就冲这点,霞姐就是个好女人。 “那以后咱们多照顾照顾霞姐!”陈阳安慰着秦浩峰。 秦浩峰点点头,转头向陈阳问道,“哥,今天那只香炉是好东西不?” 陈阳点点头,“虽然现在香炉里面没有清理出来,但从外观看,是个好物件。” “那大概值多少?” “哥,那是个啥东西?” 秦浩峰和赵铁柱同时开口问道,秦浩峰关心钱,赵铁柱关心东西。面对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陈阳咧嘴一笑。 “从外观上来判断,应该是一只清仿的宣德炉!” 等陈阳几人离开之后,霞姐将一百元钱放好,拿着陈阳给的五十元,高兴的出门去买东西去了。 一个儿子,一个姑娘,现在都在长身体的时候,平日里手里没有什么闲钱,亏待了孩子。今天有钱了,给孩子们弄点好吃的去。 当霞姐拎着一大堆吃的、喝的,还有几只小鸡仔回来的时候,路过村口,树底下坐着不少人,围在一起聊着天,讨论着今天秦浩峰来收破烂的事情。 “小峰这次来可是帮了我们家不少忙,不但将破烂卖了钱,院子里有空出不少地方来。” “就是,我家老头弄的那些东西,既占地方又埋汰,正好今天都给小峰拉走了,足足卖十多元钱呢。” “呦,你家卖了不少呀,我家才卖了不到十元钱。” 几人正聊着天,见到霞姐拎着一堆东西走过来,光是手里一大块五花肉,就要不是钱,跟别说那几瓶罐头啥的。 “呦,小霞,你这是发财了,怎么舍得买这么多东西?” 霞姐将东西放在地上,用手背擦了下额头的汗,笑着说道,“张婶,我今天还真是发财了!” “小峰他们来收破烂,我足足卖了一百多元,这不是孩子们平日里吃不着,给孩子补补!” 一听带霞姐卖了一百多元,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卖破烂能卖出去一百多元,那家里得多少破烂呀。 “你家咋卖那么多呢,都卖了啥东西?” 旁边的人听到霞姐卖了这么多钱,好奇的问道。 “小峰他们看好了我家一个香炉,整整给了五十多元!”霞姐解释说着,“他们将我家棚子都清空了,说里面有些旧东西比较值钱,又给了一百元。” “啥?一个破香炉值那么多钱?” “啥旧东西这么值钱呀?” 霞姐摇摇头,一脸为难的表情,“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小峰跟我说了,就像之前咱们从地里刨出来的那种大钱、破罐子啥的,只要有,他们都高价收,绝对比破烂值钱!” “你们都回家看看去,要是家里有,都留好了,别瞎卖,等小峰下次来,卖给他们!” “对,对,咱们那几年可是没少在地里挖出东西,大家回去找找!” “赶紧的,我记得我家有一个,我回去找找!” 看着大家匆匆离开的背影,霞姐咧嘴一笑,这个宣传多到位! 第31章 天价清仿宣德炉 回到家中,陈阳将香炉清理出来,再次仔细观察眼前这只炉子,炉壁较薄,用手指轻轻弹一下炉壁,发出的声音比较清脆。 整只香炉包浆虽然不错,但是色泽上不如真的宣德炉,真的宣德炉即便包浆浑厚,色泽也会蕴藏于内,映出暗淡奇光,灿烂自然、柔和,经过再三确认,陈阳断定这是一只清代乾隆年仿制宣德炉。 为什么如此肯定,因为陈阳曾经在一家博物馆内见过一只清代乾隆年制的宣德炉,无论从器形、材质等方面,跟眼前这只一模一样,只不过那只宣德炉表面有冰裂纹,而这只没有。 话说回来,虽然陈阳曾经拥有一只真正宣德炉,但重生后,自己手里还真没有一只好的藏品,这炉子真想自己留着。 只不过现在自己缺钱,手里有钱 才能办更多事。再说,等过两年之后,自己手里有了钱,还可以凭记忆,去把那只真正的收回来。 第二天早上,陈阳吃完早饭后,用报纸将炉子包好,准备去鉴古轩给宋老板看看。 陈阳先找到了赵铁柱,结果这家伙说昨天太累了,今天不想出门,要好好休息一下。 这头牛,居然也会累? 陈阳接着又去找秦浩峰,结果秦浩峰也没在家,一问才知道,秦浩峰今天早上陪着母亲,带着他奶奶去医院做检查了。 陈阳本想着让两人陪着自己去鉴古轩,看看这炉子能卖出去多少钱,结果两人都有事,那只好自己去了。 推开鉴古轩大门,宋老板、振丰,还有第一次自己见过那位女接待,几人都在,正围在一起说着什么。 “宋老板,给你看个东西!” 陈阳怀里抱着宣德炉,笑着向宋老板走了过去。 “呦,陈老弟,你又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宋老板站起来,客气的向陈阳抱拳说道。 振丰冲陈阳笑了一下,起身站在宋老板身边,女接待给陈阳倒了一杯茶,放在桌面 之后,就去柜台那边了。 “我给你带来的好东西,就在这里。”陈阳笑着拍拍手里的报纸包。 陈阳一句话引起了宋老板的好奇,每次陈阳来,都直接向自己展示物件,而今天这物件被陈阳用报纸 包了起来,那就说明这东西比之前卖还要好。 “陈老弟,能入你眼的东西,必定都是好东西,我都有些期待了!”宋老板手里盘着两颗核桃,笑着说道。 陈阳不慌不忙,将报纸包放在了桌面上,伸手示意宋老板自己打开看,而自己则端起茶杯,慢慢喝了起来。 宋老板小心翼翼的拆开报纸,当看到东西的时候,瞬间眼睛亮了起来,差点没直接站起来。 “振丰,快,快关门!” 振丰狐疑的去关大门,宋老板小心翼翼的查看着宣德炉。仔细的查看了宣德炉的材质,又里里外外看了几遍,最后慢慢翻过宣德炉,看过底款之后,宋老板难掩内心的激动。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这可是存世不多的东西!” 在陈阳眼里,宋老板绝对是个行家,可当陈阳听到宋老板这么说的时候,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这分明就是个清代的仿品,宋老板怎么会这么说?难道他打眼了? 没等陈阳开口,宋老板眼睛盯着宣德炉,喃喃说道,“明代宣德炉,是我们国家真正意义上用铜制作的器皿,而且还是用的海外铜料,是鉴证文明的产物。” “只是可惜呀,当时铸造不多,能流传下来的少之又少。”说道这里,宋老板微微叹息了一下,“眼前这只,虽然是仿品,但绝对算是仿品中的精品了!” 听到这里,陈阳心里暗暗点点头,宋老板不光是个行家,也绝对有真才实学。 “是呀,宋老板说的一点不差,”陈阳放下手中的茶杯,“而且仿制宣德炉在市场上良莠不齐,能像这么高的仿制品,实属少见。” 宋老板在行里做了这么久了,真的宣德炉是一次都没有见过,而像这种清代的仿品,见的也不多,看过的几款宣德炉还都民国时的仿品,那做工简直太粗糙了。 陈阳笑着看向宋老板,“宋老板,喜欢不?喜欢就开个价!” 说实话,在这个年代,像这种清仿的宣德炉,到底能出多少钱,陈阳心里没有底。 要是卖便宜了吧,陈阳心里有些过不去。虽然说是仿品,但类似这样仿品,在后世拍卖活动中,也拍出了不菲的价格。 可是你要是开价高吧,它毕竟只是个仿制品,不是真的宣德炉,在这个年代里,估计还有不少古董行的人,等着捡漏真宣德炉呢,谁会开高价买个仿品? 宋老板思索了一下,几分钟后宋老板伸出一个手掌,“陈老弟,咱们打交道不止一次了,我的人品你知道。” “东西我是真心喜欢,价格我们可以慢慢谈。” “五百?”陈阳嘴角撇了一下,宋老板还真是生意人,这么好的宣德炉就出五百元,价格太低了。 “宋老板,你要是出这个价格,我还是自己留着玩吧!”陈阳摇摇头,又端起茶水喝了起来。 “五千,不是五百!” “噗!”陈阳刚喝了一口茶水,直接一口喷了出去,之后歪着头吃惊的看向宋老板。 没等陈阳说话,宋老板看看陈阳,“五千也少了。”说道这里,宋老板用手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八千,怎么样陈老弟?” 陈阳还没从五千价格的惊讶中走出来,宋老板又直接开出了八千的价格,陈阳直接愣住了,懵懵的开口反问道,“多少?” 宋老板还以为陈阳还不满意,微微皱了下眉头,“陈老弟,一万,怎么样?要是不行,你开个价格,只要不过分,我们现在去银行,我给你取!” 陈阳知道宋老板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急忙摆摆手,“宋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着话,陈阳指向宣德炉,“这是个仿品,宋老板,你这不是在给我送钱么?” “哈哈!”宋老板仰头一笑,“老弟,这绝对值!” 第32章 宋老板真想要这个炉子 陈阳实在想不明白,宋老板为什么花这么高的价格买个清仿宣德炉,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如果能捡漏到一只宣德年制宣德炉,可是要比这个价格低很多。 “宋老板,按照道理来说,你出这个价格,占便宜的是我,”陈阳看着宋老板说道,“我本不应该多说,可是您花这么高的价格,买个清仿宣德炉,这可不划算。” 听到陈阳这么说,宋老板微微苦笑了一下,“陈老弟,你既然这么问了,我也不瞒着你了。” “宣德炉是我国历史上第一次使用风磨铜铸造的铜器,现在人们都说,宣德在位的时候,因为外国进贡了大量黄铜,宣德皇帝才让工匠用黄铜铸造宣德炉,并且在里面加入了大量金、银等贵重金属炼制而成。” 陈阳听完点点头,这是最官方的说法,也是有历史考证的,“的确如此,这也是为什么宣德炉当年为什么只铸造了3000多件的首要原因。” “陈老弟,这不过是官方的说法罢了。”宋老板罕见的点燃了一根香烟,并且递给了陈阳一根。 “我听过另一种说法,宣德在位时,传说宫内的佛殿失火,金银、铜像都混成液体。” “当时宣德皇帝问其工匠,该如何使用。工匠根本没有办法将其金银从液体中提炼出来,想要不浪费这些材料,倒是可以炼制成香炉。” 说到这里,宋老板咳嗽了一下,“后经大臣提点,或许这就是天意,要不然佛殿怎么会着这么大的火?” “于是宣德下令铸造宣德炉,并且亲自监督。用十二火将铜炼制成铜条,在用赤火将铜条熔化,放置在钢铁制成的筛格上,把先滴下来、最为精纯的用来制成宣德炉,其余的铸造程成其它器物。” 陈阳吐了一口烟圈,“这个说法,我也听过。我个人认为有些夸大成分,宋老板你想想,那火得烧成什么样,才能将所有黄铜、金、银等熔化在一起?显然这说法太假了。” 陈阳摆摆手,表示这种说法不可信。 宋老板微微一笑,“陈老弟,其实我也不信,但是你想过没有,宣德炉有五等色,佛经纸、栗壳、茄皮、堂犁和褐色,其中佛经纸的颜色为一流,为何佛经纸为一流?” “还有,宣德炉只铸造了3000件,现在大家说是因为没有黄铜继续铸造了,”宋老板笑着摇摇头,“宣德作为皇帝,会缺原材料么?” “这…… ”陈阳愣了一下,对于这一点,陈阳从来没有想过,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宋老板见到陈阳这副模样,于是摆摆手,“陈老弟,这个先不用想了。” “宣德炉铸造了3000多件,这也只是个大概的数目。先不说当时到底铸造了多少件,经过这么多年,流传下来的少之又少,古董界有宣德无真的说法,指的就是这宣德炉。” “加上这些年,大家都宣德炉的宣传,所以不要想着去捡漏了,”说道这里,宋老板将烟头掐灭,“老百姓家里有只煤炉子,下面刻上大明宣德年制,你给他钱少,他都不卖!” “哈哈!”陈阳听完仰头大笑,虽然是个笑话,但是宋老板说的却是事实。 “所以,这清仿的宣德炉就值钱了!”陈阳喝了口茶水说道。 宋老板点点头,眼睛看着宣德炉,“也不是都值钱,品相这么好的,绝对值钱。” “当然,这只是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宋老板犹豫了片刻,抬头看向陈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瞒陈老弟,是我自身原因。” “来,跟我去后面!” 说完话,宋老板起身示意陈阳跟自己去后面,并且嘱咐振丰,没有自己的吩咐,不许开门营业。 陈阳知道,古董店后面一般都是老板的私人空间,里面会放置一些藏品,外人是不能进入的,看来这宋老板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呀。 宋老板的办公室布置的很简单,没有外面那种富丽堂皇。一张普通的老板桌,一张茶几,一套真皮沙发。一只黄花梨的木柜,里面摆放着几只瓷器,不过陈阳打眼一看,全是赝品。 宋老板打开黄花梨柜子,取下几只仿制瓷器,顺手放在了一旁,随即按动开关,柜子最里面又出现了一层。 我去!陈阳惊讶不已,这是没想到,宋老板这黄花梨的柜子,居然还做了暗格。 背门打开,里面放着两只珐琅彩,一只汝窑的瓶子,还有几只钧窑的瓷器,最上面放着三只宣德炉。 “陈老弟,你自己看看吧。”宋老板将三只宣德炉从架子上拿下来,摆放在办公桌上,示意陈阳自己看。 三只都是民国仿的宣德炉,品相上跟自己手里这只,那是天壤之别,就这三只民仿的宣德炉,白给自己,自己都不要。 “这都是民仿的,”陈阳拿起一只看着,“宋老板,这三只宣德炉没必要放在这么保险的地方,都不值钱!” “哎,”宋老板微微叹息了一声,“我这不是没有么,就这三只,还花了我不少钱,人家同行才让给我的。” 陈阳对于眼前这三只民仿的宣德炉,丝毫没有任何兴趣。宋老板示意陈阳坐下,“陈老弟,我跟你说实话,江城古董界现在对我不是很友好,有个品鉴阁的老板,几次三番联合其他商铺来我这里捣乱。” “上次那只乾隆斗彩瓶,就是他们让人拿过来的,就希望我能打眼,他们好趁机打压我!” “所以,我也是急需你手上这只宣德炉,一来我是真心喜欢,二来,可以用这只宣德炉来震慑他们,据我所知,他们手里可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原来宋老板是这个用意,陈阳听完点点头,指着柜子里的瓷器说道,“您这不还有汝窑和钧窑么,还震不住他们?” 宋老板摆摆手,指着那些瓷器说道,“这些他们也有,几年前从外地来了一个人,在江城兜售了几件瓷器,我们几个古董行都是从他们手里买的。” 陈阳听完点点头,宋老板为人不错,现在人家对自己坦诚相见,这份诚意足够了。 “行,5000元,这炉子留给你了!”陈阳一拍大腿说道。 宋老板总算松了一口气,起身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捆现金,“按照咱们说好的,这是一万!” 第33章 方子薇惹祸了 陈阳没有将一万元全部收下,只收了5000元。看到陈阳如此仗义,宋老板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一万元放在眼前,这个年代没有人不心动。 面对一万元钱不心动的人,要么是看不上这点钱,要么办事有自己的原则,很显然陈阳属于后者,这让宋老板又高看了一眼陈阳。 陈阳不是不缺钱,而且非常缺钱,自己今天完全可以将一万元全都收了。 但这只炉子的价值,相信宋老板心里也非常清楚,他之所以出这么高价收,完全是想稳住自己在江城古董界的位置。 如果今天自己将钱都收了,那以后再有买卖跟宋老板,就真的不好谈了,所以陈阳之收了一半,而且也是刚开始宋老板给出的价格,陈阳认为这个价格还是比较合理的。 揣着这么一大笔钱,陈阳可不敢在街上瞎溜达,出门连公交车都没坐,直接叫了一个三蹦子,回到了自己家。 陈阳从五千元钱中数出了两千元,这是秦浩峰和赵铁柱的;再抽出一千元自己作为备用,剩下的两千元交给母亲,加上卖黄花梨的钱,自己身上有近两千元,收什么好东西都够用了。 父母都没在家,陈阳将两千元放在了柜子里,等母亲回来让他帮自己存上。刚放好钱,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 “哥,是我,糖豆!”门外传来了秦浩峰的声音。 这小子,还真会赶时候,刚想给他钱,他就来找自己了。 陈阳笑着打开门,见到秦浩峰有一脸焦急的样子。 “阳哥,小薇姐出事了!” 听到方子薇出事了,陈阳脑地嗡的一下,之后焦急问道,“小薇出啥事了?” “哥,你先别着急,我慢慢给你说……” 秦浩峰话还没说完,陈阳鞋都已经穿上了,没好气的喊道,“慢慢说个屁!脚上家属院的人,跟我走!” “哥,不是小薇姐被欺负了。”秦浩峰拦着陈阳说道,“今天我跟我妈,带着我奶奶去医院做检查,正好去东风医院。” “我们从东风医院走的时候,看到药局门口围着一群人,我一打听才知道,好像是小薇姐给人家拿错了药,正吵吵呢。” “走,跟我去看看!”陈阳二话没说,拉着秦浩峰就往外走。到了院子里,陈阳才想起来,自行车还没从公安局取回来呢。 “糖豆,我车在公安局呢,你带我去!”陈阳一步跳上秦浩峰的自行车,两人向东风医院的方向赶了过去。 等两人赶到东风医院的时候,药局门口已经没有人围观了,一打听才知道,患者和方子薇都已经被叫到主任办公室去了。 办公室内,方子薇低着头,也不说话,对面坐着一名中年妇女,烫着一头卷发,穿着打扮都很时髦。 “周主任,你们医院必须给我们家一个说法,”中年妇女拍着桌面喊着说道,“你们药局的人拿错了,护士兑药的时候也不仔细检查,等到我母亲晕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药拿错了,你们这不就是医疗事故么!” “是,是,是,”周主任不停的点着头,满脸的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是我们工作上出现了失误,我在这里给你道歉。” “道歉就完了!”中年女子一脸的不乐意,将包往沙发上一甩,“今天要不是我陪着母亲来滴流,发现我妈状态不对,后果还不一定什么样呢!” “一句道歉就想蒙混过去,门也没有!” 周主任一边安慰着患者家属,一边扭头向方子薇说道,“小方,赶紧向人家认错,毕竟你是先拿错了药。” 方子薇抬起头看向周主任,眨巴着大眼睛,小声说道,“主任,我明明记得没有拿错药,当时窗口拿药的人比较多,是不是她自己将别人的药拿走了?” 中年女子听完立马不干了,拍着沙发指着方子薇,“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意思是我们自己拿错了药呗!” 女子越说越激动,直接走到方子薇面前,用手指着她鼻子喊着,“我们有病呀,自己没事瞎拿药!不都是你们护士给我们的么?现在你犯了错误,还要赖在我们家属头上,有你这样的护士么?” 方子薇将身体向沙发后面靠了靠,尽量和中年女子保持一定距离。 见到患者家属情绪激动,周主任急忙起身站起来挡在方子薇身前,“这位同志,我们这位护士刚参加工作没多久,还年轻不太懂事,您包涵包涵,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在周主任的劝说下,女子再次回到了沙发上,向周主任威胁道,“领导,你看看,你们医院的护士,拿错了药不但不承认,还把责任推给我们患者,她有一点认错的态度么?” “没什么好说,今天你们医院必须把她开除,要不然我就去告你们!”中年女子坚定的说道。 周主任用手揉着 太阳穴,这事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那就是直接开除,没说的。 药局的护士,将药给患者拿错了,幸亏家属发现的及时,这才抢救了回来,这么重大的事故,换成别人就直接开除了。 但偏偏发生在方子薇身上,人家母亲是卫生部二把手,是自己的直接领导,这要是给方子薇开除了,以后领导怎么看自己? 可要是不开除方子薇吧,人家患者家属把事情一旦捅上去,方子薇指定是没什么大事,大不了换家医院继续干,自己可就难说了。 一时间,周主任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屋内几人同时向门口看过去,方子薇的母亲赵洁,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周主任瞬间笑着站了起来。 “领导,你怎么还亲自来了,快进来坐!”周主任嘴上笑着,心里确暗暗骂着,哪个王八蛋嘴这么快,把事情告诉方子薇母亲了。现在人家母亲来了,哪里还有自己表现的机会了。 “妈,你怎么来了?”方子薇也愣住了。 事情从发生到现在,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母亲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咋来了?”赵洁白了一眼方子薇,“出事第一时间,你们单位有人就把电话打到我的办公室了,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 方子薇低着头,微微吐了下舌头。 第34章 狮子大开口 那位中年女子也看明白了,这位后来的女人,应该是方子薇的母亲,无论是从身上的气质,还是穿着打扮上来看,都不是一般人。眼看着周主任将座位让给赵洁,看来是官口的,那更好! 赵洁并没有坐在周主任的位置上,虽然自己是周主任的领导,但现在这一刻,自己只是一位母亲,身为母亲,现在最应该坐在自己姑娘身边。 赵洁坐在方子薇身边,笑着看向对面的中年女子,从外面上来看,这应该是某位暴发户的老婆,虽然穿着不菲,但身上的气质,绝不是公职人员。 “这位女士,真是不好意思,”赵洁微笑了一下说道,“都是我姑娘的错,我在这里替她给你道歉了。” “道歉?”中年女子鼻子里哼了一声,拍拍身上的衣服,“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多的话了,也不知道,道歉有什么用?” 赵洁来了之后,中年女子明显收敛了很多。没有了刚才嚣张跋扈的劲头,坐姿也不再破马张飞的,反倒是规矩了。但话里话外,依旧夹枪带棒。 听完女子说的,赵洁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一副跟中年女子很熟的表情,“看着你比还年轻几岁,叫你声妹子。” “妹子,这事出了,过错指定在我们这边。”赵洁看着女子笑了一下,“好在妹子你发现的及时,医院采取措施也快。” “您母亲没什么大事,这才不幸中的万幸,这是您的福气。”赵洁客气的说着,“这样,怎么解决这件事,您说!” 中年女子看看赵洁,心里想到:这姑娘母亲倒是挺好说话,不亏是公职人员,应该是担心自己的身份,不想把事情闹大,那就好办了。 想到这里,女子抱着肩膀,看着赵洁,嘴巴露出冷笑,“你这姑娘能耐可是大呢,明明是她给我们拿错了药,还想赖在我们头上,说我们患者自己拿错了药。” “一看您就是明白人,您说说,有你姑娘这样的么?” 赵洁听完女子的话,抬手拍了自己姑娘两巴掌,脸上不悦,“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跟患者说话呢?” “在工作岗位上,出现了失误,要勇于承认。”赵洁一脸严肃教育着方子薇,“你是名护士,怎么能把责任往外推呢?” “记住,无论你是医生还是护士,在医院里,你们就是权威的,要是患者什么都懂,要你们干什么!” 方子薇听完母亲说的,努努嘴,之后点点头应付了过去。赵洁跟方子薇说完,转头笑着向中年女子说道,“妹子,我姑娘刚工作没多久,没什么经验,您就原谅她一次。” “这样,今天你们家产生的费用,我们负责,怎么样?” 方子薇还小,自己跟丈夫商量过,不想让方子薇从政,一个女孩从政并不方便,加上方子薇从小心眼就少,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估计她应付不来。 丈夫也同意自己这个观点,于是方子薇高中毕业之后,赵洁就利用自己在卫生部的关系,将方子薇安排在东风医院实习,目的不是让方子薇当医生或者护士,那必须要有专业文凭。 赵洁的本意是让方子薇以后去医院做行政工作,弄不好以后还能往卫生部走走。至于文凭、证书啥的,那都好说。 已经为方子薇想好了以后出路,赵洁可不想方子薇的档案上有什么污点,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和对面女子商量起来。 中年女人听完赵洁说的,鼻子轻轻一哼,只是简单一天的费用,显然不能让她满意。 “看在你也是为了女儿考虑的面子上,这件事我们可以协商解决。”女子一边说着话,一边摆弄着自己刚弄的指甲,“但一天的治疗费用可不行,我们可不知道老人有什么后遗症啥的。” “这样,你们拿5000元,算是补偿我们,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屋内所有人听到女子说的,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是好大的口气,开口就是5000元! 这年头,谁家能轻易拿出5000元,万元户都让老百姓羡慕不已了,5000元那可是半个万元户了! 赵洁脸上也露出一丝难易,虽然说自己家庭环境不错,可是让自己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那还真是有些费事。 自己跟丈夫都是公职人员,平日里都是死工资,也就是一些生活开销上能省一点,虽然比平头老百姓生活富裕,但也没有太多存款。 赵洁皱着眉头,方子薇听完在旁边不干了,瞪圆了眼睛看向对面女子,“5000元?你这分明就是在敲诈!我们家没有钱给你!” 说完话,方子薇拉着母亲就要往外走,同时嘴里还赌气说道,“你愿意哪里告就哪里告去,责任我承担,大不了我不干了,要钱没有!” “小薇,坐下!”赵洁急忙拉着方子薇坐下,方子薇在闹着脾气,母亲拉了好几下,她才赌气坐下。 “行啊,”对面的女子听方子薇说完,反倒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嘴角冷笑着,“那我就去上面告,就说某位领导的子女,在 医院给我们家老太太拿错了药,差点没害死我母亲。” “到时候咱们看看,谁能有好果子吃!” 说完话的女子,翘着二郎腿冷笑着看向赵洁母女。通过刚才一番表现,女人已经看出来了,赵洁应该是某位领导,职位大小自己不敢保证,但至少能管这位周主任。 碰上了这样的冤种,自己挣钱的机会不就来了么! “大妹子,”赵洁脸上有些为难,“咱们商量一下,5000元可不是小数目,谁家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 “你看这样行不行,钱我们少拿点,日后老太太身体有什么毛病,你就来这家医院,到时候无论是检查费用、还是医药费,我都交,行不?” 女子转悠着眼珠,仔细想了想,觉得赵洁说的不妥。到时候万一他们不管了,自己找谁去。 “那可不行,”女子撅着嘴说道,“到时候你们不承认了,我哭都没有地方说理去。” 仔细琢磨一番,5000元确实有些多,毕竟可不是谁都像自己老公那么能挣钱,最后伸出三根手指,“3000元,这是底线了,不能再少了。” “日后我家老太太有什么问题,也不麻烦你们了!” “咚咚咚!”女人话音刚落,门外想起了敲门声! 第35章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办公室大门打开,陈阳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方子薇和赵洁,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哥?你怎么过来了?”方子薇见到陈阳,脸上表情立即变了,看向陈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起身就跑向了陈阳。 赵洁本想拉住方子薇,可慢了一步。看着方子薇跑向陈阳,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陈阳应该是听说方子薇出事了,才跑了过来。态度不错,可惜呀……你陈阳要是争点气多好! “赵阿姨,”陈阳笑着向赵洁打着招呼,“我听说小薇这边有事,来看看。” 赵洁点点头,这是在外面,虽然自己有些不满意,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怎么也要给闺女留点面子。 对面的中年女子见到陈阳进来,一看又是来找这个小护士的,不由撅起了嘴巴,小声说道,“家里人还挺多,一会来一个,一会来一个的!” 看着方子薇叽叽喳喳向陈阳解释着事情,女人有些不愿意了,用手拍拍桌面,“喂喂,你们还解决不解决问题了,我这还有一大堆事呢,耽误了你们负责呀!” “解决,必须解决。”赵洁见人家不高兴了,于是扒拉了一下方子薇,示意她先别说了,但是一想到女子刚才说的三千元钱,赵洁心里就打怵。 “大妹子,”赵洁笑着看着女子,“三千元也不是小数目,一时间我也拿不出来这么多呀!” 中年女子眼睛一横,“我跟你说,我是看你态度好,才决定不追究的。要是你们还是这个态度,我就把事情捅出去,到时候看看谁脸上难堪。” “三千元?什么三千元?”陈阳还没弄清楚事情全部,狐疑的向方子薇问道。 “哥,她讹我们家三千元,说要是不给她三千元,她就是告我们。”方子薇在旁边不服气的说道,“这破工作我不要,你爱告就告去,要钱就是没有!” “我还不信了,都经济改革了,这遍地黄金,我还能饿死不成!” 方子薇用陈阳之前跟自己说的话,怼向中年女子。 “少说两句!”赵洁瞪了一眼方子薇,“你还嫌事情不够大么?” 中年女子听到这里,呵呵笑了,带着一股嘲讽的笑意,“哟,小姑娘懂的还不少,经济改革是没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挣到钱的。” 说到这里,中年女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挣钱是要靠脑子呢,就你这个脑子,啧啧……挣钱就别想了!” “你…… ”方子薇被她气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嘴巴一张一合就是说不出话来。 赵洁听完女人说的话,也有些不高兴,这分明就是看不起自己,但现在自己姑娘犯了错误,把柄在人家手里,自己不好说什么。 陈阳打量了一下女子,显然是那种暴发户。这个年代,大医院都没有监控,更别说东风医院这种小医院了。虽然自己相信方子薇没给患者拿错药,可惜没有证据呀。 陈阳低头琢磨着怎么能证明不是方子薇拿错了药,随后扭头看看赵洁。按照道理,赵阿姨的身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这么一来事情更不好办了,突然陈阳眼前一亮。 赵阿姨在对自己来说不是坏事呀,虽然说两家关系不错,可现在自己没有工作了,她是指定不放心将姑娘交给自己的,既然无法证明方子薇是否拿错了药,那不如…… 自己装把b吧! 一旁的周主任看着两方谁都不说话,场面僵持住了,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着圆场说道,“这位女同志,三千元确实不是个小数目,不是一般家庭能拿出来的。” “这样我提个建议,我们这位小同志呢,少给你一些赔偿,我们医院也做个承诺,日后你们家老太太有什么问题,就来我们医院治疗,保证公正合理,如何?” “不行,今天我必须见到三千元,要不然咱们就找别的地方说理去!”女子抱着肩膀,坐在沙发上说道,丝毫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赵洁一时间犯了难,想着要不要给老方打个电话,让他回家取钱送过来,正在赵洁犹豫的时候,旁边的陈阳说话了。 “是不是今天我们出了这三千元,这事情你就不追究了?”陈阳在旁边开口问道。 中年女子扫了一眼陈阳,看陈阳穿着普通,一点不像有钱人的样子,听刚才方子薇叫他哥,而他叫女子赵阿姨,当时就明白陈阳和方子薇是什么关系了,这是还没结婚呢,着急表现呢。 “对呀,”中年女子把手一摊,“我就要个赔偿,不管你们谁,现在把钱递到我手里,我转身就走,绝不在找麻烦。” “那就好,这钱我出了!”陈阳拍了下大腿站了起来,随后看向女子继续说道。 “那咱们签个协议,今天我们出三千元钱,此事一笔勾。日后咱们家老人有什么问题,跟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如何?” 女子听陈阳说完,嘴角一撇,“签协议?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签协议的!” “行,今天只要你能拿出三千元放在这里,咱们就签协议和解!” “哥,你疯了!”方子薇听女子说完话,急忙拉着陈阳,“三千元,你哪里有那么多钱?” 赵洁在旁边也白了陈阳一眼,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三千元,反正也不是他掏,这种解决问题方式,用他帮自己家出头么? “大妹子,咱们在商量商量……” 没等赵洁说完话,陈阳在旁边插嘴说道,“赵阿姨,您还有工作,周主任这里也还忙,咱们别浪费时间了,这钱我出。” 说完话,陈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起身直接放在了周主任办公桌上。 “周主任,这是三千元整,麻烦你给写个协议,做个见证。” 方子薇呆呆的看着陈阳,阳哥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 赵洁也有些惊讶,陈阳最近干啥呢?三千元就这么随身带着?楞了几秒钟后,赵洁突然反应过来,起身拉过陈阳,“陈阳,这钱不用你,阿姨出……” “阿姨,你先别推辞了。”陈阳笑着说道,“我这有现成的,您还得来回取,您工作也挺忙的,别麻烦了。” 赵洁看看陈阳,又看看周主任。此时周主任已经把钱从信封里拿出来了,仔细数着。看着一张张老人头,赵洁心里更是震惊。 中年女子显然是也没有想到,三千元钱,陈阳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眼睛直勾勾看向周主任手里的老人头,“领导,你可看清楚了,别在是假钱!” “你说什么呢?”方子薇听完立马不愿意了,“爱要不要,我们还不想给呢!” “周主任,把钱给我,不给她了!”说着话,方子薇就过去抢周主任手里的钱。 “小薇,行了,”陈阳拦着方子薇笑着说道,“记住哥一句话,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第36章 阿姨,真是我挣的钱 周主任按照陈阳的意思,写好了协议。陈阳看着中年女子在上面签字,又按了手印之后,陈阳将装钱的信封递给了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接过钱,又仔细数了一遍,确定无误之后,将钱小心翼翼的放在包里,拍拍手,“行了,就这样吧……” 本来还想说什么,当眼神看向陈阳的时候,中年女人闭嘴了。陈阳轻易拿出了三千元,尤其是那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中年女人自认家庭还算富裕,最起码自己老公是江城首批万元户,现在家里的存款已经突破了十几万。即便有这样的身价,自己老公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而陈阳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表情相当自信,根本看不出来是装的。自己也见过不少有钱人,能像陈阳这样自信的人并不多。 事情处理完,赵洁看看陈阳,“陈阳,等阿姨晚上把钱给你家送过去,今天谢谢你了。” “阿姨,钱的事情先不着急,”陈阳笑着向赵洁说道,“这不是正好我碰上了么,咱们都这么多年了,能看着小薇被人熊么,我必须帮忙呀!” 赵洁用复杂的眼神看看陈阳,随即起身向周主任告辞,示意方子薇和陈阳,跟自己出来。 陈阳是什么样的家庭,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就连自己家想轻松拿出三千元都是问题,更何况陈阳家里。 这孩子也算自己看着长大的,现在突然拿出了这么一大笔钱,自己一定要问清楚,可别走什么歪路。 医院门口,秦浩峰见到几人 出来,急忙跑了上去。先跟赵洁打了个招呼,向陈阳问道,“哥,事情解决了。” 陈阳点点头,随后向赵洁说明了情况。赵洁看看秦浩峰,电子局家属院这几个小子,各个都是刺头,秦浩峰自己也认识,这小子从小就一肚子心眼。 “小秦,陈阳,阿姨今天谢谢你们。”赵洁客气的说了一句,之后拉着陈阳手臂,严肃问道,“陈阳,你跟阿姨说实话,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是不是走了什么歪路?” 赵洁死死盯着陈阳,人可以没钱,但一旦走了歪路,那陈阳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看着赵洁一脸严肃的样子,陈阳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认真说道,“阿姨,你放心,钱都是正路挣来的,我就是胆子在大,也不敢走歪路,要不然我爸非得打死我!” 陈阳看着一脸不相信的赵洁,没办法只好全盘托出。 说起了自己和秦浩峰三人去收破烂的经历,今天早上刚把收来的香炉,卖给了鉴古轩,足足挣了五千元钱。 “阿姨,不信你可以问秦浩峰,也可以回去问赵铁柱,我保证说的都是实话。” “真的?” 很显然,赵洁半信半疑,并不完全相信陈阳。古董这东西自己倒是听过,往往一件老东西会很值钱。 在自己印象里,一般都是谢顶的中年人,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片,拿着放大镜看瓷器的样子,你陈阳年纪轻轻,凭啥好东西都被你碰上了,这点太让人怀疑了。 “妈,我信!”方子薇听完,笑着拍着胸铺保证,“上次我跟哥就去过那家店,当时一个小盒子就卖了八百元。” “昨天阳哥还帮我哥破了案子呢,不信你回去打电话问问我哥!”方子薇自豪的向赵洁说道。 “昨天?你哥也没回家呀,你怎么知道的?”赵洁回头看着方子薇问道。 “我就在现场呀,昨天你让我去给我哥送韭菜盒子,阳哥跟我一起去的市局呀!”方子薇毫不掩饰的说道。 赵洁听完狠狠白了一眼方子薇,这还真是姑娘大了不由娘,明明让她离陈阳远点,就是不停自己的话。 “阿姨,阳哥说的没错,”秦浩峰在旁边也笑着说道,“那个香炉,还是我们在霞姐家收的,我可以作证!” 听到这里,赵洁也放心下来,看来陈阳是靠倒卖古董挣了钱,也自然放心下来。 “小薇,回去继续上班,”赵洁向女儿说道,“陈阳,今天你帮了阿姨的忙,阿姨请你喝东西去!” 说完话,赵洁示意自己姑娘回去上班,嘴上笑着,示意陈阳跟自己走。 “妈,我也去!”方子薇也想跟着去。 “回去!”赵洁严厉说道,“你上班呢,瞎跑啥?” “那你请阳哥喝东西,凭啥不带我?”方子薇不高兴了,撅着嘴问道。 “你回去把白糖放水里一样,成天啥都想喝!”赵洁丝毫不惯着方子薇,伸手推着她往回走。 “妈,你偏心!”方子薇恋恋不舍的往回走,边走边回头看。 赵洁带着陈阳往前面走着,陈阳看出来了,赵阿姨不是想请自己喝东西,而是不想让自己跟她姑娘走的太近。 “阿姨,别麻烦了,”陈阳笑着向赵洁说道,“您是不想让我跟小薇走的太近,是吧?” 陈阳直接道破了自己的意图,赵洁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拍着陈阳肩膀,“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那个小薇一起长大,我要想管早管了!” “只不过你们先都大了,小薇天天这么跟你在一起,她还怎么找男朋友,你说阿姨说的对吧?” 陈阳笑着点点头,想了想,顺着赵洁的意思说道,“行,阿姨我知道了。您工作挺忙的,您先忙去吧,我跟糖豆还要去干活,我们先走了。” 看着陈阳和秦浩峰转身的 背影,赵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陈阳这孩子真挺好的,可是自己就是过不来心里这关呀。 秦浩峰骑着自行车,陈阳在后座坐着,心里想着,一下子自己手里又没钱了。这还真是没事没钱,有钱必定也有事,自己上辈子就这样,怎么重生了还是这样呢? “糖豆呀,你们工钱得缩水了。”陈阳在自行车后座说道,“本来打算给你和柱子一人一千元的,现在只能缩到每人五百元了!” “啥?” 秦浩峰陈阳说完价格,吃惊的回头看向陈阳,一个不小心,连车带人两人倒了下去。 第37章 鉴赏大会 “糖豆,你发什么疯?”陈阳将自行车扶起来,“骑车不好好骑,回头看我干什么?” 秦浩峰拍怕身上的土,连自行车哪里摔坏了都没有看,拉着陈阳问道,“阳哥,那个炉子你卖了多少钱?分给我和柱子一人五百,那可是一千元钱了?” 陈阳撇了一嘴,低头看看自行车没有摔坏,直接将车扔到秦浩峰手里,“大惊小怪的,一共才卖了五千元!” 秦浩峰手里扶着自行车,听到陈阳卖了五千元,激动的手一哆嗦,差点又把自行车扔了,“五千?阳哥,你不是在耍我吧?” 秦浩峰咧嘴傻笑着,眼睛放着光看着陈阳。陈阳看着秦浩峰激动的样子,伸手打了他一下,“我没事糊弄你干啥,吃饱了撑的呀!” “卖了五千元钱,本想着给你和柱子一人一千的。结果这不是小薇出事了,刚才在医院,我给了对方三千元钱,就剩下两千了!” 秦浩峰听完,张大了嘴巴看着陈阳,半分钟之后,将手里的自行车一扔,直接扑到陈阳身上,双手拍着陈阳后背。 “轻点,轻点,”陈阳试图制止秦浩峰,但秦浩峰显然太兴奋了,陈阳推了几次都没有推开。 “我说,才五千元钱,你这么激动干啥?”秦浩峰终于松开自己了,陈阳没好气的问道。 “才五千元?”秦浩峰嘴角咧着,“阳哥你好大的口气,五千元钱,那可是半个万元户了!” “再干上几次,谁tm还骑自行车呀,我要换摩托,换铃木王!” 陈阳看着秦浩峰趾高气昂的样子,笑着踢了他屁股一脚,“要想死的快,买台架脚踹!” “要买以后咱们买小汽车!” …… 鉴古轩内,宋老板在办公室内小心翼翼擦拭着宣德炉,动作很慢, 很轻柔,就仿佛在抚摸…… 振丰敲敲门走了进来,看着宋老板目不转睛的样子,小声说了一句,“宋大哥,佟老板来了,说找你有事。” 宋老板停下了,微微皱了下眉头,“你出去让他等我一会,我这就出去。” 振丰点点头,临走前又看看宋老板面前的宣德炉,心里暗暗想道:一只炉子至于么?今天自从陈阳送来了这个炉子,宋老板连买卖都不做了,在办公室里就没出去过,什么样的东西有这么大的魔力。 宋老板从办公室一走出来,就看见一位五十岁出头的男人,花白的头发,穿着一身得体的衣服,正慢悠悠在品着茶,宋老板几步走了过去,抱拳笑着说道,“佟老板,您有事让下面的人招呼一声,我过去就好了,怎么还亲自登门了?” “宋老板,”佟老板抱拳一笑,“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有好事找您!” 宋老板刚坐下,听佟老板这么说,心中冷笑了一下,他要是有什么好事,能想起我,那才真是怪了呢。 “难道是佟老板又得了什么好东西,打算让宋某人开开眼?”宋老板喝着茶水,笑着说道。 “哈哈,宋老板说的大概意思对,”佟老板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只不过我最近没有得到什么好东西,但依旧可以让宋老板大饱眼福。” 宋老板听完没明白,转头看向佟老板,这老家伙葫芦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药? “佟老板,您什么意思?” 佟老板只是嘿嘿一笑,从随身的皮包中拿出一份红色的请柬,放在桌面上推给宋老板,“江城准备举办一场古董鉴赏大会,到会的不光咱们江城古董界的人,其他各个省份古董界的大佬也会来,还邀请了一些社会名流。” “大会为期两天,第一天是鉴赏大会。咱们江城每家古董铺子,都会拿出压箱底的东西来展示,宋老板,这种机会你不会错过吧?” 宋老板听完心里琢磨了起来,怎么突然要举什么鉴赏大会呢,还邀请了这么多人,这古董商会的贾会长在想什么? 各个铺子都要拿出压箱底的东西,说的好像江城这些人手里有什么好东西一样,他们的斤两自己太知道了。 江城古董界,谁要是今天收了好东西,第二天古董界的人就全知道了。因为无论是谁,得到了好东西,都想拿出来显摆显摆,来证明自己在江城古董界的地位,难不成最近谁收了好东西,并没有宣布? 宋老板嘴咂巴了一下,并没有伸手去拿请柬,“佟老板,你也知道,我对这种鉴赏大会没什么兴趣。” “你说咱们江城就这么大点地方,谁家收了什么好东西,咱们谁不知道?这种鉴赏大会,没什么意思?” 宋老板委婉的表示自己不想参加,对于宋老板的态度,佟老板早就看在眼里。江城古董铺子不少,就像宋老板说的,谁家有什么好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是你宋老板有什么好东西,大家可都不知道呀?这么多年,宋老板收了什么好东西也不宣扬,弄的大家都不知道这鉴古轩到有什么好东西。 大家正想借着这次鉴赏大会的机会,大家还想看看宋老板有什么宝贝呢,他不去哪里行呀。 “宋老板,据我听说,”佟老板凑近了一些小声说道,“京都的几位大佬也会参加,听说也带了东西,你不想看看?而且最关键的是第二天!” “第二天?”宋老板看向佟老板,疑惑的问题,“第二天不还是鉴赏么?” 佟老板笑着摇摇头,“第二天是拍卖大会,你想想,咱们都有窝在手里的东西吧?卖,江城这地方卖不上价格;不卖,不能总放在咱们自己手里吧?” “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要是 遇到冤大头岂不是好事?” 宋老板听到这里,有些心动了。毕竟自己手里也压着不少好东西,有的东西就像佟老板说的,卖不上价格,不如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卖出去。 “也是,”宋老板伸手拿过了请柬,打开外皮,看了起来。顺口问道,“这次是谁组织的呀?还弄了拍卖大会?老贾之前不是说,最讨厌拍卖大会的么?” “这次不是贾会长组织的,组织者另有他人,不过经过了商会和上面领导的同意。”佟老板见宋老板拿起了请柬,于是便放心下来。 “谁这么大本事?能说动老贾?” “品鉴阁的老板,杨启年!” 第38章 陈阳到底干啥了 听到杨启年的名字,宋老板表情瞬间变的惊讶。品鉴阁刚到江城也就三四年的功夫,在这三四年里,几乎每年杨老板都会对外宣扬自己收到了什么好东西,并且邀请同行前去鉴赏。 宋老板也应邀请去看了几次,杨老板把自己收的物件摆出来,开始说,自己用了多么便宜的价格,捡漏了这个宝贝,之后让大家轮番欣赏。杨启年捡漏的物件中,有字画、有玉器,当然最多的就是瓷器。 宋老板去了几次之后,便不再去了。因为宋老板看出了问题,这些东西绝对是真的,但绝不是杨启年捡漏得来的,而是吃现席来的,就是所谓的盗墓。 江城附近没有什么历史古墓,就算有也被国家保护起来了,加上杨老板从外省而来,因此宋老板断定,杨启年在外面跟人盗墓。 对于这一点,宋老板是看不上的。宋老板认为作为一名古董商人,捡漏是可以的,但是盗墓就太没有道德了,哪怕不是你亲自盗墓,而是从别人收的,都有失身份,因此宋老板便不在去了。 宋老板是江城最早开古董铺子的,又因为眼力好,在江城古董界有一定的威望。一来二去大家看着宋老板不去了,纷纷猜测起来,一段时间内,大家说什么的都有。 “宋老板这是气不过了,眼看着杨老板每几个月就收到好东西,嫉妒了!” “我觉得是不是宋老板看出了什么问题,碍于面子没有说开呀?” “宋老板有些小气了,大家都是古董行里的人,人家杨老板运气好,有什么办法!” 最后古董商会贾会长,前来询问宋老板。无奈下宋老板说出了实情,虽然自己不确定每件都是地里出来的,但有几件绝对错不了。 宋老板的本意,就是把自己摘出去,还特意叮嘱贾会长不要告诉别人。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这话就传出去了,也有几家古董商铺老板,因为这话,也不再跟杨启年来往了。 杨启年听说之后,当着大家的面只是呵呵一笑,表示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心里却恨透了宋老板,从此也是处处找宋老板的毛病,想让宋老板在古董界出丑。 只可惜,宋老板自身本事过硬,加上家庭背景也不一般,几次三番下来,杨启年根本就没占到什么便宜,最后想到了用高仿去让宋老板打眼。 上一次那只乾隆年的斗彩花瓶,要不是因为陈阳的出现,其实杨启年就得逞了。 今天宋老板听闻是杨启年组织的鉴赏会,心里咯噔一下。他真害怕杨启年是冲自己来的,但转念一想,他想弄自己,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虽然心里犯嘀咕,最后还是答应去参加鉴赏会。 “宋大哥,你这想什么呢?”佟老板走后,宋老板看着手中的请柬,一直皱着眉头思考着。 宋老板将请柬放到了桌面上,将事情告诉了振丰,“振丰,你说他杨启年不会因为想弄我,摆下这么大的阵势吧?” “嘿嘿,”振丰摸着自己的光头一笑,“这我说不准,反正要是有人说我刨坟掘墓,我杀他的心都有!” 振丰说的是玩笑话,但宋老板听完眼睛一亮。可不是么,要是有人说自己刨坟掘墓,自己也能杀了他呀,更别说摆这么个阵仗呢。 完了,自己答应去鉴赏会,这不是等于中了他的圈套?宋老板抿着嘴思考起来。 去,杨启年指定做好了准备,虽然说自己不怕他,但是谁知道他又会想出什么鬼点子;不去,自己已经接下了请柬,古董最重视规矩,这不是给人家留话柄么?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宋老板,你不继续玩你的炉子去了?”振丰在旁边笑着问道,“从陈阳走了,你可是足足玩了一天,这眼瞅着要下班了,你又不去了?” 宣德炉!陈阳! “有了!”宋老板高兴的一拍椅子扶手,给振丰吓了一跳。 “振丰,你跑一趟,去帮我找陈阳,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说道这里,宋老板摆摆手,“不,不,这样不礼貌。” 想了片刻,宋老板继续说道,“明天你开车,带我去找陈阳,我亲自跟他说。” 振丰又抬手摸摸自己的光头,一脸不明白的样子,宋老板今天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当天晚上,陈阳家刚吃过晚饭,赵洁和方振国两口子就过来了,陈阳母亲热情的将两人迎进来,陈国华吩咐陈阳母亲,沏壶好茶。 “方区长,你这大驾光临,我家可是蓬荜生辉呀!”陈国华拆开一盒好烟,恭敬的递给方振国。 方振国也是不客气,直接接过烟,脸上笑着说道,“老陈,你这嘴皮子功夫有长进了,现在骂人都不在脏字了?” “你是在说我,做了区长,就不登你们家门了,那我现在就走了?” “别,别,”陈国华替方振国点燃了香烟,笑着说道,“你这大区长,好不容易来我们家一趟,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一会我把窗户都打开,咱们就大声说话,让大家都知道,方区长来我家了,让我沾沾你的光,哈哈!” 陈国华说完,两人仰头大笑。赵洁在旁边笑着说陈国华没有正经,两家是什么关系,非得说这些官话。 陈阳母亲显得有些紧张,虽然说两家关系一直不错,但人家两口子现在都是大领导了,突然上门,自己有些措手不及。 “赵……”陈阳母亲不知道叫赵洁什么好,开口说话就磕巴了 一下。 “赵什么赵,大姐,你以前可是叫我大妹子的,”赵洁捂嘴笑着说道,“你想叫我赵副局长,我还不干呢,多绕嘴!” “你还叫我大妹子,我听你叫我大妹子特亲切!” 听赵洁说完,陈阳母亲也笑了,陈国华在旁边笑着说自己老婆窝囊,见到领导就不会说话。 几人聊了半天闲话,最后陈阳父亲开口问道,“你们两口子来,是不是有啥事?” 方振国示意赵洁说,赵洁示意方振国说,两人推来推去,都不好意思开口。 “大妹子,你直接说,是不是陈阳欺负小薇了?”母亲罗云首先反应过来,“这小兔崽子,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不是,不是!”赵洁急忙说道,“其实是今天陈阳帮了我一个大忙,但我们……这事可能做的不对,有些不好意思。” 陈阳父母对视了一眼,这说的叫啥话?陈阳帮了他们,他们还做的不对,不好意思? 陈阳到底做啥了? 第39章 继续收破烂 赵洁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向陈阳父母说了一遍,最后不好意思的说道,“按道理说,今天晚上我和老方就应该把钱还你们,可是……” 说到这里,赵洁说不下去了,眼睛直看方振国。 怎么说自己两口子都是公职人员,这三千元不在话下。可是今天晚上赵洁回家把事情跟方国华一说,方振国才提醒自己,家里没有那么多钱了。 原来前阵子自己娘家要翻新老房子,当时两口子将钱打回自己娘家去了,现在家里就剩下不到两千元。最后两人实在没有办法,按着一千五百元来陈阳家。 “可是,前阵子我老丈母家,翻新老房子,”方振国接过话,“我家的钱都汇过去了,手里也没闲钱。” 说着话,方振国示意赵洁将钱拿出来,“这是一千五百元,先还你们家一半,剩下的我们年前一定还上。” 陈阳父母听完赵洁两口子说的,脑地嗡的就一下。这事陈阳从来没跟自己说过,这小子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三千元可不是三百元,就算出去抢也抢不来这么多钱呀?陈阳母亲率先着急起来,“大妹子,你说的真的假的?我们家有多少钱,我最清楚了,阳阳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陈国华狠狠抽了一口烟,看了方振国夫妻一眼,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老方,凭咱们两家的关系,要是陈阳为了帮忙借你们的,你们还不还的无所谓。”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陈阳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说到这里,陈国华向自己老伴说道,“他妈,你赶紧去外面把这小子找回来,咱们今天必须问清楚!我可不想有一天亲自送他进监狱!” 陈阳母亲起身就要去找陈阳,被赵洁两口子拦住了。赵洁向两口子说明了陈阳这钱是怎么来的,陈阳最近在干什么。 陈阳父母听完愣住了,虽然陈阳跟自己父母说过,但两口子从来都没有当回事。 捡漏古董这事,陈国华不懂。但是他懂一点,那就是便宜买,贵了卖,说白了就是投机倒把那套,自己也是没想到陈阳能有这种本事。 “你们两口子放心吧,”赵洁安慰两人说道,“我已经向大海证实过了,陈阳没撒谎,陈阳昨天还帮市局破了一个案子呢。” “据说,当时大海他们队里,请了几名书画方面的专家,都没鉴定出来。陈阳去了一眼就看出来了,而且还帮他们找到了证据,你们家阳阳真有出息。” 听赵洁这么说完,两口子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只要这小子没干违法的事情,那就行。至于钱,凭两家的关系,那就好说了。 赵洁又向陈阳父母问起了唐丽娜的事情,提到这件事,陈阳母亲就不忍哭了起来,赵洁在旁边不断安慰着。 直到听明白了全部过程,赵洁也在旁边打着抱不平。 “唐丽娜人怎么这样呀?”听口气,赵洁 确实生气了。自己本身就有些看不惯唐丽娜,但自己姑娘原先跟她是好朋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算是彻底爆发了。 “一个小姑娘,就这么糟蹋自己,我呸!”赵洁也没了往日领导的风范,“大姐,要是以后他们家人再来闹,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弄不死他们,还没有王法了呢!” 方振国则显得比较镇定,劝说陈国华,“老陈,其实咱们仔细想想,这也算好事一件。你想想,如果婚后在发现,那……” 陈国华点点头,确实向方振国说的,如果真的婚后在发现,那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两口子劝了劝陈阳父母,最后也没见到陈阳回来。临走的时候,陈国华一再要求他们二人将钱拿回去,虽说他们是领导,但也是挣死工资的,别因为借了自己家的钱,生活上太拮据。 两口子说什么都不干,最后赵洁将钱往鞋架上一放,急忙就跑了出去,才算脱身。 陈阳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哥仨挣了钱,秦浩峰非得要庆祝一下,结果三人都喝多了。 听说赵洁来还钱,父母还把钱收了,陈阳趴在厕所里边吐边喊,“哎呦,爸妈呀,我还打算让他们家欠我个人情呢,这钱就算以后我娶方子薇的彩礼了,你们怎么收了呢?” 母亲端着一碗醋,踢了陈阳屁股一脚,“天蓬元帅戏嫦娥,结果就是猪八戒,你咋那么多心眼呢?” 收就收了吧,凭自己的了解,就赵阿姨和方叔叔的性格,不收也不行,每年帮他们家买秋菜的时候,这两人连一分钱都不在差的。 陈阳难受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小哥三又蹬上了三轮车,向郊区出发。 看到前景发展的赵铁柱和秦浩峰,那真是干劲十足,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到了村子口的时候,村民就围了过来。 “小伙子,你们又来收废品了?等着我们村民都招呼出来。” “小伙子,听说你们愿意收老物件?我们家可找出不少,等会给你们都拿过来。” …… 一时间大家奔走相告,就差让大喇叭直接广播了,毕竟谁都不想错过挣钱的机会。 “看来霞姐这个宣传很到位么?”陈阳坐在三轮车后面,看着一窝蜂的村民笑着说道。 “是呀,”秦浩峰也笑着,“我也没想到,两天的功夫,霞姐就给咱们宣传开了。” 人来的多,东西也多。有人扛着麻袋来,有人推着车来,还有人直接就抱过来了。 “糖豆,这样不行,太乱了。”陈阳看着眼前的场景说道,而且上一次是在霞姐家棚子里找到的宣德炉,像村民这样什么东西都往这里拿,不但收不到好东西,还可能错过。 “哥,那怎么办?”炎热的天气,加上人围的太多,几分钟下来,秦浩峰已经满头大汗了。 陈阳想了想,“这样,跟村民们说,让他们回家等着,一会让霞姐带着咱们挨家挨户上门收。” “这样不但不乱,保不齐还能发现其他 好东西。” 第40章 我们真不是收破烂的 秦浩峰将陈阳的建议,向村民们讲了一遍。不大一会,霞姐一路小跑赶了过来,见到陈阳等人非常的热情。 霞姐带路,陈阳三人在后面跟着,从村口第一家开始,霞姐带着陈阳三人走进了院子里。 “快进来,坐下喝碗水。”大娘热情的招呼陈阳几人坐下,“幸亏你们上门收,要不然我们家那些破烂,我一个人真没有办法搬到那么远。” 大娘咧嘴笑着,上次陈阳他们来的时候,自己去了大儿子家,就没赶上,这次老头带着小儿子又去城里卖菜了,正发愁怎么将这些破烂送过去呢,陈阳他们就上门了。 “婶子,狗娃和他爹呢?”霞姐一边喝着水,一边顺口问道。 “去城里卖菜了,”大娘拍腿笑着说道,“上次听你说完之后,我让老头子收拾了不少老东西,都在那边呢堆着呢,你们一车拉走就行!” 大娘说完,指向院子里角落的一个破棚子,示意几人就在那边。三人顺着大娘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秦浩峰和赵铁柱笑着跑向了破棚子,准备将里面的东西都搬出来。 当陈阳来到棚子前往里一看,立马都想笑出声来。大娘真是没撒谎,果然是将家里的破烂都收拾出来。 一根遭拦木头,用手一碰都掉木头渣子;一盏老式煤油灯,灯罩都没有了;还有一把生锈的手锯…… 看着柱子和秦浩峰将一堆破烂收拾出来,陈阳蹲在地上翻看着,古董指定是没有了,就看这些东西按废品收,能给多少钱了。 一旁的大娘还凑过来向陈阳问道,“小伙子,咋样,这些东西可都是多少年的东西了,能值多少钱?” 陈阳笑了一下,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笑着说道,“大娘,您这些东西可都不值什么钱,只能按照废品的价格收。” “咋能呢?”大娘听到之后,立马不乐意了,“小伙子,你可别蒙我,我明白着呢!你们不是说收老物件么,这些可都是老物件。” 听大娘这么说,陈阳转头笑着向她说道,“大娘,我可真没骗你,您这些东西里也没有老物件呀?” “咋没有呢!你手里拿着的不就是么?”大娘指着陈阳手中的铁锯说道。 陈阳听完愣了一下,随即看看自己手里的铁锯,笑着向大娘问道,“大娘,你真会开玩笑,这怎么可能是老物件呢?” “我开没开玩笑,”大娘一脸认真的向陈阳说道,“七几年的时候,我家老头子给公社做木工,当时公社给的,到现在有些年头了吧。” 陈阳听完心里一阵无语,七几年到现在恐怕还不到二十年呢,管这叫老物件? “还有这煤油灯,我记得当时嫁给我家老头子的时候,他家用的。”大娘继续在旁边说着,“有天晚上,小鬼子的飞机在天上飞得轰轰响,当时我家老头子,一口就将灯吹灭了。” “还有这个秤杆子,这可是五几年的时候…… ” “大娘,您先停一下,”陈阳可不想大娘再墨迹下去,急忙解释起来,“您这些东西年头都太近了,我们需要的至少是民国,最好民国之前的东西,那种东西才值钱!” “我们是收老物件,可不是什么老物件都要,那样我真就变成收废品了!” 大娘听完,脸上瞬间有些失望,将嘴一撅,“啊?那我们去哪里找去,就算有也不认识呀!” 这时候霞姐在旁边劝说道,“婶子,你想想你们家里,有没有您公公、婆婆留下来的东西,那样的东西或许有机会。” 大娘听完仔细想了想,最后摇摇头,表示自己家指定没有,就算是有,前几年翻新房子的时候,也可能扔了。 最后陈阳几人按照废品的价格,将大娘的东西都收了,当然就算是按废品收,那也比一般收废品给的价格高一些,毕竟陈阳要找的是老物件,口碑才是最主要的。 在霞姐的带领下,一连走了几家下来,都没有遇到什么老物件。秦浩峰也是垂头丧气,一点精神没有。反倒是柱子,好像有活干就很高兴一样,一路上兴致勃勃。 眼看着要到中午了,几人说收完下一家,就去霞姐家吃饭,之后下午在碰碰运气,不过依目前的形式来看,今天估计要白跑了,只能拉回去一车破烂了。 “咯咯,咯咯!” 走到一家门前,还没等霞姐敲门,里面就传来一片片鸡叫声。在农村里养鸡的人很多,一般也就养几只,最多也就十来只。可这家不一样,单听鸡叫声,绝对不止十几只。 “霞姐,这家是干啥的,怎么养了这么多只鸡?”陈阳听着鸡叫声,提着鼻子闻闻,空气中都飘散着鸡屎的味道,这是得养了多少只鸡呀! 霞姐解释说道,“曹大爷可是养鸡的能手,曹大爷老伴、曹大爷儿子、儿媳妇,也都是养鸡的高手。家里养了几十只鸡,快赶上养鸡场了,这也是我们村里最早致富的一家!” 一名中年男子打开门,霞姐说明了来意。男子热情的招呼几人进了院子。刚一进院子,陈阳就看到满地的鸡,这些鸡都不怕人,就在院子里,昂首挺胸的溜达着,陈阳终于知道什么叫溜达鸡了。 中年男子叫曹伟,听说陈阳几人是上门收破烂的,热情的将几人带进了后院。 来到后院,也有不少鸡在地上溜达着,看着满地的溜达鸡,陈阳馋了,想着一会要问问这鸡卖不卖,高低弄两只回去吃。 “刚才我娘还叨咕呢,说是有收破烂的上门,也不知道你们什么过来,她吃完午饭和我爹出去串门了。”曹伟一边招呼几人坐下,一边说道。 “曹大哥,你家破烂多不?”霞姐直接开口问道,“要是多,我们就先忙活了,收完你家,他们好去我家吃饭去,这几个大小伙子还没吃饭呢。” “都在那边呢,我带你们过去看看。” 曹伟说着话,起身就往一间屋子门口走去,就在陈阳几人起身跟上的时候,一只鸡叫吸引了陈阳。 “咕咕咕,咕咕咕!”一只大公鸡正低着头,吃着眼前碗里的小米,陈阳瞬间被那只碗吸引了。 第41章 鸡缸碗 看到那只碗的时候,陈阳眼睛亮了一下,一种难以压抑的兴奋,让陈阳有些激动,但陈阳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缓慢的走到不远处,蹲下来仔细观察着那只碗。 整只碗绚烂多彩,碗身上赫然是一只粉红色的大公鸡,顶着大红鸡冠,鸡尾巴呈现黑色,威风凛凛。 看到这里的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跟自己想的稍微有些出入,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宝贝。要不是怕眼前这只公鸡叨自己一口,陈阳早就伸手将碗拿起来了。 看着地上的碗,陈阳心里琢磨着怎么能将碗拿到手里看看,心情平静下来的陈阳,拍拍手转身向秦浩峰那边走去。 秦浩峰和柱子从屋子里往外搬着破烂,曹伟和霞姐也在帮忙,很快将破烂都收拾了出来。 从这堆破烂中不难看出,曹伟家确实有些小钱,破烂里面居然有台8寸的黑白电视,还有几个自行车轱辘,能将这些东西当破烂卖了,曹伟还是有点家底的。 “就这些东西了,”曹伟用手背擦了一下汗,“要不是你们过来,这些东西我还真没地方处理,扔了可惜,卖了又不值钱,价钱你们看着给就行。” 秦浩峰负责清算,最后将钱递给曹伟,曹伟连看都没看,随意往裤袋里一塞,显然是没把这钱当回事。 “大哥,你家这鸡卖不卖?”陈阳笑嘻嘻的上前问道。 “卖呀,当然卖!”曹伟笑着说道,“养这么多鸡,可不是光为了卖鸡蛋的,鸡也卖!” “那就好,”陈阳笑眯眯说道,“我们小哥几个好久没有吃过肉了,正好今天赶上了,你卖我们几只,我们打打牙祭。” 赵铁柱在旁边挠挠头,阳哥在说什么?昨天晚上不是刚喝完酒么,当时肉菜可是没少要,今天怎么又要买鸡,这不是浪费钱么? 赵铁柱刚想开口说什么,旁边的秦浩峰一把拉住了赵铁柱,同时递给了他一个眼色,上前笑着说道,“曹大哥,那你得给我们便宜点,这些废品我们可是给了你高价的。” “没问题!”曹伟拍着胸口说道,“你们随便挑,我保证你们最便宜的价格!” 趁着挑鸡的空挡,陈阳站在碗前面仔细看了起来,这次确定自己没看错。 “这只怎么样,三年的老母鸡,正是好时候,不但 有肉吃,还最滋补?”曹伟抓住一只老母鸡,向陈阳几人问道。 陈阳扭头一笑,“曹大哥,我们这么多人,一只鸡哪里够,再帮我们挑几只。” “这样,我们四个人,就按一家两只算,一共八只鸡!” 听到要买自己八只鸡,曹伟心里更高兴了,挑了几只上好的鸡,“用不用我给你们杀了?” 陈阳听完摇摇头,“曹大哥,这就不麻烦你了。这鸡就吃个新鲜,全杀了肉就不新鲜了,我们回去养着,等想吃的时候自己杀了就行。” “行,那我给你们捆好!” 曹伟麻利的将鸡都捆了起来,递给陈阳等人。就在陈阳付钱的时候,突然向曹伟说道,“曹大哥,我回去之后,这鸡得杀一只,留一只。我也没什么东西喂鸡,总不能用人吃饭的碗喂吧,那样太浪费了。” “这样,我看你这个碗不错,能不能顺道卖给我?” 曹伟听完陈阳的话,笑着用手指点着陈阳。这给陈阳吓了一跳,难道曹伟知道这碗的价值? “你们城里人办事就是比我们农村人想的多,要不说你们能先挣钱呢,这眼界就是不一样。” 说着话,曹伟将地上那只碗拿起来递给陈阳,“一个破碗,要什么钱,拿回去用吧。” “你就用小米配上菜叶子喂鸡就行,这样还省心。” 临走前,陈阳又多给了曹伟五元钱,说碗必须给钱,他要是不收,鸡自己都不要了。 “下次有破烂我就留着,等着你们来收,你们办事讲究!”大门口,曹伟笑着将几人送了出来。 一路上,秦浩峰几次都想开口问陈阳,但是看着陈阳一脸平静的样子,霞姐又在一旁,秦浩峰一直忍着。 陈阳也在忍着,他不了解霞姐。如果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刚才目的是这只碗,那以后这个村子自己就不用来了。 “陈阳,你买这么多只鸡,等于收好几家破烂的钱了,你这一趟不是赔了么?”霞姐在旁边,看着三轮车上的鸡,有些心疼的说道。 陈阳侧头看看霞姐,嘴角微微一下,“霞姐,你不能这么想。你得想我们干这一趟活多累呀,这一上午下来,我这腰酸背痛的,怎么也要给自己补补。” “挣钱就是要花的,要是亏待了自己,这钱不挣也罢。” 霞姐听完微微一咧嘴,也不知道是心疼,还是在笑,半天憋出一句话,“还是你们城里人懂享受!” 到了霞姐家,陈阳将两只鸡留给了霞姐,霞姐说什么都不要。但陈阳态度坚决,如果霞姐不收着,下次就不来了,霞姐才无奈收下。 趁着霞姐做饭的功夫,秦浩峰凑了过来,贼眉鼠眼的问道,“哥,那只碗是不是好东西?” 陈阳笑着点点头,“绝对的好东西。” 清雍正的斗彩鸡缸碗,谁敢说不是好东西!当然,它要是成化鸡缸杯,那就更好了!毕竟2014年的时候,一只成化鸡缸杯可是曾经拍卖出过2.8亿的天价。 鸡缸杯和鸡缸碗,虽然只一字只差,但是这价格可是大不相同。也因为只一字的差别,两种古董的形成了天壤之别。 但即便是这样,自己手里这只清雍正的斗彩鸡缸碗,在后世也要在百万之上,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要比清仿宣德炉更值钱。 “哥,跟上次那只炉子比呢?”秦浩峰兴奋的在旁边问道。 陈阳呵呵一笑,“那可比不了,它们两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啊?”秦浩峰听到这里,脸上兴奋的劲头瞬间没了,“啊?还想着卖了钱,换台摩托车呢。看来我这辈子是没有骑摩托车的命喽!” 秦浩峰明显理解错了,还以为陈阳说上次的炉子比较值钱。 “想什么呢?我是说这只碗在天上,什么理解能力!” 第42章 陈老弟,要不我给你找一个 就在陈阳因为自己捡漏到了一只清雍正鸡缸碗,兴奋的时候,宋老板已经到了陈阳家。 一问才知道陈阳早上就出去了,坐了一会不见陈阳回来,宋老板留下礼物,带着振丰匆匆离开了。 “宋大哥,咱们现在怎么办?回去么?”振丰坐在驾驶位,向宋老板问道。 宋老板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咱们就在这里等他,正好有些话在家里说不方便。” 振丰点点头,两人就这样,在电子局家属院门口,等了足足一小天,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才看见陈阳小哥三骑着三轮车回来。 陈阳三人在郊区忙活了一下午,又将收回来的破烂都卖了。现在除了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看起来跟大街上收废品的那些人,简直是一模一样。 振丰在车里看着陈阳的模样,直接就笑喷了。谁能想到,陈阳在宋老板这里,前前后后卖东西挣了那么多钱,结果现在就跟收破烂的一样,不由让人好笑。 宋老板看着陈阳几人的样子,嘴角也翘了起来。陈老弟还真是吃苦耐劳的典范,也快要成为万元户了,居然还蹬着三轮车出去收破烂。 当然宋老板心里也明白,人家手里那些老物件,就是这样一点点收来的,可要是让自己去这样干,可是死活低不下去这个头。 “陈阳,陈阳!”眼看着陈阳三人要进入大院了,振丰打开车门,大声喊着,同时向陈阳摆着手。 听到有人喊自己,陈阳扭头看了过去。发现是振丰,不由皱了下眉头,这家伙怎么又来了?随即发现宋老板从汽车里走了出来,正笑着向自己摆手。 陈阳愣住了,宋老板怎么也来了?于是告诉秦浩峰两人先回去,顺道将那着鸡缸碗也带回去,毕竟现在还不知道宋老板来找自己做什么。 “陈老弟,”宋老板笑着向陈阳走了过来,“你活的可真是潇洒呀,溜溜在外面一天,我们可是从上午就在这里等你喽。” 听宋老板这么一说,陈阳惊讶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宋老板。这家伙不会知道自己出去收物件,他为了好东西趴在自己家大院门口等自己吧?仔细一想,宋老板还不至于这样。 但要不是为了东西,那是为了什么在这等我一天呢?不会是想退宣德炉吧? “宋老板,你在这等了我一天?”陈阳有些诧异,“您这是有什么事情么?” 宋老板点点头,示意陈阳上车说。陈阳坐进了小汽车,虽然说只是一辆日产公爵王,但在眼下这个年代已经很牛了。 一般人坐上自己的汽车都会东看看,西看看,而陈阳则一屁股坐在后排,追问着宋老板什么事情。看着陈阳淡定的表情,宋老板心中感到一丝惊讶。 “是这样,陈老弟你先看看这个。”说着话,宋老板从包里掏出那张请柬,递给了陈阳。 陈阳打开请柬看了一遍,大概意思明白了,在看受邀人一栏,写着宋青云的名字,想来应该是宋老板的本名。 “宋老板,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么?”陈阳将请柬递还给宋老板问道。 宋老板收好请柬,笑着向陈阳说道,“我想邀陈老弟一同前去,不知道陈老弟有没有兴趣?” 陈阳看看宋老板,心里笑道:这只老狐狸,他要是只为了想邀请我,至于在这等我 一天?这里面指定有别的事。 想到这里,陈阳嘴角一翘,双手放在脑后,居然在后排翘起了二郎腿,“谢谢宋老板的好意,我对这种鉴赏会,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宋老板一愣,按照自己的想法,像陈阳这种年轻人,应该对这种鉴赏会很敢兴趣才对。 毕竟鉴赏会上的宝贝,平日里可是不常见,可以去这种鉴赏会开开眼界,他怎么反倒不敢兴趣呢? “陈老弟,”宋老板思索了一下,“能去这种鉴赏会,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想想,平日里那些难得一见的宝贝,被同行拿出来展示,这不正式学习的机会么?” “要不你在考虑一下?” 陈阳嘿嘿一笑,看了看宋老板,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宋老板,我可没有你这种受虐倾向,去这种地方能不能开眼界我不知道,但一定很闹心。” “为什么?” “这不是显而易见么?”陈阳收起二郎腿,注视着宋老板说道, “宋老板,你想想,如果鉴赏会里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但人家不卖,你有没有办法弄到手,你心里难受不?” 说道这里,陈阳低下头,微微摇了摇头,“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算了…… ” 说完此话,陈阳向宋老板摆摆手,准备下车离开。 宋老板听完陈阳说的,简直是哭笑不得。自己真是没想到,陈阳居然因为这个原因不去鉴赏会,这家伙简直让人难以琢磨。 “陈老弟,陈老弟,”宋老板急忙拦住陈阳,哈哈笑了一下,“你多虑了!” “咱们换句话说,你连清仿宣德炉都舍得出手了,还有什么好东西能让你这么难受?我估计江城没有让你心动的宝贝了!” 陈阳看着笑容满面的宋老板,嘿嘿一笑,靠近宋老板小声说道,“当然有,不光在鉴赏会,就有时间在外面也能见到!” “是什么东西?”宋老板一时间好奇起来,也小声问道。 “就是那些礼仪小姐,啧啧啧!”说道这里,陈阳两眼放光,舔着嘴唇,“宋老板,你是不知道。这帮礼仪小姐太折磨人了,那旗袍穿的,开叉你要么高点,让我彻底看个过瘾;要么你在低点,别让我浮想联翩!” “可她们偏偏不的,就在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看了真让人心里痒痒,不去了,不去了!” “噗呲!哈哈哈!”宋老板实在是憋不住了,被陈阳逗的哈哈大笑。 对于陈阳说的,宋老板相信只是随便找的一个借口,这小子已经看出来自己有难处了,就是在逗自己而已。 “行了,你笑吧,我回家了,去看看家里的杂志!”陈阳手已经放在了车门上,准备下车。 “陈老弟,要不你陪我去趟,回头我给你找一个?”宋老板嘻笑着说道。 xs7.com 第43章 决定去参加拍卖会 陈阳和宋老板对视一笑,随后向宋老板摆摆手,示意告辞,转身就要向大院走去。 宋老板笑着下车,又将陈阳拉回了车里,看着陈阳坏笑的表情,宋老板嘴角带着笑意摇摇头,这小家伙真不容易骗。 两人心里彼此之间都明白了对方是在逗自己,笑过之后,宋老板向陈阳道出了实情。 “宋老板,你的意思是这次鉴赏大会是杨启年举办的,你怕他到时候让你下不来台?”陈阳向宋老板确认着。 宋老板点点头,杨启年要干什么,自己不知道,但是绝不会在这种场合让自己好看。 “可是凭你的本事,他杨启年还能拿你怎么样?”陈阳觉得宋老板有些小题大做了,凭宋老板的眼力,对付江城的这些古董商,应该没有问题。 宋老板苦笑了一下,摆摆手,“之前我倒是有信心对付这个杨启年,但从上次那只假的斗彩花瓶开始,我觉得杨启年不好对付了。” “陈老弟,你想想,他上次就能找到那种以假乱真的东西,要是在鉴赏会上,他再拿出来一件,让我当初辨别真假,我可怎么办?” “要是我说不出来真假,或者打眼了,那这脸就算丢的干干净净了!” 听宋老板说完,陈阳想起了那只乾隆年间的斗彩花瓶,仿造工艺极为高超,要不是瓶口的金丝边出了破绽,恐怕自己也要上当。 想想如果在鉴赏大会上,宋老板要是打眼了,丢人事小,日后这江城的古董圈恐怕都难以混下去了。 自己上一世这个时候,还未曾进入古董界,而鉴古轩在江城经营了那么多年,他宋老板是怎么过的杨启年这一关,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自己有这个本事了,不妨就跟着宋老板过去看看,也认识认识江城古董界的其他人,怎么说自己也要靠古董立足的。 “陈老弟,您就别犹豫了,有你在我身边,我心里就有底!”宋老板愁眉苦脸的看向陈阳,“第二天拍卖会一结束,我在福海楼为您摆一桌,算是答谢如何?” 听到第二天还有拍卖会,陈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果那只雍正年间的鸡缸碗要是能上拍卖会,那指定比卖给宋老板挣的多呀。 “第二天还有拍卖会?”陈阳睁大了眼睛向宋老板问道,“请柬上没写呀?” 宋老板嘿嘿一笑,“这不需要写在请柬上,请柬上不是标明活动为期两天么!” 说道这里,宋老板看了一眼车窗外面,“江城的这些古董商,这些年手里都积攒了不少,那种卖不上价格,而自己又不想便宜出手的东西。” “借着外地冤大头来参加鉴赏会的机会,这些古董商必定要通过拍卖会甩一批货出去,来缓解一下压力,这是古董行的规矩。” 这一点陈阳是知道的,毕竟上一世自己跟着师傅也参加了不少拍卖会,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不要以为古董行组织的拍卖会,每一样都是稀世珍宝。那些好东西,这些玩古董才不愿意拿出来展示呢,更别说拍卖了。 能上拍卖会的东西,一般都是平日里卖贵了没人要,卖便宜了对不起自己,所以才拿到拍卖会去拍卖,有的东西起价就比市场价高不少了。 陈阳曾亲眼看到过一件老物件,在沪市拍卖会被人以70万的价格拍走;可第二年这东西就出现在京都的拍卖会,起拍价直接变成了百万。 等过了三年后,陈阳又在一次拍卖会上见到这东西,起拍价就已经远远超过了东西本身的价值。但依旧有不少刚入行的怨种大老板们,红着脸,扯着脖子喊价格。 “宋老板,我问下,咱们这个拍卖会一般都是什么流程,”陈阳对拍卖会倒是很关心,“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去拍卖么?” 宋老板笑着摆摆手,那怎么可能?要是那样,整个市场不就乱套了。 “拍卖品一般都是由江城本地古董行递交,之后经古董商会鉴定,出具证明,根据价值来敲定拍卖顺序,最后递交相关部门。” 陈阳听完点点头,原来现在这个年代,古董界办一次拍卖会这么麻烦,难怪办的少。 可要是这样,那岂不是只有江城的古董行能参加拍卖了,外地的古董行的人,怎么将手中的东西拍卖呢? “宋老板,也就是说,只有咱们江城的古董行能参加拍卖呗,外地古董行的人,不可以么?”陈阳好奇的问道。 “当然可以,”宋老板确定说道,“如果那样,估计拍卖会也没几件拍卖品喽!” “外地古董界的朋友,如果认识江城某家古董行的人,那就好办了,直接在江城找一家古董行递交上去;如果不认识,还想参加拍卖,那就直接将物件递交江城古董商会,由商会出面。” 这下陈阳算是明白了,可是自己手里这只鸡缸碗怎么参加拍卖呢?是让宋老板递交上去,还是自己去找古董商会? 其实按照自己的本意,现在并不想让鸡缸碗被人知道,好东西都应该突然出现,给大家来不及反应的机会,这样才能卖更高的价格。 想到这里,陈阳突然脑海灵光一闪,“宋老板,第一天不是鉴赏会么,要是鉴赏完毕,有人突然不想把东西留在手里了,而提前又没有上报拍卖,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宋老板白了陈阳一眼,这家伙真是对内部那套流程一点都不懂呀! “能在鉴赏会拿出来的东西,还愁拍卖么?”宋老板向陈阳说道,“如果你突然想拍卖,可以临时加。那么多专业人士鉴赏过,能出什么纰漏!” 这下陈阳彻底明白了,相信鸡缸碗在拍卖会上绝对能卖出个好价格!于是拍了下大腿,笑着答应了下来。 听到陈阳答应跟自己一起前往,宋老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着陈阳走入电子局大院的背影,宋老板在车上缓缓开口。 “振丰,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办了吗?”宋老板一直看着陈阳的背影消失,“这回我可真是欠陈老弟的情了。” “宋大哥,你放心,”振丰发动着汽车说道,“事情已经交代下去了,这两天就该请君入鳖了!” “那tm 叫请君入瓮!” 第44章 设局唐大虎 第二天傍晚,唐大虎带着几名小弟,在一家小饭店里喝着酒。自从陈阳揭穿了自己妹妹事情之后,自己也从家里要不出来什么钱了,目前手里比较拮据。 今天这顿饭,还是一名叫包子的小弟请客。唐大虎一口口喝着散白,笑着看着包子,“小包子,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平日里你可是挺抠门的。” 包子是一名瘦高男子,眉毛位置有一道疤痕,嘴巴里已经塞满了吃的,抬头笑着看着唐大虎,“大虎哥,最近两天我挣了小钱,这不是想请你和兄弟们开开荤。” “行,好小子!”唐大虎端起杯子喝了口酒,“日后我唐大虎要是好了,一定带着你。” “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最近到底去干啥了?” “没……没干啥,”包子有些支吾着说道,“大虎哥,你快吃,吃完咱们去公园溜达去!” 唐大虎抬头看看包子的表情,知道这小子一定有来钱的路子,只不过现在人有些多,他不想说,等会到了公园自己再问他。 一行人吃完饭之后,来到了附近不远处的公园,到了公园之后,唐大虎这些人都自行散开溜达去了。 唐大虎一把搂住包子的肩膀,笑呵呵问道,“小包子,刚才人多,我没有追问你,你最近到底有什么来钱的路子,快跟哥说说!” 包子被唐大虎搂着,一脸的不情愿,“哥,我最近真没干什么……” 刚听包子说道这里,唐大虎用力捏了包子肩膀一下,“你小子,还想骗我?赶紧给老子说实话!” “哎呦呦!疼,疼!”包子脸上变了颜色,“大虎哥,你轻点,我告诉你还不行么!” “快说!” 包子看看四周,之后凑近唐大虎小声说道,“大哥,我最近找到一个局,里面人可好挣钱了,这几天我用十元钱,翻到了两百多元了。” 说着话,包子伸手从裤袋里拿出了不少票子,递到唐大虎面前,示意自己真的挣了钱。 看到包子手里的钞票,唐大虎眼睛瞬间亮了,伸手就要去拿包子手里的钱,包子手一收,直接将钱收了回去。 “大虎哥,你知道我玩牌什么水平,就我这水平,都能赢钱,那你去还不是就跟捡钱一样!” 包子眯缝着眼睛笑着看向唐大虎,唐大虎听完包子说的,心里更痒痒了。 唐大虎平日里就愿意赌个钱啥的,最近自己手头比较紧,已经好几天没去了。本来就喜欢赌钱,现在听说还能挣钱,唐大虎顿时来了精神。 但一想到自己兜里的零票,不由皱起了眉头,想着包子手里的钱,唐大虎一把搂住了包子,生怕他跑了。 “包子,有这么好的地方,你咋不早说呢?”唐大虎咧嘴笑着,“你想不想挣更多钱?” “当然想了!” “这样,你带我过去,之后用你身上的钱当本金,赢了咱俩一人一半,如何?” 听唐大虎这么说完,包子噘着嘴,带着满脸不愿意,“大虎哥,那要是你输了,我的钱咋整?” 唐大虎抬手打了包子后脑勺一下,“你说的不是废话么,刚才你自己都说了,凭你玩牌的本事都能赢钱,我怎么能输?” “走,走,快走,现在就带我去!” 在唐大虎连推带拽的情况下,包子带着唐大虎来到了一间楼房前,两人进了单元门,直接向地下室走去。 到了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众人打牌的声音,唐大虎已经兴奋的搓起了手,包子将钱递给唐大虎,“大虎哥,这是我全部家当了,你可小心点。” “放心吧!”唐大虎一把接过包子手里的钱,乐得合不拢嘴。 进屋之后,里面乌烟瘴气,门口坐着一名小弟,穿的流里流气,嘴里叼着烟卷,斜着眼睛看看包子。包子冲他点点头,小弟心领神会,起身向后面走去。 “刀哥,那个唐大虎来了。” 一名脸上带着刀疤、小眼睛的男子,怀里正搂着一名打扮妖艳的女人。 “艹!”刀疤吐了一口,“早不来,晚不来,单单老子想乐呵的时候,这小子来了!”说完,刀疤又骂了一句,“告诉兄弟们,招呼好他!” 赌桌前,唐大虎大杀四方,用不到两百元,不大一会就赢了五百多。 包子在旁边观察着,估计一会唐大虎就要都输回去了。于是包子朝唐大虎要钱,唐大虎被包子墨迹的烦了,从桌面上抽出两张老人头扔给包子。 “滚,赶紧滚,别耽误老子挣钱!” 包子将两百元揣好,心里暗暗骂道:呸,你在这好好玩吧,一会连裤衩子都得输进去! 果然,没过半个小时,唐大虎全都输了回去。就在唐大虎唉声叹气的时候,一名年轻男子走到唐大虎身边,递给唐大虎一根香烟,“这位兄弟,你今天手气挺顺,看你刚才赢了不少。” “有个屁用!”唐大虎在旁边猛抽着烟,“又tm都回去了,我也觉得今天手气挺顺,怎么后来就走背字了呢?”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我看刚才和你来的小兄弟走了,咱们赌钱的人,在手顺的时候,最忌讳跟自己一起来的人离开,这样就把你的手气带走了。” 听他说完,唐大虎仔细想了一下,可不是咋的,就从包子走了之后,自己手气越来越差! 想到这里,唐大虎将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对,老子找他去,非得揍他一顿!” 唐大虎刚要走,被年轻男子伸手拦住了,心里暗暗笑着,这家伙还真是没有脑子,随便编个借口他都信。 “兄弟,兄弟,”年轻男子拦住了唐大虎,“你揍他一顿,输的钱能自己回来?怎么赢钱才是主要的!” 唐大虎停下了脚步,说的倒是对,就算将包子揍一顿能怎么样,自己输出去的钱,不也是回不来了? “现在我连本钱都没了,还怎么赢钱?”唐大虎一脸气愤说道。 “你可以借呀!”年轻男子凑近唐大虎小声说道,“这赌场的老大,专门往外放钱,凭你的手气,准能将钱捞回来!” 听到借高利贷,唐大虎浑身一激灵。自己在道上混的时间不长,但是这高利贷可是没少听人提过,有好多人因为借了高利贷,倾家荡产的。 “拉倒吧,”唐大虎并不傻,“要是在输了,那钱我可还不上。”说道这里,唐大虎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年轻人愣住了,这家伙不傻呀,还知道高利贷不好碰。但这是疯子哥交代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你轻易离开。 “兄弟!”年轻男子笑了一下,伸手拉住了唐大虎,“这里借钱没有利息!” 第45章 原来值钱的,现在依旧值钱 听说赌场里面借钱不要利息,唐大虎瞬间精神了。如果不是高利贷,那自己倒是可以试试,要是自己手气顺,不但借的钱能当场还上,还能再赢点钱。 “兄弟,你说的是真的?”唐大虎瞪大了眼睛看向年轻男子,“这局子放钱居然没有利息?” “当然,”年轻男子拍着胸脯保证,“几天前,我亲眼所见。一位客人输了一两千,最后没办法,在局上借了500元,三个小时不到,不但翻本了,还挣了小一千元!” 说到这里,年轻男子流露出羡慕的眼神,“当时就连老板都是这家伙手气旺,真是便宜他了。” 唐大虎心动了,向年轻男子打听应该找谁。年轻男子用手指向了门口的小弟,并且说如果唐大虎借出来钱,希望唐大虎带带自己。 唐大虎被人带进了刀疤脸的办公室,唐大虎一进来就认出刀疤脸了。这家伙自己认识,他不是混南通大街那边的么,什么时候跑到这边来了? “听说你想在我局上借钱?”刀疤脸根本就没看唐大虎,一边调戏着怀里的女人,一边问道。 “嗯,刀哥,今天手气挺顺的,结果被跟我来的兄弟坑了。”唐大虎客气的说道,“想翻翻本。” 刀疤脸猛的看向唐大虎,两只眼睛放出寒光,冷声问道,“你认识我?” 刀疤脸的眼神,让唐大虎浑身一哆嗦,果然是狠人,单凭这眼神就能杀了。 “刀哥,我跟李老棍混,前年在沙场见过刀哥。”唐大虎规规矩矩说道。 刀疤脸听完点点头,之后摆摆手,“既然是道上的朋友,那就好说了。相信你也知道我,到时候不还钱,你应该知道后果。” 唐大虎一个劲点头,当刀疤脸问道唐大虎要借多少的时候,唐大虎伸出两根手指,“刀哥,借我两百元就行。” “两百元?哈哈!”听完刀疤脸仰头大笑,“小老弟,你把我这当慈善机构了?我这里起步就是五百元,少了不借!” 开什么玩笑!借两百元,在没有高利的情况下,老子什么时候能从你身上拿回三千元?我这场子吃什么,挣什么? “五百元?这么多!”唐大虎犹豫了,低头仔细琢磨着。 刀疤脸可是个狠人,万一自己输了,到时候从哪里弄五百元还给他? “小兄弟,”刀疤脸看着唐大虎的表情,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在我这场子,只要你手气好,想翻本容易的很。而且我这钱没有利息,你要是赢了,当场就还;要是输了,一周内把钱还清就行。” “你仔细想想,这多合适!” 唐大虎听刀疤脸说完,心里琢磨了一下。自己借五百元,要是能赢钱当场就给他还上;即便赢不了,还有一周时间,家里还有陈阳当时给的彩礼钱,也不怕! 签字按手印之后,唐大虎拿着五百元又来到了赌桌前。果然今天手气爆棚,不到一个小时,又赢了不少。 赢了输,输了借;借了再赢,赢了再输,输了再借,唐大虎一步步掉入了振丰设计好的圈套。 晚饭过后,陈阳在自己房间内看着手中的鸡缸碗,从釉色到用料,在到工艺,可以说无以伦比。最关键是从雍正到现在,过去这么长时间,碗居然保存的如此完整,实属难得。 陈阳正琢磨着鸡缸碗,听见一阵敲门声,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赵铁柱和秦浩峰,柱子怀里还鼓鼓的。 陈阳母亲将两人让进屋,又给两人倒了两杯水,等母亲离开自己房间之后,陈阳向两人问道,“你俩今天不累呀,不休息跑我这里来干啥?” “哥,”秦浩峰一脸抱怨,指着赵铁柱向陈阳说道,“这家伙吃完饭,让我陪他去理发。回来的路上遇到卖旧货,他非得花10元钱买个瓶子,说是老东西,这不是让你来看看。” 说道这里,秦浩峰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柱子,“别不好意思了,拿出来让阳哥看看吧。” “真是的,你以为谁都能捡漏呀!要不是因为你,现在我都睡着了!” 赵铁柱一咧嘴,伸手打了秦浩峰一下,之后将一只观音瓶递到了陈阳面前,“哥,你给看看。” 当看到桌子上的观音瓶,陈阳瞬间愣住了,同时惊讶的看向柱子,这家伙真买对了。 这是一只仿钧窑观音瓶,整个瓶身有些发紫,一看就知道在烧制的时候,火候烧大了,整体看着没有钧窑那种色变的神奇,而是给人一种压抑。 钧瓷,釉色窑变瑰丽神奇,变幻莫测。绝妙的釉色需要天时、地利、人和,钧瓷是天人合一的精品艺术,每一款都是绝妙唯一,不可复制,这也是人们常说“钧无成对,窑变无双”的主要原因。 别看这是一只仿钧窑的观音瓶,但也是件老东西,大概是民国时期仿的,柱子能看出来是老东西,实属难得。 听陈阳说完,秦浩峰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看柱子,又看看陈阳,用手指着观音瓶问道。 “哥,这真是只老瓶子?” 陈阳看着手中的观音瓶,笑着点点头,“确实是老东西,只是价值不高。” “我去!”秦浩峰打了赵铁柱后背一下,随后转头向陈阳问道,“你这大傻个子行呀,让你蒙对了!” 赵铁柱好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咧嘴笑着,最后开口问道,“阳哥,你不是说是老东西了,为啥不值钱?” 陈阳看看秦浩峰,又看看赵铁柱,笑着开口,“不是什么老东西都值钱的,很多老东西都不值钱的,只有精品、艺术品才值钱。” “而瓷器一般都是宫里的比较值钱,老百姓家里的不值钱。就比如你家祖上留下来的饭碗,也算老东西,但不值钱!” “但如果你祖上,当过大官,或者有从宫里拿出来的东西,那就值钱了!” 陈阳喝了一口水,赵铁柱听得似懂非懂,凭什么都是老东西,有的就值钱,有的就不值钱? 秦浩峰在旁边彻底听明白了,感慨了一下,“就是说,原来值钱的,现在一样值钱;原来不值钱的,放到现在,依旧不值钱!” 第46章 陈阳,跟我们走一趟 秦浩峰一句话,说的有些让人扎心,但却是实实在在的道理。皇帝用过的东西,和普通老百姓用过的东西,在当时价值就不一样,流传下来,价值依旧不一样。 想想几百年后,一部苹果手机放在博物馆内,会写上哪位明星、名人用过;而你用过的苹果手机,即便流传几百年,也一样没有价值,所以老百姓手里的破东西,能扔就扔吧,别留着了。 三天过后,唐大虎在街上,突然见到刀疤脸带着几名小弟,在自己家附近溜达,见到唐大虎之后,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招呼着唐大虎过去。 “刀哥,你来这边有事?需要我做什么?”唐大虎一脸奉承的问道。 “没事,”刀疤将手臂放在唐大虎的肩膀上,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就是出来转转,对了,我记得你在我局上借钱了,几天了?” 唐大虎听到这里心怦怦乱跳,“刀哥,三天了。” 刀疤点点头,用手拍着唐大虎肩膀,“行,心里有数就好,到时候别让我上你家要钱就行,那样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知道吧?” 唐大虎急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到时候自己亲自给刀疤脸送过去。 看着刀疤脸带着小弟离开,唐大虎心里明白,这帮人就是来找自己的,只是还没有到时间而已。 那一晚,自己前前后后一共欠了刀疤脸三千元钱,现在就算回家把妹妹彩礼钱偷出来,都不够,自己要怎么办才能弄到钱呢? 唐大虎低头边走边想,从后面跑过来一个年轻人,朝着唐大虎喊道,“虎哥,虎哥!” 唐大虎回头看了一眼,是经常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弟,“棍子,咋了?” “大虎哥,小山子让我过来找你,他家今天没人,现在去他家喝酒。” 唐大虎想了想,反正现在自己也没有办法,不如去散散心。唐大虎跟着棍子来到了小山子家,进屋看到小山子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坐下直接开吃开喝。 棍子和小山子见到唐大虎只低头喝酒,一句话不说,两人就知道唐大虎心里有事,于是对视了一眼。 “虎哥,你别光喝酒,吃口菜,”小山子给唐大虎夹了一筷子菜,“虎哥,看你今天兴致不高,这是有心事,还是酒不对胃口?” 唐大虎正闹心,仰头喝了一杯酒,之后将自己赌博,在刀疤脸那里欠钱事情说了出来。 棍子听完害怕的撇了一下嘴,刀疤名声在外,那是出名心狠手辣的主。唐大虎现在欠了他的钱,要是还不上,指定没有好果子吃了。 小山子听完眼珠转了几圈,随即咧嘴露出一个坏笑,“大虎哥,我当多大的事呢,这你愁啥?你妹妹不是要嫁给陈阳了,可是过了天价彩礼,从你妹夫身上想想办法,不就行了。” 听小山子说完,唐大虎叹了一口气,随即呸了一口,酒劲一上来,开口直接说道,“要是换几天前还行,现在不行了!” “你们不知道,我那个不争气的妹妹,不知道跟哪个男人上了床,现在肚子有了别人的种,陈阳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最近正闹着退婚呢!” “不tm退他们家彩礼钱就烧高香了,别指望在他身上弄出钱来了!” 唐大虎说完,夹了一筷子菜,随后又给自己带了一杯白酒,仰头喝了一大口。 棍子和小山子闻听,也是十分吃惊。这个年代,未婚先孕就足让人指指点点了,现在虎哥妹妹居然跟其他男人…… “虎哥,这是真事?”棍子惊讶问道,唐丽娜那可是美人呀,真是白瞎了。 唐大虎点点头,小山子低头琢磨了一下。上次陈阳坑唐大虎,自己就在现场,结果唐大虎跑了,让自己花了冤枉钱,小山子一直记着这件事。 琢磨了片刻,小山子抬头看看唐大虎,“虎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有啥不能说的!” 小山子眨巴眨巴眼睛,“其实这就是个来钱的机会呀!” 唐大虎听完楞一下,“怎么讲?” “虎哥,你妹妹虽然跟别人好过了,但是谁知道是谁的?陈阳不是想退婚么,不能这么便宜他!你可以去告陈阳,就说他强行和你妹妹发生了关系,到时候陈阳一进去,他们家人指定着急。” 唐大虎在旁边边喝酒边听着,小山子继续说道,“他们这些机关单位的职工,即便家里没有钱,也有办法弄到钱。到时候为了不让陈阳蹲笆篱子,他们家指定想和解,正好敲他们一笔。” “不但欠刀疤的钱能还上,咱妹妹不是也能嫁过去了!” 小山子刚说完,棍子直接摇头,“小山子,你这什么破办法!” “那是大虎哥的亲妹妹,你这不是把他妹妹往火坑里推么?那以后还怎么见人?” 唐大虎听完低头琢磨着,这确实是个办法,就是将自己妹妹舍出去了,虽然自己着急用钱,但毕竟是自己妹妹呀。 小山子看着棍子,嘴角冷笑了一下,“那如果成功了,虎哥妹妹不就嫁给陈阳了?他们本来就要结婚,只是……” 说道这里,小山子看了一眼唐大虎,没有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既成全了虎哥妹妹,又能帮虎哥还钱,一举两得,多好!” 棍子在旁边表示不同意,这主意太危险了,要是陈阳不合解,岂不是连虎哥妹妹都搭上了! 唐大虎听着两人吵着,最后两人把唐大虎吵烦了,狠狠一拍桌子,“无毒不丈夫!就按小山子说的办,赌一把!” 傍晚,陈阳家正准备吃饭,听到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 “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情么?”陈阳母亲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两名警察,一脸诧异。 “这是陈阳家吧,我们是派出所的,让他跟我们走一趟吧。”一名警官冷冷说道。 陈阳父母在门口听完楞了一下,随后急忙叫陈阳出来。当陈阳出来之后,警察上前就要带走陈阳。 陈阳父母急忙问道,“我儿子他咋了?” “有人告他耍流氓,找他回去调查!” 第47章 几十年前的事 派出所,陈阳气鼓鼓的坐在审讯室内,自己还没有去找唐丽娜家要彩礼钱,她反过来先告自己耍流氓,简直是欺人太甚。 虽然说现在是93年了,流氓罪也不像80年代那样,两人在小树林里面亲个嘴,只要女方不同意,就要被挂上流氓罪判刑。 但唐丽娜告自己强行和她发生关系,性质可就不同了,自己都没有跟她发生过关系,这是把自己往死里整呀! “咚咚!”男警官眼神犀利,看着陈阳敲着桌面说道,“来到来了,别光坐着了,说说吧。” 陈阳赌气向警察说道:“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们有证据,能证明是我耍流氓,那就抓我!” 男警员听完陈阳说的,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指着陈阳大声喊道,“陈阳,我告诉你,现在是给你机会,你要把握住,知不知道!” 陈阳继续闭嘴不说话,胸口一起一伏的。男警官看看陈阳,语气软和下来,“陈阳,你不说话解决不了问题,要不是你做的,只要把事情说明白了,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的。”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男警官,开口说道,“这事根本就不是我做的,你们完全可以去查!” “你说不是不行呀,你得拿出证据!”女警官在旁边说道,“一个女同志,能用自己的清白来冤枉你么?人家不要脸了?” 陈阳冷眼看了一眼女警官,嘴角撇了一下,“那你们别问我呀,问她去!“ “只要她唐丽娜能说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用的什么姿势,对她耍了流氓,我就认!” 听陈阳说完,女警员脸上微微一红,死死盯着陈阳。这家伙纯纯的流氓,在派出所都敢说…… 姿势。 女警官瞪圆了眼睛,拍了一下桌面,站起来喊着:“陈阳,你别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 太猖狂了,在派出所都能说出这样的话,他不是流氓谁是流氓!女警官听完陈阳的话,脸上微微带着丝红润,怒气冲冲的盯着陈阳。 男警官听完,微微咳嗽了一下,用手拍拍女警员的手臂,并且示意女警员克制一下自己。 “陈阳,如果你现在不说,等我们出去调查的同志回来,你想说都晚了!”男警员吓唬着陈阳。 几分钟之后,有人敲响了审讯室的大门,招呼男警员出去。不大一会,男警员拿着一个文件夹回来了,将文件往桌面上一扔,看着陈阳说道,“行了,这次你不说也得说。” “什么意思?” 男警员将一份口供在陈阳面前晃了晃,“唐丽娜已经说出了具体时间,具体地点。陈阳,我可提醒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不主动交代,你就没有机会了。” “陈阳,你还年轻,犯了错误还有机会改正,你想清楚了!” 陈阳听完警察说的, 心里暗暗想道:唐丽娜是真能编呀,还能说出时间、地点?这个女人真是太不要脸了,自己倒要听听她怎么说的。 “该说的我都说了,”陈阳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是那句话,唐丽娜是我前女友,因为她婚前跟别人上了床。所以我提出退婚,要求他们家退还彩礼。她就诬陷我,你们可以随便调查。” 这话从陈阳进入派出所后,说了不知道几遍了,眼前这两警察就是不相信。 陈阳嘴角抽动了一下,反问道,“我倒是挺想听听,我是怎么耍流氓的!” 男警官听完并没有生气,将口供往桌面上一扔,点燃了一根香烟,看着陈阳不紧不慢问道,“行,那你跟我说说,上个月18号你都做了什么?” 上个月18号?对于别人来说,就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但对于陈阳来说,这都过了几十年了,上哪里想去。 陈阳摇摇头,表示自己根本想不起来。 “嘿嘿,”女警员在旁边冷笑着,“年纪轻轻的,上个月的事情就不记得了?我看你不是不记得,是不想说吧?” 在女警员眼里,陈阳根本就不是忘记了,就是不敢说。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她又哪里知道,陈阳距离上个月,已经隔了几十年。 陈阳冷眼看了一眼女警员,自己真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跟她说,我是重生过来,距离上个月已经是半辈子之前的事情了,就算说了,她也得把自己当成精神病。 “那我提醒你一下,”男警官一边抽着烟,一边向陈阳说道,“上个月18号,也就是1993年7月18号,你跟唐丽娜说上午去参加婚礼,之后中午去纱厂找她。” “当时正好赶上中午,你在婚礼上喝了酒,至于你做了什么,还用我继续往下说么?” 男警官说完之后,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陈阳,希望能从陈阳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 但让他失望的是,陈阳眼神中没有慌乱,反而有些兴奋。这让男警官心里有些不明白,这小子是变态吧?回忆起场景都这么兴奋? 他哪里知道,陈阳兴奋的原因是,经过他的提示,陈阳想起来了! 陈阳笑了,笑的很开心,笑的肆无忌惮。唐丽娜呀唐丽娜,你说哪天不好,偏偏要说7月18号,你这是自己找死呀! 见到陈阳露出灿烂的笑容,男女警察都楞了,互相看了一眼,女警察拍了拍桌面说道,“陈阳,还不老实交代,你笑什么?” “我想起来了,”陈阳挺直了胸铺,一脸笑意向两人说道,“唐丽娜说的不全对。” “当天我的确参加了我们电子局办公室科员贾晓烨的婚礼,婚宴之后,我去纱厂给唐丽娜送饭。” “但因为我在婚宴上喝了酒,而唐丽娜最讨厌酒味,我直接将饭送到唐丽娜手上,之后就走了,我们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听陈阳说完,女警员一撇嘴,冷笑了一下,“陈阳,你倒是聪明,懂得避重就轻,你以为这么说,你就能逃脱嫌疑了?谁能给你证明?” 陈阳靠在椅子后背上,眉毛一仰,“我当然有证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方振国家中,陈阳母亲正呜呜哭着,陈国华皱着眉头抽着烟。陈阳突然被警察以耍流氓的罪名被带走,两老口当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后来还是陈国华提议,来找方振海问问。 “老陈,别着急,”方振国拍怕陈国华的肩膀,“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就是,”赵洁也安慰着陈阳母亲,“大姐,等我家大海回来,我让他托人问问。” “叔叔,阿姨,你们也别太着急,”方子薇也在旁边劝着陈阳父母,“这不是叫去调查么,或许调查清楚,阳哥就回来了。” 几人正说着话,突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方子薇去开门,门口站着两名警察。 “小薇呀,你爸爸、妈妈在家么?”派出所张所长,站在门口笑着问道。 第48章 区长给陈阳作证 方子薇愣了一下,今天这是怎么了?刚听说陈阳被警察带走了,紧接着张叔叔又来了,怎么离不开警察了。 方子薇点点头,示意张叔叔进来。方子薇认识张所长,可后面那位同样穿着警服的中年人,自己可不认识,不由好奇看了两眼。 当两名警察走进房间之后,屋内所有人都愣了,方振国扫了一下老张和他身后的警察,随即笑着说道,“老张,你怎么来了?快坐!” 陈国华见状,准备带着老婆离开,警察来找老方,不管因为什么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避嫌。 方振国看看起身的陈国华,顺势拉住了他的手臂,示意他坐下,并且递给了陈国华一个眼色。 张所长扫了一眼屋内的人,陈阳父母自己是认识的,两家人的关系自己也非常清楚。陈阳被带走了,人家父母来找方振国,也属于正常现象。 想到这里,张所长顺手摘下帽子,坐在一边笑着说道,“方区长,我们本不应该这么晚来打扰你,想着明天再问你,那更不合适,这不是就现在过来了。” 老张还是会办事的,这要是明天去区里、或者打办公室电话问自己,那影响可就不好了。 方振国摆摆手,嘴上笑着,“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问。该配合的,我们一定配合。” 嘴上说着话,方振国心里不停琢磨着。很显然,老张应该是来询问陈阳的事情,但陈阳这件事,怎么会和自己家发生关系呢?方振海想不明白。 “方区长,这位是和平区派出所肖所长,”张所长向方振海介绍着说道,“他有件事想向您求证一下。” 方振国表示没事,肖所长客气了几句之后,开口问道,“方区长、赵副局长,我们就是想来核实一件事。” “上个月18号,是您侄子方伟结婚吧?” 方振国听完想了一下,示意等自己一下,随即起身进了书房,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台历。 “老肖,给你看一下,”方振国将台历递给肖所长,“我每天事情太多,一忙起来有些事就容易忘记。于是我就把哪一天,有什么事,提前记下来。” “你看一下,上个月18号,确实是我侄子方伟的婚礼,这上面记着呢。” 肖所长看着方振国手指的地方,18号上画了圆圈,旁边标注着:侄子结婚,春园大酒店。 而且日历表上,已经被标注的乱七八糟,显然不是临时加上去的,看着被记录密密麻麻的台历,肖所长还给了方区长。 肖所长嘴角带着笑容,“方区长,您真是日理万机呀!那您还记不记得,在婚宴上遇到过什么熟人?” 方振国看了一眼肖所长,随手拿起一盒烟,顺势递给了陈国华一根,却没有给两位所长。 “哟,那熟人可多了,”方振海点燃了香烟,笑着问道,“有好多人,都认识我,反倒我不认识他们,不知道你们要问的是谁?” “老肖,你这性格我不喜欢,”方振国笑着摇摇头,“你太拘束了,完全可以直接问,不用这样。” 肖所长看看面前的方振国,脸上微笑了一下,心里暗暗想道:我倒是想不拘束,从进屋到现在,你摆着一副官架子,连烟都没给我一根,能让我不拘束么! “方区长,那我就直接问了,”肖所长摘下了帽子,擦拭了下额头的汗水,“在婚宴上,您和您夫人,见到陈阳了么?” 没错,这就是陈阳为什么在派出所笑的原因,电子局办公室科员贾晓烨,老公就是方振国的侄子,方伟。 当时去参加婚礼的陈阳,并不知道方伟是方振国的侄子。等到了婚礼现场,陈阳见到方子薇那一刻,才知道这件事。 当时在场的不光有方子薇,还有方振国、赵洁,有区长和卫生局二把手给自己作证,还怕个屁呀! 赵洁听完瞬间瞪大了眼睛,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警察是为了陈阳事情来的。 陈国华也明白方振国为什么不让自己走了,原来从一进门,老方就知道警察为了什么事情来,果然是领导,这脑子就是不一样呀! 方振国很镇定,抽着烟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最后点点头,“遇到了,当时我还纳闷,这小子怎么来了。后来才知道,我这个侄媳妇,就是他们电子局的职工。” “陈阳出什么事了么?” 肖所长笑着摆摆手,“没有,现在事情还没有结论,我们也只是例行调查一下。” “我……我也能证明!”方子薇听到事关陈阳,也顾不得家庭规矩了,在旁边插嘴说道,“婚礼之后我和阳哥还去逛街了呢。” 方振国瞪了自己姑娘一眼,赵洁在旁边示意方子薇别乱说话。肖所长转头看向了方子薇。 “那你说说,婚宴之后,你跟陈阳都去哪里逛街了,你仔细想想,说的越仔细,就对陈阳越有利。” 方子薇听到对陈阳有利,于是皱着眉头仔细想着,“我们从婚礼现场出来之后,先是去了纱厂,之后先去江边转悠了一圈,去一百商场逛街,再北极冷饮厅吃了东西……” 方子薇边说心里边想着:阳哥,这是我最常去的地方,你应该知道吧! 第二天,派出所办公室内,肖所长紧紧皱着眉头,自己的同事连夜走访。从各方汇聚结果来看,陈阳并没有说谎,他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可最奇怪是,方子薇说下午一直跟陈阳在一起,而当问道陈阳当天下午行程的时候,陈阳一句忘记了,就怎么问都不说了。 “所长,我觉得方子薇在说谎,”女警员看着调查结果说道,“很有可能,当天下午她就没有跟陈阳在一起,就是在包庇陈阳。” 肖所长抬头看看女警员,随后缓缓说道,“小蔡呀,你可以怀疑方子薇,但你不能怀疑方区长和赵副局长吧?他们俩可是确定,当天婚宴结束后,方子薇和陈阳一起走的!” “那也不能保证他们两人一下午都在一起呀!”小蔡不服气的说道,“据唐丽娜说,当天陈阳给自己送饭的时候,只看见了陈阳,并没有看到方子薇,也说明两人没在一起!” 肖所长看看小蔡,你个小丫头片子,要死别拉上我行不行?区长的话,你敢不信,我敢么? “所以,目前最关键的突破口就是陈阳,”肖所长狠狠抽了一口烟说道,“只要他回忆起,当天下午做了什么,那不就对上了么!” 肖所长为了破案,决定再审陈阳,而陈阳根本就不知道方子薇为了保护自己,对警察说了谎。 这一夜,对陈阳来说,太难熬了! 第49章 各方云动 纱厂办公室里,赵科长听唐丽娜说,他们家人去派出所报案了,现在派出所把陈阳控制了起来,瞬间暴怒。 “唐丽娜,你是不是傻?”赵科长关上办公室的门,瞪着眼睛怒视着唐丽娜,“你们去报案,到时候不就全露馅了么?” “我有什么办法!”唐丽娜也不愿意了,“我哥欠了人家赌债,为了坑陈阳家的钱还赌债,这个没脑子的,直接就去派出所报案了。” “我也是回家之后,警察来调查才知道,那我能否认么?” 唐丽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赵科长急的在屋里来回走着,“你哥真是个二货,他欠了多少钱?” 唐丽娜想了一下,“大概三千多吧。” 赵科长听完,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唐丽娜,之后跳着脚骂道,“蠢蛋,纯纯的蠢蛋!” “他也不想想,陈阳家能拿出三千元钱么?没有脑子的家伙!” 唐丽娜白了赵科长一眼,开口说道,“赵科长,现在不是抱怨我哥的时候,眼下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哼,解决?”赵科长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摆弄着钢笔,脸上带着冷笑,“我能有什么办法?派出所已经介入了,我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呀!” 唐丽娜看了一眼赵科长,这个态度分明是想置身事外呀,那怎么可能?你解决不了,但我能把你一起拉下水。 想到这里,唐丽娜笑了一下,“赵科长,如果你也解决不了,到时候派出所要是调查出来,不是陈阳做的。那我就只能实话实说了,你可想好了,到了那时候你自己怎么办?” “你敢!”赵科长瞪着眼睛看向唐丽娜。 唐丽娜起身站了起来,腰身扭着走向赵科长,“赵科长,你可别吓唬我,我这人最怕别人吓我了,更何况你解决不了这件事,你让我个弱女子怎么办?” “我只能拉你垫背呀!” 赵科长抬头看向唐丽娜,唐丽娜还是如同往日一样笑着,可此时就犹如悬在自己头上的一把钢刀,稍有不慎,要命的可是自己。 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犯了错误呢,要是让自己老婆、老丈人知道,那自己的下场更不好看,位置丢了不说,恐怕自己这个上门女婿,还得被扫地出门。 为了保全自己,赵科长无奈的摆摆手,“行了,你也不用在这吓唬我了,我给你想个办法,让他们把陈阳放了不就行了么?” “放了?”唐丽娜听完嘿嘿一笑,“赵科长,那你不是帮我,是帮陈阳呀。” 赵科长听完,看了看唐丽娜,狐疑问道,“难道不对么?我找人平了这件事,陈阳出来,不是大家都好了么?” 唐丽娜嘴角带着一丝奸笑,低头摆弄着指甲,“赵科长,我希望你找人,把这件事办成事实!” “就是陈阳强行和我发生了关系,这样咱们俩才能都没事!” “你……”赵科长听完呆住了,这个女人心真狠呀,她和陈阳处了三年男女朋友,又拿了人家天价彩礼,现在却把人家往死里整呀! 这样的女人自己就不应该碰,赵科长现在有些后悔了。表面上答应了唐丽娜,看着唐丽娜走出办公室的背影,赵科长心里想着,怎么将这个麻烦解决掉。 “宋大哥,陈阳出事了!”振丰风风火火的跑进鉴古轩,一脸焦急向宋老板说道。 还有三天时间就是鉴赏大会了,宋老板正做着准备。见到振丰跑过来,宋老板伸手示意他站远点,别在把自己这些东西碰坏了。 “陈阳怎么了?” 振丰稍微镇定了一下,“你不是让我设局,从唐大虎身上将陈阳的彩礼钱弄回来么?局是成功了,可是没想到,唐大虎这小子,为了凑赌债,去派出所将陈阳告了!” 宋老板都听懵了,唐大虎用什么理由告陈阳,这其中有什么关系? “振丰,慢点说,到底怎么回事?” 振丰将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并且告诉宋老板,陈阳昨天就被派出所带走了,现在还没出来呢。 “宋大哥,我是真没想到!”振丰捶胸顿足,“这个唐大虎太不是人了,为了钱把自己妹妹推出来了,谁能想到他来这招,哎!” 宋老板彻底明白了,这家伙确实没有人性,为了钱把妹妹都舍出去了。 “行了,”宋老板摆摆手,“这事交给我吧。” 花园派出所内,肖所长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肖所长不耐烦的接了起来,“喂,哪位?” 电话对面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你什么态度,一个所长就这么接电话?” 听到电话里传来宋局的声音,肖所长浑身一哆嗦,急忙坐直了身体,“宋局,实在不好意思。昨天我们所接了一件案子,涉及到纱厂一位女工。今天我这办公室的电话,都快让纱厂的赵科长打爆了,催着我定案,抓人!” “我以为还是他呢,你老有什么指示?”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片刻,“就指示这个案子,现在你们把案子移交市局重案队,重案队的人已经在去往你们所的路上了。” “什么?”肖所长听到这里,脑袋嗡的一下。 自己实在想不明白,这件案子为什么要移交给重案队?即便陈阳构成犯罪,那也不应该属于重案队的范畴呀? 重案队负责的都是大案、要案、影响恶劣的案件,这种案子到了人家手上,比芝麻还小。 “宋……宋局,为什么呀?” “原因只有一个,”电话另一端轻轻咳嗽了一下,“涉案的这名男性,三天后要参加在江城举办的古董拍卖会。” “老肖,古董拍卖会,目前只在首都和沪市举办过两场,我们江城这次古董拍卖会,是全国第三次,意义上我就不用多说了吧。” “而这位涉案男性,对于这次古董大会非常重要,考虑到你们派出所人手问题,移交给重案队处理,三天内我要见结果,懂么?” 陈阳懂古董?肖所长听完都懵了。 “所长,市局重案队的同志来了。”半个小时后,小蔡敲响了办公室大门说道。 徐队笑着走进办公室,身后跟着方大海和另一位队员,“老肖,实在不好意思,市局给安排的,抢你功劳了!” 肖所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也无可奈何,苦笑着说道,“我没事,服从安排。” “这是案子卷宗,这是我们调查走访的结果,都在这里,人我让他们给你们带过来!” 徐队递给了肖所一支烟,顺手将卷宗递给了方大海,方大海打开卷宗,吃惊喊道,“陈阳、唐丽娜?” 第50章 没啥大事 肖所办公室内,几人抽着烟。方大海更是紧锁眉头,自己怎么也没想到,涉案人居然是陈阳。 看完卷宗之后,方大海沉默了。自己绝不相信陈阳会做这种事情,陈阳这个人虽然平日里没什么正行,但他给自己留下的印象,只有一个,那就是正直。 小时候自己跟父亲在县城生活,快初中毕业了,父亲才调回江城。初入江城,方大海感觉哪里哪里都不适应,甚至被人嘲笑为土包子。 记得有一次,方大海被几名比自己小几岁的孩子欺负,还是陈阳出面帮了自己,再加上陈阳和自己妹妹的关系,从那之后,陈阳就带着自己玩。 所以,方大海虽然嘴上跟陈阳不对付,但是从心里还是认可陈阳的,但现在看到陈阳被人弄了这样一个罪名,心里有些难过。 “老徐,你们跟这位陈阳很熟?”沉默片刻,老肖率先向徐队问道。 徐队脸上有些阴沉,眼睛注视着案卷,“不算熟,有过一次接触。几天前市里破获的那起文物案,你知道不?” 老肖点点头,徐队讲述了事情过程,肖所长听完大吃一惊,真是没想到,陈阳居然还有这种本事。现在看来,宋局要将这件案子交给重案队,也在情理之中了。 “老肖,跟我们说说这个案子吧,到底怎么回事?”徐队手里拿着卷宗,“我大概看了一遍,唐大虎报案,自己妹妹被陈阳强行发生关系,可是陈阳没有作案时间呀?” 肖所给每个人又续了一杯水,有些无奈的坐下来,“按照调查结果来看,陈阳真的没有作案时间。” 肖所说着话,将案件笔录拿过来,指着上面说道,“这里,方区长的女儿方子薇,证明当天下午,陈阳一直跟自己在逛街;而陈阳对这个时间段,自己在做什么,一直不说。” “方子薇说,当天陈阳带着自己去纱厂给唐丽娜送饭,而唐丽娜则说,当天并没有看到方子薇,”肖所将用手一拍桌子,“你说,我该信谁的?” 听到这里,徐队回头看了看方大海,很明显,唐丽娜和方子薇之间,有一个人在说谎。但当着老肖的面,徐队不好意思询问。 “行了,我们先交接吧,早交接早查案!” 审讯室内,陈阳一脸憔悴,靠在椅子后背上,眼睛微微眯着。难得休息一阵,连夜的询问,让陈阳精疲力竭。 大门打开,陈阳转头向门口看去。当看到徐队、方大海等人之后,陈阳有些发呆。 眼神呆滞了几秒钟之后,陈阳心里明白了。上一世,方大海跟自己说过,当年他们重案队多次跟当地派出所交接案件,当时负责押送的就是方大海,和一名叫罗明的警察。 想明白之后,陈阳一边嘴角翘了起来,“看来我这案子升级了,都要交接给重案队了。” 徐队走向陈阳,看着陈阳有些憔悴的样子,“你小子,这流程倒是挺明白的。” “既然明白最好,到了我们重案队,你应该知道后果!” 陈阳咧嘴嘿嘿一笑,转头看向了方大海。方大海此时脸色阴沉,目光紧紧盯着陈阳,有怒意,也有惋惜,更有不舍。 “徐队,咱们也算相识一场,给根烟抽呗,太累了!”陈阳脸色依旧带着笑,看着方大海,却向 徐队要烟。 旁边派出所的警员,伸手拉起陈阳,没好气的说道,“赶紧走,要求还不少!” 因为你这个破事,派出所里一半人都是 一晚上没休息,现在你还想要烟抽,想什么呢。 陈阳被带上重案队的警车,徐队亲自给陈阳打开了手铐,掏出一根香烟递了过去,“抽吧,到时候好好配合!” 到了市局,徐队让罗明先把陈阳带了进去,之后将方大海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徐队,啥事?”方大海还没等坐下,焦急问道。 徐队示意方大海坐下,之后扔给方大海一根烟,“陈阳这个案子,你别参加了,避嫌!” “凭啥?”方大海听完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自己还等着给陈阳找线索呢,要是陈阳真犯罪,自己要亲手把他送进去;要是陈阳没事,自己要亲手还他清白! “你喊个屁!”徐队没好气的喊道,之后向外面看了一眼,示意方大海坐下,“以你跟陈阳的关系,你不应该避嫌么?案件证人是你家属,你不应该避嫌么?政策用我跟你说么!” 方大海扭头赌气,一句话不说。徐队说的没错,按照规定,自己应该避嫌。 “你把精力用在18层大楼金库被盗的案子上,”徐队继续说道,“这么个小案子,你担心个屁呀!陈阳准没事,撑死两天就出去了!” 方大海听完显然没明白,一脸惊讶的看向徐队。徐队抽着烟,微微一笑,向方大海解释道,“这案子是宋局交代给咱们队的,我问你,宋局全名叫啥?” “宋清风呀!”方大海直接回答道,“领导名字,我能记不住么。” 徐队笑着拍了下桌面,“宋局家里是什么背景,你知道吧。江城有位知名古董商人,叫宋青云。” “你仔细想想,宋清风、宋青云、陈阳、古董拍卖会,想想这几者的关系!” 宋清风,江城市公安局局长,真真正正的红二代。人家长辈现在还在京城重要位置上坐镇呢。 宋青云,宋清风的堂弟,也是宋家唯一没走仕途的人,但是作为宋家的后代,宋青云实力绝对不弱。 “徐队,大家传的是真的呀?”方大海睁大了眼睛,看着徐队问道,“宋局真是宋青云的哥哥呀?可是这两人青字为啥不一样呢?” 徐队笑着用钢笔敲了一下方大海的脑袋,“屁话,要是一样,不更让人说闲话了么?” “三天后,咱们江城要举办古董鉴赏大会,这可是全国第三次举办,备受业内人士关注,宋家能在这种场面落下风么?” “用脑子想想!” 方大海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但徐队从方大海狐疑的眼神中,看出他还没有完全明白,这小子真是一根筋的脑袋。 “行了,总之你不用负责这件案子,”徐队轻轻弹了下烟灰,“抽空你给陈阳做做思想工作,到了咱们重案队,有些问题可不是他不想说就不说的!” 第51章 送他回家 方大海开始准备下午出差,按照现有线索,继续调查金库被盗案。中午时候,方大海接到了妹妹电话,想让他帮着问问陈阳的事情。 “小薇,陈阳这个案子……”办工作桌前,方大海拿着电话想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今天上午已经转交给我们重案队了,现在陈阳就在我们大队。” 方子薇吃惊了一阵,随后追问怎么会转交给重案大队。方大海安慰了一阵方子薇,表示从目前来看,案情没有什么变化,情况还是对陈阳有利。 “哥,你要是能看到阳哥,帮我告诉他,让他好好交代问题,等他出来了,我请他去北极冷饮厅,吃他最喜欢的冰点!” 午饭时候,方大海端着盒饭,走进了审讯室内。陈阳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审讯桌前,一名同事正在值班。 “大海,你怎么过来了?” 方大海看看陈阳,转头笑着向同事说道,“给这小子送点吃的,另外徐队让我来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你去吃饭吧,下午我就出门办案了,正好现在有时间。” 同事知道方大海跟陈阳认识,徐队也交代过,让方大海给陈阳做工作,于是点点头,转身出去吃饭了。 方大海将盒饭放在陈阳面前,冷冷说道,“吃吧,没给你上铐子算便宜你了!” “谢谢大舅哥!”陈阳倒是不客气,拿过盒饭就开始吃。 “滚蛋,谁tm是你大舅哥,”方大海没有好气的看着他,“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妹夫,一天打你八遍!” 陈阳大口大口吃着盒饭,抬头笑着看向方大海,“我这样有啥不好,能挣钱,能吃苦,人又帅…….” “对,还能惹事!”方大海掏出一根烟点燃。 陈阳一边吃着饭,一边看向方大海,“大舅哥,我可没惹事,分明是唐丽娜诬陷我,那我有什么办法?我可是受害者!” 说完这些话,陈阳表情认真起来,“大海,不会你也不信我吧?” 方大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抽着烟。从内心来讲,他相信陈阳,可是自己相信有个屁用呀! 看着方大海没说话,陈阳点点头,之后继续大口吃着饭,“我明白了,你有原则,理解!” 方大海瞪了陈阳一眼,“你理解个屁!我相信你有什么用,你得让法律相信你!” 之后方大海开始给陈阳做思想工作,听着方大海跟自己说的话,陈阳心里暗暗发笑。 上一世,方大海曾经向自己炫耀过,当初九十年代时候,自己是如何给犯罪分子做思想工作的,怎么攻破犯罪分子心理防线。 虽然当时随着科技的发展,方大海那套已经过时了。但现在正好是九十年代呀,听着方大海口若悬河说着,陈阳嘴角带着笑,时不时还补充一下,气的方大海跺脚骂娘。 “你小子在这好好待着吧!”最后方大海指着陈阳狠狠骂道,“就你这样的,我妹还说等你出去,请你去北极冷饮厅吃你最喜欢冰点。” “我呸,你等着吃窝窝头吧!” 方大海出去了,陈阳却愣住了。北极冷饮厅冰点,是方子薇最喜欢吃的,而自己则喜欢吃奶砖。 陈阳眯缝着眼睛琢磨起来,两人每个月最少去吃两次,彼此都知道对方爱吃什么,方子薇怎么会说错?只有一种可能,她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 还有自己为什么突然被调到重案队了?18号下午,自己到底干啥去了? …… 一天后,徐队风风火火跑进了宋局办公室,“宋局,陈阳那个案子解决完了!” 宋局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看向徐队,果然是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干将,这么快就解决完了。 “结果!”宋局不慌不忙的接过案卷看了起来。 “查无实据!”徐队也不见外,一屁股坐下,拿起宋局面前的茶杯就喝。 “慢点,你饮驴呢!我这可是上好的铁观音!”宋局点着桌面,喊着说道,“放下,放下,说案子!” 徐队不舍的放下茶杯,“我们对纱厂唐丽娜宿舍上了技术手段,虽然事隔一个多月,在宿舍没有发现任何陈阳留下的痕迹,但对和唐丽娜同寝室女工进行了走访,结果是18、19、20三天,宿舍根本就没有清洗过床单、被罩,而且下夜班回来后,宿舍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 “依次推断,陈阳强行和唐丽娜发生关系,实属不实,唐丽娜没有说真话。” 宋局听完点点头,一个人强行和女人发生关系,不可能什么痕迹都没有,除非事后对现场情理非常干净。如果这样,宿舍就会被打扫一遍,其他女职工会有印象。 徐队在旁边继续说道,“陈阳开口了,对于18号下午的行程,和方子薇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唐丽娜不是说没看到方子薇么?” “事情就巧在这里,”徐队笑了一下,“国纱食堂的赵阿姨,18号刚过中午,她出来准备接送菜的车。在收发室见到陈阳和一名女子一同前来,女子到了门口,转身去买东西。” “而唐丽娜这时候刚好出来,因为过了饭点,见到陈阳先是一顿耍脾气,之后扭头就走了;唐丽娜走后,另一名女子拿着三瓶汽水回来。” “根据食堂赵阿姨的描述,去买汽水的女子,就是方子薇!” 宋局听完也笑了,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将案卷往桌面上一放,笑着问道,“陈阳在派出所为啥不说呢?” “这小子,怕别人说自己脚踩两只船,又怕说出来方子薇跟着吃瓜落!”徐队笑着摇摇头,“毕竟是方区长的姑娘么,换成谁都得想想。” 宋局大手一拍,“结案,派车送陈阳回家!” 徐队听完一愣,有些吃惊问道,“结案?唐大虎、唐丽娜的责任不追究了?” 宋局用手指了指上面,“先这样吧,有人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说国纱反应比较大,懂了吧。” 一辆警车,从市局开出,直接驶向电子局家属大院,而此时大院里,人们正在纷纷议论着。 第52章 陈阳帮我们破了大案 电子局家属院内,三五成群的人凑在一起,要么在下棋,要么在打扑克,一边玩着,一边议论着陈阳。 陈阳家最近变化很大,自从陈阳挣钱之后,每天都往家拎好吃的,有鱼有肉,前两天还弄回来两只活鸡。就连跟在陈阳身边的秦浩峰、赵铁柱家里都发生了变化。 “听说了么,前天陈阳在家被警察带走了!” “知道,当时我在窗户上还看到了呢,不知道因为啥?” “这都不用想,指定是陈阳去哪里偷东西,事发被警察带走了!” “你听谁说的?” “还用听说,骑个三轮车,每天四处晃悠。说是收废品,你们想想废品能值几个钱,指定是手脚不干净!” 赵铁柱和秦浩峰在大院门口坐着,自从陈阳被带走之后,两人也没有了主心骨,关键还不知道陈阳犯了什么事,这才是两人闹心的主要原因。 秦浩峰邻居喜子正好从外面回来,喜子也是下岗了,原先还能靠着陈阳的关系挣点钱,最近几天陈阳也不帮他们找活了,就带着秦浩峰和赵铁柱在外面收破烂,他们三个是越来越有钱,喜子这兜现在比脸都干净。 喜子走过来看见两人坐在门口,嘴角露出一丝坏笑,直接走进大院。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喜子踢了秦浩峰脚一下,根本就没有道歉的意思,继续向前走。 “你tm瞎呀!”秦浩峰不耐烦的喊了一句。 “你tm说谁呢?”喜子回头指着秦浩峰骂道。 “我就说你呢!”秦浩峰指着喜子,“踩我脚了,你没感觉呀?你是装的假肢么?” “你跟谁说话呢?”喜子上前推了秦浩峰一下,用眼睛瞟了一眼赵铁柱。 赵铁柱根本就没看喜子,眼睛一直盯着外面,想看看陈阳回没回来。再说,家属院这些年轻小伙子,经常瞎闹,还以为喜子在跟秦浩峰闹着玩。 秦浩峰本来心情就不好,被推了之后,情绪彻底上来了,瞪着眼珠子喊道,“我tm惯的你,是不是?” 秦浩峰说着话,上前就抓住了喜子的衣服领子,秦浩峰身材又矮小,被喜子一把推倒了。 “小流氓,不愿意搭理你!”喜子指着秦浩峰说道,“陈阳都被警察带走了,你早晚也得被抓进去,等着进去吃窝窝头吧!” 秦浩峰听完之后,眼睛瞬间红了,嘴里喊着,“老子今天干死你!” 说完话,秦浩峰从地上蹦起来直接扑了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的瞬间,赵铁柱才反应过来,这是真打起来了,也冲了过去。 三人这边一打起来,院子里的人瞬间围了过来,有拉架的,也有趁着机会报私仇的,大院门口瞬间乱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候,警察的声音响了起来,所有人都松开了手,惊讶看着警车,现在警察来的这么快么? “我擦,是市局的车牌子!” “哎呦,为啥开车没穿警服?” “你懂个屁,市局不是片警,都是精英,人家都是便衣警察!” “市局来咱们这里干啥?” 警车停稳,罗明先从警车上走下来,紧接着陈阳也从警车上走了下来,看到秦浩峰、赵铁柱,嘴角笑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呢,大夏天都不热,在这里锻炼身体呢?”罗明冷着脸,看着大院门口聚集的人说道。 喜子最先跑过来,看着警察大喊着说道,“警察同志,这两人跟陈阳是一伙的,你是不是来带他们走的?我们帮你把这两人抓起来!” 喜子转身就想喊人将秦浩峰、赵铁柱抓住,罗明厉声喊道,“胡闹,谁告诉你我来抓人的!” 听罗明说完,喜子愣住了一下,之后吃惊的看着罗明问道,“陈阳不是因为偷东西被抓进去了?秦浩峰、赵铁柱就是他的同伙,为啥不抓他们?” 喜子说完,院门口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罗明,想从罗明嘴里知道,陈阳到底为什么被抓。 陈阳一脸笑嘻嘻样子,双手插在裤袋里,晃悠悠的走过来看着喜子,“喜子,我上辈子抱你家孩子跳井了,还是睡了你老婆?怎么这么盼着我被抓进去呢?” “陈阳,你……” 喜子还想说什么,被罗明伸手打断了。罗明看看院门口聚集的人群,怎么说陈阳也帮过大队的忙,于是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听他说话。 “行了,给你们解释一下,不要在听别人瞎说了。”罗明扫了一眼众人,“陈阳并不是因为偷盗被抓进去的,我们找他只是想让帮我们一个忙!” 接下来,罗明将上次陈阳帮大队破获画中画的事情,向大家讲述了一遍。 “所以,这次陈阳师傅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所以市局让我开车将陈阳师傅送回来,你们见过开警车送犯罪嫌疑人回来的么?” 罗明说完,所有人这才明白,原来是警察叫陈阳去帮忙了,陈阳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罗明扭头看着陈阳笑了一下,上次他帮了大队,这才自己也帮了他,算是扯平了。自己这也不算撒谎,毕竟人家陈阳确实帮过重案队,只不过不是这才事情而已。 罗明转身开着警车走了,大院人将陈阳围了起来,七嘴八舌问东问西,甚至有人说,自己家也有老东西,让陈阳抽时间去看看,是不是价值连城。 “让开,让开!”秦浩峰矮小的身躯,在前面挡着大家,“我阳哥都忙了两天了,让他回家先休息,你们有事找我!” “对,对,先让孩子回家,咱们都是邻居,有事日后再说!” “陈阳,这两天累坏了吧,我爸泡的药酒,我回家取给你。” 人群自动分开,陈阳自己家单元走去。喜子在后面冷冷的看着,默默呸了一口,“就你这嘚瑟样,早晚出事!” “陈老弟,陈老弟!”陈阳马上要走进单元了,身后传来了宋老板的声音。 宋老板笑着走到陈阳近前,满脸堆笑,“陈老弟,你回来我可就放心了!” “我订了附近最好的酒楼,咱们去坐坐?” 第53章 这就是三角娄子 陈阳看了看宋老板,这家伙消息真快呀,自己前脚刚从市局出来,后脚他就到自己家门口了。不过想想也是,还有一天就是古董鉴赏会了,宋老板着急也在情理之中。 “宋老板,”陈阳笑了一下,“你看我这还没回家呢,要不咱们明天如何?” 宋老板想了 一下,最后向陈阳问道,“陈老弟,这样,你先回家,我就在车里等你。等你没事了,咱们一起去,如何?” 陈阳实在是想不明白,还有一天时间呢,宋老板有什么着急的。不过人家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意思不答应,于是便点点头,转身向家走去。 大院的人一边夸赞着老陈家出了个好儿子,一边散开了。秦浩峰和赵铁柱被停在门口的轿车吸引了,知道这是宋老板开来的,于是两人凑过去,蹲在地上看了起来。 宋老板今天开的是一辆虎头奔,这车在90年代绝对是身份的象征,一代枭雄、一代富豪专用座驾。 虎头奔霸气的外观,瞬间吸引了两人。赵铁柱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虎头奔,用胳膊碰碰秦浩峰,“糖豆,这是啥车?真好看!” 秦浩峰白了一眼赵铁柱,撇着嘴,一副看不起赵铁柱的样子,“说你是大傻个子,你还不信。看车标还不认识么?” “三角娄子!” 三角娄子,方言就是三角内裤的意思。振丰本来在车旁边抽着烟,没想搭理两人,现在这些小年轻,哪个见到虎头奔,不过来看两眼,所以振丰丝毫没在意。 宋老板开着车门,坐在车里,也认识秦浩峰和赵铁柱,知道两人是跟着陈阳的,也没管他们。 但是当秦浩峰说出三角篓子这个词的时候,宋老板坐在车里忍不住哈哈大笑。 振丰在旁边听完秦浩峰说的,整个人傻掉了。你不认识就不认识,怎么还tm瞎起名呢,合着老子整天开着裤衩子满街跑呗!最可气的是赵铁柱,这家伙怎么还信了呢? “哎呦,这车挺好,咋叫这么个名字?”赵铁柱看着虎头奔,脸上居然露出一股惋惜表情。 “糖豆,以后即便有钱了,也不能买这车,名字太不好听了!” “嗯,”糖豆点点头,“等有钱了,咱们买铃木王,那多拉风!” 振丰在旁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将烟一扔,指着两人说道,“你们两个去旁边待着去,不懂车瞎看什么?” 听振丰这么一说,赵铁柱还不愿意了,脑袋一梗,晃着大脑瓜子 说道,“我咋不懂车,电子局里哪台车我没开过?” “就是,”秦浩峰在旁边也不服气说道,“你这破三角篓子,白给柱子哥,柱子哥都不开!” 给振丰气的,要不是因为他俩认识陈阳,振丰都想揍他们了。振丰拍着虎头奔引擎盖说道,“不懂别瞎说,这一台车都能买你们电子局了,知道不?” “跟我读,beng奔,chiri驰,奔驰!” “哈哈!” 听振丰说完,秦浩峰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赵铁柱在旁边也咧嘴笑着,这家伙还不如自己呢,连拼音都不会。 “柱子哥,咱们不理他了,这家伙连拼音都不会!”秦浩峰露怯了,拉着赵铁柱转身就走。 赵铁柱跟着往回走,边走边嘟囔,“还不如我呢,连拼音都会,chiri驰,太逗了!” “我……”振丰看着两人背影,又看看宋老板。宋老板在车里哈哈笑着,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平日里这振丰就是兵,没想到今天两拨兵碰到一起了,哈哈! 不大一会,陈阳从楼里走了出来,见到宋老板开了一辆虎头奔,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宋老板真是有钱呀,这车可是多少人曾经的梦想呀,落地百万的价格,别说普通老百姓了,多少有钱人都不敢想呀。 “行啊,”陈阳围着虎头奔仔细看着,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宋老板,你这身价可以呀,百万虎头奔都有了?看来古董铺子不少挣呀!” 振丰听陈阳说完,终于遇到一个识货的了,上前刚想说话,宋老板拉着陈阳就上了虎头奔,“陈老弟,上车说。” 这时候,秦浩峰和赵铁柱又跑过来了,毕竟这车太好看了,哪个年轻人又能抵挡住它的诱惑。 陈阳很自然的将窗户降下来,振丰心里一惊,陈阳居然知道是电动车窗,这说明他坐过呀。 赵铁柱和秦浩峰,隔着车门假装跟陈阳聊天,两眼眼睛根本就没离开过汽车。 宋老板在旁边一眼就看明白了两人的心思,“两位小兄弟,没吃饭吧,一起上来吧。” “好嘞!”赵铁柱伸手就拽车门,吓的陈阳急忙把门给他打开了,两人瞬间就挤了上来,兴奋的四处看着。 陈阳看着两人山炮进城的状态,直接低头,两个二百五,真给自己丢人,就不能矜持一点! 到了饭店之后,宋老板向陈阳讲明了一切,振丰在旁边一个劲给陈阳赔不是。 “陈阳老弟,我是真没想到,唐大虎这个畜生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振丰向陈阳赔罪说道,“你放心,我饶不了他!” 这时候陈阳明白了整件事情过程,宋老板也是为了自己好,才托关系将自己的案子交给了重案队。 不管怎么说,几人也是为了帮自己,陈阳并没有责怪宋老板和振丰,这件事就算这样过去了,陈阳叮嘱振丰,继续向唐大虎追要赌债,决不能便宜唐家人。 饭后,宋老板将几人送回了电子局家属院,看着远去的虎头奔,赵铁柱感慨说道,“哥,这三角篓子坐着真舒服,咱啥时候能买上一台?” “你管那车叫啥?”陈阳瞪大了眼睛看着赵铁柱问道。 “三角娄子么,糖豆说的!”赵铁柱指着秦浩峰说道。 “那tm 叫奔驰,奔驰!还三角娄子,咋想的?”陈阳指着虎头奔的背影喊着,“你家成天开个裤衩子上街?” 秦浩峰在旁边哈哈笑着,“哥,这不怨我,那车标多像三角篓子倒过来了。” 以后绝对不能让他看到雪佛兰,这b 不一定能叫成啥! 第54章 你们得帮我 第二天早上,方子薇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向医院大门走去。自己值了一夜班,真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觉。可惜不行呀,自己要去市局看阳哥去,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估计凭着自己哥哥的面子,能见上阳哥一面。 方子薇无精打采的从医院大门走出来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方子薇揉揉眼睛,确定面前是陈阳之后,一路小跑过去,直接扑倒了陈阳怀里,“哥,你没事了!” 方子薇紧紧抱着陈阳,将小脑袋藏在陈阳怀里。陈阳搂抱着怀中的方子薇,闻着方子薇身上的清香,感受着青春的气息。 本来就是夏天,大家穿的都是单衣服,陈阳抱着方子薇,嘴角坏笑了一下,还别说,这小丫头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 “哥,你这次是不是就真没事了!”方子薇很自然,将手臂挎在陈阳胳膊上,仰头小声问道。 陈阳笑着点点头,方子薇长出了一口气,“这次总算过去了!”说到这里,方子薇吐了一口,“真是没想到,唐丽娜他们能这么坏,之前看着挺好的,怎么能污蔑你呢!” 陈阳抚摸着方子薇长发,两人现在的关系,更像情侣了,“行了,事情过去了,你就不用操心了。唐丽娜、唐大虎,早晚会有人收拾他们的!” “有人说,等我出来之后,要请我吃冰点,是不是真的?” 听陈阳说到冰点,方子薇脸上乐了,笑着问道,“哥,我就知道你能猜出来!” 陈阳抬手轻轻弹了方子薇脑门一下,“小丫头,居然敢骗警察!” 在重案队,陈阳在听方大海说,等自己出去之后,方子薇要请自己吃冰点,当时心里就觉得不对。最后经过仔细琢磨,陈阳反应过来,方子薇在给自己传递信号。 陈阳太熟悉方子薇了,这丫头从小就爱吃冰点。两人每月开支,必去北极冷饮厅吃一次,所以逛街路线基本一致,这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所以当陈阳在重案队说的逛街路线,完全和方子薇对上了。 “不怨我,”方子薇笑着揉着额头,“那个肖所长说了,只要我说的越清楚,你的怀疑就越小,那我就说呗,反正都是平常做的事情。” 说到这里,方子薇眼睛眨着看向陈阳,“从小到大,你最了解我,一准错不了!” “谢谢,有你真好!”陈阳深情的看着方子薇,弄得方子薇脸上微微一红,急忙低下了头。 陈阳和方子薇一路向家走去,当方子薇听到陈阳要去找肖所长的时候,方子薇愣住了。 “哥,你去找他干啥?”方子薇拉着陈阳紧张的问道,“你不会想去报复他吧?人家可是所长!” 陈阳拍了拍方子薇的小脑袋,表示自己还没有那个胆子,只是去找肖所长办事。 在罗明送自己回来的路上,陈阳曾经向罗明咨询过,像自己这种情况,是不是可以根据法律,让派出所出面,向唐丽娜家讨要彩礼。 “正常来说,你可以直接去法院起诉,即使报给派出所,也就是出面调解,不过你倒是可以去试试。” 罗明没有明说,言外的意思,按照正常流程,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派出所只能对陈阳进行传唤,且时间不能超过十二个小时,还要保证嫌疑人正常饮食和休息。 老肖他们连铐子都给陈阳上了,很明显已经超纲了。现在正大力整治警风警纪,陈阳可以利用这点,让派出所出面吓唬一下唐丽娜家,最起码能好要一点。 和平派出所,小蔡正坐在办公区弄着材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同志,我又回来了!” 小蔡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陈阳笑嘻嘻的站在面前。小蔡不禁楞了一下,这小子不是被重案队带走了么,怎么又出现在这了? “陈阳?”小蔡疑惑的看向陈阳,“你……你怎么在这里?” 陈阳两手一摊,耸了下肩膀,“重案队调查清楚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就把我放了。昨天晚上,还是市局重案队的同志,亲自开车把我送回去的。” 这家伙居然没事?小蔡狐疑的上下打量着陈阳,没事就没事呗,你出来不在家呆着,跑我们这里来干什么? “没事最好!”小蔡胸铺一挺,一脸严肃的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找肖所长说件事,不知道他在不在?”陈阳客气的问道。 小蔡没有搭理陈阳,低头继续处理手上的事情,“有事跟我说,我们所长那么忙,要是谁来都见,他还工作不工作了!” 看着小蔡的态度,陈阳也不生气,嘴角笑了一下,接着将自己的诉求说了。 “陈阳,你怎么想的?你把我们警察当成什么了?”小蔡听完瞬间火上来了,让警察帮他去要钱,他是真敢想! “你跟唐丽娜家 有债务纠纷,你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让我们帮着你要钱,亏你想的出来!” 陈阳看着小蔡,也不生气,反问道,“我现在不就在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么?你们警察不就代表法律么?” “起诉时间太长,你们出面快,我不想等。”陈阳说的比较干脆, “你……”小蔡刚要说什么,只听后面传来了肖所长的声音。 “小蔡,把上午那份资料在你这里吧,给我看一下。”肖所长走了出来,见到陈阳,肖所也是楞了一下。 自己刚接到徐队的通知,陈阳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了?他不是没事了么,又跑回来干啥? “肖所长,你好!”面对肖所,陈阳很客气。 肖所长笑着点点头,“徐队通知我了,你这是……” 没等陈阳开口,小蔡在旁边吧啦吧啦将情况告诉了肖所,“所长,他想让咱们帮他要钱!” 肖所长听完皱起了眉头,这种事情太麻烦,而且最后在自己这里也没有结果,一般还要去法院解决。 “陈阳,派出所出面也就是调解,你最好直接去法院起诉,”肖所长说道,“我们虽然是民警,但也没有权利强迫人家还钱呀!” 陈阳看着肖所长,心里不由暗笑,破案立功的时候你抢着上,现在碰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想往后缩,那怎么可能,老子能白白铐了一天多了? 想到这里,陈阳凑近了肖所长,“肖所长,你说我要是把唐大虎抓起来,逼着他还钱行不?” “那怎么行,你这样做是犯法!”肖所长义正言辞说道,刚想继续劝陈阳,却听陈阳话锋一转,直接指向了自己。 “哦,那我就白白让你们关了一天了?”陈阳反问着,“按照实际情况,你们没有确切证据,我就是被传唤协助调查,你们不但扣留超过了十二个小时,连铐子都给我用上了,是不是我也能告你们?” “陈阳,你什么意思?我们也是照章办事!”肖所长冷眼看着陈阳,“你这是在要挟我么?” 陈阳听到这里笑了,“我可没有要挟肖所长的意思,实话实说而已。我只是想通过你们,帮我要回彩礼,现在我和唐丽娜家闹成这样,这婚不能结了吧?” “是她唐丽娜跟别人上床在先,我要回彩礼没错吧?” 第55章 参加鉴赏大会 经过十几分钟的谈论,最后肖所长答应帮陈阳出面调解,陈阳这才乐呵呵的离开派出所。 没办法,谁让自己下属做的超纲了呢?这要是陈阳真告上去,处分指定少不了,反正也就是帮着调解,最后看情况再说吧。 第二天,陈阳将鸡缸碗包好,又拿了父亲的公文包,将碗放在里面,跟父母说了一声,出门就上了宋老板的虎头奔,直奔鉴赏大会现场。 鉴赏大会就设在江城中心的展览馆,两人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了,宋老板带陈阳进入展厅,不断的有人过来跟宋老板打着招呼,一时间无暇顾及陈阳。 陈阳扫了一圈展厅,来的人还真不少,能来到这种鉴赏大会的人,无非就三类。 第一类,腰包绝对鼓的,不是买一件两件回家冲门面,而是古董圈子里的收藏家。 第二类,就是像宋老板这样的人,也就是古董商人。 第三类,古董鉴定高手,这类人就是来看真伪,来看热闹的。 看着宋老板跟人聊着天,陈阳无事四处看了起来,展厅摆放的都是用来参观的,大部分都不是真品,但也都是仿品中的精品。 陈阳正在看一幅齐白石的画,很显然这不是真迹,摆放在这里估计就是为了吸引那些腰包鼓的人,不过这张画仿的是真不错。 “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年轻人,能看懂么?”陈阳低头正看着,一个如同洪钟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陈阳扭头看去,跟自己说话的,是一位年纪大概在六十多岁的老者,身材魁梧,背着双手,也低头看向了这幅画。 老者一点不像玩古董的,倒像是一名久经沙场的将军,往陈阳身边一站,一种说不上了气势,有点让人透不过气来。 陈阳往旁边让了一下,拉开了两者间的距离,努嘴说道,“齐白石的红日山水,这不写着么?” 老者听陈阳说完,并没有看向陈阳,自顾看着那幅画,“哪写着齐白石呢,我连个齐字都没看到!” 听老者这么说,陈阳不禁笑了,指着画向老者说道,“这不是写着白石山翁么?” “白石山翁就是齐白石?” “齐白石,原名纯芝,号白石、白石山翁,”陈阳解释着说道,“所以这就是齐白石了。” 听陈阳说完,老者侧头看看陈阳,眼神中露出一种还不错的神情,随即笑了一声,“行,你这小伙子下了点功夫。” “玩古董的,一般都是中年人或者像我这种老头子多一点,年轻人啊,不多见喽,毕竟这东西太枯燥了。” 老者说的没错,古董这东西别看值钱,但的确枯燥。放眼整个大厅,陈阳绝对算得上年轻人了。 “但仅凭着知道一点历史,知道点名人不行,还要有能力鉴别真伪,否则早晚会吃大亏。”老者提醒着陈阳,言外之意就是这画是假的。 画是假的陈阳早就看出来了,但这老头倒是引起了陈阳的好奇,于是点点头,笑着向老者说道,“嗯,老师我知道,这画是假的。” 老者一愣,重新看了看陈阳,指着画问道,“你看出来了?” 陈阳点点头,“虽然仿的不错,但是从画工和用料上,不难看出这是一幅仿品。” “说来听听。”显然老者也来兴趣。 “齐白石的山水画,构图极为简单,绘图新奇,不讲章法,浑然天成,却充满了一种童趣。” 孤帆借山图 “这一点从《桃花源图》、《松岭吟哦图》、《归帆图》等作品中就能看出来。齐白石作画,不需要复杂的构图,远山远水,然后配合着几个人,或者是几个屋子,江水再加一些波浪,有趣的构图就形成了一张作品,而且几乎都是精品。” 松岭吟哦图 老者听完,微微点点头,心里暗暗吃惊,现在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么? “眼前这幅画不是构图也很简单么?”老者继续向陈阳问道,“我看跟你说的,没有什么大区别。” 陈阳抬头看看老者,老爷子这是在考自己呢,反正也没事,跟他聊会。 想到这里,陈阳摇摇头,“老师,这幅画则不同,从用笔上就能看出十分刻意,你看这上面有几处细微地方,后期又做过了略微修改,应该是觉得自己没有仿好,特意去描的。” “要真是齐白石画的,绝不会如此。所以指定是仿的,只不过水平比较高而已。” 老者听完哈哈一笑,抬手就在陈阳肩膀是拍了两下。这两下拍在陈阳肩膀上,差点没给陈阳拍坐地上。 “哈哈,不错,真不错!” 远处,宋老板正跟熟人聊天,一位穿着唐装,身材较瘦,留着山羊胡的男子,笑着走了过来。 “哈哈,各位老板,杨某来晚了,抱歉,抱歉呀!” 宋青云回头看了一眼,来人正是杨启年,于是向后靠了靠,不想跟他打招呼,没想到杨老板却先开口了。 “哎呦,这不是宋老板么,好久不见!” 看着杨启年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宋老板心里一阵阵反感。但是大庭广众下,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抱拳勉强一笑,“杨老板客气了。” “他们都说你宋老板今天不来,”杨启年一边摸着山羊胡,一边笑着,“我就说不可能么,您宋老板是咱们江城古董界的半边天,怎么能不来呢!” 说完话,杨启年向后指了一下,后面跟着随行人员,抱着一只箱子,“我今天带了一件难得的宝贝,一会还请宋老板帮我看看。” 杨启年此话一出,身边这些古董店老板纷纷看向了宋青云。杨启年这分明是要跟宋老板斗宝呀,不知道宋老板敢不敢接了。 宋青云脸上微微动容,嘴边向上一翘,“哪里,只要是杨老板的东西,那一定是上好的物件。这是宋某的荣幸,能为杨老板掌眼,也是宋某的荣幸!” 宋青云说完,身边人心里都挑起了大拇指。还得是宋老板,这话说的,不但接下了杨启年的斗宝,一句为杨老板掌眼,顺势就抬高了自己。 “那简直太好了,”杨启年明显脸上有些不好看了,“能有宋老板掌眼,我就更放心了。” 说完此话,杨老板扫视了众人一圈,随后一抱拳,“不好意思各位,我先去后面打个招呼,一会聊!” 说完话,杨启年转身向后面走去,眼角瞟了宋青云一眼。宋青云呀宋青云,今天我就让你成为江城的笑柄,让你万劫不复! 看着杨启年离开的背影,宋老板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被自己猜对了,杨启年果然有备而来,还好自己陈阳来了。 想到这里,宋老板四下寻找陈阳的身影,在不远处发现了陈阳,急忙走了过去。 宋老板找到陈阳的时候,陈阳刚和老者聊完天,老者转身也向后面走去。 宋老板急匆匆走过来,招呼着陈阳。陈阳笑着指着老者背影说道,“遇到个老师,挺有意思的,多聊了会。” 宋青云朝着老者背影望去,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家伙怎么还来了? “陈老弟,少搭理那个老家伙,他看别人手里有好东西,就眼红!” 第56章 霁红釉天球瓶 陈阳刚想问问那名老者是谁,这时候听到宣布鉴赏大会准备开始了,宋老板拉着陈阳向另一侧走去,边走边向陈阳诉说,刚才自己和杨启年发生的事情。 “看来这次杨启年还真是有备而来,”陈阳边走边说,“宋老板,你放心,凭你的实力我想应付他不成问题。” “陈老弟,你还真是小看了古董圈子,”宋老板苦笑着摇摇头,“这圈子里,谁又能干干净净,跟人 一点恩怨不结呢?就怕杨启年联合其他人,一起看我的笑话!”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个比较小的展厅,进门先看到一张很长的桌子,这些古董商将自己带来的古董,纷纷放在了上面。 当然现在还不知道各位带来的都是什么东西,一会有专人负责一件件拿出来让大家鉴赏。 中间是一张圆形的会议桌,每把椅子前面都放着姓名卡片,只有业内知名人士,才能坐在这里参加谈论,像陈阳这种没有名气的,只能坐在后面观看。 宋青云的座位紧挨着江城古董商会会长董平川的位置,董平川既是古董商会会长,也是江城收藏家协会会长、江城文化部部长,更是江城文化界的代表人物,宋青云能挨着他坐,可见在古董界位置之高。 “各位,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今天咱们江城古董界人士,能齐聚一堂,可谓难得。”董平川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麦克风,开始讲话。 “更难得是,今天我们江城鉴赏大会,请来了我们首都古董界冯径庭、宋开元和朱玉洁三位知名人士,让我们鼓掌欢迎!” 随着董平川话音落下,从后面又走出两男一女,大概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陈阳一眼就看到了跟自己聊天的那位老者。 好家伙,原来这老家伙是京都来的呀,看起来身份还不一般。陈阳坐在下面,抿着嘴角笑着。 冯径庭是一位身材匀称,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朱玉洁头上挽着头发,一身端庄的旗袍,古香古色,跟这两位比起来,宋开元则是大马金刀,往哪里一坐,怎么看都不像玩古董的。 客气了一番之后,大会正式开始。只不过大家都在互相吹捧着说,在发表一下对现在古董行情、市场的看法、建议。 听的陈阳都要睡着了,就在陈阳连续打着哈欠的时候,宋开元大手一拍,“行了,别磨磨叽叽的,这么说下去,我能陪你们说道死!” 很显然宋开元有些不耐烦了,“光说嘴皮子没有什么用,亮亮东西,让我们看看你们江城地面上,有什么好东西,咱们物件上见真章!” 随着宋开元的提议,会议也正式进入了主题,工作人员将第一批物件,小心翼翼摆放在了会议桌中央。 清乾隆粉彩仿掐丝珐琅福寿纹双龙耳瓶; 清康熙五彩花鸟纹盘; 辽三彩开口葵花盘; …… 最后还有一把扇子,陈阳离的太远,看的不太清楚,不过远远看去,应该是象牙的。 看起来宋老板说的没错,这些东西可不是平日里能轻易见到的,哪一件拿出去,可都是抢手货。 大家看着桌面上的物件,品头论足一番之后,又换上了下一批,两批过后,宋开元大嘴一撇,“东西虽然都不错,但平日里也不是见不到,你们江城就没有拿出来,让人眼前一震的物件?” 说完话,宋开元用手一指宋青云,“宋青云,你小子手里绝对有好东西,拿出来,让老头子我看看,要是你们江城都是这样的物件,下次老头子我可不来了!” 所有人纷纷看向了宋青云,既然宋开元都这么说,现在就看你宋青云能拿出什么东西了。如果你宋青云拿不出来,咱们江城的脸就算丢到家了。 宋青云看了宋开元一眼,不慌不忙站起来,随后向周围抱拳说道,“既然宋老都这么说了,那我宋某人就献丑了。” 宋老板随身带了两件东西,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将器盒放在台面上,宋老板打开一只盒子,盒子里面放着一只霁红釉天球瓶! 瓶子一亮出来,所有人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单凭这支瓶子,宋老板绝对是今天妥妥的赢家。 陈阳见到瓶子时,也是眼前一亮。好家伙,宋老板是真有好东西呀,当时在宋老板办公室可是没见过,看来他是藏起来了。 宋老板笑着向大家示意,“宋某不才,不知道这支瓶子能不能入宋老的法眼!” 董平川轻轻拿起瓶子,眼睛死死盯着,将其放在宋开元面前,眼睛却始终都没有离开过瓶子。 宋开元看到瓶子之后,眼前也是一亮,小心翼翼拿在手里观察着,“道光年御窑经典品类,器型饱满圆润,外壁通施霁红釉,釉质凝厚,呈色均匀,红艳浓郁,釉面可见细小橘皮纹,口沿上这道白色“灯草边”,就是那个时代鲜明特征。” 说完,将瓶子放在了冯径庭面前,“老冯,上上眼,算是一件好东西!” “只可惜,是道光年间的,要是康熙或者明的,那就更好了!” 冯径庭嘴角笑了一下,抚摸着手里的瓶子,“瓶子品相极好,釉水足,颜色艳丽,红釉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开片,底部还有火石红的圈痕。” “你别不知足了,难得的御窑真品!” 宋青云听到这里,心里也算松了一口气,缓缓坐下,周围纷纷恭维起宋老板。 “宋老板,还得是你呀,我们可遇不到品相这么好的东西!” “宋老板,你又为咱们江城古董界争了一口气!” “恭喜宋老板,又入一件宝贝!” 宋青云不停冲众人笑着,突然看到了杨启年脸上挂着微笑看向自己,只是这笑让人冷飕飕的。 就在这时候,杨启年开口说话了,“宋老板,您这第二件是什么物件,拿出来让我们大家开开眼呗!” 杨启年此话一出,大家才想起来,宋老板还有一件没有展示呢。宋开元更是焦急开口喊道,“对对,看看你那个是啥物件?” 宋老板再次打开盒子,里面正是陈阳卖给他的那只宣德炉。 “宣德炉!”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桌子中央那只宣德炉,这要是真的,宋老板可就上天了! 第57章 一件顶两件 宣德炉摆放在桌子中央,所有人都用眼睛盯着看,一时间居然没有人伸手去拿,看着一圈人吃惊样子,就连杨启年眼睛都亮了起来。 过了片刻,朱玉洁率先站起来,走向宣德炉,缓慢拿起炉子看了起来,最后又重新放在了桌面上。 “妹子,怎么个情况?”宋开元最先开口问道,之后示意将宣德炉拿给自己。 朱玉洁坐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是一只清仿宣德炉,品相一流,从用料和做工上来看,应该出自清皇家工匠之手。” 说到这里,朱玉洁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底款虽然是大明宣德年制,但从包浆、色泽和用料上来判断,应该是清乾隆时期的。” 朱玉洁京城专门玩青铜器的人物,据说博物院中有几件青铜器,还是她老人家捐的,在青铜器这一门,朱玉洁可谓说一不二。 听朱玉洁说完,所有人都重重出了一口气,有人庆幸,有人惋惜。此时杨启年脸上带着一脸的奸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宋青云。 杨启年回头笑着向朱玉洁问道,“朱老师,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我也见过清仿的宣德炉,一般底款都是大清雍正年制、康熙年制,为何这只炉子却是大明宣德年制呢?” 杨启年这么一问,也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纷纷看向朱玉洁。朱玉洁清了下嗓子,“宣德炉从制造出来,就受到了朝野各界人士的追捧,别说后世人了,从宣德年开始,就有人开始仿制宣德炉。” “这其中包括宣德炉监造者之一的吴邦佐,更是带头效仿。到了清代,康熙、雍正也是极力仿制,乾隆年间,乾隆为了仿制出品相更高的宣德炉,甚至让皇家工匠加入了大量金、银等贵重金属,想要仿制出一模一样的宣德炉。” “甚至坊间传闻,有一批乾隆年仿制的宣德炉,直接就用了大明宣德年制的底款。包括我们首都博物馆中,依旧有这样的宣德炉,这不足为奇。” 董平川仔细看着手中的宣德炉,不由感慨的说道,“包浆呈栗壳色,据说宣德炉有五等色,佛经纸、栗壳、茄皮、堂犁和褐色,其中佛经色为最上品。” 说到这里,董平川看看坐在身边的宋青云,“宋老板,你手中这只宣德炉,可谓是上品呀!” 宋开元、冯径庭等人纷纷夸赞着宋老板,杨启年觉得自己该出手了。 “各位!”就在大家高声阔论宣德炉的时候,杨启年站了起来,笑着向大家抱拳喊道。 “杨某不才,上个月收了一个物件,受于眼力限制,苦苦钻研了一个月,不知真假。” “今日趁着这个机会,烦请宋老板,及其各位前辈,给杨某人鉴定一下,希望各位不吝赐教!” 杨启年说完话,示意工作人员将自己的器盒拿上来。器盒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只元青花玉壶春瓶! 元青花,即元代生产的青花瓷器。青花瓷生产于唐代,兴盛于元代。成熟的青花瓷出现在元朝景德镇,纹饰最大特点是构图丰满,层次多而不乱。 元青花最为世人熟知的,就是元青花五罐。分别是鬼谷子下山图、周亚夫兵屯细柳营、三顾茅庐、西厢记焚香拜月、尉迟恭单骑救主,这五大罐。 其中鬼谷子下山图元青花大罐,在2005年佳士得拍卖会上,被英国一位古董商,用1400万英镑折合rmb2.3亿元的价格拍下,从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元青花开始让世人皆知。 虽然现在还没有到2005年,很多老百姓还不知道元青花,但玩古董的人,可都知道元青花的价值。 当杨启年这只元青花玉壶春瓶一呈现出来,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就连陈阳都站起身,伸长了脖子看过去。 这种国宝级的古董出现在江城,绝对是件来不起的事情。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元青花玉壶春瓶,生怕错过这样的机会。 “真是 一件难道的物件!” “元青花,看看这釉色,在看这工艺,真是巧夺天工呀!” “这画工绝对是那个时代的代表!” “啧啧啧,玩了这么多年古董,终于看到元青花了!” “难得,真是太难得了!” 像元青花这种古董,不可能是每个人都捧起来看,玩古董的人都知道这类古董的价值,一般都是放在桌面上看,能不拿起来就不拿起来,毕竟这可是国宝级的古董,万一磕碰了,那可就…… 尤其是元青花,元青花人物故事多取材于元杂剧。元杂剧是中国古代艺术发展的重要流派,对元代社会和文化影响深远,以至于影响到了元青花画片。 元青花中人物画片题材多来源于元杂剧人物故事,且多表现元代杂剧的故事场景。既然涉及到元剧,这里面就涉及到人物、故事内容,这也就是为什么元青花构图丰满的主要原因,因为它在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 所以只要不是自己收的元青花,根本不需要拿在手里看,那样风险极高,通过看一部分画片,就完全可以鉴赏出来。 “各位,”这时候杨启年开口说话了,眉宇间都是喜色,“元青花玉壶春瓶,是在下上个月花较小的价格收下的。” “可是我才疏学浅,不知道哪位上手欣赏一下?” 这种东西,一旦上手就必须说出个真伪,在坐的这些人,不光是江城知名的古董商,还有朱玉洁、冯径庭、宋开元这样京都来的高手,无论谁上手,只要开口说真的,这瓶子那就是真的;相反,如果说是假的,整个圈子人都会认为是假的。 说真的,就意味着给这件元青花担保;说假的,不但要说出理由,还得罪人,谁又愿意做这种事情。 “哈哈,”宋开元先是开口一笑,“你叫什么来的?” 宋开元想了一下,“对了,杨启年杨老板,你这支元青花玉壶春瓶,我个人觉得不错。” 宋开元直接说了句囫囵话,连这样的人都不愿意担这种风险,何况别人呢。 “杨老板,我也觉得不错,最起码非常罕见!”冯径庭坐回到座位,微笑着说道,眼睛却没离开玉壶春瓶。 “就是,杨老板,这支元青花春瓶,可谓可遇不可求,你有福呀!”董平川也坐下了。 …… 人们只夸赞,绝不上手。这时候杨启年站起身来,将玉壶春瓶拿起来放到了宋青云面前。 “宋老板,您是咱们江城数一数二的人物,您给上上眼?”杨启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要是真的,我这一件宝贝,是不是顶上您这两件的价值?” “如果是假的,您给我说个一二,如何?” 第58章 假的,没意思 面对杨启年的挑衅,如果宋青云再不接,那就算自认输了。宋青云压着自己心中的火气,脸上勉强笑了一下。 说实话,自己刚才虽然也仔细看了,这件古董,自己看不出哪里假。换句话说,就是这元青花玉壶春瓶太真了,真到自己有些不相信。 二十多年来,自己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即便上次那只斗彩花瓶,自己也曾疑惑是假的,但是眼前这只玉壶春瓶,让自己一点疑惑都没有,这点太奇怪了。 看着杨启年放在自己面前的元青花,宋青云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如果不接,那自己真是没了面子,也失了风度。 “宋老板,我来帮你看看,我可喜欢元青花了!”就在宋青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陈阳拎着公文包,离开了自己的位置想,向宋青云笑着走了过来,只不过眼中带着隐约的一团火。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陈阳,一个毛头小子,在古董圈子里一点名气都没有,居然敢这么说话,而且还直接过去了。 杨启年看着走过来的陈阳,丝毫没当一回事,毕竟陈阳太年轻了,凭他的阅历,根本看不出真假。 “哪里来的小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还不回去坐着!”有人呵斥着陈阳。 “就是,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你看的懂么?” “在坐的哪个不是江城知名人士,还轮不到你出风头,在胡闹让保安撵出去!” 陈阳丝毫不在乎这些人说话,径直走到饿乐宋老板面前。宋老板笑着向众人伸手示意,同时向大家介绍起陈阳。 “陈阳陈老弟,我们是忘年交,小伙子非常有潜力!”宋青云先是捧了一番陈阳,“大家都知道,咱们古董圈子里年轻人太少了,咱们这些人,就跟这些古董一样,死气沉沉的。” “年轻人,有活力,又喜欢这东西,大家看在宋某的面子上,给陈老弟一个机会,谢过各位了!” 宋老板说着话,向大家抱拳谢过。既然宋青云都这么说了,大家还是得给几分面子的,于是便不再多说话。 宋开元一眼就认出了陈阳,对这个小伙子宋开元是非常有好感的,但现在他跳出来要鉴别元青花,是不是太逞能了?宋开元微微皱了下眉头。 宋青云甚至亲自起身,将座位让给了陈阳,自己在旁边站着,小声在陈阳耳边说了句,“陈老弟,我看不出哪里假!” 陈阳跟自己说过,宁看一处错,不看百处对,这句话对宋青云启发相当大,可眼前这只瓶子,自己看不出哪里假,这又如何? 陈阳只是微微点点头,之后很随意的将瓶子拿在手里,仔细观看了起来。 玉壶春瓶,据说因为苏东坡一句“玉壶先春,冰心可鉴”而得名,再观外形,造型优美,撇口,细长颈,圆腹且下垂,圈足,形体秀美,宛如亭亭玉立的少女。 瓶胎薄,口和颈交接处在光照情况下为透明,釉质细腻而莹润,白中泛青,饰釉下青花,内口沿绘一圈缠枝花纹。腹部主纹为人物故事,描述的是大诗人陶渊明外出携琴访友。 据说陶渊明经常携琴访友,但因脚有疾,身边常伴两位书童服侍。该图十分形象的描绘出陶渊明外出的情景,陶渊明前面走,两位书童边走边说话,前后呼应,周围有柳树、鹿、石头、各种花卉陪衬,布局得体,画风精美,繁而不乱,这就是元青花最大的特点。 圈足为卷草纹,瓶底书釉下青花“又”字,该又字是符号性标志,与钧窑中的一二三四有类似的意思。 陈阳拿在手里先是转圈看了一遍,之后又转着瓶子,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最后又缓慢转动瓶子,目光紧紧盯着瓶腹看了一眼。 最后陈阳将瓶子重新放在桌面上,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宋青云在旁边陪着陈阳,通过三次近距离、全方位的观察,宋青云心里更没底了。 “呵呵,”陈阳将瓶子放在桌面上之后,重新将座位让给宋老板,甚至拍拍宋老板的肩膀,笑着说道,“假的,没意思!” 谁都没想到,陈阳开口直接断定这元青花是假的!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矛头指向了陈阳。 “你这毛头小子,你说假的就是假的!” “哪里来的小子,我在江城怎么都没有见过你!” “小子,鉴定古董可不是信口开河,你胡说八道一句,知道要带来多大损失么!” “宋老板,这小子不是你找来故意诋毁杨老板的吧?” …… 此时就连宋开元都紧皱眉头,这小子太口无遮拦了,怎么比自己还冒失。 朱玉洁、冯径庭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由的暗自摇摇头。无论陈阳眼力怎样,仅凭着这份冒失,就不太适合玩古董。 陈阳面对众人的指责,一点都不在意。古董这东西就这样,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杨启年此时倒是没有发怒,只是嘿嘿一笑,“小老弟,你我素不相识,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恩怨,如果杨某人有什么得罪过你的地方,完全可以私下冲着杨某人来。” “但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场合,这么多前辈和权威人士都在,你这么信口雌黄,恐怕不好吧?” “难道你觉得大家都不如你个毛头小子么!” 虽然宋老板对陈阳有信心,但毕竟是元青花,陈阳就这么轻易断定是假的,也绝得有些不妥。不过自己还是相信陈阳的,他能说假的,说明他看出了问题。 “各位,各位,”宋老板准备给陈阳打个圆场,“我这小老弟有些冒失了,望各位……” 宋老板话还没有说完,陈阳在旁边开口了,“古董有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刚才杨老板说,今天这场合各位前辈和权威人士都在,那我倒想问杨老板一句了,”陈阳眼睛盯着杨启年,一边指着元青花,一边问道,“这样的场合,拿一件假东西出来,是不是想证明在坐的眼眼力都不行,看不出真假?” 听到陈阳这么说,杨启年火直接上来了,直接站起来指着陈阳喊道,“小子,你说是假的,今天要是说不出哪里假,你就别想走出这里! 第59章 即便全对,它也是假的 杨启年被陈阳气的直哆嗦,东西确实是假的,而且还是自己花大力气找的,目的就是让宋青云难堪,现在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点破了,而且看这意思,这毛头小子貌似是跟宋青云一伙的。 在杨启年看来,宋青云指定跟这毛头小子提前商量好了,两人做了一场戏,宋青云负责看东西真伪,在让这毛头小子说出来,目的就是让自己下不来台,想到这里,杨启年将炮火又转向了宋青云。 “宋青云,这小子是你带进来的,”杨启年气鼓鼓的向宋青云质问道,“这是什么场合,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他今天要是说不出来原因,你宋青云也要负责!” 在坐的人,心里都清楚杨启年和宋青云不合,杨启年又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于是大家纷纷选择了闭嘴,静静看着两人争斗。 “哼,”宋青云嘴角冷笑了一下,迎着杨启年看过去,“不错,陈老弟是我带来的。” “古董圈就这么多人,总不能全都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需要新鲜血液。” “别看陈老弟刚刚二十岁出头,但在鉴定古董的能力上,非常有眼力,是难得的人才!” “作为老前辈,带陈老弟这样的年轻人来见见世面,和在座的诸位认识一下,又有何不可?” “今天我还把话放在这里,如果陈老弟说不出,元青花玉壶春瓶假在什么地方,我宋青云明天就把铺子关了,从此不在江城出现!” 听宋青云这么说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宋青云无论是在古董收藏圈、或者是古董鉴定的圈子里,有着一定地位。不仅仅局限于江城,乃至在全国古董圈里,宋青云也有一席之位。 凭着宋青云的身份和地位,现在居然用这种方式保一位毛头小子,想必他绝不一般。 古董鉴定,容不得半点虚假,有没有这样的能力,本事到底如何,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如果这小子出了什么错,可就连带着宋青云一起毁了,到时候宋青云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这就意味着,宋青云敢这样替陈阳担保,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可这小子到底是谁? 此时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了陈阳,就连冯径庭、宋开元、朱玉洁三人都不约而同盯向了陈阳,心中不禁暗暗好奇,这小子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能让宋青云下这么大力气保他? 看着力保陈阳的宋青云,杨启年脸上的颜色越发难看,他没想到宋青云能说出这番话。他跟宋青云明争暗斗多年,但不得不说,宋青云的眼力,在古董鉴定上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这毛头小子能得到宋青云这样的认可,难道说真是一名高手不成?他真的看出自己这件元青花假在哪里? 想到这里,杨启年冷笑一声,“呵呵,宋老板提携后辈,这是无可厚非的,但绝不是用这种方式提携。” 说完,杨启年环顾了众人一眼,“今天在坐的这些人,哪一位不是古董鉴定方面的高手,这么多高手都不敢说这件元青花是假的。” “包括你宋青云在内,你敢说这件古董是假的么?现在他一个小辈开口就说是假的!” “怎么,他比你宋老板的眼力还高么?” 杨启年再一次将战火烧到了宋青云身上,他就不信,宋青云敢当众承认,他宋青云自己不如这毛头小子! 只要他宋青云不敢这么说,那无论这毛头小子说什么,自己都有反驳的机会。 “呵呵!”宋青云听完笑了,之后无奈叹了一口气。 “要是换了之前,我宋青云还真不敢说这样的话。”宋青云说到这里,眼睛直勾勾看向了杨启年,“可是不久之前,有人拿着一件乾隆斗彩花瓶来我店里,不瞒各位,当时宋某人差点打眼,要不是陈老弟在旁提醒,我这英名早就毁了!” 杨启年心里咯噔一下,调整了坐姿,再次看向陈阳。原来上次坏了自己好事的,就是这个毛头小子。 “刚才陈老弟不是已经说了么,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宋青云指着桌面上的元青花玉壶春瓶说道,“瓶子就在摆着,让陈老弟跟你们说说,不就行了!” “陈老弟,请!”说完话,宋青云主动让出了自己的位置,示意陈阳上前,同时意味深长的看了陈阳一眼,心里暗暗道:陈老弟,我这可是把赌注都压在你身上了,你可别掉链子呀! 陈阳冲着宋老板笑了一下,随即伸手将桌面上元青花玉壶春瓶,向桌面中间一推。 “这小子真能鉴定出元青花玉壶春瓶?” “我不信,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年轻的小子,能鉴定出这种东西!” “这真不好说,宋老板可是打了包票了。” “或许这就是两位老板斗争的方式,我们看个热闹就可以了。” 陈阳清了清嗓子,扫视了一圈,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缓缓开口,“这是一件元青花玉壶春瓶,上面描述的是陶渊明携琴访友的故事。” “不得不说,乍一看,这确实是一件难得一见的东西。其实,就是件假东西!” 说道这里,杨启年鼻子冷哼一声,“既然这位小兄弟断定是假的,那就跟我们说说,假在哪里?” “对,”宋开元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拍着桌子大声喊着,“来说说,也让这帮老家伙长长见识!” 冯径庭皱了下眉头,斜眼睛看了一眼宋开元,好像这帮老家伙不包括你一样! “众所周知,”陈阳继续说道,“玉壶春瓶,最早是用来装酒的,唐代司空图的《诗品·典雅》中有“玉壶买春 ,赏雨茆屋;座中佳士,左右修竹” 的句子,其中春就是酒的意思。到了北宋,才将瓶子形状定下来,就是现在我们看到的样子。” 陈阳比划着玉壶春瓶的高度,“此瓶高30多厘米,喇叭口,颈部细长,圆腹且下垂,圈足,形体秀美,大致能装一斤左右的酒,完全符合玉壶春瓶的特点。” “接下来就要看是不是元青花了。”陈阳停顿了一下,“元青花,元朝时期的青花用料用两种,一种是进口,一种是国产的。我们都知道元朝时期,忽必烈开疆拓土,将领土大大扩大了数倍,与国外的贸易也是往来密集。当时很多东西都进入出口的名单,比如元青花、茶叶等。所以,此时的元青花材料才会有两种情况,国产的青花料多为云南、浙江、江西等地所产。云南的玉溪窑、浙江的江山窑、江西的景德镇都是就近用料。苏料则是进口,为高铁低锰的钴料。一般制作大型器物的时候,都会用钴料与国产料混合,小件则直接用国产料。” “洪武时期,因为战乱的关系,中断了进口青花料,改为使用国产或者是用元代余料。但是因为烧制不当等缘故,导致这个时期的青花发色偏灰色,釉面混浊,发色纯正的极少。建文与洪武时期差不多。到了永乐三年,称祖派郑和下西洋,带回来了苏麻离青料,从此之后,明朝就一直使用这种回青料,直到成化早期为止。不过,此时的民窑依然采用的是国产料。” 陈阳一边转动着瓶子,一边说道,“次瓶胎质细白,釉汁润泽,白中闪青,发色浓艳,犹如蓝宝石一般,有钴铁斑,微微下凹。再看各种纹饰,都反映出了元代制瓷技术水平。” “哈哈!” 陈阳说道这里,杨启年率先开口大笑,“你说的这些,都是元青花的主要特点,要是这么说,这就是一只真正元青花玉壶春瓶喽!” 所有人都微微点头,这些特点完全符合元青花,既然是真的,为何这小子开口要说是假的?宋青云紧紧皱着眉头,心脏砰砰乱跳,陈老弟,你到底要说啥? “即便这样,它依然是一件假东西!” 第60章 砸元青花 “哈哈哈!” 听到陈阳这么说,杨启年大笑着,“大家都听见了,他说的那些特点都是元青花的特征,而且也在这只元青花玉壶春瓶上体现了出来,现在反过来却说我这只瓶子是假的!” 杨启年重重拍了桌面,指着陈阳大声喝道,“小子,你分明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杨启年在不管那么多,仿的如此逼真的元青花,你要是说假的,我就说是真的;你要说是真的,我就揭露出假在哪里,反正我能前后堵你,不信你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哼,”一位江城古董鼻子里哼了一声,“小伙子,你所谓的鉴定古董真伪,就是将特点全都说一遍就可以了?” “如果那样,任何人背上几种古董鉴定的方法,或者各个朝代瓷器的特点,那人人不就是鉴定高手了?” “就是呀,这鉴定古董,还得看真东西,只有看过了真东西,才能分辨真假,小伙子下去休息休息吧。” 杨启年看到有人站出来帮自己说话,更是怒气冲冲的向陈阳喊道,“你不是说这件古董是假的么?如果你说不出来哪里假,你要对这件事负全部责任,甚至你要赔偿我!” 说完话,杨启年看向了宋青云,一脸鄙视说道,“宋老板,这就是你所谓的高手?不过不得不说,他这特点,背的比我徒弟好!” “你要为你刚才说的话负责!” 看着杨启年嚣张的气焰,宋老板恨不得上去扇他两个耳光。可是陈阳不争气呀! 宋老板非常清楚,刚才陈阳说的,完全符合元青花的特点,如果眼前这瓶子,不符合陈阳说出的特点,那一定是假的;可现在情况却相反,这瓶子完全符合陈阳说的特点,那就应该是真的,可他为什么说是假的呢? 陈阳听完嘿嘿一笑,“谁说完全符合特点,就一定是真东西了?” “陈阳,你到底什么意思?”宋老板在旁边问道。 “这件东西仿的确实厉害,可以说万里挑一。我敢保证,造假的人一定对元青花非常熟悉!”陈阳看着眼前这件元青花瓶子说道。 “哦?”宋开元瞪圆了眼睛看着,“那你快说说,它到底假在哪里?” “小伙子,”冯径庭此时也开口了,“你要是真看出来哪里不同了,就赶紧说;要是真说不出来,日后多多虚心请教就是。” 陈阳此时也不再兜圈子了,用手指着瓶子上鹿,向大家说道,“此瓶虽然仿功一流,但漏洞就出在这只鹿身上!” 听陈阳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瓷瓶身上的鹿,只不过一时间大家都没看出什么,而杨启年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两下。 “这地方有问题?” “貌似没有什么问题,我看跟其他地方颜色一样呀?” “这小子不会瞎指一通吧?” …… 杨启年在旁边扫了一眼,随即嘴巴一撇,抱着肩膀说道,“一只鹿能有什么问题?” 宋青云仔细观看了片刻,随即看了宋开元一眼,从宋开元眼里也看出一丝不一样神情,宋青云心里笑了。 “杨老板,不要着急么,”宋青云笑着敲敲桌面,“你让陈老弟说出哪里是假的,人家这不是给你指出来了么,来我们听听陈老弟怎么说就行了。” 说完,宋青云笑着看向陈阳,“陈老弟,来给大家说说。大家都非常好奇,这只鹿身上出现了什么问题,你不用卖关子了,放心大胆的直接说!” “呵呵,”陈阳转头看向宋青云,看着宋青云轻松的表情,想必经过自己这么一指,他已经看出来了。 “众所周知,元代杂居非常盛行,因此在元青花这种瓷器上,经常出现各种故事,比如鬼谷子下山图、周亚夫兵屯细柳营、三顾茅庐、西厢记焚香拜月、尉迟恭单骑救主等等,也包括眼前这陶渊明携琴访友记。” “陶渊明右脚有疾,身边常伴两位书童服侍,”陈阳边说边指着瓷瓶的画片说道,“此瓶上,陶渊明一脚高一脚低,显然是突出了陶渊明右脚有疾的特征。” “再看两位书童,在身后跟谁蹦跳,形神兼备,栩栩如生。”说到这里,陈阳将瓶身转向宋开元三人方向。 “在看这只鹿,鹿身子、蹄子画的还不错,反观鹿头及其鹿角,生硬呆板,尤其是鹿角和鹿头,显然不成比例,反倒像是一直四不像!” 陈阳轻轻将瓶子放下,“试问,一只瓶子上,怎么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画工?所以我断定,这是一只假的元青花玉壶春瓶!” 杨启年抱着肩膀,死死盯着陈阳。自己真是没想到,这个毛头小子,还真看出来了。瓶子是怎么仿的,自己心知肚明,用这种方法仿制的元青花,杨启年原本有信心,任何人都看不出来,偏偏被这毛头小子发现了,现在要怎么办? “小子,你这说的不错,但是仅凭一只鹿,就断定这元青花是假的 ……我觉得有些牵强!” “我觉得可以相信,毕竟这鹿的画功有些一般了。” “也有可能是当时的工匠累了,没用心画呢?” “虽然画工一般,但是这用料上还是看不出问题呀!” …… 这就是大家都难以看出原因的地方,元青花本来就难得一见,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放在了做工上,就算看图画,也都盯着陶渊明看,谁会在意一旁的鹿呢,这要是大家最容易忽视的地方。 经陈阳解说,宋开元已经看出来了,毕竟自己是见过元青花的,就像陈阳说的,这鹿的画风太一般了。可是仅凭这一点,自己也不敢就说这瓶子是假的,毕竟还是对的地方多,这样太冒险了。 “小子,”杨启年翘嘴笑了一下,“就算你说的对,但是这里面的因素太多了,你不能仅凭一只鹿就说这瓶子是假的。” “首先用料没有问题吧,陶渊明也没有问题吧,就一只鹿,”杨启年笑着也摇摇头,“你不能靠一只鹿,不,准确来说是半只鹿,来否定对的地方吧。” 宋青云也低头琢磨着,眼前这只瓶子是假的,已经毋庸置疑了。而且自己也相信陈阳说的,即便是自己,单凭这一只鹿,完全可以断定是假瓶子。 这理由听起来确实牵强,现在要怎么能帮帮陈阳呢? 就在宋青云思考的时候,陈阳笑着伸手将瓶子拿了起来,“各位,还有一处,我指给大家看!” 陈阳此话一出,大家都看向了陈阳。只见陈阳拿起瓶子,转身将瓶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啪!”一只元青花玉壶春瓶瞬间四分五裂! 第61章 无非是老底新胎的玩意 碎了? 砸了? 一屋子人鸦雀无声,任谁都不会想到,陈阳就这么轻松随意,将手中元青花玉壶春瓶摔了! 先不说现在能不能确定这是个假的,就算是假的,仿造的如此精美,任谁都不会砸,可陈阳偏偏拿起来就摔了。 摔的如此轻松,摔的如此随意,摔的……毫不顾忌! “小子!”杨启年率先起身,快步走向已经摔碎的元青花玉壶春瓶,看着满地碎片,杨启年都要气疯了。 虽然自己知道是假的,那也是自己花了不少钱买来了,还想着今后遇到那个冤大头,宰个大价格出手呢。 现在被陈阳变成了一堆碎片,杨启年眼睛都红了。转身一把抓住陈阳衣领,“小子,你还我的元青花!还我的元青花!” “今天我跟你拼了!”杨启年说着话,眼看着就要动手打陈阳了。 “快拉开,成何体统!”董平川严厉的喊了一声,坐在旁边的几人纷纷起身,拉开了杨启年。 陈阳轻轻弹了两下衬衫,之后弯腰仔细查看着地上的碎片,随即捡起了两块碎片,仔细看了起来。 “宋青云!”杨启年将矛头对准了宋青云,“这小子是你带进来的,现在他砸坏了我的瓷器,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此时宋青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抱怨陈阳吧,人家毕竟帮了自己,这嘴是真张不开;要是让自己承担吧,杨启年一定会狮子大开口,狠狠讹自己一把,不得不说,这事陈阳做的唐突了。 “小子,”此时宋开元开口说话了,“无论你说的对错,你这一手可是太唐突了,这可是古董行里可是大忌,你……你这次摊上大事了!” 陈阳听宋开元说完,脸上只是微微一笑,随手将两片瓷片放在了桌面上。 “真相就在这上面,各位不是想知道这元青花玉壶春瓶,到底是真是假么,自己上眼吧!” 所有人都愤恨的看向陈阳,这毛头小子先说元青花是假的,现在又把瓶子摔碎了,弄两片破瓷片放桌子上让大家看,瓶子都没了,看瓷片有什么用? “小子,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跟杨老板低头认错!” “小伙子,也就是杨老板脾气好,换成是我,现在杀你的心都有了!” “瓶子都摔碎了,弄两个破瓷片,能看出什么?” …… 听着大家斥责陈阳的声音,宋青云率先拿起桌面上的瓷片,拿在手里之后,仔细看了一遍,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陈……陈老弟,”宋青云手中拿着两块瓷片,说话声音有些颤抖,“你的意思是说,这瓶子是老底新胎?” 听完宋青云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是老底新胎,那这小子还真砸对了,如果不砸,可要坑害不少人的。 “小宋,拿来我看看!”董平川在旁边瞪起了眼睛,伸手向宋青云要过了瓷片。 两块瓷片茬口的位置,颜色明显不同。一种是经过了日月洗礼,显得有些暗淡;而另一片,则完全是新的。 看着董平川阴沉的脸色,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件东西一定是假的,而且就像宋老板说的,就是一件老底新胎的玩意。 陈阳又从地上拿起一片碎片,拿在手里向众人展示说道,“瓷器做旧,无非就三种手法。” “其中有一种叫做老底接新胎,是比较常见的手法,就是用古代瓷器的残缺部分作为底盘,上面则是新烧的瓷器,在交接处再加上精心调配的釉药掩饰。” “这种手法,即便上了仪器检测,也检查不出来。因为仪器的杀伤力太大,没有人舍得从瓷器上方、或者是瓶身去检测,只能选择下半部检测,这也是能蒙混过关的关键!” 说道这里,陈阳笑了一下,随后看向了宋老板,“这只元青花,还不止老底接新胎这么简单,我更愿意称为老瓶装新酒。” “因为找不到那么多老瓶底,怎么办呢?这也难不倒造假的人,他们就会找那种残缺不全的瓷器,甚至将一件东西分割成两部分、或者三部分,再用新烧的瓷器接上,这样一件古董,就能变成两件、三件,将利益最大化!” 陈阳说道这里,董平川重重将瓷片放在桌面上,之后向杨启年一推,“杨老板,你自己好好看看!” “就像这位小兄弟说的,你的元青花玉壶春瓶,就是这种接法!” 杨启年心头一惊,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小子,居然能看出来是怎么做假的。 虽然自己提前就知道,但眼前这种情况,自己是指定不会承认的。于是杨启年装模作样将桌面上的瓷片拿在手里看了看,之后假装惊讶的说道,“还真是如此。” 随即摆出一副懊恼的样子,“哎呦,都是杨某人眼拙,我这是打了眼呀!” 大家看着杨启年的样子,心里也纷纷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杨启年的铺子里可是没少出这样的事,不但有生坑的货,还有不少这种以假乱真的东西。 此时宋开元看着杨启年的样子,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杨启年就是想拿这个瓶子毁了宋青云,如果宋青云说是假的,那宋青云就要指出来,就算宋青云看出来鹿的与众不同,那么大家也不会仅仅因为一只鹿,而说瓶子是假的,而宋青云也没有这小伙子的胆识,直接将瓶子摔了。 如果宋青云说是真的,他杨启年在站出来说是假的,当众将瓶子一摔,彻底毁了宋青云,好歹毒的计谋。 “各位,”此时杨启年眼珠转了几圈,又开始开口说话了,“虽然说这瓶子是假的,但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我们拿来研究研究也是好的。” 说完杨启年看向了陈阳,“现在被这小子全毁了,我提议,向这样不重视古董的人,我们江城古董界,绝不会让他出现!” “还有,你们想想,他年纪轻轻,怎么会知道这样作假的手法,”杨启年手摸着胡子,“八成这小子就是作假的!” “杨启年!”宋青云直接拍案而起,这个家伙,分明就是他故意拿个假瓶子来装腔作势,现在人家陈阳鉴定出了瓶子,他却反咬一口,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你自己不知道,这种假东西带来的危害么?”宋青云起身义正言辞的说道,“如果这种瓶子流传到市面上,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人上当受骗;为了利益将 一件古董故意弄坏,之后作假出两三件,这种古董不应该毁么?” “陈阳砸了瓶子,那也是销毁了一件坑人的古董,怎么就不配在江城古董界了!” “哼!”杨启年冷哼一声,瞪着眼睛看向宋青云,“这小子分明知道有一部分是真的,拿起来说摔就摔了,这就是在毁老东西,这种人有什么理由留在江城古董界!” 听着两人争吵,陈阳仰头哈哈大笑,这一笑给旁边宋青云笑懵了。 “真是好笑,像杨老板这样拿着假东西的人,可以坐在这里,”陈阳看着杨启年,一字一句说道,“而我摔了一件坑人的古董,却不配留在江城古董界?真是可笑。” 陈阳眼睛死死盯着杨启年,随后开口说道,“杨老板,麻烦您帮看看,这是个什么物件呗!” 第62章 鸡缸杯?鸡缸碗? 陈阳说完话,伸手直接将公文包拿了过来,准备把鸡缸碗拿出来让杨老板看看。 宋青云眼睛一直盯着陈阳公文包看,他内心深知,陈阳在这种场合拿出来的东西,那绝对不是一般的物件。 陈阳将鸡缸碗从公文包里拿出来,拆开外面的包装,一只斗彩鸡缸碗放在桌面之上,一时间所有人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清雍正斗彩鸡缸碗 宋青云就在陈阳身边,当陈阳将鸡缸碗拿出来那一刻,瞬间就被吸引了,本能的伸手就去拿,却被陈阳一手按住了。 “宋老板,凭你的眼力,绝对能看出来,”陈阳转头向宋老板说道,“现在我想问问杨老板。” “杨老板,小的不才,几天前从别人手里收了这件东西,我才疏学浅,麻烦您给我说说一二?”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杨启年瞪圆了双眼,怒视着陈阳。如果说自己是暗地里给宋青云下绊子是小人的话,眼前这家伙就是伪君子! 凭你刚才看元青花的气势,你能不知道这是啥东西?是不是真东西?这就是明显向自己挑衅。 如果面对一名毛头小子的挑衅,自己都不敢接的话,那自己真不用在江城混了。 想到这里,杨启年硬着头皮从桌面上拿起了鸡缸碗,仔细看了起来。 要是一般的物件,还真难不住杨启年,可偏偏是鸡缸碗。鸡缸碗和鸡缸杯从外形上来看,差别不大。鸡缸杯出自大明成化年间,斗彩的鼎盛时期;鸡缸碗是雍正时期,照着鸡缸杯仿制的,而雍正年间斗彩技术,最接近明成化年间,甚至有超越成化斗彩的趋势。 加上现在这个年代,成化年间的鸡缸杯还没有在国内出现拍卖呢,所以很多人都没有见过实物,只是从图册或者历史资料上见到过。 所以想要明确区鸡缸杯和鸡缸碗,最起码要见过其中一件真东西,否则真不好分辨。 “这是明成化年间的斗彩么?” “哎呦我的天,这可是好东西,这么远看着都这么漂亮。” “可不是么,你看碗上那只公鸡,活灵活现的。” “我看怎么像个杯子呢?” …… 随着大家议论声,杨启年微微皱了下眉头,最后琢磨了半天,将鸡缸碗重新放回到桌面上,同时还白了一眼陈阳。 “我当是什么好东西,”杨启年还顺势拍拍手,“就是一只雍正年间仿的鸡缸杯而已,这要是成化年的,你倒是可以拿出来嘚瑟一下。” “雍正年仿制的么,”杨启年说着笑着摇摇头,“也就那个样子而已,跟宣德炉一样,毕竟是仿制的!” 大家听完杨启年说的,不由抿嘴一笑。这家伙到现在了,还不忘贬低一下宋老板,先不说是不是仿制的,怎么说也是雍正年间的东西,那也算是宝贝呀! 就像宋老板手里那只宣德炉,虽然是乾隆仿制的,但也是乾隆年间的物件呀!总比手里没有强吧,不过话说回来,谁见到过真正的宣德炉呢,所以有个乾隆年仿的,就算不错了。 宋青云白了杨启年一眼,站在一旁的陈阳听完笑了,顺手拿过鸡缸碗,直接放到了宋青云面前。 这个动作很显然,是人家让宋青云看。虽然大家现在都想一睹风采,可这小兄弟毕竟交给了宋青云,大家也只能眼巴巴看着。 董平川就在宋青云旁边,见到宋青云将鸡缸碗拿过来,直接伸脖子凑了过来;宋开元更是不顾及身份,直接离开座位,就站在宋青云身后仔细看着。 “宋老板,真是成化鸡缸杯?” “宋小子,你要是不行,换我看看!” 半天过后,宋青云将碗放在桌面上,动了动喉咙,拉着陈阳手臂问道,“陈老弟,你这东西,我还真没见过实物。”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清雍正年间的鸡缸碗,对么?” 连宋老板都没有见过的宝贝?宋青云这么一说,大家更是来了兴趣,甚至有人已经站起来,伸着脖子看过去,像看看到底是什么宝贝。 “哈哈哈!” 听宋青云说完,陈阳还没开口说话,杨启年率先笑了起来,“宋老板,你的眼力在古董界也算一流,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只听说过成化年间的鸡缸杯,什么时候雍正时期出了鸡缸碗了?”说到这里,杨启年用手指了指在坐的各位,“你问问在坐的这些人,有谁听过鸡缸碗?” “难不成是你宋老板为了照顾新人,临时编出了个鸡缸碗?” 宋开元三人听到鸡缸碗三个字后,脸上瞬间变了神情。鸡缸碗确实只在史料记载中看见过,但是实物谁都没有见过,如今听说眼前的便是鸡缸碗,不由来了兴趣。 “你给老子闭嘴!”宋开元直接开口向杨启年喊道,“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回去好好看书,别出来丢人现眼!” 杨启年被宋开元这么一骂,瞬间懵了。呆呆的看着三人走向桌面中央的鸡缸杯,不由狐疑了起来,难道真有鸡缸碗? “杨老板,”陈阳笑着看向杨启年,“不光你徒弟没有背好各个年代古董的特点,你也应该丰富一下古董知识。” “咱们江城图书馆不是免费的么,你没事就去看看!” 陈阳说完,有几个人低着头不断耸着肩膀,刚才杨老板说陈阳,只知道背各朝代古董鉴别的特点,现在好了,人家反过来直接说你没有知识,这简直太爽了。 “你…… ”杨启年被陈阳一句话噎了回去,气的直跺脚。 陈阳指着宋开元手中的鸡缸碗开口解释道,“大家眼前看到的,确实就是清雍正年间的斗彩鸡缸碗。” “因为外形及像明成化年间的鸡缸杯,所以很容易被人混淆。” 听陈阳说道这里,所有人纷纷点头。怪不得杨老板走眼了,看来这一杯一碗很难区分呀。 相比之下,宋老板的眼力就厉害了,没见过的东西,居然说对了,说明人家还是有真水平的。 “哼,”杨启年直接翘起了二郎腿,“这么难分辨的东西,你说是碗就是碗了?那我还说是鸡缸杯呢?” “分明是你和宋青云串通好了,除非你能证明,这个东西就是鸡缸碗,而不是鸡缸杯!” 第63章 成化无黑釉 “明看成化,清看雍正。”这句话说的是瓷器,明朝成化年间和清朝雍正年间烧制的瓷器是最好的。 大明成化年间斗彩和清雍正年间斗彩,可以说不相上下。清康熙、雍正、乾隆三代皇帝都在斗彩上下了大功夫,其中以雍正年间的斗彩,最接近明成化年间,甚至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越了成化年间的斗彩。 一个鸡缸杯,一个鸡缸碗,虽然仅仅一字之差,但在当今这个年代中,却很难分辨出来。 宋青云等人听杨启年说完,纷纷皱起了眉头。别说陈阳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就算是在座的这些人,恐怕也很难准确说出两者的区别。 除非在一种情况下,就是鸡缸杯和鸡缸碗同时摆放在一起。 现在杨启年凭空让陈阳说出两者间的不同,实属在刁难陈阳。虽然宋青云、宋开元两人心中清楚,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为陈阳辩解,毕竟是你陈阳,如此笃定的说,眼前这是雍正鸡缸碗。 “呵呵,这有何难!”陈阳轻轻笑了一下,顺势还藐视看了一眼杨启年。 “鸡缸杯和鸡缸碗,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有着巨大差异,主要在器形和颜色上。” “鸡缸杯,是成化皇帝的御用酒杯,记住它是成化皇帝用来喝酒的,是酒杯,而不是碗!”陈阳手臂撑在桌面上,看着大家说道。 “鸡缸杯,敞口较小,底部更深,直径大约在8厘米左右;鸡缸碗敞口大,底部偏浅,更接近碗,直径大约在15厘米,这就是两者在器形上的不同。” “明代这种斗彩器形往往偏小,除了鸡缸杯之外,还有小把杯、天子罐等。虽然说是罐,但个头非常小,据说一名五岁的孩童,都可以轻松拿起来,放在手心之上。” 成化年间鸡缸杯 大家听陈阳说着,不约而同点点头,表示赞同。虽然人家年纪轻,但知道的还真多,连天字罐这种东西都见过,看来是见过好东西的。 “小老弟,”此时杨启年又开口说话了,“你说的这些,空口无凭,怎么能证明你说的是对的?” “除非你能拿出一只鸡缸杯出来做对比,否则我是不会相信的!” 众人纷纷看向杨启年,这就明显不讲道理了。人家在跟你说两者间的不同,你非要人家拿出鸡缸杯做比较,这不是胡搅蛮缠么? 一道道鄙视的目光看向杨启年,而杨启年不为所动,撇着嘴角就这么看着陈阳,只要你今天拿不出来鸡缸杯,我就不信! “杨老板,不要着急,”陈阳看着他说道,“虽然我拿不出鸡缸杯,但我依旧能证明两者之间的区别!” 随后陈阳拍拍手笑着看向大家,“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就像杨老板说的,如果没有鸡缸杯在眼前,我们如何区分两者间的区别呢?那就是看釉色!” 看釉色?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陈阳,要是说其他年代的斗彩,还是可以通过看釉色来进行区分的,可雍正年间斗彩,跟成化时期的,几乎不相上下,如果器形上分辨不出来,想从釉色上区分,那可真是太难了。 “小伙子,老头子我提醒你一句,”宋开元在旁边开口了,“成化年间的斗彩,和雍正年间的斗彩,几乎不分伯仲,想从釉色上区分,恐怕不太容易呀!” 听宋开元说完,陈阳点点头,“成化年间的斗彩,釉色灿烂,颜色十足,可以说是非常完美。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成化年间的釉色,缺少一种颜色,那就是黑色,准确来说,成化无黑釉!” 陈阳这么一说,大家纷纷皱着眉头回忆着,一时间整个现场鸦雀无声。 “事实上,成化年间很多工匠都千方百计的想找到润泽而牢固的黑釉,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无奈之下,工匠们只能从铁里面提炼出淡褐色,来代替黑釉。” “等到了康熙年间,工匠们在仿制鸡缸杯时候,发现了鸡尾颜色有缺憾,想要弥补。于是用黑釉开始绘画鸡尾,但遗憾的是不但没有光泽,还容易脱落,只能用粉青或者紫釉来遮掩。” “到了雍正年间,黑釉出现。黑釉这一新釉色出现,让瓷器上出现了更多效果。书法、山水、竹石,包括雄鸡尾巴上的黑色羽毛,都能完美呈现在瓷器之上。” 说道这里,陈阳将鸡缸碗再次转向宋青云,“宋老板,仔细看看这碗身上鸡尾巴颜色,是黑色,还是淡褐色?” 宋青云将碗再次拿在手里,仔细对雄鸡尾巴观察,尾巴用的正是黑色釉,羽毛形态自然,栩栩如生。 鸡缸碗从宋青云手里传到了宋开元手里,又从宋开元手里传到了冯径庭手里,等朱玉洁拿到鸡缸碗,经过仔细观察之后,微微点头。 “我家中有一只成化年间斗彩瓶,之前一直好奇,瓶身上的黑色都呈现淡褐色,开始以为是时间久远问题,原来是这个原因。” 说道这里,朱玉洁看了看陈阳,嘴角淡淡一笑,“真是没想到,玩了大半辈子古董,被你这个小伙子上了一课!” 听完朱玉洁说的,大家对陈阳刚才那一番言论深信不疑,看来这小子绝非等闲之辈。 玩古董的人,甚至说玩瓷器的人,都知道一件事,能够将一种东西深入研究,并且说的头头是道,还能运用在实际情况里,那绝非容易事情。 能将两件形状、色彩极为相近的物件,分辨的如此清楚,这背后要下多少功夫,见过多少东西! 这小子不仅一眼就看穿了元青花的真伪,还看出了元青花是如何造假的;又将鸡缸杯和鸡缸碗说的如此清楚分明,而且年纪不过二十多岁,实属难得,日后在古董界必将有一番作为。 “陈老弟,这么好的东西,赶紧收起来!”宋青云一把从桌面上拿起鸡缸碗,说着话就要包起来往公文包里塞。 “宋老板!”陈阳拦住了宋青云,一脸嘻笑的说道,“你别着急放起来,我还想让你帮我明天拍卖出去呢!” 啥?所有人都目光呆呆的看向陈阳,这么好的东西,他要卖了? 第64章 他是你二大爷? 听到陈阳说要将手里鸡缸碗卖出去,所有人都吃惊了。这只鸡缸碗可以这么说,目前在古董市场上从未出现过,也就是说陈阳手里的这只鸡缸碗,是绝对的独一份。 鸡缸碗特殊的历史地位,加上又从未现世,这种东西,要是放在任何人手里,都不会舍得卖,而陈阳偏偏要准备卖了,这不禁让人好奇。 “小兄弟,你这鸡缸碗当真要出手?”宋开元笑嘻嘻的开口问道。 陈阳点点头,刚想开口说话,旁边宋青云开口直接回道,“不卖,不卖,坚决不卖!” 宋青云抱着公文包,就像老母鸡保护小鸡仔一样,那样子就好像谁要是从他手里抢走鸡缸碗,他就跟谁拼命一样。 宋开元看着宋青云的样子,随即抬手打了宋青云后脑勺一下。这可给在坐的人吓的不轻,都说宋老爷子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就会动手,看来是真的。 “你给我躲一边去,”宋开元冷着脸指着宋青云喊道,“又不是你的物件,你管得着么?” 之后宋开元转头笑嘻嘻说道,“小伙子,你听我跟你说。” “你这件物件,那可真是件宝贝。拍卖会上那些人就是土财主,这种宝贝到了他们手里,那岂不是糟蹋了?你也是玩古董的,舍得这么好的东西沦落到那种人手里?” 说道这里,宋开元一指在坐的这些人,“小伙子这样,你看今天在坐的这些人,最起码都是懂古董的人。既然你要卖,那就别去拍卖会了,就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我们来场拍卖,价高者得,如何?” 在这现场拍卖?陈阳狐疑的看了一眼,就你们这些人,都是人中狐狸,沾上毛比孙悟空都精!在这里拍卖,这不是纯属让你们捡便宜么? 再说我还想卖个好价格呢,你们都是玩古董的,哪个又想花大价钱买?我才不想便宜你们呢! 没等陈阳说话,宋青云直接开口喊道,“不行!” “我说不卖就是不卖,谁也不行!” 说完话,宋青云拉起陈阳的胳膊,直接拽着陈阳向外就走,“陈老弟,我跟你说,今天你要是把鸡缸碗卖了,咱们就不是兄弟了!” 说完这番话,不等陈阳回话,宋青云麻利的收拾好自己东西,起身拽着陈阳胳膊就往外走,“快走,快走!” 陈阳被宋青云拉着直接向外走去,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被摔了假元青花玉壶春瓶的杨启年,没有主动离开鉴赏会;反倒是宋青云为了一件鸡缸碗,直接离开了鉴赏会。 看着匆匆离开的宋青云,在座的人纷纷笑着摇摇头。 宋青云直接将陈阳拉到了自己店里,让人沏了一壶好茶,和陈阳坐了下来。 “宋老板,”陈阳有些幽怨的看着宋青云,“我的鸡缸碗,你为什么不让我卖?” 宋青云喝了一口茶,之后缓缓开口说道,“陈老弟,我不让你卖鸡缸碗是有原因的。” “你想想,你手中的这只鸡缸碗,目前来说独一无二,有了这物件在手上,日后你在江城、乃至全国古董界都有名了。” “就算你目前遇到了困难,但有它在手,日后你完全可以有一番大作为!” “再说了,”宋老板放下手中的茶碗,“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有好东西,千万别让宋开元那老家伙知道,你被他盯上了,我不拉着你赶紧跑,怎么办?” 陈阳听完宋青云的话,有些哭笑不得。根据自己观察,宋开元这老爷子还不错,怎么被宋青云说的像土匪似的。 “宋老板,东西以后还能找到更好的,”陈阳一脸无语,“如果鸡缸碗不趁着这次拍卖会卖出去,恐怕真就卖不出去个好价格了。” 两人正说着话,鉴古轩大门直接被让人推开了,坐在门口的振丰,见有人进来,起身就去阻拦。 “这位先生,我们今天不营业!” “起开!我不买东西,找你们老板!”宋开元一把推在振丰肩膀上,凭着振丰的身材,居然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没摔倒。 “小兔崽子,你以为跑回来,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宋开元径直走向宋青云,大声喊着。 这让坐在一侧的陈阳惊讶不已,自己是怎么也没想到,宋开元老爷子直接追到鉴古轩来了,难道真像宋青云说的,这老家伙盯上自己了? 见到宋开元进来,宋青云一点都不慌张,好像早就知道宋开元要过来一样,指指旁边的座位,“二大爷,坐吧,上好的西湖龙井,给您沏好了!” 我去!陈阳瞪大了双眼,转头缓缓看向宋青云。二大爷?宋开元是你二大爷?你这一口一个老家伙,还真是很尊敬呀! 宋开元拿起茶壶,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仰头就喝没了,接着又倒了一杯,又喝没了。 “你个小腿崽子,没事跑啥?”宋开元将茶杯重重放在台面上,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抬头看看宋开元,“二大爷,你就别惦记陈老弟手里的东西了,这碗在他手里,比在你手里有用!” 宋开元看了一眼旁边的陈阳,指着陈阳说道,“你叫陈阳是吧,我跟你说,我们俩的关系,你不许说出去。” 说完转头看向宋青云,“你个小崽子,还管起我的事情来了!你的本事都是我教的,现在轮到你来教育我了?” 陈阳这才明白,难怪宋青云眼力如此高,原来是家传呀!再这样的家庭里,成天耳濡目染,估计熏也熏出来了。 “我是买,又不是抢!”宋开元继续向宋青云喊着,“再说了,自古好东西,不都是这么来的?人家陈阳指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想将宝贝出手换钱度过难关。” “我把东西买过来,既帮了他,也成全了我,有什么不妥?” “那个……我插句话,”陈阳在旁边咧嘴笑了一下,“宋老爷子,宋老板,我倒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就是想单纯卖两个钱,之后开个店铺,向宋老板一样,好好挣几年钱,奔小康,开虎头奔!” 陈阳说完,宋青云猛的一转头,用一股痛苦眼神看向陈阳。 “这小子又换车了?”宋开元听陈阳说完,已经开始挽衣服袖子了,“好了,练手的机会又来了!” 第65章 哥,你上报纸了! 宋青云放下茶碗,转身就跑,宋开元起身就追,两人在屋子里开始了追逐大戏。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哪!”宋开元起身就在屋里追,“你没腿呀,去年刚买的车,今年你又换了!你这腿留着没用了,反正也不走道,坐轮椅也不耽误你看古董!” 此时的宋青云早就没有了往日那种气定神闲的气势,像极了小时候为了躲避父亲追打,四处乱窜的小孩。 这一幅画面,陈阳看的目瞪口呆,手中举着茶杯,张大了嘴巴,直接定格在那里了。 振丰起身想去拦宋开元,宋青云在旁边喊道,“振丰起开……” 振丰刚站到宋开元身前,只见宋开元抬手向振丰面前一晃,紧接着振丰哎呦惨叫了一声,直接蹲在了地上,捂着小腿嗷嗷叫着。 “小兔崽子,弄几个臭钱不知道怎么嘚瑟了!”宋开元追着宋青云,在后面大声喊道,“买房子、换车,还弄个保镖,在老子面前有用么?” 宋青云已经躲的气喘吁吁了,宋开元老爷子连大气都没喘。看的陈阳在旁边阵阵羡慕,自己要是六十多岁能有这体格就好了,上ktv至少能要三……自己想什么呢! 宋开元拿起身边一个东西就要朝宋青云扔过去,宋青云急忙喊道,“二大爷,那是乾隆的!” 宋开元轻轻将东西放回了原处,顺手又抄起一件。 “道光的!” “万历的!” “嘉庆的!” …… 陈阳在旁边暗暗发笑,宋老板这招还真是好用,宋老爷子连续几个东西,都给宋青云唬住了。 看着宋开元放回架子上的铜火锅,是不是嘉庆的不知道,但一定是重庆的! 宋开元四处寻找着东西,顺手抄起了门口一把扫把,抡起来就追了过去。 宋老板也是没反应过来,顺口喊了一句,“袁大头的!” 宋老板喊完,知道坏菜了,转身就躲。宋青云听完愣住了,看看手里的扫把,这是袁大头的? 好小子,原来你一直在唬我! “行,好小子,今天老子就用袁大头的东西,打你这个冤大头!” 宋青云最后还是没躲过去,被宋开元追上,抡着扫把打了屁股好几下。 宋青云满头大汗,揉着屁股,缓缓坐在椅子上,龇牙咧嘴的样子,让陈阳在旁边哈哈大笑。 “那个谁,给我再泡壶水!”宋青云大马金刀往椅子一坐,向振丰喊道,“累死老子了!” “你累?”宋青云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向宋开元示意说道,“你看看我!” “你活该!”宋开元白了一眼宋青云,“弄两糟钱不知道怎么嘚瑟,换车?按个空调不好么?最起码下次打你不用出这么多汗!” 宋开元用手臂擦了一下额头不多的汗珠,一副不满意的表情。 看着面前这两人,陈阳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于是在旁边轻轻咳嗽一声,向宋开元竖起了大拇指,“老爷子,您这体格,佩服!” 宋开元大口喝着茶,摆摆手,“不行了,这要是换了前几年,就这孙猴子还能跑出我这如来佛的掌心?不服老不行喽!” 说道这里,宋开元看看宋青云,又看看陈阳,随即拍了大腿一下,指着宋青云说道,“行了,今天也算没白来,收拾了你这臭小子一顿,心里舒畅多了!” 宋青云一脸无语的看着宋开元,合着您老来这就是为了收拾我一顿?你不是奔着陈阳手里的鸡缸碗来的么? “买卖今天先不谈了!”宋开元说完直接站了起来,眼睛盯着陈阳说道,“小子,鸡缸碗留好了,不许卖!” 陈阳抬头看看宋开元,一脸无奈。自己的鸡缸碗,这怎么想卖还卖不出去了?先是宋青云阻止自己,现在宋老爷子又跑来阻止,怎么想挣大钱这么费事呢! “不用这么看着我,”宋开元大手一挥,“今天我不想谈生意,在我没同意前,你不许卖给别人,懂不?” 说完这番话,宋开元看了一眼宋青云,“把鸡缸碗给我看好了,他要是卖了,我就把你卖喽!” 看着宋开元离开的背影,陈阳实在搞不懂,这老爷子到底干啥来了?不是为了鸡缸碗来的么?现在怎么打了宋青云一顿就走了?还不让自己卖,这都什么理由! “行了,别看了,好不容易走了,你别再给我看回来!”宋青云在旁边拍拍陈阳说道,“你不就想开个铺子么,一会我给你拿点钱,之后在帮你选个位置,鸡缸碗就先留着。” 嗯?陈阳瞪大了眼睛看向宋青云,自己想开铺子,你给我拿钱?宋青云到底在想什么? 自己要是开了古董铺子,那跟宋青云就算是同行了。同行是冤家,而且陈阳有自信,凭着自己的眼力,如果铺子开起来了,自己将是宋青云最大的竞争对手,他凭啥帮自己? “宋老板,我要是开了铺子,咱们就是同行了,同行是冤家,你应该知道吧?” “哈哈,”宋青云仰头一笑,“这话不假,但你不一样。以你未来的成就,我倒是愿意帮你这个冤家一把!” “事就这么定了,一会让振丰去看看哪里的铺子合适,最好在我附近,日后咱们也有个照应!” 宋老板倒是很大方,不但给陈阳拿了两万元钱,还将鸡缸碗还给了陈阳。两万元以现在的物价来算,不但够租下门面的,连装修钱想来也够了。 至于收货的钱,陈阳倒是不担心,毕竟目前还是以捡漏为主,根本花不了多少钱。 “宋老板,跟我说说你这二大爷吧,老爷子挺有意思。”陈阳和宋青云闲聊了起来。 “就是,宋大哥,”振丰在旁边也好奇问道,“你这大爷什么来路,在我们面前晃了一下,紧接着我小腿一疼,差点没跪下!” 宋青云微微叹了一口气,“原先任职某军区司令,参加过解放战争、帮过棒子、打过猴子!也算是戎马一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二大爷喜欢上了古董,小时候父母工作忙,我在二大爷家长大,一来二去,也就走上了这条路!”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鉴赏会上,陈阳给众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一时间陈阳成为了江城古董界的热门话题,很多人甚至庆幸,这小子没成为同行,否则以后不知道要少收多少好东西。 第二天早上,陈阳刷牙洗脸完毕,正准备出门去拍卖会现场看看,一阵急促敲门声响了起来。 “小薇?我刚想去找你呢,今天到你去看看拍卖会!” “哥,你上报纸了!” “啥?” 方子薇将报纸直接拍到了陈阳手里,上面是一张陈阳的照片,标题赫然写着。 《江城一青年男子,怒摔元青花玉壶春瓶》! 第66章 怒怼美女记者 陈阳看着报纸上对自己昨天所作所为的报道,不能说完全属实,报道中避重就轻。 报道中虽然指出这是一只假的元青花玉壶春瓶,也说明了造假的手法。 可是,接下来这位记者,用浓厚的笔墨渲染了一番陈阳过激行为,说虽然是造假的元青花,毕竟还有一部分是真的元青花,原本可以用来进行研究。但却被愤怒的陈阳,全部都给摔碎了,让人们失去了一睹元青花风采的机会。 “哥,上面说的元青花很珍贵么?”方子薇在旁边,陪着陈阳看着报道问道。 陈阳点点头,“元青花是元代的瓷器,以其大气豪迈气概和艺术原创精神,将青花绘画艺术推向顶峰,确立了后世青花瓷的繁荣与长久不衰,是国家不可多得的瑰宝!” “啊!”方子薇在旁边张大了嘴巴,“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就算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摔碎呀!” “那……那要是赔,是不是要很多钱?” 听到这里,陈阳转头看着方子薇笑了,伸手很自然搂过方子薇的肩膀,“傻丫头,那是假的,我赔个屁呀!” “那这上面不是说,有一半是真的么?” “你都说了,一半是真的,那一半的东西能叫古董么?”陈阳被方子薇逗笑了,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 陈阳这边还在嘚瑟着着,陈阳母亲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冲着陈阳搂着方子薇的胳膊,抬手就打了一下。 “哎呦!”陈阳手臂吃痛,急忙缩了回来,转头看向母亲问道,“妈,你打我干啥?” “干啥?”陈阳母亲瞪着眼睛看着陈阳,“把你的脏手离小薇远点!小薇是大姑娘了,让你这么搂着,我们以后还怎么找对象了?” 方子薇脸上一红,陈阳则把硬皮一翻,“妈,那你怎么知道,方子薇不是你未来儿媳妇呢?” 陈阳这么说完,方子薇脸上更红了,用脚狠狠踢了一脚陈阳。陈阳母亲在旁边反倒是笑了,“阳阳,你去上趟厕所。” “没事我上厕所干啥?” “撒泼尿好好照照你自己!”陈阳母亲用手指头戳了一下陈阳额头一下,“你都不如想想世界和平,怎么啥事都敢想呢!” “噗呲!”方子薇在旁边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我……”陈阳在旁边被母亲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我跟小薇出去了,哪里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看着两人出门时候,方子薇很自然将手臂挽在了儿子手臂上,陈阳母亲露出一丝笑容,说不定这俩孩子真能成!可是……方子薇家长能同意么?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来到了拍卖会现场。还没到拍卖会开始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了。 宋青云在门口等着陈阳,见到陈阳和方子薇过来,打过招呼之后,带着两人向拍卖会里面走去。 几人边说边向里面走,不远处杨启年身边围了不少人,陈阳本来没当回事,当陈阳和宋青云经过的时候,杨启年突然喊了一声。 “宋老板,陈老弟,你们好呀!” 杨启年这一声,瞬间引起了人们注意。这时候陈阳才注意到,杨启年身边围了不少记者,联想到早上报纸上的报道,瞬间就明白了杨启年的用意,看来那篇报道跟杨启年拖不了关系。 宋青云显然也明白了过来,本想拉着陈阳快速走过去。可惜无奈记者围过来的太快,瞬间冲过来就把陈阳围住了。 “您好,陈先生,我是江城日报的记者,可以采访您一下么?” 一名年轻、长相貌美的女记者,直接站在陈阳面前,将麦克风递到陈阳嘴边问道。 “当然没有问题,”陈阳冲着镜头微微一笑,“这是我露脸的机会,为什么要拒绝呢?” 这家伙还真是不要脸呀,自己摔碎了古董,现在还想着露脸?女记者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陈先生,对于你昨天摔碎了一件元青花玉壶春瓶,您有什么要说的么?” “你说的是,那件假的元青花玉壶春瓶吧,”陈阳微笑着,看着镜头平静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要感谢我,一个古董人就应该去伪存真!!” 听陈阳说完,面前的女记者都愣住了。 谁要感谢你了,我是让你出面承认错误!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女记者平复了一下心情,用抱怨的眼神看向陈阳,你能嘚瑟是吧,我让你好好嘚瑟嘚瑟! “可根据您昨天在鉴赏大会上所说,那是一件拼接的伪古董,至少有一半是真古董,你不觉得就这么毁了,很可惜么?” 陈阳听完笑了一下,向女记者反问道,“假酒里面有一半真酒,假烟里面也有一半真烟,甚至假药里面也有一部分真药。按照你的意思,都不应该销毁喽?” 陈阳说完,方子薇在身后抿着嘴直笑,这个女记者也是的,没事你找阳哥麻烦干啥,他从小这套胡搅蛮缠的功夫可就是一流。 女记者听完楞了一下,随即马上明白过来,陈阳是在混淆概念。随后马上开口说道,“陈先生,这不一样的。假烟、假酒、假药那是会对人身体造成伤害的,会给人带来危险的。” “而你毁的那件古董,有一部分是真品,是可以保存下来的!” 陈阳微微摇摇头,之后一脸严肃指正道,“不,不,这位记者同志,你认知上有错误。” “就像你说的,假烟、假酒、假药荼毒的是人们的身体,而假古董更为可怕,它毒害的是人们的精神!” “元青花是我国的瑰宝,作为一名古董人,我们有责任让大家见识到古人智慧、艺术的结晶,这里不能掺杂一丝一毫的假,要不然就是对我国几千年、几百年文化的不敬!” 听陈阳说完,宋青云在旁边都想笑了,这小子真是太能扯了! “陈先生,据我听说,即使我们国家博物院,也曾经对一些古代瓷器进行修复,你是说,他们也在造假么?”女记者一脸愤愤不平问道。 “这位记者,我要向你声明一点,修复和造假不是一回事!”陈阳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修复是为了重现一件古物的光彩,而造假则是为了牟利,说白了,两者最大的区别在于心术!” 女记者直接给了陈阳一个白眼,这家伙居然把问题提了个高八度,自己要是在问下去,非出事不可。 想到这里,女记者灵机一动,话锋突然一转,“陈先生,当时在坐的有不少古董界的专家,他们都没有动手,而你却动手摔了元青花玉壶春瓶,你是觉得,你比他们都要强么?” 听记者问完,宋青云脸上直接变了颜色,这女记者分明就是在刁难陈阳。如果陈阳承认了,他就得罪了江城这些古董商,甚至得罪了朱玉洁、冯径庭和自己二大爷。 如果陈阳说自己不比这些人强,那你陈阳为什么要出面摔玉壶春瓶?显然是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这是一道送命题呀! 不光宋青云,就连不远处的董平川、佟老板等一众江城古董商,都纷纷看向了陈阳这边,方子薇在陈阳身后,也为陈阳担心起来。 陈阳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厉声指着女记者说道,“你这叫什么话?他们怎么跟我比?” 陈阳刚说道这里,宋青云在后面脸色都变了,董平川这些人看陈阳的眼神也犀利起来,这小子太狂了! “他们是天上的神,我是地上的人,你拿他们跟我比,简直就是侮辱这些前辈!” “起开!” 第67章 陪我去趟鬼市 陈阳从记者围攻中冲了出来,和宋青云两人直接向后面走去,只留下满脸黑线的江城日报记者。 “哈哈!”宋青云在后面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陈老弟呀,你这脑子反应真快,这嘴是真损呀!” 当时听到记者的提问,宋青云为陈阳捏了一把汗,任何人面对这样的问题,都要谦虚一番。可陈阳偏偏没有,巧妙的回答,不但提高了董平川等一众江城古董商的地位,还反击了女记者,真是让人直呼过瘾。 “那个记者真是倒霉,”方子薇也在旁边笑着说道,“她惹谁不好,偏偏惹我哥,我哥这嘴从小就没饶过谁!” 陈阳在旁边笑了一下,“宋老板,我早上就看到关于我的报道了。当时还想是哪个记者没事闲的,现在看来这一切应该是杨启年在背后的小动作。” “我还没开店呢,就被他惦记上了,看来以后得小心点了!” 拍卖会开始前,董平川几个人遇到了陈阳,纷纷笑着跟陈阳打招呼,毕竟刚才那一幕,让这些老家伙笑个不停。 “宋老板,你说的对呀,咱们古董圈是应该添些年轻血液了,好久没有这么热闹喽!” 宋青云一下就明白了董平川的意思,很显然董平川接受了陈阳,能被董平川认可,绝对是一件好事。 拍卖会开始,随着一件件拍卖品被拍卖出去,陈阳反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 拍卖会就像宋老板说的那样,都是大家平日里觉得卖了便宜,不卖又压钱的东西,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勾起陈阳的兴趣。 当台上出现一对明代黄花梨木柜的时候,陈阳眼睛一亮,这不是自己卖给宋青云的那两只么,这家伙居然拿出来拍卖了,而且起拍价格居然高达两万元! “宋老板,我记得这对柜子,当时我是以1200元卖给你的吧,现在一个起拍价,你就赚了十倍多呀!” 陈阳笑着看向宋老板,“看来我奔小康、开虎头奔的梦想很快就能实现了!” “呵呵,”宋老板在旁边微微笑了一下,“陈老弟,古董就是这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入门的主要原因。” “再说了,你光看到起拍价了,只要不流拍,我就高兴喽!” 经过几轮喊价,最终这对明代黄花梨木柜,以三万五千元的价格拍了出去,宋青云缓缓出了一口气,能遇到喜欢木器的人,实属自己万幸! 方子薇在旁边惊讶不已,小声向陈阳说道,“哥,你1200元卖给他的,转身他就赚了快三十倍,我的天呀,这帮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么?” 陈阳笑着向方子薇讲述着古董是如何挣钱的,自己只是最低的那一层,日后自己开了铺子,只会赚的更多。 三人正说着话,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笑着跟宋青云打着招呼,“宋老板,好久不见了!” 宋青云看见男子,也是急忙起身,“冯老板,您什么时候到的江城,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给您安排一下。” 说着话,宋青云已经邀请冯老板落座了,两人在旁边聊着天,半天过后,冯老板开口说道,“宋老板,前阵子丰城鬼市出了一件宝贝,雍正年间的宝石蓝釉大缸,您听说了吧?” 听到蓝釉大缸,陈阳不禁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宋老板微微点点头,“我听说过此事,据说那人只花了两百元,捡漏了这只蓝釉大缸,确实是捡到便宜了!” “怎么,冯老板想把这东西收过来?” 冯老板摆摆手,“人家刚到手的东西,还没热乎呢,估计不会卖。” “最近几天,我身边不少朋友,都开始扎进丰城鬼市了。可是真东西没碰到多少,反而被骗了不少钱。” “我也想去碰碰运气,但你也知道我眼力一般,这是想让宋老板陪我去一趟,帮我掌掌眼!” 宋青云微微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最后点点头,“这倒是没有问题,不知道冯老板打算什么时间去?” 听宋老板答应了,冯老板笑容满面,“宋老板,我随时都可以去,时间宋老板定!” 送走了冯老板,宋青云回到了座位,碰了碰陈阳,“丰城鬼市听说过没有?” 鬼市,并没有多么玄乎,就是在一个特定的位置,形成了一片市场。 只不过这种市场,只在天亮前几个小时开始,不到天完全亮就结束了。鬼市上的东西,有很多都是不能拿到明面上卖的,比如生坑货,就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 一些刚刚入门的古董玩家,往往会选择这样的市场,他们觉得捡漏的几率很大。但不知道的是,越是这种地方,假东西越多,骗局越多。 丰城距离江城并不远,开车的话也就是两个多小时。丰城鬼市陈阳也是知道的,于是向陈老板点点头。 “后天陪我去一趟,怎么样?”宋老板向陈阳问道。 陈阳刚才已经听出来了,冯老板请宋老板出面帮他鉴定东西,像这种人家请宋老板出面鉴定的,一般都会挣不少鉴定费。 而宋老板现在要带着自己去,陈阳觉得不太好。跟宋老板要钱吧,不合适;不要钱吧,要是真发现了好东西,自己又觉得亏,所以陈阳微微摇摇头。 “宋老板,凭你的眼力,在鬼市不说找到真东西,最起码不会打眼,我就没有必要去了吧。” 在陈阳心里,自己的意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然而宋老板领会错了陈阳的意思。 宋青云贴近了陈阳,小声说道,“人家给鉴定费的,到时候咱们俩平分!就算没找到好东西,人家也会给辛苦费,不白去!” “再说,有你跟着,我更放心!” 虽然宋老板说的很明白了,但是陈阳还是有点犹豫,身边方子薇小声开口了,“哥,我也想去看看,鬼市里真是鬼在卖东西么?” 陈阳听完直接笑了,看看方子薇,反正自己铺面还没定下来呢,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带方子薇出去逛逛。 “行,那我就陪你去一趟!” 第68章 小唐,去南方吧 唐丽娜最近很闹心,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整个国纱厂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厂内各种流言四起,唐丽娜现在在厂里,成为了工人们口中的笑柄。 “未婚先孕,还不是自己男朋友的种,啧啧!” “哎呦,人家不是年轻么,人家不是漂亮么,有资本!” “我说那丫头怎么老穿裙子呢,原来是裤腰带扎不紧!” …… 面对大家的嘲讽,唐丽娜已经没法工作了,短短几天内,就跟女工们吵了几次架,今天被厂领导宣布停止工作了。 “赵科长,现在我已经被停职了,你得想个办法帮我!”下班之后,唐丽娜在赵科长必经的路上,堵着赵科长说道。 “你不是答应我,帮我找个医院么,这么些天过去了,你到底能不能办?” 赵科长被堵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小花园中,心中非常害怕。这要是被自己老婆看见,回家非扒了自己皮不可! “小唐呀,医院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赵科长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道,“这件事,事关你我,我能不上心么” “那行,”唐丽娜拦着赵科长,听他这么说完,觉得赵科长是在搪塞自己,于是开口说道,“那行,正好我停职了,趁着这几天我就去处理一下。” 说完话,将手伸向赵科长,“把医院和联系好的医生告诉我吧,我明天就去!” 赵科长抬起眼皮看看唐丽娜,之后看了一下四周,将唐丽娜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小唐,你这次事情的反响很大,估计你不能恢复工作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唐丽娜听赵科长这么一说,脸上一愣。要是真被厂子开除了,那自己岂不是就没工作了,那以后生活怎么办?这可是国企的纱厂,又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工作单位去? “赵科长,你说什么?厂里凭什么开除我?”唐丽娜的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瞪着眼睛向赵科长问道。 赵科长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之后小声说道,“你说为什么开除你,你这次事情闹的还不够大么?在工人间形成了恶劣影响,开除已经很便宜你了!” 赵科长这次倒是没有说谎,这也是国纱领导经过谈论的决定,估计这两天就要通知唐丽娜了。既然唐丽娜早晚都要知道,还不如自己现在做个好人。 “不行!”唐丽娜怒视着赵科长,“赵科长,事情是咱们两人的事情,如果我被开除了,就把你交代出去,你必须帮我!” “哎呦!”赵科长叹了一口气,指着唐丽娜说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就是国资办的一个科长,厂领导决定的事情,我能改变么?”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倒是帮你想好了一条退路,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 听到有退路,唐丽娜来了精神,急忙询问了起来。 “你这样,明天去厂办直接办理停薪留职,”赵科长向唐丽娜说道,“咱们是国有企业,如果你主动提出停薪留职,厂里会发一笔钱……” “不行,绝对不行!”唐丽娜听到这里,直接反驳道。 “你先听我说完,”赵科长继续说道,“虽然你离开了国纱厂,但是我可以给你安排去南方工作,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那边的企业,一个月工资,比你在国纱厂干两个月还多!” “南方的企业?” 唐丽娜听到这里,心里琢磨了起来。经济改革开放以来,大家 都说南方的经济形式不错,听说不少人,从南方往北方来回倒卖东西,都发了大财。 听那些人说,南方遍地是黄金,去了随便捡钱。之前唐丽娜也曾心动过,不过被国纱是金饭碗,旱涝保收,虽然挣的不多,但是工作稳定。 “小唐,你想想,”赵科长在旁边继续劝道,“现在这种情况,国纱你指定呆不下去了,就算我想办法,托关系找人,将你留下来。那以后你在车间还怎么工作?那些人背后不还得嚼你的舌根子么?” “既然这样,还不如你主动提出停薪留职,还能捞一笔钱。之后去南方发展,辛苦几年,挣够了钱,回来做点什么不行?” 唐丽娜仔细琢磨了一下,最后抬头看看赵科长,“赵科长你说的是真的?你在南方真有关系,能帮我安排好工作?” 赵科长笑着点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想想,咱们厂子跟南方那边不都很熟悉么?我当然认识人,而且保证给你安排好一切!” “再说了,我也不想你走,你多好呀!这不是没有办法么?” 说到这里,赵科长一脸坏笑看着唐丽娜,唐丽娜微微低了一下头,之后小声说道,“那行,明天我就去办理停薪留职。不过要是跟你说的不一样,我一定回来揭发你!” 说完话,唐丽娜转身就走了。赵科长在后面看着唐丽娜的背影,不停的舔着嘴唇。 “可惜呀,可惜!把你送到东湾,我是真舍不得,不过唐丽娜,你也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唐丽娜边往家走,心里边琢磨着。如果自己去南方挣了钱,到时候就可以扬眉吐气的回来,什么陈阳,什么赵科长,到时候自己统统不放在眼里。 可是,如果自己走了,父母怎么办?自己哥哥又怎么办?跟他们说了之后,他们又会同意么? 一边走一边想,当唐丽娜回到家的时候,看着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刀疤脸此时正坐在屋子里,身后带着几名小弟,自己哥哥好像犯了什么错误一样,躲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 “唐大虎,当着你父母的面,你自己说,这钱是不是你自己欠的?”刀疤脸指着桌面上的欠条说道,“是不是我们讹诈你!” 唐大虎一声不吭,只是点点头。张彩云坐在一旁,抬手打着唐大虎。 “妈,怎么了?”唐丽娜诧异的向自己母亲问道。 “你哥,在外面欠了钱,人家追到家里了!”张彩云说道这里,把眼睛一横,“赌博输了钱我信,但一晚上输了三千多,我不信!” “指定是他们暗中做扣,将你哥坑了!” 第69章 唐丽娜的选择 听张彩云说完,刀疤脸明显不乐意了,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大姨,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可以问问你儿子,当天晚上我们坑没坑他!” “是不是他自己赢了输,输了赢,反反复复好几次!这还是最后我不借他了,他才停手的?” 听刀疤脸说完,唐大虎在旁边点点头,小声说道,“妈,刀疤哥说的对。当天晚上我本来赢了不少,后来又都输回去了,不甘心才借的。” 看着自己哥哥的样子,唐丽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虽然之前就知道自己哥哥欠了赌债,但真是没想到,人家上门来要钱,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样子不见了,却是这么一副熊样子。 “喊什么喊!”唐丽娜白了自己哥哥一眼,“你们这就是高利贷,就是坑人,赶紧从我家出去,要不然我报警了!” 刀疤脸抬头看了一眼唐丽娜,发现唐丽娜长的是真不错。眼睛盯着唐丽娜衣服隆起的位置,肆无忌惮的笑着。 “小姑娘,你可不要乱说。”刀疤脸笑着看着唐丽娜,伸手从桌面上拿起了欠条,“这3000元就是本金,我们可是一分利息都没有!” 唐丽娜听到这里愣了一下,从赌场里面借钱,不都是高利息的么?怎么这里一分钱利息都没有? 此时唐大虎在旁边又开口说话了,“妈,刀疤哥说的是真的。从他手里借钱,不收利息,到时候把本金还上就行,所以……所以我才借的!” “行了!”刀疤一拍手,“别说那么多废话,赶紧还钱,拿了钱我转身就走!这要是拿不出钱么……” “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张彩云一拍桌子说道,“有本事,你就把我这条老命拿去!” 刀疤脸听到这里,嘿嘿一笑,“大姨,我只求财,要你的老命没有用,但是……” 说到这里,刀疤脸转头看向了唐丽娜,“你这个姑娘倒是有几分姿色,要是实在拿不出钱,让你姑娘……嘿嘿!” 看着刀疤脸冲自己笑着,唐丽娜全身哆嗦了一下,不由向后退了两步。 “哥,这女的可是不错,”刀疤脸身后一名小弟,一脸坏笑说道,“来之前我都打听了,这女的跟男朋友订婚了,结果又跟别人上了床,现在怀了别人的孩子,现在外面都传开了!” “哟,”刀疤脸笑的更猖狂了,大手一拍,“这么刺激么?我喜欢!” 唐丽娜看着刀疤的嘴脸,心里一阵阵害怕,急忙向母亲说道,“妈,赶紧把钱给他们,打发他们走。” 张彩云白了一眼唐丽娜,“哪有钱给他们,要给你给,我没钱!” 听母亲说完,唐丽娜心中咯噔一下。陈阳家给了2000元彩礼,再加上平日里自己的工资,都交给了母亲,家里怎么也能凑出三千多元钱吧。 母亲这分明就是不想拿钱,可是她要是不给人家拿钱,没准刀疤脸真的会把自己带走,那时候…… “陈阳他们家给的彩礼钱呢?咱们再凑点,应该足够吧。”唐丽娜直接挑明了说道。 张彩云把头一扭,“我说没钱就是没钱!钱还留着给你哥哥结婚呢,要是有钱你就给,想让我掏钱,门也没有!” 刀疤脸在旁边听着母女两人的对话,嘴角冷笑了一下。意思自己听明白了,就是家里有钱,不想还钱。 而且看这意思,这家明显的重男轻女呀,都到这时候了,还护着唐大虎呢! 想到这里,刀疤脸觉得没有必要在墨迹下去了,向身后小弟一指,“把唐大虎给我带走!” 说完话,几名小弟直接扑向了唐大虎,拉起唐大虎就要往外走。张彩云从床上直接扑了过来,拉着唐大虎大声喊道,“你们不能带走我儿子,不能带走我儿子!” 看着母亲的反应,唐丽娜心寒了,如果自己被刀疤脸带走,估计母亲绝不会有这样的反应。想想回来的时候,自己还想着要是去了南方,父母怎么办,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可笑! “你给我起开!”刀疤脸从后面一把抓起张彩云的头发,直接向后拽开,“老帮子,今天老子告诉你,不还钱,唐大虎我就带走!” “一天不还钱,我就剁唐大虎一根手指头;手指头剁完了,我就剁脚趾头,直到凑够3000元为止!” “走!”说完话,刀疤脸手一挥,示意手下小弟带走唐大虎,自己转身向大门方向走去。 “妈,妈,救救我,救救我!”唐大虎被两名小弟拖着,嘴里不停嘶喊着。 张彩云直接抱住了刀疤脸大腿,嘴里边哭边喊着,“我今天跟你拼了!” 刀疤脸抬腿提了两脚没踢开,直接从后腰掏出刀子,“老棒子,你在不放开,可别怪我!” “不放,你放了我儿子,我就放手!”张彩云死死抱着刀疤脸的大腿,“要不然你今天就把我这条老命取走!” “行,我成全你!”说完话,刀疤脸直接将刀子按在了张彩云后脖子上。 冰冷的刀刃贴到张彩云后脖子上,张彩云不由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松手了,还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我……我放手!” “求求你,别带走我儿子,我给你拿钱!”张彩虹跪在地上,脸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求道。 她算看出来了,刀疤脸真敢下手,要是自己儿子到了他手里,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还不如花钱买个平安。 “艹,早这样不就完事了,非得逼老子动刀,呸!”刀疤脸吐了一口,收起了刀子。 几分钟后,刀疤脸看着张彩云递给自己的2700元钱,用手弹了一下,“这还差300,怎么办?” “刀疤哥,明天,明天银行一开门,我就让我妈取钱,之后给你送过去!”唐大虎在旁边,一边擦着汗,一边笑着说道。 “明天?”刀疤冷笑了一下,“明天你要是不给我送去呢?”说完之后,刀疤眼睛四处扫了一圈,指着立在门口不远处,还没有拆封的冰箱说道,“冰箱不错,抬走!” 几名小弟抬起冰箱就往外走,刀疤将欠条往桌面上一拍,“两清了,唐大虎日后欢迎你到我场子去玩!” 第二天,唐丽娜走进了国纱厂厂办,“冯主任,我想办停薪留职!” 唐丽娜办了停薪离职,两天后踏上了去东湾火车的时候,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赵科长将自己送到了东湾“技术”学校,让唐丽娜日后成为了一名有“技术”的女人,而且技术还很全面。 第70章 走了刀疤,来了肖所 第二天就在唐丽娜去国纱厂办理停薪留职的同时,肖所长敲响了唐丽娜家的大门。 “肖所,您咋来了呢?快里面坐!”唐健正蹲在院子里生闷气,自己就昨天一天没在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正抱怨自己儿子的时候,肖所长敲响了大门。 “老唐,不用忙活了,”肖所长拉过一把椅子,直接坐在了院子里,笑着向唐健说道,“我路过,顺道过来看看你们。” “你们怎么样,生活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吧?” 唐健嘎巴了一下嘴,肖所这个问题问的真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 昨天刚被人熊完,但这事又不能跟他说,毕竟是因为自己儿子赌博引起的,说了弄不好儿子又进去了,不说自己这心里还挺憋屈。 这时候张彩云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笑着将水杯放在肖所面前,“没啥影响的,这不是跟之前都一样么!” 肖所点点头,继续跟唐健两口子聊着家常,觉得差不多了,肖所向两人开口说道,“老唐,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 “您说,肖所。” 肖所长扫了两口子一眼,随即轻微咳嗽了一声,“那个……陈阳你们都知道,他把唐大虎、唐丽娜给告了!” “啥?”唐健听完,脑地嗡一下。 “凭啥?”张彩云也直接蹦了起来,“肖所,他凭啥告我儿子?我们还没继续找他陈阳的麻烦呢,他倒反告起我们来了!” 面对张彩云激动的情绪,肖所长示意她先不要激动,之后继续说道,“你女儿的事情,跟陈阳一点关系没有,这是市局重案队定的案子,根本不需要任何质疑。” “而你儿子唐大虎,”肖所说到这里,表情严肃了起来,“诬告陈阳,按照法律来说,也需要追究责任,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听到这里,张彩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结结巴巴问道,“肖所,你……你今天来,不会是要带我儿子去蹲监狱吧?” “求求你,肖所,千万别带走我儿子。” 听到这里,唐健也紧张起来,一把拉住肖所长胳膊,“肖所,你帮我们想个办法,只要不带走我儿子就行!” 这个家庭什么情况,老肖心里很清楚,典型的重男轻女,而且夫妻非常会做表面功夫。在外人眼里,唐丽娜打扮的花枝招展,看起来父母对她呵护有加,其实唐大虎才是父母照顾的主要对象。 所以肖所来的时候,心里就想好了,要在唐大虎身上做文章。 “你们两口子不要这么激动,”肖所微微摆摆手,“虽然陈阳到派出所告了唐大虎,但我了解你们家的情况,暂时压了下来。” “毕竟他跟唐丽娜在处对象,被唐大虎误会也在情理之中。”肖所长说到这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用眼角观察着唐健夫妻的表情。 果然听肖所说完,两口子重重出了一口气,唐健更是焦急问道,“肖所,我们夫妻俩在先谢谢你,等过两天我去家里看你。” 去家里看你,这句话意思再明显不过,那就是夫妻俩要给自己送礼。 对于这两口子送的礼,肖所绝对不敢要,要是收了,不知道哪天他们家有什么事,非得抓住自己把柄不可。 “没必要,”肖所长放下水杯,急忙摆手,“不过人家陈阳提了一个条件,你们要是同意,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什么条件?” 肖所长看了两人一眼,“陈阳说了,只要把彩礼退还给他,他就不在追究此事了!” 听完肖所长说的,两口子脸上愣住了。陈阳家的彩礼,昨天刚为了替儿子还赌债,全给了刀疤脸,这时候要想还上陈阳家的彩礼,那就得自己家出钱了。 可要是不还给陈阳彩礼钱,陈阳要是抓着这件事不放,怎么办?两口子一时为难起来。 看着两口子脸上的表情,肖所心里顿时明白了,这两口子就是不想还陈阳的彩礼,不过倒也符合平日两口子的行事作风。 想到这里,肖所并没有急于继续这个话,将话锋一转,“对了,今天的报纸看了么?陈阳可是上了报纸,你们知道么?” 两口面面相觑,平日里都不怎么看报纸,陈阳上报纸这事是一点都不知道,于是纷纷摇头。 肖所从兜里掏出香烟,随手给了唐健一根,点燃香烟,“陈阳在昨天的古董鉴赏会上,出手打碎一件假古董,出了风头,江城日报对其进行了报道。” “古董?那是什么东西?”唐健好奇的向肖所问道。 肖所笑着摆摆手,“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陈阳背后的人!” “我听说他背后有个叫宋青云的支持,这位宋青云可不是一般人,跟咱们市里上上下下的关系都非常不错,真是不知道,陈阳怎么攀上了他的关系。” “你们可要考虑清楚,陈阳有这样的关系,要是真想把他唐大虎送进去……”肖所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无奈叹了一口气,”到时候,我真就帮不了你们了!” 经过肖所一顿分析形式,又话里话外吓唬着唐健两口子,最终成功说服了两口子,将陈阳两千元彩礼钱收了回来,同时也同意归还彩电和洗衣机,但是冰箱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肖所皱了皱眉头,虽然没有全收回来,但对陈阳也算有个交代,等到时候在跟陈阳好好聊聊,估计问题不大。 “陈阳老弟,你在家呢。”傍晚,振丰笑嘻嘻的敲开了陈阳家的大门。 “振丰?”陈阳有些发楞,不是明天才去鬼市么,振丰今天怎么来了? “叔叔、阿姨好,”振丰笑着向陈阳父母打了声招呼,随后向陈阳说道,“陈阳老弟,出来说两句话。” 陈阳跟振丰出了单元门,到了院门口就看到一辆三轮车,上面赫然放着一台冰箱,正是当初自己家送给唐丽娜的那台。 “陈阳老弟,你的彩礼钱要回来了。”振丰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直接拍在了陈阳手里,“这里是两千七百元钱,加上这台冰箱。” 陈阳看看手中的信封,嘴角不由笑了。恶人还得恶人磨,看来唐丽娜家这样的人,真就得振丰这种人出手。 这套彩礼中,最贵的就是这台冰箱,彩电是国产的,加上父亲的关系,实际也就花了七八百元,洗衣机两百多元,手表两百多元,但这台冰箱足足花了两千多元,还是父亲托了不少关系,以进价买下来的。 能从唐丽娜家要回2700元钱,加上冰箱,陈阳知道振丰一定动用了非常手段。 陈阳从信封中抽出700元递给振丰,“兄弟多谢,别让弟兄们白忙活!” 振丰说什么不要,两人撕扯了一会,振丰推脱不过,只能收下了钱。 “陈老弟,我让人将冰箱跟你搬家里去!” “不用,你们卖了换钱吧。” “啊?”振丰看看崭新的冰箱,“陈老弟,这还是新的呢,你不要了?” “晦气!”陈阳说完转身向院子里走去,“替我给兄弟们敬杯酒!” 第71章 转心瓶 唐丽娜这件事就算结束了,等店铺装修好了,自己就要把精力完全投入到生意当中了,有了自己的事业,接下来就准备迎娶方子薇了。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先帮宋老板走好这次鬼市,说不定自己也能有不小的收获。 丰城鬼市,在后世这里是非常有名的商业街。但在这个年代,这个位置显然就是城郊结合部,典型三不管地带。 去鬼市,宋老板并没有开虎头奔,还是开回了那台日产公爵王,毕竟像鬼市这种地方,过于招摇不太好。 凌晨三点的鬼市,热闹非凡。方子薇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着四周。鬼市上摆摊的人非常多,来逛鬼市的人更多。 光线昏暗,想要从众多古董中,分辨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无疑是增加了难度,更何况要找出值钱的古董,简直是难上加难。 “我的天呀,”方子薇看着四周的人群,“哥,做古董买卖这么累的,这都凌晨三点了,这里居然这么多人?”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帮人为了发财,还在乎几点么?” “哥,你以后可不许这么干,咱们不能为了挣钱,把身体搭上!”方子薇一边看着,一边嘴里叮嘱着陈阳。 宋老板联系了冯老板,得知冯老板在一家店铺里,一行人直接赶了过去。 聚古斋,要是没有这几个字,陈阳差点认为这里是ktv了,整个装修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土豪! 陈阳几人刚一进来,就见到冯老板在跟店老板谈着什么,冯老板身边还站着一名年轻女子,只不过这穿着…… 外面穿着一件黑色短皮夹克,里面直接就是一件抹胸,头上梳着脏辫,耳朵上打着耳钉,手上带着霹雳手套,嘴里夹着泡泡糖,时不时吹个泡泡。 陈阳不由看了两眼,这是玩古董的?脑海中出现了另一幅画面。 “宋老板,你可来了!”冯老板见到宋青云进来,热情站起来招呼说道,“就等着你来掌眼了!” “冯老板,给你介绍一下,”宋老板笑着将陈阳介绍给冯老板,“我的一位小兄弟,陈阳,也是鉴定方面的高手。” 冯老板看了看陈阳,只是微微点点头,并没有过多的客气,显然是认为陈阳太年轻。 陈阳则不太关心冯老板对自己的态度,而是眼睛盯着桌面上一只乾隆年间的转心瓶看着。 转心瓶是清代乾隆年间创制的一种瓶式,由瓶颈、腹、座、内胆几部分组成,瓶内胆可旋转变化出绘画的不同角度,非常奇特。 桌面上摆放的这只转心瓶,从纹饰和用色上,猛的看上去,确实像真的。但是近距离观察,很明显是个高仿货。 “宋老板,上上眼吧,这可是绝对的好东西。”一位一脸奸相的中年人,亲自给宋青云倒了一杯茶水,笑着说道。 “多谢!”宋青云不认识这位老板,但凭宋青云在古董界的地位,这也正常现象。 宋青云看完了手中的转心瓶,不由暗自皱了一下眉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宋老板,怎么样?”冯老板迫不及待的问道。 宋青云没有直接说话,缓缓放下茶杯,抬头看了一眼店老板,“老板,你这里还有其他好东西么?” 没等店老板开口,坐在旁边的冯老板箭宋青云没有搭理自己,催促问道,“宋老板,给个意见,这东西如何?” 这时候陈阳在旁边笑着摇摇头,显然宋老板看出来是假货了,只是当着店主的面不好意思明说而已。 宋老板没有搭理冯老板,只是继续向店主说着话。冯老板在旁边忍不住了,直接喊道,“宋老板,我叫你来不是聊天的,你倒是给我个准话呀!” 冯老板这一喊,弄的宋老板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皱了下眉头。自己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冯老板还是没理解,总不能当着人家店主的面,直接挑明说吧。 “假的!”陈阳在旁边直接开口说道,此话一出,几人纷纷看向了陈阳。 店主很明显不愿意了,指着陈阳向宋老板说道,“宋老板,你在行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宋老板抱了下拳,“我的小兄弟有些不懂礼数,虽然冒昧了,但他可是没有说错。” 冯老板此时才恍然大悟,重重拍了一下额头,还是自己着急了。 站在冯老板身后的女子,听说是假的,瞬间高兴了起来,跳着拍了冯老板肩膀一下,“爸,拿钱,我赢了!” 此时店主怒视着陈阳,之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宋老板,我这物件可是真的,你们分明是在信口雌黄!” 说完指着陈阳,“尤其是你,连东西都没上手,直接就喊假的,分明是在毁我聚古斋的招牌!”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你能说出这东西哪里假,我聚古斋里的东西,随意你们挑!” 听到这里,陈阳眼睛一亮,笑着凑近店老板问道,“老板,你说的当真?” 店老板看着年轻的陈阳,嘴角抽动一下,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本事。 于是拍着胸口说道,“各位,各位!” “这小子说我的这个转心瓶是假货,我老黄刚才说了,如果他能说出哪里假,店内的东西随意他挑选一样,免费赠送!” 说到这里,黄老板白了陈阳一眼,“小兄弟,如果你说不出来,这瓶子十万,你们必须付钱!” 方子薇听到十万,不由拽了陈阳衣袖一下,示意他感觉认个错。没想到陈阳一把拉起方子薇的手,在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放心,挣钱的机会来了。” 陈阳转头看向黄老板,“行,成交!” “这小子疯了吧,跟黄老板赌?” “还是年轻呀,谁没听过一眼黄的故事,他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他说是假的,那就是假的。” “这小伙子不会是个高手吧?” “有人挑战一眼黄了,大家快去看看!” …… 一时间,店里店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大家纷纷看向陈阳。 第72章 对比证明 陈阳走到桌子面前,刚要伸手拿起转心瓶,却被黄老板喝住了。 “等会!”黄老板伸手拦住了陈阳,“你刚才可是没有上手,直接开口就说这瓶子是假的。现在也必须一样,不许上手!” 闻听黄老板此言,许多人唏嘘起来。这就是成心难为人,鉴定古董不让上手,谁能有这样的本事。有这样本事的人,谁又会来鬼市捡漏。 “不愧是一眼黄,这心眼都被他长了!” “一眼黄就是在故意难为人!” “要不然怎么叫他一眼黄呢?” 宋青云听到这里,也不禁皱了眉头。即便自己也恐怕没有这样的能力,这位老板纯属在刁难陈阳。 “这位老板,你这条件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吧,”宋青云出面为陈阳说话,“鉴定古董,怎么可能不上手呢?” 黄老板得意一笑,“宋老板,这就怪不得我了。刚才您带来的这位小兄弟,根本就没有上手,开口就说我这物件是假的。” “既然他有这样的本事,那就没有办法了,只能这么办!” “你!”宋青云听完,眼睛一瞪,眼看着就要发火,陈阳一手搭在了宋青云肩膀。 “宋老板,没事!既然店老板有这样的请求,我满足他就是!” 说完话,陈阳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抱着肩膀,围着桌子转了起来,边转边看着桌上的转心瓶。 “转心瓶,清代最动人心魄的代表作品。又称为旋转瓶、套环瓶,因在镂空的瓶体内套装一个可以转动的内瓶而得名。” “许之衡《饮流斋说瓷》中有提到这样一种瓷器:“瓶之腹际玲珑剔透,两面洞见而瓶内更有一瓶兼能转动,似美术雕刻之象牙球者然。若是者,名曰转心乃内府珍赏殊品也。” 转心瓶 陈阳说到这里,围观的人不由纷纷竖起大拇指,如此年轻居然有这份学识,让大家敬佩起来。 黄老板稳稳坐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眯着,手里端着茶杯,心里暗笑一声,像陈阳这种有知识的人自己见多了,但看古董不是你把书背下来就行的,还要看眼力。 眼力可是日积月累练就的,凭陈阳的年纪,估计根本就没见过什么东西,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听陈阳继续说道,“转心瓶由内瓶、外瓶、底座分别烧制而成,内瓶是个小瓶子,外瓶形状好似灯笼,内外瓶子套合之后,放于底座上,座内的立轴嵌入凹槽。” “外瓶通常设计为镂空,转动瓶口,内瓶随之转动,瓶体上的图案就如同走马灯般动了起来,和拉洋片一个原理。” 陈阳说完之后,黄老板放下茶杯为陈阳拍起了双手,“小伙子,有点认知,但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黄老板指着桌面上的转心瓶,“东西就在桌面上,照着描述我也会。要是看不出来,就别耽误时间,赶紧掏钱!” 众人纷纷议论着,虽然陈阳说的挺好,但这些完全通过桌面上这只瓶子看出来,又怎么能证明它是假的呢? 陈阳并不着急,走到黄老板面前,笑呵呵说道,“麻烦老板将内瓶取出来,看看如何?” 黄老板鼻子里哼了一声,随即伸手拎着瓶口,直接将内瓶取了出来放在旁边,“看看吧!” 转心瓶内瓶 “哈哈!”陈阳笑了一声,之后看向黄老板,指着内瓶问道,“这还用我证明么,你不是已经证明它是假的了么?” 黄老板听完一愣,随后冷笑一声,“这位小兄弟还真是风趣,我什么时候帮你证明它是假的了?” “就是呀,黄老板只是把内瓶拿了出来,什么也没有说呀?” “这人在故弄玄虚吧,一眼黄怎么会帮他证明是假的?” “这简直太好笑了,这家伙是个棒槌吧!” …… 陈阳指着转心瓶莞尔一笑,继续说道,“老板恐怕不知道吧,转心瓶是通过子母榫铆结构,把内外瓶结合在一起,制作工艺相当复杂,比例尺寸稍有偏差,就会出现套不进去、或者转动不起来。” “所以真的转心瓶,根本不可能如此轻松将内瓶取出。您这个瓶子,是用黏合剂将内瓶上沿与外屏颈部进行粘合,虽然也能达到转动内瓶的效果,但却不是清代的工艺。” 转心瓶内部结构图 陈阳说完这番话,所有人都明白了,原来转心瓶不是简单的一个大瓶套一只小瓶,人家是用了子母榫铆结构将瓶子套起来的,又怎么会轻易像黄老板这样取出呢。 听陈阳这样说完,黄老板有些不淡定了。真的转心瓶到底是怎么转动的,他并不知道。而他手里这只,也是因为自己打眼收上来的,现在听陈阳这么一说,他心里更哆嗦了。 心里虽然哆嗦,但黄老板表面上依旧气定神闲,白了陈阳一眼,冷冷说道,“小兄弟,你说的倒是有模有样,可毕竟谁也不知道转心瓶里面到底什么样。你说是子母榫铆结构,不能轻易拿出来;我还说就是一个大瓶子套一个小瓶子呢,你怎么证明?” 开什么玩笑,自己外号叫做一眼黄,为什么叫一眼黄。就是因为无论什么物件,只要自己看上一眼,无论真假,完全看自己怎么说!一个毛头小子,自己还对付不了? 宋青云在旁边微微一笑,虽然他也不知道瓶子到底是怎么转动的,但是这只瓶子上的粉彩颜色不对,相信陈阳也看出来了,这估计难不倒陈阳。 陈阳听黄老板说完,并不着急,慢慢走向另一边,伸手从架子上拿出了一个乾隆粉彩的罐子,直接摆在了桌面上。 看到桌上的粉彩罐子,黄老板心里一惊。这可是自己店铺里为数不多的真品,居然被这小子一眼就找到了? “老板,你这个物件是乾隆年间的粉彩小罐,我没说错吧?”陈阳看着黄老板问道。 黄老板当然不敢说这罐子是假的,这可是自己为数不多的真品。如果今天说它是假的,那日后自己还怎么卖出去。 于是点点头,“有些眼力,确实是乾隆时期粉彩罐,可那又如何?” “这只转心瓶出自乾隆年间,瓶身上也有粉彩,那就让我们来看看区别吧。”陈阳将两件东西摆放在一起,指着瓶身说道,“乾隆时期的粉彩是从欧洲进口而来一种染料,和之后的粉彩颜色上有所不同。” “让我们看看两者的区别,转心瓶釉色有偏差,釉下不见小气泡,呈现橘皮色…… ” 桌子周围的人纷纷看去,经过陈阳解说,连冯老板都看出来细微的差别,黄老板额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停!不用说下去了,我一眼黄打眼了!” 第73章 破损鼻烟壶 听到一眼黄认输了,大家惊呼不已。从一眼黄来到鬼市开起聚古斋之后,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将真东西说成假东西回收、将假东西说成真东西卖出去的事情,屡见不鲜。像今天一眼黄认输的情况,几乎从来没有过。 一眼黄认输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陈阳拿下来的那件乾隆粉彩小罐,那可的的确确是个真东西,如果现在为了证明转心瓶是真的,把那件乾隆粉彩小罐说成假的,那到时候自己可真就亏大了。 “行啊,哥们!”站在冯老板身后那位年轻的摇滚女,听到老板认输了,兴奋的在陈阳肩膀上拍了一下。 “哎呦!”陈阳被吓了一跳,回头看看摇滚女,“小姐姐,咱能不能轻点?” 摇滚女不好意思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说完看了一眼冯老板,“爸,你看看人家,这么年轻都能分出真假。我看你这几年古董算是白玩了,还不如把钱给我搞乐队呢!” 冯老板老脸一红,刚才宋老板向自己介绍陈阳的时候,自己还没有把陈阳当回事,没想到人家能说的这么明白。 想到这里,冯老板突然转头看向了一眼黄,大声喊道,“一眼黄,我出五万元,你居然用个假东西骗我!” “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要不然我把你这个铺子砸喽,你信不信!” 一眼黄看到冯老板着急了,在旁边急忙说道,“冯老板,您先别着急,我这不是也打眼了么,要不是这位小兄弟说,我也蒙在鼓里呢。” “今天这事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话,一眼黄想了一下,“冯老板,你放我这里的押金我如数奉还,另外我再送你两个小物件。您放心,即便是送的,这次也绝对保真!” 冯老板连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就按一眼黄说的办就行。自己现在最着急的是找到好东西,可不想在他这里浪费时间。 很快一眼黄将钱还给了冯老板,顺道还附带了两件小东西。这次一眼黄没有拿假东西糊弄冯老板,但拿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就在冯老板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宋青云将手放在桌面上,缓缓开口说道,“等一下,这位老板,您似乎忘了什么事情吧?” 一眼黄眼珠转了一圈,随后抱拳笑着说道,“宋老板,这钱我也还了,东西也送了,还有哪里不到位么?” 宋老板嘴角微微一笑,“咱们做古董生意,讲究的是言出必行!” “刚才您与我这小老弟有约在前,若是他能说转心瓶的真伪,您店里的东西,可是随他挑选,并且分文不取!” “咱们得说到做到吧?” “这个……” 黄老板犹豫了,当时自己的确是这么说的。但谁能想到这小年轻眼力如此之好,如果真要让他在自己挑选一件物件,那自己岂不是赔大发了? “黄老板,这可是您刚才亲口说的,我们大家都听到了!” “就是,您聚古斋这么大的名头,不会是怕人家挑走好东西吧!” “大家可都看着呢,您不能说话不算呀!” 不知道谁带头先喊的一声,本来看热闹的人群都要散了,被这一嗓子又喊回来了。一眼黄心里这个憋气,指定是哪个同行想看自己的笑话。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关键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为了保住聚古斋这个牌子,一眼黄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但是脸上的表情极为难堪。 按照宋老板的意思,直接将桌面上的乾隆粉彩小罐拿走就得了,但陈阳则表示,既然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自己想再看看。 陈阳在聚古斋里转悠了一圈,最后眼睛停留在柜台里一只鼻烟壶上。 “老板,把这个鼻烟壶拿来看看。” 黄老板听到陈阳要这只鼻烟壶,心里乐开了花。 “小兄弟,咱们看好了,可是不许换了。”一眼黄一边拿着鼻烟壶,一边向陈阳说道,“你总不能跟买货的人一样,把我这屋子里的东西都看一遍,懂么?” 宋老板在旁边看着陈阳选的这只鼻烟壶,心里焦急万分,陈阳呀陈阳,你眼力这么高,不知道古董一旦损坏了,就失去了价值么? 一眼黄将鼻烟壶递给陈阳,只见鼻烟壶外表是一层琉璃,上面刻着精美的图案,形状也很漂亮。可是在鼻烟壶身的位置,有一道清晰的裂纹,贯穿整个瓶身。 宋老板一看,心里凉了半截。完了,这就是件普通的东西,虽然看着有些年头,但绝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心里默默念叨着:别要它,别要它! “呦,这小伙子怎么选了个鼻烟壶呀?” “这鼻烟壶看起来很一般,换做我指定不选!” “你们懂什么,小伙子这是给一眼黄留面子呢。” 陈阳在手里把玩了一下,随后眼睛一亮,笑着向一眼黄说道,“得了,老板就它了!” 一眼黄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这鼻烟壶可是自己没花钱来的,外表有一道裂痕,就算是好东西也不值钱了,现在却被这傻小子选走了。 “行,小老弟有眼光!”一眼黄笑着向陈阳竖起了大拇指,“选定离手,你可不能改了!” “等下!”宋老板是真着急了,一把拉住了陈阳,“陈老弟,你想好了,咱们是凭本事赢的这次机会,你不用给他面子。” “我也没有给他面子呀。” 说着话,陈阳已经从一眼黄手里接过了鼻烟壶,笑着向宋青云说道。 “可是……”宋青云一脸不明白的看向陈阳,“你为啥选这么个东西?” “就是呀,这东西我都能看出没什么价值!”冯老板的女儿,摇滚女也在旁边说道。 “哥,你给他留面子也不用这么留呀,”方子薇也低声说道,“这东西都裂纹了,怎么看也不像好东西。你给他留面子,你的面子不要了?” 陈阳听方子薇说完,一把拉过她的手,将鼻烟壶放在她的眼前,“这可是店铺里最好的东西,乾隆爷用过的!” 第74章 清宫内府 听到陈阳说是乾隆用过的东西,方子薇好奇了起来。从陈阳手里接过鼻烟壶仔细看了起来。 宋青云等人也十分好奇的看了过来,只有一眼黄嘴角一撇,心里想道:这鼻烟壶是自己去乡下收货的时候,人家顺手送给自己的。虽然是琉璃材质的,上面还有一道裂纹,但样式看着挺好看,就这么一直摆放在柜台里。现在陈阳却说这是乾隆用过的,真是可笑。 看着方子薇手里的鼻烟壶,宋青云微微皱了下眉头,鼻烟壶无论从哪方面看,一点都看不出清工匠的手艺,更别说是乾隆用过的了。 “陈老弟,这东西……”宋老板皱了下眉头,“先不说它是不是乾隆爷用过的,仅仅鼻烟壶身上的这倒裂纹,即便是乾隆用过的,那也没有价值了呀!” “哥,我觉得你还是换一样吧,”方子薇在旁边撅着嘴说道,“你看看这都裂纹了,怎么可能值钱呢?” “哥们,我信你!”冯老板女儿倒是跟别人不同,在陈阳身后笑着说道。 听她说完,方子薇不愿意了,撇了下嘴,“用你相信,我还相信我哥呢!” “你哪里相信了,刚才你自己不是说都要碎了!” “我哪里说要碎了,我只是说……” …… 看着吵闹的方子薇和冯老板女儿,陈阳、宋青云、冯老板互相对视了一眼,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小瑶过来!”冯老板先开口制止了自己女儿,随后向两人抱歉说道,“不好意思,我女儿冯瑶,平日里被我惯坏了。” “妮可,妮可,说了多少遍了,叫我妮可!”冯瑶一脸不满意的看着冯老板喊道,随后向陈阳笑了一下,“你们别跟我爹一样,叫我妮可就行!” “喂喂喂!”一眼黄已经不耐烦了,用手敲着柜台喊道,“冯老板,宋老板,既然这位小兄弟已经选好了物件。你们没有看好的物件,就去别人那里找找吧,一会鬼市可就停市了!” 这趟最主要是帮冯老板找件好东西,宋青云也知道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去给冯老板找个好物件,至于这鼻烟壶,过后再问陈阳不迟。 就在宋青云准备走的时候,一眼黄不冷不热说道,“我还想着有多厉害,却选了最破的东西,嘿嘿!” 一眼黄说的声音虽小,但方子薇和陈阳走在最后边,两人还是听到了。 方子薇本能转身过去,“你这个老板,我哥是给你留面子,你却说风凉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怎么说话呢!”一眼黄本来被陈阳搅了生意,心里就烦。方子薇这么一说,他也不干了,瞪着眼睛冲方子薇喊道。 陈阳见到一眼黄喊方子薇,自然也不干了。 “你喊什么喊!”陈阳直接挡在了方子薇身前,“开这么大古董铺子,什么是好东西,什么是假东西,都看不出来。” “我看你还是赶紧把铺子关了吧,要不然迟早赔死你!” “小子!”此时一眼黄已经从柜台里冲了出来,指着陈阳喊道,“你说眼力不行?你不出去打听打听,这鬼市哪个不知道我一眼黄!” 说完指着陈阳手里的鼻烟壶,“你自己看看你选的破东西,还有脸说我眼力不行!” 陈阳看看自己手里的鼻烟壶,嘴角冷笑了一下,“行,本来想给你留几分面子,看来今天不用给你面子了!”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好东西!” 说完此话,陈阳拿着手里的鼻烟壶,用有裂纹的那一面,往墙壁上磕了几下。 顺着鼻烟壶身上的裂纹,又出现了几道裂纹,随着陈阳最后一下磕打,整个鼻烟壶琉璃材质瞬间碎了。 陈阳转身嘿嘿一笑,将手中的鼻烟壶重新放在了桌面上,方子薇、宋青云等人瞬间傻了,居然是一个釉面完整,做工精良,完美无瑕的鼻烟壶。 看到这里之后,一眼黄也傻了,谁能想到鼻烟壶被人做了一层琉璃外壳,那条裂纹只是琉璃外壳的裂纹,而里面居然才是这只鼻烟壶的真容。 “哼,”陈阳鼻子里哼了一声,“黄老板,你们都是从老百姓手里捡漏,今天我告诉告诉你,怎么从古董商手里捡漏!” 宋青云拿起桌面上的鼻烟壶仔细看了起来,鼻烟壶通体珐琅彩,洁白的壶身上,画着一只翠鸟,还有牡丹,整个画面栩栩如生,底款刻着‘清宫内府’字样。 清宫内府,在清朝清宫内府是皇室御用工坊,烧制的东西除了供给皇上用之外,那就是妃子们。 难怪陈阳说这是乾隆爷用过的鼻烟壶,乾隆时期盛行鼻烟壶,而乾隆爷也非常喜欢此道,很显然妃子们是很少吸鼻烟的,能用上御用工坊的鼻烟壶,估计也就是乾隆一人了。 陈阳的眼里宋青云丝毫不怀疑,但陈阳能通过外表看透里面的东西,这…… “清宫内府的东西,绝对是好东西!”宋青云一边看着鼻烟壶,一边向陈阳问道,“陈老弟,你是怎么透过琉璃看清里面的?” 其实陈阳也不知道,当他看到这款鼻烟壶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后世一条消息。 记得自己杜老师向自己讲述各地区鬼市的时候,说道丰城鬼市的时候,老师向自己讲述了一件事情。 一位富商带着妻子,去逛丰城鬼市。在鬼市上,富商上手看了一款鼻烟壶,转头店主就说富商将鼻烟壶弄坏了,壶身上出现了裂纹。两人争吵不下,最后富商只能用大价钱买下了鼻烟壶。 万万没想到,这只鼻烟壶琉璃外壳下,是乾隆爷用过的白料珐琅彩翠鸟牡丹鼻烟壶,日后可是拍卖出了天价。 当陈阳见到这只鼻烟壶的时候,立即想起了此事。经过认真比对,陈阳自己看到的,就是清乾隆御用白料珐琅彩翠鸟牡丹鼻烟壶。 “宋老板,这点日后在跟你说,”陈阳从桌面上拿起鼻烟壶,将底部展示给黄老板。 “黄老板,上上眼!跟我解释下,什么叫‘清宫内府’?是不是你这店铺里最好的东西!” 他大爷的,一眼黄擦了下额头汗水,收回来三年了,自己都没发现,这次真是亏大发了! 第75章 五万元到手 听说发现了清宫内府的东西,已经有不少人涌进聚古斋,想看看清宫里的东西什么样,一时间聚古斋内外,再一次人满为患。 “又发现好东西了?” “嗯,有人发现了一件清宫的东西,据说是乾隆爷用过的。” “我的乖乖,这鬼市接连不断出好东西呀!” “哎呦,什么时候我有这个命就好了!” 清宫内府的东西,即便不是皇上用的,那也是皇亲国戚用的。虽然说御用的东西,和妃子、皇亲国戚用过的,在价值上有差别。但是御用的东西,本来流传下来的就少,如果能拥有一件,沾沾福气那也是好的。 一眼黄现在已经不再为自己辩解了,他心里很清楚这鼻烟壶的价值,要怪只能怪自己眼力有限,没有早些发现这里面的蹊跷。 “小兄弟,你这鼻烟壶打算出手么?”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凑近陈阳问道。 陈阳想了一下,上一次那只鸡缸碗就没有卖出去,开店铺的钱还是宋老板给拿的,这鼻烟壶虽然说不错,但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如卖了。 “卖,只要价格合适就卖!”陈阳笑着点点头说道。 方子薇在旁边抬头看看陈阳,小声问道,“哥,你真要将这古董卖了?”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拿着手里的鼻烟壶向方子薇说道,“这不能完全算是古董,只能算是古玩。” “古董我们可以从字面意思来理解,古董指的是以前年代生产出的东西。具备了鉴赏的资质和有研究价值的的古代物体,根据它的相关资料,我们可以推测到当时年代的一些境况和特征。” “而古玩通常指的是,古代人把玩的东西,比如我手中的鼻烟壶、各类手把件、各种文玩字画等等!” 方子薇听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宋青云在旁边提醒陈阳说道,“陈老弟,虽说是一件古玩,但这毕竟是皇家的东西,价值不菲,你真考虑清楚了?” 陈阳点点头,“好东西一定要流传下去,虽然咱们都是做古董的,都非常喜欢好东西,但总不能一直放在自己手里把玩吧。” 眼镜男听到陈阳打算卖,已经兴奋起来了,“小兄弟,你这个东西,我出五千怎么样?” “五千?五千你就想拿走这么好的东西,门都没有!”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冲出来喊着说道,“小兄弟,我出八千,你卖给我!” “我出一万!” “我出一万二!” …… 能来鬼市掏东西的,自然不缺一些大老板。这些大老板不缺钱,但是缺的是眼力,现在明知道是好东西了,谁不想要,这时候才是拼财力的时候。 喊价的声音瞬间一浪高过一浪,甚至有人直接将一沓沓现金拿出来,表示自己当场就可以给现金,不需要等天亮去银行取。 就在陈阳几人有些慌乱的时候,冯瑶站了出来,这丫头直接踩在了一张椅子上,展开双臂向大家喊着,“大家不要乱,你们这么喊我们什么也听不清楚!” “现在听我说,从五千重新喊,一个人喊完价格之后,其他想加价的人,举起的手大声喊出来!你们要是举手乱了,我看到谁算谁,到时候别怪我们,只能怪你们倒霉,听懂了吗?” “懂了!” 只见冯瑶单臂举起,夹克里白色的抹胸,丝毫掩饰不住她傲人的地方,不少中年男人,甚至咽了下口水,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激动的。 “鼻烟壶售价五千,”冯瑶脸上带着笑意,手腕晃动了几下,“预备~~开始!” “一万!” “一万二!” “一万五!” “两万!” …… 陈阳在后面一边看,一边微微笑着,用手臂砰砰冯老板,笑着说道,“冯老板,你女儿真不错。能控住这么多人的场子,日后说不定真能成为明星!” 冯老板、宋青云纷纷仰头一笑,冯老板边摆手边说道,“我这女儿,从小就是小子性格,让陈老弟见笑了。” 说着话,冯老板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陈阳,“陈老弟,这是我的名片,日后我们常联系,有时间到沪市,我好招待你!” 陈阳的本事,冯老板都看在眼里,虽然说宋老板眼力就不错了,但现在看来,这位陈老弟眼力比宋老板还高,自己指定要结交一下。 宋青云看着冯老板将名片递给陈阳,急忙将头转过去,继续看着前面。 陈阳看着冯老板递过来的名片,微笑了一下,伸手将他的手推了回去,“冯老板,您是宋老板的朋友,我也是宋老板的朋友,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您就让宋老板跟我说一声就行,不必客气!” 隔着锅台上炕这种事,陈阳做不出来,更何况宋青云就在旁边,如果自己真接了冯老板的名片,那日后还怎么见宋老板了。 宋青云用眼睛余光看着陈阳,当看到陈阳这番操作之后,心里默默竖起大拇指,陈阳老弟不光眼力高,为人也着实不错。不由想起了上一次斗彩花瓶的事,当时自己跟陈阳仅有一面之缘,换了别人是不会站出来说话的。 “真帅!”方子薇看着站着椅子上,挥舞着手臂的冯瑶,心里羡慕不已。这种情景,如果换了自己,估计早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而她居然能将这么多人,指挥的井然有序。 “四万八!”冯瑶在椅子上摇晃着手臂,“穿格子衬衫的老板出四万八,还有没有更高的?” 价格喊道这个地步,场面已然没有了那么激烈了。虽然鼻烟壶是不错,又是御用的东西,可毕竟只是个鼻烟壶,有人能出到四万八千元,在这个年代已经很高了。 “四万八一次,四万八两次,四万八……”就在冯瑶准备落下手臂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五万!” 最终这只鼻烟壶以五万元的价格卖了出去,一眼黄看着陈阳手里厚厚一沓子钱,肠子都要毁青了。转心瓶没卖出不去不说,等于自己又搭上了五万元! “谢了,黄老板!”陈阳笑着抱拳向一眼黄笑了一下,随即几人离开了聚古斋。 一眼黄终于喘了一口气,这帮人总算走了。 “老板,你哪件东西是跟那鼻烟壶一起收上来的?” “对,老板,你不可能就收一只鼻烟壶上来吧,还有其他东西么?” 一眼黄楞了一下,看着屋子里的人,瞬间明白了!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有,有,我给你们拿!” xs7.com 第76章 演戏 当几人从聚古斋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多了,还有不到一个小时鬼市就要停了。 虽然时间不早了,但是人却比刚才还要多了,不少人围在各种古董摊子旁边,拿着手电筒仔细看着,宛如漆黑夜空中的萤火虫一般。 眼看着时间要来不及了,冯老板看着街道上等着捡漏的人群,不免有些焦急。 “宋老板,咱们还是再找家古董铺面看看吧,这街道上的人太多了。” 宋青云看着街道上的人,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平日里这鬼市根本没有这么多人,几天前出了一件蓝釉大缸,显然是吸引了不少人前来。 “不用,”陈阳抿嘴笑着说道,“咱们不需要每个摊位都仔细看,只要注意围在摊位前,那些手里拿着东西的人就可以了!” 陈阳说完,宋青云眼前一亮,嘴角不由翘了起来,陈阳这办法高呀! “陈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冯老板显然没有明白陈阳说的什么意思,冯瑶和方子薇挎着胳膊,也同时看向了陈阳。 经过冯瑶帮忙拍卖鼻烟壶,方子薇这丫头瞬间就跟冯瑶成为一伙的了,现在两人的样子,显然更像闺蜜了,看的陈阳直摇头,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冯老板,”宋青云在旁边笑了一下,“陈老弟的意思是,既然他们能把东西拿在手里,那必定是看好了。我们只要注意他们手里拿的是不是真东西就行了。” 冯老板听完脑海一亮,高呀!这办法虽然可能遗漏了摊子上的真宝贝,但优点在于快,很显然留给自己一行人的时间不多了。 即便是这样,陈阳等人逛了鬼市大半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好东西。虽然有几个能入眼的,但宋青云觉得不太符合冯老板的身份,最好还是选择瓷器。 “这要逛到什么时候去呀!”冯瑶显然没有什么耐心了,撅着嘴说道,“爸,都怪你,非得拉我过来!” “你不是说我买不到真东西么!”冯老板看着自己女儿说道,“还跟我打赌,要是买到真东西,就不用给你买架子鼓了。” “你这也不是自己买的呀,”冯瑶在旁边撅着嘴,伸手一指陈阳,“找了这么厉害的帮手,也不算你的本事!赌约不算,架子鼓必须给我买!” 就在父女俩拌嘴的时候,陈阳和宋青云的脚步同时停了下来,两人眼睛直勾勾看向了一个东西。 方子薇拍拍冯瑶的手臂,示意陈阳和宋青云二人,这时候三人才注意两人已经停在一个摊位前面。 摊位不大,地上满满当当摆放着一堆东西,瓷器、青铜器、玉器、书画,摊位中间的地上,还铺满了一堆旧古币。 围在摊子前的人并不多,只有四五个人,其余的人都蹲在地上挑选着东西,只有一位穿着朴素,带着厚镜片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一只碗仔细看着。 陈阳和宋青云两人一左一右站在男人身边,虽然手里拿着东西,可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中年男人手里的碗。 冯老板刚要过去,被方子薇一把拉住了,之后小声说道,“别去,没看我哥跟宋老板也一直盯着!” “咱们这么一过去,说不定就把那人惊到了,他要是买走了,咱们还买啥,先看着!” 冯老板听完方子薇说的,不由点点头。能让宋老板和陈阳这么盯着的,一定是好东西,要是被别人捡漏走了,那太可惜了。 东西绝对是好东西,可是一直被那中年人拿在手里看着,陈阳和宋青云心急如焚。 没有办法,古董行有规矩,一件古董,有人拿在手里鉴赏,别人不能开口,不能给价。只有等人家放弃,自己才能拿起古董讨价还价。 有的人拿起古董一看就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那也没有办法,你要是看好了,也只能等着。 十几分钟过去了,那中年人还在拿着研究,陈阳和宋青云也只能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 冯老板等人 在后面等的实在着急,冯瑶更是焦急的来回溜达着,嘴里不断小声嘟囔着。 “哎呦我的祖宗,看个东西怎么这么慢,”冯瑶嘟囔着,“他不放下,咱们就买不了呗?” 冯老板点点头,方子薇在旁边转转眼珠,向冯瑶招招手,凑到她耳朵边上小声嘀咕了几句。 冯瑶听完笑了一下,随即快步走到了摊位前。 看着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冯瑶,摊位前的几人不由都闪开身,看着姑娘的打扮,就知道不是玩古董的,别在冒冒失失把自己拿在手里的东西撞坏了,到时候还得赔人家摊主。 陈阳和宋青云见到冯瑶冲过来,也不跟两人打招呼,直接蹲在地上,哗啦哗啦扒拉着古币,两人不由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没明白冯瑶要做什么。 “喂,你买不买,不买别在这瞎搅合!”摊主分明不愿意了,开口制止冯瑶。 “切!”冯瑶也不管他,继续扒拉着眼前的古币,“你怎么知道我不买,你这也得有好东西呀!” “要是像聚古斋一样,出了一件御用的东西,我就买!” “什么叫没有好东西……”摊主话还没有说完,冯瑶拍拍手直接 站起来了,突然转头看向中年男子手中的碗。 “这东西看着挺漂亮!”冯瑶转头看着中年人手里的碗说道,“我看看!”冯瑶话音一落,抬手就从中年人手里抢过了碗。 冯瑶这一下,可是吓坏了陈阳和宋青云两人,这要是有个闪失,碗掉在地上可就碎了,两人都做好伸手去接碗的准备了。 “喂,你干什么?哪里来的丫头,这么不懂事!”中年人显然没料到,冯瑶能从自己手里直接抢碗,一个没留神,碗直接被冯瑶抢走了。 “你这姑娘,懂不懂规矩!” “姑娘,你不能直接从别人手上抢呀!” “谁家的姑娘呀,有人管没人管!” …… 冯瑶也不搭理这些人,拿着碗在手里看着,方子薇这时候跑过来,“姐,姐,你怎么跑这来了?爸在聚古斋买了一个什么鼻烟壶,让咱们回去呢!” 见到方子薇过来,陈阳心里明白了,身体向前面挪动了一下,正好挡住了中年人。 “哦,”冯瑶答应了一声,将碗地上一放,“什么破东西,一点都不好,走吧!” 两人拉着手直接就跑开了,宋青云弯腰直接将碗拿在了手里。 第77章 又发现了好东西 冯瑶和方子薇扭头就跑了,碗自然到了宋青云手里。跑到不远处,冯瑶看着方子薇笑了一下,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行啊,小妹妹!你这脑子挺灵活的,跟姐姐一样聪明!” 方子薇本来挺高兴的,听她叫自己妹妹,不由撅起了嘴,“咱俩 还不一定谁大呢,凭什么你是姐姐?” “是么?”冯瑶坏笑了一下,凑到近前伸手就拉起了方子薇的衣领,往里面看去,“我看看,咱俩谁大?” “喂!你干什么呢!” …… 看着宋青云拿起了面前的大碗,陈阳这才松下一口气。因为刚才那名中年人,无论是从拿古董的手势,还是用手电打向古董的位置上来看,都非常熟练,一看就相当有经验。 现在经过方子薇和冯瑶这么一闹,古董到了宋青云手上,陈阳总算放心了,于是蹲在摊子前,看着被冯瑶扒拉乱的古币。 “唉,”中年人眼看着自己研究了半天的古董,被别人拿在手里了,极为不愿意,指着宋青云向摊主说道,“老板,刚才这只碗我一直再看,被那个姑娘这么一搅合,这才放下的,现在还应该让我继续看吧?” “那我也无能为力!”摊主才不管这种事情呢,“谁让你在这看了半个多钟头,都没拿定主意来的。” “古董这样就这样,一旦放下被人家拿起来,那你只能在旁边看着了!” “这……”中年人看了宋青云一眼,转头向摊主说道,“这样,你刚才不是说这碗500元么,现在我要了!” 摊主白了他一眼,“那你别问我,你问问这位先生,东西在人家手上,人家说了算!” “这位先生,你看这东西刚才是我一直看的,现在我愿意出500元买下他,您……”中年人没有办法,只能转头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心里嘿嘿一笑,上好的明宣德青花缠枝莲子碗,傻子才出手给你呢。 宋青云根本就没有看中年人,“古董行的规矩懂不懂?现在是我在看,你要是想要,就等我放下!” 听宋青云说完,中年人也只能无奈在旁边看着,想等着宋青云放下。 趁着宋青云看碗的功夫,陈阳蹲在地上看着摊主的古币,其中一枚银元吸引了陈阳的注意。 陈阳顺手抓起了几枚古币和那枚银元,在手里揉搓了几下。说句实话,古币这种东西自己着实不是很擅长,因为上一世自己进入古董市场的时候,古币已经泛滥了。自己虽然见过价值不菲的古币,但是上手的机会非常少。 “老板,你这古币怎么卖?” “十元三枚,二十元给你八枚!”摊主回头看了一眼陈阳,见到陈阳如此年轻,挥挥手说了一句,根本就没有在意。 地上这些古币,大多都是一些假货,上面的铜锈什么的,不是用胶水沾的,就是用腐蚀液腐蚀出来的,哪里来的真货。 陈阳顺手捡了两个古币,跟那枚银元放在一起,付完钱的时候,宋青云也看完了。 “老板,您这碗怎么卖?” “500!”摊主见宋青云要买下这只莲纹碗,伸出一个手掌说道。 宋青云眉头微微一皱,“这价格有些高了,您这碗看着是不错,但不值这价格,300元如何?” 陈阳在旁边心里暗暗发笑,一只明宣德青花缠枝莲子碗,人家卖300元,宋老板还嫌捡漏不够,居然还要讲价。 但仔细想想也是,捡漏就是这个样子,总想着用最便宜的价格,买下最有价值的东西,这中间的斗智斗勇,才是最精彩的,如果没有了这个环节,捡漏显然无趣了,自己不也是这样么? 摊主并没有搭理宋青云,指着中年人说道,“500元一分不少,你要是不要,赶紧放下,这有要的人!” 中年人见到宋青云想卖,又在还价,急忙上前说道,“对,你要是不要,赶紧放下,我再看看!” 宋青云嘴角微微一笑,冲着摊主说道,“老板,你看着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要停市了。” 说到这里,宋青云一指中年人,“我 要是放下,他拿起来在看上半个小时不买,你可就收摊子走人了!再商量商量?” 听宋青云说完,摊主看看中年人,宋青云说的对,这家伙刚才在这里看了半个多钟头,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如果在让他看下去,市场一停,今天真就白来了。 “这样,”摊主犹豫了一下,最低价450元,要你就拿走!” “350元!”宋青云说着话,手里的碗一直都没有放下,“350元,我直接拿走,钱就在这里!”宋青云打开手里的钱包,让摊主看到里面的现金说道。 “500!”中年人在旁边有些着急了,“老板,他只要放下,我立即就买!” 听完中年人的话,摊主眼睛一瞪,“懂不懂规矩!不懂规矩边呆着去!” 今天真是邪门了,自己怎么竟遇到不懂规矩的人! “给钱,东西是你的了!” 宋青云付了钱,和陈阳转身离开了摊位,这时两人脸上才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陈老弟,我看了绝对没错,这青花缠枝莲子碗,宣德年的,没跑!”宋青云小心翼翼的将碗放进挎包,“一会你确定下。” 两人都是古董行的人,规矩自然不用多说。虽然宋青云现在就想让陈阳确定一下,可这是在大街上,物件不落稳,他相信陈阳也不会接手。 “怎么样,宋老板,陈老弟?”不远处,冯老板见两人走过来,兴冲冲跑过来问道。 宋青云收回了刚才兴奋的劲头,微微点点头,“去车里,给你看看!” 到了车内,宋青云和陈阳坐在后排,宋青云小心翼翼的将碗拿出来,陈阳双手接稳碗,宋青云才将手松开。 “没错,宣德年的,青花缠枝莲子碗!”陈阳确定说道,之后向冯老板笑了一下,“冯老板,这次你可是发了大财呀!” “是真的就好!”冯老板显然比两人刚才还兴奋,“价格你们开!” 冯老板花了五万元,带走了明宣德青花缠枝莲子碗,这里面还不包括宋青云的辛苦费。 天空微微泛白,鬼市的人也越来越少。回去的路上,陈阳将那枚银元掏了出来,递给宋青云。 “宋老板,看看这个!” 宋青云接过银元,上面已经被油污完全覆盖了,根本看不到全貌。用手揉搓了几下,依旧看不清上面的字。宋青云本想用力搓一下,明显感觉到一些凹凸不平,摸起来像字,又像图案。 随即宋青云又仔细摸了几下,突然脑袋嗡的一下,瞪大了眼睛看向陈阳。 第78章 阿姨,我来睡个觉 看着宋青云的表情,陈阳心中知道自己想的没有错,看来这次真是捡到大漏了。 “宋老板,是那五条龙之一么?” 宋青云点点头,“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用手摸着纹路像!” 说到这里,宋青云看看陈阳,“如果真是其中一条路,你这次真是赚大发了!” 方子薇睁大了眼睛,听着陈阳和宋青云聊天,什么五条龙,越听越好奇,“哥,什么五条龙?这世界上真的有龙?还能留下古董?” “那倒不是,”陈阳微微笑了一下,伸手搂过方子薇,“在古董里面,有很多古代钱币也是非常值钱的。” “比如说,奉天癸卯一两,又或者丁未大清银币,甚至还有缺角的大齐通宝等等。” “其中大清银币就是最有价值的,因为钱币上印有五种不同的龙,俗称大清五条龙!” 宋青云边听边点点头,“宣统二年底,当时清政府欲统一币制,聘请海外高级技师精心设计制造了这套宣统三年大清银币” “第二年春季,在这个人主持下,提交‘宣统三年大清银币’新国币样式而且制造了一批样币供挑选。” “清宣统三年天津造币总厂试铸‘宣统三年大清银币’。正面中间钤“大清银币”字样,外围上钤满文币名,下钤纪年,左右分钤花饰;背面中间钤蟠龙图及面值,当时一共试铸有五种不同龙图的样币,分别是:曲须龙、长须龙、反龙、大尾龙、短须龙五种,其中“曲须龙”最终被定为国币,其余几种均为样版币,存世稀少。” 方子薇听完点点头,“哥,那就是说,你手上这个银币,应该是‘曲须龙’呗!” 陈阳听完摇摇头,“并不是,我们手里的应该是另外一款样币。” “啊?”方子薇不明白了,“不是只有‘曲须龙’这款钱币流通了么,怎么样币还能流通出来呢?” “新币刚试铸成功,正逢武昌起义,于是大部分新版银币胎死腹中,只保留了少量样币。”陈阳说道这里,抬头看了看宋青云,“有人说当时已经定了‘长须龙’为流通货币;有人说定了‘曲须龙’为流通货币,宋老板,你知道确切答案么?” 宋青云苦笑了一下,对于这一点上,大家众说纷纭,即便专家曾经给出过答案,但理由也是极为勉强,至于到底哪一款被选为流通货币,已经不重要了。 想到这里,宋青云微微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说完指向陈阳手中的银币,“我只确定一件事,当年所试铸的五款样币中,短须龙样式最少,极为珍贵!” “而你手里这枚银币,虽然看不懂真容,但根据手的触感,从花纹上来判断,更偏向于短须龙!” 陈阳听完点点头,对于钱币方面,自己并不精通,反倒是更相信宋老板的判断。 只是可惜,这钱币上面油污太重,想要清理出来,看清里面的真容,又不破坏历史痕迹,简直是不可能。 宋老板则是呵呵一笑,表示陈阳如果想要清理出来,自己倒是认识一个人,绝对是此中高手。 陈阳听完倒是愿意试一试,两人约定好后天去找那位高人。此时汽车已经驶进了江城,振丰将陈阳和方子薇送到电子局家属楼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 陈阳拿了两万元钱还给了宋青云,身上揣着三万元巨款,裤兜里还放着一枚绝世银币,心情非常不错。 吹着口哨打开房门,只见母亲从屋里跑出来,大声向自己质问,“你个臭小子,一晚上没回来,跑哪里去了?” “方子薇是不是跟你一起出去了?” “嗯,”陈阳一边换鞋,一边点头,“我带她去丰城鬼市了。”说着话,陈阳刚想把钱拿出来递给母亲,只见母亲轮着笤帚疙瘩向自己打来了。 陈阳向旁边一闪,“妈,你干啥?” “我干啥?”陈阳母亲手里握着笤帚疙瘩,指着陈阳喊道,“今天我打死你个臭小子!说,你带人家姑娘出去干啥去了?” 陈阳母亲边问边打,陈阳一边躲着,一边解释着。可怎么解释陈阳母亲都不信,最后陈阳说了一句,“有什么担心的,我跟方子薇从小就睡一张床上,怕啥!” “以前你们是小孩,哪都小;现在能一样么,你们都长大了,哪不都长大了!” 方子薇家,方子薇懒懒的躺在床上,跑了一晚上,正准备好好睡一觉,自己母亲从外面买早点回来,直接推开方子薇的房门闯了进来。 “小薇,你昨天晚上干啥去了,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夜不归宿呢?”赵洁站在床边,一把拉开方子薇的被子问道。 “妈,”方子薇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拉了一下,“你别烦我了,我好累,浑身跟要散架了一样,让我睡会。” 赵洁一看女儿这样,心里都咯噔一下。伸手就强拉方子薇,一定要方子薇说清楚,昨晚到底去做啥了。 方子薇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将事情说了一遍,赵洁听完根本就不信,觉得自己姑娘在说谎,不停逼问着。 哪个个男孩把自己闺女带出去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回来跟你说去鬼市淘宝贝了,谁能信! “说!”赵洁拉着女儿继续问道,“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一个女孩夜不归宿,你还有理!” “妈,我都跟你说了八百遍了,我真跟阳哥去淘宝贝了。”方子薇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不耐烦的说道,“你不信还总问我干啥!” “你出去问问,谁家闺女像你 一样,成天跟个野小子似的!” 方子薇被母亲磨叽烦了,又实在困的不行。下床穿上拖鞋,走到门口打开大门就往外走。 “你干啥去?”赵洁在后面喊了一声。 “去我哥家睡个觉!” “你这丫头,说的都是什么话……”赵洁话还没有说完,大门直接被关上了。 “老方,老方,赶紧起来,你去老陈家一趟!” “咚咚咚!”陈阳母亲打开大门,只见方子薇在门口站着。 “阿姨,我来你家睡个觉!”说完,方子薇打着哈欠,直接向陈阳的房间走去。 第79章 陈阳对方子薇啥意思 “小薇,过来!来阿姨这屋睡!”看着方子薇进屋就往陈阳房间走,嘴里还说着要去睡觉,陈阳母亲急忙拉住方子薇,往自己房间拽。 这俩孩子都长大了,怎么可能还往一起睡。方子薇被陈阳母亲拽着,嘴里还迷迷糊糊说着,“我哥不是在那屋睡么?阿姨,我跟哥睡一起就行。” “这傻姑娘,说啥呢,跟阿姨走!” 到了大屋床上,方子薇拉过被子往身上一盖,倒头就睡。陈阳母亲看着方子薇,不时皱着眉头,嘴里叨咕着,“这俩孩子昨天晚上到底干啥去了?” 不大一会,陈国华从外面锻炼身体回来了,手里还拎着油条,进屋开口就说,“老婆子,老方说他家姑娘一晚上都没回去,咱家阳阳回来了么?” “嘘!”陈阳母亲做了嘘的手势,之后接过油条,小声说道,“小薇在大屋睡觉呢,阳阳在小屋也睡觉呢。” 陈国华听完一愣,小薇怎么跑自己家来睡觉来了?之后陈阳母亲小声说道,“陈阳跟我说了,说是昨晚带着小薇去了丰城什么鬼市,淘什么古董去了。” “你说这俩孩子说的话能信么?”陈阳母亲一边摆放着油条,一边向陈国华问道。 陈国华嘴巴微微动了一下,也不说话,脸上一个劲笑着。陈阳母亲将粥和油条摆放在桌面上,看着陈国华一脸坏笑的样子,伸手打了陈国华肩膀一下,“问你话呢,笑什么呢?” 陈国华拿起一根油条边吃边说道,“孩子的事,就别管那么多了,都长大了,你有啥不放心的!” “说的这叫啥话,”陈阳母亲瞪了陈国华 一眼,“人家小薇这么大的女孩了,能跟咱家阳阳一样?” “万一陈阳和小薇出点什么事,或者做了什么,咱们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陈阳母亲白了一眼陈国华,“你也不想想,人家小薇父母现在什么地位!” “那咱家不是男孩么,嘿嘿!”陈国华坏坏的笑着,“今天早上我还碰到了老方,人家也没说啥,怕啥。” “而且我听说,老方明年又能往上走一步了,要去省委了!” 方振国回到家,刚放下乒乓球拍,鞋还没有脱,赵洁就从厨房走了出来。 “你去老陈一家一趟,把小薇接回来。” “小薇回来了?”方振国一愣,“怎么跑去老陈家了?” “回来就躺床上睡觉,”赵洁没有好气说道,“还说什么浑身酸疼,说她两句,还跟我赌气,又跑陈阳家去了。” 方振国点点头,自己也了解赵洁的脾气。在工作上,赵洁绝对有最大的耐心,但是在对待子女问题上,赵洁跟大部分家长一样,父母老大,孩子必须听话。 这是方子薇回来,赵洁指定骂她了,所以才一赌气走了。想到这里方振国拍拍手,拿起公文包,“行,我去看看,一会直接就去单位了,不用等我吃早饭了。” 方振国敲响了陈阳家的大门,陈阳父母热情邀请方振国坐下吃早饭,方振国也没客气,拿起一根油条,边聊天边吃了起来。 陈阳母亲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劲向方振国道歉,并且向方振国说明了情况,方振国听完点点头。刚才看着自己女儿在大屋呼呼睡着觉,估计陈阳没有撒谎,这应该是溜达鬼市累到了。 丰城鬼市,方振国倒是听别人说过,想着最近陈阳一直在弄古董的事情,而且还上了报纸,想来应该是真的。 吃完早饭,看着还有点时间,陈国华递给方振国一支香烟,“老方,不好意思呀。指定是我们家阳阳非得带着小薇一起去,等他起来,我好好说他,怎么能这样呢!” 方振国白了一眼陈国华,嘴角微微一撇,“不用,你要是想教育,等晚上把陈阳带我家去,当着我面揍!你放心,我给你预备好家伙什,怎么样?” 陈国华听完哈哈一笑,方振国用夹着香烟的手,笑着点指着陈国华,“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就是嘴上说的好听!”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家对两孩子的事情,怎么想的?” 陈国华是万万没想到,方振国突然问了自己这么一句话,脸上微微一愣,抽了一口烟之后,“老方,你别多心。” “两孩子从小一起长大,这不是我们家陈阳最近闹退婚么,方子薇可能担心陈阳心里上难受,就多陪陪她。换句话说,就我们家这臭小子,怎么也配不上你们家姑娘呀!” 说道儿女问题,方振国脸上正经了许多,侧头看了一眼陈国华,“老陈,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我们家小薇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现在我们应该面对这个问题,而不是躲避。” “自从你们家陈阳退婚之后,我们家小薇每天回家就是阳哥长,阳哥短,女儿这种心思,我都看出来了,更何况她妈了。” 说到这里,方振国看了一眼陈国华,“老陈,你就给我说句实话,你们家陈阳对我们家小薇,到底是什么态度?是就拿她当个妹妹,还是有其他想法?” 陈国华看方振国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琢磨了一下,狠狠抽了一口烟,“从我观察来看,陈阳是对你们小薇有好感的,而且提出过想娶方子薇的念头,只是……” “行了,我知道了!”听陈国华说道这里,方振国已经知道下面他要说什么了。 “老陈,咱们两家这么多年了,女儿嫁到你们家,我最放心!我尊重女儿的选择,小薇迟早是要嫁人的,嫁到别人家,还不如嫁到你们家。” “行了,我上班去了!”说着话,方振国拿起公文包,起身就向门口走去。 走到陈阳家门口的时候,方振国看着放在旁边的鞋柜,缓缓开口说道,“老陈呀,我记得这只鞋柜还是我刚回来那年,你们家打的呢。”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鞋柜该换换了!” 看着方振国离开的背影,陈阳母亲向陈国华问道,“老方最后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是不是嫌弃咱们家的意思?” “不是,他的意思是女儿长大了,要出嫁了,他这个当爹的心里不好受!”陈国华撇了一眼自己老婆,“怎么一点不会揣摩领导的意思!” “你好,你这么会揣摩,现在不还是这幅德行!” 第80章 道德绑架 当陈阳睡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了,看到方子薇睡在自己家,不免有些好奇。向母亲询问之后,才知道怎么回事。 看着方子薇两条玉腿露出被子,一只腿还搭在被子上,陈阳有些想笑,这丫头跟小时候睡姿几乎一模一样呀。 “看啥呢,再看小心长眼睛里拔不出来,出去!”母亲打了陈阳一下,将陈阳推出了大屋。 厨房里,陈阳大口大口喝着粥,母亲在旁边看着陈阳,抿嘴笑着。儿子现在有本事挣钱了,这短短几天时间,挣回了好几万。 唐丽娜那边也已经顺利退婚了,又退还了彩礼,早上老方跟自己老头子表达了意思,看来陈阳的婚事又该提到日程了。 “儿子呀,你对小薇到底是啥想法,跟妈说说?”母亲一脸微笑的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听到母亲这么问自己,抬头看了一眼母亲,“我当然是希望娶方子薇了,可是您不是一直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 “那要是能吃到,你也是一只有本事的癞蛤蟆!”母亲看着陈阳,笑了一下。 陈阳听母亲说完,不由愣了一下。要知道之前自己只要说想娶方子薇,母亲可是张口就给自己一顿损,今天这是怎么了? “妈,你是不是还在胡想呢,”陈阳一边喝着粥,一边说道,“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昨天晚上我真跟小薇去丰城鬼市了,不光我们俩,还有宋老板和振丰,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信,信,儿子说的话,我怎么能不信呢。”母亲阴阳怪气的笑着。 看着母亲奇怪的表情,陈阳可不知道母亲在想什么,将粥碗往水池里一放 ,“您自己在这笑吧,我去把小薇叫起来,出去逛街去。” “等会!”母亲直接拦住了陈阳,笑容瞬间就消失了,“想出去疯自己出去疯去,人家小薇还没睡够呢!“ 陈阳想想也是,于是准备出去找秦浩峰和柱子,就在陈阳转身的时候,自己母亲走到饭锅前面,打开了锅盖,陈阳闻到香味转头看了过去。 母亲熬了一小锅米粥,里面放了红枣、花生仁,一打开锅香味瞬间扑面而来。 “妈,你熬了红枣粥怎么不告诉我呢,害的我喝白粥,吃油条!”陈阳说着话,转身就去拿碗,准备盛一碗喝。 “去!”母亲推了陈阳一下,“还没熬好呢,再说这是我个小薇熬的,没有你的份!” “没吃饱出去吃去,你又不是没钱!” 小时候,陈阳最喜欢喝母亲做的这种粥了,再撒上一勺白糖,那简直太香了。 “那我等会,等好了喝一碗再出去!” 母亲白了一眼陈阳,“好了也没有你的,这是给小薇熬的,她自己还不一定够喝呢!” 陈阳在盯着粥锅,看着母亲搅拌着红枣粥,心里暗暗笑着。 “妈,好像我是你亲儿子吧?”陈阳撅着嘴说道,“现在怎么我像启啤酒送的,小薇倒像你亲生的?” “哎呦,”母亲冲着陈阳笑了一下,“还启啤酒送的?你是真能高看你自己呀,谁要是送给我你这么个东西,我不得骂他一辈子!” “就算是中奖送的,要知道 你现在这样,当初给你爸多换两瓶啤酒多好!” “妈,你这样说,太伤我自尊了!”陈阳撅着嘴,一脸的不乐意。 “哼,还有自尊了?”母亲斜眼看了陈阳一眼,之后低头看看脚下,“我这鞋垫呀,垫了三年了,还挺顺溜的。有些人说道自尊,我心里咋这么硌的慌呢?” 得,这 意思就是说完我这自尊,还不如你的鞋垫子呗!陈阳把碗往台面上一放,“你老自己忙吧,我出去,不在这碍事了。” “早就该走!” 陈阳走出自己家门,不由感叹着,这是有了媳妇不疼儿,看来以后方子薇进了门之后,自己的好日子就没了。 本来准备找秦浩峰和柱子出去转悠,结果两人都不在家。一打听才知道,两人一大早就去了三漆厂,说什么三漆厂要黄了,去收破烂去了。 “这两人,还真把自己当收破烂的了!”陈阳摇摇头。 三漆厂的位置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骑自行车大概三四十分钟,要是做公交也就十五分钟左右。 但是这两人去收破烂了,指定死骑三轮车去了,自己是骑自行车去还是坐车去呢? 陈阳边走边想着,喜子迎着自己,晃晃荡荡走了过来。看样子就知道已经喝多了,陈阳没打算搭理他,想着从他身边直接过去就完了。 “哎呦,这不是陈大老板么?干啥去呀?”喜子满嘴酒气,拍着陈阳的肩膀,笑着说道。 陈阳本来就不打算搭理他,而且自己也知道,喜子没有酒德,喝多了愿意耍酒疯,微微点了下头,“出去一趟。” 说完话,陈阳本想直接走过去,岂料喜子在后面冷笑了一下,“这发财了就是不一样,连人都不认了!” 陈阳回头撇了一眼喜子,“喜子,喝多了就回去睡觉,没工夫搭理你。” “咋的,我说错了么?”喜子直接一把拉住了陈阳,指着陈阳鼻子大声说道,“电子局家属院的规矩,你从小定下的!” “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好吃的一起吃,有钱一起挣,有事一起抗!” “现在呢?”喜子冷笑了一下,“你陈阳发财了,忘了家属院的穷哥们!你忘了大家从小到大帮你打了多少次仗,帮了你多少忙?” “别人不敢说你,我可敢!你陈阳就是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这是什么鬼逻辑?难道自己挣了钱,要白白分给你们?那银行里都放着钱,你们咱么不去抢呢? 听到这里陈阳有些不愿意了,“喜子,赶紧回去歇着吧 。别喝点猫尿,就不知道几斤几两。” “今天我有事,不搭理你!” “哼,是你那两只癞皮狗没在身边,你怕挨揍吧?”喜子撇着嘴说道,“我还告诉你陈阳,今天就算柱子在,我也敢这么说。” “今天你必须给院里的哥们一个说法,要不然你走不了!” 第81章 故意找茬 面对喜子的胡搅蛮缠,陈阳有些生气了。换做平时,这家伙绝对不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只不过今天这家伙喝了酒,估计已经不受控制了。 陈阳上期直接推了喜子一把,“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我挣钱该给你的的呀?”陈阳指着喜子喊道,“银行里都是钱,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拿去!” 喜子本来就喝多了,被陈阳这么一推,一个没站稳直接坐在了地上。看着自己被陈阳推倒了,喜子不干了,起身直接向陈阳扑了过来。 “陈阳,你敢动手,今天我不打死你!” 喜子从小就对陈阳不满意,再加上今天喝了酒,脑袋一热,手上的力度也加重了。 而陈阳对喜更是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上一世,这家伙带头传自己的闲话,笑话自己家,动起手来,下手也不轻。 两人叽里咕噜就在大院门口打了起来,打着打着,喜子就把陈阳摔倒了,骑在陈阳身上,抡起拳头一拳一拳砸下去。 陈阳用两只胳膊护着头,看准一个机会,直接将喜子掀翻在地上,起来直接骑在喜子身上,两只拳头不断向喜子头上打去。 最后两人被路过的邻居拉开了,喜子眼睛青了,嘴角流着血,浑身上下都是土,显然是没打过陈阳。 “陈阳,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让你好看!”喜子被人拉着,依旧不依不饶的喊着。 “行,我等着你,有能耐就来找我!”陈阳也扯脖子喊着。 “行了,你们都多大了,还以为自己是孩子呢,”有邻居子在旁边劝着,“让人家看着不笑话呀,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喜子最后被邻居拉回去了,但看向陈阳的眼睛依旧充满一股恨意。陈阳擦擦嘴边的血,拍拍身上的土,朝着喜子的背影吐了一口,转身离开了大院。 到了三漆厂,见到了柱子和秦浩峰,两人不但将三轮车骑来了,还弄来了一个板车,此时正往车上装着破烂,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阳哥,你咋跑过来了?”秦浩峰见到陈阳过来,跟花猫一样的脸,露出了笑容。 “你俩怎么跑这来了?”陈阳笑着打量了一下秦浩峰,“嗯,这次像收破烂的了!” 说起这件事,秦浩峰一脸苦笑,“还不是柱子,他说什么不能拖你的后腿,什么古董哪有那么好碰,要帮你分担。” “这不是打听到三漆厂黄了,厂子准备卖了,他就联系了他大舅,我们来收破烂来了。” 说道这里,秦浩峰假装抽泣着,“哥,你不知道呀,柱子不是人,他把我当驴用呀,”指着三轮车说道,“我都已经去卖了三趟了,他也不说给我买瓶水!” 陈阳四处看了一下,从自己进来一直没看到柱子,“糖豆,柱子呢?” “我带你找他去!”秦浩峰示意陈阳跟自己走,“哥,你要好好说说他,太不像话了!” 陈阳见到柱子的时候,这家伙肩膀上扛了一捆废旧钢材,里面赫然有半截生锈的铁轨,依旧健步如飞的向秦浩峰这个方向走过来。 “哥,你看看,看看!”秦浩峰指着柱子,“这哪里是人,分明是牛么。” 柱子见到陈阳来了,先是咧嘴一笑,随后皱了下眉头,“哥,你咋了?身上怎么造成这样呢?” 陈阳摆摆手,表示一会再说,之后示意秦浩峰帮忙,赶紧干完带他们下馆子去。 傍晚,三人坐在一家小餐馆里,陈阳要了几个肉菜,几人喝着啤酒,陈阳将自己和喜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浩峰听完愤怒拍了下桌子,“又是这家伙,这byd最近不知道犯什么邪!” “哥,上次警车送你回来前,这家伙就在大院门口传你的瞎话,当时我俩就差点打起来,等咱们回去必须好好收拾他!” 柱子端着酒杯,在旁边不紧不慢说道,“眼红呗,就连我妈都跟我说了,咱们院里不少人见阳哥带着咱俩发财,都在外面传瞎话。” 陈阳看看两人,摆摆手表示像喜子这样的小人,不用放在心上,随后笑了一下,端起酒杯跟两人碰了 一下,“秦老板、赵老板,以后要靠着你们发财了!” “得了,阳哥,”秦浩峰仰头喝了一杯酒,“从我和柱子下岗之后,要是没有你,我俩连饭都吃不上,更别说这么好菜了。” “我是秦老板,拉车的老板!” 随后陈阳看着两人神秘的笑了一下,凑近两人小声将自己要开铺子的消息告诉了两人。 “以后糖豆在家看铺子,柱子跟我出去收货!”陈阳说完,往椅子背上一靠,看着秦浩峰,“秦老板,铺子交给你看着,我和柱子能不能吃上饭,全看你了,你说你算不算老板?” “真的?”秦浩峰听完,顿时惊呆了,阳哥要有自己的铺子了,自己还要给阳哥看铺子,这…… “真的!”陈阳点点头,之后一脸嘚瑟的向秦浩峰问道,“你知道我这次丰城一行,挣了多少?” “多少?” “这个数!”陈阳伸出了三根手指。 秦浩峰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天,三千!” “在添一个零!” “噗!”秦浩峰和柱子,两人同时吐了嘴里的酒,惊讶的看向陈阳。 饭后,三人往家走,到了大院门口,陈阳去买烟,让两人先回去。秦浩峰和柱子走进大院,一眼就看到了下棋的喜子。 柱子递给秦浩峰一个眼神,秦浩峰心领神会。可是现在院子里人太多了,总不能直接冲过去就揍他吧。 “看我的!”柱子说完笑了一下,直接走向了喜子。 柱子走到喜子身后,此时喜子正犹豫着怎么走,柱子在后面拍了喜子肩膀一下,“跳马!” 马腿被别着,跳个屁马!谁在瞎说话?喜子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柱子。 喜子敢跟陈阳动手,可没有勇气跟柱子动手,也没搭理他,继续低头想着。 “我让你跳马,你没听见呀!”柱子抬手就打了喜子后脑勺一下。 这下喜子可不干了,回头就冲柱子喊了一句,“观棋不语真君子,不知道么?” “我tm !”柱子高高抬起手,重重抽在喜子脖子上。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让四周看下棋的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向柱子 。 “老子好心给你支招,你骂老子小人,欠揍吧!”柱子二话不说,一脚直接将喜子揣倒,抬脚就踢。 第82章 下回揍他别让我看见 “大舅哥?”街头食杂店里,陈阳刚进来,就看到站在柜台前面的方大海。 方大海听到声音,也回头看向了陈阳,手里还拿着一盒中南海香烟。 “你小子干啥来了?”方大海看了一眼陈阳,“听说你小子上报纸了?感觉怎么样?” 陈阳嘴角笑了一下,现在叫方大海大舅哥,这家伙已经不骂自己滚了,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心里承认了。 陈阳走到方大海身边,示意给自己拿盒红塔山,接着便跟方大海聊了起来,“大舅哥,我记得你不是出差了么?这么快回来了?” “咋的,你还希望我回不来呀!”方大海没有好气的怼了一句,“你的案子我知道了,没事就好……” 方大海手里转着烟盒,想跟陈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陈阳笑了一下,示意自己一起结账。 “我一名警察,用你结什么账!”方大海瞪了一眼陈阳。 “大舅哥,就一包烟不至于吧。”陈阳知道,上一世方大海就因为自己是警察,一辈子非常注意这种问题。能推掉的饭局绝对推掉,能不接触的人,绝对不去接触,可是这家伙上一世没少熊自己的雪茄抽! “一根针都不行,这是纪律!”方大海严肃说着,顺手将烟放到自己包里。 打开手包的时候,方大海顺手拿出一张a4纸,看了一眼之后递给陈阳。 “你不是在收破烂么,每天走街串巷的,帮我注意点这两个人!” 陈阳接过来,仔细看了起来。上面有两个人的照片,一名年轻男子,看面相很凶狠的样子;另一名年纪稍微大一些,嘴巴还有一颗痦子。 陈阳边看边跟着方大海往外面走,“我去,大舅哥抢劫银行?这胆子也太大了吧?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没听说呢?” “你一天天啥都想知道!”方大海点燃了一根烟说道,“和平区去年新盖的十八层大楼知道吧,下面有一家银行。这帮犯罪份子就是当初盖十八层大楼的工人,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哪里是银行的,在盖楼的时候就留下了后路。” “月初,这帮人半夜利用留下的后路,进入银行内部进行盗窃。因为数额巨大,怕公布出来反响太大,所以才没对外。” “经过我走访,现在可以确定,这两人又回到了江城。你每天都在大街上溜达,帮我留意点,记住有事给我打电话;还有,这嘴别乱说!” 经方大海这么一说,陈阳想起来了。上一世的时候,这件事上过报纸,破案的时候,正好赶上自己结婚,所以并没有太关注这件事。 不过自己依稀记得,当时这两名通缉犯是在哪里被抓捕的,方大海还因为这件事负伤了,躺了半个多月医院。 “行,我帮你注意点。”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着,刚走到大院门口,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吵闹声特别大。 “柱子别打了,大家都一个院的。” “糖豆说的对,柱子快停手!” “柱子,多大点事,不就因为一句话么,不至于的!” …… 很多人都是嘴上说着话,假装伸手拉着柱子,但谁都不敢使劲去拉柱子,只有秦浩峰在前面一边拉着柱子,一边用脚揣着喜子。 “我艹!”陈阳见状,直接将手里的纸一扔,撒腿就跑了过去。 方大海看看地上的资料,嘴里嘀咕了一声,“跟你说了也白说,一点都不上心,就冲这点我妹也不能嫁给你!” 陈阳心里明白,晚上吃饭的时候,刚和两人说完,自己今天跟喜子打了一仗,虽然柱子当时没表示什么,这是回来给自己报仇来了。 方大海以为陈阳跑过去是去拉架,所以也没太在意。在电子局家属院,陈阳可是说一不二,只要他过去,开口两人就不能打了。 结果陈阳跑过去并没有拉架,反倒是加入了战团,嘴里还喊着,“柱子弄他,这b中午还骂你跟糖豆是癞皮狗!” “哎呀,我去你大爷的!”秦浩峰瞬间变脸,由下黑手转成了明着打。 家属院里,都知道柱子和秦浩峰,跟着陈阳几天就赚了好几百元钱,心里多少都有些嫉妒,更想巴结一下陈阳。中午陈阳和喜子打起来的时候,很多小年轻都没赶上,现在碰上了,不得表现一下。 “别打了,差不多得了!”喜子屁股重重挨了一脚。 “就是 ,都一个院的,这是干啥!”喜子腿上又被踢了一脚。 …… 场面由柱子打喜子,变成群殴喜子,而且每个人嘴里还都喊着劝架的话。 方大海边往这边走边看着,心里还笑着,电子局这帮小年轻,真是……把人际关系做到了极致! “让开,让开,都住手!”方大海分开人群喊道,“都想去派出所呆几天呀!” 见方大海走过来,大家都知道他是警察,纷纷停手了。只有柱子,被秦浩峰拉开之后,又补上了两脚。 喜子在地上趴着,嘴里一个劲哼唧着,方大海用脚碰碰他的腿,“能起来就起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装啥!” “大海哥,你把他们都抓起来,就是他们打我!”喜子在地上趴着,就不是不起来,嘴里还 哎呦哎呦哼唧着。 喜子一句话引起了民愤,不少小年轻指着喜子喊道,“谁打你了,我们一直拉架来的!” “就是,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呢!” “就柱子这战斗力,打你还用我们动手么?” …… 方大海咳嗽了一声,“都别吵吵了,不让人家笑话么?”说完挥手示意大家,“都散了,散了!” 不得不佩服电子局这帮人,七八个人打一个,喜子连鼻子都没出血,就浑身上下都是就鞋印子。 方大海问起了原因,听说完原因之后,方大海心中一笑,这分明在找茬呀! “柱子你也是,就因为他一句话,至于不?”方大海一脸严肃教育着柱子,“下次别这么冲动,容易吃亏知道不?” 方大海说着话,伸手拉起了喜子,又安慰了喜子几句,就让喜子回去了。 喜子走之前狠狠瞪了陈阳三人一眼,方大海转头看着陈阳三人笑了一下,“别怪我,谁让我是穿警服的。” “下次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打他,我看不到什么都不管!” 秦浩峰在旁边递给方大海一根烟问道,“大海哥,你也恨他呀!” “艹,那时候我跟我爸从下面县上来,就是这家伙,在我屁股后面带头喊,”方大海抽了一口烟说道。 “老农进城,腰扎麻绳;看到飞机,愣说蜻蜓;喝瓶汽水,不知道退瓶;看场电影,又搂又抱,不知道叫啥名!” 第83章 再遇冯瑶 方大海说完之后,陈阳几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方大海并没有说谎,当初方叔叔做县委书记,方大海一直跟方叔叔在下面的县城。 等方大海都上初中了,方叔叔才被调回江城市。刚来到江城的方大海,因为生活习惯不同,闹了不少笑话。院里这帮小孩,可真是没少欺负他,后来还是陈阳帮自己解决了麻烦。 喜子在窗台边上,看着几人在院子里有说有笑,“呸!方大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土老帽,要不是退伍回来,凭着他爹的关系当了警察,老子弄不死你!” 第二天,陈阳带着那枚银币,直接去了宋老板的店铺,进去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冯瑶,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里依旧嚼着泡泡糖。 “冯瑶?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见到冯瑶的瞬间,陈阳愣住了。 按照道理来说,冯老板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不应该回去了么?难道没带冯瑶走? “叫我妮可!”冯瑶见到陈阳进来,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嘴角笑着说道。 “就我爹?”说到冯老板,冯瑶脸上一副鄙视的 态度,“他要是不确定那东西是真的,他是不会离开的!” 说着话,冯瑶向里面看了一眼,见冯老板没出来,“回到宾馆之后,我爹又给当地几个专家打了电话,确定东西没问题,这不是今天来感谢宋老板。” 听到这里,陈阳才反应过来。原来冯老板并没有走,还拿着东西找别人去看了,这不是摆明了不相信宋老板么? 陈阳正想着,冯瑶直接走过来,伸手拉着陈阳向外走。陈阳一愣,随即开口问道,“你干啥,我是来找宋老板的,你往外拉我干啥?” “先跟我出来一下,快点!” 冯瑶拉着陈阳走到了街口一处转弯处,四下看了看,直接向陈阳伸手,“哥们,来根烟,都憋死我了!” “在这?你确定?” 陈阳倒是对女性抽烟没有什么反感,可是这可是在大街上呀,要知道这个年代,女性还是很少在大街上抽烟的。 “你快点,”冯瑶四下看了一眼,“只要不被我爸看到就行!” 陈阳递给冯瑶一支烟,冯瑶熟练的点燃,猛的吸了一大口,又吐了一个烟圈,看样子绝对是老烟枪了。 陈阳抱着肩膀,抿着嘴看着抽烟的冯瑶。冯瑶身体靠在墙上,一边抽烟,一边看向陈阳。 通过眼神,冯瑶确定陈阳并不反感自己抽烟,反而带着一丝欣赏,这倒是跟很多人不同。 “你不反感女孩子抽烟么?”冯瑶好奇问道。 陈阳摇摇头,“ 烟盒上只写了吸烟有害健康,可没写只准男士抽,不让女孩子抽!” “那些说抽烟的女人不是好女人的,只不过是世俗的眼光而已!在我眼里,无所谓!” 冯瑶听完不由笑了一下,看看陈阳,“你还真是一个特别的人。知道我之前的男朋友为什么跟我分手么?” 陈阳摇摇头,冯瑶抽了一口烟,“我们通电话的时候,我啊了一声,他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只是不小心烟灰掉在红酒杯里了~!”说道这里,冯瑶耸了下肩膀,“一周后我们就分手了,理由就是他不喜欢抽烟、喝酒的女孩。” 我去!陈阳听完哈哈一笑,这是双重打击呀!在这个年代,大家都认为抽烟、喝酒的女孩,不是什么好人。冯瑶这丫头,一句话两连击,估计谁也承受不住。 一根烟过后,冯瑶从挎包里掏出一瓶香水,往自己身上喷了几下,和陈阳向回走去。 “你爸你给你钱买架子鼓了么?” 听陈阳问自己,冯瑶楞了一下,好奇的向陈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买架子鼓?” 陈阳微微一笑,“常年打架子鼓的人,身体会跟随节拍,不自主的摇晃,还有你刚才夹烟的时候,习惯性用手指让烟转动起来,就跟用两根手指转笔一样,这都是打架子鼓留下的后遗症。” “加上你那天在鬼市的穿着,和吵着向冯老板要钱,我猜的!” 冯瑶听完点点头,之后脸上笑着,伸手拍在陈阳肩膀上,“哥们,你确实可以,不但看那些东西准,这看人也挺准的。” “我爸没有给我买架子鼓,”说道这里,冯瑶有些失落,“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他一向说话不算数。” “他不让我学音乐,我偏学;不让我玩摇滚,我偏玩!” 这丫头,还真是挺叛逆的,陈阳听完不由摇摇头,“那你是真喜欢摇滚么?” “当然!”冯瑶仰头自信的说道,“未来我不但要做女鼓手,还要做女版齐秦!组建自己的女子摇滚乐队!” 陈阳歪头看看冯瑶,随即点点头,“加油,我相信你能成功!” 两人再回到店里的时候,宋老板和冯老板已经谈完事情了,正坐在前面喝着茶。冯老板笑着跟陈阳打了声招呼,随后问道冯瑶去干什么了,冯瑶借口让陈阳带着自己在附近转了一圈,糊弄过去了。 临走前,冯瑶将自己的住址和电话,留给了陈阳。出了大门,冯瑶还笑着冲陈阳做了个给自己打电话的手势。 宋老板看看陈阳,嘴角抿着笑,“陈老弟,年轻真好呀,尤其是像你这样有本事的年轻人,到哪里都吸引女孩!” 陈阳脸上微微一红,直接岔开话题,“宋老板,你不是说今天带我去见见高人么,我这可是一大早就来了,咱们啥时候去?” 听到这里,宋老板一拍额头,“哎呦,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 “走,咱们现在就去!” 半个小时后之后,振丰将车停在了江城美术学院门口。土黄色的老旧教学楼,红砖的外墙,铁锈斑斑的大门,是这座学校历经沧桑最好的证明。 陈阳本以为宋老板会带自己去什么店铺之类的地方,没想到直接将自己带来江城美术学院。 “宋老板,你说的高人就在这?”陈阳皱皱眉头,在脑海中想了一番,貌似江城美术学院后世没出过什么名人呀。 “别小看咱们江城美术学院,”宋老板拍拍陈阳肩膀说道,“虽然这里破了一些,但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这里出了不少有骨气的人。” 江城美术学院倒是出过不少先驱者,这点陈阳是知道的。可没听说这里有人在古董界出名呀,如果像宋老板说的那么厉害,自己应该知道呀。 两人跨步走进教学楼,接待室内,宋青云写上了拜访人的姓名,姜玉梅! 陈阳在旁边看了一眼,看起来要找的是一名女士。不过也对,在古董修复这方面,女人虽然不多,但一般都是高手,甚至故宫里修复高手,都是女性。 “陈老弟,一会你少说话,这老头脾气倔,不一定哪一句话惹到他,他就撂挑子了!” 老头?陈阳一愣,你告诉我姜玉梅是男人名字? 第84章 后世朋友的爹 接待室内,宋青云和陈阳边聊着天,边等着姜玉梅。陈阳对这位姜玉梅更是好奇不已,不断打听着姜玉梅的事情。 不大功夫,一位穿着朴素,头发有些花白,手里还拿着一个只烟斗的老者,迈步走了进来。 见到姜玉梅的瞬间,陈阳愣住了。姜玉梅自己是不认识的,但自己认识他儿子,国家级的修复大师,姜宏烨! 上一世,在某个地区,出土过一件唐代的牙雕作品。这幅牙雕作品长大概在一米五左右,宽度在八十。由于在地下埋藏的时间太长,整件作品已经四分五裂,据说当时参与考古人员,为了以防万一,连土都带回去了。 后来经过研究考证,得出的结论是这款牙雕作品,展现的应该是唐代皇宫内的情景。可是通过研究其他出土物品,证明这座墓不是唐代什么皇亲国戚、朝廷大员的墓地,撑死就是唐朝某位富商的墓。 在没有任何参照的情况下,想把这么大的一件牙雕作品修复出来,那是十分困难的。当地政府也在民间召集了一些修复大师,但谁都没有任何把握修复这件牙雕。 后来是姜宏烨带着团队,历时三个多月,恢复了这件牙雕作品的全貌。 这件作品在当地博物馆展出的时候,陈阳曾经亲自去看过。整件作品展现的内容非常简单,就是唐代皇宫内院108名宫女,做着不同的工作,可谓是栩栩如生,精美绝伦。 后来经过自己老师介绍,陈阳认识了姜宏烨,两人聊起来,姜宏烨才知道陈阳是将成人,那话题就更多了。当陈阳问道修复那件牙雕作品有多困难。 “这么说吧,就好比把人全身上下每一处毛发表现出来,还要表现出每根毛发不同状态!如果当时我父亲要是还健在,能省不少时间。” 当陈阳问起姜宏烨的父亲,姜宏烨指着台面上的全家福照片说道,“我的本事都是跟父亲学的,我们家老爷子可是做了很多年修复工作。” 今天陈阳见到姜玉梅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他从照片里走出来的,不由愣住了。 “姓宋的,你来找我准没好事,”姜玉梅坐在椅子上,一边抽着手里的烟斗,一边问道,“开门见山,我可没有时间。” 宋青云微笑了一下,“这不是很久没来看你了么,今天顺路过来看看你,顺道请您帮我个小忙。” “不帮!”姜玉梅直接回道,“我这天天全都是事,谁有空帮你的忙。” “老爷子,您别的呀,”宋青云依旧笑着说道,“您还没看东西呢。” 宋青云说完话,用胳膊碰碰陈阳,示意陈阳将东西拿出来,让姜玉梅看看。 可陈阳这时候脑袋里还懵着呢,感觉宋老板碰了自己两下,陈阳呆呆开口问道,“啊?” “啊什么呀,把东西拿出来让老爷子先看看!”宋青云在旁边催促道。 “哦,哦!”陈阳刚反应过来,急忙在口袋里翻找那枚银币。 “没诚意,回吧!”说完话,姜玉梅起身就向门口走去。 “老爷子,老爷子!”宋老板起身追上了姜玉梅,小声说道,“这有可能是‘短须龙’,您不想看看真容?” 姜玉梅鼻子里哼了一声,“什么短须龙、长须龙的,那是你们的喜好!” “我的喜好就一个,能不能修复它!至于它是什么东西,我可不管!” 说到这里,姜玉梅看看陈阳,“既然这小伙子觉得是好东西,不想让我老头子看,那就让他留着,你们回吧。” 宋青云看看陈阳,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回头又求着姜玉梅,“姜老爷子,这东西全城除了你,别人也没这个本事呀,您就帮帮忙,算我求您了!” 宋老板正求着姜玉梅,这个时候陈阳走了过来,先是向姜玉梅弯腰鞠躬,“老爷子,我刚才走神了,怠慢了您,您帮我看看?” 说着话,陈阳将那枚银币递向了姜玉梅。姜玉梅瞟了一眼,看着上面的油污,伸手将陈阳的手推了回去。 “你不是走神了,你是压根就没走心!”姜玉梅用烟斗指着陈阳说道,“看着像个好物件,我要是帮你清理出来,放在你手上就糟蹋了!” 说完话,用烟斗一指宋青云和陈阳,“我之所以要修复这些物件,是想让他们重现光明,想告诉人们那段历史;你们呢,心里就想着物件值多少钱!” 说到这里,姜玉梅叹了一口气,“年轻人都这德行,姓宋的,你们走吧,我不接!” 姜玉梅都这么说了,宋青云脸上有些挂不住,无奈的点点头,“姜老,打扰您了,那我们走了!” 陈阳跟着宋青云刚走到门口,陈阳突然想起一件事,猛的回头向姜玉梅说道。 “姜老先生,如果我能让你儿子专心跟你学修复古董呢?” 此话一出,宋青云愣住了,陈阳连姜玉梅都不认识,怎么知道姜玉梅有个儿子呢? “你认识我儿子?” 陈阳摇摇头,姜玉梅更生气了,你不认识我儿子,在这瞎说什么! 姜玉梅刚要开口说话,陈阳先开口了,“我认识他现在这个女朋友!” 听陈阳这么一说,姜玉梅皱起了眉头,自己一直想把手艺传给儿子,可是儿子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加上儿子这个女朋友,成天带着儿子花天酒地的,儿子这两年彻底荒废了手艺。 如果儿子真能跟这个女朋友分手,把心思放到修复工作上,倒还不错。 想到这里,姜玉梅看看陈阳,“你有什么办法?” “我自有办法,”陈阳自信的说道,“但,前提是您先帮我清理下这个!”陈阳笑着地上了那枚银币。 姜玉梅拿起硬币看了看,想要清楚上面的油渍不太难,只不过要在清楚油渍的同时,还要保留历史痕迹,就需要格外小心。 “我要是修复完了,你做不到怎么办?”姜玉梅拿着银币,看着陈阳问道。 “姜老,您放心,”陈阳挺起胸铺,一副自信的样子,“修复完了,东西先放在您这里,等您儿子走入正途了,我在来取!” 第85章 子阳寄卖行 姜玉梅收下了银币,让两人三天后来看效果。宋青云向陈阳问起,他是怎么认识姜玉梅儿子的。 出了美术学院大门,宋青云在车上疑惑的问道,“陈老弟,你真认识姜玉梅儿子的女朋友?” 陈阳冲宋青云一咧嘴,之后摇摇头,“不认识!” 开什么玩笑,这个年代,自己怎么会认识姜宏晔的女朋友,别说他女朋友了,就是姜宏晔自己都不认识呢。 虽然不认识他女朋友,但陈阳依旧有信心完成对姜玉梅的承诺,因为就在刚刚要出门的时候,自己想起了一件事。 上一世,姜宏晔曾经跟自己说过,如果自己不是因为荒废了几年青春,或许修复的手艺能更高。父亲一直希望自己能继承修复古董这门手艺,那个时候自己年轻,根本看不上这个行业,总想着挣大钱。 那时候姜宏晔跟随父亲在江城生活,还处了一位女朋友,姜宏晔的这位女朋友,在姜宏晔面前一副乖乖女的表现,实际上游手好闲,成天在社会上晃悠,白天陪着姜宏晔四处玩耍,晚上背着姜宏晔出入各类舞厅。 两年后才被姜宏晔发现,姜宏晔知道实情和女朋友分手之后,痛苦不已,无聊的时候就跟着父亲 ,陈阳四十三岁,姜宏晔四十六岁,仅仅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就成为了古董修复方面高手中的高手,不得不说姜宏晔非常有天分。 两人说到江城,有说不完的话题。 “陈老板,我走过不少城市,唯独江城的姑娘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刻!” “性格火辣奔放,骨子里透着男人般的豪爽,就如同一匹烈马,让男人既有征服的欲望,又望而却步呀!” 如果这一世,能让姜宏晔更早的进入古董修复行业,陈阳相信,他能做出更大的成绩。 宋青云听到陈阳又说不认识姜宏晔女朋友,突然跳了起来,“陈老弟,你疯了!“ “如果姜玉梅知道你在骗他,那枚银币绝不会还给你!”说到这里,宋青云重重叹了一口气,“哎呦,早知道刚才不给他了,这不是白瞎了么!” 陈阳看着宋老板的样子,哈哈一笑,“宋老板,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你把姜玉梅家住在什么地方告诉我,其他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宋青云真是不明白,陈阳哪里来的自信。告诉了陈阳姜玉梅的住址之后,宋青云带着陈阳去看选好的店铺位置。 “陈老弟,看看这个位置怎么样?” 陈阳下车看着眼前的店铺,店铺位置现在属于江城的二类街道,十年之后,这里将会拆迁,建设成一条繁华的商业街。 原先这是一家杂货店,现在屋内已经被清空了,面积挺大,开个古董店绰绰有余。 最关键的还是这个位置,距离宋老板的鉴古轩只不过两条街的距离,这距离真是恰到好处。 两条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既不影响鉴古轩的生意,而且宋老板一旦有事,还方便来找自己,宋老板这位置选的绝了。 “宋老板,这位置选的真是不错!”陈阳转头,微笑着看着宋青云说道。 宋青云脸上一红,将陈阳的店铺选择在这个位置上,当然自己有一些私心,可是这里位置确实好,也是事实。 “不是跟你说过么,你陈老弟开铺子,不能离我太远!”宋青云也笑了一下,“没事的时候,咱们还能聊聊天。” 其实聊天倒是次要的,最关键你要是收到了好东西,我好第一时间过来看呀!这才是宋青云最主要的想法,他相信凭着陈阳的眼力,日后好东西指定少不了。 “走,走,我带你进去看看!”说着话,宋青云打开了大门,拉着陈阳走了进去。 陈阳看了一圈,铺子自己很满意,到时候找人装修一下,自己就可以开门营业了。 “行,既然你宋老板帮我选的位置,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阳笑着拍拍手,“就这里吧,过几天我找人装修一下,估计下个月就能开门了!” “宋老板,到时候你可要给我红包呀!” 最后陈阳问了问房租,宋青云告诉陈阳一年房租要几千元。听到一年几千元的房租,陈阳不禁感慨,相比后世昂贵的商铺租金,这对于自己来说,简直就是白让自己用。 “陈老弟,你店铺叫什么名字想好了么?”宋青云锁好门之后,向陈阳问道。 “想好了,”陈阳抬头看着天空,开口缓缓说道,“子阳寄卖行!” 方子薇,你上一世用子阳这个名字,表达了一辈子的遗憾;这一世,我陈阳用这个名字,完成对你的承诺! “啥?”宋青云听完一愣,根本就没明白陈阳口中的寄卖行是怎么回事,因为在自己印象中,做古董生意的,一般都会叫什么鉴古轩、聚古斋、品珍阁这样的名字,这寄卖行是啥意思? “陈老弟,这寄卖行是什么意思?”陈阳正想着,宋青云在旁边打断了陈阳的思路。 陈阳回头看了看宋青云,“寄卖行,意思就是,如果您宋老板着急用钱,拿着一件古董来找我,我鉴定完古董的价值之后,签订一份合约,到了合约上规定的时间,如果你资金周转开了,可以从这里将古董赎回去;如果到了规定时间,你不能凑齐赎回古董的钱,那古董就归我了!” 宋青云听完点点头,低头仔细琢磨了一下,如果是这样,那陈阳怎么挣钱呢。想着想着,宋青云恍然大悟,开口惊呼,“这不就是当铺么?” 陈阳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但又有所不同。寄卖行不会像当铺一样,恶意压价。寄卖行对于物件价值,要相对公平。” 宋青云边听边点头,脑海中琢磨着陈阳口中的寄卖行,这陈阳真是厉害,国家不让开当铺了,他脑袋一转,将当铺改了个名字。 这个办法好呀,不但能将业务多元化,无形中人脉圈子也扩大了,看来陈阳不但在古董方面是个高手,做生意的手段也不差呀! 第86章 去消费 铺位选好了,接下来就是装修问题了。宋青云说自己认识搞装修的人,只要陈阳告诉自己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到时候让他们来干活就行。 陈阳听完点点头,说自己回去要先把图纸画出来,之后再麻烦宋老板将施工队请过来。 “这家伙不会连装修都懂吧?”看着陈阳离开的背影,宋青云皱着眉头想到,“回去画图纸?这个也行?” 第二天早上,陈阳早早起来,精心收拾了一番之后准备出门。有钱了去干什么,当然是消费!今天自己要去买两样重要的东西,随身听、bp机。 方子薇一直想买一台小索的随身听,可惜价格太贵。虽然她在医院的工资不低,但是抛出去平时吃饭、买零食、逛街,几乎一个月下来也剩不下什么钱了。 赵阿姨也绝不会给她买这种东西,所以拥有一个小索的随身听,成为了方子薇的奢望。现在自己有钱了,自然要给她一个惊喜。 自己有了铺子,那以后的人脉圈子就更宽了,总不能让别人有事就去店铺找自己吧?虽然自己也想像宋老板那样,有一部大哥大,可是兜里钱暂时不够,只能先买个bp机,等年底或者明年再给自己配大哥大。 93年,不再是单纯的数字bp机了,已经有了汉显bp机,暂时买台bp机,也方便别人联系自己。 这两件东西,陈阳93年的时候,没有拥有过,也不知道大概需要多少钱,想来想去,拿上父亲的公文包,直接将两万多元钱都装了进去,有备无患! 穿着竖条花纹衬衫,笔直的西裤,脚下踩着锃亮的皮鞋,手里却拿着一只80年代公文包的陈阳,就这样土不土,洋不洋的出门了。 江城第一百货商场,是江城最大的商场,从陈阳记事开始,一到休息日就人满为患,好在今天不是休息日,人流相对要少一些。 来到卖随身听的地方,陈阳趴在柜台上看着,里面摆放着cd随身听,好家伙这东西居然要3000多元! 3000多元,相当于普通工薪家庭半年的收入了,难怪赵阿姨始终不给方子薇买。 陈阳正看着,柜台里面一位年轻靓丽的女售货员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陈阳的打扮,嘴角微微笑了一下,声音温柔的说道,“您好先生,需要哪款可以试听一下。” 听到售货员的声音,陈阳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是一位身材较小的女孩,从声音和外形来看,应该不是江城本地人,毕竟江城本地姑娘,说话没有这么温柔的。 陈阳挠挠头,“那个,我想给女朋友买个随身听,不知道什么样好一些。” 女柜员倒是挺客气,从柜台里面拿出一部随身听向陈阳介绍了起来。其实这个年代的随身听没有太多选择,外观跟后世根本没办法比,只不过是功能和音质上的区别。 而且像陈阳这种穿越过来的人,再返回来听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我想看看这款可以么?”陈阳指着一款小索的随身听,向女柜员问道。 “这可是进口货,要3000多元呢,”女柜员边说,边将那款随身听从柜台里拿了出来,“如果只是平常听歌,又是第一次入手,我倒是建议您先买个国产的。” 当陈阳带上小索的随身听耳机,传入耳朵的音乐声,不由让陈阳惊呆了。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仿佛站在大草原上,声音从两侧不远处的空中,像水滴一样往下落,这可能就是天籁之音吧。 “我去!”陈阳边听边睁大了眼睛,这声音比后世那些手机里播放的音乐好多了,陈阳第一次有了东西让人越做越落后的感觉。 “就这台吧,麻烦您帮我装起来。” “您确定么?要这款?”女柜员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陈阳问道,要知道这一款随身听可是要3000大多,随身听音质非常不错,彻底碾压了国产品牌,可是价格也碾压了国产品牌。 这品牌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卖出去几台,怎么看陈阳也不像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人。 陈阳点点头,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掏出3000多元钱,递给了女售货员,“麻烦你,谢谢!” 临走前,女柜员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表示如果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自己。 看看,人家卖随身听的都有联系方式,bp机必须要买!陈阳将随身听装好,转身直接离开了百货商场,根本就没往其他地方想。 到了营业厅内,这里面人可不少,不少人围在柜台前看着bp机,里面几名服务人员根本就忙不过来。 陈阳看着挤在柜台前选择bp机的人群,不由心里暗暗笑了一下,谁能想到,曾经这么火爆的bp机,有一天被‘喂喂,草!’取代了。 陈阳认为小灵通是现代通讯行业的一道分水岭。如果没有小灵通的出现,bp机完全可以晚几年从人们生活中消失,毕竟在小灵通出现前,市面上手机品牌,只有索尼、爱立信、摩托罗拉、西门子、诺基亚等国外品牌。 当时不但手机本身价格非常贵,通话费也比较贵,接打双向收费,也就是说,你买手机要花一笔大价格,日常使用还要花钱,一般人根本用不起。 用不起手机,但完全可以买一台bp机,毕竟后期bp机价格很低了,可就在这时候,小灵通出现了。 比bp机价格贵不太多,主要是能通话,而且只是打电话收费,接听不收费,简直就是福利产品,一时间小灵通火爆全国。 虽然人们常说,站在风雨中,手握小灵通,左手换右手,就是打不通!但丝毫不影响大家的购买,毕竟无论你在哪里,只要按下按键,就能跟家人通话,解决了大家思乡之情。 当小灵通出现没两年,大批国内手机品牌涌入市场,联想、长虹、金立等等,彩屏、和弦、mp3…… 陈阳正在想着,一名中年女性服务员伸手扒拉了一下陈阳,“不买别站在着,人家后面人还要买呢!” 陈阳的思绪被拉回了现实,急忙点头说道,“我买,我看看这款汉显的!” “哟,这款可贵,你慢慢看吧。”说完话,女服务员扯着脖子喊了一句,“小李过来,给这位先生介绍一下。” 说完话,女服务员也不顾不上陈阳了,换了一副笑脸去招呼别人了。 “你好先生,想看哪款传呼机呢?”陈阳抬头看了一眼,女生年纪不大,长得很文静,胸前挂着实习生的胸牌。 奶奶的,这是没瞧得起老子呀! 第87章 帮忙实习生 女实习生拿着一款大牌bp机,向陈阳介绍着它的功能,显然女实习生业务很熟练,介绍的非常详细。 陈阳听完之后微微点点头,准备从包里掏钱的同时,客气的说了声谢谢。这时候女实习生微笑了一下,顺手拿出一款数字bp机,继续向陈阳介绍着。 “先生,如果你的业务没有那么繁忙,不需要随时随地回信息的话,完全可以考虑下这款数字bp机,”女实习生笑着将bp机推到了陈阳面前,“说实话,那款汉显传呼机真的是太贵了。” “机器本身就2800元,加上五十元开户费、六百元一年的服务费,这就是3450元了。” “如果您要是选这款汉显传呼机,那普通的号码指定跟这机器的价格不搭配,您还得选个好听的号码,选个一类号码,又需要200元,一套下了就需要3650元。” “最关键的,它虽然能显示出汉字,可是遇到了急事,您还是需要回电话的,所以我个人认为,跟数字传呼机的差别并不大。” 女实习生笑着向陈阳说完之后,眼睛不由瞟向了刚才自己接待的顾客。那名顾客都已经准备买了,结果被李组长抢了过去,把自己支到这里来了。 哎,估计这个月自己又是零蛋了! 陈阳听完微微一愣,顺着女实习生的方向也瞟了一眼,刚才那名中年女子,正热情的帮一名男子开着票子,那嘴都要咧到耳根子上了,哪里有对待自己的半分模样。 看着女实习生胸前的胸牌,陈阳瞬间明白了。既然你看不起我,那我就帮帮这小姑娘吧。 “真是麻烦你了,”陈阳冲着女实习生笑了一下,“这样,我买两台汉显传呼机,另外我需要选两个一类号码。” “什么?”女实习生听完明显愣了一下,瞪圆了眼睛看向了陈阳,“您说您要两部汉显传呼机,是么?” 陈阳看着女实习生可爱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是的,你没听错,我要两部汉显传呼机!” “另外我要选两个一类号码!” “好的,好的!”女实习生立即从惊讶中转变了过来,刚才被李组长抢过去的那名顾客,买的可是数字传呼机。当李组长将陈阳甩给自己的时候,自己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没想到人家居然一口气买了两台,今天自己还真是运气爆棚。 “先生,您稍等一下,我去给您开单子,之后将新机器取过来,您可以去那边沙发上,稍等片刻。” “没事,我在这等会就行!” 女实习生冲陈阳微笑了一下,转身急忙向组长的方向走过去,因为票子都在组长手里,自己需要去将票子拿过来,开好票子送到后面,过一会就有人把传呼机送过来了。 不到一分钟,陈阳就看见刚才扒拉自己那名中年妇女扭着腰,快步向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女实习生在后面跟着,一脸的无奈。 “先生,你购买的是哪款传呼机,我给您开单子!”李组长将单子放在柜台上,笑着向陈阳问道。 这样也行?这不是纯纯明抢么?陈阳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女实习生,转头向李组长说道,“我想让这位女服务员开单子,可以么?” 李组长愣了一下,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顾客对自己这副态度。但转念一想,这可是两台汉显传呼机,好几千的任务额度,立马换了一副笑脸,“她是新来的实习生,对产品型号不熟悉,这开单子就得开半天,不是怕耽误您的时间么?” “没事,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希望她来开单子,毕竟刚才是她向我介绍的传呼机!”陈阳一边嘴角翘起,看着李组长说着。 “如果不是她开单子,今天我就先不买了,等哪天她能开单子了,我在过来找她!” 李组长听完,脸上的颜色变得有些难看。将笔和单子往柜台上一扔,没有好气的向女实习生说道,“你开吧,别开错了!” 女实习生见到组长走了,向陈阳微微一笑,悄悄竖了大拇指,“谢谢!” 女实习生低头抄写bp机的型号,抄写的很认真,生怕出错一样。最后女实习生伸手弄了下耳边的头发,抬头冲着陈阳笑了一下,“好了!” “王珏,好名字!”陈阳看着票子上的名字,笑着开口赞扬了一下。 “有什么好的,”王珏微笑了一下,“经常有人叫错我的名字,有时候去医院看病,护士都喊成王玉,不知道当时父母怎么想的。” 陈阳笑了一下,“二玉相合为一珏,珏是玉中的王者。你父母将这个字用在你名字里,说明你在他们心里是最珍贵的!” “哇,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给我解释这个字。”王珏眼睛眨巴着眼睛看向陈阳,有钱、又有才华、还有正义感,老天呀,这要是自己男朋友该多好! “我先去给你取传呼机!” 传呼机取回来了,没有任何问题,接下来就是选号入网。王珏一直陪着陈阳,看着眼前的号码单,陈阳仔细查找着自己想要的号码。 “您是做什么的?”王珏在旁边盯着陈阳看着。 “做点小生意而已。”陈阳依旧低头挑选着号码,顺口说了一句。 “既然是做生意的,那我觉得你应该选一些带8和6多的号码,”王珏在旁边小声说道,“听起来比较顺,而且寓意也好。” 陈阳边听边点头,嘴角翘了一下,“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你们这些号码都不怎么样呀,根本就没有豹子、顺子那种号么!”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号码么?王珏噘了一下嘴,听说那种好的号码刚下来,就被各位领导留存了,怎么会到市场上面。就现在这种号码,还需要加钱呢,不加钱的号码根本更没有办法看了。 王珏在旁边帮陈阳看着,最后指着一个号码问道,“您看这个号码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的。” 陈阳看向王珏指向的号码,,号码还算不错,可惜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豹子号。 “就要我发发,寓意还可以吧!”王珏在旁边笑着说道。 王珏说完,陈阳猛的一拍额头,自己光注意豹子号、顺子号了,把这种谐音号码给忘记了! “这号不错,听你的,就选它了!” 第88章 哥,亲一个 选好号码,办理好入网,王珏将陈阳送出了大门口,陈阳笑着表示,日后有业务办理,还会来找她。 看看时间,差不多方子薇要午休了,自己必须先赶到医院去,一来是给方子薇一个惊喜,二来自己可不想揣着这么多贵重物品在大街上溜达,下午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是午休时间,方子薇正好在药房里面收拾着东西,准备去吃饭。 “小薇,快出来,给你看好东西!”陈阳趴在药房玻璃,笑着向方子薇喊道。 “哥?你咋过来了?”方子薇利落的收拾好东西,笑着跑出来问道。 “走,哥有好东西给你!”陈阳拉着方子薇就向外面走,两人到一家小饭店,随便点了一口吃的,之后笑着将公文包推给了方子薇。 “这里面有什么?”方子薇好奇的问道,还不忘调侃陈阳,“这是陈叔的公文包吧,你拿着像收电费的一样,太老气了!” 方子薇打开公文包,一眼就看到了小索的随身听,愣了一下之后,捂着嘴巴叫了一声,“啊!” 当年有谁用过? 好在饭店里人不多,听到方子薇喊叫,好奇的看了过来。陈阳甲急忙示意方子薇小声点,并且示意老板没事。 “哥,你给我买的?”方子薇吃惊的向陈阳问道。 “这不是废话么,”陈阳白了方子薇一眼,“你不是一直吵着想要一个么,哥挣钱了,必须送你一个!” “不过说实话,这东西音质真是不错,那声音……” “谢谢哥,来亲一下!”还没等陈阳说完话,方子薇拉过,陈阳就要亲陈阳脸颊。 “哎,哎,”陈阳打断了方子薇,虽然自己很愿意,但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多少会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丫头,要亲晚上回去亲,这大白天的……”陈阳刚说到这里,突然觉得好像也不对呀,回去亲?回去光亲就行了么? 方子薇脸上也微微红了一下,两人小时候,每次陈阳弄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陈阳就会要求自己亲他一下。这么多年,两人都已经习惯了,突然忘记这是在外面了,而且…… 方子薇低头摆弄着随身听,陈阳在旁边示意方子薇,“先别摆弄随身听了,还有别的东西,你不看看了?” 还有其他东西?陈阳一句话,让方子薇更好奇了,继续翻找着公文包,看到里面两台崭新的bp机,不由瞪大了眼睛。 熟悉吧 “哥,你……你买的?” “怎么样,你一台,我一台,号码都选好了!”陈阳将bp机拿出来,看看后面的号码,递给了方子薇。 “哥,这bp机能退么?”方子薇在旁边眨巴着眼睛问道。 “为啥要退?你不喜欢?” 方子薇摇摇头,“哥,这随身听,再加上传呼机,加起来得上万了吧。” “我平时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家,你怎么都能找到我,这东西好是好,但我用它太浪费了。” 方子薇说的倒是不错,两台bp机加上一台随身听,自己花了一万多,带出来的两万元,瞬间就剩下大几千了,钱什么时候都不够花呀! 陈阳看看方子薇,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下,“傻丫头,买都买了,你就用着吧,万一以后我有急事找你呢,也方便!” “你哥我挣钱的本事大着呢,你怕什么!” 在陈阳的劝说下,方子薇总算收下了bp机。收获了自己最喜欢的随身听,方子薇显然很开心,连饭都没心思吃了,带着耳机边听嘴里还哼着。 突然方子薇摘下了耳机,看着手中的bp机,“哥,你怎么不选个好号码,,这号码一点都不好。” 陈阳一边吃着饭,一边笑了一下,“这可是我精心给你挑选的号码,寓意相当的好。” “什么寓意?” “亲亲我爱妻!” 陈阳坏笑着说道,方子薇听完脸上腾一下就红了,用拳头打了陈阳一下,“不要脸!这脑子成天就没有正经事!” “你自己选了什么号码?” 陈阳吃着饭,将传呼机递给方子薇,让她自己看后面。方子薇接过传呼机,看着后面的一串号码,“?” 之后扭头看向陈阳,“就要我爸爸?咋了,陈叔不要你了?” “噗!”陈阳一口大米饭喷了出去,这丫头什么脑回路,她以后是怎么成为知名女企业家的? “什么就要我爸爸,说的跟我没有爸一样!”陈阳白了一眼方子薇,指着号码说道,“就要我发发!” “哈哈!”方子薇听完咯咯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跟陈叔闹矛盾了呢!” 吃完饭,陈阳说下午要出去办事,自己只留下了五百元,将公文包交给了方子薇保管,晚上让她帮自己直接送家去,今晚估计要晚回去。 跟方子薇分开之后,陈阳直接跳上了公交车。昨天已经问明白了姜玉梅家的住址,今天自己就要去找姜宏晔了,毕竟自己那枚银币还在姜玉梅手上呢,得把这件事解决了。 倒了两趟公交车,下车之后陈阳一路边走边看,向姜玉梅家方向走去。自己只要在姜玉梅家门附近守着,一定能找到姜宏晔,只要找到姜宏晔,这事就好办了。 虽然没见过年轻的姜宏晔,但陈阳相信凭着自己的记忆,只要姜宏晔出现,自己一定能认出他来。 陈阳四下看着,想找个没人注意自己的地方,等姜宏晔回来。正四处寻摸地方的时候,不远处一个旧物摊吸引了自己的目光。 “这地方还有卖旧货的?”陈阳看看时间,时间还比较早,自己先去摊子前看看,万一有宝贝呢。 姜玉梅家的位置有些偏离市区,路上过往的行人比较少,摆摊的是一位中年人,此时正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胸前还盖着一把蒲扇。 地上摆放着一些旧东西,二手收音机、锯条、笔筒、还有不少老旧古币,简直是什么东西都有。 陈阳走过来蹲在地上看着,随便扫了几眼,放在摊位最里面的一尊佛像吸引了自己的目光。 第89章 我是你前辈 今天本来就大笔消费了一把,自己兜里的两万元瞬间就剩不下多少了,至于其他的钱都已经放在老妈那里了,要是管母亲要,估计又要让老妈唠叨一番。 正想着忙完姜宏晔的事情,自己再继续去捡漏。没想到在姜宏晔家不远处,遇到了一处旧货摊,而且还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这是一座观音像,观音菩萨坐像容貌秀美,神情慈祥。结跏趺坐,宽额广颐,眉间饰白毫,丹凤目微倪,直鼻小口,梳高发髻,戴宝珠花冠,花冠正中有一小化佛。 “大哥,您这个观音像怎么卖的?”陈阳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着观音像问道。 此时躺椅上的大哥才微微睁开眼睛,毫不在意的瞟了一眼地下的观音像,伸了个懒腰,“要的话,50元拿走。” 50?陈阳摇摇头,别看自己可以花几千元买bp机、随身听,但是在古董上,多花一分钱陈阳都觉得冤。 “50元?”陈阳笑着摇摇头,“大哥,你可是真敢开口呀!” “您自己看看,您这观音像都什么样子了?这么旧的东西,50元太贵了,您给个实在价,行我就拿走了。” 大哥听完陈阳说的,嘿嘿一笑,从 躺椅上坐起来,将观音像往陈阳面前一放,“小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佛像不同其他的东西。” “你想想,佛像是什么?那是用香火喂出来的,供奉的时间越长,香火越足,也越灵验。” “这观音像从我奶奶的奶奶的父亲开始,就一直供奉了,你想想过了多少代人了?你说值不值这个价格!” 陈阳听完,不禁笑着摇摇头,大哥这些话猛的一听倒是有些道理。可是你反过来想想,如果你们家供奉了几辈子的佛像,现在别人买走了,虽然香火气重了,但佛像换主,能不能保佑你还不知道呢。 陈阳看着眼前的观音像,无奈的站起来拍拍手,“大哥,实话跟你说吧,我是无神论者。倒是我母亲信佛,今天来这找朋友 ,看着这佛像还不错,要是便宜我就给她带回去,您这价格太高了,算了!” 说完话,陈阳转身就走,本以为大哥能喊住自己。结果当自己都已经开始迈步走了,大哥也没喊自己。 当陈阳转身走出去几步了,身后才传来大哥的声音,“小兄弟,小兄弟,你先回来,你出个价格我听听,合适你就拿走!” “15元,行我就拿着,不行你就留着吧。”陈阳在原地回头说着,并没有走回去。 “15元太少了!不行,不行!”大哥连连摆手,“这样最低四十元,怎么样?” “你看看这佛像保存的多好呀,我跟你说,我奶奶在世的时候,天天都擦,要不是听到你给母亲买,我一分钱都不会便宜的!” “大哥,你自己看看,你这佛像都有些掉漆了。”陈阳趁机又走回摊子前,“再说,你刚才自己都说了,这是你奶奶的奶奶的父亲那辈的,这都多少年过去了?” “可这是佛像,不是寻常东西!” “那也是老东西了!” “……”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陈阳用三十元的价格,买下了佛像。大哥生怕陈阳后悔,接过钱急忙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接过观音像,陈阳心中也比较兴奋,快步离开了摊子,躲在一颗大树下仔细看了起来。 没错,景德镇青白釉观音坐像,看釉色和工艺,应该是宋代的,这次自己可是捡了大漏了! 后世的时候,保利拍卖行曾经拍卖过一件相似的观音像,价格在八十七万元左右。抛开这么多年物价上涨的幅度,自己手里这尊观音像,在这个年代,大概在八万七千元左右,这次真是发财了! 只是有一点比较可惜啊,佛像的收藏是从2000年后开始的,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不同年代的佛像才开始出现价值差异,这么看来,想在这个年代,它的价值还要比八万七千元低。 但这点自己完全可以不用担心,只要在找一位像冯老板那样的大老板,八万元完全可以轻松出手,只可惜自己不认识。 陈阳蹲在树下琢磨着观音像,猛然想起自己是来找姜宏晔的,急忙起身向路口看过去,可不能耽误正事。 观音像也不能放 地上,自己的公文包又交给了方子薇,没有办法的陈阳,只能一边抱着观音像,一边翘脚看着。 刚过傍晚的时候,陈阳终于看到一位年轻男子,嘴里哼着歌曲,骑着自行车过来,姜宏晔! 陈阳四下看了一眼,之后直接走到近前,拦住了姜宏晔的去路,“姜宏晔,是你吧!” 陈阳看着眼前年轻的姜宏晔,细眉大眼,国字脸,脸上一副青涩的样子,丝毫没有后世那种成熟、沉稳、干练的气质。 姜宏晔的自行车被陈阳拦住,姜宏晔也是一愣。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穿着格纹衬衫,手里抱着一尊观音像,这是找自己干啥的? “啊,”姜宏晔点点头,“你谁呀?” 陈阳一手抱着观音像,一手扶着姜宏晔的自行车车把,一边嘴角翘了一下,“蒋静文是你女朋友吧?” 姜宏晔点点头,陈阳撇着嘴说道,“找的就是你,跟我过来,找你说点事!” 说完话,陈阳摆摆手,示意姜宏晔跟自己去旁边说话。姜宏晔一听事情关于蒋静文,推着自行车跟陈阳走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 到了地方,陈阳什么话都不说,就看着姜宏晔一个劲笑,给姜宏晔笑毛了,心里响着:这家伙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哥们,你找我到底啥事?” 陈阳清了清嗓子,“这么跟你说吧,我也是蒋静文男朋友,按照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前辈!” 姜宏晔听完懵了一下,这怎么还弄出前辈来了?随后一想,这家伙说他要是蒋静文男朋友,这怎么可能?自己成天跟蒋静文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 想到这里,姜宏晔一把拉过陈阳的衣服领子,瞪眼睛喊道,“你放屁!小文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指定是你没追求到小文,跑到我这里来污蔑她!”说完,姜宏晔一松手,将自行车直接推到,抡起拳头向陈阳喊道,“你在乱说,信不信我揍你!” “等会,你先别激动!”陈阳笑呵呵的看着姜宏晔,“这么跟你说吧,我是她前男友,过来跟你说说分手原因,以免你被骗了!” 第90章 揭露真相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对于陈阳说的那些事,姜宏晔根本就不相信。 自己刚刚把蒋静文送回家,现在他告诉自己,蒋静文正在外面跟别的男人跳舞,这怎么可能呢? “指定是你污蔑小文,今天我绝对饶不了你!”说着话,姜宏晔瞪圆了眼睛,就要揍陈阳。 “等等!”陈阳冲着姜宏晔喊了一声,随后指着姜宏晔说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好话听不进去呢?” “我问你,你是不是已经把小文送回家去了?” 姜宏晔点点头。 陈阳拍了下手,“这不就完事了,时间、地点我都告诉你了,你自己去看看不就全明白了?你在这揍我一顿,你就能知道事情真相了?” 姜宏晔放下了拳头,紧锁眉头琢磨了一下。陈阳说的不无道理,时间、地点人家都告诉自己了,自己只要去看一眼就能弄明白,在这跟他计较什么? 陈阳看看姜宏晔,笑着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兄弟,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我走了!” “等会!” 陈阳刚想走,被姜宏晔一把拽住了,陈阳回头看看姜宏晔,“还有事?” “你跟我一起去!”姜宏晔拉着陈阳说道。 “凭什么?”陈阳瞪大了眼睛看看姜宏晔,小文是你女朋友, 又不是我朋友。你去抓女朋友鬼混,跟我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姜宏晔看看陈阳,鼻子里冷哼一声,“如果到了那里,看不到小文,那就证明你胡说!你走了,到时候我去找谁去?所以必须跟我一起去!” “不是……”陈阳还想辩解,直接被姜宏晔打断了。 “不是什么不是,”姜宏晔推了一把陈阳,“走先跟我回家,吃完饭咱们一起去!” 你大爷的,跟你回家那事情不就露馅了?打死我也不能跟你回家呀! 陈阳被姜宏晔拉着,急忙开口制止,“哥们,哥们,你看咱们这样行不?” “咱们不去你家,在附近随便找个饭馆,边吃饭边聊天,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再陪你过去,行不?” 姜宏晔想了想,这主意也不是不行,于是拉着陈阳走进了一家饭店。 看着桌面上陈阳点的菜,姜宏晔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小子是来宰冤大头来了,又是鱼又是肉,还要了几瓶啤酒。正想着抱怨陈阳几句,突然看见陈阳放在一旁的观音像。 人其实就是这样,长时间在一种环境中长大,虽然你不喜欢,但遇到了也不免想要看看。 “哥们,我能看看你这观音像么?”姜宏晔向陈阳问道。 陈阳微微一笑,虽然说现在的姜宏晔对古董极为不感兴趣,可一旦看到了好东西,还是心动的。 陈阳将观音像向姜宏晔一推,“别给我弄坏了,弄坏了这顿饭不但你请,你还得赔我钱,很多很多钱!” 这时姜宏晔才明白,原来陈阳是打算请自己呀,难怪点了这么多硬菜! “不用,不用,你陪我办事,这顿饭我请!”姜宏晔客气的说了一句,顺手拿过了观音像。 当姜宏晔将观音像拿在手里的时候,眼睛不由亮了起来。跟在父亲身边这么多年,虽然姜宏晔没学到父亲身上多少本事,但是东西可看了不少,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好东西。 “景德镇的青白釉,看样子有年头了,这可是好东西!”虽然不能分辨出具体的年代,但依旧能看出个大概。 陈阳在旁边一边吃着菜,一边看着姜宏晔,心里暗自笑道:这家伙天生就是干古董的料,看到好东西,眼睛里都藏不住光。 “好好看看吧,宋代的青白釉观音像,等哪天我出手了,你就不一定啥时候能看到了!”陈阳在旁边,喝了一口啤酒笑着说道。 姜宏晔抬头看看陈阳,“你要卖了它?这么好的东西……” 说道这里,姜宏晔突然停住了,低头仔细看看观音像,又抬头向陈阳问道,“你咋知道它是宋代的?” “看每根手指上的指甲,纤毫毕现,”陈阳指着观音像说道,“再加上旋色上釉,这些工艺都是宋代工艺的表现。” 姜宏晔点点头,低头看着观音像,“你是古董行的?” “算是吧,”陈阳点点头,“刚起步,现在店铺还在装修呢。” 姜宏晔将观音像重新放在桌面上,再次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陈阳,两人边聊天边吃着饭。 到了晚上八九点钟,陈阳带着姜宏晔来到了红舞歌舞厅门口不远的地方,两人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盯着门口。 一连等了几个钟头,也不见蒋静文出来,就当姜宏晔心里放下一块石头的时候,只见歌舞厅的大门打开了,穿着一身金身裙蒋静文,被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搂着腰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搂抱在一起,时不时男人还在蒋静文脸颊上亲一口,而蒋静文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反而钻到了男人怀里,看着两人向不远处桑塔纳走去,姜宏晔两眼都是火光。 姜宏晔起身就要冲出去,被陈阳一把拉住了,“你干啥去?” “你说我干啥去?”姜宏晔想甩开陈阳,但陈阳死死拉住姜宏晔,根本甩不开,“我当然是找她问清楚!” “哎呦我的大哥,你也不看看,人家身后还跟着两人呢,”陈阳指着桑塔纳的方向说道,“你现在出去不得被人打一顿呀?”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必须当面问清楚!”姜宏晔显然已经上头了。 就在两人拉扯的时候,蒋静文已经被男人带上了车,看着桑塔纳离开的背影,姜宏晔狂追了几米,最终一屁股坐在了路边。 “行了,”陈阳走过了拍拍姜宏晔的肩膀,“长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不痛,现在真的要靠你自己了!” 陈阳吃力的将姜宏晔拉了起来,姜宏晔一把扯过陈阳的衣领,大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骗我!” 陈阳任凭姜宏晔摇晃着自己,看着姜宏晔愤怒、不甘的样子,仿佛又看到了之前的自己! 第91章 发现通缉犯 该告诉姜宏晔的都已经告诉姜宏晔的了,该看到的,他自己也都看到了,至于姜宏晔自己怎么选择,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陈阳相信,姜宏晔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毕竟自己只是让这件事提前了几年,结果还是一样的。 第二天,陈阳带着秦浩峰、柱子,骑上三轮车,又开始了捡漏生涯,毕竟新店铺开张,总不能空空如也吧,怎么也要摆放几件像样的东西来冲场面。 陈阳先带着两人来找宋老板,手里这尊观音像想要出手,还是要找宋老板帮忙的。 “好东西呀,好东西!”宋青云看着手中的观音像说道,“陈老弟,正经的宋代物件,你这个命真是好,什么好东西你都能碰上。” “宋老板,麻烦您帮我将这东西出手,”陈阳喝了一口茶说道,“中间的费用,就按照规矩办就行。” 宋老板看看手中的观音像,不禁有些惋惜,如果这要是别的瓷器,自己还可以留在手里,只可惜它是一尊观音像。 这东西不比瓷器,现在这些有钱人,都希望在自己家中摆放一两件值钱的瓷器,虽然观音像这个物件不错,恐怕购买的人不多。 “不知道陈老弟打算多少钱出手?”宋老板看了一眼陈阳问道。 陈阳做了一个手势,“八万元,上能冒出多少我不管;下浮不能超过五千元。” 宋老板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主要就是时间上的问题,不知道能不能在陈阳店铺开业前出手。 陈阳表示没有问题,先找着看,随后将自己设计的图纸递给了宋青云。 宋青云接过陈阳的设计图纸,不禁笑着摇摇头。刚开始陈阳说要自己设计图纸,宋青云还以为陈阳有这个本事呢,现在看着手中的图纸,其实就是陈阳画了个大概,根本不算什么正规图纸。 宋青云指着图纸上自己看不明白的地方,询问陈阳。陈阳则表示那里是用玻璃做隔断,将店铺分为三个部分而已。 “用玻璃?”宋青云奇怪的看向陈阳,之后指着图纸大门的地方,“你连大门都想用玻璃做?” 陈阳点点头,宋青云在旁边急忙摆摆手,“不行,这不行!” “陈老弟,我知道你这种设计风格,现在京城和沪市一些商铺,都采用了这种设计,确实看起来比较高端大气。” “但咱们是古董行,你用玻璃做隔断我不反对,但做大门绝对不行!那玻璃一砸就碎了,万一被人砸了,进来偷东西,那太不安全了。” 陈阳仔细想了一下,这年代监控还没有普及,又没有其他什么安全措施,宋老板说的倒也对。 “宋老板,那要是这样,我这面对街道的窗口也得改了。”陈阳摸着下巴,一边琢磨着一边说道。 “那怎么办,毕竟这种装修风格风险太大了。”宋青云也是无奈的说道。 陈阳想了一会,突然想起了后世的卷帘门。虽然现在卷帘门还很少,但完全可以找其他办法代替。 “这样,宋老板,”陈阳接过图纸,在上面改了起来,“让装修工人帮我改一下,窗口的位置这样做……” 宋青云一边听一边看着陈阳的改动,原来陈阳将原来的尺寸往里缩了一部分,之后在大门和窗户外面,又设计一道铁门。 这样白天开业的时候,完全可以将铁门打开,呈现出里面的玻璃门,等晚上关门的时候,直接将铁门锁上就行了。 等陈阳说完之后,宋青云笑着点点头,向陈阳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办法行,我到时候问问他们!” 解决了装修问题,陈阳带着两人开始了溜大街捡漏,只不过一上午溜达下来,几人并没有什么收获。到了中午,三人走进了一家餐馆,准备吃完饭之后,下午继续捡漏。 就在进入餐馆大门的时候,正好有两个人走出来,穿着普通,头上都带着帽子,帽檐压的很低。陈阳要往里进,两人往外出,本来就不大的门口,其中一人直接撞了陈阳一下,差点给陈阳撞倒。 “哎呦!”陈阳趔趄了一下,扭头就喊了一句,“看着点,这么着急赶死去呀!” 其中一人猛的回头看向陈阳,“小b崽子,你说啥呢?找揍是不?” 说着话,就准备冲过来。陈阳虽然看不清男人全部面容,但总觉得有点眼熟,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你想干啥?”柱子直接站在陈阳身前向两人喊道。 另一个人急忙过来拦住了,笑着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们俩着急去办事,走的急了点。” “下回小心点!”秦浩峰在旁边说了一句,之后示意两人赶紧走吧。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陈阳怎么想怎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或者在哪里见过。 就在陈阳琢磨的时候,秦浩峰拍了一下陈阳,“阳哥想啥呢,赶紧进去呀,吃完下午还得干活呢。” 几人吃完饭之后,就在附近转悠了起来。一下午的时间,陈阳倒是收到了几个老物件,只不过都不怎么值钱。虽然不值钱,但是回去稍微清理一下尘土,摆在店面冲门面,那也是足够了。 眼看着收的差不多了,陈阳决定往家走,路上遇到了就收,没遇到就回去吃饭,今天这一天就算结束。 陈阳让两人在街口等自己,自己朝不远处的小卖店走去,准备买几包烟,因为三人身上都没有烟了。 买完烟之后,陈阳一股尿意,这年代大街上的公共厕所极少,老爷们小号,一般都秉着‘只要不抬头,遍地是茅楼’完全可以随时解决。 当陈阳舒服过后,从胡同口转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中午吃饭时候碰到的两人。陈阳抱着好奇的心里,在后面不远不近跟着,一直跟到两人拐弯进了一家工厂。 陈阳抬头看看工厂的名字,‘江城第一塑料厂’。陈阳紧锁眉头,这第一塑料厂不是都黄了么?而且貌似自己没有熟人在这里上班,为什么会看着两人眼熟呢? 想了一阵,陈阳也没想起来,于是转身往回走。一直回到家附近,看到街口的食杂店,陈阳猛的想起来了。 “我艹,那两人不是通缉犯么!” 第92章 救下方大海 “滴,滴滴!”此时方子薇正在家里吃着晚饭,今天自己哥哥难得回来这么早,一家人已经好久没能坐在一起吃饭了。 听到传呼声响起,方大海本能的拿过手包,从里面掏出传呼机,发现上面一条信息都没有。 就在方大海狐疑的时候,全家人眼睁睁看着方子薇拿出一部传呼机,方振国和赵洁对视了一眼,眼神中的意思是,“你给她买的?” 方子薇低头看着传呼机上的信息,本来有些开心的模样,随即微微撇了一下嘴,伸手将传呼机递给了哥哥,“哥,阳哥找你,在街口的食杂店。” 方大海接过传呼机,扫了一眼之后,只见上面写着,“小薇,你哥在家么?如果在的话,让他来街口食杂店,急事,速回!” “小薇,你哪里来的传呼机?”赵洁将碗放在桌面上,一脸严肃问道。 “我哥给我买的呀!”方子薇丝毫没当回事,边吃饭边说道。 “我没有!”方大海在旁边,看着父母摇头表示。 “不是你,”方子薇冲方大海噘了一下嘴,“阳哥给我买的。” 赵洁听到这里,一拍桌子,指着方子薇大声喊道,“人家给你买你就接着呀?你知不知道传呼机多少钱 一台?咋啥东西都敢要呢!” 方振国拍拍赵洁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这么激动,之后转头向方子薇说道,“姑娘,你妈说的对。这东西太贵重了,咱们不能要,明天还给陈阳。” 方子薇知道母亲生气了,于是乖巧的放下碗,低着头噘嘴,“我也知道贵重,可是……” “可是阳哥说,买都买了,而且还选好号码入了网,退不了的。而且也方便以后我们联系,所以……所以我才收下了。” 方子薇说完之后,小心的看了父母一眼,心里暗暗想道:还好没把随身听拿出来,要不然老妈也一定让自己还回去不可。 “什么玩意你就收下了?”赵洁在旁边盯着自己姑娘说道,“你一天天心里啥事都没数是吧?” “不能退,人家不能自己用呀?不能给父母用呀?你手怎么就那么欠呢!” 方子薇低头摆弄着手指头,小声说道,“我也这么说的,阳哥自己也买了一部……” “等会,”方大海在旁边突然开口问道,“你把陈阳呼机号告诉我,我回个信息问问啥事?” “传!” 方大海转身去父亲屋里打电话,母亲在旁边说着方子薇,方振国在旁边皱着眉头,点燃了一根香烟,琢磨了起来。 看女儿手中的传呼机,是市面上新出的汉显传呼机,两台传呼机加起来差不多要六七千元了,按照陈阳的性格,绝不会将所有钱都买了传呼机,指定也给了家里一部分,这小子倒腾古董这么挣钱么? “你说说你,能不能长点心!”赵洁指着方子薇,一脸无奈的说道,“这么大姑娘了,成天都在想什么?上次人家陈阳在医院帮你付了三千元的赔偿款,咱们家还没还给人家呢,你还有脸拿人家的传呼机?” 赵洁嘴里噼里啪啦的说着方子薇,方大海从大屋跑出来,脸上还露着笑容,“爸妈,我出去一趟,有急事!” 随后转身帮方子薇说道,“你们先别骂她了,这次我妹立功了!”说话间,方大海已经穿好了鞋,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这孩子,老是毛毛愣愣的,这性格啥时候能带个儿媳妇回来!”赵洁在旁边撇了嘴说道。 方大海直接跑到了街口食杂店,陈阳正在食杂店门口焦急的等着他。 “陈阳,你确定你没看错?” 陈阳点点头,“大舅哥,我保证我没看错。我中午碰到的,只是觉得眼熟,想了一下午都没想起来,刚才走到这里,我才想起那天你给我的资料,就是上面那两个人。” “走,现在带我去!”方大海拉着陈阳就要走。 陈阳急忙一把拉住方大海,“大舅哥,你咱们两个呀?你不叫个增援啥的?” 陈阳心里知道,上一世方大海为了抓住这两人,可是受伤在医院躺了一个月。虽然现在时间是提前了,但自己可不保证结果不一样,这要是出点什么事,自己怎么跟方子薇父母交代?更别提娶方子薇了。 “到地方,确定了在叫增援也来的急。”方大海拉着陈阳就走,“现在叫增援,万一你看错了,或者人不在那个地方了,不是浪费人力么。” “先带我去看看!” “大舅哥,我觉得稳妥起见,咱们还是……” “你别跟我墨迹,快点!”方大海白了一眼陈阳,“就凭我的身手,制服两个农民工,你还不放心么,快走,要不然人跑了!” 无奈的陈阳被方大海拉着,又一次回到了第一塑料厂。到了厂门口附近,陈阳指着大门向方大海说道,“大舅哥,就是这里,我亲眼看着其中一个人就是从正门进去的。” 方大海看看四周的环境,又看看破败的工厂。位置在市区边缘,不属于市郊,交通还算便利,流动人员复杂。 工厂已经彻底黄摊子了,大院的广场上都长草了,破败的厂房里面,藏两个人简直太简单了。 不由嘴角冷笑了一下,“这两家伙挺聪明,知道玩灯下黑。我们把他们所有能藏身的地方都找过了,真是没想到,居然藏在这里。” “陈阳你在门口等我,我摸进去看看。” 看着方大海从院墙跳下去,之后顺着墙根快速向里面摸进去,陈阳在外面跺着脚焦急的等待着。紧紧几分钟时间,陈阳却感觉过去了几个小时一样。 “不行,方大海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自己不能冒这个险!”想到这里,陈阳快跑了几步,纵身一跃也跳上了墙头,跳下去顺着方大海的路线摸了过去。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陈阳手里握着一块板砖,小心翼翼向前寻找着方大海,突然听见了几声打斗声。 “不好!”陈阳知道方大海一定是被人发现了,手里握着板砖,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一直跑到塑料厂锅炉房门口,陈阳才停住了脚步,只听里面传来方大海的声音,“两个小杂毛,跟老子动手你们配么?老山前线上,几个猴子抓老子,都被老子弄死了,就你们也想弄老子,我呸!” 陈阳这时候将头探进去,看到方大海已经把两人打倒了,正把一名通缉犯按在地上,用鞋带捆着他的手指。 “大舅哥,行呀!”陈阳扔了手里的砖头,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扔了手里的砖头,笑着要跑过来帮忙。 方大海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陈阳,“你小子咋进来了,不是让你在外……” 方大海话还没有说完,陈阳眼睛突然瞪大了,死死盯着方大海背后,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方大海后背。 “老方,小心!”陈阳疾跑几步,纵身跃起撞开了方大海。 “嘭!” 第93章 陈阳受伤 老方,是陈阳后世对方大海的称呼,一着急顺口喊了出来。陈阳撞开了方大海,同时也被子弹打中了,身体向后直接翻滚了出去。 “我艹你大爷!”陈阳听到了方大海的喊声,随后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老方,你这身上怎么都是伤呀?”一家洗浴中心内,泡在池子里的陈阳,向对面方大海问道,“合着你这么多年,都是用伤疤换来的这个位置?” 方大海捧起一把水浇在自己身上,一脸无所谓说道,“也不是,胳膊和腿上的这几处,都是在老山留下的。” 随后指着胸前的一处伤疤说道,“这个弹孔最冤枉,93年抓捕银行盗窃犯留下的,当时两人都被我制服了,没想到一名小子藏了一把枪,我控制另一名罪犯的时候,这家伙趁我不备,给我来了个透心凉。” “再tm偏一公分,老子就见阎王了!”方大海说完嘴角微微一笑,“老子命大,增援那天来的快,抢救及时捡了一条命!” “93年?我还没离开江城呢,我咋不记得?” “你刚结婚,小薇没告诉你。” “老方,你后悔干这行不?” 方大海想了想,“不后悔,就是有点不甘心!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还选这行,只不过这次不会搭上你嫂子和你侄女了!” …… 陈阳脑海中慢慢有了意识,只不过全是自己上一世跟方大海在浴池洗澡的场景,老子又重生到这边了? 陈阳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无论自己怎么用力,眼皮仿佛被焊死了,怎么都睁不开。 “陈阳,陈阳!”陈阳耳边传来了方大海的声音,“你醒醒,只要你醒了,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不是想娶我妹妹么,我同意,以后我就是你大舅哥!” 此时陈阳都想笑了,可惜自己只能听到方大海的声音,想睁开眼睛实在是睁不开,更别说笑了。 “行了大海,陈阳还得做手术呢,”徐队在旁边拍着方大海的肩膀说道,“等做完手术再说。” “队长,我没让他进去,你说他进去干啥呀,呜呜!”方大海看着陈阳被推进手术室,趴在徐队身上哇哇大哭。 几分钟之后,赵洁带着方振国、方子薇,后面还跟着陈国华,几人飞快的从楼下跑了上来。 “儿子,阳阳怎么样了?”赵洁第一个跑到方大海身边,急切问道。 方大海摇摇头,“妈,现在还不知道,刚推进去手术。” 赵洁拍拍方大海头,看着方大海流泪的脸颊,安慰着说道,“没事儿子,妈已经让市一院这方面最好的专家刘主任过来了,他在里面做手术,放心陈阳没事的。” 方子薇噘嘴走到方大海面前,用力打了方大海 一下,“哥,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出去这么一会,阳哥就躺里面了?你给我说清楚!” “我……”方大海双手捂着脸,半天呜咽着说了一句,“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 …… 时间一分分过去,手术室里一点消息没传出来,大家都紧张的盯着手术室。 陈国华来回焦急的走着,最后干脆走到楼梯口,嘴里叼着一根烟,满兜翻找着火柴,却翻遍口袋都没有找到火柴。 这时候旁边方振国划着了一根火柴,双手捂着递向陈国华。陈国华抬头看了一眼方振国,将烟凑上去猛吸了一口,之后用手指点了几下方振国手背,表示谢意。 “老陈,放心,陈阳会没事的。”方振国在旁边安慰着陈国华。 陈国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点头。方振国看看陈国华,默默开口问道,“弟妹……” “先不告诉她,”陈国华吸了一口烟,“估计她知道更受不了,她要是在有个好歹,事情就更乱了。” 方振国点点头,两人一根烟抽完之后,陈国华正转身准备回去,方振国伸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老陈,如果……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交代!” 陈国华停住了脚步,平静的回头看向方振国,“老方,咱们两家的关系,你我都不用多说吧。” “刚才你也听到了,大海说了,我们家陈阳是为了保护他才受的伤,我觉得没什么不妥,我们是朋友,后辈能有这样的情谊,我们应该高兴,而不是指责!” “我相信,要是大海和陈阳的位置换过来,大海也会这么做!” “可是……”方振国皱了下眉头,“可大海是警察,他和陈阳出去,他保护陈阳是正常,现在却让陈阳受伤,就是他的责任!” “那是在你眼里,”陈国华语气平静,“在他们两人眼里,是哥们!”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了医生的声音,两人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刘主任,那孩子怎么样?”赵洁见到是刘主任出来,首先走过去问道。 刘主任看看赵洁,嘴角笑了一下,“赵副局,这孩子命大!” “那颗子弹在偏一公分,估计就够呛了。现在人已经没事了,等过了危险期,明天估计就能醒了。” “谢谢你刘主任,”赵洁握着刘主任的手说道。 听到陈阳没事,陈国华身体一晃,差点直接坐到地上,方振国一把扶住了陈国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了,老陈,陈阳没事了。” “陈阳,陈阳!”方子薇见到陈阳被推了出来,第一个跑过去。看到一脸苍白的陈阳,方子薇在也忍不住了,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几人围在陈阳身边,而陈阳一点反应都没有。护士示意大家散开,“病人现在还没有度过危险期,要在icu观察一晚上,你们留下一个人就行了,其余的人明天在过来吧。” 看着护士推走了陈阳,方子薇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语气坚决说道,“爸妈,我留下,我要等阳哥醒过来!” 赵洁刚想开口说什么,方大海在旁边也说道,“我也留下来,陈阳是为我受伤的,我必须看着他醒过来!” 第94章 大家有些乱 “老头子,咱家阳阳咋还没回来呢?”晚上,陈阳母亲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向陈国华问道。 方大海和方子薇留下照顾陈阳,本来陈国华想让两个孩子回去,自己在这里等着陈阳醒过来。后来方振国说,“老陈,你不想想,如果你不回去,陈阳母亲能不怀疑?到时候你咋说?” 陈国华想了想,老方说的有道理,如果自己和陈阳都不回去,这件事恐怕瞒不住,于是自己就回家了,留下了方子薇和方大海。 “哦,”陈国华手眼睛看着电视,可连电视里播放的是啥都不知道,心里一直在担心陈阳,现在听到自己老婆这么问,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我忘记告诉你了,陈阳今天去外地了,说是去外地看什么东西。”陈国华瞟了一眼老婆,开口撒谎说道。 陈阳母亲听完一愣,反问道,“那刚才吃晚饭的时候你咋不说,害的我做了那么多饭!” 说这话,母亲急忙起身去收拾桌面上的饭菜,“我先把菜放冰箱去,要不然这一晚上就全坏了。” 伸手要去收拾饭菜的母亲,走到饭桌前面突然停下了,转头看向陈国华,“不对呀,我刚才出去还看见柱子和糖豆了,他们说晚上跟阳阳一起回来的,到了大院门口,阳阳让他们先回来。” “都到家门口了,这孩子还去什么外地?” 陈国华听完,端着水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假装喝水,心里琢磨着怎么把老婆骗过去。 “那有啥的,”陈国华强装淡定,放下水杯,眼睛盯着电视,“上次阳阳去丰城不也没带他们两个去么,估计阳阳有什么重要事吧。” “你忘了,上次阳阳去趟丰城回来就给了你一万元,这么大的买卖,阳阳能带他们两去么!” 陈阳母亲听完点点头,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没多想,继续收拾着饭菜。 一晚无事,第二天早上,陈国华在家匆忙吃了一口早饭,从给家里就出来了。 “单位天天也没什么事,就给开一半工资,也不知道这老头子哪里来的积极劲!”陈阳母亲唠叨了一句,慢悠悠的继续吃着早饭,儿子 不在家,老头子也不在家,今天吃完饭自己也出去转转。 到了医院,陈阳还没有醒,方子薇还在门口等着,经过一晚上的煎熬,方子薇显得有些憔悴。 “小薇,你哥呢?”陈国华到了icu门口,看到坐在椅子上,眯着要眼睛的方子薇问道。 “陈叔,我哥早上被单位叫走了,”方子薇起来活动了下身体,“叔,我在这盯着就行,您不用来这么早。” 陈国华将一份早餐递给方子薇,“小薇,你赶紧吃口饭,吃完了你去上班,晚上不用来了,回去休息一下。” 方子薇摇摇头,顺手将早餐放到了旁边,“陈叔,我让妈跟我单位请假了,阳哥不醒我哪也不去!” “那不行,”陈国华严肃的看着方子薇,“你是女孩不能这么熬,你回去休息一下,想来下午再来!” “再说,陈阳要是醒了,看到你这么憔悴,他不也得担心么。”陈国华劝说着方子薇,“听叔的,回去休息去。” …… “柱子,你说阳哥怎么还不出来呢?”大院门口,秦浩峰和柱子骑着三轮车,抽着烟等着陈阳。 “我哪知道,你要是着急,就去阳哥家找找去。”柱子抽了一口烟说道,“但要是阳哥还在睡觉,骂你我可不管。” 两人正拌着嘴,秦浩峰一眼就看到陈阳母亲走了出来,秦浩峰从三轮车上蹦下了,直接跑了过去,“阿姨,我阳哥还在家睡觉呢?” “没有,”陈阳母亲脸上尴尬了一下,儿子还真是自己偷摸出去的,连秦浩峰都没告诉,“那个……阳阳昨晚没回来,说临时有事去外地了。” “啊?”秦浩峰楞了一下,这不对呀!明明昨天回来时候说好的,今天还要继续出去捡漏呢,阳哥怎么说去外地就去外地了呢? “估计今晚就能回来,你们找阳阳有事?”陈阳母亲向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琢磨了一下,之后笑着摇摇头,“没事阿姨,只是我们约好了今天去江边,他有事就算了,那我先走了,您慢点!” 秦浩峰心里狐疑着,又走到了三轮车旁边,柱子在旁边笑着问道,“咋样,阳哥是不是在睡觉呢?” “没有,”秦浩峰摇摇头,微微皱着眉头,“阿姨说阳哥去外地了,而且昨晚一晚上没回来。” “啥?”柱子直接将烟扔了,吃惊的看向秦浩峰。 “我也在纳闷呢,咱们昨天晚上在院子里见到阳哥出来了么?”秦浩峰挠着头,回忆着问道。 柱子摇摇头,“当时他也没进大院呀,不是说找方大海有事么?” …… 宋清风办公室内,徐队坐在他对面,两人抽着烟,“宋局,你说方大海这事怎么办?按照道理来说,这小子徒手抓住了两名罪犯,怎么也能记一功,可现在……” 宋局抽了一口烟,“能怎么办,功是功,过是过!” 徐队抬头看看宋局,砸吧了一下嘴,“宋局,你可要想想,方大海可是方振国的儿子,确切消息,明年方振国又能往上走一部了,还有人说能进省组织部呢,你可想好了!” “咱们是省会城市,省委也在咱们市,你不想……” 宋局伸手打断了徐队,眉头紧锁着,“你想说啥我明白,可你说怎么办?他哪怕先打个电话汇报一下呢,出事之后在汇报,你让我怎么办?” 两人苦着脸在办公室抽着烟,半天过后徐队说道,“宋局,我看事情没那么严重。” “这陈阳是方大海的好哥们,而且张口闭口管方大海叫大舅哥,应该是在追求方大海的妹妹。” “而且昨天,方振国亲自带着陈阳父亲到的医院,卫生局赵副局亲自找最好的主任,给陈阳做手术。” 宋局边听边皱着眉头,徐队继续说着,“这两家关系不一般,陈阳对方大海的保护,是出自哥们情谊……” “那不行!”宋局大手一挥,白了徐队一眼,“这理由你能说服自己么?” 徐队嘴唇动了动,眼睛转了几圈,“宋局,这陈阳咱们还帮过他呢,你忘了?就是古董大会前,你让我调查的那件案子,涉案人就是陈阳!” “原来是他呀!” 第95章 糖豆的由来 三天之后,陈阳坐在病床上,方子薇在旁边一口口喂着陈阳喝粥。此时陈阳哪里有一丝病人的模样,脸上一副幸福的模样。 方子薇这几天一直都没有上班,白天回家休息,晚上就来陪陈阳。赵洁倒是说过方子薇,可是说了没几句,就被方振国一句话给顶回去了。 “人家陈阳是为了保护咱们儿子才挨了一枪!”方振国瞟了一眼赵洁,“你要知道,没有人家陈阳,现在躺在医院里的是咱们大海!换做是你,你心里啥滋味?” 被方振国这么一说,赵洁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所以也就没继续管方子薇,就这样方子薇和陈阳的首个二人世界,在医院病房度过了。 方子薇正喂着陈阳吃着早饭,病房门被打开了,陈国华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方子薇在喂陈阳吃饭,脸上微微一笑,随即变成了一副严肃的样子。 “你这小子,就不会自己吃!非得让人家小薇喂你?”陈国华表面上严肃批评自己儿子,心里却乐的不行。 这两天方子薇照顾陈阳,不少患者家属,都说自己有个好儿媳妇。看着方子薇关心陈阳的样子,陈国华都觉得方子薇是自己儿媳妇了。如果陈阳经过这一次,真能把方子薇顺利变成自己儿媳妇,那也算因祸得福了。 “叔您来了,”方子薇回头笑了一下,“你别老说阳哥了,他这不是不方便么?总不能让他饿着吧。” 陈阳笑着看看方子薇,之后扭脸向父亲说道,“爸,你看看小薇,你就知道说我。” “对了,我妈还不知道我住院吧?”陈阳咽下去嘴里的粥,向父亲问道。 陈国华将东西放在桌面上,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敢跟你妈说你出事了,就说你去外地了。这不是你妈昨天还叨咕呢,说你连个招呼不打就走了,也不知道你啥时候回去。” 几人正说着话,病房被打开了,秦浩峰的小脑袋先探了进来,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陈阳,直接推开病房门,“阳哥,你咋了?” 秦浩峰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柱子。两人跑到陈阳面前,焦急的询问着。 “你两先等会,”陈国华打断了两人询问,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两小子怎么知道陈阳在这住院呢?” 秦浩峰挠挠头,“那天阿姨跟我说阳哥临时有事去外地了,我就觉得不对。之后一连两三天,我都注意到您老早就从家里出来,之后去街口买早餐,这不是我和柱子今天就跟了过来。” 原来,那天陈阳母亲说完,秦浩峰就琢磨着事情哪里不对,阳哥要是临时有事,不会不通知自己和柱子的。接下来第二天早上,秦浩峰就发现陈国华老早就离开家,在街口买早餐的地方买早餐,之后也没有去单位,直接坐公交车就走了。 今天,秦浩峰带着柱子一大早就在大院附近等着,直到陈国华出来,两人一路跟了过来。 陈国华用手指着两人,“告诉你们,这事给我烂肚子里,不许说出去,更不能让你们阿姨知道!” “我好不容易瞒过去,可别再你们这里露馅了,听清楚没有?” 秦浩峰不住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不说出去。陈阳在旁边咧着嘴角笑了笑,这就是秦浩峰,这也是以后为什么让他看店的主要原因。 看着秦浩峰,陈阳脑海中浮现出 为什么管他叫糖豆的原因。 80年代的时候,小孩子糖果本来就少,要是遇到谁家结婚,小孩子们都疯跑过去等着抢喜糖。 记得那年夏天,隔壁院子里有人结婚,四周院里的孩子都去抢喜糖。江城有一个规矩,就是必须等新娘子到了,鞭炮声一响,孩子们才能伸手去抢喜糖。 当时陈阳带着电子局大院的几名孩子,也围在糖果盘子前面,看见其他大院的孩子围在糖果盘子前面,陈阳觉得今天恐怕抢不到多少了,毕竟自己这边人太少了。 所有小孩都面向糖果盘,将小手伸开,就等着炮声一响,往兜里抓糖果,糖果盘上面,全都是脏兮兮的小手。 陈阳记得非常清楚,当天炮声一响,就当所有孩子准备抓糖的时候,一只小手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将盘子抽走了,之后将盘内所有糖果,往衣服前大襟一倒,兜起来转身就跑。 当时包括陈阳在内,所有小孩瞬间都呆住了,小手停在半空中,眼睁睁看着秦浩峰兜了一盘子糖果跑了出去。 “哟,这孩子尖呀,直接将盘子端走了!” “这是谁家小子,就冲这份机灵劲,以后错不了!” “哈哈,这小子太逗了!” 那一盘糖果拿回来,秦浩峰也很仗义,把陈阳、柱子和他自己不爱吃的糖果,全都分给了大院其他的小朋友,三人每人装了满满一兜糖果,吃的陈阳都觉得齁的慌了。 从此,糖豆这个也成为了秦浩峰的外号。 “哥,你笑啥呢?”方子薇看着陈阳微微抿着嘴角的样子,不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陈阳半坐在病床上,看看秦浩峰,“我在笑糖豆,也就是这家伙有这心眼,你们还记得他为什么叫糖豆吧。” “哈哈!” 秦浩峰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妈说我,一天天就长了个吃的心眼子,还干吃不长个,嘿嘿!” 陈阳轻轻咳嗽了一下,笑着看看秦浩峰,“糖豆,我这没什么事,估计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咱们铺子不是在装修么,你跟柱子没事过去看着点,毕竟你以后可是要看铺子的,我和柱子要出去收货的!” 秦浩峰听到这里,不由挠挠头,有些担心说道,“哥,我能行么?我还不如柱子呢,他还捡漏了一只民国的瓶子,这么长时间,我净收破烂了,别再弄赔喽!” 陈阳笑着摆摆手,表示没事。古董这玩意,说起来确实不简单,没有十年八年的,都不算入行。 但只是想单纯的把东西卖出去,却不是很难。因为不懂古董的人更多,只要你掌握了话术,能做到察言观色,以秦浩峰的聪明,完全没有问题,甚至可以做的更好。 陈阳正想继续说下去,病房门再次被打开,几人同时转头看过去,只见宋老板带着振丰,出现在门口。 第96章 把捡漏当成进货 看到宋青云和振丰走进来,陈阳一脸好奇。宋老板是怎么知道自己住院的?这家伙还真是神通广大呀! “陈老弟,我来看看你!”宋青云示意振丰将带来的东西放在床头柜子上。陈阳看着振丰一件件东西放下,好家伙宋老板可是没少买。 陈阳示意宋青云坐下,此时方子薇递给陈阳一个眼神,意思是自己先走了,晚上再过来。 陈国华拉着秦浩峰和柱子出去抽烟,陈阳看看宋青云,不禁嘴角微微一笑,“宋老板还真是神通广大,我住院连我妈都不知道,宋老板居然在这么短时间就知道了,厉害!” 宋青云脸上一红,轻轻摆摆手,之后向陈阳竖起大拇指,“陈老弟果然够义气,面对歹徒的枪口,不顾自己生命危险,救下了兄弟!” “就这份义气,日后你必成大器!” 陈阳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宋老板人脉很深呀,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看着惊呆的陈阳,宋青云只是淡定的一笑,随后开口说道,“我来有两件事,第一是听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第二是想告诉你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 宋老板凑近陈阳小声说道,“那枚银币你还记得吧?” 陈阳听到这里,本能的起身,一不留神扯动了伤口,传来的疼痛让陈阳咧了下嘴。 宋青云示意陈阳不要着急,“你先别着急,姜老来电话了,银币已经清理出来了,跟咱们猜想的一样。” “不过姜玉梅说了,必须你亲自去取,今天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 “真的是‘短须龙’?”陈阳一脸兴奋,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治愈自己的最佳良药。 宋青云笑着点点头,之后用手指着陈阳说道,“你这家伙命太好,10元钱买了三枚古币,居然有一枚是绝世古币,上次丰城一行,你可是绝对的大赢家啊!” 陈阳笑着表示自己对古币研究不多,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对于陈阳这个说服,宋青云心里是一点都不相信的,你要是对古币没有研究,能捡漏到短须龙?鬼才相信呢! 宋青云又说起陈阳店铺开张之后,要准备陈列哪些东西,现在陈阳身边不方便,自己可以帮陈阳去购买一些。 这一点上,陈阳比较头疼,按照计划自己会在店铺开张前,去捡漏一波,可谁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目前自己手里只有一只鸡缸碗、一尊观音像,外加柱子手里一只民国时期不怎么值钱的观音瓶,偌大的店铺总不能就摆放这几样东西吧,人家客人也不放心呀。 看来想一点点捡漏不太可能了,只能再去鬼市一趟了。想到这里,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等我出院了,宋老板再陪我去一趟鬼市,再去捡漏一批物件了。” 宋青云听完直接愣住了,好家伙,陈阳这是把鬼市当成进货的地方了! 虽然自己对陈阳的眼力绝不怀疑,但陈阳要想把店铺支起来,单靠从鬼市捡漏是不行的,鬼市那种地方,先不说能有多少好东西,要是你老是能捡到好东西,被人盯上谁还能让你捡漏了。 想到这里,宋青云低头琢磨了一下,“陈老弟,丰城鬼市最近名声很大,人去的也多。上才我们在鬼市捡漏鼻烟壶的事情,外面已经传开了。” “我个人觉得,丰城暂时就先不要去了,等你出院了,我带你去另一个好地方,保准有好东西。” 陈阳听完点点头,并且告诉宋老板,自己的店铺以后将走精品路线,需要的可不是一两件真东西,需要的更多。只有走高端路线,把名气做上去,才能挣大钱。 宋老板听完没有说什么,现在的古董店,里面能有几件真东西就不错了,大部分都是赝品。而陈阳却想反其道行之,这里面困难相当大。 先不说古董的来源,首先开张的前一周,陈阳绝对会倍受江城古董界的关注,这里面就会发生不少事情,那些人的手段也会层出不穷,毕竟自己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聊了几句之后,宋青云起身告辞。当宋青云离开之后,陈阳琢磨着宋青云跟自己说的话,看来开张之后,要面临不小的挑战,不过自己倒是不怕,就江城这几头烂蒜,自己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 “你不能进去!”柱子在病房门口拦住了方大海。 “不是,柱子你有病是不是?我来看陈阳,你凭啥不让我进?”方大海指着柱子鼻子喊道。 “我呸!”柱子瞪着眼睛看向方大海,“你还有脸来看阳哥!阳哥是跟你出去出的事,你平时那本事呢?” “我告诉你,要是能打过你,现在你已经躺地上了!” 柱子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从方大海当兵回来,两人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每次都是柱子被方大海打倒,柱子一直都想不明白,比自己矮了半头、力量也没有自己大的方大海,是怎么赢了自己的。 “赵铁柱!”方大海也瞪圆了眼睛,本来陈阳为了自己受伤,心里就难受,现在被柱子这么直接说了出来,方大海火腾就上来了。 “要不是在医院,你信不信,现在你已经躺下了!”方大海指着柱子鼻子大声喊着。 “大海哥,柱子!”秦浩峰弱小的身躯挡在两人中间,生怕两人真动起手来,“先别吵吵,大海哥,要不你明天再来?” “滚!” 陈阳在里面听到了两人吵吵,不由开口喊道,“你两有病呀,赶紧都滚进来!” 听见陈阳发话,几人不吵吵了,柱子不服气的让开了路,几人陆续走进来坐在陈阳身边。 方大海自己坐在一边,柱子和秦浩峰坐在一边,几人都不说话。陈阳看看几人,嘴角微微一笑,“你们吵个屁呀!要是我出了危险,大海哥不也得救我么?” “咱们是兄弟,自己家兄弟哪有那么多讲究!再说了,大海还是我大舅哥呢,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秦浩峰嘴角微微笑了一下,柱子依旧瞪着眼睛生气,方大海低着头,也不说话,半天之后抬头看看陈阳,“你跟我妹妹的事……我同意了,但你还得 过我妈那关,到时候你自己想办法吧!” 成了!陈阳看着方大海,嘴角翘了起来。 第97章 拿着麻袋去捡漏 陈阳从方大海口中得知,这家伙被局领导停职一周,并且还交了一份深刻的检查。 对于这一点,陈阳很是不理解,上一世明明方大海是立功的,这次怎么会被停职呢? “大舅哥,你们局领导什么想法?”陈阳不解问道,“你明明抓到了罪犯,不给立功也就算了,怎么还把你停职了?” “是不是因为我?” 陈阳问完,方大海微微叹了一口气,本能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突然想到这是在病房,又放回了口袋。 “不是,”方大海摇摇头,“那两个罪犯把你打伤之后,当时我脑袋一热,出手重了一些,这才被停职了。” 陈阳听完愣了一下,这个年代,方大海这个职业,别说在抓人的时候将罪犯打伤了,即便审讯的时候,都有可能暴力审讯,这得把人打成啥样能受到处分呀。 “你把人打成啥样?” 方大海咂吧了一下嘴,“两人胳膊关节卸下来了,其中一个肋骨还断了三根。” “我艹!”陈阳惊呼一声,方大海这是下了死手呀! “切!”柱子在旁边把嘴一撇,“你那么大能耐,阳哥咋还受伤了呢?” “柱子!”陈阳白了一眼柱子,示意他闭嘴。 方大海抬头看看柱子,没有开口反驳。而方大海还没有说实际情况,两名罪犯的情况远比他说的要严重,因为现在还没有提审呢,人还在医院躺着。 方大海最后还是立功了,就像宋局说的一样,功是功,过是过,方大海毕竟抓到了罪犯。 半个月之后,陈阳终于可以出院了,陈阳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要去找宋老板。 “阳哥,你这伤刚好,医生说让你静养,你出去瞎嘚瑟啥?”方子薇在旁边不满意的说道。 “就是呀儿子,”陈国华在旁边帮陈阳收拾着东西,“你妈可都叨咕你半个月了,你这在不回家,我是真瞒不下去了!” 陈阳看着父亲笑了一下,“爸,我现在更不能回家。你想想,上次我就出去一晚上,就给了我妈1万。这次我回去,我妈要是问我,出去这么长时间,挣了多少钱?” “到时候,我拿不出钱怎么整?不还是得露馅,所以得先挣钱去!” 听到陈阳这么说,陈国华也点点头。儿子出去这么久,如果真一分钱拿不回去,到时候还真不好说。 而陈阳想的则是另外一件事,店铺已经装修好了,自己还一眼都没看到呢。虽然装修好了,但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必须得先去掏一批宝贝,哪怕不是很值钱都行,总不能空荡荡的吧。 见儿子主意已定,陈国华也没有多说什么,一个人回家。方子薇跟着陈阳,两人先来到了店铺。 看着牌匾上的‘子阳寄当行’几个大字,方子薇脸上微微一红,自己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名字怎么样?”陈阳笑着转头看向方子薇问道。 方子薇低着头,小声说了一句,“什么破名字,一点都不好听。” “你不喜欢?”陈阳嬉笑着看着方子薇,假装叹了一口气,“那我明天让糖豆在去做一块牌匾,再换个名字!” “你敢!”方子薇用手掐着陈阳胳膊说道。 “哎呦呦,疼,疼!” “哥,对不起,我一时忘记了。”方子薇急忙去查看陈阳,却发现陈阳笑着看着自己,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阳哥!”秦浩峰从里面拿着一盆水出来,看到陈阳和方子薇,大喊了一声,方子薇这才停手。 陈阳和秦浩峰笑着拥抱了一下,随后走进店铺。看着装修好的店铺,陈阳很满意,只不过物理什么物件都没有,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哥,咱们什么时候开业?”秦浩峰擦拳磨掌说道,“我等着大展拳脚呢!” 陈阳打了秦浩峰一下,“现在还不能开业,你没看到咱们铺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你告诉我,你让人进来买啥?人家想来卖东西,看着空荡荡的铺子放心么?” “那怎么办?” “怎么办?”陈阳无奈笑了一下,“这几天我出去找点货回来,怎么也得把货铺个大概,咱们选个吉日,才能开业!” “哦,”秦浩峰显得有些失望,“我还以为能大展拳脚了呢!” “大展个屁!”陈阳白了一眼秦浩峰,“开业之后,我还得教你些话术,要不然你怎么卖?卖古董可跟别的东西不一样,到时候你给我好好学!” “对了,有麻袋么?给我找一个。” 陈阳胳膊下夹着麻袋,方子薇包里放着陈阳的钱,两人直接走进了宋老板的店铺。 宋青云见到陈阳出院,笑着表示年轻就是好,这么重的伤,居然半个月就痊愈了,两人坐下聊了起来。 “宋老板,我那铺子装修完了,”陈阳喝了一口茶水,“现在里面空荡荡的,咱们出去转转?” 说完话,陈阳晃晃手里的麻袋,“我家伙什都准备好了!” 宋青云看看陈阳手中的麻袋,心中不由一笑,好家伙,陈阳这是把古董当白菜了,那麻袋去捡漏,这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 “行,咱们随时都可以去,反正最近几天我都没什么事。”宋老板放下茶碗说道,“还有一件好事告诉你,有人相中你那尊观音像了。” 陈阳一听瞬间高兴起来,“真的?什么时候能出手?” 宋青云想了一下,“具体时间对方没说,只是说下周有时间人家亲自来看。” “价格方面…… ” 陈阳打断了宋青云,宋青云卖多少钱是他的事情,自己没有必要知道。反正低价已经跟宋青云说过了,他中间怎么挣钱,跟自己没有关系。 “宋老板,那整好,”陈阳拍了一下桌面说道,“咱们先出去转转,看看能找到什么好东西!” 宋青云亲自开车,带着陈阳到了江城的一个郊区,这里有一座寺庙,寺庙名叫做‘卧佛寺’,未来是江城比较出名的一个景点,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开发出来。 由于卧佛寺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在山脚下形成了一个小型市场,主要卖的都是佛教用品及其各种旧物件。 “陈老弟,别小看这地方,这里曾经出现过一件青铜器,后来来买古董的人就越来越多,今天看看咱们的运气如何!” 第98章 翘行的同行 宋老板真是开了眼界,陈阳这家伙从进入这条街开始,不断的在发现好东西,当然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物件,但……也不能这样跟买大白菜一样呀! 鸡血石、有些成色的翡翠首饰、白瓷的盖碗……不大一会,陈阳就已经往麻袋里装了不少了,甚至还买下了几只80年代的茅台酒瓶。 就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也就能卖个万把元钱,可成本价低呀,也就是几百元的价格。 其他的宋老板倒还可以接受,但是这茅台酒瓶,宋老板愣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哥,你要这酒瓶干啥?不会是你收破烂收上瘾了吧?”方子薇在旁边跟着,嘴里不解问道。 “就是陈老弟,”宋老板也在旁边说道,“这酒瓶子你还用花钱买?你想要,回头我给你拿几个空瓶,我家都扔不少了。” 陈阳回头看看宋青云,炫富,赤裸裸的炫富!别说90年代了,自己到了四十多岁的时候,才第一次喝上真正的茅台!这家伙居然说还扔了不少,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行啊,”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宋老板,你家以后要是在喝茅台,你通知我一声,我上门去收,顺道在蹭你一顿!” “那倒不是问题,只不过你要这酒瓶子有啥用?”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说完话,陈阳拎着麻袋,继续往前走。宋老板和方子薇对视了一眼,方子薇笑着耸了下肩膀。 几人向前走着,可不知道身后已经被人盯上了。一位穿着汗衫,手里揉着两颗玉石健身球的男子,皱着眉头看向陈阳三人。 “陶小子,这几个人之前我怎么见过?”男人向一位摊主问道。 摊主是位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脸上立马一副恭敬的样子,“罗爷,我也不认识,买了不少东西,估计是路过的吧。” 这绝不是普通的客人,就陈阳刚才买下的那只破烂花瓶,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自己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晚清民初的东西,这两男一女绝对是来捡漏的,只不过拎着麻袋捡漏,这家伙也太小看人了! “老板,你这盘子都这样了,你还要50元?”陈阳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只盘子,盘子脏兮兮的,一看就是谁家不要的东西。 “这样,我给你五元钱,卖我得了!” 摊主连忙摆摆手,“不行,五元太少了,你再给添点。虽然说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你这给的价格也太低了。” 陈阳低头琢磨了一下,随后开口向老板说道,“那这样,十元钱,这盘子我要了,你再把这个小东西送我,怎么样?” 说着话,陈阳从旁边拿起一枚印章,印章呈现微黄色,上面刻着一只小狮子,做工不算精美,但材质手感还不错。 摊主笑了一下,一只盘子给十元钱足够了,至于印章么?那是自己捡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上面刻的什么字自己都不知道,放这里半年了,都没人要。 “行,给你了!” 宋青云在旁边笑了,陈阳真正想要的根本就不是盘子,而是那枚印章。印章是犀牛角材质,虽然做工一般,但不难看出是晚清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用的,那也是达官贵人用的,绝对有价值。 “等等,我出二十元!”就在陈阳准备掏钱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陈阳三人不由转头看去,一位穿着罗汉衫,手里握着健身球,手腕处带着手串,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一个佛牌的中年男子,正盯着陈阳。 宋青云和方子薇眼睛盯着中年男子,而陈阳眼睛死死盯着男人受手腕处的手串。 手串品相极好,是由极好的沉香木打磨出来的,每一颗珠子的直径都保持在一点五厘米左右,再看包浆,绝对是件上了年头的物件。 这么看来,这家伙是同行呀!想到这里,陈阳微微邹了下眉头。 中年人丝毫没有注意宋青云和方子薇看向自己的目光,当陈阳盯着自己手串看的时候,那种眼神是骗不了自己的。这手串是自己刚入行的时候,无意中得到的,现在有人出十几万买,自己都没有卖。 自己手中的健身球,佛珠、佛牌哪一件都是不错的物件,这小子一眼就盯上了手串,绝对是门里的高手。 “哎呦,罗爷,您今天怎么这么闲着呢?”摊主见到罗爷,急忙站起来抱拳说道,“您老要是想要,我给您包好直接送过去!” 罗爷,年轻的时候就是出名的混子,后来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高人,突然间发财了。经济改革开发之后,罗爷就在这附近开了第一家店铺,做的就是古董生意,几年下来,成为了卧佛寺附近,跺跺脚,地都抖三抖的人物。 “喂,”方子薇听完在旁边冲着摊主喊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卖东西?明明是我哥先看上的,你凭啥给他?不知道先来后到么?” 摊主在这里摆摊,自然是知道罗爷名号的,只要是罗爷看上的东西,自己哪里还敢给别人,除非以后不打算在这干了。 “小姑娘,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是卖货的,当然是价高者得!”摊主强词夺理说道,“人家罗爷出了你们一倍的价格,我当然卖给人家了!” “你……”方子薇气的一跺脚。 宋青云刚想上去找罗爷理论,被陈阳制止了。摊主说的没错,这又不是古董市场,也不能按照古董市场的规矩来。 陈阳拍拍手,笑了一下,“行,那我不要了,就让给这位先生吧。” “十五元能卖么,老板?” “我出三十!” “哟,罗爷我给您包上送过去!” …… 陈阳三人前面走,罗爷后面走,一连几个摊子,无论陈阳出多少钱,罗爷就在后面出一倍的价格,显然是在翘行。 “奶奶的,简直是欺人太甚!”宋青云都被气的开口骂人了,“早知道带振丰来了,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老家伙!” “哥,你想办法,好好治治他,这老家伙太气人了!”方子薇不时看向后面,噘着嘴向陈阳说道。 此时陈阳站在一个摊位旁,手摸着下巴,眼睛盯着一只镯子,手指敲打着下巴,半分钟后,陈阳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第99章 溥仪的鞋拔子? 陈阳和宋青云小声嘀咕了几句,随后带着方子薇转身离开了摊子,只留下宋青云一个人站在摊位前。 罗爷看了一眼宋青云,又看看陈阳,转身跟上了陈阳。陈阳走到不远处的一个摊位前,蹲下身仔细挑选起来物件,最后拿起一件铜器,向摊主问道,“大哥,这东西怎么卖的?” “五元拿走!”摊主大哥抬头看了一眼,摆摆手说道。 那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鞋拔子,就是用来穿鞋的。虽然是鞋拔子,但是上面还刻着一朵小花,同时还刻上了‘hy’两个英文字母。 陈阳惦着鞋拔子,嘴角一笑,正是自己需要的东西,“行,我要了!” 陈阳话音刚落,罗爷的声音在后面响了起来,“十元,我要了!” 摊主一愣,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罗爷,还没等开口说话,陈阳又开口了。 “二十,我要了!”陈阳在旁边直接喊道。 听陈阳喊完,摊主有些发懵,就一个老旧的鞋拨子,两人怎么还抢上了。 “我出三十!” “五十!” …… “一百元!”当罗爷喊到一百元的时候,心里已经明白自己上当了。这鞋拔子绝不值这么多钱,这小子看自己抢了他几样宝贝,想让自己多搭钱! 可这毕竟是在自己的地头,自己要是放弃了,岂不是没了面子。况且刚才抢这小子那几样东西,只要能出手,虽然说赚的不太多,但绝对比一百元要多。 听到罗爷喊道了一百元,陈阳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丝毫没有任何犹豫,“两百元!” 此时摊位前面已经围满了人,一个破鞋拔子能卖到两百元,今天这摊主绝对是走了大运,人们纷纷围观看着热闹。 “就这么一个破鞋拔子,为啥要出这么多钱?” “这不是没事闲的么,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你懂什么,说不定是什么宝贝呢!” “一个鞋拔子,居然卖到了两百元,啧啧,老王今天走运了!” 罗爷看看陈阳,嘴角一撇,鼻子里微微哼了一下,“行,看来你小子今天是跟我杠上了,那我就奉陪到底!” 说完,转头看向摊主,“老王,三百元,给我包上,我就不信他能出更高的价格!” “五百元!”陈阳伸手示意说道,之后扭头笑着看向罗爷。摊主老王都傻了,一个鞋拔子五百元,就算是金的那也不值这么多钱呀! 老王扭头又看向罗爷,喉咙微微动了一下,心里希望罗爷继续加钱。 罗爷眉毛微微皱了一下,又看看截胡陈阳那两三样东西,随机扭头看了看陈阳,“年轻人,争强好胜是好事,但凡事要量力而行!” 说完话,罗爷指着鞋拔子向陈阳说道,“这就是个普通的鞋拔子,你敢出五百元,我敬佩你的勇气 。” “你我心里都明白,它的实际价值。现在我给你个机会,收回刚才的价格,转身离开,至少你是有收获的。”罗爷指着陈阳手中的麻袋说道。 听他说完,陈阳反倒是笑了,随后慢悠悠说道,“这位大哥,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这鞋拔子的价值,但我心里绝对清楚。” “今天我别的东西都可以不要,这鞋拔子必须带回去,至于价格么……” 说道这里,陈阳笑着看向罗爷,“溥仪用过的东西,你说值多少钱?当然是多高我都无所谓!” “哈哈!”罗爷听完哈哈大笑,自己刚才还认为陈阳本事不错,现在看来,也就是比那些刚入门的强一些而已。还溥仪用过的鞋拔子,他可是真敢说! “你这小子,挺有意思。”罗爷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阳,“鞋拔子,大家都知道,只有穿皮鞋才能用的上。溥仪,末代皇帝,能用的上么?” “你这小子,想捡漏想疯了,溥仪用过的鞋拔子,哈哈!” 听罗爷说完,围在四周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现在这小年轻,真敢想呀!” “太逗了,我说他怎么一直在抬价,原来以为是溥仪用过的鞋拔子!” “这真是太好笑了,回家我要给老婆说说!” 面对大家的嘲笑,陈阳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倒是冷笑了一下,之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文化,真可怕!就这种文化程度,也只能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捡漏,哎,可悲呀!” “你说谁没文化!”罗爷瞪着眼睛看着陈阳,“小子,我是在提醒你,你听不出来么?” 陈阳迎着罗爷的目光看了回去,嘴角翘起,“当然是说你没有文化!” “溥仪,末代皇帝!人家从小就在故宫里骑自行车长大,虽然是末代皇帝,但接受了不少国外教育。还有,溥仪离开故宫之后,那平时可都是穿洋装的!” “我问你,穿洋装不配皮鞋,难道配布鞋么?配双妈妈纳的千层底好看么?” 说到这里,陈阳白了一眼罗爷,“书没看过就算了,连电视都没看过?” 说完话,陈阳不在搭理罗爷,示意方子薇拿钱,准备买下鞋拔子。 罗爷听陈阳这么一说,心里活动了。虽然自己是没有读过什么书,但电视却看过。陈阳说的不假,即便自己没看过真实记载,但电视里也说过,难道真是溥仪用过的鞋拔子? “就算你说的对,那你怎么知道这就是溥仪用过的?”罗爷盯着陈阳问道。 陈阳指着鞋拔子上面刻的‘hy’两个英文字母,“这两个英文字母知道么?” “一个念h ,一个念y,”罗爷看看说道,两个英文字母,自己还是认识的。 “溥仪的英文名字叫henry,”陈阳边说边在地上写了出来,“这hy两个英文字母,就是溥仪英文名的缩写!” “再看看鞋拔子上刻的什么花,牡丹!大清的国花,明白了?” 罗爷眼前一亮,虽然溥仪的英文名怎么写,自己不知道,但是他也知道大清的国花就是牡丹。再加上自己截胡陈阳的几样东西,都没有错,此时已经完全相信了。 “1000元,老王我出1000元!”罗爷说着,就要动手拿鞋拔子。 “2000元!”陈阳作势要去抢,就在这时候,陈阳余光看到宋青云,一脸欢喜走过了,看来事情成了! 第100章 陈阳,你是真损呀! 看着陈阳喊完了2000元之后,从方子薇手里接过钱,那是一沓钱,最少也得有四五千。 罗爷低头琢磨了一下,看来这小子今天势必要拿下这鞋拔子。不行,这么好的东西决不能让这小子买走,想到这里,罗爷咬咬牙,“六千元!” “我的天,罗爷出六千元了!” “真是没想到呀,一个鞋拔子居然是古董,老王赚了,赚了!” “这鞋拔子几天前,我还在老王摊子前看过,没想到呀,真是没想到呀!” …… 大家在旁边议论着,罗爷喊完价格之后,嘴角带着笑看着陈阳。陈阳一边紧皱眉头,一边看着手里的钱,一副不甘心的表情。 方子薇看看四周,又看看陈阳,知道该自己表演了。于是凑近陈阳,一脸担忧的表情,拉着陈阳手臂小声 说道,“哥,咱们没有那么多钱,要不先走?” 陈阳抿着嘴巴,看看方子薇,又看向摊主手里的鞋拔子,“小薇,咱们就这么多钱了么?” 方子薇点点头,陈阳无奈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陈阳将钱递给方子薇,无奈摇摇头,表示放弃了。 陈阳转身,方子薇低头将钱放在包里。罗爷此时哈哈一笑,指着陈阳得意的说道,“小子,今天给你个教训,在卧佛寺地界,靠的是势力,不是你想捡漏就捡漏的!” “记住了没有!” 听罗爷说完,方子薇不乐意了,瞪了一眼罗爷,眼睛转了几圈,将准备放进包里的钱,又拿了出来,在摊主面前晃了晃。 “老板,我这里有四千五百元钱,”方子薇睁大了眼睛说道,“这位大哥刚才说六千元买你的鞋拔子,可口说无凭!现在我手里是现金,他就一句话,你自己决定!” 方子薇一句话,摊主老王动摇了。罗爷的秉性这附近的人都知道,虽然现在他喊了六千元,可万一不给自己这么多钱,怎么办?如果那样,还不如卖给这对年轻男女,毕竟人家手里拿的是现金。 “罗爷,您看这……”摊主老王,为难的看向罗爷。 “怎么,老王你不信我?”罗爷瞪圆了 眼睛看着老王。 “不是……”老王连连摆手,此时方子薇在旁边白了一眼罗爷,“老板,你自己看看他的样子,一会我们走了,他要是不给你钱,你是不是就赔了?” “还不如,现在直接卖给我!” 听方子薇说完,罗爷气的都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方子薇说的,也正是罗爷心里想的,等着把陈阳糊弄走,自己随便给老王点钱,东西就到自己手里了,现在却直接被方子薇点破了。 “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说话呢?”罗爷指着方子薇喊道,“你凭什么说我不给钱!” 方子薇也不示弱,两手掐腰,看着罗爷喊道,“有本事你把钱拿出来呀!” “我们这可是真金白银,就凭你一句话,要把东西让出去,凭什么?你让大家评评,是不是我说的有道理?” 陈阳在旁边笑着看着方子薇,这小丫头戏演的还真好。按照这个发展,以后还让她做什么药机企业呀,直接去报考中戏多好! 围观的人听完方子薇说的,也纷纷议论着。摊主老王看看罗爷,“罗爷,人家拿着现金,说的也有道理,要不您……” “行行!”罗爷大手一辉,现在已经被陈阳架起来了,这么多人看着,如果自己不拿钱出来,估计是不行了。罗爷打发了一个人,让他去自己铺子,帮自己通知一声。 不久之后,一位胖胖的女子,手里拿着一只鼓鼓囊囊的袋子,急匆匆走了过来,“干啥这么着急用钱?” “你先给我,回头跟你说!”罗爷将袋子接过来,打开里面展示着,“怎么样,这回行了吧!” 罗爷说着话,将袋子里面的钱递给了摊主老王,老王笑呵呵的将鞋拔子放到了罗爷手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得,人家把钱都给了,咱们走吧。”陈阳叹了一口气,拉着方子薇说道,“哎,运气不好,错失了一样宝贝,可惜呀!” 陈阳带着方子薇离开了,一众人围着罗爷,纷纷说着奉承的话。罗爷也极为高兴,真是没想到,居然捡到了溥仪的东西,这日后一出手,那可是翻倍赚呀。 罗爷连家都没回,揣着鞋拔子直接去找一位古董方面专家,一来是显摆显摆,二来也让他开开眼。 “老罗,你说啥?”宝玉多邢老板,看着桌面上的鞋拔子,听罗爷说完,惊了下巴,“你花六千元,买了个鞋拔子?” 这家伙脑袋傻掉了吧,花六千元卖个鞋拔子上自己这里来显摆?这有啥可显摆的,显摆他比自己有钱么?这不是冤大头么! “这可不是一般的鞋拔子,”罗爷撇着大嘴,“邢老板,你好好上上眼!” 就是个鞋拔子,还能看出花来不成?邢老板基于面子,拿起来又仔细看了看,之后摇摇头,“老罗,我是真没看出来,要不你给我说说?” 罗爷缓缓放下茶杯,将陈阳说的那些内容,原封不动的向邢老板说了一遍,“怎么样,这可是溥仪用过的鞋拔子!” “哈哈哈!”邢老板听完,笑的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半分钟后,笑着用手指着罗爷,“老罗,哈哈……” “哎呦,你可逗死我了,哈哈!”邢老板笑的根本停不下来。 “你笑啥?” 邢老板微微摆摆手,强忍笑意,“老罗,咱们先不论真假,你想想,溥仪怎么说也是皇帝,穿鞋用自己穿么?” “是,后来大清亡了,溥仪也经常穿洋装,那还有必要弄个鞋拔子刻上自己的名讳么?哈哈哈!” 罗爷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对呀!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哪个皇帝在鞋拔子上刻自己名讳呀! “那这上面的牡丹、hy……”罗爷皱着眉头,脑袋里还想着陈阳说的。 邢老板摆摆手,“兰江市,市花就是牡丹,恰巧兰江有一个鸿运铜制品工厂, hongyun,简写也是hy!” “我干他姥姥!”罗爷重重一拍桌面,脸色变得铁青起来,两只眼睛放出怒火。 “哈哈!”回江城的路上,陈阳向宋老板说起整治罗爷的方法,宋老板听完笑的直拍方向盘。 “你小子损起来是真损,溥仪的鞋拔子,哈哈!” 第101章 疑似福禄寿五彩翡翠铸金手镯 古董行里,最容易被骗的,就是像罗爷这种二百五、半吊子,你说他不懂吧,什么物件拿过来,他都给你说的头头是道,比如后世那些国宝帮、包括哥等等。 你要说他们懂吧,他们所知道的内容就一半,比如像罗爷这样的人,他知道大清国花是牡丹花,却不知道溥仪的英文名字;又或者一件物件放在那,错误的地方非常明显,他们就跟看不着一样。 这样的二百五是最好骗的,因为他们相信自己心里想的,却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也是陈阳为什么轻易就能把罗爷骗了。 另外一种人,就是陈阳、宋青云这类人,见过的东西太多了,又非常谨慎,想骗这类人,那简直是难上加难,除非手里有非常好的赝品,才能让他们打眼。 “陈老弟,我真是服了,”宋青云哈哈笑着,“溥仪的鞋拔子,你是怎么想出来?” “碰巧了呗,”陈阳抿嘴笑着,“当时只想着能找个东西骗他一下,无意中看到了那个鞋拔子而已。” “宋老板,我托你办的事情怎么样?”陈阳回头笑着看着宋老板问道。 宋老板一边开车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手镯,递给了陈阳,“东西我看了,确实是好东西,成色不错,但年代我说不太清楚,看起来像清的东西。” 陈阳接过宋老板递给自己的手镯,抿着嘴低头仔细看着。 玉镯表面呈现五彩的颜色,要知道,一般的翡翠玉镯能够具备两到三种颜色,就已经算是颜色好的精品了,这只玉镯竟然在同一圈面上,同时具备浑然一体的五彩之色,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虽然镯子看起来有些老旧,加上时间长久,颜色方面不是那么耀眼,那不难看出是个好东西。 “陈老弟,”宋青云看看陈阳,“跟我说说这手镯,你为啥非要拿下它?” “哥,这镯子好好看,应该是以前哪位大户人家小姐戴过的吧?”方子薇在后面探过头来说道。 陈阳一边拿着镯子琢磨着,一边说道,“这镯子现在不好说,只不过我听说过一件事。” “当年,慈禧怀上龙嗣之时,咸丰皇帝非常高兴,据说,他亲自设计为慈禧准备了一份礼物——福禄寿五彩翡翠铸金手镯。” “这只玉镯真是精美绝伦,举世无双啊!不仅咸丰帝亲自设计,而且它的工艺也是精益求精,据说是工匠们雕坏了1.2万件手镯,才最终得到这一只完美无瑕的精品。” 方子薇听完大吃一惊,指着陈阳手里的五彩手镯,磕磕巴巴说道,“哥,你……你说这是慈禧戴过的?” 别说方子薇了,就连宋青云在旁边都大吃一惊,陈阳话音一落,宋青云差点一脚刹车踩下去,好在理智还在,将车停稳之后,示意陈阳将镯子给自己再看看。 宋老板一边看着,一边说道,“单从工艺上来讲,即便不是慈禧戴过的手镯,这只镯子价值也不菲。如果真是慈禧戴过的,那恐怕是难得的珍宝!” 说完话,宋青云看看陈阳,“陈老弟,你能确定么?” 陈阳微微摇摇头,方子薇在旁边不解问道,“如果是慈禧的,那不应该在京城附近么?怎么会出现在咱们这个地区?” “就算怎么流传,也流传不到我们这边吧?” 宋青云摇摇头,“这还真没准!” “慈禧死后埋在东陵,后来孙殿英率部盗取了东陵,听说当时孙殿英的手下冲入墓穴,那比土匪还土匪,什么东西都往兜里揣,据说连慈禧金丝楠的棺材,都劈了,甚至连慈禧的尸体都拽出来了。” “啊?”方子薇听到这里张大了嘴巴,急忙向后躲着,“哥,咱们别要了,万一这是慈禧戴在手上陪葬的,多晦气呀!” 陈阳听到这里微微笑了一下,“古董么,大部分都是从墓里出来的,不是现代人挖出来的,也是古人挖出来的。” 说到这里,陈阳看看手里的镯子,“如果要是能确定,这就是慈禧那只福禄寿五彩翡翠铸金手镯,咱们这趟可是发财喽!” “陈老弟,你觉得有几分把握?”宋青云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如果真如陈阳所说,那自己这次也算是大开眼界了,而且还亲自参与,那简直是太荣幸了。 “不敢确定,”陈阳无奈的摇摇头,“这只镯子确实有,但是咸丰帝送给慈禧的,咸丰1861年驾崩,之后慈禧守寡了48年,直到1908年才去世。” “这48年当中,慈禧的那只手镯有没有出现问题,有没有带到墓中,这都无法确定。” 陈阳叹了一口气,看看宋青云,“想要确定太难了,但是凭我的感觉,倒是觉得有五分像。” 几人回到子阳寄当行之后,喝了口水,休息了几分钟。陈阳开始从麻袋里将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拆掉外面的报纸包装,秦浩峰小心翼翼将一件件古董放在货架上,或者柜台中。 宋青云看着原本空荡荡的货架和柜台,现在已经摆放了不少古董,大大小小十几件古董,不由笑着摇摇头。 这哪里是去捡漏的,分明就是去进货!虽然这一件件古董,不都是一等一的精品,可哪又怎么样?数量战胜一切! 出去了不到半天的时间,轻轻松松拿回十几件古董。这要是一般人,能捡漏一件,都得高兴几天,而陈阳出去了半天,却捡漏了十几件,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相信。 “陈阳老弟,”宋青云看着陈阳,嘴角笑着说道,“就算让我去别的古董铺子进货,恐怕半天时间内,都未必能拿回这么多件古董。” “咋了,宋老板羡慕了?”陈阳笑了一下。 宋青云哈哈一笑,“你要知道,有多少人将业余时间扔在了古董上面,拜名师、学古董鉴定的相关知识,看过的古董不计其数。觉得自己的鉴定能力不错,至少比一般人强不少。” “就这样的人,几十年下来,都未必能捡漏!” 说道这里,宋青云叹了一口气,“你陈阳老弟,只是出去一趟,却捡漏了这么多样古董回来。” “人比人气死人呀!” 第102章 子阳寄当行开业 宋青云看着眼前的陈阳,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想想自己像陈阳这么大的时候,觉得自己眼力比一般人要强,也总想着出去捡漏。 可事实呢,不但捡漏不成,回去还要被二大爷教育一番。不过跟现在比起来,宋青云还是比较幸运的,毕竟在那个几元钱可以买一堆古董的年代,蒙都能蒙上,所以还不算赔。 而陈阳则不同,上一次丰城鬼市,一个鼻烟壶、一块短须龙古币;这次卧佛寺,又捡了十几件古董,这简直…… “宋老板,你这个想法是错误的。”陈阳在旁边笑了一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就说那些去鬼市捡漏的人,有的是知识分子、有的是商业奇才等等,你要是把我放到他们那个行业里,我也不行呀!” “隔行如隔山,谁又容易呢?” 宋青云听完含蓄的笑了一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既然你说道了隔行如隔山,那你放眼看看咱们古董行。” “赏玩居的佟老板,三年前收了一副名人字帖,本来以为捡漏了,结果仅仅因为一个字,断定是假的;大汇丰的钱老板,去年在鬼市捡漏了一件汝窑瓷器,后来被董老断定是假的,就因为上面几片叶子颜色不对。” “这两位在江城古董行里,眼力也算一流,那又如何?不一样在捡漏上吃亏上当了?” “反过来再说我,远的不说,那次要不是你陈老弟,那件斗彩花瓶,估计我也会打眼。” “咱们算是一行吧,哪个又跟你陈老弟一样,把捡漏当成进货这般容易!” 陈阳看看周围的货架、柜台,秦浩峰和柱子已经将捡漏来的古董,摆放的差不多了。 陈阳有些理解宋青云的心情了,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能捡漏这么多样古董,确实让人羡慕。 “那也不一定!”陈阳回头看看笑着说道,“宋老板,那咱们也不一样。虽然我眼力还行,但论起做生意,说不定还不如你呢。” “您店里摆放的物件,虽然不能说全都是精品,甚至有一部分都是现代工艺品。但也都是精品,不说别的,您那套在前面大家喝茶的团龙盖碗,虽然是工艺品,但也不便宜吧?” “更不用说你那些桌子、椅子,可都是上好的木料,”说道这里,陈阳指着四周说道,“我这里呢,都是普通家具,就这份阔气,我自愧不如呀!” 宋青云仰头哈哈一笑,连连摆手,钱这东西算什么,只要陈阳想挣,凭着他的眼力,日后绝对能超过自己。 “陈老弟,我冒昧问一下,你就没打眼过么?”从结识陈阳开始,陈阳给自己的感觉,无论什么物件,只要到了陈阳手里,一定能辨出真伪,宋青云一直好奇,陈阳到底打眼过没有? 怎么可能会没打过眼! 陈阳听宋青云问完,眼睛看向了窗外。上一世,杜老先生刚刚教自己不到一年,陈阳就想出去捡漏了。 当时陈阳自认为看过不少真东西,去捡漏一定手到擒来。可结果呢,第一次把捡漏来的东西向师傅展示,被师傅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还白白搭上了一个月工资。 不服气的陈阳,在几个鬼市、古董街之间寻找,中间花了不少冤枉钱。要不是师傅教导自己,自己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冤枉钱,最后经过两年的时间,陈阳终于第一次捡漏成功了。 想到师父,陈阳不禁眼角有些湿润,不知道这一世,什么时候能遇到他老人家。 “当然打眼过,”陈阳控制了下情绪,“第一次我就搭上了一个月工资!” “咱们这一行,如果不打眼,又怎么能出徒呢!” 宋青云看着陈阳感慨的样子,又看开四周捡漏的物件,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别看陈阳能捡漏这么多物件,背后可是陈阳艰辛的付出。 …… 子阳寄当行开业了! 按照陈阳的想法,自己就约请方子薇、方大海及其家属院的几位好友,来坐坐就算完事了。 可无奈父亲陈国华表示不同意,儿子现在也算生意人了,这可是家里近几年最大的喜事,于是约请了不少邻居过来,还请了原来在电子局的不少老朋友。 宋青云也觉得陈阳开业,不能这么低调,凭着自己的关系,拉着不少江城同行前来捧场,古董商会会长,董平川也前来道贺。 一时间小小的寄当行,热闹非凡。秦浩峰和柱子两人,来回不停的招呼着客人,陈阳则陪着宋青云、董平川聊着天。 “哎呦,你家阳阳真行,开了这么大一间铺子!” “就是,阳阳妈,从小我就看阳阳干啥都行!” “老陈,你生了好儿子呀!你看看咱们电子局小年轻下岗多少了,还是陈阳有本事!” …… 听着邻居们的夸赞,陈阳父母也笑的合不拢嘴,表面上说着谦虚的花,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老陈,你过来下。”一位邻居拉着陈国华走到门口不远的地方。 “老李,有事?”陈国华递上一根阿诗玛香烟问道。 老李接过香烟,看看店里面,“这下你可以享福了,羡慕呀!” “我想让你跟阳阳说下,我家姑娘现在不是没活干么,看看能不能来帮忙?” 陈国华听到这里,脸上微微犹豫了一下,自己儿子店铺刚开张,生意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老同事就开口了,这要是都开口求自己…… “等我问问阳阳。”陈国华脸上没露声色,嘴上应付着。 老赵抽着烟,微微点了下头。大家都是电子局的同事,而且自己跟老陈非常熟,老陈是什么意思,自己心里已经大概清楚了。 “对了,前两天我在市医院看到刘梅了,她现在可过得不怎么样?”老赵边抽烟边说道,“幸亏当时你们两个没成。” “刘梅?”听到这个名字,陈国华眉头皱了一下,“她怎么会在江城,不应该在龙谷县么?” “她很多年前就嫁到了江城,男人好像在一钢厂上班。后来一次事故中,男人受了重伤,瘫痪再床。几年前去世了,现在就自己带着一个女儿过。” “对了,他爹刘大海你记得吧,好多年前也没了。”老李抽了一口烟,“现在她过的老惨了,那天我差点没认出来她!” 第103章 冬青釉八卦纹琮式瓶 陈阳在陪着董平川聊着天,几人看聊着天。陈阳猛的一抬头,正好看到姜玉梅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盒子。 “呦呵,”陈阳站起来,急忙走过去迎接姜玉梅,“姜老,你怎么来了?” “咋的,你小子开业不告诉我,难道我还不能自己来了!”姜玉梅瞪了一眼陈阳说道。 “哎呦,您老这话说的,”陈阳陪着笑脸,示意姜玉梅往里面走,“您老能来,那是我的荣幸。我这小辈无名无份的,哪有面子请您来呀!” 见到姜玉梅走过来,宋青云也急忙起身站了起来,抱拳迎接着;作为江城古董商会会长的董平川,也是急忙起身,看着陈阳在后面跟着姜玉梅,有说有笑的,心里暗暗吃惊,陈阳这小子行呀,居然连老姜都给他面子。 江城古董界的人都知道,姜玉梅这人不在古董行内,但修复的手艺偏偏好的出奇,而且性格古怪。修东西完全看人家心情,要是心情不好,你给多少钱,人家就是不给你修。 看来自己有些小看陈阳了,这小子居然跟姜玉梅的关系如此之好,真是太奇怪了! “姜老,您来了!” “老姜,快坐!” 姜玉梅也不谦让,一屁股坐下来,将手里的盒子直接放在桌上,“小子,给你的贺礼!” 看着姜玉梅放下的盒子,董平川和宋青云眼睛瞬间就睁开了。虽然姜玉梅不在古董行里,可人家修复了这么多年的古董,那手里指定也有好东西呀,他送的东西,那指定错不了。 陈阳听说是送给自己的,兴奋的搓搓手,向姜玉梅问道,“姜老,我现在能打开看看么?” 古董行的人,一般对规矩都比较看重,当着送礼人的面看礼物,这可是大忌。 但陈阳太好奇了,看着宋青云和董平川也很渴望的样子,于是向姜玉梅提出了这个请求。 姜玉梅白了一眼陈阳,“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看吧!” 陈阳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四四方方、青色的瓶子,瓶身上还刻着八卦纹。 “光绪冬青釉八卦纹琮式瓶!” 董平川看到瓶子第一眼,不禁大声失色。他万万没想到,姜玉梅居然送给陈阳这么贵重的物件。 眼前的这只冬青釉八卦纹琮式瓶,完全可以说是晚清扛鼎之作。 光绪年间,瓷器多以仿效前朝器皿而闻名。但在陶瓷工艺制作上,已经逐渐有了大幅度的提高。手工绘制水平,也形成了自己独到的艺术特色。虽然不及康熙、雍正、乾隆年间,但与之前相比,在瓷器制作上,也算出现了回光返照的现象。 这只冬青釉八卦纹琮式瓶,圆口短颈,平折肩,长方体,敛径圈足,象征古人天圆地方的宇宙观。 瓶身四壁以凸起的八卦纹装饰,胎质紧密,呈冬青釉,釉色滋润,白中泛青,釉面有很强的玉质感。 底足圆润,饰黑褐之色,瓶底有“大清光绪年制”六字青花楷书款,底款楷法精妙,笔力遒劲。 任何玩上几年古董的人都知道,这绝对是光绪官窑的真品。宋青云和董平川两人对视一眼,姜玉梅这人行为还真是奇怪,居然舍得将这瓶子送给陈阳。 当看到瓶子那一刹那,陈阳也傻了。自己怎么不会想到,姜玉梅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这…… “姜老,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陈阳见到瓶子之后,连连摆手说道,“您上次就没收我的钱,又送这么贵的礼物,我一个小辈,这绝对不行!” 听陈阳说完,姜玉梅将茶碗往桌面上一放,“有钱难买我乐意!东西我送到了,你要是不想收,我走了之后,就直接砸了它。” “但我姜玉梅送出去的礼物,没有拿回去的道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话,姜玉梅起身就往外走。陈阳急忙起身跟在后面,到了门口,姜玉梅说话了,“行了,你忙你的,不用送我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劝说宏晔,但你做到了。他现在每天跟着我学习修复古董,”说道这里,姜玉梅看看陈阳,“你小子不错,别跟屋里那几个家伙学。古董不管可以鉴古,还能鉴人,要是有一天你也掉在钱眼里,我大嘴巴抽你!” “多谢前辈!”陈阳恭恭敬敬的谢过姜玉梅,姜玉梅留下一句,日后有事可以去找他,便离开了。 看着姜玉梅远去的背影,陈阳摇摇头,“姜宏晔呀姜宏晔,你爹这脾气真是怪,日后你有受的了。” 陈阳正准备转身回去,陈国华喊住了自己,“儿子,你兜里有没有钱,给我拿点……” “最好多点!”陈国华老脸一红,看着陈阳支支吾吾说道。 陈阳则丝毫没想那么多,毕竟父亲每个月都把工资交给了母亲,想从母亲手里再把钱要出来,那可费事了,就连父亲每天抽烟钱都是平日里自己省下来的。 陈阳估计父亲是没有钱了,于是从口袋里掏出八百元,顺手抽出五张递给父亲,“爸,给你五百。你可别让妈知道了,要不然妈又要骂我了。” “儿子挣钱了,以后你的烟钱,酒钱,我出!” “不用这么多,你把那三百给我就行。”看着陈阳掏出钱,陈国华吓了一跳,儿子现在真是有钱,随身就揣这么多。 “没事,”陈阳摆摆手,“你买点好烟抽,我这忙着呢,先进去了。” 说完话,陈阳转身走进了店铺,跟宋青云等人看着那只冬青釉八卦纹琮式瓶,又聊起江城古董行的事情。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上午,陈国华提前两个小时离开了单位,去商店买了些水果和日用品,按照老李跟自己说的位置,来到了教堂街附近。 经过一番打听,找到了刘梅家门前。陈国华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又弄了弄衣服,准备敲门的时候,突然弯腰拍拍自己的皮鞋。 看着眼前的大门,陈国华又一次将手抬了起来,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只听身后一名女子声音响起,“同志,您找谁?” 第104章 老友相见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国华慢慢转身看去,两人瞬间都呆住了。彼此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丝惊喜,同时那些青春岁月,如同幻灯片一样,在两人眼神中闪现而过。 “陈国华?”刘梅先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嘴角不禁轻轻一笑,“你咋找来的?” 看着眼前的刘梅,早就没有了那时候青春靓丽的身姿。现在的刘梅跟那些下岗女工没什么区别,脸上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身着朴素的衣衫,腿上一条宽松肥大的裤子,手里还拎着菜篮子。 陈国华尴尬的笑了一下,“我……我路过,来看看你。” 刘梅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自己了解陈国华,什么路过,自己来江城生活这么多年了,他都不顺路,今天突然就路过了? “快进屋!”刘梅打开房门,示意陈国华跟自己进来。 室内空间很小,虽然光线不是很好,但被刘梅收拾的很干净。陈国华一边看着房间的陈设,一边接过刘梅递来的水杯。 两人隔开坐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刘梅笑着看着陈国华,陈国华也老了,虽然还没有白头发,但脸上没有了往日少年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感。 “我记得当时,你跟你父亲不是回了老家么?啥时候回到江城的?”陈国华率先开口问道。 刘梅笑了一下,“我都回来快十年了!”说完白了陈国华一眼,“十年你都没路过这里,今天你咋来的?” 十年了!陈国华听完心里微微震惊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抬手挠挠头。 “昨天我儿子店铺开业,碰到了老李。”陈国华向刘梅说了实话,“他说看见过你,说你好像在这附近住。” “这不是今天我就过来看看你。”陈国华说完话,躲开了刘梅的目光,眼神四处看着。 刘梅听完笑着点点头,“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鼻子下面不是有嘴么,”陈国华呵呵一笑,“到这附近,一边转悠,一边打听。你这么漂亮,指定能引起不少人注意,一打听准有人知道!” 这也幸亏是在90年代,这要是再过十年,陈国华这种找人的方式,恐怕根本就找不到了。 “跟年轻时候一样,油嘴滑舌的!”刘梅笑了一下,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我都什么年纪了!” “倒是你,这些年挺好的?罗云身体怎么样?”刘梅向 陈国华问道。 陈国华点点头,表示自己家过的不错,并且说自己儿子陈阳,虽然下岗了,但现在开了一家什么寄当行,反正感觉很挣钱的样子。 两人聊起之前的事,不时哈哈笑着,两人正聊着天,大门被打开,一名大概上高中的女孩,推门就走了进来。 “妈,我回来了,下午没课,我出去跟同学玩!” 女孩说着话,走进看见陈国华眼前一愣,随即眼神中出现了一种鄙视。 “哟,又有人给你介绍男朋友了,”女还噘嘴说了一句,“那你们聊,不打扰你们了!” 陈国华听到女孩管刘梅叫妈,不由愣住了。刘梅跟自己年纪差不多,按照道理来说,孩子也应该跟陈阳那么大了,眼前这女孩怎么看起来才上高中的样子? “小瞳,别乱说,”刘梅起身冷脸向女孩说道,“这是你陈叔叔,是妈妈的老同事,陈叔叔是来看望妈妈的!” “哦~~~!”小瞳点点头,看着陈国华,脸上一副我懂的样子。 刘梅拉过小瞳,笑着向陈国华介绍道,“国华,这是我女儿,吴小瞳。从小让我惯坏了,你别介意。” 陈国华笑了一下,表示没事。小瞳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看母亲,又看看陈国华,直接走到陈国华面前。 “国华叔,你要是想追我妈,得先过我这关。”小瞳说完,将手一伸,“过我这关非常简单,就是给我钱就行!” “你这孩子,干什么呢?”刘梅脸上颜色瞬间一变,急忙拉过小瞳训斥道,“小瞳,你在胡咧咧,看我不打死你!” 刘梅说着话,伸手就拿起了床头的扫把,正准备打小瞳,被陈国华及时拦住了。 “刘梅,刘梅,你干什么呢?”陈国华伸手拦了下来,“她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你这是干什么!” 而小瞳好像什么丝毫感觉都没有,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耸了下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陈国华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递给小瞳,“那个小瞳是吧,今天叔叔就是来看看妈妈,我保证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跟同学出去玩是吧,给你拿着,多卖点好吃的 !” “国华,这不行……”看着陈国华递给女儿钱,刘梅伸手就去拦,人家陈国华能自己找过来看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自己丈夫去世之后,连丈夫单位同事都不敢来,能来的也都没安什么好心,陈国华昨天知道自己在江城,今天就来了,自己很感激他,怎么能让他给孩子钱呢。 “有啥不行的!”陈国华身上气势一变,把自己当处长那份劲头拿出来了,“孩子满月我都没赶上,就当补上了!” 小瞳看着陈国华递来的一百元,刚开始楞了一下。之前也有人给自己母亲介绍过男人,每次只要见到自己,那些人就跑了。 看看母亲,又看看陈国华,随后小瞳嘴角一笑,伸手接过钱,“谢谢国华叔!”之后凑近陈国华小声说道,“国华叔,告诉你个秘密,我妈可没在我面前,叫过其他叔叔小名,哈哈!” 说完话,小瞳转身就跑出去了。 “咳咳!”陈国华咳嗽了两声,缓解了一下尴尬。刘梅在旁边说着抱歉的话,说姑娘让自己惯坏了等等。 “刘梅,”陈国华抬头看向刘梅,“我家陈阳都上班几年了,你姑娘这年纪……” 陈国华没有说明,言外之意就是,为啥你姑娘岁数这么小?你啥时候结婚的? 提到这点,刘梅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睛中有些湿润,“早些年跟我父亲回老家,没过两年我就结婚了。后来我父亲突发心脏病去世了,没了父亲的权势,那个男的在外面找了一个年轻的,当时我一生气离婚了。” “离婚后,我也没什么工作,孩子自然留给了那个男的。后来从大江声回到了江城,在熟人的关系下,进一钢厂当了一名工人,后来又认识小瞳他父亲,可是……” “小瞳刚出生不久,小瞳父亲就受了工伤,瘫痪在床,几年前小瞳父亲也去世了,就剩下我们娘俩。” 第105章 两只老狐狸的预谋 陈国华实在没想到,刘梅这些年过的这么惨,难怪住在这种破地方。陈国华实在是心疼刘梅,从口袋里将陈阳给的钱都掏了出来,放在桌面上。 “刘梅,你拿着,钱虽然不多,改善改善生活。” “不行,绝对不行!”刘梅起身拦着陈国华,“这钱我不能要,你赶紧收起来!” 两人来回撕扯着,最后陈国华一句,“你就别跟我撕吧了,这是给孩子的,你不心疼自己,总得为你女儿想想吧。” 刘梅听完陈国华说的,也不再撕扯了。自己手里缺钱,陈国华这些钱,最起码能帮自己把眼前几个月度过去。 “行,那就算我借你的,等我有钱了还你!” 陈国华给刘梅留了自己家地址,表示日后有事情可以去家里找自己。刘梅拿着地址看看,嘴角不禁一笑。 “我是真不敢去,就罗云那个脾气,我去了,你能有好日子过?” “她能管了我?”陈国华微微笑了一下,“原先在单位,我是她领导,现在在家里,我还是领导!” “你现在还是科长么?” 陈国华微微叹了一口气,“处长了,只不过刚升处长没两年,电子局效益就不行了!” 两人又聊了一阵子,陈国华告辞,从刘梅家出来,看看口袋里,好在还有几张零票,要不然连公交车都坐不上了。 品鉴阁门外,一眼黄笑嘻嘻走了进来,见到杨老板正坐在柜台后面,悠闲的喝着茶水,抱拳笑着问道,“杨老板,近来可好?” “哎呦,黄老板!”杨老板急忙站起来,笑着伸手示意一眼黄里面坐,“这是什么风,把你从丰城吹到我们江城来了?” “要是能把我从丰城吹过来,那一定是龙卷风!”一眼黄笑着说完,杨老板也是仰头呵呵一笑。 两人坐下之后,聊了一会家常,一眼黄从包里掏出一张报纸,推向杨老板,“杨老板,跟你打听个人,这位年轻人您认识么?” 杨老板接过报纸,上面不是别人,正是陈阳,就是鉴赏大会那次的事情。 杨老板点点头,“黄老板,这小子我倒是见过一面,您要找他?” “当然要找他,而且还要找他的麻烦!”提到陈阳,一眼黄气就不打一处来。 杨老板听完看了看一眼黄,虽然不知道陈阳怎么惹到一眼黄了,不过陈阳得罪的人越多,自己越高兴。 “哎呦,他怎么着你了?” 一眼黄将当天事情经过像杨老板讲述了一遍,只不过陈阳在自己店铺里捡漏鼻烟壶的事情,一眼黄一句没提,这事要是传出去,自己以后不用混了。 “杨老板,换做是你,你来气不来气!”一眼黄气鼓鼓的说完,“到手的五万元,被这小子一句话,弄没了!” 杨老板听完默默点点头,心里暗自笑着,陈阳呀陈阳,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一眼黄,看来有你好受的了! “呵呵,确实是呀!”杨老板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茶,“年轻气盛么,不过你来的正是时候。” “昨天他的子阳寄当行刚刚开业,一会我把地址给你!” “多谢!”一眼黄笑着看看杨老板,随后开口问道,”杨老板现在脾气这么好么?受了这么大气,就这么咽下去了?” 杨老板听完一愣,看看一眼黄,放下手中的茶碗,冷冷说道,“我跟他又没什么过节,黄老板何出此言呢?” 一眼黄看着杨老板嘿嘿笑了一声,杨老板这是准备借自己的手,看陈阳的笑话,真不愧是古董行里的老油条,报仇这种事情,这老家伙都不想亲自出手。 自己来之前早就打听清楚了,鉴赏大会上,陈阳不但摔了杨老板的赝品元青花,还让杨老板丢了大人,要不然自己能来找他么? “杨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一眼黄斜着眼睛看看杨老板,“鉴赏大会上,陈阳摔了你的元青花,这事就过去了?让你杨老板当着众多同行面前,丢了这么大人,您能咽下这口气?” 听一眼黄说完,杨老板脸上刷就变了颜色。好啊,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看这意思今天一眼黄不是来打听陈阳的,是准备来笑话自己的呀! 想到这里,杨老板一拍桌面,瞪大了眼睛厉声问道,“一眼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看我笑话么?” “杨老板,别激动,”一眼黄笑嘻嘻摆着手,“今天我是特意来找杨老板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咱们两联手,还怕斗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杨老板看看一眼黄,端起茶杯仔细思考了一下。两人虽然一个在丰城,一个在江城,但是在古董圈子的名声都很一般,所以互相的事情多少都知道一些。 思索片刻,杨老板缓缓开口,“不瞒黄老板说,我也想收拾一下陈阳。” “那不正好么!”一眼黄笑了。 杨老板微微摇摇头,“可是凭我的感觉,这家伙有些棘手。这小子别看年轻,却能一眼看出我的元青花是赝品,眼力绝对不可小视,咱们要三思而行。” “换句话说,手里没有过硬的物件,恐怕不好办呀!” 一眼黄听完点点头,“杨老板说的没错,这小子一眼就能看出转心瓶是假的,本事绝非一般。不说别的,真的转心瓶到底什么样,咱们谁见过?就这样的东西,他居然都看出是假的,真tm邪门!” 杨老板听完点点头,“所以呀,手里没有好物件,他陈阳开业,我也没登门拜访呀!” “我这有呀!”一眼黄嘴角一咧,凑到杨老板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听一眼黄说完,杨老板眼睛一亮,吃惊的向一眼黄问道,“你说的当真?如果真是这样,咱们倒是可以试试!” “千真万确!”一眼黄端起茶杯边喝水,边偷着瞄向了杨老板,“可惜这样东西太贵,我这实力……嘿嘿!” 杨老板看看一眼黄,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坐正了身体,“说吧,你想怎么办?” “杨老板,咱们这样。” “物件的钱咱们一人出一半,之后我负责去找物件,您负责找个外人,最后是乡下人,这样如何?” 第106章 秦浩峰的第一次 一连几日,陈阳上午都在店里教秦浩峰关于古董的知识,当然想让秦浩峰在短时间内,全部掌握古董知识是不可能的。陈阳只是教秦浩峰一些比较浅,相对好理解,入门的知识。 想让秦浩峰快速进入岗位,那主要就是话术。任何一行销售,都有自己的一套话术,古董行也不例外,只要轻松掌握了这些话术,想低价收进来东西、高价卖出去东西,那完全没有问题。 “哥,如果有人拿物件想来卖,这物件糖豆连认识都不认识,怎么办?”柱子在旁边问道。 秦浩峰听柱子这么问,也不由点点头。这些天阳哥教了自己不少东西,可就像柱子说的,客人拿来的物件,我要是不认识怎么开口呀? 陈阳微微一笑,看了一眼两人,“这就是我为什么开寄当行的原因!” “如果像宋老板他们一样,开个古董铺子,人家拿东西来卖,最差也要知道客人想要卖的是什么东西。” “可寄当行就不同了,如果客人拿来的物件你不认识,完全可以让客人先开口,之后你再从中找理由,压价格。” “总不能客人连自己手里拿的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吧?”陈阳笑着向两人说道,“就算客人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也没关系。你只要问他东西怎么来的呀,主动权不就到了咱们手里么!” “对呀!”秦浩峰听陈阳说完,眼前一亮,“哥,还是你聪明!” “废话,”柱子笑着打了秦浩峰肩膀一下,“要不然怎么从小到大,人家都是哥!” 陈阳拍拍手,“糖豆,这都上了几天理论课了,从今天开始你站柜台,所有事情你做主。” “秦老板,在实践中慢慢成长!”说完话,陈阳笑着拍拍秦浩峰的肩膀,以示鼓励。 “今天下午,我跟柱子出去转转,你自己看家!” “啊?”秦浩峰听完有些紧张,“哥……我能行么?您在旁边看着我也行呀,你这走了,我真害怕。” “小胆吧,”柱子笑着说道,“这两天阳哥演客人,你不是招待的挺好么?” 秦浩峰瞪了柱子一眼,“我小胆?你行你来,我跟哥出去,你当赵老板,行不?” 柱子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我胆子小,哈哈!” “天天就知道气我,”秦浩峰抬脚踢了柱子一脚,“给我倒杯水去!” 柱子看看秦浩峰,“不用,我这有热乎的!”说着话,柱子就要解裤腰带。 秦浩峰上去就挠柱子的痒痒肉,看着两人打闹在一起,陈阳在旁边也咧着嘴角笑着。 下午,陈阳带着柱子两人继续去街上捡漏,说是去捡漏,其实就是陈阳带着柱子去逛街了。 秦浩峰一个人在店里呆着,突然少了陈阳和柱子,秦浩峰还有些不适应,过了一会秦浩峰也就习惯了,一个人坐在柜台后面,看着这两天的笔记。 寄当行刚刚开业不久,陈阳在的这几天,几乎没什么人来。即便有人进来,也是抱着好奇心里,进来看看到底是干什么的。 秦浩峰正在柜台后面坐着,一名时髦女子推开大门走了进来。秦浩峰急忙站了起来,冲着女人笑了一下,“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么?” 这话是陈阳教的,服务行业必须热情,无论进来的人什么样,必须笑脸相迎,更不能凭穿着直接否定一个人。 女人进屋看了四周一眼,之后走向秦浩峰,“没想到,在江城这种小城市,居然有一家寄当行,我还以为只有姆们京城有呢。” “小店刚开业不久,还没来得及宣传。”秦浩峰表面上笑着,示意女人坐下,心里暗暗想道:装什么装,我们江城咋的了! “您请坐,喝茶!”秦浩峰给女人倒了一杯茶水,轻轻放在女人面前,“不知道小店有什么能帮上您。” 女人没有喝面前的茶水,打开自己的手包,从里面翻找出一支翡翠手镯,递给秦浩峰,“看看值多少钱?” 秦浩峰示意女人将手镯放在桌面上,之后从桌面上拿起手镯仔细看了起来。 此时秦浩峰心中砰砰乱跳,第一,自己是第一次面对顾客,心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把握;第二,眼前这只镯子自己根本就看不懂。 原本以为只要将陈阳教给自己的东西用上,就能看懂物件。这时候秦浩峰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眼前这只镯子连什么料子的,自己都看不出来。 秦浩峰假装拿着手镯观察着,心里暗暗想着办法。最后将手镯重新放回桌面,“谢谢。” 女人看着秦浩峰将手镯放在桌面上,本来还想等着秦浩峰继续说下去,可秦浩峰说完谢谢两个字之后,便不在说话了,只是悠闲的喝着茶。 “快问我,快问我……”表面上喝茶的秦浩峰,紧张的一批,心里暗暗念叨着。 “完了?”女人诧异的看着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看了一眼女人,缓缓放下茶杯,笑了一下,“手镯我已经看过了,成色还算可以。” 说完之后,秦浩峰又不说话了。女人在旁边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浩峰,“又完了?既然你看过了,总得给个价格吧?”这小伙子在干什么,问一句说一句,哪里有这么做生意的! “小店有两种方式,”秦浩峰笑着说道,“第一,将手镯卖给我们,我们根据手镯的品质,给您一个合理的价格;第二,如果您急需资金周转,也可以寄存在我们这里,限时一个月,一个月过后,如果您不能按照合同上的时间,拿钱来赎回手镯,这物件就归本店所有。” “两种方式,价格不同,不知道您需要哪种?” “你这不是废话么!”女人明显有些激动,“我当然知道寄当行的规矩,你直接说多少钱吧!”明显女人有些不愿意了,脸色一冷,急促说道。 秦浩峰抿了下嘴,向女人伸出一只手掌。女人看看秦浩峰,“五千?行,我直接寄当在你这了!” “不,”秦浩峰笑了一下,“我说的是五百!” 第107章 成功的第一次 秦浩峰说完之后,心里甚是得意。原来阳哥每次收货就是这种感觉,正得意的时候,坐在旁边的女人重重拍了下桌子。 “你逗我玩呢!”女人瞪圆了眼睛,向秦浩峰喊道,“我这可是上好的翡翠手镯,是我老公在港城带回来的, 你就给我五百元?开什么玩笑!” 秦浩峰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第一笔要黄了。秦浩峰稳定了下心神,脑海中回忆着陈阳告诉自己的话。 “卖东西的想高卖,我们想低买。这时候就出现了冲突,怎么完美解决这个问题呢?” “首先我们要抬高顾客的身份,要是古物,我们就说一看您祖上就是做大官的,或者是富家一方的富商;要是现代的东西,就说您当时买的时候真有眼光,东西真不错。” “之后,我们从物件本身解决问题……” 秦浩峰看着眼前女人微微笑了一下,“您说的都对,您先生一定是先富起来的那些人,能娶到您这么漂亮的太太,也是他的福气。” 秦浩峰这两句话明显起到了作用,女人撇嘴笑了一下。秦浩峰看着女人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咱们要是单看这一只镯子,还是不错的,我可以这么说,几年前在港城不托人找关系,都找不到这么好镯子!” “对,对,”女人听完点点头,“当时我老公就说是找朋友买的,价格上还便宜不少呢!” 秦浩峰笑着点点头,“你看我没说错吧!”我去,老子居然蒙对了! “可这东西就在港城值钱,到了咱们这边就不值钱了!” “为什么?”女人不明白的问道。 “因为咱们这里,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太多了!”秦浩峰夸张的说道,“那些古时候传下来的物件,指定比这种现代工艺要好呀!” “我给你看看,”说着话,秦浩峰起身走到柜台里面,从柜台里拿了一个手电出来,之后又拿了一只手镯出来。 “姐,您自己看。”秦浩峰将手镯举起来,将手电的光打在手镯上,“这只手镯是我上周收的,看看人家这翡翠,光打上多好看!看看这颜色,多鲜亮!看看这里面,几乎什么杂质都没有。” 说完之后,又将女人那只手镯拿了起来,同样用手电打了过去,“再看看您的,里面是不是杂质较多,而且颜色也没有那只好看呀!” 女人一边听秦浩峰说着,一边看着,被秦浩峰这么一对比,自己都感觉自己的那只手镯,简直就是垃圾。 “哎呦,这么一看,这手镯也太差劲了,还得咱们老祖宗的东西,那就是好!”女人在旁边也跟着称赞了起来。 “那是,”秦浩峰微微一笑,此时秦浩峰已经很自然了,心里丝毫没有了紧张的情绪,“您猜猜,这只手镯我多少钱收上来的?” “多少?” 秦浩峰用手比划了一个手枪的手势,女人在旁边喃喃说道,“这么好的手镯,才八百呀!” “八十!” “这么便宜?”女人听完,惊讶到喊了起来。 秦浩峰做了小点声的手势,随后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没办法,这手镯由于是流传下来的,他媳妇又经常带着,上面有磕磕碰碰的地方,导致价格只能这么低了。“ “哎,可惜了一件好东西喽!”秦浩峰说着话,无奈的拿着手镯放回了柜台。 “那我这手镯你给我五百,还是高价了?”女人看着秦浩峰问道,“那你岂不是赔了?我不信!” 果然是京城的娘们,这心眼是多呀!秦浩峰心中暗暗笑了一下。 “我跟你说实话吧,从您一进屋,我就觉得跟你特别亲近,”秦浩峰坐回到了座位上说道,“您长的太像我小时候邻居的姐姐了,这是其一。” “其二,您这是现代物件,您要是卖给我们,我们简单收拾一下,找个好看的盒子,转手就能卖出去,不至于压着钱;您要是寄存在我们这里,就冲着您长的这么漂亮,又像我邻居家的姐姐,我也得给个高价,这是份感情钱,您说对不?” 女人听秦浩峰这么说完,脸上泛起了丝丝红晕,低下头略显有些不好意思,“行,我看你也挺投缘的。这镯子我五百元出给你们了,不过我要现金。” “没问题!”秦浩峰终于松了一口气,本能去后面拿钱。走到一半,秦浩峰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转身问道,“姐,这镯子是姐夫给你从港城带回来的,就这么卖了您不心疼?回去您怎么跟姐夫交代呀?” “没事,”女人神情恍惚了一下,“我们要离婚了,留在身边没用,给我换成钱吧!” “啊?哦!”秦浩峰听完楞了一下,之后点点头去后面取钱。 将钱递给女人,女人接过钱,连看都没看就放进了包里。临走前笑着向秦浩峰表示,自己跟他有缘。等回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卖的,到时候免不了麻烦秦浩峰。 秦浩峰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脸上一副惋惜的表情,“这么漂亮,怎么就离婚了呢?” “这么好骗的主,她要是离婚了,那以后还有好东西了么?哎,可惜呀!” 就像陈阳说过的一样,永远都不要去想,糖豆脑袋里在想啥,这家伙的脑回路永远跟正常人不一样! 送走了女人,秦浩峰坐在柜台后面,手里看着刚收回来的镯子,这玩意到底怎么看呀?五百元收的贵不贵?按照阳哥交的,压价到十分之一,她说五千…… 我艹!秦浩峰猛然惊醒,要是她说的是假的怎么办?那岂不是赔了?想到这里,秦浩峰狠狠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就把这点给忘记了呢! 就在秦浩峰忐忑不安的时候,一位中年人推门走了进来。秦浩峰抬头看去,中年人穿着一件白衬衫,下边穿着一件蓝色裤子,脚上的皮鞋都是灰尘,衬衫上也脏兮兮的。 “您好,有什么能帮到您的?”虽然秦浩峰心里暗暗皱眉,但是按照陈阳教的,还是微笑着客气问道。 “小同志,你们这寄当行是什么意思?” 秦浩峰示意他里面请,接着向中年人解释起寄当行的意思。中年人听完,脸上瞬间一喜,“太好了,太好了,我要找的就是你们!” 第108章 你不是老板 中年人激动的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秦浩峰本能的向旁边躲了躲,这家伙不会有病吧? 过了不大一会,中年人将手伸进自己衬衫里面,随后顺着脖子摘下一根红绳,红绳另一端拴着五枚铜钱。 中年人将铜钱放在桌面上,“小兄弟,不瞒您说,我是从南陵来的,到江城之后遇到了困难,想把这东西寄当在你们这里,下个月我准时来取!” “你看看能给多少?” 秦浩峰拿起铜钱看了看,这东西现在来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都不用阳哥说,就这种破铜钱,自己家里还有几个呢,曾经给阳哥看过,阳哥说都是不值钱的玩意,拿着玩还行,根本就没有价值。 秦浩峰看看铜钱,随后放在了桌面上,抬头看看中年男子。这人得难成啥样了,就这么五个铜钱,还想着要赎回去,至于不? “您想用多少钱?”秦浩峰依旧按照陈阳交代的,先探对方的底。 中年男子想了想,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摆放了不少古董,想必这年轻人也是懂行的人,于是伸出了两根手指。 “这个数怎么样?” 秦浩峰抬头看了一眼中年人,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人不好对付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阳哥教的第二套办法了。 “二百?”秦浩峰撇嘴笑了一下,连连摆手,“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砰!”中年人重重拍了一下桌面,直接站了起来,指着秦浩峰大声问道,“这物件,你就给我二百?还不可能?” “你给我好好看看!”中年人直接咆哮了起来,“这可是难得的宝贝,我管你要两千元都少了!” 听到他说两千元,秦浩峰也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家伙是傻么,就五个破铜钱,居然敢开口要两千元,你当这是金元宝呀! “两千元?”秦浩峰冷笑了一下,“大哥,您开什么玩笑。就你这铜钱,满大街都是!你出门往左走,第二个街口就有一个摆摊的,专门卖铜钱,您去问问他多少钱卖?” “两千元开什么玩笑!”秦浩峰嘴角抽动了一下,“虽说我们是寄当行,可以解您的燃眉之急。但是您拿出来的东西,也要有价值才行呀!” “要不然,今天他抱个枕头来,明天他拿床被子来,我们都几百上千的给,那岂不是赔了?” 说到这里,秦浩峰指指桌面上的铜钱,“就你这东西,我撑死给你二十!” “你……”中年人气的用手指着秦浩峰,过了一会,中年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没办法,谁让自己倒霉,钱包就在皮包里,眼看着到江城了,自己才发现皮包丢了。到了江城已经快两天了,自己连顿饱饭都没吃上,江城也没有熟人,没有办法,才想着用身上这东西换钱。 听秦浩峰刚才说道还可以赎回去,自己还高兴呢,这铺子简直就像为自己开的一样。可是当秦浩峰说出,这套古币只给自己二十元的时候,中年人肺都要气炸了。 “小兄弟,咱们心平气和的聊,”中年人压了压火说道,“这套铜钱,是我自己用水煮法,从筒子钱里洗出来的,您在仔细看看,它不是普通的铜钱,这可是五帝钱!” 中年人说完,秦浩峰端着茶杯,撇着嘴笑了一下。这家伙绝对是老手,就像阳哥说的,有些卖古董的人,为了多卖点钱,往往会加上一段根本不存在的故事,或者编一个莫须有的名字。 什么筒子钱?什么五帝钱?自己都没听阳哥说过,阳哥都不知道的东西,指定是他自己瞎编的。 秦浩峰带着笑意看看中年人,微微点点头,“哎呦,恕我眼拙,真没看出来。您有这么大的本事,还用来借钱么?您实在不行,现在编段书,没准站大街上说说,还能挣不少钱呢!” “五帝钱,哼!你咋不说是玉皇大帝用过的钱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中年人都要被秦浩峰气死了,“我没事骗你做什么?你要是不懂,就好好学学!” 听他这么一说,秦浩峰也来气了。本来你就是来蒙事的,现在却说自己不懂。也不知道秦浩峰哪里来的底气,站起来一拍桌子,瞪圆了眼睛问道,“什么,你说我不懂?好好,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界!” 秦浩峰起身拉着中年人向后面走去,来到后面,秦浩峰指着货架子上的鸡缸碗说道,“来,看看这是什么?” 中年人看到鸡缸碗楞了一下,走到近前仔细看了起来。秦浩峰看着男人的样子,大嘴一撇,“不认识了吧,你不是懂么?” “我跟你说……” “雍正年的鸡缸碗!”中年人脱口而出,眼睛一直盯着鸡缸碗看着,嘴里不断说着,“好东西,好东西!” 秦浩峰楞了一下,抿嘴琢磨着,开口就叫对了名字,阳哥说过,这只碗在鉴赏大会上,江城不少古董店的老板,都以为是鸡缸杯,难道说他真是行家? 也不对呀,他说的那什么五帝钱、筒子钱啥的,阳哥可没跟我说过呀!再试试! 秦浩峰抱着肩膀,仰着头,“行,有点眼力。来,让你在看看这个!” 中年人顺着秦浩峰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口中直接喊了出来,“宋代青白釉观音坐相!” 我去!秦浩峰心里开始疑惑了,又说对了?中年人也重新大量了一下秦浩峰,笑着伸手拍拍秦浩峰的肩膀,“小兄弟,你这眼力是不错!” “可是,你怎么不精通古币呢?” 秦浩峰听他这么一说,脖子一仰,“谁跟你说的,今天让你彻底开开眼!我看你还怎么骗下去!” 两人走到前面柜台,秦浩峰拉开上面的柜台,下面又出现了一层台面,只不过里面只放着一枚银币。 “看看这是啥,”秦浩峰指着银币说道,“五条龙中的……” “短须龙!”中年人脸都要趴在柜台上了,“绝世罕见,绝世罕见!” 秦浩峰得意了,抱着肩膀,不怀好意的看看中年人,“现在还敢说,你那个什么筒子钱值钱么?” 中年人抬头看看秦浩峰,之后嘴角露出了笑容,用手指指秦浩峰,“我懂了,你不是老板!” 秦浩峰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向中年人。 我艹,他怎么看出来的? 第109章 居然是自己师父 中年人抱着肩膀,脸上带着笑意看着秦浩峰,现在自己才明白,眼前这家伙根本就不是老板。从自己进来,这家伙就摆出一副老板的派头,显然是把自己给骗了。 能捡漏到刚才那几样东西,尤其眼前这枚短须龙银币的人,绝不会不知道五帝钱。所以,中年人断定,秦浩峰不是这家店的老板,应该只是站柜台、或者是老板比较信任的朋友。 秦浩峰在柜台里面愣了片刻,随即清醒了过来,指着中年人,有些心虚说道,“我告诉你,你别胡说!” “店里的事情我都说了算,我怎么就不是老板了!” “别管你说了算不算,反正你不是老板!”中年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抱着肩膀说道。 就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的时候,陈阳带着柱子推门走了进来,“糖豆,你怎么样?有客人来……” 陈阳边说边往店里走,当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陈阳愣住了。 座位上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后世的师傅,杜明德! 重生回来的陈阳,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有机会再遇到师父,自己会是什么样?脑海中也浮现过无数次与师傅再次相遇的场面,但万万没想到,在江城自己的店铺里,遇到了师傅。 陈阳呆呆站在原地,眼圈湿润。此时秦浩峰见到陈阳回来,仿佛抓到了救星,指着中年人向陈阳喊道,“阳哥,你可算回来了,这人拿了几个破铜钱来,非说能值两万!” “分明就是来捣乱的,你快治治他!” 听见秦浩峰向陈阳说话,杜明德看看陈阳,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自己明明第一次来江城,怎么看这年轻人有些熟悉呢? 秦浩峰说完,杜明德也不着急,嘴角微微一笑,“看意思,这位年轻人才是老板。” 说道这里,杜明德向陈阳微微抱拳,“这位老板,您请上上眼,看看我这几个铜钱值不值两万元!” 陈阳还愣在原地,脑海中还想着如何跟师傅相认,丝毫没有听见秦浩峰和杜明德在说什么,柱子看陈阳没有反应,不由在后面拍了陈阳肩膀一下,“阳哥?” “啊?”陈阳这才缓过神来,转头向秦浩峰问道,“什么铜钱?让我看看。” 秦浩峰伸手指向桌面,杜明德也指向了铜钱,伸手示意说道,“老板,上上眼。” 陈阳走到近前,看着桌面上摆放的铜钱,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铜钱别说两万了,就算五万都值! “五帝钱!”陈阳开口便说出了名字,秦浩峰在旁边傻眼了。 我去的,原来这家伙没乱说,连阳哥都这么说,看来自己这次惹祸了!想到这里,秦浩峰用眼神瞟了一眼杜明德,之后规规矩矩站在了陈阳一侧。 陈阳将红绳拴好的五帝钱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起来,从师傅手里拿出来的物件,那绝对错不了。关键是五帝钱太少见了,自己要好好看看。 “好眼力!”杜明德用赞赏的目光看看陈阳,“继续说说!”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杜明德,看着杜明德样子,不由想起了后世师傅考验自己的时候,嘴里翘了起来。 “五帝钱,分为大五帝钱和小五帝钱,”陈阳拿着五帝钱,缓缓开口说道,“古代民间,一直有用古铜钱驱邪招福的习俗,通常将五枚铜钱串在一起,代表着五行力量,用来驱逐邪祟。据文献收录,将方孔钱币不拘大小,以红线悬于颈间,汇集五方之正气,可抵御邪祟鬼魂。” “因此五帝钱分为大五帝钱和小五帝钱,”说着话,陈阳将五帝钱放在了桌面上,“大五帝钱,摆放顺序为,秦半两钱、汉五铢钱、开元通宝、宋元通宝、永乐通宝!” “小五帝钱为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嘉庆通宝!” 说到这里,陈阳看看秦浩峰,“这位先生拿来的,正是大五帝钱,想要凑齐大五帝钱,那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因此价格菲比寻常!” 秦浩峰听完点点头,看来这家伙有些本事呀,居然能弄到这么难得的东西。 陈阳说完,转头看向杜明德,师傅两个字刚想脱口而出,又想起来现在杜明德还不认识自己,急忙忍住了。 “那个……”陈阳犹豫了一下,“这位先生,从这五帝钱的成色上,先生应该得到有年头了,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要卖掉?” 这也是陈阳不理解的,这么难得的五帝钱,按照师傅的性格根本就不会出手,那现在他为什么要拿出来卖呢? 杜明德微微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遭遇向陈阳说了一遍,最后无奈摇摇头,“我这也是没有办法,这不是难到这里了么!” 陈阳听完想了想,杜明德后世是自己的师傅,也是因为他,自己才改变了一生,如今师傅遇到了困难,作为徒弟理应出手相帮。 想到这里,陈阳微微一笑,“既然是这样,我倒是愿意帮您一把。” 说道这里,陈阳伸手从桌面上拿起五帝钱递给杜明德,“先生将五帝钱收回,需要多少钱可以跟我说一声,即可。” 秦浩峰和柱子听陈阳说完,两人纷纷一愣。陈阳这做法有些冒险了,这人大家都不认识,如果不留下东西,他又是外地人,到时候去哪里找他去? 秦浩峰急忙上前,伸手拉住陈锋手臂,“哥……” 秦浩峰话还没说完,杜明德先说话了,一边向回推着陈阳的手臂,一边连连摆手,“不行,这不符合规矩!” 杜明德想了一下,“这位老板,如果可以的话,我将五帝钱压在这里,您给我拿2000元钱,等我回去,一定拿钱来赎,如何?” 两人推脱了一番,陈阳拧不过杜明德,最后只能按照杜明德说的做。陈阳让秦浩峰去后面取钱,自己和杜明德聊了起来。 杜明德夸赞着陈阳眼力非常,聊起古董上的事情,两人越聊越投机。 “陈老弟,有好消息!”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宋青云推门走了进来。 见到陈阳和杜明德说着话,才意识到有客人,急忙闭上了嘴,向陈阳示意一下,坐在了旁边。 宋青云喝着茶水,眼睛却盯着杜明德一直看,最后站起来走到杜明德面前,“这位先生,听您的口音,应该是沪上地区的人,我能跟你打听个人么?” 杜明德看看宋青云,不由楞了一下,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客气的点点头。 “我儿时在京城遇到一位朋友,多年未见。据我父辈说起,这位朋友居住在沪上,我这位朋友名叫杜明德,不知道先生知道么? 第110章 好大哥变成了师叔 宋青云此话问出,不止杜明德大吃一惊,连坐在一旁的陈阳都傻眼了。 宋老板认识自己师傅?可后世时候,也没听师傅说起过宋青云这个人呀?据自己所知,师父是沪上人,而且一直居住在沪上;而宋青云是京城人, 又在江城居住多年,两人怎么可能会有交集呢? “我就是杜明德,您是?”宋青云问完之后,杜明德眼睛紧紧盯着宋青云看着,一时间实在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宋青云。 “杜师哥!”宋青云听完之后,高兴的都要蹦起来了,拉着杜明德的手,满脸的笑容。 “我呀,宋青云!我二大爷是宋开元,您记得不?” 师哥?陈阳在旁边傻傻的看着宋青云,我你大爷的,要是这么算,宋老板岂不是自己师叔? “你是宋师叔的侄子,宋青云?”杜明德拉着宋青云的手,激动地站起来了,眼睛紧紧盯着宋青云,“我记得,记得!咱们得有快三十年没见了吧?” “那可不是!”宋青云伸手直接将椅子拉了过来,坐在杜明德旁边,“上次见面,你我才十几岁,从那之后再也没见过了。” “是呀,那时候我才入行没几年,”杜明德笑着点点头,“我记得你还给我一块巧克力,那口感真不错,现在想吃都吃不到了!” 陈阳在旁边喝了口水,好家伙,自己的好大哥,瞬间变成了自己师叔,自己这辈突然就下来了! “我师叔身体怎么样?他也在江城么?”提到宋开元,杜明德显然很兴奋,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摇摇头,“他还在京城,只不过不在原来的地方住了。身体倍棒,上次还来过江城,追着满屋子打呢!” “哈哈!” 两人说了几句话,秦浩峰冷着脸从后面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信佛,一脸的不愿意。 秦浩峰走过来,见到宋青云和杜明德交谈甚欢,不由愣了一下。不过秦浩峰还是懂规矩的,并没有多说话,将钱放在桌面上,向陈阳说了一句,“哥,这里是两千元。” “这是……?”宋青云看看桌面上的钱,疑惑问道。 陈阳向宋青云解释了一遍,“宋老板,我可没坑你师哥。从进门我就知道,杜先生是个高人。” 说着话,从桌面上拿起五帝钱,“你看看这五帝钱,显然是从筒子钱里开出来的,这手法绝对专业。我本来说,给杜先生拿两千元,让他先回去,可他非要将五帝钱押在我这里!” 宋青云接过五帝钱看了看,之后向杜明德竖起了大拇指,杜明德急忙摆摆手,眼神却看向了陈阳。 “陈老弟,我一时高兴,忘记给你介绍了。”宋青云将五帝钱放在桌面上,“这位是我师哥,杜明德先生;杜师哥,这位是我朋友陈阳,别看他年轻,但眼力绝非一般人能比,甚至在我之上!” 经过一阵寒暄,陈阳问出了心中疑问,“宋老板,您跟杜先生既然是同门,为什么这么多年没见面呢?难道连书信往来都没有么?” 听陈阳这么一问,宋青云微微叹了口气,“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 “我二大爷宋开元,你知道吧。我二大爷宋开元的老师,是京城谢金明老先生,谢金明这一生就教了三位徒弟,大徒弟边海春,听人说现在在南方;二徒弟叫马瑞峰,也就是杜师哥的老师,一直在沪上地区;三徒弟就是我二大爷宋开元了。” “在我十几岁的时候,谢金明老先生去世了,马师叔带着杜师哥到了京城。当时就住在我们家的大院,这样我便跟杜师哥认识了。当时杜师哥年纪也不大,我俩玩的特别好,走的时候我还舍不得呢!” 杜明德点点头,嘴角微微笑了一下,“是呀,后来我和宋师弟互相留了通信地址。宋师弟还给我写过信,再后来我师傅带着我搬家了,就没有了音信。” 杜明德说道这里,抬头看看宋青云,说自己搬家后,给宋青云写过信,只不过被原路退回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两人对比了下时间,宋青云苦笑了一下,“那段时间,我二大爷搬离了军区大院。” “搬家后,我也给你写过信,也是原路退回了。”宋青云无奈摇摇头,“这可真是十五贯碰十五贯,太巧了!” 宋青云和杜明德聊着天,陈阳看看宋青云,又看看杜明德。心里默默想道:宋青云师承他二大爷,这么算来……辈是指定保不住了。 陈阳正想着,宋青云看看陈阳,“陈老弟,我有个不情之请。” “这五帝钱让我师哥带回去,钱我出,如何?” 因为陈阳这笔买卖已经成了,虽然杜明德和自己是师兄弟,但按照古董行的规矩,这时候宋青云提出终端交易,自己帮师哥,绝对是不行的,那样就破坏了人家的生意。 “宋师弟,这不行,这符合规矩!” 杜明德说着话,陈阳在旁边点点头,向宋青云表示无所谓。本来自己也不想留下师傅的五帝钱,只不过无法说出原因,才勉强同意了。 现在宋青云这个提议,正中了自己下怀,何乐而不为。可是自己刚才听糖豆说,杜明德是准备压两万元的,杜明德自己也说因有事才来江城,那师傅到底为什么来江城呢? “杜先生,我多句嘴,”陈阳在旁边喝了口水,“你此次来江城有什么重要事情么?如果有,你可以说出来,我和宋老板一定全力帮你!” 宋青云在旁边表示同意,杜明德叹了一口气,“哎,不瞒你们说,半月前,有人在你们江城见过一只手镯,根据当事人的描述,我怀疑是福禄寿五彩手镯,很有可能是当年慈禧那只。这不是想着来江城碰碰运气,结果现在到了这般田地。” 杜明德说道这里,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难道杜明德说的,就是不久前陈阳捡漏的那只? “本来准备将五帝钱押两万元,在 试试运气。”杜明德接着说道,“当陈老弟回来的时候,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可能我与那东西无缘,不如回去吧。” 听杜明德说完,宋青云看看陈阳。东西毕竟是人家陈阳的,自己虽然说见过,但也不好意思直接让陈阳把东西拿出来,让杜明德看看。 陈阳看着宋青云看向自己的眼神,微微点点头。闲两人打了声招呼,起身向后面走去。 不大一会,陈阳手里捧着一只盒子出来,将盒子推到杜明德面前,“杜先生,你看看这是不是您想找的东西?” 杜明德刚打开盒子,就看见一只五彩手镯摆放在里面,瞬间大吃一惊。 就在杜明德要将手镯拿出来的时候,大门被人推开了,振丰跑了进来,“宋大哥,有人说有急事找你!” 第111章 到底是真,是假 振丰身后跟着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徐队长和方大海。两人进来之后,向宋青云和陈阳讲明了情况,重案队现在有一样东西,需要他们的看看到底是真古董,还是假古董。 由于徐队他们着急,希望陈阳和宋青云能立即跟他去队里看看。陈阳交代了一下秦浩峰,好好招待杜明德,并且嘱咐秦浩峰,帮杜明德订一间客房。 陈阳将五彩手镯留给了杜明德研究,和宋青云两人直接坐上了汽车,方大海开车,一路向市局飞驰而去。 “我说徐队长,你们重案队到底发现了什么古董,这么着急让我们去?”宋青云在车上显得很不愿意,毕竟刚遇到自己师哥,就这么被徐队他们打扰了。 徐队长回头微微一笑,“宋老板,我也知道您每天都挺忙的,我们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么?宋局才指示我们请您过去看看,不光您和陈阳,董老他们已经到了。” 宋青云听说是宋局找自己去的,徐队在来找宋青云的路上,临时想到,顺路将陈阳也找过去看看。 当宋青云听说董平川也到了现场,不由愣了一下,看着徐队长问道,“老徐,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不会是发现了青铜器吧?” 陈阳在旁边笑了一下,“指定不是青铜器,要是青铜器绝不会找咱们了,直接叫博物馆馆长去看看不就行了。” 陈阳话音刚落,笑容还没收回去呢,方大海边开车边说道,“姜馆长是第一位到的,现在还没看明白呢。” 方大海此话一出,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开口问道,“不会真是青铜器吧?” “不是,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徐队说完,转身过去不再说话,弄的陈阳和宋青云两人一脸懵。 徐队带着两人直接走进了重案队会议室,董平川和另两位男子已经在里面坐着了,几人面前放着一只圆形酒杯,三人是一脸愁云,时不时的还互相说着话研究着。 董平川跟宋青云打了个招呼之后,示意宋青云,“宋老板,你也上眼看看。” 说完话,看着陈阳笑了一下,向其他两人说道,“这位是子阳寄当行的陈阳陈老板,就是在鉴赏大会上一眼看出假元青花的人,眼力极高。” “陈老板,一会你也看看。” 宋青云走到近前,坐在椅子上,先看了看东西,并没有伸手拿起来,“我还当是什么东西,这不就是缠枝蕃莲纹酒圆么?” 说完话 ,宋青云看看董平川和其他人,“董老,这东西怎么了?进门看你们一脸难看的样子?” “宋老板,”董平川苦笑了一下,随后说道,“您自己看看吧。” 宋青云听完,侧头看看陈阳,陈阳耸了下肩膀,表示自己也不懂,示意宋青云先看东西。 宋青云将东西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起来,这是一只胭脂红珐琅彩缠枝蕃莲纹酒圆。酒圆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圆形的小杯子,比碗小,比酒盅大,直径大概在6厘米左右。 这只胭脂红珐琅彩缠枝蕃莲纹酒圆造型秀丽,纹饰精美,杯身秾丽的胭脂红地,质感细润如脂,曼妙的缠枝花卉,各色珐琅彩清澈明丽,与胭脂红互相交汇在一起,视觉效果绚烂多彩。 宋青云看完了杯口,直径将杯子翻过来看款,只见款上是青花双框写着,“雍正御制”四个大字。 好家伙,宋青云倒吸了一口凉气,清宫御制的东西,这物件要是拿出去,绝不是几万、几十万的问题,起步价就得百万起。 宋青云仔细看完款之后,发现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从右向左,转着杯身仔细看了起来。 陈阳在旁边看着宋青云看瓷器的手法,不禁笑了笑。原先自己也见过宋青云鉴赏瓷器,只是觉得他的手法跟自己有些像,并没有多想。经过今天,陈阳终于明白了,原来两人也算师出同门。 “记住了小子,瓷器先观口,之后看低,最后将瓶身由左往右转,先看釉,再看画,最后观纹理!之后将自己心中有疑虑的地方,在仔细看一遍,最多看上三遍,真假就在你心中了。” “千万不要学那些人,拿起一件东西看上半天。你那不是明告诉人家,你看上了这东西么?记住,咱们捡漏的时候,不但要看的快,还要准、稳,宁看一出错,不看百处对,记住了么?” 陈阳耳边响起了师傅的话,这是上世师傅教自己的,自己也是一直这么做的。跟宋青云手法虽然有不同,但大致道理相同。 比如宋青云是由右往左转,先看的是纹理,之后在看画;而自己是从左往右转,第一遍看画,第二遍看纹理。 至于釉色么,像自己和宋青云这样的人,不知道看了多少物件,釉色不用特意看了,上眼一扫就知道大概了。 宋青云将东西放在桌面上,不由开口说道,“好东西,好东西,正经是雍正年间,清宫御制胭脂红珐琅彩缠枝蕃莲纹酒圆!” 听宋青云说完,董平川三人脸上略带苦笑,同时看向了徐队长,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怎么了?”宋青云从三人表情中,自然看出了不对,随机眉头皱了起来,“假的?” 话刚出口,宋青云直接否定了,“不可能,绝不可能!”说完扭头看看陈阳,“陈老弟,你上手看看!” 陈阳也觉得奇怪,看了几人一眼,伸手将物件拿在了手中,刚拿起放在手中的瞬间,方大海在旁边,没好气说道,“你小子好好看,小心点别打碎喽!”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方大海,方大海瞪着眼睛斜着眉毛看自己,一点笑脸没有。 看着方大海的样子,陈阳心里暗暗吃惊,这家伙又搭错哪根神经了,自己又没惹到他! 将东西拿在手里,陈阳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有问题的地方。又重新看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问题,这东西绝对是真的。 当陈阳刚想放下的时候,突然发现手上的感觉不对。这是一种感觉,你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东西在跟你说,“我是假的,我是假的!” 再联想起刚才方大海说的话,分明是在暗示自己,也就是手里这件缠枝蕃莲纹酒圆很有可能是假的! 太奇怪了,陈阳稳定了下了,又将东西重新看了一遍,东西没有问题,但感觉有问题! 陈阳将东西放在桌面上,深深呼出了一口气,看看在座的人,又看看宋老板。 “陈老弟,怎么样?”宋青云看陈阳看了半天,焦急问道。 “看不出哪里假,但我个人觉得不真!” 第112章 一旅行包缠枝蕃莲纹酒圆 陈阳此话一出,宋青云愣住了。这叫什么话,看不出假那便是真的,怎么叫不真呢? 方大海的心终于落地了,虽然自己不知道陈阳懂没懂刚才的暗示,但总算说对了,要是他也看错了,子阳寄当行可就真危险了。 董平川反倒是眼睛一亮,看向陈阳的眼神带着赞许。坐在董平川身边一位男人,看看董平川,又看看陈阳,笑着微微摇摇头,“老董,亏咱们玩了一辈子古董,却还不如一个小辈!” 坐在另一侧的老者微微抬起眼皮看了看陈阳,看不出脸上什么表情,冷冷开口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董平川此时也开口向陈阳问道,“陈老板,说说你对这物件怎么看?” 宋青云再一次拿起缠枝蕃莲纹酒圆仔细看着,自己居然打眼了?不对呀,也不算打眼,刚才陈阳不是说看不出哪里假么?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老弟,你给说说!” 陈阳清清嗓子,“从缠枝蕃莲纹酒园本身来看,无论是釉色、纹饰还是工艺,包括这青花双框的底款,都没有任何问题,足以确定是雍正年御制胭脂红缠枝蕃莲纹酒圆!” “可……”陈阳说到最后,停顿了一下。 “可怎么样?”徐队在旁边,眼睛紧紧盯着陈阳问道,毕竟这些人里,只有陈阳说它是假的。 陈阳微微皱了下眉头,“可是,这东西我拿在手上的时候,感觉不对。就是没有那种历经沧桑、经过历史车轮一代代流传下来的感觉。” “这物件我拿在手里,就像普通家用的碗、盘子,没有特殊感觉,这种感觉你们能懂么?” 陈阳说完,向在座的人看了一眼。 在座的人听陈阳说完,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感觉这种东西,是因人而异的,不可能每个人都有陈阳这种感觉。而且眼前这物件,根本看不出哪里假,总不能说因为感觉是假的,它就是假的。 “哼,我还当有什么本事,”那位老者冷笑了一下,抱着肩膀瞟了陈阳一眼,随即看看董平川,“老董,这就是你说的能人?” 董平川白了一眼老者,不客气说道,“怎么不算能人?你感觉出来是假的了?不管怎么说,陈阳感觉对了!” “老关,承认别人优秀不难,你总端着架子有意思么?” 经过宋青云在旁边解释,陈阳知道了。这位老者是江城历史文化研究院的院长,关金川。 为人一直都是这样,把谁都不看在眼里,一副天下他最厉害的样子,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坐在董平川另一侧,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叫做姜涛,也就是江城博物馆的馆长。 宋青云向陈阳介绍完,转头看看其他几人,将手里的缠枝蕃莲纹酒圆放在桌面上,不客气说道,“这意思是,你们都知道它是假的了?那还让我来看什么,想看我们笑话?” 这时候徐队长站了起来,“大海,去把东西拿过来!” 方大海转身离开会议室,不大一会手里拎着一只旅行包回来,将旅行包放在桌面上,打开拉锁,示意宋青云自己看。 宋青云和陈阳向包里看去,里面放着十几只缠枝蕃莲纹酒圆,都用报纸包着,有几只已经打开了。 “都是缠枝蕃莲纹酒圆?”宋青云吃惊的喊了一声,和陈阳对视了一眼,两人从包里分别拿出一只。 经过观察,跟桌面上这只缠枝蕃莲纹酒圆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旅行包这十几只缠枝蕃莲纹酒圆,都是一样的。 “我了个老天!”宋青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指着一包缠枝蕃莲纹酒圆说道,“这些东西要流向市场,那古董行就大乱了!” 董平川在旁边叹了一口气,“老宋,谁说不是呢。我们开始也以为是真的,可当徐队长拿出一包的时候,我也傻眼了!” “这东西,有一只都是国宝级的物件,现在弄了一包,你还敢说是真的?” 别说董平川、姜涛这些人了,就这么一大包缠枝蕃莲纹酒圆放在这里,徐队他们也都知道是假的。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人能说出它为什么假,这才是关键。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徐队开口说话了,“不用你们看,我们也知道是假的,但现在没有理由说它是假的。找你们来,主要是想知道,假在哪里?为什么是假的?” “可……”徐队长看看众人,“可只有陈阳看出了不真,但这感觉在法律上没有用呀,得看真凭实据!” “那带着这些东西的人呢?”陈阳向徐队问道,“你们审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根本就没看到人,”方大海在插口道,“这包是在火车站被发现的,当时工作人员只是以为哪位旅客东西落下了,根本没当回事。” “等了一天不见有人取,后来送到了铁路派出所。派出所有位民警,在看到东西之后,说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是文物,于是派出所上交到了我们局。” “本来我们是打算移交博物馆的,宋局得知之后,指着我们鼻子骂,你们tm谁见过一旅行包文物!”方大海说道这里,还学着宋局的样子,旁边徐队笑了一下。 “这不是就把你们找来了!” 宋青云看看徐队,又看看这一包赝品,微微皱了下眉头,“要不然你们直接销毁 了吧,反正也是假的。” 徐队摇摇头,“那可不行,东西在这,我们估计人应该还在本市。要是人家突然来找,硬说东西就是真的,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这倒是,现在证明不了这些缠枝蕃莲纹酒圆是假的,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是假的,但法律看的是真凭实据。换句话说,如果不能证明这些缠枝蕃莲纹酒圆是假的,这些东西都可以送到博物馆里。 “那不行上仪器吧,”宋青云比较无奈,即便是陈阳也凭肉眼看不出来,“我记得江城历史文化研究院不是有台仪器么,直接上仪器!” 第113章 仪器也未必能验真伪 当宋青云提出用仪器检测的时候,董平川脸上微微一冷。作为古董行的老人,董平川是非常看不惯这种行为的,如果需要用仪器来看一件古董的真假,那简直就是对古董人的藐视。 但眼前这种情况,在座的这几个人都看不出缠枝蕃莲纹酒圆的真假,即便是不想借助仪器,恐怕也不行了。 “刚开始我就说直接上仪器,”关金川院长撇了下嘴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要相信科技,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要靠仪器!” 说完话,关金川把水杯往桌面上一放,“既然这样,你们明天就派人送过去吧,上了仪器一切见分晓!” 说完话,关金川院长起身就离开了会议室。董平川瞪了一眼关金川的背影,虽然心里不满意,但嘴上没有说什么。 姜涛看着关金川离开了会议室,“呸,什么玩意么,在古董行混,眼力不行就不说了,非得装的跟大尾巴狼一样!” “老董,你再这么惯下去,江城古董行的风气就要被他关金川带坏了!” 董平川没有好气的看看姜涛,“我有什么办法?人家是上面指派的院长,你要是看不顺眼,你就别惯着他!” 姜涛撅了 一下嘴,自己要是能管,早就骂他了。可惜不行呀,他们研究院,还属于自己的上级呢。 宋青云看看董平川,关金川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也清楚。一旦这上了仪器,以后这家伙在古董行就得横着走了。 “董老,上仪器一定能看出来么?”徐队向董平川问道,古董内部有什么纷争,不是他操心的,他只关心一点,就是能否鉴定出真伪。 “这…… ”董平川狐疑了一下,自己还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要是让自己说,真不好说。 “未必!”陈阳皱着眉头,抱着肩膀摸着下巴,眼睛看着面前的缠枝蕃莲纹酒圆。 “为什么?” “仪器主要鉴定的是瓷器本身用料,”陈阳抬头看看徐队说道,“主要是鉴定一款瓷器,在烧制时候用料成分。通过分析成份,来确定沙土的年份,从而确定古董的年份。” 陈阳指着桌面上的缠枝蕃莲纹酒圆,“就这东西,无论是从釉色、用料、工艺上来看,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所以我个人觉得,上仪器也未必能检查出来。” “仪器都未必查的出来?”徐队听完,皱起了眉头,如果真像陈阳说的,那可真难办了。 姜涛在旁边看看陈阳,心里暗暗想道:这小伙子看着挺年轻,居然还懂仪器鉴别古董的方式。 “陈老板,如果真是按照你说的,那这东西还真就鉴定不出来了?”姜涛看着陈阳问道,“就像你刚才说的,鉴定出用料的年代,不就等于鉴定出年份了,难道用料还能作假?” “那我要是用清雍正年间的存料,做成这件古董,你上了仪器还能鉴定出来么?” 听陈阳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用雍正年间的沙土烧制瓷器做赝品,这家伙也太敢想了吧。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姜涛摆摆手,之后大嘴一咧,笑着看着陈阳,“年轻人,你是真敢想呀!” “雍正年间的沙土,怎么可能保存到现在?”姜涛边笑着,边摆摆手。 陈阳看看姜涛,虽然自己这个说法 有些不可思议,但确实是存在的。别说现在是90年代,就是未来,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 有一些清代的老窑口,由于保存比较好,加上祖上又有人在清宫做过工匠,将老窑口打开,用古代的方法,用当年的沙土烧制瓷器,做成赝品流向市场。 “未必不可能!”宋青云听完陈阳说的,微微点点头,“据我所知,景镇那个地方的人,清代出了不少工匠世家,他们都保存着当时留下来的老窑口。” “如果真是那样,这事还真不好办了!” 几人和徐队商讨了半天,最后也没有个定论。只能明天先送到研究院,等上了仪器之后再说。 临走前,陈阳向徐队询问,自己能不能带回去一只缠枝蕃莲纹酒圆,回去研究一下。徐队无奈的摇摇头,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破坏。 陈阳和宋青云回去之后,眼看着就到吃晚饭的时候,两人先去宾馆找到了杜明德,饭后几人又回到了宾馆。 陈阳问起那只五彩福禄寿铸金手镯,杜明德笑着表示,百分之八十就是慈禧那只,只不过自己还需要回去找寻一下资料。 听到杜明德这么说,几人欣喜若狂。随后在聊天过程中,陈阳向杜明德说起了今天的事情,杜明德听到有这样一只赝品,也是非常好奇。 “可惜呀,杜先生,重案队根本就不让我带回来,”陈阳崔头丧气说道,“你说那么多只赝品而已,我带回来一只研究研究能怎么样?” 看着陈阳的表情,宋青云哈哈一笑,随后从身后拿出了自己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一只缠枝蕃莲纹酒圆! “我去!”陈阳瞪大了眼睛,宋青云可以呀! “临走前你让我等你一会,你就是去拿这个了?他们怎么会让你带出来呢?” 陈阳狐疑的看向宋青云,他知道宋青云在市局有关系,即便在厉害的关系,也不能将赃物拿回来吧。 “先研究,研究!”宋青云打岔说道,“杜师哥,你上上眼,今天我可是因为这东西打眼了!” 杜明德将缠枝蕃莲纹酒圆看了一遍,最后轻轻放在桌面上,“别说是你,如果你们刚才不说,换成我看,一样打眼!” “这物件做的是真好呀!几乎完美还原了雍正年真正缠枝蕃莲纹酒圆的样子,绝了!” 陈阳听到自己后世师傅也看不出来,不由更泄气了。 “如果有其他类似这样的物件,流传到古董市场,那我们还真就没法分辨?”陈阳抿着嘴,有些气馁问道。 杜明德看看陈阳,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陈老板,历来有这种本事的人,都可以成为大师了。” “有很多做赝品厉害的人,自诩跟古代皇家工匠一般。他们做这种东西,不图挣钱,只图留名!” 说着话,杜明德将缠枝蕃莲纹酒圆放在陈阳手中,“我猜,他一定将自己的名讳,留在了这上面,应该非常隐蔽,在不容易让人发现的地方!” 说着话,杜明德用手敲打着缠枝蕃莲纹酒圆身上的花瓣,笑着看着陈阳。 第114章 再入师门 陈阳看着手中的缠枝蕃莲纹酒圆,又想着师傅杜明德话。突然转头看向宋青云,“宋老板,你带着放大镜了么?” 陈阳口中的放大镜,不是平日里我们见到的那种放大镜,而是一种高倍放大镜。在古董鉴定中,其实一般是不需要用上放大镜的,只有那些新手,才拿着放大镜。 一般去地摊捡漏,如果你手里拿着放大镜,一定会被认为新人,老板会狠狠宰一刀。 而鉴定瓷器,更是很少需要放大镜,除非上升到一定层面。比如要收一件国宝、或者一件文物,常年在海外流传,友人赠与政府,这时候专家们才需要用放大镜去观察细小纹理。 尤其是瓷器,古董商是很少用放大镜的,第一显得自己眼力不足,因为瓷器无非就是釉、料、色、纹、形等几个地方,如果这些地方都对,往往就可以认为是真品了,根本不需要放大镜来看。 宋青云听闻陈阳要放大镜,直接从皮包里翻找出来递给了陈阳,这东西虽然平日里不用,但不代表自己没有。 “陈老弟,我可是很久没有用过放大镜了!”宋青云撇嘴笑了一下。 陈阳和杜明德笑了一下,毕竟几人都从新手阶段过来的,这么多年了,眼力都已经练出来了,放大镜这种东西,早就用不上了,没想到今天还是用到了。 陈阳接过放大镜,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花瓣的位置,在高倍放大镜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陈阳顺着花瓣位置仔细观察着,即便是在放大镜下,依旧没有什么纰漏,就在陈阳要准备放弃的时候,在一片花瓣中心的位置,有四个蝇头小楷,“青山居士!” “找到了!”陈阳一脸兴奋,简直是要比发现一件真的古董还要兴奋。 “宋老板,你看这个地方!” 说着话,陈阳将放大镜和缠枝蕃莲纹酒圆一同递给宋青云,而听说找到破绽的宋青云,心里更是兴奋,伸手就准备接。 “放下!”杜明德厉声喝道,“你们都是古董行的老人了,规矩,规矩!” 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一眼,互相笑了一下。两人都过于兴奋,加上彼此熟识,一时间居然忘记了细节。 陈阳将东西规规矩矩放在桌面上,宋青云再伸手拿起来看着。杜明德在旁边看看陈阳,语重心长说道。 “陈老板,您年轻有为,眼力又是一流。年轻是你的本钱,也是你的缺陷!” “古董行讲究的稳,日后无论多好的关系,哪怕是父子、师徒,过手的时候也要按照规矩来,一旦因为不小心出了事,那后面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这种事我见的太多了,都是前车之鉴,记住了么?” 看着眼前训教自己的杜明德,陈阳心里暖暖的。上一世师傅教导自己的场景,历历在目,而现在却不能叫他一声师父。 陈阳重重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铭记于心。此时宋青云将东西放下,示意杜明德接手。 杜明德看过之后,脸上苦笑了一下,“真是没想到,又是这位青山居士!” “杜师哥原先见过他的东西?”宋青云在旁边开口问道。 杜明德点点头,表示这位青山居士是绝对一等一的高手,在沪上有不少赝品瓷器都出自他的手,有人说他是清代皇家工匠的后人,学道祖上烧制瓷器的精髓;也有人说他年近百岁,本身就是清末的工匠。 反正众说纷纭,却没有人见过这位青山居士,不过大部分赝品瓷器都从景镇传出,大家猜测青山居士就是景镇人。 关于这位青山居士,后世的时候陈阳听师傅提起过,只不过当时青山居士不知道是故去了,还是怎么了,到了2000年之后,市面上在也没有从他手烧制的赝品瓷器了,青山居士也成为了一个谜。 几人聊着天,杜明德表示准备明天就起身回沪上了,一来是回去找寻验证慈禧五彩福禄寿铸金手镯的史料;二来此行目的已经达到,虽然没能将手镯带回去,但毕竟自己看到了,而且还研究半日,知足了;第三不但遇到了宋青云,还结识了陈阳这位年轻人,自己这趟江城之行,心满意足了。 宋青云和陈阳都希望杜明德在多停留几日,可杜明德已经打定了主意,二人也无可奈何。 “杜先生,”陈阳看着杜明德,心中万有不舍,看着上一世自己的恩师就在眼前,而马上又要分离,“我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杜明德微微一笑,“陈老板但说无妨!” “我想……”陈阳看看杜明德,又看看宋青云,看来这次要让宋老板捡便宜了,“我想拜您为师!” 陈阳此话一出,杜明德愣住了,宋青云也愣住了。凭陈阳的本事,完全可以自立门户了,根本没有必要拜师,他现在突然提出要拜杜明德为师,这…… “不行,不行!”杜明德连连摆手,“陈老板不要开玩笑,您的眼力今天我已经见识过了,不止是成手,放在古董行里那也是顶尖的,根本不需要拜我为师,这绝对不行!” 杜明德言外之意,凭陈阳现在的本事,自己已经没有东西需要教他了,如果收了陈阳,却用教不了陈阳,这不是占人家便宜么! 陈阳听到这里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其实……其实我老早就想拜你为师,您还记得85年,您出过一本《中国古董鉴赏》的书么?” 杜明德听完点点头,自己确实出过,只不过当时是为了配合当地政府工作,才勉强出了这么一本。 “那时候我上初中,无意中看到了,”陈阳继续说道,“之后就入迷了,我起步的知识,都来自那本书,所以……所以我一直想拜您为师!” 杜明德呵呵笑了一下,真是没想到,陈阳仅凭一本鉴赏类的书籍,就能练就今天的眼力,这其中吃了多少苦,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杜师哥,我看行!”宋青云在旁边笑着说道,“你想,陈阳反正也没有师门,不如让他拜了你,日后去了外地,也方便行走!” 在宋青云几番相劝下,杜明德勉强同意了。 “师傅!”陈阳双膝跪地,茶杯举过头顶。 “陈阳,还不赶紧给师叔敬茶!”宋青云撇着大嘴,笑呵呵在旁边说道。 第115章 火漆印信 第二天上午,陈阳和宋青云将杜明德亲自送上了火车,临行前陈阳将一个盒子递给了杜明德,让杜明德到了车上再看。 火车缓缓启动,伴随着汽笛声,杜明德也离两人越来越远,陈阳看着远去的列车,心中不由感叹,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到师傅了。 “你这小子,”宋青云在旁边笑了笑,“怎么,知道给师傅送东西,就不知道给师叔送点东西?” “说说,给我师哥送了什么好东西?” 宋青云嘴角微微翘着,一脸坏笑的看着陈阳。 陈阳撇了一下嘴,伸手打了宋青云一下,“告诉你行,正好也让你死心。” “五彩福禄寿铸金手镯!” “啥?”宋青云听我呆立在原地,傻傻的看着陈阳。这小子居然将那只镯子送给了杜明德? “真的假的?”宋青云几步追上了陈阳,一把拉住陈阳问道,“你可要知道,如果确定了真是慈禧的,那不光是价值连城,还是……” 陈阳回头看看宋青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师傅不远万里来江城,就是为了这只手镯。既然入了师门,怎么也要帮师傅完成心愿吧!” “就算是我的拜师礼吧!” 说完,陈阳转身向站台外走去,宋青云原地呆呆的看着陈阳。心中暗暗对陈阳竖起了大拇指! 宋青云想到这里,随即眼睛眯缝了起来,几步追上陈阳,“日后要是师叔碰到了难处,你是不是也会倾囊相助呢?” “不帮!你是师叔,这么有本事,根本不用我……” “陈阳,以后我不在外人面前叫,没事吧?你先别走,咱俩商量商量!” 火车开动,杜明德看着窗外闪过的风景,想起陈阳送给自己的盒子。盒子里面一只五彩福禄寿铸金手镯,静静摆放在那里,杜明德见到手镯,差点失声喊出来。 这只手镯昨天自己研究了半天,再熟悉不过。手镯的价值杜明德心中自然清楚,他万万没想到,陈阳居然就这样送给了自己。 手镯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杜明德拿起纸条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师傅:恕徒冒昧! 徒心知,您此次江城之行,意在这只五彩福禄寿铸金手镯。因途中遇事,才让你我师徒有缘见面。因此,徒自作主张 ,将手镯赠与师傅,以念你我师徒之缘。 日后徒有良机,定会去沪上,与师同行!” 杜明德看完纸条之后,热泪盈眶。自己着实是没有想到,此番江城之行,是人家陈阳成全了自己。 “喂,市局重案队么?”研究院院长办公室,关金川拿着电话给市局通着电话,“你们什么时候把东西送过来,我这里都已经准备好了。” “送过来之后,直接上仪器,下午就能出结果。” “哦,实在不好意思,关院长,”徐队拿着电话说道,“今天一忙忘记通知您了,东西已经鉴定完了,现在确定是赝品无疑,已经不需要送去你们那了,抱歉呀。” “什么?”关金川楞了一下,“徐队长,昨天不还没有结果么?今天怎么就不需要了?” “宋老板和陈老板已经帮我解决了,他们在赝品上找到了线索,足以证明是赝品。” 关金川死死握着电话,听着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重重挂了电话。 一周之后,陈阳收到了一个邮包,打开一看是师傅给自己邮寄过来的,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本线装版的书籍。纸张都有些发黄了,看起来不少年头了。 书上连书名都没有,更别说目录了。陈阳好奇翻开看了看,里面用繁体字记载着各类古董。师傅给自己的一定是好东西,只不过这本书上世的时候,貌似自己没有见过呀? 再拿起信封,信封也跟普通信封不同,是那种火漆信封,信封也是呈现土黄色,陈阳不由觉得奇怪起来。 陈阳没有冒然打开信封,自己知道这种火漆信在古代是有讲究的,万一拆坏了可就麻烦了。 想了半天之后,陈阳决定去找宋青云,不能让这家伙白当自己师叔,现在就是用到他的时候。 陈阳拿起东西,嘱咐了一下秦浩峰,转身出门去找宋青云。宋青云正在鉴古轩坐着,闲来无事看着自己陈列的物件。 “哟,我的好师……”宋青云看到陈阳进来,师侄两个字刚想脱口而出,想想有外人在,又活生生咽下去了,“好兄弟,你怎么来了?” 陈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东西放在桌面上,笑着看向宋青云,指指桌面上的东西,“来看看!” 宋青云有些疑惑,这家伙难道又捡漏到什么好东西了?怀着好奇心走到桌前,当看到火漆信的时候,宋青云笑了。 “走,后面说!” 两人到了后面之后,宋青云拍着陈阳肩膀哈哈大笑,“小子,你这个师侄这次算是定下来了!” 说道这里宋青云指着火漆信说道,“这是火漆信,估计也只有我杜师哥还讲究这个了。” “这火漆信有什么说法么?”陈阳看着宋青云问道。 “火漆信,火漆是火漆封缄的必需物料,与火漆封缄配套的还有金属的火漆印。”宋青云指着信封上的火漆印,向陈阳解释着,陈阳认真听着,毕竟这种东西上一世自己没有接触到。 “火漆封缄在古代不仅代表了重要军机情报、下达命令等作用,还有另一种作用,就是接棒人!” 宋青云一边仔细的拆着火漆信,一边说道,“比如某派的门主,临终前要将位置传给哪位徒弟,就会将继位人的名字写在纸上,封到火漆信中。” “杜师哥给你传火漆信,就说明你已经是他的徒弟了!” 宋青云熟练打开了火漆信,里面有杜明德写给陈阳的一封信,还有一支类似胸针的东西,上面是一朵莲花;另外有一枚印章,上好的石料,显然是杜明德特意为陈阳打造的。 陈阳将信看了一遍,信中是师傅对自己的感谢,并且嘱咐陈阳将信物保存好,那是他身份的象征,日后来沪上,师徒再续之类的话。 陈阳伸手就拿起了印章,“师傅说,让将信物保存好,以后这就是我的凭证了!” 宋青云笑着太抬头看看陈阳,“你师傅让你保存信物,你把印章收起来干啥?” 之后指着桌面上胸针似的东西说道,“这枚白玉莲花,才是你的信物! 第116章 骗局开始 听宋青云说完,陈阳看向桌面上的白玉莲花,刚才还想问这是什么东西,原来这才是师傅口中的信物。从宋青云话中的意思来分析,只有这白玉莲花信物在手,才能证明自己是杜明德的徒弟。 不对呀,陈阳皱着眉头琢磨着,上一世自己也跟杜明德学习过,可是当时没有给自己信物呀,难道说,上一世自己不算杜明德的徒弟? “宋老板,是不是成为徒弟都有这种信物呀?如果……”陈阳抬头看向宋青云,“我是说如果,有人跟我师傅学习,而且学习了很久,师傅没给他这信物,是不是就不算徒弟了?” 宋青云摆摆手,“不是这个意思,徒弟可以有很多,能拿到信物,就代表着你可以出去自立门户了,不是拜师就给信物的。” “这东西像什么呢,毕业证书吧,”宋青云身体靠在椅子上,想了下说道,“要是换到古代,这信物还有用。放在当年这个年代,已经没什么用了!” 说道这里,宋青云笑着用手点指陈阳,“你是个例外,毕竟你都已经是成手了,又开了自己的店铺。杜师哥对你的眼力也是赞赏有加,当然会给你信物了。” “你可要知道,我从小就在二大爷身边学习古董,五年前才拿到自己的信物!” 原来是这样,这也就是说,上一世自己在师傅眼里,还没有达到出去自立门户的本事,又或者师傅觉得时代真的变了,这信物有或者没有都一样了。 陈阳坐在宋青云对面,拿着手中的信物,脑海中想着事情。宋青云则翻看起那边发黄的书籍。 片刻之后,宋青云一把抓住了陈阳的手腕,猛的抬头看向陈阳,“陈老弟,你这次赚大了!” 陈阳被宋青云这突如其来的表情弄懵了,一脸茫然的看向宋青云。宋青云指着桌面上的书籍,“你送给杜师哥一只五彩福禄寿手镯,你知道我师哥送给你的是啥么?” 陈阳摇摇头,这本书上大部分都是繁体字,而都是毛笔书写的,很多字甚至自己都不认识,当时翻了几下就放在旁边了。 “这可算是一本古董秘籍了!”宋青云低头小心翼翼翻动着,“这上面记录了,从秦到晚清期间,历朝历代出现过的器形,包括金器、玉器、木器、瓷器等等。” “而且,你捡漏的那只五彩福禄寿手镯,在上面有清晰的记载,你看看!” 听宋青云这么说完,陈阳顿时凑了过来。顺着宋青云手指的方向看去,虽然自己看不太懂,但是大致意思能理解。这只手镯是咸丰帝为慈禧专门打造的,而且书中记载,咸丰帝驾崩之后,慈禧一直戴着这只手镯,从未摘下过。 书中记载的样式、用料等相关内容,都跟那只手镯一模一样,也就是说,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那只手镯就是慈禧的了。 宋青云一页页翻看着,陈阳在旁边问道,“宋老板,你说这书是什么人撰写的,居然能记载的如此清楚。” 宋青云边看边说道,“从书中记载的内容来看,无非是两类人。第一是皇宫中的工匠,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这其中还记载了其他朝代的器形,工匠一般是不会知道这么全面的。” “第二种么,可能跟我们一样,是清朝时的古董商人。”宋青云合上书籍,边思考边说道,“书中记录到晚清之后便停止了,而且根据笔迹来看,应该是两代人一起撰写的,我更觉得像古董商人。” 陈阳听完点点头,也觉得第二种可能比较大。宋青云将书推给陈阳,拍拍他的肩膀,“行了,这是你小子的福气,有了这种资料在手,日后你可以捡漏到更好的物件了!” 陈阳看看这本书,东西是好,可是自己是真用不到。90年代,还有很多朝代的古董器形还没有被人发现,宋青云他们倒是用的到。可自己用不上,因为自己是重生过来的,本来知道的就比他们多。 “宋老板,这书留在您这里吧,”陈阳将书籍推给宋青云说道,“这东西我拿回去,要是保存不善,弄坏了多可惜!” “啥?”宋青云听完楞了一下,随后脸上微微一笑,“行,师叔先给你保管着,你要是需要查什么东西,就来师叔这……” “你要是这么说,就还给我吧!”陈阳假意伸手去拿。 “别,别,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宋青云笑着拦着陈阳。 “那你给我看看你的信物,我看看啥样!”陈阳一脸坏笑的看着宋青云。 宋青云比自己高一辈,信物应该跟自己别的不一样,又是宋开元的亲侄子,信物指定比自己手里这个好吧。 “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宋青云打开保险柜,将书籍小心翼翼放了进去,之后从里面里面掏出一个墨绿色的口袋,打开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只铜雀递给陈阳。 陈阳拿在手里看了一下,不禁微微一笑,“你说咱们都是玩古董的,为啥信物都这么普通呀,这要是被人仿了,怎么办?” 宋青云白了陈阳一眼,这家伙古董方面倒是挺精通,这方面是一点都不懂,刚想开口说话,振丰敲门走了进来。 “宋大哥,陈老板的店员来找陈老板,说有人拿着一件东西,准备出手,让他回去看看。” 陈阳听完之后,将东西还给宋青云,急忙向外走去。见到柱子之后,问明了情况。 “有个乡下模样的人,手里捧着一只蓝色的瓶子,瓶身还挺好看,说是家里急需用钱,准备出手。”两人边走边说道,“糖豆说拖着他,让我来找你回去。” “瓶子什么样?” “瓶身只要以蓝色为主,上面的画挺漂亮,看起来像之前你说过的那个……”柱子边走边想着。 “景泰蓝?” “对,有点像那个东西。” 陈阳心中一动,如果真是景泰蓝那可一定要拿下来,那可是好东西。 “快点,回去看看!”说完话,陈阳小跑了起来。 第117章 我没钱 景泰蓝是我国着名特种金属工艺品类之一,到明代景泰年间这种工艺技术制作达到了最巅峰,制作出的工艺品最为精美而着名,故后人称这种金属器为“景泰蓝”。 景泰蓝正名“铜胎掐丝珐琅彩”,是一种在铜质的胎型上,用柔软的扁铜丝,掐成各种花纹焊上,然后把珐琅质的釉色填充在花纹内烧制而成的器物 。 因其在明朝景泰年间盛行,制作技艺比较成熟,使用的珐琅釉色多以蓝色为主,故而得名“景泰蓝”。 景泰蓝诞生于皇宫,是皇家重要的组成部分,是皇宫大殿的主要陈设,亦是镇殿之宝。紫禁城金銮宝殿,或者是国子监辟雍宫、颐和园排云殿等等地方,都会出现景泰蓝的饰品。 就因为受到皇家的重视,所以自古就有“一件景泰蓝,十箱官窑器”的说法。 陈阳看着摆放在桌面上的景泰蓝瓷瓶,又看看坐在桌子前面的人。男子年纪不大,长得还算清秀,身上衣服穿的挺普通,脚下穿了一双军胶,鞋两侧还有些泥土,看起来像是从乡下上来的。 “这是你的东西?”陈阳看着眼前的景泰蓝,向小伙子问道。 小伙子微微点点头,眼睛眨巴了几下,并没有开口说话。 “这是你家传的,还是无意中得到的?”陈阳一只手转着瓶子,一边再次问道。 “几年前,俺爹挖菜窖,无意中从土里挖出来的,”小伙子开口说话了,“后来有人说这是个好东西,所以俺家一直留着。” 陈阳听完点点头,“那现在怎么拿出来了?” “俺娘得了重病,俺爹去年也过世了。”说到这里,小伙子眼眶中还流下几滴泪水,“俺没有办法,听说你们城里收这种老东西,就拿出来碰碰运气。” 陈阳拿起景泰蓝瓷瓶看了起来,而此时就在不远处的一家饭店里,一眼黄和杨老板,两人正喝着酒。 “老黄,你说陈阳能上当么?”杨老板皱着眉头,抿了一口杯中的白酒问道。 一眼黄听完,嘴角微微翘了一下,抬起眼皮看看杨老板,拉着长音说道,“杨老板,那么好的一个物件,放在你面前,你收不收?” “大家都是玩古董的,谁又能舍得?” 杨老板听完点点头,确实如此。那件景泰蓝做的简直是巧夺天工,自己到现在都分不清真假。要不是一眼黄拿回来的,换成其他人,自己一定会想方设法收下。 想到这里,杨老板有些放心了,拿起筷子往嘴里夹了一筷子菜。一眼黄在旁边看了一眼窗外,笑嘻嘻说道,“即便他陈阳不收,我也一样有办法弄臭了 他的名声!” “什么办法?” 听到杨老板这么问,一眼黄笑笑,“若是他陈阳不收,到时候我们就把瓶子摆放到你的店里,对外宣称卖主从陈阳店里离开,到了你店里,你收下的。” “这么好的物件,他陈阳都不收,到时候古董行的人不都得说他是饭桶!” 这倒是,如果谁遇到好东西,因为打眼或者其他原因,没能收下,反过来被其他同行收了,那就间接说明你本事不行,最起码得让人笑话半年。 “这倒也是个办法,”杨老板嘴角坏笑了一下,“但我还是希望他陈阳能打眼,我这人最愿意看别人的笑话,越大越好!” “哈哈!” 陈阳将景泰蓝瓷瓶放回了桌面上,看看年轻的小伙子,缓缓开口问道,“您打算卖多少钱?” 小伙子低头想了一下,最后伸出两根手指,开口说道,“最好能卖一万元!” 秦浩峰和柱子在旁边都看笑了,这小伙子太逗了,比划着两根手指,却说一万元。 陈阳端着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茶,看着小伙子紧张的样子,也情不自禁笑了一下,“别紧张,你到底想卖两万,还是一万?” 小伙子脸上一红,低下头,用手挠挠头略显不好意思,“那……那当然是越多越好呗。” 陈阳放下茶碗,指着瓶子向小伙子说道,“这位先生,您还是拿着这东西,去其他古董店问问吧,我这里给不了你满意的价格。” 小伙子听陈阳说完,不由抬头看向了陈阳,开口差异的问题,“为什么?是不是这东西不值钱?” 陈阳嘴角翘了起来,轻轻摇摇头,“这倒不是,主要是因为我没钱!” 陈阳此话一出,小伙子顿时呆在了当场,秦浩峰和柱子也楞了。前几日阳哥那座宋代观音像,经过宋老板搭桥,刚刚卖了八万元,钱就在银行存着,为啥阳哥说没钱呢? “那少点也行!”小伙子想了半天,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话。 陈阳看看他,语重心长的说道,“那可不行,你这钱是准备拿回去给母亲看病的,你是个孝顺孩子,我怎么能挣这种昧良心的钱呢?” “您拿着瓶子,去其他古董店看看,记住低于一万元,不要出手!” 说完,陈阳坐了个请的手势,“请吧,早卖出去,好拿钱回去给你母亲看病!” 小伙子见到陈阳这般态度,只能将瓶子收拾好,起身都没搭理陈阳,直接向大门外走去。 “哥,是不是东西不对?”小伙子走了之后,秦浩峰凑近向陈阳问道。 陈阳皱着眉头,看着小伙子离开的背影,向秦浩峰说道,“糖豆,我们被人盯上了,有人希望我们出丑!” “哥,什么意思?”秦浩峰看了一眼小伙子离开的方向问道,“是不是拿着假东西,来试探你的眼力?” 陈阳眯缝着眼睛,“不光东西不对,人也不对!” “你们想想,按照他的打扮,分明是从乡下上来的。拿着这样一只瓶子,最应该去的就是古董店,怎么会来到寄当行?” “咱们这寄当行,就连江城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啥他会抱着瓶子,走进咱们的大门?” 秦浩峰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陈阳的意思,这家伙后面分明有人指使呀! “我去看看!”柱子转身就向大门口跑过去。 “柱子回来,我们等!” 第118章 父亲在外面有家了? “小子,你说什么?”一眼黄看着小伙子,眼睛一瞪,“他怎么可能会不收呢?你是不是没说清楚!” 杨老板在旁边也焦急问道,“狗剩,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点事办不明白呢,你到底咋说的!” 狗剩听到两人这么说自己,心里也是不愿意,嘟囔着嘴将事情经过诉说了一遍,“反正那个老板说,他手里没有钱,让我拿东西去别人家看看,还告诉我低于一万不能卖!” 听狗剩说完,一眼黄和杨老板互相看了一眼,杨老板向狗剩摆摆手,“行了,你先回去吧,没你事了。” “杨老板,你还没给我钱呢?你跟俺娘说好的,钱拿不回去,我回去怎么跟俺娘说呀。”狗剩见杨老板撵自己走,张口向杨老板要钱。 “我给你什么钱?事情你办成了么!”杨老板瞪着眼睛吼道,“赶紧滚,一会没回去的车了。” “这咋能赖我呢,明明是人家没钱……”狗剩还没说完,杨老板起身踢了他屁股一脚。 “滚,事情没办成就是没钱,再不走,我喊人揍你了!” 狗剩出了大门,转头狠狠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 …… “滴,滴滴 ~!”传呼机声响起,正坐在店里皱着眉头琢磨事情的陈阳,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哥,今天我开支了,下班来接我,咱们去逛街!” 看着bp机上的信息,陈阳瞬间咧嘴笑了。自从有了传呼机之后,自己跟方子薇几乎每天都联系,两人感情正在迅速升温。 “糖豆,柱子,你俩看店,到点关门走人就行。”陈阳一边低头看着传呼,一边向外走着。 “哥,”秦浩峰在后面喊道,“咱们已经挣钱了,你就不能给店里安部电话?省得每次接到小薇姐的传呼,你还得出去找公用电话。” 接传呼,找公用电话,上一世自己一直都是这个流程,可tm现在自己有钱了,为啥不给店里装部座机呢? 陈阳猛的一拍脑袋,“对,对,这段时间忙忘了,等明天就去!” 看着陈阳跑出去的身影,秦浩峰在后面笑着,拍了柱子一下,“看没看到,恋爱中的男人,果然都是愚蠢的!” 柱子手里拿着一本书,此时正看着,听秦浩峰说完,抬头看看他,“嗯,有些人不恋爱,其实也挺愚蠢的。” “柱子,你是不是在说我?” 柱子用手将书中的内容一盖,只露出图片,往秦浩峰面前一推,“这是啥?给我讲讲!” 秦浩峰瞟了一眼,之后嘴巴张了几下,“这不就是鼎么,你当我真不认识!” “废话!”柱子踢了一脚秦浩峰,“要是tm锅,我还用问你!”说完话,将书往秦浩峰面前一放,“没事,好好学学!” 秦浩峰看了看书上的介绍,不服气回道,“柱子,你看这东西没有用!” “阳哥不是说了,青铜器属于文物类,咱们不能贩卖。再说了,这是西周的,你还以为真能碰到呀!” 柱子起身晃晃脑袋,晃晃手腕,“嗯,你说的对。最近好久没练拳了,觉得身上一点不舒服……” “那个……”秦浩峰看看柱子,“其实人得多学东西,这东西要是碰到一次,够咱们吃一辈子的!你别打扰我,我好好看看!” 北极冷饮厅内,陈阳和方子薇两人对面坐着,陈阳看着眼前的两块奶砖,“小薇,为啥今天给我买了两块奶砖?” “你不是爱吃么,”方子薇吃着面前的冰点,“你还给我买了随身听和传呼机,你给我花了那么多钱,我怎么也要奖励你一下。” 陈阳看着一脸贪吃模样的方子薇,嘴角翘了起来,“这奖励不应该是亲亲么,怎么变成奶砖了?” 方子薇脸上一红,朝着陈阳吐了下舌头,“呸,谁让当时给你,你不要来的,现在就剩下奶砖了!” “你要是不想要奶砖,我也爱吃!” 说着话,方子薇拿勺子就去挖陈阳面前的奶砖吃,陈阳用勺子指着奶砖,“挖这块,这块好吃。” 方子薇楞了一下,眨巴下了眼睛,“奶砖不都是一样的么,怎么还分地方了?口味不同了?” “不是,这地方我吃过,你挖这块吃,咱们就算间接接吻了!”陈阳一脸坏笑的看着方子薇。 方子薇听完,瞬间连脖子都红了。在桌子下面用脚狠狠踢了陈阳腿一下,“让你胡说!一会有人把你当变态抓走!” 陈阳一边哎哟着,一边揉着腿,“以前觉得你挺温柔的,什么时候下手这么狠了?” 方子薇仰头看向陈阳,小嘴一撅,“我可不温柔,我要是厉害起了,能……”方子薇眨巴了下眼睛,“能把你家东西都吃光!” “哈哈!” 从 北极冷饮厅出来,方子薇很自然将手臂挎在了陈阳胳膊上,两人边走边说笑着,任谁看了都像一对小情侣。 两人一路溜达,一路向回走去,“哥,今天我想去你家吃饭?” “行啊,那就去呗。”陈阳点头答应道,“怎么,今天你家又没人?” 方子薇点点头,“我爸说是要忙江边改革的问题,他们要开会制定什么方案;我妈在忙安庆制药新药的事情,说是有款临床药,要推向各大医院。” 说道这里,方子薇叹了一口气,“都说干部子女好,他们只看到待遇了,我都三天没看到他们了。” 陈阳看着方子薇的样子,顺手将方子薇搂了过来,“没事,以后我家就是你家。” “还是哥你对我好!”方子薇被陈阳搂着,脸上露出一副幸福的笑容。 两人刚走进陈阳家,只见陈阳母亲在屋里大声喊道,“你个死老头,都这岁数了,你这心里还都是花花肠子,这日子没法过了!” “都跟你说八百遍了,我什么都没干,就去看看人家,咋了!”陈国华也大声喊着,“你要是不信,就别问我!” 方子薇和陈阳互相看了一眼,老两口这是咋了? “爸,妈,你们怎么还吵上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陈阳进屋向两人问道。 母亲见到陈阳回来,哇一声就哭了出来,“还不是你爹这个老不死的,在外面都快有家了。阳阳,咱们娘俩命苦呀!” “啊?” 第119章 父亲往事 见到方子薇走进来,陈阳母亲将头转了过去,陈国华胸口起伏着,白了一眼自己老婆。起身站起来往外走,“我出去转悠一圈,不用等我吃饭!” 陈国华径直的向外走去,陈阳在旁边拦住了父亲,“爸,你跟妈咋了?” “问你妈去!”陈国华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推开陈阳直接打开大门走了出。 “妈,你跟我爸到底因为啥呀?”陈阳只能转身去问母亲。 母亲趴在床头呜呜哭着,什么话也不说。过了半天之后,母亲才将发生的事情告诉陈阳。 原来是父亲去看刘梅的事情,被母亲发现了。按照道理来说,教堂街和自己家离的挺远,父亲去看望刘梅,应该是不会被发现的。 巧就巧在,一位邻居家的亲戚也住在教堂街,碰巧看见了陈国华。事后邻居将事情告诉了陈阳母亲,母亲好奇父亲没事去教堂街干啥,经过向邻居打听,才知道父亲去的那家是名寡妇,女人叫刘梅。 听说是刘梅之后,母亲当然不干了,回来质问父亲,两人说来说去,父亲一句“我挣的钱爱给谁给谁!”彻底点燃了母亲,老两口就这么吵吵起来了。 “完了,阳阳这个家散了,你爸这个不要脸的,还学会搞破鞋了!”母亲委屈劲头上来,也不顾忌方子薇在不在了,拉着陈阳的手哭着说道。 “这老不死的,越老心越花。你说说,我跟你爸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他就这么对我!他就是陈世美呀,刚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不要咱们娘俩了!” 陈阳见到母亲这个样子,急忙在旁边安慰着,“妈,咱们还是先把事情问清楚,我爸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么,怎么可能是陈世美呢?” “那我爸当处长的时候多风光,要是不想要咱们娘俩,不就早不要了!现在他都要下岗了,最落魄的时候能不要咱们么?” “妈,我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此时方子薇挽着陈阳母亲的手臂,在旁边也劝说着,“阿姨,按照道理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应该插话。” “可是你看我陈叔,平时多听你的话呀,我也觉得陈叔做不出这种事,这里面应该有误会,等陈叔回来,你们坐下来好好说说。” 母亲听到这里重重叹了一口气,“你们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要是换了别人,我倒是相信他,可……” “可现在是刘梅,两人指定有事!” 方子薇听完看了陈阳一眼,意思是问陈阳,刘梅是谁呀?陈阳微微耸了下肩膀,之后向母亲问道,“妈,这刘梅是谁呀?” 母亲擦了擦眼泪说起了刘梅,那是上山下乡时候的朋友,他父亲是某单位的领导,所以当时小年轻都巴结刘梅。下乡的地方,就在陈阳父亲的村子,一来二去便认识了。 “这刘梅不是什么好东西,本来她屁股就大,还成天出去瞎晃悠,她一出去,那小年轻的眼神都在她屁股上,那两个屁股蛋子扭啊扭的!”母亲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还学着动作,引得方子薇和陈阳在旁边想笑,又不敢笑。 “你爸当时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不知道怎么整的,他跟刘梅的关系越来越好,”母亲继续说道,“后来大家都回城了,刘梅利用他父亲的关系,将你父亲调来了电子局供销处。” 母亲说道这里便不在往下说了,陈阳眨巴眨巴眼睛,“那后来呢?” “哪有什么后来,”母亲白了一眼陈阳,“再后来就有你了!” 陈阳听完楞了一下,这明显不对呀,中间缺少故事情节呀!不过看着母亲的样子,陈阳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这么说,我爸说的没错呀,他年轻时候是挺招风的,能把局长家的姑娘都吸引了!”陈阳在旁边笑着说道,“妈,你应该觉得幸福呀!” 方子薇在旁边听完陈阳说的,抬手打了陈阳一下。阿姨这正伤心呢,没事开什么玩笑。 “他年轻时候招风?”母亲瞟了一眼陈阳,“你爸跟你说的吧?” 陈阳点点头,“我爸说的,年轻时候什么三七小分头,一件呢子大衣披在身,大众情人,小姑娘见到他都不敢看他,一看他就脸红。” “我呸!”陈阳话音刚落,母亲就啐了一口,“还呢子大衣,他家有呢子大衣么?他家当时穷的,耗子进去都抹着眼泪出来。要是遇到好心的耗子,都给他家叼点粮食!” “还小姑娘见了他都不敢抬头看他?他也好意思!是不敢看他,他家穷的一家四口人,就一件没有补丁的裤子,还是他妈的。” “谁出门谁穿,你爸年轻时候本来就瘦,穿着女士侧开气的裤子,根本系不住,要是不用手提着,走几步就掉裤子,哪个小姑娘敢跟他说话,打个招呼都怕他裤子掉喽!” “哈哈!”陈阳实在忍不住了,开口笑了起来。 方子薇在旁边也抿着嘴,只是不好意思笑出来。随后看看陈阳母亲,好像感觉好了一些,转头向陈阳说道,“哥,你去找找陈叔。我陪罗姨呆会。” 陈阳想了一下,点点头转身出去找父亲。方子薇搂着陈阳母亲的手臂,一脸微笑的说道,“好了,罗姨别生气了。你忘记了陈叔对你好的时候了,多想想好的时候。我觉得陈叔更爱你,你老吃人家的醋干啥,毕竟陈叔现在可是你老伴。” “要吃醋也是那个刘梅吃醋,咱们不生气,让她生气!” 陈阳母亲看看方子薇,当着方子薇的面,想生气还真生不起来,伸手刮了一下方子薇的鼻子,“你这个丫头,从小嘴就甜!说吧,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去!” “阿姨,你怎么知道我是来蹭饭的?” 陈阳出了电子局家属院,在外面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父亲。正想着父亲不会又去了刘梅家把,只见父亲从食杂店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包散花。 “爸,我不是给你钱了么,你怎么还买这么便宜的烟抽?”陈阳迎着父亲走过去,看到父亲手里的散花问道。 陈国华脸上红了一下,“没事,这不是没抽过,尝尝。” 陈阳看着父亲,不用想都知道父亲在撒谎,“爸,这话你自己信么?” “说吧,我给你的钱呢?” 第120章 情敌上门 当听到父亲说,将五百元都给了刘梅的时候,陈阳也睁大了眼睛,“爸,难怪我妈骂你了,一次给初恋这么多钱,换成谁都会生气呀!” 陈国华瞪了陈阳一眼,“这叫什么话?我跟你刘梅阿姨两人是清白的!她要是我初恋,现在我至少是局长!” “再说了,我跟你妈说,给了她一百元,就跟我闹成这样。要是我说了实话,估计以后别想进家门了!”陈国华郁闷的吐了一口烟说道。 陈阳看看父亲,真是没想到,父亲心眼还挺多。父子俩蹲在旁边,边抽烟边聊着天,陈国华向陈阳讲述着刘梅有多惨,当初是人家拉了自己一把。 要不是有刘梅帮自己,自己怎么可能来江城,后来又结婚生子,又把一家人都弄到江城来。 “儿子,做人得有良心,人家当初帮了我,等于改变了我一生。”陈国华狠狠抽了一口烟,“现在人家遇到难处了,咱们不也得伸手拉一把,这才是人!” “你妈就是小心眼!” 听完父亲说的,陈阳也觉得刘梅阿姨挺惨的。看来人生果然无常,刘梅本来是高干子弟,按照道理来说,最差也能在机关单位坐办公室,谁能想到这么惨。 “哎,”陈阳叹了一口气,“咱们是应该帮帮刘梅阿姨,可是你可以跟我妈明说呀,我妈说你们年轻时候就认识,我妈那性格,你要是说清楚了,也不至于这样呀。” “你这么偷偷摸摸的,我妈指定生气呀!” 陈国华抽了一口烟,冷笑了一声,“现在她知道了,你不是也看到了?我之所以不先告诉你妈,就怕她闹!” 陈阳看看父亲,“那现在怎么办?爸,你还能真不回家了?” “没事,等过两天,你妈就好了。”陈国华说完,将烟头踩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陈阳看看父亲,父亲的心情自己完全可以理解。无论是从友谊还是情感上出发,陈阳都是可以理解的。这就像上一世的自己和方子薇,两人虽然都成婚论嫁,但彼此心里还都有着对方。 同时陈阳也相信父亲,越格的事情父亲是不会做的,父亲做事一向有分寸,这点陈阳还是放心的。 “爸,你还没吃饭吧,咱们爷俩别饿着了,我请你下馆子去!”陈阳笑着扶起父亲。 “行,今天沾儿子的光,老子吃儿子天经地义!”陈国华笑着拍开陈阳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爷俩一路走一路说着话,“对了儿子,你们店里缺人不?要是人手不够,爸给你介绍一个?” “爸,你可别乱来,”陈阳听完吓了一哆嗦,“你要是把刘梅家孩子弄到我店里,我妈能把店给我拆了,你信不?” “臭小子,”陈国华抬手打了陈阳一下,“不是你刘梅阿姨家孩子,是你赵大爷家的闺女,就是小时候给你放到吊车上那个赵大爷,记得不?” …… 爷俩吃完饭,陈阳带着父亲回家。为什么是陈阳带着父亲回家,因为到了家门口的时候,陈国华连门都不敢开,直接让陈阳开门,看看老婆睡没睡。 进屋之后,陈阳发现灯黑着,显然方子薇也走了,陈国华这才轻轻进屋,换好拖鞋之后,拉着陈阳小心翼翼进了陈阳的屋子。 两天之后,虽然母亲还是不怎么跟父亲说话,但是感觉也没啥太大事了,就像父亲说的,母亲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过两天就没事了。 第三天早上,一家人刚吃完饭,陈阳正想着休息一会,准备出去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捡漏,自己家门被敲响了。 “谁呀?”陈阳起身去开门,打开大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女人,虽然穿的挺一般,但身材保持的很好,手里还拎着一些水果。 “这是陈国华家么?”女人笑着开口向陈阳问道。 陈阳点点头,好奇的上下打量一下女人,“那是我父亲,您是……” 女人笑了一下,“我叫刘梅,来看看你父母。” 陈阳听到刘梅这个名字,脑袋嗡一下。我的老天爷,这女的怎么还上门来了,一会见到自己母亲,两人不得打起来,按照母亲的脾气,她今天要是能自己走出这个门,那都算母亲手下留情了。 “那个……”陈阳可不想自己家刚消停两天,又出什么事。正想着怎么回绝,母亲从屋里走了过来,“谁呀,阳阳让人家进来说话呀。” 当母亲走到门口,看到刘梅的一刻,突然闭嘴不说话了,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刘梅。 “老罗,不认识我了?”刘梅笑着看着母亲说道,“我,刘梅!” 母亲脸上微微变了一下颜色,之后一拍大腿,“哎呦我的妈呀,我看着就像你,就是你还是那么漂亮,我都没敢人,快进来,进来!” 啊?陈阳看着母亲热情的样子,在后面挠挠头,之后回头看看大门,这关不关呀?要是关上,一会刘梅阿姨估计都跑不出去。 “傻站着干啥呢!”母亲打了陈阳肩膀一下,“这是你刘梅阿姨,快叫人!” “刘梅阿姨好!”陈阳笑着说了一句,随后听到母亲向屋里笑着喊道,“老陈,快看看谁来了!” 陈阳在后面拽了下母亲,“妈,这是你两天前说的那个刘梅阿姨么?” 母亲点点头,之后还笑着努嘴示意刘梅的屁股,意思是让陈阳看看,小声嘀咕了一下,“看看,都多大岁数了,还扭腰晃腚的!” 陈阳在后面嘿嘿笑了一下,陈国华吃惊的走道门口,看着走进来的刘梅,脸上变了颜色,“你……你咋来了?” 刘梅倒是挺自然,将手里东西放在地上,看着陈国华说道,“我咋不能来,你能去看我,我就不能来看你?” “能,能,当然能!”陈国华有些紧张给刘梅让座,之后拿起桌面上摆放的水果,张嘴就说,“来,喝水果!” “哈哈!”一句话,引得刘梅捂嘴直笑,拉着陈阳母亲坐下说道,“我大哥说话,还是那么幽默!” 陈阳在门口站着默默看着,真是不知道今天自己家是晴天还是阴天,或许会是晴转阴吧! 第121章 来自杨老板的邀请 陈阳母亲跟刘梅两人对面坐着,母亲紧紧挨着父亲陈国华坐着,手臂还有意无意的挽着父亲小臂,一边笑着一边问着刘梅这些年的经历。 就母亲现在这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谁能想到两天前刚和父亲大吵一架?看着母亲样子,陈阳微微翘起了嘴角。 “哎,刘梅,你说你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母亲边听刘梅说,眼角居然还湿润了,这给陈阳都看傻了,母亲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 陈国华反倒是挺直了胸膛,看了母亲一眼,意思是你看我没说谎吧,人家都这么惨了,我是不是应该帮一把? 刘梅阿姨也是无奈叹了口气,嘴角带着一丝自嘲,“没办法,人的命太注定,谁叫我命不好呢!” 说到这里,刘梅笑了一下,“前阵子,国华大哥听闻我到了江城,去看了看我,这不是我也来看看你们两口子。” “刘梅,这我就得说你了,”母亲听到这里,用手擦了下眼角,“你说你来了江城,怎么不来找我们呢?前几年电子局还是不错的,你让老陈给你弄到电子局多好,咱们之间还客气啥?” 陈阳在旁边看着母亲的表演,心里暗笑,如果父亲要是把刘梅安排到电子局,估计母亲能把房子拆喽。 刘梅听自己母亲说完,之后嘴角暗暗笑了一下,“也是呀,不是不想麻烦你们么?再说了,就咱们这关系,我现在来也不晚。小云,国华哥你们说对不?” 陈国华刚点点头,还没开口说话,母亲直接拍了一下大腿,“现在呀,我们有心也无力了!” “刘梅,就像你说的,人这命天注定!”母亲轻轻抱怨了一句,“谁能想到,之前那么火的电子局,现在不行了。” 说道这里,母亲一指陈国华,“你国华哥,电子局处长,前几年你是不知道,我们家这门槛子都被人踏破了。现在呢,这么一位处长,成天就上半天班,工资就开一半,你说说!” “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电子局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说完之后,母亲还重重叹了一口气,一副难受的样子。陈阳在旁边看着母亲的这番操作,既卖了人情,又说出了实情,还委婉拒绝了刘梅,啧啧!母亲年轻时候绝对是个高手。 刘梅听完看看陈阳母亲,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自己跟罗云认识这么多年了,罗云啥性格、什么脾气秉性,自己太熟悉了。 “哎,现在不光电子局这种单位,哪个单位不都一样么?”刘梅叹了一口气,“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咱们都没有办法。” 说完话,刘梅看看陈阳,笑着向陈阳母亲说道,“不过我还是羡慕你们两口子,看看这大儿子多好,结婚了么?” “没有呢,”陈阳母亲说道,“我们家阳阳原来也在电子局,这不是下岗了么,也没有正经工作,成天在外面瞎晃悠,跟二流子似的,谁家姑娘敢跟他呀!” 陈阳听母亲说完,愣了一下,我什么时候瞎晃悠了?我不是开了店铺做正经生意么?开业的时候,母亲那嘴可是笑的比谁都大,怎么转眼自己成了二流子了? 随后陈阳就明白母亲什么意思了,这是用自己当挡箭牌呢,意思就是自己家过的也不好,我们现在也帮不了你太多。 自己母亲和刘梅在东拉西扯,陈阳和父亲成了工具人,两人对视了一眼,相互露出了无奈的眼神。 最后刘梅看看时间,笑着起身说道,“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家孩子也要午休了,我先回去,等有空再过来看你们。”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咋能说走就走呢,在这吃完午饭再走!”母亲拉着刘梅,嘴上说着要留人家吃饭,身体却跟着刘梅往外走。 刘梅笑了一下,“今天真不行,下午还要去孩子学校一趟。等有时间我再来,下次一定要尝尝国华大哥的手艺,都多少年没吃到了!” “哎呦,刘梅我跟你说,”母亲脸上笑着,身体凑近刘梅,“他现在就是个甩手掌柜的,天天啥也不干,那手艺早就扔了。等哪天你过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送走了刘梅,随着房门关上,母亲白了父亲一眼,根本就没搭理父亲,转身去收拾屋子去了。 陈国华脸上一冷,追上母亲在后面开口说道,“你听听,刘梅现在多难,你说咱们应不应该帮她一把?我可是没忘记,当初是人家把我这个穷小子,调到江城来的!” “帮呀,当然应该帮!”母亲弯腰收拾着桌子,根本不看父亲,“怎么说当年我们也是好姐妹呢,看到她这样,我心里也挺难受。” “那你还跟我在这置气?” 母亲抬头瞟了一眼父亲,没好气的说道,“那是因为刘梅么?那是因为你骗我!你要是跟我说,刘梅现在挺惨的,想去看看,我能不让么!” “那现在你不是都知道了么?”父亲看看母亲,反驳道。 母亲将手中抹布往桌面上一扔,“那能一样么?一种是骗我,一种是信任我!” “还被这我藏私房钱!” “我……我什么时候不信任你了!” …… 陈阳在门口默默笑了一下,随后伸手帮老两口关上了房门。从家中离开,陈阳直接来到了寄当行,刚走进寄当行,就见到宋青云在屋里。 “宋老板,你今天很闲呀!” 陈阳笑着往里走,秦浩峰从柜台后面转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请柬,“哥,有人送来了这个。” 陈阳接过请柬还没等打开,宋青云在旁边开口说道,“不用看了,陈老弟,你手里和我手里的一样。” 说着话,宋青云从包里拿出一张请柬放到了桌面上,“品鉴阁杨老板这两天收了一件宝贝,还对外宣传自己这件宝贝,是同行手里漏出来的,这不是我也收到了请柬。” “我本来不想去,没想到你也收到了请柬,你去不去?”宋青云看看陈阳问道。 “去呀,当然去呀!”陈阳笑了一下,“有好东西为啥不去看看!” 第122章 又是景泰蓝瓷瓶 两日后,陈阳和宋青云来到了品鉴阁门前,此时已经来了不少古董同行,大家见到宋青云走过来,纷纷打着招呼。 见到陈阳跟宋青云一同前来,不少人也是给宋青云面子,跟陈阳客气着。 “陈老板,您的那个寄当行,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陈老弟,这个词倒是新鲜,我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您给我们讲讲?” …… 自从陈阳的寄当行开业,到现在为止,除了宋青云,很少有古董同行前去。上次陈阳在鉴赏会上露了脸,让不少古董同行对陈阳有了一定认识,突然间陈阳开了一家寄当行,大家纷纷好奇,但是出于面子,谁都没有前去询问。 今天遇到了,又有宋老板在,于是一些好奇的人,纷纷开口向陈阳问了起来。陈阳笑着向大家介绍着什么是寄当行,最后陈阳从兜里掏出名片,“各位老板,在座的都是我陈阳的前辈,日后谁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希望能想到陈阳。” “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各位前辈,多谢了!” 陈阳口中的帮忙,大家当然理解什么意思。他这寄当行有些像老年间的当铺,自然是缺钱的时候,拿着值钱的东西去找他。 虽然大家都不希望有那天,可是这年头谁又说的准呢?都是古董铺子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可随着社会发展,现在已经不那么好过了。 大家正聊着天,此时杨老板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大家之后抱歉笑了一下,当看到宋青云和陈阳的时候,脸上笑的更灿烂了。 “各位,各位,”杨老板笑着打着招呼,“感谢各位赏脸,让我这品鉴阁蓬荜生辉呀!” “今天绝对不让大家白来,一会这件宝贝,一定让你们大开眼界!” 杨老板满脸微笑,信誓旦旦的向大家说着。大家也都附和着杨老板,陈阳在下面嘴角微微笑了一下,趴在宋青云耳边低语了几句。 “宋老板,这杨老板什么毛病。要是换了老年间,谁收了好东西,都得藏着掖着的,他怎么这么大张旗鼓的?” 宋青云听完笑了笑,陈阳说的倒是事实,不用说早年间的古董商人,就算自己二大爷他们那些人,谁要是收到了好物件,哪个不是藏着掖着。 即便自己的好友,那也得求半天,又是好烟又是好酒的,才能拿出来给人家看看。 可杨老板就是这么奇葩,你说他是门外的人吧,眼力还算可以,也懂古董行的规矩;可你说他是古董行的人吧,一收到好东西,准备拿出去了嘚瑟一下,这也就是在现代这个社会,换了旧社会,就这样的非得把土匪招来。 “行了,杨老板,场面话不多说了,快点把东西拿出来,让我们大家开开眼吧!” “就是,杨老板,您就别卖关子了!” “杨老板,咱就别耽误时间了,大家都等着急了!” “好,好!”杨老板笑着起身,转身走向了里面,不大一会双手捧着一只盒子出来。 杨老板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放在桌面上,随后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只景泰蓝的瓶子,轻轻放在桌面上。 “各位,帮着杨某人看看吧!” 陈阳看着桌面上摆放的那只景泰蓝瓶子,瞬间愣住了。眼前这只瓶子,正是几天前那位农村小伙子拿到自己店里那只,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杨老板在背后搞自己。 “正宗的景泰蓝瓷瓶,各位如何?”杨老板看着眼前的景泰蓝瓷瓶,向大家炫耀着。 众人也纷纷围在景泰蓝瓷瓶前面,边看边评论着。 “杨老板,可以呀,这么好的东西都能被你捡漏到,佩服!” “杨老板,自从你来江城之后,我都好久没有捡漏到好东西了!” “杨老板,就这瓶子转手你就赚发了呀!” 瓶子品相极高,无论是从器形、材质、釉色等方面,很难看出是高仿品,准确的说应该是高仿中的高仿。只不过陈阳曾经看过这只景泰蓝瓶子,是真是假自己早就知道了,现在很显然没有了兴趣。 宋青云在旁边看了几眼瓶子,随后皱了下眉头,凑到陈阳耳边,“陈老弟,这瓶子看着不那么真呀,你觉得呢?” 陈阳一边嘴角翘了起来,看看宋青云,“您看出哪里假了?” “沙眼不对呀,”宋青云微微皱着眉头,“明景泰时期,工艺并没有那么精细,铸这种瓶子,瓶身必有大量沙眼。” “可这只瓶子,上半部分沙眼分布均匀,看起来倒像明景泰的,可是下面虽然也有沙眼,但沙眼数量明显少了,而且分布不均匀,这不对呀!” 陈阳笑着看看宋青云,这家伙算是把自己那句宁看一处错,不看百处对牢牢记在心里了。也不错,这样宋老板的眼力,又能上一个台阶了。 就当陈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看到杨老板看向了自己,随后就听见杨老板笑着开口问道,“各位,各位,瓶子大家都看完了,我再跟大家说件事。” “这瓶子可是从一位同行手中流出来的,才让我捡漏了。好巧不巧的是,这位同行今天也在,咱们让他说说。” 听到杨老板这么说,陈阳心里暗暗一笑。好你个杨老板,你这是早就算计好了! 这瓶子自己要是收了,你可以说我打眼;要是没收,那就是从我手里流出去的,也算得上打眼了。既然你这么想玩,今天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陈阳正想着,杨老板伸手指向陈阳,“陈老板,你是第二次看这个瓶子了,说说当时为啥没收呢?” 说道这里,杨老板笑着看看大家,“你们是不知道,这只景泰蓝瓶子,是陈老板没收,才到了我手里。据卖家说,陈老师当时说没钱,所以才没收。” “可我用了5000元就把瓶子收过来了,如果手里连5000元都没有,还出来做什么古董呀,你说对吧,陈老板?” 听到这只景泰蓝瓶子是从陈阳手里流出去的,所有人纷纷看向了陈阳。宋青云用抱怨的眼神看向陈阳,同时用脚碰了陈阳一下,意思是这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哈哈!”陈阳笑着扫视了大家一圈,随后身体靠在椅子上,“我可没有杨老板财大气粗,没钱只是个借口而已,这种高仿瓶子,我可不想收!” 第123章 不止一处错误 听陈阳说这是一只高仿瓶子,所有人目光都愣住了。在座的可都不是菜鸟,这里随便挑出一位,都可以说古董行里的老家雀了。 这么多人,没有一位说是假的,又是这个陈阳,开口就说高仿。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所有人都记得上次在鉴赏会,当时杨老板的那件元青花,也是陈阳开口就说是假的,最后陈阳将元青花砸了之后,大家才看出来是假的。 这次,这只景泰蓝先经过了陈阳的手,现在陈阳又说这只瓶子是高仿的,难道真是高仿的?这么多人又打眼了? 杨老板听完心里一哆嗦,不能tm这么邪门吧,上一次这小子看出来了,这一次又看出来了?要知道,这只景泰蓝瓷瓶,当初一眼黄拿给自己的时候,自己还以为一眼黄弄了个真东西回来呢! 要不是一眼黄告诉自己瓶子是如何造假的,自己根本就看不出来,陈阳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杨老板稳定了下心神,冷冷的看了一眼陈阳。而此时陈阳正一脸笑意的看向自己,杨老板冷笑了一声,“哼,陈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上次那只元青花,确实是在下打眼了。” 说着话,杨老板指向景泰蓝瓷瓶,“这只瓶子,我可是认真看过,根本就不可能是假的。我好心好意邀请你来鉴赏,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听说你最近出手了一只宋代观音像,这只观音像是你从旧货摊捡漏得来的,难道说只有你陈老板 有捡漏的眼力,我们都是白痴不成!” 宋青云帮着陈阳将宋代观音像出手的事情,并不是很多人知道,但像杨老板这样消息灵通的人,那是指定指定知道的,现在杨老板这么说,显然是将陈阳变成了同行的敌人。 听杨老板这么说完,有人脸上立马变了颜色,就在这时候,陈阳开口说话了,“杨老板,您可别给我扣帽子,这事跟其他老板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到这里,陈阳一边嘴角翘了起来,“咱们就以这只景泰蓝瓷瓶说话,别的老板我还真不知道。杨老板,如果你就只有这点眼力的话,那我劝你,以后还是离古董远点吧!” “你说什么!”杨老板直接瞪起了眼珠子,恶狠狠的指着陈阳喊道。 自己就是靠古董吃饭的,这家伙居然让自己远离古董,这分明就是在砸自己的饭碗! “你喊什么?”这时宋青云瞪了杨老板一眼,开口喊着说道,“我看陈老板说的没错,上次那只元青花,杨老板你不就打眼了么?” “那是我不小心!”杨老板看看宋青云说道,“干咱们这行,谁能保证一辈子不打眼。” 说到这里,杨老板指着陈阳向宋青云问道,“可陈老板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是我杨某人不配在古董行么!” 宋青云侧头看看陈阳,此时陈阳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抱着肩膀靠着椅子后背,脸上还带笑看着杨老板。 年轻就是年轻!虽然宋青云也看杨老板不顺眼,这家伙总觉得自己比江城任何一位同行强,甚至跟自己弄的也不愉快。 但不得不说,陈阳的话刚才确实说重了。古董行打眼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打眼一个物件,搭上自己的名声,导致在古董行里坐不下去,那才是丢人丢掉家了。 就像宋青云这种身份的人,根本就丢不起这个人,一旦打眼估计在古董行就抬不起头来了。但像杨老板么,反倒是有些无所谓。 宋青云轻轻咳嗽了一声,之后抬手示意杨老板,“杨老板,先不要这么激动,你请我们来,不也是想让我们看看么。” 说道这里,宋青云起身指向景泰蓝瓶子,“不瞒各位,刚才我看的时候,一直觉得有些好奇。大家仔细看,这景泰蓝瓷瓶上半部分,沙眼均匀且多,而到了接近底部的时候,沙眼明显少了许多,而且分布也不均匀。” “这就有些不符合规矩了,难免让人心生疑虑呀!”如果今天宋青云是自己来的,即便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也不会说出来。 宋青云心里清楚,这种问题可以作为评判古董真伪的一个条件,但你不能说因为沙眼分布不匀称,这古董就是假的,那样有些片面,毕竟古时候工艺没有现在这么精细。 但现在陈阳已经开口说了,这是一件高仿品。自己信陈阳,而且相信陈阳还能从其他方面找到问题,反正自己和杨老板也不合,还不如先将问题抛出去,怎么说陈阳也是自己师侄。 经宋青云这么一说,不少人又起身重新看了起来,的确就跟宋青云说的一样,瓶子接近底部的沙眼非常少。 “还真是!” “不过宋老板,这也说明不了这瓶子就是假的呀,毕竟古时候工艺不会那么精密么?” “是呀,这瓶子从釉色到材质,甚至瓶身上的鎏金,都没有其他问题,或许真就是当时工艺的问题而已。” …… 杨老板一边听着大家的议论,脸上一边露着笑容,仰起头用鼻孔看看宋青云,“宋老板,您也是古董行的老人了,而且还是有身份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不会不懂吧?” “不说这只景泰蓝的瓶子,就算咱们手里其他东西,工艺都那么精细么?如果真要这么精细,那估计就是现代工艺品了吧?” “再说了,就算是现代工艺,rmb又如何,哪还有错版呢!您说是吧,宋老板!” “这个……”宋青云一时间皱起了眉头。 “呵呵,”陈阳在旁边笑了一声,之后坐直了身体,环视了一圈,缓缓开口,“杨老板说的确实不错,古代的工艺确实达不到那种精细程度。” 陈阳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看向了陈阳。这就相当于陈阳认同了杨老板的说法,这不是将宋老板卖了么?人家宋青云刚才可是为你说话。 宋青云也看向了陈阳,陈阳伸手拍拍宋青云的肩膀,缓缓起身,“要不说宋老板是江城古董行的翘楚呢,最起码人家能找到问题。” 说到这里,陈阳站了起来,伸手转了一下景泰蓝瓷瓶,“只不过这是一只景泰蓝瓷瓶,我们不能用看待其他古董的方式看待它!” “景泰蓝是什么?是摆放在皇家内院主要的瓷器,对制作要求必然要严上加严!” “而且,这只瓶子,虽然做工不错,但绝不止这一处错误!” 第124章 包底 听陈阳说道眼前景泰蓝瓷瓶绝不止一处错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自己连一处错误都没看出来,而人家陈阳却看到了好几处,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呀! 杨老板一愣,心里暗暗想道:几处错误?陈阳到底是什么玩意变的?这瓶子在自己手上,一处不对都没看出来,他现在这么说,难道是真的看出来了? 想到这里,杨老板先发制人,“陈老板,既然你认定这只瓶子是假的景泰蓝,那就跟我们说说吧。” “也让我们这些人开开眼,看看都哪里不对!” 陈阳看看杨老板,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开口说道:“杨老板,你这话可就说错了。”说到这里,陈阳看看四周的同行,“在座的各位同行,陈阳可没有教他们的本事,毕竟这些人都是我的前辈,论资历可都在我陈阳之上,我陈阳自认还没有这个本事。” “不过,杨老板,”陈阳笑着看看杨老板,“我倒是可以教教你,免得日后你再打眼!” 众人听完陈阳说的,不禁嘿嘿一笑。陈阳这嘴可以呀,原本杨老板打算拉着同行一起反对陈阳,可人家陈阳这话说的漂亮呀。 人家承认了其他人都是自己的前辈,偏偏对你杨老板不屑,那就跟我们没有关系喽! 大家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每个人都抿嘴笑着看向杨老板,看看杨老板怎么办吧! “陈阳,你这是什么意思?”杨老板瞪着眼睛指着陈阳喊道,这小子太气人了! “什么什么意思?”陈阳嘿嘿一笑,走到瓶子前面,指着瓶子继续说道,“杨老板,听好了!” “第一,就像宋老板说的,这景泰蓝沙眼分布不均。”陈阳转动着瓶子,示意大家看过来,“从明代开始一直到清末,景泰蓝一直都是皇家御用,别说达官显贵了,就连皇亲国戚家里都未必有。” “从明景泰年开始,这景泰蓝一直都是皇家内院独享,直到大清灭亡,才有小部分景泰蓝流向民间。所以在工艺上,那必须精益求精,像这种工艺,当朝烧制出来,也会被毁掉的。” 听完陈阳说的,大家纷纷点点头,表示同意。人家说的对,这东西自古都是放在金銮殿上的,工艺稍微差一点,估计都得销毁。 “那可不一定,”杨老板撇了下嘴说道,“据我所知,到了清代的时候,制作景泰蓝的工艺大幅度提升,工艺提升了,那景泰蓝也必定制作精细了……” “对,说的太对了!”杨老板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陈阳打断了。 陈阳在旁边笑着拍着巴掌,“杨老板说的非常对,到了清代,在瓷器制作方面的工艺,确实大幅度提升了。像瓶身这种沙眼也相对比较少了。” “可是杨老板,”陈阳说道这里,用手将瓶子倒立过来,“您可 别忘了,这瓶子下面的款,可是景泰年间的!” “瓶子上半身是景泰年制作的,之后工匠一直就这么放着,直到清中期,在继续烧制这只瓶子?”陈阳笑着看着杨老板问道。 “这……”杨老板紧紧眯着眼睛,一丝寒光看向了陈阳。 “瓶子上半本部分是明代工艺,下半部是清代工艺,这怎么可能么?” “对呀,还是陈老板想的仔细呀,现在仔细看来,这釉面上下好像也有问题!” …… 大家议论纷纷,宋青云在旁边皱着眉头,过了半天之后才开口问道,“陈老弟,如果按照你说的,这瓶子上半部分是明的,下半部是作假的,可这景泰的款可是真的,这又怎么解释?” 听到宋青云这么问,杨老板在旁边急忙插口说道,“对,对,宋老板说的极对!” 说着话,用手指向瓶底的景泰款,“大家都是玩古董的,这景泰的款没有问题吧?陈老板,这你怎么解释?” 陈阳看看众人疑惑的表情,随即微微摇摇头,“大家说的对,这底款确实是真的。可即便这样,也不能证明这就是景泰年间的景泰蓝!” 陈阳此话一出,众人都抬头看向了陈阳。承认底款是真的,就等于变相承认了这只景泰蓝瓷瓶,而现在陈阳这么说,到底是什么 意思? “陈老板,您这可就不对了!既然底款是真的,瓶子怎么能不是真的?” “对呀,陈老板,按照刚才您说的,如果瓶子上一半是真的,那下一半就应该是假的,可您现在 又说底款是真的,这解释不通呀!” 陈阳伸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一些。之后从桌面上拿过瓶子,用手指在瓶身上轻轻弹了两下。 “铛铛!”瓶身发出清脆的声响,声音甚是好听。 “我刚才敲的是瓶身上一半,大家记住这个声音!”说道这里,陈阳又在瓶身下一半敲了两下,虽然跟刚才有些出入,但是也还能听的过去。 “接下来,是瓶底,注意!”陈阳伸手拎起瓶子,在瓶子底部轻轻弹了两下。 显然瓶底的声音没有瓶身那么清脆,而且还有一丝丝空空的感觉。听到这里,大家互相看了看,纷纷皱起眉头。 宋青云听完之后,随即站起来示意陈阳将瓶子交给自己。陈阳将瓶子放好,宋青云伸手拿过来,接着跟陈阳一样,在瓶底弹了几下。 随后宋青云眼睛瞬间瞪大了,“陈老弟,你的意思是,这瓶子是包底?” 包底,顾名思义,就是在假古董的底部,覆盖上一个真的底,这样别人看底款的时候,是绝不会发现的。 这种手法在后世古董市场里经常能见到,可这个年代却是很少见。宋青云也是小时候跟着宋开元学古董的时候,见过两三次而已。 陈阳看着宋青云微微点点头,自己这位师叔可以么,居然也能听出包底的声音。 “算是一种包底的方式吧,”陈阳伸手指着瓶子,看了看各位老板,“从声音上分辨,这景泰款的底应该是粘上的,如果我没猜错,这底里面,还应该有一层底!” 听到陈阳这么说,大家一时间面面相觑。虽然从声音上听着不同,但怎么确定陈阳说的是对的呢?难道还要把景泰蓝瓶子摔了? 想到这里,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杨老板,杨老板突然见到大家齐刷刷看向自己,立即意识到了什么,起身就将瓶子从宋青云手里夺了过来。 “陈阳,你想到不要想!上次你摔了我的元青花,这次还想摔我的景泰蓝,门都没有!” 第125章 你们是不是有病 众人看到杨老板将景泰蓝抢到手里,不由的低头暗暗发笑。也难怪杨老板这么紧张,上一次陈阳摔元青花的场景,现在还历历在目,杨老板绝对是害怕了。 无论这只景泰蓝是真是假,价格绝对不便宜,要是就这么被陈阳摔了,估计杨老板哭都找不到地方了。 陈阳和宋青云见到杨老板的样子,两人也纷纷笑了起来。陈阳嬉笑着看向杨老板,“杨老板,你这财大气粗的,还在乎这点小钱?” “这样大家都是同行,你今天就大方一回,让我把这瓶子砸了,也让大家看看,省得日后有其他人上当!” “凭什么?”杨老板一瞪眼睛喊道,这小子真是打的好算盘,自己花钱,他当好人,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众人哈哈笑过之后,有人向陈阳喊着,“陈老板,你就别难为杨老板了!” “你快说说,如果不摔这瓶子,有没有其他办法能证明这是包底?” 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虽然将瓶子摔了,倒是直接。可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物件,总不能先买过来,之后再摔了鉴别真伪吧?那不是砸钱么! 听到有人这么问,杨老板好像抓到了什么,将瓶子往桌面上一放,看着陈阳问道,“对,对,秦老板说的太对了!” “陈老板,就算它是一只假的,那以后呢?以后怎么办,总不能见到一件古董,先摔了鉴别真伪吧?” 宋青云看看陈阳,对于这个问题,自己也很好奇。而陈阳则是微微一笑,轻轻摆摆手。 这帮人都什么脑子,明明都不能断定是真的了,你为啥还要买回来?之后买回来为了鉴定真假,还要砸了?这不是没事闲的么? “你们是闲的没事干么?”陈阳瞪大了眼睛看看在座各位,“难道各位老板都这么有钱了?要不然明天我去弄点假货,糊弄你们吧!” 听陈阳这么一说,大家互相看了看看,显然是没有明白陈阳说的什么意思。其中一位老板更是气鼓鼓站起来指着陈阳大声问道,“陈老板,你这是什么态度?不要觉得自己了不起,在古董行里,我就不信,你能做到一直不打眼!” “就是,”有人冷笑了 一声,“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古董行里的水深着呢,你慢慢趟吧!” 见到众人的模样,陈阳急忙开口说道,“各位老板,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们的意思。” 随后指着桌面上的景泰蓝瓷瓶,“你们都已经开始怀疑一件古董的真伪了,为什么还要买呢?就为了买回来砸了,还是为了难为我?” 嗯? 陈阳话音落下,不少人猛的一拍额头,人家陈老板说的对呀,自己都产生怀疑了,为什么还要买呢?这不是有病么! 宋青云听闻,仰头哈哈大笑,甚至趴在桌面上笑着。最后宋青云强忍笑意,指着一众人说道,“咱们这么多人,都被陈老板这脑袋给绕进去了!” 随后伸手指向陈阳,咧嘴笑着说道,“陈老弟呀,你这脑袋转的是真快!” 看到宋青云这么一笑,又这么一解释,大家恍然大悟。刚才大家都在想怎么不摔坏瓶子,还能验证瓶子真伪,以至于众人陷入了一个误区。 陈阳一句话,将这个问题思路变化了,不过人家说的也对,既然怀疑了,为什么还要入手呢? 杨老板听完也是一愣,自己万万没想到,陈阳居然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杨老板眼睛转了转,嘴角微微动了一下,“陈老板,你这么说不对吧?大家都是靠古董赚钱的,总不能遇到怀疑的物件,我们就不收吧?” 大家听完纷纷点头,这年头做古董生意,别说碰到一件中意的物件了,就算遇到普通的物件,只要有利润,那都是想法设法的入手,怎么可能一有怀疑就不收了? 陈阳点点头,这点对自己和宋青云来说,可以做到。但是在座的大部分都做不到,毕竟钱放在哪里,又有谁为了求稳而放弃不赚钱呢? “其实也不难,”陈阳咳嗽了一下,“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 陈阳转身指着景泰蓝说道,“拿这件景泰蓝瓷瓶来说,我们大家都知道,景泰蓝又名掐丝珐琅彩!” “故名思议,景泰蓝的纹饰及图案,体框架是靠掐丝来完成的。一件好的作品要根据图案的需求,采用不同粗细的扁丝来完成。掐丝细密、圆润、整齐是判断其优劣的标准。” 说到这里,陈阳指着瓶子上半部向大家继续说道,“各位老板请上眼,这瓷瓶上半部掐丝部分,掐丝依据图案不同,粗细、宽窄都不同。” 大家顺着陈阳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陈阳正指着一朵花瓣说着,花瓣尖的位置,掐丝明显很细;而花瓣中间的部分,掐丝就比较宽,恰如其分的塑造出了花瓣的外形。 “在来看下面,”陈阳指着瓶子下半部,“这里的花瓣,很明显掐丝粗细、宽窄明显没有上面的细致,上下对比,所以我才敢保证,这只瓶子下半部一定不是真品!” 经过陈阳这么一对比,大家不由点点头。这么细小的地方,还真容易被人忽略,可见陈阳观察的多么细微。 杨老板刚要开口说什么,陈阳拍拍手,继续说道,“景泰蓝这种东西,常见器型基本以花瓶、罐、尊、炉、盒、碗为主。甚至有些直接从青铜器、陶瓷器引申借用,如鼎、爵、尊、卣等直接来自于青铜器。” “到了清代的时候,也有模仿鸟类、兽类造型的也并不鲜见。一般来说,明代的梅瓶高度应该在28厘米左右。” 陈阳说着话,用手简单丈量了一下,“这只瓶子,很明显超过了28厘米,大概达到了35厘米的尺寸。” “将以上所有疑点联系在一起,很容易就能推断出,这只景泰蓝瓷瓶,上半部是明代的,接近底部的部分应该出自民国,有高人将两种瓶子整合在一起,又在底部接了底,所以才会让杨老板误认为这就是明景泰的瓶子!” 杨老板在旁边听完陈阳说的,差点一屁股从座位上掉下来,这家伙不但说对了,而且还说出了瓶子下半部来自民国,这……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第126章 陈老板,能帮个忙不 听完陈阳所说的这些,一众老板心里都明白了。别说陈阳了,就算自己要是能看出这么多问题,这景泰蓝瓶子也是不敢要的,这就是之前陈阳说的,既然你都怀疑了,为什么还要入手呢? “杨老板,我觉得陈老板说的没错,”一位老板看看杨老板说道,“掐丝珐琅彩,你这瓶子上下掐丝都不一样,恐怕这次真的打眼了。” “杨老板,这瓶子用手轻轻一敲,上下两种声音都不一样,您当时就没听出来?” 一时间,不少古董行的老板,开始嘲笑杨老板了。杨老板咬牙切齿,你们这帮家伙,现在陈阳都点开了,你们自然能看明白了!刚进来的时候,还不是跟我一样,认为这是只真瓶子。 “行了,现在您这瓶子真假 已经揭晓了,杨老板,我就先走了,店里还有事呢。”这时候一位老板起身,向杨老板告辞,嘴角还笑了一下。 见有人走了,其他人也站起来,向杨老板告辞,看着离开的一众人,杨老板气的狠狠一拍桌面,伸手拿起景泰蓝就要往地上摔,但手还是在半空中停下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便宜陈阳!”杨老板将瓶子放在桌面上,“看来还得去找一眼黄!” 陈阳和宋青云在门口刚要上车,就听见有后面有人喊自己,“陈老板,宋老板,稍等一下!” 陈阳和宋青云转头看去,来人陈阳不认识,但宋青云确认识。八仙居的朱桂喜。 “二位老板,稍微留步!”朱桂喜笑着走到宋青云、陈阳面前抱拳说道。 “朱老板,您有什么事情么?”宋青云看看朱桂喜,这人自己虽然认识,但没有太多交往。八仙居在江城也就开了两三年的时间,刚开业的时候,宋青云还以为是饭店呢,没想到居然是家古董店。 “宋老板,我有事想问问陈老板,不知道宋老板能否行个方便?”朱桂喜笑呵呵的向宋青云说道。 宋青云点点头,明白了朱桂喜的意思。 “陈老弟,人家来找你的,我去买点东西去,你们谈完了在这里等着我。” 看着宋青云转身离开了,朱桂喜递给了陈阳一支香烟,点燃之后向陈阳说道,“陈老板,我想过两天请你帮个忙,你放心,绝对不让你白帮忙!” 陈阳抽了口烟,看看朱桂喜,“朱老板,您先说说什么事情?能帮上,我一定帮你,但万一要是帮不上,别到时候耽误了你的事情。” 朱桂喜向陈阳讲述了一下事情,其实倒不是什么难事。朱桂喜有两位有钱的客户,这两人都是外地人,据朱桂喜说,这两人钱多的是。 而这两位客户都非常喜欢古董,曾经也买了不少,甚至有几件都花了大价钱,但这两人从开始玩古董到现在,都没有捡漏过。两人心中非常渴望,那种花小钱买到一件价值连城古董的感觉。 “陈老板,我跟你说实话,我这本事也一般,属于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我这眼力怎么可能捡到漏?”朱桂喜抽着烟,笑呵呵跟陈阳说着。 “所以呢,”陈阳有些没听明白,“你想让我怎么帮忙?” “当然是带着他俩去捡漏呀!”朱桂喜在旁边笑着说,“凭您陈老板的眼力,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陈老板,只要您能帮我稳住这两位客户,事成之后,我一定重谢!” 陈阳听完想了想,反正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事,而且这事对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行,朱老板,那你跟他们约好,等他们来的时候,我带他们去丰城鬼市转悠一圈。” 说着话,陈阳将烟头踩灭,被朱桂喜一把拉住了,“陈老板,不是人家上咱们这里来,是咱们得去京城!” 去京城?陈阳听完楞住了。不就是捡漏么,怎么还挑地方呢?在哪里不一样,只要能帮他们捡漏到好东西就行了呗。 朱桂喜凑近陈阳,“陈老板,不瞒您说,这两位都是南方人,他们曾经去了京城几次,每次都空手而归。两人不死心,下决心要在京城捡一次大的。” “所以,如果您 要是方便的话,我去约时间,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京城。” 陈阳听完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看看朱桂喜,“朱老板,您也知道,我这小店刚开业没多久,很多事情还需要我去办。” “朱老板,你回去等我消息,我回去看看最近的安排,如果可以的话,去趟京城倒是无所谓。” 谢过陈阳之后,朱桂喜说自己回去马上去联系,转身就离开了。朱桂喜走了没有几分钟,宋青云就回来了。 “朱老板找你什么事?”往回走的路上,宋青云向陈阳问道。 陈阳将事情跟宋青云说了一遍,最后表示自己还没有答应他。宋青云在旁边急忙开口说道,“陈老弟,幸亏你没答应他!” “你回去找个借口,把这事推了!” “为什么?” “为什么?”宋青云像看傻子一样看看陈阳,“你知道京城现在每天有多少人在古玩市场捡漏不?” “京城,皇城根下,自从古董进入人们认知之后,每天有无数来自全国各地的人,在京城四处捡漏。现在想在京城捡漏,哪还那么容易了!” 说到这里,宋青云嘴角无奈笑了一下,“前几天我二大爷来电话,他带人去了安西,还问我去不去呢?你说,我二大爷这种人都要去安西捡漏了,京城得什么样?” 陈阳听完点点头,没想到现在已经古董市场已经这样了。反正自己本来也不想去京城,那不如找个借口先不去了。 “你要是想捡漏,过几天,我去锦城,你跟我去看看。”宋青云边开车边说着,“反正你也得收古董,铺子里总不能老是那几件东西吧。” 听到锦城两个字,陈阳眼前一亮,根据自己的记忆,这时候锦城可是出过几件好东西,后来在拍卖会上都卖出了不菲的价格,既然自己赶上了,那一定要去看看。 “行,那过两天咱们去锦城!”陈阳笑着点点头,之后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一片厂区吸引了陈阳的注意,厂区主楼上赫然印着四个大字“安庆制药”! 第127章 安庆制药 安庆制药,是江城这几年崛起的私人药厂,而且在90年代初,安庆制药用几款儿童药品,迅速打开了市场,并且在央视黄金档做了宣传,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成为了江城数一数二的药厂。 尤其是职工待遇,更是不知道高出了国有药厂几个档次。听闻,只要成为了安庆制药的正式员工,安庆制药不但给员工分房子,每个月还有丰厚的奖金补助。到了年节,除了红包,还有丰厚的实物奖励,比如:金项链、冰箱、彩电等等。 那天从方子薇口中听到安庆制药的时候,陈阳只是感觉到有些熟悉,一时间忘记了安庆制药是怎么回事。当今天路过安庆制药厂区,陈阳猛然间想起来了,方子薇母亲没能往上再走一步的原因,正是因为这家安庆制药。 “这就是安庆制药呀!”由于安庆制药出事的时候,陈阳已经在外地了,当时还是通过电视报道得知的,现在见到安庆制药,不由感慨了一下。 “嗯,”宋青云点点头,“安庆制药这几年了不起,听说了么,今年正式工人的待遇又涨了,现在有不少人打破了脑袋,都想进安庆制药呢!” “过了今年就不会了!”陈阳看着安庆制药几个大字,顺嘴说了一句。 “什么?”宋青云在旁边看了看陈阳,“为啥过了今年就不会了?” “啊?”陈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吐漏嘴了,“什么过了今年就不会了?我刚才说,过了今年给的东西就更贵了!” “哦,”宋青云恍惚了一下点点头,“你说的也是,这安庆制药是真挣钱,居然一名普通职工福利都这么好,你说他们一年得挣多少钱呀?” 两人一路上聊着天,陈阳脑海中回想着关于安庆制药的事情。在自己离开江城不久之后,安庆制药一款临床药被曝出成分不足,甚至在临床上出现了强烈副作用,甚至有多名患者因为安庆制药的药品导致病情不见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一时间安庆制药成为了过街老鼠。 这次事件,引起了上面的关注,上面调来了专家组调查安庆制药,而方子薇的母亲,身为卫生局副局长,也受到了牵连,自己的政治生涯上出现了污点,不但离开了二把手的座椅,直到退休年龄,也从未受到重用。 或许这次自己能挽救方子薇母亲,只要方子薇母亲现在提出不支持安庆制药,日后便不会受到牵连,想到这里,陈阳有些激动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方子薇下班,陈阳顺手买了点水果,和方子薇一起向她家走去。 “哥,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去我家了?”方子薇挽着陈阳的手臂,好奇问道。 “没事,”陈阳笑着说道,“这不是好久没去看过阿姨和叔叔了么,你上次不是说他们在忙,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今天没事正好过去看看他们。” 两人一路说笑,来到了方子薇家门口,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方大海。 方大海看着自己妹妹和陈阳一起回来,脸上不由一愣,“陈阳?你小子怎么过来了?” “我今天没事,想着过来看看叔叔、阿姨。”陈阳在门口嬉笑着说道。 方大海白了陈阳一眼,“你小子命是真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上今天做好吃的,你就来了!” 方子薇家今天炸茄盒,而且这是赵洁的拿手好菜,由于这菜做起来比较麻烦,所以赵洁平日里是不做的。 这不是因为最近太忙了,都没有好好在家吃一顿饭,今天就做了炸茄盒,正好被陈阳赶上了。 看着陈阳只是拎来了一些水果,方大海拉着陈阳走到一边,小声嘀咕着,“你小子,不会想拿这么点水果就来提亲吧?” 陈阳听完方大海的话,顿时愣住了。随即笑着拍了一下方大海的肩膀,“大舅哥,你想什么呢?我要是来提亲,就这东西我好意思拿出手么?” “知道就好!”方大海看看陈阳,“你要是拎这么点东西来,我就给你打出去!” 对于陈阳的到来,方家倒是没有多想什么,毕竟两家人太熟悉了,所以没有太多的客套话。 席间,陈阳看看方子薇的母亲,小心翼翼开口问道,“赵阿姨,那天我听小薇说,你们正在研究安庆制药,新研发的临床药,是么?” 赵洁点点头,“可不是呗,安庆制药新出了一款针对脑血栓的药剂,刚刚通过药检,这不是正准备临床推广么,可忙快我们了。” 陈阳听完点点头,“阿姨,我听别人说,安庆制药的这批药可能有问题。阿姨你们审核的时候,可要小心点。当然这是小道消息,不知道真假。” 方大海在旁边怼了陈阳一下,“你小子不是做古董的么,怎么现在要转型到医药上了?” “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医药了?”方子薇在旁边笑着问道,“你不是从小就怕去医院么?” “不是。”陈阳尴尬的笑了一下,记得小时候自己有一次生病去医院打针,害怕打针的陈阳直接趁母亲不注意,直接从医院跑了。 最后没有办法,还是赵洁带着药,亲自到陈阳家,给陈阳打了屁股针,当时陈阳吓的哇哇大哭,方子薇就在旁边哈哈笑。 “我这不是最近遇到一个顾客,无意中说起来的。”陈阳挠挠头说道,“他就是安庆制药的员工,为了巴结领导,准备给领导送份大礼,知道领导喜欢字画,就找到了我的铺子,这次聊起来,他说他们送检的药成分都足,等后续生产的这些药,成分都缩减了。” 赵洁听到这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了看陈阳,“你说真的?” 陈阳当然是瞎编的,不过成分缩减这是真事,只不过当时是报道出来,大家才知道而已。 陈阳点点头,“反正都是他说的,具体情况我也没多问。” 方振国在旁边吃着茄盒,听陈阳说完微微皱了下眉头,没有多说什么。 赵洁抬头看看陈阳,脸上稍微露出了一丝不快的表情。 第128章 陈阳说的有道理 安庆制药,在江城虽然是后起之秀,但目前绝对算得上江城医药界的一块招牌。 而这次安庆药业研发的新药,一旦在江城临床试验成功,对于像赵洁这样的相关领导,在政绩上绝对会有浓重的一笔。所以,相关领导现在都极力赞成将安庆药业的新药推向临床。 现在陈阳却说安庆制药的药有问题,赵洁当然不愿意了。方大海在旁边看到母亲脸上颜色不对,急忙打岔,“陈阳你多吃点,最近你的生意怎么样?” “谢谢大海哥,”陈阳也看出了赵洁有些不快,及时住嘴,“马马虎虎,这几天准备去趟锦城,看看能不能捡到什么好东西。” “咋的,江城的破烂不够你捡了,都要跨省去捡破烂了?”方大海冲着陈阳笑了一下。 “哥,我阳哥那些东西叫古董,不是破烂!”方子薇听到自己哥哥说陈阳,在旁边不悦的说道。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饭后陈阳和方大海、方子薇在屋里聊着天,赵洁在厨房收拾着碗筷,方振国从书房端着一壶茶水走了出来。 陈阳急忙起身站了起来,方振国示意陈阳坐下,之后亲自给陈阳倒了 一杯茶水,“陈阳,我问你,刚才你在饭桌上说的,真的是安庆药业内部人说的?” 方大海、方子薇听到父亲这么问陈阳,两人纷纷一愣。兄妹二人根本没想到,父亲会把陈阳的话放在心上。 陈阳点点头,“确实是听客户说的,人家还说他们职工自己有病,都不买他们药厂出的药。但属实不属实我就不知道了。” 方振国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喝着茶水。安庆制药这两年异军突起,能发展如此之快,又能给职工如此大的福利,作为分管经济的区委一把手,方振国早就感觉到这里有蹊跷。只不过安庆制药不在自己的片区,也不归自己管而已。 “陈阳,你认为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方振国喝了一口茶水,反问道陈阳。 陈阳抬头看看方振国,随后思考了一下,轻轻摇摇头,“方叔,这我可不敢瞎说。不过想要知道真假,也非常简单。” “说说看。” “就去市面上买些安庆制药生产的药,回来进行一次药检不就知道了?”陈阳看着方振国说道,“如果是真的,我想大部分的药品成分都被减少了,一检查不就行了!” 方振国嘴角微微一动,抬头看看陈阳。这小子从小脑袋就灵活,这绝对是个好办法,而且安庆制药也绝不会想到,有人会购买他们药厂出的药品,进行检测。 又聊了一会之后,陈阳就回家了,方振国两口子在卧室,谈论起今天陈阳来家里的目的。 “你说陈阳今天怎么突然就来咱们家吃饭了?”赵洁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脸,一边向方振国问道,“我还以为他要来说和小薇的事情呢。” 方振国身体靠在床头上,手里翻看着一本书,“你还没看出来,陈阳跟小薇现在跟情侣有什么区别,我估计这是迟早的事情。” “哎!”赵洁叹了一口气,“我也想明白了,只要小薇不觉得委屈,其实陈阳也挺好的。这孩子现在还弄了个什么寄当行,开业的时候我还去看了一眼,弄的像模像样的,我看还不错。” 方振国也点点头,“那天市里开会,我遇到了老宋。他又受到了领导的表彰,听他的意思,能侦破这件大案,陈阳可是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呢。” “是么?”赵洁脸上一阵兴奋,“你说也奇怪了,陈阳这小子,什么时候有了这手本事!” “可惜呀,就是说话有些不靠谱,”赵洁想起了晚饭时候陈阳说的话,“这也就是在咱们家,就他今晚那道听途说的话,换了哪位领导愿意听!” 方振国听赵洁说道安庆制药的事情,将书合上,放在了一边,随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老婆,其实我个人觉得陈阳说的有道理。”方振国一脸认真说道,“我也觉得,你们这次要慎重,不能因为一时贪功,酿成大错。” 赵洁听到方振国这么一说,不由愣住了,转身看向方振国,“老方你说啥呢?陈阳不懂,你也不懂?” “安庆制药这次临床药品,那是通过药检的,人家手里有合格报告,而且各项指标都符合要求,况且价格还不贵,推向临床那可是老百姓的福音。” 说着话,赵洁坐到了方振国身边,“人家是经过正规手续的,能有什么问题。这其中各项程序、流程,有多严谨,陈阳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方振国听完微微点点头,“你说的倒是不假,我也相信各个检查部门。但你想过没有,如果人作假呢?” “什么意思?” “你想想看,安庆制药能在短短几年内突然崛起,他们的药品价格一直都不高,在加上外面传的职工待遇,这里能没有蹊跷?” “如果送检的药品没有问题,前期实验的药品也没有问题,但进入临床推广、面向市场销售时候作假呢?”方振国看着赵洁问道,“毕竟后期的监督管理力度,就不那么强了。” “你居然怀疑…… ”赵洁听完了大吃一惊,这可是药,她不敢相信安庆制药敢这么干,”不可能,绝不可能!” 方振国看着赵洁脸上的表情,微微笑了一下,搂过赵洁的肩膀,“能不能不是你我说的,你我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容易,小心驶得万年船!” “既然现在有了传言,无风不起浪,你完全可以这么办……”方振国趴在赵洁耳边,将陈阳说的办法告诉了赵洁。 “这样行么?”赵洁瞪大了眼睛看向方振国,“我一送去,那包装上不就有安庆制药的字样么,那不就传出去了?万一没事,我这个卫生局副局长怎么解释?” 方振国哈哈一笑,“药么,拆了包装不就行了!凭你的人脉关系,还愁没人帮你检测!” 次日清晨,市药检中心门口,赵洁看着手里的几片药剂,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最后径直走了进去。 第129章 考考眼力 就在赵洁拿着安庆制药生产的产品送往药检的时候,陈阳跟秦浩峰、柱子三人已经到了寄当行门口,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人在门口徘徊着,走近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找自己的朱桂喜。 “朱老板,您怎么这么早?”陈阳见到朱桂喜,诧异的问道。 “陈老板,我也是刚到。”朱桂喜脸上笑了一下,之后掏出香烟给三人发烟,“您昨天不是说,陪我去京城走一趟么,回去之后我就给顾客打了电话,他们正好这两天就有时间,我这不是来告诉您一声。” 陈阳听完都懵了,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跟他一起去京城了,记得自己当时说的是回来考虑一下,他这怎么…… “朱老板,我昨天不是说回来想想么,我可没说一定要陪你去呀!”陈阳急忙打断朱桂喜说道。 朱桂喜听到陈阳这么说,急忙换了一副表情,一脸苦恼的样子,“陈老板,我这不是着急么?这年头您还不知道么,咱们古董行多难挣钱呀,别的不说,我这都好几个月没开张了,您帮帮忙!” “就当我求您了,您放心回来之后,我一定重谢!” 看着朱桂喜的表情,陈阳不免有些心软。这年头做古董确实挣钱,但也确实像朱桂喜说的,不是每一个做古董的人都能挣钱,但不是每位古董商都能做到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 像朱桂喜这样的,别说几个月不开张了,就是一两年不开张也是正常的。虽然说开张能够吃好几年的,但首先你得有办法开张呀! 陈阳看看朱桂喜,心中一软,“行了,朱老板,虽然我最近没什么事,跟你去一趟也无所谓,但您这做法可不对呀!” “是,是!”朱桂喜听到陈阳答应下来,急忙点头,“陈老板,您也理解一下,我这是心急了,您谅解,谅解!” “陈老板,您放心,这一路上我绝对伺候您舒舒服服的,这我就回去订票,咱们明天就走!” 说完话,朱桂喜笑着向陈阳抱抱拳,急忙转身走了出去。秦浩峰在旁边看看走出去的朱桂喜,“哥,如果我是他,现在就直接扔下一沓钱!” “这家伙来求你办事,就给咱们几个分了三根烟,连兜子水果都没拿,真抠门!” “就是,”柱子也在旁边开口说道,“哥,你跟着他去多留个心眼,我都怕这家伙到时候坑你一下!” 陈阳咂巴了一下嘴,两人说的确实如此。这朱桂喜办事的确不地道,其实自己本来也想去京城看看,只不过是因为昨天宋老板一句话,自己也是想去的。 反正现在算是正式答应朱老板了,想这么多干啥!陈阳咳嗽了一声,“你们两个可以了,别人家走了,你们背后说闲话!” 说完这句话,陈阳示意两人过来,向两人说道,“你们别看咱们这段时间左捡一件宝贝,右捡一件宝贝,又出手了几样宝贝,挣了不少钱,其实只是咱们运气好而已。“ “古董行,像朱桂喜这样的人更多,都说古董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但首先得开张才行呀!你们看到宋老板了吧,你们自己说,从咱们认识宋老板开始,到现在,你们记忆中宋老板卖出去过几样古董?” 两人互相看了看,又摸了摸头,好像是这么回事。自从第一次跟阳哥去找宋老板开始,宋老板好像一直在收货,从来没有卖过。当然鉴赏会那次的拍卖,宋老板也卖出去了几样,但除了那次拍卖之后,貌似没有见过宋老板卖出去过。 “哥,按照你这么说,古董行貌似不好混呀!”秦浩峰张大了嘴巴,向陈阳问道。 陈阳摆摆手,“行了,你们别瞎想了!现在咱们不还挣钱么,怕啥!” “明天我陪朱老板去京城,我估计两三天也就回来了。你们两个要是不想开门,就休息两天!” “哥,”秦浩峰在旁边开口说道,“你刚才都说了,他们买卖都不好,咱们在关门休息,那不就更没钱赚了么?万一,这两天我跟柱子撞了大运,挣钱了呢!” “啪!”柱子在旁边抬手打了秦浩峰后脑勺一下,“笨!凭咱们俩的本事,开门来了客人就是赔钱,不开门就是挣钱,懂不?” “那不一定!”秦浩峰明显不服气,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向柱子说道,“万一咱们运气爆棚,遇到了大金主呢?” 陈阳摆摆手,示意两人不要吵吵,开门还是不开门,他们俩自己定。定下来去京城之后,陈阳将消息告诉了宋老板,宋老板听完朱桂喜的做法,不由嘿嘿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等陈阳回来,两人在去锦城。 第二天,陈阳跟朱桂喜踏上了去往京城的火车,到了京城之后,找到了朱桂喜的客户,是一胖一瘦两位中年人。 经过朱桂喜介绍,陈阳知道,胖男人叫常方天,瘦男人叫田风华,两人操着一口南方口音,说是做出口贸易的,但从穿着上来看,更像是暴发户。 当陈阳见到常方天的时候,眼睛不由一愣,怎么会是他?难道说这次捡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常老板,这位是我的朋友陈阳,别看他年轻,但眼力不凡,这次在京城,一定能帮两位圆梦。” “粗老板,偶们这次来京城很不容易的,这次你要是搞砸喽,以后你就自己看着办!” “是,是!”朱桂喜冲着两人一个劲点头,“我保证,如果这次不能让两位老板满意而归,下次我也没脸在找你们二位了。” 朱桂喜说着话,还亲手将烟灰缸递到常老板面前,看着朱桂喜点头哈腰的样子,陈阳心中不免有些不满,朱桂喜有些太低三下四了! 你是玩古董的,无论他们二位多有钱,没你他们也找不到好东西,朱桂喜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卑躬屈膝的,为此陈阳有些看不起朱桂喜。 但这两位是朱桂喜的客人,自己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就这样在旁边翘着二郎腿,抽着烟。 田老板斜着眼睛看看陈阳,“粗老板,你带着这么年轻的人,说是高手,这个偶们是不信的,你不会是在骗偶们吧!” “不会,不会,”朱桂喜看看陈阳,“陈阳兄弟绝对是顶尖的高手,再说我骗你们,不也耽误我挣钱么,你们说对不?” “这样吧,让他们看看这个东西,偶们看看他怎么样?”说着话,田老板拉过自己的行李包,从里面掏出一只盒子放到了桌面上。 第130章 天元通宝 xs7.com 陈阳真是无语了,自己是来帮忙的,居然还要接手考试。越想越气的陈阳,直接站起身,“朱老板,您这两位贵客,我伺候不了,您还是另找高人吧!” 说着话,陈阳就要夺门而出。朱桂喜急忙上前拉住了陈阳,“陈老弟,这些南方人心眼就是多了点。你跟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你就当给我面子,再说您这来都来了,就让他们见见你的本事!” 此时田老板见到陈阳要走,坐在旁边翘起了二郎腿,一脸不屑的向常老板说道,“常老板,见到了吧,看到偶们拿出东西,他怕露出马脚,两人在做戏呢!” “偶觉得这次又要白跑一趟的了,这个人太年轻了,根本不可懂古董的么,偶们又被粗老板骗了!” 常老板听完,看看朱老板,“粗老板,你是怎么个想法?如果不让偶们看看他的本事,偶们可是不放心的了!” “马上,马上!” 朱桂喜转头又求陈阳,陈阳看看朱桂喜,想想反正自己来了,不能让这两人看不起自己,于是转身又坐了回来,示意朱桂喜将盒子递给自己。 朱桂喜笑呵呵双手将盒子递给陈阳,陈阳示意朱桂喜放在桌面上,现在还不知道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冒然接手万一出个闪失可就麻烦了。 陈阳将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陈阳嘴角笑了。自己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是一枚天元通宝而已。 “我还当是什么好东西,”陈阳撇了下嘴,笑着看看两人,伸手从盒子里将铜钱拿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原来就是一枚天元通宝而已。” “那就请小兄弟给偶们讲讲这枚铜钱!”田老板向陈阳伸手示意了一下。 “天元通宝是清代晚期才有的,是当时的天地会会钱,主要铸于浙江地区。天地会钱币多为浙江地区天地会组织所铸,其中有开元通宝、天朝通宝、皇帝通宝、太平通宝、天元通宝等。” 陈阳轻轻弹了一下铜币,抬头看了看两人,“鉴定铜钱,首先鉴定材质。此钱宽缘厚肉,铜质精良,铸工精致,穿口方正干净、钱文深峻,规整端庄,雄壮有力,表现出大气不凡的品质。如此硕大厚重精美的钱币,应出于民间私炉。” “之后便是听声音,对铜钱敲击的时候,声音有沉闷、响亮两种,沉闷的是老钱,响亮的是新钱。” 说到这里,陈阳一只手拿着铜钱,另一只手再一次弹了弹铜钱,铜钱发出沉闷的声响。之后陈阳将铜钱放在了鼻子下面,“第三步就是闻!” “铜钱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淀,必定有一股浓重的金属味道,随着时间流逝,这种味道会变的越来也越浅。” 说到这里,陈阳笑着将天元通宝放回了盒子里,抬头看看两位南方老板,“还有最后一步,那就是舔!” “舔?”陈阳此话一出,不光两位老板愣住了,就连站在旁边的朱桂喜都愣住了,第一次听说鉴定铜钱还需要舔的。 这物件过了这么多年,谁知道上面都沾染了什么东西,谁敢用舌头去舔,这不是开玩笑么? “陈老板,您这开玩笑了吧?”朱桂喜在旁边笑着问道。 陈阳摇摇头,“不是开玩笑,而是真有这种办法。在老年间没有现在这么多手段,早年间的古董人鉴定铜钱,都会用舌头去舔一下,通过味道来判断铜钱的真伪。” “只不过现代人讲究多了,手段也多了,这么不讲卫生的办法没有人用了而已!” 陈阳说完,将盒子盖好,用手在盒子上拍了拍,“经过前面几方面的鉴定,这枚天元通宝是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这枚天元通宝在天地会钱币中是出类拔萃的,而且与大清代年号钱相比较也是毫不逊色。此枚天元通宝,包浆旧熟,布有黑色锈斑,品相上成,系会首之物,存世甚少。虽然现在还不怎么值钱,不过适合收藏。” 朱桂喜在心中暗暗给陈阳竖起了大拇指,就这样一枚天元通宝,要是换成自己想要鉴定真伪,着实要花上一段时间。而人家陈阳几分钟之内,便断定是真的,而且还能看出是什么人使用的,着实厉害。 “田老板、常老板,你们……”朱桂喜转头看向两位老板。 田老板对陈阳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常老板在旁边也是笑着点点头,重新打量了一遍陈阳,真是没想到,陈阳这么年轻,眼力这么厉害。 “粗老板呀,你这个朋友眼力很厉害的了!”常老板笑笑说道,“这枚铜钱,偶们找过好几位知名人士鉴定过,你的朋友用时是最短,看起来确实有些本事。” 朱桂喜听到这里,心里高兴极了,笑着点头说道,“那我们明天就去?” “当然可以的了,明天偶们早上就出发!” 第二天上午,一行人从酒店出来,就想着去哪里捡漏。这年头京城能捡漏的地方,无非就是潘家园和大佛寺。可陈阳不想去这两个地方,因为宋老板已经告诉过自己了,大批古董人到了京城都去这两地方捡漏,导致这两个地方能捡漏的东西很少了,估计去了也是白去。 “陈老板,我们先去潘家园看看?”朱桂喜向陈阳问道。 陈阳微微摇摇头,“我们不去潘家园和大佛寺。” “那去哪里?”朱桂喜在旁边一愣,这两个地方全国人都知道是最好的捡漏地方,现在陈阳说不去,那还去哪里捡漏? 陈阳看看京城的大街,嘴角微微翘起,转头看看两位老板,又看看朱桂喜,“你这两位老板不是喜欢刺激么,那我们就去同行手里捡漏!” “什么?”朱桂喜原地呆住了,去同行手里捡漏?意思就是要去古董店里捡漏,这怎么可能?京城的古董行,哪位不是人精中的人精!想从他们手里捡漏,那怎么可能。 “陈老板,您这……”朱桂喜皱了下眉头,“这可是京城,能在京城开古董店的,那眼力绝对错不了,咱们能行么?” 陈阳笑着拍拍朱桂喜的肩膀,“放心吧朱老板,咱们玩的不就是心跳么?相信我!” 第131章 这幅赝品我要了 听到陈阳想去别的古董店捡漏,这可将常老板和田老板惊到了。两位皱紧了眉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陈阳。 开古董店人,眼力绝对比鬼市那帮人眼力要好,特别是在京城开古董铺子的主,那都是万里挑一的人,都有独到的本事,至少大部分好东西,是逃不过他们的法眼的。 陈阳想从他们手里捡漏,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当然,如果能捡到自然更好,玩古董的人如果能从一间古董铺子里捡漏,绝对是可以吹一辈子的事情,但这可能么? “你们不是也说了,”陈阳听完两人说的,微微一笑,“大多数古董都逃不过他们的法眼,那我们就找能逃过他们法眼的!” “换个方式想想,如果这些老板都能看出来的古董,那你们能喜欢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陈阳说的也对。要是真能从某个古董店捡漏成功,那绝对是稀世珍品呀! 想到这里,两人跟在陈阳身后,几人就这样逛起了古董店。 一家家逛下来,陈阳显然没有什么收获,不得不说京城古董店的老板,眼力还是不错的。 “陈老板,你看这都逛了这么长时间了,咱们也没遇到什么好东西,要不我们还是去潘家园、大佛寺看看去吧。”朱桂喜在旁边劝说着陈阳。 陈阳听完微微一笑,“朱老板,捡漏这种事不能着急,这才逛了多长时间。这样吧,如果到了中午我们还没有收获,我们下午就去其他地方看看。” 几人边聊边走,一转弯陈阳就看到一间古董铺子,牌匾上写着‘古轩阁’三个大字。见到这几个字,陈阳心中笑了,如果没记错,就是这家了. “走,我们进去看看!”陈阳率先跨步走了过去,朱桂喜在后面看了一眼,不由咂巴了下嘴,这家古董店也太小了! “几位,进来看看!”陈阳走进古董店,一位瘦小的中年人,急忙从柜台后面转了出来,笑着向陈阳打着招呼。 陈阳点点头,随即在屋子里转悠了起来,“没事,走到你门口了,正好进来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呦,这位先生,那您可来着了!”中年人笑着跟在陈阳身后,“昨天小店正好收了件好东西,要不您上上眼?” “行啊,那就麻烦老板了!”说着话,陈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笑着向老板说道。 说完话,老板转手从柜台里拿出一只碗,小心翼翼放在陈阳面前。碗身的光泽没有那么鲜亮,并不是陶瓷所致,而是白玉。 陈阳拿起碗仔细看了起来,老板在旁边笑着说道,“这可是清代一款汉白玉碗,这汉白玉可是不可多得的料子,您看看这色泽,这器形,再看看这外面的包浆,绝对是上品呀!” 老板说的不错,这款汉白玉碗确实少见,也是件真品,只可惜不是陈阳心里想要的东西,这种东西,陈阳相信常、田两位老板也看不上。 陈阳看完点点头,轻轻将碗放回在桌面,“东西不错,可惜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不知道先生想找什么样的物件?”老板在旁边看着陈阳问道。 “我自己看看吧。”说完话,陈阳起身走向柜台,趴在柜台上看了起来。 刚才屋里自己已经转悠一圈了,摆在架子上的除了赝品,就是一般物件,根本就没什么意思。 陈阳低头看着,老板在旁边介绍着,看来看去,陈阳被一副画的卷轴吸引住了。 这副画被老板卷了起来,但卷轴确实上等的金丝楠木,卷轴都能用上等的金丝楠,这画不一般呀! “老板,你这副是什么画呀?”陈阳趴在柜台上,笑着向老板问道。 听到陈阳问起这幅画,老板脸上微微一红。老板能感觉出来,陈阳应该是位高人,刚才那只汉白玉碗,在他手里只是转了一圈,陈阳就放下不再看了。 加上自己刚才自己向陈阳介绍物件时候,陈阳眼神几乎是一行行扫着柜台里的物件,遇到真品才会瞄几眼,能在如此短时间确定哪样是真品,这人绝对是高手。 “这位先生,不瞒您说,这画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老板不好意思看看陈阳说道,“跟你说实话,这画我打眼了!” 打眼了?陈阳好奇的抬头看看老板,这老板也是真实在,开口就跟自己说了实话,这人倒是有意思。 “哦?”陈阳笑了,“老板,能让您老打眼的物件,那应该少见吧,我能看看么?” 老板想了想,伸手去拿那副画,嘴里还说道,“我不行,要是本事到家的话,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开店铺了,京城高手太多,我这本事比他们差远了。” 画拿出来,老板伸手打开了卷轴,铺在柜台上,“先生,上上眼吧。” 这是一副八骏图,落款是徐悲鸿,陈阳看了看,几乎不用看画工,就知道是假的了。据后世徐悲鸿之孙徐骥说过,自己爷爷徐悲鸿没有画过八骏图,最多的一副就是六骏图,而六骏图后来被保存在徐悲鸿纪念馆中。 “徐悲鸿的八骏图,这画工确实不错,足可以以假乱真了!”陈阳看着眼前的画点点头,“只可惜呀,徐悲鸿并没有画过八骏图,只有一副六骏图而已!” “什么?”朱桂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听到徐悲鸿并没有画过八骏图,不由一惊。 老板苦笑了一下,“这位先生说的对,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收了这幅画之后,我就想找人鉴定一下,结果人家说不是徐悲鸿的真迹,后来才听说,徐悲鸿根本就没有八骏图,哎!” 陈阳抬头看看老板,手指敲打着柜台,“老板,您这幅画多少钱出?” “什么?”老板听到陈阳这么问题,不由脸上一愣。这小伙子居然要买这幅赝品,这不是没事闲的么? “陈老弟,既然你都知道这是赝品了,还买它做什么?”朱桂喜在旁边不明白的问道。 陈阳微微摆摆手,再次向老板问道,“老板,你就说多少钱出吧!” 老板低头想了想,之后伸手向陈阳表示,“八百!不瞒您说,这是我收的价格,只求不赔,我就万幸了!” 陈阳嘴角翘了起来,将手掌放在柜台上,“五百,我现在就付钱!” 第132章 刘禹锡陋室铭 价格谈定五百元之后,陈阳笑着走到常、田两位老板面前,笑着问道,“两位老板,你们谁去付下钱吧?” 刚才的谈话,两人都听明白了,这是一幅徐悲鸿的赝品,两人都不明白,陈阳让他们买这赝品,这不是白痴么? 看着两人疑惑的目光,陈阳递给了两人一个眼神。两人显然明白了陈阳眼神中的意思,但刚才陈阳自己都承认,徐悲鸿都没画过八骏图,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最后常老板还是付了五百元,将画买了下来。老板笑着将几人送了出去,看着几人走出店铺,老板心里暗暗笑了一下,不但赝品卖了出去,还挣了两百元,值了! 出了店铺门之后,朱桂喜三人追着陈阳问,“陈老板,明明都知道这幅画是赝品,咱们买来做什么呀?” “就是,虽然钱不多,但花的也是冤枉钱呀!” “阿陈呀,偶们确实不差钱,但也不是这个花法呀!” 陈阳听完笑了笑,看看朱桂喜,“朱老板,找个裱画店,揭裱!” “这是一幅画中画,里面绝对有一幅真迹!” “什么?”朱桂喜听完大吃一惊,陈阳看了没有几分钟,居然能看出这是一幅画中画?怎么看出来的? “老粗呀,什么是画中画?”田老板向朱桂喜问道。 朱桂喜向两人解释了一番画中画,两人听完这幅画中还有藏有一幅画,顿时来了兴趣。 一般古董街附近都会有裱画的地方,所以几人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一家裱画的店铺,几人直接走了进去。 “老板,你这里能揭裱么?”陈阳走进店铺,扫了一圈,没看到人,站在门口喊了一句。 “揭裱?”听到陈阳的喊声,一名二十多岁的女生,从工作案子后面站了起来,甩了下头发好奇看向了陈阳。 女孩长的很清纯,短发,看起来也就是大学刚毕业的年纪,身上穿着工作服,正好奇瞪大了眼睛看向陈阳。 陈阳看到女生的时候,心里暗道一声完了,估计这家不能揭裱了。揭裱这种工作,主要看的就是手艺,而手艺好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像女生这个年纪,一般都不会揭裱。 不过既然自己都进来了,也不好意思转头就走呀。于是陈阳站在门口,并没有往里走,“是的,准备揭裱一幅画。” 女孩在工作台后面,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阳,随后开口说道,“什么年份的画?” “你能揭?”陈阳根本就没回答她的话,反倒好奇向女生问道。 女生转头看了一眼陈阳,“当然能,不然问你什么年份的干啥?” 陈阳转头向常老板要过卷轴,向女生走了过去,“估计就是近几年的,但里面估计还有幅古画,你能行么?” 女生抬头白了陈阳一眼,顺手接过陈阳手中的画,边说话边将画铺开,“小看女人是吧!” “能在古董街附近开铺子的,哪个不会揭裱,不但会揭裱,还知道怎么保护老画!” 说着话,女孩已经将画铺开了,看了一眼之后,将画检查了一遍,“徐悲鸿的八骏图……里面藏了一副什么画?哪个年代的?” 陈阳双手撑在工作台上,嘴角微微一笑,“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女生抬头看看陈阳,眨巴了一下眼睛,“捡漏来的?” 陈阳点点头,女生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最后敲定说道,“没问题,两副画都给你留住。” 陈阳抬头看看女生自信的表情,也点点头,“大概得多久?” 女孩伸出三根手指,“三个小时!” “行,三个小时之后,我来取!” 之后三个小时内,陈阳带着其他三人在古董街又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收获,眼看着时间快到了,几人又回到了裱画店,女孩正好刚刚完工,将那副八骏图完全揭裱开。 女孩看着走进来的陈阳,“回来的刚刚好,你这画下面还真有一副,只不过下面这幅不是画,而是字,来看看吧!” 陈阳听到是字,不由好奇起来,把字用画藏起来的,自己还是第一次见,急忙走到了工作台前。 “我艹!”陈阳看到字的时候,不由爆了句粗口,果然是这幅字!看来自己要准备一个长远的计划了。 “陋室铭?”朱桂喜在旁边看着,心里也是诧异了一下,“陈老板,这是真迹么?” 眼前的字,正是唐代中晚期着名诗人,有“诗豪”之称,中唐文学的代表人物之一刘禹锡的书法。 陈阳仔细检查了又检查,最后确定确实是刘禹锡的真迹,瞬间比中了几百万还高兴。刘禹锡留下的真迹本来就少,能被自己发现一副,这真是上天眷顾自己,只是可惜呀,不是自己买下的。 看着陈阳高兴的样子,朱桂喜也兴奋起来,拉着常老板的手,笑着说道,“恭喜常老板呀,这次你可是捡了天大的漏呀!” 女孩在旁边看看陈阳,又看看陈阳身后的几个人,凑到陈阳近前,“你帮别人捡漏的?现在心疼不?” 陈阳抬头看着一脸坏笑的女孩,一脸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自己没这个命!” “粗老板呀,这刘禹锡是什么人?偶们都没有听说过的呀!”田老板听说常老板这次捡了大漏,还是刘禹锡的书法真迹,表示根本没听过刘禹锡这个人。 女孩冲着陈阳一噘嘴,“完了,刘禹锡都不知道是谁,这真迹给了他们,真是浪费了!” 朱桂喜在旁边解释着刘禹锡是谁,不过朱桂喜说了半天,也就说出一部《陋室铭》,陈阳无奈摇摇头,就这水平,也敢出来捡漏。 “刘禹锡,字梦得,唐朝时期大臣、文学家、哲学家、有“诗豪”之称。”陈阳在旁边开口解释说道,“刘禹锡诗文俱佳,涉猎题材广泛,与白居易并称“刘白”,与柳宗元并称“刘柳”,与韦应物、白居易合称“三杰”。留有《陋室铭》、《竹枝词》、《杨柳枝词》、《乌衣巷》等名篇。” “刘禹锡人生波折不断,但他永远乐观、永远豁达、永远都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陈阳向常、田两位老板解释着,女孩在身后眨巴了眼睛,顺口开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第133章 一生乐观刘禹锡 身后的女孩,被陈阳对刘禹锡的评价引起了兴趣,不由开口问了起来。 朱桂喜在旁边也笑着向陈阳说着,大家除了知道刘禹锡有一部《陋室铭》之外,此外对于刘禹锡一无所知了。 陈阳微微一笑,向大家介绍了起刘禹锡。 “刘禹锡,是个非常乐观的人,”陈阳笑呵呵的看向几人,“一般来说,诗人多少都带有一些悲观,可刘禹锡却是非常乐观的一个诗人。” “刘禹锡少年得志,22岁进士及第,唐顺宗继位后,刘禹锡因为参与永贞革新,革新失败之后,刘禹锡被贬,同年妻子离世!” “哇,”女孩在旁边听陈阳说完之后,不由暗暗咂舌,“先丢了工作,之后妻子又去世,啧啧,太惨了!” 陈阳呵呵一笑,“惨吧,换成别人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而刘禹锡则表示无所谓!” “自古逢秋悲寂廖,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陈阳开口就背诵出来刘禹锡的诗词,“这是刘禹锡的秋词,自古以来诗人口中的秋天,大部分都是悲凉的。可到了刘禹锡这里,秋天却有了万丈豪情,你们能从诗中看出,刘禹锡刚刚经历过事业、亲人的双重打击么?” 朱桂喜几人是没听明白,但女孩微微摇摇头,干脆用双手托住下巴,趴在工作台上向陈阳问道,“后来呢?” “十年后,刘禹锡被调回长安,”陈阳看着女孩微笑了一下,“可惜,刚回没有两个月,因为得罪同僚,又被贬到了更远更偏僻的地方去了。” “哇,这家伙的命也太不好了!” “那是你的想法,刘禹锡可不是这么想的。”陈阳笑着说道,“这一年刘禹锡54岁,面对自己被贬,根本就无所谓!” “巴山楚水凄凉地 二十三年弃置身 怀旧空吟闻笛赋 到乡翻似烂柯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 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 暂凭杯酒长精神!” “二十三年,被贬到巴山楚水这等荒凉的地方,刘禹锡心中依旧乐观。”说到这里,陈阳站直了身体。 “刘禹锡被贬了快三十年,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三十年呢?有家不能回,这种常年飘落在外的感觉,换一般人早就受不了了。” 女孩微微点点头,看来古人也不容易呀,刘禹锡这样的大诗人不还是不得志。 “陈老板,您给讲讲这陋室铭?”朱桂喜对于陈阳讲的这些,丝毫不关心,他现在只关心这幅《陋室铭》是不是刘禹锡的真迹。 陈阳领会了错了朱桂喜的意思,还以为朱桂喜让自己讲讲关于六十名的故事。 “这幅《陋室铭》是刘禹锡当年被贬时候所作,按照道理来说,当年刘禹锡被贬,理应住个三室一厅。但县令故意刁难刘禹锡,给他弄到了城南郊区。” 说到这里,陈阳自嘲的摇摇头,自己也被刘禹锡这种性格打动了,“刘禹锡则表示根本无所谓,再一看景色是真不错,直接写了一副对联!” “面对大海观白帆, 身在和州思争辩!” 朱桂喜在旁边微微皱了下眉头,心里想着让你说说这幅陋室铭,没让你讲故事呀! 陈阳丝毫没有察觉,继续向朱桂喜说道,“县令看完当然不愿意了,心里道:刘禹锡你不是能嘚瑟么,那我就给你换个更小的房子。就这样,刘禹锡被弄到了城北的小屋!” “可刘禹锡是谁呀,根本就无所谓,咱哥们玩的就是个心态,于是夸夸又写上了。” “垂柳青青江水边 人在历阳心在京!” “县令看到刘禹锡写的,更生气了,于是开始玩不起了,就又找借口,给刘禹锡弄到了又漏风又漏雨的破草屋,我看你这回还怎么嘚瑟!” 说到这里,陈阳指着桌案上的《陋室铭》“于是,这千古名篇《陋室铭》就出现了!” 说完之后,陈阳看着真迹,朗诵了一遍陋室铭,之后转头看看朱桂喜,“朱老板,这就是陋室铭的来历了!刘禹锡表达了一种情怀,就算是破草屋,只要有我刘禹锡在,也能让它蓬荜生辉!这就叫文人风骨,洒脱气魄!” 说完了刘禹锡,陈阳突然觉得自己身心愉悦,好像不像来的时候,心里总有些烦闷了。 “太棒了!”女孩在旁边给陈阳拍起了巴掌,“你这个人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没想到知道这么多!” 陈阳轻轻摆了下手,表示这不算什么。朱桂喜在旁边有些着急,“陈老板,这到底是不是刘禹锡的真迹呀?” 此时陈阳才反应过来,刚才朱桂喜问的是这个意思。心中无奈了一下,这些商人只在意古董的价值,却忘记了古人留下的文化。 于是点点头,“朱老板,这次常老板捡到了,这可是大漏!绝对是刘禹锡的真迹!” 听陈阳这么一说,朱桂喜几人心中自然是高兴,常老板走过来,激动的握住陈阳的手,“陈老板,这次多亏了你了,等回去我要好好谢谢你!” 田老板也走过来拍着陈阳的肩膀,“陈老板,你也得帮我找一件古董,这事拜托了!” 几人收拾好《陋室铭》喜笑颜开的向店铺外走去,看着陈阳也要走出去,女孩上前拍了陈阳的肩膀。 陈阳转头看向了女孩,“还有事么?” 女孩上下打量着陈阳,“看起来你不是京城人,眼力看起来也不错,怎么会帮人捡漏呢?这东西落在那几个人手里,你不心疼?” 陈阳无奈摇摇头,“没办法,我就是做这个,帮人家掌眼的,心疼也没用呀!” “你是哪里人呀?” 对于女孩的问题,陈阳有些好奇,自己就在她这里揭裱而已,她至于问这么仔细么?不过话说回来,这女孩手艺是真不错。 “江城人,你有事?”陈阳客气问道。 女孩听完点点头,嘴里叨咕着,“江城人,看来最近江城有些厉害人呀,怪不得爷爷说要去江城看看呢?” “你爷爷是……” “没事,”女孩笑着看看陈阳,随手从前胸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日后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去外地揭裱!” 第134章 上厕所都能捡到宝 蒋欢,名字跟人的性格倒是很接近,陈阳也没有多想。谢过女孩之后,转头出门,和几人继续去古董店转悠。 一天逛下了,陈阳并没有发现另一件,看来明天要去古玩街转转了。一行人回到宾馆,休息了片刻之后,常、田两位老板敲响了陈阳的房门,表示今天陈阳帮常老板捡了大漏,晚上一定要好好答谢陈阳。 陈阳推脱不过,随着几人来到了一家大饭店,进了包间,要了一桌子好菜,其中还有龙虾这样的硬菜。 “陈老板,明天就看你了,你今天帮常老板捡漏的了好东西,明天一定帮我也弄一件!”席间,田老板笑着向陈阳一边敬酒,一边说道。 我去,你们把捡漏当成捡白菜么?就算是白菜也不容易捡到吧?还明天一定帮你捡漏到,我可不敢跟你保证。 就现在你们手里这件《陋室铭》,也只是先让你们嘚瑟一圈而已! “田老板,捡漏这种事,主要看的是缘分,”陈阳微笑了一下,客气的说道,“比如今天,我同时问你们两位谁付钱,常老板站出来付钱,这说明常老板有缘分。” 田老板听到这里,苦笑着摇摇头。从昨天见到陈阳开始,田老板认为陈阳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古董商人而已,跟朱桂喜比起来,可能也就高那么一点点,所以自始至终,自己就没有相信过陈阳。 可是当今天揭裱出一幅刘禹锡的真迹,田老板后悔莫及。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朱桂喜没有吹,能一眼看出画中画的人,那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想到这里,田老板握着陈阳的手,一脸愧疚的说道,“层老板,你不要怪我的了!说句实话,偶是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是偶小看你了。” “不过这次真的要请层老板帮帮忙了,”说到这里,田老板凑近了陈阳,在陈阳耳边小声说道,“如果偶这次没有捡到大漏,回去就会被常老板笑话死的了,所以求求你了!” 陈阳笑而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自己表了态。田老板的心情陈阳能够理解,他和常老板一同前来,结果因为自己的眼光问题,导致空手而归,那回去之后,常老板一定会笑话他,弄不好还会在朋友圈子里传开。 看来明天真要去潘家园、大佛寺这种地方去看看喽,跟古董店比起来,还是那些地方捡漏的几率大一些。 几人推杯换盏,几轮喝下来之后,陈阳倒是没有什么事,常、田两位老板明显高了,衣服也畅怀了,说话也语无伦次了。 “朱老板,要不送二位先回去吧,我估计再这么喝下去要麻烦呀!”陈阳凑近朱桂喜说道。 朱桂喜听完点点头,随后小声说了一句,“这两酒量也不行呀,开始一杯杯敬咱俩,我还以为多能喝呢。” 又喝了几杯之后,饭局终于结束。常、田两位老板走路已经开始晃悠了,陈阳和朱桂喜一人扶着一位,几人向酒店走了回去。 出来之后,正好一股凉风吹过来,两位老板一吹风,酒更上头了,一人抱棵大树,开始向大地怒吼。 “哎呦,陈老板,你说这咋整?”朱桂喜皱着眉头,看着两人抱着大树,怒吼完毕之后,直接坐在地上拉着手聊天,给朱桂喜愁死了。 陈阳在旁边递给朱桂喜一根香烟,笑了一下,“没事,咱们谁没喝多过。过会,他们清醒下,咱俩扶着他们回去就行了。” “实在不好意思,”朱桂喜有些不好意思,接过陈阳的香烟笑着说道,两人站在旁边聊了起来。 聊了一两分钟之后,陈阳一股尿意来袭,四处扫了一圈,附近根本就没有公共厕所。 “朱老板,你看着他们俩,我去找地方交水费去(小号)。”陈阳示意一下,转身向附近胡同跑了过去。 只要不抬头,遍地是茅楼!这话在哪个城市都成立,尿急起来,谁还管是在江城,还是京城。 舒服过后的陈阳,正准备走出胡同去找朱桂喜,突然旁边传来一名女子的喊声。 “成天喝,喝喝!也不知道你能喝出什么来?这家你还管不管了!” “我怎么不管了,哪天挣钱没交给你!” “我告诉你,以后你再喝猫尿,就不用回来了!” 本来陈阳是准备走过去的,毕竟人家两口子吵架,虽然说自己不是故意听到的,但被人发现也觉得不好意思。 陈阳正想快点走过去,没想到这家门开了,屋里走出元一位中年妇女,手里还拿着两只酒瓶子和一只白色的瓷碗,边走嘴里边叨咕着,“我让你喝,这回我让你好好喝!” 说着话,女人快步向路口走去,走到路口垃圾堆附近,手一扬酒瓶子和瓷碗直接飞向了垃圾堆。 两只白酒瓶子瞬间摔碎了,那只瓷碗落在破枕头上,歪歪斜斜就这么躺在枕头上,要是过来一阵风,都能把瓷碗从枕头上吹下来。 女人转身向家走去,陈阳见女人转身之后,迅速跑过去,直接从枕头上拿起白瓷碗研究了起来。 碗敞口,深弧腹,圈足,口镶铜扣。通体施釉,釉色灰白,局部可见泪痕状积釉。 虽然现在是晚上,光线不好,但陈阳可以断定,这是一件北宋的白釉瓷碗。 我的乖乖,果然还是京城好呀,北宋定窑的瓷器,说扔就扔了!陈阳将瓷碗拿在手里,仔细观看着。 “陈老板,你在这干啥呢?”陈阳正看着,只见朱桂喜扶着两位老板,已经走到了近前,“解决完了没有,解决完了,咱们赶紧……” 说话间,朱桂喜看到了陈阳手中的瓷碗,“这是……” 陈阳抬头看看朱桂喜,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朱老板,我这趟厕所上的值了,看看这是啥?” 朱桂喜从陈阳手中接过瓷碗,迎着路灯的光线看了起来,随后大吃一惊,“陈老板,这……这看着像定窑的瓷器!你哪里搞到的?” 陈阳微微一笑,指指身边的垃圾堆,“就在这里捡的!” 朱桂喜猛吸了一口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眼力不如陈阳也就算了,连运气都不及陈阳,人家上个厕所,都能捡到古董! 第135章 被坑了? “什么?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田老板显然还没有太清醒,摇晃着身体就走了过来。 朱桂喜急忙扶稳了田老板,笑着在旁边说道,“田老板,陈老弟上个厕所,顺手捡了件北宋白瓷!” 听到朱桂喜这么说,陈阳突然间恍然大悟,自己这不是没事闲的么,跟朱桂喜说什么! 如果不告诉朱桂喜,这件白瓷就是自己的了。大不了明天再去帮田老板捡漏,可现在朱桂喜说出去了,这东西要是田老板开口要,自己是给还是不给? “哈哈,”常老板在旁边拍着大腿笑了,“粗老板呀,你是真能开玩笑,上厕所能捡到宝贝,鬼才相信呢?” “你刚才还说偶们两个喝多了,偶看你跟层老板才真正喝多了!” 常老板笑着说完,田老板也在旁边大笑着,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相信。 朱老板还想说什么,被陈阳直接打断了,“两位说的对,估计我是喝多看花眼了。咱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为田老板找物件呢!” 朱桂喜瞬间也明白了陈阳的意思,在旁边也催促着两位老板。到了酒店之后,陈阳和朱桂喜将两位老板送回了房间,朱桂喜直接跟着陈阳来到了他的房间。 陈阳当然明白朱老板什么意思,笑着将那只定窑的白瓷碗,摆放在了桌面上,“朱老板,上上眼吧!” 朱桂喜轻轻拿起白瓷碗,仔细观看了起来。定窑这东西自己只在书本中看过,实物还是第一次拿在手里。看了几分钟之后,朱桂喜脸上微微一红,向陈阳说道,“陈老板,不瞒您说,这定窑白瓷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能确定么?” 陈阳笑了一下,递给朱桂喜一杯水,笑着说道,“明代曹昭《格古要论》载:“古定器……外有泪痕者是真。” 说完之后,陈阳将碗拿在手中,指着上面的泪痕向朱桂喜说道,“泪痕是瓷器在烧窑过程中形成的自然现象,透明釉在高温熔融状态下因重力垂流,积釉处形成蜡泪或玻璃珠状凸起,犹如泪痕,是定窑白瓷的典型特征之一。” 朱桂喜听完点点头,又仔细看向了陈阳说的地方。至于釉色、质地、包浆等方面,倒不用陈阳说,宋代的东西能流传到现在,作为古董商一眼就能看出来。 “陈老板,”朱桂喜将碗放好,抬头向陈阳问道,“这只碗您明天打算给田老板么?” 陈阳听朱桂喜这么问,不由皱了下眉头。这白瓷绝对不能给他,今天将那副《陋室铭》是自己故意让出去的,因为只有让出这幅《陋室铭》,日后自己还要用到这常老板呢。但这田老板没什么用处,这么好的白瓷要是给他不就可惜了么? 可这朱桂喜自己不熟悉呀,要是对面坐的是宋青云,自己可就完全放心了,谁知道朱桂喜是什么样的人。 “朱老板,您是什么意思?”想到这里,陈阳看看朱桂喜反问道。 朱桂喜琢磨了一下,最后抬头看看陈阳,“陈老板,我觉得这么好的东西,留给田老板太浪费了。这样,明天我们继续帮田老板找东西,这定窑白瓷先不告诉他们,如果真的找不到了,到时候再拿出来也不迟,您说呢?” 听到朱桂喜这么一说,心里终于放心下来,没陪你白来一趟。你这老小子对得起自己,出去问问,古董行哪有这么帮人捡漏的! 于是陈阳笑着看看朱桂喜,“行,就按朱老板说的办!” 第二天,一行人继续出门捡漏,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陈阳和朱桂喜都没有提起。倒是常老板说笑了几句,说陈阳喝多了,趴在垃圾堆前面,硬说自己捡到了宝贝。 陈阳运气的确不错,又帮田老板捡漏一件清乾隆时期的红釉大罐,显然对于这件藏品,田老板很满意。虽然年份不如常老板的,可是便宜呀,才花了50元钱! 第三天早上,陈阳睁开眼睛都已经是上午10点了,这可吓了自己一跳,急忙下床刷牙洗脸,心里还想着,朱老板怎么没叫自己呢?不是说好,今天要在京城好好转转,之后明天一起回江城么,难道这家伙还没起床呢? 当陈阳来到朱老板的房间门口,敲了半天门,发现里面没有人,陈阳觉得不对了,于是到前台询问了一下。 “先生,504的客人,今天早上就 已经退房了。”穿着工装的前台服务员,微笑着向陈阳说道。 “退房了?”陈阳眉头瞬间皱了起来,“那718和716的客人呢?” “早上也退房了!” 听到这里,陈阳点点头,心中全明白了。 按照正常道理来说,自己帮常、田两位老板捡了大漏,两人应该给自己一份酬劳,可自己是朱桂喜带过来的,所以这份酬劳应该给到朱桂喜,再由朱桂喜给自己。 加上自己对后世常方天的了解,常老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朱桂喜带着钱跑了!对于这份酬劳陈阳其实并不太在意,怎么说这趟自己也白捡了一件定窑白瓷碗,而且还认识了常方天,也不算白来一趟京城,可朱桂喜这么办事太气人! “那帮我也把房间退了吧!”既然他们都走了,自己也得走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朱桂喜的店就在江城,自己还怕找不到他? “先生,这是您这几天的房费单据,您看一下,要是没有问题在这上面签个字!”前台服务员微笑着说完,递给陈阳一支笔。 我艹你大爷!陈阳听完前台的话,心里这个气呀,原来连房费都没给自己结清!也就是说,这一趟京城之行,朱桂喜就给自己买了一张来时候的火车票。 陈阳有些生气的拿过票价,看了一眼上面的价格,瞬间有些尴尬了。一共住了三天,花费了两千多元!虽然说住的酒店毕竟高档,但也不至于这么多呀! 陈阳仔细一看,差点直接骂出来,原来朱桂喜他自己的房费都没有结,直接也算在自己头上了,临走时还带走了两条烟! 这tmd!陈阳一时间无语,这点钱自己倒是有,但目前身上没有这么多,只能将单据推回给前台,“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稍后在来结。” “没关系的先生,”前台微笑了一下,“那您要快点,因为过了中午12点,就又要算一天房费了!” 第136章 方子薇母亲停职了 陈阳非常生气,出来时候说的好好的,所有费用不用自己出,要是帮朱桂喜的客户找到好东西,最后还有酬劳。现在酬劳没看到,反而连朱桂喜的房费都要自己出,这叫什么事呀! 越想越生气的陈阳,拿起电话给宋老板打了过去,自己店里还没有装电话,看来这次回去要先把电话装上了,这要是有什么着急事,太耽误事情了。 “陈老弟,在京城怎么样?有没有捡漏到好东西?”电话另一端宋老板笑着向陈阳问道。 陈阳直接呸了 一口,之后将所有事情向宋老板讲了一遍,最后喊着说道,“宋老板,你让振丰帮我去堵朱桂喜,老子非得把这口气找回来不行,奶奶的,哪里有这么办事的!” 宋青云听完一愣,虽然自己不太了解朱桂喜的为人,也没跟他办过事情,但但凭着大家都在江城古董圈子里混,也不应该这样呀!这要是传出去,朱桂喜以后还想不想在江城混了! “行,你先别着急,这事我给你办了!”宋青云拍着胸脯说道,“见到他,我第一时间去质问他!” “你怎么样?钱够不够?不够我去给你汇?” 听到宋青云关心的声音,陈阳心里终于舒服一些了。陈阳让宋老板派振丰去自己店铺看看开没开门,如果开门了,就让秦浩峰给自己汇三千元钱;要是没开门,那就麻烦宋老板了。 宋青云电话都没挂,直接大声喊着振丰,让他去子阳寄当行看看。两人在电话里聊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宋青云听陈阳捡漏到刘禹锡的真迹,不由心中暗暗吃惊了一下,“陈老弟,单单这一幅《陋室铭》真迹,那位老板出10万都不亏!” “谁说不是呢,”陈阳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这次能挣笔大钱呢,结果现在自己还要搭钱!” 宋老板苦笑了一下,“咱们这行呀,在外人眼里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可只有内行人知道,古董行哪个不是精明到家的主,就一句话,我可以不好,你也可以不好,但你不能比我好!” 两人正说着话,振丰带着秦浩峰走进来了,秦浩峰进来就喊,“宋老板,我哥来电话了?” 宋青云点点头,将电话递给了秦浩峰,秦浩峰拿起电话开口就喊道,“哥,你啥时候能回来,这两天咱们铺子让人盯上了!” 陈阳听完秦浩峰说的,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嘱咐秦浩峰给自己汇钱,但最快也要后天早上到江城。 秦浩峰挂了电话之后,宋青云皱着眉头在旁边问道,“小峰,去你们店里的人长什么样子?” “带头的是位中年人,那面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穿的倒是挺好,”秦浩峰向宋青云说道,“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位老头,头发都白了,还留着胡子,但眼神很犀利。” “对了,老头右边眼睛下面,还有一道疤痕,但不严重。” 宋青云听完眉头皱的更紧了,秦浩峰说的这个老头,估计自己认识,不过他怎么会来江城呢? “他们怎么说的,没留下姓名么?”宋青云继续问道。 秦浩峰摇摇头,“两人进来之后,那带头的中年人就问我哥在不在,我说不在,后来他就说,我哥搅了他的生意,让我哥不用躲着,他以后天天来!” 宋青云听完点点头,“那他今天有没有来?” “他就是今天上午才来的!” 陈阳接到汇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看看时间,现在根本就买不到车票了,于是陈阳决定在住一晚上,反正大钱都花了,也不差这一晚上,干嘛让自己受苦。 买好明天的车票之后,陈阳看看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于是给方子薇打了个传呼,不大一会自己房间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哥,你京城一行怎么样?”电话另一端传来了方子薇轻柔的声音。 “哎,你哥命不好呀!”陈阳一副无奈的表情,向方子薇讲述了事情经过,“你说哥倒霉不倒霉。” “啊,”方子薇听完也是大吃一惊,噘嘴说道,“他怎么能过河拆桥呢,真是的!” “哥,有件事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 “说吧,你哥我现在千锤百炼了,什么都不怕!”陈阳躺在床上,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过了半分钟,才听方子薇开口说道,“我妈被停职了!” “什么?”陈阳听完,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原来,方子薇的母亲赵洁,送检的药品果真成分不足。检查人员当然不知道这是安庆制药生产的药,但赵洁心里可是清楚。 一种药物成分不足也就算了,关键是赵洁送检了三种不同药物,结果都是成分不足,这让赵洁非常气愤。 在会议上,赵洁提议停止推广安庆制药的新药,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就连赵洁的顶头上司,都认为赵洁是在胡闹。 后来赵洁让人直接去安庆制药采集样品,结果从安庆制药送检过去的样品,居然完全合格;赵洁不服气,又让人从药店购买安庆制药的产品,送检过去还是合格! 赵洁当时就纳闷了,为啥自己卖的、去了外包装的就不合格,后期从药店买完送过去的就合格? “就这样,”方子薇无奈的叹了口气,“领导觉得我妈最近太累,让她休息几个月,就等于变相停职了!” 陈阳听完皱了皱眉头,“那安庆制药呢?” “安庆制药能有什么事?”方子薇在电话另一端说道,“听说新药已经通过了,在过一周就要推向临床了。” “我妈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检查会出现不同的结果。后来,我爸跟我妈说,人家安庆制药那么大的药厂,指定在上面动用了关系,所以倒霉的就是我妈了。” 陈阳听完点点头,这点毋庸置疑,记得当时安庆制药被报道出来的时候,牵连了一大批人,其中就有检验部门的主要领导。 “没事,我相信阿姨,我相信阿姨一定能重新回到岗位上,弄不好还能升一级!” 方子薇听到陈阳这么说,不由鼻子哼了 一声,“我妈那天都说了,以后不干了,官场真是折磨人,还不如像你一样,开个小铺子省心呢!” 听到这里,陈阳眼珠不由转了转,自己是不是可以去提亲了呀! xs7.com 第137章 上门找茬 当陈阳回到江城的时候,正好是早上,从火车站出来的陈阳,第一时间赶到了店铺,见到秦浩峰和柱子都在,陈阳急忙问起了情况。 听秦浩峰说完事情经过之后,向陈阳问道,“哥,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陈阳低头想着,自己也没得罪什么人呀!要说得罪人,也就得罪了杨老板,第一次是在鉴赏大会上,砸了他的元青花,让他下不来台;第二次就是当众说出了景泰蓝也是赝品,至于其他人,自己根本就不记得。 但根据秦浩峰的描述,这两人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到底是谁呢? 就在陈阳左思右想的时候,秦浩峰看着大门外面喊道,“哥,他们来了!” 陈阳抬头向大门口望去,终于想起自己得罪过谁了。因为走在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丰城鬼市遇到的一眼黄。 在陈阳看到一眼黄的时候,一眼黄也看到了陈阳,见到陈阳瞬间,一眼黄心里便乐开了花,好小子终于等到你了! 之前在丰城鬼市,陈阳在自己铺子里,让自己丢了脸;后来自己联合杨老板,本来打算用一只高仿赝品让陈阳出丑,没想到陈阳居然反过来让杨老板出了丑。 两次都没能收拾了陈阳,一眼黄心里当然不会舒服,于是去京城找了一个帮手,亲自登门来找陈阳的麻烦。 陈阳见到一眼黄的时候,心里自然也明白了,这家伙是上门来捣乱的。 再看向一眼黄身后,跟着一名老者,头发都已经白了,看起来倒是颇有资深人士的样子,看来人家是有备而来。 “舅舅,就是这家伙,搅黄了我的买卖!”一眼黄指着陈阳,向身后的老者说道。 “就是他?” 老者打量了下陈阳,眼神中带有一丝不屑。就这么毛头小子,不光见识过转心瓶?听说还从自己外甥店铺里,捡漏一件清宫内造的鼻烟壶? “你真是白跟我学了那么多年,”老者白了陈阳一眼,随后看向一眼黄说道,“让个毛头小子收拾了,我看你以后也别再古董行混了!” 一眼黄咂巴了嘴,指着陈阳说道,“舅舅,这小子真的挺厉害。关键是他还不讲规矩。” “我跟我的客户在谈生意,他上去就说东西是假的。我承认,东西是我打眼了,可没有他这样的吧?” 老者听到这里,直接转身坐到了椅子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陈阳。 陈阳现在已经明白了,原来一眼黄就为了这件事而来。可惜这事错不在自己呀,当时宋老板已经将赝品的问题说出来了,只是客户没听懂,自己只是补充说明而已。 再说这客户也不是一眼黄的,而是宋老板的,自己是跟宋老板一起去的,帮宋老板客户说话,也不没有问题呀。 “小子,入行多久了?”老者摸着自己的胡须,向陈阳问道。 陈阳看看老者,将一杯茶水放到老者面前,笑着回道说道,“没有多长时间,还不到一年。” 老者点点头,随后缓缓开口,“按照古董行的规矩,你搅了我外甥的买卖,这单就要算在你头上,你认么?” 开什么玩笑,凭什么算在老子头上?就因为你年纪大么?陈阳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老者,嘴角冷冷一笑,“这位老先生,这笔账我不认!” 老者听完陈阳的话,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面上,随后看看陈阳,“不认也行,就让我外甥在你门口呆着,什么时候也搅黄你同等钱数的生意,咱们两家就算扯平了!” 陈阳白了老者一眼,这老家伙根本就不讲道理呀!想到这里,陈阳鼻子里也哼了 一声。 随后伸手指向柱子,“老人家,别怪我没跟你说过,我这兄弟脾气可不好,还是精神病,你这外甥在我门口要是被他打了,到时候你可别怨我!” “放肆!”老者听到这里,重重一拍桌面,茶碗在桌面上都蹦起来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连规矩都不讲,就不要进古董圈!” 见到老者发脾气,柱子在旁边不愿意了,上前一步,指着桌面上的茶杯喊道,“你给我轻点,到别人家里拍桌子,就讲规矩了?” “舅舅,你看,我没说错吧,”此时一眼黄站在老者身边喊道,“他们就是这样,一点道理都不讲!你也不用给他们机会了,直接去跟董平川说一声,将这家伙撵出江城去!” 老者听完一眼黄说的,白了他一眼,“有你说话的份么,还不去旁边站着去!” 陈阳在旁边看着,发现一眼黄非常听这位舅舅的话,刚才听一眼黄说,这老头又认识董平川,好像身份比董平川还要高,想想老头应该在古董界有些地位。 “柱子,还不给你老人家道歉,”陈阳向柱子使了一个眼色,“咱们是小辈,长辈说什么,咱们都得听着!” 说完之后,陈阳向老者抱抱拳,表示歉意,随后开口说道,“老人家,看您在古董界也是有身份的人。不是我不懂规矩,关键是我没犯规矩呀!” 接着,陈阳向老者介绍了下当天的情况,最后说道,“老人家您说,我朋友都点出来了,只是客户没听明白。桌子上又是个赝品,作为朋友,我能不说话么,您说呢?” 老人听完看看陈阳,又看看一眼黄,“是他说的这样么?” 一眼黄点点头,随后不服气的说道,“可是,那冯老板不光是他朋友的客户,人家也是我的客户呀!人家冯老板先到的我店里,而且之前都已经定好了,舅舅,你说算不算我的客户?” 老者摸着胡子想了想,最后看看陈阳,拍了下桌子,“这事呢,确实不好说。我看这样吧,我让董平川出面,我们比试一场,无论谁输了,这件事都过去了,如何?” 这tmd都什么规矩? 陈阳看看老者,又瞟了一眼黄老板。此时黄老板站在旁边,嘴巴微微笑着,一副让自己好看的表情。 老子不给你们点也颜色看看,真当老子好欺负! “行,老人家,你说怎么比吧?” “都是玩古董的,当然是比眼力!” 第138章 中计了 看到陈阳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比试。老者胡子抖动了两下,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这小子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要知道,古董行里那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在古董圈子里混了半辈子,也绝对算的上是顶尖的高手,别人想找自己比试,自己都不敢轻易答应,一个毛头小子,居然答应的这么干脆。 “呵呵,”老者冷笑了一声,“要知道,古董行的水可是深的很,不要以为自己捡漏了几件宝贝,就是高手了!” “你可要知道,就我现在的水平,都不敢像你这般无理,你这性格,以后可是要吃大亏的!” 老者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显然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要是换了平时,陈阳还真不愿意跟他废话,可前面朱桂喜摆了自己一道,现在一眼黄又翻出之前的事,上门找茬,陈阳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陈阳听老人说完,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之后端起茶杯,翘起了二郎腿,嘴角翘了一下,“没办法,谁让我年轻呢,年轻就有张狂的资本!就算输了,我后面还有那么多年,完全可以将丢的面子挣回来,怕什么!” “反倒是某些人,已经没有什么资本了,倒要想清楚才行!” 听陈阳说完,老者脸上一冷,看向陈阳的眼神如同两把刀子一般。一眼黄在旁边听陈阳这么说,在旁边瞬间跳了起来,指着陈阳向老者喊道,“舅舅,他说你不行了!他这是就在诅咒你……” “我用你告诉么!”老者狠狠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怒视着一眼黄,一眼黄瞬间就安静了。 秦浩峰和柱子在旁边,抱着肩膀,看了一眼黄和老人,脸上的笑意已经要憋不住了。 “好,好,好!”老人指着陈阳连说三个好字,“原本打算看在你年轻的面子上,只要低头认个错,也就算了。没想到你如此顽劣,古董行有你这样的人在,简直是奇耻大辱,我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你!” 陈阳白了一眼老者,“钱就是我的命,想让我出钱门都没有!您是长辈,既然想教育我,那我接着就是。” 老者站起来,看着陈阳点点头,“行,既然这样,多说无益!” “两日后,丰城鬼市,以两百元资金作为本金,谁能用这两百元,在两个小时内,捡漏到最值钱的物件,就赢得了这场比试!” “先说明,以单件价值计算,不以件数多少论!输的人,要在聚古斋门前当着众人面,鞠躬认错,如何?” 陈阳听完老人的话,愣了几秒钟,自己印象中比眼力,都是双方拿几样古董,有真有假,相互查看对方的古董是真是假,这怎么变成捡漏了? 随后想想,老人是帮一眼黄来出头的,一眼黄就在丰城鬼市,想要借着这场比试,争回名誉,倒也说的过去。 “好!我应了,两日后,丰城鬼市见!”陈阳站起来,迎着老者目光看了过去。 “告辞!” “不送!” 临走前,一眼黄回头笑呵呵看看陈阳,指着陈阳说道,“小子,这次你完了!” 看着一眼黄离开的背影,陈阳深深呼出了一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呀! “哥,我看那老头好像挺厉害,你有把握么?” “哥,我觉得他们在坑咱们,两百元能买来什么好东西?” 听着秦浩峰和柱子说的,陈阳仔细想了想,两人说的不错,自己刚才一着急 ,中了老头的计谋。 老者将地点定在丰城鬼市,首先说这地方对一眼黄就有利,可以说那是一眼黄的地盘,他对鬼市比自己要了解。 其次,规定了两百元资金,也就是说,要以两百元为本金,不以数量为主,看谁捡漏到单件价值最高,这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假如,自己看上了一件价值一万元的物件,以一百元捡漏过来,突然又看到了一件价值两万元的物件,人家卖150元,到时候你就买不起了;要是对方捡漏了这件简直两万元的物件,自己就输了。 如果你不花一百元捡漏那价值一万元的物件,那后面碰不到价值高的物件,同样也是输。 说白了,看似一场普通的捡漏比试,这里面却包涵了眼力、知识、谈判技巧等等太多东西。不过想想一眼黄的本事,放在他店里那么久的鼻烟壶,他都没看出来,陈阳觉得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几人聊了一阵子,陈阳看看时间差不多要到中午了,自己早上下了火车,直接就来店铺了,饭都没有吃,于是三人准备关上店铺门,出去吃饭。 就在准备关门的时候,陈阳见到宋青云的汽车直接停到了自己店铺门口,宋青云下车急匆匆走了过来。 “宋老板?你找到朱桂喜了?”陈阳见宋青云赶过来,开口问道。 朱桂喜比自己早走了 一天,按照时间推算,现在应该回到了江城,陈阳以为宋青云找到了朱桂喜。 宋青云摆摆手,一脸焦急的样子,“陈老弟,你惹大事了,屋里说!” 看着宋青云直接向店里走去,陈阳几人对视了一眼,直接跟了进去。 “你是不是答应蒋光泰去丰城鬼市比试了?”宋青云一脸愁云,看着陈阳焦急问道。 “蒋光泰?”陈阳楞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宋青云口中的蒋光泰应该是上午来的那位老者,之后点点头,向宋青云说明了事情经过。 宋青云听完,一拍大腿,“陈老弟,我的好师侄,你怎么能答应跟他比试呢!” “那位是名满京城的蒋光泰,古董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宋青云跺着脚说道,“就连我二大爷,包括上次鉴赏大会来的那两位,都要让他几分。” “他是京城古董协会的名誉副会长,京城嘉禾拍卖行的首席鉴定师,经他手里鉴定的古董,比咱们看过的都多!” 宋青云正说着,陈阳打断了宋青云,“宋老板,你等会!谁说我跟他比试了,不是我跟一眼黄比试么?” “你开什么玩笑!”宋青云看看陈阳,“蒋光泰刚刚找过董平川,让董平川亲自去丰城鬼市做见证,而且所帖子明天就到。” “人家说的清清楚楚,是你陈阳跟蒋光泰比试!” 我艹!陈阳猛然惊醒,又tm被算计了! xs7.com 陈阳实在没想到,蒋光泰来头那么大。这家伙刚才一直在说比试,自己以为他让一眼黄跟自己比试,毕竟这里面没有蒋光泰的事情,结果没想到,是蒋光泰跟自己比试,这不是相当于斗地主,自己出个对三,对方直接扔王炸么! 怕,自己倒是不怕,可这不是在玩自己么?不过怕也没有用,就算自己跟一眼黄比试,作为舅舅的蒋光泰,也一定会帮一眼黄,但这种感觉,陈阳非常不喜欢。 尤其是最近几天,先是被朱桂喜给坑了,现在一眼黄又带着舅舅来坑自己,此时陈阳都要气炸了。 陈阳向宋青云说明了情况,最后叹了一口气,“很显然,我这是中了一眼黄的圈套了。” 宋青云也是叹了一口气,两手一摊,“董平川知道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我。我问过董平川,蒋光泰这次态度很坚决,董平川让我来问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董平川还跟我说……”送宋青云抬头看看陈阳,“董平川想从中间撮合一下,让你给蒋光泰低头认个错,怎么说你也是小辈。” 宋青云说完眨巴下了眼睛,“这是董平川的意思,你觉得呢?” “低头认错?”陈阳听完笑着摇摇头,“别说我没有错,就算我有错在先,就凭他们给我下的这个套,我也要跟他们比比!” “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陈阳苦笑了一下,看看宋青云说道。 蒋光泰陈阳自然是不害怕的,首先不说自己重生者的身份,在后世的时候,自己在古董鉴定方面可谓是登峰造极。当时不知道有多少像蒋光泰这样的人物,曾经栽倒在自己手上。 “不行我联系一下二大爷,”宋青云皱着眉头说道,“怎么说他们在京城也都熟悉,希望能给我二大爷一个面子。” 陈阳听到宋青云这么说,急忙摆摆手,“宋老板,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这种小事要是都让你二大爷出面,我不是给师傅丢脸么!” 宋青云想想也是,“这样,到时候我陪你一起过去!”说到这里,宋青云拍拍陈阳肩膀,“你就放开手干,我相信有我二大爷的面子,蒋光泰应该不会怎么样。” 听完宋青云说的,陈阳心中一暖。毕竟连董平川都想让自己低头认错,而宋青云这个时候却选择站在自己这边,可见宋青云很仗义。 想到这里,陈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宋老板,这件事就不麻烦你了,倒是朱桂喜的事情我要麻烦你,他还没有回来么?” 宋青云看看陈阳摇摇头,重重叹了一口气,陈阳最近这点子也太背了,刚被朱桂喜坑了一把,转身回来,又招惹了一个蒋光泰。 “没有,振丰一直在那里盯着,甚至还派了两个小兄弟去朱桂喜家附近,都没有见到朱桂喜露面。”宋青云向陈阳说道。 “宋老板,你可得帮我盯紧了朱桂喜,那可是我的钱呀!”陈阳一脸吝啬的样子,笑着说道。 “哼,”宋青云看着陈阳哼了一声,“我的好师侄,朱桂喜这事不难,你还是想想怎么过蒋光泰这关吧!” “对了,”陈阳猛然想起一件事,“宋老板,给我说说蒋光泰,他擅长哪方面古董鉴定?” 宋青云抬头看看陈阳,不由苦笑了一下,“这蒋光泰太厉害,他鉴定最多的就是玉器、瓷器;还帮京城博物馆鉴定过几件青铜器,之后听说在书画方面也颇有成就,据说曾经在京城捡漏到一幅王羲之的字。” 说到这里,宋青云无奈的一咧嘴,“你告诉我,这家伙擅长什么?” 陈阳听完明白了宋青云的意思,也就是说蒋光泰这家伙涉猎很广泛,只要跟古董沾边的东西,他都很精通,这可就不好办了! 和宋青云又聊了一会,宋青云离开了,陈阳坐在 椅子上想着办法,听宋青云说完,陈阳才觉得这个蒋光泰挺难对付。 “哥,我听宋老板的意思,这老家伙挺不好对付的,”秦浩峰坐到陈阳旁边,“要不咱们低头认个错?” “咱们又没错,凭啥认错?”柱子在旁边有些不服气说道。 秦浩峰白了柱子一眼,“你刚才没听到宋老板怎么说的,那老头有多厉害!咱们铺子刚开不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懂不?” 柱子晃晃脑袋,“不懂!这也不是咱们惹事,是他们上门找咱们的麻烦,要是这样就低头认错了,以后买卖还干不干了!” “你这叫什么话……” “本来就是,那你说咱们哪里错了?” …… 两人在自己身边吵的心烦,陈阳看看两人喊了一声,“行了,你两别吵了,这件事我自有办法!” “能不能先去弄点饭回来吃,我都要饿死了!” 陈阳这么说完,秦浩峰拉着柱子出去买饭。等吃完饭之后, 陈阳收到了方子薇的信息,信息上面写着,“我妈说,今晚我们娘俩去你家吃饭,早点回去。” 什么?陈阳看完信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方子薇母亲准备到自己家兴师问罪了?毕竟当时是自己提出安庆制药的药有问题,才导致方子薇母亲现在停职了。 给方子薇打过去电话,想着询问一下,方子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知道母亲给自己发了信息,说晚上去陈阳家吃饭,还让方子薇和陈阳早点回去。 接二连三的事情,让陈阳有些发懵了,忐忑了一下午,到了晚上陈阳去医院接方子薇下班,两人直接回到了陈阳家。 “妈,我回来了!”陈阳和方子薇刚进屋,就看到自己母亲和方子薇母亲,两人正在厨房热火朝天的忙活着,有说有笑的。 看到这番情景,陈阳心里放松了不少,如果方子薇母亲要是来兴师问罪的,那就不会跟自己母亲在厨房里做饭了。 “阿姨好!”陈阳笑着向赵洁问了句好。 赵洁回头看着陈阳笑了一下,“你们俩先进屋等着,饭菜一会就好了。” “今天阿姨做了几个拿手菜,算是感谢你了!” 赵洁一句话,又给陈阳说懵了。 第140章 又乱说话 “爸,刚才赵阿姨说要感谢我,你知道为啥不?”陈阳回到大屋,小声向父亲问道。 陈国华摇摇头,“我哪知道你小子干啥了?你赵阿姨今天进门就说要感谢你,还特意带来不少好吃的,我还没问你呢,你小子是不是对方子薇做了啥?” “我啥也没干呀!”陈阳一摊手向父亲说道,自己真的什么也没干,难道因为一句话,让赵阿姨停职了,也算好事? 陈国华看看陈阳一撇嘴,“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饭菜很丰盛,众人一一落座,大家边吃边聊。大概吃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赵洁端起饮料向陈阳说道,“陈阳,阿姨得谢谢你,要不是因为你,阿姨难得这么清闲。” 陈阳听完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这还是要怪自己呀! 赵洁说完这句话,全家所有人都看向了陈阳。陈国华重点听到了清闲两个字,一位卫生局的副局长,怎么可能清闲,指定是陈阳干啥了。 “臭小子,你到底干啥了?” “阿姨,我知道错了!”陈阳急忙站起来向赵洁说道,“要不是我多嘴,您现在也不能被停职,都怪我!” 赵洁急忙摆摆手,“陈阳你说啥呢,阿姨停职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啥玩意?停职?”陈国华听完愣了一下,随即拍站了起来,冲着陈阳屁股就一脚,“小兔崽子,你到底干啥了?你现在真能耐呀,能让副部长停职,你得闯多大的祸!” 赵洁可是卫生局副局长,二把手。当听到赵洁说自己被停职的时候,陈国华彻底吓了一跳。 儿子干了啥,能让一位副局长说停职就停职了?具体情况陈国华不知道,但估计儿子这祸闯的不小,于是站起来就打陈阳。 陈阳母亲在旁边听完也懵了,赵洁因为自己儿子停职了?哎呦妈呀,这是咋整的呢? “哎,老陈,别打陈阳,”赵洁见陈国华动手了,直接冲过去拦着陈国华,“老陈,我停职真的跟陈阳没有关系!” “陈叔,你别打我哥了,真的不关我哥的事情,他就说了一句话而已!”方子薇也急忙站起来拉着陈国华。 陈国华被方子薇和赵洁拉开了,瞪大了眼睛看看赵洁,疑惑问道,“就因为一句话?他说啥了?” “你给我过来,好好把事情给我说一遍!”陈国华指着陈阳,训斥着说道。 陈阳乖乖回到座位上,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陈国华听完皱起了眉头,“完了?” 陈阳点点头,赵洁在旁边也开口说道,“老陈,事情就是这样。你们家陈阳跟我说完之后,第二天我就去药店买了安庆制药生产的药,送去药检,果然成分不足。” “于是我在新药会议上,极力阻止安庆制药新生产的药品,进入临床实验。” 说道这里,赵洁叹了一口气,“领导倒是表面上挺重视,又从安庆制药调了样品,也从药店买了安庆制药生产的药,可是送到药检都没有问题。” 听到这里,陈阳母亲有些吃惊,“安庆制药?这么大的一个药厂,生产的药成分不足?” 赵洁点点头,“可不是么,你们说我作为卫生部二把手,能看着这样的生产厂家生产的药,进入临床么?于是在会议上闹了起来,这不就停职了!” 陈国华听到这里,心里全明白了。陈阳母亲在旁边好奇问道,“那为啥他们拿去送检的没有问题?” 赵洁笑了一下,“哎呦我的姐姐,这不明摆着么?安庆制药和某系领导产生了利益关系,领导需要政绩,安庆制药需要挣钱!” “所以,以后咱们有个头疼闹热的,千万别买安庆的药!” 陈阳母亲听完恍然大悟,真是没有想到,药这种救命的东西,他们都敢这么干。 母亲回头看看陈阳,伸手也打了一下陈阳,“就你吧,这嘴没事什么玩意都说!要是你不说,你赵阿姨能停职么?” 赵洁听完急忙拉住了陈阳母亲,讲明了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如果不是陈阳告诉自己,将来临床药要是出了问题,那绝对是大问题,到时候自己可就不是停职了,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所以你们想,就算陈阳跟我说了,我也做了药检。”赵洁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我要是妥协一下,不这么执着,也不会停职了。” “哎,可是我不能呀!那可是老百姓救命的药,咱能昧着良心么?所以,我今天真是来感谢你们家阳阳的!” 陈阳父母听到赵洁这么说,也算放心下来,又回到了和谐的氛围。接近尾声的时候,陈阳看看赵洁问道,“赵阿姨,我方叔忙什么呢?这么晚还没有回来么?” “你方叔,现在可忙了!”赵洁喝了一口水说道,“江边不是准备重新建设么,本身上面拨的钱就不够,江边的老百姓还不愿意搬走。” “这些日子就在研究方案呢,”说道这里赵洁叹了一口气,“也是的,江边那么好的位置,虽然都是平房,但位置好呀,换了谁,谁也而不愿意搬走呀!” 说到这里,赵洁叹了一口气,“还是普通老百姓好呀,哪里有这么多操心事!” 母亲和赵洁聊着天,陈阳在脑海里思索着。上一世的时候,江边整改,好像也遇到了难题。自己依稀记得,当时的市委书记最后是先改造的轮渡站那个位置。 因为轮渡站离江边距离不远,所以整改之后效果非常明显,第二年又进行了招商引资,这次江边老百姓根本就没有犹豫,顺利改造了。 “可以先改造轮渡站呀!”陈阳在旁边突然开口说道,“江边位置太好了,那里的老百姓到了夏天,能赚不少钱,当然不愿意离开了。” “但轮渡站就不同了,那里虽然距离江边不算远,但是因为环境差,客流量本来就少,先把轮渡站改造了,吸引客流过去……” “你小子,又乱说话!”陈国华直接给了陈阳一下子,“你要是有那本事,还能在这坐着!” 第141章 赵洁的态度 陈阳被父亲训了一句,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赵洁听了陈阳的话,眨巴了几下眼睛,觉得陈阳说的有些道理。 江城在全面改革,招商引资的力度不小。陈阳说的方案,的确有实用性,只不过自己不负责改造的事情,也不是很懂。 晚饭吃完之后,方子薇坐在赵洁边上,赵洁跟陈阳父母说着话,方子薇和陈阳两人在不停的做着鬼脸,看着两个孩子就跟小孩子一样,赵洁心里暗暗发笑。 “要不你去那边坐着吧,”赵洁看看女儿说道,“天天身在曹营心在汉的!” 方子薇听完母亲说的,脸上微微一红,“妈,我在跟阳哥闹着玩,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你在说什么?” 陈阳父母在旁边听到赵洁这么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陈阳母亲瞪向陈阳,陈国华则在一边抿嘴笑着。 这种事情,按照道理来说,应该男方家长先开口,可自己家和赵洁家太熟悉了,陈阳和方子薇也是从小就天天在一起。加上现在方振国和赵洁,两人都是干部,自己家现在不如以前了,这话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所以,自从陈阳退婚之后,虽然陈阳多次表示,现在跟方子薇在谈恋爱,陈阳母亲也曾经偷偷试探过方子薇,方子薇虽然没有明说,但脸红的表现,已经默认了一切。 “陈阳妈,”赵洁没有搭理方子薇,凑近了陈阳母亲问道,“陈阳现在退婚了,你们家怎么打算的?” 陈阳母亲看了一眼陈国华,又看看陈阳,随后叹了一口气,“能有啥办法,先这样呗!” 说到这里,陈阳母亲伸手一指陈阳,“就这样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谁跟他!” 听陈阳母亲说完,赵洁笑着看看陈阳,他陈阳要是没有本事才怪呢!先不说别的,方大海在家都已经说过了,陈阳几次帮着他们重案队破了要案,这叫没有本事? 另外,赵洁早就打听过了,古董这行业那是稳赚不赔,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赚。当然这要建立在眼力的基础上。当赵洁听儿子方大海说起陈阳是如何帮重案队破案的,赵洁心中就明白了,陈阳在古董行的眼力,绝非一般。 经历过这次自己停职,赵洁也看清楚了官场上的人情世故,自己刚停职,别人就不说了,办公室秘书就不怎么搭理自己了,果然是人走茶凉。 赵洁也想开了,与其给方子薇找个公子哥,还不如让方子薇和陈阳在一起,凭着两人青梅竹马的感情,最起码陈阳以后能对方子薇好,更别说陈阳还有一身本事。 “陈阳妈妈,你觉得俩孩子咋样?”赵洁笑着向陈阳母亲问道,边说话,眼睛边瞟向陈阳和方子薇。 被赵洁这么一问,陈阳母亲一愣,自己万万没想到赵洁能先开口说这个问题,不由的愣了一下。 陈国华在旁边也听到了,听赵洁这么一说,眼睛一亮。 “哟,要是这俩孩子能成,那倒是一桩好事!”陈国华笑着说道,“可是,我家陈阳有些配不上小薇。这臭小子,哪里有小薇一半懂事!” 陈阳和方子薇两人听到父母这么说,方子薇红着脸,低下了头。而陈阳则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笑着,“爸,我怎么配不上小薇了?” 说着话,陈阳笑着比划着自己和方子薇,“真正郎才女貌!” “哥,我让你胡说!”方子薇听陈阳这么说完,更不好意思了,直接伸手打了陈阳一样。 陈阳笑着躲开,之后摆摆手,“不对,是豺狼虎豹,你们看小薇像不像母老虎?” “我让你瞎说!”方子薇也不在乎母亲在不在了,直接起身扑倒陈阳身上,伸手就拧陈阳的嘴巴。 从小陈阳就怕扭嘴巴,而方子薇从小到大,惩罚陈阳的办法就是扭嘴巴。方子薇坐到陈阳身上,两只手向陈阳脸上招呼着,陈阳张口双手拦着,两人嬉笑扭打着。 两家人看着打闹在一起的孩子,在陈阳母亲眼里,人家方子薇是女孩,两个孩子这么打闹在一起,那不是身体什么都接触到了…… 在赵洁眼里,自己女儿骑在陈阳身上欺负陈阳,陈阳可是从小就是电子局大院的孩子王,能让方子薇这么欺负……啧啧。 “哎呦,我的小薇呀!”陈阳母亲伸手拉住了方子薇,之后伸手使劲打了陈阳肩膀几下,“你是小子,皮糙肉厚的,让小薇打几下怕啥!” “小薇,咱们是女孩,不能这样跟陈阳闹!”陈阳母亲拉着小薇说道。 “阿姨没事,我跟哥从小就这么闹大的,我们都习惯了。”方子薇整理了下头发,一脸无所谓笑着说道。 “那是小时候,你现在是大姑娘,大美女了,不能让这臭小子占了便宜!” 赵洁在旁边看着,心里暗暗笑着,看着陈阳母亲拉开两个孩子,“反正全看孩子们,我觉得你们家阳阳挺好的,小薇要是能嫁给他,我知足!” 听到赵洁这么说,陈阳父母算是放心下来,两人脸上笑着,嘴上却说着,陈阳不如方子薇的话。 “妈!”方子薇脸上彻底红了,“你在这吧,我先回家去了!” 说完话,方子薇红着脸跟陈阳父母说了声再见,转身就往外面走。此时陈阳站了起来,“我去送送小薇!” 等赵洁从陈阳出来,回到自己家时候,只见到了方振国,问起女儿回来没有,方振国表示方子薇压根没回来过。 赵洁将在陈阳家的事情说了一遍,方振国听完猛的抬头看看赵洁,“哟,你这是什么时候想通了?” “就我停职这两天!”赵洁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说道,随后转身向方振国问道,“你吃饭了么,我去给你弄点?” 方振国摆摆手,表示自己在单位吃过了。赵洁走向方振国身边 ,看着方振国紧锁眉头的样子,“怎么,江边改造还是有困难?” 方振国点点头,“省里批的资金根本不够,老百姓又不想搬,现在是左右为难呀!” 赵洁微微笑了一下,“我倒是有个办法!” 第142章 比试开始 赵洁将陈阳在饭桌上的想法,通通讲给了方振国。而此时陈阳正带着方子薇,两人一边喝着汽水,一边在夜市溜达着。 “哥……”方子薇看看陈阳,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咋了?”陈阳拉着方子薇的手,回头看向方子薇,“是不是看到自己想买的东西了?” 方子薇摇摇头,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陈阳,“你……你说我们算……算那个么?” 陈阳听完一愣,一时间没明白,但是转念就明白了方子薇说的意思。 陈阳坏笑了一下,“我觉得不算!” 方子薇听完眼神略过一丝失望,“哦!”随后想从陈阳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 陈阳感觉到了方子薇想抽回手,于是用力握紧了。转头笑着看向方子薇,“毕竟我们还没有亲亲呢,要是亲过了之后么……” 方子薇看着陈阳一脸坏笑的面孔,知道自己上当了。用力抽出手,重重打向陈阳,“坏死了!!” 方子薇打,陈阳跑。两人一前一后在路上追逐了起来,突然陈阳一个急刹车,转身面向方子薇。方子薇根本没想到陈阳会停下,一时停不住,直接扑到了陈阳怀里。 陈阳抱着方子薇,轻轻在方子薇额头亲吻了一下。方子薇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开,索性任由陈阳抱着。好在是晚上,路上没有太多的行人,方子薇被陈阳抱了一会,轻柔的说道,“你……你还没有抱够么,快放开吧!要是让别人看到了,羞死人了。” 方子薇和陈阳在外面打的热火朝天,方振国听完赵洁说的,不由眼前一亮,这办法不错,轮渡站不也属于江边么! 江城轮渡站,主原先是江南、江北交通枢纽,但随着发展,轮渡站现在很少有乘客了。轮渡站历史悠久,据历史考证,现在的轮渡站,还是抗日时期修建的,现在已经破败不堪,不能说漏风漏雨,但也差不多了。 轮渡站出来不到十米距离,整片的平房,环境非常差,夏天路面上都是垃圾,漫天的苍蝇、蚊子。最关键,轮渡站往上走,不出500米,就是江边的风景区,两个地方隔着一道大墙,中间有一道门,所以游客也很少到这边来。 如果能将轮渡站这边开发出来,不但能改善周围居民的生活环境,加上轮渡站文化历史背景,完全可以开发出一处新的旅游景点。 轮渡站距离江边就500米,只要这边建设好了,到时候通过招商引资,再建设江边,完全可行呀! “这办法不错!”方振国听完笑着说道,“目前上面的拨款,改造江,加上给老百姓的补助,恐怕不够;但要是开发轮渡站,完全可行!” “你是怎么想到的?” 赵洁微微笑了一下,“这办法可不是我想的,是今天在老陈家吃饭,陈阳说的!” 方振国听完一愣,随后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陈阳?” 赵洁点点头,提到陈阳,赵洁突然想起来,陈阳说是要送方子薇回来,这是送哪里去了,这么长时间两孩子怎么还没回来呢? 就在赵洁想的功夫,只听房门声响了,方子薇打开了大门,回头还冲陈阳说着,“哥,你回去慢点。” “哟,五分钟的路程,让你俩走出三个小时,”赵洁笑着走到门口,看着方子薇说道,“约会去了?” “妈!”方子薇一扭身子,直接向自己屋里走去,“就会拿我开玩笑!对了,这是阳哥给你买的,看看人家阳哥还记得你愿意吃啥呢!” “那是,咱家未来女婿,能不知道我爱吃啥?”赵洁伸手接过东西,看着方子薇跑进房间的背影,和方振国哈哈笑着。 一连两天过去,朱桂喜就像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眼看着到了比试的日子,宋青云开车带着陈阳,再次以来到了丰城鬼市。 凌晨两三点的丰城鬼市,依旧人满为患,看来想捡漏的人还是不少的。聚古斋门前,更是人山人海,一眼黄早早就将比试的事情宣传了出去,并且报出了自己舅舅的名号,想来目睹蒋光泰这位传奇人物风采的人,早早就聚集在门口了。 看着眼前的人群,宋青云皱起了眉头,“陈老弟,看这架势今天他们势在必得呀,我看今天这关不好过呀!” 陈阳反倒是笑了,人越多越热闹那才越好!第一,无论自己输赢,首先来说,能让大家知道有自己这么一号人物,也能为子阳寄当行宣传宣传;第二,如果说自己赢了,那……那得感谢黄老板呀! 自己一分钱没花,人家给自己做了这么大的宣传,难道不需要感谢他么,哈哈! “我看未必!”陈阳笑着说道,“越热闹越好,走!” 说完话,陈阳大步流星向聚古斋走了过去,还没走到门口,陈阳开口就大喊起来,“黄老板,我来了!” 一眼黄本来坐在店里跟别人聊着天,听见陈阳的声音,站起来看了过去,嘴角露出丝丝冷笑,“各位,今天的正主来了!事情的起因经过你们都知道了,是他陈阳不讲规矩在先,其次藐视长辈在后,今日我舅舅要教教他怎么做人!” 说着话,一眼黄大踏步来到了门口,见到陈阳和宋青云两人,脸上阴险一笑,“没想到,你居然还真敢来!” 宋青云刚想开口说什么,被陈阳伸手拦住了,陈阳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麻溜的,到底还比不比?跟你比完,我还想回家睡觉呢!” 张狂,绝对的张狂! 看着陈阳的样子,围观的人纷纷指点起来,这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想和蒋老前辈比试! “太狂了,就应该好好治治他!” “哎呦,我认识他,这不是上次在聚古斋捡漏那小子么?” “还是太年轻了,捡漏了几次,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有人认识陈阳,有人不认识陈阳,但大部分都认为陈阳绝对赢不了蒋光泰,毕竟他太年轻了。 一眼黄冷哼了一声,转身回去喊自己的舅舅。这时候董平川从铺子里走了出来,见到陈阳和宋青云前来,急忙走上前。 “陈老板,我跟蒋光泰说过了,你要是低头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蒋光泰向陈阳说道。 “认错?”陈阳乐了,“也认错也是他跟我认错,今天我还倒要看看,谁赢谁输!” 第143章 这个机会我不需要 在一眼黄的招呼下,蒋光泰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看着站在店铺门前的陈阳,鼻子里哼了一下,便不再看他。 董平川走上来,小声向蒋光泰说着什么,几分钟之后,蒋光泰转头看向陈阳,“小子,我看在董平川的面子上,现在给你个机会。” “在聚古斋门前,给我外甥认个错,咱们的事情便可以一笔勾销,今天的比试也可以作废;如果你不答应,那就不怪我不给董平川面子了!” 董平川听到之后,急忙向陈阳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还不赶紧借坡下驴 。 陈阳听完只是轻微摇摇头,之后抬起头平静的看向蒋光泰,“我想不必了!” 说完话,陈阳看看四周围观的人群,“如果我现在认错,那这些来看热闹的人,岂不是会很失望?对不起,我没有让别人失望的习惯!” 听完陈阳说的,在场的人纷纷摇摇头,只要脑袋不傻的人都能看明白,陈阳是根本不可能赢了蒋光泰的。现在陈阳拒绝了赔礼道歉,当众打了蒋光泰的脸,那后果可想而知了。 “好,好,好!”蒋光泰看看陈阳,脸上看不出来是愤怒,“既然这样,那就请董平川说明下规则,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比试了!” 董平川无奈的摇摇头,有些惋惜的看看陈阳,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是你陈阳不珍惜机会,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 接下来董平川讲明了规则,跟那天说的一样,每人用两百元,在两个小时内,在鬼市中捡漏,谁捡漏的单件价值大,谁就赢。输的一方,在聚古斋门前,向另一方鞠躬认错。 两方都清楚了规则之后,蒋光泰看看陈阳,捋胡须着说道,“小子,别说我欺负你。听闻你擅长瓷器,对瓷器颇有研究。今日我不捡漏瓷器,也不算欺负你!” 陈阳听完蒋光泰的话,眼神瞟向了董平川。自己擅长瓷器这事,绝对是董平川说给蒋光泰的。董平川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将目光看向了一侧。 听到蒋光泰自己说不捡漏瓷器,宋青云心里笑了,这最起码提高了赢的机会,可是还没等自己高兴完,陈阳开口说话了。 “别的,老爷子,”陈阳摆手说道,“既然是比试,咱们就公平一点。任何类型古董都可以,没必要让着我一个小辈。” 听到陈阳又一次拒绝了蒋光泰,人们议论声更大了。 “这小子是个傻子吧?” “疯了,绝对疯了!就算蒋光泰让了瓷器,他都未必能赢。” “我都看不下去了,真是给脸不要脸呀!” 此时一眼黄从后面站出来冲着陈阳喊道,“小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随后指着蒋光泰向陈阳问道,“你是不知道我舅舅是谁吧?告诉你,我舅舅是京城古董协会的名誉副会长、嘉禾拍卖行的首先鉴定师!京城博物馆里,有多少好东西都是经过我舅舅手鉴定的,现在怕了吧?” 说到这里,一眼黄呵呵一笑,“怕也没用,今天你输定了!” 陈阳抬头笑着看看蒋光泰,恭敬的深施一礼,抱拳说道,“蒋老大名,小辈早有耳闻,今日能与您老切磋一番,三生有幸!” “但小辈认为,无论什么样光环在身,玩古董的,最后还得是手里的东西说话,小辈陈阳,冒昧了!” 周围看热闹的看到陈阳听完蒋光泰的名字,突然改了刚才张狂的样子,心里纷纷笑了起来。现在大家都已经能想象到,陈阳一会在聚古斋门口道歉的样子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必要多说什么了,检查好双方只有两百元之后,陈阳率先走进鬼市。 宋青云跟陈阳并排走着,一点精神头都没有,“陈老弟,我能说现在后悔了么?” 陈阳笑着摇摇头,“来不及了!你都已经上了贼船,现在船都开到海中间了,你还想跳船?不要命了!” “陈老弟,你根本没有必要跟蒋光泰比试,”宋青云在旁边继续劝说着,“你对他是不了解,论经验来说,你根本就没有胜算。” “还有,他都一把年纪了,输赢对他来说都不重要。赢了,理所应当;输了,他还是京城古董商会名誉副会长,还是嘉禾拍卖行首席鉴定师,你就不同了!” 宋青云说的对,即便蒋光泰输了,也就是名气上损失一点,但一点不会影响他在古董界的地位。但陈阳要是输了,不但要给人家低头认错,还要被人说狂妄自大。 陈阳边走边看着,听完宋青云说的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是谁输谁赢,得比完了看,万一我们赢了呢!” 宋青云都被被陈阳气笑了,“你可是真敢想呀,咱们拿什么赢?” “就拿这个赢!”陈阳伸手指向旁边摊子上一块汉白玉说道。 宋青云顺着陈阳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一块汉白玉的玉佩,虽然有些价值,但想蒋光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想好了,就两百元!咱们多花一分钱,就少一分胜算,你可别胡来!”宋青云拉着陈阳提醒着。 陈阳笑着拍拍宋青云的肩膀,示意跟上自己。两人蹲在了摊位前面,陈阳伸手拿起玉佩看了起来。 陈阳在手里把玩了几下,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向摊主问道,“大哥,您这玉佩怎么卖的?” 摊主抬头看看陈阳手中的玉佩,款式老旧,一般人都不喜欢,“想要的话,十五元拿走。” 价格倒是挺公道,虽然说是玉佩,但也是二手的,年轻人又不喜欢这东西,那些新手也不太敢玉器这种东西。 陈阳看看摊主,在鬼市能给出这么公道的价格,这摊主想来也挣不到什么钱。毕竟在鬼市摆摊的,哪个不是开口就漫天要价,这大哥倒是实在。 宋青云在旁边算着,显然摊主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要是买下来也合适,但想赢绝不可能。 摊主看陈阳拿着玉佩轻轻摇摇头,还以为自己要高了,“你要是实在想要,十元钱拿走!” 接下来陈阳的回答,宋青云一辈子都没听到过。 “大哥,我不是嫌弃价格贵,而是你卖低了!”陈阳笑着看向摊主说道 。 第144章 陈阳的办法 “啥?”摊主听完陈阳的话,瞬间懵了,还是头一次遇到说价格便宜的。 宋青云在旁边也傻眼了,捡漏捡漏,就是用最便宜的价格,买到高价值的物件,陈阳怎么还把实话说出来了呢? 陈阳看看摊主,拿着玉佩说道,“大哥,虽然我不买这玉佩,但是我可以跟你说实话。” “你手里这块玉佩,可是汉白玉的玉佩,您要是十元钱就买了,那些捡漏的人,都得抢着买呢!” 听完陈阳说的,大哥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悦,自己这些东西怎么来的,自己最清楚了。这都是从乡下收上来的旧货,怎么可能会有汉白玉这种东西。 “行了,你不买就拉倒,也不用在这消遣我!”大哥白了 一眼陈阳,“要不是我和老婆都下岗了,孩子学费都没有着落,我才不出来卖这破烂呢!都是些破烂,怎么可能会有汉白玉!” 陈阳听他说完,也不生气,拿着玉佩详细向大哥说了起来,“大哥,我不骗你。再说没事我消遣你干什么?” “你自己看看这色泽,再看看这通透度,光线一照过来,能看透整块玉佩。再仔细看看这里面,一点杂质都没有。” 说着话,陈阳用手指弹了弹玉佩,“您听听这声音,再跟其他玉制品对比一下,这不就看出来了!” 听完陈阳说的,摊主也好奇起来。拿着其他玉制品对比了一下,还真跟陈阳说的一样。 “你说的都是真的?”摊主瞪圆了眼睛看向陈阳,都说鬼市这地方出好东西,没想到自己从乡下收上来的旧货,里面也有好东西。 陈阳点点头,“这玉佩,没有500元千万别出手,否则你就赔了!您要是能把这个卖了,孩子学费不就有着落了?” 摊主听到陈阳说这玉佩值这么多钱,急忙小心翼翼从陈阳手里接了过来,擦拭起来。 “大哥,你那块红色石头印章,也别轻易出手,至少要300元,那可是鸡血石的,记住喽!”陈阳说着话,拍拍手笑呵呵站起来,转身就走。 反正自己该告诉的都告诉他了,至于他信不信,该多少钱卖,那就看摊主自己了。 宋青云在后面追上了陈阳,一把拉住了陈阳,“陈阳,你这到底什么意思?咱们是来捡漏的,你怎么把实话告诉人家了?” 陈阳嘴角浮现了一丝坏笑,一副颇有深意的看着宋青云,“宋老板,你不明白?我们除了捡漏,还要干什么来的?” 还要干啥?那不是就是你跟蒋光泰的比试么?宋青云刚想开口说话,突然眼睛一亮,他明白陈阳什么意思了,随即嘴角也浮现出坏笑,陈阳这家伙太坏了! 陈阳和蒋光泰手里都是两百元钱,陈阳事先将自己看出来的东西,告知摊主,摊主知道了东西的价值,当然不会便宜卖了。这样一来,蒋光泰他们想用低价格捡漏,那也不可能了。 “陈阳,你这招……真tm损呀!”想明白过来的宋青云,哈哈笑着,“不过我很喜欢!” 可是这鬼市太大了,又是黑天,根本不可能把值钱的物件都找出来,那万一被蒋光泰捡漏成功了,不一样是输么? 宋青云说出了心中的疑虑,陈阳微微摇摇头,“这就要看天意了!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么!如果真是那样,我也只能认输喽。” 宋青云想了想,之后转身看看人来人往的鬼市,眼睛转了转,“陈老弟,我有个办法,虽然不能找到所有值钱的物件,但绝对可以给他们增加难度!” 另一边,陈阳出发不久之后,一眼黄跟着蒋光泰也出来捡漏了。丰城鬼市,一眼黄在这里还是有些名气的,加上大部分都知道了他跟陈阳比试的事情,所以他一踏上鬼市,有不少摊主都亲自上来送货了。 “黄老板,看看我这玉怎么样,可是我上周刚收上来的!” “黄老板,我这珐琅彩如何?相中价格好商量!” “黄老板,我这有王羲之的字,你上上眼!” …… 虽然送上门的大多数不是真东西,那也比陈阳他们一个个摊位溜达强呀,只不过即便有真东西,蒋光泰也觉得一般。手中就两百元钱,想要赢,就必须找件一等一的物件,普通的物件根本没用。 走来走去,蒋光泰一眼就看到一只瓷罐,走到摊位前,伸手就将瓷罐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起来。 “哟,这位先生好眼力,”一位年轻摊主笑呵呵说道,“这可是道光年间的宝石红釉罐,绝对的真东西!” 蒋光泰听完楞了一下,顺势瞟了摊主一眼。这年轻人可以呀,居然能看出这是道光年间的宝石红釉罐! 蒋光泰拿着瓷罐继续看着,随后轻轻摇摇头,“东西一般,看起来不像道光的。” “这位老先生,您可别蒙我!”年轻摊主接下来将宝石釉瓷罐的特点,一一说了一遍,“您觉得我说的对么?” 蒋光泰和一眼黄在旁边有些目瞪口呆,蒋光泰将罐子放了下去。既然人家都说对了,就说明人家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想捡漏不可能了。 一眼黄有些不死心,“你这罐子怎么卖的?” 年轻摊主伸出 三根手指,“三千,一分都少不了!” 蒋光泰听完价格有些不镇定了,一眼黄彻底懵了。这价格对于道光年间的宝石红釉罐来说,是捡漏最高的价格了,如果高于三千元,那就不叫捡漏,叫收藏了! 东西能看出来,说明人家本事大,可这价格都卡的如此精准,这后面应该有人指点呀。 两人继续向前走,一连几个摊位皆是如此。最后蒋光泰来到了陈阳发现汉白玉的摊前,拿起地上的汉白玉玉佩看了看,“老板,你这个怎么卖?” “五百,一分不讲价!”摊主看看蒋光泰说道,“这可是好东西,刚才有为年轻人给我看过了,汉白玉的玉佩,纯纯的老物件。” 蒋光泰心中一晃,难道是陈阳?身旁的一眼黄听完摊主说的话,眼睛转转,好像明白了什么。 “价格也是他告诉你的?” 摊主点点头,“人家说了,这东西低于五百元卖,我就赔了!” 蒋光泰听完,嘴角难得一见的笑了一下,轻轻将玉佩放在了地上,转身就走。 “舅舅,陈阳这不是破坏规矩么,我必须找他好好说道说道!”一眼黄气急败坏的喊道。 “说什么?”蒋光泰摸着胡须,脸上略带笑意,“哪里说不准将实情告诉摊主了?” “有意思,现在我对这场比试,有点兴趣了!” 第145章 一眼黄开门红 蒋光泰实在是没想到,陈阳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在大家手握同样资金的情况下,不得不说,陈阳这个办法给自己增加了很大的麻烦。 同时蒋光泰在心里,对陈阳的看法有所改变了,这倒不是因为陈阳想到了这个办法。主要是因为,自己刚刚看上的东西,陈阳也注意到了。 能跟自己眼光差不多,这陈阳绝对不简单,现在蒋光泰想想董平川的话,心中有些相信了。 虽然陈阳给自己出了难题,但蒋光泰相信,自己赢陈阳还是没有没问题,除非他能将鬼市所有值钱的物件都找出来! 一眼黄在后面跟着舅舅,心里极为不爽,在他眼里陈阳这就是耍赖,哪有捡漏,把价格 给人家说清楚的,这样自己还怎么捡漏? “舅舅,陈阳这分明就是在破坏规则,”一眼黄不服气说道,“这场比试不算,必须跟他重来一场!” 蒋光泰瞪了一眼自己外甥,鼻子里冷哼了一下,“破坏规则?谁规定不能这么做了?” “捡漏比试,比的就是眼力,斗的就是脑子,人家陈阳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说到这里,蒋光泰看看一眼黄,“把你那些歪心思收起来,好好用用功!到现在你看出啥宝贝来了?” 一眼黄被自己舅舅训斥了一顿,也不敢回嘴,只能在后面默默跟着。 丰城鬼市太大了,虽然陈阳和宋青云两人分别去找能捡漏的东西,并且告诉摊主不要便宜卖,那也不可能全都找到,蒋光泰还是发现了好东西。 蒋光泰找到了一幅字画,仔细看过了一遍之后,向一眼黄使了一个眼色,随后转身离去。 看着蒋光泰的表情,一眼黄急忙凑到舅舅身边,低声问道,“舅舅,你确定那是一幅齐白石的真迹么?” 蒋光泰点点头,“绝不会出错,别的不说,就那起笔、落笔,绝对没有问题,还有那个落款,是真迹无疑!” “现在就看你的了!” “舅舅,您就瞧好吧!”一眼黄眼神中露出兴奋的神色,转身向摊位走了过去。 这也是蒋光泰和一眼黄制定的战术,蒋光泰负责捡漏,一眼黄负责杀价,毕竟在丰城鬼市,一眼黄还是有面子的。 虽然这种做法有点作弊的嫌疑,但也完全合乎规矩,你陈阳可以抬高价格,我们自然也能利用关系杀价,大家还是公平的。 一眼黄伸手分开人群,走到了摊位前面,伸手就拿起了自己舅舅刚才看的那幅画,之后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摊主自然是认识一眼黄的,也知道一眼黄今天的比试,现在见到一眼黄来到自己摊位前,急忙堆起了笑脸,“黄老板,您来了!” 一眼黄只是点点头,也不搭理摊主,看了几眼画之后,才看向摊主,“老李,最近生意怎么样?” 老李微微一笑,“黄老板,我们就是对付活呗,指定没有您过的好。” 一眼黄笑了笑,扫了一眼摊子摆放的字画,“我说老李,你就不能弄点真东西,你说说咱们鬼市出了多少件宝贝了,你要是碰上一件不也发了?” “是,是!”老李笑着点着头说道,心里盘算着,今天是一眼黄跟人家比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难道说他手里那幅画是真迹不成? “这不是没有您黄老板有本事么!” 一眼黄手里拿着画,嘴上也说着客套话,两人聊了几句之后,一眼黄说道,“老李,等有时间,你带我我下面收收东西,店里都快没东西了!” “哟,那感情好!”老李咧嘴一笑,“能跟这您黄老板出去收东西,那可是我的福分。” “行了,我走了,你先忙着!”说完话,一眼黄将拿着画的手背在身后,转头就向外走。 老李看着一眼黄手里拿着自己的画,转身就走,急忙拦住了一眼黄,“黄老板,黄老板,稍等下!” 一眼黄站住了脚,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你还有事?” “黄老板,您贵人多忘事,你手上还拿着我的画呢?” 这时候,一眼黄才看向手中的画,不由抬手拍了自己额头一下,“你看看老李,光聊天了,我都忘记手里拿的画是你的,太不好意思了!” 说话间,一眼黄将画递给了老李。此时老李有些懵了,一眼黄到底想不想要这画?这画到底是不是真迹?一时间想不明白的老李,呆呆的看了一眼黄几秒钟。 “回见!”一眼黄将画递到老李手中,微微笑了一下,顺势指着老李手中的画说道,“这画仿的不错。” 一眼黄看似无意说的,可他这句说的声音不小,摊位附近还有顾客呢,听到之后不由都瞟向了老李手中的画。 来鬼市的人,哪个不是想来捡漏的,听到一眼黄这么说,那谁还买了? 眼看着一眼黄要走,老李一把拉住了一眼黄,“黄老板,您这么说不妥吧?你说完转身就走了,我这画还怎么卖?” “老李,你什么意思?”一眼黄看看老李问道,“你这意思是赖上我了呗?”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黄老板,”老李拉着一眼黄说道,“要不您就把这画买了,要么把话说清楚,就这么简单!” 一眼黄瞪圆了眼珠子看向老李,最后用手点点老李,“我今天真是倒霉,没事看你一副破画干啥!” 说完,一眼黄从老李手里再次拿起画打开,用手比划说道,“看好了老李,看看这起笔、落笔,跟齐白石一样么?笔锋你不就得不顺畅么?这怎么可能是齐白石的真迹呢?” “这就是一副仿画,不过仿的不错,也不是近代仿的,应该是民国时期的,所以我刚才说仿的不错,懂了么?” 一眼黄拿着画,大声向老李说着。经他这么一说,大家更认定这是 一副仿画了,纷纷笑了一下,低头继续寻找其他字画。 “黄老板,您这……” 一眼黄伸手打断了老李说话,“老李,你也应该知道今天我有事,这样,你这画多少钱,我买了,行不?” 老李听到这里,抿嘴看看一眼黄,这家伙说的真的假的?最后老李做了个决定,“既然这样,黄老板,我也不要您多了,450元,您拿走?” “多少?”一眼黄瞪大了眼睛看向老李,“老李,你现在改明抢了?就这么一副仿画,你要我450元?” 说着话,一眼黄放下了手中的画,“给你吧,450元,你爱卖谁卖谁去!” 一眼黄转身就走,老李急忙拦住了,“黄老板,你给个价格!” “45元,不能再多了!” 第146章 我家祖上是宦官 最终经过几番争论,一眼黄花45元成功买下了那幅齐白石的真迹,一眼黄急不可耐的去找寻舅舅蒋光泰。当蒋光泰听说一眼黄用45元就买了这幅齐白石的真迹,蒋光泰笑了笑,单凭这幅画,陈阳几乎就输定了。 “舅舅,还得是你厉害,出手就弄了张齐白石的真迹,这次咱们赢定了!”一眼黄在旁边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这算什么,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蒋光泰摸着胡须,一脸无所谓说道,“想当年,在国际拍卖会上,在那些老外面前捡的那次大漏,才精彩!” 跟自己以前比起来,蒋光泰觉得今天就是小儿科而已。一眼黄则不然,想着一会陈阳在自己店铺前,向自己认错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舅舅,不管怎么说,咱们有了齐白石的画,这次赢定了!我就不信,他陈阳能花几十元,就捡比咱们还大的漏!” 一眼黄现在无比自信,到时候该怎么损陈阳,自己都已经想好了。 “小子,不可大意!”蒋光泰在旁边说道,“据我看,这陈阳眼力确实不错,咱们要小心为上!” “这样,我们再去前面和外围看看,别真让他们捡到什么好东西!” …… 蒋光泰现在已经捡漏到一幅齐白石真迹,陈阳是不知道的。此时陈阳刚和宋青云汇合在一起,两人都是两手空空的状态。 “陈阳,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呀,”宋青云看着时间过去一半了,“咱们虽然给他们增加了难度,但目前咱们还没找到要捡漏的物件呢。” 陈阳心里也着急,虽然自己和宋青云将市场看了大半,但陈阳知道两人一定有遗漏,加上宋青云说过,蒋光泰涉猎广泛,现在说不定已经捡漏成功了。 “这不是没有办法么,”陈阳继续和宋青云溜达着,“我也想捡漏呀,可是没有好东西呀!” “要不咱们回去,从刚才发现的那些东西里,买几件回去?”宋青云在旁边提议道。 陈阳听完笑了,侧头看看宋青云,“我的好师叔,咱们都告诉人家价值了,你说他们还会便宜卖给咱们么?” 宋青云听完狠狠一拍自己脑袋,怎么把这茬忘记了! “再说了,这是在丰城,可以说是一眼黄的地盘,他在价格上也比咱们有优势。” 陈阳边走边说,宋青云点点头,陈阳说的不假。人家一眼黄成天在丰城鬼市混,店铺和摊位的人自然都熟悉,在价格上一定比自己有优势,这就更难办了。 “那怎么办?”宋青云看看陈阳问道,“咱们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陈阳微微摇摇头,“我只找一件东西,找一件那种直接能压死他们的物件!” 宋青云听完皱起了眉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哪里那么好碰呀!这鬼市上,瓷器、玉器、青铜器、木器、金器等等都有,在这么多种类、物品中想捡漏一件顶级物件,这简直是太难了。 两人边说边看着,眼看着就要走到了鬼市头了,前面卖的东西简直杂乱无章,甚至都出现卖旧衣服、旧家具的了,根本就没有希望了。 陈阳继续向前走着,突然不远处的一个摊位吸引了自己。这是一个卖旧书的摊位,此时摊位前几乎没有什么人,地上摆放着各种旧书。 旧书当然也是古董的一种,只不过买的人太少。第一是因为这旧书跟字画比起来,根本就是两个档次,价值往往不高,也实在没什么可研究的;第二则是旧书有一个大缺陷,那就是不全。 所谓的不全,其实就是指古代的书籍不完整,古时候书籍很多都是分上中下册的,你买完了上册,下册可能这辈子都碰不着了,这样的遗憾一般人都承受不起,所以说基本上也就只是看看,很少有人入手购买。 陈阳走到摊位前,蹲下来看看地上摆放的旧书,自己对旧书研究也不是很深,但上一世的时候,曾经跟着师傅研究过,也算有经验。 第二,宋青云说过,蒋光泰涉猎很广泛,古董圈常见的种类,蒋光泰都有涉猎,而且眼力绝不一般,所以想赢他,就得找他不熟悉的领域,旧书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两位兄弟,看看旧书?”摊主估计一晚上也没遇到什么人,见到陈阳和宋青云蹲下来,热情打着招呼,说着话,还递给了两人香烟。 陈阳抬头看看摊主,摊主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长的眉清目秀的,此时嘴里正叼着烟卷,笑着看着两人。 “哥们,卖旧书还敢在附近抽烟,”陈阳接过烟笑了一下,“你不怕一不留神,烟头掉下来,来阵风全着了?” “那怕啥!”摊主叼着烟卷,“兄弟,我跟你说,如果要是着了,那就是我的命!” “说明什么?”摊主笑着看了看两人,“说明我就不应该在这卖旧书,得改行喽!” 陈阳和宋青云相视一笑,摊主很健谈,性格也好。两人蹲在摊位前边看边听摊主说着。 “跟你们说,据我爸爸的爸爸的爸爸说,我们家祖上可是出过大官的,家里躺着房占着地,小鬼子来的时候,对我们家都得另眼相看!”摊主一边笑着,一边向陈阳说道。 “后来不行了,祖上的家底都败光了,我又没什么工作,只能出来卖卖旧书和家里的东西。”摊主有些无奈,“我就想不明白了,老祖宗就不知道给后面人留点钱,怎么全败了呢!” 陈阳边听边看着地上的旧书,无非是些论语、春秋、周易、三十六计之类的书,虽然看起来挺旧,但不难看出都是明显做旧的。 “你们家祖上是什么样的大官呀?”陈阳顺口问了一句。 “那可厉害了!”摊主洋洋得意,“听我父亲说,那也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好像是什么宦官!” 陈阳和宋青云听完,两人没忍住,直接笑了起来,宦官那不就是太监么?他们家祖上要是太监,又怎么会有他呢? 陈阳抬头看向摊主,正想开口说话,眼睛一撇,看到放在不远处一部旧书,书的第一页老旧泛黄,此时正被风轻轻吹起几页来,像是在诉说自己的过去,是何等风光。 “哥们,我看看你那本书!” 第147章 一整套旧书 摊主看向了陈阳手指的方向,那是一本整体发黄的旧书,书上写的东西,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说是一本书,只不过是十几张纸装订在一起而已,纸张很粗糙,根本不能叫做一本书。 摊主原本是放在那里用来压着地上塑料布的,现在看到陈阳指向了这本书,摊主抿嘴一乐。 “哥们,这书没啥看的,上面的东西都看不懂。”摊主边说话,边笑着拿过书,直接扔到了陈阳面前,“上面跟鬼画符一样,根本就看不懂。” 陈阳看着摊主扔到地面上的书,心里咯噔一下,这要是真的,他这一下子摔散了,可就白瞎了。好在旧书稳稳当当落在了陈阳面前,只是轻轻激起了一阵灰尘,并没有散开。 陈阳伸手翻看着面前的书籍,越看心里越激动,眼前这本书,那可不是一般的旧书。 看着陈阳一页翻看着,宋青云不由凑了过来,单单只看了一眼,宋青云眼睛就微微亮了一下,随后心里不免暗暗摇摇头。 书,指定是旧的,按照自己的眼力来看,至少也是明初的。可是书中写的什么,宋青云看不懂,而且宋青云现在心里根本就没有在书上,心里还在想着能捡漏什么宝贝,压过蒋光泰。 至于陈阳手里的书,虽然说是老东西,但在宋青云眼里没有用。旧书这种东西,除非是官方留存下来的,才有一定的价值,但凡留存下来的书籍,被认定是古代官方的,又都会被认作文物。 会要求送到博物馆或者什么历史研究院,反正古书这种东西,在宋青云眼里,一没有市场价值,二自己不做考古研究,也没有什么实用性。 “陈老弟,时间差不多,我们要不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宋青云在旁边提醒陈阳说道。 此时陈阳的注意力都在书上,根本就没有听到宋青云在说什么摊主看看陈阳的样子,一边抽烟,一边咧嘴笑了,“怎么的,哥们,你能看懂?” 陈阳边翻看着书,边点点头,“我家小时候这种古书也有几本,那时候隔壁住着一位老大爷,他能看懂这种古书。” 说到这里,陈阳抬头看着摊主笑了一下,“小时候就拿着古书,让老大爷讲给我听,一来二去,认得上面不少字。” “那这书上写的都是啥?”摊主听到陈阳这么说,不由好奇问道,毕竟还是第一次遇到能看懂这古书的人。 “这上面说的都是一些古人的故事,”陈阳用手轻轻弹了一下旧书,“比如我们耳熟能详的孔融让梨、司马光砸缸、草船借箭等等。” “哦,”摊主听完点点头,随即微微皱了下眉头,心中有一丝丝怀疑。 虽然这内容自己一个字都看不明白,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可是自己又说不出来。 “大哥,您这书多少钱,卖给我吧。” “喜欢你就给两元钱!” 两元钱真便宜呀!陈阳一直强压着心中的激动,从口袋里掏出两元钱准备递给摊主,“大哥,您要是还有这种古书,都给我留着,我还要!” 陈阳一边递钱,一边向摊主说着,摊主并没有接陈阳手中的钱,嘴角微微一笑,顺手把坐在屁股下面的木头箱子拽了出来,大手用力拍了拍,“这里都是,你自己看!” 我擦的!宋青云看着箱子一瞬间,再一次看向了陈阳。此时宋青云心里已经明白了,陈阳绝对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因为不说别的,就眼前这只箱子,绝对不是一般东西。 木头箱子虽然看起来很破旧,但不难看出这是上等金丝楠木的,而且看着箱子上面的图案,很有可能是宋代皇宫中流传出来的,如果真宋代的,单单这只箱子价值就非同小可。 陈阳小心翼翼打开箱子,向里面看去。里面铺满了跟刚才一样的旧书,虽然有几本保存的不是很好,都已经散开了,但几乎都在,也就是说,这箱子里放着整整一套。 “你要是想要,给五十元钱,连书带箱子都给你了!”摊主将烟头在踩灭说道。 交钱,拿货! 陈阳抱着金丝楠的木箱,和宋青云飞快的向回走去。路上宋青云边走边向吃陈阳说道,“现在时间眼看着要不够了,我估计蒋光泰已经都找好物件了,咱们怎么办?” 陈阳抱着箱子,嘴角微微一乐,用手拍拍箱子说道,“宋老板,咱们这不也找到了么,怕什么!” “陈老弟,你可别开玩笑了!”宋青云看着陈阳一副不着急的样子,此时已经心急如焚了。 “这箱子做工、质地、年份都不差,我承认!”宋青云看着陈阳说道,“宋代皇宫中用的上等金丝楠,要是拿出去指定能卖个好价钱。但现在我们的对手是蒋光泰,你想靠一只这样的箱子赢他,根本就不可能!” 陈阳听到这里,上下打量了宋青云一眼,随后翻了个白眼,“宋老板,这段时间你这眼力可下降了!谁跟你说就这一只箱子了?这箱子里不还有书的么!” 宋青云听完不由一愣,看看陈阳手中抱着的箱子,难道说这箱子中的旧书真是好东西? “陈老弟,这时候了,你就别和我卖关子了!”宋青云焦急的问道,“我不瞒你说,这么多年……不,从我二大爷开始,我们两辈人就没研究过古书!” 问道这里,宋青云压低了声音,向陈阳问道,“陈老弟,你这古书上面绝对不是故事,这到底是什么书?” 原来宋青云也有短门的呀,陈阳听宋青云说完,哈哈笑了起来。两人正说着,不知不觉已经快要走到聚古斋门前了,此时聚古斋门前已经聚集了一堆人。 “听说了么,蒋大师捡漏了一副齐白石的画!” “要不是说还得是大师呢!” “完喽,蒋大师连齐白石的画都捡漏到了,我估计那小子没搞头喽!” “要我说,就是太年轻!” “快看,那小子也回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所有人纷纷回头看去,只见陈阳和宋青云两人缓缓向聚古斋的方向走了过来,陈阳手中抱着一只破旧木箱。 第148章 我的东西箱子里面! xs7.com 所有人看着陈阳一步步走过来,手上只抱着一只破旧木箱,不由纷纷摇头。 “这小子居然想靠一只木箱赢蒋大师,简直太异想天开了吧?” “手里这只木箱看起来还不错。” “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毕竟是木器,想赢蒋大师手中齐白石那幅画,根本不可能。” “这是没想到,这小子有宋青云的帮忙,还是输了!” 聚古斋内,蒋光泰和一眼黄听到外面的人议论着,不由转身看了过去,当看到陈阳手中抱着的破旧木箱,蒋光泰有些失望,一眼黄直接就笑了。 玩古董的人都知道,虽然木器也有不少珍贵的,但是相比瓷器、玉器、书画,木器显然逊色了不少。 “哈哈!”一眼黄看着陈阳的样子,仰头大笑,“小子,你就这种水平了么?弄只金丝楠的箱子,就想赢我舅舅?” “简直就是跳梁小丑!”一眼黄撇着大嘴,嘲讽的说道,“小子,我看也不用对比了,你现在直接在门前给我磕头认错算了!” 陈阳将木头箱子摆放在桌面上,嘴角微微一翘,“凭什么?你就知道我一定会输?” 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围观了过来,虽然大家心中早就知道了结果,但都知道蒋光泰绝不可能只捡漏一件齐白石的字画,还想着看看大师捡漏的其他东西。 蒋光泰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伸手从怀中又掏出一件玉器摆放子在了桌面上,所有人看到这件玉器不由倒吸了 一口凉气,目光带着同情看向了陈阳。 碾压式的胜利! 蒋光泰从怀中 掏出的玉器,不是一般的玉器。那是一对赤红色的玉器,一红二黄三羊脂,其中红玉指的就是红色玛瑙。 蒋光泰手中的这对红玉,鸡蛋般大小,红玉中心还带有部分黄色,整体看起来就像将整个鸡蛋一分为二,绝对罕见。 陈阳看向桌面上摆放的画轴,又看看红玉,心中也是丝丝震惊。果然是大师,居然能在这种鬼市中,捡漏到如此珍稀的红玉,要不是有这木箱和里面的旧书,单凭这对红玉,蒋光泰就可以完全碾压自己手中的金丝楠箱子了。 “小子,你还有没有其他东西,如果有感觉放出来,”蒋光泰看看陈阳问道,“ 要是没有了,咱们就开始了。” 陈阳笑着摇摇头,表示没有了,自己就这一只箱子而已。 蒋光泰露出一丝可惜的神情,向一边的董平川说道,“董平川,麻烦你帮我们做下鉴定,同时你也是这次的见证人,开始吧!” “不麻烦,不麻烦,”董平川满脸堆笑着走过来,“能给您老做鉴定,是我的福气,不知道要从哪样物件开始呢?” 蒋光泰看看陈阳面前的木箱子,顺手一指,“就先看看这幅齐白石的画吧。” 董平川微微点了一下头,上前小心翼翼的将画轴打开,画面完全在众人面前展开。 陈阳也看向了齐白石的画,当画轴完全展开的时候,陈阳心中就知道这绝对是真迹了,多了不用看,单单看落款就知道了。 但董平川还是仔细了看了一遍,最后检查了一遍落款,之后笑着点点头,“绝对是齐白石的真迹,毋庸置疑!” “这是好东西呀,看看这笔锋,看看这神韵,啧啧!” 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凭蒋光泰的名声,绝对是齐白石的真迹,但当董平川鉴定完毕之后,还是不由激动了一下。 第一件就是大师作品,这种被碾压的心情,不知道陈阳能不能接受。要是换成了自己,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玩古董了。 “接下来就要分析价值了,”董平川看看蒋光泰,“蒋老,您这画是花了多少钱捡漏来的?” 一眼黄站在蒋光泰身边,听到董平川这么问道,昂头挺胸,看着吃陈阳摇晃着脑袋,笑着说道,“这幅齐白石的画呀,那我们可花了不少钱呢,太贵了!” 说着话,一眼黄将手伸出来比划着,“我们足足花了45元呢!” 听一眼黄说完,所有人都嘘了一声。齐白石大师的真迹,这家伙就花了45元捡漏了,现在还说贵! 陈阳抬起眉毛看了一眼,鼻子微微哼了一下,“确实不少!” 看着陈阳的样子,一眼黄也不生气,一脸嬉笑着说道,“是呀,当时我还讲价来的,要是当时就知道他是齐白石的真迹,我怎么也要在多给点,你说呢,陈阳老弟?” “你现在要是想给,也来得及!”陈阳笑了一下,“反正都是在鬼市捡漏的,想给你就补人家155元,正好凑够200元!” “你……”一眼黄在旁边还想说什么,被董平川打断了。 董平川看看陈阳,随后同样客气说道,“陈老板,我知道您眼力一直不差,但这副齐白石的作品,市面上出到40万,也会有市场的,这价值……” 董平川没有继续说下去,45元换40万,这是多少倍,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场董平川赢定了。 “小老弟眼力确实不错,”蒋光泰看了看陈阳笑了一下,“沿路不少物件都被你看出来,还将实际价格告知了摊主,脑子也不错!” 听蒋光泰说完,董平川及其在场的人不由楞了一下。随后聚古斋内外爆发出阵阵笑声,这陈阳果然是真损呀,居然为了赢蒋光泰,想出了这个办法。 不过虽然说这个办法不错,但即便这样,蒋光泰也捡漏到了两件价值连城的东西,更能说明蒋光泰的厉害之处。 董平川看看陈阳,笑着轻轻摇摇头。随后伸手就要去拿红玉鉴定,被蒋光泰按住了。 “老董,这件就算了!”蒋光泰看看陈阳,“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年轻人日后还是要进步的,咱们总不能直接将他们的积极性打压下去。” “这件我放弃了!”说着话,蒋光泰将红玉揣了起来,大声说道。 董平川看向蒋光泰的眼神中充满了感谢,在他心里想来,蒋光泰是在给自己面前,而他不知道的是,蒋光泰看中的确实陈阳。 一路走下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看出这么多真物件,这小子未来可期呀! “那既然蒋老主动放弃了一件,现在就对方的了。”说着话,董平川伸手拉过陈阳面前的木头箱子,这一拉,董平川眼神一愣,凭感觉木头箱子里绝对还有东西。 “木头箱子就是个玩意,我的东西在木头箱子里面!” 随着陈阳一句话,蒋光泰看着陈阳微笑的面孔,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不会真捡漏到了好东西吧? 第149章 整整一套 所有人听到陈阳说,箱子里面有东西的时候,纷纷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箱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其实没有必要,无论箱子里装了什么,都不可能赢下蒋老了!” “这小子居然还会用障眼法,也不知道箱子里装了什么!” “哟,这是什么操作,我怎么没看明白呢?” 听到陈阳这么一说,蒋光泰也好奇起来,他心里明白,凭着陈阳的眼力,能放在箱子里的东西,绝不会是一般东西,于是微微皱起眉头,眼睛瞟向了桌面上的箱子。 在众人的疑惑中,董平川伸手拉过箱子,首先仔细看了看箱子,上等的金丝楠木,箱子上面雕龙画凤,虽然很破旧,但已经能感觉到昔日这支箱子的风采。 随着董平川将箱子打开,伸手从里面拿出一本泛黄的古书,周围传出了阵阵唏嘘声。 都是玩古董的人,大家心里非常清楚,单凭古书这种东西,是根本不可能赢下蒋光泰的,就算你这箱子里放着不同朝代的古书,价值上也绝不会高过蒋光泰那幅齐白石的真迹。 古书,在众人眼里,几乎是没有什么收藏价值的! 一眼黄见到是一本书,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刚才听到陈阳箱子里放着东西的时候,自己心里也紧张了一下,毕竟陈阳的本事,一眼黄心里还是清楚的,还真担心他能捡漏到什么好东西。 现在看到董平川从箱子里拿出的,是一本破烂不堪的古书,脸上瞬间充满了得意。 无非是垂死挣扎罢了,他陈阳今天输是一定的了! 与其他表情不同,蒋光泰见到古书的一刹那,先是愣了一下,之后表情立即凝重了起来。 董平川打开箱子的瞬间,见到里面放满了古书,脸上一副失望的表情。虽然心里清楚,陈阳不可能赢下蒋光泰,但万万没想到,陈阳弄了这么多本古书,这不是找输么!当董平川将古书拿起来的时候,脸上瞬间也认真了起来。 “手套、放大镜!”董平川缓慢的将古书放在桌面上,伸手向旁边人喊道。 “给我也拿一幅!”蒋光泰也开口喊道。 见到两位大师如此认真地样子,众人收起了刚才那副神情,屏住呼吸,远远的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看着。 一眼黄见到舅舅严肃的神情,心里咯噔一下,不由紧张了起来。 “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北宋的刻本!”董平川吃惊的看向蒋光泰说道。 蒋光泰点点头,“没错,北宋的《礼部韵略》!” 《礼部韵略》相当于北宋时期的工具书,使用较为频繁,所以留存下来的很少,就算是普通版本的《礼部韵略》也是非常有价值的。 蒋光泰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抬头用羡慕的目光看了一眼陈阳。这小子年纪如此年轻,居然有这等眼力。要知道,古书在所有古董里,是最难鉴定的,而且也往往不受人们重视,所以一直被人们忽略。 但如果要是能发现一套古书,那不光是价值连城的问题,而且还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翻开那个朝代的古书,就如同打开了那个朝代的大门。 “每页有印有礼部之印,应该是北宋宫廷所用。”蒋光泰开口说完,“有了这印章加持,这本书价值可就不那么简单喽!” 说完话,蒋光泰伸手向陈阳抱拳,脸上笑了一下,“你这漏算是捡着了。” 听自己舅舅这么说完,一眼黄后背微微冒起了冷汗,这一次难不成又要被陈阳翻盘么? 想到这里,一眼黄焦急说道,“舅舅,你可要看清楚了,就是一本古书而已,价值真有那么高么?” 一眼黄话音刚落,蒋光泰重重一拍桌面,大声呵斥道,“放肆!” “这是北宋年间的《礼部韵略》,而且上面每页都印着礼部之印的官印,你说价值几何?” 一眼黄见到舅舅的样子,不由微微缩了下脖子,眼睛瞟向桌面上的古书,眼珠转了转,嘴角微微翘起。 “舅舅,北宋的古书,那自然是值钱的,”一眼黄狡诈的笑了一下,“可古书一般都是成套的,像这种皇家用书,那自然也是成套的。如今只有一本,其他本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那这价值……” 听完一眼黄说的,董平川和蒋光泰纷纷皱起了眉头,一眼黄说的没错,如果要是成套的,那价值就不言而喻了。可现在只有这一本,价值要打不少折扣。 原本见到北宋刻本现世的众人,现在又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了。 “哎呦,这小伙子有些本事,居然捡漏到了北宋年间的古书!” “这家伙发了,听说前阵子京城也有一本宋代的书籍,被人用500元一页价格买走了,这一本书至少要十几页吧?” “那才能听值多少钱?你没听黄老板说么,古书要成套才有价值!” 听到大家的议论,一眼黄撇了陈阳一眼,“陈阳,我知道到你眼力高超,即便你能捡漏到古书又如何?还不是太年轻,这古书要成套才有价值,你这单单一本,何来价值?” “我看你还是乖乖认输吧!”一眼黄得意说道,“现在跟我认个错,我可以既往不咎!” 陈阳笑着抿了下嘴唇,随后眼神瞟向了宋青云。此时宋青云有些发懵,陈阳捡漏《礼部韵略》的过程,自己一直都看在眼里,这家伙当时口中还说着,书中无法就是一些故事,可谁能想到却是这样一本书。 而且现在一眼黄提到了套,当时摊主卖给了陈阳整整一箱子,陈阳只是随便翻看了几眼,连价格都没讲就买下了,说明…… 感受到陈阳看向自己的目光,宋青云明白陈阳这是再给自己表现的机会,同时也印证了刚才自己心中想的,箱子里就是一整套《礼部韵略》! 想到这里,宋青云轻轻咳嗽了一声,走到桌面近前,将箱子里面的古书,一本本摆放到桌面上,看着摞起来的古书,蒋光泰眼睛越来越亮。 摆放完毕之后,宋青云伸手示意,“各位上眼,北宋《礼部韵略》整整一套,每本书上都印有礼部之印,一本不多,一本不少!” 第150章 我输了 看着桌面上摆放整齐的一本本旧书,一眼黄现在很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成也这张嘴,败也这张嘴! 自己没事说什么成套的旧书更有价值,现在人家摆出来一整套北宋刻板的《礼部韵略》,即便自己想找借口压低价值,现在都压不下去了。 董平川大致看了一遍桌面上的旧书,没有问题。保存还算完好,整整一套北宋《礼部韵略》,这就实属罕见了。 “没问题,”董平川脸上浮现着激动的表情,“蒋老,您再看看?” 蒋光泰脸上也浮现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胡子甚至都一蹦一蹦的。听董平川说完,微微摆摆手,“不必了!” 自己心中再清楚不过,桌面上这套《礼部韵略》绝对假不了,先不说陈阳能不能糊弄过董平川,自己这双眼睛绝对看不错。 “后生可畏,我输了!”蒋光泰脸上没有因为败给陈阳,显示出任何不快,取而代之则是一脸兴奋。自己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一套全版的北宋《礼部韵略》,那绝对值了。 随着蒋光泰一句我输了出口,整个聚古斋沸腾了。 “我去,这小子牛呀,居然赢了蒋老!” “长江水后浪推前浪,没想到呀,真是没想到呀!” “这小子,运气真好!” …… “我不同意!”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一眼黄在旁边大声喊道。 听到一眼黄这么说,不少人窃笑了起来,心里瞬间明白,一眼黄这是又要耍赖了,于是大家纷纷笑着看向一眼黄,听听他现在怎么说。 “我们比的是捡漏,捡漏就要看物件的价值。”一眼黄站了出来,挺着胸牌,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说道。 一眼黄一指桌面上摆放的旧书,“我们先不说这套《礼部韵略》到底价值多少,我就问问,谁没事会收藏一套古书?” “大家都知道,古书因为自身的特殊性,在古董圈子里是最没有价值的。虽然这套古书罕见,但如果放在古董市场里面,我想没有几个人会花高价买这种东西,而是更愿意购买齐白石的真迹!” 说到这里,一眼黄轻轻咳嗽了一下,“因为市场受众面积小,那物件的价值就很能体现出来,所以我认为,还是齐白石的真迹,价值要高一些。” 一眼黄说完这些话,所有人不约而同都愣住了。现在的情况再明朗不过,明明就是陈阳赢了。被一眼黄这么一说,貌似还有几分道理,毕竟陈阳手中的是一套旧书,虽然说是北宋的,可那也是套旧书呀,谁没事会用高价格去收藏一套旧书? 所有人都知道这套《礼部韵略》值钱,但是你让自己去花钱收藏这么一套东西,谁都得考虑一下。 想买下这套北宋皇家版本的《礼部韵略》那可不是几百元、几千元的问题,至少要上万,甚至几十万都是有可能的。几十万元,在90年代可不是一般人能拿的出来的,必须是那些大老板们。 能拿出这么多钱的大老板,谁会花重金买套旧书?那指定是选择出名的瓷器、字画了。虽然都是摆放,瓷器、字画这类的古玩,显然比古书要好的多。 其次就是古书的保存问题,这东西买回去可以一定要好好保存,还要定时摆放出来晾晒一下,万一受潮或者遇到其他情况,这么好的一套古书,可就砸手里了,谁又会冒这种风险呢? 一眼黄说完,董平川也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知道一眼黄是在强行狡辩,但说的确实有道理。玩古董的,哪个不想今天入手,明天就卖出去,放手里压着,那就是在压钱!除非是自己喜欢的东西。 “蒋老,您看……”董平川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转头看向了蒋光泰。 蒋光泰此时眼睛还盯着桌面上的书籍,丝毫没有注意到董平川看向自己的眼神,伸手一直一眼黄,“我外甥说的屁话你也信?要是这样,江城古董商会会长的位置,你趁早腾出来吧!” 董平川听闻蒋光泰这么说,老脸一红。在原定楞了片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舅舅,我说的可都是实情,”就在董平川为难时候,一眼黄向蒋光泰抱怨着说道。 蒋光泰抬头看看一眼黄,又看看董平川等人,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蒋光泰坐直了身体,轻轻摸了下胡须,“我外甥说的是有些道理,但也说的都是屁话!” “古董,古董,当然年代越久远越好,”蒋光泰摸着胡须继续说道,“你们眼中不要老重视利益,古董自身所带的文化价值,那可是金钱不能比的!” “别说小陈捡漏到了一套《礼部韵略》,就算不是整套,仅仅只有几本,那文化价值都要高于我捡漏到的齐白石真迹。” “更何况眼前这套《礼部韵略》不仅仅是整套,而且保存较好,”蒋光泰用手指点点桌面,“你们自己说,无论是物件本身价值,还是文化价值,和齐白石的真迹怎么比!” “所以输了就是输了!”说道这里的蒋光泰,看了一眼自己外甥,“按照赌约,我外甥给陈阳道歉!” 听蒋光泰这么说完,所有人都在心里为蒋光泰竖起了大拇指,一位古董界的大师,能说出这番话,又当众向陈阳这位小辈认输,可以证明蒋光泰的人品了。 陈阳也抬头看看蒋光泰,心里默默想道:不亏是大师,不光眼力非凡,这胸襟也是非常不凑,看来自己之前错看蒋光泰了。 “我没输!”一眼黄此时眼睛都红了,让自己在自己铺子前,向陈阳认输,门也没有! “凭什么给他认错!”一眼黄跳脚喊着,伸手一指陈阳,“让我给他道歉,门也没有!” 蒋光泰看了一眼自己外甥,怎么说都是自己亲外甥,现在又在外甥的店铺里,让他认错确实有些…… 可是输了就是输了,如果这点胸襟都没有,还在古董界混什么! 想到这里,蒋光泰眼睛一瞪,刚要怒斥一眼黄,陈阳主动站了起来,抱拳向蒋光泰缓缓开口说道。 “蒋老前辈,您已经做了最公平的判定,事情可以结束了!太困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第151章 朱桂喜出现 在陈阳心里,蒋光泰人品还不错,一位大师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了。一眼黄毕竟是人家的亲外甥,作为古董界大师的舅舅,能说出这番话,已经很公正了。 难道真要蒋光泰给自己低头认错?在后世走过一遭的陈阳,可没有这想法,毕竟人家可是大师,日后随便找个由头,给自己穿穿小鞋,那多划不来。 就在陈阳起身要走的时候,蒋光泰突然在后面喊住了陈阳,“站住!” 一声暴喝,中气十足,陈阳站住了身形,转身向蒋光泰看了过去,自己都说就这么算了,这老家伙还想干什么? 就在陈阳琢磨的时候,蒋光泰微微笑了一下,“小子,你是以为我蒋光泰输不起么?” 说完,蒋光泰一指一眼黄,“我外甥可以输不起,我蒋光泰不能输不起!反正都大半辈子过去了,还有什么输不起的!” 说完这句话,蒋光泰冲着陈阳抱拳,口中高声喊道,“陈老板,我外甥学艺不精,眼力尚浅,技不如你陈老板,小老儿在这里替他向你赔罪了!” 虽然蒋光泰没有向陈阳鞠躬,但作为古董界的大师,能这样公然向一位不知名的小子赔礼道歉,绝对值得人尊敬了。 陈阳见到蒋光泰这番表现,急忙上前抱拳向蒋光泰微微施礼,“蒋老,您言重了。我也是碰巧而已,论眼力、资历,都不及您万分之一!” “这次事情,纯属我跟黄老板的误会,现在误会解开,我想日后不会出现任何麻烦了,多谢您!” 蒋光泰替外甥向陈阳认错,那是因为今日的赌约,既然输了就要认。既然外甥不认,那只有自己出面给陈阳认错,要不然传出去,自己就是倚老卖老了。 而陈阳向蒋光泰施礼,是基于蒋光泰的人品,这样一位古董界大师,能如此履行赌约,可见蒋光泰为人光明磊落,这样的老前辈,自然是值得陈阳敬重的。 二人一来一往,这件事就算平息了。陈阳和宋青云带着整套《礼部韵略》离开丰城鬼市。离开聚古斋的时候,围观的群众纷纷为陈阳鼓掌,年轻人办事有里有面,而且还能赢下蒋老一头,日后这场比试定会传为佳话。 宋青云和陈阳边走边说着话,“陈老弟呀,我真是没想到,你看的那本旧书,居然是完整的一套《礼部韵略》,还是皇家用书,真有你的!” “输在这种古书手上,别说蒋光泰了,就算比他再厉害的人来了,都得心服口服!”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说真的,我不过运气好而已,如果没捡漏到这套古书,那这次我们就真的输了!” “你说,蒋光泰手中的那幅齐白石真迹,我们怎么没有看到呢?” 这是陈阳心中一直怀疑的,虽然鬼市卖字画的不少,自己看的也挺仔细了,居然还是漏了一幅齐白石的真迹。 宋青云听完陈阳的疑惑,微微一笑,“那些卖字画的,不一定把所有东西都铺在摊位上。我估计是遇到一眼黄他们去看,人家摊主才将画拿出来,你可别忘了,这毕竟是在丰城,一眼黄的人脉可是比咱们要广。” 陈阳听完点点头,宋青云说的有道理。字画这东西占位置太大,摊主不一定将所有字画都摆放出来,或许遇到了一眼黄,人家才拿出来,自己才错过了。 两人正说着话,宋青云的大哥大响了起来。宋青云微微皱了下眉头,这大半夜的谁会给自己打电话? 几分钟之后,宋青云挂了电话,拍了一下陈阳的肩膀,“陈老弟咱们赶紧回去,朱桂喜回来了,现在被振丰堵在家里!” 听到朱桂喜露面了,陈阳脸色冷了下来。这家伙居然还敢露面,你要是不打算给自己钱可以,当时明说呀!说不定自己也会帮他,但现在他这么做,明显就是将自己当成了傻子,自己必须好好问问他。 “走!” 当宋青云带着陈阳来到振丰说的地址时候,振丰已经将朱桂喜捆起来了,朱桂喜正蜷缩在暖气旁边。 “老板,陈老弟,你们来了!”振丰打开房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宋青云和陈阳。 “朱桂喜呢?”陈阳开口就问朱桂喜在哪。 振丰伸手一指,“就在那个房间呢,他家今天没人。手下一名小弟在院子里蹲点,发现朱桂喜突然大包小包回来了,急忙找到了我,这不是被我堵屋子里了。” 打开房门,陈阳一眼就看到朱桂喜被捆着,嘴里塞着毛巾,整个人蜷缩在暖气旁边。 朱桂喜见到陈阳和宋青云进来,先是楞了一下,随后眼睛一亮,不停挣扎着,嘴里呜呜呜喊着。 “恩恩,呜呜呜!” 宋青云见到朱桂喜被振丰弄成了这个样子,抬腿就踢了振丰屁股一脚。 “我让你找人,没让你掠人!”宋青云瞪了振丰一眼,指着朱桂喜向振丰喊道,“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么?私自拘禁,那是犯法的!” “赶紧解开!” “我这不是也怕他跑么?”振丰摸了两下自己的光头,来到朱桂喜面前给他解开,之后大手直接抓起了朱桂喜的衣服领子。 “给老子老实点,要不然你知道后果!” 朱桂喜被振丰拎着来到了宋青云和陈阳面前,朱桂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向两人哭诉着,“二位老板,我没得罪你们吧,这是为何呀?” 陈阳白了一眼朱桂喜,“你是没得罪宋老板,但你得罪我了!” 说完话,陈阳直接抬手打了朱桂喜脑袋一下,“姓朱的,咱们说好的,去京城我帮你客户找物件,结果呢?物件帮你找到了,你呢?tm直接跑了,连房费都没付清!” “你把我陈阳当傻子是不是?” 陈阳说完,红着眼睛抬手就要打朱桂喜。被旁边的宋青云拉住了,宋青云看看朱桂喜,“老朱,你今天最好把这件事说清楚,要不然不用陈阳动手。” 说完话,宋青云一指振丰,“我直接让他弄你,听明白了没有?” “还是先打一顿吧,要不然他指定不说实话!” 第152章 宋老板又有坏主意了 振丰直接建议由自己动手,先揍一顿朱桂喜,要不然这老家伙不会说实话。 朱桂喜听完更是吓的一哆嗦,刚才已经见识过振丰的手段了,这家伙打开门一脚就把自己踢翻了,上来二话不说,直接就给自己捆上了。 现在要是让他打自己一顿,估计自己不医院躺几天,都不能下地走路。 “宋老板,别,别!”朱桂喜连连摆手喊着,“不就是陈老板的事情么,我也是有苦衷的,这里有误会!” 陈阳听朱桂喜说完,当时就来气了。明明是你朱桂喜坑自己在先,现在又说这里面有误会,显然是又要糊弄自己。 陈阳冷笑一下,“宋老板,我看没必要了。钱我不要了,让振丰揍他一顿,就当给他的医疗费了!” “好嘞!”振丰兴奋的搓着手,咧着大嘴向朱桂喜走过去。 “振丰,老实待着!”宋青云白了振丰一眼,之后看看陈阳。心里明白陈阳这是在气头上,哪能不问清楚情况,直接就打人的。 宋青云轻轻拍拍陈阳的肩膀,之后示意交给自己。陈阳点点头,之后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悠闲的抽了起来。 “朱老板,”宋青云看着朱桂喜说道,“不是我不帮你,现在陈老板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人家是真生气了。” “再说,有你这么办事的不?你让人家陈老板去帮你找物件,结果物件找到了,你拍拍屁股走了,连店钱都没给人家结清,你做的对么?” 听宋青云说完,朱桂喜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在朱桂喜口中,当天早上他在窗户上看到两位客户,带着东西已经离开了酒店。当时他们还没有给朱桂喜费用,于是朱桂喜一着急,跟前台说了声退房,也直接追了出去。这一追就直接追到了南方,所以耽误了好几天,这才刚刚回到江城。 这鬼话,只有傻子才会信。陈阳听完冷冷瞥了一眼朱桂喜,这家伙到现在还在撒谎,居然还说人家客人先跑了,他为了追客人,这才先离开酒店,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那朱老板,我问你,”宋青云看着朱桂喜问道,“你钱追回来了吗?” “那当然,那当然!”朱桂喜连连点头,“存折就在我包里,不信我可以拿给你们看。” 宋青云示意振丰,振丰将朱桂喜的背包拿了过来,朱桂喜在里面翻找了一阵子,从包最里面拿出一个存折,存折上面显示有几万元存款。 宋青云拿着存折看了一眼点点头,“那你打算给陈老板多少帮忙费用?” 朱桂喜伸出一根手指,“一万元!这是事先我就跟陈老板说好的。” “那不行!”宋青云直接否定了,“之前你们之间说好的,可是中途出现了问题,人家陈老板还垫付了酒店钱,再加上车马费,怎么也要加一点。” 说道这里,宋青云微微想了一下,“这样,朱老板,你这趟挣的不少,给陈老板拿两万元,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如何?” “两万?”朱桂喜明显有些不乐意,虽然自己这一趟就挣了四五万,但就这样白白给陈阳两万,自己自然是不乐意的。 宋青云看着朱桂喜,嘴角微微翘了一下,伸手拍拍朱桂喜的肩膀,“朱老板,你会愿意的,振丰问问朱老板!” 朱桂喜这时候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个恶神呢!急忙点头,“宋老板,您说的是,就按照你说的,我给陈老板两万元,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 宋青云点点头,将手一伸,“朱老板,给钱吧!” 朱桂喜有些发蒙,这是让自己现在给钱? “宋老板,您看我都回来了,”朱桂喜一脸笑意说道,“我是不会赖账的。这样等今天银行一开门,我取完钱直接给陈老板送过去,如何?” 开什么玩笑,现在放了你,到时候你跑了,不还得到处找你? 宋青云笑着摇摇头,“朱老板,你已经失信过一次了,这次我们怎么相信你?” “我还就不信,您也开了不少年古董店里,家里拿不出两万元现金?反正你现在能拿出来就拿,要是拿不出来,我让振丰帮你拿!” “到时候你这家要是被拆了,我可不负责!” 开什么玩笑,让这家伙在自己家翻找,那估计真要重新装修了。朱桂喜无力摆摆手,“行,宋老板,容我看看家里还有多少现金。” 不大一会,朱桂喜捧着两沓现金从里屋走了出来,将钱放在茶几上,“宋老板,陈老板,你们自己点点吧。” “不必了!”宋青云直接将钱从茶几上拿了起来,用手拍了拍,“既然陈老板应得的那份已经拿到了,我们就不打扰了,走!” 说着话,宋青云拍拍陈阳的肩膀,示意陈阳跟自己离开。临走前,陈阳冷冷看了一眼朱桂喜,“朱老板,下次我们不会合作了!” 一行人离开朱桂喜之后,宋青云将钱交给了陈阳。陈阳鼻子里冷哼一声,“宋老板,这老家伙分明在撒谎,咱们不应该就这么便宜他。” “我当然知道他在撒谎,”宋青云微微笑了一下,“就算他去追赶客户,也完全可以将住宿费结清再走,很明显他是想坑你。” 陈阳看看宋青云,“不是,宋老板,既然你看出来了,还不如让振丰揍他一顿,让我解解恨!” “这两万元拿着心里都不舒服!”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宋青云阴险的笑了一下,“这是你应得的钱,咱们必须拿回来!咱们是商人,当然以利益至上,再说了,这是你辛苦所得,凭什么不要。” “至于其他的么,嘿嘿!”宋青云看着陈阳嘿嘿一笑,随即向身后的振丰招招手。 振丰凑到宋青云近前,只见宋青云贴近振丰耳朵,小声嘀咕了几句,振丰微微皱了下眉头,有些疑惑的问道,“老板,这能行么?” 宋青云拍拍振丰的肩膀,“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保证没有问题。” “但是要记住,找可靠的人,不可露馅!” 第153章 一块破怀表 振丰按照宋青云嘱托的,转身离开去办事了。陈阳在旁边一直追问宋青云要怎么收拾朱桂喜,宋青云只是呵呵笑着,告诉陈阳不用操心,这件事交给自己办就行。 在宋青云心中,陈阳是块好料子,如此年纪就能有这样高超的 眼力,日后必定不可限量。最好不要卷到这种事情里面来,像这样的事情,自己完全有能力帮陈阳解决,他只要好好鉴赏古董就行了。 累了几天的陈阳,回到家中将钱顺手扔到衣柜里,倒头就睡,其他的事情根本顾不上。 子阳寄当行里,秦浩峰正和柱子猜测着昨天晚上的结果,一直没见到阳哥回来,两人也不知道最后是什么样情况,心急如焚。 “柱子,我估计没事,”秦浩峰坐在柜台后面,向身边的柱子说道,“这都一上午过去了,我想阳哥应该是赢了,要不然早就来人找上门了。” 柱子白了一眼秦浩峰,“你是不是傻,赌约还记得不?谁输了,在聚古轩门口,当众鞠躬认错!” “就算阳哥输了,也当场认错了,人家还能上门找麻烦么?” “你才傻呢!”秦浩峰撇了一下嘴,“如果咱们输了,凭那个……一眼黄的嘚瑟劲头,现在不早上门嘚瑟来了?” 柱子听完想了想,秦浩峰说的有些道理,可心里还是不踏实,伸长了脖子向外面看着,但丝毫看不见阳哥的身影,却看到一名女子向寄当行走了过来。 “糖豆,有顾客过来了,你能应付不?”柱子看着女人一步步走向大门,向秦浩峰问道。 “废话!”秦浩峰白了一眼柱子,这些天不都是自己在应付么?柱子这家伙,就往旁边一坐,话也不说,水也不给客倒,跟他是老板一样。 当女人进来的时候,秦浩峰才发现自己认识这女的,正是第一次来店里卖翡翠手镯那位女人。 “姐,您来了,快里面请!”秦浩峰一脸热情,招呼着女人坐下来。 “嗯,”女人冲着秦浩峰笑了一下,之后转身坐在了椅子上,“姐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么,家里还有不少东西,这不是收拾了一下,都给你带来了,你看看值多少钱,合适就都卖给你们了。” 说完话,女人从挎包里拿出一只首饰盒,将首饰盒打开,放在了秦浩峰面前。 秦浩峰将首饰一件件拿了出来,金项链、金耳环等等,还真不少,甚至还有一枚钻戒。 钻戒这东西,90年代在内地还很少见,要不是之前陈阳告诉过秦浩峰,给秦浩峰讲过,秦浩峰还真不一定认识。这么看来,女人的老公绝不是普通的有钱。 就在秦浩峰看着首饰的时候,女人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哟,我怎么把他的破东西拿出来了,这东西都坏了,也不知道留着干什么。” 听到女人这么说,秦浩峰好奇的看了一眼,桌面上放着一块怀表。怀表呈现金色,怀表盖子上还雕刻着图案,虽然看起来旧了一些,但是给人感觉很有历史感。 “姐,你还喜欢这种怀表呢?”秦浩峰手上拿着一只金项链,眼睛瞟向了桌面上那只怀表笑着问道,“这东西现在喜欢的人可不多 了。” “不是我的,”女人瞟了一眼怀表,“谁稀罕这破东西,这是我前夫之前从港城带回来的,说有什么纪念意义。” “表针都不走了,能有什么意义!” “哦,是么?”秦浩峰放下了手中的项链,从桌面上拿起怀表看了起来。 嗯,自己果然看不懂! “这表可是有年头喽,现在想修都没有地方修了。”秦浩峰发现自己看不懂之后,将怀表又放回了桌面上。 “姐,这些东西,你想卖个什么价位?”秦浩峰看着桌面上的金银首饰,向女人问道。 女人听完秦浩峰问的,噗呲一声笑了,“你这话问的,可真是有意思。你是老板,当然是看你给多少钱了,我想要十万,你也得给呀!” 秦浩峰听完也是抿嘴笑了一下,“姐,您是我们店的回头客,以后还要靠着你帮我们介绍顾客呢,价格您只要说的差一不二,我们就收了,给我们留个饭钱就行。” 女人笑着看了看秦浩峰,这小伙子挺有意思,于是说出了一个数字。秦浩峰琢磨了一下,还了一个价格。 一番讨价还价下来,两人绝对价格都挺合理,这笔买卖就成了。秦浩峰去后面拿钱,将一个信封递给女人,“姐,您点点,出了这门钱款概不负责。” 女人大概看了一遍,表示没有问题。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秦浩峰率先拿起了桌面上的怀表,“姐,这怀表您留给我呗。” “我小时候就喜欢这东西,看电影里人家大人物都有块怀表,一直也想买一块,现在咱们江城市面上也没有卖的。” “您留给我,我看看能不能修上,行不?” 女人嘴角微笑了一下,“年纪轻轻的居然喜欢这东西,行,给你了,反正也坏了,估计也卖不了多少钱。” “那我谢谢姐了!”秦浩峰起身将女人送到门口,女人向秦浩峰是说以后不回京城了,就在江城老家居住了。 “姐,日后您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直接来找我就行。别的本事没有,出个力气啥的,绝对没有问题。” 听完秦浩峰的话,女人笑着看看秦浩峰,“你这份情姐记下了,不过出力气的活,姐可不敢找你,你这小身板别再给你累坏喽!” “姐,你别看我瘦,骨头里面都是肉!”秦浩峰嬉皮笑脸的说着。 女人噗呲笑了一下,看看秦浩峰,小伙子还是太年轻! 送走女人之后,秦浩峰拿着怀表趴在柜台上琢磨了起来,跟了陈阳这么久,秦浩峰也学到了不少东西,眼前这只怀表虽然自己看不懂,但总有一种感觉,它很值钱! “骨头里面全是肉那小子,”柱子嬉笑着趴在秦浩峰身边,“让我看看你骨头里的肉呗?” 秦浩峰根本就没搭理柱子,“别闹柱子,你来看看,这怀表我总感觉有些值钱,要是阳哥在就好了,咱们看不懂呀!” 第154章 朱桂喜的心思 就在陈阳睡觉,秦浩峰收怀表的同时,朱桂喜已经来到了银行,从存折里取出了所有钱,之后将钱装进袋子里,转身向银行外面走去。 朱桂喜嘴里哼着小曲,心里暗暗高兴着。这趟自己本来就没打算给陈阳钱,所以从京城直接就跑了,过后自己想了想,要是日后可能还需要到陈阳,于是便想到了这个办法。 至于给宋老板看的那张存折,那是自己临时办理的,里面只有三万元。虽然被要走了两万元,朱桂喜心中有些不爽,但看着其他几万元,朱桂喜心中乐开了花。 朱桂喜拎着一只大包,走出银行大门上了大路,迎面一名年轻女子骑着自行车冲着自己冲了过来。 “哎,哎,哎!”女人显然是紧张了,不停左右摇晃着车把,自行车向着朱桂喜冲过去。朱桂喜往左,自行车往左;朱桂喜往右,自行车也跟着往右。 “站着别动!”随着女人一声喊叫,朱桂喜站住了。自行车直接撞向了朱桂喜,前轮甚至直接从朱桂喜两腿中间穿了过去。 “哎呦!”两人同时倒在了地上。 年轻女子还好一些,倒下的时候用手支撑住了,只是腿上有些轻微的擦伤。 朱桂喜可就惨了,整个人侧躺在地上,双腿中间还夹着自行车前轮,一只手死死抓着装钱的袋子,另一只手抓着自行车前把,躺在地上嘴里哎呦哎呦着。 “大哥,对不起,对不起!”年轻女人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见到朱桂喜还躺在地上,急忙上前搀扶,嘴里不停说着道歉的话。 “我说,你眼睛瞎……”朱桂喜被年轻女子搀扶起来,本能的开口就骂,当他看清女子面容的时候,瞬间将话咽了回去。 原因只有一个,面前的女子长的太漂亮了! “你怎么骑车的!”朱桂喜任由女子将自己扶起来,趁着这个机会,朱桂喜的手臂紧贴着女子前胸蹭了过去。 “对不起,实在抱歉大哥,”显然年轻女子没有注意到细节,“我一时着急,没注意你,你看看哪里摔坏了没有?” 女子边说着话,边帮朱桂喜拍打着身上的衣服,手上的劲道那是恰到好处,不重也不轻,拍打在身上感觉那叫一个舒服。 朱桂喜家的那位早就是黄脸婆了,现在被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用细嫩的小手拍在身上,朱桂喜心里多少有些兴奋了。 “大哥,你看看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揉揉!”女子一脸不好意思,看着朱桂喜说道。 朱桂喜听到这里,心里顿时兴奋了一下,随即连连摆手,毕竟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太大问题,某些部位被硌了一下,有些酸痛。 “我……我没事,”朱桂喜顺势拉过了女子,一脸关切问道,“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呀?要是伤到了哪里,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朱桂喜紧紧抓着女子的手臂,眼睛不时瞟向女子雪白的脖颈,看着女子雪白的肌肤,朱桂喜不住的咽着口水。 女子轻轻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大哥,你人真好。明明是我撞了你,你还担心我。” “这都是小事,”朱桂喜胸脯一挺笑着说道,“我们大老爷么,磕碰一下怕啥,你这个小姑娘这么漂亮,可不能磕碰喽。” 女子噗呲一笑,之后扶起地上的自行车,看看朱桂喜,“大哥,既然咱们都没什么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真是不好意思。” 说完话,女子推车就准备离开。朱桂喜一把就拉住了女子自行车的车把,“等等,你还不能走。” “怎么了,大哥,你还有事?” 朱桂喜一手把着自行车车把,眼睛转了几圈,“怎么说也是你撞的我,虽然我先走没有什么问题,万一回去之后哪里不舒服呢?” “这样,我也不讹你,你给我拿500元,有什么问题,我自己去医院看病去,怎么样?” 这年代,除了那些生意人,谁能出门带500元现金。而且眼前这位姑娘,一看就是刚刚参加工作没多久,估计工资都没有这么多。 “啊?”姑娘听朱桂喜说完,不由张大了嘴巴,随后一脸难为情,“大……大哥,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你能不能少要点?” 朱桂喜见到姑娘的神情,不由心中偷偷一乐,但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表情一冷,“姑娘,终归是你撞了我。虽然现在没什么事情,那过后谁能保证我没有事情。” “500元已经很少了,”说道这里,朱桂喜凑近年轻姑娘,掰着手指数着说道,“我给你算算,去医院做b超要花钱吧,拍片要花钱吧,开药要花钱吧,这还是不严重的情况。” “如果需要住院,那是不是更多?” 姑娘听朱桂喜说完,紧闭着双唇,微微点点头,倒是认同朱桂喜的说法,“可……可大哥,我现在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要不你说个办法吧?” 朱桂喜见到姑娘这幅模样,也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把工作单位住址留给我,要是我回去真发现有问题,自己就先去医院,花多少钱在去找你报销。” “要是没事,我也不去你单位找你,怎么样?” 姑娘想了想,随后点点头,从包里掏出纸笔,给朱桂喜留了一个地址,甚至还留下了工作单位电话。 看着姑娘离开的背影,朱桂喜拿着纸条,嘴角乐开了花,皱起鼻子狠狠闻了闻纸条,“真香!” 朱桂喜转身拎着装钱的提包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街角那位姑娘推着自行车又转了出来,看着朱桂喜的背影,嘴角翘了起来。 午饭之后,陈阳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时间,匆忙吃了口饭,急忙来到了店铺,刚一进店铺大门,秦浩峰和柱子就围上来,询问昨天的情况。 陈阳笑着将经过告诉了两人,两人听到不但赢下了赌约,而且还让蒋光泰亲自低头认错,乐的都蹦起来了。 “行了,这次只不过是侥幸而已。”陈阳示意二人低调一点,“如果没有遇到那套宋版的《礼部韵略》,估计低头认错的就是我了!” 听陈阳说完,秦浩峰突然转身跑到了柜台后面,伸手将上午那块怀表拿了过来。 “哥,你看看这东西,是不是也是老物件?” 第155章 怀表很值钱 陈阳从秦浩峰手上接过怀表,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起来,这一枚珐琅彩古董怀表细节制作极为用心,表壳由18k金打造,周围一圈卷叶纹饰雕花彰显古雅,施以色泽浓郁的蓝色珐琅,透露出浓郁的欧洲贵族气息。 表盘简约不失精致,表圈施以高雅蓝地纹饰,细腻流畅的造型,彰显稳重大气的风采,是一款极显优雅的时计珍品。 经钟表匠人锤炼的非凡细节,把内敛含蓄的高雅气质融入怀表中,上手便能感受到百年前古董怀表的出众质感。 大小表盘经典简约,数字、标记十分清晰,完美地诠释了一丝不苟、精益求精的工匠之美。 经过仔细观察,陈阳认定这枚怀表出自瑞士顶级钟表工坊vacheron girod! vacheron girod这个名字可能大家都不知道,但到了1819年,这个公司更名为江诗丹顿。 “哥,咋样?”秦浩峰在旁边看陈阳看了半天,心中有些着急的问道。 虽然手表、怀表这种东西,也有收藏价值,但是陈阳后世接触的太少,本身的价值并不知道。 陈阳一边仔细看着怀表,一边点头,“这表不错,从工艺上来看,应该是17、18世纪瑞士怀表。” 说到这里,陈阳指着表盘上的英文字母说道,“看到这行英文字母了么?” 秦浩峰和柱子点点头,“早就看到了,可是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呀?” 陈阳笑了一下,“这叫vacheron girod,别说你们俩,就算是现在的人,大部分都不知道这个牌子。vacheron girod后期改名为江诗丹顿,是现在市面上大牌子手表。” “僵尸丹顿?”秦浩峰听完愣了一下,“这名字起的不好,手表是给人带的,听他这名字,还以为是给僵尸带的呢!” “就是,”柱子也在旁边附和着,“我买块手表,他们还得给我配个符不成?” 听两人说完,陈阳抬手一人给了一下,“什么配个符,按你们说的,戴手表还得蹦着走呗!” “江,是江水的江,诗,诗词歌赋的是诗!” “哦!”秦浩峰和柱子听完点点头,“那也不好听!” 陈阳白了两人 一眼,不过这也不怪两人,现在又有几个人知道江诗丹顿呢?就在陈阳准备放下怀表的时候,突然在怀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行小字。 陈阳拿起怀表仔细看了起来,这一看陈阳笑了! 上面居然刻着乾隆爷的年号和名讳,仔细想来,陈阳心中立即就明白了,这一定是块当年进贡给大清朝的怀表,这价值可就不一样了! 怀表的价值陈阳不知道,但现在上面有了乾隆爷的年号和名讳,那就算中国式古董了,单单凭乾隆爷的名号,这怀表价值能起飞! “糖豆,糖豆!”陈阳激动的一把拉过秦浩峰,“这怀表你多少钱收的?” 秦浩峰被陈阳这突然一下弄愣了,张口嘴结结巴巴说道,“那个……那个花了五千多。” “多少?”陈阳听楞了一下,他是万万没想到,秦浩峰居然敢花五千多收一块怀表,虽然很值,但…… 柱子抬手就打了秦浩峰一下,“你是不是傻?你花3000多收了好几件好黄金首饰,这怀表是你跟人家要的,哪里花钱了?” 要的?没花钱?陈阳听完柱子说的,好奇看向秦浩峰。 秦浩峰在旁边连连点头,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陈阳听完之后,笑着拍拍秦浩峰的肩膀,“你小子,这次捡了大漏了!” 听到陈阳说自己捡漏了,秦浩峰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兴奋,“阳哥,快跟我说说!”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转身向秦浩峰说道,“怀表这东西,我也不太懂,也只是能看出品牌和大概年份。” “但这不要紧,你们来看表面上面这行小字!这上面可是刻着乾隆爷的名讳,说明什么?” 秦浩峰和柱子趴在怀表前面仔细看着,“说明是乾隆爷用过的?” “不一定是乾隆爷用过的,”柱子在旁边说道,“刚才阳哥不是说外国手表么,应该是当时进贡给大清乾隆的。” 陈阳看着柱子笑着点点头,“所以说,不用管是不是乾隆爷把玩过的,反正上面有乾隆的名讳,这东西就绝对值钱!” 听陈阳这样说完,秦浩峰也在旁边哈哈大笑,自己也算捡漏一件宝贝了,总算没辜负阳哥的教导。 几人说着话,陈阳问起女人都卖了什么东西。当秦浩峰拿出一堆金银首饰,示意陈阳这些都是那女人卖给自己的。 陈阳看着眼前的金银饰品,一条金项链、几个金戒指,里面甚至还有一只钻戒,这么一堆值钱的现代首饰,秦浩峰居然就给了人家五千元钱? “糖豆,你知道不知道,这些首饰在商场里要卖多少钱?” 秦浩峰点点头,“大概得上万元吧,弄不好得一两万。” “你用五千元就都收过来了?”陈阳看着秦浩峰问道。 听陈阳的口气,显然是自己花钱少了,那就说明挣到了。秦浩峰一时得意起来,“阳哥,那当然,只要我们转手将这些东西卖出去,就能挣上一笔!” 陈阳抬手打了秦浩峰一下,“你小子心眼都长哪里去了?这么多首饰,你以为人家不知道值多少钱么?想没想过为啥这么低的价格出给你?” 陈阳这么一问,秦浩峰和柱子都愣住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看着陈阳摇摇头。 陈阳看着两人,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也不怪他们,他们刚入行,也怪自己没有交代清楚。 “你们就没有想过,这是赃物,人家着急出手?” 我艹! 陈阳一句话,秦浩峰和柱子顿时警醒了过来。阳哥说的对呀,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便宜就出手了? 楞了几秒钟之后,秦浩峰试探着向陈阳说道,“阳哥,不会吧。那女的我看着挺好的,她说是因为她老公出轨,两人闹离婚,才把老公给她卖的首饰都卖了。” 陈阳心中 一阵无语,正想说教秦浩峰几句,突然店铺门被打开了,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其中那位中年女子,陈阳居然认识! 第156章 自己送上门来 进来这一男一女,其中那位中年女性,陈阳还认识,就是上次在医院,非得说方子薇拿错药那位女士。 事后,陈阳从问过方子薇,当时方子薇也没有记清楚,当时取药的人比较多,方子薇只是喊了一嘴人名,之后就见到一双手将药和药单都接过去了,至于具体是谁的药,方子薇也说不上来。 90年代初期,大部分医院都没有监控头,所以出了这种事情就比较难办了。 看着中年女人挎着男人手臂走进来,陈阳心中暗暗一笑,这次到了自己的主场,不但要把上次赔给她的钱挣回来,还要狠狠宰他们一刀。 陈阳没有多说话,默默将身体转了过去,冲秦浩峰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就是能宰多狠就宰多狠。 秦浩峰看到陈阳递给自己的眼色,脸上浮起微笑,迎着一男一女走了过去,“二位,有什么我能为你们效劳呢?” 男人走进店里,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屋内的陈设;而女人眼睛一翻,随即扭着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这店里有啥,真是不明白,为啥要来这种地方买东西?” “你去商场里买不好么?我还能顺路逛逛商场,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你懂什么?”男人向女人微微喊了一句,虽然这句话声音不大,但能从中感觉到,男人平日在家里说话就很有力度。 “城建的程局长,就是喜欢这种老东西,”说着话,男人也坐到了椅子上,向递过茶水的秦浩峰微微点了一下头,“我可是托了好几位朋友,才找到这里的,你别跟着我搅合!” 说完话,男子看向秦浩峰问道,“麻烦问下,你们陈老板在么?” 秦浩伟轻轻抬起眼皮,瞟向了陈阳的位置。陈阳坐在柜台里面,手里拿着一本书,挡着自己的脸,拿书的手指微微晃了两下。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秦浩峰微笑着,“我们陈老板不在,您有什么需求跟我说就行。” “这样呀,”男人听到陈阳不在,脸上微微有些失望,“不知道陈老板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我还真不知道。” 男人皱着眉头微微想了一下,“伙计,能不能麻烦你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就说我是宋老板的朋友。” 听中年男人说完,秦浩峰和陈阳都愣住了,眼前这中年是宋青云的朋友? 如果他真是宋青云的朋友,以宋老板和陈阳的关系,宋老板要么亲自送过来,要么也要让振丰陪同过来,现在不见宋老板和振丰,显然中年男人在撒谎。 可如果他是撒谎,怎么会知道阳哥跟宋老板关系好呢?秦浩峰还在琢磨着怎么应付过去,陈阳转身从柜台里面走了出来。 “宋老板的朋友?”看着陈阳转身走了出来,秦浩峰急忙站了起来,指向陈阳向两人介绍说道,“这位就是陈老板。” 见到秦浩峰说这就是陈老板,男人不由抬头看了过去,居然这么年轻?玩古董的不应该都是中年人么? 而坐在旁边的中年女人见到陈阳走出来,脸上惊讶了一下。难怪上次在医院这小子出手就拿出了三千元,原来是做古董生意的。 “你说你是宋老板介绍来的?”陈阳坐了下来,看向中年男人问道。 中年男人微微点点头,陈阳呵呵一笑,“如果真是是宋老板介绍来的,他不会不跟着来。说吧,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情?” 中年男人听陈阳说完,皱了下眉头。自己只是从一位朋友那里听说,江城古董界最近出了一名新秀,名字叫陈阳,眼力非常厉害,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就捡漏好几件稀世珍宝。 现在自己需要求城建局程局长办事,恰巧这位程局长也喜欢古董,可自己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本来想让朋友带着来找陈老板,结果朋友出门了。 朋友还帮自己出了个主意,说陈老板跟宋老板关系好,来了就说宋老板介绍过来的就行,结果现在连人都没见到,这可要了自己亲命。 陈阳看着中年男人紧皱眉头的样子,就知道他非常着急,这样的客户最好宰了,怎么能轻易让他跑了。 中年男人向陈阳说明了来意,原来男人姓孙,是江城比较知名的建筑商,这次市要对江边进行改造,自己想从城建局程局长那里承包工程,听说程局长现在对古董非常有兴趣,其他建筑商都送了古董,这不是才来找陈阳帮吗。 陈阳听完瞬间就乐了,这不就是给自己上门送钱来了么? “孙老板,你来着了!正好我这有你需要的东西,等着给你拿过来!” 陈阳说完话,示意身边的秦浩峰,去把柜子上面的那只珐琅彩葫芦瓶取过来。 不大一会,秦浩峰手里拿着一只珐琅彩的葫芦瓶走了过来。葫芦瓶本身并不大,大概能比成人手掌大一些,通体施黄釉,以珐琅彩满绘勾莲纹。瓶身两侧上下饰开光,上部椭圆形开光内以胭脂彩绘山水楼阁图,下部海棠形开光内绘西洋母子图。足内施白釉,外底署蓝料彩楷体“光绪年制”四字双行款。 陈阳将葫芦放在桌面上, “孙老板,看看这样东西如何?” 孙老板看到葫芦第一眼,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后看着上面的彩绘,嘴角不由露出了微笑,这工艺真是太好了。 “陈老板,你说送这一只葫芦就行?” “准确来说这是一只光绪年的葫芦瓶。”陈阳笑着说道,“您看看这工艺,在看看颜色、用料,多讲究,正好适合您用。” 孙老板拿着葫芦瓶仔细看着,“好是挺好,会不会小了点,显得我小气?” “你这有没有大点的物件?” “哈哈,”陈阳仰头一笑,“孙老板,古董这东西,讲究的是工艺、年代及其文化价值,跟大小没有任何关系。” “您知道我为什么极力推荐您送这只葫芦瓶么?” 中年男人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明白。 “因为葫芦寓意好,正好和您要送礼的对象匹配!”陈阳凑近男人说道。 第157章 明着来! “葫芦谐音就是福禄,寓意着在金钱和事业方面,可以取得双重好成绩,能够得到梦寐以求的理想生活状态,在职场之中可以得到大领导的赏识与喜爱,还能够得到很多好的机遇。” 陈阳说道这里,指着葫芦嘴继续向孙老板介绍着,“众所周知,葫芦的嘴巴很小,但是腹部很大,它可以吞纳天地万物,一方面它能够招揽到上扬的气体,比如说财气、福气等等,另外一方面它还能吞纳周围低迷的气体,一旦吞到腹中之后,就绝对不会再吐出来,而是能够将其彻底化解掉。” 陈阳看着孙老板笑着说道,“孙老板,您想想,如果你把这只葫芦送给程局长,寓意着他能升官发财,您的工程又能到手,是不是双赢?” 孙老板听完陈阳的解释,不住点点头。城建局的程局长早就有意思在往上走一步,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机遇,现在自己送给他这只葫芦,那寓意方面指定没有问题。 再加上葫芦本身又是古董,想来自己这件事几乎就能成了。 想到这里,孙老板激动的一拍桌面,“行,就按陈老板说的,这支葫芦我要了,多少钱?” 陈阳伸出一只手掌,“孙老板,既然你是熟人介绍来了,我也不蒙您。这支珐琅彩葫芦我直接给您底价,五万三千元!” 听到价格之后,孙老板不由愣了一下,自己万万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这么贵。 “什么玩意?”坐在孙老板身后的那位中年女人听完价格,瞬间蹦起来了,指着桌面上的葫芦大声喊道,“就这么一只破葫芦,你居然敢要五万三千元,你怎么不去抢钱呢?” 陈阳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中年女人,低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只珐琅彩葫芦,是上一次自己在卧佛寺捡漏得来的,当时好像只花了不到一百元。虽然是光绪年的物件,但怎么说呢,葫芦瓶这种东西,在市面上太多了,几乎清朝每个年代都有这种葫芦瓶,所以流传下来的也比较多,价格并不是太高。 要是换成其他顾客,或许陈阳两三万就出手了,但偏偏赶上是上次在医院讹了自己三千元的中年女人,自己当然要狠狠宰他们家一刀。 孙老板皱了几下眉头,这东西虽然好,但有些超出自己送礼范围了。虽然自己很想拿下江边整改的项目,但这代价有些大。 “陈老板,您看这价格还能不能……” 陈阳听到孙老板说道这里,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孙老板,这古董自然有古董的价值。光绪年间的东西,您出去打听一下,这价格能买到光绪年的东西,是不是很便宜了。” 孙老板听陈阳说完,嘴角露出勉强的笑容,“陈老板,您看我也熟人介绍来的,自然是对您放心的,绝不会出去找别人的。” “这样,您看三万元能卖么?” 陈阳端着茶杯,笑着摇摇头。一口讲下去两万多元,怎么可能。 “孙老板,不要想了,这葫芦也是我千辛万苦找回来的,本来就打算放在店里聚财的。您说是宋老板介绍来的,又是准备送人的,所以我才让给了你。” “现在我连自己店里招财的东西都让给您了,您开口就砍下去两万多元,我看您还是再转转吧。” 听陈阳说完这些话,孙老板有些为难了。让自己出去找吧,自己对古董那是一窍不通;而且就算出去找,也未必能找到这么合适的物件。 想了片刻之后,孙老板看着陈阳说道,“陈老板您看这样行不行,五万元,咱们就把零头三千元去掉,如何?” 陈阳听到这里,抬头看着孙老板笑了。这孙老板也挺有意思,五万都舍得花了,还要讲下去三千,既然这样,我就让他知道知道,为啥多要他三千元! “孙老板,今天如果真是您自己来,五万元绝对可以拿走这只葫芦,但是……”陈阳说道这里,看向了中年女人,“您带着您太太来,这三千元指定讲不下去了!” 孙老板听完楞了一下,回头看看自己老婆。中年女人当然明白陈阳说的什么意思,心里当时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中年女人指着陈阳大声质问道。 “我什么意思?”陈阳嘴角笑了一下,“您应该比我心里还清楚吧?” “你到底干什么了?”孙老板瞪着眼睛向自己老婆质问道。 “我天天都忙成什么样了,我能干什么呀?” 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陈阳在旁边直接将话接了过去,“孙老板,我倒是可以帮你夫人回忆一下。” 随后,陈阳将上次在东风医院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向孙老板说了一遍。 最后陈阳说道,“孙老板,我陈阳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如果真是我女朋友拿错了药,那这惩罚我们认!” “但我女朋友清楚记得,并没有拿错药。没有办法,上次我不明不白就出了三千元,这次你们来找我,孙老板,我问你,换做是您,您要不要将这笔钱挣回来?” 孙老板听陈阳说完,心里当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件事自己老婆回去跟自己说过,其实就是自己老婆拿错了药。 当时自己老婆陪同母亲打针的时候,有另外一名病人家属,发现药不对,急忙去找护士核实。自己老婆还笑话人家来的,说药都能拿错,后来自己母亲出了事,老婆才反应过来,是将两人的药拿错了。 最后老婆直接将这件事赖给了医院,万万没想到还讹了三千元回来。谁能想到,老婆讹的就是陈老板的钱。 孙老板听明白了之后,狠狠瞪了自己老婆一眼,回去还以为捡了便宜,万万没想到,这次被人找回来了,而且还是明着要回去! “应该,应该,”孙老板也没有向陈阳说明事情真相,“既然这样,这葫芦我要了!” 临走前,中年女人回头看着陈阳,狠狠瞪了一眼。陈阳则微笑着,一只手拿着五沓钱,笑着看他们走了出去。 第158章 仙人跳 两人走后,陈阳将事情告诉了秦浩峰和柱子,之后看着柜台上的五万三千元钱,笑着说道,“我还以为那三千元就这样被讹走了,没想到呀,人家给我送上门来了。” “糖豆,抽空把钱存上。” 晚上陈阳去接方子薇的时候,又将这件事告诉了方子薇,方子薇听完瞬间高兴了起来,两人出去吃了一顿大餐,算是庆祝这种失而复得。 接下来几天,陈阳都没有什么事,也没有出去捡漏,倒是给店铺安装了一部电话,这样和方子薇联系起来方便多了。 这天傍晚,朱桂喜拎着一堆好吃的东西,敲响了一户房门,开门的正是那天撞倒朱桂喜的年轻女子。 “朱老板,您又来了。”年轻女子微微一笑,示意朱桂喜进来坐。 自从上一次朱桂喜被女子撞了之后,这段时间朱桂喜有事没事,就跑过来看望年轻女子,一来二去两人熟悉了起来。朱桂喜得知女子叫李薇,父母都在外地,自己一人来江城工作。 朱桂喜没事就来看望李薇,而李薇一点也不反感自己,反而给朱桂喜一种很乐意跟自己在一起的感觉。 “今天我没事,这不是正好从你家楼下路过,就想着上来看看你。”朱桂喜笑着向李薇说道。 “你吃饭了没有呢?没吃我带你出去吃饭去!” 李薇坐在朱桂喜身边,笑着给朱桂喜倒了一杯水,放到朱桂喜面前,“朱大哥,你也不看看几点了?这都快晚上八点了,我指定吃完了。” “倒是你,你们做生意的每天那么忙,你倒是还想着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了!” 李薇穿了一身轻薄的睡衣,雪白的肌肤罗露在外面,傲娇的身材,看的朱桂喜喉咙一动一动的。 “没办法,”朱桂喜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们这些生意人就是这样,为了生活,只能围着酒桌转。” “你看,等我回家的时候,老婆都已经睡觉了,电视都不能看,哎!” 李薇给朱桂喜扒了一根香蕉,顺势递到了朱桂喜嘴巴边上,“那也行呀,不像我们天天净瞎忙,一个月下来,连你们的零头都挣不到。” “朱老板,我要是跟着你做生意,你会不会要我?” 朱桂喜接过香蕉,顺势拉住了李薇的嫩手,感觉李薇没有挣扎的意思,朱桂喜心里开心极了。 “妹子,你这话说的。你要是能跟着我做生意,那是我的福气,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不要你呢?” 听朱桂喜说完,李薇笑了一下,之后重重叹了一口气。之后向朱桂喜说了自己家的情况,自己是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在上学,父母都已经下岗了,现在家里就靠自己撑着。 “朱老板你说,我一个月就开那么点钱,不但要负担弟弟的学费,还要负担家里的生活费,弄得自己平时想买套新衣服都不舍得,你说我命怎么这么苦呢?” 说着话,李薇眼泪顺着眼眶流淌了出来,身体顺势倾倒在朱老板怀里。朱桂喜伸手搂抱着李薇,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李薇,朱桂喜一边帮她擦着眼泪,一边安慰着她。 两人说着话,朱桂喜任凭李薇在自己怀里撒娇,一时间头脑发热,迎着李薇的嘴唇亲了上去。一阵热吻之后,朱桂喜在李薇的引导下,浑身上下就剩下一条内裤了。 “咔哒!”就在朱桂喜要进一步行动的时候,突然门锁响了一声,随后房门被猛的打开,门口闯进七八名社会青年,为首的年轻人,脸颊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 冲进来的几名年轻人,直接将朱桂喜按到了沙发,就在朱桂喜微微愣神的时候,李薇一把推开了朱桂喜,哭着跑向刀疤脸。 “刀疤哥,你来的正好,这老家伙要……要那什么我!”李薇捂着脸,哭着躲在刀疤怀里,“刀疤哥,你要帮我报仇,我以后没法见人了!” 刀疤用手拍打着李薇的后背,以示安慰,同时冲着朱桂喜喊道,“老不死的,谁的你女人都敢碰,也不打听这是谁的女人!” “兄弟们,给我按住了,今天我要让他见见血!” 说着话,刀疤从身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接向朱桂喜走过去。 朱桂喜此时都吓傻了,被几名小弟按着,一动不能动。 “兄弟,兄弟,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朱桂喜被按在沙发上,嘴里喊着说道,“是这女人勾引我在先,跟我没有关系。” “你放屁!”刀疤暴喝一声,“老子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你趴在她身上,你tmd的居然还敢说,老子的女人勾引你!” “哥,跟这老东西废什么话,直接废了他得了!”一名小弟按着朱桂喜的腿,伸手就拉下了朱桂喜最后的遮羞布。 刚才还昂首挺胸的小弟,被刀疤这么一吓唬,早就打蔫了。小弟们哄笑了一下,刀疤一手握着匕首,走到近前,二话不说,将冰冷的匕首直接按在了关键部位上。 冰冷的触感,直接让朱桂喜心里防线崩溃了,一股黄澄澄的液体,直接流淌了出来,几名小弟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按着朱桂喜。 刀疤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拿着匕首在朱桂喜小腹附近轻轻划着,此时李薇已经穿好了衣服,远远的看着,不停的用手扇着鼻子。 “行,别说今天老子不给你面子,”刀疤用脚踢了朱桂喜一下,“想留着也行,用钱买!” 朱桂喜现在心里已经多少明白一些了,自己很有可能遇到了仙人跳,看来只能花钱免灾了。 “没问题,兄弟你说个价格,我这就回去给你取钱去。” 刀疤看看朱桂喜,不由冷笑了一声,“我出价格?我可没做过这种生意,不知道什么行情。” “这样吧,你自己觉得你这东西值多少钱,你自己开个价,我要是觉得合适,咱们就成交!” “要是给的价格不合适,就别怪我了!”刀疤将匕首横在关键部分上说着,“我能做的,就是快!让你少遭点罪!” 第159章 朱桂喜妥协 朱桂喜被按在沙发上,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刀疤。朱桂喜心里明白,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眼前这刀疤脸看着就挺凶狠,不一定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还是先保命再说。 朱桂喜看了看刀疤脸,“兄弟,我出三千元,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行不?” 三千?刀疤冷笑了一下,那天朱桂喜在银行取钱的时候,就已经被自己盯上了。朱桂喜取了多少钱,刀疤心里自然有数。 老家伙已经这样了,居然还舍命不舍财,看来自己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三千?”刀疤和一众小弟哈哈一笑,“老不死的,你把我们这些人当要饭的打发呢?你问问我手下这帮小兄弟,三千在我们眼里叫钱么?” “哥,别废话了!三千元还不如看个热闹呢,你们说是不是?”在一名小弟的起哄下,几名小弟同时笑着喊着说是。 刀疤脸阴险的笑了一下,随即脸上变了 一副颜色,“老不死的,别说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抓住机会,怨不得我们兄弟,认命吧!” 说完话,刀疤将手中匕首高高抬起,用力扎了下去。 “一万,一万!我出一万!”朱桂喜闭上眼睛,大声喊着。 “嘭!”刀疤手中的匕首,从高处扎了下来,没有一丝停留的意思,从关键部位旁边擦过,顺势划破了朱桂喜的大腿,直接扎在了沙发上。 刀疤挑起了嘴角,意味深长的看向朱桂喜,“老家伙,有点油水呀!” “这次算你捡着了,要不是我手抖了一下,刚才你就废了!” 朱桂喜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两腿之间的匕首,额头上出现了豆大的汗珠,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也算躲过一劫了,一万元对自己来说不算太多。 “哥,”一名小弟在旁边笑嘻嘻开口,“这老不死的开口就能拿出一万,我绝对还能拿出更多。” 朱桂喜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瞪着眼睛看向了那名小弟。那名小弟看到朱桂喜看向自己的目光,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两个耳光,“mb的,在斜楞老子,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被小弟这么一吓唬,朱桂喜缩了下脖子,低着头,也不敢开口说话。刀疤脸在旁边看看朱桂喜,冷笑了一下。 站在远处的李薇轻哼了一声,“刀疤哥,你可不能轻易便宜这老家伙,那天在银行门口,这老家伙包里鼓鼓的。” 朱桂喜猛的抬头看向李薇,此时的李薇哪里还有娇滴滴的样子,一边摆弄着指甲,嘴边还带着讽刺的笑容。 “啪!”就在朱桂喜瞪向李薇的同时,刀疤抬手就打了朱桂喜一个耳光,“老东西,都这时候了,还想着看我女人,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真不长记性!” 说着话,刀疤将匕首直接放在了朱桂喜脸上,之后嘴角一边翘起,“老不死的,我也不为难你。就像我兄弟说的,你能轻松喊出一万元,说明你有不少钱。” “这样,今天我给你出个价格!” 说道这里,刀疤伸出一只手掌,“五万!” 五万?朱桂喜听完瞬间瞪圆了眼珠子,这是要自己的老命呀!随后仔细想了想,自己不能答应,如果现在开口答应了,这帮人又还得继续涨价。 “兄弟,你看我像有这么多钱的人么?”朱桂喜随即一脸哭相说道,“你这价格太高了,就是把我卖了,我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呀!” 刀疤冷着脸看看朱桂喜,这老家伙真是要钱不要命。都这时候了,居然还敢说没有钱。 刀疤将手中的匕首再次移动到朱桂喜小腹下面,之后冷冷说道,“老东西,你可想好喽,你这东西值不值这个价格?如果你自己都认为不值这个价格,那我今天就帮你处理了,反正你带着它也是累赘,还到处惹事!” 朱桂喜挣扎了两下,但身边刀疤的小弟死死按着自己,根本就没有用。 朱桂喜用几乎哀求的声音说道,“这位兄弟,不是我不给你们钱,是我真的拿不出来!这样,我在添一万,两万元如何?这可是我全部家底了,在多 一分都拿不出来了!” 刀疤听完转头看了一眼朱桂喜,随后微微摇摇头,“老东西,真是给脸不要脸!既然自己的东西都不舍得花钱买,那就别怪我了!” 说着话,刀疤向小弟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名小弟捂住了朱桂喜的嘴巴。刀疤将手中的匕首翻转了一下,最后看着朱桂喜笑了一下,随后抬起匕首扎了下去。 楼下,振丰坐在车里,嘴里不知道哼着什么,一只手夹着香烟。不大一会,刀疤从楼上慢慢走了下来,来到振丰面前。 “丰哥,搞定了!” 振丰听完点点头,“他怎么说的?”说完话,振丰递给刀疤一盒香烟。 刀疤拆开香烟点燃了一根,冲着振丰一笑,“这老家伙还真是守财奴,我怎么吓唬都不肯给钱。最后没办法,大腿上让我扎了一刀,不过您放心,我自有分寸。” 振丰点点头,“他说怎么给你们钱了么?” “老家伙还说要回家取,”刀疤吐了一口烟,“那我能干么,转头跑了我找谁去?我让他给家里人打电话了,让人把钱送过来。” 振丰听完点点头,伸手搭在刀疤肩膀上,“这事办的不错。这样,我们老板交代了,你们抽走两万,剩下的我带回去。” 刀疤听完心里一哆嗦,丰哥说过,这老家伙欠他们老板五万元钱,自己将钱要回来,会给自己一大笔酬劳,但万万没想到,一出手就是两万元! “哥……”刀疤吃惊的看了一眼振丰,“你没听错吧,给两万?” 振丰微微一笑,拍拍刀疤的肩膀,“没错,就是两万!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跟着老板,人家大气。” 刀疤木木的点点头,丰哥真是福大命大,上次那事情过后,不但老板将他捞了出来,还从此留在了身边,现在车也开上了,大哥大也拿上了,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好老板看上自己呀! 刀疤交代完之后,准备上楼去等送钱的人来,振丰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递给刀疤,“别白要人家钱,就是这是送他的!” 第160章 登门的老者 振丰忙活的那些事情,陈阳根本不知道。这阵子虽然说不怎么忙,但每天也没有闲着的时候,关于上次宋青云和自己说的对付朱桂喜的事情,陈阳已经放在后脑勺了。 下班关了铺子之后,今天方子薇休息,所以早早就来找陈阳了。从店铺里出来,虽然已经是晚上四、五点钟了,但天气依旧炎热。陈阳干脆选择了打车回家,毕竟这么热的天,坐公交实在是太难受了。 出租车就停在电子局家属大院门口,陈阳带着方子薇、秦浩峰和柱子几人,走下出租车就被聚在院子里聊天的人看到了。 不巧的是,陈阳母亲正好买菜回来,也站在院子里正和邻居们聊着天。 看着陈阳从出租车上走下来,周围的邻居笑着向陈阳母亲说道,“老陈家的,快看那不是你儿子和糖豆他们几个么?真是会享福呀,打的回来的。” “哟,老陈家的,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别人下岗都闲在家里,你儿子可是真有本事,天天打的回家。” “不但回家打的,有时候我看阳阳上班也在门口打的!” “那咋的,我家儿子要是也能像陈阳这么有出息,天天打飞机出门我都高兴!” 陈阳母亲一脸微笑应付着邻居,从邻居的话中不难听出,这帮人又羡慕又嫉妒,但都是这么多年的邻居,自己也不能说啥。 大家也都能从陈家平日生活中看出来,老陈家生活变化了,比原先变的更好了。三天炖鱼,五天炖肉的,现在到了晚饭时候,院子里飘着的都是人家老陈家厨房的香味。 自古以来,嫌贫爱富就是老百姓的天性,现在老陈家站起来了,大家都想巴结巴结。但同时嫉妒心也在作祟,所以巴结的时候,心里未免酸起来。 不用说人家陈阳家,就算糖豆和柱子家,也因为陈阳改变了生活质量,虽然不如陈阳家生活水平高,但在家属院里也绝对不差。 不少年轻人平日里都巴结着陈阳,想让陈阳带上自己,陈阳每次都找不同的借口敷衍了过去,对于这帮人,陈阳上辈子已经领教过了,这辈子可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瓜葛。 面对大家的夸赞,陈阳母亲面对邻居们的夸赞,心里自然也明白怎么回事,心里窃喜,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有个屁出息!”陈阳母亲看着陈阳几人边走边跟院里人打着招呼,冷着脸说道,“天天没有正行,挣俩臭钱烧的!天热点连自行车都不骑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你们以后谁见到我家阳阳再打的,就帮我狠狠训他!这钱还不如攒下了过日子多好,天天臭嘚瑟!” 说着话,陈阳带着方子薇向自己家单元门口走过来,见到陈阳母亲,方子薇笑着就跑了过去,陈阳在后面跟着。 “阿姨,今晚吃什么,我帮你做!”方子薇嘴角笑着,很自然将手臂跨在陈阳母亲手臂上,那样子像极了陈家儿媳妇。 和街坊道别之后,陈阳母亲上楼向家走去,“阳阳,以后你要是想打的上班,去街口打的,别让院里人看到,知道不?” 陈阳听完愣了一下,方子薇在旁边笑了一下,“阿姨,打的就是为了方便呀,去街口打的多麻烦呀,那还要走挺远呢。” “走到街口就能坐公交车了,那还打的干啥?” 此时陈阳貌似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在后面开口问道,“妈,是不是院子里那帮人说闲话了?” “闲话倒是没说,”母亲边上楼边说道,“但现在咱家跟以前不同了,你呀要注意影响。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懂不懂?做事低调点,没错!” 方子薇在旁边撇了下嘴,心里有些丝丝不服气。钱是阳哥自己挣的,我哥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他们心里要是不舒服,也自己挣去! 陈阳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于是点点头,嘴上说道,“行,妈我知道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无非是怕母亲担心自己而已,至于自己该怎么做还怎么做,这帮人管的着么? 看着 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陈阳胃口打开。饭桌前围坐着父亲、母亲、方子薇,这才是自己家该有的生活,多幸福呀! “哥,你多吃点肉!”方子薇往陈阳碗里夹了一个鸡腿说道,“你最近太累,快好好补补。” “小薇,不用管他,你快吃!”母亲伸手给方子薇夹着菜,“我跟你说,这小子一会筷子轮的跟旋风一样,你要是吃慢点,桌面上就啥都没有了!” “爸,我给你倒杯酒,”陈阳起身给父亲倒着酒,“这酒你要是喝着好喝,过几天我在给你弄几瓶回来。” 一家人就在这种温馨幸福的氛围下吃着饭,突然陈阳家响起了敲门声。 陈阳不禁有些疑惑,这大晚上的谁会来?起身向门口走去,“谁呀?” “这还是陈国华陈科长家么?” 陈阳打开了房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老大爷,大爷手里还拄着一只拐杖。 “大爷,陈国华是我父亲,您找他有什么事?”说话间,陈阳已经将大爷让进了屋里。 大爷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嘴里还叨咕着,“是就好,是就好,你父亲在家么?” 陈阳扶着老大爷向屋里走着,“爸,是找你的。” 陈国华放下碗筷,起身向门口走去,陈阳正扶着老大爷走进来。陈国华瞪大了眼睛看看老者,突然张大了嘴巴,“哎呦,这不是杨老爷子么,您怎么来了?快进来!” 陈国华说着话,伸手将老者搀扶了过来,回头吩咐陈阳,“去厨房拿副碗筷!” 老者和陈国华寒暄了一阵,之后向陈国华说道,“陈小子,我听说你儿子现在在收老物件,我遇到了点事,需要用点钱。能不能让你儿子帮我看看这东西,值钱不值钱?” 说着话,老者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绢,将手绢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支玉牌。 “阳阳,这是你杨大爷,你快给看看!” 陈阳点点头,从桌面上拿过了玉牌,仔细看过之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闻名的子冈玉牌! 第161章 子冈玉牌 玉牌属于佩玉的一种,佩玉文化历史悠久,最早可追溯到红山、良渚、殷墟等早期文化。到了战国至秦汉的时候,佩玉的发展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等到了明朝嘉靖年的时候,玉器发生了一次历史改革,这次改革的起源人物就是陆子冈,也正是子冈玉牌的由来。 玉佩在古代是名流权贵彰显身份的必需品,明清之前,玉佩形制大抵以圆形、复杂雕刻为主饰,这一主流跨越了数千年时间。 到了明代嘉靖年间,在苏州出了一位着名的玉雕大师,就是陆子冈。据史料记载,明代苏州的玉雕高手有贺四、王小溪等人,以陆子冈最为着名。 陆子冈玉雕一改明代玉器陈腐俗气,以精美的玉料,高超的玉雕技法,将书法、绘画艺术融入其中,同时也改变了玉的形状,由原来的圆形,变为了方形或长方形,宽厚敦实,犹如牌子,故简称为子冈牌。 陆子冈这一改动,瞬间名闻朝野,当时的达官贵人为了求一块子冈玉牌,可谓是出手阔绰,一掷千金。 陈阳看着眼前这块玉牌,玉牌通体呈现青白色,属于明代重用玉种。再看玉牌上的雕刻,虽然经历了这么长时间,但玉牌上雕刻的图案,依然可以清晰可见,只可惜玉牌周身有不少地方出现了磨损。 为了避免疏忽,陈阳将玉牌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定这就是子冈玉牌。子冈玉牌在后世陈阳并没有接触过,换句话说,这东西在市面几乎看不到,唯一的一两块都在京城博物馆里。 自己记得后世08年左右,有一位北方女企业家,拿着一块子冈玉牌去江浙地区售卖,经过鉴定,女企业家手里那块子冈玉牌并不是出自陆子冈之手,而是清代的仿品。 关于陆子冈的记载很少,据陆氏家乡太仓的文史资料记载,陆子刚大约生于嘉靖元年,苏州《木渎镇志》记载:“陆子冈,年未六十,出家为僧,十余年不入城市。” 因陆氏晚年为僧十余年,且无子嗣,其技艺被专诸巷的姚、郭、顾等姓氏弟子传承下来。就是说陆子冈一生无子,但技术却传承了下去。 所以,女企业家手里那块子冈玉牌,虽然出自清末,应该是陆子冈的徒弟或者徒孙所刻,即便这样,那块玉牌当时卖出了80万元的高价,可见子冈玉牌的价值。 “儿子,到底怎么样?”陈国华看着儿子翻来覆去的看,焦急问道,“你杨大爷不是外人,必须说实话!” 陈阳将玉牌放回到杨大爷面前,“杨大爷,您这玉牌是真东西,应该是明代的,价值非常高。” 听陈阳这么说完,杨大爷终于放下心来,试探着向陈阳问道,“那大概能卖多少钱?” 陈阳抬头看看杨大爷,又看看自己父亲。陈国华在旁边一瞪眼睛,“必须实话实说!我跟你说,你小时候杨大爷还抱过你呢,小时候你妈没奶,要不是靠着杨大爷那两只牛,估计你都活不到这么大!” 听父亲说到这里,陈阳终于知道自己小时候喝的牛奶都是哪里来的了,原来是杨大爷家提供的。 “我这么说吧,这块玉牌如果再放上十年,最少能值这个数!”陈阳说着话,伸出了一只手掌比划着。 “5000?”陈国华在旁边微微皱了下眉头说道。 陈阳摇摇头,“五十万!” 陈阳此话一出,屋里所有人都震惊了。陈阳母亲张大了嘴巴看着陈阳;陈国华瞪圆了眼睛看向陈阳;方子薇甚至伸长了脖子看向了玉牌,杨大爷差点没坐稳,一屁股栽倒过去。 就这么一块不起眼的玉牌,放在十年后,居然值五十万,还是最少! “儿子,你说多少钱?”陈国华有些不敢相信,再次向陈阳问道。 陈阳微笑着点点头,“爸,你没听错,五十万只少不多。” “这是明万历年间的子冈玉牌,这么跟你们说吧,在明朝之前,玉一般都是圆形为主,比如我们常见的玉佩、古人腰带上用的玉扣等等,但从明嘉靖之后就不同了,出来一位玉器大师叫陆子冈,他将玉器的形状改变了,就有了玉牌,也算开创了历史。” “杨大爷手中的这块玉牌,便是明万历年间,由陆子冈亲手雕刻的子冈玉牌。这东西流世极少,所以价值连城。” 听完陈阳的解释,众人大概明白了原因。纷纷看向了杨大爷,这么看来杨大爷祖上有高人呀,居然家里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侄小子,我问问你,如果我现在出手,能卖多少钱?”杨大爷在旁边皱着眉头向陈阳问道。 杨大爷此话一出,陈阳楞了一下。自己都已经告诉杨大爷了,这东西只要放上十年八载的,就能卖出天价,他居然还要现在出手? 陈阳看看自己父亲,陈国华明白了儿子意思,“杨叔,您这么好的东西,这么多年都放在家里了,也不差这几年,您在等等。等到了价格好的时候在出手。” “您要是现在出手,可是要亏不少钱的,这图啥呢?” 说道这里,杨大爷眼角有些湿润,冲着陈国华摆摆手,“小陈,来不及了,真来不及了!” 陈国华见到杨大爷这般模样,不由愣住了,“杨叔,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您跟我们说说,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到你。” 杨大爷叹了一口气,之后缓缓开口说道,“我老伴现在就在医院躺着呢,医生说什么脑袋里血管都堵死了,血流不过去了。要是在不做手术,人就真不行了。” “我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那天想起来,听别人说你儿子现在弄这些老物件,这才拿着这块玉牌来问问。” 听到这里,陈国华沉默了,递给杨大爷 一根烟,之后帮杨大爷点燃之后,“杨叔,你儿子呢?你不是三个儿子么?三家怎么也能凑出手术费来了吧?” 杨大爷狠狠抽了一口烟,之后呛的咳嗽了几声,陈国华拍着杨大爷的后背,杨大爷老泪纵横,“别提了,没人管呀,人老了,没用了,谁也指望不上了!” 说完话,杨大爷抬头看向了陈国华,“小陈呀,我不求别的,你们家把这玉牌收了,只要能凑够我老伴手术费就行,就当帮帮我了,行不?” 第162章 勉为其难收下玉牌 陈阳听到杨大爷这么说,心里犯难了。刚才自己已经当着父母面,将这子冈玉牌的价值说出去了,现在你让自己出多少钱?出少了,父母指定不干;出多了自己心里还觉得有些不合适。 最主要的一点,这东西放在十年后指定值钱,现在根本就没有人认这玉牌,这年头玩玉器的,人家都玩玉佩、摆件啥的,玩玉牌的人还不多呢,难道自己真要花大价钱将东西收过来,放上十年? 不光陈阳觉得为难,陈国华也觉得为难。都怪自己嘴快了,刚才让儿子将这东西价值说了出来,现在人家想卖给儿子。 真要是就给杨叔一个应急钱,陈国华心中不忍。陈国华皱着眉头,狠狠抽了一口烟,“杨叔,你那三个儿子我听说混的都挺好,现在亲妈病了,都不管?” “哎!”杨大爷重重叹了一口气,之后向陈国华说了起来。 原来杨大爷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杨振宇,作为家里的大儿子,杨大爷最早是不同意杨振宇上学的,想着让大儿子进厂上班。而杨振宇一心求学,跟父亲吵了不止一次,最后杨征宇考上了京城名牌大学,自己一边打工一边求学,最终学有所成,现在已经是区委的一名干部了。 既然大儿子不听自己的,那杨大爷就让二儿子杨振金进了工厂,可杨振金心却没在工厂里,干了几年之后,瞒着杨大爷直接不干了,跟几个哥们去了南方,开始了倒爷生活。 现在的杨振金有自己的贸易公司,也算江城小有名气的小老板了。 最后就是三儿子杨振华,杨大爷从小就惯着杨振华,啥好吃的,好玩的,都给杨振华留着。两个哥哥走了之后,杨振华更是家里的老大了,虽然进了工厂上班,但除了旷工就是磨洋工,心思根本就没放在工作上,正好又赶上下岗,杨振华下岗了,就在家里吃老子。 老大埋怨自己父亲,当初不让自己考大学,既然你能指着小儿子,那你就指老三去,所以根本不怎么管家里;老二呢是个妻管严,别说给父亲钱了,就连平日里回来看看父亲,妻子都会骂一顿,一来二去,老二也不怎么回来了。 老三……老三就算了,还躺在家里等着父亲养活呢。 说道这里,杨大爷落下了伤心的泪水,陈国华在旁边抽着烟,“这次老伴生病,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大儿子,去了市委找他,结果人家一句不见,就把我打发出来了;二儿子倒是给拿了几百元钱,但儿媳妇说了,既然当大哥的都不管,他们做老二的更管不着,更是发了话,要是老二敢给拿钱,就离婚!” 陈阳一家人听到这里,不由吸了一口凉气。按照正常来说,杨大爷这三个儿子是挺不孝顺的,不管因为啥,毕竟这是生你养你的父母。 可是反过来看看杨大爷办的事,不让老大考大学,阻止老二去下海,都是为了老三,这就太偏心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陈家人听完也不好说什么。最后陈国华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向陈阳说道,“要不阳阳,你看着给收喽?你杨大爷这不是难到这了么。” 难题再一次推给了陈阳,陈阳从父亲的目光中能看出来,父亲也是为难的,既不想让自己吃亏,也不想看着杨大爷这样。 陈阳咂巴了一下嘴,嘴角苦笑了一下,“爸,我收了倒是不成问题,而且您放心,我给的价格,不但可以支付大妈的手术费,还能多出不少钱。” “可杨大爷,你要想清楚,这么出给我,您可就赔了一大笔钱呀?” “没办法,”杨大爷听到陈阳这么说,心一横,拍着桌面说道,“侄小子,价格你看着给,只要能让老头子过了这道坎就行!” “至于这东西日后能值多少钱,就跟我没有关系了。谁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没准哪天就让这几个儿子给我气死了!” 陈国华在旁边劝着,说不定哪天几个儿子就回心转意了呢。杨大爷则表示,自己已经想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等老伴过了这关,身体好起来了,就带着老伴回老家去。 “大爷,您老家在哪里呀?”陈阳一边准备着合同,一边向养大爷问道。 “锦城下面的大石村!” 锦城大石村?陈阳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这村子现在没什么名气,可在后世那是相当的出名。 大石村,据说在明代的时候,这个村子出过不少大官,甚至出过宰辅、朝廷要员这样的重臣。到了清朝,不少人也得到了朝廷的重用,因此祖上留下了不少好东西。 帝制取缔,这个村子也慢慢没落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大石村现在给普通的农村没什么区别,直到千禧年后,古董热潮席卷全国,这村子又焕发了第二春,当时不少人靠着贩卖家里的古董,盖上了别墅,开上了豪车,就连去这村子收旧货的二道贩子,都发了大财。 等等,陈阳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随后眼睛一亮,记得上次宋老板说要去锦城来的,看来最近得问问宋老板,他什么时候去锦城,到时候跟他 一块去。 陈阳将合同写好,递到了杨大爷面前。杨大爷在上面签字完毕,陈阳和母亲凑了一下,凑出了三万元整,交给了杨大爷,临走前杨大爷千恩万谢。 三万元,对于杨大爷来说,这是一笔巨款。但对于陈阳来说,这笔买卖做的比较划算,唯一不足的就是,这东西需要放上几年,不能马上转手变现。 第二天早上,陈阳让秦浩峰和柱子先去了店铺,自己转身向宋老板的店铺走去,刚走进门口,正巧碰到宋青云要走出来。 “陈老弟,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刚要去找你!”宋青云笑着将陈阳迎了进来,“跟你说件好事!” 看着宋青云眉飞色舞的样子,陈阳不由笑了一下,“宋老板,最近又捡漏到好东西了?” 宋青云笑着摆摆手,“不是我的好事,是你的好事!” “我的好事?”陈阳听完楞了一下,不明白的抬头看向宋青云。 宋青云笑了一下,之后示意振丰将东西拿上来,只见振丰将一只皮包放在了桌面上,打开拉锁,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三万元钱。 第163章 有人盯上《礼部韵略》 看着陈阳诧异的目光,宋青云笑着将朱桂喜中了仙人跳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阳听完明白了,原来当天宋青云说有办法制朱桂喜,原来就是这招。虽然说宋老板这手不怎么光明正大,不过对付朱桂喜这样的无耻小人,就应该用这种办法。 “真是没想到,朱桂喜还是个老色痞,”陈阳听完了笑着说道,同时向宋青云竖起了大拇指,“宋老板,你这这招太过瘾了,估计现在朱桂喜都哭不出来了。” 宋青云笑着摆摆手,将装钱的皮包推到了陈阳面前,“这些就算你的劳务费。” 陈阳急忙将钱推了回去,连连摇头表示这钱自己不能要。这钱是人家宋青云和振丰设计要回来的,自己怎么能要这笔钱呢?这是宋青云看不过去,才出手相助,钱应该属于人家宋青云和振丰。 人家看自己受了欺负,出手相助,已经很仗义了。现在自己要是拿了这些钱,那就有些不仗义了。 两人推来推去,最后宋青云拿出师叔的身份,陈阳实在拗不过,只能收下了钱。 陈阳看着眼前的三万元钱,嘴角不由笑了。自己这命还真挺有意思,昨天卖了一件光绪珐琅彩葫芦瓶,挣了五万元;紧接着晚上花三万元收了一块子冈玉牌,今天早上宋青云又给自己送了三万,这不是等于自己没花钱收了子冈玉牌么?简直太有意思了。 有舍有得,在自己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想到这里的陈阳,从包里抽出一万元递给振丰。 “振丰,拿这些犒劳一下你的兄弟,就说我陈阳谢谢他们了。” 振丰当然不敢要,宋青云在旁边示意振丰收下。几人闲聊了几句之后,陈阳向宋青云问起什么时候去锦城。 宋青云听完微微皱了下眉头,“其实前段时间我是打算去锦城的,你不是去了京城么,回来之后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时间就把这件事搁置了。” 说到这里,宋老板有些为难的看看陈阳,“我不瞒你说,最近我有一笔生意,正在谈着,暂时没有时间,怎么你想去锦城?” 陈阳点点头,随后表示无所谓,等宋老板忙完了,两人再结伴去锦城,过了一阵之后,陈阳就起身先告辞了。 当陈阳走进自己店铺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在店里早早等着自己了。 这几人陈阳倒都认识,姜涛、关金川,董平川,三人正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水。 董平川见到陈阳进来,眉头不禁皱了皱,反观姜涛和关金川,见到陈阳进来,倒是一脸兴奋。 “陈老板,您早呀!” 陈阳有些茫然,向几人打了个招呼,之后瞟了一眼秦浩峰,秦浩峰微微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们来做什么。 落座之后,董平川看向陈阳的眼神意味深长,甚至还有些抱怨,陈阳一时间没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几人说了几句客套之后,关金川率先开口说道,“陈老板,听闻你几日前在丰城鬼市捡漏一整条《礼部韵略》,今日我们几人登门想要开开眼界,不知道陈老板方便不?” 原来是想看那套古书,这也难怪,大家本来就都是玩古董的,对于稀罕的物件一定好奇。再加上关金川和姜涛,一位是江城博物馆馆长,一位是江城历史文化研究院长,都是做学问的,指定对这东西感兴趣,给他们看看怕啥的。 就在陈阳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董平川在桌子下面用脚轻轻踢了一下陈阳。 陈阳心中一愣,平日里董平川见到自己,不能说热情吧,但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冷冰冰的,今天的董平川很是奇怪。 莫非这里面有什么说法?陈阳低头想了片刻,抬头抱拳微笑着说道,“原来几位是为了《礼部韵略》而来,几位来的不巧,那套古书我没放在店铺里面。” “你们也知道,古书这种东西,难就难在平日打理,我怎么会放在店里呢。” 听到这里,两人一脸的失望,表示自己是真想看看这套古书。 “不知陈老板能不能抽个时间,将这套古书拿到店里,也让我们开开眼。”姜涛在旁边开口问道,之后嘴角笑了一下,“陈老板,你也知道我们,听闻你这有这么一套好东西,这要是不能看上一眼,多可惜呀。” 听到人家这么说,陈阳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大家都是玩古董的,人家都已经登门拜访了,怎么也要给点面子。 于是陈阳笑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茶杯说道,“劳烦两位看得起,让两位白跑一趟,在这先给两位赔罪了。” 听到陈阳这么说,董平川脸上的表情倒是放轻松了,但接下来说的话,董平川的神情又紧张了起来。 “这样,等抽个时间,我将那套《礼部韵略》从家中带过来,到时候我亲自去请两位如何?” 听陈阳这么说完,董平川瞪了一眼陈阳,不该客气的时候瞎客气什么! 关金川反倒是乐呵呵的笑着站了起来,“既然陈老板这样说了,那我们也就不打扰了。这样,等明天你把那套《礼部韵略》带过来,到时候我们再来,多谢,多谢!” 说完话,关金川起身就向外走去,姜涛在旁边也抱拳向陈阳表示着谢意。 陈阳当时就愣住了,我什么时候说明天带过来了?这两人什么毛病? 关金川和姜涛走了,店里就剩下董平川一个人,董平川侧头看看走远的两人,不由拍着桌子向陈阳说道,“陈老板,陈老板,你说没事你瞎客气什么?他们来什么意思,你还看不明白么?” “啊?”陈阳一脸懵的看看董平川,显然是没有明白什么意思。 董平川用手指点点陈阳,“他们俩,一个是博物馆馆长,一个是江城历史研究院院长,他们想看《礼部韵略》?那是想看么,那是想让你无条件的捐献出去!” “无论你捐给博物馆还是研究院,那东西就不属于你了!明白么?” 陈阳听完瞬间明白了,原来两人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艹!我凭啥要捐?” 第164章 我不会捐给你们 弄明白了姜涛和关金川来找自己的目的,陈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人居然想着让自己将这套《礼部韵略》捐出去,简直是异想天开。 不过仔细想想,他们俩是怎么知道自己有这套书的,当时在丰城捡漏回来,自己可没有向外界说起过。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几个人,宋老板是不会说的。 蒋光泰么,估计他早就回去京城了,就算他会说,也是在京城古董圈内,怎么会传到江城这边。 当然那些看热闹的人也会传,但他们也无非就传鬼市又被人捡漏出了什么好东西,根本不会知道自己是谁。 那剩下的就只有两个人了,想到这里,陈阳抬头看向了董平川,“董老,他们是怎么知道我捡漏到了这套书的?” 听到陈阳这么问,董平川老脸一红,微微低了低头,“这个……” “这件事确实怨我,那天我们几个玩古董的没事在一起聊天,姜涛说去博物馆没什么文史类过硬的物件,之后我一时兴奋,将这件事说了出去,他们俩这不就知道了。” 说道这里,董平川叹了一口气,“当时关金川就说,这样的好东西应该放到他们研究院进行研究,还说什么这对了解那段历史,能起到重大作用,说白了就是想给自己身上添点色彩。” 董平川说完看看陈阳,“陈老板,我真不是故意要说出去的,就是在一起聊天顺口说出去的,后来知道关金川的意思,我也后悔了,可是来不及了。” 董平川深知这套《礼部韵略》的价值,也知道作为古董人,有这么一套古书在手,意味着什么。 虽然关金川和姜涛说的对,这套书无论放在博物馆或者研究院都比放在陈阳手里强,可他们一个是为了功劳,一个是为了面子,根本不是真心喜欢古董。 而陈阳就不同了,经过几次接触,董平川知道陈阳对古董喜爱是发自内心的,虽然是位商人,但董平川认为这东西放在陈阳手里,比放在那两人手里要强不少。 看着有些懊悔的董平川,陈阳并没有抱怨董平川,反而笑着看看董平川,“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将这东西让我无偿捐出去!” “就按照他们说的,明天我把那套书带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怎么办!”陈阳脸上笑着,手握成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桌面说道。 第二天早上,柱子抱着一只木箱,秦浩峰打开了店铺大门,两人跟着陈阳走进了店铺。 “哥,你说他们会来么?”柱子将箱子放在柜台上,有些担心的向陈阳问道。 陈阳笑了一下,“当然会来了!” 说完话,陈阳指着柜台上的木箱继续说道,“柱子,你可要知道,你手中这只木箱里面装的,那可是北宋刻版的《礼部韵略》,无论对于博物馆还是研究院,这可都是一件难得的宝贝。” “有了这件宝贝在手,他们二人在仕途上,完全可以轻松再走一步!” 柱子听完点点头,小心翼翼打开箱子向里面看着。秦浩峰一边擦着柜台,一边皱着眉头,“哥,你说他们打定主意,让你捐出去,你怎么办?” “哼!”陈阳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多说话,他也想看看,姜涛和关金川,到底能有什么理由,让自己将这套书捐出去。 果然,一个小时之后,姜涛和关金川两人就出现了,进门两人先跟陈阳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寒暄几句之后,关金川率先开口问道,“陈老板,那套《礼部韵略》您带来了么,让我们开开眼吧?” 陈阳斜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看了两人一眼,“当然可以,大家都是玩古董的,虽然说你们二位是在体制里,我呢就是位小商人,你们又看得起我,自然会满足二位。” 说完,陈阳向柱子摆摆手,随后柱子抱着木箱走过来,轻轻的将木箱放在了桌面上,陈阳示意二位自便。 关金川伸手打开了箱子,从里面小心的拿出一本仔细看了起来。凭他的眼力,自然看不出什么太深的东西,只不过书上印着的‘礼部之印’几个大字,关金川还是能看懂的,单凭这个印章,关金川就知道这东西假不了。 跟关金川相比起来,姜涛明显专业了不少。姜涛并没有急于用手去拿老书,而是从口袋里先掏出一副薄手套,戴上之后才从箱子里拿出一本书,仔细翻看了起来。 先看装订方式,显然装订方式都是线装版,而且有不少地方都已经破损了。姜涛小心翼翼翻开一页,仔细观察着纸张。 几分钟之后,姜涛和关金川都深深呼出一口气,看向陈阳的眼神中有不少羡慕的色彩。 能捡漏到这样完整一套北宋刻板的《礼部韵略》,不得不说,陈阳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怎么样,二位?”陈阳一边悠闲的喝着茶水,一边笑着向两人问道。 “好东西,绝对的好东西!”姜涛有些兴奋,将书小心翼翼放在箱子里之后,竖起大拇指向陈阳说道。 关金川也在旁边点着头,笑着说道,“陈老弟,还是你运气好,这种东西都被你捡漏到了,我看你天生就是做古董的料!” 两人不断和陈阳说着奉承话,陈阳也不停附和着,最后关金川笑着看向陈阳说道,“陈老弟,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陈老板能否答应?” 陈阳抬起眉毛看了一眼关金川,心里暗暗笑了一下,自己倒要看看这老狐狸能说出什么借口来? “关院长但说无妨,”陈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只要我陈阳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关金川听完微笑着点点头,“陈老弟,是这样,你看这套《礼部韵略》是北宋时期的,您能不能捐给我们研究院?” “如果您能无偿捐给我们研究院,您放心,我们一定给你做一面锦旗,让你成为江城古董界的典型。到时候我们在请电视台出面,大肆帮你宣传一番,这样您以后的生意也会越来越好,咱们双方都有利,怎么样?” 陈阳听完脸上冷笑了一下,这家伙想的倒是挺好,还请电视台帮自己宣传一番,我用的着你宣传么?还无偿捐献,亏你想的出来! “关院长,这您就不要想了,这套书是我捡漏得来的,我是不会捐给你们的!” 第165章 给陈阳扣帽子 陈阳说完,关金川脸上立即变了颜色,自己是万万没想到,陈阳一句话就直接将提议回绝了,这分明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关金川自认为自己在江城古董界,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古董商毕竟是商人,自己跟他们不一样,走的可是仕途。在关金川心里,自己要比这些只认钱的臭商人,不知道要高了多少档次。 现在被陈阳就这样回绝了,关金川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毕竟这东西还在陈阳手上,首要目的还是要将东西骗到自己手里。 想到这里,关金川脸上颜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看看陈阳勉强笑了一下,“陈老弟,你不想捐出来,我能理解。” “但这件事咱们得换个角度考虑,你开这间铺子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这问的不是废话么,当然是挣钱了。老子要是搞慈善,也不用开铺子了! 陈阳嘿嘿一笑,“关院长这话问的,当然是挣钱了。” 关金川点点头,“那就对了呀!” “陈老板,你想想,你把这套古书捐给我们研究院,我们研究院找电视台宣传一下你的行为,不就等于变相给你的铺子做宣传么?” “一旦你的行为上了电视,那老百姓不都知道你陈老板了么。到时候,来找你买东西、卖东西的人不就更多了!这种免费的广告宣传,多难得呀!” 关金川说完这番话,还冲姜涛使了一个眼色。姜涛立即明白了关金川的意思,来之前两人都说好了,如果陈阳能把这套古书捐给研究院,在研究院放上一段时间,到时候自然会交给江城博物馆保存。 而且关金川还向姜涛保证,研究不会无止境的进行下去,最多三个月,这套古书就会移交给博物馆,这就相当于,一套古书成全了两人的仕途,姜涛当然愿意。 但前提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如果陈阳不同意无偿捐献给研究院,姜涛必须帮着自己劝说陈阳。 看到关金川向自己发出的眼色,姜涛急忙在旁边说道,“陈老板,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你不妨考虑一下。” “你想想看,在咱们江城古董界,最有权威的铺子,就是宋老板的鉴古轩。你别看宋老板铺子名气大,那都是用时间泡出来的。他宋青云都来了江城快二十年了,我和关院长没来江城的时候,他宋青云就已经在江城了。” 说道这里,姜涛凑近了陈阳,低低的说道,“陈老板,你们古董界人性什么样,我想我不用多说,你心里也清楚。别看现在你跟宋青云走的近,万一哪天你和宋老板有点什么磕磕绊绊,到时候宋青云玩你还不是轻松加愉快?” “还不如趁着这次机会,给自己提高下知名度。你这次只要宣传做的好,我保证你比宋青云在江城还要出名!” 听完两人说的话,陈阳嘴角冷笑了一下。这两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居然为了他们的仕途,现在都开始挑拨离间了。 他们是不知道自己跟宋青云的关系,要是换了之前,姜涛这么说,陈阳还会想想。但现在不一样了,自己跟宋青云接触这么长时间,早就把宋青云的性格摸透了。 他们说的倒是很对,凭宋青云的实力和背景,如果有一天宋青云想整垮自己,那简直是易如反掌。可人家宋青云不像他们,宋老板虽然有时候会用些非常的手段,但做人坦荡,不像他们。 再加上宋青云现在是自己的师叔,怎么说两人也算同出一门,怎么会无缘无故坑自己呢? 想到这里,陈阳冷笑之后抬头缓缓看向两人,“二位不用多说了,这套北宋《礼部韵略》我是不会捐出去的。” “我陈阳开铺子是为了挣钱,不是为了做慈善。”说到这里,陈阳用手指轻轻敲了几下桌面,“别说捐出去,就算你们想卖,这套古书我也不会卖,要不然我也不会放在家里了。” “二位,既然东西看过了,没事的话,请回吧!” 说完话,陈阳看了一眼柱子,柱子走到桌子前,直接抱起箱子离开了。 眼看着柱子将箱子抱走了,看来陈阳已经打定主意不捐出来了。关金川此时被陈阳气的牙根痒痒,索性也不装了。 “陈阳,我告诉你,你这套《礼部云略》具有研究价值,属于文物,”关金川瞪圆了眼睛,拍着桌面大声喊着,“你要知道,私自贩卖文物,是要追究你法律责任的!” 在关金川眼中,陈阳之所以不捐出来,那指定是准备以后卖个好价钱。商人么,哪一个不是唯利是图,所以关金川直接给陈阳扣了一顶大帽子。 陈阳听到这里不但没生气,反倒是笑了。这家伙明显是被气的脑子不够用了,这东西自从收回来之后,自己也没打算卖,只是放在家里收藏而已,哪来的贩卖一说。 “关院长,你这帽子扣的有些大,我陈阳还真是害怕,”陈阳翘起了二郎腿,嘴角微笑着看看关金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贩卖文物了?” “这东西是我在旧市场收回来的,只是我想收藏不行么?你当我不懂法律呢?文物是不可以贩卖,但个人是可以收藏、馈赠的。” “你要是想给我陈阳扣帽子,最好找个合适的理由,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可吓唬不了我!” 看着陈阳气定神闲的样子,关金川牙都要咬碎了,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没有吓到陈阳。 关金川狠狠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陈阳鼻子说道,“陈阳,不说贩卖文物的问题。这套古书具有非常高的研究价值,如果你不捐出来,就是阻挡我们研究历史,北宋的文化就要因为你,不能在世人面前重现,这个责任你担的起么?” 陈阳听完关金川说的,笑着拍起了巴掌,“关院长,好大的气派!” 说到这里,陈阳眼睛一瞪,看着关金川质问道,“我倒是想问问关院长,你来江城这么多年了,研究院里,捐献的东西也不少,你研究出什么了?你研究明白哪段历史了?” “你是解开了秦始皇陵,还是发现了武则天墓?先不说别的,我听说几年前有人给研究院捐献了辽金时期的出土文物,请问关院长研究明白辽金时期的文化了么?” “陈阳,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关金川死死盯着陈阳,仿佛要吃了陈阳一样。 第166章 姜涛的办法 陈阳这一番话,正中关金川的要害。自己在江城研究院做了好几年院长了,确实一点贡献都没有,甚至工作上还出现了不少错误。 要不是关金川是一把手,将事情压了下去,估计现在还不一定是什么情况呢。 关金川是一位 一心想干大事的人,就像陈阳说的,江城确实捐给研究院不少件辽金时期的物件,可关金川认为辽金时期并没有什么可研究的,收下物件之后,让人直接存放在库里,根本就没怎么进行研究。 现在被陈阳点出来,关金川脸上挂不住了,瞪着眼睛指着陈阳,就差破口大骂了。 看着已经爆发的关金川,姜涛急忙上前进行劝说。姜涛心里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现在看陈阳的意思,是绝不会将这套古书捐给研究院了。 姜涛已经看出来,陈阳丝毫看不上关金川了,既然这样,为何自己不努力争取一下,能让陈阳将东西放到博物馆,那对自己来说,也是大功一件呀! 姜涛拍着胸牌,示意关金川先消消气,自己跟陈阳说。关金川在姜涛的劝说下,气鼓鼓的坐在了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 “陈老板,您别生气,”姜涛重新坐了下来,看着陈阳笑着说道,“老关说话直,好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明明是好意,但说出来却不好听。” 陈阳瞟了一眼姜涛,自己记得这家伙,上次在市局,他还在背后说着关金川的坏话,现在却一反常态,两人站到一边了。 陈阳也不说话,就在一边听姜涛说着,看看这家伙到底想怎么表演。 “陈老板,无论是我们,还是你们古董商,咱们大家不都是为了那些古董么?”姜涛凑近陈阳,脸上带着微笑说道,“你们玩古董是为了挣钱;我们呢,虽然说是国家的铁饭碗,但不也是为了能往上再走走么,说到底咱们都一样,都是为了利益。” 陈阳听完姜涛说的,不由抬头看了看姜涛。这家伙说的倒都是实话,无论是研究院还是博物馆,他们想要自己手里的《礼部韵略》其实就是为了能再往上走一步。 “你这话说的倒是不假,”陈阳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然后呢?” 姜涛看到陈阳脸上表情缓和了一些,转了转眼珠,继续说道,“陈老板,我个人觉得,无论是为了钱,还是名,咱们都是靠古董吃饭的,首先我们要保证古董的完整性。” “一件完整的古董,它才具有价值,您说我说的对不?” 这不是废话么,残缺的也不能叫古董呀!当然除了一些特殊的物品除外。 陈阳点点头,随后笑着看向姜涛,“怎么,姜馆长觉得这套书,放在我手里,会破坏它的完整性?” “不,不,不!”姜涛连连摆手,“这怎么可能,您陈老板可是厉害的人物,上次在市局的时候,我就见识过了,姜某人那是从心里佩服。” “这套《礼部韵略》放在您手里,我是再放心不过了!” 关金川听到姜涛这么说,心里想着,这老小子怎么还捧上陈阳了,不由的鼻子里哼了一下,随后白了一眼姜涛。 姜涛根本就没看关金川,眼睛一直盯着陈阳看着。陈阳听到姜涛这么说自己,不由轻微笑笑了一下。 这家伙的嘴皮子是真利索,虽然自己知道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听姜涛说了这么多,陈阳真不知道他想用什么办法,将自己手里的古书弄到博物馆去,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想到这里,陈阳嘴角动了一下,“既然这样,那姜馆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听到陈阳这么问自己,姜涛脸上露出了微笑,“陈老板,虽然我相信你的本事。但这古书着实难伺候,平日里您还得搭理店铺,还要出去捡漏,这时间上着实有些紧张。” “您不妨这样,将这套《礼部韵略》存放在我们博物馆,你放心,我并不是让你捐给我们博物馆,只是以您的名义存放这里,物件还是您的。” “您想想,我们是江城博物馆,存放在我们这里,平日里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由我们博物馆的员工帮你保存、搭理、保养。这样一来,你平时就不用操心打理古书的事情了。” “这是其一,其二,放在我们博物馆,我和老关依旧让电视台给你做宣传,你不但得了名,还得了利,何乐而不为呢?” 好家伙,原来这老家伙打的是这种算盘! 陈阳听完姜涛的意思,瞬间明白了姜涛的意思。虽然姜涛口头上说,以自己的名义存放在博物馆,由他们负责保养和保存,乍一听这办法确实不错,自己得名又得利。 但仔细想想,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这种东西,你放进博物馆简单,要是在想拿出来,那可就麻烦了,毕竟放进博物馆,那可就属于国家的东西了,这姜涛分明是在坑自己! “哈哈!”陈阳听完仰头大笑,之后 眼睛直勾勾看向了姜涛,看的姜涛心里有些发毛。 “姜馆长,你这如意算盘真是打的噼里啪啦的,”陈阳看着姜涛,冷冷说道,“你是不是当我傻?这博物馆是你家开的,东西说放进去就放进去,说拿出来就拿出来?” “根据说句实话,我这人别的不多,就是时间多!”陈阳冷冷看着姜涛说道,“搭理古书的事情,就不必姜馆长费心了!” 听到陈阳直接回绝了自己,姜涛微微楞了一下,万万没想到,陈阳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是如何打算的。 就像陈阳说的,姜涛本打算让陈阳以个人名义将这套《礼部韵略》存放在博物馆,虽然自己是这么说,但这东西只要进了博物馆,自己有一万种方法,让陈阳拿不出去,毕竟博物馆是国家的,里面的东西谁能说拿出去就拿出去? 万万没想到,被陈阳一眼就识破了,看来这陈阳还真是难糊弄呀!想到这里,姜涛微微皱起了眉头,抬头看向了陈阳。 “陈老板,我劝你三思而后行!”姜涛看着陈阳说道,“你手里这套《礼部韵略》的价值,你自己可是心知肚明,一旦我和老关要是报上去,经官面解决,咱们双方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第167章 没有道德的古董商 陈阳看着姜涛和关金川两人,这两人现在都已经露出了真实嘴脸,目的就是一个,想从自己手里将这套《礼部韵略》不花钱变成他们的,自己怎么可能就这样让给他们。 “姜馆长,不用多说。”面对姜涛的威胁,陈阳丝毫不在乎,迎着两人目光看了过去,“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这套古书我是不会捐出去的,更不会放在其他地方保存。” “你们不用费劲心机了,现在两位也看到这套古书,没事的话,请回吧!” 关金川听陈阳这么说完,重重拍了一下桌面,直接站了起来,看着陈阳恶狠狠说道,“陈老板,这是你自己选的路,别到时候来求我们!” 说完话,关金川一摆手招呼姜涛,“姜馆长,你看到,陈老板油盐不进,咱们走吧!” 既然陈阳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人自然也没有了待下去的必要。姜涛也站起来,临走前向陈阳说道,“陈老板,我劝你再考虑一下,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因为一套古书,弄得你这个铺子干不下去吧?” 说到这里,姜涛看着关金川已经出了店铺大门,随后小声说道,“陈老板,我倒是无所谓,今天你可是惹到了关院长,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话,姜涛在陈阳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之后径直向外走了出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秦浩峰率先走到陈阳面前,“哥,咱们今天是不是就算把他们得罪了?” 陈阳微微眯缝着眼睛,心里明白,这两位绝不会这么轻易就饶了自己,不知道后面又会想出什么办法。 “当然,”陈阳低头摸着下巴说道,“不过这也没有办法,他们想把这套古书占为己有,怎么可能?撕破脸皮是早晚的事情。” 此时柱子也走了过来,气鼓鼓的说道,“哥,他们这不是欺负人么?明明是咱们的东西,凭什么让咱们白白给他们!” “下次再来,我非得好好修理他们一顿不可!” 陈阳拍拍两人肩膀,“行了,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后面的事我去处理,你们只要负责照顾好店铺就行了,去忙吧!” 关金川和姜涛从陈阳店铺出来之后,关金川一路都在破口大骂,最后说一定要把陈阳送进去。 姜涛在旁边劝说道,“关院长,人家陈阳有一点说的对,虽然《礼部韵略》属于文物,但人家没有倒买倒卖,你用什么理由将陈阳送进去?” “咱们现在首要的目的,是从陈阳手里,将这套古书弄过来,而不是想着怎么报复陈阳!” 听姜涛说完,关金川在旁边斜着眼睛看看姜涛,随后发出一声冷笑,“老姜呀,你为了这套古书,也算是煞费苦心。刚才在陈阳店铺里,你是不是以为陈阳不把古书捐给我,你就有机会了?” 说到这里,关金川冷笑一声,“最后还不是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人家不还是没有将古书放到你们博物馆?” “我告诉你,这套古书我关金川志在必得!” 姜涛白了一眼关金川,这家伙还真是白痴,真是不知道,他是凭什么关系坐到这个位置上的? “老关,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姜涛看着关金川说道,“当时你不是跟陈阳谈崩了么,我想着出面,将这套古书糊弄到我们博物馆。你想想看,这套书到了我们博物馆,我能不先送到你们研究院么?” “就算我不送,你往上级打一个电话,我是不是还得屁颠屁颠给你送过去?” 关金川听姜涛说完,皱着眉头仔细想了一下,姜涛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就算这套古书到了博物馆,只要自己往上面打一个电话,他姜涛还是得乖乖给自己送过来,这么想来,他还真是为了自己好? “这倒是,这次我先相信你!”关金川点点头,看着姜涛,一脸不满意的说道。 “现在我们得想个办法,从陈阳手里把这套古书弄过来才行,”姜涛眯着眼睛,仔细琢磨着说道,“老关,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关金川摸着下巴想了想,“现在无非就是两个办法,第一,我们将这套古书的消息,上报给上面,并且请求上面出面,强制陈阳让出这套古书。” “第二,就是依靠政策了,把陈阳往政策上靠,逼迫他交出古书!” 姜涛听完抬头看看关金川,这家伙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凭陈阳今天的态度,这两种办法对陈阳根本就不起作用。 首先你要是把这件事报上去,先不说上面能不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但首先会确定你能力不行;第二个办法更蠢,也不知道为啥,这关金川怎么老想着把陈阳弄进去,人家是合理收藏文物,你怎么把人弄进去? 思来想去的姜涛,最后眼前一亮,抬头看着关金川问道,“老关,你是不是在电视台有认识人?” 关金川点点头,“你想到这么办法了?” 姜涛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凑近到关金川耳朵边上,小声说了几句,最后坏笑着说道,“我就不信了,他陈阳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还不怕舆论了?” 关金川听完嘴角也笑了起来,“还别说,你这个主意真不错,咱们就这么办!” “对了,我还认识几个报社的朋友,到时候我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出一篇报道,标题名就叫……” 关金川边说边低头想着,姜涛在旁边眯缝着眼睛,坏坏笑了一下,“这位古董商没有道德!” 关金川听完,一拍大腿,咧开大嘴仰头大笑,“听你的,就叫这个名字!这次我让他陈阳,在江城好好出名!” 连续两天过去了,关金川和姜涛都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陈阳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估计在憋大招。 这天早上,陈阳正在家里吃着早饭,准备吃完饭就去铺子看着。秦浩峰突然敲响了陈阳家的大门,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嘴里大声喊道,“哥,出事了,你快看!” 陈阳接过秦浩峰手中的报纸,只见头版头条上,用巨大的标题写着,“没有道德的古董商!” 第168章 你没有道德 陈阳拿着报纸,嘴角先是笑了一下,这帮人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上次这招杨老板用过了,这次又给自己来这招,不过也好,这不是给自己增加知名度么! “哥,你快想个办法吧,总不能让他们这么污蔑下去吧?”秦浩峰在旁边焦急的说道。 “怕什么,让我先看看他们怎么说的。” 陈阳一点都不着急,拿着报纸在沙发坐着看了起来。报道中对《礼部韵略》做了简单的说明,表达了出这套古书,对于研究历史起到的作用。 当然这些关于《礼部韵略》的介绍,一看就是专业人士告诉记者的,介绍的内容骗骗普通老百姓还行,根本就没有说道这本古书的实际内容,主要是在强调它的价值。 再接着看下去,报道说江城历史文化研究院关院长,在得知有人手里有这套古书之后,多次上门拜访,希望这位古董商能将手中这套古书,捐献给研究院,以供研究院进行历史文化研究。 可这位古董商表示,既然这套古书在自己手上,那就是自己的,自己根本没有这种义务。经过几次上门劝访,无奈这位古董商根本就没有他提供古书的意思。 “真的是痛心疾首呀!”报纸上引用了关金川的一段话,“现在的古董商,尤其是像陈老板这种年轻的古董商,更加注重利益。将古董本身的文化价值、历史价值等等都抛到脑后。” “这样一件国宝,在一名商人手里,失去了它原有的价值,悲哀呀,真的是悲哀呀!” 文章最后,这位记者不但直接点了陈阳的大名,甚至连陈阳店铺的位置都曝光了出来,并且宣称希望陈阳能早日悔过,不要让金钱迷失了双眼。 “我们希望这位陈老板,能将这件国宝捐给研究院,不要因为个人利益得失,而弃国家利益不顾,做这种没有道德的事情!” 陈阳看完之后,将报纸笑着放在了旁边,“糖豆,看看这多好,这就是在帮咱们做宣传呀,我相信等这件事过去了,你会也越来越忙的。” 秦浩峰白了一眼陈阳,之后一脸苦相,“我的亲哥,你看清楚喽,这报道上哪里说咱们一点好话了?” “怕什么,咱们又不是没上过报纸!你忘记不久前,你哥我刚刚上过报纸,不也没什么事情。”说着话,陈阳已经开始换衣服了,准备跟秦浩峰一起去店铺。 “哎呦!”秦浩峰一脸无奈的样子,“上次能跟这次一样么?上次砸的那是只赝品元青花,怎么说你也是为了防止别人上当。” “这次问题升级到国家层面了,”秦浩峰拿着报纸,跟在陈阳屁股后面说道,“人家说了,你没有道德!” 秦浩峰的声音中带有几分急促,显然是已经开始着急了。陈阳回头看了看秦浩峰,见他一脸焦急的样子,不由一把搂过了他的肩膀。 的确,秦浩峰说的对,这次上升到国家利益层面了,虽然是他们夸大其词,但自古这笔杆子就能杀人! “兄弟放心,哥保证,这次绝对没有问题!” 陈阳和秦浩峰从楼上走下来,柱子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手里也拿了一份报纸,“哥,你看了么?” 陈阳点点头,柱子手里紧紧攥着报纸,瞪圆了眼睛,“哥,想到办法了么?” 陈阳冲着柱子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柱子重重点点头,“哥,我听你安排!” 三人打车到了店铺门口,还没等下车,就发现店铺门口已经被记者围住了,有的记者拿着照相机,正在给店铺拍照;有的记者正拿着麦克风,在摄像机前说着什么。 秦浩峰看到这样的阵仗,不由喉咙动了一下,“哥,这次都惊动江城电视台了?” 透过车窗,陈阳赫然看到了省电视台的标志话筒,嘴角翘了一下,“何止是江城电视台,你没看到省电视台都来了!” “哥,现在怎么办?”柱子在旁边皱着眉头问道。 陈阳冷笑了一下,“凉拌!” “这样,一会无论这些记者问你们什么问题,你们都不要回答,最多就告诉他们两个字,不知道!” “但要记住,记者跟着咱们进店铺里面,你们就要像招待客人一样招待他们,懂了么?” 秦浩峰和柱子重重点点头,秦浩峰眼睛紧紧盯着店铺方向,手心里都是汗;柱子一边嘴角翘了起来,“哥,不知道是三个字!” “领会精神!” 陈阳笑着打了个响指,紧接着帮两人整理了下衣衫,怎么说也要上电视了,必须精神的! “陈老板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所有记者纷纷回头看向陈阳,呼啦一下就全都围了上来。 “陈老板,请问你知道手里那套《礼部韵略》的重要性么?” 这叫什么问题,我就是玩古董的,你说我知道不知道?陈阳只是淡淡笑着,并没有说话,继续向前面走着。 “请问陈老板,你将这么重要的一件国宝,押在自己手里,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么?” “陈老板,你将这样的国宝据为己有,是什么用意呢?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能拿出来,提供给相关部门研究,我们就能更多的了解历史!” “对你这种抛弃国家利益不顾,只顾忌自身利益的做法,愧疚么?” 老子愧疚什么?老子凭自己本事发现了这套古书,没有老子它就是一堆废纸,难道你们不应该感谢我么? 陈阳一步步,慢慢走在记者中间,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但无论记者怎么问,就是不开口回到问题。 店铺大门打开,陈阳走进去直接坐在了椅子上,笑着看着各位记者。 “各位,地方不大,能找到座位的就坐下,找不到的就站着吧,”陈阳笑着向记者们说道,“但是要注意,我这里的古董可都价值连城,你们这么多人,可别给我碰坏喽!” “别看你们都是记者,要是真给我碰坏喽,我一定让你们照价赔偿!” 一群记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陈阳这样的采访对象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这家伙真是不要脸,开口就有想要讹大家的意思。 就在陈阳话音刚落下之后,一位女记者直接站到陈阳对面,开口就问道,“陈老板,你将国宝据为己有,相关部门的人几次来找你,希望你能提供给他们,让他们进行研究,你都拒绝了。” “现在听你的话,还想讹我们,你这个人真没有道德!” 陈阳抬头看看女记者,又看看她胸牌的工作牌,上面写着江城电视台,笑着点点头。 “你一个月能开多少工资?” 面对陈阳的提问,女记者明显楞住了。其他记者也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陈阳要公然向记者们行贿? “基本工资八百五十元,怎么了?”女记者昂着头向陈阳说道。 陈阳伸手一指女记者,“你这个人没有道德!” “你为什么不把每个月工资,捐献给贫苦山区儿童?你知道他们过的多惨么?” 第169章 不是看不上他,是看不起他! 女记者被陈阳一句话问愣住了,这可是自己采访生涯中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女记者名叫张艳红,江城日报知名记者,又以一张毒嘴着称,多少人都被她这张嘴给问住了。 身后一众记者也被陈阳这一句话给说愣了,几秒钟之后,纷纷抿嘴笑了起来。陈阳这脑子反应真是快,仅仅用一个问题,就将张艳红这毒嘴堵住了。 柱子和秦浩峰,一边给这些记者倒水,听到陈阳的发问,两人不约而同笑了一下,还是阳哥厉害,一句话就把局面扭转过来了。 张艳红经验还是很丰富的,仅仅过了半分钟,立马反应过来,陈阳这是在偷换概念。 “陈老板,这其中的性质不一样,你不要偷换概念。”张艳红伶牙俐齿的说道,“我们说的是国宝的问题,您这样将国宝据为己有,损害的可是国家利益。” 听张艳红说完,所有记者手里的麦克风、镜头纷纷对准了陈阳。张艳红这个问题很毒辣,直接一句话就将问题上升到了更高的层次,所有记者都想看看陈阳怎么 回答这个问题。 听到张艳红这么说,陈阳微微笑了一下,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水,“你这个说法我不敢苟同!” “首先我们要说明一下,民生问题才是目前重中之重的问题,大会上,解决偏远山区民生问题,是我们一把手提出的,而且表示要在短时间解决这个问题。” “我倒是想问问这位女记者,你是觉得民生不是大问题,还是他老人家说的不对?” 听到陈阳这么说,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微微吃惊了一下,同时嘴角都带着一丝坏笑。 你张艳红能把问题提升到国家利益层面又如何,现在人家陈阳又抛给了你两个难题,你怎么回答?无论你觉得哪个不重要,都够你喝一壶的,陈阳陈老板这张嘴也是真毒呀! “其次,我要声明一点,”说到这里,陈阳看了张艳红一眼,此时张艳红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陈阳,仿佛要把陈阳吃了一般。 “这套《礼部韵略》是我无意中买到的,按照咱们国家的法律,现在这套古书的所有权在我手上,就应该属于我。” 说到这里,陈阳也看了在场的所有记者一眼,“既然大家都是为了《礼部韵略》而来,我就给你们讲讲这本书到底是什么书?” 听陈阳这么说,所有记者都打起了精神,包括张艳红在内。虽然自己从关金川院长那里听说了一些,但总是感觉关院长没有说明白,总是在反复重复这本书的历史意义,可这本书究竟是本什么书,自己根本不清楚。 “《礼部韵略》其实这是一部北宋学子用书,是一种工具书。” 陈阳开口缓缓向大家解释道。 “因该书是由北宋官方礼部颁布发行的,比北宋政府之前所刊刻的《广韵》比较简略,故称之为《礼部韵略》。据说成书于宋真宗景德四年,因借鉴了唐代韵书《切韵》,又称为《大宋重修广韵》。” 说到这里,陈阳微微笑了一下,“那么说,这本书到底记载了什么?其实不难理解,类似于我们今天所用的字典而已。” “全书分五卷,共收字个、注文条,从中可以查到一些生僻字的读音以及前人的注解,对阅读古文和理解声韵帮助都很大,所以是当时学子们必备的一种工具书。” 听陈阳这么解释完,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了。原来还以为是关于记载历史事迹的书籍,没想到就是一本字典。 陈阳看了张艳红一眼,“所以,这位记者,刚才您说我将这本书据为己有,损失了国家利益是不对的。这本书是我花钱买来的,其次这本书对于研究历史发展并没有太大意义,所以我也没有给国家造成损失。” 陈阳解释的比较透彻,不像关院长,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所有记者也都听的明白,但陈阳却没有说出,这套古书最重要的文献价值。 原来就是一本北宋的字典,张艳红抬头看看陈阳,从内心来讲,陈阳能把这东西说这么清楚,指定比关金川要了解,可是因为刚才陈阳怼了自己,张艳红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向来都是自己怼别人,今天怎么可能输给这个毛头小子! “陈老板,听你这么说完,那我就更好奇了。”张艳红嘴角带着微笑问道,“既然像你说的这样,好像没有什么太重大的意义,那你为什么不提供给研究院,让他们进行研究呢?” 这个问题问的好,如果像你陈阳说的,这本书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那就不会有太大价值,那你为什么要压在自己手里呢? 陈阳听到张艳红这么问,不由抿嘴一笑,“那你为什么不把工资捐献给贫困山区?” 听陈阳这么问,张艳红不由白了一眼,这家伙真是难缠,怎么又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了? 紧接着听陈阳继续说道,“我之前说的很明白了,这本书现在属于我,既然对他们研究历史没有太大意义,我凭什么要无偿给他?” “另外,你可知道这本书的价值是多少?” 张艳红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这本书值多少钱。 “这么跟你说吧,古书在古董圈内并不是很值钱,但宋书在古董圈内,有一页宋书一两金的说法,你说我这套《礼部韵略》价值几何?” 听到陈阳这么一说,张艳红瞬间长大了嘴巴。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套什么古书,居然这么值钱! 其他的记者听完价格之后,也是纷纷吃惊,甚至有几位摄影师,手里的机器都差点掉地上。这么贵重的东西,换了谁都不会无偿捐出去呀! “况且,就算我交给关金川,他又能研究出什么?”陈阳冷笑着说道,“前几年,人家捐献给研究院一批辽金时期的古董,他研究出什么历史了?这几年,你们这些记者,有谁写过、报道过江城历史文化研究院,研究出了关于某段历史上的重大线索?” 陈阳说完,所有记者纷纷摇头。陈阳说的属实。这么多年只是听说过这个部门,但真没报道过关于这个部门的什么事情。 “陈老板,你就这么不看好江城文化历史研究院?怎么说这也是咱们省唯一一家历史文化研究院呀!”一位身材高挑的省台主持人,拿着麦克风,笑着向陈阳问道。 “呵呵,”陈阳微微一笑,“不是我不看好文化研究院,是我压根看不起他关金川!” 第170章 爱人肉长在脚后跟上的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陈阳一句话,顿时吸引起所有记者的兴趣,很明显这是对关金川这个人有看法。 “请问陈先生,您为什么这么说?” “陈先生,您能具体说说,为什么看不起关金川院长呢?” “请问,您跟关金川院长之间,有什么个人恩怨么?” …… 陈阳默默低头喝着茶水,听着一位位记者对自己发问,随后放下茶杯,笑着看看大家。 看着记者们关心的风向转变了,陈阳心中暗暗一笑,关金川你能利用舆论对付我,那我也能利用舆论来对付你,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接! 想到这里,陈阳微微摆摆手,“各位记者,你们不要多想,我跟关金川平日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接,只是单纯的看不起他而已!” 陈阳这么一说,大家更好奇了,怎么可能什么原因都没有,就单纯的看不起一个人呢? “我给大家举个例子,”陈阳改变了一下坐姿,嘴角带着微笑向大家说道,“不知道你们单位里会不会遇到这种情况,就是这个人明明没有什么本事,但却长了一张好嘴,凭着跟领导的关系,什么好事都是他的。” “坐着最好的位置,平日里把工作往下一安排,自己什么都不干。却对那些干活的人吆五喝六的,功劳是他的,错误是你们的,就这种人,你们谁看的起他?” 90年代初期,陈阳口中说的这种人,在各大单位里,尤其是电视台、报社这种单位中,比比皆是,也是大家最讨厌的人。 听陈阳这么说完,在场的所有记者纷纷点点头,坐在陈阳身边的张艳红更是重重点点头,因为自己顶头上司就是这种人,你要是不听他的,他就给你穿小鞋,拿着鸡毛当令箭,自己稿子写好了,功劳是他的;出事了就要算在自己头上。 “陈老板,你说的这种人确实存在,”张艳红眨着眼睛看向陈阳说道,“所以,你认为关金川院长也是这种人?” “不然呢?”陈阳耸了下肩膀说道,“三年前捐给研究院的辽金时期文物,除了当时捐赠仪式上见过,三年过去了,你们谁还见过?这些东西是摔了、丢了,还是怎么回事,你们谁又听关金川提起过?”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关金川连个说法都没有。”陈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听说我手里有套《礼部韵略》,他又惦记上了。我问你,换做是你,敢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他么?” 大家听完纷纷点头,陈阳说的这件事,在座的各位记者都知道,当年都参与过报道。可三年过去了,确实没有一点相关消息,像《礼部韵略》这样贵重的古书,如果真捐出去没有了下文,可真就可惜了。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开始理解陈阳了,别说人家是靠古董挣钱的,哪怕换成自己,也不愿意将东西交给关金川这种人。 “另外还有一点,”陈阳眯着眼睛笑着,“不知大家遇没遇到过,就是有一种人,即便你根本不认识他,但只要看他一眼就觉得烦人,讨厌他。” 不少人听到这里,纷纷笑着点点头,现实生活中确实有这么一种人,其实你根本就不认识他,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那张脸,觉得这人不行,烦人。 “关金川在我眼里就是这种人,”陈阳无奈的耸了下肩膀,“第一次见关金川的时候,就觉得膈应他,没办法,谁让他爱人肉长在脚后跟上了!” “哈哈!”陈阳说完,在场的所有记者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 博物馆办公室内,关金川坐在主位,悠闲的喝着茶水,对面坐着的姜涛,时不时白一眼关金川。 这个老家伙,到自己这里来,居然不要脸的坐在主位上,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是让人恨的牙疼。 “老姜呀,你放心吧,我估计昨天陈阳已经手忙脚乱了,”关金川一脸得意的样子,“我不但让报社将他行为曝光了出去,甚至还曝光了他店铺的地址,我想陈老板现在一定很忙碌,真想看看他狼狈的样子。” 姜涛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满脸得意的关金川,他个人觉得关金川高兴的太早了。陈阳虽然是一名初出茅庐的小子,但这家伙从进入江城古董界之后,做的每件事都可以说是惊天动地。 “我估计,最多三天,陈阳就得乖乖的亲自将东西给咱们送过来,”关金川抱着肩膀,满脸兴奋的样子,“到时候,咱们要好好讽刺讽刺他!” 姜涛听完微微皱了下眉毛,“我看未必,陈阳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你想想看,最开始他在鉴赏大会上,摔了杨老板手中那只假的元青花,虽然说是赝品,但绝对属于上乘货色,居然被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紧接着,丰城的一眼黄联合杨老板向陈阳复仇,不知道这两人从哪里弄来一件上好的景泰蓝,本想着陈阳能上当,结果又折在了陈阳手里,最后一眼黄请了自己舅舅蒋光泰出面,本以为这次能拿捏陈阳了。” 说道了这里,姜涛将水杯放在办公桌上,“结果呢,陈阳捡漏到了一套《礼部韵略》,听说蒋光泰在丰城鬼市,当着众人的面,给陈阳认了错!” “所以咱们这次可要小心,这陈阳绝不好对付!” 姜涛说完,关金川一边嘴角动了一下,这些关于陈阳的事情,自己当然听说过。不过在关金川看来,陈阳纯属运气好,别的不说,如果不是陈阳在丰城鬼市捡漏了《礼部韵略》,他根本不可能赢下蒋老! 而且,杨老板他们载在陈阳手里,那是因为选择了陈阳擅长的古董,而这次自己动用的可是电视台和报纸的关系,无论陈阳在古董方面有天大的能耐,还能斗得过这些记者? 关金川大手一挥,“老姜,你把心放在肚子里,这次我保准没有问题,咱们就等着陈阳将东西给咱们送过来!” 关金川话音刚落,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姜涛站起身接过电话,只听了几句,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之后将电话递给了关金川。 “关院长,找你的!” “找我的?什么事?”关金川一边接过电话,一边问道。 “研究院说,有电视台过去,指名道姓要采访你!” 第171章 冠冕堂皇的回答 电话确实是研究院打来的,让关院长赶紧回去,省电视台和江城电视台都来了,不光这两家电视台来了,还有不少报社记者也来了,说是要采访关院长。 关金川听完有些发懵,这些人不应该去采访陈阳么?现在跑到研究院采访自己做什么? 姜涛在旁边听完之后,紧锁眉头,“老关,我觉得是陈阳给你设套了,要不然好好的,为什么记者会跑到你们研究院去采访?” “给我设套?”关金川冷哼了一下,“他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等我先回去看看,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关金川走了,姜涛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起来,这件事指定跟陈阳脱不了关系。这么多年了,这帮记者什么时候主动去采访过研究院,偏偏这个时候去采访研究院,指定是陈阳在后面做了手脚。 可是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姜涛坐在位置上,一只手托着 腮帮子,怎么都没想明白。 关金川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外面走廊两侧站的都是记者。还没等关金川反应过来,一众记者蜂拥而上,将关金川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着话。 关金川一时被吵的头疼,伸起双手大声喊道,“各位,各位,这是研究院,我们的研究人员还在工作,有什么问题我们去会议室说!在会议室我接受你们的采访,好不好!” 说完话,关金川示意大家跟着自己的秘书,去会议室等自己。看着一众记者跟随秘书去往会议室,关金川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咂巴了一下嘴,神情开始紧张起来。 虽然刚才一堆人在向自己发问,场面一度很混乱,但他大概还是听明白了,这些记者跑过来是询问辽金文物的事情,这可是自己最头疼的事情,现在这些记者怎么会突然跑过来问这件事情。 关金川仔细想了想,心中明白了,这一定是陈阳干的。 “陈阳,我艹你姥姥!”关金川双眼冒出一股火光,很显然陈阳这一刀扎到了自己的痛处。 关金川整理了下情绪,随后大步向会议室走去,推开会议室大门,关金川立即变了一副笑脸,热情的向各位记者打着招呼。 “不知道各位来有什么事情?”关金川笑着看向各位记者问道,“你们放心,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张艳红第一个开口,直接将麦克风对准关金川,“关院长,我们想问问,关于三年前捐赠的那批辽金时期的文物,现在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么?” 关金川默默点点头,随后很自然的开口回答道,“哦,你们问这个呀,这些文物还处于研究中,有很多内容我不方便事先告诉你们。” “不过我可以负责的说,通过对这批文物的研究,我们更进一步的了解到,辽金时期的文化历史。” 众人听完关金川说的,问问嗤之以鼻,这家伙说的都是场面话,说了等于没说。 “关院长,您能说的再具体一些么?”张艳红在旁边问道,“毕竟距离捐赠的时间,已经过去三年多了,难道就没有能拿的出手的成果么?” 关金川听到张艳红这么问,表情刷一下就变得严肃起来,严峻的向张艳红说道,“这位记者同志,文物研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一项非常谨慎的工作。” “我们不会像那些古董商一样,拿起一件古董,随便看上两眼,就要说出价值。我们更注重的是文物本身的历史价值。” “比如说一款瓷器,这款瓷器当时采用的是什么样的陶土,成分有哪些;如何烧制的,用的什么类型的颜料等等,只有把这些细节研究透了,我们才能复原当时朝代的文化。” 说道这里,关金川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后挺起胸膛,一脸自豪的表情,“这就是我们跟那些古董商,在本质上的差距!我们尊重的是历史!” 说完之后,关金川洋洋得意的看向在座的记者,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陈阳想和我斗还嫩点,怎么说你也就是一名古董商,我们呢,可是走科学研究的,科学必须严谨!你怎么跟我斗? 关金川刚高兴不到一秒,张艳红在旁边又开口提问了。 “关院长,不得不说你的口才真好,做文物研究真是可惜了!”张艳红眼睛紧紧盯着关金川。 这家伙滔滔不绝说了一堆,没有一句话说在点子上,完全是在避重就轻,这里面指定有其他问题,今天我必须把问题给你刨出来不可! “可毕竟三年过去了,你就不能跟我们说一些已经确定下来结果么?” “我想,作为五千年文明的后人,我们更想知道结果。辽金时期的文化,到底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关金川脸上瞬间黑了下来,用眼角看了一眼张艳红的工作牌,这小姑娘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简直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过后自己一定要跟他们领导反应一下。 “对不去,这个我无法奉告!”关金川无奈的摇摇头,“毕竟研究还没有完成,我不能妄下定论!” “关院长,难道就没有已经确定下来的成果么?”一名记者在旁边开口问道。 “不好意思,我无法奉告!” “关院长,你这种态度,我们是不是可以怀疑你们根本就没有进行研究?” 关金川紧紧握了下拳头,还没等反驳,其他记者又开始提问了。 “关院长,我想问问,捐赠的那批辽金时期的文物,现在怎么样了?能让我们拍摄 一下么?” “这绝不可能!”关金川严肃说道,“这些文物在研究院里,由我们保护的很好,由于还在研究阶段,不方便拍摄!” “这不行,违反规定!” “对不起,你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这属于我们工作的内容,现在不能透露!” …… 随着记者的发问,关金川额头上出现了密集的汗珠,关金川用一个个借口,回绝了所有问题。 张艳红看着关金川的表现,眉头皱了一下,这种情况绝对不正常,或许真像陈阳说的,这批文物出现了某种问题? 第172章 到底在隐藏什么 面对关金川的不配合,各家记者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暂时离开研究院。 离开研究院之后, 所有记者心里都明白,关金川指定在隐瞒什么,但现在关金川不开口,暂时还真是没有办法。 张艳红皱着眉头看向研究院的牌匾,心里仔细琢磨着。凭着刚才关金川的表现,这事情绝不一般。但是想知道事情真相,必须要好好想个办法才行。 想来想去,张艳红想到了陈阳。陈阳给自己的感觉还不错,年轻有为,而且还挺幽默,最重要的是,经过上午跟陈阳的谈话,张艳红觉得陈阳并不像关金川说的那样,反而绝对陈阳人品还不错。 当张艳红再次回到子阳寄当行的时候,陈阳正跟一名年轻、身材傲人的女子谈笑风生的聊着,张艳红一眼就认出那名女子,省电视台新闻记者,关晓娜。 关晓娜那可是省台的名人,这么说吧,她报道的都是大新闻。什么重案、要案这种事情就不用说了,比如某铁饭碗单位在经历改革期间,被她曝光出暗箱操作,间接造成国家资产大量流失;比如某干部,利用手里的职权,舞弊营私,经她报道之后,督察组直接揪出了好几位省领导干部。 张艳红见到关晓娜,微微皱了下眉头,自己虽然是江城市电视台的知名记者,但是跟关晓娜比起来,名气瞬间矮了一截,要是关晓娜准备报道研究院的事情,那还有自己什么事情了。 看到张艳红走进来,陈阳冲着关晓娜微微一笑,“关记者,您看我说什么来的,有正义感的不止你一个!” 关晓娜微笑着看向张艳红,同为记者,大家又都在江城,只不过自己在省台,张艳红在市电视台,所以张艳红的大名,关晓娜也是听说过的,知道这也是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你好,我是省台新闻记者关晓娜!”关晓娜率先站起来,伸手向张艳红笑着说道。 张艳红微微一愣,之后不紧不慢的伸手和关晓娜握在一起,“你好,关记者,我是江城市电视台记者张艳红,您的大名在我们市电视台如雷贯耳。” 陈阳在旁边喝着茶,抬起眼皮不时看向两位女子。真是没想到,关金川为了让自己将古书捐出去,居然请出了两位知名女记者,这不是便宜自己了么! “我知道你,你的名头也不小,据说你为了追踪人贩子,混到人贩子中间去了,幸亏警察及时赶到,要不然你真危险了。”关晓娜笑着向张艳红说完,并且向张艳红竖起了拇指。 既然两人都是为了研究院的事情来,聊过几句闲天之后,两人将目光同时看向了陈阳。 “陈老板,我们已经去过研究院了,但从关金川口中什么都没得到,甚至连那些捐赠的辽金时期的文物都没见到,你对此有什么想法么?” 张艳红率先开口向陈阳问道,关晓娜在旁边也开口说道,“是呀,陈老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要是知道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去调查!”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我能知道什么内幕?我跟关金川平日里可没有什么来往。” 说到这里,陈阳抬头看了看两位美女主持人,随后嘴角翘了一下,“他关金川想要我手里这套北宋刻板的《礼部韵略》,完全是因为这套古书是北宋时期的。” “我为什么向你们提起了几年前捐赠的辽金时期的文物,那是因为辽金时期的文物,在时间线上与北宋时期的文物完全吻合。如果连辽金时期的东西都研究不明白,那他凭什么要我手里的古书!” 两人听陈阳这样说完,点头表示赞同。辽金是中国历史上的重要时期,与北宋、南宋共存近300年。辽阔的北疆孕育了契丹、女真两个彪悍的民族,他们在历史的发展进程中开疆扩土,创造了灿烂辉煌的本民族文化,并逐渐与中原文化融合。 如果辽金时期的文物都没有研究明白,你们研究院凭什么要人家手里的北宋古书! “据我所知,当年捐献给研究院的几样东西,里面包括鎏金带、黄釉凤首瓶、绿釉划花双孔鸡冠壶、三彩印花海棠式盘、酱釉剔花卷草纹罐和一些古币。”陈阳在旁边说道。 “其中这只酱釉剔花卷草纹罐,是辽金时期北方磁州窑系典型的器物,是一件难得的瓷器,具有非常高的文化价值。” 说道这里,陈阳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可惜的是,当时我还在上班,对古董完全出自自己的喜好。除了捐赠时候在电视上看见过一次,之后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像这样难得一件的瓷器,就这样一直被研究院收藏着,我们这些普通市民,想看一眼,都看不到!” 看着陈阳一脸惋惜的样子,两位记者也觉得这样一件富有历史含义的文物,如今落得不明不白,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可现在关金川满嘴官腔,今天我们这么多记者在场,他也没有说让我们看看,只是说都处于研究阶段,拿他能有什么办法?”张艳红无力说道。 “那就想办法呗!”关晓娜反倒是一笑,转头看向张艳红,“我就不信,你们市电视台,加上我们省台,同时报道,他关金川能撑得住!” 张艳红听完点点头,如果省台和市台同时报道,这件事绝对会变成一个大新闻,到时候关金川不想将这些文物拿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关金川在撒谎!”陈阳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悠闲的说道,“别的东西我不知道,但是酱釉剔花卷草纹罐是磁州窑,磁州窑的工艺、烧制过程等相关内容,玩古董的人都知道。” 说到这里,陈阳看了两人一眼,“如果他关金川连这个都不知道,那他也不用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张艳红和关晓娜听完陈阳说的,两人纷纷对视了一眼,既然这些东西都已经被公认了,关金川还用研究么? 关金川到底在隐藏什么...... 第173章 手里还有爆炸性新闻 陈阳正向张艳红、关晓娜介绍着古董的事情,店铺门打开,方子薇一脸郁闷的走了进来。 见到方子薇,陈阳愣了一下,抬手手臂看看手表,这刚刚下午,方子薇下班了?不对呀,医院还有提前下班的时候? “小薇,你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早?”方子薇坐下之后,陈阳诧异看着方子薇问道。 方子薇一脸不开心,又打量了张艳红、关晓娜两人一眼,见到两位大美女胸前带着记者工作证,方子薇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早上的报纸自己看过了,这些记者居然说阳哥没有道德,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再说了,明明是阳哥自己花钱买的东西,就凭那个什么屁院长一句话,阳哥就应该捐出去? 想到这里,心里一股火的方子薇轻轻摘下了耳机,走到桌子前面,瞪着眼睛重重一拍桌面。 “嘭!”方子薇的动作,把张艳红和关晓娜吓了一跳,两位美女眨巴着眼睛看向方子薇,这女的谁呀,咱们貌似没得罪她吧? “喂,你们这些记者,下次写报道的时候,能不能先调查清楚!”方子薇扯着嗓子,大声向两人喊道,“什么弃国家利益不顾,什么没有道德,你们哪只眼睛看到了?” 方子薇瞪圆了眼睛,质问着两位美女记者。被方子薇这么一喊,张艳红和关晓娜两人对视了一眼,这女孩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这么厉害,她和陈阳是什么关系? 陈阳也被方子薇这突然一下弄愣了,虽然说方子薇是自己女朋友,但两人从小认识到现在,方子薇发脾气的时候简直太少了,很少有事情让方子薇发这么大的火,今天这是怎么了? “小薇,小薇,”陈阳上前将方子薇拉过来,“她们不是报社记者,人家是电视台记者,早上的报道跟人家没有关系。” 方子薇眨巴着大眼睛看看陈阳,原来自己骂错人了!方子薇嘴里哦了一声,转身就走,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 “什么?”没走两步,方子薇猛的转过身来,一把拉过陈阳的手臂,“哥,你的事都惊动电视台了?” 陈阳笑着摸摸方子薇的头,“什么我的事,那是关金川的事,等过后我再跟你说。” “先说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下班早还不高兴了?”陈阳拉着方子薇坐在椅子上,一直拉着方子薇的手问道。 张艳红、关晓娜两人对视了一眼,很明显这是陈阳女朋友呀,反正两人也从陈阳口中了解了不少了,还不如先回去再想其他办法。 方子薇低着头,不停的用脚踢着地面,“哥,不是下班早,我…… ”说到这里,方子薇小嘴一撅,“我休长假了!” 陈阳一时没明白过来,心里想着,方子薇这丫头平平日里是最不想上班的,这是放长假怎么还不高兴呢? “放长假还不好?”陈阳笑着看着方子薇,“这下你可以在家睡懒觉了,多好!” 关晓娜正收拾着东西,听到了两人说话,嘴角不由暗笑了一下。这陈阳看着挺聪明的,怎么没懂人家女孩说话的意思,很明显被单位停职了。 这年头,停职并不稀奇,有很多人上午还上着班,中午就被通知停职,这种事情太多了。小姑年指定是因为被单位停职了,心里不高兴呗。 “不是,”方子薇噘嘴说道,“不是放年假,是医院说现在药房不忙,让我暂时回家休息一阵。” 方子薇说道这里,陈阳明白了。这是看方子薇母亲从副部长的位置上下来了,不再是东风医院的领导了,所以才把方子薇停职了。 想明白之后,陈阳一边嘴角动了一下,随街咧嘴一笑,“嗨,我当多大事呢!这不正好么,趁着你休息,想吃什么,哥带你去吃去;想去哪里玩,哥带你玩去!” “你不是说一直没去过沪上么,等你歇两天,哥带你去沪上逛逛,这次咱们坐飞机去!” 张艳红、关晓娜刚收拾完东西,两人正起身站起来,听陈阳说完,两人差点没一屁股在坐回椅子上,同时羡慕的看向方子薇。 不得不说,陈老板哄女孩子真下本,还坐飞机去沪上,两人都已经是知名记者了,现在都还没有做过飞机呢,上千的飞机票,说的跟坐绿皮火车一样,卖古董这么挣钱么? 方子薇听完眼睛也是一亮,毕竟自己还没有坐过飞机,不过短短两三秒过后,方子薇叹了口气,“哥,我倒是不担心自己,就是回去怎么跟我妈说呀?” 这倒是个问题,赵洁现在还在家停职呢,如果方子薇回去跟赵洁一说,赵洁心里指定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赵洁本来就停职了,现在要是知道方子薇也因为她没了工作,这心里不得难受死呀。 陈阳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看看方子薇说道,“那就暂时先不告诉你妈呗!” “这样,以后每天早上你按时上班,到时候你就跟我来铺子里。”陈阳拉着方子薇的手笑着说道,“明天我让糖豆去买张床,放在后面的房间里,你什么时候想睡觉都行。之后,到了晚上下班点,咱们就一起回去。” “放心,你妈绝对想不到!” 关晓娜嘴角微微翘了一下,这陈阳是真疼自己女朋友呀!哎呦,自己什么时候能有一位这么疼自己的男朋友,好男人都去哪里了? 方子薇听完瞬间高兴了起来,不得不说阳哥这办法真好!看着方子薇表情没那么抑郁了,关晓娜、张艳红俩人起身走了过来。 “陈老板,我们就先回去了。”关晓娜笑着看着陈阳说道,“谢谢你今天给我讲了这么多关于古董的事,我回去一定好好做一篇报道!” “没事,不客气,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来找我。”陈阳起身笑着跟两人握手,眼看要将两位记者送到店铺门口了,方子薇突然跑了过去。 “等一下!”方子薇直接冲到了陈阳身边,关晓娜和张艳红听到喊声站住了,转头看着方子薇。 “不好意思,刚才我一时着急,骂错人了,对不起呀!”方子薇脸上微微一红,向两人说道。 关晓娜、张艳红听完,同时噗呲一笑,笑着摆摆手,表示没事。陈阳经两人送到大门口,突然一个想法在脑海中产生。 “二位,我手里还有个爆炸性新闻,不知道两位感兴趣不?“ 第174章 上新闻了 关晓娜、张艳红听到陈阳还有爆炸性新闻,顿时睁大了眼睛。要知道如果能报道一条爆炸性新闻,那对日后自己的发展可是有大帮助的。 “什么新闻?”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陈阳看着两人的表情,微微笑了一下,“这个新闻暂时还不能对二位讲,不过我可以向两位保证,一旦这个新闻被报道出来,那后果……啧啧!” “不过吧,二位还是先把眼前研究院这条新闻弄清楚吧,如果连研究院这种事情都搞不定的话,这条新闻对二位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用处!” 看着陈阳夸张的表情,听他说完之后,两人都觉得陈阳在糊弄自己了。经过两人再三询问,最后陈阳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在地上写了“安庆制药”四个大字,随后将石子扔了出去,拍拍手,用脚将地上的子抹去了。 陈阳转身走进了店铺,店铺外关晓娜、张艳红两人目目相觑,刚才陈阳在地上写的是“安庆制药”?那可是江城目前最红的企业,能有什么问题? 张艳红指着地上被涂抹的位置,“关记者,他刚才写的是安庆制药,我没看错吧?” 关晓娜眉头间挤成了一个川字,抬头看了一眼张艳红,“他写了么?我什么都没看到!” 说完话,关晓娜转身就走,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话,“咱们还是先把研究院的问题先了解清楚吧!” 看着关晓娜离开的背影,张艳红愣在了原地。明明刚才陈阳在地上写的,现在她怎么说什么都没有看到?这人怎么这样,这是知道安庆制药是市里的热门企业,不敢报道了吧。 “就这样,还知名记者,我呸!”张艳红轻轻吐了一口,转身向市电视台走去,走着走着张艳红突然想明白了,回头看向关晓娜离开的方向,嘴角一乐。 “的确,陈老板在地上什么都没写!” 当天晚上,关金川在家里喝着小酒,嘴里啃着鸡爪子,正悠哉悠哉的吃着晚饭。 下午记者们来采访过后,自己又给江城日报打去了电话,督促他们要加快报道,要是陈阳将手里的古书出手了,到时候就损失了一件国宝。 报社的李主编已经答应自己了,明早会再出一篇报道,并且表示还会联合其他地方报社,一起进行报道。 这样一来,压力就到了陈阳那边了,就不信陈阳还能抱着那套古书不撒手,等这套东西到了研究院,那就是自己的了! “文物是历史的见证,是我们研究和了解历史的重要途径。”就在关金川正美滋滋喝着小酒的时候,电视里新闻联播的声音传了出来。 “文物?”关金川脑地里嗡的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今天下午就有记者去了研究院,难道这报道跟自己有关? “每一件文物都记录了历史的变迁,它们虽然不能说话,但却在用自身告诉我们,人类历史发展的变迁。”新闻主持人继续在电视里说道。 “今日我台记者关晓娜,对三年前捐赠给江城历史文化研究院,那批辽金时期文物,进行了专题报道,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新闻内容。” 画面一转,播放的内容就是今天下午,这群记者在研究院采访的内容,画面中关金川对记者们提到的辽金时期文物,闭口不谈。 “我艹!”关金川看到电视里播放的内容,直接扔下了手中的筷子,大声骂了起来。 “哎呦,这研究院是吃干饭的吧,三年了什么结果都没有?” “还是机关单位好呀,就那么几样东西,人家研究了三年,愣神一点成果都没有,居然每个月还有研究费拿着。” “什么没研究出来,我看就是被研究院弄没了!” “这可说不准,或许研究起来比较难呢,需要时间而已!” …… 节目经过播出之后,瞬间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老百姓更是众说纷纭,最关键的是,不光省台进行了报道。江城市电视台也进行了新闻 报道,省台和市台同时进行报道,老百姓觉得这次事情可能大了。 关金川在家已经气的跳脚了,把陈阳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要是没有陈阳提醒,这件事大家都快忘记了! 就在关金川想着如何解决这件事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关金川老婆将电话递给关金川,“博物馆的姜馆长。” 关金川接过电话,“喂,老姜,这么晚了有事?” 电话另一边姜涛微微笑了一下,“我的关院长,你还悠闲自在呢?没看新闻么,你现在已经是江城名人了!” 关金川表示自己已经看到了,姜涛在电话另一端说道,“老关,你也是的,他们这些记者想开,你就拿出来让他们看看呗,这是何苦呢?” 关金川拿着电话,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要是能拿出来,自己早就拿出来了,还用等到现在? “姜馆长,这话让你说的。”关金川冷笑了一下,“那是江城研究院,就凭他们这些记者,进去想看啥就看啥?那我岂不是成了摆设!” “哎呦,我的大院长,”姜涛无奈的笑了一下,“这都什么破事呀!咱们想着要陈阳手里那套古书,现在你却这样了。要我说,明天要是有记者去,你就给他们看看,让他们简单拍摄一下算了。” “那套古书对咱们来说才重要!” 关金川听完没有开口说话,用手不断的揉着太阳穴。现在古书的事情得先放放了,自己要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一下。 姜涛听到关金川没有说话,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关院长,你不会真的把那些物件给…… ” “胡说什么!”关金川厉声喊道,“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那种人么?” “那个……”姜涛停顿了一下,“关院长,其实咱们也不熟,对吧?你先休息!” 说完话,姜涛直接挂断了电话,关金川冲着电话喂了几声,生气的将电话放了回去。 “老关,那些辽金文物到底怎么回事?”关金川的老婆,端着一碗汤放在了关金川面前,关心的问道。 “一言难尽呀!看看明天什么情况再说吧!”关金川无力的将头往沙发上一靠。 第175章 一份文物,两地收录 第二天关金川刚走出家门,准备去上班,发现自己的秘书罗鸣已经在楼下等着自己了。 “小罗,你不去上班,怎么在这里?”关金川看着眼前的罗鸣,皱着眉头问道。 罗鸣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额头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一下,“关院长,我就是刚从研究院赶过来。” “咱们研究院门口已经被各种记者围起来了,比昨天来的记者还多!”罗鸣紧张的向关金川说道,“我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了省文物局杨局长的电话,让你到了直接给他回电话。” 关金川听完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事情直接惊动了文物局,那可有些麻烦了。关金川皱着眉头仔细想了一下,现在研究院门口被记者堵住了,自己暂时不能去单位,那不如直接去找杨局长。 “小罗,这样你先回单位,我直接去找杨局长,把问题说清楚。”关金川看了一眼罗鸣说道,“如果那些记者问起来,你就告诉他们,我今天去了邻市,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知道么?” 看着罗鸣离开,关金川急忙打了台车,直接奔向了省文物局。到了文物局,关进小心翼翼敲响了杨局的办公室,随着一声进来,关金川笑着走了进去。 “杨局,好久没来看您了!”说着话,关金川将一只黑色袋子悄悄的放在了杨局长办公桌旁边。 杨局长正带着眼睛看着文件,抬头看了一眼关金川,眼角瞟了一下放在办公桌旁边的黑袋子,“老关,你们研究院怎么回事?那批辽金时期的文物到底怎么回事,现在闹的满城风雨的!” “杨局,我也没想到这事闹了这么大,给你添麻烦了吧?”关金川慢慢坐在椅子上,笑着向杨局长说道,“它是这么回事,杨局,听我给你汇报。” 关金川将事情的起因向杨局长说了一遍,听闻陈阳手里有一套《礼部韵略》杨局非常兴奋,就像关金川说的,如果他能把这套古书捐出来,自己这个局长脸上也是有光的。 “这样一套古书,居然被一名古董商捡漏走了,真是可惜啊!”杨局兴奋过后,微微点头说道。 “就是呀,”关金川一脸的懊恼,“我这不是因为想从他手里把这套古书弄到研究院来,想着利用舆论给他施加压力么!” “没想到,陈阳这小子反过来将舆论压到我这边来了,杨局,你还得帮我想想办法呀!” 杨局听关金川这么一说,脸上表情微微动了一下,抬头看看坐着的关金川,嘴角一笑,“老关,咱们先不说古书的事情。你先给我说说,那批辽金时期的文物,到底怎么回事?” “三年前你刚上任,就有人捐献了这批文物,”杨局眼睛盯着关金川说道,“就像人家记者说的,三年了,你对这些文物的研究成果呢?难道一点都没研究么?” 关金川看看杨局的脸色,不由微微低下了头,东西现在自己指定是拿不出来的,因为这些文物根本就没有。 “那个……”关金川搓了搓手,有些紧张,抬头看了一眼杨局,“杨局,这些东西压根就不需要研究。” “不需要研究?”杨局听完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关金川,心中大概明白了。 这批辽金时期的文物估计在捐献的时候,就已经敲定了,对于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没有太大的研究空间。而关金川为了自己的政绩和研究经费,向上谎报了。 想到这里,杨局重重拍了下桌面,“关金川,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隐瞒了三年,谁给你的胆子?我看你现在怎么办?” 关金川见杨局长发了脾气,急忙说起了好话,央求着杨局长帮自己想想办法,只要这件事解决了,那反过来就可以从陈阳手里,将那套古书弄过来。 杨局白了一眼关金川,“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这样,你回去对外就跟昨天的说法一样,反正那些记者也根本就不懂。” “之后,你将那些文物拿出来,让记者拍拍照片,在让研究人员简单的跟他们讲解一下,多说专业术语。” “看到了文物,拍了照片,知道了研究紧张,这事也就过去了!” 关金川听完不由苦笑了一下,“杨局,您是不是没明白我的意思,这些文物我压根就没有,你让我拿什么出来?” 杨局听完一愣,随后瞪大了眼睛看向关金川。文物怎么会没有?当初捐献的时候,自己也是在场的,而且对于这批文物存放在研究院,进行研究,当时也是自己下的批文,现在关金川说,研究院压根就没有这些文物,这不是要自己老命么! “关金川!”杨局瞪着眼睛,拍着桌面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关金川大声问道,“你给我说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这些文物呢,当初不就存放在你们研究院么?现在怎么会没有!” 关金川示意杨局小点声,之后示意杨局先坐下,向杨局说起了事情经过。 当年,关金川自己刚刚调到江城历史文化研究院,为了给自己捞点功绩,关金川没少想办法。 当时自己有一位同学,在锦城文物局做领导。关金川求到了自己的同学,赶巧的是,当时锦城一位农民,在翻建自己家房子的时候,挖到了这么一批东西。 这些东西当时被锦城文物工作人员已经收了上来,已经整理完毕,准备送到锦城博物馆进行展览。赶巧的是,锦城博物馆正准备装修,无法马上送入博物馆,只能先收录到博物馆名下,等博物馆装修完毕,再进行展览。 接着中间这个空挡,这位同学将这批文物借给了关金川,而关金川又找了几个人,假装将这批文物捐献给江城市研究院,关金川捞了这么一笔功绩。 “也就是说,这批文物后来你又送还到了锦城?”杨局听关金川说完,向关金川反问道。 关金川无力的点点头,这指定要还回去,因为这批文物已经在锦城收录了。 “关金川,你大爷!”说着话,杨局抄起桌面上的工作日记本,直接砸向了关金川。 一份文物,两地收录,这下要捅大篓子了! “你tmd坑死老子了!” 第176章 杨局的办法 当杨局长听完关金川说的,心里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家伙为了政绩,从上任那年就开始造假。 最气人的是,这家伙三年来就没跟自己说实话,自己早就将捐赠的这批文物上报了,同样一批文物,两个地区上报,这要是上面查下来,自己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 “关金川,你是不是想当官想疯了!”杨局暴跳如雷,拍着桌面向关金川喊道,“这种事情你都敢干,你要是想死,别带着我!” 说完,杨局扭脸不想看他,这家伙太气人了。这么一来,自己现在倒是跟他绑在一起了,如果上面派人下来查,自己也是难逃其责。 关金川做了个嘘的手势,身体前倾趴在办公桌上,小声说道,“杨局,起初我也挺担心的。可是你想想看,三年都过去了,咱们不是没事么?” 关金川一句话,杨局眼前一亮。对呀,这件事已经上报上去三年了,如果上面要查早就应该有消息了,这都三年了,为什么上面一点消息没有? 杨局仔细琢磨了一下,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两地同时上报一批文物,上面不可能不知道,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边地区的文物局,根本就没有上报这批文物,上面只收到了自己上报的文物信息。 想到这里,杨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如果那边没有上报,文物又没在自己这边,那这些文物哪里去了? 杨局转头看向关金川,严肃问道,“我问你,你那个在锦城的同学,叫什么名字?” “蔡波!” 听到这里,杨局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家都在古董这个圈子里,而且又是邻省,虽然和这个人不熟悉,但杨局还是听过这个名字的,原来是他。 就在杨局想着怎么向锦城文物局询问情况的时候,关金川在旁边说道,“杨局,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蔡波已经离开了公职,现在已经下海了,就是去年的事情。” “我们还是想想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我去你大爷的!杨局听到关金川说蔡波已经离开公职,现在下海经商了,心里已经猜了八九不离十,同时心里也瞬间凉透了。 现在可以推断,当年蔡波根本就没有把这批文物上报,当光金波用完这批文物,交还给他的时候,蔡波或许就将这批文物贩卖了。 而这批文物当年已经被关金川上报了,蔡波就是利用这个漏洞,将文物倒卖了,以至于后期上面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批文物。 想到这里,杨局狠狠瞪了关金川一眼,或许当时这家伙也拿了一份钱吧。只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是如何度过眼前这关。 “关金川,我问你,你对当年那批文物还有印象么?”杨军冷冷的看着关金川问道。 关金川点点头,“当然有,现在我还有照片呢。杨局,你想到办法了?” 杨局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烟盒,从里面抽了一根点燃,紧皱着眉头,狠狠抽了一口烟,“现在东西咱们指定是拿不出来了,要是想过这关,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关金川瞪着眼睛看向杨局问道。 “作假!”杨局凑近关金川小声说道,“找个作假的古董贩子,将图片交给他们,伪造一批文物。” 嘶!听完杨局说的,关金川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老家伙比自己还狠呀,居然想造假糊弄过去。 “杨局,这办法能行么?”关金川有些担心,“虽然这种办法,能瞒过记者和老百姓的眼睛,可咱们江城古董界还有那么多人呢,别人不说,就说那个董平川,他一眼不就看出来了?” 听关金川说完,杨局狠狠瞪了一眼关金川,现在知道害怕了,当时你想什么来的? 白了一眼关金川之后,杨局嘴角抽动了一下,“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只要能把那些记者糊弄过去,一切都好办!” “记者将这些东西报道出来,像董平川这样的古董商,也只能在电视里看看,难道你还真想让他们到现场去看么?隔着电视屏幕,他们能看出啥?” 关金川听完想了一下,杨局说的还真没错。只要董平川、宋青云这样的人不到现场看,隔着屏幕根本就看不出来。即便他们看出来了,也得来研究院来找自己,到时候自己很轻松就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再说了,你是江城历史文化研究院院长,我是文物局局长,只要咱们说是真的,那假的也是真的!” 说道这里,杨局冷哼了一下,“他们说是假的,有用么?” 关金川听完杨局说的,不由笑了一下,向杨局竖起了大拇指。什么是权利,这就是权利!你们在厉害能怎么样,在权利面前,董平川这些人还不是得老老实实的,你敢怀疑权威人士? “高,杨局要不您是局长呢!”关金川笑着,拍着杨局长的马屁说道。 说完之后,关金川又皱起了眉头,“杨局,这办法是好,可是去哪里找伪造古董的贩子呢?现在电视台那帮记者追的这么紧,咱们不能去南边找吧,那也来不及呀!” 杨局听到这里,直接站了起来。走到自己放公文包的柜子前,打开公文包,在里面翻找了半天,最后拿出一张卡片。 “拿着这个,上面有地址。”杨局将卡片递给了关金川,“去这个地方,找一位姓金的老爷子,将你要做的东西告诉他,告诉他,最多就给他三天时间,他就知道怎么做了。” 关金川接过卡片,看着手中的卡片,上面有一行小字,写的是地址,其余什么内容都没有了。 关金川心中微微吃惊,堂堂一位文物局局长,居然跟造假古董的有联系,这谁能想的到。 “所有费用都你出!”杨局敲着桌面,冷冷的向关金川说道,“看看你惹的破事,下次有这种事情早说,省得到时候我给你擦屁股!” 关金川急忙点头,嘴里说着感谢杨局的话,收好卡片,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等关金川离开办公室之后,杨局从地上拿起那只黑袋子,看看里面,嘴角一撇,“关金川呀关金川,看来这些年你也没少划拉!” 第177章 陈阳,帮我们鉴定一下 关金川根本就不敢回研究院,出了文物局的大门,按照卡片上的位置,直接找了过去。现在必须要抓紧时间将这件事解决了,越拖危险越大。 就在关金川四处忙碌的时候,陈阳却坐在店里悠闲的喝着茶水,和秦浩峰、柱子聊着天。 陈阳心里明白,虽然现在给关金川制造了点麻烦,但关金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那套《礼部韵略》。 虽然自己跟记者说这套古书就是北宋时期学子们的字典,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重大意义。但是关金川不一样,这套古书的文献价值绝对要超过自身价值,这点关金川心里非常清楚,所以他根本就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等过了这个麻烦,他还会来找自己。 所以,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着这次机会,直接扳倒关金川,只要他在这个位置上,他还会掂心自己手里的古书。 至于研究院的那批辽金时期的文物,陈阳早就知道根本没有。这件事是很多年之后被报道出来的,当时已经进入了网络时代初期,就在录入的时候,发现了缺少这批文物。 事情被报道出来之后,让所有人震惊。文物居然被偷偷倒卖了,简直是无法无天,经过一段时间的追查,最后确定了当年几名文物管理公职人员,而关金川就在其中。 那次在市局,宋青云向自己介绍关金川的时候,陈阳就想到了这件事,只不过陈阳抱着不惹事的态度,并没有搭理他。可他现在熊到自己头上了,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电视台的记者在研究院内整整等了一天,也没见到关金川。到了下午,记者们接到了关金川打来的电话,说他已经跟上级领导沟通完毕,三天后记者们可以对这批辽金文物进行相关报道,到时候文物会通过电视,向江城市人民展示。 晚上电视台对此事又进行了报道,第二天上午,陈阳正想着这件事,明明这批文物不在研究院内,关金川居然说三天后让记者进行报道,他到底从哪里弄来的文物? 陈阳正想着,宋青云推门走了进来,进来坐下之后,先向陈阳说起了这件事。 “你说,这批文物到底去了哪里?”宋青云皱着眉头说道,“我估计现在已经不在研究院里,要是在研究院里,他关金川还能这么推三阻四的?” 陈阳笑了一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向宋青云说了一遍,当宋青云听到关金川在打陈阳手里那套《礼部韵略》的主意,当时就翻脸了。 “砰!”宋青云铁青着脸,重重拍了一下扶手,“这个关金川,真是想瞎了心了!居然敢打你的主意!” “这个老家伙,”气的宋青云直接站了起来,在地上来回走着,“就凭他的眼力,给他他看的明白么?还研究历史发展,我呸!” 宋青云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了,之后转头瞪大了眼睛看向陈阳。看着宋青云的表情变化,陈阳有些发懵,这家伙要干什么? “宋老板,你咋了?被点穴了?”陈阳笑着向宋青云问道。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说到这里,宋青云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看着陈阳认真的说道,“你捡漏了这套古书,那 蒋光泰也知道。现在连关金川这种人都想要,你说蒋光泰要是回京城一说,那京城那帮人……” 听到这里,陈阳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宋青云说的对,现在关金川听到这套古书,都已经是这种反应了。如果蒋光泰回到京城,将事情向上面一说,到时候上面要是出面,让自己把这书捐出去,自己该怎么办呢? “这还真是个问题呀!”陈阳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不过现在我要先把眼前这关过了,也不知道这两位记者又来做什么?” 陈阳说着话,眼睛看着店铺外面,只见张艳红、关晓娜正向店铺的方向走过来。 宋青云见到是记者,向陈阳做了个手势,急忙向后面走了过去,看来他并不想跟记者有什么联系。 “二位,今天来有什么事情?”看着两位记者走进来,陈阳坐在椅子上笑着问道。 两人也不客气,关晓娜一点都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桌面上的茶壶,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仰头就喝,张艳红在旁边偷瞄了一眼关晓娜,心里想道:看起来挺有气质的,你倒是矜持点呀! 关晓娜将茶碗放在桌面上,“陈老板,我们想来找你帮个忙!” 张艳红在旁边也点点头,“关金川答应我们三天后可以对这批文物进行采访,可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懂古董的,所以想请你去帮我们看看。” 陈阳听到这里,眼前一亮,刚才自己还在想呢,这批文物现在已经不在研究院了,关金川用什么糊弄过去,自己怎么把造假这茬给忘记了!不过仅仅三天时间,时间上够么? 陈阳正在思考着,关晓娜还以为陈阳在犹豫,开口向陈阳说道,“陈老板,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们,到时候关金川要是弄一批假货,来糊弄我们,我们再给报道出去,那可就给咱们省丢大人了!” “你们怀疑关金川会用赝品里蒙混过关 ?”陈阳看向两人反问道。 两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张艳红向陈阳说道,“我和关记者研究了一下,关金川原来一直在推三阻四,昨天我们在研究院等了整整一上午,都没见到他的人影。” “突然下午打来电话说,三天后我们可以进去拍摄采访了。”张艳红说道这里,嘴巴不由撅了起来,“你说这里面能没有猫腻么?” 关晓娜在旁边也点点头,“为了以防关金川蒙骗我们,我们俩商量了一下,两家电视台请你出面,到时候帮我们鉴定一下。” 陈阳听完点点头,这也不是不行,正好自己也想去看看,他关金川葫芦里面装的什么! 想到这里,陈阳点点头,“没问题,到时候去现场,帮你们做个鉴定!” “鉴定费我就不收你们的了,到时候帮我把铺子宣传一下。”陈阳看着两人,微微笑了一下说道。 第178章 我祖上是三品大员 关晓娜和张艳红笑呵呵的离开了铺子,有了陈阳的帮助,两人相信,即便关金川耍什么手段,只要有陈阳在也能一眼识破。至于陈阳提出的要求,对于两人来说那简直是太简单了。 看到两位记者走了,宋青云从后面转了出来,“陈阳,你真打算去帮她们呀?” 陈阳看看宋青云点点头,帮她们没有什么不好,利用记者扳倒关金川,最起码没有人掂心自己手里那套古书了;其次,如果关金川真用赝品来糊弄,自己可以当场揭发出来,这样或许还能尽早找到丢失的文物呢,一举两得。 不对,是一举三得,两位大记者还可以帮自己宣传店铺呢! “怎么,宋大哥举得不妥?” 宋青云轻轻摇摇头,“那倒不是,只是我个人不愿意跟记者打交道而已,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看看,正好看看关金川耍的什么花样,说不定还能帮上你。” 两人说了一会话,宋青云就走了。等宋青云回到自己店里,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虽然说关金川在眼力上可能差着火候,但这家伙会巴结领导呀,他在江城这几年,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搭理的不错,这要是相关领导站出来说话,到时候别说陈阳了,恐怕自己出面都没用。 宋青云走了之后,陈阳正坐在铺子里和秦浩峰、柱子一边聊着天,一边给他们讲着古董的知识。经过这段时间的培训,两人现在的眼力,应付一般的东西,已经绰绰有余了。 陈阳和两人正说着话,一位老大爷推门走了进来,没等陈阳几人招呼,进门开口就问,“老板,您这收老东西么?” 大爷这话一出,陈阳差点没笑出来,怎么这话从大爷嘴里说出来,像在问这里收不收他自己一样? “大爷,您里面坐!”秦浩峰倒是将客户至上牢牢记在了心里,无论进来什么人,都是笑脸相迎。陈阳在后面看着,秦浩峰扶着大爷坐到了椅子上,这小子天生就迎宾的料! “大爷,我们这里专门收老物件,”秦浩峰给大爷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面前,“您老有什么东西要出手么?” “有,有,”大爷说着话,将随身的布包拿在了手里,在里面翻找了一会,拿出了一块旧手绢,看样子里面包裹着东西。 大爷将手绢轻轻放在桌面上,随后打开手绢。这时候陈阳等人才看清楚,手绢里包裹的都是旧钱币。 看到古币,秦浩峰微微皱了下眉头,怎么又是古币,这东西满大街都是,怎么老有人来卖古币呀! 陈阳走到近前仔细看了起来,大爷跟秦浩峰打开了话匣子,“我跟你说,这些东西都是祖上留下来的。” “我们家祖上可厉害了,听说最辉煌的时候,做过指挥使,正儿八经的三品大员呢!” 秦浩峰在旁边听大爷喋喋不休的说着,心里想道:得,又来个能吹牛的老头,指挥使那可是正三品的武官,要是真做过正三品的武官,能就留下点破铜钱? 秦浩峰一边听大爷说着,虽然心里不信,但脸上依旧笑着,时不时点点头。 陈阳在旁边翻看着这堆钱币,看到其中两枚铜元,不由的眼前一亮,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大爷,您这祖上真厉害!”秦浩峰笑着向大爷竖起了大拇指,“您老家在哪里住呀?“ 大爷可能是说渴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就在下洼村。” “哟,那可不近呀,你大老远跑到市区里,就为了卖几个铜钱?”秦浩峰向大爷问道。 听秦浩峰说完,大爷明显脸上不高兴了,鼻子里哼了一下,“没想到城里人也这么没眼光!” 说完还鄙视的看了秦浩峰一眼,“小子,我跟你说吧,有不少收旧货的人去我们村里,那些人非说我这些东西是假的!” 说到这里,大爷明显有些生气,“这帮人狗屁不懂,就知道瞎胡咧咧,你说我们家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怎么会是假的?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卖给他们!” 大爷脸上流漏出一股不服气的架势,眼角微微扫了一下秦浩峰。起初一两个说自己这些东西是假的,大爷并不在意。可是后来,所有收旧货的人,都说自己这东西是假的,大爷自己也有点怀疑了。 但大爷还是忍住了,没有将这些钱币便宜卖给他们,这不是今天正好来市里办事,大爷就带着这些东西,想让城里的这些专家给看看。 秦浩峰和陈阳一起看着钱币,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秦浩峰努力在学习关于钱币的知识,这次他确定里面没有能组成五帝钱的古币,于是微微摇摇头。 就在秦浩峰要说话的时候,陈阳看着眼前一堆古币,抬头笑着向大爷问道,“大爷,您这一堆东西,想要卖多少钱?” 大爷眨巴了下眼睛,伸出两根手指,“怎么也能卖两千元吧?” 听大爷说完,秦浩峰急忙将包着钱币的手绢,推向了大爷,“大爷,您要不在出去看看?我这可给不了您这个价格。” 大爷看着被秦浩峰推过来的手绢,瞬间皱起了眉头,难道真都是假的? “你先告诉我,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您这些古币,大部分都是真的,”陈阳拍拍手,看着大爷笑着说道,“只不过由于保存不善,加上时间和市场价格的原因,不可能像您说的那么值钱。” 听到自己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真的,大爷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就说么,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的!” 陈阳看看大爷,之后笑了一下,“大爷,虽然东西是真的,但我觉得您祖上的故事,未必是真的。” “您见过哪位正三品大员,留下的传家宝是一堆破烂不堪、脏兮兮的钱币?” 陈阳一句话将大爷问住了,大爷眨巴了几下眼睛,嘴角动了几下,本来想反驳陈阳,但却觉得陈阳说的没有问题,谁的传家宝是堆破铜钱呀! 第179章 值钱的铜板 秦浩峰在旁边低头抿嘴笑了一下,阳哥这脑子反应是快,自己怎么没想到呢。正三品大员,不说留下点什么瓷器、玉器、书画啥的,最起码能留下什么金元宝、银元宝,翡翠玛瑙的,怎么会只有铜钱呢。 听陈阳说完,大爷也开始怀疑自己祖上到底是不是正三品了,如果真是正三品大员,怎么就只留下一堆破铜钱呢。 “大爷,我跟你老说实话吧,”陈阳手里拿着一枚乌黑的铜钱把玩着,“你这些铜钱大部分都是真的,而且太过于单一,几乎都是光绪年的。” “加上保养不善,价值不高。不过好在版型都很规矩,我们留下来,清洗出来,拿出来摆在柜台里面,充充门面也还可以。” 听陈阳的意思,是准备买下来,大爷脸上有了乐呵的模样。之前上村子里收旧货那些人,二话不说就说是假货。甚至连价格都不怎么愿意出,有时候自己多问几句,人家就推车走了,嫌弃收自己这东西耽误时间。 “那你们能出多少?”大爷试探着向陈锋问道,“你看毕竟我是大老远来的,别人家我都没进去问。直接就走进了你们家,说明咱们有缘分,您给个合适的价格,我就卖给你了。” 陈阳低头想了想,“这样吧大爷,按两元钱一枚算,估算您这里大概百十来个,我给你两百元,如何?” 听陈阳要两百元收,秦浩峰好奇的瞟了一眼陈阳。阳哥能给这么高的价格,说明这里面有好东西呀,可是自己怎么没看出来呢? 大爷听完陈阳出的价格,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不行,那也太少了,两百元够干啥的?” “这样,我让一步,就这一堆,你给我拿五百元,怎么样?” 陈阳看看桌面上的铜币,之后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最后点点头,“行,就像大爷您说的,您来一趟不容易,五百元我都要了!” “好好好,”大爷听到陈阳答应了价格,笑的合不拢嘴了。毕竟在村子里的时候,这些破钱币那些收旧货的都不要,如今能卖到五百元,很明显是自己赚到了。 看着秦浩峰递给自己的五百元钱,大爷小心翼翼将钱放好,“行,咱们钱货两清,日后家里要是还能翻出什么老东西,我一定先来找你们。” 送走了大爷之后,秦浩峰、柱子围到了陈阳身边,两人翻看着这堆黑漆漆的铜钱,“哥,给我们说说,这里面有啥值钱的好东西?” 陈阳看着两人一脸笑容的表情,不由笑着摇摇头,将钱币推向两人,“你们再仔细看看,看看能发现什么。” 这两人跟着自己这么长时间了,早就发现规律了。只要自己不按照常理出牌,虽然他们看不懂,但也知道绝对有好东西。 就像这堆铜钱,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外面都没有人收,但自己能花500元收下了,他们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好东西。 秦浩峰和柱子两人翻看着铜钱,不大一会两人就从铜钱堆里拿出两枚铜元,看着陈阳问道,“哥,是不是这两枚铜钱?” 这一堆铜钱大部分都是圆形方孔钱,就是大家常见的那种铜钱,而这一堆铜钱中,大部分都是方孔钱,但有两个不一样,这两个铜钱上没有孔,学名叫做铜钱,俗称铜板。 陈阳笑着看看两人,从两人手上接过铜元,“记住了,这叫铜元,就是咱们电视剧中常说的铜板。” 说完指着一堆铜钱继续说道,“别看大部分都是光绪通宝,这铜钱和铜板的价值可不一样,尤其是这两枚,简直是价值连城。” “这就是铜板呀,”秦浩峰拿在手里好奇的看着,“哥,为啥这两个这么值钱?” 陈阳将手里两枚铜元摆放在桌面上,向两人解释着,“铜元是清末以来所铸各种新式铜币的通称,诞生于清光绪十五年,是我国钱币历史上机制币的开端。铜元的诞生标志着我国金属货币,从传统的手工翻砂铸造进入了机器化生产的历史标杆!” “记住,这种铜板是在光绪十五年,也就是1869年之后才出现的,如果有一天你们发现有早于光绪十五年的,不用看就知道是赝品了。” 秦浩峰和柱子在旁边点点头,秦浩峰拿着笔一字不落的记着。陈阳伸手指向一枚铜元,“你们看看这枚铜元上的字。” 柱子和秦浩峰趴在桌面上仔细观着,铜元上面都是黑漆漆的脏泥,柱子拿手用力擦了几下,勉强能看清上面的字。 “哥,上面写着古林省造,其他的有些看不清了。” “哥,上面还有一个丑字,”秦浩峰咧嘴一笑,“这铜板看起来是挺丑的,铸造他的人真有先见之明!” 陈阳抬手就打了秦浩峰脑袋一下,“丑你大爷呀,那是辛丑年的意思,没看到另一侧还有个辛字么?” 秦浩峰一手揉着头,一边向铜元仔细看了过去,柱子在旁边继续问道,“哥,为啥这上面印着古林省造,一般钱币铸造不都应该在南方么?” “这才是值钱的地方,”陈阳看看两人说道,“光绪二十四年,将原来的古林机器官局改建为银元局,用来铸造光绪元宝银宝。光绪二十八年,又在银元局内开铸铜元。” 说道这里,陈阳示意秦浩峰将一本万年历拿过来,伸手翻查着,最后找到了光绪二十八年的年份,也就是1902年。 “看到了么,1902年是壬寅年,1901年是辛丑年,”陈阳向两人问道,“刚才我说了,1902年古林银元局才开始铸造铜元,而这枚铜元上印着辛丑,就说明是1901年制造的,说明了什么?” 秦浩峰在旁边看看万年历,又看看铜元,“说明这是铜板印错了?” “样品!”柱子在旁边想了一下,“说明这是铸币前, 试做的样品!” “聪明!”陈阳笑着拍了柱子肩膀一下,柱子知道自己说对了,不由的咧嘴看着秦浩峰一笑。 随后陈阳打了秦浩峰一下,“你小子脑袋最灵了,为啥在这方面就跟不上柱子呢?我也是纳闷了!” 说着话,将铜元放在秦浩峰圣手上,“好好收着,这就是它值钱的地方!” 第180章 错版光绪元宝 陈阳讲解完毕之后,秦浩峰拿着铜板看了起来,上次自己遇到了五帝钱,这次又碰到这种样版钱币,看来这古币也不像那帮说的那样,一文不值么。 “哥,这枚铜板能值多少钱?”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随后伸手做了一个九的手势。秦浩峰和柱子瞪大了双眼,“哥,就这么一个铜板,就值九千元?” 陈阳白了两人一眼,用手指点点桌面,“你们想什么呢……” 没等陈阳把话说完,秦浩峰在旁边拍拍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我就说么,这么一个铜板,能值一个万元户?” “不过九百也不错了,咱们白白挣了四百元!” 柱子在旁边抿嘴微微摇摇头,“九千是有些高了,不过九百有些少了,怎么说也是样币,怎么说也能上千。” “喂喂!”陈阳拍拍桌面,用手指两人,“我说的是九万!” “多少?”秦浩峰和柱子同时看向陈阳,秦浩峰甚至将铜板小心翼翼放在了桌面上,还用嘴吹了吹。 陈阳抿嘴一笑,“你们没听错,我说的是九万!你们可以去查一下,90年的时候,在古林省出的古币鉴赏指南上面提到过,我记得清清楚楚,上面写的是九万元。” 我的老天爷,这不是发大财了么!真是没想到,一枚小小的铜板,居然这么值钱。 秦浩峰正得意着,柱子伸手将另一枚铜元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起来,如果这个跟刚才那枚一样,那可真就赚大发了。 柱子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这枚跟刚才那枚不一样,将铜元放在桌面上,“哥,这铜板不是古林省出的,上面写着楚北建造,这个也值钱么?” 听到柱子这么一说,秦浩峰也拿着铜元看了起来,果然跟刚才那枚不一样。 “这是一款错版铜元,比刚才那款更值钱!”陈阳笑着,用手点指着铜元说道。 错版货币一直都是倍受收藏家追逐,在后世的时候,错版币有相当大的市场。之所以有不少人喜欢收藏错版币,是因为它具有的稀缺性,但是具有收藏价值的错版那简直是凤毛麟角。 因为无论哪个朝代,错版币的概率几乎都是微乎其微,因为它都是国家权威机构发行,从排版到印刷出错的概率微乎其微。无论哪种原因造成的错版,在被发现后均会被及时更正,所以错版存量很少。 物以稀为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错版货币成了收藏家的喜爱。很多人在得知自己手中有错版藏品后,都不愿更换,甚至有些人就把它当成稀罕物收藏起来了。 像这种错版的古币,那更是少之又少,更是收藏家难能苛求的。陈阳记得后世2010年左右,曾经有一款错版的光绪元宝,居然在拍卖出了430万元的高价。 当然自己眼前这款错版铜板,即便是放在后世,也不会拍卖出那么高的价格,因为人家那款正反面都出现了错误,可以说极少数中的极少数了。 “哥,这铜板哪里印错了?”秦浩峰一边向陈阳问道,一边好奇的看着铜板。 无论哪种原因造成的错版,在被发现后均会被及时更正,所以错版存量很少。 陈阳将铜元拿在手里,先给他们看了正面,“仔细看,这是正面,印着光绪元宝,外环珠圈,上边印着‘楚北建造’,下边印着记值文字为‘当十’,就是说这枚铜元面值为十文钱。” 说道这里,陈阳将铜元翻了过来,“这是背面,中央铸着飞龙图,外环珠圈,这都没有问题。” “最大的问题在这里,”说着话,陈阳将铜元竖起来立在了桌面上,“你们仔细看正反两面,正面光绪元宝与背面图案逆时针错位90度,因此这是一款错版的铜元,绝对实属罕见。” 经陈阳这么一说,秦浩峰和柱子才注意,这铜板正反面图案位置不对称,确实向陈阳说的错位了。 秦浩峰看完了之后,顺手将刚才那枚古林建造的铜元也竖起来,仔细观察下,古林建造的这枚铜元,正反图案是对称的。 “我去,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也太神奇了!”秦浩峰吃惊的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前后图案是对称的,我还以为随便设计就可以呢!” 陈阳听到这里笑了起来,“糖豆,你开什么玩笑,流通货币怎么会随便设计呢?任何一款硬币,正反面都是对称的,不信你找个一角钱的硬币出来,对比一下。” 秦浩峰跑去柜台拿了一角钱的硬币,仔细量了一下,正反面图案真是对称的。 “哥,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柱子在旁边开口问道,“或许这不是一款错版,是当时一款假币呢?” 听完柱子问的,秦浩峰在旁边一撇嘴,“柱子,你刚才听啥了?阳哥刚说完,光绪十五年开始出现的铜板,代表了铸币由手工铸造时代,变成了机器铸造时代,那还有可能造假么?你也不动动脑子!” 柱子白了秦浩峰一眼,“你才不动脑子呢!正是因为机器铸币时代刚刚开启,手工铸币的那些工人才有机可乘,万一当时造出了假币,当时人能分辨出来?” 秦浩峰还想说什么,被陈阳打断了,“不是没有柱子说的这种可能。铜元的铸造,当时主要材料就是红铜,其他材质占据了相当小的分量。” “我们来看这款铜元,无论从用料、材质、工艺方面来讲,尤其是工艺,主要看印字的深浅程度,几乎都一样,所以应该是正规发行的,只是错版而已。” 听到陈阳这么说,两人纷纷点头。秦浩峰和柱子继续斗嘴,看着两人斗嘴的样子,陈阳轻轻笑了笑,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喝了几口水。 “哥,刚才那枚价值九万,那这错版的呢?是不是更贵?”秦浩峰心急的问道。 陈阳噘了一下嘴,这个还真不好说。 “这么跟你们说吧,我预估价格在十万以上。但是错版古币,我们要等合适的人,才能卖出合适的价格。” 说道这里,陈阳将两枚铜元交到秦浩峰手里,“糖豆,古林建造的你放在柜台里,楚北建造的好好保留起来。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买主,如果能压在手里十年,或许能上百万吧!” 上百万!秦浩峰听完陈阳的话,手一哆嗦,差点没扔到地上。 “上百万?我的老天爷!” “哥,咱们就存上十年!” 第181章 混进研究院 陈阳听秦浩峰说完,不由的仰头哈哈一笑。上百万在90年代乍一听确实是不少钱,但放在后世来说,也就相当于现在的十几万元。 而且这种错版币还要等到合适的人出现,谁知道什么时候能碰到喜欢收藏这东西的人呢? “行了,先好好存放起来,遇到合适的时机,合适的人,我们就出手!” 两天之后,在江城研究院大门上,挂着一幅大红色的条幅,上面写着“辽金文物对外公开展示”的字样,研究院会议厅内,桌面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辽金时期的文物,一记者们站在门口,拿着相机疯狂对桌面上的文物进行拍摄,一些工作人员将记者拦在门口处。 张艳红、关晓娜手里拿着麦克风,面对镜头简单的向观众介绍了一遍现场情况,之后眼睛一直在寻找陈阳的身影。 现场来了不少古董爱好者,就连江城不少古董商也都过来凑热闹,大家都聚在会议室门口,通过玻璃墙向里面看着。 “真是不明白,就这么点文物,关金川为啥要藏着掖着的?” “关金川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么,早拿出来不就没事了?” “哼,他是怕把这些文物展出来,再有人问他,从这堆文物里面研究出来啥了,他到时候回答不出来!” …… 就在大家纷纷议论着的时候,杨局和关金川在办公室里抽着烟。 关金川向杨局竖起大拇指说道,“杨局,你找的这人还真行,不到三天的时间,居然将这么多物件仿出来了,等明天我去您家。” 去杨局家,这当然不能空手去,杨局自然明白。随即杨局摆摆手,“不急,只要你还在江城,咱们有的是机会。” “我问你,东西做的如何?”杨局坐直了身体向关金川问道。 虽然东西是做出来了,但刚才自己看到,今天现场来了不少古董商,如果真有人看出东西是假的,到时候更加麻烦了。 关金川笑着点点头,随后凑到杨局近前,“虽然有些小瑕疵,但毕竟时间太紧,只要不让那些人近前,一点问题没有。” 杨局听完点点头,随后抬起手腕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早完事早回去。” 在关金川的带领下,杨局进入会议室,随后关金川宣布展示会正式开始。 听到展示会开始,不少人想挤进去看看,只听关金川大声喊道,“现在我宣布一下纪律。“ “只有媒体工作者可以进入现场,进入会议室之后,不能对文物进行拍照。因为你们手中相机的闪光灯,每对文物进行一次拍照,就会对文物形成损害,所以为了文物的安全,只能向大家说抱歉了。” 90年代,闪光灯对文物有危害的说法,还没有后世那么普及,所以大部分记者听到关金川这么说,都有些不明所以。 “关院长,不让拍照,让我们怎么记录呢?” “就是呀,哪里有这种说法,我看人家电视上,也有记者专门用相机对着文物拍照呀!” “关院长,你不会是不想让我们进去报导,才这么说的吧。” 面对记者们的发问,关金川还没等开口回答,只听外面有人喊道,“他说的对,相机的闪光灯是对文物有损害。” 大家纷纷好奇的向后面看了过去,只见一位青年,头上带着鸭舌帽,帽沿压的很低,最有意思的是,明明是在室内,他还带了一副蛤蟆镜,将上半部脸几乎全都遮盖住了,胸前挂着‘趣味新闻’的工作牌。 “趣味新闻?”关晓娜回头看到青年的工作牌,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家报社。 “你凭什么这么说?”有人不服,站出来大声反问道,“你没在电视上见过记者,拿着相机对着文物咔咔拍照么?按照你这么说,他就是在损害文物呗!” 青年微微抬头看向了记者方向,嘴角翘了一下,“我还没有说完,你着急什么?” “相机的闪光灯是对文物有损害,但只对竹器、木器、藤器、漆器、骨器、油画、壁画、角制品、天然皮革、动物标本、字纸书画、纺织品等,对光特别敏感的古董有所损害。” “我想请问一下,今天展示的文物中,有这几类么?” 随着青年的发问,所有记者看向了关金川,关金川被这么一问,突然懵住了。自己还真不知道什么古董怕闪光灯,这消息也是自己无意中从一本国外杂质上看来的。 关金川摇摇头,“这位记者朋友,今天展示的文物中,并没有你说的类型,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个人觉得对文物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青年听完嘴角微微一笑,“关院长,相机的闪光灯的确对文物有所损害,但是对金属、石材、玻璃、陶瓷、珠宝、搪瓷、珐琅等文物并没有危害,因为这些文物都属于对光不敏感类型,所以是可以进行拍照的。” 关金川还想说什么,杨局在后面开口,“行了老关,让记者朋友们进来吧,你不让人家拍照,人家报道什么!” 既然杨局开口说话了,关金川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让记者们带着相机走进了会议室,其他围观的人,纷纷都被工作人员拦在门口。 关金川清了清嗓子,开始向记者介绍这些文物,之后又表示这些文物咋研究院期间,研究院通过对这些文物的研究,对辽金时代一些生活习惯、历史文化又有了新的了解。 在关金川讲述的过程中,关晓娜发现那名青年记者,始终都没有看向关金川,只是在低头看着会议室中间摆放的文物。 “关记者,陈阳怎么还没来?这家伙不会放了我们鸽子吧?”趁着空闲时间,张艳红贴近关晓娜小声问道。 关晓娜微微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突然眼前一亮,刚才那名青年记者……不会就是陈阳吧? “各位记者同志,你们也看到了,三年前捐赠给研究院的辽金时期文物,现在都摆放在这里。”最后杨局笑着开口做总结,“文物研究,是非常漫长的一个工作,这三年来关院长带领着研究院的同志们,日以继夜的做着研究工作,才有来今天对辽金时期文化的了解,这是非常了不起的!” “的确了不起,用一批赝品都能研究出辽金时期的文化,关院长这本事非常了得呀!” 第182章 陈阳的伪装 赝品?假文物?一语激起千层浪,在这种时候,居然有人说这些文物是赝品?他到底是什么人?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青年记者。 关金川和杨局听到有人这么说,纷纷皱了下眉头。杨局向关金川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自己处理。 关金川笑着看看青年记者,“这位记者朋友,最好不要乱说话。” “这里可都是文物,你个拿笔杆子的记者,这么说话可是要负责的!” 关金川言外之意就是,你是名记者,对文物根本就一窍不通,现在说这批文物是假的,到时候是要追究你责任的。 这么说,也是在吓唬记者,希望他自己能收回刚才说的话,要不然双方脸上都不好看。 青年记者抬头看了看关金川,随后呵呵一笑,“真是不好意思关院长,我相信在今天这些记者里面,我是最懂文物鉴定的!” 说完话,青年伸手摘了自己的帽子,随后解开外套拉链,之后将外套脱掉往旁边一扔。 这时候大家才注意到,青年腹部上还围着两件衣服,这么热的天,居然穿了这么多衣服,真是不怕热呀!不过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掩盖自己呢? 所有记者都好奇起来,纷纷看向了青年,青年慢慢将蛤蟆镜摘下来,往胸前一挂,抬起头迎着关金川的目光看了过去。 “陈阳!”关金川顿时大惊失色,今天自己有意不让无关人员进来,就是为了防止这帮古董商乱说话,最重要的就是防陈阳。 据说陈阳这家伙眼力极高,连董平川都对他的眼力极为欣赏,如果让陈阳进来,这些假东西,一定躲不过他的眼睛,所以关金川才制定了这条,除了记者,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千防万防,关金川就是没想到,陈阳这家伙居然伪装成记者,混进了现场。 关晓娜、张艳红两人嘴角纷纷露出了笑容,这陈阳脑袋还真是好使,知道关金川除了记者不让其他人进,他倒是冒充记者混进来了。 “这不是陈老板么?” “哎呦,这陈老板别看年轻,但眼力非常,他说是假的,难道这批文物真是假的?” “你们说,陈老板为什么冒充记者混进去,难道他提前就知道这批文物有问题?” 围观人群中,不少人都是古董行的人,一眼就认出了陈阳,纷纷议论着。 陈阳一脸微笑看着关金川,“怎么样关院长,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说这批文物是赝品?” 关金川此时一脑门子汗,脑袋里飞快想着怎么能把陈阳弄出去,如果让他在这里继续胡闹下去,那今天可就热闹了,自己别说这院长的位置保不住,恐怕还得进去吃窝窝头。 想到这里,关金川强装镇定,瞪着眼睛向陈阳喊道,“陈阳,会场有规定,除了记者,其他无关人员不得进入!你难道没看到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么,还不赶快出去!” “关院长,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陈阳笑着看着关金川问道,“是不是怕我在记者面前,揭露这批文物的真面容?” 关金川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陈阳大声喊道,“胡说什么!这些都是无比珍贵的文物!让你离开现场,这是规定,如果你不自己出去,我就让工作人员请你出去!” 看着关金川要撵陈阳出去,关晓娜眼珠一转,递给摄像师一个眼色,拿起手中的麦克风,几步走到关金川近前,“关院长,你这么着急让陈老板出去,是不是刚才陈老板说对了?” 张艳红见状,心里立即明白了,也拿着麦克风冲关金川问道,“关院长,现在有人说这批文物是赝品,您能把事情给我么说一下么?” 关晓娜、张艳红这么一带动,所有记者纷纷反应过来,这可是大新闻,谁想放过!于是照相机、摄像机纷纷对准关金川,嘴里不停的向关金川提着问题。 关金川一边应付着记者,一边示意工作人员将陈阳请出去,眼看着工作人员走向陈阳,关晓娜一把拉住了陈阳,直接将陈阳拽到自己身边。 “关院长,现在您要是把陈老板请出去,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正因为陈老板揭穿了这些文物是赝品,你急需将他撵出去?” 杨局看着混乱的局面,眉头紧皱,眼睛看了看陈阳,嘴角微微抽动一下。这老关也真是,一个毛头小子,你怕他做什么?你这么做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想到这里,杨局用手轻轻敲了敲面前的麦克风,“各位记者朋友们,请稍安勿躁,听我说两句。” 听到杨局开口说话,所欲记者将麦克风对向了杨局,只见杨局脸上带着微笑,看向陈阳,“真金不怕火炼!既然这位年轻人说这些文物是假的,那我们就听听他怎么说么。” “这些文物不是我杨某人的,更不是关金川的,它们属于咱们国家,属于这片徒弟,属于炎黄子孙!所以,不能有一点假,既然有人怀疑是假的,那就要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杨局说完,所有人纷纷鼓掌。关金川在旁边把头扭了过去,心说这下完了,非露馅不可。 “杨局呀杨局,我不是跟你说过陈阳的本事么,你这时候怎么能让陈阳去鉴定文物呢?这不是自找倒霉么?”关金川一脸哭相看了一眼杨局,此时杨局还在洋洋得意。 “小伙子,既然你说这批文物是赝品,那今天就要说出个子丑寅卯,如果你说不出来,到时候就别怪我们喽!” 杨局笑着看向陈阳,这么个小年轻,能说出什么东西来。就算能说出来个一二三四,最后还不得我这个文物局局长拍板?今天,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权利! 陈阳看看杨局长,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这可是你们自己让我看的,到时候可别后悔。 “杨局是吧,行,今天我就给你们说说。”说着话,陈阳走到了桌面前,指着一条鎏金带说道,“先从这条鎏金带说起,先不说用料、工艺,先看款式。” “上无古眼,应该属于汉式带,虽然銙部分缺失,仅存七块带牌及一圭形铊尾,但均是宋代样式,这不是最明显的错误么?” 关金川听完,狠狠皱了一下眉头,这陈阳眼睛是真毒。这鎏金带的照片自己没有找到,当时告诉造假人的时候,也只是说了个大概,就这么点纰漏,居然被陈阳一眼就看出来了。 “哈哈,”杨局听完陈阳说的,反倒是开口笑了,用手指指陈阳,“小伙子,还是年轻呀,见识不多。” “辽金与与北宋、南宋共存近300年,虽然他们是北方民族,但是这300年中,他们除了开疆扩土,还学习了不少中原文化。” “难道一条腰带,就不能做出宋朝时期的样子么?” 第183章 巧言善变的杨局 听杨局说完,陈阳都愣住了。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陈阳并不会这么惊讶,你是谁呀,文物局局长,居然敢这么说? 杨局长说的这话简直是太业余了,有些类似后世的国宝帮了。现在我们经常能看到一些关于国宝帮拿着古董,去找专家鉴定发生争执的视频。 专家们常说的就是器形不符,判断一件东西是不是古董,首先就要判断器形,器形的依据来源于正史记载或者历史收录。 比如说元青花,执壶、梅瓶、长颈瓶、葫芦瓶、玉壶春瓶、高颈大罐等等,这些都是有历史研究作为依据的。 如果你拿出一个元青花烟灰缸,专家指定说你这东西是假的呀,因为历史上没有关于它的记载,第一时间就可以判断是假的。 当然,也会遇到例外,还拿元青花烟灰缸做例子,虽然器形在历史上没有记载,但是元青花烟灰缸的质地、用料、工艺等等方面,都符合元青花的艺术工艺,这时候怎么办呢?上检测手段,当一切都没有问题之后,最后报到最上面,从此元青花就又多了一种形状。 但是这其中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有可能一年、两年,也有可能时间更长。 而今天杨局说的那番话,实属外行,陈阳不相信,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都不懂。 “陈老板,我觉得杨局长说的有道理,或许真的是融合了宋朝文化呢?” 已经有记者开始相信杨局说的话了,这也难怪,毕竟辽宋属于同一时期,吸取宋朝文化也是可以理解的。 陈阳迎着杨局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即微微点点头,“杨局长的见解,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来看看这鎏金带的外观。” 说着话,陈阳指着鎏金带说道,“久经岁月的老鎏金,包浆古朴自然,沉稳哑光,柔和油润乃至有极美油酥感,既无火气与贼光,亦无污浊混沌。” “而眼前这条鎏金带,虽然已经做旧,但依旧难掩光亮,而且贼光感十足,这是其一。” 说道这里,陈阳伸手将一块鎏金带拿在了手中,向所有记者展示说道,“其次我们来看锈斑,真品有与鎏金层一体、褐斑为主的,或呈现褐色或者暗红色。而我手里这块鎏金带,锈斑呈现为暗黑色,虽然与鎏金层融为一体,但一点美感都没有,我想这应该是用强酸咬蚀过的吧。” 陈阳话音刚落,有记者立即问道,“陈老板,什么叫贼光?” “陈老板,鎏金到底是一种什么工艺?” “陈老板,都说真金绝不会生锈,那为什么鎏金会留下锈斑?” “陈老板,你刚才说到的古眼,那是什么意思?” 陈阳听到记者问的,不由心头一沉,自己光注意关金川和杨局了,忘记了在场的这些记者,根本就不懂古董行的术语,这要解释起来可就麻烦了。 还没等陈阳开口,杨局在上面呵呵一笑,“各位记者朋友们,这些都是古董行的术语,我跟你们一说就明白了。” 记者们纷纷将话筒转向了杨局,“贼光这就很简单了,就是我们常说的锃光瓦亮,一般用在瓷器上,因为只有新烧制出来的瓷器,釉面上才会有这种光,一旦瓷器的釉面上有这种光,几乎就是新的了。” 说到这里杨局看了看陈阳,“这位小伙子虽然知道贼光这个词,但用在鎏金带上,确实有些不妥。大家可以看看,他手上的鎏金带有没有锃光瓦亮的感觉。” 记者纷纷转头看向陈阳手中的鎏金带,这鎏金带通体都被强酸咬过,不经常看古董的人,又怎么可能 一时间分辨的出来,只是感觉颜色微微暗淡了一些而已。 “在这里我要向这位小伙子解释一下,”杨局继续说道,“鎏金是一种古代的工艺,是将金和水银合成金汞剂,涂在铜器的表面,然后通过加热让水银蒸发掉,这时候金色就附着在器皿上面不脱落,说通俗一些,更像现在的镀金工艺。” 记者们听完问问点头,经过杨局这么一解释大家瞬间明白了。一些不明所以的记者,还转头看了一眼陈阳,眼神中流露出的意思就是:看看杨局解释的多清楚,你说了半天我们也没听明白。 关金川在旁边嘴角暗暗发笑,还是杨局比较厉害,看这架势一部分记者已经更相信杨局了,陈阳呀陈阳,你还是太嫩呀! “刚才这位小伙子说道锈斑的问题,我只能说他说的对,但不全面。”杨局认真的看着记者说道。 “鎏金么,毕竟是将金和水银混合在一起,涂在器皿上层,古代的工艺跟今天比不了。现代工艺都是机器工艺,而古代都是手工制作,那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了。” “我们比如说,在涂金汞剂的时候,匠人们涂的不均匀,之后在高温下,水银蒸发掉了,金色涂层在器皿上暂时都附着上了。但经过几百年,几千年在地下产生的反应,浅的鎏金层就脱落了,那锈斑就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了。” “鎏金层脱落,铜器又在地下埋了这么长时间,受潮、水淹、地震等等原因,很有可能就造成了现在的锈斑,所以我认为单单靠锈斑来判断这条鎏金带被强酸咬过,过于牵强。” “比如说,我国出土的,被誉为天下第一灯的长信宫灯,我们看图片也能看到黑褐色的暗斑么?难道说长信宫灯也是假的?” 长信宫灯 杨局说完这些话,眼神瞟向了陈阳。这小年轻确实挺厉害,眼前这条鎏金带,论赝品来说,不能说是上乘,但也绝不会被别人轻易看出来,而他却一眼看出了这么多问题。 不过那又如何,毕竟我是文物局局长,我接受过多少采访,这些记者什么心态,我太了解了! 陈阳在下面听完杨局说的,眼睛微微眯缝了起来。这家伙有些不好对付,作为文物局长,他心里当然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对的,现在却反过来跟自己对着干,显然这是跟关金川有事呀。 如果自己不拿出更有利的证据,很难说服他。不过从目前情况来看,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承认,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就在陈阳眯缝眼睛思考的时候,人群外围来了几个人,打头的正是宋青云,他身后跟着两位老者,还有一位就是他的二大爷,宋开元。 “麻烦,借过一下,谢谢!”宋青云分开人群,向前面走了过去。 第184章 鸡冠壶 宋青云分开人群来到了前面,有不少古董商都站在这里,这些古董商听完杨局说的,嘴角不由撇了起来。大家都是玩古董的,心里都明白,他说的这些话骗骗那些记者还行,想要骗过古董圈里的人,他的这番辩解根本就站不住脚。 “这杨局也太能编了吧,他居然敢这样说锈斑?”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文物局局长呢,你敢这时候帮陈阳说话?” “就是呀,就算董老在这里,估计都不敢反驳,这权利压死人呀!” “今天陈老板有好看的,还是太年轻,不知道社会的险恶!” 几位古董商正说着话,见到宋青云挤了过来,急忙打招呼。宋青云客气了一下,之后看向里面,发现陈阳正站在里面,“什么情况?” 宋青云听完几位古董说的,皱起了眉头。陈阳的眼力自己是知道的,现在他说是假的,那就一定是假的。 可是面对杨局,陈阳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今天都发挥不出来,谁不忌惮杨局手中的权利? 虽然文物局和古董商会是两种体系,但说到底古董商会的位置,是不及文物局的。如果自己现在站出来帮陈阳说话,过后这位杨世年局长一定会给自己小鞋穿,随便说哪样物件是文物,说让你上缴就上缴了。 “哟,这不是杨世年么,这家伙坐在上面还真人模狗样的,”宋开元笑着也走了过来,“他这水平都是江城文物局局长了?” 宋开元见到自己二大爷和两位老者也跟了过来,简单的向宋开元说了几句,“二大爷,要不你上去帮帮陈阳,现在估计只有你出面能震住这个杨世年了。” 宋开元噘嘴微微摇摇头,“不用,先看看陈阳怎么表演。我倒是想看看,他这次能不能把这些都砸喽!” 说完后,宋开元脑海中浮现出上次陈阳砸赝品元青花的情景,不由笑了起来。 陈阳听完杨局说的,直接笑着摇摇头。这杨局真是太能扯了,上一次见到这么能扯的人,还是后世在某个短视频平台上,一帮手里拿着假古董的人,用类似的理由,非得逼着人家专家说是真的。 “你不要看器形,你先看看这东西的包浆!” “先不要管用料材质,你看看他的特点对不对?” …… 到今天陈阳才知道,如果这样的理由从一位文物局局长的嘴里说出来,那简直更可怕。 鎏金涂层分布不均匀?他怎么想到的,还提到了长信宫灯,人家长信宫灯的锈斑就是暗褐色,只不过照片照出来,给人感觉像暗黑色锈斑。 这点这些记者不知道,他堂堂一位文物局局长能不知道? “杨局长,你这说法我实在不敢苟同,”陈阳抱着肩膀,眼睛看向杨世年,“鎏金工艺在古代也算上等工艺了,我实在不敢相信,有哪位匠人敢这样偷懒,要知道鎏金工艺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当然,”杨世年笑着点点头,“一般都是皇亲国戚才能用鎏金工艺的东西。但是小伙子,你想过没有,我们发现的是辽代的鎏金带,大辽是契丹族建立的,是北方游牧民族。他们不光有皇亲国戚,还有各个部落的首脑,所以不能用中原地区,匠人的工艺水准去衡量!” 杨世年话音刚落,关金川在旁边拍着手说道,“杨局长说的非常对,我们研究院当时也有所怀疑,后来还是听了杨局长的,又对比了其他鎏金文物,才做出定论的。” 姜还是老的辣,关金川看着陈阳一脸无语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还是杨局长手段高呀,尤其长信宫灯,这些记者见过照片就不错了,谁见过实物? 陈阳听完笑着拍拍手,为两人一唱一和鼓掌,“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再看看这件,绿釉划花双孔鸡冠壶。” “杨局长,我之前见过其他博物馆里的鸡冠壶,都是扁身单扣的,你这个为什么是双扣的,能给大家介绍下么?” 杨局长抬头看向了桌面上摆放的鸡冠壶,嘴角微微抿了一下。这无疑是陈阳给自己出的一道题,如果自己将鸡冠壶的特点全都说出来,那一会这只赝品的鸡冠壶,要是跟自己说的对不上,陈阳一定会反过来问自己,到时候出丑的就是自己了。 “当然,这没有问题。”杨局轻轻笑了一下,“鸡冠壶,又名皮囊壶,是辽瓷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其形似鸡冠,因此得名。但追究起来却与鸡冠无关,鸡冠壶的造型是模仿契丹人经常使用的皮囊壶烧制而成的,保留了契丹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 “早期是单孔的,中期为双扣,后期改为提梁,就是类似现在烧水壶那种提手。” 陈阳听完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随后向杨世年问道,“请问杨局长,为何这鸡冠底部无釉色,呈现土色呢?” 关金川轻轻咳嗽了一下,想引起杨世年的注意。他看过这些赝品,陈阳手上这只鸡冠壶,烧制的非常不错,唯一不足就是在底,底部的土是做上去的,看起来像自然形成的,其实不是。 “呵呵,”杨世年笑了一下,丝毫没有注意关金川给自己的暗示,“鸡冠壶底部无釉,瓷质疏松多孔,陶质粗糙多坑,这是辽代瓷器的特点之一!” “哦,”陈阳听完笑着点点头,随后伸手拿起鸡冠壶,一只手用力在壶底搓着,甚至还拿起衣服角,用力在壶底摩擦着。 “陈阳你干什么?”关金川见到陈阳的动作,瞬间就明白陈阳看穿了,这是准备将瓶底漏出来,一旦露出来就完蛋了。 “快来人,他在破坏文物!把他拉出去!” 关金川在上面扯着脖子喊着,场外几名工作人员冲向了陈阳。一群记者将镜头对准陈阳,记录着陈阳的动作。 “陈老板,你快停下,这是在破坏文物知道么?” “陈老板,文物是无价的,你不能这么做,这是在破坏文明!” …… 当工作人员冲到陈阳近前的时候,陈阳已经将壶底一小块位置蹭了出来,直接将鸡冠壶举过头顶,“都站住,谁在靠前,我就摔了它!” 第185章 没拿记者当人 陈阳将鸡冠壶举过头顶,一只手指着冲向自己的工作人员,随时准备将鸡冠壶摔下去。工作人员见到这样,一时间也不敢上前,只能回头看向关金川。 陈阳手里拿着的鸡冠壶,在别人眼里那是文物,这要是稍有不慎被陈阳摔了,这责任谁能担的起。 别人不知道,可关金川心里明白呀,陈阳手里的根本就不是文物,那是赝品。如果这赝品落在陈阳手里,一会揭露出来,那自己才算摊上大事了。 关金川眼睛转了一下,一边嘴角轻轻翘起,心里暗暗想道:陈阳你不是想摔么,今天我就让你摔!你要是把鸡冠壶摔了,我真要好好感谢你了! “我不信他敢摔,就是在吓唬人而已!”关金川腾的一下站起来,示意工作人员说道,“你们上去把鸡冠壶给我抢下来,之后将他押送到派出所!” 关金川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谁都没有想到,身为院长的关金川,居然能不顾文物的安全,说出这样的话。 杨世年听完关金川说的,先是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后就明白了关金川的用意,并没有开口阻拦,只是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静静看着。 工作人员回头看看陈阳,既然领导指示了,当然照做就是了。于是几位工作人员一边示意陈阳将鸡冠壶放下,一边开始向陈阳靠近。 陈阳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工作人员,想明白了关金川的用意。自己要是将鸡冠壶真摔了,他就可以扣自己一个损坏文物的罪名:如果自己不摔,工作人员抢夺下手中的鸡冠壶,他们依旧可以说是真的,并且还能将自己撵出会场。 稍微思索了一下,陈阳作势将手中鸡冠壶向外一扔,工作人员被陈阳这个动作吓了一跳,正准备伸手去接,结果发现陈阳并没用真扔出来,而是转身跑了。 陈阳直接跑到了关晓娜面前,将鸡冠壶直接递给了关晓娜,“关记者,你好好看看底!” 关晓娜眼看着陈阳将鸡冠壶放到自己怀里,急忙用手接住,此时鸡冠壶瓶底处,一块土色已经被陈阳蹭掉了,赫然露出了一抹翠绿色,比壶身的颜色还要鲜艳,显然是新的。 此时四五名工作人员已经扑上来,虽然陈阳想挣脱开,但无奈人太多,自己根本对付不了,最终还是被按住了。 “等等!”关晓娜将手中的鸡冠壶举起,眼睛直接看向杨世年,“杨局长,您刚才说鸡冠壶底部无釉,瓷质疏松多孔,陶质粗糙多坑,那您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所有记者齐刷刷看向关晓娜手中的鸡冠壶,被关晓娜举过头顶的鸡冠壶,底部赫然有一抹绿色,直接就打破了杨局长说的,底部无釉的说法。 “还有,”关晓娜笑着看了一下杨世年,“杨局长刚才解释的贼光,是不是就是壶底的这种颜色,看起来锃光瓦亮,对不对呢?” 关金川此时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陈阳手这么快,居然将壶底做上去的浮土蹭下去了,这要怎么解释。 杨世年也愣了一下,自己刚才刚刚说完鸡冠壶的特点,现在直接被打假了,这个陈阳真是可恶,居然将鸡冠壶直接递给了记者。 “你们几个,先把人带出去,一会直接交给派出所!”关金川现在想到的就是,先把陈阳弄出去,只要陈阳不在这里,怎么都好说。 陈阳被几人押着准备推出去,关晓娜直接上前拦住了,“等一下,我觉得还是把事情说明白了,目前来看,陈老板说的并没有错。” “关院长,杨局长,我倒是觉得,陈老板不是在损害文物,而是在保护文物!”张艳红此时也走了过来,看着两位领导说道,“我们先证鸡冠壶的真伪!” “两位领导,你们能给个合理的解释么?” “杨局长,这鸡冠壶跟你刚才说的可不一样,你怎么解释?” …… 在关晓娜和张艳红的带头下,所有记者瞬间又站到了陈阳这边,开始不断向关金川、杨世年发问。 关金川急的满头是汗,从口袋里掏出手绢不停的擦拭着汗水,杨世年听着记者们七嘴八舌吵闹反问,不由也皱起了眉头。 这时候自己要怎么往回圆呢?杨世年脑袋飞快的转着,自己现在必须先把这群记者骗过去,之后在好好收拾陈阳,必须得赶紧想个合理的借口。 此时在关晓娜、张艳红的帮助下,工作人员已经放开了陈阳,陈阳站在两人身边,活动着手腕,笑着看着关金川、杨世年两人。 陈阳心里明白,单凭这一点自己绝对扳不倒两人,尤其是杨世年,这家伙的嘴太能狡辩了,所以自己必须找一个能压住他的办法,想到这里,陈阳再一次看向了鸡冠壶,他相信这鸡冠壶还有其他破绽。 “呵呵,各位记者朋友们,稍安勿躁,”半刻钟之后,杨世年笑着向记者们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这个很简单,听我给你们解释一遍就能明白。” “刚才我说的是鸡冠壶早期的工艺,但是到了后期,随着和北宋、南宋的接触,也认为宋朝烧制的瓷器比较好看,于是经过学习,辽代制作瓷器的工艺也提高了,但是为了保证自己的特色,在上釉的壶底继续呈现土色。” “大家要知道,下面是釉,上面是土,虽然当时的工艺将很好的结合在一起,但过了这么多年,鸡冠壶在地下经历各种自然灾害,这浮土就松脱了。所以,刚才这位小伙子才这么容易蹭了下来,这是对文物的破坏!” 陈阳听完,瞪大了眼睛看向杨世年。 我擦的!这家伙真是没拿记者当人呀,真欺负这帮记者啥也不懂呀!这种三不沾的说法,你居然都能想的出来? 按照你这说法,大辽人不是有病么?本来鸡冠壶底部有釉,为了表示出自己的落后,才用土将底部盖住,让瓷器变得的更不美观,那还向大宋学习什么?你保持原有技术不就好了? 关金川听杨世年说完,也来不及想杨世年说的合理不合理了,站起来指着陈阳喊道,“听到杨局长怎么说了么?陈阳,你刚才的行为已经破坏了文物,必须追究你的责任!“ “把陈阳送去派出所,快快!” 工作人员再次上前想抓陈阳,关晓娜、张艳红两人带着几名记者,拦住了工作人员,很明显,刚才杨局说的那些,根本就不成立,他们现在就是想把陈阳撵出去。 就在场面一度混乱的时候,一声大笑从外面传了进来,“哈哈,杨世年你现在可以呀,自己拉的屎都能做回去了,真是有本事呀!” 杨世年怒目圆睁看了过去,是谁这么大胆子,敢这么说我! 只见宋开元走到门口,伸手只见推到了两名工作人员,大踏步向里面走了进来。 第186章 宋开元出场 看着宋开元大步流星的走进来,杨世年急忙站了起来,当他要走下去迎宋开元的时候,眼睛瞬间瞪圆了。 宋开元身边还有两位老者,一位身高大概1米6几,瘦小枯干,头上稀疏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小眼睛,眼珠在眼眶中滴溜溜转着,露出一丝丝精光。 身穿一套白色练功服,脚下一双布鞋,胸前挂着一串天珠,个顶个都是上品,手里还攥着两颗核桃。 另一位是位胖子,腆着肚子,穿着一套运动服,光头圆脸。长的慈眉善目,尤其是两道浓眉,特别长,两颊有两个酒窝,始终保持着笑容,就如同弥勒佛一样。 最后面跟着的是宋青云,陈阳见到宋青云走进来,嘴角不由一笑。自己还以为宋青云不来呢,见到宋开元走进来,陈阳心里明白,宋青云这是把他二大爷搬出来保驾护航来了。 陈阳在看向宋开元身边的两人,其中那位瘦小枯干的老头,陈阳不认识,但另一位他可认识。京城博物院名誉副院长马忠良。 后世陈阳结识马忠良的时候,马忠良已经退居二线了。但是他的儿子、女儿一直都在从事文物保护工作,也是在机缘巧合下,陈阳结识了马忠良的儿子马文博,才认识了马忠良。 马忠良在古董行里有个外号,叫做古董界的弥勒佛,据说他只要不笑了,就证明你手中的古董是真品,而且是极难遇到、价值连城的。一般的东西,或者是赝品,他几乎都会保持着微笑。 “宋会长,马院长、边会长,您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杨世年几步走了过来,满脸笑容的向几位打着招呼,“我好给你们好好安排安排。” “哎呦,我们可不敢,”宋开元瞪了一眼杨世年,“你杨局长这现在多忙呀,天天都在研究文物,我们哪里敢打扰你呀!” 宋开元边说边看向了桌面上摆放的文物,就这些文物,宋开元都不用拿起来,打眼一看几乎都是赝品,陈阳根本就没说错。 一个城市的文物局长,居然敢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简直是胆大妄为!宋开元随手拿起一件文物看了两眼,之后直接嫌弃的扔到了桌面上。 “宋会长,你这说的哪里话,”杨世年弓着腰,笑着向宋开元说道,“要是知道您来了,我们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得赶紧放下,您每天日理万机的,能来一次多不容易呀!” “这样,”杨世年说道这里,转头示意关金川,“老关,今天先进行到这里,先暂停一下,我们给几位领导接风!” 关金川当然认识这几位爷,只不过凭他的本事,只能做到自己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自己的地步。当这三位出现的时候,关金川知道今天完蛋了,谁敢跟这三位叫板呀,别说自己了,就是杨世年也白扯。 现在听到杨世年让自己暂停记者招待会,瞬间也明白了杨世年的意思,这事要暂避锋芒,于是急忙笑着点点头,转身就要去安排。 “别呀,”宋开元拉过一张椅子,直接坐了下去,指着陈阳说道,“这是我门下的徒孙,你说他不行,就是说我不行!” “来,就这些文物,你跟我仔细说说,也让我知道知道,自己哪里不行。” 听宋开元说完,杨世年和关金川不由一愣。两人打死也没想到,陈阳居然是宋开元门下的,这不是踢到石板上了么?两人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此时陈阳也走到了宋开元身边,规规矩矩对着宋开元深施一礼,“师爷!” 看到杨世年几人对待宋开元的样子,陈阳心中不禁暗叹一声,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见到陈阳向宋开元行礼,门口的古董商瞬间炸锅了,“哎呦,我说陈阳这小子眼力怎么这么好,原来是宋开元的徒弟呀!” “不是宋开元的徒弟,是宋开元门下的,不过宋开元门下哪位弟子教的陈阳,怎么没听说过呢?” “不对呀,我记得上次鉴赏会的时候,两人还不认识呢?” “先别管怎么回事,以陈阳的眼力,现在又有宋开元做靠山,江城古董的水,又要浑喽!” ……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不过此时宋开元可管不了那么多,看着面前的陈阳,把脸一板,“你小子,眼力一流,这其他方面还得练!” 说完一直杨世年,“就他这样的,你跟他讲什么道理,就应该直接告诉他,你是我门下的,看他还敢不敢嘚瑟!能借助外力的时候,就借助外力,记住了么?” 陈阳点点头,宋开元瞟了一眼杨世年,“杨世年,你怎么说?以为把记者招待会散了,这事就能过去了?怎么着今天也得给个说法吧?还是当着我们几个的面,你跟我徒孙比试比试?” 杨世年向宋开元走近了几步,低低向宋开元说了几句话,随后冲着宋开元抱拳作揖。宋开元白了一眼杨世年,随后摆摆手,示意杨世年自己去解决。 杨世年千恩万谢过后,让关金川赶紧暂停记者招待会。在关金川软硬兼施的手段下,一众记者被纷纷赶了出去,理由更是简单,上级领导突然到访,只能暂停记者招待会。 眼看着一众记者要被赶出去,陈阳皱起了眉头,如果记者都被赶出去了,这件事还怎么报道出去,如果报道不出去,关金川和杨世年还在位置上,那岂不是还要掂心自己手上那套古书? 想到这里,陈阳走到宋开元身边,“师爷,这事就这么算了?”随后指向桌面上的文物,“他们将文物都换成了赝品,这损失怎么办?文物岂不是白白流失了?” 宋开元抬头看看陈阳,心中充满了些许赞许。但事情不是陈阳这种解决办法,如果将这件事报道出去,定会在国内掀起轩然大波,身为文物局长,居然用赝品代替文物,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这件事一旦被揭发出来,老百姓怎么看待这件事?那些古董爱好者对这件事怎么看?以后要是遇到古墓、文物,那些老百姓还会主动上交国家么? 老百姓都你们这些官员都不放心了,日后发现文物,岂不是都去私下交易了?那未来国宝流失出去的岂不是更多? 现在当众将杨世年的丑事报道出去,当然会大快人心,可印发的后果不可预料。 最主要的,如果一旦将这件事曝光了,那些文物能否追的回来?万一买家见到事发,直接出手卖出去,那就更麻烦了。 “小子,饭要一口口吃,事情要一件件做!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件事绝不会就这样结束!” 第187章 狗咬狗一嘴毛 宋开元开口说完,一指身边两位,“这两位一位是京城博物院副院长,一位是古董协会会长,你觉得事情能就这么过去?” 宋开元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道声音,“陈阳,陈阳!” 陈阳回头看了过去,关晓娜和张艳红正被工作人员向外推着,不得已才开口向陈阳求救。 陈阳眼睛转了转,“师爷,那两位记者是我朋友,刚才人家还帮了我,让她们留下来吧,我保证她们守规矩,怎么样?” 宋开元回头看看两人,随即点点头。别人怕记者,宋开元这三人可不怕,只要他们一个电话,她们想把事情真相报道出去,也不可能。 在宋开元的同意下,关晓娜和张艳红留下来了,只不过不能拍摄,不能做任何记录,这件事更不能报道出去。 关晓娜、张艳红表面上点点头,两人嘴角露出难以察觉的一笑,只要让自己在现场,那能不能你报道出去,就要看两人自己的了。 “杨世年,过来!”宋开元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杨世年听到宋开元招呼自己,急忙点头哈腰来到了近前。 宋开元指着身后的文物,“现在没人了,来跟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啊……”杨世年额头上出现了些许的汗珠,低着头脸上尴尬的笑了一下,“宋会长,您别开玩笑了,这不就是辽金时期的文物么?” 说完话,杨世年一个劲向宋开元做着眼色,虽然在陈阳的恳求下,关晓娜、张艳红留下了,但是毕竟她们是记者,杨世年还是不想在她们面前承认。 “哼,”宋开元刚瞪了一眼杨世年,没等开口说话,旁边瘦小枯干的老者冷哼了一声,顺手拿起一件赝品,递到杨世年面前。 “就你这破东西,还敢说是文物!老子都不用看,随便一闻就知道,刚从炉子里出来,连一个礼拜都不到!” 老者说完,陈阳瞬间愣住了。什么叫用鼻子一闻?他鉴定古董都是靠闻的?自己活了两世,这种方式还是第一次听说。 马忠良此时在旁边,依旧脸上堆着笑容,看起来还是那么慈眉善目,“杨世年呀,无论你说与不说,这事被我们知道了,你这局长的位置是坐不住了。” “如果你要是交代的干脆点,跟你没有太大关系,或许我还能想办法帮帮你,毕竟我跟你的老师是好友,你老师虽然不在了,但看在他的面子上,我还能给你留条路。” 说到这里,马忠良语气一变,“但如果你要是一条道走到黑,我也帮不了你,明白么?” 杨世年抬头看看马忠良,面对陈阳,自己可以用权利压着他,但面对这三位,无论是从职位、眼力、江湖地位来讲,他杨世年在人家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想到这里,杨世年狠狠一跺脚,抬头看了一眼关金川,随后指着关金川说道,“各位,这事跟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这么硬撑着,也是为了江城的脸面,起因都在他身上!” 杨世年向几人讲述了事情的全部过程,最后一脸苦相说道,“各位,你们说,我这都已经报上去三年了,他关金川才告诉当时这批古董是借,如今陈阳利用舆论,逼着关金川拿出辽金时期的文物,他关金川拿不出来,一旦露馅了,这我不也得吃瓜落么!” 关金川此时躲在旁边,根本连声都不敢出。早知道陈阳是宋开元门下弟子,自己就不去找他要什么《礼部韵略》了,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所以,你就找人做了这些赝品?”宋开元瞪着眼睛看着杨世年问道。 杨世年急忙摇摇头,伸手一指关金川,“不,不,都是他做的,跟我没有关系。” “关金川早就联系好了造假的人,他说到时候只要糊弄过那些记者就行,反正这些记者也不认识古董,根本分辨不出来。” “他让我不要揭穿,我后来想想也对,只要把记者糊弄过去,这事就算过去了,就答应了。” 杨世年深知这三位对造假者有多恨,这时候自己可不想在惹事端,顺势将造假这件事推到了关金川身上。 关金川在旁边听完,瞬间一愣,瞪大了眼睛看向杨世年。眼前这三位的脾气,他也知道呀,杨世年这不是坑自己么? 宋开元三人转头看看关金川,宋开元抬手重重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站起身体直接向关金川冲了过去。关金川还没反应过来,宋开元一脚就踢在关金川肚子上,关金川向后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八蛋,你好大的胆子!”宋开元叉腰指着关金川,“连文物都敢造假,我看你活到头了!” 陈阳在旁边看的直咧嘴,宋青云这二大爷,脾气还真是火爆。现在想想当时宋开元在屋里追宋青云的时候,那指定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宋青云屁股开花都是轻的。 “宋老板,你二大爷还是心疼你的,”陈阳笑着小声在宋青云旁边说道,“看没看到关金川,这一脚都站不起来了。” “滚!”宋青云瞪了一眼陈阳。 此时关金川连滚带爬从地上趴了起来,“宋会长,不是杨世年说的那样,造假根本就没有我的事。” 关金川指着杨世年喊道,“是他,是他让我去找人造假的,就连造假的人都是他提供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呀。” 杨世年听到这里,眼睛也瞪了起来,跳起来指着关金川大声喊道,“关金川你王八蛋,老子为了你承担了这么大的事,现在你往头上扣屎盆子,你有良心么?” 说道这里,杨世年拉着宋开元解释着,“宋会长,你别信他说的。我是文物局局长,怎么可能认识造假的人呢,那些造假的人不得绕着我走么。” 听杨世年这么说完,关金川也不干了,直接从地上蹦起来,指着杨世年大声喊道,“我呸,杨世年你是为了我么?你是为了你的官位!” 说着话,关金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宋开元,“宋会长,这名片就是杨世年给我的,就是他让我去找上面的人,做了这些赝品。” 宋开元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这名片做的还挺讲究。 “宋会长,你别信他的。”杨世年在旁边急着喊道,“你看名片是从他手里拿出来的,明显是他诬陷我。” “就算是我让他去找的,我怎么会给他名片呢,那不是给自己留下把柄了么?我撑死给他个电话号就行了,你说对不?” 关金川在旁边恶狠狠的看着杨世年,越看心里越恨,最后直接扑上去抓着杨世年的衣领,两人扭打到了一起。 陈阳在旁边看着两人的表演,嘴角微微一笑,开始狗咬狗了,这下有看头了! 第188章 神奇的小老头 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宋开元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人踢了一脚,“好了,你们惹了多大的祸,自己不知道么?” 关金川和杨世年被分开了,关金川愤愤不平的看着杨世年,眼睛里冒着火光。 这老家伙,平日里名酒、名烟、现金没少给他送礼,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就这么轻易把自己卖了。呸,你算什么玩意!要是老子出了事,第一个揭发你! 杨世年整理了下衣服,连看都没有看关金川一眼,之后看向宋开元说道,“宋会长,一切都是因为关金川惹起来的,要不是他想要你徒孙陈阳手里那套《礼部韵略》,根本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整件事的责任,都应该由关金川负责。” 宋开元回头看了一眼杨世年,冷笑了一下。他关金川想要《礼部韵略》,你杨世年就不想要么?一页宋书一两金,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是钱,对于你们俩来说,那就是官位。 你们这个两个官迷,指定是合伙想从陈阳手里坑走这套《礼部韵略》,才惹得陈阳揭露了你们辽金文物的事情。不过话说回来,陈阳怎么会知道这些辽金文物早就被换成了赝品? 想到这里,宋开元看了一眼陈阳,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转头看向杨世年,冷哼一声,“就你们?自己什么眼力、什么分量不知道么?配么!” 杨世年脸上有些尴尬,一个文物局局长,被宋开元当面这么说,心里有些过不去,不过谁让人家背景、实力自己都惹不起呢。 “不配,不配。” 宋开元看看杨世年,背着手走到椅子前,重新坐了下来,“我也不瞒你们,陈阳是我徒孙,他得到《礼部韵略》第一时间就给我打了电话,他早就表示要把这套古书捐献给京城博物馆。” “只是我因为在外地处理事情耽误了,今天才赶过来,碰巧遇到了你们这些破事,明白了?” 杨世年抬头看了一眼宋开元,随后点点头,“那是当然,陈阳是您门下弟子,当然有好东西要先经您老手里,明白,明白!” 屁呀!对于宋开元说的,杨世年才不信呢。要是陈阳想把古书送给你,无论你在外地有多重要的事,不早来江城了,还用等今天? 陈阳站在旁边也懵了,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捐出去了?宋开元指定是宋青云请来的,那指定是宋青云说了什么呀? 陈阳转头一脸茫然的看向宋青云,宋青云微微摇了下头,向陈阳做了个手势,让陈阳放心。 宋开元看着桌面上摆放的赝品,又看看马忠良和瘦小枯干的老者,开口询问道,“老马,你说这事怎么办?” 瘦小枯干的老者冷笑一声,“按规矩办事呗,报上去,他俩就听天由命呗!” “一个研究院院长,一个文物局局长,合伙作假,啧啧!好看喽!” 马忠良思索了一下,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二位,这杨世年是我去世好友孙铭的学生,我跟孙铭是挚友,只可惜他去世的太早。” “这样,给我老马一个面子,如果三个月内他们能追回文物,那就降级使用;如果不能,三个月之后,我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如何?” 瘦小枯干的老者点点头,表示自己无所谓。宋开元在旁边皱了下眉头,思索再三,“这样吧老马,就按你说的办。但是有一点,他们两就算降级使用,也不能留在江城,如何?” 马忠良听完点点头,宋开元在担心什么,马忠良心中自然明白。随后看了一眼杨世年,“杨世年,你有什么想法?” “没问题,没问题!”杨世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 “我告诉你,别以为没事了,”马忠良看着杨世年说道,“三个月后的今天,如果我要是看不到文物,你们知道什么后果!” 杨世年和关金川不停的点着头,只要现在把这三位爷糊弄走了,三个月内,凭着两人的人脉,怎么还找不到几件辽金文物了?只要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最起码两人这小命算是保住了。 宋开元在旁边抿嘴琢磨了一下,随后眼睛一转,指着两人说道,“我跟你们俩说,别想着买几件辽金的物件糊弄我们。这样,你们一周向我徒孙汇报一次情况,要是我听不到进展,那你们……” “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马忠良在旁边笑着拍手说道。 杨世年、关金川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刚才还向陈阳耀武扬威的,现在转眼得周周跟他汇报了,这叫哪门子事。 不过事已至此,现在只有先答应下来。想到这里,两人急忙点头,表示没有问题,一定在三个月内追回文物。 陈阳是真不想管这种破事,但宋开元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回绝,只能先答应了下来。 事情只能暂时先到此为止,至于杨世年、关金川怎么追回文物,宋开元等人没有兴趣,三人只看结果。 一行人从研究院出来,开着车向宋青云的店铺驶去,在车上陈阳向宋青云问道,“宋大哥,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跟着你二大爷那两位是什么人?” “还有,最关键的,我什么时候答应把《礼部韵略》给你二大爷了,不会是你跟你二大爷这么说的,才把他们老几位骗过来的吧?” “我可不敢,”宋青云边开着车边笑着说道,“要是让我二大爷知道,我骗他,他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宋青云向陈阳解释了一遍,马忠良陈阳自然是知道的,另一位叫边长军,现在是京城文物研究会副会长,考古协会名誉理事。 “就是那位用鼻子一闻就知道真假的老头?”陈阳在旁边问道。 宋青云点点头,边长军祖上解放前是专门做地下工作的,开过不少大墓。边长军自幼就开始接触这行,据说边长军十七岁就帮考古队开过大墓,后来考古队的詹博宇老先生,看他天赋极高,就收到了考古队里。 “别小看这老头,”宋青云边开车边说着,“这老头闻古董是一绝,全国上下,现在还没有其他人能做到。” “人家能闻出物件出土多久,在哪里出土的,就算是造假的,据说他都能闻出来做出来多久了,你说神不神?” 第189章 说说礼部韵略的事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听宋青云说完,陈阳突然想起后世时候,自己的师傅曾经提过这样一个人,据说此人鉴赏古董,根本不需要看或者上手去摸,只是靠鼻子闻。 当时陈阳听完实属好奇,鉴定古董不用眼睛看,不由手触碰,居然只靠鼻子闻,这怎么可能呢? “这人外号叫土猴子,据说解放前整个家族都以盗墓为生,据传闻他们家族的人,身上具备一种本事,就是能在土里生存。不但能生存,还能在土中挖洞,类似于穿山甲那种本事。” “所以他们天生对土有一种敏感,所以但凡是从土里倒腾出来的古董,只要这位老先生用鼻子一闻就知道。只是可惜,这位老先生已经去世了,老先生的女儿已经不在从事古董方面的工作,所以这门本事,到了他这辈就断了。” 陈阳脑海中回想着师傅跟自己说过的话,当时自己还不是很相信,现在听宋青云这么一说,这么看来,师傅当时说的那位奇人就是边飞军呀! “真有这么神奇?”陈阳张大了嘴巴,向宋青云问道。 上一世自己没有机会遇到这位老先生,没想到重生之后,让自己遇到了。既然遇到了,那自己就要亲眼看看,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 “宋老板,你亲眼见过他这个本事么?” 宋青云听到陈阳这么问,笑着点点头,之后转头看了一眼陈阳。见到陈阳吃惊的样子,不禁微微笑了一下。 “我记得我刚学古董不久,那时候还在京城居住。有一件海外捐赠回来的国宝,”说到这里宋青云停顿了一下,“具体是什么我就不告诉你了,当时古董界的大佬都到了。” “那个时候我二大爷也刚刚出名,带着我也去了现场,只不过没有什么发言权。那么多大佬聚在一起,谁能不敢确定是不是真品。后来考古对的詹老前辈带着边飞军到了现场,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边飞军根本就没拿起国宝,只是围着那件东西,皱着鼻子闻了两三遍,就说出了一个年份。” “后来经过考证,又经过仪器检测,就是边飞军说的那个年份,得知消息之后,当时我跟你现在的表情一样,太tm的震惊了,怎么可能用鼻子闻出来,太奇怪了!” 陈阳张大了嘴巴看着宋青云,他相信宋青云没有必要骗自己,这也就是说,土猴子真的只靠鼻子就能闻出古董的年份,这简直是太神奇了! “我去,原先我倒是听说过,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事!”陈阳感叹了一句,“你说依旧是什么呢?要是从土里扒出来的,我还能信,可……” 可那些经过世世代代人流传下来的,怎么可能靠鼻子闻出来?瓷器也好说,可别的东西呢?书画、木器、玉器,怎么闻? 宋青云哈哈笑了一声,“你呀就别想了,这么多年多少人都想不明白,咱们能想明白?” 陈阳听完也是点点头,首先来说,人家首先有这方面的本事,之后这里面指定有其他的秘密,只是这是靠这个秘密吃饭,又怎么会轻易说出来。 想到这里,陈阳扭头看向了宋青云,“我亲爱的宋大哥,我的好宋老板,我的好师叔,现在我们该说另一件事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把《礼部韵略》捐出去了?你把这几位天字号老爷子喊过来,是不是想坑我?” 宋青云白了陈阳一眼,“呸,我没事坑你?你知道坑你有多费事不?看看现在的关金川就知道了,我没事闲的!” 说完之后,宋青云语重心长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利用辽金文物的事情,把关金川扳倒了,你手里那《礼部韵略》就没事了?” 陈阳轻轻 摇摇头,“倒是没这么想,这东西在我手里迟早是件事,先不说它本身的价值,就它的文献价值,早晚也得被别人盯上。” “只不过关金川这么着急想将东西弄到他手里去,我怎么不得治治他!” 宋青云听到陈阳这么说,随即点点头,“还行,没傻到家。” “即便今天你在记者招待会上,扳倒了关金川,你一样保不住手里这套《礼部韵略》。关金川每年上下打点都花了不少钱,怎么可能轻易被你扳倒?” “而且就算你把他扳倒了,他上面就没有别人了么?比如说杨世年,过后他不也得想办法从你手里将《礼部韵略》弄过去!” 陈阳没有反驳,像《礼部韵略》这种古书,关金川、杨世年这种人,会想方设法从自己手里弄走,只不过现在如何保住这套书,陈阳还没有具体办法,只能见招拆招。 “所以,你帮我想了个办法,直接捐给最上面?” 宋青云摆摆手,“意思上差不多了,但不全对。”宋青云说完笑了一下,将自己的办法告诉了陈阳。 陈阳听完楞了半天,“这也行?” “怎么不行,当然行!”宋青云将车停稳,看看宋开元几人从前面的车里走下来。 “你觉得要是不行,他们老几位会来么?”宋青云嘴角一翘,笑着向陈阳说着,之后拍拍陈阳的肩膀,“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你只要照着做,我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看着几位天字号老爷子,已经走进了宋青云的店铺,陈阳只能先跟着宋青云下车,向里面走去。 进屋之后,几人纷纷落座。宋开元笑着看看陈阳,“你小子,转来转去,反倒成了我徒孙,这真是我的福分呀,哈哈!” “小子过来,认识认识这两位!”宋开元笑着向陈阳招手,示意陈阳过来打招呼。 经过宋开元的引荐,陈阳向马忠良、边飞军依次行礼,又给两人敬了一杯茶。尤其给边飞军敬茶的时候,陈阳注意到这人两只手就如同两只鸡爪子一样,虽然看着瘦小枯干,但是手上的力气绝对不小。 “小子,这次来不是因为别的事情,听说你手里有套《礼部韵略》,”马忠良先开口向陈阳问道,“咱们说说这《礼部韵略》的事情?” 第190章 来自马忠良的提议 听马忠良这么问自己,陈阳扭头看了看宋青云,这家伙正在悠闲的喝着茶水,根本就没注意自己。 陈阳看着马忠良几人,微微点点头。无论是宋开元还是马忠良,陈阳对他们还是比较信任的,毕竟这几位在后世都是古董界知名的人物,虽然有的人已经不在了,但名气依旧在。 马忠良和边飞军互相对视了一眼,陈阳从他们的眼神交流中看出了一丝疑惑,于是开口说道,“二老,你们不用怀疑,当时见到这套古书的还有一个人,就是蒋光泰。” “蒋光泰?”两人纷纷一愣,之后看向了宋开元。宋开元点点头,示意陈阳将事情经过说一遍。 陈阳将事情经过说完,马忠良和边飞军露出一股不敢相信的样子,这小子居然赢了蒋光泰? “陈阳说的都是真的,”宋青云在旁边笑笑说道,“当天我就在现场,陈阳捡漏那套古书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宋青云说的是风轻云淡,这可让马忠良和边飞军吃惊不小。蒋光泰在京城古董界,那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居然输给了眼前这个毛头小子? 难怪蒋光泰回到京城,只字不提《礼部韵略》的事情,要不是宋青云给宋开元打电话说起这套古书,几人根本就不知道,原来是输给了这位毛头小子,回去没脸说呀。 边飞军重新打量了一下陈阳,如此年轻居然有这么好的眼力,日后必定有所作为呀! 虽然说陈阳能赢下蒋光泰有运气的成分,但那也是人家眼力高超,要是换了自己,恐怕都不一定能认识《礼部韵略》,更别说捡漏这么个大宝贝了。 在京城,蒋光泰的眼力绝对是上乘的,甚至不在三人之下。关键是蒋光泰知识面太广了,无论是瓷器、玉器、字画,还是木器、青铜器,甚至石佛、石窟壁画,蒋光泰都能说出一二,可谓是全面精通。 在这一点上,边飞军自愧不如,首先在字画方面边飞军就不如蒋光泰,那些东西边飞军几乎都看不懂。其次就是石器,这类东西别说看了,就连闻边飞军都闻不出来。 要不是蒋光泰淡泊名利,喜欢四处游玩,估计京城博物馆都会有他一席之地,即便这样,他也在古董协会挂了一个名誉会长的职位。 就在两人诧异的时候,宋开元瞪圆了眼睛看向宋青云,“你刚才说啥?你跟着一起去的?捡漏的时候你就在旁边?” 宋青云看着宋开元脸上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这分明又是要教育自己呀。于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无奈点点头。 “完蛋玩意!”宋开元重重 一拍椅子扶手,用手指着宋青云喊道,“一天天除了臭嘚瑟,还能干点啥!就在人家旁边,你都没看出来,我看你这么多年白学了!” “干脆,你这铺子明天关门吧,问问陈阳多少钱兑,兑给人家得了,你干的什么劲!” 宋青云嘴角动了一下,有些不服的说道,“二大爷,咱们讲点道理好不?你也没教过古书方面的鉴别呀,再说你什么时候收过古书?那叫我怎么办?” “你个臭小子,还学会顶嘴了!”宋开元说着话,起身就要去打宋青云,被马忠良和边飞军拉住了。 宋开元被拉住之后,指着宋青云喊道,“你等着这事过去之后的,我没教过你,你不会自己学呀!人家陈阳怎么什么都会呢?咋的,他的本事是从娘胎带过来的?” 边飞军拍拍宋开元的手臂,“行了老宋,你侄子不错了。这些年不也收了不少好东西了么?再说你还有陈阳这个徒孙么,你看看我,别说徒弟,连儿子都没有一个,我说啥了!” 几人说了几句闲话之后,马忠良将话题拉了回来,“陈阳,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你手里的《礼部韵略》。如果你想捐出来,我们就按照捐献的手续走;如果你不想捐出来,我们需要做个记录。” “在这点上,希望你能理解一下。”马忠良本来想继续解释下去,陈阳在旁边点点头,“马老,您不用多说,这事我懂。” “自从92年有了古董拍卖行之后,为了防止国宝级文物流失,对个人手中收藏的文物进行管理。一旦文物公开,必须 要登记注册。我可以不捐献,但我手中这套《礼部韵略》一定要在文物部门登记存底。” “如果有一天,我手里这套古书出现在国外拍卖行,那时候我就麻烦了,对吧?” “哟呵,”马忠良笑了一声,“你小子还真懂!跟明白人好办事,说说你的想法吧。” “你大胆说,我们尊重你的选择!” 陈阳仔细想了想,这个办法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过几年之后国家的政策还会变动,到时候在想办法也不迟。 “马老,我还是想把这套古书留在自己手里,毕竟一页宋书 一两金,这么难得的好东西,留在手里当然再好不过。” “而且你们放心,这东西我也不会出手,更不会做出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这点我还是能做到的。” 马忠良听完点点头,毕竟宋开元来之前就跟自己和边飞军说过,陈阳未必能让出古书,但只要记录在案,那也是没有问题的。 “接下来就是第二个问题了,”马忠良看看陈阳说道,“《礼部韵略》本身不单单具有物质价值,它本身跟具有文献价值,这种价值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所以,我们打算对《礼部韵略》进行拍照,回去之后交给专人进行研究,这点你不反对吧?” “没问题,我随时配合!”陈阳笑了一下,“毕竟这东西在我手里,只能体现出金钱,至于它的文化价值,还是交给专业人士。” 宋开元见谈的差不多了,之后拍了一下手,“既然都谈的差不多了,那就行了。陈阳,接下来让我们见识见识这套宋书吧,我还真没见过古书什么样呢!” “各位老师,那我能提个要求么?” 第191章 关系 听到陈阳有要求,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宋开元看向陈阳开口问道,“你小子有啥要求,先说出来听听。要是不合理的要求,我们可绝不答应!” 陈阳看着宋开元笑了一下,“师爷,你放心,我提这个要求绝对在合理范围内。” “说来我们听听。” “这套今天暂时是送不过来了,”陈阳开口说道,“书我已经在家存放了起来。我是这么想的,明天我直接将书带到铺子里,到时候你们几位一起过去鉴赏。” “同时,我想邀请我那两位记者朋友到场,做一下记录,这样可以么?” 三人听完陈阳的要求,不由纷纷一乐。陈阳这点小心思,三人一眼就看穿了,明天陈阳让记者将此事报道出去,那就没人掂心他手里这套古书了。 如果没有这则报道声明,那些想得到这套古书的,会想尽千方百计来烦陈阳,要是在一个不小心,这套古书估计就要从陈阳手里溜出去了。 人性是贪婪的,这套古书的价值太大,诱惑力极高。凭他陈阳现在的社会地位,根本就不可能保全下来,这也倒是个好办法。 宋开元几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转眼到了晚上,宋青云早就定好了饭店,去吃饭的不但有宋开元三人,还有振丰、陈阳、秦浩峰和柱子,并且陈阳也带去了方子薇。 一桌子人正在饭桌上边吃边聊,方子薇时不时转着眼珠看着,从几人谈话中,方子薇能感觉出来,古董这个行业在未来是门非常吃香的行业,而且利润巨大。 几人正说着话,宋清风穿着便装走了进来,见到宋开元急忙走了过去,“爸,你怎么来江城也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弄的我好突然。” “老子有胳膊有腿的,去哪里用你管?”宋开元白了一眼宋清风,“再说,我来跟你有关系么?老子是来来办事的!” 宋青云示意服务员再加套餐具,接着拉着宋清风坐下来,“二哥,你还没吃吧,赶紧吃一口。” 听到宋青云管宋清风叫二哥,陈阳眼睛瞬间瞪大了。宋清风的身份陈阳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宋开元居然是他的父亲,宋青云是他弟弟。 之前自己被唐大虎诬陷,突然从派出所被调到市局,后来自己为救方大海受伤,宋青云还亲自去医院看了自己,这些事情陈阳在一瞬间都明白了。 “宋叔叔,好!”方子薇在陈阳身边,站起来向宋清风笑着打着招呼。 “你是……”宋清风见到方子薇跟自己打招呼,不由一愣,仔细端详了一下方子薇,“你是方子薇?和平区方振国的姑娘?” 方子薇笑着点点头,“好久都没看到宋叔叔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宋清风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哎呦,当年你才那么高,这几年长成大姑娘了,叔叔都不敢认你了,你爸还好吧?” 我勒个擦的!陈阳看看方子薇,又看看宋清风,突然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了,这官二代是好呀! “挺好的,我爸那天在家翻照片,还提起您呢。”方子薇坐下笑着向宋清风说道,“说您现在管着江城老百姓的安全,越来越忙了,都好久没看到您了。” “哎呦,我可不行,”宋清风笑了一下,“你爸才是人物呢,那和平区让你爸治理的多好,现在都是江城模范区了!” “回去跟你爸说,找个时间,我们俩得好好喝一壶!” 看着方子薇跟宋清风满嘴说着官话,陈阳不禁微微摇头笑了一下,这就是差距呀! 现在找宋清风办事的人太多了,找方振国办事的人也太多了,就算你花钱、找人托关系,见到你要见的人,人家也未必搭理你。可你要是有方子薇、宋青云这样的关系,啧啧! 陈阳席间用眼神瞟了秦浩峰几眼,秦浩峰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用腿碰了一下柱子,三人向大家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开了饭店包间。 “给我来一根。”陈阳三人走到大厅一处,示意柱子将香烟给自己一根。 三人坐在角落里有一嘴没一嘴的说着话,主要聊的是一会出去吃啥,这饭局看着挺好,可你要是想吃饱,那除非不要脸,甩开腮帮子吃。 几人边抽着烟,边笑着说着话,不大一会宋青云就走了过来。见到宋青云过来,秦浩峰和柱子急忙起身让座。 “你小子吃一半饭就跑出来躲清闲来了?”宋青云笑着递给陈阳一根烟,陈阳示意自己正抽着。 “陈老弟,我还真是小看你了,那位方子薇居然是和平区区长方振国的姑娘,你有本事呀!”宋青云一边说着,一边坏笑着看向陈阳。 “你也不差呀!”陈阳抿嘴一笑,“要不是今天宋清风过来,我还真不知道,你跟市局局长是亲兄弟,我说你怎么敢把振丰留在身边,原来你有这么一座大靠山!” “另外,那次我被从派出所调到市局,是不是也是你背后做的手脚?” 宋青云微微一笑,点点头承认了,随后看着陈阳几人说道,“我跟宋清风的关系,你们不许出现瞎说,外面没有人知道。” 陈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宋青云看了一眼四周,之后凑近陈阳小声说道,“陈阳,你得跟方子薇好好处,据可靠消息,方振国要调到省厅了。” “你要是真跟这姑娘成了,陈阳,你能少奋斗二十年!” 陈阳还以为宋青云要跟自己说什么呢,听宋青云说完,抬手打了宋青云脑袋一下,“你这老不正经的,怎么为人师表的?我是那种人么?” “是,”秦浩峰在旁边笑了一下,向宋青云说道,“宋老板,你不知道,我哥跟方子薇那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估计能成!” “滚蛋!”陈阳又笑着打向秦浩峰,秦浩峰直接向后跳开,正好撞到了别人身上。 秦浩峰急忙转身道歉,“对不起,我没……”秦浩峰看向被自己撞的人,不由楞了一下,“姐,你怎么在这里?” 第192章 看不懂的操作 秦浩峰站在原地瞬间愣住了,他撞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来店铺卖东西的那位女子。 “哟,小秦,咱们还真是有缘呀!”女人笑了一下,这一笑浑身上下都在颤,“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你,你在这吃饭?” 万豪酒店,可是江城90年代最大的酒店,能上这吃饭的人,非贵即富。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浩峰,怎么看他也不像能在这里吃饭的样子,十分好奇。 “啊,”秦浩峰回头看了一眼,顺手指向陈阳等人的位置,“我跟朋友们受邀来这里吃饭。” “姐,我没撞疼你吧?” 女人笑着摆摆手,表示没事,“行了,你跟你朋友玩吧,我那边还有事,先过去了。” 等女人走过去,陈阳向秦浩峰问是谁,秦浩峰告诉陈阳就是来店里卖首饰那位女客户。 秦浩峰刚说完,陈阳就看到那名女子转身又走回来了,冲着秦浩峰招招手,“小秦,你过来一下。” 看着秦浩峰跑过去的背影,柱子在旁边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之后趴在陈阳耳朵边上说着,陈阳听完也浮现出了坏坏的笑容。 “只要糖豆不嫌弃就行,我就怕糖豆那小体格,承受不住呀!”陈阳坏笑着说道,“一片小木舟,大海里漂呀漂,哈哈!” “哥,你比我还坏!”柱子在旁边,抱着肩膀笑着。 宋青云听完之后,嘴角也浮现出笑容,告诉陈阳自己先回去,毕竟三个老爷子还在里面坐着,让陈阳差不多就回去。 不大一会,女人跟秦浩峰说完话,直接转身走过去了。秦浩峰笑着小跑过来,“哥,有买卖来了!” 秦浩峰坐下向陈锋说了起来,原来女人跟一位朋友来请建总的人吃饭,席间建总的人说道,他们领导喜欢收集古董瓷器,女人问秦浩峰,他店里那些瓷器是不是古董。 “哥,她说明天就带人去咱们店里看看。她朋友能在这里请建总的人吃饭,那指定是不差钱,咱们又能狠赚一笔了!”秦浩峰兴奋的说道。 陈阳笑着看看秦浩峰,柱子在旁边抱着肩膀看着秦浩峰坏笑着。秦浩峰看两人奇怪的样子,低头看看自己衣服,又抬起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咋了,我脸上 有东西?” “没有,”柱子在旁边笑了一下,“只是发现你今天脸特别白!” “滚蛋,老子天生就白,谁像你一样,长的跟黑驴diao一样!” “我还是希望自己黑点,最起码身体健康。” …… 陈阳在旁边听着两人斗嘴,之后拍拍他们的肩膀,示意该回去了。不大一会饭局就散了,宋青云和振丰开车将三位老爷子送到宾馆,宋清风跟方子薇说了几句话,转身上了自己的公车也走了。万豪酒店门口留下陈阳等人,站在街边等着出租车。 一边等着出租车,陈阳心里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买台车了,这样简直太不方便了。 转念一想,虽然现在自己手里有小十万元钱了,但是除了夏利、奥拓以外,其他的自己也买不起呀,看来还得抓紧时间挣钱,只是自己放出去的饵,时间还没到,还要继续等呀! 第二天,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关晓娜和张艳红也对此进行了报道。接下来就是照相了,这方面有专业的摄影师,也是马忠良带过来的,几人也不懂,于是宋开元三人在陈阳店里看了起来。当听宋开元说道陈阳这店铺刚刚开业不久,马忠良有些震惊了。 别的不说,就这短须龙的银元,就实属罕见了,最气人的是还有两枚铜元,也绝对是多少人打破头都找不到的东西,更别说那几样瓷器了,单单拿出哪样都是罕见的精品。 “老宋,你这徒孙眼力可以呀,”马忠良感叹的说道,“你总说他是你徒孙,他师傅到底是谁呀?” “嘿嘿,沪上的杜明德!” “嘶!”马忠良倒吸了一口凉气,默默点点头。难怪陈阳有如此眼力,杜明德可是沪上知名的古董商,只不过两人一个在沪上,一个在江城,怎么成为师徒的? 出于礼貌,马忠良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这涉及到人家师门的问题,自己不便继续问下去了。 “哎,”旁边的边飞军叹了一口气,“按照道理说,咱们都老了,应该有接班人。可现在这年轻人动不动就打破什么规矩,你们说古董行的规矩要是被打破了,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人人都能捡漏、玩古董了?那些国宝怎么办?” “远的不说,就说关金川和杨世年,都敢在文物上狸猫换太子,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马忠良也无奈的摇摇头,这确实是个问题,随着经济改革,有不少人为了眼前的利益,将不少好东西都卖到了国外,这里面可是有不少国宝级的文物。 “那就不是咱们能管的问题了,”马忠良转身向两人说道,“我们都老了,迟早有那么一天,还是要交给年轻人的,要是像陈阳这样的年轻人多一些就好喽!” “陈阳也破坏了一些规矩。”宋开元回头看了陈阳一眼,见到他正在跟着忙活,于是向两人说起了陈阳去京城帮人捡漏的事情。 “你说什么?”马忠良和边飞军听完瞪大了眼睛,“在京城?在我们眼皮低下,帮别人捡漏走了《陋室铭》?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马忠良把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边飞军在旁边也点点头,“老宋,先不说《陋室铭》是不是真的,他这么帮人捡漏不是傻么?这怎么可能呢?” 宋开元抿嘴摇摇头,“这事是我侄子告诉我的,别说你们了,我都想不明白。从古至今都没有这么干的,而且陈阳这小子脑袋聪明,怎么会干这种傻事,我估计他应该有他的道理,只是咱们都没看懂。” 几人正说着话,店铺门被人推开了,只见秦浩峰认识的那名女子,挎着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 第193章 来的真巧 女人进门就喊着秦浩峰,秦浩峰见到女人进来,也是急忙迎了上去,“姐,您来啦,快里面请!” 女人挎着男子往里面走,男人看了一眼店铺,微微皱了下眉头,这样简陋的一间店铺,在他眼里是不会有好东西的,只是被女人拉着,无奈的向里面走着,心里早打定了主意。 秦浩峰向里面迎着女人,几人走进来之后,才看到有不少人,而且还有记者,好像在做采访。 “小子,你店里今天很忙呀,怎么还有记者呢?”女人站定身姿,微微皱了下眉头向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简单的向女人介绍了一下情况,站在女人身旁的男人听完,不由好奇踮起脚尖向那个方向看过去,真是没想到,这么小的一间店铺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 别人他不认识,但他可认识省台的记者关晓娜,这关记者还曾经采访过自己呢,能让省台的关晓娜进行报道,显然这件事是真的,难道这间店铺真有好东西? “行呀小子!”女人笑着拍了一下秦浩峰的肩膀,“真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大的本事,那姐姐以后可要好好巴结巴结你。” 秦浩峰脸上微微一红,略带些不好意思,“姐,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都是托您的福。从您来过之后,我这小店生意越来越好了。” “姐,我这今天外面太乱,咱们里面请!” 说着话,秦浩峰将两人引向里面的贵宾室,说是贵宾室,其实就是一间小屋,几乎没什么人进,平日里就是陈阳、宋青云等人在里面喝茶聊天的地方。 秦浩峰在前面带着路,路过陈阳的时候,女人扫了陈阳一眼。这店员长的倒是眉清目秀,但是一点眼力价都没有,没看到人家都在帮忙,他反倒坐在一边喝着茶水。 “小秦呀,你雇人可要看好了,别什么人都雇。”女人慢悠悠在秦浩峰旁边说道。 秦浩峰一愣,一脸没明白的看向女人。女人用眼角扫向陈阳,“那小伙计啥都不干,坐在那里喝茶水,你得说说他,这不是白拿钱么!” “哦,”秦浩峰明白了女人的意思,这女几次来,都没见到陈阳,还以为陈阳是自己新雇的店员呢,“姐,那是我们二老板,人家在配合记者采访。” 柱子耳朵尖,听秦浩峰这么说完,不由抬头看了一眼秦浩峰,嘴角一笑,“哥,糖豆说你是二老板,呵呵!” 陈阳这时候才抬头看向秦浩峰的方向,嘴角也不由一笑,“没办法呀,那是人家姐姐么,为了糖豆的幸福,我忍了!” 柱子在收拾着古书,将照好照片的古书重新放回箱子里,只听秦浩峰在后面喊道,“柱子,沏茶!” 柱子抬头看了一眼,将手中的古书递给陈阳,“二老板,我去伺候姐姐了,你受累吧。” “去吧!”陈阳拉着长音叹了一口气,“我天生就是干活的命,都当老板了,还得亲自干活!” 关晓娜就在旁边,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见到陈阳这副表情,不由笑了一下,坐在陈阳身边聊了起来。 陈阳才知道,昨天关晓娜回去就写了一篇报道,准备将关金川、杨世年的事情揭发出来,结果报道还没有写完,主编就亲自找到自己了。 这篇报道根本就不让发,而且还说这是上面下的死命令,就这样自己白白辛苦了一场。 “陈老板,我不管,我不能白辛苦,你得给我找个大新闻。”关晓娜趴在桌面上,眨巴着眼睛看着陈阳说道。 “我这不是已经又给你们一条新闻了么。”陈阳笑着指向正在记录的记者,笑着说道,“怎么,我这发现了国宝,不算大新闻?” “这哪里能算?”关晓娜噘嘴说道,这明显就是在敷衍自己,况且上次陈阳都向自己和张艳红说了安庆制药,只是没有说具体内容,怎么可能放过他。 “姐,您喝茶!”秦浩峰笑着给女人倒着茶,随后又给男子倒了一杯,“姐,您还没跟我介绍呢,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女人挽着男子的手臂,笑着说道,“他是做建筑的,你叫他唐总就行。” “唐总您好,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小店的生意。”秦浩峰笑着打了个招呼,用眼睛扫了一下男子,又看看女人。 这应该是这位姐姐新找的男朋友吧,不是说刚离婚么,这么快就又榜到了大款?这姐姐的手段厉害呀! 经过聊天,秦浩峰知道男子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他想通过建设总集团,拿下江城江边改造的路段工程。城建局会将一部分工程交给建设总集团,消息传出来,不少私人建筑公司已经想尽办法,准备从建总拿下工程。 虽然自己这几年一直跟建总在合作,但这是一大块肥肉,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轮到自己的,所以唐老板打算送一份大礼。 江边的改造工程?秦浩峰听完微微一愣,前阵子那为孙姓老板不是也因为这件事来的么? “不瞒您说,建总负责的领导,听说前阵子有人给城建局程局长送了份大礼,是一件难得一件的古董瓷器。”唐总向秦浩峰继续说着。 “建总负责人,跟程局长都是古董收藏者,这位负责人见到程局长手里的那件东西,心里很是喜欢,这不是就有了……” 说道这里,秦浩峰心里已经明白了,这是也准备利用权利,给自己也弄一件好东西呗。 秦浩峰听到这里,嘴角微微一笑,“唐老板,如果我没猜错,程局长手里的那件古董,应该是一只珐琅彩葫芦吧?” 唐总听完一愣,随后点点头,“好像是,听说还是什么晚清时候的,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秦浩峰将身体靠在椅子上,微笑着端起面前的茶碗,不紧不慢喝了一口茶水,“因为那只瓶子就是我卖出去的!” 唐总和女人狐疑的看向秦浩峰,天底下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这小子不会在撒谎吧。 “送礼的人姓孙,对么?”秦浩峰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唐老板。 唐总听完瞬间瞪大了眼睛,之后连续点了几下头,“听别人说,是江城程万建筑有限公司的老总,孙建兵送的。” 说着话,唐总一把拉住了秦浩峰的手腕,“小兄弟,你这里还有没有能压过那只葫芦的物件了?” 第194章 拼缝 这位姓唐的男人想的非常好,既然上次孙老板是在这里买的古董,那么只要秦浩峰他们能卖给自己一件压住孙老板的古董,自己转手送给建总的领导,领导有了面子,自己的事情绝对成了。 秦浩峰听完他问的,心里暗暗一笑,看着这位唐总着急的样子,我不宰你宰谁呀! 秦浩峰没有表现出来,默默将茶杯放在桌面上,“唐老板,不知道你对价格有什么要求?你要知道,我这里从几千到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古董都有,想压住那只珐琅彩葫芦瓶,那东西可是太多了,不知道您能接受什么价位的。” 女人在旁边转了转眼珠,之后笑着向秦浩峰说道,“小秦,这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再说我怎么也算你的回头客吧,你必须要给我便宜点,东西还要好!” 秦浩峰点点头,让女人放心,自己一定给最低价,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唐老板想了想,最后咬咬牙说道,“小兄弟,那支葫芦瓶他是多少钱买走的?” “这…… ”秦浩峰脸上露出难色,又看看女人,最后叹了一口气,“得了,正常我们都是保密的,谁让你是我姐介绍来的呢,我就告诉你!” 说完话,秦浩峰向两人做了一个手势,唐老板看完之后,抖了下衣服,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这个孙建兵,居然只花了七万元,真是小气!” 要知道,这次的改造工程 如果孙建兵能拿下来,就算全都转包出去,那利润也要在几百万,这家伙就送了一只七万元的瓶子,还真是大赚特赚呀。 孙老板那只葫芦瓶是五万元买走的,可秦浩峰做了一个七的手势,并没有说多少钱,就是让唐老板自己说出来。 为的就是探探唐老板的底,看看他能接受多少钱。看到唐老板的表现,秦浩峰心里暗暗一乐,这还真是只肥羊。 “这样小兄弟,只要不高于五十万的东西,你随便拿!”唐老板将手往桌面上一拍,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但是有一点,其他东西都不要,我就要看瓷器!” 秦浩峰转身从屋里出来,看着摆放在外面的瓷器,到底要卖给他哪样呢? 定窑的白瓷碗?不行,这东西阳哥说值老多钱了,怎么也要过了百万再卖;八卦纹宗瓶?也不行,这是开业时候人家送的,阳哥说不卖!要不卖给他这只珐琅彩黄地花卉碗,也不行呀,这也是光绪年间的,压不过那只葫芦瓶呀,况且这碗和完同音,寓意也不太好。 看来看去,秦浩峰看到了一件瓷器,眼前一亮,随即打开货架,从里面拿了出来,转身向回走去。 陈阳正在跟关晓娜、张艳红说着安庆制药的事情,丝毫没有注意秦浩峰拿走了什么,可旁边的柱子看到了,随后跟了过去。 “喂,你打算卖给他这个?”柱子跟上秦浩峰之后,小声问道。 秦浩峰点点头,简单的向柱子说了一下情况,“我觉得这个玉壶春瓶寓意好,估摸能卖个好价钱。” 柱子听完也吃了一惊,居然还能碰到这样巧的事情,看看秦浩峰手里的玉壶春瓶,“你就拿它进去,不拿别的进去对比一下?” 秦浩峰转念想了一下,“柱子,你这次说的对,我再去拿两样!” 秦浩峰刚想转身回去再取两样,正好看到那个女人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姐,你怎么出来了?”秦浩峰手里拿着玉壶春瓶,有些疑惑问道,她不在里面待着,出来做什么? “哦,那什么,”女人看了看柱子,随后笑着走向陈阳,“我这不是出来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走,带姐看看去!” 说着话,女人拉着秦浩峰就向大厅方向走过去,秦浩峰转身将瓶子交给柱子,示意柱子先帮自己送进去。 “姐看好啥了就告诉我,我指定给你最低价格。”秦浩峰带着女人在货架前面边转悠边说道。 女人走马观花的看了小半圈,转头冲着秦浩峰笑了一下,随后一把拉过秦浩峰的手臂,拽向自己,秦浩峰半个身体都贴在女人身上。 秦浩峰楞了一下,随后脸上腾的就红了。自己还是第一次离异性这么近,女人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秦浩峰有些发晕。 “姐,你干啥?” “弟弟,你这单应该不少挣吧?”女人扫了一眼四周,随后扭头继续看向货架,口中问道。 什么意思?秦浩峰一时间没明白,只是机械点点头,“还……还好吧。” 女人微微低头看了一眼秦浩峰,随后笑了一下,“看你一脸不懂的样子,还想把生意做大?” “明和你说吧,”女人轻轻甩了下头发,“姐手里现在缺钱,这笔生意要是成了,给姐份分红如何?你放心,有姐帮着你,保你想卖多少钱都成!” 原来是要拼缝呀,秦浩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这种事倒是常见,只是秦浩峰从来没想过,古董也能拼缝,事先也没跟阳哥商量过,也不知道阳哥同意不同意。 但眼前最关键的是将这笔买卖谈成,秦浩峰想到这里,微微点点头,“姐,这你放心,保证没问题。” 女人拍拍秦浩峰的肩膀,两人转身向回走。刚推开门,女人就扭着屁股,拿着手里的东西向唐老板撒娇说道,“唐老板,这里的东西看起来都挺好看,我一时都选花眼了,你看我手里这碗多漂亮呀!” “快看看,你相中哪个了?”说着话,女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径直向唐老板走了过去。 “呵呵,你哪里懂瓷器,”唐老板招呼女人坐下,“咱们还得听小兄弟的,来坐着歇歇。” 见到秦浩峰回来,柱子转身要走出去,秦浩峰拦住了柱子,“柱子,一会你换壶茶,这壶都凉了。对了,换壶好的。” 说着话,秦浩峰凑近了柱子,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左手的食指看似无疑的搭在了两根手指上。 我擦!柱子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遇到拼缝的了! 第195章 如此解释 秦浩峰对柱子做的手势,是三人之间的特殊手势,这手势还是陈阳发明的。当时供销处不景气,但因依旧有人找关系购买家用电器,陈三人就会从中拼缝。 为了不让客人怀疑,陈阳发明了这种手势,只要见到这种手势,就知道要拼这人缝了。 比如陈阳带着一位熟人找到柱子,“柱子,你是不是在商场有认识人,这老哥想买台冰箱,你找人说说便宜点。” 说着话,手上隐蔽的做着这个动作,别人即便看见了,也不懂什么意思。 柱子今天见到秦浩峰对自己比划这手势,心里先是狐疑了一下。秦浩峰要拼缝?拼谁的,拼阳哥的缝? 这不可能,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是屋里那个女人,这事有意思了!柱子转身出了房间,走到陈阳身边,俯身在陈阳耳边嘀咕了几声,陈阳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抬头看向了柱子,“真的?” 柱子点点头,表示错不了。陈阳微微想了一下,“你告诉糖豆,让他自己定就行!” 屋内,秦浩峰一边向唐老板介绍着古董,时不时用眼角扫一下女人,见两人亲热的状态,秦浩峰感觉就像男女朋友,女朋友拼自己男友的缝,这还是第一次见。 “唐老板,这碗艺术系非常高,又是名品,”秦浩峰指着桌面上的珐琅彩黄地花卉碗说道,“只可惜一点,寓意不好,我建议还是不要送。” “为什么?”唐老板不明白的看着手中瓷碗问道。 秦浩峰微微一笑,“碗与晚同音,你想想看,如果你拿着他送给领导,岂不是寓意告诉领导,什么都晚了?这……” 秦浩峰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端着水杯慢慢喝了一口茶水。 “那不要,”唐老板听到这里,放下了手中的瓷碗,连连摇头,“建总的领导还想着往上在走走呢,我要是送了这碗,岂不是告诉人家晚了,不行不行!” 正在说话间,柱子轻轻敲敲门,手中拿着茶壶走了进来,将茶壶放在桌面上,随即向秦浩峰点点头。 秦浩峰明白,这是阳哥让自己决定,也就是说阳哥不反对拼缝这件事,那自己就要好好想想要多少钱了! “唐老板,我看这瓶子不错,不但样子好看,这上面的花纹看着也大方,要不就它吧。”女人指着桌面上的一只瓷瓶笑着说着,说完话还看了秦浩峰一眼。 秦浩峰微微摇摇头,嘴角一抿,“姐,你真是好眼力,这可是上上好的青花瓷瓶,其工艺一点都不输于宫廷手艺,只是这年代有些……” “怎么了,小弟弟,你要是有话就放心大胆的说。” 秦浩峰抬头笑了一下,“这只青花瓷瓶是仿的,虽然说是仿的,但也不是现代人仿的,据我的眼光来看,这应该是一只民国初期仿的。” “虽说是仿的,那也绝对难得一件,若是自己买回去收藏,还是可以的。” “古董古董,当然是年份越老越好,况且唐老板还想压过孙老板那只葫芦瓶,所以这只瓷瓶在年代上就输了。” 唐老板听完点点头,古董当然是越老越好,要是能有一只春秋战国时期的瓷瓶那才好呢!关键是即便有,自己估计也买不起。 “这样,小兄弟你也别让我们看了,我们都是外行,”唐老板抬头看看秦浩峰,“你就跟我说买那个合适。” “对呀,小弟弟,”女人靠在唐老板身边,笑着看着秦浩峰,“既然你是行家,也知道我们唐老板要做什么用,你给推荐一个,我们信你!” 听两人这么说,秦浩峰先起身给两人倒了一杯茶水,随后将那只霁蓝釉玉壶春瓶推到了近前,“其实,按照我的意思,这只霁蓝釉玉壶春瓶,最适合不过了!” 眼前这只瓶子通体蓝色,而且还不是那种天蓝,蓝色中还有些泛黑,看起来不那么艳亮。瓶身上什么图案都没有,从上到下就是蓝色,看起来单调、沉闷,但即便这样,也难掩瓶身给人的那种庄严。 “这……”唐老板皱了皱眉头,这瓶子看起来太一般了,还没有商场里买的瓷瓶好看呢,看着也不高档呀。 秦浩峰嘴角笑着,看着唐老板皱起眉头的样子,并没有着急开口解释。旁边的女人用眼角轻轻扫了一下瓶子,这瓶子看起来确实没什么特别之处,现在秦浩峰将它推出来,想必是能挣的更多。 如果他挣的多,那自己能得到的岂不是更多。想到这里,女人在旁边轻轻打了唐老板肩膀一下,“唐老板,人家是专业,让你买这个一定有说法,咱们听听。” “小弟弟,说给我们听听,为什么推荐我们买这个瓶子?” 听到女人这么说,秦浩峰知道她的助攻已经到位了,接下来就要看自己了。 秦浩峰伸手将瓶子拿在手里,笑着说道,“二位,这叫霁蓝釉玉壶春瓶!” “我们先来看此瓶的外形,敞口外撇,短颈,溜肩,鼓腹,圈足。”秦浩峰用手指着瓶子每个位置解释着说道,“寓意着什么?” 女人和唐老板互相看了一眼,两人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们来看,这只瓶子的敞口,圆而外扩?寓意着大口吞四方,不管什么东西,我都能吞下去。” 唐老板听到这里乐了,指着瓶子说道,“这个寓意好,要是送给建总的领导,岂不是寓意着以后在江城他不是发展 越来越好么!” 听唐老板说完,秦浩峰微微摆摆手,“光能吞还不行,现在有多少人因为能吞出了事情,这都是前车之鉴,所以不光要能吞,还要平平安安。” “我们看此瓶,”秦浩峰指着瓶子脖颈处,“短脖溜肩,代表着不光能吞,还能快速稳定的消化。接下来是鼓腹,吞进来的东西,能全部存在内部,不显山不漏水,全都装在了其中;最后就是圈足,四平八稳。别看吃了这么多,但我依旧站的稳呀!” “唐老板,你说这寓意好不好?” “哈哈哈!”唐老板仰头笑着,不停为秦浩峰鼓掌,“好,好,好!” 我擦的!柱子就在门口听着,好家伙,糖豆你不去装瞎子算卦都白瞎了! 第196章 二十万我要了 认识秦浩峰这么多年,柱子也知道这小子嘴能说,但是从来没有想过,秦浩峰的嘴这么能说,好好的一只玉壶春瓶,硬让他说的有了一种貔貅的感觉。 屋内,唐老板仰头好好笑着,再次看向霁蓝釉玉壶春瓶,简直是爱不释手。 “还得是小兄弟,经过你这么一说,这真是好东西。”唐老板拿过桌面上的瓷瓶,仔细观看了起来,“这专业的事情,就得专业的人来,如果换成我自己挑,这么好的东西就要错过了。” 秦浩峰说了一大堆,早就有些口干舌燥了。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看着一脸满意的唐老板,自己这番话总算没有白说。 “小兄弟,这是什么年代的?怎么没有底款呢?”唐老板虽然没有怎么碰过古董的,此时正拿着瓶子看向底部。 秦浩峰抬起眼皮看看唐老板,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也是这只瓶子,阳哥为什么能花45元捡漏回来的主要原因。 “唐老板,一看你就见多识广,”秦浩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支瓶子是康熙年间的。” “瓷器分为官窑和民窑两种,带款的为官窑,反之则是民窑。”秦浩峰向唐老板解释着说道。 唐老板点点头,随后眉头挤在了一起,东西寓意倒是挺好,可惜是民窑的,那就显得不那么高贵了。 秦浩峰显然是看出了唐老板的顾虑,嘴角一挑,“唐老板,不要小看这只霁蓝釉玉壶春瓶,虽然没有底款,但它可是正儿八经官窑的物件!” 听秦浩峰这么说,唐老板一愣,刚刚你自己说的,没有底款就是民窑的,现在怎么又说这是官窑的? 女人也看向了秦浩峰,撅起小嘴,假装一副不满意的样子,“小秦呀,你不能看我们不懂就糊弄我们。” “这刚才你自己说的,没有底款就是民窑的,现在你又说是官窑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坑姐,姐以后可不给你捧场了!” 见到两人的表情,秦浩峰微微摆摆手,“姐,你看你说的,我敢糊弄别人,我还敢糊弄你么?你听我仔细跟你说。” “这瓷器底款是从明代开始有的,明代之前瓷器上几乎没有底款,比如宋代的汝窑、钧窑,下面很少有底款,包括元代的瓷器,更是稍有底款,可这一点都不耽误它们的价值。” “明代开始在瓷器下留有底款,可到了康熙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早年的康熙规定瓷器下上,不可以留有年号。所有康熙早年烧制的官窑瓷器,下方都没有底款,等到了后期,康熙才让匠人们在瓷器上留下了底款。” 说完之后,秦浩峰用手擦了下额头,幸亏当时阳哥教自己的时候,自己多嘴问了一句,瓷器到底怎么分官窑民窑,否则今天还真回答不出来了。 两人听完之后,不由点了下头,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可是那又怎么判定这是康熙时期的官窑呢? 唐老板带着疑惑向秦浩峰问道,秦浩峰叹了口气,“唐老板,你问到这了,我就跟你细说说。康熙这老皇帝可是坑苦了我,学的时候没少挨师傅骂!” “这官窑烧制的瓷器,一般在形状上都比较传统,又因为大部分都是皇室、皇亲国戚所用,其次就是用来祭祀、祭天所用,所以官窑烧制的东西工艺严谨,用料讲究。” “我们来看这只霁蓝釉玉壶春瓶,用料讲究,整体颜色看起来跟黑的差不多,符合康熙时期用料特点。康熙之后烧制的这种瓶子,颜色越来越浅,到了光绪的时候,这种瓶子瓶身几乎就是蓝色了。” “霁蓝发色纯正,深稳沉静,毫无轻佻之感,符合皇家的庄严肃穆。最后,根据记载,霁蓝釉瓷器自明以来多是朝廷祭天的礼品,造型规整、釉色纯正。” 说到这里,秦浩峰用确定的口吻说道,“经过上面几个方面推断,这款霁蓝釉玉壶春瓶,就是康熙早年烧制的官窑!” 秦浩峰说完之后,身体直接靠在了椅背上。自己一口气将陈阳教给自己的都说了,他们要是再不信,自己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见招拆招了。 见到秦浩峰能说的如此详细,唐老板微微点点头,心中已经相信了秦浩峰所说 。旁边的女人则是惊讶的看了秦浩峰一眼,经过两次打交道,女人一直都觉得秦浩峰油嘴滑舌的,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懂这么多,不由带着欣赏的目光盯着秦浩峰看了起来。 唐老板最后将瓶子放在桌面上,抱着肩膀看看秦浩峰,“小兄弟,这东西我很满意,你开个价吧。” 终于到了重要时刻,秦浩峰眼角扫了女人一眼,抿嘴思索了一下。卖他50万?不行,人家刚才说了,只要不超过五十万都可以考虑,也就是说他最大限度就能接受50万。 而这只瓶子虽然是康熙早年的,但毕竟没有底款,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阳哥那种眼力,如果要50万,估计他不会接受。 如果自己说10万,估计他完全可以接受,可是还要给这位姐姐留出钱,第一次办事,不能让姐姐感觉自己抠门,那指定是一大笔钱。 思来想去,秦浩峰抬头看看唐老板,“唐老板,我也不瞒您了。要是换了别人,这只瓶子没有二十五万拿不走。” 秦浩峰说着话,一直在观察着唐老板,果然唐老板听完价格,眉头拧在了一起。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您又是我姐的朋友,我必须给您一个合适的价格,要不然我不是丢我姐的脸么。” “这样,咱们废话不多说,一口价,这个数如何?”秦浩峰伸出了两根手指,眼睛紧紧盯着唐老板,嘴角略带笑容,心里砰砰砰乱跳。 “二十万?”唐老板听到这个价格,眉头微微舒缓了些,抱着肩膀用手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女人在旁边看看秦浩峰,秦浩峰此时身体靠在了椅背上,用手指敲打着手臂,见女人看向自己,隐蔽的抬起手掌,停顿了几秒钟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女人瞬间明白了秦浩峰的意思,淡红的嘴唇变成了o型,这小子的意思是…… “唐老板,”女人手臂搭在了男人肩膀上,整个身子靠在了男人肩头,嘴唇贴在唐老板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唐老板眼睛一亮,“好,二十万,这瓶子我要了!” 第197章 高明的手段 陈阳已经跟两位记者说完了安庆制药的事情,关晓娜、张艳红听完也是大吃一惊,作为江城最大的制药企业,居然敢做这样的事,简直太令人震惊,如果事情属实,在江城来说,绝对是件惊天动地的大新闻。 所有工作完成,陈阳亲自将宋开元三人送到大门外,马忠良热情的邀请陈阳,有空去京城家里坐坐,以示自己对陈阳的好感。送走了宋开元三人,又送走了关晓娜、张艳红,陈阳转身走回店中,正好 遇到从里屋走出来的秦浩峰三人。 “小兄弟,这东西一定给我留着,今天下午三点钟之前,我一定将钱送来!”唐老板走到大厅中,嘱咐着秦浩峰说道。 秦浩峰笑了一下,“唐老板,您放心,有我姐在这,别说今天下午三点钟前,就算是您明天来,这东西也是您的。” “那就好,”唐老板笑着点点头,同时跟秦浩峰握了一下手,转头向女人说道,“小郑,跟我去取钱,咱们下午就回来,你这个弟弟真不错!” 一边说话,秦浩峰已经将两人送到了门口,临走前女人转头向秦浩峰笑了一下,示意秦浩峰放心等着。 陈阳坐在旁边喝着茶水,目送着秦浩峰将两人送出大门,回头看到柱子从后面走了出来,“柱子,糖豆卖了哪个物件,卖了多少钱?” “霁蓝釉玉壶春瓶,”柱子咧嘴一笑,“这家伙卖了二十万!” “噗!”陈阳一口水直接喷了出去,瞪大了眼睛看向柱子。好家伙,这种瓶子即便放在后世,在拍卖行里最高卖到40万左右,糖豆这家伙居然卖了这么高? 要知道霁蓝釉这种瓶子,瓶身太过于单调,加上康熙早年烧制的瓷器,底部很少写有款识,原因就是康熙认为瓷器上不能写款,写了款,如果瓷器损坏后,连同本朝年号同弃于废土之中,这样不吉利,故有“不尚尊号”的习惯。 当然,这是没有款的价格,如果瓶子下面有款,那价钱会更高一些,自己记得有一只康熙年间的霁蓝釉玉壶春瓶,嘉德拍卖行卖出过65万港元的价格,不过那可是在08年的时候。 说话的功夫,秦浩峰从门口快步走了回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难掩脸上的兴奋,抓起茶杯就往嘴里倒水。 陈阳看着秦浩峰一脸兴奋的样子,脸上笑了一下,“柱子,还不赶紧给咱们秦老板换壶好茶叶!” 柱子听完一乐,“好嘞!”说着话,伸手拿起茶壶,将里面的水倒了出去,转身抓起暖和又倒了一壶热水。 秦浩峰还没反应过来,柱子直接在后面给秦浩峰捏起了肩膀,“咱们秦老板今天累了,来,秦老板我给你松松骨!” 说着,柱子的大手直接按在了秦浩峰简肩膀上,用力一抓。秦浩峰哎呦一声,“柱子,你那手跟钳子一样,不能轻点么?” “行,秦老板说啥是啥,”说着话,柱子将手换成了拳头,在秦浩峰肩膀上敲着,“这怎么样?” 秦浩峰翘着二郎腿,微微点点头,“又轻了,使点劲!” 话音刚落,只见秦浩峰哎呦尖叫一声,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不停的揉着肩膀,“柱子,你大爷的!我不用你伺候了,你老实待着就行,行不?” “行了,你你俩别闹了,”陈阳在旁边笑了一下说道,“糖豆,快跟我说说,你怎么把霁蓝釉玉壶春瓶卖了人家二十万的?” “他都要把那瓶子吹成貔貅了!”柱子在旁边撅嘴说道,“又招财又进宝的,而且还只吃不拉,那是真能忽悠呀!” 把玉壶春瓶当貔貅卖?陈阳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明白。秦浩峰在旁边笑着跟陈阳 又学了一遍。 陈阳听完也是哈哈大笑,自己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说玉壶春瓶,不过你别说,糖豆说的还真贴切,确实有几分那个意思。 “我开始也没想到能卖到二十万,”秦浩峰看看两人说道,“我想着如果卖低了,咱们还得给人缝钱,那咱们就不合适了。想来想去,我就说了一个二十万,本想着唐老板要是还价,我最低就十五万卖给他,这样咱们给那位姐姐五万元缝钱,咱们还能挣十万。” 说道这里,秦浩峰皱了下眉头,“我也不知道那位姐姐在唐老板耳边说了什么,唐老板居然直接答应了,都没还价。” “哥,你觉得说什么话,能让唐老板不还价就买下这瓶子?” “这我哪里知道,”陈阳摇摇头,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不过你想呀,如果他把这瓶子买回去送给领导,工程一旦落在他的名下,那可是上百万的挣,自然不会在意这 20万吧。” 说到这里,陈阳看看秦浩峰,“你打算给那女的五万元拼缝钱?” 秦浩峰点点头,看着陈阳的表情,好像有些不满意,“哥,你觉得我给多了?要不回头我跟她说说,少给她点?” 陈阳摇摇头,“那倒不是, 我只是觉得这女的好神秘,前两次便宜卖给咱们那么多首饰,今天又拉了这么一头肥羊,她到底是什么人?” 这就没人能说的清楚了,反正这女人不是一般人。用秦浩峰的话说,刚刚离婚不久,就能跨上这么一只肥羊,那手段一定相当的高。 当天下午,唐老板带着女人再一次来到了店里,交了二十万现金买走了那只霁蓝釉玉壶春瓶,临走前还对秦浩峰一顿感谢。 傍晚,女人就推开了大门,见到秦浩峰一人在柜台前,不由笑了一下,“小弟弟,见到姐姐开心不开心?” 秦浩峰急忙招呼女人坐下,之后从牛皮袋里掏出五沓钞票,“姐,您点点头,五万元,一分不少!” 女人将拿起最上面一沓钞票,在鼻子下面轻轻闻了一下,“小弟弟,你还真舍得给,看你的样子,这单你没少挣吧?” “姐,我跟你说实话,”秦浩峰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这单完全是看你面子,我这瓶子是12万收过来的,抛出给您的 ,我就在挣了三万元。” “不过我心里知道,没有您我也挣不到这三万,所以必须好好谢谢姐!” 女人撇嘴笑了一下,用手中的钞票打了秦浩峰额头一下,“油嘴滑舌,不过我喜欢!” “下次再有这样的肥羊,我还给你带过来,走了!” 说着话,女人将钞票收好,准备离开。秦浩峰在旁边开口问道,“姐,我能问你个事不?” “说!” “我报完价之后,看唐老板明明 有些犹豫,您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让他连价都没还,直接就买下来了?”秦浩峰不明白的问道。 “呵呵呵!”女人听完一笑,站起身凑到秦浩峰耳边,细细的喘气声,弄的秦浩峰有些痒痒。 “我跟他说,买下来找人再鉴定一下。若是真的,送给领导换工程;若是假的,托人送给城建局程局长,就等于抓了程局长的把柄在手!” 我艹!好高明的手段! 第198章 男儿当自强,就骑铃木王 送走了女人,秦浩峰坐在椅子上默默喝着茶水,脑海中不断想着女人跟自己说的话。 也就是说,自己说了那么多,根本就没有打动唐老板,而是这位女人的办法,触动唐老板花高价买下了这只瓶子。 想到这里,秦浩峰心里升起一股挫败感,合着自己忙活半天,最后靠女人才完成了这单买卖。最后秦浩峰想起了陈阳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从这女人办事的手段上看,真是不简单,以后自己得多给心眼,万一她哪天把自己坑了,别自己倒时候还帮她数钱。 秦浩峰抬头看看时间,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阳哥跟柱子去存钱了,刚才来了电话,说是不回来了。简单的收拾一下屋里,秦浩峰也准备锁门回家,本来挺好的心情,被女人一句话破坏了。 当秦浩峰拿起锁头准备锁门的时候,回头看看店里摆放的各种古董,明明平日里看着很普通的古董,现在好像都在绽放着一种色彩,是一种秦浩峰说不出来的色彩。 “糖豆,每一件老东西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自己的使命。人鉴古董,古董也在鉴人,要用心对待它们。它们不是冷冰冰的商品,而是咱们的历史文化。” 这是陈阳跟自己说过的话,自己从来没有当回事。今天再看向这些古董,秦浩峰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默默放下锁头,秦浩峰转身回到柜台,拿出了陈阳留给自己关于古董的书籍,或许我从未走近你们,但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待你们。 陈阳和柱子从银行走出来,柱子手中拎着一只皮包。 “哥,你为啥不都存上,剩下这好几万干啥?”柱子好奇的问道。 陈阳嘴角一笑,“跟哥走,哥带你去买好东西去!” 当陈阳带着柱子来到江城一家商场销售中心门口的时候,柱子愣住了。 “哥,来这干啥?”柱子挠挠头,向陈阳问道。 陈阳笑着拍拍柱子的肩膀,“你小子,这么多年还不懂糖豆的心思?这家伙不是一直想要抬摩托车么,今天我满足他!” “啥,你要给他买台摩托车?”柱子微微吃惊一下,随后想想也对,谁让人家糖豆今天卖了这么多钱呢?之后笑了一下说道,“哥,你可想好了,他那个小短腿,估计上车都费劲!” 两人一边说一边笑,直接向商场里面走了进去。虽然陈阳上一世对摩托车并不怎么感兴趣,摩托车这东西,骑起来的确很拉风,但毕竟是肉包铁,骑起来有风险性,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要想死的快,买台一脚踹!” 况且当时因为摩托车引发的交通事故,每年都很多。给人的感觉,只要骑摩托车出事故,那就是个死! “哥们,看摩托车?”两人刚走进卖摩托车的地方,一名年轻的男子就迎了出来,笑着向两人问道。 陈阳点点头,“来看看。” “我这摩托车最全了,你看看相中哪台了,我给你介绍介绍。”男子在前面引领陈阳向里面走。 陈阳在前面看着,男人跟在后面说着,“我这里什么车型都有,五羊本田、嘉陵、黄河川崎、豪迈、重庆80……” 他在旁边说,陈阳边听边往前走着看着,虽然自己对摩托车不怎么熟悉,但铃木王自己还是知道的,糖豆一直都想要一台铃木王,要不是看到商场墙上有铃木王的宣传画,自己还不进来呢。 男人打量了一下陈阳,穿着上倒是一般,长的文质彬彬的,看起来不太像有钱人,但旁边一直跟着一个大高个子,手里还拎着皮包,这两人看起来挺怪。 “小兄弟,我跟你说,买摩托车还得买老牌子,像什么嘉陵、黄河性价比最高了,价格不是很贵,而且动力还强……” 陈阳听他介绍着什么动力、扭矩呀,转速呀,这些陈阳听起来好像天书一样,索性开口问道,“大哥,你这有铃木gs125么?” 听到陈阳说要买铃木gs125,男子不由楞了一下。铃木gs125,这款车型因为造型新颖,加上优质的性能,吸引了不少年轻人的喜爱。可是这款车型太贵了,一般人也就看看。 “男儿当自强,就骑铃木王!”这可是响彻天南海北的广告语。 看看陈阳的穿着打扮,男子心里想着,估计又是一个来过眼瘾的,也不知道为啥,明明买不起,怎么这些小年轻还偏偏喜欢这款车呢?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男子还是客气说道,“那当然有,这么热销的车型能没有么,这不就在那边么。” 陈阳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虽然自己经过过一次,但还是被那骚气的外表吸引了,走过去仔细看了起来。 就在陈阳走向铃木的时候,柱子被对面另一台摩托车吸引了,不禁走过去看了起来。 陈阳也没有注意,径直走到近前看着,用手轻轻摸着摩托车,仔细看着。 “这摩托车确实好看,就是价格太高了,全国统一售价元,要想卖摩托车,还得经济实惠的……” 男人跟在陈阳身后,正说着话,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喂,谁让你碰的,碰坏了你赔的起么?” 陈阳还以为有人说自己呢,急忙将手从 摩托车上拿了下来,抬头一看,一位身材肥胖的妇女,正指着柱子大声喊着。 “我就摸摸,都没用力……”柱子被人这么一喊,也急忙收回手,解释着说道。 “那也不行,万一你给摸掉漆了呢?”女人不依不饶的喊着,“买不起想看就站旁边看看得了,还动上手了!” “知道这是什么车么,本田的,把你卖了都买不起,去去去!”说着话,胖女人直接伸手将柱子推开了。 柱子被她一推,自己向后退了两步,胸口一起一伏的,很明显是生气了,但面对一个女人也不好发作。 陈阳见到柱子吃亏,眼睛直接瞪了起来,径直走向了对面。 “你这摩托车是纸糊的,摸两下就能摸坏?”陈阳走到柱子身边,轻轻将柱子拉到身后,瞪着胖女人说道,“难怪你卖不出去,原来是质量不行!” 胖女人听到陈阳这么说,瞬间火了,掐着腰指着陈阳喊道,“哪来的小流氓,在乱说老娘撕了你的嘴!” 说完朝陈阳吐了一口,“我呸,就你这穷酸样,自行车都卖不起的主,还想买摩托车,站边上过过眼瘾得了,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你说啥,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第199章 两台我都要 陈阳伸手拦住了柱子,转头看着胖女人露出讥讽的样子,“哎呦,大姐您尽可放心,我就是在流氓,对你也流氓不起来。不光是我,您以后放心大胆的走夜路,流氓都得绕着您走!” “就算被流氓拐走了,人家也能原封不动的给您送回来!” 陈阳说这话,本来就是想嘲笑一下眼前这位势利眼的胖女人,他可不知道这位女人因为长相,加上语言尖酸刻薄,眼看着快四十了还没嫁出去,他这么一说,顿时刺激了女人。 “小兔崽子,你说谁呢?谁家裤裆没夹紧把你露出来了,老娘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 胖女人听陈阳说完,瞬间火了,瞪着眼珠子,张牙舞爪就奔陈阳来了,一副今天一定要挠陈阳一个满脸花不可的样子。 陈阳眼看着女人冲向自己,拉着柱子急忙向后躲,跟她斗几句嘴还说的过去,这要是冲过来,自己和柱子到底还手不还手? 还手,周围人都得笑话你,一个大男人,跟女人计较什么?跟女人动手,你还是老爷们么,这样的话一出来,自己有理也变没理了。 可你要是不还手,真让她挠你个满脸花,怎么办?回去又怎么解释?你说我去商场跟女营业员吵吵起来了,让女的给我打的?人家不得笑话死你,一个大老爷们被女人熊了?简直是左右为难! 陈阳拉着柱子向后退了两步,眼看着胖女人要到自己近前了,刚才卖摩托车的那名男子一把拦住了胖女人。 “薛姐,大姐,”男人拉着胖女人喊着,“您消消气,他们不是年轻么,他们是我客户,看我面子了,过后我给您赔不是,行不?” “老罗,你起开!”胖女人想推开姓罗的男子,“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听听他刚才说的是人话么?” “是,是,他的话说的是过了,”男人死死拦着胖女人,“他们不是年轻么,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给您赔不是了,看我面子行不?” 男人三说两说,总算劝住了胖女人,伸手推着胖女人向回走去。胖女人朝着陈阳吐了 一口,向男人说道,“你怎么什么人都介绍呢,看看他们的样子,能买的起摩托车么?” “他要是能买的起,祖坟都得冒青烟!”胖女人边往回走边瞪着眼睛向陈阳喊道,“家里不怕着火,就怕走路掉水里;过年放屁就当放鞭炮了;地上的泡泡糖没味,就剩下嘎达牙了;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他膈应人!” 我擦的!陈阳和柱子有些震惊,这女人的嘴是真损呀,不过为啥不怕家里着火,要怕走路掉水里呢? 不过现在来不及想那么多了,这女人嘴太损了。陈阳看看胖女人,嘴角一翘,“你咋知道我买不起呢?今天我要是能买起,你怎么办?” “我呸!”胖女人用手一拍柜台,“我今天就在这看着,你要是能买的起摩托车,我给你低头认错,管你叫爷爷!” “给你当爷,你……”陈阳还想说什么,被男人及时拦住了,“行了,小兄弟,您是来买摩托车的,不是来生气的,对不?” “这买东西就看一个心情,挺好的心情,别因为小事影响了你的心情,走,咱们里面说!” 说着话,男人连推带拽将陈阳拽到了柜台里面,陈阳回头看看对面,此时胖女人居然抓了一把瓜子,趴在柜台上,边磕着瓜子,边跟旁边人说着,“我今天就站在这看着,我倒要看看他以后怎么灰溜溜出去的!” 陈阳看着女人的样子,越看越生气,柱子就是摸摸你家的车,你就这态度,今天老子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狗眼看人低! “老板,就刚才看的那台铃木,给我来一台!”陈阳指着铃木王说道,“另外,刚才我朋友在他家摸的那台车是啥型号?” 男人听完陈阳说的,不由一愣。毕竟在心里,陈阳也不太可能买的起这进口的铃木,可现在看陈阳的气势,好像很简单一样。 男人回头看看放在对面门口的那台摩托车,脸上露出了一副苦笑。那是一台本田王cb125t,这两小子,兜里钱不一定多,这眼光倒是极高,这可都是王者系列车型呀。 本田cb125t “小兄弟,那可是本田cb125t,价格不低于铃木王。”男人瞟了一眼对面的本田笑着说道,“不过这车外观流线型确实好看,动力也不低于铃木,最关键的是,现在大部分125、150排量的车,大部分都是单缸发动机,这台本田却采用了双缸发动机,那真是动力十足呀!” 陈阳听完微微点点头,眼角瞟了一眼柱子,此时柱子还时不时瞟一样那台本田,看来这家伙是真喜欢。 “行,”陈阳笑了一下,“老板,那这样,一台铃木,一台那个本田,我都要了!” “啥?”男人惊讶了一下,一口气要两台这么贵的车?男人再一次打量了下陈阳,“兄弟,这两台的价格加起来可不便宜呀,足足六万多元,你考虑好了?” 男人言外之意就是,这可是六万多元你能拿的出来么?平日里有人能买其中一台,那都算大户了,他居然同时买两台? 柱子在旁边也听见了,急忙拉着陈阳的胳膊,“哥,你买两台干啥?别为了置气花冤枉钱,咱们就要那天铃木就行。” 冤枉钱?陈阳笑着看了一眼柱子,冲本田努努嘴,“咋的,你不喜欢那台车?” 柱子脸上一红,瞬间明白陈阳为什么要买两台了,连连摇头,“我不喜欢,再说刚跟她家吵吵完,想买也不在她家买,等日后有钱在说呗!” 陈阳听完呵呵笑了一下,抬头打了柱子脑袋一下,“什么叫在她家买?这都是商场的车,谁卖出去算谁的?” “再说了,什么叫日后有钱?”说着话,陈阳伸手拿过柱子手中的皮包,“咱们现在就有钱,把这些钱换成钢镚,都能那个胖女人埋了!” “老板,你开票子吧,两台我都要了!”陈阳将皮包里的钱一沓一沓放在桌面上,男人瞬间眼睛直了。 有没有骑过这个本田cbx125f的,据说外号子弹头,真这么强么?可以跟我聊聊 第200章 那些年,那些摩托车! 既然说到了摩托车,突然想起那些消失8090年代很火的摩托车,索性做一期摩托车加章,让大家回忆一下。 首先来看看90年代的摩托车广告,在那个时代没有没有滤镜、没有美颜、也没有遮瑕霜、医美,她们的美,是原生态的自然之美,看上去很亲切! 时光荏苒,曾经的年少轻狂已不复存在,车还是原来的车,哥已不是原来的哥。八九十年代拥有摩托车绝对是土豪,你记得你人生中的第一辆摩托车么?是否还记得在大街上见到呼啸而过的摩托车,你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喊着长大后我也要一辆的誓言?是否还记得村里的第一辆摩托车?是否还记得它们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颠簸而起的样子? 金城100 话说当年骑金城100的大部分都是包工头,个体小老板,2冲摩托车,需要加机油,骑着屁股后面一道蓝色烟雾!油耗比较高,所以玩的人比较少,不知道谁见过! 天虹90 一代经典。这车发动机超级牛,可以说是超级省油,超级静音,故障率低,原装进口!不过好像95年以后产的也不行了。现在这车发动机还能正常使用!保养好了,估计再骑十多年也没问题! 铃木ax100 进口的铃木ax100.皮实耐造!二冲程发动机,特殊金属质感排气管声音特棒!经典日系,风靡全球!打火之后金城的声音脆一点,长春的声音稍微闷一点,都是两冲程,泼实耐跑。开始金城铃木ax100全进口件,后来主部件进口,再后来合资部件,到最后就全国产了,红蓝两色经典,当时大街上的知名的红蓝双煞。 本田gl145 黄金plus 提起本田gl145摩托车,它给人们留下的印象可真不少。其中一个字就是贵!最大的特点就是:这车是进口到国内的,大部分都是土豪金颜色的车身。要知道当时的制造工艺水平,金色这个颜色运用到车漆上还是有技术难度跟成本牵制的,妥妥土豪金plus 经典的本田cg125二代 经典的土豪专用车。为什么这么说呢,这车当时的售价要三万左右,当时普通人家好几年不吃不喝才能凑够买这个车的钱,所以只有那些做生意做买卖赚了大钱的人才舍得购买这车。这个车比当时比较常见的本田cg125款看起来要豪华大气的多,这么说吧,就像奔驰和大众桑塔纳相比。这个车是深灰色的颜色,有两个汽缸,两条排气筒分布左右两边,连喇叭都有两个,显眼的摆在车头大灯下面,非常的高调而且声音洪亮。 在路上,听到刷的一声疾驰而过,只留给你一个背影和扬起的灰尘,那绝地是本田cg125! 嘉陵 感觉当年的嘉陵有些像今天的五菱宏光,每一代都是经典,大街小巷都能看到。 谁认识下面这台摩托车,作者没有亲眼见过,只是搜到了图片,知道的欢迎说说。 由于图片限制最多十张,更多经典车型无法展示了,比如幸福、五羊、劲霸、轻骑、春兰豹等等,往事已成回忆,当年你的第一台摩托车是什么型号?是否还在?后座上座的那个人,她现在还好么? 第201章 陈阳的嘴也挺毒 无论是男人还是对面那位胖女人,包括四周看热闹的人,谁都没想到陈阳居然掏出了这么多钱,一时间纷纷议论起来。 “啧啧,这小伙子行呀,居然出门带着这么多钱!” “哎呦,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量,怎么看这两也不像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主呀!” “我说,花这么多钱买两台进口好摩托车,那家里得趁多少钱呀?” …… 随着大家议论,胖女人脸上也变了颜色,扔下瓜子也不吃了,嘴里嘟囔一句,“年纪轻轻的有这么多钱,那钱指定不是好道来的!说不定那天就被抓去蹲笆篱子了!” 说完话,赌气坐到里面去了,自己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真把钱拿出来了,自己这时候可是下不了台了。 男人看着陈阳扔到面前的几沓百元大钞,大概点了一下,“小兄弟,您这钱还差几千元呢。” “这要是差个一百两百的,我说不定能给你省了,你这差的太多了,要不你先买 一台回去?” “对对,哥,”柱子上前一步,脸上带着不好意思向陈阳说道,“哥,咱们先买一台回去,等明天再来。” 陈阳抬头看看柱子,别看这家伙长个大个子,但是脸皮特别薄。小时候给他块糖,他能记好几年,但是他帮你的事情,他可不记得,这也是陈阳看重柱子的地方。 “明天?谁天天有功夫往这跑,”陈阳笑了一下说道,“咱们银行里不还有钱么,一会找个银行把钱取出来不就行了。” 柱子摇摇头,“太麻烦了,哥,咱们先别买了……” 柱子话还没说完,陈阳坐在椅子上就踢了他一脚,“你个臭小子,我是老板,你是老板,我说今天买就今天买!” 柱子揉揉屁股,嘴里嘟囔了一句,“你是二老板,糖豆才是大老板,你自己说的。” 陈阳一瞪眼睛,柱子不说话了,看着陈阳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陈阳当然是大老板,柱子不傻,只是……摩托车太贵了。 想到这里,柱子转头看向了对面,心里暗暗想道:你个胖娘们,要不是因为你,我哥也不能白花这冤枉钱。我祝福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吃饭顿顿能吃出虫子,出门钱包就丢,老母猪都不跟你…… 不对,她就是老母猪,哪个公猪都不跟你! 陈阳可没功夫搭理柱子,“老板,你这附近有银行么,最好是工商。” 老板表示有,出了商场不远就是一家工商行。陈阳将钱推给老板,表示自己出去取钱,一会就回来。 “小兄弟,你这钱不能交给我,你得去前面收银台交款,之后商场给你开票子……这样,我陪你去 一趟吧。” 听男人说完,这时候陈阳才想起来,现在的商场,都有专门收钱的地方,不像后来直接交给店家就行了。 男人带着陈阳先去收银台交了一台车的钱,反正闲着也没事,男人又带着陈阳向银行走去。 一来是自己真没事,二来男人很好奇,陈阳到底是做什么的,能这么有钱。 两人一路上聊着,男人知道陈阳是玩古董的,心里暗暗吃惊了一下。古董店在江城不少,可惜自己对这行一窍不通。 “大哥,我问你件事,”银行内,陈阳等着办理业务,“刚才那胖女人骂我们,其他的都听懂了,但有一句我不懂。为啥说我们不怕家里着火,就怕走路掉水里呢?掉水里还能有家里着火厉害了?” 男人听完哈哈一笑,“这薛姐就是嘴损,经常跟顾客打架。起初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后来她跟我们解释了。” “意思就是你穷的就一身衣服,你穿着出门,家里着火当然不怕了,因为没什么可烧的;但你要是走路掉水里,那就麻烦了,衣服湿了,回去连件衣服换都没有!” 哎呦!陈阳听完之后,猛的明白了,那大胖娘们这嘴是真损呀,骂人都不直接骂,拐了十八道弯! 取完钱,又回到商场交完钱,陈阳和柱子手里拿着票子,跟男人去提车。陈阳晃着手里的票子,一脸笑意说道,“走了提车去喽,大孙女!” 胖女人瞪了陈阳一眼,起身指着陈阳喊道,“你管谁叫大孙女呢?” 陈阳回头愁了一眼,嘴角一翘,“这年头有捡钱的,还第一次见到有人抢着当孙女的!” “就是,又没说你!”柱子白了女人一眼,转头向陈阳说道,“哥,大胖孙女长的太胖了,嘴又损,以后生孩子没屁眼怎么办?” “小刀喇屁股,开开眼呗!” “哈哈!” 男人在旁边拉着陈阳急忙向前走,心里不由也笑了起来,这两年轻人也不是好惹的主,这嘴下也是不饶人。 将两台摩托车取出来之后,陈阳将铃木王放在一边锁好,看着柱子骑在本田上,左摸摸又看看,高兴的不行。 “你小子,不是说不想要么?”陈阳打了柱子脑袋一下,“我知道你会开车,摩托车会骑么?” 柱子笑着挠挠头,重重点点头,“会!你忘了咱们供销处王斌有一台摩托车,那时候没事我就骑几圈。” 陈阳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骑上摩托车飞驰了出去。到了家属院门口不远的地方,陈阳示意柱子停车,两人将车停在一家饭店门口。 “柱子,给糖豆打电话,告诉他下班过来一起吃饭,顺道给他个惊喜!” 秦浩峰来到饭店大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两台崭新的摩托车,其中还有一台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铃木王。 “我擦,这是谁提的新车,太像样了!”秦浩峰不由自主上前看了起来。 家属院附近,这是谁家突然发财了,提了两台新摩托车?秦浩峰围着摩托车看着,还都是进口的,太帅了,自己什么时候能有一台呀? “你撅个屁股干啥呢,还不进来?”柱子在里面就看到秦浩峰了,出来踢了秦浩峰屁股一脚,“别看到眼睛里出不来了!” 秦浩峰根本就顾不上跟柱子说话,“你和阳哥先吃,我看会!柱子,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进口车,要是能骑它转上一圈,啧啧!” 第202章 叫爹 吃饭的时候,秦浩峰向陈阳说起了女人的事情,最后叹了一口气,“哥,我还以为是我卖了个好价钱,现在才知道,还是因为那姐一句话,人家唐老板才买下来的,哎!” 陈阳听完心里不由暗暗吃惊,这女人心计之深,反应之快,绝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上的。按照秦浩峰所讲,这女人是在知道秦浩峰能给她巨大利益之后,突然向唐老板说出的那番话。 在一瞬间,不但打消了唐老板的顾虑,又用一个办法将唐老板立于不败之地,之后帮秦浩峰将手里的古董卖了出去,自己又能得到利益,这女人无论是头脑还是心计,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看着秦浩峰蔫头耷脑的样子,柱子用腿撞了陈阳一下,陈阳这时候才注意到秦浩峰的表情,于是笑着说道,“糖豆,你不能这么想。” “你管她怎么帮你把东西卖出去的,我问你,那位姐姐是不是因为你才来店里的?” 秦浩峰想了一下,点点头,“应该算是吧。” “那不就行了,”陈阳拍手说道,“这就是你的本事,要不然她怎么不找柱子,不找我,不出去找别人家呢?” “糖豆,你得这么想,这是一位能帮你挣钱的客户,”陈阳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继续说道,“有她在,你以后能卖出去更多东西,这是你的运气。” 秦浩峰听完陈阳的话,仔细琢磨了一下,貌似阳哥说的有点道理,心里瞬间舒服了一些。 几人吃完饭走出饭店,秦浩峰再一次看到门口的两台摩托车,一脸兴奋的拉着陈阳,“哥,你看还在这呢,啧啧,真帅呀!” 陈阳侧头看了一眼柱子,柱子抿嘴微微一笑,秦浩峰又跑到摩托车前看了起来。 “喂,想不想骑一圈?”柱子将手搭在铃木的车头,向秦浩峰问道。 “废话,谁不想?”秦浩峰白了柱子一眼,之后示意柱子说道,“你把手拿下来,要是让人家看到,小心骂你。” “骂我?”柱子嘿嘿笑了一下,“你信不信,他不但不能骂我,还得管我叫爹!” 说着话,柱子都要抬腿骑上摩托车了,秦浩峰急忙伸手拦住他,“你疯了,这可是进口的,嘎嘎新的,人家要是看到了,不打你都算轻的,还管你……” 秦浩峰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柱子掏出钥匙打火,随着柱子转动油门,铃木发出阵阵轰鸣声。 “柱子……”秦浩峰愣了一下,“你把谁的新车借来了?” “轰轰轰!~”秦浩峰话音刚落,身后又传来一阵轰鸣声,回头看去,只见陈阳坐在本田上,转动油门,一脸笑容看着秦浩峰。 “我擦!”秦浩峰瞬间觉得脑子不够用了,阳哥买的?不对呀,那买一台也就够了,为啥会有两台新车? “喂,想不想骑一圈?”柱子坐在铃木上,笑着向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咽了一口唾沫,重重点点头,“想!” “叫爸爸!” “滚!” “不叫拉倒!”柱子也不搭理秦浩峰,驾驶铃木就往前面冲。 “柱子,柱子,你等等我!”秦浩峰在后面小跑,陈阳在后面调转车头,跟着柱子。 “柱子爹,行了吧!”秦浩峰一路小跑跟着柱子,好在柱子骑的不快,“快下来让我试试,求你了。” 柱子满意的笑了,之后将车停好,熄火将钥匙拔了出来,笑着坐在摩托车上看着秦浩峰。 “柱子哥,我都叫了,快让我骑一圈吧。”秦浩峰在旁边喘着气,央求着柱子。 “行了,柱子别逗他了,一会咱儿子该疯了。”陈阳骑着本田赶过来,看着秦浩峰眼泪汪汪的样子说道。 柱子将钥匙拍到秦浩峰手里,“给你,阳哥说你立功了,这是给你买的,你说你着急啥,傻儿子。” 阳哥给我买的?秦浩峰听完先是一愣,回头看一眼阳哥,回想起几个月前,阳哥卖了宣德炉,那时候自己在路边抱着阳哥说,要骑就骑铃木王,没想到两三个月的时间,梦想就实现了。 “楞着干啥呢,不会骑?”柱子在旁边拍了秦浩峰一下。 “谁不会骑,起开!”秦浩峰发动摩托车,转动油门疾驰而去。 两台摩托车,成功吸引了家属院里的年轻人,柱子和糖豆跟着陈阳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就一人一台摩托车了,让其他人年轻人羡慕坏了。 “呸,不就是台摩托车么,”喜字喝了一口手里的啤酒,眼睛看着两台摩托车发亮,但嘴里依旧吐了一口,“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就是在作死,早晚有一天得被撞死。” “喜子,你也不用嫉妒,”另一位年轻人撇了下嘴说道,“我刚才去看过了,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进口车,便宜不了。” “你说糖豆和柱子这两小子命是好,陈阳怎么单单看上了他们两?” “买两台摩托车有啥的,有本事开个小轿车回来呀,那不比摩托车好,还是没钱!” “我可不管你们怎么想,回家让我妈跟陈阳妈说说去,能不能带我一个。” …… “柱子,在家么?”晚上,秦浩峰敲响了柱子家的大门,开门的是柱子母亲,热情的将秦浩峰迎了进去。 看着柱子家饭桌上的剩菜,不是肉就是鱼,自从跟了阳哥以后,两家人的生活明显得到了提高,秦浩峰心里有一种愧疚。 “咋了?”柱子从自己屋里走出来,看着秦浩峰问道。 “进屋说。”秦浩峰推着柱子回到他的房间,两人坐下来之后,秦浩峰向柱子问道,“柱子,我问你那车能退么?” 柱子楞了一下,抬头看看秦浩峰,“你啥意思,糖豆?”说着话,将手中烟递给秦浩峰一根,狐疑问道。 秦浩峰点燃了香烟,“柱子,你说这店铺跟咱俩有关系么?货是人家阳哥收的,铺子是人家阳哥开的,咱俩就算职工,咱俩又干啥了?我每天在铺子里就待着,你比我还强点,有时候能跟阳哥出去帮个忙。” “就这样,阳哥时不时就带咱俩下馆子,又每个月给咱俩工钱,今天又突然给我买了摩托车,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听完秦浩峰说的,柱子也狠狠吸了一口烟,“你跟我的想法差不多,咱俩就等于在白拿阳哥的钱。只不过你比我强,最起码今天你还卖了不少钱呢,我感觉我自己跟废物一样。” 第203章 柱子和糖豆的决定 秦浩峰听柱子这么说完,不由白了一眼柱子,“你还知道呀,我说阳哥买摩托车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点?怎么就那么大脸,啥都要呢!” “你说的不是废话么,我能不知道拦着么?”柱子瞪着眼睛说道,“起初阳哥说给你买摩托车,我拦着干啥,我还为你高兴呢!” “那为啥买了两台回来?” 柱子微微叹了一口气,“都怪我,tm手欠!” 柱子将事情讲过原原本本向秦浩峰讲述了一遍,“你说我就摸了一下摩托车,那大胖娘们给我这顿骂,她要不是个娘们,我都想上去揍他了。” “阳哥啥脾气你是知道的,就为了帮我出这口气,这不是两台都买回来了!” 秦浩峰听完也是无奈叹了一口气,这倒是阳哥的办事风格。现在摩托车已经买回来了,可是两人心里高兴之余,绝对更不舒服了。 于是两人一边抽烟一边商量着,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个好办法。最后秦浩峰将烟头掐灭,“柱子,咱们不能这样了,这不是在拖阳哥后腿么!” “你说的我倒是明白,可怎么帮阳哥呢?”这问题柱子想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秦浩峰眼睛转了转了,最后一拍大腿,“柱子,你说咱俩去捡漏怎么样?” 柱子听完愣一下,乍一听这倒是个好办法,可捡漏是需要本事的,两人谁都没有这个本事,怎么捡? “你笨呀!”秦浩峰凑到柱子面前说道,“我这眼力是绝对不行了,店里那些东西,我倒是能看懂,除了店门估计也是白给。你不行么,阳哥不是说你进步很大,而且你成功捡漏过几次了,虽然没有阳哥捡漏的值钱,可也算成功了,总比我强吧。” 话倒是说的没错,柱子在捡漏这方面,确实比秦浩峰要强点。可那几次都有阳哥跟着,现在两人要单独出去,这可不好说了。 “这能行么?”柱子狠狠抽了一口烟,“阳哥,知道了不得骂咱俩?再说,咱俩去哪里捡漏呀,去破烂市场?” 秦浩峰想了想,“还去我姨家那,几次捡漏都是在我姨家那个村子,说不定还有好东西。” 柱子听完点点头,倒是有些道理,突然想起阳哥跟自己说过的话,连忙摆摆手,“不行,我问过阳哥,为啥后来不去你老姨家那边继续捡漏了。阳哥说那里咱们出了一个鸡缸碗,已经上了报纸,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咱们再去收老物件,不管值钱不值钱,人家都不会低价卖给咱们了。” “这样啊!”秦浩峰抿着嘴,皱着眉头思考起来。阳哥说的对,自己老姨家就在那里,上次那只鸡缸碗又上了报纸,自己这些人再去,确实不好收东西了。 片刻之后,秦浩峰一拍大腿,“附近村子!咱们去我老姨家附近村子,怎么样?” 秦浩峰老姨家村子里有这么多好东西,说不定附近村子也有,说不定能碰到。 柱子一拍大腿,“就这么办!正好咱俩现在有摩托车了,去一趟还快,咱们明天就去!” 第二天早上,秦浩峰和柱子早早骑上摩托车,给陈阳留了一条传呼之后,两人骑上摩托车就出发了。 陈阳看到传呼内容,不由笑了一下,“想骑摩托出去玩就直接跟我说呗,这两小子还跟我撒谎,说两人有事要出去办事!等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俩!” 陈阳刚刚打开店铺大门不久,方子薇也来了。陈阳见到方子薇,“你这两天都没来店里,干啥去了?你妈没问你上没上班?” 方子薇摇摇头,“我每天都按上班的点走,这两天约了两个朋友逛街去了,等到下班的时候在回家。” 说道这里,方子薇凑近了陈阳,“哥,我昨天听同学说,唐丽娜辞职离开江城了。” 再一次听到唐丽娜的名字,陈阳倒水的手不由自主停了下来。上一世唐丽娜卷走了自己家的钱,离开了江城;这一世她又离开了江城,看来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只是早晚的事情。 想着或许多年之后,她还会被方大海从外地带回来,陈阳嘴角不由一挑,继续给方子薇倒水,“大早上不要跟我提这么晦气的人!” 方子薇眨巴着大眼睛,盯着陈阳,“哥,你不好奇她去了哪里么?” 陈阳将水杯递到方子薇面前,“我一点都不好奇,她走她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和她今生都不会有交接,操那个心干啥。” “听同学说,她去了南边,好像是东湾!”方子薇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真没想到,唐丽娜 文文弱弱的,居然敢去特区闯荡。” “噗!”陈阳一口水喷了出来,转头看向方子薇,“你说唐丽娜去了哪里,东湾?” 方子薇点点头,好奇的看着陈阳,“咋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万一人家像赵小芸一样,成为独立女性呢!你可别看不起人家。” 赵小芸?外来妹?陈阳听完愣住了。 《外来妹》是一部真实反映当年社会现状的电视剧,讲述的是改革开放初期,北方某省六个从穷山沟赵家坳到广东港资公司打工的女性的不同命运,当时有一首打油诗,“马路是银行,工厂是钱庄。两手空空来,回去盖楼房。” 剧中女主角赵小芸是励志的代表,她有目标、有原则,面对各种利益诱惑仍然坚守内心底线。她也是现代独立女性的代表,靠自己的努力在社会上赢得一席之地,从三观上来说,比现在很多披着“女性独立”实则脱离不了男权思维的电视剧不知道强多少倍。 91年上映,当时引起了一片热潮,陈阳还记得当时老妈天天守在电视机前,就等着看《外来妹》。 “我不想说,我没有钱;我不想说,我真可怜;他们总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二十多岁的我还没有人暖被窝……” 提起外来妹,陈阳突然想到了这首《我不想说》,一时间想起了后世的歪唱。 “哥,你又乱唱!”方子薇笑着打了一下陈阳。 “哼!”陈阳不由笑着撇了一下嘴,“唐丽娜想成为赵小芸,下辈子吧!不过如果她真去了东湾,或许真能学一身本事回来!” “什么本事?”方子薇眨巴着眼睛向陈阳问道。 “陈老弟!”就在陈阳坏笑着想解答方子薇这个问题的时候,宋青云推门走了进来,四处看了一圈,“今天怎么就你自己呀,你那两伙计呢?” 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这家伙来的还真不是时候,“他们有事没来,宋老板有事?” 宋青云点点头,“我的事办完了,跟你研究一下去锦城!” 第204章 你这是清明的 去锦城,这是很早之前陈阳跟宋青云商量的,只是两人都有事情在身,一直在忙没能抽出时间去。现在陈阳这边没什么事了,宋青云也没事了,今天就想着过来找陈阳商量一下,去锦城捡漏。 陈阳听完点点头,之后看着宋青云笑着问道,“宋大老板没事了?你能来找我,说明你那笔大生意成了呀!” “别说废话,去还是不去,你要是不去,我可就自己去了!”宋青云在旁边笑着说道。 去是一定要去的,只不过现在陈阳不太想去锦城了。现在方子薇因为赵洁的事情,也被停了工作,前几天说带方子薇去沪上溜达去,那不如趁这个机会,带着方子薇一起去沪上。 一来可以带着小丫头见见世面,二来可以去看看师傅杜明德,三来还可以去沪上捡漏点好东西,毕竟在自己的记忆里,沪上这时候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去是去,不过我不想去锦城了,”陈阳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水,“宋老板,有没有意思去沪上转转?” “去沪上?”宋青云听完思索了起来,时间自己倒是有,现在眼看着要入秋了,古董这行等入秋之后会有一段忙碌的时间,到那个时候自己还是能赶回来的,只是去沪上干什么呀? 捡漏?宋青云不抱太大希望,毕竟沪上的古董大家太多了,有很多古董店铺晚清时候就有了,都是老字号,想去沪上捡漏太难了。 “对了,”就在宋青云琢磨的时候,坐在一边的方子薇开口说话了,边说边从包里翻着东西,“哥,一会你得给我两百元钱,昨天为了给你买这个,我把身上钱都花了!” 陈阳和宋青云同时向方子薇看了过去,都想知道方子薇花两百元到底买了什么东西。 方子薇从包里掏出一件用报纸包好的东西,之后小心翼翼的将报纸拆开,里面居然是一只青花盖碗。 “这东西是昨天逛街的时候,我在路边地摊上看到的。”方子薇将盖碗递给陈阳,一脸得意的说道,“老板说了,两百元卖给我都赔了,要不是看我 一个小姑娘磨叽他半天,都不想卖给我!” 陈阳和宋青云同时向盖碗看了过去,一只青花盖碗,看起来挺老旧的,上面还印着福禄寿人物图案,看起来倒像个古董。 宋青云看了两眼,就知道这是一只现代工艺做出来,之后又故意做旧的物件,不由抿嘴看看陈阳。 宋青云都能看出来,那陈阳自然也看出来了。只不过陈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方子薇。 你说这是真的吧,太违心;你要跟她说是假的吧,毕竟是方子薇一份心意,这也太伤方子薇心了。 “嗯,不错,就是旧了些,”陈阳将盖碗拿起来看看说道,“等我刷干净,专门用它喝茶。” 方子薇听到这里,伸手打了陈阳一下,“哥,你是不是有病?谁让你用它喝茶了,这可是我捡漏来的,快告诉我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值五元!陈阳看着眼前的盖碗,心中苦笑不已。 这东西要是都能当古董卖,那自己还不发大财了。 “方丫头,你这可不是捡漏,”宋青云在旁边看看陈阳的表情,在旁边笑着开口说道,“这就是一只普通的盖碗,可不能当古董卖。” “啊?”方子薇听完瞪起了眼睛,最后眼珠子转了几圈,“不对呀,我看我哥的架子上有一只跟这个差不多,那不是还在那里摆着呢,怎么那是古董,这件就不是了?” 顺着方子薇手指的方向,陈阳转头看去。那里的确放着一只青花盖碗,只不过那是一只清末民窑盖碗,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捡漏的时候也没花钱呀,好像是买什么东西管人家要的。 陈阳转头看看方子薇,之后无奈笑着说道,“那件是清末的,你这件是清明的!” “噗呲!”宋青云转头一口水就喷了出去,之后宋青云哈哈大笑,用手指着陈阳,笑到根本不能开口说话。 “哥!”方子薇起身来到陈阳身边,就是一顿小粉拳,“你必须给我说明白了。” 陈阳抓住了方子薇的手,拉着她来到货架上,从上面拿下来那只盖碗,之后将两只盖碗放到一起,“看看,有什么区别?” 方子薇趴在桌子旁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噘嘴说道,“我怎么看不出来不同呢,不就是花纹不一样么,我这个花纹还比你这个好看呢!” “看釉!”陈阳将两只盖碗放到一起,“你看我这只,釉水厚且足,看起来比较油润。你这只釉色看起来就薄,这一眼就能看出来呀!” “再看青花纹,虽然你这只花纹好看,但没有层次感,一看就是现代工艺做上去的,真正的老东西,青花会有深有浅。” 方子薇听完摇摇头,“你们总说釉色釉水什么的,釉到底是什么?是颜色、还是漆面?” 宋青云在旁边听完也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丫头胆子也是真大,连什么是釉都不知道,就敢出去捡漏。这就相当于,还不会走路呢,就敢骑自行车了! “釉,就是陶瓷坯体表面上的一层有色或者无色玻璃态薄膜。”陈阳在旁边耐心的讲解着,什么是釉上,什么是釉下,釉起到的作用,并且详细讲解了釉和瓷的区别。 方子薇听完点点头,“原来有这么多说道!”说完话仰头看看陈阳,“哥,这些你都能看明白?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连糖豆和柱子都不如,我看他们也老在说釉呀釉的!” 陈阳笑着看看方子薇,她能跟柱子和糖豆比么,这两人天天守在铺子里,看的都是老东西,而且这些东西自己早就跟他们俩讲完了,他们两人自然要比方子薇强。 伸手摸摸她的头,“你跟他们能比么,他们成天守在这铺子里面,没事就看这些东西,环境影响呗。那要是把他俩放到药房,还不如你呢,环境因素而已。” 方子薇乖巧的点点头,“第二个问题,你说我这只碗是清明的,啥意思?” 宋青云轻轻一笑,“糊弄鬼的呗!” 方子薇楞了一下,突然明白了。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这个时候你个老小子多什么嘴,之后起身就走。 “哥,你给我站住,你敢说我是鬼!”陈阳在屋里绕,方子薇在后面追,抓到陈阳之后,一步就跳到了陈阳后背上,“今天就是做鬼,我也咬你两口!” 宋青云端着茶杯喝着茶,心中不由感叹了一声:年轻真好!怎么感觉自己头上亮亮的! 第205章 训斥 陈阳和方子薇两人闹了片刻,可能都觉得累了,坐在椅子上大口喝着水,宋青云在旁边笑着看着两人,“你们这些小年轻,现在是真能闹。” “想我年轻的时候,要是在大街上拉人家女孩一下手,都有可能被告流氓……” 宋青云还没说完,陈阳在旁边白了一眼宋青云,“你要是怕得针眼,可以走呀,又没有求你在这里坐着,你不觉得自己像电灯泡么!” “就是,还没找你要电影票呢!”方子薇倒是什么都不在乎,一脸嬉笑的看着宋青云说道。 宋青云抬头看看一唱一和的两人,急忙摆摆手,“得得,我可说过你俩,我走还不行么?” 说着话,宋青云起身就准备离开,陈阳在后面开口问道,“沪上你到底去不去呀?” 宋青云头都没回,“去,干啥不去!你定好时间告诉我就行!” “对了,”这时候宋青云已经走到了门口,“你别忘记了我二大爷嘱咐你的事,没事就去找关金川和杨世年谈谈。他们不在乎,不可能不在乎我二大爷和马老他们,别到时候我二大爷问起,你跟没事人一样,那样你免不了挨一顿骂。” 说到这里,陈阳也是微微皱了下眉头。虽然马老他们跟杨世年说起过,要一周向自己做一次汇报,但要是这两人不搭理自己,自己也还没什么好办法,毕竟人家是官,自己是民呀。 “我能有什么办法,”陈阳无奈撇了下嘴,“人家高高在上的,他们不想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他们。反正他们三个月后找不回来东西,马老也会收拾他们。” 说着话,陈阳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听到陈阳说这话,本来都已经伸手准备推开大门的宋青云,一个转身几步又走了回来,手撑在桌面上,瞪了陈阳一眼,“你小子是不是傻?” “关金川、杨世年敢不搭理你,他们敢不搭理我二大爷和马老么?”宋青云指着陈阳鼻子问道,“我跟你说,你后面是马忠良,马老手里握着杨世年他俩的鞭子,你怕个屁呀!” “我二大爷之所以,让他俩跟你汇报情况,那是想让你在马老他俩面前立一功!” 说道这里,宋青云鼻子哼了一声,他也知道陈阳对于名好像没什么追求,但你说他图利吧,也不完全是,有时候他还真想不明白,陈阳为啥喜欢古董,难道为了弘扬民族文化? “这两人巴不得你不去找他俩呢,”宋青云看着陈阳继续说道,“陈阳,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刚捡漏一套《礼部韵略》,这两人就订上了,而且给你弄了这么大一个麻烦,日后你再有好东西,被人惦记怎么办?” “但是你借着这次机会,只要把这两人压住了,日后江城这些玩古董的,谁想惦记你,是不是得掂量掂量你背后的势力?”说完这些,宋青云拍拍桌面,“你自己考虑清楚,我走了,反正到时候我二大爷也会找你!” 宋青云说完转身就走了,陈阳坐在一旁端着茶杯想着宋青云说的话,说了一堆,无非就是两个字,借势! 方子薇在旁边抬头看看陈阳思考的样子,淡淡开口说了一句,“哥,我觉得宋老板说的没错。你看看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我妈停职了,我也下来了。” “你……”方子薇看看陈阳,“哥,你好好琢磨一下!” 陈阳微微点点头,看来自己真的找个时间会会关金川、杨世年了,虽然马忠良和宋开元那么说了,但这两人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得让他们俩重视起自己来呀! 事情才过去两三天,这时候去找他俩没有什么借口,等再过几天,自己直接去单位找他们,看看他们怎么说。 铺子一天都很闲,别说买东西的,就连卖东西的都没有,陈阳和方子薇在铺子里下了半上午的跳棋,中午又出吃了饭,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也不见糖豆和柱子回来。 这两人也太嘚瑟了吧,出去骑了一天摩托车,到这时候了还没嘚瑟够?陈阳看看墙上的挂钟,不由皱了下眉头。 “糖豆和柱子真是的,这都出去玩了一天了,还没玩够,这点还不回来!”陈阳嘴里嘟囔了一句,继续低头看着古董书籍。 “他俩你还不知道么,”方子薇低头摆弄着九连环,“从小不就这样么,有什么新玩具不是一玩就玩一天。” 说到这里,方子薇笑着看看陈阳,“更何况你给他俩弄了摩托车,估计不骑没油了,不带回来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陈阳突然听到外面摩托车的轰鸣声,转头向窗外看去,果然是这两小子回来了,心里想着,看一会进屋怎么教训他们俩。 “哥,你快过来看看,”秦浩峰推开大门,一脸笑容向陈阳喊道,“看看我跟柱子的成绩!” 说着话,秦浩峰推着大门,柱子抱着一个纸箱子,也笑着向屋里走了进来,之后小心翼翼将箱子放在了地上。 陈阳微微皱了下眉头,低头看向箱子,当柱子打开箱子,里面摆放着各种老旧物件的时候,陈阳心里瞬间明白了,这两人捡漏去了,脸上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是古董行的大忌! “哥,这都是今天我跟柱子收上来的,你快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秦浩峰弯着腰,小心翼翼准备将东西拿出来。 “放下!”陈阳一声暴喝,吓的秦浩峰和柱子不由退后了一步,就连站在一边的方子薇,身上都哆嗦了一下。 秦浩峰和柱子还是第一次见陈阳如此生气,冰冷的目光,让两人觉得眼前的陈阳有些陌生,不由站直了身体,一动不敢动。 “谁让你们出去捡漏的?你们要是这么着急挣钱,明天我把钱给你们分了,不行我把铺子过到你们名下,我从此不踏入江城古董界!”陈阳冷冷的看向两人,语气严厉且冰冷。 此时,陈阳眼前浮现出后世时候,自己偷偷出去捡漏,回来被师傅训斥的场景。 他深知古董这一行水有多深,学艺不精,就出去捡漏,你永远都捡不到大漏;你越捡不到漏,心里就越着急,越着急心就会越乱,越乱就越着急捡漏,如此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让你不但搭进去金钱和时间,还让你止步不前。 这两人是自己最好的兄弟,这一世既然想让他们成为人上人,在原则问题上,必须严厉对待他们,否则就是害了他们。 第206章 还可以吧 “不是……”秦浩峰看着陈阳生气了,急忙想开口解释,结果被陈阳开口打断了。 “谁的不是,你的不是还是我的不是!”陈阳继续斥责两人,“你们俩连店里的东西都还没完全看懂,就想学着别人出去捡漏。” 陈阳背着手,脸色阴沉,秦浩峰和柱子自然是不敢在开口说话,方子薇在旁边也低着头,两只手摆弄着指甲,时不时斜着眼睛看看陈阳,突然才想明白,自己在这站着挨训干啥呀,自己又没有出去捡漏! 想到这里,方子薇向后微微退了一步,当她在看向陈阳的时候 ,发现陈阳认真起来有些不一样了,跟平日里那个满脸嬉笑的陈阳,判若两人。 陈阳在秦浩峰和柱子两人面前来回走着,“我不反对你们出去捡漏,你们能捡回大漏,我心里才高兴呢!” “但必须在你们学艺有所成的时候,就你们现在的这水平,别说江城这些古董商,就是倒腾这些旧物的小商小贩都能给你们骗喽!你们告诉我,你们除了扔钱,能捡回来啥?” “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你们出去丢的不是你们自己的脸,也不是我陈阳的脸,而是咱们子阳寄当行的脸!” 说到最后,陈阳指着两人问道,“说,你们俩谁的主意?” 秦浩峰举起右臂,“哥,我的主意。” “那个……是我的主意!”于此同时,柱子也把手举了起来,两人就如同小学生被老师训 一样。 秦浩峰用胳膊肘怼了柱子一下,“哥,柱子那脑袋,想不到这个主意,你别听柱子的,是我的主意!” “不是,”柱子在旁边开口争辩着,“我昨天晚上灵光一现,突然想到的,跟糖豆无关。” 陈阳指了指两人,用力点点头,向两人一伸手,“来,摩托车钥匙给我!” 两人规规矩矩将钥匙递给了陈阳,陈阳将钥匙顺手放进裤兜,指着地上的纸箱子问道,“一共花了多少钱?” “800元。” “嗯,从今天开始,作为惩罚,你们俩不许骑摩托车。”陈阳盯着两人,认真说道,“也不许打车,就坐公交车,直到你们公交车费花到800元为止!” “啊?”秦浩峰柱子和方子薇,三人同时张大了嘴巴,坐公交车花出去800元,那得猴年马月呀!估计到时候摩托车都生锈了。 陈阳眯了下眼睛,看着两人问道,“怎么不同意?” “同意,同意!”秦浩峰和柱子急忙点头回答说道。 陈阳抬头看看时间,差不多也到下班时间了,让两人收拾好屋内,随后锁好大门,看着两人坐上公交车回家。 陈阳拉着方子薇向回走,方子薇一脸疑惑问道,“哥,你回去干啥?” 陈阳拉着方子薇一路向店铺走回去,“估计他俩这800元是打水漂了,不过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看看他们眼力怎么样。” 打开店铺大门,陈阳蹲在地上打开纸箱子,看着里面摆放的各种老物件,不禁摇摇头。 纸箱里大多数是瓷器,陈阳和方子薇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将大大小小的瓷器拿出来,放在桌面上。 陈阳看着桌面上五花八门的瓷器,不由嘴角一翘,方子薇看看陈阳,“哥,你笑什么?” “没事,”陈阳抿着嘴,微微摆摆手,“你知道糖豆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方子薇摇摇头,陈阳笑了一下,“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脑子活,点子多。你看咱们面前大多数都是瓷器,而且大部分都是清代样式,这是他们两这段时间接触最多的。” “出去收旧货,糖豆没有像别人一样,什么东西都收,只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说明他也知道自己眼力不行,怕花冤枉钱,所以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年代。” “哦,”方子薇听完点点头,“这么说,他们俩真捡到漏了?” 陈阳摇摇头,“哪里有那么简单,如果学一两个月就能出去捡漏,那这行就挣不到钱了。” “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假的,但是这两个物件还不错,说不定能让他们保本。” 陈阳走到桌子前,顺手拿起一只青色盘子看了起来。方子薇在旁边左看看右看看,“哥,这是好东西么?” “说不上好东西,但是比其他的东西强。”陈阳看着手中的盘子说道,“这是一只民仿的龙泉窑葵口盘,我见过明仿宋的,像这种民仿明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果忽悠好了,倒是能卖个几百元。” 陈阳放下了葵口盘,之后拿起一只瓶子仔细看着,一边看还微微皱起了眉头,丝毫没有注意到,窗户外有两只脑袋正向里面看着,正是秦浩峰和柱子。方子薇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之后悄悄招手,示意两人进来。 秦浩峰和柱子两人小心翼翼推开门,轻手轻脚走了进来。陈阳看着手中的瓶子,丝毫没有感觉两人已经走到自己身后不远处。 “这东西好,真没想到,这两个臭小子居然进步这么快!”陈阳仔细看了一番之后,一脸欣慰的笑着说着,秦浩峰和柱子在后面听完,两人相视一笑。 “哥,这瓶子是真的?” “这是一件仿宣统年醴陵窑釉下五彩花鸟纹瓶,”陈阳掂了掂手中的瓶子说道,“虽然说是仿的,但也不是近代仿的,看手法应该是民国时候仿的,除了瓶子本身重量不太对,这工艺和用料足可以以假乱真了,虽然价值不高,但也能几百元忽悠出去。” “但难能可贵的在于,这两小子根本就没见过这种瓶子,却能看出来,已经不错了。”陈阳将手中瓶子放在桌面上说道。 方子薇瞟了一眼秦浩峰两人,“哥,你也太偏袒他们了。你都说了是仿的,他们买回来不就是上当了,这有什么厉害的!” “那可不一样,这瓶子仿制的手艺相当高超,甚至有可能就是大清御用工匠,在大清倒了之后,为了生存仿制的。就这只瓶子,你放到关金川、杨世年这样的人面前,都未必能看出来是仿的。” “他俩刚学不到三个月,能看出这瓶子的价值,就已经很不错喽!”陈阳看着眼前的一堆瓷器说道,“至于其他的,倒是都白费,不过这两样东西要是卖好了,800元不但能回本,说不定还能小挣一下。” “真的么,哥?” “哎呦,我艹!”陈阳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秦浩峰和柱子,脸色再次一冷,“你俩不是回家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第207章 他们的消费观变了 本来秦浩峰和柱子是坐上公交车回家了,这两人被陈阳骂了一顿,又看到陈阳和方子薇没一起上车,起初以为陈阳和方子薇去压马路了呢。 但随后秦浩峰就觉得不对,就算两人去要压马路,也没必要看着自己和柱子上车呀,难道陈阳回店里看收回来的那些东西去了? 秦浩峰提议下站下车,回去看看。柱子觉得阳哥都已经生气了,要是再不听阳哥的话,有点不好。 “柱子,你想想,阳哥就算跟方子薇去压马路,有必要看着咱们上车么?”秦浩峰在车上看着柱子问道,“再说了,就算阳哥他们没回铺子,我们回去把东西收拾一下,阳哥还能骂咱们俩?” “还有阳哥说了,什么时候坐够了800元钱的公交车,就把摩托车给咱俩,咱们多花五毛是五毛,走!” 就这样,在秦浩峰连拉带拽,加上好奇心的驱使下,柱子和秦浩峰又回来了。 “哥,我们知道错了,你别生我们的气了。”秦浩峰给陈阳倒了一杯水,递到陈阳手里,笑呵呵说道。 “还有脸笑,”陈阳瞪了他一眼,真是从小长大的朋友,这糖豆鬼精鬼精的,还真是了解自己,“看看你们都收回来的什么破玩意,给我丢人!” “是,是,哥我跟柱子给你丢脸了,”秦浩峰笑嘻嘻弯腰向陈阳说道,“你不是我们哥么,从小到大就带着我们。你从小就带着我和柱子,我俩有事你准帮我们出头。” “现在都长大了,单位下岗,你还带着我们挣钱,不光给我们发工资,又给我们买摩托车,我俩觉得怎么也得好好帮你,这不是才想着出去看看,能不能捡个大漏。” 陈阳抬头看看秦浩峰,相信他说的是真的,这也是两人的性格。陈阳随手将茶杯放在台面上,“糖豆、柱子,我知道你们也是为了我好,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做法不对。” 说道这里,陈阳指着桌面上的一堆旧货,“你们不出去捡漏就算帮我了!你们只有把本事学精了,才能帮上我。现在就是我带着你们挣钱、教你们本事的时候,不要想别的!” 秦浩峰在旁边嘴上笑着点点头,眼睛中有一丝湿润;柱子在旁边也重重点着头,心里暗暗想着,日后自己要好好学本事,早晚有一天能帮上阳哥。 “看看你们收的破烂,都是一堆什么,根本就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东西!”陈阳白了两人一眼。 方子薇在旁边从头到尾听着,自己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阳哥如此认真,“哥,他俩已经知道错了,再说你刚才不也说了么,这两样东西还不错,要是能卖出去,还能多少挣点钱,那就行了呗。” “行什么行!”陈阳不满意的说了一句,“捡漏捡漏,无非就是用最小的价钱,换取最大的利益。他们这不叫捡漏,这叫撞大运!要是没这两件东西,今天他们就亏大了!” 之后陈阳拿起两样东西,跟两人说了起来,最后交代秦浩峰,“糖豆,这两样东西就交给你了,这就看你卖东西的本事了。” 秦浩峰胸脯一挺,拍着胸口说道,“哥,你放心我指定卖出去,挣钱卖个好价钱!” 陈阳看看秦浩峰自信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家伙哪里来的自信,要是运气不好,这两样东西能压好几年。 事情就算这样过去了,陈阳带着几人在外面吃了晚饭。吃饭中间,方子薇抬头看看秦浩峰和柱子,“糖豆、柱子,你俩之前几元、十几元钱都跟宝贝一样,今天突然花出去800多元,不心疼?” 秦浩峰和柱子同时愣了一下,对呀,为啥这次花钱没感觉到心疼呢? 陈阳在旁边笑了一下,“眼光高了呗!” “啥意思?” 陈阳放下手中的筷子,笑着向方子薇解释道,“之前我们在供销处一个月开多少钱?也就几百元工资,刨出去交给家里的,身上还哪里有什么零花。” “这段时间不同,他们跟着我,眼看着十几元、几十元买来的东西,转手就卖出去几千、几万甚是十几万。关键是古董这个行业,开口闭口就是几万、十几万的生意,在这种环境下,耳濡目染,他俩的消费观早就变了!” 现在的秦浩峰和柱子,就跟后世那些成天看直播的小年轻差不多。看着人家主播每天几万、几十万收礼物,虽然自己身上分币没有,但什么几十万、几百万根本就入不了自己的眼睛。 秦浩峰和柱子,不是看着自己店里的古董买了几千、几万,就是宋老板他们来说,成了一笔买卖,又卖了多少钱。在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他俩早就不把800元当回事了。 经过陈阳这么一说,秦浩峰和柱子猛然醒悟过来,对呀,每天听着看着一件古董买几万、十几万,今天花800元的时候,自己根本就没当回事,就想着回去怎么卖几万了! 陈阳用筷子点指秦浩峰和柱子,“你们问问,小薇现在在医院每个月开多少钱?” 方子薇抬头看着两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噘嘴说道,“基本工资428.65元,加上各种补助,一个月600多元多算高工资了!” 秦浩峰和柱子听完,不由一吐舌头,想想自己跟着陈阳这段时间,好像是有些把钱不当回事了。 “你们两个,一天花了小薇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堆破烂回来!”陈阳看着两人嘴角笑了 一下,“记住,守住本心,否则在古董行混不下去!” 秦浩峰和柱子重重点点头,陈阳示意两人继续吃饭,相信通过这次,看着两人的表情,陈阳知道两人已经认识到错误了,相信未来他们会更好。 一连几天无事,这一天陈阳来到了江城研究院。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了,按照宋开元说的,关金川他们应该给自己汇报情况了,既然他们不去找自己,那自己就来找他们。 “同志,你找谁?”大楼收发室,一位研究院的工作人员拦住了陈阳问道。 “找你们关院长,麻烦你通知一下。”陈阳趴在收发室窗口,笑着说道。 工作人员打量了一下陈阳,看着陈阳没比自己小几岁,心里想着估计是来找关院长办事的,于是递出来一个登记册,“先登记,我们院长平时可是很忙的,先说话未必有时间见你。” 陈阳看着递过来的登记册,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这要是登记自己的名字,关金川指定不会见自己呀,琢磨了片刻,提笔就在上面写下了马忠良的名字,访客单位没有写,只写了京城两个字,就递了进去。 第208章 去找关金川 工作人员拿过来看看,见到工作单位栏上只写了京城,没写具体单位,于是向陈阳喊道,“喂,工作单位填上,要不然我怎么通知。” 陈阳在窗口站直了身体,微微一笑,“小同志,你就这么告诉关院长就行,他要是说不见,我转身就走。” 工作人员看看陈阳神情的样子,嘴角一撇,你京城来的有啥神气的,好像比我们高多少一样,呸! 接通关院长办公室电话,关院长昨晚去打牌了,一晚上没睡好,此时正躺在沙发上补觉,听到电话响了起来,不耐烦从沙发上趴起来,“喂,我关金川,谁呀?” “关院长,门口从京城来了一位同志,说是要见你,你现在方便么?” 从京城来的,关金川听到一激灵,难道是马忠良回去派人下来了?于是开口问道,“什么单位的?” “对方没说,我让他填写也没写,”工作人员拿着电话说道,“只写了名字,马忠良。” “谁?”关金川一愣,随后反应了过来,“快,快,请到会客室,沏最好的茶,我马上就到!” 会客室中,陈阳翘着二郎腿,悠闲的一口口喝着茶,四处打量着。关金川连跑带颠的推开了会客室的大门,见到陈阳的一刹那,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了。 “关院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陈阳笑眯眯的看着关金川问道。 “陈阳,你怎么在这?马老呢?”关金川带着微微怒意,看着陈阳问道。 要不是这小子,自己现在能这么狼狈么?都是你这个家伙害的,现在这小子居然还有胆子来找自己,要不是看在他跟马老来的面子上,自己现在就让人把他扔出去! “马老?”陈阳放下手中的茶杯,冷笑了一下,“关金川,就你也配马老亲自来找你么?你还真是高看自己!” 关金川听到陈阳这么说完,气不打一处来。这陈阳简直是要疯呀,他就是一个臭倒腾古董的,凭什么在自己面前一个院长面前耀武扬威的。 还有,你这个家伙不把《礼部韵略》给我也就算了,你没事非得把之前辽金文物的事折腾出来干啥,要是没有你提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老子也不会有今天。现在又借着马老的名义骗进研究院,自己一分钟都不想看到他。 想到这里,关金川咬着牙,恶狠狠指着陈阳说道,“陈阳,这是江城研究院,不是那么古董市场,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告诉你,赶紧给我滚出去,要不然我让人把你拖出去!” 陈云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水,之后从自己 包里拿出一个本本,“江院长,你等我下,我马上就走。” 说完话,陈阳掏出笔,在本子上写了起来,边写嘴里还边叨咕着,“今天距离上次记者会,已经过去了七天,我来到研究院找关院长想了解追回辽金文物的进展,关院长打算让人把我拖出去……” 听到陈阳提到上次记者会的事情,关金川几步来到陈阳面前,一把抢过了陈阳手中的本子,用力摔到地上,“滚,给我滚!要不然别怪我翻脸!” 陈阳看看被扔在地上的本子,抬头冲着关金川笑了笑,“关院长不用麻烦,我自己走。” 说完话,陈阳起身拿起包,弯腰捡起地上的本子,扔进自己的包里,嘴里叨咕着说道,“马老电话是多少来的,我看看!” 说着话,陈阳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电话本,翻了几页之后,“010,4……” “你等会!”关金川看着准备走出去的陈阳,重重呼出了一口气。自己刚才被陈阳气忘记了,上次马忠良说过,让自己追回辽金文物,为了了解进度,让自己定期向陈阳汇报,再由陈阳转达。 陈阳这小子命还真是好,如果不是有宋开元这位师爷,这事还真轮不到他。现在如果让陈阳离开研究院,关金川估计自己好不了。不给陈阳面子可以,马忠良的面子自己可不能不给。 “马老每天那么多事,这点小事烦的着麻烦马老么?”关金川看看陈阳,赌气说道,“跟我去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陈阳扫了一圈,办公室是一片凌乱,马忠良说过,找回古董,调离降级使用;如果找不到,就等着进去吧,想必现在的关金川已经无心工作了。 看到沙发上的毛毯,陈阳心里暗暗笑了一下,这研究院的活是好干,大白天在办公室睡觉就把钱挣了,要不然人人都想着到机关单位呢。 关金川一屁股做到办公桌后面,抬手示意陈阳坐下,之后点燃了一根香烟,瞪了陈阳一眼。 “说吧,你到底来干啥来了?” 当然是来看你出糗的样子了!陈阳笑着坐到关金川对面,一脸微笑的看向关金川,“受马老的命,来问问你文物追的怎么样了,要不然你这地方,我还真不想来!” 开口闭口马老,要是没有你师爷,没有马忠良,你在老子眼里屁都不是一个! 关金川狠狠抽了一口烟,“我当然在追了,马老吩咐的事情,我指定照办,这事没有那么快,你回去吧。” “哦,”陈阳点点头,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关金川,用手指向沙发,“白天在办公室睡觉,这就是你找回文物的态度?” “难道关院长忘记马老怎么说的了?”陈阳伸出三根手指,“为期三个月,找到文物降级任用;找不到……”说道这里,陈阳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相信关金川知道后果。 关金川听完陈阳说的,瞪了一眼陈阳,用手指敲着桌面喊道,“陈阳,这是我的办公室,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教育!” 关金川正喊着,桌面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关金川没有好气的拿起电话,“喂,我是关金川,哪位 ?” “关金川,你很威风呀!”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声音,让关金川浑身激灵一下,眼角有意无意的瞟了陈阳一眼。 “马老,我哪里有,您说!” 莫非陈阳这小子,真是马老让他来的? 第209章 有事去店里找我 坐在对面的陈阳,听到是马忠良来的电话,心里也吃惊了一下。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情,自己前脚刚到研究院,后脚马老电话就打过来了? 看着关金川一脸恭维,点头哈腰的样子,陈阳知道电话对面绝对是马老,这还真是十五贯碰十五贯了。 “是,是,”关金川拿着电话,虽然皱着眉头,但依旧笑着点头,“马老您放心,我这也在努力。对了,陈阳小兄弟就在我办公室呢,有他督促我,我怎么敢马虎!” 马忠良听到陈阳也在办公室,不由也是一愣。上次宋开元说让陈阳作为监督,按时向自己汇报情况,自己还以为陈阳不会当回事呢。 现在的年轻人玩心特别大,别看不少年轻人都在重要的岗位上,但是工作起来一点都不走心,马忠良十分看不惯。 现在听到陈阳为追回文物的事情在关金川办公室,在自己没有任何要求的情况下,陈阳能有这份责任心,很难得。 “让他接电话!” 关金川将电话递向陈阳,双手合十,示意陈阳帮自己说点好话。陈阳接过电话,看着关金川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挑。 刚才让我滚出去那番气势呢,现在知道来求我了,那我得让你知道知道,你家陈爷爷可不是好惹的! “马老您好,”陈阳接过电话放在耳边,“马老,您最近身体还好吧?上次您不是说要跟我师爷出门办事么,顺利么?” “嗯,”马忠良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你小子倒是挺有心的,关金川有没有难为你?” 陈阳抽了一下鼻子,“倒是没怎么难为我,就是差点把我撵出去。要不是我报出您老的名字,估计现在我都被人扔大街上去了。” 关金川在对面牙根都咬碎了,陈阳呀陈阳,你就不能说几句好话么,真是往死里逼我呀! “不过在我预料之中,”陈阳拿着电话依旧笑嘻嘻说道,“我跟关院长这不是第一次正式打交道么,后面还有三个月时间呢,我相信关院长会习惯的。” 马忠良听着电话,微微点点头,嘴角浮现出笑容,这小子脑子灵,眼力又好,宋开元那老家伙还真是得了一个好徒孙。 马忠良又叮嘱了陈阳几句话,之后让陈阳将电话还给了关金川,关金川接过电话,只听电话里说道,“关金川,你给我听好了,日后陈阳去就等于我去,如果你要是不想去蹲大狱的话,就放聪明点,明白么?” 关金川连连点头,“马老,你放心,以后陈阳来了,我一定好烟好茶招待。” “别tm管干面上的事,办实事!文物找不回来,你是主犯!”说完,马忠良直接挂了电话。 关金川确定电话挂断了,轻轻将电话放好,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马忠良说的没错,杨世年称死是个谎报、瞒报文物的情况,而自己就麻烦了,毕竟自己才是主要责任人。 官场上那套关金川心里太明白了,杨世年的老师跟马忠良是挚友,人家马忠良能保杨世年,最后要是找不回文物,还不得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自己头上,到时候自己怎么办? “关院长,你说的好烟、好茶呢?”陈阳笑嘻嘻的敲着面前的空水杯,向关金川问道。 关金川看看陈阳,自己可不想蹲笆篱子,眼前这位钦差大臣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如果自己巴结好陈阳,或许就有救了。 “陈老弟,稍等我让人去给你沏最好的茶!”关金川起身笑着拍拍陈阳肩膀,“不,我亲自给你去沏!” 说着话,转身就往外走,陈阳看着关金川前后的变化,我去的,这么好使么? “老马,听说你收了个砚台挺不错,我来看看。”马忠良挂了电话之后,本想着在给杨世年打一个,结果杨世年的电话占线,宋开元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进来。 马忠良住的是四合院,宋开元每次来不为别的,就是来看东西,要不就是来找自己喝酒。这家伙每次推开院门,开口就喊,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收好东西一样。 “先别说砚台了,说说你那个好徒孙,”马忠良笑着示意宋开元坐下,“陈阳这孩子还真不错!” “他又收好东西了?”宋开元第一反应就是陈阳又收到好物件了,“这小子运气咋这么好呢,你说咱们刚离开江城几天,他这次又收了啥?” 马忠良摆摆手,之后将事情向宋开元说了一遍,“像陈阳这种有责任心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少了!” 宋开元听到是这么一回事,大嘴一撇,一脸得意说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孙,有他师爷当年的风采!” 陈阳坐在关金川的办公室里,听关金川将事情讲述了一遍,自己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陈阳兄弟,不是我不想找,”关金川一脸哭腔的说道,“你说说,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那个同学都已经下海经商了,现在连他的人都找不到,我……”说到这里,关金川狠狠叹了一口气,“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陈阳抽着烟,看看眼前的关金川。这你能怨谁,当初还不是你自己好大喜功,能有今天么? 不过按照关金川说的,如果他的那位同学下海经商了,估计他这为同学,即便下海经商也无非就是开个古董店,或者做点其他跟古董相关的事,那也应该好找吧。 “陈老弟,我跟你说实话吧,”关金川继续向陈阳说着,“杨世年有马忠良保着,这批文物要是找不回来,最后就是我背锅。” 说着话,关金川从衣服内兜掏出一个信封,将信封推到陈阳面前,“陈老弟,之前的事都是我错了,我在这给你赔个不是,哥哥有眼无珠,这里有一万元,就算哥哥给你赔礼了!” 陈阳看着关金川推到自己面前的信封,你大爷的,这家伙挺有钱呀!看起来这家伙没少捞,一个江城历史研究院院长这么闲的位置,居然能捞这么多钱,说明这家伙背后还有其他事呀! 陈阳看看桌面上的信封,这种不义之财,自己不拿白不拿,反正最后文物指定是要追回来的。但陈阳明白,这钱不能轻易拿,至少不能在他办公室! “关金川,”陈阳伸手把信封拿起来看了看,随后扔给了关金川,“你还真是小看我陈阳了,别忘了我陈阳是干啥的,这点玩意我还真不稀罕!” “你既然都知道后果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找回文物吧!”说道这里,陈阳站起来敲敲桌面,“这件事到此为止,下不为例!要是有线索,可以去子阳寄当行找我。” 第210章 没多少钱 陈阳说完话,直接离开了研究院,自己说给关金川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明白。即便关金川现在不明白,陈阳相信日后他也能明白,他可是做了这么多年机关单位,这种话再不明白,这么多年他可就白干了。 至于关金川之前那么对自己,按照陈阳的性格是不会帮关金川的。可是这涉及到文物,目的是找回文物,文物是国家的,不是他关金川个人的,没有比找回文物更重要的事情。 可是听关金川今天一说,陈阳估计当年他那位同学已经将这批文物转手了,找回的机会不大,这事还得找宋青云商量一下,毕竟宋老板人脉比较广。 现在这么看来,自己没有必要去找杨世年了,毕竟当年经手人是关金川,杨世年也是吃了瓜落,即便去找他,他也会把事情推到关金川身上,自己还是先回去吧。 宋青云也闲来无事,坐在屋子里想着,前几天陈阳这小子说去沪上,这几天怎么没信了,正想着要不要去找陈阳问问,店铺门被推开,一位带着眼睛,穿的板板正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麻烦问下,宋老板在么?”年轻人轻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向柜台里的女柜员问道。 “我们老板在,您在前面稍等下,我去给您叫。” 宋青云听说有人找自己,从后面走出来,见到来人急忙几步走了过去,“吴秘书,您来怎么也没打个电话,我这恐怕要招待不周呀!” “宋老板,”吴秘书起身笑了一下,“不必客气了,我是路过,进来看看你在不在而已。” 宋青云微微一笑,你是江城市建设总集团的办公室秘书,没事能来找我?指定是你的顶头上司又收到什么好东西,让我来掌眼来了! “吴秘书太客气了,”宋青云示意吴秘书喝茶,“您看您,还惦记着我,这让我多过意不去。” “廖总最近忙什么呢?他这一忙起来,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功夫,”宋青云笑着问道,“我最近收了几件好物件,也不敢给廖总打电话呀。” 吴秘书将包轻轻放在桌面上,“宋老板,咱们江城不是要改造江边么,我们现在天天都忙到很晚,廖总这半个月都没怎么回家,天天在单位忙呀,没办法这是市里的重点工程。” 宋青云点点头,“是,是,你们可是为江城做了最大贡献了,舍小家为大家,敬佩敬佩!” 江边改造工程谁不知道是块肥肉,有能力的,没能力的都想上去啃一口,他廖海山估计收礼都收疯了!他倒是想回家,但那些负责公关的小丫头,往他怀里一钻,他还回的去么! “就是呀,太累了!”吴秘书苦笑了一下,“就连我这个当秘书的都跟着挨累。” “就这样,廖总老家人还经常来给廖总添乱呢,”吴秘书微微叹了一口气,“老家人不懂规矩,什么芝麻大小的事情,都来找廖总。这不是前两天有位老家亲戚,给廖总送来一只瓶子,非得说是什么古董,让廖总找人帮着问问。” “宋老板,你说廖总每天那么忙,怎么会有时间帮他问这种小事情。而廖总老家人天天催,我们做秘书的,最能体会领导的苦衷了,这不是我今天路过你这里,帮着来问问。” 话说到这里,宋青云心里自然明白了,“哦,是一只什么样的瓶子?” “宋老板,麻烦您了。” 吴秘书说完话,将包推向宋青云。宋青云打开皮包,看到包里的霁蓝釉玉壶春瓶,怎么看起来这么像陈阳店里那只呢? 宋青云将瓶子小心翼翼拿了出来,一番仔细观看之后,确定就是陈阳店里那只。这只瓶子是陈阳在城郊一处旧货摊捡漏回来的,当时陈阳还让自己看过。 这只瓶子巧就巧在是康熙早年间的,下方无款。要是一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民窑的,更有甚至会当成仿的,这种东西买回去送领导,那简直是在合适不过了。 吴秘书看着宋青云将瓶子轻轻放到桌面上,之后开口问道,“宋老板,廖总这为老家人,据说祖上在康熙早年做过大官,可能是那个时候传下来的,依您看呢?” 宋青云点点头,“没错,确实如此。” “那这瓶子价……” “哪有什么价值!”宋青云仰头一笑,“这瓶子工艺确实不错,但说到价值,却不会太高。只不过像这种瓶子,放在老家太可惜了,要是放在廖总家里,那倒显得很有文化底蕴!” 宋青云怎么会让吴秘书把价值说出来,这种事情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自己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他廖海山不会只找自己来看这只瓶子,这指定不止一两个人看过了,估计是说法不一,这才来找自己做定论。 吴秘书听宋青云说完,嘴角一翘。这宋老板好会做人,只是确定了瓶子的年代,却不说价格,但最后提示这瓶子适合放在廖总家,啧啧! “宋老板,我代廖总谢谢了,要不说您这买卖越做越红火呢!”吴秘书将瓶子放回包里,“宋老板,那我就不打扰了。” “吴秘书,有空常来,帮我给廖总代好!” “多谢!” “告辞!” 看着吴秘书离开店铺,宋青云笑着拿起大哥大,“给我传,速来店里,急事!” 接到传呼的时候,陈阳正好在自己店门前下车,看到是宋青云传自己,正好自己也想找他,转身穿过街道向宋青云铺子走去。 “宋老板,啥急事?”陈阳笑嘻嘻的走进来,“我跟你说,今天我去找了关金川,正好有事也要跟你说。” “你先等会说关金川的事,”宋青云一把拉过陈阳,“我问你,你店里那只霁蓝釉玉壶春瓶是不是卖出去了?” 陈阳点点头,自己也没跟宋老板说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刚才建总的吴秘书,拿着那只瓶子来找我,让我确定 一下年份。”宋青云看着陈阳笑了一下,“你卖了多少钱?” 陈阳听完笑了,“哎呦,那家伙卖的时候就说是送给建总什么领导的,看来不假。” “卖的也不多,”陈阳翘着二郎腿,伸出两根手指头,“也就二十万!” “咳咳咳!”宋青云正抽着烟,听陈阳说完,被呛的连连咳嗽,tmd,你管二十万叫不多! 第211章 这老家伙怎么又来了 陈阳和宋青云笑着聊着天,向宋青云讲述了这只霁蓝釉玉壶春瓶是怎么卖出的,说着说着,陈阳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啊嚏!啊嚏!” 宋青云在旁边看着用手蹭着鼻子的陈阳,嘴角微微一笑,“一想二骂三叨咕,这是有人骂你呢!” 陈阳抬头看看宋青云,指着宋青云说道,“除了你,估计没人骂我了。” “说,你是不是听到我挣了这么多钱,现在在心里骂我呢!” 宋青云轻微冷哼了一下,“我要是想骂你,还用在心里?当着你面我也能直接骂你,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叔。你还是想想,最近又得罪谁了吧?” “对了,刚才你说你去找谁了,关金川?” 陈阳点点头,随后向宋青云讲述了一遍过程,“这老小子居然要给我一万元钱,你说搞笑不?” 宋青云听完嘴角露出了奸笑,眼角一挑,“哦,那现在我知道谁在骂你喽!” 就像宋青云说的那样,陈阳从关金川办公室离开之后,关金川破口大骂,“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还有事去你店里找你,我呸!” “换成以前,你在我眼里算什么东西!” 关金川骂累了,坐在办公桌前生着气。真是没想到,自己现在混到了这地步,被一名古董商踩在脚下。不过这也没有办法,谁让人家陈阳后面有人撑腰呢。 想来想去,关金川突然想明白了,陈阳这是在点自己呀,意思是让自己去店里送礼呀! “好小子,我还真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呢,最后不也是为了钱!”想到这里,关金川嘴角不由笑了起来,只要你陈阳能收自己的钱,那就好办了,或许这次不但能躲过一劫,还能攀上一棵大树呢! 第二天,关金川就拎着两条烟,两瓶好酒,直接来到子阳寄当行,进去之后并没有见到陈阳,柜台后面站着秦浩峰和柱子。 两人见到关金川进来,均是一愣。这老家伙又来干啥来了?上次来是因为看上了阳哥手里的《礼部韵略》,这次拎着好烟好酒上门,这是又掂心店里的好东西了? “小兄弟,你们陈老板呢?”关金川进来之后,笑着向秦浩峰问道。 “我哥不在,出远门了!”柱子瞪着眼睛,看向关金川喊道,“你还是走吧!” 关金川听到这里微微一乐,之后将东西放在柜台前,从兜里掏出一盒阿诗玛,分别递给秦浩峰和柱子,“小兄弟,我找你们老板有急事,要不您帮我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秦浩峰一脸笑容,将烟推了回去,“关院长,不是我们不帮你,古董这行你还不了解么,这一出门就好好长时间。” “我哥今天早上的火车,估计现在都上车了,总不能半路下来吧。” 阎王好见,小鬼难逃!关金川心里暗暗骂道:你们这两个小东西,分明就是在骗老子。昨天你们陈老板刚给我留下话,他今天能离开江城? 关金川轻轻将一整喝阿诗玛放在柜台上,“不会吧,昨天我可是跟陈老板约好了,我相信陈老板是讲信用的,怎么会离开江城呢?” “没事,你们要是不帮我找,我就在这等着他。”说着话,关金川直接坐到椅子上,“你们陈老板的为人我可是相信的, 他是不会放我鸽子的,我就在这里等!” 这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了?秦浩峰和柱子互相看看,柱子伸手一把将秦浩峰扒拉开,直接来到了关金川面前,指着他鼻子说道,“我可告诉你,如果你赖在这里,就别怪我不客气!” “就你这身子骨,捏吧捏吧没有一碟子,拆吧拆吧不够一盘子,你自己掂量好了!” 关金川看看柱子,这小子膀大腰圆的,倒是挺唬人,不过自己也不是被吓大的。 现在我关金川丢下身份,能低头来求陈阳,自己这面子算是没有了。若是对陈阳店里的小伙子,在低三下四的,那自己还是死了算了。 关金川抱着肩膀,翘起二郎腿,抬头笑呵呵看着柱子,“小伙子,我现在巴不得你揍我一顿,那我后面这事可就好办多了!” “行,那我今天就成全你!”柱子将衣服袖子一撸,就准备动手。 身后的秦浩峰听明白了,关金川是来这阳哥办事来了,看他还拎着东西,上门态度跟上一次截然不同,显然是求阳哥来了。 如果他真是来求阳哥的,还真不能揍他。不过老小子一向心眼不少,上次想从阳哥手里弄走《礼部韵略》的事,还没有找他算账呢。 想到这里,秦浩峰想到一个主意,既然不能揍你,那我整整你也挺好! 眼看着柱子就要动手,秦浩峰一个健步拉住了柱子,之后笑着向关金川说道,“关院长,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店里贵重东西太多,您在这里等我哥,要是少了什么东西,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这样吧,为了避免咱们脸上都不好看,我帮你找个地方等我哥。”说到这里,秦浩峰转头向柱子说道,“柱子,连椅子带人,一起搬到门口,记住可别摔了关院长!” “好嘞!”柱子大嘴一咧,从椅子后面抓起椅子两个扶手,没等关金川反应过来,连人带椅子搬起来就往外面走。 “哎,哎,哎!”关金川没等反应过来,直接就被柱子抬起来了,这可吓坏了关金川,“小兔崽子,赶紧给我放下来!” 柱子怎么可能放手,关金川在椅子上也不敢乱动,任凭柱子将自己连同椅子抬出了寄当行,直接放在了路边上。 柱子一只大手重重拍在了关金川肩膀,一下子差点没给关金川拍躺下,“关院长,你就坐着等吧!” 柱子刚说完话,正好方子薇挎着陈阳向店铺走过来,陈阳见到关金川,不由一笑,这老小子来的还挺快! “这不是关院长么,来了怎么不进去坐呢?在路边晒太阳呢?”陈阳笑嘻嘻的走过来说道。 第212章 陈老板,我服了 “陈……陈老板,”关金川见陈阳走过来,本能的一瞪眼睛,想喊陈阳,但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是来找陈阳办事的,急忙改口,“没事,我跟小兄弟闹着玩呢。” “您这小兄弟力气真大,从屋里连人带我一起搬出来了!”关金川咧嘴一笑,向陈阳说道。 “哥,他又来捣乱!”柱子瞪着眼珠子说道。 陈阳面带笑容看着关金川,这老小子指定不是来捣乱的,指定是糖豆和柱子误会了,糖豆指使柱子这么做的。 陈阳笑了一下,示意柱子没事,让他先回去。走到关院长面前笑着说道,“关院长,您来的倒是快呀,里面请吧!” 看着陈阳和关金川笑嘻嘻的走进来,那劲头就好像两人是哥们一样。秦浩峰和柱子对视了一眼,阳哥傻了? 陈阳带着关金川直接走进了后面的房间,方子薇也跟着一起走进去了。秦浩峰看着几人背影,“柱子,阳哥打算干啥?”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去!”柱子在旁边撅着嘴说道。 “柱子要不你进去送壶茶水吧!” “我不去,让我伺候那个老东西,门也没有!” 秦浩峰抬手打了柱子一下,“是不是傻,谁让你送茶水了?” 柱子抬起手臂直接将秦浩峰头的脖子夹住了,“你小子是不是皮子紧了?” 秦浩峰拍打这柱子的手臂,“松开,我喘不上来气了!” “谁让你光送茶水了,你不会借着送水的机会,听听他们说啥?” 柱子听完松开了秦浩峰,笑着打了秦浩峰脑袋一下,“早说呀!” 秦浩峰在旁边干咳了几声,看着柱子拎着一个茶壶向后面走去,“这头蠢猪,个头像铁塔,脑子像松塔,哎呦!” 此时陈阳和关金川正在屋里抽着烟聊着天,陈阳瞟了一眼关金川带来的礼物,酒就是普通的酒,但香烟居然是两条熊猫牌子香烟。 熊猫牌香烟,在90年代可是不多见,甚至市面上几乎都买不到。因为据说这款香烟是当时内供香烟,只有最上层的领导才能抽到,甚至后来有人说,是专供最最最顶尖那位老人的。 关金川居然能弄到两条这样的香烟,真是让陈阳有些刮目相看。陈阳顺势拿起了香烟,眼睛扫了一眼关金川,“关院长,您这口味不错呀,据说这可是专供香烟,您这待遇跟上面领导一样?” “不,不,”关金川急忙笑着摆摆手,“陈老弟,这是之前我托人从京城弄过来的,这可是专门给你带来的。” 这两条烟是年前关金川托人找关系从京城弄回来的,本想着送给领导,结果去领导家拜年的时候,那位领导根本就没让自己进门,这不是今天正好便宜了陈阳。 此时柱子正好进来送茶水,将水壶放在了桌面上,瞟了一眼关金川,又看了一眼陈阳手里拿着的香烟。 陈阳示意柱子先出去,随后向关金川说道,“关院长,说说吧,今天来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又看上我哪样宝贝了?” “没有,没有,”关金川笑呵呵说了一句,随后看看坐在沙发上听着随身听的方子薇,“我就是来看看陈老板,上次的事情咱们有误会,还希望陈老板大人不记小人过!” 陈阳看出了关金川的意思,这老家伙真是在官场上混精了,陈阳随意将香烟放在关金川面前,“关院长,上次的事情呢已经翻篇了。我那套古书最后的结果你也知道了,这件事就算了吧。” “东西您拿回去,我可受不起这么大的礼。要是没别的事,您就先回去,毕竟你最近挺忙的!” 关金川抬头看看陈阳,陈阳这小兔崽子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明是你让我来找你的,你最清楚我为什么来找你,现在有外人在,难道还需要我说这么明白么? “陈老板,我还真有事求您,要不咱俩单独聊聊?”关金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陈阳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方子薇,随即一笑,向关金川招招手,示意他凑近点。 关金川将头凑近陈阳,陈阳低低的声音说道,“那是我女朋友,你知道他父亲是谁么?” “和平区方振国 !” 关金川听完一激灵,瞪大眼睛看向了陈阳。这小子真有本事呀,怎么什么好事都被这小子占了。 宋开元是你师爷,马忠良又这么看重你,又出来个区长岳父,而且和平区这几年在方振国管理下,发展迅速,听说人家又要高升了。 陈阳这大腿抱的……两条大腿抱全了!古董圈有宋开元撑腰,本地有区长撑腰,这两条大腿抱住,那还用自己走路么?我怎么就没有这种好命呢! “关院长,你觉得她见送礼的多,还是你送出的礼多?”陈阳眯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关金川。 关金川苦笑着摆摆手,“陈老板,我服了!”说着话,向陈阳竖起大拇指,“年轻有为!” “陈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我对之前做的事情,跟你说声抱拳。”关金川向陈阳微微抱拳,“我只求您能在找回文物这件事上,帮帮我!” “只要不让我关金川去蹲大牢,事成之后,我另有重谢!” 陈阳听关金川说完,身体靠在了椅子后背上,抱着肩膀抿着嘴唇,一脸为难的摇摇头,“关院长,您这事难办呀!” “就像你昨天说的,您那位同学您自己都找不到了,文物就更难找了,我也没有办法呀!” 关金川见陈阳的模样,伸手将自己带来的一瓶酒推到陈阳面前,“陈老板,这酒虽然看着一般,但口味独特,您可要自己好好品尝。别送给不懂酒的,那就浪费了!” 陈阳看看关金川推给自己的酒,这就是一瓶市面上常见的白酒,关金川这么说,里面 一定另有玄机。 想到这里,陈阳将酒伸手拿了过来,打开酒瓶外包装,向里面看了一眼,里面除了一瓶白酒,还放着两沓厚厚的钞票。 “关院长,您这酒确实不错,没开盖就闻到酒香了!”陈阳将外包装盖好,笑着看向关金川。 “您这事想解决,也不是没有办法,”陈阳将酒瓶推到桌面正中间,“我倒是有个办法,您听听?” 第213章 人走茶凉 关金川听到陈阳说有办法,之后笑着摇摇头,“陈老板,办法你不用帮我想,我早就有了打算,只要你能在马老几人面前,帮我说几句好话,就算帮我了。” 听完关金川说的,陈阳抬头看了一眼关金川,就连坐在旁边的方子薇也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关金川,心里默默想道:你都有办法了,还来给阳哥送礼,这不是有病? 陈阳和关金川之间的事,方子薇从头到尾都清楚,包括昨天关金川在办公室给陈阳拿钱,陈阳都已经告诉方子薇了。 就像陈阳说的,方子薇从小到大见过太多上自己家送礼的了,小时候是上门找母亲的,等父亲回来之后,无论年节,家里人就没断过,只不过父母都比较正直,尤其是父亲,根本就不收礼。 “关院长,如果我没猜错,”陈阳笑着看看关金川,“你是想从市面上买几件辽金时期的物件,直接顶上吧?” 听完陈阳说的,关金川一愣。自己还真是这么想的,原样的文物想找回来,那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市面上辽金的物件,一般没有人认,价格还便宜,自己买几件顶上,到时候让陈阳在马老面前说几句好话,这事不就过去了么! 关金川点点头,“陈老板,事情经过我昨天都跟你说了,你说现在去找那些文物,怎么可能找的回来。” “我确实想着买几件顶上,到时候您帮着在马老面前说几句好话,这事就过去算了。” 陈阳听完笑了,用手指了指关金川,“关院长,如果你抱着这种心态,我可是帮不了你!” 说完,陈阳将前面装有现金的酒瓶推向关金川,“关院长,这些东西您还是拿回去吧。” 关金川听完愣了一下,随后看看陈阳,“陈老板,你这是……” “马老曾经跟我说过,让你和杨世年必须追回那批辽金文物,”陈阳看了看关金川,“你别忘了,杨世年在上报文物的时候,那是有记录的。” “现在你想着随便弄几件辽时期的物件,混过马老的那关,你自己想想可能么?” 关金川听完皱起了眉头,陈阳说的有几分道理。马老走之前,曾经找过自己和杨世年,在杨世年办公室里,劈头盖脸给自己和杨世年一顿骂,而且再三要求,必须追回那批辽金文物。 如果真随便买几件物件,恐怕马老那关不好过,马忠良的臭脾气要是犯了,估计陈阳说话也不一定好使。可如果想追回那批文物,简直太难了。 “那以陈老板您的意思,这件应该怎么办?”关金川皱着眉头向陈阳问道。 陈阳嘴角一咧,向关院长招招手,“你这么办……” 赵洁正在家里收拾屋子,看着方子薇屋里乱七八糟的,不由叨咕了一句,“这哪里像个女孩的房间,啥东西都顺手乱扔,挺好个房间造的这个乱!” 赵洁帮方子薇收拾着屋子,无意中看到了方子薇放到桌面上的工作卡,“这孩子,上班怎么不带胸卡呢?成天脑子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赵洁拿起桌面上的胸卡,抬头看看时间,才九点多钟还没到中午呢,想着自己也没事,一会给方子薇送过去。 收拾完房间,赵洁拿起胸卡,离开家向东风医院走了过去。到医院之后,赵洁先去药房看了一眼,发现方子薇不在,心里狐疑了一下,正想着上前询问一下方子薇的同事。 “赵……赵副局!”东风医院的周主任正好看到了站在药房前面的赵洁,出于礼貌,还是喊了一声赵副局。 赵洁回头看到是周主任,不由一笑,“老周呀,你都是主任了,现在还保持着没事就转医院检查呢?” “啊,”周主任笑了一下,“这不是没事么,您来干什么来了?要是开药,我直接给您办了。” “不是,”赵洁走到周主任面前笑了一下,“我这身体挺好的,没事开什么药。” “这不是小薇胸卡忘带了么,我想着没事,正好路过给她送来,她怎么不在药房,今天没班么?” 周主任听赵洁这么一问,瞬间明白方子薇没有把停职的事情告诉赵洁,可这事自己也不好说呀,总不能说因为您都停职了,医院就把方子薇也停了吧。 “她不在么?”周主任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翘脚往里面看了一眼,“可能吧,这我还真不知道。您把胸卡给我吧,我看到她帮您给她。” “行,那你帮我给她,”赵洁笑着将胸卡递给周主任,“这孩子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给你们医院添麻烦了。” 周主任接过胸卡,抬头看看赵洁,想着赵洁在位的时候,对自己挺照顾的,对东风医院也还不错。 “赵副局,眼前都是暂时的,我们都相信你能回去,说不定还能往上走一步呢!” 赵洁笑着摆摆手,“回去干啥,我现在在家挺好的。对了,以后在见面,不要叫我赵副局了,你随便叫啥都行。” 两人正说着话,药房里走出一位医生,出门看到周主任,几步走了过来,“周主任,你赶紧在给我们派个人,方子薇走了之后,我们药房现在人都转不开了,我自己都顶两个班了,你赶紧想办法。” 周主任心里咯噔一下,我要是有人能不给你派么,再说你这时候提这件事干啥! 赵洁听完回头看了一眼,之后转头又看看周主任的脸色,瞬间全明白了。 朱大夫这时候才发现站在周主任面前的是赵洁,发现不对之后,急忙打了哈欠,转身向其他方向走过去了。 “周主任,你跟我说实话,小薇是不是被停职了?”赵洁脸色表情立即变的严肃起来,盯着周主任问道。 “那个……”周主任脸上一红,片刻之后说道,“赵副局,这只是暂时的,院领导觉得小薇在这个岗位上一直没有休息过,想让她休息一下。” 这话说的自己都不信,说完之后,周主任低头摆弄着方子薇的胸卡。 赵洁事发之后,医院领导听说赵洁不会在回到原位置上,当即决定让方子薇休息,根本连个理由都没有。 “行,我明白了,谢谢你老周!”赵洁抬手拍拍周主任的肩膀,顺手从周主任手里抢过方子薇的胸卡,转身直接走了出去。 第214章 方子薇事发 “呸!一群王八蛋! 全都是白眼狼!”赵洁回到家里,含着眼泪大声骂着,“亏我在位的时候,你佟院长要设备我给你调设备,要人我给你调入,现在我不行了,你们连我女儿都容不下,白眼狼!” 赵洁一头扑倒在床上哇哇大哭,哭着哭着赵洁突然坐了起来,不对呀,如果方子薇被停职了,那她这些日子都干啥去了,每天都是上班时间走,下班时间回来。 想来想去,赵洁拿起家里电话,“传,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速回家!” 赵洁生气的将电话挂断,想想自己还真是失败,现在连女儿的工作都没了,想到这里,赵洁不禁感叹世态炎凉。 “咚咚咚!”赵洁正想着,等老方回来让他帮女儿再安排个工作,看来这次不进官口也不行了,这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你们是……”赵洁打开房门,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位年轻女子问道。 “您是赵副局吧,我们是记者,”说着话,其中一位女孩拿出了自己的记者证,“赵副局,我是省台记者关晓娜。” “我是江城市电视台记者张艳红。” 此时,关金川已经离开了陈阳的店铺,对于陈阳出的主意,关金川没有太大把握,只不过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先试试再说,说不定会有奇效。 “哥,你这办法能行么?”方子薇虽然听着随身听,但没有把声音开到最大,刚才两人的谈话她都听到了。 “你让关院长再拿出一件文物,放出风声去,确定他那位同学能上当?”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放心吧,用价值高的物件,换价值低的物件,我相信能抢破头!” “这个办法就在于,只换不卖!我相信,手里有辽金时期鸡冠壶,三彩印花海棠式盘、酱釉剔花卷草纹罐这三件文物的人,一定会主动找来。” “就算他们不找来,不还有杨老板么,”说到这里,陈阳嘴角一翘,“这位杨启年老板,可是整了我好几次,我一直没有好机会还回去,这次一并都收拾喽!” 关于杨启年,陈阳曾问过宋青云,既然知道杨启年在做什么买卖,为什么不借着宋清风的关系,直接将他搞掉。 当时宋青云苦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不想,我不但想而且还跟宋清风说过,宋清风也派人调查过。” “关键是杨启年这老东西太狡猾,每次都是去外地吃现席或者收土里刨出来东西,别说不在江城范围,这么跟你说,他去的地方,整个北方都管不到!” 捉贼拿赃,捉奸拿双,虽然知道杨启年手里有从土里挖出来的东西,但你抓不住他现行。至于东西么,你说是他是从土里挖出来的,但人家说从别处买回来的,甚至宋清风还亲自派人去豫阳调查过,确实有杨启年说的店铺,也证明他是从那里买的,你有什么办法。 “滴~滴滴!”一阵传呼声响了起来,陈阳拿起传呼看了一下,发现不是自己的,“小薇,是你的传呼响吧。” “我的?”方子薇一愣,除了家里人和阳哥,医院里都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呼机号,谁会给传自己。 “阳哥,是我妈,让我马上回家?”方子薇看完传呼,疑惑了一下,“哥,我妈好像知道我被停职的事情了,你看。” 说着话,方子薇将传呼递给了陈阳,陈阳接过来看了一眼,看着字面的意思,貌似赵洁是知道了。 “你妈怎么知道的,你露馅了?”陈阳将传呼机递给方子薇问道。 方子薇摇摇头,“不可能,我早上出来时候,还特意从阳台上取下白大褂带着呢,你看!”说着话,方子薇从包里拽出白大褂示意。 “走,我先陪你回家看看,弄明白情况再说。”说着话,陈阳拉起方子薇的手,两人向外面走去。 “糖豆,柱子你俩看好店,赵阿姨好像知道小薇被停职的事了,我带她回家看看。”陈阳冲两人喊道。 “啊!”秦浩峰和柱子同时一愣,关于赵洁阿姨的遭遇,两人也都知道,随即点点头。 “车钥匙给我!”陈阳示意秦浩峰在柜台里把摩托车钥匙给自己,当时不让两人继续骑摩托车之后,陈阳自己也没有骑,车就放在后院,钥匙放在柜台里,就看两人能不能坚持住。 秦浩峰将钥匙扔给陈阳,看着陈阳和方子薇向后院走去,秦浩峰舔了一下嘴唇,伸脖子瞅着。 “啪!”柱子一巴掌打在秦浩峰肩膀上,“挺住喽!” 当陈阳骑着铃木王带着方子薇来到院子里的时候,抬头就看到站在单元门口的关晓娜和张艳红俩人。 “你俩怎么在这?”陈阳好奇问道。 “陈老板?”两人也好奇看了看陈阳,“我们想来问问赵副局关于安庆制药的事,结果赵副局说不想跟我们说。” 张艳红在旁边点点头,“还说她不想惹麻烦了,现在因为这件事自己被停职了,女人也被停职了,现在丈夫事业正在上升,别再把自己丈夫拉下水。” 两人看看陈阳,“陈老板,你来这干啥?” 陈阳看看方子薇,看来赵洁阿姨是真知道了。随后转头向两位记者一笑,指向方子薇说道,“介绍一下,赵副局家的千金方子薇,我女朋友!” 关晓娜、张艳红看看方子薇同时一楞,随后想明白了。陈阳你真是个人才,将安庆制药的事告诉我们,说是给我们一条爆炸性新闻,结果你是为了帮自己女朋友一家解决问题,还真是无奸不商! 陈阳看看两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好像要吃了自己一样,不好意思挠挠头,“行了二位,既然遇到了,不能让你们白来一趟,你们在下面在等会,我上去帮你们说说。” 说着话,陈阳拉着方子薇的手,两人快步向楼上走去。张艳红看看关晓娜,“这家伙说话还能信不?” 关晓娜抿嘴笑了一下,“这家伙倒是挺有本事,能攀上区长家的姑娘。行了,咱们等会吧,反正来都来了!” 方子薇打开房门,一进屋就见到赵洁正坐在沙发上哭着,方子薇急忙跑了过去,“妈,你怎么了?” 第215章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赵洁擦了擦泪水,看着方子薇和陈阳走进来,赵洁擦了擦眼角边的泪水,之后拉过方子薇,“小薇,你的事情妈知道了,你让医院停职了,怎么不跟妈说呢?” 方子薇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母亲,“妈,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情难过,所以……所以就没跟你说。” “那你这段时间天天都上班时间出去,下班时间回来,都干啥去了?”赵洁继续向方子薇问道,“就在大街上瞎转悠?” 方子薇摇摇头,这时候陈阳走到方子薇身边,“阿姨,这段时间小薇都在我店里,帮我打理店面。” “小薇说你被停职了,如果再把事情告诉你,怕你上火生气的,所以就一直瞒着您。” 方子薇在旁边也点点头,“妈,这阵子我都在哥店里帮忙,比在医院里好多了。您不用为我担心,我可能干了!” 陈阳在旁边也笑着说道,“阿姨,这点我可以作证,而且小薇眼力不错,不久前还帮我捡漏了一只茶杯呢,虽然不太值钱,但也算件古董。” 陈阳纯属在胡说八道,别说陈阳了,秦浩峰、柱子就这两人都不舍得让方子薇干活,毕竟这可是未来嫂子。这么说,就是为了让赵洁放心。 赵洁心里明镜似的,自己这闺女平日在家里扫把倒了,都不知道扶起来的主,去陈阳店里能帮什么忙,不捣乱就不错了。至于捡漏么,赵洁自然更是不信,陈阳这么说就是让自己放心而已。 赵洁看看陈阳,又看看方子薇,两孩子也是怕自己知道了担心,所以才瞒着自己,这点赵洁还是挺欣慰的。 “行了,陈阳你也别糊弄我了,”赵洁笑了一下,示意陈阳坐下来,“我的姑娘我还不知道啥样,不过有你看着她,我倒是挺放心。只是我没想到,因为我,让小薇也跟着遭罪。” “今天要不是去医院给小薇送工作胸卡,我还不知道呢,人走茶凉呀!” 陈阳和方子薇又劝了赵洁几句,陈阳看看赵洁,“阿姨,我们上了的时候,见到单面门口有两位记者,她们说是来找你的。” 赵洁点点头,“一个省台的,一个是江城市电视台的,她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想来找我问问。” “陈阳你说,小薇都被连累成这样了,现在你方叔叔正在上升期,我敢乱说么?要是再把你方叔叔连累了,我们这一家怎么办?” 陈阳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赵阿姨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这件事最终是包不住的,与其日后发生,还不如现在揭发出来。 想到这里,陈阳看看赵洁,“阿姨,安庆制药的事,是我透露该给记者的。” “什么?”赵洁吃惊的看看陈阳。 陈阳点点头,“阿姨,您做了那么多年医生,又在卫生局的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您应该清楚,这药是给人用的,安庆制药这么干是迟早要出事的。” “趁着现在方叔叔这步还没有走上去,不如早点揭发他们。您想想,如果方叔叔真到了市里或者省里,这件事在被揭发出来,那倒时候方叔叔也会受到牵连。” “所以我认为,不如趁着现在,利用舆论将这件事揭发出来,弄不好还有出奇的效果。” 赵洁听完想了想,陈阳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外面有两种说法,第一就是方振国有希望进入江城市委的领导班子,第二就是进入省领导班子,毕竟这两年方振国在和平区做出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 就像陈阳说的,如果日后安庆制药事发,虽然老方不是主要责任人,但作为市领导也有推脱不了的关系 。 但陈阳说的简单,安庆制药的实力赵洁领教过了,岂能说扳倒就扳倒的,这后面可是涉及到一众领导。如果这一次扳不倒安庆制药,倒霉的就是自己家了,赵洁可不敢赌。 “我看还是算了,”赵洁心有余悸的说道,“陈阳,安庆制药后台太大,不是两名记者就能扳倒的,这后面涉及到一片人呢!” 说道这里,赵洁抬手摸摸方子薇的头,“等你爸回来,我跟你爸说说,让你爸在给你找个地方上班。” 听到赵洁这么说,陈阳心里也清楚赵洁在担心什么。现在不把这件说出来,最起码方叔叔还能给方子薇安排个工作,可这件事一旦要是曝光出来,弄不好更会连累方叔叔,那样方家可就真完了。 “妈,我觉得哥说的对,”方子薇在旁边噘嘴说道,“明明就是他们的不对,那是药,治病救人的!他们这么干就等于在害人,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破釜沉舟。” “就算再差还能怎么着,大不了我就去阳哥店里打工,不比在医院强多了!” 赵洁抬手打了方子薇一下,“小姑娘家家的,别啥事都跟着参与,这里的事你不懂。” 说完之后,赵洁抬头看看窗外,方子薇那句药是治病救人的,直接说道了赵洁心里。自己做医生就是为了治病救人,后来做了领导,赵洁一直努力调配各个医院的硬件设备和医资力量,就是想帮助更多的病人,可现在…… 陈阳看出了赵洁心中的犹豫,在旁边开口说道,“阿姨,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您就这么被他们整下台了,甘心么?” 方子薇在旁边也点点头,“妈,我支持你!” 自己怎么可能甘心,多少年了,自己苦奔苦熬才做到这个位置上,小时候为了工作,连小薇都照顾不过来,还是人家陈阳家帮忙照顾着。如今就被这些人一句话,自己就下来了,换了谁也不会甘心。 赵洁半天没有说话,左右权衡利弊之后,最后抬头看看陈阳,“陈阳,你跟那两名记者认识吧,让他们明天下午过来,我跟她们说说。” “阿姨,她们就在下面等着呢,我让她们现在就上来!”陈阳和方子薇对视笑了一下,陈阳起身去找关晓娜两人。 “小薇,陈阳这孩子不错,有责任,有担当,脑子活,挣钱又是一把好手,”赵洁拉着方子薇的手笑了一下,“你跟陈阳青梅竹马,你俩怎么打算的?” “妈……”方子薇脸上腾一下就红了,低头搓着衣服角,“我又说了不算!” xs7.com 第216章 唐寅,谁说没头就不能捅 赵洁将事情经过向两位记者说清楚了,同时将那份药检报告也给关晓娜两人,后面的事情就要看这两位记者怎么办了。 关晓娜和张艳红走后,两人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一旦被揭发出来,可能会牵扯到很多官员,为了保险起见,两人决定收集更多线索。 第二天陈阳睡到了九点多才起床,当陈阳骑着摩托车来到店铺的时候,进门之后,秦浩峰急忙走到近前,向陈阳奴了下嘴,这时候陈阳才注意到,屋内还有一名女子。 女子身穿白色纱裙,一头漆黑如瀑的长发,大长腿,穿着一双黑色高跟鞋,正在架子前看着陈列的物件。 “糖豆,怎么回事?”陈阳皱了一下眉头,向秦浩峰问道。 “我也不知道,”秦浩峰看看女子小声说道,“进门之后,我是笑脸相迎,但她都不搭理我,就一个劲问你什么时候来。” “她说要买东西还是卖东西了么?” 秦浩峰摇摇头,“就问了一句,陈阳在不在?之后我在问什么,人家都不说话,就在屋里看。” 陈阳微微皱了下眉头,示意秦浩峰去忙,之后走向了女子,“您好,我是陈阳,不知道您找我什么事?” 女子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阳,眼神中有些吃惊,“你是陈阳?” 陈阳打量了一下女人,虽然长相不错,表情很冷漠,给人一种冰山美人感觉。 陈阳点点头,示意女子坐下,“不知道这位女士,您来找我是想卖东西,还是想买东西。” 此时女子从旁边拎起一只皮包,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画筒,“既不买也不卖,找你看件东西。” 随着女人冷冰冰的说完,已经将画筒递到了陈阳面前。陈阳愣了一下,这女人好奇怪,拿幅画跑这里让自己来鉴定来了?就算让自己鉴定也行,你倒是问问价呀,什么也不问就让自己鉴定? “呵呵,”陈阳并没有伸手接,只是淡淡笑了一下,“那个,我们这里鉴定需要收费的。” “一万!”女人简单明了的说了一句,之后打开自己的挎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纸条,直接拍在了陈阳面前。 陈阳好奇从桌面上拿起纸条,打开一看不禁笑了。这是自己当时写给冯瑶的联系方式,只不过上面是一个地址。当时冯瑶向自己要联系方式,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买传呼机,没有安装座机呢。 “原来是冯瑶的朋友,”陈阳看着女人笑了一下,“她最近怎么样?” “可以帮我鉴定了么?”女人根本就没有回答陈阳的意思,相比冯瑶显然更着急这幅画。 陈阳看着女人一脸冷冰冰的表情,心里暗自想道:这女人还真是奇怪,以冯瑶的性格,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不过人家既然答应给钱了,而且还给了那么多,那就先帮人家看看画。 陈阳从画筒中将卷轴取出,将画轴打开之后,发现这是一幅立轴画,而且并非纸质,是一副娟画。 绢布有些泛黄,但是保存的非常不错。用娟作画常见,但是能保存这么好的,实属不常见。 绢布上画的是山水,虽然历经岁月洗礼,虽然褪色不少,但依旧精美绝伦。画上山石林立,怪石层叠,飞溅的瀑布垂直而下,消失在树林当中,石间树影婆娑,茅屋掩映山间。 见到绢画之后,陈阳双眼瞬间瞪大了,南宋画家李唐的山水图! “柱子,过来举着!”陈阳一边看着画,一边向柱子喊道。 为啥要让柱子过来举着,此画是立轴画,高约一米七左右,宽90公分。糖豆身高才不过一米七出头,让他举着指定不行,所以只有柱子这个大个子来。 柱子走过来小心翼翼接过画举了起来,陈阳往后退了一步,仔细打量起这幅画。 唐寅仿李唐山水图(我是真没看出来啥) 整幅画画面布局严谨,造型奇绝生动,山石的皴法运用南宋沉雄刚健的斧劈皴加之细长清劲的线条,来表现山石的坚凝。山石树影之间婆娑,笔法劲健,拙巧相依,行笔颇为洒脱。 如果这是一副南宋李唐的真迹,那可真是了不得。只不过这一副并不是,因为南宋距今足足有七百余年,七百多年一副绢画根本不可能保存如此之好。 “糖豆,放大镜给我!”陈阳喊了一声,秦浩峰急忙从柜台中拿出一只专用放大镜,跑过来递给了陈阳。 陈阳拿着放大镜仔细检查了一下,画上颜料的氧化程度不对,绝不是南宋的,从氧化程度上初步估计应该是大明的。 大明的?想到这里,陈阳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会是那一副吧,怎么会这时候出现在江城呢? 陈阳拿着放大镜看向了题款,看完之后心里砰砰乱跳,还真是自己知道的那一副,真是奇怪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样?”女人看向陈阳,缓缓开口问道。 陈阳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这幅画虽然开门老,但却不是南宋李唐所画。” 听陈阳说道这里,女人的表情明显有些许失落,“哦,我知道了。” “这幅画别人也看过,跟你说的一样,说是一件仿品。”女人呆呆的盯着画,开口说着,“冯瑶说你是高人,如果你能确定是仿品,那这幅画就真的一分钱不值了。” “现在已经确定了,多谢!”女人起身站起来,从柱子手里接过画,准备卷起来。 “慢!”陈阳伸手打断了女人的动作,看着女人一脸失落的表情,“虽然它是一件仿品,但却不是一分不值!” 女人猛地看向陈阳,陈阳走到近前,将手中放大镜递到女人手里,指着题款的位置说道,“看这个地方。” 女人接过放大镜,对着题款看了起来,“姑苏侍生唐寅奉呈文老大人先生雅教。” “什么意思?” 陈阳嘴角轻轻一笑,“说明这幅画是明代画家唐寅,为文老先生所画,所以这幅画的价值很大!” 女人听完一愣,“唐寅、唐伯虎?谁说没头就不能捅,那个?” 我艹!你tmd绝对是冯瑶朋友,那么多经典台词,你就记住了这个,还记错了! 第217章 上千万的山水图 按照陈阳的记忆,星爷的那部电影是93年7月在港城上映的,距离上映仅仅两个月的时间,陈阳实在是记不清现在内地有没有这部片子了,不过这女人能说出这句话,应该是看过吧。 站在旁边的秦浩峰、柱子一脸茫然,看他俩的意思应该是没有看过吧。陈阳嘴角微微一笑,“那是,谁说没有枪头就捅不死人!” “对,对!”女人脸上微微一红,点着头说道,“那不是电影么,真有唐伯虎这个人?” “当然,”陈阳一边看着眼前的山水画,一边说道,“唐寅,字伯虎,明代着名画家、书法家……” 陈阳话还没有说完,女人直接抬手示意陈阳打住,反手指向那幅山水画,“你就告诉我,它价值多少钱就可以了。” 告诉你多少钱?陈阳看看女人,随后示意柱子将画卷起来,往椅子上一坐,“既然你不想卖,那就留着呗,知道多少钱有什么用?” “再说,你只让我鉴定是不是真品,现在我鉴定完了。至于价值多少,不在我的范畴之内!” 女人见状,脸上略带一丝焦急,转身坐到了陈阳对面,“陈老板,你我都是冯瑶的朋友,能否看在冯瑶的面上,告诉我一二。” 陈阳缓缓放下茶碗,看了一眼女人。此时女人脸上充满了焦急和关切,跟刚才完全是两种神情,但即便这样,依旧给人冷冰冰的。 “女士,您这话说的,”陈阳笑了一下,“我连你跟冯瑶是什么关系都不知道,我凭什么告诉你?能为你鉴定,是看在那一万元的份上,对了,现在是不是可以交钱了?” 女人皱着眉头看看陈阳,来的时候冯瑶说陈阳是个好说话的人,而且性格好,乐于助人。现在怎么跟冯瑶说的不一样,一副小商贩的嘴脸。 “我跟冯瑶是同学,”女人有些无奈,开口像陈阳说道,“我们是高中同学,后来我父母搬去了羊城做生意,便不在沪上居住了,但我们一直都有联系,每年都会小聚几次。” 说完之后,女人白了一眼陈阳,“满意了?” 羊城?陈阳听完微微点点头,那就对上了。2012年的时候,有一位羊城商人,将这幅唐寅仿李唐山水图,挂在京城九哥秋季拍卖会上,当时拍卖出了1265万元的价格。 当时拿着这幅画的人,只知道是一幅明代的作品,并不知道是唐寅的手笔,如果知道出自唐寅之手,估计他就会拿到嘉士德去拍卖了。 “既然您不打算卖,为何一定要知道它的价值呢?”陈阳看看女人问道,“你只知道这是一幅画出自唐寅就可以了,反正您也不打算出手,不必知道价格。” 女人听完陈阳说的,眉头拧在了一起,最后微微吐了一口气,“陈老板,我们家在羊城是做珠宝生意的,这幅画是爷爷去世前留给我父亲的,爷爷临走前曾一再嘱咐我父亲,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将这幅画出手。” “不巧的是,上个月我父亲因病突然离世,珠宝这个行业,虽然挣的多,但除了三角债以外,大多数都压在货上。父亲这突然离世,人家都上门追债,我和母亲开始还能应付,后来应付不来了。” “这时候我叔叔说要将爷爷留下来的这幅画卖了,找人鉴定过,并不是真迹,价值三万元左右而已。” “三万元,呵呵!”说道这里,女人嘴角露出冷笑,“这点钱根本就什么都不够。我叔叔说不行将这幅画给他,他帮我们家承担债务。本来我母亲是同意的,但是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又自己拿着这幅画跑遍了羊城的古董商,但说法几乎都一样。” “后来跟冯瑶一次通电话,我向冯瑶说起这件事,冯瑶也觉得我叔叔有问题,就给了我你的联系方式,让我过来找你鉴定一下。” 事情说完之后,女人看看陈阳,“今天非常感谢陈老板能告诉我这幅画的实情,我希望陈老板能看在冯瑶的面子上,告诉我这幅画实际价值。” 听到这里,陈阳心里大概清楚了,说白了就是叔叔想坑孤儿寡母的侄女呗! “所以,你打算将这幅画出手,来偿还你家的债务?”陈阳看着女人问道。 女人轻轻摇摇头,咬了下嘴唇,“其实我并不想卖掉这幅画,无论它值钱还是不值钱,毕竟这是爷爷留给我们家的,只是父亲刚离世不久,叔叔的这种做法,让我非常反感而已。” 陈阳点点头,其实陈阳并不太想留下字画,无论是上一世还是重生之后,陈阳对字画实在没有什么兴趣。 很多书法大家的作品,都让人无法直视,但是有一点非常明确,这些作品都非常值钱,反过来说就是,值钱的才叫做艺术品。 字画更讲究笔墨,所以在欣赏一幅字画时,要看笔墨功夫,笔墨是根本。大多数人并不懂书法,也不懂该如何欣赏书法。所以很多人都去收藏古画,只是单纯因为这个作品值钱,或者有收藏的价值,而收藏也是为了以后更加值钱。 即使像陈阳这些古董商,虽然能看明白写的是什么,但有很多作品内容,是你根本无法理解的。像古代的书法大作《洛神赋》,又有多少人知道其中的含义呢,只有那些专门研究这些的人才会知道其中的含义。 陈阳知道如何去鉴别一副字画是不是真迹,也只是单纯因为字画本身的价值,至于艺术么……呵呵。 而且通过刚才女人的表述,想用便宜价格捡漏,是不太可能了,否则人家在羊城就卖了;其次女人并不想卖这幅画,而自己也不太喜欢字画,那不如就卖冯瑶个人情,另外还可以让所有人都买不起这幅画。 陈阳看着女人嘴角露出灿烂的微笑,“这么跟你说吧,别说三万,就算是三十万、三百万都买不走这幅画。” 女人听完一愣,瞬间张大了嘴巴,“你说什么?” 陈阳点点头,示意女人没听错,“1990年嘉士得拍卖行在纽约拍卖了一副唐伯虎的《月泉图》,成交价格是5600万美刀:同年年底还是嘉士德拍卖行,又拍卖了三副唐伯虎的书画,《古木竹石》、《雨中竹》、《葛长庚图》分别以1000万、2800万、6500万美刀成交。” 说完陈阳冲着女人笑了笑,“你这幅画我不能说出确切价格,但要是换了我,少于1000万,我是绝对不会卖的!” 第218章 关金川又拿东西了 女人听完陈阳说的,顿时目瞪口呆。这幅画猜到了这幅画不仅仅价值三万,也知道叔叔想从自家手里骗走这幅画。但从来没有想过,这幅画居然这么值钱。 一时间女人直勾勾的盯着陈阳,半天憋出一句话,“你……你不是在骗我吧?” 陈阳瞬间无语,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女人,咧嘴一笑,“我就是在骗你,这样我给你五万,你把画卖给我。” “不卖!”女人一把将桌面上的卷轴握在手里,看着陈阳一脸微笑的样子,心里明白陈阳是在逗自己,也不免嘴角翘了一下。 笑过之后,女人从包里掏出一万元放在桌面上,“这是您的鉴定费,陈老板多谢。”说完之后,女人又将一张名片放在了钱上,“这是我的名片,日后你要是有机会去羊城,我一定好好款待!” 陈阳将钱递给秦浩峰,拿着名片看了起来。韩若雪,果然人如其名,冰冷冰冷的。 女人并没有走的意思,一直就盯着陈阳看着。陈阳好奇看看女人,“韩小姐,还有别的事情?” “陈老板,您不打算给我一张名片么?” 送走韩若雪,秦浩峰向陈阳问道,“哥,她那幅画真那么值钱?” 陈阳仰头哈哈笑了一下,唐伯虎的这幅画当然值钱。可90年代在国内当然不可能值那么多钱,唐伯虎的字画是在2000年后被一点点炒起来的。 不得不说唐伯虎的字画有一定的艺术价值,但在陈阳眼里看来,一幅字画,后来被拍卖到30多个亿,这里面除了艺术价值,其他的问题就不言而喻了。 字画不比官窑瓷器、青铜器、玉器这类古董,这类古董能反映出当时年代的历史文化、人文事迹、工艺发展等诸多历史,而字画么,说到底,就是个人成就而已。拍卖到几千万或者刚刚过亿,也就是到头了,几十个亿根本就不值。 陈阳给韩若雪说出1000万的价格,只是希望韩若雪不要出手,陈阳相信,现在这个年代国内没有人会花1000万去买这幅画,或许这幅画会一直流传下去吧。 “怎么可能,现在根本不值这么多钱,我相信国内是没有人会买的!”陈阳笑了一下说道。 “啊?”秦浩峰一脸茫然,随后问道,“哥,那你刚才说的什么这个图,那个竹的,几千万美刀的价格,也是假的?” 陈阳摇摇头,“那可不是,那些都是真实的拍卖价格。” “她不是想留着么,我就借用国外的拍卖价,将那幅画的价格抬高,要不然怕她留不住,哈哈!”陈阳笑着说道。 “哦,”秦浩峰点点头,还以为陈阳说的是真的。 杨启年自己店里皱着眉头坐着,自己这店最近都没有什么新货进来了,主要是自己的上家一直都联系不上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杨启年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杨启年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去一趟的时候,关金川推门走了进来,“杨老板,悠闲呀!” 见到关金川走进来,杨启年一愣,关金川左手拎着烟酒,另一只手拎着一只皮包,笑呵呵向自己走来。 这家伙一向看不起这些古董商,今天怎么突然拎着东西来自己店里了?看这意思是有事求自己么? “关院长,”杨启年急忙站了起来,笑着向关金川抱拳,“您这日理万机的,有什么事让人招呼一声,我过去就行,怎么还亲自来了?” 关金川将礼品往杨启年面前一放,屁股坐在椅子上,“今天这不是没什么事么,想着好久没来看看你了,这是来看看。” “杨老板,最近生意可好?” 你要是没事我今天蹲着撒尿!杨启年脸上笑着,心里暗暗想道,关金川的事情杨启年也知道,他现在正应该为追回文物忙着,要不然过三个月这老小子就进去了。 现在他不去追文物,倒跑过来找自己,难道是因为文物的事情? “哎呦,”杨启年脸上苦笑了一下,“关院长,您这不是也看见了。别说买东西的,就连进门的人都很少,我现在可是惨淡经营呀!” 关金川瞟了一眼杨启年,心里冷笑了一下。就你之前那几年的卖出去的假货,都够你花一辈子的了,你还惨淡经营。 “大家都一样,我这不也是难到这里了,想着来找杨老板帮帮忙!”关金川冲着杨启年说了一句。 杨启年听完之后,脸上瞬间没有了热情,不在看关金川,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关院长的事情,我倒是听说了一些。说起来,这事就要怪陈阳!” “要是没有陈阳捣乱,你关院长也不会到今天这步!”杨启年将话题引向了陈阳,“不过话说回来,关院长胆子可真大呀,文物都敢……如果你要是经商,就凭关院长的胆识,一定有所成就!” 关金川听完微微笑了一下,随即摆摆手,这老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鸟,陈阳大众打了他两次脸,这仇他没报,心里还是不舒服呢。 “杨老板,您的人脉广,从北到南的古董商,杨老板认识不少。今天我登门就是想您帮帮我,日后必有重谢! 杨启年皱了皱眉头,自己并不想趟这趟浑水,关金川倒卖文物的事情已定,这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别为了两个钱把自己搭进去。 “关院长,您高看我了。”杨启年微微笑了一下,“我没您说的那么厉害,只不过跟他们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您这个帮我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关金川笑着摆摆手,“杨老板,您多虑了。”说完关金川凑近杨启年,“我不是想追回文物,我只想换回文物而已!” “换回文物?”杨启年楞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明白关金川的意思,“关院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关金川笑而不语,随后从皮包中掏出一次盘子放在了桌面上,用手比划一下,“杨老板,请上眼!” 杨启年看着桌面上的瓷盘,眼睛瞬间瞪大了。缓缓拿起一只在手里仔细看了起来,过了半晌之后,杨启年眼中冒出亮光,“关院长,嘉庆绿地粉彩缠枝花纹,御制诗海棠盘,这可是好东西呀!” “您这是……” 此时关金川抽着烟,翘着二郎腿,冷笑一声,“杨老板,拿一件也是拿,拿十件二十件也是拿,我现在只想保住自己!” 第219章 杨启年的打算 看着眼前这只嘉庆绿地粉彩海棠盘,杨启年心动了,这可是难得的好物件。 此海棠盘既是嘉庆帝为数不多题诗的茶具之一,呈现十瓣海棠形,底部篆书“大清嘉庆年制”六字体三行款,尽显清代宫廷的气派。 杨启年咂巴了一下嘴,妈的,这么好的东西,居然放在研究院,他们能研究出来个屁呀。 这要是在自己手里,找豫阳的朋友,仿制上几十件,那自己岂不是赚飞了! 如果有机会,自己可要把这东西弄到手里来! “关院长,看来你们研究院还是有好东西的。”杨启年看了一眼关金川,笑着说道,“可惜东西虽好,你拿它出来也没用呀,难道你不怕?” 关金川听到这里,脸上一侧肌肉抖动了两下,狠狠抽了一口烟,“杨老板,我都这样了,还怕什么?” “这件东西在院里,现在我拿出来,就是想用它换回鸡冠壶,三彩印花海棠式盘、酱釉剔花卷草纹罐中的任意一件而已。” “换?”杨启年听完一愣,显然是没明白关金川是什么意思。 关金川将烟头掐灭,随后身体靠近杨启年,小声说道,“杨老板,我不瞒你。我就是想用这件东西换回辽金时期的文物。现在上面都在盯着我,盯着那批文物,只要我能追回那批文物,就等于捡回一条命!” 原来关金川是这个意思,杨启年听完点点头。这老家伙,还真是好算计,居然想到了这个办法,不过他把这东西拿出来,就算能换回文物,那不还是缺么? “关院长,”杨启年转头看看关金川,“你这办法确实不错,就算你用这物件能换回文物,可那不又少了么?你到时候怎么办?” 关金川听完嘿嘿一笑,用手点指了一下海棠盘,“就这物件,放在研究院了多少年了,我没来之前它就在清单上。可到现在,它都被扔到库房最角落的柜子里,根本就没人管。” 杨启年听到这里不由一愣,只听关金川继续解释下去才明白。原来研究院比较注重那些有研究价值的文物,像海棠盘这种东西,虽然是真的,是清宫内部烧制的,但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研究价值,因为所有人对这段历史都太熟悉了。 杨启年点点头,心里盘算上了。如果是这样,自己倒是可以帮这个忙,只是这家伙想用海棠盘换回文物,怎么才能让东西留在自己手里呢? 这是其一,刚才关金川说要这只海棠盘换回三件文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能换回其中一件就不错了。 “关院长,虽然说你这只海棠盘值些钱,但是你想用它换回三件文物,恐怕……”杨启年皱着眉头,一脸为难的说道。 “谁跟你说就一件的?”关金川看看杨启年微微一笑,“我只是先把海棠盘拿了出来,另外两件我随时都可以拿出来!” 杨启年看着关金川一愣,看来真是把关金川逼到一定地步了,这家伙简直是疯了,不过如果他不这么做,恐怕就得去蹲大牢了! “关院长,忙我可以帮,”杨启年眼角微微动了一下,笑着向关金川说道,“不过事先说好,要是出了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多谢杨老板!”关金川笑着冲杨启年抱拳,“这点杨老板放心,您只要帮我放出消息就行,跟您杨老板并无关系!” 两人谈好之后,关金川伸手将海棠盘准备收拾起来,杨启年一把按住了关金川的手,“关院长,这海棠盘还打算带回去?你要是把海棠盘带走,我空口无凭人家怎么信我?” 关金川笑着看看杨启年,“杨老板,你只负责放消息,这盘子我现在可不能离开眼睛。” 关金川说完,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在一起。 妈的,开什么玩笑!老子只是让你放出消息去,怎么可能把盘子留在你这,到时候你在给我换喽! 关金川呀关金川,没有这盘子傻子才帮你呢,我怎么可能让你把盘子带走! 两人僵持了两分钟,最后杨启年开口说话了,“关院长,如果你要是把盘子带走,那这个忙就不好帮了!” 关金川咧嘴一笑,“杨老板,现在这盘子是我的救命稻草,看到辽金文物前,任何人我都不信!” “这个……”杨启年咂巴了一下嘴,眼睛转悠了几圈,“关院长,你帮盘子留在我这里,到时候若是有消息,我帮您将文物换回来,你看如何?” 关金川听完眨巴了几下眼睛,摸着下巴琢磨了起来,还真被陈阳猜对了,这老小子果然是要留下东西。 “不必,”关金川摆摆手,挺了挺胸脯说道,“杨老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如果这样,您就算参与进来了,到时候怕给您惹上麻烦。” “哎呀,”杨启年嘿嘿一笑,“你我兄弟之间,说这些太客气了。我不能眼看着您去蹲大牢呀,放心我帮你代劳了!” 关金川低头想了想,为难的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麻烦杨老板了,还是那句话,等我关金川过了这关,日后必有重谢!” “客气,客气了!” 关金川走了,杨启年坐在店里笑呵呵的看着眼前海棠盘,真是没想到,白白捡漏了件好货。 盘子在自己手中了,自己首先要做的是将利益最大化,至于帮你找辽金文物的事情,呵呵! 只要自己一直说找不到,拖上三个月你关金川就进去了,到时候这东西在自己手里,罪名你关金川背着,谁tmd管你的死活。 “陈老弟,东西我已经交给杨启年了,”从杨启年那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金川急忙给陈阳打了电话,“你说杨启年能帮我找么?” 陈阳一手拿着座机,一手磕着瓜子,“关院长,你是不是傻,他杨启年就说找不到,拖上你三个月,到时候你进去了,东西自然不就是他的了?人家怎么可能帮你呢?” 关金川听完瞬间打了个冷颤,对呀!不对呀!关金川一时间有些糊涂。 “陈老弟,既然你知道他不会帮我,为啥让我把东西送给他?您这不是坑我么?” 第220章 真不够吃 陈阳听着关金川着急的声音,不由笑了起来,“关院长,既然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帮你。” “我从沪上回来之后,你听我消息就行了,你放心到时候一定能帮你找回来!” 说完话,陈阳就挂了电话,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手指敲打着桌面,心里默默盘算着。 “哥,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秦浩峰一直没有明白阳哥在做什么,好奇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陈阳看着秦浩峰笑了一下,拍拍他的 肩膀说道,“两天后,我跟宋老板去沪上,店里交给你和柱子了。记住,别收货,就卖货!多好的货也不收,知道了么?” 秦浩峰和柱子的眼力不行,所以不能让他们收货,陈阳可不想自己从沪上回来之后,连铺子都赔没了。 秦浩峰又点点头,经过上次的事情,秦浩峰和柱子都清楚自己的眼力还不够,现在只能按照阳哥说的做。 陈阳又跟宋青云通了电话,宋青云表示自己这边已经都安排好了。两天之后,陈阳和宋青云坐上了去往沪上的飞机,计划中本来是带着方子薇一同前往的,可现在赵洁已经知道了方子薇的事情,所以方子薇在家陪着母亲,就不能一同前往了。 陈阳相当后悔,方子薇呀方子薇,你说你连白大褂都带着了,偏偏把胸卡落家了,咱俩的第一次呀,可惜了! “陈阳,你说杨启年能上当么?” “必定上当,因为他太贪了。” “可是这人太狡猾了,我哥几次都想抓他个人赃俱获,可惜都没有成功,希望这次能成功吧。”宋青云看看陈阳,抿着嘴唇说道。 陈阳笑着拍拍宋青云的肩膀,“咱俩这次主要去沪上捡漏,打个赌如何?” “怎么赌?”宋青云好奇问道。 “看看谁捡漏的物件好呗,”陈阳抿嘴一笑,“输的,这次沪上衣食住行全都他报销,如何?” 宋青云看看陈阳那一脸一定赢的笑容,冷笑了一下,“我说你小子哪里来的底气,那可是沪上!看你的表情好像一定赢一样,行,我跟你赌,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有多大本事!” “多谢宋大哥!”陈阳笑着拍拍宋青云肩膀,”这次酒店钱,吃饭钱又有人报销了。” 飞机落地之后,陈阳拎着行李包向外走去,在看宋青云,只拎着一只背包,用宋青云的话说,带那么多东西干啥,又不是搬家,用什么到时候买不就行了! 两人并排走出机场,一眼就看到了来接二人的杜明德,陈阳笑着跑过去,“师傅,师傅!” 杜明德笑着和陈阳拥抱在一起,自己跟陈阳仅仅见过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感觉和陈阳很熟悉的感觉,尤其是陈阳叫自己师傅的时候,杜明德心里总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师哥!”杜明德和宋青云也拥抱了一下,“师哥,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挺好,都挺好的!”杜明德拉着两人笑着,“走,先给你们接风洗尘!” “我跟你们说,你们俩能来太好了,我最近收了几件东西,等回去给你们看看!” 杜明德说着话,走到一台桑塔纳旁边,打开后备箱示意陈阳将东西放进去。 陈阳看着老款桑塔纳不禁笑了,这是多么经典的一代车型呀,现在虽然说还有好多人买不去,可等到未来……那就只能回忆喽! “师叔,你看看我师傅都俭朴,”上车之后,陈阳笑着向宋青云说道,“我师傅挣钱不比你少吧,才开太桑塔纳。你呢,啧啧,就是能嘚瑟!” 宋青云抬手打了陈阳脑袋一下,杜明德边开车边笑着,“陈阳,你是不知道,你师叔要是开台桑塔纳,宋老要是知道了,能从京城追到江城揍他!你师叔小时候可是坐着林肯逛前门楼子的主,能开桑塔纳?哈哈!” 几人有说有笑,陈阳看着窗外90年代的上海,黄浦江对面的陆家嘴没有环球金融中心,没有金茂大厦,东方明珠还在建设中,魔都所有的一切,都在蓄势待发! 陈阳看着窗外的一切,脑海中都是后世的模样,如果能把这些机会都抓住,那自己岂不是一步登天了!可惜呀,目前自己只能先借助炒房团挣上一大笔,也不知道常老板现在怎么样了? “走,就这家,带你们尝尝沪上风味!”杜明德将汽车停稳之后,示意两人下车。 杜明德进门选了一个位置,之后点了几个有名的菜,随后趁着服务员上菜的间隙,向两人介绍起这家饭店。 “这家饭店创建于光绪年,有百年历史了……”听杜明德介绍完,服务员已经将菜上齐了,几人开动起来。 “服务员,给添碗米饭!” “服务员,麻烦你再给添碗米饭!” …… 几次之后,当陈阳再想添米饭的时候,被宋青云一把按住了。 “陈阳,先别添了。”宋青云拉着陈阳的手臂,小声说道。 “咋了,你吃饱了?”陈阳向宋青云问道,宋青云微微摇摇头,之后四处扫了几眼,“我面前放了三个空碗,你面前放了三个空碗,你觉得在添下去好看么?” 陈阳这时候才注意到,两人面前已经每人面前都摞起来三只空碗了,着实有些不雅观。 不过这一碗米饭也太少了,两口或者三口就一碗。陈阳记得后世上海的米饭不这样呀,虽然说比北方的一碗米饭会少些,但不至于这么少呀 “多吃菜!” “你确定?” 两人看看桌面上的菜盘子,只有八宝鸭还有一些,其余的盘子里,几乎就剩下一两筷子菜。 宋青云也是微微皱了下眉头,这怎么办?杜明德抬头看了一眼两人,不由笑了。 “不够吃吧,”杜明德顺势招呼过来服务员,准备在添两个菜,“这里讲究精致,不求量,没事在添几个菜,添几碗米饭!” “师哥,不用了,我和……”宋青云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的饭馆子,这么吃法有些给师哥丢人了。 没等宋青云说完话,从旁边传来一道细细的嗓音,“哎呦,这不是杜老板么,这是老家的穷亲戚来了?” “啧啧,蛮能吃的喽,这要是以前放在码头绝对是好劳力的!” 第221章 甜白釉三足爵杯 说话的人在宋青云和陈阳背后,两人听到之后,本能的回头看了过去了。只见身后站着一位精瘦矮小的中年人,手里揉着两颗健身球,八字胡,身后还跟着三名身材中等的年轻人,此时中年人正看着杜明德笑着。 杜明德扫了一眼中年人,来这里吃饭,怎么还碰到他了,真是倒霉! 随即杜明德便不再看中年人,拿着菜单翻着看起来,冷冷说道,“贾老板,我在这里请我朋友吃饭,貌似好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再说了,吃多吃少又没吃你家的粮食,贾老板管的有点多吧!” “啧啧啧,”贾老板用手抿着八字胡,脸上露出一丝奸笑,“乖乖吾的杜老板,那三人吃了这么多,还是蛮结棍的。可这是在沪上的呀,吾们要精致一些。” “啧啧,看看那,像个巴子一样,好丢人的好不!” 贾老板说完,杜明德脸上变了颜色,宋青云虽然没完全听懂,但也能感觉他在骂自己三人,眯着眼睛看向贾老板。 陈阳后世在上海待过,贾老板的话他是全听懂了,结棍就是厉害的意思,用在这里就是贬义;巴子就是外地人、乡巴佬的意思。 “册那娘,侬个老b样喇能?想打相打!”陈阳站起来瞪着眼睛向贾老板喊道。 陈阳这么一喊,瞬间吸引了周围用餐人的目光,纷纷看向这边。贾老板也是一愣,听着陈阳口中不三不四的方言,嘴角冷笑了一下,一看就是北方的土鳖,学了几句本地骂人的方言。 杜明德看看陈阳,虽然陈阳说的方言不地道,但还是能听懂的。自己师弟和徒弟刚来沪上,碰上这样的事自己是一定要出头的。 杜明德将手往桌面上一拍,“贾老板,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在这里要是闹起来,我想你也没有面子吧?” 贾老板笑着看了杜明德一眼,又看看了其他客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杜老板,后会有期!”说完话,带着三名青年人转身离开了。 看着贾老板离开的背影,宋青云开口问道,“师哥,这家伙谁呀,跟你有过节?” “没事,不用理他,”杜明德摆摆手,“一个古董店的老板,跟我有些摩擦而已。你们再看看,还吃点什么?你们该吃吃,该喝喝!” 发生这样的事情,显然宋青云和陈阳也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心情了,结完账杜明德带着两人来到了自己的铺子。 看着店铺上面“赏玩阁”三个金色大字,宋青云不由点点头,师哥就是师哥,店名都起的这么艺术。 进入店铺之后,陈阳一眼就看到正在整理柜台的俊俏小伙计,此人叫耿秋。后世陈阳刚开始跟杜明德学习本事的时候,耿秋已经能独挡一面了,耿秋在生活上也很照顾自己,所以陈阳一直喊他秋哥。 再次见到秋哥,陈阳咧嘴笑着。现在的秋哥还是名学徒呢,而自己已经是成手了,这身份转变让陈阳有些感叹。 落座之后,耿秋给几人端上茶水,陈阳笑着对耿秋说道,“谢谢。” 耿秋微微一笑,只是说了句不客气,转身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看看陈阳,正好陈阳也看向自己。 这家伙从进门就对自己笑,好奇怪呀! 聊了几句之后,杜明德拿出一个盒子,推向陈阳和宋青云,“你们看看,我这个物件怎么样?” 陈阳示意宋青云先看,宋青云将盒子拉到面前,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只白色爵杯。 宋青云眼前一亮,小心翼翼拿起爵杯,“师哥,可以呀!甜白釉三足爵杯,这可是好东西。” 眼前这件甜白釉爵杯,造型古朴优雅,通体釉色纯正,白中含有极淡的青色,釉质肥厚莹润,器物胎骨较重,器面有密集的小橘皮棕眼,整体给人感觉温润如玉。 宋青云仔细看着,不住点着头,“白如凝脂,素若积雪,白中泛有青色,有小橘皮棕眼,完全符合宣德甜白釉的特点,器形也对。” 小橘皮棕眼 “看款!”陈阳在旁边也睁大了眼睛看着,这要是宣德的款,那就真值钱了。 宋青云翻过来看底款,见到“宣德年制”几个字的青花款,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即嘴角笑了。 “宣德篆书款,真是太少见了,师哥你这次是捡到宝贝了!”宋青云笑着将爵杯放到盒子里,之后推向陈阳。 杜明德也笑着点点头,“当时收这只爵杯的时候,见到宣德篆书款,我还犹豫了半天。宣德很少见篆书款,不过永乐有篆书款,在加上所有特征都对,我就收下了。” 陈阳看着爵杯下面的宣德款,“师傅,这应该是宣德早年的。京城宫藏有一件永乐年间的青花压手杯,底部的青花款跟这个一模一样,我想应该是宣德早年的。” 几人正说着话,店铺门推开,耿秋见有人进来,急忙从柜台里面迎了出去,“您好先生,您需要什么?” 走进来的一位老者,手里还拎着一只袋子,看穿着挺一般的。老人向耿秋问道,“小伙子,您这里收老东宫么?” “先生,当然收,您有什么物件要卖么?”耿秋示意老人坐下,笑着向老人问道。 “小伙子,我跟你说,我这可是好东西,要不是因为家里要盖房子缺钱,我才不拿出来卖呢!”说着话,老爷子从袋子里掏出一只香炉,放到这里桌面上。 香炉是铜质的,外面还有些绿色的锈斑,看起来虽然老旧,但年份并不老。耿秋拿起来端详了一番,自己跟杜明德学习也有几年了,眼力还是有些的,一看就知道是民国期间的东西。 “大爷,您这只香炉就是四五十年代的,不怎么值钱。”耿秋将香炉放回到桌面上,话还没有说完,坐在一边的老者就发怒了。 “你胡说什么?”大爷吹胡子瞪眼睛的喊道,“我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文物专家都看过了,人家说是清代的,这种炉子市面上根本就见不到。” “你说不值钱,是不是想糊弄我老头子!” 被老者这么一说,耿秋楞住了,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 第222章 他们在做局 耿秋听老人说完,又拿起炉子看了一遍,自己没看错呀,这就是一只普通的香炉而已,别说清代的了,连民国时期的都不是。 确定之后,耿秋笑着向大爷说道,“大爷,您这只香炉就是四五十年代时候的,这点我可以保证,绝不会看错。” 听耿秋这么说,大爷更不干了,拿起桌面上的香炉大声喊道,“侬到底认得不认得,不认得就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大爷将香炉在耿秋面前晃来晃去说着,“侬看看这锈,再看看这造型,哪能啦是四五十年代的,侬就是要在蒙我的呀!” “不是,大爷……”耿秋开始跟大爷辩解起来。 杜明德三人就在后面喝茶,鉴赏着甜白釉爵杯。听到前面吵闹的声音,杜明德示意两人等自己一下,起身向前面走去。 “走,去看看!”陈阳将爵杯放到盒子里,和宋青云两人也跟了出来。 杜明德出来,制止了跟老者争论的耿秋,耿秋看看老人,“大爷,这是我们老板。” 杜明德先笑着扶着老者坐下,“大爷,小伙计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您带来了什么好东西,让我开开眼。” 老人指着桌面上的香炉,“侬是老板真是太好了,我跟你说,那这个小伙计,想蒙我这个老头子的呀!侬来看看,这么好的东西,他硬说是现代的,生意不能这么做的呀!” 杜明德扫了一眼桌面上的香炉,一打眼就能看出来,耿秋没有看错。但杜明德依旧笑着拿起香炉,装作仔细看起来,“大爷,没事,我帮您看看。” 这时候陈阳、宋青云两人也跟了出来,大致也听明白了事情经过。这种东西,像三人这样的眼力,一眼就看出来耿秋说的没错。 杜明德看了大概几分钟之后,将香炉放在桌面上,笑着向老人问道,“大爷,谁跟您说的,这香炉是清代的呀?” “专家呗!”大爷一脸认真的说道,说完还看着杜明德问道,“是不是你小伙计看走眼了?” 杜明德抿嘴笑着,什么话都没有说,“大爷,您跟我说说,当时专家是怎么跟你说的,他们一定说值不少钱吧?” 大爷点点头,“人家说了,这是清代的香炉,是放在金銮殿上的,人家说值这个数!” 大爷说着话,向杜明德伸出一只手掌比划着,杜明德抿嘴笑了笑。陈阳和宋青云在后面边看也边笑着,就眼前这只香炉,还放在金銮殿上的,你就是放在皇宫当夜壶,皇帝都不用! “五百元?”宋青云笑着摇摇头,在旁边问道。 老爷白了一眼宋青云,一脸不满意,“什么五百元,人家说值 五万元!” “要不是为了给儿子结婚翻新房子,我才舍不得拿出来卖呢!” 陈阳和宋青云听完瞬间瞪大了眼睛,五万元!这哪来的专家呀,这东西要是能卖上五万元,宋青云现在身家都能过亿了! 然而杜明德听完之后,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抿嘴笑着而已,“大爷,您这东西太贵重了,我这小店收不了,您还是再去其他家看看吧。” “没钱不早说 ,”大爷白了杜明德一眼,起身开始收拾香炉,“侬是在耽误我的时间呀,真是的!” 看着大爷离开的背影,陈阳向杜明德问道,“师傅,你怎么不和他说清楚呀,这样他到别人家不也卖不出去么?” 杜明德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上个月开始,不少老人拿着旧东西在古董街上问价,好东西是没见到,都是些普通的物件,但价格出的都奇高。” “所有人都跟今天这老者说辞一样,都说有专家帮他们看过,价格给的都是天价。起初呢,有人跟这些老人辩解,直到这个月初的时候,一位老人在得知手里的东西是假货,根本就不值钱,直接心脏病发作,倒在了店里面,要不是因为抢救及时,估计……” 说到这里,杜明德无奈的摇摇头,“后来大家都害怕老人在店里出事,于是便找各种借口搪塞过去。” 宋青云听明白了,就是有人将明明不值钱的东西,给出高价,说的很值钱。可是为什么呀?这么做有什么好处?那这些人要将手里的东西卖给他们怎么办?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不对呀,”宋青云紧皱眉头,“要是说他们从中有利可图我还相信,可他们这么做没有道理呀,要是老乡们将东西卖给他们怎么办?他们会花高价收么?他们花高价收了不值钱的物件,不是赔钱了么?” 杜明德抿嘴抱着肩膀,微微摇摇头。宋青云的疑问也正是自己的疑问,他们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他们在做局,在做一个大局!”陈阳坐在旁边,微微眯眼睛说道。 这种手法后世拍卖行经常用,就是让某些专家将一件不值钱的东西,抬到高价。老百姓知道自己手里的东西值钱,有的送到拍卖行,经过他们虚假宣传,在拍卖给那些不清楚情况的人。 “做局?”杜明德和宋青云同时看向陈阳,两人均是一脸不明白的样子。 陈阳笑了笑,“他们应该是一支专业团队,至于那些专家咱们姑且不论身份。他们先在老百姓那里将价格抬高,之后通过宣传造势,让不明真相的人认为,谁谁家什么物件,是古董能卖好多钱。之后,借此机会,将自己手里收藏的那些东西高价卖出去。” 杜明德听完点点头,宋青云在旁边问道,“那也不对呀,那要是老百姓将东西卖给他们,他们花钱卖下来,不是赔钱么?” 陈阳拍拍宋青云的肩膀,“就刚才那只铜炉,如果那位大爷卖给那些专家,他们收了之后,就会四处去宣传,等宣传到位之后,在将这只炉子拿出来卖更高的价格,赔钱么?” “他们巴不得老百姓能把东西卖给他们,那样宣传材料岂不是越来越多,大家更信以为真了。再说了,人家也不是啥都收,像刚才那只炉子,人家只是报价,你想卖给他,他会有无数借口不收。” “我艹!”宋青云听完猛的一拍额头,可不是么,这帮人玩的高呀! 第223章 到底是真是假 要不是陈阳把话说明了,宋青云还真一时没想明白。这主意真绝呀,里外都挣钱。之前听说这边人脑子活,今天还真是见识了,这种办法都想的出来。 杜明德听完陈阳说的,不由点点呕吐,同时看向陈阳的眼神中充满了得意。自己捡漏来的这个徒弟来不起,不但眼力高超,这脑子也好用,一眼就把事情看明白了。 只不过现在明白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这帮人。收古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不想把手里的东西卖个高价,难道你能不让老百姓卖东西么? “陈阳,你说就让他们这么糊弄老百姓?”宋青云在旁边微微皱着眉头问道,“而且他们这是在搅浑古董市场,那样一来上当的人不是越来越多么?” 对于这件事,陈阳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自己只是好奇,后世的时候自己倒是见过这样的手段,只不过那时候国内古董拍卖行已经起步了,心怀叵测的人才想到了这种办法挣钱。 比如陈阳记得后世某视频平台上,曾经有一个老头,拿着一对黄花梨的椅子参加鉴宝节目。据他自己说,这对黄花梨椅子某位专家给他看的,这对黄花梨椅子值2.4亿,结果被鉴宝专家鉴定之后,根本就不是什么黄花梨,而是红酸枝。 老头当时就急眼了,在现场和专家吵了起来。当专家质问老头,既然有专家都给你出价了,你为什么不卖给他们。老头理直气壮的说道,“人家说了,我这对椅子太好了,价值2.4亿,他们根本就拍不动,买不起,你知道不知道!” 这套办法,就是陈阳刚才说的那样,把不值钱的东西抬到高价,之后制造舆论,之后将不怎么值钱的物件,通过拍卖的形式,拍给那些不懂古董的人,从中牟取暴利。 这种事情是管不了的,俗语说的好,能拦杀人的刀,不挡捞钱的耙!要是管这种事情,那些假专家恨你,那些想发财的老百姓骂你,费力不讨好。 “没办法,”陈阳悠闲的喝了一口茶水,看看宋青云和杜明德说道,“怎么管?你能管住老百姓的嘴,还是能管住他们卖东西?嘴和手都在人家身上。” “再说了,咱们内行都知道他们手里的物件不值钱,可他们是外行呀!你看看刚才大爷那反应,你不让人家挣钱,人家不恨死你!” 陈阳说的对,这种事根本就没有办法管,杜明德和宋青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宋青云摇摇头,“世道变了,看来日后古董行要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喽!” 陈阳听完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之后看向两人说道,“其实他们这么干也不全是坏事,对我们这些人也是有些帮助的。” “啥?”听完陈阳说的,宋青云一愣,瞪大了眼睛向陈阳问道,“你傻了?他们把假东西卖到那么高的价格,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杜明德也看向陈阳,微微皱了下眉头,“陈阳,你这话怎么说?” 陈阳笑着抽出香烟递给两人,之后缓缓说道,“你们想呀,他们能把假东西卖到那么高的价格,那咱们手里的真东西就更值钱了!” “他们把民国的东西卖到五六万,咱们手里清代的物件就能卖到十万、二十万吧;他们要是把清代的东西卖到二十万、三十万,咱们就能把明代的东西卖到五十万、上百万呀!” 宋青云和杜明德同时眼前一亮,的确如此呀,要是按照陈阳这个思路,自己这铺子现在上千万都不止了! “要是按照你的说法,古董的价值将有一个飞跃的空间,”杜明德眼神凝重了起来,“古董圈将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宋青云咽了下口水,“我艹,要是这样,老子现在是千万富翁了!” “哈哈!”三人同时仰头大笑。 三人又聊起闲天,等到了晚上杜明德宴请两人,在饭局上宋青云笑着跟杜明德说,这次两人来沪上,准备看看能捡漏到什么宝贝,因此来的时候还跟陈阳打了赌。 “师弟,”杜明德端着酒杯笑着跟宋青云碰了一下,“你这不是欺负我徒弟么,不行我必须跟着我徒弟,以免他吃亏!” 宋青云仰头喝了一口酒,睁圆了眼睛看着杜明德,伸手指向陈阳,“师哥,你徒弟能吃亏?你还是担心担心我吧!” “就陈阳这小子的眼力,我现在自愧不如,我都感觉这些年我白学了!”宋青云笑着摇摇头,对于陈阳的眼力,他从心里佩服。但相比眼力,宋青云更羡慕陈阳的运气,啥好东西都能让他碰上。 接着宋青云就向杜明德说起了陈阳最近捡漏的事情,还说了陈阳如何赢了蒋光泰。 “师哥,你得说说你这徒弟,”宋青云递给杜明德一根香烟,“这小子帮同行的客户捡漏,在京城帮别人捡漏了一件刘禹锡的《陋室铭》!” 对于陈阳帮朱老板客户捡漏的事情,宋青云一直不理解,他心里清楚陈阳这么聪明的人,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可他就是想不明白陈阳为什么做,当然他也不好意思自己开口问陈阳。 借着这次和杜明德见面,宋青云将这件事向杜明德说了起来,听完之后杜明德一愣,“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师哥,他真就这么干了,不信你问问他自己!”宋青云指着陈阳向杜明德说道。 杜明德摆摆手,“我是说不可能捡漏到刘禹锡的《陋室铭》!刘禹锡当时被贬和县做通判时候,写下的《陋室铭》。和县,隶属安徽省巢湖市,又称和州,就是现在的马鞍山。” “先不说刘禹锡这幅陋室铭有没有真迹保存下来,刘禹锡晚年在洛阳与白居易等人交游赋诗,公元842年,刘禹锡在洛阳病逝,终年七十一岁,被追赠为户部尚书,葬于河南荥阳。” “就算有陋室铭流传下来,也应该出现在当时的和州或者荥阳,怎么会在京城出现?又是画中画,这太匪夷所思!” 宋青云看看杜明德,又看看陈阳,用手打了一下正在吃东西的陈阳,“你小子别光吃,跟你师傅说说怎么回事?这事我一直觉得奇怪,只是一直没好意思问你,快跟我们说说。” 陈阳放下筷子,随后擦擦嘴咧嘴 一笑,“师傅,我确实在京城捡漏了一副《陋室铭》。” “只不过日后要是有人找你鉴定这幅陋室铭,你一定要说是假的!” “假的?” “陈阳,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宋青云和杜明德齐刷刷看向陈阳,这小子怎么竟是花花事呢! 第224章 陈阳的打算 关于这幅《陋室铭》在后世的时候,众说纷纭,有人说真,有人说假。 说起这幅陋室铭,不得不提起另一件事情,那就是人尽皆知的炒房团。 1987年,地产正式进入商业阶段,次年8月,琼南从粤省脱离,成立了第31个省级行政区,首个炒房大军在琼南出现,总人数不超过160万的琼南省,出现了多家房地产公司,当地的地皮价格飙升到600多万元一亩,琼南的商品房平均价格在短短三年时间,涨了四倍。 “要挣钱,到琼南;要发财,炒楼花!” 五年后,也就是1993年6月,当时某位在位领导发表讲话,宣布终止了房地产公司上市、全面控制银行资金进入房地产产业。16条强力调控措施强势出台,一路高歌猛进的房地产热顿时被釜底抽薪。 一时间,地价暴跌,房价暴跌,全省烂尾楼高达1600多万平方米,积压资金800多亿元,仅四大国有商业银行的坏账就高达300多 亿。 这是我国第一波炒房热,这波炒房热成就了一批大佬,而陈阳在京城见到的那位常方天,就是其中一位。 作为温州人的常方天带着一众人从琼南抽身出来,携巨款四处寻找投资机会。最初是从自家门口的炒房开始,直到98年的时候,常方天觉得本地市场已经饱和,于是将眼光瞄向了更大的地区,沪上、京城。 当时常方天去京城、沪上做过考察,98年在京城转悠的时候,在古轩阁看上了一幅画,虽然不是古董,但常方天非常喜欢,于是就买了下来。 当99年常方天准备进军沪上房地产的时候,一部分同乡并不同意,常方天手中严重缺少资金,于是拿着几件古董准备在沪上出售。当时自己的师傅杜明德,无意中发现了常方天手中这幅画中画,揭裱之后居然是刘禹锡的陋室铭。 后来,常方天凭着这幅画换得一大笔资金,在2000年的时候进军沪上房地产,一年后其他同乡见到常方天在沪上挣了钱,于是次年8月18日,购房团浩浩荡荡开赴沪上,三天内买走了100多套房子,5000多万元现金砸向沪上楼市,打响了房地产第一枪。 同时,另一支购房团前往杭州,随后几年内约2000亿元的资金投向各地房地产,其中京城、沪上两地集中了1000亿元。 此外,这支炒房大军开始疯狂进军各地城市,所到之处,当地房价一路狂飙,开启了20年不败的炒房大业,同时80、90两代年轻人开始成为房奴。 2010年陈阳和师傅杜明德出门帮别人鉴定,回来的路上见到一对年轻男女因为婚房的问题,在街上大吵起来。杜明德微微闭起双眼,眼睛湿润。 陈阳问起,杜明德才向陈阳说起这件事,至于那副陋室铭,杜明德当时是这么说的,“说真即真,说假即假!” 当时发现这幅陋室铭的时候,杜明德给出的答案是偏真,但是存有疑虑,但不少人认为都是真的。后来这幅陋室铭被一位富商拍走,富商移居海外时候的时候,一同被带走了,从此再无音信。 “再无人见过这幅《陋室铭》,也无从知晓是真是假!” 陈阳放下筷子,看看自己的师傅和宋青云。陈阳这一世明明可以不将这幅《陋室铭》给常方天,但他心里知道,即便常方天手中没有这幅陋室铭,也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继续炒房,那样自己达不到目的。 陈阳也知道,即便重生,自己也无法阻止炒房团的发展,因为这是历史趋势。而自己这一世要做的,就是让身边的这些朋友,借助这支大军的威力,狠狠捞上一笔。 所以,这一世,我要跟常方天合作! “师傅,”陈阳笑眯眯的看向杜明德,“这幅陋室铭,它说真即真,说假即假,到时候你看到就明白了。” 杜明德听完一愣,这怎么可能呢?古董这东西,要么就是真,要么就是假,怎么可能说真即真,说假即假,这不是胡来么!难道是陈阳骗人了?这可不行! 想到这里,杜明德脸上一冷,看着陈阳厉声说道,“这叫什么话?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宋青云在旁边看到杜明德生气了,急忙碰了一下陈阳,“你小子,一天天就弄这让人摸不透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陈阳见到师傅生气了,规规矩矩坐好,“师傅,我这么说吧,这幅画我真没看准,只是偏真而已。” “那就是说你没看准喽?”杜明德脸上依旧没有好颜色,“既然看不准的东西,为什么当真的卖给人家?” “我没卖给他呀,”陈阳双手一摊,“是他自己出钱捡漏的,我从中没赚一分钱,这不算骗人吧。” 呦呵!宋青云眼前一亮,不由乐了,这小子真贼呀,我说他怎么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来,原来是他自己没看明白。 这日后要是假的,人家老板找过来,找到陈阳,陈阳只需要一句话就解决了,“我当时拿钱了么?”人家也知道去找朱桂喜了,哈哈! 杜明德听完顿时楞了一下,随即嘴角一咧笑了,用手点点陈阳,“你这小子!” “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位老板日后会找到我呢?就算我能碰上,这东西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我可不会乱说。” 陈阳抬头看看师傅,嘴角翘了起来,“师傅,如果有机会,你能见到这幅《陋室铭》,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杜明德根本就没把陈阳说的话放在心里,让海茫茫,这种几率简直是太小了,于是仅仅笑了一下,这件事就过去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杜明德早就为两人安排好了酒店,回到酒店,陈阳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的景色,虽然不如后世那样灯红酒绿,但是却有一种独特的美。 “常方天呀常方天,不会因为你先知道《陋室铭》,而改变什么吧,要是那样可就真不好办了。”陈阳看着窗外,距离2000年,还有七年时间,自己可要好好利用这七年时间,虽然不能挡住炒房团的脚步,但自己若是利用好机会,完全可以将他们挡在那座屏障之外! xs7.com 第225章 东台路 陈阳坐在床上,眼睛盯着面前的电视机,脑海中思索着。自己现在手里有点钱,但不是特别多。就算自己未来几年里能捡漏到古董,那也得卖出去才能变成现钱,否则放在哪里只能算资产而已。 怎么能快速有钱呢,比如去找二马,先不说自己知道不知道人家这个时代在哪里,就算知道,现在去找人家怎么跟人家说? 我相信你二十年后一定成功,从今天开始,我为你鞍前马后效力?估计人家得把自己送到精神病医院去。 至于彩票么,就更不要想了,自己每次看到有人中奖,嘴里竟喊我艹了,根本就没记住过号码。 去买球,自己只知道两场比赛,98年世界杯法国3:0赢巴西;14年世界杯,德国7:1巴西,可这还早着呢! 思来想去,陈阳苦笑了一下,看来还得从自己最拿手的古董入手,希望这次沪上之行,不要白来就好。 第二天,陈阳、杜明德 、宋青云三人简单吃了一口早饭,便决定出门去转转。 “陈阳,练练你的眼力如何?”几人走出酒店大门,杜明德笑着向陈阳问道。 “好呀,师傅,”陈阳微微一笑,“这样为了公平起见,师傅您说地方,我跟宋大哥一同去捡漏,到时候看看谁的物件价格高!” “你们师徒合伙,那我还有赢的机会么?”宋青云假装不满意的说道。 “这辈分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乱呢?”杜明德白了一陈阳,“你得叫师叔,叫大哥你岂不是跟我一个辈分了!” 陈阳笑着挠挠头,“师傅,咱们分开论行不行,我在江城叫宋大哥叫习惯了!” “不行!”宋青云笑着看看陈阳,“在江城我可以当你大哥,在沪上我必须是你师叔!” 看着两人打闹,杜明德笑着直摇头,自己这师弟好像个孩子。杜明德也清楚,陈阳和宋青云先认识,后拜的自己为师,叫宋青云一声大哥不过分。 杜明德制止两人打闹,笑着向两人说道,“你们就去东台路,那可是古董一条街,从同行手里捡漏,才真正考验你们眼力!” 宋青云没来过沪上,他不知道东台路,听完不以为然。陈阳可是知道东台路的,抬头看看杜明德,你可真是自己的好师傅,开门就给自己来个难的。 东台路在沪上,乃至中国的古玩圈子里面,很多人都是从东台路起家的,里面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瓷器、摆件、玉器、字画、石刻等等。 东台路30多年的经营中,有不少人发了财,更培育出了一大批工艺品制作的人才,或深谙古董、旧货的行家,像“鸟笼大王”王荷忠、“三寸金莲”杨韶荣、字画专家董杨金、“铜器手炉”魏天麟、“雕花木器”老金头、“瓷器大王”高阿申等等。东台路上真真假假的藏品,没有火眼金睛根本就出不来。 杜明德开着车,将两人送到了东台路街口,告诉他们完事之后去哪里找自己,说完宋青云和陈阳下车离开,杜明德转身走进了一家店铺。 “杜老板!”这是一家小店,老板是一位身材高大的汉子,见到杜明德进来,脸上显然很热情,“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说着话,店老板急忙请杜明德坐下,并且让人沏一壶好茶过来。杜明德笑了一下,“老程,今天恐怕还真得在您这里多坐阵子了,我师弟来上海了,准备跟我徒弟过过招,这不是给他们带到东台路来了,正好我在你这歇歇,等他们的结果。” 店老板听完一愣,随后嘿嘿一笑,连连摆手,“杜老板您真能开玩笑,凭您的眼力,想来您师弟也差不了。您徒弟耿秋怎么可能是师叔的对手,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呀?” 杜明德笑着摇摇头,“不是耿秋,他现在哪里有那个本事。是我在江城收的一个徒弟。”说着话,杜明德凑近老程,“我跟你说,我这个小徒弟眼力真不错,要是有幸今天你能开开眼喽!” “哟!”老程听完吃了一惊,“杜老板,你什么时候在江城收了哥徒弟呀?看来您以后的徒弟要遍天下了,行,我今天就等着开眼了!” 说话的功夫,茶水已经送了过来,老程给杜明德倒了一杯茶,突然开口说道,“杜老板知道么,昨天晚上贾老板又被人坑了!” 杜明德端着茶杯一愣,这家伙昨天中午还在饭店跟自己耀武扬威呢,怎么晚上就被人坑了? “他又发生什么事了?” “赌石!” 陈阳和宋青云丝毫不着急捡漏,尤其来到陌生的一个地方,宋青云仔细观察了一下东台路上的摊贩和店家,逛了几家之后,宋青云微微皱起了眉头。 “陈老弟,我师哥选的这地方还真是卧虎藏龙呀!”宋青云看着东台路上的摊贩说道,“不光东西全,这真真假假也是下足了功夫,眼力稍微不好,就容易上当。” 说到这里,宋青云看着陈阳叹了一口气,“他有了徒弟忘了师弟,这不是明明偏袒你么?” 陈阳边走边听宋青云说着,宋青云说完之后,陈阳回头看看宋青云,“我师傅偏袒我啥了?大家同在一个地方,谁能捡漏好东西,凭的是眼力和本事,你在东台路,我不也在东台路么?” “可你眼力比我好呀!”宋青云笑着说了这句话,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的不服。 “滚蛋,好像你眼力多差一样?”陈阳白了宋青云一眼,“你要是能在这地方捡漏到假货,我跟你姓!” 两人边说边走,正好前面不远的一处摊位上,蹲着一位中年人,正蹲在地上看着东西,摊主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 只见中年人拿起地上的一只罐子,翻来覆去的看着,又在耳边晃着听,年轻的摊主明显不愿意了。 “嗨嗨嗨,”摊主一脸不满意的喊道,“手底下轻点,你当这是挑暖壶呢?这都是古董!” 没想到中年人微微一笑,抬头看看年轻人,“就这么一堆破玩意,还当真的卖呢?” “你呢别用这些假的东西糊弄人,要是有真的,拿出来让我看看!” 年轻人看看中年人,收起了刚才那副嘴脸,笑着凑近中年人,“您要是想要真的,我给你看看这件!” 说着话,年轻人转身从身边的箱子里拿出一件物件,陈阳和宋青云正好走到近前,两人对视了一眼,也蹲在地上看了起来。 第226章 袖里乾坤 年轻人不慌不忙从箱子里拿出一只碗,碗呈花瓣状。口内敛,器里凸起、器外凹进10条棱线,将碗自然分成十花瓣形,圈足。通体釉色为天蓝色,其上显现几块紫红斑块,上有铁质斑点结晶。此碗造型别致,宛如一朵盛开地花朵,妩媚多姿。蓝、紫相间地釉色,又如同天空中飘浮地彩云。 这只碗一拿出来,陈阳和宋青云两人对视笑了一下,这只碗叫宋钧窑天蓝釉红班花口碗,唯一的一件在故宫里面,当时还上过电视和报纸,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地摊上。 两人正想着凑到前面看看,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一名男子,直接挤到了两人身前,看着年轻人手里的碗问道,“这碗是你的?” 年轻人白了男子一眼,“不是我的,还是你的,这问的不是废话么?” 说着话,年轻人就要将碗递给中年人,这时候男子示意摊主,“你把碗放下,我看看。” 年轻摊主看看男子,将碗小心翼翼放在地上,撇嘴说道,“看吧,我这可是真东西,不怕看!” 男子蹲在地上拿起碗,甚至还从兜里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之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了放大镜,将碗拿起来仔细观察着,显得十分专业的样子。 宋青云和陈阳在旁边看着,在别人眼里男子很专业的样子,在两人眼里这就是二百五。看瓷器带手套,一个不小心,手一滑瓷器就掉下去了,明显是个门外汉。 男子仔细端详一番,抬头看看旁边的中年人,“你想买?” 中年人笑着点点头,“路过,顺便看看。” 男子将碗轻轻放在地上,嘴角一翘拍拍中年人肩膀,“今天你碰到我,算你遇到贵人了!” 说完话,一指地上的碗,“这个是仿的!” 中年人听完之后,本来微笑的脸庞瞬间冷了下来。摊主在旁边不愿意了,冲着男子厉声喊道,“你从哪里蹦出来的?我这明明是真东西,你凭什么说是仿的?” 说完话,一把拉住男子的手腕,“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一二三来,别想走!” “呵呵,”男子呵呵一笑,之后伸手扒拉开了摊主的手,指着地上的碗说道,“你这个叫宋钧窑天蓝釉红班花口碗,这玩意全世界一共就两只,一只在大英博物馆,当时八国联军进入京城时候抢走的;还有一个现在在京城故宫博物馆。” “这可是经过专家证实的,送钧窑天蓝釉红斑花口碗一共就发现了这么两件,你告诉我你这个不是仿的,是哪里来的?” 男子说完话,起身就站了起来。摊主直接伸手拉住了男子,“哎,你这不行……” 没等年轻摊主说完话,男子伸手拦住了摊主,继续说道,“虽然说你这是仿的,但仿的的确不错。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明晚期时候仿的,这器形、釉色、口都不错,最关键的保存的不错。” 说完之后,男人摘下手套,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套袖,向年轻摊主说道,“小伙子,你要是真想出手的话,咱俩谈谈价格?”说完话,男子将自己一只手放在了套袖里。 袖里乾坤!宋青云眼前一亮,真是没想到,在沪上居然还有懂这个的? 袖里乾坤,说白了就是用袖子将手遮挡起来,两人用手在袖子里讨价还价。 古时候,商人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己出的价格,一般都用这种方法。成交价都在袖子里,双方保持神秘色彩。 这种方式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买家和卖家互相讲价没有谈拢,就不存在伤了和气、或者对方面子。一家谈不拢,还有别人,或许到时候可以卖的价格更高。 其次,这种谈价方式对于中间人来说,有更好的隐蔽性,中间人要从中牟取差价,这种谈价方式可以避免有人翘行。买卖双方都不不会知道对方的价格,中间人从中可以牟取更高的利润。至今为止,在不少农村大集买卖牲口的时候,依旧会采用这种原始的方法。 见到这种谈价方式,陈阳也是眼前一亮。虽然自己后世听过这种方式,但自己不会。因为后来都是明码标价,或者价格公开了,再说会这种方式的人越来越少。交易的时候,你会对方不会,也没用。 “袖里乾坤,呵呵!”宋青云摸着下巴笑了下,“好久都没有用过了。” 听到宋青云这么说,陈阳立马来了精神,“你会?” “当然!”宋青云转头看了一眼陈阳,发现陈阳一脸诧异的样子,“你不会?” 陈阳摇摇头,“听说过,但一直没找到会的人!”说完,陈阳笑着搂过宋青云肩膀,“师叔……” “少来这套!”宋青云下巴一仰,一脸得意的样子,“我才不教你,总算有一样你不会的了!” “切!”陈阳撇了一下嘴,“你不教拉倒,我找我师傅学去!”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男子和摊主已经在套袖里,比划来比划去,经过几轮比划,谈好了价格。 男子笑着收起套袖,“得,就你说的这个价格,把东西给我收好,我去银行取钱,一会回来一手钱一手货!”说完话,男子转身就走。 看到这里,旁边的中年人着急了,眼看着男子离开之后,摊主将碗收了起来。 中年人凑近摊主,拉着年轻摊主焦急说道,“小兄弟,你先别收呀,我还没看明白呢!” 年轻摊主微微一笑,向男子抱拳说道,“这位哥哥,对不住了!您下手慢了,你全程都看到了,我这东西都已经卖给刚才那位大哥了,你在去别人家看看吧。” 听到这里,中年人更着急了,“小兄弟,话不能这么说。我先来的,你怎么能给他呢?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看到中年人着急,摊主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老哥,老哥,您先别激动。古董行的规矩,谁先上手谁说话!再说了,袖里乾坤人家已经定下来了,这事我也没办法,这是规矩!” 中年人立即明白了年轻摊主的意思,就是加钱呗! “小兄弟,这样他刚才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加钱行不行?你把东西给我!” “大哥,大哥,这不行!我要是坏了规矩,以后怎么在这条街上混呀,这不是钱的事……” 摊主还在说着话,中年人打开自己的皮包,从里掏出一个大信封,“兄弟兄弟,这是我早上刚从银行取的三万,三万指定比刚从那人价格高了。” “你出来不就是为了挣钱么,东西给我,钱收好!”说着话,中年人直接将钱拍到了年轻摊主怀里,自己伸手就去拿装着钧窑天蓝釉红班花口碗的盒子。 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纷纷一笑,中年人中套了! 第227章 袖里乾坤用法 看着中年人抱着箱子一路小跑出去,陈阳和宋青云两人知道,中年人上当了,这分明就是摊主和那位男子做的局。 这种把戏在宋青云和陈阳眼里简直太小儿科了,刚才那位中年人应该是有点眼力的,毕竟他还能看出摊子上摆的东西不真,可惜眼力太浅,应该是刚入圈不久的主。 这种在街上摆地摊卖古董的,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人,于是便和同伙做了这个局。摊主拿出物件,同伙装做很在行的样子,先确定物件是仿品,打消中年人心里上的疑虑。之后再说虽然是仿品,那也是难得一件的物件,之后和摊主谈价钱,确定下来再以取钱为借口离开。 看着两人娴熟的配合,想来这两人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宋青云和陈阳两人转身离开。 宋青云笑着摇摇头,“没想到,在京城的时候,我就老能见到这种局。现在到了沪上,又碰到这种局,这天底下卖古董的就不知道换换手法,一点新意没有!” 陈阳边走边笑了一下,“咋没有新意呢,你忘记昨天在我师傅铺子里,碰到的那老头了?” 说完话,两人对视笑了一下,陈阳用手臂碰了碰宋青云,“师叔,说说袖里乾坤呗?我始终好奇,你们在袖子里怎么谈价格?” 宋青云一脸无所谓的看看陈阳,“那玩意有啥好学的,现在都用不上了!” 说着话,宋青云叹了一口气,“现在人不讲究了,无论你用什么方式方法谈价格,人家总能有别的办法将你的客户撬走。加上现在生活节奏这么快,谁愿意摸着手指头跟你算数玩!” 听到宋青云这么说完,陈阳跟在宋青云身边,“师叔,你跟我说说呗!” “不说,没意思!” “你是不会吧?”陈阳眨巴着眼睛说道,“要说你见过我信,要说你会,我还真不信!” 宋青云停住了脚,回头看看陈阳,嘴角冷笑一下,“我不会?开什么玩笑!我从小看着我二大爷玩古董,这么跟你说吧,我不会算术的时候,就会袖里乾坤了。” “吹吧!”陈阳一噘嘴,“吹牛谁不会,反正现在也看不到你用,你说啥都行!” “你个小兔崽子!”宋青云一把拉过了陈阳,伸手捏住了陈阳食指,记住了这表示一!” 随后宋青云向陈阳展示了最基本的袖里乾坤,捏住食指,表示一;捏住食指和中指,表示二;食指和中指加无名指,则表示三;握住食指、中指、无名指加小指,则表示四;握住五指,表示五;按住大拇指和小拇指,表示六;按住拇指、中指、无名指,表示七;用自己的拇指和食指,将对方拇指和食指叉开,表示八;勾回食指,表示九。 宋青云操作一番之后,陈阳大致明白了,随即一脸得意点点头,这老家伙,还不是被自己套出来了,一点深沉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表示数字的,不对呀,这都是单数,那要是成百上千、上万怎么办?” 宋青云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笑着说道,“别说成百上千,就是上百万、千万依旧可以算!” “如果数字重复,则在袖筒里晃动一下,比如二十二,就是捏住一次,晃动一次,表示二十二;如果是二十三,先捏住二,之后晃动一下,在去握三。” “要是遇到成百上千的,嘴里得念叨:这个整、这个零儿。比如我握住你的食指和中指,嘴里念叨着这个整;随后捏住你食指,在念叨一句,这个零,就是210元。” 宋青云松开陈阳的手,之后继续说道,“至于具体单位是百、千、万,就需要根据行情来判断了,当然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谈价!” 陈阳听完点点头,这回自己算是彻底明白了。不过 刚才宋青云说另一种方式,难道说还有一套方式? “还有一种?”陈阳有些好奇问道,“这种方式分多少种?” 宋青云像看傻子一样看陈阳,“那就是开口直接喊价呀,袖里乾坤,只适合内行,你跟外行用的上么?他捏住你食指,表示一元,你捏住食指中指,表示二万,你俩都按照自己心里单位出价,那最后不打起来?当然是直接开口喊了!” “我……”陈阳看看宋青云,重重点点头,“师叔,要不是因为你二大爷还在,我现在真想问候你大爷一句!” “滚蛋!”宋青云抬手打了陈阳一下,“咱俩还比不比?” “比,当然比!”陈阳抬头看看热闹的大街,“咱俩现在就各自捡漏,之后拿着物件去找师傅!” 说完之后,陈阳兴奋的搓着手,“这次沪上之行,不用花钱了,真好!” 气的宋青云抬腿就踢了他一脚,就在两人要分开的时候,宋青云一把拉住了陈阳,“咱俩只在摊位上捡漏,别去店里,知道么?” “为啥?”陈阳看看宋青云问道。 “因为你师傅还得在沪上混呢!”宋青云看着陈阳说道,“在摊位上说头不大,毕竟这帮人眼力都不过人。要真在人家店里捡漏了好东西,传出去人家还干不干了?遇到个心眼小的,不是给你师傅找麻烦么?毕竟这不是在江城!” 陈阳觉得宋青云说的对,点点头答应了下来,于是两人各自分开。看着陈阳向前走去的背影,宋青云嘴角微微一笑,“小兔崽子,还跟老子用激将法!想教你自然教你,不想教你,你激我一百次也没用!” 哎,谁让这小子既是自己兄弟,又是自己师侄呢! 陈阳倒是不着急,慢慢溜达着,边溜达边看着摊贩摆放在地上的物件。大多数摊贩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东西,别说值钱的物件了,就连像样的都没有,但是几乎每个摊位前,都会蹲着几个人拿着各种物件研究着。 走来走去,前面一位老人声音传了过来,“这可是上号的玉镯,你出的价格太低了,我不卖!” “大爷,您这镯子还上好呢?您看看,这镯子上多少磕磕碰碰的痕迹,而且还有裂纹,给您五十都是高价了,不卖算了!” 陈阳顺着声音走到了大爷摊位前,这时候两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放下手镯,起身离开。扫了一眼摊位的物件,几乎都是假货,但一件东西,让陈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花盆问道,“大爷,那只花盆我能看看么?” 第228章 意在笔洗 老头看了看陈阳手指的方向,那边放着一只绿釉牡丹花卉的老花盆,通体绿釉,三面牡丹,看着还有些老气。 老者伸手将花盆拿了过来,放在地上之后笑着向陈阳说道,“侬蛮有眼力的,这可是好东西的。前清时候的冬青釉花盆。” 说着话,老人用手指着花盆上雕刻着的牡丹花图案,“看看,这可是大清国的国花,据说可是放在皇帝御花园里的,绝对的好东西!” 陈阳看着眼前的花盆,听老者说完微微一笑。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冬青釉,就是普通的绿釉。年代应该是六七十年代时候烧制的,属于后世说的那种五六七瓷。 五六七瓷,其实就是对上世纪50年代、60年代、70年代,这几个时期烧制瓷器的一种统称,这个时期国营瓷器厂烧制的瓷器统称为“567瓷”,当时生产这种瓷器的厂家就有十几家,主要包括红星、宇宙、为民、艺术、建国、人民、红旗、光明、东风、景兴、新华、红光、雕塑、曙光瓷厂等等。 关键的是他们瓷器底部落款也都是统一的,这种特征也是非常鲜明,也算是这个时期瓷器的一种历史见证。 再看手里这只花盆,整个花盆上面雕刻牡丹,牡丹花雕刻的还算可以,尺寸大约在二十多厘米,口径在三十多厘米,底部无款。 这玩意要是放在后世,还能值几百、几千元,但放在这个年代,几乎是一文不值。 “大爷,您这可不是什么冬青釉,”陈阳看着手中的花盆笑着说道,“釉色青中闪绿,苍翠欲滴,釉质肥厚。” 说到这里,陈阳指着花盆抬头看看老者,“您这个太翠绿,撑死也就是绿釉而已。” 老头听陈阳说完,眼神中微微一愣,随即大嘴一撇,“别管它什么釉,那可都是放在御花园里的东西,反正是好东西!” 陈阳看着老头笑了一下,这老家伙是真能编呀,这东西要是放到御花园,皇帝脸还要不要了? “大爷,”陈阳说着话,将花盆倒翻了过来,“但要是按您说的入手,我可就赔了。您自己看看这下面,连款都没有,就这种东西还能放进御花园?” “您再看看这胎质,”陈阳用手在底胎上摸了一下,“做工如此粗糙的胎质,怎么可能是皇家用的?” 老头抬头看了一眼陈阳,觉得这小伙子没那么容易骗,眯缝眼睛琢磨了一下,“侬要是看上了,就开个价格,不要说那么多有的没的?” 陈阳有些无语了,明明是你卖东西,现在却让我先开口给价格。想到这里陈阳四下看了一圈,别再入了人家圈套。后世可是有这样的骗局,在古董店老板让你先给价格,要是你开口给了价格不买,呼啦出来一帮人就把你堵在铺子里,连吓唬带忽悠,反正准得让你把钱掏出来。 陈阳观察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异常,低头看看手中的花盆,琢磨了一下,“大爷,这样我出五元钱……” “侬开什么玩笑,”老头听完陈阳说的价格,“这么好的东西给我五元钱!那是不可能的了。” “这样子,你要是真心想要,”老头伸出一根手指头,“1000元你拿走。” “1000元!”陈阳听完连连摇头,“您这花盆,我又不是当古董买,而且您这也不是古董,往远了说也就是六七十年代的。我要是不是看在挺好的,买回去给我妈种花用,我才不要呢。” “我跟你说大爷,我妈种了一阳台的牡丹,到开花的时候老好看了,再配上这盆子,那多好呀!” “可你这价格太贵了,我不要了。” 陈阳说完,起身站了起来,表示自己不要了。老头也站了起来,向陈阳说道,“小伙子,侬要是真想要,给个价格。” “十元钱!” “不行,这样500元,拿走怎么样?”老头都要被陈阳气笑了,刚才出五元,现在给十元。要不是因为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开张,陈阳又有要买的意思,真不想跟他墨迹下去了。 “50!最多了,再多我就不要了!” 老头伸手拉着陈阳,最后 咬咬牙说道,“一口价,100元你拿走!要是不行就算了。” “小伙子,我也就是看在你一番孝心的份上,想想看,弄姆妈看到阳台牡丹花开,下面还是侬买的花盆,那时候心情老好的,好幸福的!” 陈阳低头手扶着下巴,一副被老头说动了的样子,不住的点着头,“你说的倒是,可100元也太贵了,那买新花盆能买多少个呢。” “小伙子,我同你讲,100元可是最低的价格了,不能在讲的了。”老头死死盯着陈阳的表情,他以为陈阳已经被自己劝动心了,这时候自己降价不降价,他都会买。 想了几秒钟,陈阳点点头,“那行这花盆我要了,不过大爷,我这花盆明显买贵了,你搭我个东西吧,让我心里平衡一下,好吧?” “这是可以的,”老头说着话,从旁边拿起一个花盆托,“把这个搭给你可以的吧,整好凑一套。” 谁想要你的花盆托呀!陈阳摆摆手,“大爷,这样你把这个笔洗送给我呗。我给妈妈买了东西,总不能不给我爸买吧。整好我爸喜欢在家写毛笔字,您这个笔洗正合适。”陈阳指着自己脚边不远处,一只笔洗向大爷说道。 大爷看了一眼那只笔洗,虽然能看出是暗红色,但外表脏兮兮的,里面也是黑漆漆的,这东西放在这里好几个月了,连问的人都没有。自己现在都后悔收这东西了。 “这个呀,”老头犹豫了下,“小伙子,我跟你说,这可是好东西,平日里别人给我出50元我都不卖的。咱们有缘,今天我就送给你吧。” “谢谢大爷,下次我需要什么东西,还过来找您来!” 陈阳笑呵呵一只手捧着花盆,一只手拿着笔洗,四处抬头看着,师傅说的哪家店铺。 也不知道宋青云现在捡没捡到漏,不过自己不信,他能比自己捡漏的东西好! 第229章 霁红釉笔洗 陈阳抱着花盆,在东台路上边走边看着,师傅说捡漏完毕之后,就去聚友阁找他,听起来这应该是个茶楼一样的地方,可是这条街上也没发现有茶楼呀。 走来走去,陈阳一抬头正好看到了聚友阁三个大字,仔细一打量,这不是家古董店么,难道说师傅在这里等着自己 ? 陈阳迈步走进聚友阁,门前的店员见到陈阳抱着花盆走进来,直接迎了进来,“先生您好,您是买东西还卖东西?” 此时程老板正和杜老板刚说完贾老板赌石的事情,“所以说,杜老板,这赌石一刀天上,一刀地下,弄不好这次贾老板就要全赔进去喽!” 杜明德听完皱了下眉头,这种事情在沪上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个赌石的地方。古董圈里有几名老板已经都陷进去了,听说连铺子都给人家了。 这贾老板平日里素来和自己不合,但现在听到他被人坑了,杜明德心中暗暗发笑,论眼力贾老板还是不错的,就是为人张狂了一些。 “您好,我想问下,杜明德杜先生在您这里么?”陈阳笑了一下问道。 店员向后一指,示意杜明德就在后面,带着陈阳向后面走了过来。杜明德见到陈阳过来,笑着向程老板介绍了一下。看见陈阳就是杜明德在江城的那位徒弟,程老板打量了一番陈阳,微微客气了一下。 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能有什么本事?无非也就是刚入圈而已,撑死就是天赋高一些。 杜明德看着陈阳怀中抱着的花盆,一眼就看出这是近代的产品,不禁问道,“你这花盆……” 陈阳笑了一下,将花盆放在桌面上,“师傅我知道,这是六七十年代时候生产的。我卖的可不是花盆,凭这个花盆怎么可能赢师叔呢?” “你看看这个!”说着话,陈阳伸手从花盆中将笔洗拿了出来,小心翼翼摆放在桌面上。 杜明德看着桌面上的笔洗,眼前一亮,这可是难得的一款霁红釉笔洗。 霁红釉为明初创烧的一种高温釉,以明代永、宣时期最着名。由于烧制技术要求高,加之烧制材料短缺,宣德以后便日渐衰落,直至清康熙重新烧制成功,以后历朝均有继续烧制,但质量终达不到前代水平。 此款笔洗器身凝重,釉色暗红,深沉、浓艳,看釉色呈现胭脂水,应该是清康熙年间的物件。 红釉是釉上彩的一种,分为铜红釉和铁红釉两类,铜红釉的主要品种有鲜红、郎窑红、豇豆红、宝石红、釉里红等。铁红釉主要品种有矾红、珊瑚红等 。 矾红是一种以氧化铁为着色剂,在氧化气氛中烧制而成的低温红釉。清康熙年间,矾红有了很大的进步,色泽鲜艳,华丽凝重。 清康熙年间从西方引进的一种红粉低温釉,它是在烧成的薄胎白瓷上,施以含金万分之一、二的釉料,于彩炉中烘烤而成。釉汁细腻,光润匀净,色如胭脂,故名“胭脂水”。 杜明德拿着笔洗在手里仔细观察着,手中这款笔洗除了呈现胭脂水以外,还不同于其他笔洗。 笔洗内部虽然里面有很多污渍,但隐约还能看出内部也呈现出红色,这可太少见了,说明这只笔洗在烧制时候,产生了窑变,这可太难得了。 杜明德将笔洗翻过来看了一眼,底部都被墨汁盖满了,根本看不到年款。 杜明德笑着将笔洗放在桌面上,示意程老板看看,随后转头向陈阳问道,“你这笔洗多少钱买来的?” 陈阳嘴角微微一笑,拍着手中的花盆说道,“笔洗没花钱,这是买花盆送的!” 接着陈阳将捡漏的经过向杜明德说了一遍,杜明德仰头哈哈一笑,指着陈阳说道,“你这小子……” 杜明德话还没哟说完,旁边的程老板开口了,“小兄弟,你这笔洗打算出手么?” 程老板眼力虽然比不上杜明德,但是单单从釉色上也能看的出来,这是一款难得的好物件。 “这就要这位老板给的价格……” 陈阳话还没有说完,杜明德在旁边开口说道,“卖什么卖?老程你别掂心了,这么好的物件,留在手里多好!” “快把笔洗给我!”说着话,杜明德示意程老板将笔洗放下。 程老板根本就没有把笔洗放在桌面上,反而握的更紧了,“老杜,你别拦我买卖,你徒弟都说卖了,卖给谁不是卖!” 说着话,程老板直接来到了陈阳近前,嘴角一咧,“小兄弟,咱们说说价格?” “要卖现在也不能卖!”杜明德在旁边示意陈阳,“等看看底部有没有款,确定是不是康熙的再说!” 杜明德一句话就将事情挑明了,陈阳毕竟是自己徒弟。虽然说现在单凭釉色就可以判读出是康熙年间的,毕竟没有看到底款。 如果现在出手,撑死按照清代的算,价格虽好,但比康熙年间的价格可差了不少。陈阳是自己徒弟,就算他想卖,自己也不能让他吃亏。 程老板抬头看看杜明德,一脸苦笑,用手指着杜明德,“老杜呀老杜,你真是一点亏都不吃!让你这么一说,哎!” 杜明德笑呵呵看着程老板,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门口有人问道,“我问下,这是聚友阁吧,杜明德杜先生在么?” 几人向外看去,在店员的带领下,只见宋青云两手空空,胳膊下夹着一份报纸,笑呵呵走了过来。 “师叔,你不会没捡到漏吧?”陈阳笑着看着宋青云问道。 杜明德也笑着看向宋青云,自己还是了解宋青云的。别说在沪上,就是在京城只要宋青云想捡漏,也绝对能捡到好东西,他懂的太多了。 宋青云坐到陈阳另一侧,嘴角冷笑了一下,“你小子巴不得我捡不到漏吧?” “老玩瓷器没啥意思,刚入门的人才玩瓷器呢,小子今天让你好好看看眼,让你知道知道师叔的厉害!” 说着话,宋青云将报纸放在了桌面上,打开报纸,里面放着一方砚台。 第230章 这端砚也就一般 看着宋青云放在桌面上的一方砚台,杜明德不禁笑出了声,“你们俩是商量好了?今天要在文房四宝上见本事,陈阳刚捡漏一件笔洗,你又拿回来一方砚,哈哈!” 宋青云听闻,示意自己要看看陈阳捡漏来的笔迹,杜明德伸手一指旁边的桌子,宋青云走过去看了起来。 陈阳凑到了杜明德身边,看着桌面上的砚台。杜明德伸手打开了砚台盒子,里面放着一方砚台,程老板在旁边哎呦了一声,“我的乖乖呦,这可是端砚呀!” 端砚:因为图片违规,只能上传这个,也不知道为啥 端砚是四大名砚之一,甚至从古至今都列在四大名砚之首。它以致密、坚、嫩、细腻、莹润、独特多彩的石纹和精湛的雕刻艺术而闻名于世,像儿童的皮肤一样柔软刚压,搓时无声无息,具有死水、喘息、磨墨、不伤发、着墨快等特点。 端砚的特点软硬适中,磨墨时,墨快,不易干。用端砚底墨书写的字体颜色不易变色褪色。在夏天,只要用手按在端砚的中心,就会出现水蒸气,在冬天,使用端砚也不会造成结冰。 杜明德仔细看着面前的端砚,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入手细腻如同豆沙般的感觉,紫红色中略带青色,用手指轻轻弹了两下,发出如同敲在木头上的声音,这应该端砚中上好的品类。 “师弟,你可以呀!”杜明德都有些惊讶,一方端砚万两金,真是没想到,宋青云居然捡漏一块这么好的端砚。 陈阳在旁边看看,心里也是替宋青云高兴,真是没想到,这家伙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出手就捡漏这么好的端砚。 “品相还可以,不能说是最上乘,”宋青云一边看着手中的笔洗,一边说道,“主要这是一款铭文砚,要不然我才不要这东西呢。” 程老板看看桌面上的端砚,喉咙动了几下。这家伙说话好狂呀,这么好的端砚,在他口中说的好像是废品一般。刚才他说什么?有铭文,铭文在哪里呢? “宋大哥,铭文在哪里呢,我怎么没看到?”陈阳在旁边看着端砚,开口向宋青云问道。 “在砚侧!”宋青云不以为然的说道,边说着边看着笔洗,“这笔洗真不错,看釉色应该是康熙年间的,陈阳你小子这眼力真毒呀!” 几人纷纷看向宋青云,这家伙好像更喜欢那笔洗,对端砚一点不感兴趣一样。 杜明德抬头看了一眼程老板,看他观察宋青云的样子,嘴角不由一笑,你是不知道自己这师弟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 杜明德将砚台侧翻过来,只见侧边上有一行小字,“耘田百亩砚生波,世有君子犟如牛。心净岂忧常诽语,生似铁石任研磨。宜亭秦炳文铭。” 此时宋青云放下笔洗,也走了过来,指着铭文笑着向杜明德说道,“清代秦炳文,初名燡,字砚云,号谊亭,晚清山水画家,擅山水,初师王鉴,后宗黄公望、吴镇,臻其胜境,娄东画派主要画家之一。” “道光二十年举人,任官户部主事。三上春闱,留京八载。” 宋青云说完看看几人,“这端砚品相不能说上乘,上乘的端砚石色紫中带蓝,在阳光下或放在水中看石色最为明显突出。其次是紫带青和紫带赤。除紫色外,还有白、青、绿等颜色。” “这端砚是紫中泛青,要是没有秦炳文的铭文,只能说一般。” 陈阳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看宋青云,“师叔,你管这铭文端砚叫一般,你是有多少块上等端砚?” 宋青云笑着伸出三根手指,“不好意思,老朽不才,家中有三款名家铭文端砚。其实应该是四块,小时候顽皮,亲手打碎了一块。被我二大爷打的那叫一个惨,躺在床上整整两天都不敢下地!” “要不是我二哥,估计我好了,二大爷还得打我!”说道这里,宋青云脸上微微一笑。 “您二大爷是……”程老板在旁边听完,张大了嘴巴问道。 “京城古董名家宋开元,”杜明德笑着向程老板说道,“也是我的师叔!” 程老板狠狠一拍额头,“哎呦杜老板,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您是谢金明这脉的,难怪你们几人眼力如此出众。谢门近几年可是名人倍出呀!” 宋清风在办公室里打了个喷嚏,继续低头看着案卷。徐队连门都没敲,直接闯了进来,大声说道,“宋局,不好了!” 宋清风抬头看看徐队,这人什么都好,就是遇到事总是慌慌张张的。宋清风将笔放在一旁,没好气的说道,“你天天不好了,有你在啥事能好了?” “说,又出什么事了?” “方大海,刚才我回来,肖队告诉我方大海带人去安庆制药了。”徐队根本就没说明白,宋清风听的一头雾水,微微皱了下眉头,这家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宋清风眼睛一瞪,伸手一指,“坐下好好说,他没事带人去安庆制药干啥?” 徐队摆摆手,伸手就去拉宋清风,“先跟我去安庆制药,安庆制药我们谁去都不管用,咱们边走边说。“ 宋清风抬手拦住了徐队,“把话说明,到底怎么回事?” 徐队又跟宋清风解释了一遍,自己刚才带两人出去调查案子,方大海和其他同事在队里。突然接到市电视台记者张艳红的电话,说她和省台记者关晓娜进入安庆制药暗访,结果被安庆制药的人发现了。关晓娜为了保护张艳红,被扣在了安庆制药。 “同事说,当时正好是方大海接的电话,听说安庆制药暴力扣押了省台记者,方大海 二话没说,带两个人就过去了。”徐队终于将事情说明白了。 “我这刚回来,知道了消息就来找你。宋局,安庆制药是啥地方你比我清楚,就连市长、市委书记都得给几分面子。我担心方大海他们出事,走,跟我去一趟!” 宋清风听完也急忙站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安庆制药那是谁都去的地方么?这方大海真是胡闹! “走,我跟你去一趟!” 第231章 关晓娜被扣 安庆制药,江城市的龙头企业,先不说这几年获得了多少荣誉,人家这几年给江城市gdp拉高了多少,别说在江城市,就在江东省都是一等一的企业,市委谭书记见到他们裴董事长,说话都非常客气。 现在你方大海单枪匹马就闯人家企业去了?政治是政治,法律是法律,在没有明确证据面前,你方大海这就是在打各大领导的脸! “老徐,回去查查这是哪位大记者,报案不应该直接报派出所么,怎么直接报到我们市局来了?”宋清风一脸铁青说道。 徐队回头看看宋清风,“报案的是市电视台知名记者张艳红,被扣在安庆制药内的,是省电视台记者关晓娜。这两位是大记者,她们也知道安庆制药的地位,绝不会向派出所报案。” “就她们,凭着手里的记者证,咱们市局人家都进出自由,别说报案了!” 宋清风抱着肩膀,坐在后排,只留下一句,真该好好管管这帮记者了,之后遍布再开口说话。 此时方大海带着两位同事,已经到了安庆制药附近,方大海下车正要往安庆制药走过去,不远处跑过来一名女子。 “你们是市局的么?” 方大海点点头,询问之后方大海知道了事情前因后果,让一名同事在外面看好张艳红,自己准备带着另一名同事进去。 张艳红和关晓娜那天从赵洁家离开之后,就开始马不停蹄的调查,虽然调查出了不少内容,但关晓娜觉得证据不够充分,如果递交上去,凭安庆制药的名声,指定被领导又按下来了。 像这种企业,要么就不报道,要报道就直接钉死!最后关晓娜提议进厂看看。 可安庆制药这么大的厂子,怎么可能随便让两人进去。张艳红弄了一个保洁的身份进入场子;可关晓娜更猛,不知道怎么弄到了安庆制药车间工人的身份,直接混到了车间去。 结果两人第一天进去倒没有什么事情,张艳红也没有拍摄到什么重要信息。第二天张艳红去进入厂区收拾卫生,正好看到关晓娜被几名安保人员强行带走,关晓娜跟几名安保人员撕扯的时候,将一个微型摄录机扔到了张艳红身边的废品里,被人强行拉走的同时,关晓娜递给了张艳红一个眼神,张艳红知道关晓娜出事了,于是找机会离开了安庆制药,直接向市局报了案。 “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关晓娜还在里面,张艳红心里万分焦急,准备一起跟着进去。 “别添乱!”方大海头都没有回,伸手向后一指,“看好她!” 张艳红根本就没听方大海的,推开方大海同事,跟在方大海身后走着。 方大海猛的转身,张眼红差点撞到他身上,只见方大海一脸铁青看着自己。 “最后跟你说一遍,”方大海指着张艳红严肃说道,“赶紧离开这里,不要跟着我们。再跟着我们,你就是扰乱办案!” “扰乱办案?”张艳红被方大海气笑了,“我是报案人,又是记者,当然有权利知道真相!” 说完话,张艳红上下瞟了一眼方大海,“我看你是不想秉公办案,进去走个过场就出来吧?” “你胡说!”方大海瞪圆了眼睛看着张艳红,张艳红丝毫不惧,迎着方大海的目光瞪了过去,旁边的同事急忙拉开方大海。 两分钟之后,方大海抽着烟回头看看张艳红,“我告诉你个不能进去的理由。” “说,我倒要听听什么理由?”张艳红依旧不服气,仰着脖子说道。 方大海眉头皱了几下,深吸一口气,平和的说道,“赵洁是我母亲,你跟省电视台记者关晓娜去过我家。” 自己母亲的事情,方大海当然知道。可惜不在能力范围内,这种事情别说自己了,就连父亲都表示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等机会。 方大海心里明白,张艳红和关晓娜是为了调查情况,对安庆制药进行了暗访,这才导致关晓娜被扣在了里面。像安庆制药这种企业,只要没有大事发生,不会有问题,毕竟上上下下的领导都在为这种企业保驾护航。 但暗地里,企业做到这么大,任何人都知道,毕竟有些事情是见不得人,或者用某些特殊手段处理事情。即便发生了,凭着上上下下的关系,那基本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现在关晓娜在里面,情况是十分危险,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一份风险。 张艳红听方大海说完,瞬间愣住了,这点自己还 真没想到,不由张大了嘴巴看着方大海。 “对于你跟关记者这种责任感,我心里表示钦佩。但关记者现在里面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我现在必须带人进去。” “我不希望,你跟我进去之后,连你都出不来,知道么?”方大海说完之后,本能向伸手拍拍张艳红肩膀,但一想到她是名女同志,手在半空中变成了竖起拇指。 “看好她。”方大海留下一句话,带着一位同事直接向安庆制药大门走了过去。 安庆制药董事长办公室内,一名胖子坐在沙发上,瞒脸不满意的表情,办公桌对面站着一名身材健硕光头男子。 “废物!”裴静光重重一拍办公桌,指着光头男子喊道,“这么多人,居然让省电视台知名记者钻了进来,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不知道她从哪里弄了咱们的工作服和胸卡,”光头男子低头小声说道,“进入车间需要穿无尘服,检查人员根本就没有注意。” “要不是小华子机灵,觉得这女工不对,咱们到现在还发现不了!” “你说说,要你们干什么!”裴静光发了一顿火之后,阴沉着脸坐在老板椅上,“她发现什么了吗?” 光头男子摇摇头,“该检查的我们都检查了,什么都没有发现……” “嘭!”裴静光重重一拍桌面,“什么叫该检查的?不该检查的也要给我检查!” 光头男子抬头看看裴静光,“老板,那可是省电视台记者,那不该检查的地方,要是兄弟检查起来,可就控制不住了。” 这么貌美如花的一位女记者,下面的兄弟要是把不该检查的地方检查了,非得闹出大事不可。 “不就名省台记者么,”裴静光丝毫不在意,“让兄弟们去检查,事后大不了多赔点钱,只要保证她手里没有证据,保证我们厂子没事,其他的都不叫事!” 正说着,一名女秘书敲敲门走了进来,“裴董,外面有两名警官说有事,需要见你。” 第232章 对峙 裴静光听完之后,眉头微微一皱。刚扣下一名记者,现在就有警察登门,说明什么?说明到自己药厂暗访的绝不止一人,还有其他人。 “说我在开会,让他等着!” 秘书转身出去,裴静光抬头看看光头,用手敲着桌面,“老虎,看见了没有。咱们刚扣下一名记者,就有警察登门,说明什么?” 老虎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说明有人通风报信,就是说厂子里还有其他暗访人员。” “那还不去查!等着人家把咱们老底揭出来么?”裴静光眼睛一瞪,向老虎喊道。 裴静光话音刚落,自己办公室的门直接被人推开了,方大海和一名同事直接走了进来。 “裴老板,这是要查什么?需要不需要我们帮忙?” 方大海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了裴静光办公桌前,伸手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老板,我跟方警官说了,他……” 方大海,裴静光是知道的,自从上次赵洁搞出那件事情,裴静光特意调查了赵洁一家。没想到来的居然是这小子,不过别人把你方大海看在眼里,我裴静光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就你父亲那位置,在自己眼里太低。 裴静光摆摆手,示意秘书和老虎出去,“行了,你们出去办事吧。” 老虎点点头,心里明白裴静光说的意思,转身离开的时候,顺便看了方大海一眼,发现方大海也在看自己,不由低头急忙躲开了。 “方警官,不知道你来我们安庆制药什么事?”裴静光悠闲的点燃了一根香烟,笑着说道,“我们安庆制药一直遵纪守法,就连税我都不差一分。” 方大海当然听的明白,裴静光这是在点自己。作为江城最大的纳税企业,安庆制药不是你一个小警员能怎么样的。 方大海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红塔山,随后也自顾点燃了起来,“裴老板,你交不交税我可管不着,那归税务管。” 说着话,方大海将警官证拍在了桌面上,“我是刑警,只负责大案、要案那种!” “市局接到报案,说你们私自扣押了省台记者,我们前来调查,希望裴老板配合。” 裴静光笑了,这小子跟老方一样,油盐不进,居然还敢威胁自己。裴静光吐了一口烟,笑了两声,“这我可不知道,今天我也没见到有什么记者来厂里采访。不过请方警官放心,作为奉公守法的公民,私自扣押记者这种事,我们是不敢的,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误会。” 说完话,裴静光装模作样拿起电话喊来了秘书,“小陶呀,今天有省台的记者来我们药厂采访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陶秘书站在门口,摇摇头,“从日程上来看,我们今天并没有接受哪位记者采访,不过半个小时后,您要去市委参加一个会议,这是上周就定好的。” 作为裴静光的秘书,自然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做什么,那就是帮领导找台阶,这个台阶就是将市委搬出来,让这两位警官离开。 裴静光示意秘书可以出去了,随后两手一摊,“方警官,您听到了,今天根本就没有什么记者到我们药厂采访。” “想来是一些无聊的人,弄出的恶作剧。”说道这里,裴静光无奈摇摇头,“方警官,您不知道,自从安庆药业出名之后,每天有不少人诬陷我们,就希望我们弄出点什么丑闻。” “对了,就前不久,还有人拿着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药品,找什么机构去检验,非说是我们安庆制药生产的。” “最后怎么样了?”裴静光面带着一丝讥笑,“我们厂生产的药,全都符合标准,什么事都没有。” “反倒是某些人,只能停职在家喽!” 方大海听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双手紧紧握了握拳头。你大爷的,老子要不是穿着这身衣服,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顿! 方大海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死死盯着裴静光。几秒钟后,方大海嘴角一翘,冷冷开口说道,“裴老板,你口中说的那个人,是我母亲。” “至于你们的药到底合格不合格,不是我能管的。”方大海将烟头直接扔到了地上,之后用脚踩灭。 “报案人亲眼看到,你们安庆制药的人将省台记者强行扣押,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所以,我奉劝裴老板,还是将记者交出来,否则的话……” 裴静光一愣,自己本意就是提醒方大海,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别说你一个小警察,就算你母亲又如何,还不是说停职就停职了。哪里想到,这小子直接将事情挑明了。 真是个愣头青,既然你挑明了,那不就给我借口了! 裴静光嘴角一笑,“方警官,我还真不知道,赵副~~~~局,”裴静光特意将副字的音拉的特别长,一脸讥笑看着方大海,“是你母亲,那今天你来我们安庆制药,我就要好好想想了。” “从一进门你就说我们扣押了省台记者,而我的秘书已经证实,今天并没有记者到我们药厂采访。这我就得问问方警官了,你这是公报私仇还是有意为之?是不是因为你母亲停职,你迁怒于我,今天才来找麻烦的。” 方大海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坏了!早知道不挑明好了。” 想到这里,方大海看看裴静光,这老家伙好不容易落在自己手里,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裴静光,我劝你识相点,”方大海脸色一冷,厉声说道,“我是不是公报私仇自然有人管我。而你!” 方大海一直裴静光,“非法拘禁他人,属于违法行为,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胡闹!”裴静光一拍桌子也瞪起了眼珠子,“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闲扯,要是你们有证据,拿来手续我自然配合。现在我要去市委参加会议,请你离开!” 说着话,裴静光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方大海瞬间也站了起来,一把按住裴静光的手,眼睛死死瞪着他,“裴静光,我告诉你,今天不把人交出来,别说去市委,就算是去省委都不行!” 裴静光看看方大海,眼睛露出一股寒光,随即冷笑了一下,“好,好!” “方大海,你私闯我办公室,乱给我安罪名,公报私仇!看来咱们得市局……不,咱们得省厅说话了!” “别tm吓唬老子,”方大海丝毫不在乎,“今天不把人放了,你走不了!” 裴静光笑了一下,“方大海,你真是给脸不要脸!”随手拿起桌面上的一部电话,“来几个人,将方警官给我请出去!” 电话刚挂断,只听办公室大门被人推开,一时间冲进来七八名,穿着安庆制药安保服装的年轻男子,将方大海围在了中间。 方大海看了两眼,随后呵呵笑了一声,“打算动粗是吧,好!” 说完话,方大海直接摘下了腰间配枪,用力拍在办公桌上,“非法拘禁,涉嫌阻碍执法,聚众殴打执法人员。” “枪就在这,要么交人,要么将老子撂倒在这里,否则今天谁也走不出去!” 第233章 你才是我的政绩 xs7.com 方大海将配枪直接拍到了桌面上,这一举动吓坏了裴静光。这方大海是虎吧,居然将配枪就这么拍在桌面上?就这脾气还能当警察? 自己只是个生意而已,求的是平安。而自己身边这些安保人员,大部分都是老虎带过来的,几乎都是劳改人员,这要是弄出事,自己还真不好办。 方大海的气势,确实吓了安保人员一跳。这些人里大部分是劳改回来的,面对警察本来就有些哆嗦,现在方大海将枪拍出来,这帮人顿时吓了一跳。 上吧,万一人家警察给自己来一枪,犯不上;不上吧,估计饭碗就丢了,一时间人人为难了起来。 方大海将配枪拍到桌面上,也吓坏了旁边的同事。方大海这位同事到重案队不到一年时间,平日里也知道方大海是什么脾气,要是现在把他惹急了,他是真敢动枪。一旦动了枪,那事情就不好说了! “大海,别冲动!”同事急忙过来拉方大海,“不行咱们还可以想办法,事情还没到……” 同事话还没说完,方大海一眼瞪了过去。刺刀见红的时候,谁先开口谁就输了,这时候你tm来劝自己,不是涨人家气势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什么警校高材生! 果然,裴静光见缝插针,“方警官,我劝你冷静一下,今天别说你一个小小的警员,就算你们局长来了,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请方警官出去!” “那我应该怎么跟裴总说话呢?” 裴静光话音刚落,只见宋清风带着徐队两人迈步走进了办公室。宋清风一脸铁青,目光冰冷,背着双手迎着裴静光走了过去。 “宋……宋局,”方大海愣了一下,看着宋清风铁青的脸色,知道自己又惹祸了,“您怎么来了?” 宋清风根本就没搭理方大海,没有好气的瞪了方大海一眼,之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顺手拿起桌面的配枪,拍到方大海怀里。 “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宋清风怒视了方大海一眼,“还动枪,你想干啥?滚后面待着去!” 方大海放好配枪,老老实实站到了后面。徐队看看方大海,示意他老实一点,不要乱说话。 “宋局,”裴静光急忙换了一副笑脸,从烟盒倒出一根烟,递给宋清风,“我这刚才不是在气头上么,您海涵。” “陶秘书,把我上好的茶叶拿出来,给宋局长沏茶!”说完,裴静光摆摆手,示意安保人员都出去。 裴静光帮宋清风点燃香烟,陪着笑脸说道。对于宋清风后面的背景,裴静光比较了解。 据知情人士透露,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红色家庭,据说当年宋清风入职江城的时候,为了能让宋清风上位,硬生生将原先的市局局长调到其他城市了。 宋清风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抽着烟。裴静光在旁边眨巴了几下眼睛,“宋局,今天你底下的人,闯进我办公室,非得说我们药厂私自扣押了省台记者。” “您说,我这么大个药厂,能干这种事么?这不是拿着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么!” 宋清风弹了一下烟灰,抬头看看裴静光,“裴总,我们市局接到报案,有人说一位省电视台的记者,进入你们药厂进行暗访,被你们发现扣在了厂区里。” 裴静光刚想开口说什么,宋清风直接抬手打断了他,“身为警察,接到报案出警调查,没什么错误。” “若是我们警察的做法有些过激,我宋清风可以代表市局,向你裴静光道歉。” “但事情你要向我们说清楚,如果你真私自扣押了什么人,今天必须将人交出来,非法拘禁这个罪名可不小。” 裴静光一脸苦相,向宋清风说道,“宋局,您是了解我们药厂的,我们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呢?再说,我这里是药厂,要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那我们生产的药,老百姓还敢吃么?” 宋清风听完点点头,“就是说,没有这种事,对吧?” “没有,绝对没有!” “裴总肯定么?或者是你手下的人私自扣了人呢?要不您在问问?” 裴静光拍着胸脯说道,“宋局,我用人头担保,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我们安庆制药!” “你放屁!”裴静光话音刚落,方大海在旁边指着裴静光喊道。 方大海刚开口,宋清风一个眼神瞪了过去,方大海看看宋清风,“宋局…… 呜呜呜!” 方大海话没说完,被徐队直接拉了回来,用手直接捂住了方大海嘴巴,“你个臭小子,领导说话有你说话的份么?站边上听着,等回去在收拾你!” 裴静光一指方大海,“宋局,您看看……” 宋清风摆摆手,之后看着裴静光平静的说道,“裴总,你们安庆制药是我们江城市、乃至江东省的龙头企业;您个人这几年也是省里的十佳企业家。” 说道这里,宋清风拍拍身上的警服,“在谭书记、乔市长,甚至省里一部分领导眼里,您裴总是他们眼中的红人,安庆制药是他们的政绩。” 说到这里,宋清风眼神一变,语气也随之变的威严起来,“可是我不同,如果安庆制药涉嫌违法,我宋某人一定秉公执法,因为你才是我的政绩,懂么!” 裴静光喉咙动了一下,宋清风说的对,对于省市大小官员来讲,安庆制药是他们的政绩,安庆制药越好,他们的政绩越大;而反之,对于宋清风来说,如果能抓住安庆制药违法的把柄,之后公正处置自己这位十佳企业家,对他宋清风来说才是最大的政绩。 裴静光抬头看看宋清风,不阴不阳说了一句,“宋局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江城市、江东省没有讲理的地方么?” 宋清风听完笑了,“哈哈!” “裴老板,你还是不了解我呀!”宋清风起身走到了窗户边上,“你呢,对他们来说是政绩;我对他们来说是政治生命。您说,在政绩和政治生命前面,他们会怎么选择呢?” 裴静光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宋清风说的对,就算他不穿这身衣服,凭着他红色家庭的背景,完全可以轻松掌握江城这些当官的命运。这些当官的,谁愿意得罪这样的主。 宋清风绝对是一位实力、势力、能力集于一身的人,这种人不能惹! 宋清风在窗户笑着向裴静光招招手,裴静光走到了窗户边上,看着下面的新闻采访车,不由楞了一下,“宋局,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交出省台记者,你依旧是裴总;您要是跟我下去,恐怕日后我就要叫你裴某了!”宋清风拍拍裴静光的肩膀,笑着说道。 宋清风说完,笑着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裴静光的老板椅上,拿起面前的烟盒,抽出几根烟散给徐队、方大海等人。 “我相信裴老板是聪明人!” 第234章 师傅,我想去看看赌石 宋清风、徐队带着关晓娜、方大海一行人,从安庆制药的大门走了出来。 裴静光赌不起,先不说宋清风敢不敢把自己带走,只要宋清风走出大门,向外面这些记者随便说几句,那舆论就能给自己压死。其次,如果这次不给宋清风面子,这家伙反手搞自己一下,得不偿失。 这年头赶紧往腰包里搂钱才是王道,跟这种红色家庭的人杠上,完全没有必要。就算那名记者发现了什么,只要自己一个电话,在上下打点一下,自然有其他人帮自己擦屁股,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惹宋清风这个麻烦。 看着关晓娜被接出来,张艳红第一个跑了过去,拉着关晓娜关切问道,“关记者,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关晓娜笑着摇摇头,“我没事,他们没对我怎么样,就是可惜了我那些化妆品。” “谢谢你呀,”关晓娜看着门口这阵势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张艳红指定是看到自己被带走了,之后找来了几家新闻媒体,又找了警察帮忙,“没拿着线索自己去报道,还记得我,够意思!” 张艳红和关晓娜在旁边说着话,一群记者围着两人,关晓娜能进入安庆制药暗访被扣,说明安庆制药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可是天大的新闻,所以大家围着两人不停问着,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个臭小子!”宋清风抬腿就踢了方大海屁股一脚,一脸阴沉的教训道,“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动枪了?” “这是安庆制药,江东省的龙头企业,人家一年往省里交多少税,你知道么?” 方大海摸摸脑袋,低头小声说道,“宋局,我没打算动枪,就想吓唬他们一下。再说他们……” “吓唬也不行!”宋清风用手指点指着方大海,“知道不知道,我要是再晚来一步,别说你这身衣服保不住,连你老爹的位置都保不住!” “能不能多用脑子,脑子!”宋清风用手戳着方大海的头喊道,“啥都能放家,麻烦你以后出门带着脑子,行不?” 方大海嘴一撇,心里想着,我又没有你那样的背景,要是能用脑子我早用脑子了!关键是就算抬出我爸,在人家眼里也看不上呀。 徐队在旁边劝了几句,宋清风一指方大海,“让他跑步回市局,清醒清醒!” 说完话,宋清风坐上自己的汽车,司机一脚油门直接离开了。徐队在旁边看看方大海,“回去吧,愁啥呢?” “我跑步回去!” “你有病呀?”徐队看看方大海,“从这到市局好几公里呢,你到市局附近再跑回去不就行了!” “不,”方大海脖子一仰,“宋局说让我跑步回去,不能弄虚作假!”说着话,将车钥匙拍到徐队手里,示意他们先走。 “活驴!”徐队气的瞪了方大海一眼,也不管他,招呼其他人上车。 临上车前,徐队看着方大海眼神看向安庆制药的大门,一把拽过方大海,“你小子别有其他想法,裴静光不是咱们能动的,懂么?“ 方大海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随即吐了一口,“呸,裴静光什么破名字,他怎么能发财呢?早晚赔的精光!” 徐队笑着摇摇头,方大海这小子……又怎么还有那么一点可爱! “方警官,谢谢你!”方大海看着警队的车离开,正想跑步回去。关晓娜走到了方大海面前,笑着向方大海伸出了手。 方大海看了一眼关晓娜,脸上微微一红,摆摆手说道,“没事,不客气!” 说完话,方大海转身就跑。关晓娜瞬间看懵了,自己有那么吓人么,跟他打个招呼,这家伙居然被自己吓跑了? “嗨,关记者,方警官怎么跑了?”此时张艳红也走了过来,挎着关晓娜手臂问道。 关晓娜摇摇头,看着方大海跑出去的背影,嘴角翘了起来,这家伙倒是挺有意思! 沪上,聚友阁内,陈阳捡漏的那只笔洗,底部已经被简单的清洗了出来,笔洗底部赫然“大清康熙年制”几个字。 “这小子,”宋青云笑着微微摇摇头,“命是真好呀!这霁红釉的笔洗,宣德年间的最好,等宣德之后几乎看不到这种东西了。之后在盛行的时候,便是清三代了,清三代中又以康熙年间的为精品,啧啧!” “这么小的几率,居然被这小子捡漏了,哎!” 看着宋青云一脸叹息的样子,几人纷纷一笑。杜明德指着桌面上的端砚说道,“师弟你也不差呀,出手便是一款铭文端砚,虽然说是道光年间的,可也是少有的物件。” “师弟这眼力不减当年,依我看,你和陈阳捡漏的物件,撑死算是打平而已。” 杜明德这话说的有些委婉,虽然说两人捡漏的物件都是少见,但端砚的价值应该高过霁红釉笔洗,可霁红釉的市场价值比较大。比如将两样东西同时拿出去,接受霁红釉笔洗的人,一定会比接手端砚的人多,毕竟市场在哪里放着呢。 再说,你宋青云怎么说也比陈阳年长那么多,你比陈阳多看多少年好东西呢,所以两人算打平就行了。 陈阳和宋青云也是微微一笑,输赢对于二人来说并不太重要,两人之间更注重的是眼力和自身的见识。 几人聊着天,不知道怎么又聊到了赌石上面,陈阳听到赌石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沪上这么早就有赌石的地方了? 现在赌石这个行当,水比后世的时候还要深,将坑蒙拐骗四个字发挥的那是淋漓尽致。但即便这样,赌石这个行当依旧蕴藏着巨大的机会。 现在这个年代,从老坑当中出头的那些玉石,大部分切出来都是有好料的。最关键的就是要做到,如何从一堆原石中,发现哪些是老坑中的。 据陈阳后世的记忆,这个时代有不一批人,就因为早早吃到了这里面的利润,陡然变成富家翁。 现在自己还正需要扩充现金,赌石是最好、最快的选择。陈阳相信,自己凭借着后世的眼光,一定能捞上一笔。 “师傅,你带我们去赌石市场看看呗?我还没见过呢?” 第235章 赌石场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一块石头切开之后,可在瞬间让人暴富,也可在瞬间让人身无分文,这就是赌石。 赌石神秘莫测,被一层风化皮壳紧紧包裹,唯有去掉它的皮壳才能揭开它神秘的面纱,从而一览它的芳容。所以需要先看皮赌玉,听起来有点像盲人摸象,风险极大,但无论是90年代初,还是未来,赌石一直吸引着八方人士,可谓久盛不衰。 只不过后世的赌石,手段颇多,想要一夜暴富,几乎是不太可能。可现在是90年代,却还有这样的机会。 杜明德听到陈阳想去赌石,脸上不由一冷,对于这种投机取巧的事情,在杜明德眼中不是圈套就是陷阱,天上从来都不会掉馅饼。 “不行!”杜明德冷冷说了一句,“陈阳,你记住,天底下没有掉馅饼的事,赌石跟赌博一样,一旦入进去,你想出来就难了。” 宋青云在旁边看看杜明德,嘴微微一撇,“师哥,我也常听他们说赌石了,没有亲眼见过。” “我和陈阳好不容易来沪上一次,您就带我们去见识见识呗!” “不行!”杜明德瞪了一眼宋青云,“你也给我老实点,要不然我就告诉师叔。” “师哥……”宋青云开启了墨迹模式,陈阳在旁边打起了助攻。杜明德实在经不住两人磨叽,最后皱着眉头摆摆手,“好了,好了!” “就一次!”杜明德举起食指瞪着两人认真说道,“就这一次,而且进去只能看,不能买,听到没有?” 陈阳一边点头一边心里想着,怎么可能不买?不买怎么挣钱呢,说不定运气好,一块石头我就陡然富家翁了。 晚上,杜明德就带着宋青云、陈阳两人来到了一家赌石场所。赌石和古董捡漏看起来差不多,在90年代初的时候,甚至可以说两者是重合的,有很多喜欢捡漏古董的人也喜欢赌石。 到了一处洋楼前面,杜明德停好了汽车,陈阳从汽车下来之后,看着洋楼前面停放的各种汽车,嘴角不由微微翘了一下,无论什么时候,有钱人都是最喜欢玩的。 “再告诉你们一遍,只看不玩,听到了么?”杜明德再次向两人严肃说道。 “行了,师哥!”宋青云笑着拉着杜明德的胳膊,“你越来越像我二大爷了,怎么这么墨叽呢!” 一行三人走进洋楼,进入洋楼之后里面灯火通明,原来的格局已经全都拆了,里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桌面,中间的位置放着一块硕大的原石。 围在各个摊位前的人群,跟东台路完全不同,这里的人穿着都很讲究,而此时也都不顾忌形象,围着桌子疯狂喊着。空气中烟草味道、汗味、香水味混合在一起,有些难闻。 陈阳和宋青云在杜明德的带领下,一路向里面走着看着。杜明德看着围在赌石摊前各式各样的人群,微微皱着眉头。 “看没看到,这跟赌场有什么区别!” 陈阳一边走一边看着,暂时没有出手的打算。赌石这东西,无非就赌五个要点,赌种、赌色、赌底、赌雾和赌裂。 赌种,关键看的是场口,每个场口的自然环境、地质条件不同,所以出产的翡翠原石也会有各自不同的特征,例如有些场口的种老,有些场口的种嫩等等,通常人们会根据翡翠原石的不同特征和出产场口来判断原石的种。 当然像这种地方,就没有必要赌种了,你也不知道他们手里都是哪里来的货。 赌色,顾名思义就是赌翡翠的颜色。翡翠的颜色很丰富,甚至还有多种色彩同时出现在同一块翡翠上的情况,不过,由于翡翠外表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皮壳,在翡翠原石没有擦窗之前,很难判断出内部的颜色,即便是擦出了窗口,也不容易推断翡翠的颜色是否纯正,或者颜色分布情况和深浅。 90年代初,最看重的就一种颜色,那就是绿! 赌色,通过开窗来观看 赌底,就是赌翡翠原石的底,赌干净程度,还有质地的细腻程度,底细腻,干净,水润,无杂质就算是赢了;反之,如果底粗糙,脏的话就废掉了。 赌底,主要赌 赌雾主要赌的是白雾和黄雾等,赌雾的人很少,因为雾对赌石输赢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而且看场子里面人的状态,根本达不到赌底和赌雾的程度,他们只看能不能开出绿。 赌裂在赌石中是很关键的一种赌法,也是赌石中的重中之重。也可以说,赌裂穿插在每一种赌法之中。赌裂一旦输了,就算是有种水,有色的原石也可能会一文不值,或者价值大打折扣,赌裂在所有赌法中是相对来说比较刺激的,也是比较致命的一个环节。 赌裂 陈阳脑海中想着,边走边看着,旁边宋青云和杜明德在说着什么。几人正向前走着,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喊道,“开出绿了,开出绿了!” “老板切不切?” 听到这边有人开出绿了,呼啦一下不少人都围了过去。杜明德被宋青云拉着,三人也挤了进去。 当三人挤进去的时候,发现在摊位前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饭店碰到的贾老板。 此时贾老板兴奋不已,两只手不断的搓着,“切,当然是要切的!我跟侬说呀,昨天在这里我可是输掉了不少钱的,今天老子要一把都捞回来的,切!” 兴奋中的贾老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杜明德三人,杜明德在后面看着贾老板的背影,不由皱起了眉头。 听老程说,这家伙昨天在这里输了不少,今天居然又来了,真是不知道死活,人家怎么可能让你赢! 陈阳探头向前面看着,只见贾老板面前放着一块原石,原石已经被擦出了一个窗口,术语叫做擦窗、开窗。正所谓擦涨不叫涨,切涨才是涨,虽然擦出了绿色,未必切出来就是绿。 “绿,绿,绿!” 一众人围着桌面大声喊着,陈阳不禁笑了一下。这要是二十多年后这么喊,不知道的还以为谁这么喜欢被绿呢。 心里暗笑着,陈阳的脖子已经伸长了,探头仔细向里面看去,微微摇摇头,这石头切下去就废了! 第236章 又遇贾老板 陈塘探头从擦窗看去,能看到里面清晰的绿色,现在师傅正在向下切石,已经开始切下去几厘米的样子了。如果继续切下去,还能看到绿色,那贾老板就赚了。 陈阳探头看着,虽然这块石头从擦窗的位置能看出明显绿色,但看这块原石的外皮壳来看,应该就是在擦窗的地方有绿色而已,在继续切割下去,颜色就会变的越来越淡。 开窗,也叫擦窗,就是擦掉一层皮壳来进行观察 也就是说,这块石料很有可能就是一层绿色,而下面根本就没有什么玉石原料。 擦窗很容易理解,它是一种相对比较保守的开石方法,又被称为“蜕皮子”、“擦皮”。 但擦窗是一门技术活,并不是拿块石头在手里,随便选个位置就开始擦的。在合适的位置擦石,效果好又安全,但是如果没有找准部位就下刀切割的话,会显得十分盲目,并且还会一不小心把绿色解跑,很容易切输。 一般来说,翡翠原石擦石的顺序是先擦颟,然后擦枯,接着擦癣,最后擦松花。 擦窗需要技术 通过擦窗,来观察石料 很显然这些东西贾老板他们是不懂的,都是由人家场子里专业的人干。既然人家上手,指定要给你希望呀,要不人家怎么赚钱。 而这一点也能从切割师傅脸上表情看的出来,最开始切的时候,师傅也是一脸紧张和期盼,现在已经切了一半了,师傅的表情越来越淡定了,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很显然师傅已经知道这石料没有什么玉石材料了。 贾老板一众人继续围在一起喊着,口口声声的绿喊出,仿佛这块石头能让他们变成富翁一样。 随着石料被完全切开,围观的众人纷纷爆出嘘声,还以为能开出好玉料,结果就上面 一层是绿色,越往下越浅,最后都是石头的颜色了。 “嘘!”众人嘘声过后,不少人纷纷离开了摊位。 “册那!”贾老板重重的挥舞了下拳头,一脸兴奋之意不见,换成了一副黑脸,“呸,真倒霉!” “怎么就没有绿呢,按照石头的脉络,应该延续下去才对呀?” 贾老板皱着眉头仔细看着切开的石头,周围不少人也开始议论起来。 “老贾,你这太可惜了,要是绿色一直延续下去,这么大一块料子,能卖不少钱呢?” “是呀,”旁边有人递给贾老板一根烟,“要是不切还能转手卖一轮,现在切开就算是废掉了。” 贾老板更是郁闷,蹲在地上不说话。这几天他一直在赌石市场,不但把积蓄都花了出去,不但没挣到钱,还抵押出去了不少古董。 如果这件事要是被自己老婆知道了,非得打死自己不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要找一块石头开出绿,否则自己根本不可能翻身了。 可是现在自己手里已经分文没有了,想要继续玩下去,要么等明天在便宜出手一批古董,要么就在现场借点钱。明天指定来不及了,还是看看现场有没有认识的人吧。 想到这里,贾老板拍拍手站了起来,这时候摊主过来笑着向贾老板说道,“贾老板,您这块料子实在太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如果绿色在往下延伸的话,很有可能是块不错的料子。” “现在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回收了。” 贾老板自然知道摊主在刺激自己,可现在身上已经没钱了。首先就是想办法弄到钱,想到这里,贾老板瞄向了人群,一眼就看到了杜明德三人。 杜明德此时也正在看向贾老板,看到贾老板看向自己,杜明德本能转身想走。两人本来就不对付,这时候让贾老板发现自己也在这里,好像自己专门来看他笑话一样。 杜明德急忙拉着宋青云、陈阳离开,贾老板眯缝着眼界看着杜明德转身的背影,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呸,装什么清高,原先说最看不上赌石,现在不也来了?” 随即想想,杜明德刚才指定看到了自己的笑话,不能就让他这么走了,自己要先嘲笑他一番。 “杜老板,杜老板!”想到这里,贾老板在后面喊着杜明德,脚下几步就追了过去。 杜明德本意是躲开贾老板就算了,没想到陈阳一把拉住了自己,回头还笑着看着贾老板。 “杜老板,”贾老板追上杜明德之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嘲笑,“我记得呀,有人说过,不要弄些投机取巧的事情,怎么今天杜老板也想通了?” 杜明德看看贾老板,心里有些不愿意搭理他,“不是,这不是来了两位朋友们,他们想看看赌石,就带他们来看看而已。” 贾老板随即看看陈阳和宋青云,微微摇了下头,撇了一下嘴,“呦,这种地方可不是你们这种外乡人能来的,你抬头看看,来这里的哪个不是腰缠万贯的主,你们……啧啧!” 陈阳在旁边都看笑了,这家伙脑袋有病吧,自己输了个底朝天,现在怎么还有心情嘲笑别人呢? “哟,贾老板,听您的口气,您在这里挣到票子了?”陈阳在旁边抱着肩膀笑了一下,之后看向杜明德,“师傅,贾老板指定挣到了,刚才那石头开多棒呀!” “那绿色,晃的我眼睛都睁不开,没等看清呢,就没了!”陈阳说着话,还用手指比划着一层的手势。 杜明德和宋青云听完,心里也是暗暗一笑。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陈阳你这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呀! “侬个小赤佬,懂个屁呀!”贾老板听到陈阳讽刺自己,急的瞪圆了眼睛,“我那是运气不好,就差一点点。等会我开车一片绿,让你们这些外乡人,好好开开眼界!” “您那可不是差一点点,那是差了好几米!”陈阳撇嘴看着贾老板说道,“我就纳闷了,你连石头都看不懂,怎么有胆来玩赌石呢?” “小赤佬,说的跟你懂一样!”贾老板白了陈阳一样,“今天就在这场子里,你这个外乡人,要是能开出绿,我管你叫爸爸!” 这借口不就来了么! 陈阳笑着一拍手,“好儿子,咱们一言为定!” xs7.com 第237章 陈阳会赌石? 贾老板没想到陈阳直接就答应了下来,看着陈阳一脸自信的样子,贾老板嘴角动了一下,要不是陈阳年纪轻轻,自己真以为陈阳懂赌石了。不过既然你小子答应下来了,那你可就别怪我了。 想到这里,贾老板看着陈阳笑了一下,“小子,别说大话,你今天要是开不出来绿,我在这赌石场里输的钱,你就要赔给我,敢么?” 这一句话吓了杜明德一跳,据程老板说,贾老板前前后后输了大概有十几万了,这要是陈阳答应下来,输了让陈阳去哪里找这么多钱去? “贾老板,你跟一个孩子见识什么?”杜明德在旁边急忙开口说道,“他是我徒弟,就算你赢……” 杜明德话还没有说完,陈阳在旁边开口喊道,“行,我接了,记住你说过的话!” “陈阳!”宋青云想拦陈阳,已经来不及了。杜明德在旁边也狠狠瞪了陈阳一眼,而此时晚了,贾老板又开口了。 “好!”贾老板嘴角奸笑了一下,“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我今天就看看杜老板的徒弟有什么本事!” “击掌打赌!”说话间,贾老板冲着陈阳已经举起了一只手掌。 陈阳微微一愣,没想到贾老板想到了这个办法。不过也对,在这地方没笔没纸的,万一自己出门不承认了,他也没地方找自己说理去。用这么个古老的办法,要是自己不承认了,他还能找自己师傅,真是好算计。 陈阳举起手掌跟贾老板击掌三下,赌约已成。杜明德在旁边暗自懊恼,早知道就不带陈阳来了。 宋青云拉过陈阳小声问道,“你这胆子太大了,咱们都没玩过赌石,你居然敢下这么重的注!” “赌石不比古董,你要是说跟他比捡漏,我绝对相信你,赌石……哎!” 陈阳微微一笑,拍拍宋青云的肩膀,“放心吧,和赌石跟捡漏其实差不多,比的都是眼力和细心而已。你不是一直说我运气好么,担心什么。” 赌约既然已成,杜明德也不好说什么了,现在只能期待陈阳运气能好些,杜明德暗暗为陈阳捏了一把汗。 赌石和古董不同,古董毕竟这么多年了,有着无数前人经验积累,就算你刚入门,最起码到古董市场上,还有不少资料可以依靠。 而赌石则不然,这年头赌石是刚刚兴起,根本就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借鉴,就算有杜明德、宋青云也不知道,毕竟不在这个行业里。唯一可以借鉴的,那就是几人在玉器方面的知识。 既然这样,杜明德和宋青云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些切开的石头,行内俗称半赌。 所谓半赌,可见的范围扩大了,有开大窗,也有完全切割开的。这类料一般价格都比较高,但也不保险。虽然能看到表面的成色,依旧不能判断内部绿色的情况和裂纹的延续,甚至有很多都是表面一层有绿,绿色没有进入石料内部。 贾老板在旁边跟着三人,看到杜明德只看半赌的料子,嘴角一撇,“杜老板呀,侬今天要出血喽。” “到时候,我要是追到侬店里拿钱,侬可不要怪我的,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喽,不懂还要装懂的。” 杜明德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贾老板,心里想着,要不是你追上来讥讽我们,陈阳能跟你赌么? 这时候宋青云在摊位前指着一块半赌的石头向陈阳说道,“陈阳,我看这绿色不错,咱们买这块怎么样?” 宋青云话音刚落,摊主就在里面笑着说道,“这位老板好眼光,我这摊子上可都是好料,有好几个人在我这里都挣了钱。” “您看看这水头多足呀,要是开了绝对是块好料子!” 陈阳在旁边看了看,转头向宋青云说道,“赌全不赌半,赌半输一半!” “这种料子虽然切开了,但不一定保证下面什么样,而且价格还高,不划算。” 陈阳在摊位边说边看着,别看摊子上石头挺多,但是几乎没有什么好料。而且这摊主指定是个中间贩子,因为摊位上的料子,分明就是从不知名的坑中出来的乱七八糟的货色,大部分都是用来坑人的。 “我的祖宗,咱们能把半赌的料子开出绿就行了,”宋青云小声说道,“反正也没说什么种水,开出绿就算咱们赢,实在不行切薄点!” 听宋青云这么说,就知道宋青云是门外汉了。就这种半赌的石头,即便你能开出浅浅一层绿,那你也卖不出去。 比如说宋青云口中的那块石头,人家开价两万,就算你开出一层绿,也只不过能卖几千元,那不是赔钱玩么! 宋青云听陈阳解释了一遍,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后看向花花绿绿的石头,抿嘴仔细琢磨了一下,这tm挺难呀! 摊主听完之后笑了一下,看着陈阳低头琢磨的样子,不由伸手从中帮陈阳挑选了一块石头。 “小兄弟,看看这块石头怎么样?”摊主推荐给陈阳的石头上,不止有一道裂痕,而且还有不少细小的裂纹,透过裂痕肉眼都能看到里面的绿色,而且看起来水头不错。 陈阳抬头看看摊主,嘴角一咧,“老板,你是真当我不懂呀!” “大为裂,小为咎,大裂小咎害处多。宁赌色,不赌咎,不怕大裂怕小咎!” 陈阳指着石头,笑着说出了后世关于赌石的顺口溜,“您这石头上,不但有裂,而且小咎也多,您这是要坑我呀!” 说着话,陈阳伸手拿起了石头仔细看了起来,“咎呈现鸡爪形状,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的?” “鸡爪咎,难捉摸,马尾咎碰不得;雷打咎,像闪电,格子咎看深浅;火烟咎了不得,老坑此咎会吃色,对吧?” 鸡爪咎 马尾咎 雷打咎 火烟咎 我艹! 听陈阳说完,摊主脑袋嗡的一下,随后仔细打量了一番陈阳,真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年轻,简单的一套顺口溜,就将赌裂总结的如此透彻,这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过呀。 “哎呦,”摊主向陈阳抱拳一笑,“遇到行家了,您说的没错,而且总结的太到位了!” 杜明德、宋青云听陈阳说出的顺口溜,心中就暗暗吃惊。现在看到摊主对陈阳的态度,两人同时看向了陈阳,这小子会赌石? 第238章 赌石也有假 站在旁边的贾老板看到这般情况,心里也不由咯噔了一下。随即想想陈阳口中说的,什么鸡爪、雷打咎的,听起来倒是挺专业,估计是从谁口中听说的,蒙蒙别人还行,想蒙自己门也没有!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贾老板撇了一下嘴说道,“嘴上说的好可是没有用的,反正今天你们要是开不出来绿,你们就算是输!” 杜明德和宋青云同时回头看看贾老板,宋青云白了一眼贾老板,“你这人真有意思,我们跟你说话了么,在这看着得了!” 摊主抬头看了几人一眼,贾老板他是知道的,这人绝对是个棒槌,几天时间都输了十几万,这家伙居然还敢来,真是作死。 “老板,你这有没有好料子,有的话拿出来我看看!”陈阳没有搭理贾老板,笑着向摊主问道。 贾老板刚才的话提醒了摊主,眼前这人太年轻了,就算他后面有高人指点过,这赌石在内地刚刚开始,会看有什么用,这其中的手法,他可不一定全了解。 想到这里,摊主微微一笑,“这位兄弟,你来着了。我这里还真有块好货,这块石头我可是费了好长时间,花了好多钱才弄来的。” “不懂行的我都不给他看!” 说着话,摊主蹲下身,在后面翻弄了半天,之后捧出了一个盒子。看到摊主从下面捧出来的盒子,宋青云一愣,赌石还能这么玩?这不跟古董行差不多么,把好货都藏起来,把一般的货放在明面上,难怪陈阳说跟古董差不多。 “兄弟,我跟你说,这块石头之前有一位常来玩的老板,非得让我出给他,可惜他给的价格太少,我就没出。” “兄弟我是看你识货,才拿出来给你看看。” 贾老板也没想到摊主还将好货藏了起来,怪不得自己玩了几天都没遇到好货,原来这帮人都是这种玩法。 说着话,摊主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一块原石。顺手拿起一只手电在上面照给陈阳看。 “兄弟,你看看这石头,看看里面这颜色,切开绝对是好料!”摊主一边用手电照着,一边笑着向陈阳说道。 原石用手电照射在上面,非常透光,按照道理来讲,这样的原石里面一定有料,反之则没有。摊主将手电打到上面,光线很明显透了进去,里面泛出若隐若现的绿色,看起来非常漂亮。 见到摊主拿出了好货,不少人都已经围了过来,也纷纷用手电照射在上面。 “呦,看看这颜色,绝对能出好料子!” “老板你不实在的呀,有这么好的货为什么不摆出来?” “这要是一刀下去,绝对直接上天了!” 宋青云和杜明德也在旁边看着,不说别的,但凭着里面泛出若隐若现的绿光,这石头绝对没有问题。而贾老板也在旁边看着,看到如此的原石,不由脸上泛起了黑色,这要是被陈阳买下来,自己不得叫他爸爸不成? “陈阳,就这块吧,我感觉行!”宋青云在旁边说道。 “陈阳,我觉得也没错。”杜明德在旁边也劝说着。 当老板拿出好东西的时候,那你就要注意了,谁会平白误会就把好东西给你,那不是等于将钱送给你么? 这跟古董行的道理一样,你拿出的好东西,绝不是好东西,只是像卖上钱的东西而已。宋青云和自己师傅太着急了,古董和赌石差不多,玩的就是个心态,这时候必须要稳。 陈阳伸手直接挡住了摊主的手电,自己拿起石头仔细的边摸边看,不大一会,陈阳的嘴角翘了起来,想蒙我?老子可是重生过来的人,门也没有呀! 陈阳将石头放下了,嘴角一翘,“就这货色,我看不上,你放起来吧!” 递给摊主石头的时候,陈阳的手特意在石头上敲了敲,看着陈阳敲击的位置,摊主心里微微一惊,没想到居然被这小子看出来,果然遇到行家了! 多余的话陈阳也没有说,异地他乡,陈阳不想多惹事,何况现身后还跟着一位贾老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既然兄弟看不上,那就没办法了,那就请兄弟去别出看看吧!”摊主冷着脸收起了石头说道。 “这小子是傻吧,这么好的料子都不要?” “就这样的还来赌石,屁都捡不到!” “哎呦好可惜的,连我这种不懂的人都知道能开出好料子的。” “老板,你别收起来,我看看!” 见到陈阳转身离开,围观的人纷纷议论起来。身后的贾老板深出一口气,还好这小子没要,要不然自己就要叫他爸爸了。 “哼,小子我当你有多厉害,原来也是门外汉!”贾老板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这么好的料子侬都不要,今天我赢定了!” 贾老板今天就在赌陈阳不懂,如果这小子开不出绿来,那自己输的钱就有着落了,即便这小子没钱,自己就去找杜明德要,反正杜明德一向最守规矩,自己不信他不给钱! 陈阳回头笑着看看贾老板,“贾老板,如果你要是看好了,为什么不出手呢?你要是想买下就买下,我可没拦着你,无非就是你多损失点钱。”陈阳话音刚落,就听到刚才那摊位前面就有不少人喊价格了。 “老板,两万我要了!” “两万五!” “三万!” …… 贾老板笑着看看陈阳,向后一指,“小子,看到了么,这就是你放弃的料子,看看多少人抢!我今天就看看你怎么丢脸的!” 陈阳笑着摇摇头,跟他是说不明白的。宋青云走到陈阳身边,“为啥不拿下来呀?那颜色我看着不差的。” “宋大哥,你会把压箱底的宝贝拿出去卖么?” 陈阳这么一问,宋青云猛然醒悟了过来,张大了嘴巴摇摇头,“你是说里面有猫腻?” 陈阳点点头,凑到宋青云耳朵边小声说了几个字,“新瓶接老底!” 宋青云听完睁大了眼睛,我去他个大爷,石头还能这么玩?怎么接呀? 那边最终有人用三万五千元的价格买下了石头,兴奋的跑向切石师傅那里,准备发财了。杜明德和宋青云齐刷刷看过去,心里都有些疑惑,陈阳说的对么? 而陈阳站在一处摊位前,眼睛无意中看到了地上放着一块已经擦窗的石头,微微呈现出蓝色。 第239章 命运的眷顾 “杜老板,这小子把唯一能赢我的机会放弃了,”贾老板踮脚向切石头的方向看去,“虽然在赌石方面,我眼力不太行,但是我 也能看出那是一块难得好料子,你们好好看着,人家一会开完石头,转手就能赚好几倍。” 随后一脸嘲笑的瞟了一眼陈阳,“我还以为这小子多厉害呢,原来不过如此而已。” 杜明德鼻子里哼了一声,从心里上来讲,自己愿意相信陈阳,可现在好多人都看好那块料子,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贾老板,我看你还是想想,一会要是输给我徒弟,你怎么办吧?我倒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喊我徒弟爸爸的!” 随即杜明德一笑,“贾老板,要是我徒弟把你赢了,你应该叫我什么?” “哼,我呸!”贾老板狠狠瞪了一眼杜明德,陈阳是杜明德徒弟,也是自己刚刚知道的,“就凭你徒弟那个小赤佬,也想赢我?我看你还是给我准备好钱吧!” “师哥,”宋青云笑呵呵凑过来,“要是陈阳把他赢了,那我这个当师叔的……” “哟,”杜明德笑了一下,“你也是他师爷!” 就在几人斗嘴的时候,另一边已经开始切割石头,围观的人还激动的大声喊着绿,绿,绿。 当机器切割完毕停下了时候,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大概半分钟过后,传来一阵阵嘘声。 “娘希匹!这石头里面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刚才买石头的那名男子,蹦起来大声骂着。 杜明德眼睛一亮,宋青云也瞬间精神了起来,看这意思是被陈阳说中了呀! “哎呦,这里面怎么全是裂纹呀!” “完了完了,这种货色分文不值呀!” “哎呦呦,表面看起来蛮不错的,里面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的呀。” 宋青云听到人们议论声,急忙向那个方向跑了过去,后面的贾老板也是一路小碎步,两人都想看看石头切开之后,到底什么样。 只有杜明德回头看向了陈阳,自己还真是小看这位徒弟了,他怎么会看石头的? 宋青云挤到前面,一眼就看到了刚切割开的石头,虽然说颜色不差,跟冰种相差不多,水头也好,而且个头也算不小。但唯一可惜的就是,玉料表面都是裂纹,甚至有几条裂纹深深延续到了玉料里面,就连宋青云都能看出来,这料子算是废了。 “我艹!陈阳真说对了!”宋青云眼睛瞪的硕大,惊讶之余更多的是震惊。 贾老板也看到了,也是一脸吃惊。突然想起刚才大家都说这石头能开出不错的料子,唯有陈阳不信,这家伙…… “师傅,这项楚生到底是什么人呀?为啥他去世了,咱们古董界的人大部分都去了?”2008年冬,陈阳跟着师傅杜明德,前往项家吊唁的路上问道。 “那可是一位传奇的捡漏人物!”杜明德揉着手里的核桃,微微笑着向陈阳介绍道这位项楚生。 1993年在赌石刚刚兴起的时候,那时候项楚生手里有些钱,被一些生意上的伙伴拉着去赌石,在赌石场他花4000元买下了一块擦窗偏蓝的原石。 那个年代蓝水什么之类的可不像后世这么值钱,而这块石头上皮壳上有蟒带但是不宽,松花比较淡,是那种点点的状态。 要知道在93年的时候,人们赌石只认绿,像这种擦窗色偏蓝的原石几乎没人要,所以当时的摊主便宜卖给了项楚生。94年冬天过年,项楚生家里不知道什么原因着了大火,那时候项楚生的店铺在一楼,他就住在二楼,这场大火烧光了所有,房子和家具基本上什么都烧没了,只剩下那块石头没烧烂,也被烧得黑漆漆的。 项楚生有老婆,还有两个孩子,火灾夺走了一切,但几个人都要吃饭,上哪找钱呢?只有一条路,卖石头! 项楚生找到了一位赌石场的朋友,将石头清洗出来之后,朋友发现擦窗蓝色太旺,不可能卖出高价,要是能减一分蓝,就能增一分价。 这位朋友帮项楚生想了一个办法,把碴口上边擦薄一点,这样蓝色就退去不少。因为上边的光穿过雾,折光便影响了颜色。 经过这位朋友的处理,效果真好!碴口的色不说由蓝变绿,至少不再是蓝色了。 石头是处理好了,但这么一块石头卖给谁?卖给小商人,无疑让人家倾家荡产;卖给大商人,又都是朋友,日后怎么说话?而且还坏了朋友的名声。 正发愁的时候,来了一位国外老板,此人财大气粗,同项楚生的朋友交情甚好,最关键的他是属于赌着玩的,不大在乎输赢,于是就将石头卖给了国外大老板。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价格定在了元,可新的问题来了。这位老板要当场开石,就想看看是涨还是跌。 这可吓坏了项楚生和他的朋友,这石头要是当场切开不就露馅了?经过一番劝说,国外这位老板依旧坚持当场切开,理由就是,要是好货就带回去,要是不好就扔,免得浪费路费。 没办法,这位朋友只能硬着头皮当场切石,朋友画好了线启动机器,切的时候项楚生这位朋友手哆嗦了好几次。 “师傅,最后呢?” 杜明德微微一笑,“你说奇怪不奇怪,最后这石头里开出的绿,比鸭蛋还大一圈,当时初步估价至少价值40万!” “我艹!”陈阳听师傅说完,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就因为这一件事,项楚生就成了捡漏界的传奇了?” 杜明德微微一笑,“当然不是,两年后项楚生喝醉了,本来朋友要送他,他偏要自己走着回去。路上踩到了一块石头摔倒,项楚生当时将石头捡起来,说要第二天扔进黄浦江里,让其他人不在因为踩到石头而摔跤。” “随后就将这件事忘记了,几周后一位古董朋友去他家做客,一眼就看到了这块石头,居然是难得一件的田黄石!” “98年项楚生做生意被人骗了,赔了一大笔钱,不得已卖掉了在古北新买的房子,又在威海路买了一套旧房子居住。搬家的时候,威海路旧房子主人留给了项楚生一个柜子。本来项楚生打算扔了,后来搬运的过程中,柜子摔坏了,从里面发现一处夹层,夹层中放着一副仇英的真迹。” “项楚生又一次成功翻身了,后来项楚生东山再起,却没有卖掉威海路的旧房。而那处老房子所在的位置,就是现在的中凯城市之光!” 说道这里,杜明德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说道,“项楚生一生与人为善,每逢危难之际,冥冥中总有天意让他捡漏,或许这就是因果。” 陈阳脑海中回忆着后世师傅讲述的内容,眼前这块石头会不会就是当初项楚生那块? 第240章 买下原石 “喂,我说你的石头怎么回事?”一声暴喝,将陈阳从记忆中拉回来,扭头看过去,原来是刚才切石头那个人捧着石头找回去了。 见到这般情况,陈阳也是微微笑了一下,这你能怨谁?现在钱都花了,还想回去找回来,怎么可能。 “这位老板,我这石头怎么了?”摊主一脸不明白的问道。 “你说怎么了?”那人不依不饶的冲着摊主喊道,“你看看开出来的是什么破玩意?” 摊主呵呵一笑,“这位老板,赌石历来如此,有人切出来涨,有人切出来跌。石头就放在这里,大家凭自己的本事,不可能每块石头开出来都涨,也不可能每块石头开出来都跌。” “这石头当时是您看好的,当然我也相信它能开出一块好料子,只不过咱们谁都没想到开出来是这般情况。我们谁都不能保证开出来就是好料子!” “既然来赌石就要遵守赌石的规矩,不然我就叫人将你从场子里请出去!” 摊主抱着肩膀冷笑着说道,反正钱你都掏了,石头也开了,想找后账根本就不可能。 “你……” 货主用手指着摊贩,不过现在自己也说不出来什么,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只能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记得刚才这位摊主将石头推荐给一位小兄弟,人家可没要,难道说他看出来了?” “对呀,那个年轻人呢?” “那小子指定看出来了,所以才没卖,快找他!” 一时间大家瞬间想起了陈阳,纷纷四处看着,想找到陈阳的身影,“他在那里!” “小兄弟,你看好这块石头了?”陈阳面前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摊主,此时一脸狐疑的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观察了摊位上的石头,有多少好货陈阳不能确定,但有一点,这位摊主的摊位上,大部分石头都是老坑出来的,最起码不像刚才那位摊主一样,于是陈阳向年轻人寻问地下放着的那块石头。 陈阳笑着点点头,年轻人看看陈阳,之后像陈阳摆摆手,“哥们,您还是看看其他的,这石头擦窗就偏蓝了,指定开不出好料子了,不信你自己看。” 说着话,年轻人将石头拿到桌面上,将擦窗的位置摆放到陈阳面前,示意自己没有骗陈阳。 要是没有这蓝色,我还真不要这块石头呢!陈阳笑嘻嘻伸手抚摸着石头,从外观上来判断,跟后世师傅叙述的大致相同,应该就是这块。 就在陈阳想开口说话的时候,身旁突然围过来一群人,陈阳顿时被吓了一跳,宋青云顺势也挤到了陈阳身边。 “陈阳,刚才那块石头,别人开废了,水头不错,种也不错,但全是裂纹,根本就是一分不值!”宋青云兴奋的搓着手说道,这说明陈阳说对了。 “哦,”陈阳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轻微点点头,将石头推给宋青云,“我打算拿下这块。” “你要买这块石头?”宋青云疑惑的看看陈阳,“这不是已经漏蓝了么?那指定开不出来绿的,你买来做什么?” “陈阳,你可想好了,买下这块石头,那我们就必输无疑呀!”杜明德也在旁边提醒陈阳说道。 “我倒是觉得不一定,”陈阳笑着说道,“我看这块石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这块了!” “老板,你这块石头多少钱?” 年轻人看看陈阳,自己媳妇老说自己傻,今天碰到一个比自己还傻的。明明都已经擦出蓝了,他还非要买,这不是有病么? “这为老板,你真的不看看别的了?”年轻人还想劝劝陈阳,“其实我这里的石头都不错……” “说价格吧。”陈阳摆摆手,打断了年轻人。 年轻人低头琢磨了一下,自己这块石头已经擦出蓝了,别说卖高价了,能有人买就不错了,既然现在能卖出去,还不如及时出手。 就在年轻人思考要多少钱卖给陈阳的时候,旁边的人也开始劝说起陈阳来。 “哥们,这石头明显不是什么好料,还是换一块吧。” “就是,都已经擦蓝了,买来也不可能出绿,何苦呢?” “我还以为这小子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呢,走了,去别处看看!” 陈阳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只是在静静等着年轻人开出价格。这时候贾老板也挤到了旁边,看到陈阳面前的石头,微微撇了下嘴。 “小子,就连刚玩一天的主都知道,擦蓝是不可能出绿的。”贾老板刚才还以为陈阳真懂赌石呢,现在看到陈阳选了一块这样的石头,不由松了一口气,又讥笑起来。 “你别跟我说,这石头能开出绿!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玩笑!” 贾老板话音刚落,年轻人此时也想好了,冲着陈阳伸出四根手指,“哥们,你要是真想要,四千元拿走!” 听到年轻人给出的价格,陈阳心中更加确定了,就连价格都一模一样,这么看起来应该就是这块石头。 “四千?”杜明德在旁边皱了下眉头,“小伙子,你看这石头已经露出蓝色了,你这价格有些高了,这样两千元如何?” 杜明德也觉得这石头不肯能开出绿,现在用这么多钱买块废石头,还不如省点。反正老贾也没说就一块石头定输赢,万一一会碰到好的原石,手里钱还能多点。 陈阳听到师傅在旁边砍价,心里一激灵。心中想道:师傅你可别乱讲价呀,万一因为钱花少了,一会切石头的时候在把绿给我变没喽!虽然这个想法有些迷信,但有些事情不能不信,要不然怎么解释项楚生那各种离奇的捡漏。 “师傅,不用!”陈阳笑着摆摆手,“四千元不多,就这么定了!” 说完话,陈阳直接掏出钱,点齐了四千元拍到年轻人手里,兴奋的拍拍桌面上的石头,“走了小宝贝,让我们看看你的真容!” 陈阳兴冲冲抱着石头向切石头的地方走去,想着自己以后在沪上也能留下一番佳话,心中不由一阵兴奋。杜明德和宋青云在身后紧跟着,脸上的表情既有期盼又充满了担心。 “小子,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丢人!”贾老板在后面不慌不忙的跟着,甚至心里都想好明天怎么去向杜明德要钱了。 “师傅,切石!”陈阳将石头递给切石头的师傅,笑了一下。 切石师傅接过石头看了看,眉头皱了一下,“这都擦蓝了,还要切?” 陈阳递给切石师傅一根香烟,点点头,“切!” 人家想切就切呗,切石师傅将香烟夹在了耳朵上,准备开始画线。这时候陈阳在旁边说道,“师傅,我能自己画线么?” 第241章 爸爸,帮我! 原石切割绝不是一刀下去,一分为二这么简单,原石切割是相当考验技术的。现在听到陈阳说要自己画线,切石师傅一愣,但想想这是人家的石头,人家当然有权利做主,于是点点头答应了。 陈阳拿起笔在石头上画了一条线,“师傅,先在这里来一刀!” 看到陈阳画的线,切石师傅微微愣了一下,这条线画在石头底部附近,远远避开了开窗的位置,算是一种保守方法。 切石师傅点点头,操作机器顺着陈阳这道线的位置切了下去。所有人明知道开不出来绿,但依旧紧张的盯着,杜明德和宋青云更是紧张的不行,瞪大了眼睛盯着,连眨眼都不敢眨眼。 “巴子就是巴子,还在这里装明白人,”贾老板鄙视的说道,“离开窗的地方这么远,除了能将石头变小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 第一刀切完,石头被分割开,两部分石头都是白花花一片,显然这一刀切废了。 “嘘!” 众人开始嘘了起来,同时不少人又开始讥讽起来。然而陈阳丝毫不在意,低头看着石头抬起笔又画了 一条线。 “师傅,第二刀沿这条线切!” 切石师傅看看陈阳画线的位置,抬头看看陈阳提醒说道,“小兄弟,一刀1000元,你可想好喽!” “没问题,来吧!”陈阳笑了一下,拍拍师傅肩膀说道。 师傅再次操作机器,结果不出意外,又是白花花一片,很显然这一刀釉切废了,而此时石头仅仅剩下了原先的二分之一大小。 “哈哈,让你不听劝,又浪费了一千元吧!”贾老板在旁边哈哈大笑着说道。 “完了,这石头没必要再开先去了。” “要是第一刀切的位置不在那里,或许还有机会。现在要是再来一刀,就算有好料子,也切废了!” 对于这些人说的,陈阳一概充耳不闻,眼睛紧紧盯着石头,现在几乎可以完全确定了,这就是项楚生那块石头,那么最关键的就是这最后一刀了。 “当时切石的时候,为了避免那位外国老板起疑,项楚生那位朋友特意避开了作假的位置……” 陈阳脑海中回想着后世师傅跟自己说的话,手中的笔在石头上又画了一条线。 “师傅,这次你切的时候要小心点,必须严丝合缝按照我这条线下刀,偏一点点都不行。”陈阳放下了手中的笔,嘱咐着切石师傅。 “要是开出绿,我给你一份红!” 切石师傅看看陈阳画的那条线,其实这块石头没有必要再切下去了,就算里面有料子,无论切哪里都会毁坏料子。就算切出来了绿,也没有破坏,那绿也小的可怜,根本就不值什么钱。 “小兄弟,这石头我看没有必要切了,不会再出什么货了,何苦呢?” 听到切石师傅这么劝说陈阳,贾老板心中已经确定这石头里什么都没有了,在旁边也讥讽说道,“侬还是不要挣扎了呀,已经没得救了呀,你认输就好了的!” 陈阳微微一笑,“师傅,我花钱你干活,出绿了还能一份红利,您继续就行!” 没办法,切石师傅再次操作机器,沿着陈阳画的那条线切了下去,只不过这次切的格外小心,毕竟人家刚才说了,要严丝合缝切下去,这中间要是出了纰漏,在反咬自己一口就不合算了。 此时身后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只有十几个人围在陈阳身边,虽然大家心中都明白不能切出料子了,但依旧期盼着有奇迹出现。 当石头切下去一部分的时候,切石师傅突然脸色凝重了起来,眼睛也瞬间瞪大了,凭经验这石头出大料子了! 随着最后一刀切完,切石师傅大声喊了一句,“乖乖,出大料子喽!” 所有人俯身看了过去,最后一部分石头被切成两半,一半里面是白花花一片什么都没有,而另一半石头最中心的位置,有一团比鸭蛋还大一圈的绿色,颜色晶莹通透,非常罕见。 “我的乖乖,”切石师傅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满脸都是兴奋的神情,带着脏兮兮手套的双手,捧着石头递到陈阳面前,“小兄弟,你发大财喽,难得一件的好料子!” 杜明德和宋青云兴奋的拥抱着,互相拍打着后背,陈阳又对了! 贾老板也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说什么,自己实在不理解,明明就是一块废料了,怎么就出绿了,而且还是难得一件的好料子。 “出绿喽!” “难得的好料子!” 随着切石师傅一声暴喊,一瞬间人群围了过来,将陈阳三人层层围了起来。 听说出了好料子,赌石场的老板也从楼上走了下来,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名牌服装,身后跟着几名膀大腰圆的汉子。既然出了好料子,那可不能便宜别人。 老板让身后的人分开围观人群,赌石场的老板走到陈阳近前,看着陈阳手中的料子不由睁大了眼睛,这么大的上等冰种翡翠,实在难得看见,况且没有一点瑕疵,整体水头相当的好,就好像有人将这块翡翠放在石头里一样。 “小兄弟,你这料子我出十万,卖给我怎么样?” 陈阳看看来人,嘴角上翘,“让给你没有问题,不过这价格不行。” “上等的冰种翡翠,十万太便宜了!”说着话,陈阳伸出四根手指,“最少四十万!” 这是它应有的价格! 四十万!所有人都吃惊起来,这小子真敢开口要价呀!就算你这料子再好,可也就跟鸭蛋差不多大,怎么可能值这么多? 老板微微端详了一下陈阳,即便四十万入手,自己还是能挣上一大笔的,毕竟这可是难得的料子。再说能在鱼龙混杂的赌石场里,凭眼力开出这么好的料子,这小子绝对是内行。 “成交!”老板点点头,“我让人去准备钱,一个小时后,一手钱一手货!” 老板去准备钱了,众人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一块这么小的料子居然卖了这么多钱?有人想到之前陈阳的所作所为,这小子分明是相当懂行呀! “老弟,我出一万元辛苦费,您帮我选选石头如何?” “兄弟,我出一万五!” “小伙子,我出两万,挣的钱在给你两成,怎么样?” 不知道谁开的头,人群瞬间向陈阳涌了过去,陈阳也被围堵在了人群中,身边的宋青云和杜明德完全被挤了出来。 杜明德和宋青云互相看了一眼,“这就卖了四十万?” 宋青云一脸羡慕,“蓝色开出绿,他tmd怎么看出来的?” 就在这时,在两人耳边响起一个尖尖的声音,“爸爸,帮我!” 第242章 如此不要脸 听到叫声,杜明德和宋青云两人回头看去。只见原本被挤出来的贾老板,此时正全力向陈阳所在的位置挤回去,边挤嘴里还边喊着。 宋青云张大了嘴巴,用手一指贾老板,“这家伙这么不要脸么?” 杜明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要脸?他有脸么?” 贾老板这一声爸爸,将所有人都喊懵了,齐刷刷看向贾老板,趁着大家愣神的功夫,贾老板瞬间挤到了陈阳身边。 这家伙是输懵了吧,瞎子都能看出他比陈阳大不少,居然开口直接喊人家小伙子爸爸? 这家伙太不要脸了吧,为了挣钱居然能如此低三下四? 要脸?要那东西干什么!眼看着陈阳开出的翡翠卖了四十万,而且人家老板连价都没还,精明的贾老板就知道,这料子不仅仅值四十万,甚至更多。 此时的贾老板将之前看不起陈阳的事情早抛到脑后面了,四十后面的零不断在眼前闪动。 之前说好的,只要陈阳开出了绿,今天自己就喊他爸爸,既然陈阳有这个本事,那他一定能帮自己翻身,说不定还能挣上一大笔,想到这里,爸爸两个字直接脱口而出。 挤到陈阳身边之后,贾老板一把拉住陈阳,脸上堆满了笑容。陈阳都没想到,这贾老板能如此不要脸,大庭广众下直接开口喊自己爸爸。 陈阳嫌弃的想抽出手臂,无奈贾老板牢牢抓着陈阳的胳膊,“你听我说,之前都是我不对,我在这里给你认错。” “我是巴子,我是外乡人,我有眼无珠!”贾老板拉着陈阳胳膊一顿认错,“我这两天输不少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小人计较,帮我一次怎么样?” “你先松开!”陈阳好不容易抽开了手臂,之后看看贾老板笑了一声,“我还想多活两年呢!你的忙我帮不了,愿意找谁找谁去吧。” “别的,”眼看着陈阳不答应自己,贾老板又一次拉住了陈阳,生怕陈阳跑了,“你人小辈分大,您跟我父亲是一辈的,按照道理来说,我叫你一声爸爸不过分。” “爸爸,你就帮帮我吧,”贾老板眼睛一挤,两行热泪滚落下来,“您不知道,我辛辛苦苦,没日没夜的干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攒下的十几万,几天之内就全都输进去了,要是不能翻本,我明天就得去投黄浦江了!” “如果您能帮我翻本,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应该叫你一声救苦救难的菩萨,叫一声爸爸都是对您的侮辱!” “这样,我不求挣钱,只要能把本钱拿回来就行,求求您了,爸爸!” 陈阳想摆脱贾老板,可无奈的是贾老板牢牢拉着自己,陈阳实在没有办法,“这样,我先打发了这些人,你的事咱们一会说,行不行?” “那你必须先答应帮我!”贾老板死死拽着陈阳。 “行,行,我答应你行不?” “击掌为誓!”贾老板一只手拉着陈阳,一只手又伸出了手掌。 这家伙怎么干啥都击掌呢?无奈的陈阳又跟贾老板击掌三下,虽然松开了陈阳,但依旧死死跟在陈阳身边。 陈阳是不可能帮他们掌眼的,虽然自己对赌石懂一些,但不敢说精通,自己是如何捡的这块石头,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这要是帮他们掌眼,万一人家赔钱了,这帮人一人吐自己一口,估计自己就淹死了。 更别说这是在人家赌石场里,这年头能干这种赌石场的,哪个身后没有些势力,自己可不想找这个麻烦。 陈阳费劲口舌,用后世人总结的赌石顺口溜,打发了一众人,终于长长吐了一口气,此时陈阳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打透了。 “我艹!”陈阳看到了宋青云和自己师傅杜明德,“总算将这帮人打发了,快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一裤兜子汗!” 几人找到了一个通风的地方,终于可以坐下休息一会了。贾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三瓶正广和盐汽水,笑嘻嘻放在了三人面前。 陈阳没管三七二十一,拿起一瓶打开直接喝了一大口,入口有薄荷糖融化的冰凉,里面还加有柠檬和糖,味道酸酸甜甜,瞬间凉快了不少。 “这什么味道呀?”宋青云喝了一口,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跟自己以往喝的汽水根本就不是一个味道。 “这是我们沪上的特产,正广和盐汽水!”杜明德在旁边笑着说了一句。 这时候陈阳才注意到瓶身上正广和三个字,嘴角笑了一下,那句经典台词在耳边响了起来。 “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陈美嘉这句经典台词,说的就是正广和盐汽水。 贾老板蹲在一旁陪着笑,又点烟又买水的,陈阳看了一眼他,这家伙把小人两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喂,你,过来!”陈阳向贾老板勾勾手指,示意贾老板过来。贾老板见到陈阳招呼自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照办?”贾老板低头哈腰笑着说道,“是不是这汽水不合您的口味,这样我出去在帮您找。” 陈阳笑着摆摆手,“你真想翻本?” 贾老板重重点点头,这不是废话么,自己输进去了十几万,要是让老婆知道了,非得打死自己不可,怎么着也要将钱赢回来呀。 “我叫陈阳,”陈阳看着贾老板认真说道,“我师傅杜明德,那位是我师叔宋青云,我这一身本事,都是他们两人教的,听说你之前看不起我师傅?”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贾老板急忙笑着摇摇头,之后向杜明德抱拳说道,“杜老板,之前是我狗眼看人低,做了一些惹您不开心的事,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 “明天我摆上一桌,正式向您道歉,还请您大人有打量!” 杜明德根本就懒得看贾老板这幅嘴脸,抽着烟也没搭理贾老板。贾老板凑到杜明德近前,弯腰鞠躬,“杜老板,您就放了我吧。这样,日后我在见到您,一定鞠躬弯腰,规规矩矩说声杜老板好。” “咱们击掌为誓!” 又来了!这家伙什么毛病?陈阳抽着烟瞟了一眼贾老板。杜明德实在不想搭理贾老板,随意摆摆手,“算了,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多谢杜老板深明大义,大恩大德我贾耀祖铭记在心!” 说完话,贾耀祖看向了陈阳,意思是这次您能帮我了吧。陈阳看看贾耀祖,这家伙的名字还真土。 陈阳嘴角笑了一下,“既然知道我师傅的厉害,现在还不赶紧让我师傅提点你两招,我的本事可都是跟师傅学的。” “啊?”贾耀祖疑惑的看向杜明德,这家伙会赌石?怎么可能呢,刚才杜明德的种种表现,看起来还不如自己呢。 “咳咳,”杜明德轻轻咳嗽了两声,“都是些小把戏,过眼云烟而已,即便挣到了钱,早晚也得还回去,人还是要走正路!” 陈阳和宋青云同时看向杜明德,原来师傅也挺能装! 第243章 酱釉剔花卷草纹罐出现 贾耀祖非常确定杜明德不可能会赌石,但现在陈阳这么说,贾耀祖明白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让自己向杜明德低头而已呗。 贾耀祖看向杜明德,抱拳笑着说道,“杜老板,还请您指点小的一二,您也知道,这几年我多不容易,这钱要是拿不回来,我真的去跳黄浦江了!” 杜明德也知道陈阳什么意思,自己根本就不会赌石,陈阳这么说也是在给自己面子而已,想到这里,杜明德抬头看了一眼贾耀祖,一努嘴,“贾老板,我可指点不了你,你去问我徒弟吧。” “多谢杜老板!” 贾耀祖又转头笑着看向陈阳,陈阳看看贾老板,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来。 “贾老板,你记住刚才我买石头那个摊位了么?”陈阳向贾耀祖说道。 自己可不会帮着他去挑石头,能告诉他谁家的原石不错,就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其他的,就要看他自己了。 贾耀祖听完陈阳的解释,重重点点头。之后看看陈阳,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是让自己拿钱去挑石头,可他要是不跟着自己,自己心里一点把握没有。 另外还有一点,自己手里现在没有钱,这可怎么办? “您不跟着我去么?”贾耀祖看着陈阳问道,“不瞒您说,您不在我身边,我这心里真没有底呀!” 陈阳听完笑了,随即摇摇头,自顾喝着手里的盐汽水。贾耀祖看到这里,暗自琢磨了一下,随后看向了杜明德。 “杜老板,您帮着说说,让您徒弟帮人帮到底,他不在身边,我这心里是真没有底。我这身上本来就没有钱了,这要是在输了……” 杜明德是陈阳的师傅,只要杜明德开口,陈阳一定能跟着自己去,贾耀祖将主意打到了杜明德身上,希望杜明德能帮自己说句话。 陈阳当然知道贾耀祖打的什么主意,没等杜明德开口,陈阳直接开口说话了,“贾老板你不用乱打主意了,就算我师傅开口,我也不会跟着你去。” “没……没有,我怎么敢?”贾耀祖急忙摆摆手。 “贾老板,你想想,今天我一块石头卖了四十万,现在里面都已经传开了。如果我帮我你选石头,你觉得你有多少钱往上面砸?” 贾耀祖听完皱起了眉头,陈阳说的没错,他现在已经在赌石场出名了,他挑的石头,里面的人指定会花重金抢购,摊主当然是谁价格高就卖给谁,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 “第二,”陈阳笑着看看贾耀祖,“贾老板,你口口声声赔了多少多少钱,现在兜里已经没钱了。那我跟着你去选石头有什么用?你没钱拿什么买?还是说,你打算让我出钱买石头,挣钱分给你?” 贾耀祖急忙摆摆手,这怎么可能,别说之前有过节,就算没有,人家也不可能拿自己的钱帮自己。 “所以,你最好不要现在去选石头,”陈阳放下汽水瓶,抬起眼皮看看贾耀祖,“今天我开出了上等玉料,这赌石场里的价格一定会大幅上涨。等过两天,这波热度过去了,你在去,这样才能用最小的价格,换取最大的利润。” 陈阳说的没错,他开出了上等的玉料,这两天赌石场的行情一定会大幅上涨,这时候去赌石赔的机率更大,最好的时机就是等这波热度过去在出手。 “行,我听您的!”贾耀祖点点头,“这两天我卖卖店里的古董,筹点钱,过两天再来翻本!” 说完这句话,贾耀祖回头看看陈阳,这小子一会就能拿到四十万了…… “要不您去我店里看看?”贾耀祖凑近陈阳笑着说道,“您放心,只要在我店里您看上的物件,我都最低价卖给你!” 陈阳、宋青云、杜明德三人同时看向贾耀祖,这家伙心眼真多,转眼功夫就打上陈阳这四十万的主意了! 江城,一家饭店内,振丰对面放着两套餐具,自己端着酒杯小口喝着酒,眼睛不时看向对面一家古董铺子。 不大一会,刀疤带着一名戴眼镜的青年从铺子里面走了出来,四处看了两眼之后,直接向饭店走了过来。 两人进来之后,刀疤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包袱皮放在桌面上,大嘴一咧,“丰哥,没错!” 有人在刀疤的场子里赌输了钱,刀疤带人追债上门。可欠债这小子本来就是个小偷,家徒四壁,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刀疤在翻家的时候,发现一个用包袱皮包裹的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是只瓷罐。看到瓷罐的瞬间,刀疤脑海中一闪,这不是丰哥让人打听的那件东西么? “说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刀疤哥,这是我去年去锦城偷东西时候,从别人家顺回来的。本以为里面是什么好东西,结果一看就是一个破罐子,本来想扔的,后来想着拿回来腌咸菜也不错,就留着一直没扔。” 刀疤将东西拎回来找振丰确认,振丰也没见过实物,只看过图片,就算见过实物,你再给他一个他也分辨不出来。 没办法振丰就让刀疤去钟老板的古董店里鉴定,钟老板认识自己,所以自己在饭店里等着刀疤。 “哥,那家老板说了,就是大酱花……草什么罐子!”刀疤在一边想着说道。 “酱釉剔花卷草纹罐!”旁边戴眼镜的小青年笑了一下说道。 “对,对,就这个名字,我怎么出店门就给忘了呢?”刀疤不好意思摸摸头说道。 “什么狗记性!”振丰一边给刀疤倒酒,一边损着他,“老板还说啥了?” 刀疤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用嘴捏着嘴唇,想了一下,“说是什么窑子出来的。哥,窑子不是妓院么,怎么会出这东西?” “噗呲!”旁边的小青年一口酒喷了出去,趴在桌面上笑个不停,刀疤打了他两下都没抬头。 “什么窑子?”振丰瞪了刀疤一眼,“那叫窑口,古时候烧制瓷器的地方,你脑子里成天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钟老板说什么窑口出的?” “嗯……”此时小青年还在笑着,刀疤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皱着眉头,手摸着下巴,“什么什么,亚洲……欧洲……俄罗斯,不对,哥,你等我想想。” “还tm大碴子粥呢,用不用我在给你配个咸鸭蛋!” “磁州窑!”小青年终于忍住笑了,开口说道。 “对,对,就这个,”刀疤嘴一咧,“小三子刚才还跟我说呢,什么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tm不还是窑子么!” “哎呦,我艹!”振丰一拍额头,“我说你tmd的怎么这个州,那个州,还俄罗斯的呢!” 第244章 小伙子,你这是假的 青年小三子在旁边笑着跟振丰解释了一下,自己刚才给刀疤哥解释磁州是哪个磁字,说道到的吸铁石的原理,结果这家伙用到男女方面上了。 振丰用筷子狠狠敲了一下刀疤的头,“你小子,能不能学点知识,怎么成天什么都不会呢?” 刀疤轻轻揉了一下头,之后坏笑了一下,“哥,我怎么没学姿势呢,那些片子可没有白看!” “滚蛋!”振丰白了刀疤一眼,随后看看小三子,“小三子,明天你拿着这罐子去品鉴阁,之后这么做……” 第二天早上,品鉴阁刚开门不久,小三子抱着包袱皮走了进来,“您好,我麻烦问下,咱们老板在么?” 杨启年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小三子带着眼镜,上身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短袖衬衫,下身穿着一条西装裤,脚下一双黑色皮鞋,一副文文质彬彬的样子,看起来倒像一位坐办公室的文员。 “我就是,不知道小兄弟有什么事情?”杨启年示意小三子坐下说话。 “是这样老板,”小三子轻轻将包袱皮放在桌面上,“我有样东西,想放在您这里寄存一阵子,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杨启年一愣,寄存在自己这里?又不是火车站前的寄存台,也不是陈阳那种寄当行,他跑自己这里寄存什么? 杨启年微微一笑,“小兄弟,我这是古董店,可不是站前的寄存台,您要是寄存在站前不放心,本市有一家寄当行,你也可以去看看。” 小三子笑着摇摇头,“老板,我这可不是普通的东西,是一件古董,寄存在站前我怕磕碰坏了。” “您说的那家寄当行,昨天有人告诉过我,那里就两名小青年,寄存在他们那里,我也不放心。” 杨启年听到这里,仔细看了一下包袱皮,是件古董,那自己得看看。 “不知道小兄弟这里面是什么物件,我能看看么?” “当然可以。”小三子伸手解开包袱皮,一只酱釉剔花卷草纹罐呈现在杨启年面前。 酱釉剔花卷草纹罐 杨启年看到之后,瞬间一愣,不会这么巧吧? 随后杨启年伸手拿过酱釉剔花卷草纹罐仔细看了起来,直口内敛,溜肩鼓腹,圈足外侈。外施酱色釉不到底,腹部以弦纹相隔上下两区,剔划卷草花纹。 整只瓷罐,造型质朴粗犷,剔花线条活泼流畅,在简单中显出丰富的变化,没错这就是关金川在找的那只酱釉剔花卷草纹罐!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杨启年将罐子放在桌面上,表面上是在观察罐子,心里盘算了起来。 自己收了关金川一对嘉庆年间的海棠盘,当时关金川的打算是让自己帮忙,用盘子换回鸡冠壶,三彩印花海棠式盘、酱釉剔花卷草纹罐中的任意一件。 自己只要将这只罐子留下来,到时候交给关金川,那对海棠盘就可以名正言顺留下了。 可看这小年轻的样子,不打算卖这个物件,想个什么办法让他卖呢? 杨启年正在琢磨着,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自己为啥要将这件酱釉剔花卷草纹罐交给关金川?反正三个月后他找不回文物,这老小子就去蹲大牢了,到时候嘉庆年间的海棠盘不还是自己的? “小伙子,你为什么要把这个物件寄存呀,自己存放在家里不行么?”杨启年一边想着,一边向小三子问道。 小三子微微一笑,“是这样老板,这件东西是一位朋友的,他欠了我一笔钱,催了他几次他都还不上,最后没有办法将这只罐子先抵给我。” “说是在容他两个月时间,两个月之后如果他还不上,就将这罐子抵给我。据他说这罐子挺值钱,但我不懂呀!现在我要去京城出差,我妈在家里闲不住,总是乱收拾我的东西。我怕出差这段时间,我妈在把这东西磕碰坏了,或者她给卖喽,倒时候我朋友在让我赔罐子,这不是得不偿失么?” “所以我想存放在哪家古董行,毕竟你们比我懂呀,存放也会小心,等我回来在将罐子取回去。” 原来是这样,杨启年听完点点头,这倒是可以理解。 “小伙子,你想寄存多长时间呢?” 小三子竖起两根手指,“老板,您只要帮我存放两周就行,价格您开,但要保证东西不能出任何问题。” 杨启年听完看看小三子,随后微微一笑,“我倒是可以帮你存放,但有一点咱们要说清楚。” “您说老板。” 杨启年指了指桌面上的酱釉剔花卷草纹罐说道,“您被朋友骗了,您这只酱釉剔花卷草纹罐是赝品,根本就不值钱!” “什么?”小三子听杨启年这么说完,大惊失色,也不知道小三子是真吃惊还是假吃惊。 杨启年点点头,“小伙子,我是不会看走眼的。我帮你存放倒是可以,但事先我们要说明,这是一只赝品酱釉剔花卷草纹罐!” “别到时候 您来取东西的时候,再说我们给你换了,希望您能理解。” 小三子听杨启年说完,生气的拍了一下桌面,直接站起来,将酱釉剔花卷草纹罐重新用包袱皮包裹上。 “那我还存它干啥!”小三子边收拾边生气的说道,“我现在就拿着东西找我朋友去,这不是明显在坑我么!今天他不还钱都不行!” 看着小三子重新将包袱皮裹好,杨启年心里暗暗点点头,这小伙子说的应该是真的,自己可不能让他就这样把酱釉剔花卷草纹罐带走。 眼看着小三子抱着酱釉剔花卷草纹罐准备离开,杨启年在后面汗喊住了小三子。 “小伙子,我劝你一句,”杨启年看着小三子,一脸想帮他的样子,“你现在这么回去找你朋友没有用,他现在没钱,拿什么还你?你不但要不回来钱,手里这只酱釉剔花卷草纹罐也没了。” 小三子一脸倔强的样子,用手扶了一下眼镜,“那我不管,这只罐子既然是假的,那在我手里也没用,他今天必须给我钱!” 杨启年微微一笑,“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我给你出个主意。” “你把这酱釉剔花卷草纹罐还寄存在我这里,等半个月你回来就去找朋友要钱。他要是能还你钱,你把罐子还给他;要是还不上你钱,你就告诉他这罐子是假的,别想拿罐子抵债,这对你来说岂不是一点亏不吃?” 小三子低头想了想,最后一咬牙,“行,老板就按你说的办,咱们立个字据做个凭证,到时候别说我骗他!” 半个小时之后,小三子拿着字据走出了品鉴阁,看着手中的字据,小三子嘴角微微一笑,这老东西还想糊弄我? 第245章 来自台城的熊老板 赌石场的老板很快就找到陈阳,递给陈阳一张现金支票。毕竟四十万元来说,在当时数额相当庞大,不可能是现金支付。 “小老弟,这是一张现金支票,你拿着它到银行直接就可以取钱。”老板将现金支票递到陈阳手里说道。 陈阳拿过现金支票看了一眼,上面已经背书,而且还是国行的现金支票,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后世时候都是手机转账,这现金支票自己还是第一次使用,为了以防万一,陈阳将现金支票递到了杜明德手里。 杜明德对现金支票丝毫不陌生,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一遍,表示没有问题,陈阳将手中的石头交到老板手里。 老板顺手将石头递给身后的人保存起来,之后笑着看向陈阳问道,“小兄弟,这块石头你是如何判读出它里面有货的?要知道,这种擦窗偏蓝的石头,居然开出了如此好的玉料,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见,而且估计就这么一次! 陈阳看着老板笑了一下,“这点我也说不好,只是觉得这块石头比较有眼缘,按照皮壳色和上面的松花、蟒纹路,应该会有玉料,但我也没想到居然开出了这么好的玉料。” “可能是我运气太好了!” 老板听陈阳说完,仔细打量了一番陈阳,又跟陈阳聊了一会,知道陈阳是到沪上游玩的,今天纯属好奇才来到赌石场。 老板不得不羡慕陈阳的运气,说了一些客气话之后,老板转身离开了。陈阳看看手中的现金支票,这才叫有钱了! “我赚钱啦赚钱啦,我不知道怎么花,我左手一个诺基亚,右手一台摩托罗拉,可惜现在诺基亚没有呀,我只能一手一台大哥大!” 回到酒店内,兴奋的陈阳根本就睡不着,嘴里一边唱着,一边傻笑着。 挣钱了干啥,当然是消费。躺在床上睡不着的陈阳,开始琢磨了起来。 “先买台大哥大,不,买两台;不还是买一台吧,明年诺基亚手机就出来了;给老爹去买点沪上好烟好酒带回去,给老妈买上几套上档次的衣服;给方子薇买台照相机,给方叔叔和赵阿姨……” 想着想着的陈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陈阳被一阵阵敲门声砸醒了。 “宋大哥,你疯了么?这么早你不睡觉,别拉上我呀!”陈阳迷迷糊糊给宋青云打开房门,之后一头又趴到了床上。 “都要中午了,你居然还没睡醒?”宋青云笑着看看陈阳,踢了陈阳一下,“赶紧起来,今天还得去银行兑换现金支票呢,你师傅都打过电话了。” “不着急,”陈阳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反正钱在那里,又飞不了!” “另外再告诉你个好消息,酱釉剔花卷草纹罐出现了!”宋青云坐在床边上向陈阳笑着说道。 “哦!”陈阳顺口答应了一声,突然睁开了眼睛,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你说什么?” 宋青云将事情跟陈阳讲了一遍,最后抿嘴笑着说道,“现在酱釉剔花卷草纹罐已经在杨启年手中了。” 陈阳坐在床上笑了,这真是一顺百顺,自己都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 杨启年手里捧着酱釉剔花卷草纹罐仔细看着,自己着实没想到,不但蒙了关金川一对嘉庆海棠盘,现在又无意中收到了酱釉剔花卷草纹罐,看来最近自己运气真是不错。 等半个月之后,自己再将这件酱釉剔花卷草纹罐低价收过来,之后找人送到豫阳,找人翻上几件,到时候自己就发大财了!杨启年越想越美,心里越美, 越看酱釉剔花卷草纹罐越顺眼,一时间都不舍得放下了,这就是只聚宝盆呀! 这时候大门被人推开,一名穿着讲究,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从两人的打扮上来看,男的像司机,女的像中年人的秘书。 进来之后,中年人就四处看了起来,店员急忙迎了过去,边说着客气话,边向中年人询问着。 “先生,这是一块汉代玉,您看这沁色……”店员在旁边笑着介绍着,还没等说完,中年人就摇起了头。 “小伙子,你做生意要诚实的啦,”中年人笑着看看店员,“我和你讲,你这个东西是做旧的,先将玉埋在土里,之后往土上泼洒强酸,三个月之后,从土里将玉起出来,之后放在糖锅里浸泡,四不四的啦?” 店员听完一愣,他哪里知道怎么作假的,反正都是杨老板拿回来的,老板也没告诉自己呀。 杨启年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店员不知道他心里可是清楚,这中年人说的没错,看来今天是碰到行家了。 想到这里,杨启年放下手中的酱釉剔花卷草纹罐,直接走了过去,示意店员去忙,自己来接待。 “这位老板,一看就是懂行的,”杨启年笑着说道,“古董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来这里买东西,讲究的就是个眼力,这位老板敢为高姓大名呀?” “这是我们熊老板,因为生意上的事,从台城飞过来你们江城,刚下飞机。我们老板平日里酷爱古董,这不是见到江城有古董店,就出来转转。” 杨启年听完点点头,江城这两年在大力招商引资,有不少外地的大老板过来投资。 “熊老板刚才说的没错,”杨启年笑着向中年人说道,“不知道熊老板平日里喜欢收藏什么物件呢?” 中年人抬头四下看了看,随后微微笑了笑,“你是头家?” 杨启年听完一愣,旁边女子笑了一下,“您是这里的老板么?” 杨启年听完笑着点点头,中年人瞟了杨启年一眼,“我平日里喜欢收藏一些瓷器、字画,不过看你这里那么多瓷器,都不好啦。” 杨启年微微一笑,“老板,这些东西给外行人看的,您来了,那自然有好东西给你看。” 说完话,杨启年转身打开身后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幅画,打开铺平在柜台上,“熊老板,看看这副画怎么样?正儿八经的《瘦竹图》,这可是我淘换了好长时间,花了重金才找到的!” 熊老板低头在画上仔细看了起来,最后冷哼了一声,“哼,老板你酱紫就不好啦,那副假画来骗我,你很没有诚意的啦,告辞!” 第246章 既想卖又不想让他带走 听到熊老板这么一说,杨启年心里一惊。如果说他能看出那块汉玉是赝品,自己可以理解。那块汉玉在雕工方面有些粗糙,熟悉此道的人,仔细观察倒是可以看出来。 而眼前这幅郑板桥的瘦竹图,他这么容易就能分辨出真假?要知道当初自己看到这幅画的时候,要不是别人告诉自己怎么作假的,自己都以为是真的了! “熊老板,您开玩笑了。”杨启年决定赌一把,笑着向熊老板说道,“您仔细看看,用笔酣畅、构图布局可谓乱而不乱,用墨干湿并举,而且笔力十足。” “我们再看这竹子,去繁就简,意境幽静,恐怕只有郑板桥才能有如此意境。” “在仔细看看章,无论是色泽和氧化程度,都完全是清代的,这幅瘦竹图绝对是出自郑板桥之手。” 济南在2017年展出的郑板桥《竹石图》真迹 熊老板听完杨启年说的,轻轻笑了一下,“你说的的确很对啦,但是你的这幅画绝对不是出自郑板桥手的,你这幅画是摹的!” 摹,是古画作假的一种手法,是指完全按照原作原样描写。这种方法是用纸或者绢蒙在原作上,准确勾描原作的线条轮廓,然后用淡墨依样描绘而成。 “不得不说,摹这幅画的人非常厉害,子张是老的,用墨也是老的。此画摹完之后,用烟熏、用油土往上擦,制造出一种古旧的感觉,之后在将画放入有虫子的米袋子或者面袋子里,将袋子口扎好,让里面的虫子嗑咬画,两个月或者三个月取出来,一幅赝品就成了,我说的对不对啦?” 我艹!杨启年听完脑袋嗡的一下,这家伙是造假的行家呀。居然将这幅画作假的手法说的一点不差,杨启年顿时愣在了当场。 见到杨老板的样子,熊老板冷笑了一下,之后摇摇头,“连续走了两三家古董店,却看不到一件好东西,江城很让人失望呀!” 说着话,熊老板正准备转身离开,一眼就看到了刚才杨启年放在桌面上的酱釉剔花卷草纹罐,眼睛亮了一下,几步就走到了近前。 “哇,这个罐子看起来蛮不错。”熊老板一边看着罐子,一边嘴里叨咕着,“黑釉为主,在罐身上剔刻线条纹饰,造型粗犷豪迈,线条流畅。” “老板,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出自磁州窑吧。” 杨启年走到近前,笑着向熊老板说道,“熊老板好眼力,这正是磁州窑,酱釉剔花卷草纹罐!” 熊老板点点头,“老板,你这个罐子怎么卖的啦,出个价格合适我就要了!” 这怎么可能,先不说这东西自己想留着造假赚取暴利,人家小伙子半个月之后找回来,自己拿不出罐子,那怎么跟人家解释? “熊老板,这罐子我不卖……” “咦,”熊老板笑着看看杨启年,“你这位老板很狡猾,做生意不可以酱紫了!” “老是将假东西卖给客人,真东西自己留着,这样不好了。”说完话,熊老板拍拍杨启年肩膀,“说个价格啦,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么,你自己留那么多好东西,有什么意思么!” “不是,”杨启年摆摆手解释起来,“这东西是人家花钱寄存在我这里的,半个月之后人家要回来取回去的。” “您说我要是卖给了你,人家回来朝我要东西怎么办?我没法解释呀。” 熊老板听完笑了,转头向杨启年说道,“老板,你说的话你自己信么?” “你是开古董铺子的啦,人家将这么一件好东西,花钱存在你这里,过几天还要取回去,那他放在家里不好么?放在你这里做什么呢?我猜一定是人家放在这里代卖,你想赚上一大笔,对不对?” 熊老板说的很对,按照正常逻辑来想,谁没事花钱将这么好一个物件存放在自己这里,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可这事真就发生了,换了谁都会以为自己说的假话。 “不是……”杨启年还想将事情前因后果解释一下,旁边的熊老板抬手制止了杨启年。 “你无法就是想狠狠赚上一笔而已么,卖给谁不是卖呢?”熊老板笑着说道,仿佛自己看透了杨启年一样。 说着话,熊老板伸出了一只手掌,“我出这个数,五万元,如何?” “真不行,熊老板,它是这么一回事……” “十万元!”熊老板直接翻倍了,“我还不相信啦,有钱买不下这好东西!” “老板,这真不是钱的事,它是这种情况……” “十五万!”熊老板一副今天势必拿下罐子的气势,不但价钱又涨了,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仔细看着罐子。 十五万!杨启年心动了。有了这十五万,就算那小伙子找过了也不怕了,只是可惜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找人仿上几件。 “额十万!”熊老板看杨启年有些犹豫,又追加了价钱,同时还说道,“老板,做人不要太贪心了,这价格已经很高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人家找过来你也完全能应对了。” 二十万元,如果单单这一个罐子来讲,确实够高了。可杨启年还想将罐子仿制,毕竟仿几个罐子卖出去,那样挣的更多。 可有什么办法既把罐子卖给他,又不不让他把罐子拿走呢?杨启年脑袋飞快的转着,低着头想着办法。 熊老板抬头看看杨启年的样子,看来是心动了,于是在旁边开口说道,“老板,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杨启年缓缓坐到椅子,皱着眉头,满脸的愁云,最后重重叹了一口气,“不瞒您说,您开的价格着实让我心动,可人家要是回来找我要东西,我怎么……哎!” 熊老板看着杨启年为难的样子,估计他说的是真的。最后熊老板看看罐子,拍拍手起身站了起来,“老板我绝对是真心实意想买,既然你这么为难,那就算了吧!” 眼看着熊老板要走,杨启年在旁边急忙开口说道,“熊老板,这样你在等等,让我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 熊老板摆摆手,表示没有必要了。这时候跟在熊老板身后的女子开口了,“老板,其实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做到两全其美!” 第247章 巧遇熟人 听到女人说有办法,熊老板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看女子问道,“姜秘书,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 姜秘书向前走了一步,微笑了一下说道,“老板,刚才我听这位老板说,人家要将这罐子寄存在这里半个月。而我们这次江城之行,要将近一个月时间,时间上足够。” “不如我们先将这罐子定下来,等寄存人回来之后,让这位老板从中周旋,如果人家愿意,那这罐子自然是我们的;如果人家不愿意,到时候我们在收回订金,也没什么损失。” 说到这里,姜秘书笑着看了杨老板一眼,“而且我相信这位老板,到时候一定会帮我们说好话的。” “到时候这位老板挣了钱,我们也卖到罐子,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杨启年听到这里,心里瞬间乐了,这个办法好,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熊老板,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杨启年走到近前笑着说道,“您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劝说那个人将罐子卖给你!” 熊老板仔细琢磨了一下,最后点点头,“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 “但是我不能给你现金,我只能给你开转账支票,等正式成交那天,我才能给你现金,可以么?” “没问题!”杨启年在旁边急忙点头说道。 “还要写一个合同,”姜秘书在旁边补充说道,“我们回去还要向财务说明情况,必须有合同。” “这都没有问题!”杨启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这二十万就几乎等于进了自己腰包了! 一切都办妥之后,杨启年看着手中的支票,笑的都合不拢嘴了。果然是财大气粗的大老板,居然给了自己十万元订金,虽然说钱还没有全都进入自己腰包,但杨启年相信,凭着自己这张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成功。 兑换完现金支票的陈阳,腰包鼓了,拉着宋青云在沪上转悠了起来。 1993年,魔都街头,原来男人啥时候爱好都一样,哈哈! “陈阳,我劝你不要在沪上买大哥大。”听陈阳说准备去买台大哥大的时候,宋青云在旁边说道。 “为啥?” 宋青云笑着看了一眼陈阳,“先不说大哥大本身的价格,入网6000元一年,通话费6毛钱一分钟,而且是双向收费,长途通话另算费用。” “你在沪上买大哥大入网,就属于沪上的号码了,你带回江城使用,那岂不是平时打电话都是长途么,懂了?” 我去!陈阳猛的拍了一下头,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长途费、漫游费、长途加漫游,熟悉又陌生的字眼! 简单的举个例子,就是这样:假如你在a城市开号入网,如果你在a打电话到b城市,就收长途费;如果你在b城市打电话到a城市,就收漫游费;如果你在b城市打电话到a以外的城市,就收长途+漫游费,那费用可以用三个字来形容,贵,贵,贵! “那算了,我们去买别的,等回江城在买大哥大!”陈阳收回来准备迈进通讯大厅的脚,转身离开,没有一丝顾虑。 陈阳带着宋青云在沪上整整转悠了一下午,宋青云累的腿都要抽筋了,直骂陈阳是个臭暴发户,没见过世明! 当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到杜明德铺子的时候,杜明德看看两人的样子,不由哈哈一笑。 “你们干啥去了?” “陪咱们这位暴发户大爷去见世面了,”宋青云将东西放在地上,抓起桌面上的茶杯就喝,早就没有了往日那种气质。 “来师哥,我给你说说,这是给他爸买的,这是给他妈买的,那个是给她未来媳妇买的,那边的是给他未来老丈人、老丈母娘买的!” “他是谁都想到了,就没想到我!”宋青云一脸抱怨的白了陈阳一眼,不满意的说道。 “谁说没给你带东西了,”陈阳从一个袋子掏出一只花格夹包,“这个我不是说送给你了么!你看看这小格子多雅致,只有你宋老板的气质能陪的上!” “滚,那tm是你买东西,人家送的赠品!” 几人正在说笑着,突然门口一个身影都走过去了,又急匆匆走了回来,探头向店里面看了进来,“宋老板,陈老弟,你们什么时候来沪上了?” 宋青云和陈阳闻听回头看了过去,进来的人两人还真认识,正是冯老板。 宋青云首先楞了一下,随即嘴角一笑,“冯老板,我和陈老弟来沪上看我师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 “看你这气色,最近又发大财了吧!” 宋青云、陈阳和冯老板打着招呼,杜明德也示意耿秋上茶招呼冯老板。 冯老板进来之后,后面又跟着进来一位男子,一米八开外的身高,身体挺结实,穿着很一般,进来之后向杜明德笑了一下,“杜老板,好久不见。” “邢老弟,快进来,你们……一起的?”杜明德看看冯老板问道。 得到确定回答之后,几人落座之后便聊了起来。原来贾老板为了凑钱,放出消息说自己手上有一批古董,准备低价售出。 这位邢阔海刚来沪上不到一年时间,目前只是一位古董中间商,听闻此事之后,便找到了冯老板。冯老板刚刚从外地回来,正好没什么事,就打算来看看。 “这不是正巧了,要不说我这命好呢,”冯老板微微笑了一下,“正好宋老板、陈老弟都在,有你们帮我掌眼,我更放心不少了!” 邢阔海倒是没有说什么,几人中他只认识杜老板,而且仅仅是认识而已。人家冯老板在这里碰到了熟人,自己还真不好说什么,恐怕今天又要白忙活了。 “这……”宋青云有些犹豫,“冯老板,这不太好,您现在是邢老板的客户,你们都谈好了,我这中间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不符合规矩。” 冯老板听完之后 ,也是微微皱了下眉头。如果宋青云和陈阳能跟着自己,那自己会放心很多,可现在人家…… “这样,邢老弟那份我一分不少,我再出一份,请宋老板和陈老弟帮我看看,毕竟有你们在,我这心里更放心。” 陈阳扫了一眼邢阔海,虽然这大哥脸上神情没表现出什么,但眼角流过一丝失落。 “冯老板,”陈阳在旁边笑了一下说道,“这样,您跟邢大哥去就行。虽然我们不在沪上,但大家都是靠眼力吃饭,我们只是来玩的,不能抢人家的生意。” 第248章 花插不是用来插花的 冯老板见宋青云和陈阳如此坚决,想来是不能帮自己了。不过冯老板可以理解,自己本来就是做生意的,最讨厌的就是翘行的那些人,宋青云和陈阳在利益面前,能保持这般,让冯老板高看两人一眼。 冯老板起身跟邢阔海去前面贾老板的铺子,临走前特意向宋青云表示,既然两人已经到了沪上,那今天晚上自己一定要好好宴请二人。 “你们说,贾老板会卖给冯老板真东西么?”看着冯老板跟邢阔海离开之后,宋青云笑着向两人问道。 “怎么,你这位冯老板之前老被人骗?”杜明德看了一眼宋青云问道,“不过这次我想不会。” 听师傅这么说完,陈阳愣了一下。在自己印象中,师傅对贾老板印象应该非常不好,为什么这次他这么说呢? “为什么?” 杜明德看看两人,“看到带他去的那位邢阔海了吧,他也是北方人,刚到沪上不久。虽然我跟他没有太多交情。听别人说起过,这家伙一根筋,他牵线的主,必须是真东西,要是哪个铺子用假东西糊弄他的客人,这家伙当场就翻脸。” 陈阳和宋青云听完点点头,要是这么看,这人还不错。杜明德在旁边喝了一口茶,“就因为这样,邢阔海在沪上这圈里不是很吃的开,你们也知道,咱们这行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很多老板,就靠着蒙人挣钱,所以大家对邢阔海……明白了吧。” 陈阳和宋青云听完不禁笑着摇摇头,这社会风气是怎么了?不光在古董这个行当里,在很多行当里都是。明明人家做的正确,就因为不跟你们这些人同流合污,就变成了众人排挤的对象,真是说不明白。 “师傅,听你这么说,这大哥为人不错,他眼力如何?”陈阳在旁边摸着下巴,一边琢磨着一边问道。 杜明德微微摇摇头,“这我真不清楚,我们交往不多。我想眼力至少要比贾老板那样的人强,要不然怎么能看出真假呢。” 几人喝着茶聊着天,不大一会功夫,冯老板抱着一件东西,兴冲冲的回来了,而邢阔海则是皱着眉头,在后面跟着,三人纷纷一愣,这么快? “宋老板,杜老板,陈老弟,”冯老板将东西放在桌面上,“这次我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那贾老板说是熏香炉,可我总觉得不对,这东西造型可是太有意思了!” 冯老板一句话,将屋内几人的兴致提了起来,杜明德看看邢阔海,“邢老弟,你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么?” 贾老板那眼力,杜明德心中自然清楚,可是邢阔海也不知道,那就有些奇怪了。 邢阔海苦笑着摇摇头,“不瞒几位老板,这东西造型确实奇特,但绝不是熏香炉,我是真没见过。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是一件明青花!” 听说是明青花,几人更是按耐不住。冯老板不紧不慢将外面的报纸打开,一件奇特造型的瓷器展现在几人面前。 “几位老板,你们看看!” 明青花 花插 摆放在几人面前的是一件青花瓷,圆形,上端四周开有两圆两方四孔,中有一凸起小洞,造型确实有些奇特。 “几位老板,那位贾老板说,这是古时候放熏香用的,是一只瓷质熏香炉,我倒是觉得不像,你们哪位给说说?”冯老板看着几人问道。 杜明德看完微微笑了一下,“陈阳,为师考考你,你说这是一件什么器物?” 陈阳伸手将瓷器拿起来,上手仔细看了一遍,边看边向冯老板解释,“这可不是熏香炉,熏香炉上面都是可以打开的,这东西打不开怎么把熏香放进去?” 看来师傅看不上贾老板是有道理,这物件他明明不认得,偏偏还乱说,真是能忽悠出去就行。 “这物件叫做花插!” 听陈阳说完,杜明德在旁边笑着点点头,看来陈阳不但眼力出众,而且在古董知识方面也非常充足,这物件现在几乎见不到了,他却能准确的说出来,证明他看了不少相关书籍。 “花插?”冯老板仔细看了看物件,随后点点头,“陈老弟,你这么一说还真像,古时候这么讲究,插个花还有专门的物件。” 宋青云在旁边笑了一下,“冯老板,这东西叫花插,可不是用来插花的,而是古时候文人用来放毛笔的!” “什么?”冯老板一脸质疑,叫花插却不是用来插花,而用来放毛笔,那叫笔插多好呢! 陈阳在旁边也点点头,邢阔海在旁边向几人问道,“各位老板,能不能给我详细说说,这东西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陈阳将花插放到桌面上,“邢大哥,您这眼力真不错,这东西现在还能遇见,就应该直接买下,别说现在了,就算是在清代的时候,这物件都不怎么能见到了。” 陈阳先是对邢阔海的眼力做了坑定,经过刚才上手看了看,这东西确实是件正经的名青花。 “花插,有人说用来插花,也有人说用来放毛笔,”陈阳继续说道,“据明代文震亨在《长物志》中对笔插形制有明确描述:「鼓样,中有孔插笔及墨者,虽旧物,亦不雅观」,所以我更偏向于用来放置毛笔。” 邢阔海听完点点头,既然有记载,那可以确定了。可是这东西放个毛笔,哪里不雅观了? “哦,”邢阔海点点头,“用来放毛笔我能理解,我没想明白,它哪里不雅观了?” 宋青云笑着走到花插前面,随后顺手拿起一张纸,卷成细卷,“据晚明绘画中笔插的形象推断,置入其中的毛笔由于较长,将会处在不稳状态,而墨锭较短,则会难以取出,故这也是导致笔插逐步被淘汰的原因之一。” 边说着话,宋青云将纸卷插入了中间凸起的小洞内,转头笑着看向邢阔海,“邢老板,您觉得雅观么?” 邢阔海一拍额头,大家都是男人,瞬间就明白了,“哎呦,原来这么用呀,我还以为……这在古人眼里,确实不雅观!” “哈哈哈!” 一屋子男人纷纷仰头大笑,这就是花插被淘汰出文房用具的最大原因。 第249章 宋青云喝高了 冯老板向宋青云问起了这支花插的价值,宋青云微微皱了下眉头,眼角瞟向了邢阔海。 花插这造型太过特殊,市面上很少见,这种器形罕见的物件,就算是明青花,价格也不会太高。再说自己也不知道冯老板给了邢阔海多少中间费,如果说高了,邢阔海心里不舒服;如果说低了,冯老板又觉得不值,所以自己很不好开口。 “这……”宋青云为难的摇摇头,“这器形倒是很少见,要是非得说出个价格,我还真不好说。” 宋青云说完,坐回位置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同时眼角瞟了一眼陈阳,示意陈阳帮自己接一下。 “冯老板,这东西你不能用钱来衡量它,”陈阳看懂了宋青云的意思,在旁边笑着开口说道,“它只是一件非常难得的藏品。” “从清代开始,花插这种器物就逐渐少见了,清乾隆年时候,工匠们曾经烧制过一批多口瓶,就是由花插演变过来的。到了清后期、民国一直到现在,花插可以说少之又少了。” 冯老板听完点点头,物以稀为贵,也就是说自己手里这花插,应该值不少钱。 “正因为这种器形少了,所以市面上认识的人也少了,”陈阳继续在旁边说道,“就比如贾老板,他不就不认识么?知道的人少了,自然价值也就下来了。” “虽然说这是一只明嘉靖年间的青花,但你要是拿到市场上,大家也会认为是赝品,是仿的,原因就是大家不认识这种器形。” “那这件明青花,到底价值多少?”冯老板倒是没开口,反而邢阔海在旁边开口询问了。 陈阳抬头看看邢阔海,抿嘴微微笑了一下,“如果现在拿到市面上去卖,大概也就在五六万左右吧。” 陈阳说完偷偷看了一眼冯老板,冯老板表情很平静,像他这种人脸色平静,就代表没有达到他心理预期效果了。 “但要是能在手里放上些年再出手,十万、二十万、三十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陈阳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果然这句话说完,冯老板脸上微微一喜。 “那就好!”冯老板将花插重新用报纸包好,“反正我也不着急,留在手里放上几年,到时候卖个好价钱!” 将一切收拾妥当,几人又聊了一会天,差不多就到晚饭的时候了。冯老板极力邀请几人,杜明德本来不想去,但被宋青云也强行拉了过去。 邢阔海表示自己先告辞,临走前冯老板掏出5000元递给邢阔海,这是之前两人说好的中间费用。而邢阔海退还给了冯老板2000元,自己只收三千元。 “冯老板,虽然说东西是件明青花,但我学艺不精,还要在杜老板等人的帮助下,才知晓那是什么样的物件,有亏您的信任,3000元都已经拿多了。”邢阔海脸上微微一红,向冯老板说道。 “那不行,”冯老板将钱推给邢阔海,“咱们之前说好的,再说你也确实帮我买到了好东西,按照道理我还应该再给你添点呢。” “这样,”说着话,冯老板又掏出1000元钱,“再给你加一千!” 冯老板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想到,此人日后不能再找他了,这是见到自己买了一件罕见的物件,想要向自己多要钱。 说着话,冯老板将钱递到了邢阔海面前,哪里想到邢阔海大手一推,“冯老板,我不是想跟你多要钱,说的是实话。” “应该是我的,少一分不行;不应该是我的,我一分不多要!物件没看明白,拿您3000元已经过意不去了,日后有好东西,我定好再联系冯老板,报答您今日之情!” 邢阔海向杜明德三人抱拳示意,“各位,邢某人告辞了!”说完话邢阔海转身就走,丝毫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我去!”冯老板看着手中的3000元钱,愣住了,“这人玩古董玩傻了吧?放着钱不拿,就这么走了?” “冯老板,并不是所有人都见钱眼开的!”杜明德在旁边笑了一下说道,“这邢阔海倒是颇有些古人的风采。” “冯老板,你应该跟他好好结交一下,”宋青云看着邢阔海逐渐消失的背影,站在冯老板身边说道,“此人眼力还算可以,为人也比较正直,你要是能结交到这样的古董中间人,何必去北方淘宝贝呢?” 宋青云虽然也做中间人这种生意,但一般都是熟人介绍。而且自己在北方,邢阔海在沪上,像冯老板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听说哪里出了宝贝,就往哪里钻,所以自己跟邢阔海没有利益上的纷争。 饭桌上,宋青云和冯老板都没少喝,出了饭店,宋青云头有些发沉,陈阳扶着宋青云上了杜明德的轿车。 “哎呦,师叔你不是装的吧,”陈阳在旁边笑着向宋青云问道,“白天我让你帮我拿东西,晚上你就让我伺候你,你这可是典型的报复主义。” “滚蛋!”宋青云微微闭着眼睛,低声骂了陈阳一句,“我tm也没想到,一个沪上人,这么能喝呀!不是说南边的人都不能喝酒么?”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哪个地方还没有几个能喝酒的,怎么能以地域来区分呢?自己可是亲眼见过不少位南方人,喝起酒来一点不比北方人差。 “我跟你说,兄弟,”宋青云头侧到一边,伸手拍着陈阳的肩膀说道,“不是我跟你吹,我小时候十来岁的时候,就开始跟我二大爷喝酒了,能把我喝多的人……呕!” “师傅快停车,我师叔要怒吼了!” 杜明德一脚将车踩住,陈阳打开车门,扶着宋青云到路边。刚走到一颗大树下,宋青云一手扶着树,就开始向大地怒吼了。 “哎!”陈阳帮宋青云拍着后背,“师叔,好点没有,要不我回去在跟你小透一下?” “滚……呕!” 此时杜明德也走下了汽车,“你师叔怎么样,不行去医院吧?” “师哥,我没事,就是你开出给我晃悠的,我这酒量……呕!” 陈阳看着杜明德笑了一下,“看到没师傅,都这样了还吹……” 本来笑着说话的陈阳,一眼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大树下,扔了不少碎瓶子,其中还有几块黄色的瓷器碎片,在夜光下特别显眼。 “师傅,你照顾下师叔,我去前面看一下。”说完话,陈阳几步跑过去蹲下看了起来。 你大爷的,那个不长眼的,把这么好的碗给打碎了! 第250章 狗吃饭的碗 陈阳蹲在地上,嘴里一边抱怨一边将瓷瓶拼在了一起,最后呈现出一只碗的形状。整只碗釉色为黄色,碗身上有一只绿彩游龙。游龙矫健有力,双目圆睁,鬃扬羽翔,展姿露容。 “哎~!”陈阳看着地上的瓷瓶,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好可惜,谁tm这么败家,好好的碗摔碎它干啥?” 这是一只正德年间官窑的黄地绿龙暗刻云纹大碗,后世昌泰拍卖行曾经拍卖过一只,当时估价就在60万左右,现在被摔成这样,6万都不值了呀! “陈阳,你做什么呢?”杜明德扶着宋青云走了过来,“你师叔怒吼完了,赶紧送他回去休息。” “师傅,”陈阳转头一脸哭相看向杜明德,“你过来看看,估计就没有心情送我师叔回去了。” 杜明德扶着宋青云好奇的走了过来,让宋青云靠着大树站好之后,蹲在地上看了起来。 “我干了!”杜明德一拍大腿,“正德年间的官窑,这也太可惜了!” 听着陈阳和杜明德在身边不停叨叨,宋青云靠着大树,侧头过来,“你俩干啥呢,蹲在垃圾堆旁边挖宝呢?” “不是,陈阳捡了一件正德的官窑……” “哈哈,”宋青云摇晃着走过来,拍着杜明德的肩膀也蹲了下来,“垃圾堆旁边捡漏,开什么玩笑。真要是能捡到,我明天就去收破烂去!~” “你自己看!”杜明德指着地下的碎片,向宋青云说道。 宋青云说着话,往前凑了一步也蹲下看了起来。只一眼,宋青云酒就醒了一半,随后伸手将陈阳拼好的碗翻了过来,只见下面外底青花双圈内书「正德年制」四字楷书款。 宋青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陈阳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上次去京城,听陈阳说就白捡了一件白瓷,现在又碰到了一只正德年间的官窑,这得踩多少狗屎,才能有这运气。 只可惜这次陈阳运气有些差,这碗被摔碎了,要不然又一件宝贝到手了。 此时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碗上,三人都是喜爱古董的人,见到碗被摔成这个样子,不由都有些难受,丝毫没有注意,三人蹲在地上围成一圈,样子颇为奇怪。 这时候一位小姑娘慢慢走了过来,看见三人蹲在地上看着东西,不由也好奇起来,“叔叔,你们在做什么?” 宋青云猛然抬头看了小姑娘一眼,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把抓起地上的碎片,往怀里一兜,“没事,叔叔刚买个碗,一不小心打碎了,这就走!” 说完话,宋青云用衣服兜着碎片转身就走,杜明德也显然明白了,冲小姑娘笑了一下,也转身走了。 见两人都走了,陈阳笑着看看小女孩,“这么晚你怎么不回家?父母一会该出来找你了,赶紧回去吧。 小女孩抬头看看陈阳,身上指向旁边的弄堂,“我家就在里面住,叔叔你们捡刘奶奶家扔的破碗做什么?是家里没有碗吃饭了么?” 陈阳听完一愣,蹲下来看着小女孩问道,“刚才那只碗你认识?” 小女孩点点头,“那是刘奶奶小孙子吃饭的碗,今天不小心打碎了才扔出来的。” “哟,你刘奶奶揍她小孙子了么?”陈阳笑着问道。 小女孩摇摇头,“没有,刘奶奶的小孙子平时可乖了,刘奶奶最心疼它了。” 陈阳点点头,“那你怎么没有跟他一起出来玩呀?” 家里能有这样一只碗,说不定家里还有其他的好东西。这只碗已经摔碎了,如果能去刘奶奶家看看,说不定能收到其他好东西。 “它时就在院子里趴着,只有早上取报纸的时候,才会在弄堂口等着。”小女孩嗲声嗲气的说完,给陈阳弄懵了。 “在院子里趴着?”陈阳狐疑了一下,好奇向小女孩问道,“他为什么趴在院子里,不进屋呢” “因为它是一只小黄狗呀!”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笑着说道,“叔叔真笨!” 我……这谁能猜的到呀,小女孩一口一个刘奶奶小孙子,谁能想到是只小黄狗呀! 这时候弄堂那边一个女人声音传来,小女孩向陈阳摆摆手,“叔叔,我要回去了,再见!” 看着小女孩跑进了弄堂,陈阳也几步回到了车里。三人回到酒店之后,将碎碗放在了桌面上,围坐在一起看了起来。 宋青云在旁边抽着烟,盯着桌子上的碎片,摇着头无奈说道,“真是太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碎了。” “现在得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将这只碗修复。”杜明德皱着眉头也抽着烟。 “师哥,你说的简单,”宋青云狠狠抽了一口烟,“这要是在江城,还能找姜玉梅看看,这沪上……” 陈阳喝了一杯水,坐在旁边听两人说着,在旁边插口说道,“用末蒸熟面筋入筛,净细石灰少许,杵数白下,忽化开入水,以之粘定缚牢,阴干,自不脱,胜于钉钳。” “又凡瓷器破损,或用糯米粥和鸡蛋清,研极胶粘,入粉少许,再研,以粘瓷损处!” 听陈阳说完,宋青云瞪大了眼睛看向陈阳,“你还会修复瓷器?” 陈阳笑着摇摇头,“不会,这是景镇陶瓷录修复篇记载的。我要会,咱们就不愁了。” “那你没事背它干啥,我还以为你会呢!”宋青云白了陈阳一眼。 杜明德在旁边听完之后,一只手摸着下巴,缓缓开口,“经陈阳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位师傅,他就是景镇人,要不然明天咱们去找他看看?” “行,”陈阳拍了下大腿说道,自己当然知道现在沪上谁的修复手艺最厉害,只是没有办法直接说出来,拐弯提醒了一下杜明德。 “师傅,明天你去找那位师傅修复这件云纹大碗,我和师叔去今天捡碗那附近看看。” “去哪干啥?”宋青云不解问道,“咱们最关键的是,先看看这碗能不能修复!” 陈阳将小姑娘说的话,又向两人说了一遍,宋青云顿时明白了陈阳的意思,“你这小子,又想去捡漏!” 第251章 胡同与弄堂 第二天一早,杜明德带上碎碗直接去找修复瓷器的人,而陈阳和宋青云也找到了弄堂。 两人走进弄堂,沪上的弄堂是特有的民居形式,或许说弄堂就是沪上最大的古董,而这件古董与千万沪上居民密不可分。多少名人、多少传奇故事都出自弄堂,走进弄堂一瞬间,陈阳映入脑海的便是《刀锋1937》中郑树森。 “今日谁与我共同浴血,他就是我的兄弟!” 陈阳一边回想着,一边看着弄堂,可以这么说,没有弄堂就没有沪上,更没有后世的魔都。 “见识了,”宋青云在旁边边走边说道,“京城的胡同,沪上的弄堂,果然如此!在这地方你方能看到人间烟火。” 陈阳在旁边看看宋青云,“师叔,你说这胡同和弄堂到底区别在哪里?你更喜欢胡同,还是喜欢弄堂?” “胡同和这弄堂在建筑风格上就截然不同,”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边走边说起来,“京城的胡同多数以四合院为主,古人认为天圆地方,所以四合院给人感觉很威严,或者说是厚重感,加上以几进院子为富有标志,又显得威严大气。” “而这里的弄堂则不然,弄堂有西方建筑的特色,以纵深空间来布局;同时有充分利用了上层空间,你看这里的的建筑布局,一层两层,客厅、卧室、储藏室上下其间。” “这种建筑风格和京城比起来,给人感觉更加优雅、有情调、实惠。” 陈阳在旁边听宋青云一本正经的说着,不由瞪大了眼睛。宋青云不会是学建筑的吧,原先只知道这家伙在古董方面的学识比较丰富,居然连建筑都说的如此明白。 “所以说,”就在陈阳吃惊的时候,宋青云笑了一下说道,“如果说京城的胡同,给人的感觉是国泰民安,国富民强;这里的弄堂看的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人情冷暖!” 陈阳默默向宋青云竖起了大拇指,“宋大哥,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有这样的见解,我还以为你只了解京城的八大胡同呢!” “滚犊子!”宋青云抬脚踢了陈阳屁股一下,八大胡同,老子倒是想去,可惜啥都没有了呀! 两人在弄堂里转来转去,这也看不到谁家养狗没养狗呀,上哪里找去。 好在陈阳运气不错,居然碰到了昨天那位小女孩,在小女孩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栋建筑前面,门口就拍着一只大黄狗。 这tm是刘奶奶的小孙子?这是大孙子好不好,这狗差不多跟金毛差不多大小了。 大黄狗见到陈阳和宋青云,本能的站了起来,两只眼睛警惕的看着两人,不停的吐着舌头。 陈阳见到大黄狗之后,本能的站住了。上辈子自己被狗咬过,心理上有些阴影,不敢上前。 宋青云在旁边看着陈阳的样子,笑着问道,“你怕狗?” 陈阳点点头,一脸尴尬,“小时候被咬过,心里有阴影。” 宋青云哈哈一笑,指着从大黄狗身边跑过去的小女孩,“你都不如个小姑娘!” 说完话,宋青云迈步就往前走,这时候大黄狗警惕的看着宋青云,突然开口叫了两声,“旺旺!” 宋青云轻轻吹了个口哨,随后将左手食指放在嘴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之后右手手掌做了个趴下的动作,大黄狗居然神奇的趴在地上了,之后吐着舌头,眯着眼睛看着宋青云。 “好乖!”宋青云俯下身子摸摸大黄狗的头,又在下巴底下挠了它几下。大黄狗仰着头,任凭宋青云抚摸,一脸享受的样子。 “我艹!”陈阳在后边看着,“你还会训狗?” 宋青云摇摇头,笑着看向陈阳,“小时候军区大院里有几只军犬,成天跟它们玩耍在一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所有狗见到我都很听话。” 这也行?陈阳试着上前想默默大黄狗,当手碰到大黄狗头上的时候,大黄狗低沉的呜了一声,随后便不在叫了。 两人在院门口逗了一会狗,顺利见到了刘奶奶。陈阳、宋青云和老人聊了一会,才知道整栋楼都是刘奶奶的,由于儿子、儿媳妇在国外,所以将上面的房间都租出去了,现在上面住的都是租客。 陈阳不禁感叹,这放在解放前妥妥的富豪呀,这里几年以后就要拆迁了,到时候又要分到一大笔钱。果然是越有钱的人越容易有钱,越没钱你就越没钱。 两人最后表达了来意,说自己是专门收老旧物件的,今天路过这里顺路进来问问。 在刘奶奶家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物件,当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院子靠墙角的地方放着一只圆形、半米多高的大缸,倒是吸引了陈阳的注意。 走近之后,陈阳才看清楚,缸里养了不少金鱼,金鱼正在缸游动着,圆形大缸上面已经有了斑驳的青苔,但通过水缸上的釉色和纹路来看,这绝对是件古董。 “刘奶奶,这缸里的金鱼也是您养的么?”陈阳在旁边问道。 刘奶奶摇摇头,“这个金鱼呀,可不是我养的呀,这是楼上租客小周养的,他比较喜欢捣鼓这些东西的。” 宋青云听到陈阳这么问,随后也看向了养鱼缸,这个大水缸看起来平淡无奇,就跟普通人家放在院子里用来养鱼的水缸没什么不同。但无论是从器形、釉色,还是纹路上来看,都有一种古朴的感觉,绝对是件好东西。 “老人家,麻烦您叫那位租客下来了可以不?”宋青云在旁边笑着向刘奶奶问道,“我平时也喜欢养金鱼,这鱼倒是养的不错,我想问问他卖不卖?” “好的呀,好的呀,”刘奶奶倒是挺热情,随后转身向楼上喊了几声,一扇窗户打开了,一个光头探出头来。 “小周呀,有两个人想买你养的金鱼,你卖不卖的呀?” “卖,卖!”光头男子一听,嘴角笑了一下,“等下,我这就下来!” 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都笑了一下,又要捡漏一件大宝贝了! 第252章 老家贼被小家雀啄了眼 陈阳看着一位光头中年男子,满脸笑容,踏拉着一双拖鞋,从楼上走下来。 陈阳看着光头男人嘴角上带着的笑容,总觉得哪里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来,心里正疑惑着,男人已经走到了近前。 “两位老板,买鱼?”光头男子笑着走向陈阳和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点点头,“我看你这缸金鱼养的不错,不瞒您说,在家的时候,我也愿意养养鱼,弄弄花啥的。” “可我手艺不行呀,但凡是鱼到我手上都养不活,我看您这鱼几乎都养住了,能不能卖我?” 光头男子看了一眼宋青云,嘴角笑了一下,“既然老板这么喜欢鱼,当然可以卖给你,不知道老板打算卖几条?” 宋青云低头看看缸里的鱼,假装低头琢磨着,随后开口问了一句,“要是我全买,能便宜不?” 男子听完哈哈一笑,“当然能!老板,您要是全买了,这一缸鱼你就给1500元!” 听到这个价格,宋青云微微皱了下眉头,这年头国内还没有什么好品种的观赏鱼,而且缸里的水也就十多条而已,根本就不值这么多钱。 宋青云摇摇头,“您这些金鱼,也不是什么稀有品种,虽然养的确实不错,但您开的这个价格,有些高了。” “这样,500元我都包了,行不行?” 光头男子摇摇头,之后指了指缸里的金鱼,“您说的都对,可这些鱼我也是从鱼苗的时候,一点点养起来的。先不说这中间的辛苦,您这全买走了,我是不是要重新买鱼苗,重新养?这不都是钱么?” 宋青云低头看着鱼缸,这家伙绝对是个好东西,只是现在还看不懂全貌,得回去彻底清洗一下才行。 “这样,我也是诚心买,我出800元,怎么样?” “老板,既然您诚心买,我看你也是喜欢鱼的人,这样1000元,行就行,不行我就自己留着。要是我重新再养一批,没准还不如这批好呢!” 宋青云仔细想了想,1000元连鱼带缸都买下来,绝对合适。想到这里,宋青云叹了一口气,“行,谁让我喜欢这鱼呢,1000元我要了!” 光头男子听到这里,脸上一副得逞的样子,“行,老板真是爽快人,我这就给你捞鱼!” 说着话,伸手拿起抄子,伸进鱼缸就准备给宋青云捞鱼。宋青云伸手拦住了光头男子,“哥们,您别费事了。您看你把鱼捞出来,我也没东西装,不如我直接连缸一起搬走,行不?” 光头男子放下手中的抄子,斜着眼睛看看宋青云,“老板,您放心,东西我再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话,男子从旁边伸手拿出一只红色水桶,“我将鱼给你捞到桶里,一会在给你来上半桶水。这水你回去别扔,直接连鱼带水直接倒进你家鱼缸里就行。” 谁tmd要你一桶水呀,老子要的是你这缸! 宋青云拦住了男子,“哥们,别费事了,我刚搬来沪上,家里还没有准备鱼缸,要不你把鱼缸一起给我就得了,反正你这些鱼我也都要了,你说呢?” “那可不行!”宋青云话音刚落,光头男子回头冲着宋青云露出一丝奸笑,“老板,您要是买鱼,那是1000元;如果您要是连缸一起要,那就是元!” 我艹!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原来这家伙知道怎么回事,在这逗自己玩呢! 宋青云顿时火就窜了上来,现在自己明白了,这家伙原来早就知道自己看上这缸里,在前面摆了自己一道。真是没想到,这不是老楞被小家雀给啄了眼么! “喂,你这人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嘴里说着话,宋青云用力在缸沿上拍了拍,“一堆鱼卖1000元,一个破鱼缸,你敢管我要元,你疯了吧!” 光头男子也不生气,看看宋青云,“老板,我这缸可不是一般的缸,有人专门来看过,人家可给元准备收走,我都没有卖。” “今天我出的价格很优惠了,而你却想用一缸鱼的钱,将我缸骗走,是不是有点不仗义了?” 听男子这么说完,宋青云和陈阳心里顿时明白了,这是之前有人来看过了,不过这缸任何人都不可能出元,要不然他早就卖了,怎么可能留到现在。 估计是有人看上了这鱼缸,给出了一个价格,男子觉得不合适。今天碰到二人,准备宰两人一道。 “大哥,你可真会开玩笑。”陈阳在旁边蹲下来仔细看了看鱼缸,开口说道。 这时候应该跟宋青云打配合了,既然人家已经知道这物件的价值,那就得换套路了。 “您自己看看这鱼缸,上面都青苔和泥土,破破烂烂的,就是一口平平无奇的水缸,怎么可能是值钱的玩意?”陈阳起身拍拍手,看着男子继续说着,“它要是真是值钱的玩意,你舍得放在院里风吹日晒的?” “哼,”男子冷哼了一声,白了两人一眼,“你们不用来这套,人家说的很清楚,这缸是清代的,是从宫里流出来的,那相当值钱。” 完了,听男子这么一说,宋青云心里咯噔一下,估计这次漏是捡不成了,弄不好还丢了名声。 陈阳眼珠转了几圈,随即冷笑了一下,“那行,你就收着这口缸吧。还清代殿里的东西,你真是想瞎了心了!” 说完一指鱼缸,“我还跟你说,就你这东西,撑死就是近代仿的,还五万八万的,你是真敢想,也不看看我们哥俩是干啥的!” 说完,陈阳拍拍宋青云的肩膀,“大哥,咱们走,这回连鱼都不要了,让他等着卖高价吧。” “站住!”男人听陈阳说完,立即不干了,指着陈阳喊道,“你不懂别乱说,我这本来就是好东西,好几个人都看过的,明明是你们想骗我的东西!” 陈阳回头看着男人笑了一下,“无知真可怕!” “我问你,清代故宫在什么地方?” “京城呀!” “按照你的话说,这水缸是清宫的东西,你告诉告诉我,它是怎么跑到沪上的?”陈阳指着水缸向男人问道,说着话还敲了敲水缸,“这么大一个水缸,不是瓶瓶罐罐、字画玉器,人顺手就带过来了。你自己看看,这水缸需要几个人搬?” 听陈阳这么一说,男人愣住了,对呀,既然是清宫的东西,怎么到沪上的?自己膀大腰圆的,想搬起这缸都费事,难道是自己长腿跑过来的? 第253章 宫里流出的大缸 男子被陈阳给问愣了,陈阳说的并无道理,这么大个物件,是怎么从京城到沪上,又流到自己手里呢? 见到男子愣神,宋青云急忙在旁边开口说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仔细想想。就按照你说的,这是清宫里面的东西,有人将它拿了出来,又坐火车带到沪上。” “来,你自己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缸上能一点磕碰没有?咱不说从清朝到现在多少年,就从大清亡了开始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缸上能一点磕碰没有?你自己信么?” “只有一种可能,你这鱼缸就是近些年的东西,只不过用的比较狼狈而已!” “就是呀,”陈阳见到男子疑惑起来,在旁边有开始加大了火力,“宫里都是什么人?除了皇帝就是妃子,就算离开皇宫,你觉得他们能带上一只水缸么?剩下的就是太监和宫女,你告诉我,太监和宫女谁有这么大力气,从皇宫里面搬出一只水缸,再几经周折带到沪上?” 陈阳和宋青云你一言,我一语,不大一会就把男子说懵了。男子自己也开始怀疑了,难道这缸真不是宫里的东西? 就在男子狐疑的时候,刘奶奶在旁边听明白了全过程,走到男子身边,“小周呀,我觉得他们说的很对的呀,侬不要老做白日梦呦。想想你老婆辛辛苦苦在外面上班,侬在家一躺,天天想着哪天把水缸卖掉发大财,这咋子可能的么!” “做人要脚踏实地,一步步来,没有谁能一口吃成个胖子的!”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男子狐疑的看着陈阳、宋青云问道 ,“可你们不也是收旧货的么?” “我们确实是收旧货的,但你可以问问这位奶奶,我们进来院子的时候,问没问水缸的事?这是临走了,我大哥看到水缸里的鱼,他平日里就喜欢鱼,我们是看上了你的鱼,你这破缸谁要稀罕呀!” 陈阳在旁边看着男子说道,“我们是该说的都说了,至于其他的你自己想吧,我们可没有必要在这耽误时间,大哥,咱们走!” 两人说完之后,丝毫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向院子外面走去。旁边的刘奶奶急忙拦住了两人。 “小周,别犹豫了,”刘奶奶在旁边劝说着光头男子,“侬想一下喽,这只缸本来就是在大路上捡回来的,如果真值钱的话,人家会扔掉的吧。” “不如趁现在赶紧连鱼带缸子卖给他们,实在不行,侬可以让他们再加点钱么?蛮合适的哟。卖了之后,侬赶紧去找个工作,省得老躺在家里做白日梦!” 好家伙,原来这缸也是这家伙从外面捡回来的,这家伙运气倒是挺好。 男子抬头看看陈阳两人,最后一横心开口说道,“这样吧,你们再给添一千元,连缸带鱼一起带走,我也不用成天掂心它了!” “还是走吧,买不起!”宋青云说着话,抬腿就走。陈阳伸手拉住了宋青云,向男子说道,“这样,1200元,连缸带鱼我们都要了,谁让我这哥哥喜欢鱼呢,算你捡着。” “不行,那也太少了!”男子明显不愿意。 “这样子好的不呀,我说个价格,”刘奶奶在中间说道,“1500元,不偏不向,双方各让一步,蛮可以的!” 最后以1500元成交,陈阳和宋青云连鱼带缸都买了下来,紧接着两人遇到了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弄回去,这缸太重了。 “md,”两人好不容易将缸挪到弄堂口,宋青云和陈阳两人已经满头大汗了,“老物件就是实在,这东西是真沉呀!” “那不是老物件的事,这里面还有水和鱼呢!”陈阳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说道。 宋青云这才想起来,自己将水的事情跟忘记了,“把鱼捞出来,将水倒了,要不然咱俩真弄不回去。” 陈阳有些不忍心,毕竟这些鱼也是一条条生命,就这么抛弃了,陈阳实在狠不下心。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宋青云找地方买了一只水桶,将水舀出来一部分,之后将鱼捞出来,放在水桶里,在将水桶放入缸里。 “找个倒骑驴,要不然咱俩非得累死不可!”忙活完之后,两人身上脏兮兮的,陈阳看着水缸说道。 “你是不是傻,这是沪上,不是江城,哪里来的倒骑驴!”宋青云在旁边抽着烟,白了一眼陈阳。 陈阳狠狠拍了一下额头,沪上哪tm来的倒骑驴,这可怎么弄回去呢? 就在陈阳着急想办法的时候,宋青云在旁边笑着说道,“我给你师傅打过电话了,他一会过来接咱们。” “看来真得买台大哥大了,关键时刻是真方便!” 等杜明德开车赶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下车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大缸。 “这是你们俩捡漏来的东西?”杜明德狐疑的看了一下,“你俩不会逗我玩吧,确定没打眼?” “师傅,你好好看看!”陈阳在旁边,抱着肩膀笑嘻嘻说道。 杜明德围着水缸转了一圈之后,直接给陈阳一个手势,“先搬上车,回去好好看看!” 经过一番波折,这只水缸终于到了赏玩阁门口,陈阳和宋青云是真累了,坐在屋里大口大口喝着茶水,杜明德亲自拿着水、小刷子和绸子一点点把缸身上的青苔和泥土擦去了。 这几个字就是,体和殿制 大致高度 半米高的大缸,就这样诶杜明德小心翼翼的清理出来了。杜明德围着缸看了起来,看完上面展露出来的釉色,又从头看了一遍纹路和图案,最后深深呼出了一口长气。 “怎么样师哥,看出门道来了没有?”宋青云和陈阳,看到杜明德清理差不多了,两人笑嘻嘻走了出来。 “你们大爷的,我在沪上这么多年,都没捡漏过这么好的东西!”杜明德眼睛一直盯着大缸,“光绪年间,黄地墨牡丹大缸,最关键的是,这物件是从宫里流出来的,上面有款“体和殿制”!” 杜明德说完回头看看两人,“要不你俩赶紧回去吧,要不然这沪上的好东西都被你们弄走了!” 第254章 宋家妹子 捡漏的确是好事,但这缸一时半刻是卖不出去,据杜明德估价,这口黄地墨牡丹大缸,至少能能卖到50万元,而且这还是自己初步预估,如果将价格炒起来,上限不可估量,毕竟这可是曾经皇宫里的东西。 陈阳在旁边估算了一下,后世一家拍卖行曾经拍卖过一只类似的大缸,只不过那只是青铜釉大缸,也是清代皇宫出来的物件,拍卖价格在148万左右。 古董这东西,当然不是越大越值钱,但是像水缸这种物件,极难流传下来。这么大一只水缸,居然没有一点崩的地方,实属难得。再加上缸身上的款,师傅说的没错,50万确实只是起步价,弄不好能超过百万。 “我说师哥,你着急什么?”宋青云在旁边喝着茶水,翘着二郎腿悠闲的说道,“我和陈阳又不着急让你卖,你多找几个中间人,让他们将消息 放出去,什么时候卖出去什么时候算呗。” “你们倒是不着急,但我着急呀!”杜明德白了一眼宋青云,“这么大一个物件,放在我店里,万一磕了碰了,算谁的?” 陈阳在旁边微微笑了一下,“师傅,这缸可是难得的物件,之前你不是总说完,啥好东西都着急卖么,这次你怎么不留着了?” 杜明德叹了一口气,“如果今天你们捡漏来的不是这口水缸,我倒是还想留着。这缸它太显眼了,保存实属不易,难道你让我继续用它养鱼不成?” “赶紧将它卖了,把钱放到你们俩手上,我才放心!” 宋青云在旁边轻声笑了一下,“这么大个物件,想出手不容易。” 这件黄地墨牡丹大缸可不能因为着急就轻易出手,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好东西。但同样,保存也是一个大问题,要是一个不小心,磕碰、甚至碎了,那就真白瞎了。 “这物件虽然咱们不能留在手里,但是你可以多找几位像邢阔海那样拉纤的,让他们出去联系大老板,不行就戴帽,反正只要消息出去,东西不愁卖,就是时间问题,但价格不能低!” 宋青云口中说的,是两种古董交易形式,也算一种黑话。 戴帽儿:是指一名古董商从另一古董商手里拿走一件商品,当时不付款,这种方式叫“活拿”。 活拿有规矩,只能在保底价上多卖钱,不能少卖,原货主一般也不再给活拿的人跑腿费,但活拿的人可以加价卖出,这种行为称之为“戴帽儿”,多卖的钱归活拿的人,原货主不过问。 拉纤儿:在买卖双方之间进行联络、说合的人,称为“拉纤儿”的。成交后中间人会收取佣金,一般是买方出3%,卖方出2%,俗称“成三破二”。 “到时候咱们三三分账,多出来的那份算你的辛苦费!”宋青云大手一挥,笑着说道。 杜明德想了一下,目前也只能这么办,但对于分账形式不认同, “那不行,这是你和陈阳捡漏回来的,我一分不要,都是你们的。到时候,你俩爱怎么分就怎么分!” “师傅,就按师叔说的,咱们三三分账,毕竟它要放在你店里,你还要动人脉关系,这不都是无形付出么?”陈阳在旁边也笑着说道,“师傅事情就这么定了,你说说那碗怎么样?能修复上么?” 听陈阳问到那只黄地绿龙暗刻云纹大碗,杜明德告诉两人,自己找的那位师傅明确表示可以修复好,但是需要大概五天的时间。 五天时间,对于宋青云和陈阳来说不多,正好两人在沪上还能再多留几天,万一再能捡漏点其他好东西呢! “哎呀,你们要是在这里再待上一阵子,估计全沪上的好货,都要跑到我这赏玩阁来喽!”杜明德抽着烟,咧着嘴角看着两人笑着。 而陈阳和宋青云不知道的是,江城正准备经历一场暴风雨的洗礼。 宋清风坐在办公室里,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手中的文件,这种精神性文件,宋清风是最看不上的,还不如多来些实际的。 “叮铃铃!”宋清风放下文件,拿起电话,“喂,我是宋清风。” “宋局,市局门口有个人找你,她说她是您妹妹。” 宋清风听完一愣,自己妹妹?这怎么可能,她在京城工作,怎么可能有时间来江城?可在江城,除了自己和老婆、宋青云以外,没有人知道自己有个妹妹了? “哥,我来了!”就在宋清风狐疑的时候,听筒里传来了自己妹妹的声音,“你是打算让我在市局门口外站着等你下班么?” 真是自己妹妹!宋清风瞬间瞪大了眼睛,“老罗,让我妹妹上来!” 宋清风放下电话,掏出一支香烟点燃了起来,自己妹妹突然来了,这江城要出大事了! 可江城最近很太平呀,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事情发生,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事情? 自己妹妹宋岚所在的部门,可不是小部门,这个部门只要一动,那这个省上上下下的领导,恐怕都不会有好事了,今天宋岚突然来江城,只能说明江城要迎来一场大洗牌了! “哥,我来看你了!” 宋清风办公室大门被推开,宋岚大概三十岁左右,走路带风,一身职业装在身,显得英姿飒爽。 “又抽这么多烟,”宋岚皱着鼻子,看看烟灰缸里的烟头,伸手就从宋清风手上抢下香烟,直接掐灭在烟灰缸里,“等会回家,告诉我嫂子去!” “你还要跟我回家?”宋清风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宋岚被气笑了,伸手打了宋清风一下,“哥,你是不是傻了,我来看你和嫂子,不住你家,你还能让我去住酒店呀!” 宋清风呵呵笑了一下,“你来看我?你有那个时间?鬼才相信呢!” 宋清风撇了一眼宋岚空空的双手,“还看你嫂子,两手空空来?” “说吧,你这次下来,是不是江城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宋岚斜靠在椅子上,眼珠转动了几下,随后笑了一下,“哥,你想多了,我就是单纯的来江城看看你,你们江城这地方,能有什么大事发生。” 宋清风将一杯白水放在宋岚面前,“你呀,该干啥就干啥去,别再我这里瞎耽误功夫,晚上来家里,我让你嫂子给你做好吃的。” “知道你们有纪律,就当你没来过我这里!” 宋岚接过白水,冲着哥哥笑了一下,“哥,你对我最好了!”说完话,宋岚用手指沾了一下杯中的水,在桌面上写了两个字。 “安庆?”宋青云顿时眯起了眼睛,之后将水用手一擦,狐疑的看向宋岚。 “哥,没错,我打前站,工作组后天就到!” 第255章 江城要迎接暴风雨了 看到安庆两个字之后,宋清风心里顿感不妙。虽然他心里知道,安庆制药指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着实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药厂,居然惊动了上面。 自己妹妹说了,工作组后天就下来,那更说明事情的严重性质,可自己居然一点线索都不知道?以往这么像这样的事情,省里、市里的领导,多多少少都会有风声传出来,这次太安静了,自己什么风声都没听到,工作组后天就要到了,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很惊讶?”宋岚笑着看着哥哥问道。 宋清风看看宋岚,伸手打开抽屉,从里面抓了几块巧克力酒糖,直接放到宋岚面前,之后嬉皮笑脸看向自己妹妹,“吃吧,哥知道你爱吃,特意给你留的!” 宋岚笑着摆弄着面前的酒糖,小时候自己特别喜欢吃这糖,那时候物资匮乏,这种糖非常少见。三个哥哥就组团去父亲抽屉偷。大哥最笨,所以他负责缠住父亲,三哥宋青云负责把风,自己的亲哥哥,也就是宋清风,手最巧,用根铁丝就能打开抽屉。 因此,几个哥哥没少挨揍。现在想见几个哥哥一面,更是难上加难了。宋岚打开一块酒糖,抬起眼皮看看宋清风,“特意给我留的?你知道我要来?竟糊弄我!” “我看这是整治领导职场风气,不让你们中午喝酒了,你留着自己过瘾的吧!” 宋清风听完不愿意了,伸手就去抓酒糖,“什么话,这里面那点东西够过瘾么?你不吃拉倒,我自己留着!” 宋岚一手直接将所有糖果划拉到自己面前,一撅小嘴,“不吃白不吃,送出来的东西还想拿回去,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 宋清风看着宋岚,轻轻用牙齿磕开一个小口,之后用力吸了一口的酒心,再一小口小口吃着外面的巧克力,不由笑了一下,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次事情很大么?”过了一会,宋清风抽出一根香烟,皱着眉头点燃了起来。 宋岚指指宋清风,宋清风表示就抽一根。宋岚白了宋清风一眼,不再管他,“哥,你就不怕?” 宋清风冷哼了一声,“我怕什么?他们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了,要是跟我有关系,你还能先跑到我这里来?” 宋岚将吃完的糖纸铺开,开始折起糖纸来,边折边说道,“你们江城一位记者,将材料捅到了上面,这次让我们下来调查,指导工作!” “记者?”宋清风显然不信,一名小记者,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宋岚边折着糖纸,边点点头,“记者名叫关晓娜,录像材料我们开会时候看过了,涉及的内容就不跟你说了。” 说道这里,宋岚抬头看看宋清风,小声说道,“关键是那份录音,这个药厂在明知道她是记者的前提下,强行扣押、搜身、逼迫和恐吓。这件事已经定性了,凡事有关领导,全都......”说完话,宋岚用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宋清风自然明白什么意思,全部一撸到底。 宋清风听到关晓娜的名字之后,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不用说就是几天前闹出的那件事情,自己还真是小看这记者了。 “关晓娜!”宋清风狠狠抽了一口烟,“江东省电视台的记者,前几天我刚刚处理了这件事,我还真是小看她了,居然能将材料直接递交到上面去。” 宋岚呵呵一笑,“哥,你有些有眼无珠了。”宋岚凑到了哥哥面前,低低的声音说道,“关大炮你记得不?” 宋清风听完眼睛瞬间瞪大了,“当然记得,老政工干部了,比咱爸还大一辈呢。小时候去他家院子里去偷杏,这老头拿着大扫把追了我好远。你三哥更惨,直接被他拎着脖子抓了现行,送回家被咱爸这顿打。” “关晓娜是她孙女!”宋岚笑了笑,“你知道他父亲是谁了吧,这不是正好撞枪口上么!” “我艹!”宋清风直接爆了粗口,整个身子瞬间弹到椅子后背上。凭关家的实力,能派工作组下来,这表面文章已经做的很好了。惹急了人家,根本就不需要工作组下来,一句话就这些省、市级干部,找个由头就给你撸了,你都不知道惹了谁。 “小妹呀,这差一代红却差出去十万八里呀!”宋清风有些感慨的说道,“我跟老关小时候也算发小,看看人家现在身居要职,啧啧!我呢,在江城这地方还能被人高看一眼,这要是回到京城,不得被这些红色家庭压的死死的!” “所以说咱爸才有眼光么,远离京城,你们就能远离是非,”宋岚看着自己哥哥笑了一下,“你看咱们这家族,军、政、商,咱们老爸在离职前,都给安排好了。” 宋清风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捡烟头掐灭,皱了下眉头,“不对呀,凭她关晓娜的背景,就算要下来镀金,也不至于来江东省当名记者呀?这路也不对呀,关晓娜以后怎么走政治口?” 宋岚白了哥哥一眼,“人家不打算让孙女走政治呗,我听说关晓娜是因为婚姻问题,从京城出来的。” 宋岚将用糖纸折好的千纸鹤放在哥哥面前,宋清风将千纸鹤拿在手里,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政治联姻?还跑?” “我巴不得哪位能跟咱爸提联姻呢,那样我也算放心喽!” 别看宋岚三十岁左右了,但一直没有结婚。宋岚的婚姻问题,成了宋家一块心病,宋开元多次跟宋岚提过这个问题,而宋岚总是找借口推脱了。 “哥!”宋岚猛的一拍桌面,眼睛微微瞪了起来,“你也觉得没人要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我那是没遇到合适的,遇到合适的,第一天见面,我第二天就结婚!” “你快拉倒吧,”宋清风嘴角笑了一下,“你再找几年,就剩阎王爷拿着生死簿等你了!” 宋岚听完,起身就去打宋清风,宋清风伸手拦着,嘴里连连说着自己错了。 “你,给我们工作组派人,人不需要多,要头脑灵活,善于跟踪、侦查、抓捕那种!”宋岚噘着嘴,坐回位置说道。 宋清风明白,这是给自己送功劳呢。于是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突然宋清风看看宋岚,“我这重案队里有个小伙子挺不错,他父亲跟我还算是朋友,他在过几年也要三十了,你大不了他多少,要不你们……” 宋岚当然明白哥哥的意思,笑着看向宋清风,“哥,你队里的警员,你跟他父亲关系还不错。我们要是成了他叫你哥,你叫他父亲啥?” “是叫爹,还是兄弟?” 宋岚说完自己都笑了,宋清风张了几下嘴,脸上有些尴尬,“咳咳……其实那小伙子也一般,虎里虎气的,不好!” 第256章 他怎么来了? 宋清风家里,宋清风老婆已经做好了一桌子饭菜,宋岚紧挨着嫂子坐着,夸着嫂子的手艺。同时向宋清风问起了三哥宋青云,宋清风说他暂时不在江城,现在人在沪上呢。 “我三哥可以呀,”宋岚嘴里塞着菜,眼睛瞪圆了看着宋清风,“都把买卖做到沪上去了?” “屁!”宋清风白了一眼,“他挣点气都不够嘚瑟的,是去跟一个朋友办事了,管他干啥,他也饿不着。” 宋岚又问起三哥还是自己一个人么,宋清风点点头。宋岚不由叹了一口气,让宋清风没事劝劝三哥,人不能总活在过去,得往前看。 “哎呦,你还知道呢?”嫂子在旁边微微一笑,“你先照顾好自己吧,都三十多岁了,再不找以后真成老姑娘了。” 眼看着又要开启了催婚模式,宋岚急忙转移了话题。饭后,宋清风拿起电话,给宋青云拨打了过去。将妹妹宋岚在江城的消息告诉了宋青云,宋青云听完之后,扑腾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小妹?她来江城干啥?她那个部门能说休息就休息?”宋青云双手紧握大哥大,小声问道,“二哥,有没有你的事?” 宋清风简单跟宋青云解释了一下,表示这里没有自己的事,小妹是来给自己送功劳的,另外嘱咐宋青云早点回来,说不定还能见上小妹一面。 挂了电话之后,宋青云站在窗前抽着烟,小妹突然从京城来江城,这里面的事情绝不简单。上官杀伐的事情,自己见多了,看来江城要大洗牌了。 “方大海!” “到!” 第二天中午,徐队站在重案队办公室门前,向方大海招了招手,方大海迅速跑了过来,“咋了徐队,是不是又有案子了?” “你这小子,满脑子案子!”徐队笑着指了指方大海,“收拾一下个人物品,立即跟我走。” 徐队开车带着方大海一行五人,到了一处三层高的黄色小楼前面,“下去吧,你们进去之后,就说宋局让你们来报到的。” 方大海回头看看徐队,“队长,你不进去?” 徐队无奈的笑了一下,之后用手指点点肩膀,“星不够,大海这次你要好好表现,别给咱们江城市局丢脸。” 说完话,徐队一脚油门就走了,方大海挠挠头,转身向小楼里面走去。 裴静光急匆匆下了汽车,向镇海大酒店006包厢一路小跑了过去,轻轻叩响包厢门,里面传来轻微的一个字,“进。” 裴静光推门走了进来,偌大的包厢里只坐着一位年轻人,戴着眼镜,穿着白色短袖衬衫,面前的桌面上空荡荡的,什么菜品都没有。裴静光急忙走了过去,堆起一张笑脸,“李秘书,怎么就你自己,谭书记他们呢?” 李秘书微微摆摆手,见到服务员关好房门离开之后,才向裴静光说道,“谭书记下午还有会,让我过来跟你说几句话。” “您说,李秘书。”裴静光掏出烟盒,递给了李秘书一根香烟,“只要是谭书记安排的事,我一定做到。” 李秘书看着裴静光递来的香烟,微微摆摆手,“谭书记说了,让你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到时候出了事谭书记也没有办法帮你。” 李秘书说完,裴静光愣住了。谭书记怎么会突然向自己这么说?自己的安庆制药一直都是好好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着实让裴静光摸不着头脑。 “李秘书,这……”裴静光一脸不明白的看向李秘书,“谭书记是不是听别人说什么了,我们安庆制药最近可没什么问题,我们现在天天三班倒……” 李秘书伸手制止了裴静光,之后示意裴静光凑到近前,小声向裴静光说道,“上面来了工作组,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谭书记从别处听到了风声,而且还听说,这次主要是奔着你们安庆制药来的。” “什么?”裴静光听完顿时慌了,上面特意派工作组来调查自己的药厂,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其中出了什么事情,裴静光实在是想不出来,“李秘书,我们一直奉公守法的,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呀,怎么会这样?” 李秘书看着裴静光慌里慌张的样子,心中暗暗笑了一下,这家伙要是没事才怪呢。 “裴老板,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得回去自己想想。”说着话,李秘书拿起自己的公文包,直接起身离开,“谭书记的意思我已经带到了,剩下的就看裴老板自己了。” 看着李秘书站起来,裴静光急忙起身,示意李秘书吃完饭再走。李秘书摆摆手,表示自己下午还有事,需要赶回去。 裴静光坐在包厢里,点燃了一根香烟,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问题应该还出在赵洁身上,自从上次这老娘们爆出自己药厂生产的药品成分不足之后,事情就不断。 “妈的!”裴静光狠狠将烟头用脚捻了捻,“这次老子先破财免灾,等事情过去,老子在好好收拾你!” 傍晚,裴静光拎着一堆礼品,直接找到了方振国家,敲响房门,开门的正是方子薇。 “您好,我问下,这是赵洁,赵局长家么?”裴静光一脸笑容,眼睛打量着方子薇问道。 方子薇点点头,“您是……” “哦,我是安庆制药董事长裴静光,”裴静光笑着从包里掏出名片递给方子薇,“我想拜访下你母亲,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裴静光刚说完话,赵洁正好从屋里走出来,还没走到大门口,就像方子薇喊道,“小薇,是谁呀?” 赵洁边问着话,边向门口走过来,正好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裴静光。赵洁是认识裴静光,见到他站在自己家门口,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一冷。 “你来干什么?” “赵局长,我这有些日子没看见你了,这不是想着去看看你。”裴静光满脸堆笑说道,“他们说您……这不是我才找了过来,要不我进去说?” “不用!”赵洁脸色冰冷,“我们家小,您裴大老板恐怕坐不下,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第257章 针锋相对 裴静光登门,这是赵洁万万没有想到的。面对裴静光,赵洁心里就来气,之前在不知道药品成分不足的时候,赵洁还以为裴静光真是一位实干的企业家。知道实际情况之后,赵洁一看到裴静光,就想到那些花着钱买药,而病却不见好的病人,心中十分生气。 今天不知道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突然跑到自己家来。不过赵洁知道,裴静光指定没安什么好心,那些大领导还不够他巴结呢,自己这停职的卫生局副局,他怎么会轻易登门。 “赵局,”裴静光笑了笑,“您看现在是下班时间,我这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就这么在外面,一会要是让左邻右舍见到了,还以为我是来跑人情的。” “再说了,您虽然不在岗位上了,可方区长不还在位置上么?您就不怕别人看到说闲话?” 赵洁听完看看裴精光两手拎的东西,都是高档品。这要是站在门口,一会被邻居看见了,确实是要说闲话的。 “进来吧,就站在门口,有什么事快说!”赵洁示意裴精光进来,但丝毫没有继续往里让裴静光的意思。 裴静光站在门口,前面有赵洁挡着,方子薇关好房门之后,也站在母亲身后看着。 裴静光大概看了一眼屋内,心中发起了嘲笑,方振国怎么说也是一个区长,居然住在这种老式的两屋一厨的房子里,连个宽敞的大厅都没有,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要知道,负责自己那个区,和方振国同级别的干部,人家可早就住进了三室一厅的大房子里,光人家屋里装修的费用,都够买下这破两屋一厨了。 “有事说,有屁放!”赵洁看着裴静光,没有好气的说道,现在自己已经下来了,更不用在乎他了。 裴静光嘿嘿一笑,“赵局长家里果然不同凡响,这大大小小的领导家我都去过了,只在赵局长才看到这种怀旧风格,令裴某人大开眼界呀!” 裴静光从饭店回去之后,仔细想了又想,上面工作组能下了调查,那百分之八十是因为自己药品的问题。他根本就没往关晓娜那次事情上想,关晓娜那次暗访的事情,自己当时就用关系压了下去,别管那名记者暗访到了什么内容,根本就不可能报道出去。 在江东省,裴静光还是很自信的,上上下下的领导早就被自己的糖衣大炮轰下来了,还在乎一名小小的记者? 现在工作组能下来调查,裴静光认为是赵洁将材料捅到了上面,这次登门也不是来求赵洁的,只是来给赵洁提个醒。 裴静光相信,凭着自己的人脉关系,即便工作组来调查,那些大领导为了保住自己的政绩,也会想办法替自己遮掩过去。只是现在谭书记开口了,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能让赵洁闭嘴,那事情就简单多了,上面的领导处理起来也容易。 “说完了?”赵洁抱着肩膀反问了一句,“那你可以走了!” “不要这么着急么,赵局长,”裴静光将东西放在地上,笑着向赵洁说道,“我这次来是想跟赵局长商量件事情,这件事对赵局长、方区长都有好处,还希望赵局长听我说说。” 赵洁冷冷的看着裴静光,她也很想知道,裴静光到底来做什么,自己都已经被停职,他根本没有理由来拜访自己,现在突然间过来,赵洁心里也疑惑。 “赵局长,您上次说我们安庆制药生产的药品成分不足,虽然经过检验我们并没有问题。”裴静光一本正经的说道,“但我回去之后还是做了调查,也发现了一些问题,立即做出了整改。” “现在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还希望赵局长能网开一面,这事就过去吧,怎么样?” 赵洁听完有些发懵,自己因为这件事都已经停职了,上下领导明摆着偏袒他裴静光,现在他怎么突然登门提到这件事?还说什么让自己网开一面,从自己停职那一刻,这事不就过去了么?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赵洁口吻依旧冰冷,“裴大老板,药关乎生命,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容易点马虎,那关系老百姓的生病!” “再说了,你跑来跟我说些有用么?我现在就是一位普通的家庭妇女,我就算不想网开一面,又有什么用呢?” “您这菩萨拜错了,请回吧!” 裴静光听赵洁这么一说,更觉得就是赵洁在背后捣鬼了,心中咒骂了一顿赵洁,脸上带笑说道,“赵局长,您大公无私,这是谁都知道的。您一心为老百姓着想没有问题,可是谁为你着想呢?” “您看您停职这么久了,有哪位领导为您说过一句话?咱们凡事都不要跟自己过去,再说,您可别忘记了,你们家方区长不还在位置上呢,您不想他也被停止吧?” “裴静光你什么意思?”赵洁听到这里,瞪圆了眼睛怒视着裴静光,“这根我们家老方有什么关系?现在我已经停职了,你的事情都已经被按下了,你追着我们家不放,是不是觉得我赵洁好欺负!” 赵洁的喊声刚落,只听咔哒一声,大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正好是方振国。 裴静光回身看了一眼,见到是方振国,急忙换了一副笑脸,“方区长,您回来了?” “您是?”方振国认识裴静光,这种江城的风云人物,方振国怎么可能不认识,只是在装糊涂而已。 “方区长,我是安庆制药董事长,裴静光!”裴静光点头笑着向方振国说道,“有点事,想着找赵局长来商量一下,打扰了。” “哦,哦,”方振国点点头,伸手将公文包递给赵洁,示意帮自己拿到屋里去,转头笑着向裴静光继续说道。 “裴老板呀,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方振国指了指屋内说道,“听说前年裴老板给付区长装修了一套三居室,光装修费就花了近十万元。我这小家,是不是入不了裴老板的法眼呀?” 裴静光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这方振国比赵洁难对付呀,上来就敲了自己一棍子。 “没有,没有,”裴静光笑着摆摆手,“我刚才还说呢,您家是大道至简,这种复古的风格才是最时尚的!” “那些都是他们瞎传的,那是市委分给付区长的房子,您说跟我有什么关系,都是这帮人瞎传。” “哦,”方振国笑着点点头,“裴老板的意思是,付区长在位置上这几年,贪了这么多钱?” 第258章 方振国不一般 看着方振国笑嘻嘻的样子,裴静光有些发愣。这家伙是在跟我开玩笑呢,还是在警告我?他这分明是在警告自己,自己做的这些事,他方振国都清楚。 反观方振国,则呵呵一笑,伸手拍拍裴静光的肩膀,“裴老板,我就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还紧张了,当我没说。” “里面坐,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说!” 说着话,方振国客客气气的将裴静光请到了屋里,裴静光跟着方振国走进了屋里,不由皱了眉头。 说是客厅,其实就是由一间大卧室隔出来的,裴静光去过不少领导家,但是像方振国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裴老板,怠慢了,我这家里可没有你家里条件好,只能让你委屈一下了。”方振国说着话,示意方子薇去泡壶茶水来。 赵洁见方振国将裴静光请了进来,一脸的不满意,根本就没进客厅,见到方子薇拎着茶壶走进厨房,不瞒说道,“我看你爸是疯了, 让这家伙进咱们家就不错了,还给他沏茶!” 方子薇一边泡着茶,一边冲母亲笑了一下,“妈,你还不了解我爸么,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会做?指定有他自己的想法。” “我是怕你爸中了裴静光的圈套!”赵洁噘嘴说道,“他指定没有好心眼子,不一定打什么坏主意呢。不行,我得去听听!” “妈,”方子薇一把拉住了赵洁,“你怎么连爸都不信了,就在厨房听,免得你进去生气!” 说完话,方子薇冲赵洁做了个鬼脸,晃晃手里的茶壶,“我去给你打听情报去!” 屋内方振国正和裴静光抽着烟,聊着天,两人就像朋友一样,但方振国言语中明显占据了主导,看似平易近人,气势上却一点点向裴静光压过去。 裴静光额头渐渐有了细细的汗水,大小领导自己见过不少,像方振国这样的,自己还是第一次见。方振国和你聊天,时而摆出官架子,时而又好似朋友;时而开几句玩笑,让你紧张的心情缓解一下,时而一句话就跟你上纲上线,弄的自己心情如同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 “裴老板,我看您怎么这么紧张,”方振国笑呵呵看着裴静光,伸手示意裴静光,“喝茶,这可是我上周新买的猴王,老香了!” 又来了,你见谁家领导请人喝茶,喝猴王的?这方振国就是表面上跟自己客气,实际在埋汰自己,你在我方振国面前,就只配喝猴王!在向自己表示,你裴静光在我方振国这里,上不来台面,根本就没有面子! 裴静光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差点没直接吐出去。急忙放下茶杯,“方区长,今天我来主要是找赵局长的,之前我们药厂的事情,相信方区长您也听说了。” “嗯,”方振国重重点点头,手里端着茶杯,用茶杯盖划着浮在上面的茶叶,轻笑着说道,“这件事我多少了解一些。” “年轻人做事业么,难免会出现一些错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及时改正错误,才能让企业走的更远么!” 说完话,方振国端着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茶,裴静光在旁边点点头,猛的反应了过来。 这不是给自己绕进去了么,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药厂出问题了?这不是等于变相让自己承认,药厂生产的药品成分确实不足么? 想到这里,裴静光看了看方振国,这家伙真是狡猾,一不小心就进了他的圈套,自己必须速战速决,不能再跟他在这里磨迹了。 “方区长,您看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能不能劝劝赵局,就别再抓着我们不放了……” 裴静光说到这里,方振国将茶杯放在了茶几上,伸手打断了裴静光,“裴老板,您太看的起我了!我负责和平区的经济建设,您的药厂它不在我管辖范围!” “再说我太太,她因为在工作中犯了错误,已经被停职了,更没有理由管了。您现在应该找付区长或者老金去,来我家……是不是有些南辕北辙了?” 说到这里,方振国看看裴静光,“再说了,你们药厂现在不还在经营么,怎么又有人难为你了?” 方振国问道这里,还用着一副关切的目光看向裴静光,裴静光头都大了,明明是你老婆将事情捅到了上面,现在派来了工作组,你反倒在这里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可上面派来工作组这事,是谭书记的秘书告诉自己的,自己又不可能跟方振国明说,现在被方振国给自己将住了。 “没事,没事,方区长,事情过去了就好。”裴静光勉强笑着说道,“只要没人在提起这件事,大家都安安全全的,这多好,您说是不?” “裴老板,您这话说的可不对,”方振国脸上瞬间严肃起来,“出了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对待问题的态度,你这个态度可是有些危险。” “不是没人提起就安全了,是你们要做到让老百姓对你们的药品放心,作为江城市最大药厂的主要负责人,江城市的金牌企业,你要让领导们放心,这才是正路!” 得,今天是从这家人身上得不到什么确切说法了,裴静光急忙应付了两句,准备起身告辞。 “等下,”方振国坐在沙发上,眼角瞄了一下地上的礼品,“裴老板,无功不受禄,您的事不在我管辖范围,这礼品您还是收回去吧。” “方区长,您太客气了,”裴静光笑着弯腰点点头,“这都是一些普通的礼品,都不值钱。我知道您什么意思,不过您放心,这些东西没有任何问题。” 只要你们把礼物留下,老子心里就不怕了,到时候到不了鱼死网破,我就不信你方振国和赵洁,能那么清廉。 “呵呵,”方振国笑了一下,伸手从地上拎起礼物递到裴静光面前,“如果我没猜错,这蛋糕礼盒、酒盒里面都是票子吧?光着两样,最起码你放了这个数,对吧?” 方振国对着裴静光比划了一个手势,裴静光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比划的挺准呀。谁说他方振国清廉的,要是一份礼品不收,他能知道这里面装了多少钱? “裴老板,您说明天我把这东西往专门的部门一送,对您可没什么好处吧?再说你送我不是浪费了么,亏你做了那么大的生意,这点道理都不懂,带回去送给需要的人吧,我这里不需要!” 裴静光接过礼品,冲着方振国微微笑了一下,“方区长告辞,来日方长!” 第259章 精准分析 裴静光拎着一堆礼品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汽车上,老虎看到裴静光将礼品拎了回来,不由皱了下眉头,疑惑问道,“老板,没送出去?” 老虎跟着裴静光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裴静光将礼品带回来,看来这赵洁一点不给裴老板面子呀。 裴静光微微点点头,方振国不一般,跟自己见过的其他领导不太一样,看来自己需要想其他的办法。 人,一定有软肋,酒色财气,总会沾一样,只要自己拿住了方振国的软肋,自己不信到时候他不听自己的。 “你都多余让他进来,这种人在门口直接打发走多好!”赵洁一脸不满意的将菜端到饭桌前,向方振国说道。 方振国微微一笑,“你这个火急火燎的脾气,成也是它,败也是它!” “裴静光不是一般的人,他跟江城市、江东省的领导关系都不错,又是咱们江东省的知名企业家,对付这种人,要先安抚。” “你总是站在他的对立面,横眉竖眼的,你怎么知道他要对你干啥?” 赵洁听完一噘嘴,“我管他要对我干啥呢?我现在就是名平头老百姓,他还想怎么的!” 方振国听完之后,不禁摇摇头,“他裴静光今天拎着钱来登门,你就没从中看出点什么?” “我都不愿意搭理他!”赵洁吃了一口菜,一副不满意的样子,“你跟他聊了这么久,你看出东西来了?” 方振国点点头,“有人要查安庆制药,这是好事!” 听到方振国这么说,方子薇和赵洁纷纷一愣,居然有人要查安庆制药?这怎么可能呢,上次省台记者都来过,口口声声表示要揭发,可后来不也一直没有信息了,在江东省,谁有本事动安庆制药? “爸,你怎么看出来的,这怎么可能呢?”方子薇向方振国问道。 “就是呀,我看你真是糊涂了,”赵洁也在旁边说着,“之前我去举报过,一点用处没有;后来省、市两台记者都过来说准备报道,又没有了音讯,这绝不可能。” 方振国嘿嘿一笑,向两人分析了起来。裴静光是什么人,人家是杰出企业家,平日里都去什么市长、市委秘书家做客的主。今天拎着钱来自己家,说明他遇到了事。 “你们想想看,他的药厂不在我管辖范围,你又已经被停职了,他根本没有求咱们的地方,为啥要给咱们送礼?”方振国边吃饭边说着。 “说明他有求于我们。” 方振国笑着看着方子薇点点头,“那什么事情能求到我们呢?就是关于安庆制药的问题,你妈妈是第一个发现并且揭露出他们药品成分不足的人。” “如果有人要查这件事,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你,被停职的赵副局!”方振国笑呵呵看着赵洁分析着。 赵洁放下筷子微微想了一下,“所以说,裴静光提到药厂已经整改了,意思是让我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别人?” “如果我不提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方振国点点头,“你是第一个提出质疑的人,如果你闭嘴了,这件事就几乎被按下去了。”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到底是谁要调查安庆制药?” 赵洁和方子薇互相看了一眼,自己老头子只是简单的跟裴静光聊了几句,居然分析出了这么多事情?” “爸,那能是哪个部门呢?” “江城市就不用想了,江东省还差不多,”赵洁在旁边想了想说道,“可就算是省厅的哪位领导要调查安庆制药,他裴静光也不用来求我们吧?” “是啊,”方振国点点头,眼睛看着远处,“如果是江东省的领导要查安庆制药,他根本没有必要来咱们家。再说了,安庆制药是江东省的金牌企业,就算有人想查,领导们也不会愿意,毕竟这是他们的政绩。”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方振国说道这里,眼睛看向了赵洁。 赵洁瞬间也懂了,手指指向空中,“老方,你的意思是说……” 方振国点点头,赵洁倒吸了一口气,眼神中发出亮光,如果是这样,那简直是太好了! “爸,如果调查清楚了,是不是妈就可以官复原职了?”方子薇在旁边也看懂了,笑着向方振国问道。 自己能不能官复原职,赵洁并不在乎,但是能把这黑心药厂打掉,那才是大快人心。 “老方,我给你炒个花生米,把那瓶好酒拿出来,我陪你喝两杯!”说着话,赵洁满脸笑容的转身走进了厨房。 看着母女俩高兴的样子,方振国脸上笑着,但心里却很忐忑。这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想要揭开安庆制药的本质,那就是在打一众领导的脸,怎么会这么容易。 远在沪上的陈阳,当天晚上就接到了方子薇的电话,方子薇在电话中将事情告诉了陈阳,陈阳听完也非常开心。 上一世,赵洁就因为安庆制药的事情,不明不白受了连累。这一次整整提前了两年,赵洁又是吹响哨子的人,调查属实,那赵洁这一世一定会官运亨通。 “哥,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方子薇抱着电话,一脸娇羞的小声问道。 陈阳不在江城这些日子,方子薇突然发现自己没什么意思了,虽然每天晚上都会跟陈阳通上一顿电话,可还是觉得心里空空的,恐怕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放心,我这边马上完事了,给你的礼物我都买好了。”陈阳拿着宋青云的大哥大笑着说道,“突然捡漏了一件好宝贝,得等上一周吧,完事之后我直接就飞回去。” “啊,还要一周呀!”方子薇噘着嘴,不满意说道,本来还想继续说什么,陈阳那边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估计是宋大哥来要大哥大了,这家伙真小气,等回去我也能买一部了!”陈阳笑着下床,边去开门边说道。 “别乱说,宋老板挺好的,人家没你想的那么小气!”方子薇说了一句,“或许是有事找你呗,行了,我也要睡了,想你!” “我也想你,晚安!” 陈阳说完之后,顺手打开了房门,顿时一愣。 “小子,来沪上居然不通知我,你完了!”一只温柔细嫩的手,拍在了陈阳肩膀上喊道。 第260章 冯瑶找上门 “冯瑶?”陈阳看着站在门口的冯瑶,瞬间愣住了,“你……你怎么过来了?” 这位大小姐是怎么找过来的,看着冯瑶一身超前的打扮,让陈阳不由想起了一句小品的台词:露着肩膀头子,身上都是玻璃球子,走道晃着胯骨轴子! 最关键的是,大半夜的她跑到酒店来找自己,要干什么? “小子,”冯瑶依旧嚼着泡泡糖,一把推开了陈阳,直接就往里面走,“你来沪上了,居然不主动来找我,那我就只能来找你喽!” “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欢迎我来似的?”冯瑶转身笑着向陈阳问道。 倒不是不欢迎你来,关键是你来的太是时候了!陈阳看看冯瑶,脸上微笑了一下,“那倒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会来而已。” 陈阳示意冯瑶随便坐,冯瑶转身一屁股坐到了床上。陈阳递给她一杯水,“你这大半夜来找我,也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冯瑶将水杯放在一边,噘着嘴一脸不满意说道,“你也不给我打电话,也不给我写信。你都到了沪上了,居然也不主动联系我,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怎么可能,”陈阳笑了一下,“我这不是来沪上看望师傅,之后又遇到了不少事情,一直没时间联系你么。” 之后陈阳将自己来到沪上之后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最后无奈叹了一口气,“你说,本来我就是来沪上看望师傅,顺路想着玩上几天,结果遇到了这么多事,我很无奈呀!” 冯瑶听完瞬间睁大了眼睛,“哦,原来在赌石场里,一下子赚了四十万的小子是你呀!” 看着冯瑶吃惊的表情,陈阳也不由愣住了,这事她都知道了?看冯瑶的意思,这件事又传开了呗。 “你是说,这件事很多人知道了?” 冯瑶点点头,“我们乐队在酒吧驻唱,酒吧的老板没事就去赌石。前些天听他说的,说一位外地小伙子,买了一块石头,转手开出了什么翡翠,转眼就被赌石场老板收走了,足足挣了四十万,给酒吧经理羡慕的呀!” 说到这里,冯瑶抬手打了陈阳肩膀一笑,一脸兴奋的说道,“我真没想到,居然是你!你不光会看瓶瓶罐罐,还会看石头呀!” 陈阳谦虚的笑笑,表示自己只是运气好而已。两人又聊了几句之后,冯瑶看着陈阳说道,“上次你帮了我的朋友,这次我从父亲那里听说你到了沪上,特意来感谢你的。” 陈阳知道冯瑶说的是韩若雪的事情,表示那就是一件小事,根本就不需要一提。 “那不行,若雪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冯瑶说着话,开始低头翻找自己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了口红、化妆品、纸巾…… “我听她说了,你帮了她的大忙,这次我来主要是感谢你的,你稍等下,我明明带了,放哪里去了?” 陈阳看着冯瑶从包里掏出来的东西,脑袋瞬间嗡的一下。大半夜,你跑到我房间里,说要感谢我……那个明明带了,却找不到的东西,是什么?不会是守门员吧?按照道理来说,冯瑶不至于,自己又不是帮了她,她还不会到以身相许的地步吧。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件小事而已,你不至于吧?”陈阳挪了一下身体,让自己和冯瑶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行!”冯瑶依旧低头在翻找着,“我都准备好了,奇怪,我出门前特意带出来了,怎么不见了?” 出门前特意带出来的?陈阳有些不淡定了,她说的到底跟自己想的…… 想到这里,陈阳看着冯瑶翻找的背影,“冯瑶呀,咱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找不到就算了,没必要做……” “找到了!”冯瑶兴奋的转身过来,将一只手握成拳头,递到陈阳面前,“猜猜是什么?” 看着冯瑶握紧的粉拳,陈阳脑海中都能想像到打开之后的画面了,指定是守门员呗,有它绝对进不去球! “这不好吧……”陈阳低头看着冯瑶递到面前的粉拳,伸手推了回去,“我就不看了,你赶紧收起来吧。” 冯瑶小嘴一撅,“不行,这东西你指定喜欢,给你!” “算是你帮我朋友,我奖励你的!”说着话,冯瑶打开了手掌,手掌中躺着一只鼻烟壶。 我去,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陈阳脸上一红,真想给自己一嘴巴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陈阳伸手从冯瑶手中接过了鼻烟壶,仔细看了起来。 图片取自《人生几度秋凉》 “这是我托人好不容易淘换到的,”冯瑶把手臂撑在大腿上,看着陈阳说道,“人家是说清代的,我也不知道是真假。我知道你喜欢老玩意,无论真假,都算我一份心意吧。” 陈阳仔细端详了一番,“你比你爸有眼力,这东西确实清的,而且还是造办处做的。” “真的?”冯瑶听完,脸上瞬间一喜,第一次买这老玩意,居然让自己蒙对了! “洋人做的不是这个样子,民间做的不留这样式的款,”陈阳将鼻烟壶仔细看了一遍,之后小心放到了一旁,“你买的时候就这一只么?” 冯瑶摇摇头,“好几个呢,我只是觉得这个上面的喜鹊和梅花画的挺好看,就买它了。” “你是说,其他的鼻烟壶和这个图案不一样?” 冯瑶点点头,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要是能凑成一套就好喽。” 冯瑶听完一愣,鼻烟壶这东西还能成套?那一套是几个?想到这里,冯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鼻烟把下里巴人和阳春白雪区分开了。但是阳春白雪之间还是有鄙视链的,吸鼻烟的也得分出三六九等来。烟粉又没有什么辨识度的,那么怎么能显示自己更富更有身份地位呢?这时候就要看鼻烟壶了!” 说道这里,陈阳指着鼻烟壶说道,“于是古时候那些达官贵人、富甲一方的富豪,就开启了装b模式。”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更换一种材质的;或者是同一种材质,每天更换一种样式的;或者按照每月天数的顺序,更换鸟虫数目的,数不胜数。” “咱们手里这只上面是六只喜鹊,根据古书记载,初一用一只喜鹊的鼻烟壶,初二用两只喜鹊的。这上面是六只喜鹊,所以应该是初六出门带的。” 冯瑶听完之后,瞬间表示吃惊,如果按照陈阳说的,那一套鼻烟壶岂不是要有三十一只? “你的意思是,如果这人月末最后一天出门,那岂不是这鼻烟壶上要有三十一只喜鹊?这怎么可能,也画不下呀!” 陈阳嘿嘿一笑,“错了,农历没有三十一,就到三十日,所以这只鼻烟壶,是三十只中的第六只!” 第261章 去酒吧 对于陈阳说的,冯瑶表示不可能,这么小的鼻烟壶上面,怎么可能画下三十只喜鹊?再说还有其他装饰图案呢,根本就不可能画下。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古人的智慧永远都是你想不到的!” 说着话,陈阳伸手拿起鼻烟壶,指着上面的喜鹊解释着,“现在是六只喜鹊,你当然可以看到完全的喜鹊。越往后面画,就不可能是全身的喜鹊了,有的喜鹊只露出头,有的是两只喜鹊重叠在一起等等,用这种手法来展示出有三十只喜鹊。” 冯瑶听完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那这个东西能值多少钱?” 陈阳看着手里的鼻烟壶,虽然这只鼻烟壶也是出自造办处,那跟上次在鬼市那只完全不一样。上次那只是御用的,而这只虽然出自造办处,但是根据所画的风格,应该是皇宫大臣用的,再加上这原本是一套,现在只有这一只,大打折扣。 “你这鼻烟壶多少钱买的?”陈阳向冯瑶问道。 “2000元,是不是买贵了?”冯瑶拄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看着陈阳。 “那还可以,”陈阳咧了一下嘴,“这鼻烟壶没有上次在鬼市那只值钱,但也能值个万八块,你赚了!” 冯瑶听完立马高兴了起来,一只手在陈阳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太棒了!第一次就被我蒙对了!” 冯瑶这么一兴奋,陈阳也转头看向了她,两人本来距离就比较贴近,同时这么一转头,差点来了个脸贴脸。 两人均是一愣,冯瑶倒是没有什么,陈阳反倒是脸上瞬间一红。看着陈阳的表情,冯瑶嘴角坏笑了一下。 “哟,你怎么脸红了?看起来像个纯情少年一样?”冯瑶咯咯笑个不停。 “切,谁是纯情少年!”陈阳不服输的噘嘴说道,“只是……屋里有些热,加上看到这鼻烟壶有些激动。” 冯瑶白了陈阳一眼,随即将手臂搭在了陈阳肩膀上,“你说咱俩算不算哥们?” 挺白……不对,自己瞄哪里呢?也不是自己故意想看,关键是冯瑶穿的实在太低了。 “当然是哥们,”陈阳将目光瞟向了别处,腰上没有赘肉,腿长且白……算了,还是目视前方吧。 “不是哥们,我能帮你朋友么?”陈阳目不转睛的看向墙壁,鼻子里都是冯瑶的身上的香气,要不再瞟 一眼? 陈阳正想着,冯瑶抬手在陈阳后背重重拍了一下,“是哥们,来沪上不找我?必须罚你!” 这一下,给陈阳打的一咧嘴,“哎呦,我说你就不能轻点?”陈阳伸直了腰不满意的说道。 “请我喝酒去!” 说着话,冯瑶拉着陈阳就向外面走,陈阳急忙制止了冯瑶,“我的大小姐,你不看看几点了?快半夜12点了,去哪里喝酒?” “酒吧呀,”冯瑶很自然的说道,“这不才12点多么,精彩的生活刚开始,姐们带你见识见识夜生活!” 也对,要是换了后世,这时候陈阳还没睡呢,还在拿着手机刷视频呢。重生过来之后,怎么自己的生活习惯还走入正轨了呢? 冯瑶拉着陈阳就要往外走,“你等会,你先出去,我换件衣服总可以吧?” 冯瑶白了一眼陈阳,小嘴一翘,“整的跟姐们啥都没见过一样,行,外面等你,快点!” 看着冯瑶走出了房间门,陈阳重重喘了一口气,急忙找了套衣服换上。 两人出了酒店,冯瑶骑上摩托,示意陈阳坐稳,随着一声轰鸣,摩托车直接窜了出去。不得不说,冯瑶的驾驶技术确实不错,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了一家酒吧门前。 酒吧不算太大,但是也不小。停稳摩托车之后,冯瑶在前台点了几瓶酒,之后让服务员直接送到了后面。 “我说,你怎么不直接开个台,来后面干啥?”陈阳被冯瑶拉着,穿过人群来到了后面。 “花那个冤枉钱干啥,”冯瑶示意陈阳坐下,“我们乐队在这驻唱,主要是来让你感受一下氛围、喝酒,花那个冤枉钱干啥!” 这真是应了那句话,骑自行车上酒吧,该省省该花花。陈阳是真没想到,冯瑶这丫头居然还知道省钱。 想到这里,陈阳笑了,“哎呦,我是真没看出来,你这么不差钱的主,居然还知道省钱!” “屁!”冯瑶打开了一瓶酒递给陈阳,“我爸也是按月给我钱,再说了,那是他的钱,我还不稀罕花呢!” 这话说的,你是不稀罕花,但你是啥都跟你爸要呀!敢说外面那大摩托车是你自己攒钱买的? 冯瑶向乐队朋友介绍着陈阳,什么吉他手、贝斯手、键盘手对陈阳都挺客气。乐队里几乎都是男的的,只有冯瑶这么一名女性,还是鼓手。 “这是我们主唱,韩大驴,这是我哥们陈阳!” 冯瑶向一名驴脸、长头发,身材消瘦的男人介绍着陈阳。 陈阳对着男人笑了一下,而男人并没有搭理陈阳,扭头拉过了冯瑶。 “冯瑶,这小子是谁?”韩大驴将冯瑶拉倒一个角落问道。 “我哥们呀,不是跟你说了么。”冯瑶拿着酒瓶喝了一口酒说道,“人家从江城来沪上,我带他来玩玩。” “就是你之前提起的那个玩古董的?”韩大驴脸上一冷,瞟了一眼陈阳问道。 冯瑶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对,韩大驴怎么说他也是我哥们,你这眼神怎么跟看仇人一样?赶紧准备一下,咱们要登场了。” 说完话,冯瑶转身跑到陈阳身边,俯身凑到陈阳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韩大驴看着冯瑶和陈阳亲热的样子,紧紧攥了一下拳头。陈阳抬头看着冯瑶笑了一下,冯瑶很亲热的将手臂搭在陈阳肩膀上,“你就在这呆着,我们唱完两首就要休息一会,等我,不许跑!” “大驴,看啥呢,走了,该咱们了!”贝斯手拍拍韩大驴肩膀,示意登台。 “今天我不唱了,嗓子不舒服!”韩大驴将吉他往旁边一放,坐在椅子上说道。 “你说啥?”贝斯手瞪大了眼睛看向韩大驴,“大驴,你是主唱,你不上台唱歌,我们怎么办?” “嗓子不舒服,唱不了!” 韩大驴说完,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根烟,翘着二郎腿,乐队所有人目光都看了过来。 第262章 原来是吃错 随着众人的目光,陈阳也看了过去。韩大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下有好戏看了,临上场前主唱不唱了,估计是因为分赃不均吧。虽然这种做法陈阳不赞同,但是毕竟这是人家乐队的事情,陈阳也不可能插手。 “韩大驴,你耍什么疯?”冯瑶走到韩大驴面前,怼了韩大驴肩膀一下,“要上场了,你说你嗓子不舒服,早干什么去了?” “不舒服就是不舒服,”韩大驴仰着头,靠在椅子上说道,“就是刚才突然不舒服了,我又提前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里,韩大驴居然从裤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悠闲的点燃了起来,“大不了你们谁上去对付一下,不然怎么办。” 冯瑶看看韩大驴,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还有不到十分钟了,这家伙却在这里装腔作势,冯瑶真想上去给他两个嘴巴子。 旁边的键盘上用手臂碰碰韩大驴的肩膀,“大驴哥,你看能不能坚持一下,咱们先唱完这两首。现在是酒吧人最多的时候,你得出面让场子躁起来呀,后面的我们来应付,行不?” 韩大驴听完冷笑了一声,随后嘴角翘了起来,阴阳怪气的说道,“要不是你怎么是键盘手呢,这辈子都做不了主唱。主唱靠的就是嗓子,你知道嗓子对一名主唱来说多么金贵么?” “你这种提议,就是在毁掉我的嗓子!” 韩大驴对着键盘手咆哮了一声,随后白了他一眼,“白痴!” 陈阳在旁边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看到韩大驴还敢这样大说话,就知道这家伙嗓子绝对没有问题,要是真不舒服,他还敢这么大声说话? 陈阳甚至可以断定,现在要是往他面前扔上一万元,这家伙能唱死在舞台上,无非就是想多要钱而已。 “大驴你这么说是不是过分了?”贝斯手瞪着眼睛看着韩大驴,“小伟不也是着急么?再说了,就算你嗓子不舒服,唱一两首歌又能怎么样?”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酒吧,让我们唱了这么久……” 贝斯手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韩大驴打断了,“no,no!” 韩大驴笑着晃晃食指,轻蔑的说道,“不是我们,是我!你们要知道,第一,这酒吧是我叔叔朋友开的,人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让你们跟着我在这里驻唱;第二,客人是因为喜欢我的嗓音,喜欢我的歌声,人家是来听我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韩大驴这句话说完,几人脸上颜色纷纷一变,这家伙简直是太不要脸了,明明是几人一起演出,现在他却把功劳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韩大驴,今天你把给我说清楚!”贝斯手上前一把抓住了韩大驴的衣领,举起拳头就要往下砸,被键盘手一把拦住了。 这时候冯瑶也走了过来,伸手拉过了贝斯手,气冲冲看了韩大驴一眼,不服气的喊道,“他不唱拉倒,大华你来唱,我还就不信了,非他不可了!” 不得不说,韩大驴说的没错。通过刚才几人的对话,陈阳听的出来,韩大驴的嗓音确实很富有磁性,还有些沙哑感,这种嗓音唱摇滚确实给人感觉不错。 但那位叫大华的贝斯手,声音听起来就要比韩大驴差一些了,让他来主唱,可不是个好主意。 “哈哈哈!”果然冯瑶刚说完,旁边的韩大驴就大笑了起来,“大华主唱?如果我没记错,之前你们驻唱的那个酒吧,就因为大华是主唱,人家仅仅用了你们一周,就不用你们了,他要是能当主唱,狗都能唱摇滚!” “你大爷的!”贝斯手双眼冒着火光,冲上去就要走韩大驴,被冯瑶和键盘手在旁边死死抱住了。 “韩大驴,你tm要是不能唱,现在就给老子滚!”贝斯手大华指着韩大驴大声喊道。 “走?”韩大驴好像丝毫没有生气一样,“这又不是你们的地方,凭什么撵我走。再说了,这是我叔叔朋友的酒吧,要走也是你们走!” 就在几人争吵不休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你们好没好呢,还有三分钟就要你们唱了,快点!成天磨磨唧唧的!” 键盘手小伟在旁边拉着大华,冯瑶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韩大驴,你到底怎么样才能唱,你说吧!” 韩大驴将香烟踩灭,眼神瞟了一眼陈阳,随后开口说道,“我嗓子是真不舒服,实在不行的话,你朋友不是来了么,让你朋友帮着唱两首不就完事了!” 我去!陈阳听完脑袋瞬间嗡的一下,跟老子有毛线关系呀,我就是个看热闹的,怎么还跟我扯上关系了? 陈阳一脸错愕,显然是没有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转到自己身上了,吃惊的看向冯瑶。 而此时在旁边的键盘手和贝斯手显然明白什么意思了,侧头看了陈阳两眼,退到了旁边也不说话了。 冯瑶也明白了,原来韩大驴是在吃错。事情起因很简单,原来冯瑶这个乐队的主唱人家出国了,因为暂时找不到主唱,就只能让贝斯手大华暂时代着。 后来通过一位朋友结识了韩大驴,韩大驴在看到冯瑶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冯瑶,不但答应假如冯瑶的乐队,还担任了主唱,甚至还通过他叔叔的关系,在这家酒吧驻唱。 韩大驴对冯瑶开启狂追猛打,可惜冯瑶一点都不喜欢韩大驴,就顺口骗韩大驴说自己有对象,只是不在沪上,在北方进修。 昨天冯瑶听自己父亲说,陈阳来了沪上,想着陈阳帮过自己的好姐妹,决定买个好东西感谢陈阳,偏赶上韩大驴的叔叔也喜欢古董,在他叔叔的帮助下,才买到了鼻烟壶。 韩大驴猜测这东西是冯瑶买给男朋友的,正好今天冯瑶带来了陈阳,陈阳说话又是北方口音,冯瑶对陈阳又极为亲热,韩大驴就认定陈阳是冯瑶的男朋友,于是闹了起来。 “韩大驴,你大爷!”冯瑶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顺手抄起一个酒瓶子就要砸向韩大驴。 陈阳眼疾手快,一个健步上前拉住了冯瑶。看来这趟浑水自己不想趟也得趟了,在这么下去非出事不可。 对于唱歌,尤其是摇滚,陈阳还是有自信的,尤其是两世为人,好歌不是有的是么。 “要不,我帮你唱两首?” “韩大驴,我今天出门找条狗来旺旺两声,我都不用你!” 陈阳和冯瑶同时开口说话,说完两人都愣住了。陈阳拉着冯瑶的手臂,嘿嘿一笑,“要不我出去给你找条狗?” “你真能唱?”两人又是同时开口,冯瑶还抬手打了陈阳一下。这下不光韩大驴误会了,连键盘手和贝斯手都误会了。 真tm默契! 第263章 怒放的生命 “陈阳,我没功夫开玩笑!”冯瑶看着陈阳认真说道,“你在那些瓶瓶罐罐方面的能力我承认,但唱歌不一样,就算你平时唱的不错……”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摇滚?哈哈,老子上辈子就喜欢,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没等冯瑶说完话,陈阳直接开口唱了起来。还别说,陈阳唱的确实像那么回事,小伟和大华眼前一亮。 虽然这首假行僧老了一点,但陈阳唱功不差,加上浑厚的嗓音,听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 冯瑶脸上一喜,自己万万没想到陈阳摇滚唱的这么好,刚想说什么,酒吧的人推开门喊了一句,“蜜糖,你们该上场了,快点!” “瑶姐,现在怎么办?”大华看着冯瑶问道。 冯瑶看看陈阳,伸手直接拉着陈阳向外面走去,“先上去,陈阳你哪几首唱的最好?” “崔老师的都没有问题!”陈阳笑了一下说道,“之前上班的时候,中午经常跟几个哥们一起站在院子里唱。” 冯瑶点点头,“有点老,没事到时候我们配合你……” 韩大驴嘴角一撇,嘲笑的说道,“那可不是有点老,我爸都不听了。要不你直接来首一二三四五吧,希望别让客人轰下来就好!” 韩大驴话音刚落,只见已经走到门口的陈阳,突然转身向自己跑了过来了。 韩大驴蹭的窜了起来,指着陈阳大声喊道:“你要干什么?” 以为陈阳要揍自己的韩大驴,直接蹦起来离开了椅子,顺手还抄起了桌面上的啤酒瓶子。没想到陈阳跑到自己面前,嘿嘿一笑,伸手就拿起了他放在旁边的吉他,“借用一下,多谢!” 拿过吉他,陈阳转身就向外面走去,“第一首,黑豹的《无地自容》;第二首,你们跟着我就行。” 好多年都没摸过吉他了,这东西还是上一世自己年轻的时候玩过,不过后来自己为了生活,很少在碰了,之后虽然自己生活好了,但也没有怎么弹过。 现在又重新拿起吉他,陈阳心中有些兴奋,试着拨动了一下,拿着吉他就冲了出去。 “他还会弹吉他?”大华在后面眨巴了几下眼睛,向冯瑶问道。 “可能会吧,”冯瑶也没想到陈阳会弹吉他,“不管了,反正上去他要是弹错了,你帮着掩一下,走!” 当几人走上舞台之后,经常来酒吧的常客,突然发现今天主唱变了,酒吧老板就坐在不远处,看到主唱不是韩大驴,也不由好奇了起来。 “喂,韩大驴呢?” “对呀,韩大驴今天怎么不唱呢?” “韩大驴,我们要听韩大驴!” …… 面对下面的嘘声和质问声,冯瑶几人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陈阳抱着吉他,笑着走到麦克风前面,用手指轻轻敲了几下麦克风,“还好,有声音。” “各位不好意思,今天韩大驴身体不适,由我代劳。”陈阳丝毫不紧张,面带微笑向大家说道,“男人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再说了,你们天天都看那张大驴脸,还没看腻歪?” 随着陈阳两句调侃,酒吧里不少人笑了起来。韩大驴就在后面看着,现在的脸真是比驴还长了。 “这样,今天我要是唱得不好,全场消费都有我买单;要是唱的还不错,各位喊个好就行,行不行?” 一句话就将场子热起来了,下面不少人打着口哨。这小子是真能吹,全场消费都由他买单,他有那么多钱么? 大华和小伟对视了一眼,这家伙真敢说呀,他知道这地方一晚上多少钱么?反倒是冯瑶不担心,在旁边微微笑着,毕竟她可是知道,陈阳几天前就挣了四十万。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伴奏响起,陈阳直接开嗓,边唱边跳着弹着吉他。 现场气氛瞬间被点燃了,不少年轻人在下面跟着一起唱着,间奏期间,陈阳大声向下面喊道,“大声告诉我,你们~~~~喜欢摇滚么?” “喜欢!” 所有年轻人一边蹦着,舞动着双手打着节拍,大声喊着。 “这小子比韩大驴唱的好呀!” “蜜糖果然深藏不漏,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主唱。” “ok,老板加啤酒,算我的!” “让我们一起躁起来!”陈阳抱着吉他在舞台上躁动着,旁边的冯瑶,一边敲着架子鼓,一边笑着看向陈阳,这家伙…… “嘘!” “噢噢噢噢!” 一首《无地自容》唱完,瞬间让人们躁动了起来。陈阳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贝斯手大华和键盘手小伟,纷纷向陈阳竖起了拇指。 “再来一首!” “梦回唐朝!” …… 陈阳伸手示意声音音量降一降,“下面一首,是蜜糖乐队的原创歌曲,经过几个月的打磨,我们已经成功完成了这首作品,今晚~~~~你们是最幸运的!” 客人们是兴奋了,冯瑶几人彻底傻了,自己什么时候有新歌了,连主唱都是临时的,还tm原创? 陈阳弹动了吉他,同时示意其他几人跟着自己进,好在冯瑶几人基础都非常不错,前奏进行的还算顺利。 “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 曾经多少次折断过翅膀, …… 我想要这怒放的生命~~~ 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 …… 怒放的生命,正如自己重生,上一世自己过得浑浑噩噩,这一次重生,不就是老天让自己怒放生命么? 歌词的震慑,加上陈阳深情的演唱,感染了所有人。年轻人哪个没有自己的梦想,就如同歌词唱的,只要坚持下去,一定可以让生命怒放。 陈阳弹着吉他,大华疯狂的弹着贝斯,小伟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着,冯瑶挥舞着架子鼓鼓锤,一句句歌词深深印在自己的心里,奋力的敲击着架子鼓。 最后陈阳弹着吉他,招呼过所有人围在麦克风旁边,几人尽情的嘶吼着,每个人都好像要挣脱生命的束缚一般。 突然,陈阳眼睛瞟到了一处角落,那里坐着一位年轻人,怎么看着如此眼熟呢? 第264章 我不想唱歌,只想挣钱 陈阳的演唱是成功的,很多客人都不想让陈阳下去,希望陈阳再唱一首。陈阳倒是想继续唱下去,可还有其他的歌手准备献唱呢,冯瑶急忙找了个借口,拉着陈阳走下了舞台。 到了后台的一众人,几乎都疯了,谁都没有想到陈阳居然唱的这么好,而且还拿出了一首新歌。 “行呀,小子!”冯瑶重重的拍了陈阳胳膊一下,就这一下,差点让陈阳转个圈,“我只知道玩那些破瓷器是把好手,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 “哎呦,我说咱们下回说话,别动手行不?”陈阳揉着手臂,呲牙咧嘴的看着冯瑶说道。 大华从旁边拿过几瓶啤酒,分别递给几人。冯瑶仰头喝了一大口,“谁让你小子不说实话来的,活该!” “对了,那首歌是你写的?” 陈阳也喝着啤酒,白了冯瑶一眼,“你什么时候问过我了?也不想想,如果我没玩过摇滚,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敲架子鼓的?” 冯瑶这时候才回想起来,当初自己当着陈阳面抽烟的时候,这家伙一眼就看出自己是玩架子鼓的,现在才知道,这家伙也玩摇滚,难怪看的这么准。 “刚才那首歌,曲子是之前一位朋友写的,词是我临时编的,怎么样,还不错吧?”陈阳开启了装b模式,翘着二郎腿,抽着烟,一脸得意的看着冯瑶。 “what?”小伟惊讶的看向陈阳,上场前临时填词,这家伙也太有天赋了吧。 “哥们,你留下跟我们一起玩吧!”大华看着陈阳,开口问道。 冯瑶是不相信的,临上场编词,打死他都不信。不过就算不是陈阳临时编的,这词和曲子写的都不错,尤其是那一手吉他,绝对不是短时间能练出来的。 “你就吹吧!”冯瑶冲着陈阳笑了一下,不管怎么样,今天陈阳是装到了,“你天赋确实不错,不搞摇滚真的可惜了。” 搞摇滚?开什么玩笑,别说这个年代了,就算在后世网络那么发达,又有多少怀才不遇的音乐人。虽然说搞音乐在未来非常挣钱,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坚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世那部老男孩的电影,就是这代人的真实写照。 “你们为什么玩摇滚?”陈阳一边喝着酒,一边开口问道。 “理想呀!” “艺术呀!” 冯瑶看看陈阳,自己为什么玩摇滚,为什么玩架子鼓?自己还真说不上来,自己玩这东西,主要是为了跟父亲顶着干,虽然自己也很喜欢,但这并不是自己走进摇滚圈的主要原因。 陈阳听完笑了一下,“那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没有理想,也没有什么艺术,我只想挣钱!” 陈阳说完,小伟和大华一脸疑惑的看向陈阳,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讲话这么直白,梦想就是挣钱。 “我下岗了,我父亲是处级干部,现在每天只有上午去单位坐一上午,因为单位只给开一半工资,也就几百元钱。” “你们手里的贝斯、吉他这些乐器,我们家可能一年不吃不喝都买不起,你们说我有什么资格玩摇滚?” “我相信你们家庭环境都不错,即便像你们这样,依然需要找酒吧驻唱,为了生活开支烦恼,那我呢,怎么玩?” 陈阳说完,将吉他放到了旁边,这时候大家才发现韩大驴不见了,不过陈阳如此成功的表演,即便韩大驴在这里,也只有挨白眼的份。 “可是你现在有钱了呀?”虽然找不到了韩大驴,但大家好像丝毫不怎么关心,冯瑶眨眨眼睛看着陈阳问道。 “瑶姐,你朋友很有钱么?”小伟在旁边看看冯瑶问道。 冯瑶点点头,“他一块石头就卖了四十万,你们说他有钱没钱。” 冯瑶在旁边跟几人解释,陈阳现在靠什么挣钱,又将几天前,陈阳在沪上赌石场的事情说了出来。 几分听冯瑶说完,纷纷睁大了眼睛看向陈阳,有这么多钱,这家伙居然说自己没钱,差点被他骗到了。 “四十万你们觉得很多么?”陈阳微微摇摇头,“我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们,四十万在以后算不了什么。我想让我的家人、朋友过上更好的生活,四十万太少了。” 说道这里,陈阳神了一个懒腰,“所以说呀,我还要努力挣钱!” 听陈阳说完,几人不由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陈阳见状拍拍大华和小伟的肩膀,表示自己还要在沪上呆几天。看情况韩大驴是不会给他们当主唱了,自己可以帮他们唱几场,分文不取。 几人听后纷纷笑了起来,表示陈阳仗义,冯瑶将手臂搭在陈阳肩膀上,“小子,算你够意思!” “你不会因为这几天不用给主唱分钱才这么说的吧?”陈阳笑着看了看冯瑶,立即被冯瑶打了一下。 就在几人嬉闹的时候,服务员走进来递给几人一张账单,冯瑶好奇的看了起来,随后一拍桌子喊道,“疯了吧,我们什么时候要这么多酒了?这tm都小一万了!” “老板呢,给我叫过来,我亲自问问他!” “瑶姐,你们刚才在台上不是说了么,给每桌加啤酒么?”服务员一指账单,“连你们的消费,带你们给客人加的啤酒,都在这里了。” 我去!冯瑶突然想起来了,狠狠一拍额头,这老板真是会挣钱,陈阳刚才在演唱的时候倒是喊过,不过每桌加一瓶也就行了吧,tmd每桌给加了一沓! 陈阳拿过账单看了看,钱自己是有的,但身上没有这么多,于是跟冯瑶商量,“钱我出,但能不能明天再付,我身上没有这么多现金呀。” 冯瑶一把从陈阳手上抢过账单,“我去找老板说去!” 冯瑶转身跑了出去,正好一位青年走进来,两人差点撞在一起。冯瑶看看青年,“你找谁?” “我想找下你们刚才那位主唱,他在么?” 冯瑶撅了下嘴,自己几人在这里演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没见有人到后台来找主唱,陈阳这家伙…… “诺,就在那里,你过去吧。”这种事情之前倒是遇到过,在酒吧如果客人觉得你唱的好,送点啤酒、鲜花,或者聊两句都是可以的。 青年走到陈阳面前,脸上略带了一丝丝羞涩,“你好,刚才你那首怒放的生命,唱的真好,能认识一下么?” 陈阳笑咪咪跟青年握了一下手,正是自己在台上看着眼熟的年轻人,“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叫汪丰,京城人!” 陈阳一口啤酒差点没喷出去,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汪丰。 哥,你不在京城好好呆着,跑沪上来干啥来了? 第265章 一柜子的假货 汪丰吧啦吧啦向陈阳说着,自己是如何喜欢那首怒放的生命。陈阳心里扑腾扑腾跳着,暗暗想道:你能不喜欢么,这就是你的歌! 几人越聊越投机,最后汪丰将半瓶啤酒仰头一饮而下,将瓶子重重的往台面上一放,“未来,我要成为华语乐坛的半边天,我要成为世界的焦点!” “放心,你一定会成功的!”陈阳笑着看着汪丰说道,只是还有另一半没有说出来,但你不会成为焦点。 13年,汪丰宣布离婚,介于他当时的知名度,本来应该成为娱乐圈的一条热点,而当天晚上7点半左右,娱乐圈另一对情侣宣布结束了8年的缘分。 “我想要的是个家庭,你却注定是一个传奇!”这句话让陈阳记忆犹新。 同年11月份,这哥们在自己的演唱会上,花八分半的时间告白国际影星章子,一位是国际知名影星,一位是国内知名歌手,够劲爆了吧。 结果,演唱会结束前,恒大夺得亚冠冠军,举国瞩目,一时间占据了各大新闻榜,至于汪丰在自己演唱会告白的话题,被压的死死的。 14年,这哥们发布了一条动态,要举办世界巡回演唱会。要知道,13年刚刚告白成功国际影星,这时候发布要开世界巡回演唱会,本应该出现各种猜测和评论,成为热点新闻,但依旧没有。 粉丝们还没来得及为汪丰老师高兴欢呼,却传来让人痛心的消息——370失联,消息一传出来,全世界都在眼巴巴等着370的消息,谁还有心思关注演唱会! 估计汪丰不甘心,后来世界巡回演唱会开始的时候,又一次对外宣布;同一时间,当时一位李姓歌星因为吸食白色的东西,锒铛入狱; 同月,汪丰获得七项提名奖,这在歌手圈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成绩,即便如此,依旧没有成功登上热搜。原因是小哥被爆出轨某位女星,马总一句“且行且珍惜”带走了所有的关注,同年一个瓜比一个瓜大,哪个瓜都比这哥们的消息好看,他被热点整整压了一年。 至此之后,这哥们被誉为“送瓜男神”、“娱乐圈第一语言家”。 现在,陈阳也只能微笑看着眼前青涩的汪丰,从94年组建第一支乐队开始,直到04年才算小有名气,即便像这样有实力的人物,都要十年后才能出名,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玩古董吧,十年能挣不少钱呢! “陈阳,你出来一下。”门口,冯瑶示意陈阳过来一下。 陈阳放下手中的酒瓶,示意他们先聊,转身跟冯瑶走了出来,“干啥?” “酒吧老板想见见你,跟我走。”冯瑶示意陈阳跟自己过去。 “他见我?”陈阳一脸狐疑。 冯瑶点点头,“我跟他说,你是临时找来串场子的,明天把酒钱给他送过来。他怕你没钱跑了,我就跟他说,你就是前两天赌石场那个人,他听后顿时兴奋了,说非得见见你。” 这不是没事找麻烦么!陈阳撇了一下嘴,酒吧老板要是让自己帮他选石头,自己可没有信心,虽然赌石自己还算了解,但并不怎么精通。 两人走进了酒吧老板的办公室,老板是一位中年人,身材魁梧,寸头圆脸的汉子,见到陈阳进来,急忙热情的走上前,“小兄弟,您好呀,你的歌唱的真不错!” 陈阳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我就是平时唱着玩,跟那些专业歌手比不了。” 说着话,陈阳的眼睛被柜子里摆放的古董吸引了,不由起身站在柜子前看了起来。 “这都是我这两年收藏的古董,还不错吧?”酒吧老板在旁边笑嘻嘻的问道,“听闻小兄弟也擅于此道,给说说。” 陈阳站在柜子前面仔细看着,确实不错。假货平日里倒是常见,但像这样一柜子假货,没有一件真的,自己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得花了多少冤枉钱。 “老板,你这半柜子的古董,花了不少钱吧?”陈阳边看边向老板问道。 老板点点头,“那可是花了我不少,这么跟你说吧,这些年的私房钱,我几乎都搭这里面了。” “他们说,等过上几年,我这些东西转手一卖,就能翻倍!” 陈阳咧嘴笑了一下,回头看看老板,“老板,你被人家骗了,你这半柜子的古董,几乎没有真品,都是仿的!” 听完陈阳说的,酒吧老板先是一愣,随后连连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之后瞪圆了眼睛看着陈阳,伸手指着柜子里摆放的古董,“我告诉你,这些东西我都是托熟人,花重金买回来的,绝对不会错。” 冯瑶在旁边伸手掐了陈阳腰一下,这家伙是不是脑子缺根筋,进来就说人家一柜子古董都是假的,换了自己,现在都要抽陈阳嘴巴子了。 “老板,我这位朋友的确是做古董生意的,但今天喝的有点多,等明天他醒酒了,我在让他帮你好好看看!”冯瑶在旁边帮陈阳打着圆场说道。 酒吧老板冷笑一声,刚才冯瑶说他在都市场里,开了一块石头挣了四十万。现在看到陈阳的样子,酒吧老板根本就不信。 这小子进来就说自己这些古董都是假货,今天他不说出个一二来,绝对不能让他走! “冯瑶,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老板挺着胸牌说道,“今天你这位朋友,要是能给我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咱们什么都好说,甚至你们的账单我都可以免喽。” “但要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那咱们可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陈阳听到能免单,不由嘴角笑了起来,“老板,我要是真能给你说明白了,你真给我免单?” 老板白了陈阳一眼,“我也不难为你,这柜子里的古董,你只要能说出三件古董因为什么假,假在什么地方,我今天就给你免单!” “多谢老板!”陈阳呵呵一笑,抱拳说道,“那咱们先从这件,青花折枝花果纹执壶说起,这是最假的一件!” 第266章 五看 酒吧老板看向陈阳手指的方向,这壶叫什么名字,自己并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件青花瓷器。虽然自己不太懂古董,但也知道青花瓷是比较值钱的。 而这件青花瓷器也是自己相对喜欢的,青花颜色鲜艳,整个壶身没有任何磕碰,看起来古香古色的,自己倒要看看陈阳为什么说它是假的。 老板打开柜子门,小心翼翼从里面拿出了青花折枝花果纹执壶,放到陈阳面前,“这可是一件上好的青花瓷,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说!” 陈阳微笑了一下,鉴定古董对自己来说,可比唱歌要简单的多,这东西拿在手里,首先重量上就不对。 青花折枝花果纹执壶真假对比,左侧为真,右侧是朋友的,哈哈! 本件执壶壶身呈玉壶春瓶式样,腹一侧设长弯流,流与颈之间以云形板连接,另一侧置曲形柄,上附圆形小系,原为牵缚壶盖之用,柄下部加以三乳钉装饰,器型线条复杂多变。 “青花,青花,从名字就知道这种瓷器怎么看了。”陈阳将执壶放在办公桌面上,向老板解释说道,“先看青,再看花,看造型,看胎釉,最后看底足和款。” “青花瓷经历了唐青花、元青花、明青花和清代青花,因各个时期用料不同,所以颜色和特点也呈现出不同,也是断代的重要特征。” “元青花用料为苏麻离青,料色浓艳而晕散,有明显的结晶铁斑;明早期用国产料,呈色青中带有灰色调,偏浅灰色,有部分铁锈斑深入胎骨,这是由于钴料中含有金属锰、铁等杂质的缘故。一部分呈现淡蓝色,色稳定,无晕散,色泽浓密处常能见到散布着一些小杂质点,反倒表现出青花的层次。” 有很多人不知道铁锈斑是什么样,这是入胎骨的铁锈斑 “明永宣时期主要使用进口料和国产料两种。永宣时期,郑和七次下西洋,从国外带回来上等的苏麻里青料。因为苏料是进口料,数量很少,只能在官窑上使用该颜料,而民窑的青花继续使用国产料。” “但无论是国产料还是进口料,元、明两代的青花瓷都会留下结晶铁锈,铁锈呈现褐色,在青花表面极为明显。” 说着话,陈阳将执壶转到老板面前,“您自己看看,你这只执壶壶身上,丝毫铁锈的迹象可是都没有。” 听陈阳说的头头是道,老板也不由皱起了眉头,但嘴上依旧说道,“我也玩古董有一阵子了,你这说法我听说过,但也不能一概而论,据说苏麻离青料,如果筛选好的话,并不会留下铁锈,所以不能靠这一点就否定了。” 说着话,老板将执壶翻转了过来,“再说了,我这本身也不是元、明时期的瓷器,这底款上印着乾隆年制,这是清代的。” 听老板说完,陈阳看着底款笑了,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点燃了一根香烟,“这就要说到看花、看形了。” “从花纹和器形上来看,这确实是清乾隆时期的风格,就像您刚才说的一样,清代时期青料含铁量较低,所以铁锈斑也不会那么明显了,但正因为这样,清代的青花瓷,铁锈浮于釉面之上。” 说完之后,陈阳抽了一口烟,最后做了一个总结,“也就是说,无论是元、明、清哪代的青花瓷,器身上都会有锈斑,只是面积、颜色、深浅不同而已。” 酒吧老板明显不服,拿着执壶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实像陈阳说的,整只执壶壶身上,几乎一点锈斑都没有。虽然心中有了一丝丝疑惑,但始终自己还是不愿意承认。 “你看我这底足,上面除了乾隆年制,还有火石红呢,你敢说是假的?” 陈阳笑了一下,斜眼看了看酒吧老板,这家伙入魔了。不过也正常,谁愿意承认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瓷器是赝品,换了自己心理上也接受不了。 “这么跟你说吧,火石红在明成华后期就越来越少了,到了清乾隆年一直到晚清,火石红几乎就不怎么能见到了。”陈阳抽了一口烟说道。 “什么?”老板一脸质疑的看向陈阳,“你到底懂不懂呀,老瓷器下面怎么会没有火石红呢,还乾隆时期之后就没有了,你是真敢瞎说!” 见到老板质疑自己,陈阳只是笑着摇摇头,无知是真可怕,估计他只知道有火石红这个说法,连怎么形成的都不知道吧。 “您知道火石红是怎么形成的么?” “这……” “我告诉你吧,”陈阳浅笑了一下,“火石红是因为在瓷器烧制过程中,铁元素因为重力关系发生流动,铁分子在高温中流动聚集,一般都附着于瓷器的胎釉结合处或者底部,” “之前烧制瓷器的时候,垫子都是垫在沙子上,含铁高就会渗到胎面,所以就形成了火石红。明成华年间,改用了瓷质垫具,火石红几乎就看不到了,到了清乾隆年之后的瓷器,几乎看不到火石红了。” 说完之后,陈阳将执壶翻转了过来,“看瓷看足,这执壶是圈足,您看看您这款执壶的圈足,多平整,大小比例就如同机器转动出来的一样。” “要知道,古代都是手工制胚子,手工做的圈足根本不可能这么圆,达芬奇画鸡蛋还不一样呢,您仔细想想,这是不是机器做出来的?” 此时的酒吧老板,整个人都不好了,紧紧皱着眉头,仔细看着执壶底部。 确实就像陈阳说的,这个圈比圆规画出来的还圆。古代有没有这么精细的工艺自己不知道,但陈阳有一句话说的对,达芬奇画的鸡蛋还不一样呢,所以这tmd看起来就是假的。 “老弟,那这款……” 看着这个底款,陈阳其实早就想笑了,一直都在忍着。 “商汉粗陋,汉唐简约,元代浑厚,洪武大气,永宣秀美,成华纤丽,嘉万古拙,康熙敦实,雍正清雅,唯有乾隆,花团锦簇,奢华至极!” “这个口诀里面充分说明了各个年代底款的特点,各个朝代的辨识度都非常高,只有乾隆爷的底款,变化无穷,所以仿制的样式也颇多。” 陈阳将执壶底部放到酒吧老板近前,“大哥,你告诉我这底款,跟花团锦簇和奢华至极,哪样沾边?” 够假不! 第267章 清海关督查高官佩剑 听陈阳这么说完,酒吧老板心里已经确定了,自己手里这件青花折枝花果纹执壶确实是件赝品了。 酒吧老板相信陈阳是位高人,就刚才人家说的那段口诀,自己都没听别人说起过。 “老弟,”酒吧老板一把抓住了陈阳的手,“我这里面真的都是假东西?” 陈阳点点头,回头看向柜子,又指出了几件古董假在什么地方。 “这件是仿耀州窑青釉刻花罐,不过您这件是煤气窑烧制出来的,古代都是柴窑烧制,柴窑烧制出来的瓷器釉面比较柔和,温润,即便是经过几百年也不会这般亮艳,只有煤气窑烧出来的才会这般,我们行内叫贼光。” “这件器形都不对,从古至今都没有这种器形,说瓶不像瓶,说壶不像壶……” 等陈阳说完,酒吧老板眼睛通红,狠狠一跺脚,“哎呦,我这几年攒的私房钱呀,都搭里面了!” 看着老板一脸愤怒和懊悔的样子,陈阳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老板私房钱挺多。 “老板,您这东西都是找谁买的呀?”冯瑶在旁边惊讶问道,这酒吧老板真是个人才,一件都没蒙对,这也太奇葩了吧。 “韩大宝,我艹你大爷!”老板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眼睛里冒出了火光。 “韩大宝?”冯瑶眨巴了几下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道,“韩大驴的叔叔?” 酒吧老板点点头,“就是那个老东西!这些东西都是通过他从中间连线搭桥购买的。妈的,这家伙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能在沪上开酒吧的主,那一定有一些势力,这势力自然不用多说。虽然说古董行有自己的规矩,古董售出概不退换,即便买到了假货,你也只能自认倒霉,俗称打眼。 你自己打眼了,只能怪你自己学艺不精。要是回去找人家老板,不但讨不到好处,还会被别人嘲笑。 不过这酒吧老板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不知道韩大驴他叔叔能不能顶的住。 陈阳正琢磨着,冯瑶在旁边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韩大驴知道不知道。” 冯瑶一句话,陈阳和酒吧老板同时看向冯瑶,冯瑶见状急忙摆摆手,有些磕巴的说道,“那个…… 老板,我不是那个意思……” “对,对,对!”酒吧老板用手拍拍脑袋,在屋里掐着腰来回走了起来,“当初就是这个韩大驴,知道我喜欢古董之后,他跟我说他叔叔就是玩古董的。小赤佬,连老子都敢骗!” 陈阳在旁边一脸震惊的看着冯瑶,天下的女人一般毒呀!这冯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怎么也想不到,这时候突然在背后扎韩大驴一刀,女人呀! “冯瑶,韩大驴呢?” 冯瑶摇摇头,“老板,我就是顺口一说。韩大驴刚才在后台跟我们闹了别扭,这不是我才让我朋友上台帮忙唱歌的么,等我们下来之后,他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行!”酒吧老板来回在屋里走着,“我还就不信了,跑了和尚能跑的了庙!” 说完话,老板拿起大哥大就拨了一个号码出去,从通话的内容上听,老板已经开始召集手下,准备明天就去找韩大驴和他叔叔了。 就在酒吧老板打电话的时候,无聊的陈阳突然看到了墙壁上挂着一把剑,陈阳好奇走到近前看了起来。 这把剑大概长度在90多公分,剑柄为铜鎏金,用蛟鱼皮包裹,剑身雕刻有花卉纹饰,一颗龙头镶绕在顶首。 宝剑不能全图,抱歉各位! 剑身上刻着flrminsansllmlted,这是一家大不列颠制剑厂,整体剑的样式,跟大不列颠海军佩刀相似。 陈阳抬头仔细看着,在剑柄的位置看到了几个英文字母,让陈阳心中一喜。 众所周知龙在国外西方是邪恶之物,古罗马及文艺复兴时甚至更早期穿着盔甲的武士剌死龙,做为战胜的象征。 但我国大清朝的时候,用的是龙旗,而且龙一直都是我国帝王的象征,自然老百姓也是龙的崇拜者。 这样一把由大不列颠生产的佩剑,为什么会在剑柄的位置上雕刻上龙头?原因只有一个,这把剑来自港城。 1858年清政府与英,美,法签定的《通商章程善后条款》,条款中,“任由凭总理大巨邀请英(美)人帮办税务,并各囗岸划一办理”。 1860年,将税务海关英籍税务监督李泰国,委派为总税务师,从此外国税务师管理中国海关就成为了制度。 李泰国,听名字是华人,其实是大不列颠人。10岁跟随英国驻广州第一任领事的他父亲来到中国,是在中国长大的中国通。曾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担任额尔金勋爵的翻译,参与了《天津条约》谈判。 从1860年1月20日~1863年11月15日,李泰国实际在任7年多,奠定了洋人帮办关务的制度。 如果自己没猜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把清代,港城海关督查高官佩剑,因为剑柄处刻着的几个应为字母,正是hongkong。 我国港城海关剑制做极为稀少,除了大不列颠的海洋博物馆存了一把海军剑,龙头上hongkong海关高官督察剑之外,貌似其他地方都不曾出现过,那把佩剑应该是世界孤品。 如果自己能把这把佩剑弄手……陈阳一边看着剑,一边咬着手指,可是有什么办法能把这把剑拿下呢? 此时酒吧老板已经打完了电话,陈阳回头看看老板,”大哥,您这屋里挂着一把开刃的剑,您……” 酒吧老板没等陈阳说完,大手一摆,“没事,都是哥们没人管!” “这把剑还是酒吧开业的时候,一位外地哥们送给我的。你也知道,男人么,谁年轻时候不喜欢刀枪棍棒的,他知道我喜欢这东西,就特意买来送给我的。” 陈阳听完点点头,人家朋友送的,看来花钱买是不太可能了,像这种社会上的人物,最在乎的就是义气,怎么可能把朋友送的东西卖给自己,那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没脸混了。 可这把剑真是好东西,放在这里绝对白瞎了,怎么办呢? 陈阳眯着眼睛想了半天,又四处扫了一眼,突然眼前一亮。 “老板,你这两年酒吧的生意,是不是不消停呀?是不是总有闹事的人,或者有人来故意找茬呢?” “你怎么知道的?” 陈阳打了一个响指,扭脸冲着老板微微一笑,“因为这把剑破了这里的风水!” 第268章 这物件不好找呀 陈阳一句话说完,老板愣住了。就像陈阳说的一样,自己这酒吧刚开始的时候,平平稳稳,日进斗金,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闹事的、因为喝酒引发矛盾的、甚至因为女孩两伙人大打出手的事情,那更是经常发生。 难道真像这小子说的,自己的风水破了? 冯瑶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向陈阳,这家伙到底会多少东西?玩古董、弹吉他、唱歌、赌石,现在又会看风水,这怎么可能? “小兄弟你还懂风水?”老板张大了嘴巴,一脸吃惊的向陈阳问道。 陈阳嘿嘿一笑,“老板,我本身就是做古董生意的,这生意虽然说跟风水不沾边,但很多古董都有风水讲究的,所以略知一二而已。” “古董通常都是古代流传下来的,在漫长的历史辗转过程中可能沾染了很多煞气,这样布满煞气的古董反而容易给人带去厄运。所以,我们必须要弄清楚。” “要不然,你弄一件冥器卖给人家,卖主要是回去摆放到了厅堂正中央,这一家子不倒霉才怪呢!” 老板点点头,陈阳说的有道理,这玩古董最怕的就是遇到冥器,不是害怕冥器本身,就怕不知道自己买的是冥器,那样才晦气。 “小兄弟,来抽支烟!”老板笑呵呵递给陈阳一支香烟,“冯瑶呀,出去喊服务员,让他们调两杯鸡尾酒,要最贵的,就说我说的!” 冯瑶点点头,随后看看陈阳,从刚才进屋到现在,老板连口水都没让。现在听说陈阳懂风水,直接上了鸡尾酒,啧啧,哎! 冯瑶转身出去了,陈阳坐在老板对面,老板握着陈阳的手,小声说道,“兄弟,不瞒您说,我这个酒吧开业的时候,请了一位高人,特意看过。屋内所有摆设,都是根据那位高人所说摆放。” “之前一直好好的,不能说日进斗金,但也差不多。”说到这里,老板狠狠抽了一口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这酒吧里面事情不断,你要说是大事也就算了,哪怕是有人特意来搞事,凭着我的关系,我都能摆平。” “可偏偏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每天晚上小事都不断,你说说……” 说完老板重重叹了一口气,“小兄弟,您要是能帮我,我一定重重谢。” 陈阳环视了一下四周,随后看看老板翘起了嘴角,“老板,如果我没猜错,您的财位应该在西面吧?” “对,对!”老板连连点头,“当时那位高人也是这么说的。” “您在西面的窗台位置,摆放了一只大鱼缸,”陈阳用手一指鱼缸的位置说道,“为了起到让这聚财局形成,特意从外面购买了锦鲤,我没说错吧。” 老板听完陈阳说的,眼睛放出亮光,频频点头。这小子绝对有真本事,别的不说,就这鱼缸里的锦鲤,国内都没有,这真是自己从外面购买回来的。 93年国内锦鲤还是非常稀缺的,锦鲤出自小日子过的不错国家,1972年我国与小日子正式建立外交关系。小日子首相田中角荣为了纪念两国友好建交,曾将一批锦鲤作为吉祥物赠送给新中国总理。 这批锦鲤交由京城花木公司养殖,由于种种原因,这批锦鲤也没有在国内生根发芽。 1983年香港的苏锷先生将国际市场正开始发展的日本锦鲤引入了我国,并在羊城兴修了大型养殖场,后港城银伸有限公司与羊城花木公司正式签约建立有限公司,从事锦鲤养殖,该养殖场是中国第一个锦鲤养殖场,它拉开了中国当代锦鲤产业的序幕。 但因为种种原因,锦鲤并没有完全进入国内市场,直到1997年,为庆贺我们和小日子两国恢复邦交25周年,小日子着名的对华友好人士向我国赠送了108条日本锦鲤,该批鱼被饲养在四川省水产科学研究所,至此打开了锦鲤在我国的市场。 酒吧老板可不知道,陈阳是从重生过来,就锦鲤再熟悉不过。 “窗台放置鱼缸为引财,”陈阳继续说道,“东面放置一面大柜,最好由实木构成,里面放置金银重器,是为了让财进来之后不流失,为震财,对么?” “对,对!小兄弟,你说的跟那为你高人一模一样,我这风水局就是这个意思。”老板点头如同鸡啄碎米一般,真没想到,今天自己遇到真正的高人了。 “虽然说您这木柜里放的古董都是假的,但也是您花重金买来的,按道理来说,也能起到作用。”说道这里,陈阳起身看向办公桌摆放的位置,也点点头。 “老板,您这办公室的风水局,一切都正常。但是您偏偏挂了这把剑在墙上,您自己将这风水给破了!” “啊?”老板抬头看着墙面上挂着剑,“小兄弟,我就挂了一把剑,这就破了?” 陈阳点点头,“剑是君子,酒吧是什么地方?是卖酒的地方,杜康造酒的时候,采了三个人的血。” “第一位是书生,第二位是武将,第三位是疯子,所以有传说,人喝酒开始时候,文质彬彬;喝到一半开始五马长枪,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一副天老大,老子第二的气势;喝到最后,就开始耍酒疯了。” 陈阳笑着看了一眼老板,“老板,您自己想想,给疯子一把宝剑是什么后果?” “嘶!”老板倒吸了一口凉气,说的有道理! “第二,您要是挂一把装饰剑,或者没有开刃的宝剑,也就算了,撑死算是镇宅保平安,可你偏偏挂了一把双刃剑,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陈阳说道这里,坐在椅子上默默抽了一口烟,看着老板的表情。 老板重重一拍额头,“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双刃剑两边都锋利,这不是伤人伤己么!” “小兄弟,我仔细想了想,好像就是从挂上这把剑开始,酒吧里的乱事越来越多。这样,我现在就把它摘了,能恢复如初不?” 那能行么,你得把剑给我! 陈阳看着老板笑着摇摇头,“老板,风水不是儿戏,您这一剑下去,已经破局了,现在拿下来,只能让钱财流失的更快!” “哎呦,那我怎么办?”说道这里,老板一把拉住了陈阳的手,“小兄弟,你帮帮我,这样,多少钱我出,行不?” 陈阳拍拍老板的手背,“这不是着急的事,现在想要恢复,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一件器物,替代宝剑。” “这件器物要求极高,不但要能震慑八方,驱赶宝剑留下的锋芒,还要能聚财纳福,最好是一件古董,这可不好找呀!~” 第269章 我是蒙他的 “小兄弟,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老板握着陈阳的手,激动的说着,“这样,只要您能找到,多少钱我都出!” 陈阳见状微微皱起了眉头,“老板,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时间有限。本来这次我来沪上,就是来看望我师傅的,要不是因为有事耽误了几天,现在我都已经回到江城了。” “我在沪上最多还能停留四天,”说道这里,陈阳摇摇头,“时间太短了,我尽力帮您找。如果我实在找不到,那真没有办法了。” 老板听完楞了一下,眼睛转了几圈之后,“小兄弟,如果您走了,您完全可以嘱托您师傅继续帮我寻找呀。这样,我在这里打个包票,无论是你们师徒二人谁找到此物,我定会重谢!” 废话,这我能不知道么?我就是等你自己说出来,即便我不能找到,师傅还在沪上,最起码这把剑跑不出我们师徒手里,这要是便宜别人可就白瞎了。 “对哟!”陈阳听到这里笑了,抬手拍了自己脑袋一下,“要不是说你能做这么大的生意呢,您看看我这脑子。” “小兄弟,你这大半夜又是唱歌、又帮我看那些破古董,又帮我看出风水问题,您这是用脑过度,一时没转过来!”老板笑着向陈阳说道。 两人说着话同时,冯瑶已经端进来了鸡尾酒。陈阳和冯瑶喝着鸡尾酒,又跟老板聊了几句,陈阳准备告辞,毕竟时间太晚了。 “曹老板,今天的事情,务必不可向其他人提起,你要知道,天机不可泄露!”临走前,陈阳特意向酒吧老板嘱咐说道,生怕这家伙跟别人说起。 一行人走出酒吧大门,和汪丰道别之后,陈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认识自己了,反正怎么说,他最后都会成为送瓜男神。 大华、小伟也骑着摩托车离开了,冯瑶表示自己送陈阳回酒店,路上冯瑶向陈阳问起,“我说小子,你到底会多少东西?什么时候你又懂风水了?” “我懂个屁,我那是蒙他的!” 陈阳一句话说完,冯瑶一个急刹车,摩托车猛的停住了,陈阳没抓牢,整个身体都扑到冯瑶后背上,双手本能一抓。 “啪,”冯瑶脸上一红,抬手就打了陈阳手背一下,“松开!” “哎呦!”陈阳急忙松开了手,“你疯了,要不是你急刹,我也不至于……” “闭嘴!” 闭嘴就闭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反正自己已经抓了。不大,正好一个手掌,女人挺好! “我说你是不是傻?”冯瑶转头看向陈阳喊道,“你没听见他打电话,召集手下兄弟明天就要去收拾韩大驴、韩大宝叔侄俩,你还敢蒙他?” 陈阳一皱鼻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当我是像他们两叔侄,就算蒙他,我也要用真东西蒙。” “再说,你看老板的表现,我是不是都说对了?” 冯瑶微微仰起了头,抿着嘴巴琢磨了一下。别说,陈阳说的酒吧近况还都对,这就奇怪了,他既然不懂风水,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冯瑶有些狐疑看向陈阳,“你既然不懂风水,怎么知道的?” 陈阳从摩托上跳下来,掏出香烟递给冯瑶一根。大半夜,大街上都没有什么人,她在外面抽一根也没什么事。 冯瑶接过香烟,将摩托车停靠在一边,两人走到了黄浦江边。随着香烟冒出微弱的火光,看着黄浦江的江水,陈阳缓缓开口,“冯瑶,记住我一句话,同行是冤家!” 这不是废话么,自己家里就是做生意的,这个道理冯瑶当然知道。可这跟酒吧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我不明白。”冯瑶抽着烟,看着陈阳问道。 “买白菜的,永远不会跟修自行车的打起来,因为根本就没有利益冲突。”陈阳看着江水,开口说道,“卖胰岛素的,跟卖糖的永远都是朋友,因为利益挂钩。” “咳咳…… 哈哈!”冯瑶被陈阳逗的一口烟呛到了,拍着胸口边咳嗽边笑。 “刚才到酒吧门口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那条街上不止曹老板一家酒吧。而曹老板酒吧门口停的汽车、摩托车最多,说明他的生意很好。” “他的生意好,自然会让其他家眼红,那小手段自然是少不了。加上来酒吧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人一多了,酒一喝高了,争风吃醋、装大尾巴狼的,什么事不会发生!” 冯瑶眨巴了几下眼睛,这家伙明明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心思怎么会如此敏捷,这脑袋也转的太快了吧。 “所以,你就凭这些就敢去蒙老板?”冯瑶有些不相信的问道,“可你蒙他有什么好处呀?” 陈阳露出一丝坏笑,“我看上了那把剑!” “啥?”冯瑶张大了嘴巴看向陈阳,眼珠转了几圈,立即明白了,“你是说,那把破剑是古董?” 陈阳笑着摇了摇食指,“不仅仅是古董,是一件非常有价值、有意义的物件,能见证历史的物件!” “我艹!”冯瑶爆了一句粗口,本来想问问陈阳有没有可能看错了,毕竟那就是老板朋友送的一把破剑而已。 但是想想,自从认识陈阳以来,陈阳在这方面好像都没有错过,估计这次也不会看错。 “真是没想到,那老板花那么多钱,买了那么多古董都是假的,反倒是朋友送的一把破剑,倒这么有价值。”冯瑶将烟头扔到地上说道。 “你自己小心点,走吧!” 陈阳再次跨上摩托车后座,拍拍冯瑶肩膀,“你也小心点,韩大驴跟你也是同行!” 陈阳的意思冯瑶明白,只不过自己一点都不在乎他。冯瑶冷笑了一声,踹着摩托车,“他?还是等他过了曹老板那关在说吧!” “慢点骑,要是在碰到不该碰到的地方,可不怨我!” “你要是再提,信不信我给你扔黄浦江里喂鱼?” “挺好,不错,就是……” 呜呜呜!冯瑶嘴角微微一咧,摩托车头直接翘了起来。 “喂喂喂,姐,我错了!”陈阳紧紧抓着冯瑶腰部,大声喊道。 小样,吓不死你! 第270章 聚宝盆 xs7.com 冯瑶在酒店门口与陈阳道别,看着一路风驰电掣回去的冯瑶,陈阳苦笑了一下。 这哪里像女孩,骑摩托车后座搭着自己,她居然敢玩翘头,真是个野丫头,还是自己的方子薇好,不过冯瑶架子鼓敲的确实不错。 第二天,宋青云和陈阳去找师傅杜明德,到店里之后,陈阳向师傅说起了这件事情。 “清代港城海关督查高官佩剑?李泰国的?”宋青云听完有些发懵,你要是说其他古代名人的佩剑,自己倒是见过几把,这物件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 杜明德也没有见过,他向陈阳问起有几成把握。陈阳表示绝对不会出错,自己看的特别清楚,剑柄的位置就刻着hongkong的英文字母。 “物件是绝对错不了,”陈阳摸着下巴,“但是不是李泰国的,要等佩剑拿到手之后,再对年代进行分析。目前,我只有几成把握。” 宋青云和杜明德对视了一眼,这种物件两人都没有什么经验,不过要是按照陈阳说的,如果物件错不了,即便不是李泰国的佩剑,那也绝对有一定的价值。 陈阳接着又将自己如何蒙曹老板的事情说了出来,“师傅、师叔,这物件是人家朋友送给他的,而且这老板一看就是出来混的,看面相属于比较看重义气那种人。” “所以,想用钱卖是不太可能的,我得找个物件,将这东西换过来。” 玩古董的这些人,对于风水这类说法,多多少少都有研究,甚至老一代古董行里的人,更加相信。比如杜明德,他要是不相信,也不至于带着大五帝钱了。 所以对于陈阳的说法,杜明德深信不疑,只是这类物件不好找。杜明德皱了一下眉头,“按照你的说法,能代替的老物件,也只有貔貅、三足金蟾这类物件能代替,而且还能起到更好的聚财作用。” “可是有一点,即便能碰到这类物件,那也不好跟人家换呀!”杜明德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击着,“这类东西太过于寻常,就算能找到一件老的,人家也未必信。” 宋青云听完,在旁边也琢磨着,“你师傅说的对,除了这类物件,那就只有摆件了。比如玉质白菜、玉如意之类的物件。只不过用这种老玉质摆件,想起到聚财的作用,那其中一个条件就是必须大。” “先不说这东西能不能找到,即便找到了,那价值也不菲呀!” 陈阳在旁边摸着下巴,低着头也在想着。杜明德和宋青云说的,陈阳也想到过,但着实不太好寻找。 “不知道其他什么东西能代替的,”陈阳自言自语说着,“比如酒葫芦、玉壶春瓶这类装酒的物件,毕竟是在酒吧么,就算起不到太大作用,咱们也好说理由呀。” 杜明德摇摇头,虽然说这两种物件市面上有不少,第一,在风水局中,这类物件起不到作用,人家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第二这类物件年代不够的,价值不够;年代够的,价格太高,而且人家也未必会出手。 比如说:唐、宋两代的玉壶春瓶,非常稀少,简直就是少的可怜,国家都当成宝贝一样,更别说个人了。元、明两代的玉壶春瓶市面上也有,这两个朝代的玉壶春瓶大部分都是青花瓷,人家更不会卖了。 “之后就是清各个时期的玉壶春瓶了,”宋青云在旁边接过杜明德的话,“市面上但是不少,什么青花呀、蓝釉呀、红釉呀、粉彩呀等等各类釉色,这东西在古董行里,好像几乎家家都有,就怕人家打听呀!” 陈阳听完心里暗暗感叹了一下,宋青云说的没错,90年代就是好,换成二十年之后,哪个古董店里有个清代的玉壶春瓶,先别管什么时期、什么釉的,谁不当宝贝供起来。 现在可倒好,好像玉壶春瓶烂大街了一样。不说京城和沪上的古董铺子,光在江城,陈阳就见过几家古董铺子里,都摆放着不同时期、不同釉色的玉壶春瓶。 “你要是想用玉壶春瓶换,我这倒是有一只,”杜明德指向一个柜子,“清雍正珐琅彩花鸟玉壶春瓶,你要是想用就拿去!” 陈阳和宋青云回头看了一眼,宋青云倒是不在意,这东西见的太多了,没多大意思。 陈阳倒是暗暗吸了一口凉气,这支玉壶春瓶自己见过。大概是在08年左右,师傅参加了一次拍卖会,拍品中就有它。自己清晰记得,当时拍卖成交价格55万八千元。 十年之后,也就是18年,那时候师傅已经去世了。当时京城有一家拍卖行邀请自己去做鉴定师,在一次拍卖会上,陈阳又见到了这只瓶子,那一次成交价格是108万元。 这可是未来的108万呀,不知道师傅知道后,还能不能说的如此轻松。 “师傅,你要是给了我,你不心疼?”陈阳笑着向杜明德问道。 杜明德笑着点指了一下陈阳,“小兔崽子,到时候我得把本钱扣回来!” “这东西不值什么钱,去一趟外地,我能捡漏回来两三只。”杜明德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后面还有三只呢,只是没摆出来,想着8万元先把这个处理了再说。” 好家伙,师傅口气真大,出去一次能捡漏回来两三只,你这真是拎着麻袋去捡漏呀! 8万、55万、108万,短短二十几年间,这件玉壶春瓶翻了多少倍价格呀!抛去物价上涨、大家生活水平提高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老物件稀缺,以至于现在杜明德、宋青云这等人物看不上的东西,都卖出了天价。 陈阳正想着,杜明德突然开口了,“对了,还有一件东西也可以,甚至真能发挥出作用,最关键的是,这物价名字好听。” “什么东西?”宋青云和陈阳同时开口问道。 “聚宝盆!” 杜明德呵呵笑着,“听起来很假吧,但是我告诉你们,这物件确确实实存在,而且还都是官窑!” 第271章 方振国被带走 聚宝盆,听到这个名字,首先映入陈阳脑海中的想法,就是过年只包一个饺子就行了。将一个饺子放进去,之后拿出来,盆里还有一个,再拿出来,盆里继续有。 为啥要包一个呢?包十个不也行么,还快!艹,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在想什么!陈阳摇摇头,赶紧将这荒唐的想法赶出脑海。 “师哥,你别逗了。”宋青云笑着摇摇头,“这聚宝盆我就小时候,从故事书上看到过,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聚宝盆呢?你这太扯了!” “就是呀,师父,”陈阳也不以为然,如果真有这种物件,那自己上一世一定见过,即便没有见过,那也一定听说过。自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指定是没有的。 “师傅,你不会现在后悔把玉壶春瓶给我,才编了什么聚宝盆出来吧?” 陈阳在旁边撇了一下嘴,笑着看向杜明德。杜明德笑了,用手一指两人,“没进过市面的家伙,等着!” 说完话,杜明德起身向里屋走去,陈阳和宋青云面面相觑,难道说这世界上真有聚宝盆? 不大一会,杜明德抱着一本破书走了过来,书的封面都已经被虫子啃咬差不多了。 “我说的聚宝盆,不是你们理解的那种,”杜明德轻手轻脚的翻动着书页,“而是一种清代的瓷器。” 杜明德用手指着书上的内容,只见书页上用毛笔画了一个盆,旁边用繁体字写着,“聚宝盆。”三个大字。 杜明德在旁边给两人读着,两人算是明白了,其实这就是一款银包瓷的物件,是光绪年间王公贵族商贾巨富士绅用于招财纳宝的吉利之物,普通家庭寻常百姓难得一见。 “开眼了吧!”杜明德将书合上,笑着看着两人。 陈阳和宋青云点点头,即便文中提出这东西是大清王室贵族才能拥有的,但在京城长大的宋青云,依旧是一件都没见到过。 “真邪门了,”宋青云皱着眉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我从小在京城长大,如今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师哥,你见过真的物件么?” 杜明德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是从书上看到的,而且现在瓷器相关的书籍上,已经很少有这类东西了,所以自己猜测,应该没人见过实物。 “哎,”陈阳叹了一口气,“师傅,这东西虽然不错,可连你都没见过,我上哪里找去,我看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两天过去了,陈阳在沪上四处寻找着可以代替的物件,只可惜没有什么合适的。听冯瑶说,这两天曹老板正带着人四处寻找韩大宝,只是可惜韩大宝一直没露面。 江城,和平区区长办公室,方振国正和几个人研究着什么,办公室大门被敲响,自己的迷失小黄走了进来,“区长,有人要见你。” “谁呀?”方振国低头看着江城地图,一边回应着,一边指着地图做出规划。 秘书趴在方振国耳边,小声说道,“江城纪检委李国强科长。” 方振国听完一愣,猛的回头看向小黄。小黄点点头,方振国深深吐了一口气,将笔扔到桌面上,“今天先到这里,你们先出去。” 李国强中等身高,寸头,两只眼睛放着亮光,直接走进了方振国的办公室,后面还跟着两位纪检委的同事。 “方区长,我们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了解一下,希望你能配合。”李国强坐在方振国面前,一脸严肃的开口问道。 方振国笑一下,示意秘书放下水杯之后可以出去了,“李科长,您尽管开口问,我要死知道,一定都告诉你。” 方振国话音落下,李国强从包里掏出一沓银行流水,将其放到方振国面前,“老方,看看这储蓄账户是你的吧?” 方振国看到流水的瞬间,顿时心里一凉。眼前这储蓄账户正是自己名下的,最关键的是,方振国看到上面显示有七十八万的资金,这时候方振国明白李国强为什么来找自己了。 方振国没有慌乱,钱指定不是自己的,应该是别人通过什么手段转进来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方振国点点头,“确实是我的。” 李国强用手一指上面的资金,“你能解释一下这邪恶资金么?” 方振国摇摇头,这自己指定解释不了,这时候自己不能乱说话,“李科长,这些钱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您可以调查一下转过来的账户,查一下不就明白了么?” 李国强笑 一下,自己当然去调查了,只是这笔钱是在不同储蓄窗口,有人用现金直接存里面的。 听完李国强的解释,方振国心里明白了,这是有人在搞自己。资金是最近两天存进来的,而自己这两天正在忙江畔招标的事情,有人在后面给自己使小手段。 “方区长,如果你解释不清楚,那就麻烦您要跟我们走一趟了。”李国强站起来看了一眼方振国。 方振国点点头,“我能不能年处理一下手里的事情,一会在跟你们去?” “没问题!” 和平区办公大楼外,方振国跟着李国强上了汽车,后面不少人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方区长这是咋了?” “估计是犯什么错误了呗。” “刚才那是市纪检委的,方振国这次出了大麻烦了!” 汽车上,李国强和方振国并肩坐着,“老方,不瞒你,昨天有人将你证据匿名投到了市纪委,我们也是没办法。” 方振国点点头,“我知道,现在和平区江畔改革迫在眉睫的时候,只是我不知道我动了谁的肥肉,居然偷摸给我存了这么多钱。” 说道这里,方振国微微一笑,“老李,你早跟我说呀,我把钱取出来呀!” 李国强伸手递了方振国一根香烟,“你想的倒是挺美!这件事来的太突然,太快,我有感觉。这次是专门针对你来的!” …… “什么?我家老方被带走了?”赵洁拿着电话听完之后,身体径直的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第272章 捅了马蜂窝 (阳了,阳了,头阳,别说还tm难受,昨天实在是坚持不住,躺了整整一天,抱拳了各位书友!) 当赵洁得知自己老头被纪委带走的瞬间,整个人都瘫倒了。片刻之后,赵洁就从崩溃中缓了过来。 这里面的原因,赵洁心里当然清楚,指定是安庆制药在捣鬼,裴静光这么迫不及待陷害自己老头,只能说明一件事,安庆制药已经被人盯上了。 “妈,我还是联系不上我哥!”方子薇在旁边说道,“我哥也真是的,什么时候失联不好,非得这个时候。” 赵洁拍拍方子薇的手臂,“没关系,让你哥忙吧,这事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咱们就等着。” “等着?”方子薇显然没明白母亲的意思,眨巴着坐在沙发上看向母亲。 事情已经很明确了,几天前裴静光来自己家,口口声声希望自己不要再提起安庆制药药品成分不足的事情。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裴静光突然登门来提到了这件事,就像方振国说的,一定是有人盯上了安庆制药。 自己第一个提出药品成分不足的人,要是有人来调查,指定来找自己,裴静光就是希望自己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今天方振国这件事,根本就不叫大事,明眼人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而已。 关键是,到底谁在查安庆制药呢?赵洁抱着肩膀坐在沙发上想了起来。 “周组长,这是我们两天内查到的部分材料,”宋岚将厚厚一沓文件放在了一位四五十岁男人的面前,“另外、江城市市长、市委书记这两天已经来过了,我以您要休息为借口,暂时支走了。” 周组长翻看着眼前的一堆资料,一边看嘴角一边露出了笑容,“啧啧,这个江城市真是富裕呀,你看看一位小小的区长,居然这么富裕,弄的我都想下来做个区长喽。” 宋岚在旁边微微一笑,“这些人真是胆大,居然明晃晃放在银行这么多钱,这还是我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见。” “不是你第一次见,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转移。”周组长站起来用手捶着后腰说道,“你看,人家谭书记、乔市长的资料就很干净么。” 宋岚听到这里,脸上立马变的严肃起来,“周组长,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能查的出来!” 周组长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责怪宋岚的意思,“小宋呀,你还是不了解关部,其实在我们出发前,安庆制药就已经不存在了!” “一个地方性企业,能做到这么大,这上上下下的关系、里面相关的利益往来,我们能不清楚么?这种企业,一查一个准,就看有没有人查而已。” 说道这里,周组长微微叹了一口气,“万幸这次没有太过激的事情,如果事情闹大了,整个江东省都要跟着吃瓜落,这次只查江城市,也算给江东省面子喽!” 宋岚听完点点头,这种事情自己也不是经历一次了,真就是像周组长说的,一查一个准,就看查不查而已。 “那我继续让他们去查这两个人?” 周组长摆摆手,“不用了,他们不是着急见我么?这样,乔市长、谭书记和市政法委的老周一起来见我;另外你们将这几位控制起来,突击审查,打开突破口。” “是!” 半个小时之后,乔市长、谭书记以及江城市政法委周默海三人走进了一座小洋楼。会议室内,三人喝着茶水边聊天边等着工作组的周组长过来。 “你们说,这次工作组突然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谭书记率先开口问道,“我们江城最近好像没有什么大事吧?” “老谭呀,我们就不要揣测领导们的想法了,”乔市长将茶杯放在桌面上,“指定是我们哪里工作不足,上面派来了工作组,这也是督促我们的一种形式么,这样我们在未来工作中才不会犯错误么。” “我看这次不简单,”周书记撇了一下嘴,“工作组这次下来,跟以往不同,突然直奔江城而来,我估计事情不小。” 几人正说着话,宋岚推开了会议室大门,周组长微笑着走了进来,见到领导进来,几人纷纷起身。 “坐,坐,大家不要这么拘束。”周组长示意大家坐下,之后热情跟几人攀谈着,几分钟之后,周组长给了宋岚一个眼神,宋岚点点头,将桌面上的投影仪打开,顺手将会议室的灯关了。 “这次来江城,主要是因为这件事,大家看看吧。”随着周组长一句话落下,宋岚按动了投影仪开关。 画面中播放的是一段在药厂工作拍摄的画面,可以明显看出来是偷拍的,随着画面的晃动,暴漏出了很多问题。 “大姨,这口服液里面怎么都是水呀?人吃了病能好么?” “你管那个干啥?咱们就是干活的,人家让装啥咱们就装啥。再说了,咱们家人有病的时候,别买不就行了。” “还有,你以为鳖精里真是王八熬汤呀,那不一样都是水,买的人还多呢!” 随着画面的转动,所有人都看出来这是安庆制药的工作间,谭书记额头微微冒出了汗水,乔市长也绷着脸,反倒是周书记有些无所谓的样子。 随着画面一阵晃动,加上嘈杂的声音,很显然偷拍的人被发现了,画面一黑什么都没有了。 “来,听听这段录音。” “放开我,放开我,我告诉你们,私自拘禁是犯法的!” “哈哈,法?小妞,老子告诉你,在安庆制药,老子就是法,给我搜!”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哎呦,我艹,你个小娘们还挺野,还敢咬人!” “啪!搜,兄弟们,上上下下搜全面喽!” 随着周组长按下开关,录音终止了播放。周组长站起来笑着看看几人,“安庆制药,好牛的企业呀!周书记,你说说这属于什么性质?” 黑恶指定沾边了,但作为江东省的龙头企业,做事出点格,平时谁又敢多说什么呢。 “有涉黑嫌疑,我个人认为,不能片面判断这件事,还要……” “你不用还要了,”周组长打断了周书记说话,“最后这个耳光,给你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周组长用拳头重重砸了一下桌面,“省台记者关晓娜,是关部长的亲身女儿,放下来到地方进行历练,出了这种事,你们应该知道后果吧!” 第273章 偶遇蒜头瓶 谭书记听完脸上瞬间就白了,这件事自己知道,但万万没想到这关晓娜是关部长的亲生闺女,这不是捅了大篓子么! “周组长,我们回去立即彻查这件事…….” “回去?”周组长笑了,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你们还以为今天过来,还有机会让你们回去?这么跟你们说吧,来之前,你们的命运就被敲定了!” 三人听完一愣,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乔市长看着周组长问道,“周组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安庆制药有问题,你们该查就查,该抓就抓,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周组长,这是安庆制药的问题,你把我们扣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听到几人在自己面前吵吵,周组长用力拍了拍桌面,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么大一个企业,敢做这样的事情,你们谁敢拍着胸脯说跟你们没有关系!” “你们不是说跟你们没有关系么?那好,你们在这里等着,等着我一个个查你们,要是真没关系,我周克武给你们低头认错;要是有关系,哼哼!” 说到这里,周组长留下一句照顾好三位,直接走了出去。这一天,江城很乱,很多领导被工作组请走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你说什么?”沪上,陈阳拿着大哥大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这怎么可能,这不是明摆着诬陷方叔叔么?” “可不是呗,现在我们家乱套了,”电话另一端方子薇拿着电话抱怨着,“我爸被带走调查了,我哥又联系不上,现在还要时刻防着安庆制药那帮人,哎!” “这样我现在让前台订票,明天我就飞回去!”陈阳觉得这次事情不一般,决定先回去。 “不用,你回来也没有用。”方子薇无聊的拿着电话,一边无聊的玩着电话绳,一边跟陈阳说着话。 挂断电话,陈阳仔细想了想,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等明天看过那只被修复的碗之后,真得先回去了。 “我估计没什么大事,工作组现在就在江城,谁敢这时候乱来。”第二天早上,宋青云听陈阳说完,丝毫没在意,顺口说出了工作组的事。 “你说什么?工作组?还是上面派下来的?”陈阳瞪大了眼睛看看宋青云,“你咋知道的?” 宋青云抬头看看陈阳,“我哥跟我说的呗,前两天工作组就到江城了。”说完拍拍陈阳的肩膀,“我说没事就没事,就算有事回去我也能帮你解决,走,先看碗去!” 看着宋青云的背影,陈阳在后面微微一噘嘴,这家伙,怎么多大的事在他眼里都不叫事一样,工作组的事他也能摆平?鬼才信你呢,今天说什么自己都要订票回去了。 就在两人赶往杜明德店铺的路上,陈阳突然被路边一个摊位吸引了,摊位前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瓷器,其中有一个独特的器形,让陈阳眼前一亮。 这件瓷器颈细长,溜肩,硕腹,圈足,瓶口如蒜头一般,铜鎏金掐丝珐琅蒜头瓶。 蒜头瓶,顾名思义,就是头部像大蒜的一种瓶子,其前身是秦汉年间的蒜头壶,这种壶的特征是蒜头形小口,长颈、圆腹。 蒜头瓶是宋朝时在蒜头壶的基础上加以发挥而制成,此后在瓷器烧造中,因宋人认为可塞其口,而瓶颈细长便于握持,瓶腹扁矮可以盛装,故称之为温壶,用作酒器,类似于今天的醒酒器。 许之衡《饮流斋说瓷 》载:“蒜头者,口似蒜头,而体段则近油锤,宋制已有之,后此尤伙。纯色、青花多有之。” 摊主是一位妇女, 此时正在跟别人说着价格,丝毫没注意到陈阳将蒜头瓶拿在手中琢磨着。 这件蒜头瓶指定是不是秦、汉、宋的,从瓶口至瓶腹饰有龙纹,腾云驾雾,矫健威猛,目、爪等部位刻划精微,周身鳞片密集,熠熠生辉,象征着帝王的权威,有夺人心魄的视觉张力。 瓶腹的吉祥纹样细密繁多,各有寓意。计有象征富贵的牡丹、缠枝莲纹,代表长寿的寿桃、祥鸟,祝祷平安祥瑞的蝙蝠、云纹、奇兽、如意纹,以及标榜清高雅逸的书卷、蕙兰。组合有序,视觉强烈,疏密有致,主次分明,具有高超的绘画造诣。 此瓶的另一特色是色彩极为丰富,朱、红、青、绿、蓝、紫、黄、褐、橙,冷暖对比得宜,深浅过渡自然。外加掐丝工艺的运用,愈显此瓶出身高贵,皇家风范,光彩夺目! 如果自己没有看错,这应该是一件清代乾隆年间的铜鎏金掐丝珐琅蒜头瓶! 最主要的是,蒜头瓶寓意好呀,蒜与算同音,代表聪明会算、精明,而且蒜也还有驱邪的作用,所以用这东西代替那把海关督剑最合适不过了。 “这不行的,我这个可是好东西,你看看这釉色,保你是宋代的,200元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摊主那名女子还在跟其他客人说着价格。 陈阳拿着手中的瓶子看了看,确定是清代的之后,向女人问道,“大姐,您这个瓶子怎么卖?” 这时候女人才转头看向陈阳,看到陈阳手里拿着的那个瓶子,不由心里暗暗笑了一下。这瓶子自己收上来有日子了,可能是因为造型的原因吧,问的人极少。 “这个呀,这个最少要500元的了,少于500块拿不走的!” 瓶子是自己花50元收上来的,自己开口要500元,最次也能200块卖出去,要是能卖出去,一下子就赚了四倍。 陈阳听完微微皱了下眉毛,500元?这价格有些高了。随后陈阳拿着手中的蒜头瓶,“大姐,200元最高了,您要是能出我就拿着。” “哎呦,那怎么可能的,你快放下吧!”女人站起来看着陈阳,一脸不愿意的说道,“这么好的东西,咋可能200元拿走呢,不可能,不可能!” 这小子真会还价,一口就直接还到了自己能接受的最低价位,那能行么。 第274章 修复、造假 “小兄弟我跟你讲,你好好看看,我这个可是好东西的呀,”说着话,摊主已经走到了陈阳近前,“我不骗你的,前两天有人出800块,我都没有卖的哟!” 陈阳听完不由笑了一下,看看手里的蒜头瓶,又看看女摊主。这女摊主真是能白话,要是真有人800元买,估计她再卖了,还能等到自己上手,就这东西,她最多50元收上来的。 “大姐,咱们也不废话,”陈阳笑着看看摊主说道,“这东西您收上来也不贵,差不多挣点就行了,这样就200元,行的话,我立即给你点钱,不行我就给你放下,怎么样?” “不行,绝对不行!这样,你要是真想拿走,再给添100块,300块拿走,这可是最便宜的价格了。” 陈阳听到这里,作势就要放下瓶子,“得,那您自己留着卖高价吧,我还有事呢,不跟你这磨叽了。” 眼看着陈阳放下了瓶子,女摊主也没松口。等到陈阳彻底将瓶子放到地上,转身就准备走的时候,女摊主一把拉住了陈阳,“小兄弟,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200元你拿走,就当我开张了。” 付过钱之后,陈阳拿着蒜头瓶就向杜明德铺子走去,此时宋青云已经到了铺子,才发现陈阳没有跟过来,两人正在聊天就看见陈阳抱着蒜头瓶走了进来。 “我说你小子,”宋青云指着陈阳笑了,“我说怎么走着走着没影了,就这么几步的功夫,你就去捡漏了?” “来,让我们看看,你又捡漏了什么好东西?”杜明德也笑着在旁边问道。 陈阳将蒜头瓶子放在桌面上,两人见到之后纷纷皱了下眉头,宋青云抿了一下嘴,“铜鎏金掐丝珐琅蒜头瓶,我说小子,这东西也不稀罕呀?不过这工艺倒是不错,瞅着是个物件,可是这底部无款呀,你多少钱捡漏的?” “200元。” 陈阳说完价格之后,宋青云微微摇摇头,“小子,你这不算捡漏了,这价格在京城也能捡到了,而且比这个物件还好。” 杜明德拿着蒜头瓶在旁边也看了起来,此瓶釉色艳丽,器形规整,富丽大气而不失婀娜妩媚,不失为一件好物件。 “我想用它去换那把海关高官的佩剑,怎么样,应该可以吧。”陈阳向两人问道。 两人听完之后才明白,原来陈阳打的是这个主意。陈阳在旁边指着蒜头瓶说道,“这东西虽然没有纪年款,但从工艺、釉色、胎质上来看,怎么看都是官窑的物件。” “而且最关键的,雍正朝有霁红釉蒜头瓶、珊瑚地粉彩花鸟纹蒜头瓶,康熙年有茄皮紫釉螭耳蒜头瓶。这种铜鎏金掐丝珐琅彩只有乾隆年间有这样的工艺,说它是乾隆年的物件,没人反对吧。” 杜明德听完点点头,随后放下蒜头瓶,嘴角笑了一下,“你小子脑袋转的真快,凭这瓶子的工艺,拿出去说是乾隆年间的,没人敢说不。最关键的是,蒜头瓶寓意好,加上这瓶子上所画的纹饰,可谓是甚好。” 陈阳听到这里不由一笑,“既然师傅都这么说了,今晚我就去试试!” “师傅,你那只碗怎么样了?” “对,来让你们看看。”说着话,杜明德打开了身边的一只盒子,里面放着一只完好无损的黄地绿龙暗刻云纹大碗。 “我去!”宋青云张大了嘴巴,“居然能修复成这个样子?” 几个人围着黄地绿龙暗刻云纹大碗看了起来,其实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毕竟是经过修复了,怎么都会留下痕迹。 “师傅,你说这只碗还能卖出去么?”陈阳趴在桌面上,看着这只碗问道。 宋青云抬手就弹了陈阳一个脑瓜崩,“你小子是不是犯傻,这种修复的东西,能卖么?卖了,跟那些造假的有什么区别?tmd只能捐!” “也可以自己留着!”杜明德在旁边补充说道。 陈阳揉着脑袋微微叹了一口气,文物修复和造假,其实在历年来两者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 陈阳记得后世看过这样一篇帖子,有人说他在故宫里面修文物,而有人认为他在造假。那个人说我修复又不是为了拿出去私卖,是在修复古董,还原它们的原貌。而人家却说,你们这样就是在造假,因为你拿出来向大家展示了,就是在欺骗老百姓! 很多造假的高手都会修复文物,很多修复文物的高手,造假也是信手拈来。 这就好比菜刀,拿在爷爷的手里,那就是英雄,翻身农奴把歌唱;拿在我手里,扰乱和谐社会发展,一顿一个窝窝头。菜刀本无罪,关键在于用的人! 当然除了价值之外,古董修复者和造假者还有诸多不同,修复要遵循文物修复条例和规章来执行,造假的话……怎么挣钱怎么来! “行了,这种东西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我留下了。”杜明德收起了碗,笑着向两人说道,“明天晚上你师母就从外地开会回来了,到时候让她给你们做几道拿手的本地菜,顺道你们也见见。” 这种只能看不能卖的物件,宋青云和陈阳丝毫不在意,再说碗是陈阳捡的,人家陈阳都没说什么,宋青云更不好说什么。 “那完了,我们没有口福了。”宋青云在旁边无奈的说道,“这小子明天就要回去了。” 杜明德听完一愣,看看陈阳,“这么快就要走?那缸还没消息呢……” 陈阳摆摆手,表示缸的事情不着急,师傅什么时候卖出去在把钱打过来就行,之后向师傅说明了原因。 杜明德听完皱着眉头点点头,回头看向宋青云,“那你也跟着一起回去?你没事就在沪上在多待两天呗。” 宋青云把嘴一撇,“我倒是想,”随后伸手一指陈阳,“我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这小子的,他自己回去我还真不放心。” 杜明德几人正说着话,只听门口有人笑着喊了一声,“杜老板在呢,几位老板都在呢,我来感谢陈老弟了!” 几人向外看起,贾老板拎着一堆礼物,正笑嘻嘻的从正门走进来。 第275章 这把扇子 看着贾老板一脸得意的走进来,陈阳心里顿时就明白了,这家伙是把输的钱赢回来了。 杜明德见到贾老板皱 一下眉头,这家伙来自己这里准没有好事,一点都没有要搭理贾老板的意思。 宋青云笑着看了一眼贾老板,“贾老板,看看你喜笑颜开的样子,怎么从赌石场里脱身了?” 只见贾老板笑着向几人一抱拳,“托给位老板的福,昨天晚上为止,小的已经上岸了,不但上岸了,还小挣了一些。” 说着话,贾老板将礼物向几人展示了一下,“这不是今天我特意来登门道谢!” 不得不服,贾老板真是从心里服了。这几天贾老板筹集了一些钱,心中盘算了一下,估计时间上差不多了,自己又揣着钱去了赌石场。按照陈阳说的,就在那小伙子家买了四块石头,一共花了两万多元钱。 四块石头切割开,除了第一块,其余每块石头都不亏,不但回本了,还小挣了几万元,一时间赌石场又轰动了。 这次不但贾老板成为了焦点,就连卖石头的那个小伙子,当晚摊子上的石头都被抢空了。 “陈老弟,果然是高人!”贾老板向陈阳竖起拇指,“以前是我有眼无珠,今天我特意登门感谢。” 说到这里,贾老板看向杜明德,“杜老板,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对,今天在这里,我以茶代酒,向杜老板赔罪,日后你杜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我就是兄弟!” 杜明德倒是不在意贾老板,但人家现在这么客气,杜明德也不好在说什么,毕竟举拳不打笑脸人,也只能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以表冰释前嫌。 杜明德微微看了陈阳一眼,自己这徒弟还真是深不可测,你要说能看对一块石头,杜明德还能理解,他这……看透了一堆石头,这个有些说不过去呀! “今天晚上明月楼,我贾某人摆上一桌,正式给各位赔罪。”贾老板笑着向几人说道,虽然他之前有些看不上有些古板的杜明德,但不得不承认,杜明德眼光不错,看物件眼光不错,看人眼光也不错,要不然怎么收了陈阳这么有本事的徒弟。 “贾老板,好意心领了。”陈阳笑着摆摆手,“明天我就要回去了,若是日后让我知道你在欺负我师傅,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好看,你信不信?” “不敢,不敢!”贾老板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顺势拿出一把扇子,扇着风。 贾老板将扇子拿出来的瞬间,杜明德、宋青云和陈阳三人谁也不说话了,目光紧紧盯着贾老板,弄的贾老板瞬间有些紧张。 “列位,你们这是…… ” 说着话,贾老为了缓解尴尬,又扇了了两下手里的扇子。 “老贾,别扇了,快把扇子合上!”杜明德二话不说,起身一把就握住了贾老板的手腕,顺势将扇子帮他合上。 “啊?”贾老板显然被吓到了,丝毫没明白众人的意思。 “来,贾老板,你小心翼翼把这扇子放下。”宋青云指着桌面说道。 “这破扇子,你们要是喜欢,哪天去我店里,我送你们几把……”贾老板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将扇子放在桌面上不以为然说道。 “破扇子?”陈阳冷笑了一下,“贾老板,你先别说话,让我们先看完。” 说着话,杜明德率先拿起扇子,并没有急于打开,先仔细看看扇子的大边,随后轻轻打开扇子,又仔细看着小边。 大骨,也叫大边、大板,是扇骨最外侧的两根主骨,大骨内侧粘裱扇面,起保护扇面与主要支撑的作用。 小骨,亦称芯子,列于大骨内侧,上端藏插于扇面的延条内称为芯梢,主要起支撑扇面的作用。 宋青云和陈阳两人围在杜明德身边看着,贾老板在旁边微微一笑,这就是杜明德古板之处,也是规矩里的尊卑有序。 杜明德是宋青云的师哥,是陈阳的师傅,按辈分算,是二人的长辈。当扇子放在桌面上的时候,三人都想看这件东西。但是宋青云、陈阳都没有伸手,只等杜明德拿在手里,两人才能从侧面去看。 杜明德翻看了两遍,将东西放在桌面上,宋青云才拿过来看了起来。 “没错,大边和小边都是象牙所制,大边上雕刻出自清末民初沪上牙雕大师于硕之手。” 杜明德说完之后,贾老板一口茶水喷了出去,瞪大了眼睛看向杜明德,“杜老板,你说谁?” “清末民初,沪上牙雕大师于硕!” 杜明德又重复了一遍,之后抬头看着一脸吃惊的贾老板,随即一笑,“贾老板,我记得您以字画、书法见长,怎么不知道于硕?” “杜老板,你开什么玩笑?”贾老板有些不信,“我自然知道于硕,可……” “可这扇子是前年一位老汉来我店里卖一副字画,临走前他落在我店里的。”贾老板此时眼睛死死盯着扇子,生怕几人将这把扇子不还给自己了。 “这扇子又破,扇骨都变了颜色,今天要不是出门时拿错了,它还在柜台里扔着呢,我都没仔细看过!” 宋青云此时也已经看完了,顺手将扇子递给了陈阳,随后调笑道,“贾老板,真是有钱人,刚才说这种破扇子,要送我们几把。我看也不用几把了,就这一把就行了。” 此时陈阳将扇子拿在手里,仔细看着上面的微雕,脑海中不由回想起这样一副画面。 “扇子打开上面有名人提的字,写的是,师太,你就从了老纳吧; 另一面还有字,师太,你就饶了老纳吧!” 陈阳心中暗暗一笑,不知道这辈子什么时候才能听到这位大师的相声,要不要到时候入个股份?不过人家会要么? 陈阳把玩着扇子,从旁边拿起放大镜仔细看着,只见上面微刻着铭文:六如居士有轫川全图,兹临竹里馆少怀尚书钧赏。于硕刻。时光绪丙午六月。胡尘轻拂建章台,圣主西巡蜀道来。剑壁门高五千尺……李诗仙上皇西巡歌永王东巡歌二十首于津门旅次。 戴鸿慈上款。 得,又一位名人! 第276章 贾老板严重偏科 “别别,各位,”贾老板听宋青云说完,都想从陈阳手里抢扇子了,“我是真没想到,那老头当天就这么扇着风来的,谁能想到…… 哎!” “这么说吧,当时差点被我扔了,伙计说扇风挺顺手的,就这样才扔到了柜台里。” 贾老板跺着脚说着,眼睛直勾勾盯着陈阳手中的扇子,生怕陈阳不给他一样。 陈阳把玩之后,丝毫没有还给贾老板的意思,顺手放在桌面上,还有轻轻用手指压在上面。 “贾老板,就你这眼力,我真不知道你是在古董行里混的?”陈阳不客气的说道,“于硕你知道,我问你,戴鸿慈你知道么?” “你要是不知道戴鸿慈,这扇子给你也浪费了,我就真留着了!” 贾老板一愣,戴鸿慈是谁自己还真不知道。但贾老板依旧顺口答道,“知道,戴鸿慈我能不知道是谁么!” “是谁?”杜明德抿嘴看着贾老板问道。 “戴鸿慈么,咳咳,”贾老板眼睛转了几下,“清末民初的文学家、书画家,那绘画手法如同上天之手一样,画花花会开,画水水自流,画风风会转,画……” “你别画了,你说的那个tm叫神笔马良!”宋青云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家伙的嘴怎么比自己还能编呢。 “哈哈,”陈阳仰头哈哈大笑,这贾老板接触下来其实也不算太坏,至少比杨老板、一眼黄他们有意思,“按照贾老板的意思,这要提笔画个娘们,还能从画里走出来陪他睡一觉呗!” “陈阳,不许胡闹!”杜明德带着笑,拍了陈阳一下,假意训斥。 眼看着被揭穿,贾老板也不怎么害臊,只是微微抱拳,“见笑了,见笑了,学艺不精,学艺不精!还请小兄弟指点一二。” 陈阳看了贾老板一眼,“戴鸿慈,光绪二年进士,经咸丰、同治、光绪、宣统四朝,历任刑部侍郎、户部侍郎、刑部尚书、军机大臣。” 说到这里,陈阳看看贾老板,“最值钱的地方来了,他是清末出国考察五大臣之一,我国近代史上第一位司法部长。” 说着话,陈阳伸手将扇子递还给贾老板,“所以说,您这把扇子,牙雕出自于硕之手,又有戴鸿慈的上款,价值你自己琢磨吧。” 贾老板小心翼翼接过扇子,道了一句多谢,转身就往外面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怕陈阳三人再抢回去呢。 “这家伙干啥去了,他不会以为咱们仨要抢他的扇子吧?”宋青云看着贾老板一溜烟跑出去的背影问道。 “哼,”杜明德笑着哼了一声,“小气的家伙,知道自己手里的是个宝贝,还不赶紧回去好好存放起来?换做是你,你舍得这么扇风用呀!” 几人纷纷一笑,宋青云在旁边调侃说道,这家伙眼力不怎么样,但这嘴上的功夫倒是一流,开口就能编。 “我要是不知道戴鸿慈,弄不好真就被他蒙过去了,还什么画花花会开,画水水自流,一套套的!” 杜明德在旁边表示不要小看贾老板,虽然自己不怎么能看的上贾老板,但贾老板在字画、书法方面确实有一眼,功力不浅。 “他手中有一幅米芾的《丹阳贴》,据说他也是因为此贴在沪上古董圈站稳了脚跟,之后又捡漏过不少名家字画。” “三年前,有一幅范曾的画,沪上不少古董行认为是假的,其中该包括我,他贾老板用较小的价格买下来了,后来才知道,那就是一幅真的,是我们走眼了。” 说到这类,杜明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贾老板在字画、书法造诣确实高,包括他自己也写的一手漂亮的颜体。可惜啊,他在瓷器、玉器、青铜器、木器方面,那眼力……” “这么说吧,如果说他在字画、书法方面是优秀,瓷器也就是中等,玉器、木器是中下等,青铜器么,就是不及格!” 宋青云和陈阳听完有些傻眼,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不就是上学时候的偏科么! “不对呀,师傅,”陈阳皱着眉头问道杜明德,“《丹阳贴》不应该在海对面的博物馆么?我看过报道,他手里怎么会有?” 杜明德摇摇头,“具体不清楚,但他手里那副经过沪上博物馆、相关部门认可了,当时还说让他捐出来。贾老板就一句话,捐是不可能的,你们就是说多少钱买吧。” 杜明德一摊手,宋青云和陈阳都明白了,这跟陈阳手里那套古书一样,谁又想无偿捐出去呢。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晚饭后,陈阳抱起蒜头瓶,直接奔向了曹老板的酒吧,如果今天能把那把海关高官剑换回来,那这趟沪上之行就完美了。 到了酒吧门口,冯瑶已经在门口等自己了,见到陈阳跑过来,上去笑着打了陈阳肩膀一下,“今天是不是想唱歌了?” 陈阳听完一愣,这才猛的想起来,自己之前说过要帮冯瑶他们乐队唱歌,可自己给忘记了,那她们这几天主唱是谁? “冯瑶,不好意思,我忘记这件事了。”陈阳抱着瓶子,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过你怎么没找我?这两天你在主唱么?” 听到这里,冯瑶瞪圆眼睛一直陈阳,“哦,原来你把我的事情给忘记了?你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话,冯瑶假装生气,转身就往酒吧里面走,到了后面陈阳见到汪丰才明白,原来这两天一直是汪丰在帮他们唱。 几人见到陈阳过来,也是格外开心。聊天中几人听说陈阳明天就要回去了,于是一致决定今晚让陈阳主唱。 陈阳谢绝了几人的好意,这不是开玩笑么,有未来的大咖在,自己瞎唱什么,转身跑向了曹老板的办公室。 “曹老板,您忙着呢?”在服务员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陈阳笑着向曹老板打了个招呼。 曹老板见到陈阳过来,急忙起身站了起来,“不忙,不忙,您这是……”曹老板看向陈阳怀中抱着的瓷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给您找到了一件替代的东西,而且是清乾隆年间的玩意,给你看看,您满意不?” 第277章 蒜头瓶的寓意 听说陈阳帮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物件,而且还是一件古董,曹老板脸上瞬间乐开了花。陈阳笑着将蒜头瓶放在桌面上,示意曹老板这就是自己找来的物件,让他仔细看看。 看到桌面上摆放着的铜鎏金掐丝珐琅蒜头瓶,曹老板眼睛都瞪圆了,双手抚摸着瓶子。看看人家这东西,瓶身的龙,矫健威猛,眼睛不怒自威;爪子锋利无比,周身鳞片密集,在灯光照射下,若隐若现散发出光辉,雕刻的多仔细。 瓶腹雕刻的牡丹、寿桃、鸟,还有蝙蝠等等纹饰图案,可以说每一样都栩栩如生,这才是真东西呀! 曹老板一边看着,嘴里不停说着,“好东西,好东西,陈老弟出手就是不一般,比我那些假东西强太多了!” 这不是废话么,真东西指定比假东西强,要不然能是真东西么? 陈阳撇嘴微微一笑,“曹老板,您觉得如何?” “那还用说么,”曹老板咧嘴一笑,“不瞒您说,这东西我一上手就喜欢上了,太好了,简直太好了。” “这才是上档次的东西么,看看我都买了些什么!”曹老板现在都想把那一柜子东西砸了。 “那叫上凳次!” 曹老板听完微微一愣,随后笑了,“陈老弟,你又逗我。虽然我没上过几天学,但这个字还是认识的,上档次没错。” “上当就一次!”陈阳抽着烟,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笑着说道,“难道曹老板还想多上几次当?” 曹老板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意思,哈哈一笑,“对,对,上凳次,以后我就说上凳次,省得老上当!” “陈老弟,您这东西多少钱?” 陈阳微微摇摇头,“曹老板,我今天拿这东西来,不是想卖给你的,咱们得看看,这物件适合不适合您这风水局!” “适合,绝对适合!” 曹老板大手在桌面上一拍,“老弟,这么跟你说吧,我刚才一上手,就知道我和它有缘分……” 陈阳伸手制止了曹老板,之后凑到曹老板面前认真说道,“曹老板,这东西是好东西,我也知道您是真喜欢,但如果不适合您这里的风水,那也是白扯。” “毕竟眼下什么最关键,你心里应该清楚。” 曹老板听完皱起了眉头,这东西自己是真喜欢,可陈阳说的对,目前最要紧的是将自己这风水局弥补好,要不然自己损失就越来越大了。 “那怎么算适合,怎么算不适合?” 陈阳伸手拿过了蒜头瓶,向曹老板问道,“知道这是什么物件么?” 曹老板摇摇头,这自己上哪里知道去。 “这叫铜鎏金掐丝珐琅蒜头瓶,”陈阳指着瓶子向曹老板说道,“蒜头瓶最早是用来温酒的,我之所以选这个瓶子,是因为它寓意吉祥。” “这瓶子有什么寓意?”曹老板没想明白,蒜头瓶?蒜能有什么寓意吉祥的? 陈阳撇了一下嘴,“曹老板,你想呀,蒜与算谐音,代表善于精明算计,头脑灵活;还有,蒜是由各个蒜瓣组成,即便遇到外力破坏,也能变化为各个蒜瓣,瓣与办谐音,寓意着无论什么事情、什么情况都能帮你办好!” “最后,蒜还有另一外一层意思,就是我们常说的,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曹老板,懂了吧。” 曹老板听完陈阳说的,顿时脸上大为吃惊,这好东西就是不一样,这么简单只瓶子,居然有这么好的寓意。 “好,好,好!” 曹老板已经不怎么会表达自己的惊喜了,“哎呦,真是没想到,这么个小瓶子,居然有这么好的寓意!” “既然这样,陈老弟,你为何不卖给我呢?” 陈阳说完之后,狠狠抽了一口香烟,岂止你没有想到,老子自己都没想到,这借口自己都是怎么想出来的,简直就是人才! “曹老板,居然想要改变你的风水,就不能沾染铜臭的味道,我们要看适合不适合。”眼看着曹老板已经相信了自己,陈阳并没有着急。 “我们这样,麻烦您把那把宝剑取下了,之后将这只蒜头瓶放在柜子最上方,周围不可放其他物件。”陈阳向曹老板示意说道。 “好,我这就照办!” 说完话,曹老板让一名服务员取来了梯子,亲自上去将宝剑从墙上取了下来,之后又将瓶子规规矩矩放在了柜子最上方。 “陈老弟,前面要不要放点水果、贡品什么的?” 陈阳心中暗暗一笑,你当这蒜头瓶是关公像呀,还需要贡品!陈阳摆摆手,表示没有必要。 “曹老板,今晚如果你酒吧里能平平安安、或者说能遇到大单,就算合适;否则……”陈阳没有说下去,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没有,那就需要继续寻找。 两人在办公室聊着天,陈阳看着曹老板取下了的宝剑,“不知道曹老板,打算怎么处理这宝剑?” 曹老板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已经入鞘的宝剑,无奈叹了一口气,“朋友送的东西,总不能扔了吧。不行,我就拿回家去呗。” 陈阳嘴角一笑,“曹老板,您想想这宝剑在酒吧里,都让你如此之乱了,您要是带回家去……” 对呀!曹老板这才反应过来,这要是自己带回家去,那自己家不得支离破碎呀!可不带回去怎么办呢?难道真扔了不成,日后人家朋友问起来,自己怎么回答? 陈阳看出了曹老板的难处,微笑着说道,“曹老板,不必犯难。这样,如果今日成功,我将此瓶留下,您将宝剑赠与我,就算您用宝剑换我这个蒜头瓶,既不沾染铜臭,也能帮你解决麻烦,如何?” “当然没问题,”曹老板一听,脸上大喜,“那就这样说定了!” “行,那我这里先给曹老板道喜了,我去冯瑶那边溜达一圈,敬候您的佳音!”陈阳说完,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离开办公室之后,陈阳看着外面人山人海的客人,心中默念了一句,“师叔呀师叔,你啥时候来,你可别忘记喽!” 第278章 家里出事了 到后台的陈阳,又被冯瑶等人拉上了舞台。上次那首怒放的生命,成为了这几天酒吧里传唱热度最高的歌曲,还好是汪丰一直在主唱,或许换了别人还真驾驭不了。 陈阳又一次站到了舞台,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只能又唱了一遍怒放的生命。说实话,论实力陈阳和 汪丰确实差上一大阶,但这首歌陈阳是首唱,所以依旧很受欢迎。 一曲完毕之后,虽然大家希望陈阳再唱一首,可陈阳不准备继续唱了,将主唱位置又交给了汪丰。因为自己实在害怕,这要是再唱 一首相信自己,周鸥再蹦出来,那可就好玩了。 陈阳今晚来酒吧的目的,主要是将那把剑带回去。陈阳正想看看宋青云来没来,毕竟今天需要宋青云配合自己,结果陈阳刚从舞台下来,就被一边的曹老板兴奋的拉走了。 “陈老弟,成了,成了!” 看着曹老板一脸的兴奋,陈阳想着估计是宋青云已经过来了,并按照计划执行了。 于是陈阳装作一脸疑惑的问道,“什么成了?有大买卖了?” 曹老板笑着摇摇头,拉着陈阳向办公室走去,“不是,不过也算。” 看着曹老板一脸兴奋的样子,陈阳觉得跟自己的计划有些不一样,难道是中间发生了其他事情? “哦?”陈阳惊讶了一下,“曹老板,这是遇到了好事?” “我跟你说一下,你分析一下是不是风水局回来了。”曹老板递给陈阳一罐啤酒,“我半年前就开始谈一款啤酒的代理,但是一直没有谈下来,虽然这半年我一直没有放弃,但进步不大。” “就在刚才,厂家的地区经理给我打电话,他们厂家通过了我的申请,明天就可以去正式签合同了!”曹老板很兴奋,连比划带说,兴奋的劲头溢于言表。 陈阳点点头,看着兴奋的曹老板开口问道,“中间利润空间很大么?” 曹老板摇摇头,手臂搭在陈阳肩膀上,揽过陈阳,“陈老弟,利润空间咱们先不说,你不知道。这款啤酒在酒吧非常受欢迎,如果经销权在我手上,不但我自己能受利。” 说道这里,曹老板大手一挥,“看没看见这条街上的酒吧,他们都得从我这里进这款啤酒,我就能压他们一头,更别说其他地方的酒吧,你说意义大不大?” 原来是这样,那的确算是一件喜事。陈阳点点头,一边恭喜着曹老板,一边借机表示,蒜头瓶起到了作用,而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曹老板从办公桌里面掏出几沓现金,“陈老弟,这是我的一点意思,你必须收下!” 陈阳看着曹老板推向自己的五六万的现金,并没有着急伸手去拿。自己是做古董生意的,不是神棍。 “曹老板,您客气了。”陈阳微微一笑,“我是做古董生意的,只是顺路帮你解决而已,我说过,这风水不能沾染铜臭的味道,否则意义就变了,您这……” “不,”曹老板摆摆手,顺手从旁边拿过宝剑,“这东西你带回去,就按你说的,不沾染铜臭味道。” 曹老板说着话,将手中的宝剑递给陈阳,随后又将现金推向陈阳,“这是我的心意,您必须收下,这不违规吧?” 既拿下了宝剑,又额外收了一笔钱,当然不违规!陈阳向曹老板表达的自己的谢意,同时表示自己明天就要回去了,若是有事,可以先打自己的传呼号,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自己会尽力帮他。 若是曹老板还想玩古董,完全可以去自己师傅的店里,就说是自己的朋友。 一手拿着钱,怀里抱着宝剑的陈阳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刚出来就看到了在酒吧门口徘徊的宋青云,陈阳急忙走了过去。 “宋大哥,我说你怎么才来,我这里都搞定,看来不需要你了。”陈阳笑着晃着手里的宝剑说道。 宋青云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陈阳手中的宝剑,急匆匆拉着陈阳向外走去,“急事,柱子和糖豆有事,出去说。” 听到柱子和糖豆有事,陈阳急忙跟着宋青云走出了酒吧。到了外面,陈阳焦急问道,“柱子和糖豆咋了?” “你先别着急,反正咱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宋青云拍拍陈阳的肩膀,“刚才我接到你父母的电话,说有事要你赶紧回去,细打听之下才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方振国被带走的消息,被机关大院的人传开了,消息传到了陈阳父母耳朵里,两口子就想着去看看赵洁。 到了赵洁家之后,几人聊起了事情,一下就聊晚了。赵洁也没有什么心情做饭,本来陈阳父母让赵洁和方子薇去自己家里吃,但赵洁表示不行,哪有人家来看自己,自己还去人家吃饭的道理,于是就让方子薇去附近的饭店,将菜买回来,几人在赵洁家吃。 90年代,饭店还没有美团、饿了么这种团队,小饭店也没有什么送餐服务,想把菜带回去,一个是自己从家带饭盒,将菜转回去;第二个就是用那种白色的发泡快餐盒,这种白色发泡快餐盒,在火车上、旅游景点常用,饭店用的也少。 方子薇就让饭店找快餐盒,准备等菜做好之后带回去。就在方子薇点好菜等着功夫,唐大虎带着一帮人走了进来,身后还有电子局家属院的喜子、范海洋和李凡武三人。 唐大虎走进饭店,一眼就看到了方子薇,方子薇也看到了唐大虎。方子薇本不想搭理唐大虎,却没想到唐大虎径直向方子薇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我的好妹妹么?”唐大虎走到近前,一脸调笑伸手就去摸方子薇的头发,“这是在等哥哥呢?” “谁是你妹妹?”方子薇灵活的躲开了,起身站了起来,怒视着唐大虎。 方子薇知道唐大虎是流氓,之前看在唐丽娜的面子,方子薇也管唐大虎叫哥。现在自己已经跟唐丽娜闹掰了,自然没必要叫他哥了。 “我告诉你,离我远点,要不然我让我哥收拾你!”方子薇想着把自己哥哥搬出来,吓唬唐大虎。 没想到唐大虎听完乐了,逼近方子薇笑着向身后的兄弟们说道,“这小娘们说找他哥哥收拾我?你们说,她是想找她亲哥哥,还是想找他情哥哥?” 第279章 大碴粥,咸鸭蛋 方子薇被唐大虎大众这么调侃,瞬间脸上一红,瞪圆了眼睛怒视着唐大虎。 “唐大虎,你放屁!” 方子薇冲着唐大虎暴喝一声,随后一把推开唐大虎,准备先离开饭店,一会再回来取餐。 就在方子薇准备冲出去的时候,不想被旁边的喜子张开手臂拦住了。喜子一脸笑嘻嘻的看看方子薇,“小薇姐,你回去也没事,不如就坐下来陪我们虎哥喝一杯!” 喜子一句话,方子薇愣住了。在自己的记忆里,喜子是电子局家属院的人,虽然她不知道喜子是怎么跟唐大虎混到一起的。 方子薇觉得这话不应该从喜子嘴里说出来,毕竟电子局的这些年轻人,看在陈阳的面子上不会难为自己。现在喜子说出这样的话来,让方子薇着实一愣。 “滚开,”方子薇怒骂了一句,“你再拦着我,我让阳哥收拾你!” 唐大虎一众人听完,纷纷哈哈一笑,“看看,我说对了吧,她就是去找情哥哥!” 说着话,唐大虎走到方子薇身边,伸手搭在方子薇肩膀上,“别想你的阳哥,以后我就是你的虎哥哥。” 方子薇抬手打开了唐大虎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大声呵斥着,“唐大虎,你再动手动脚,我就报警了!” “报警?”唐大虎几人听完嘿嘿一笑,脸上没有任何害怕,反而更加嚣张。 喜子走到方子薇近前,“小薇姐,你还以为你们家是原先呢,我们都得让着你?” “现在你妈被停职了,你爸又被抓进去了,”喜子冷哼一声,“我告诉你,你们家完蛋了!乖乖坐下来跟我们虎哥喝一杯,要不然今天你走不了!” 说完话,喜子一挥手,身后的人向方子薇逼了过去,方子薇心里害怕,指着几人大喊着不要过来,身体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直接坐到了椅子上。 “哈哈,你们看,这不是自己坐下了么?”喜子笑着指着方子薇说道,“虎哥,我去帮你们点菜!” 喜子说着话,笑着转身就准备去点菜,刚转身一只大脚直接踹在了自己胸口上,“点你妈!” “哎呦!”喜子就感觉像什么东西撞了自己一样,身体直接倒飞了出去,直接后背摔倒在了地上。 一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如同铁塔般的汉子,站在那里,瞪着眼珠子看着,眼睛里全是怒火。 “柱子!”方子薇一眼就看到了柱子,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飞身直接跑向了柱子。 “小薇姐,你去外面,糖豆在外面。”柱子看了一眼方子薇说着,眼睛却死死盯着对面唐大虎一众人。 秦浩峰和柱子这两天太平淡了,虽然卖了一两件货,但是平日里生意确实太少了。今天下班之后,两人就想着去家附近的饭店喝点。 两人在附近走了两家小店,觉得都不怎么舒服,于是就走到了这家饭店门口,看着没什么人就准备进去。 正准备推门往里走的时候,柱子一眼就看到了被人围住的方子薇,柱子想都没想,直接开门冲了进去。 “喂,要打架出去!”饭店老板见到情况不对,指着众人喊道,“要不然报警了!” 柱子没有多说话,伸手一指众人,“小b崽子们,一个别跑,外面等你们,我单挑你们一帮!” 柱子说完话转身就向外面走,他这番话说完,饭店老板都笑了,这小子是真tm虎。 “大虎哥,咱们还是先走吧,”范海洋向唐大虎说道,“你不了解这家伙,他是真虎。打架在这一片是出名的,年轻的时候我们在单位,他跟街道七八个小青年打起来,一个人揍了人家一帮。” 喜子、范海洋、李凡武这三人从小跟和柱子长大,之后从小学到初中,都在一个学校,后来又都在电子局上班,对于柱子的实力,这三人心里最清楚。 此时李凡武拉起了喜子,虽然大家同属于家属院,但是自己和范海洋和喜子的关系,要比跟陈阳、柱子关系好,这次也是喜子拉着自己过来的。 “艹,我怕他!”说着话,唐大虎从背后掏出了一把短刀,狠狠吐了一口,“今天老子要见见血!” “兄弟们,跟我走!” 唐大虎话音一落,也向饭店外面走去,身后唐大虎的兄弟,纷纷从背后掏出了武器,跟着向外走出去。 范海洋、李凡武看到这架势,不由吓了一跳,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虽然几人看不上陈阳三人嘚瑟的表现,但看唐大虎的架势,今天非出人命不可,两人心里哆嗦起来。 “走!今天咱们就借唐大虎的手,先把柱子和糖豆收拾了!”喜子反倒是来了胆子,拍拍胸前的脚印,也跟了出去。 看着唐大虎等人拎着短刀、匕首和钢管出来,柱子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大家要都是赤手空拳,就这些人,自己不在话下,可现在…… 糖豆正和方子薇说着话,看着唐大虎等人从饭店里冲出来的架势,眼睛眯缝了起来,这阵势不对呀,分明是有备而来,谁家来吃饭带着刀枪棍棒。 “糖豆,送小薇姐回去,我顶着!”柱子半握着双拳,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唐大虎,向糖豆喊了一句。 “好,等我回来!”糖豆点点头,拉起方子薇就往家属院走。 “糖豆,咱们跑了,柱子怎么办?快找电话报警!”糖豆拉着方子薇快速跑回去,方子薇焦急的喊着。 糖豆往回看了一眼,跑回去喊院子里的人来不及了,等人凑齐了再赶回来,估计柱子早躺在血泊中了,毕竟柱子再猛,也架不住刀枪棍棒。 “小薇姐,现在应该没事了,你先回去,我去帮柱子!”糖豆看了一眼距离,跟方子薇说了一句之后,转身就往回跑。 方子薇看看糖豆,又看看家的方向,狠心一跺脚,转身跑向旁边的小卖店,因为那里有公用电话。 当糖豆跑回来的时候,战斗已经打响了。不得不说柱子确实牛,头上流着血,不知道从谁手里抢了一段钢管,一个人且退且战,灵活走位,丝毫不落下风。 “大碴粥,咸鸭蛋!大碴粥,咸鸭蛋!”不远处粮油店门口,有一辆倒骑驴,上面放着一只大闷罐,罐子里是刚出锅的大碴粥,旁边放着一只电动大喇叭。 糖豆眼睛转了几圈,跑过去推起倒骑驴,喊了一声,“大哥,我电子局的,这大碴粥借我用用!” 糖豆也不管人家听到没有,推着倒骑驴飞快向柱子的方向跑了过去。 “柱子,大碴粥来了,闪开!” 此时柱子正拿着钢管磕开了唐大虎手中的短刀,唐大虎被震的虎口发麻,被柱子一脚踢了出去。 唐大虎虽然听到了喊声,但根本就没有注意,什么大碴粥来了,干架还有半路送饭的? 柱子顺势向旁边一跃,顺势躲开了砸向自己一根钢管,随即转身就跑,后面人正准备追,突然看见一辆倒骑驴到了近前,倒骑驴上的闷罐,正呼呼冒着热气。 “我艹!”一众人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第280章 振丰出现 如果说柱子是狼,那秦浩峰绝对是只狈,虽然柱子不笨,但论到阴谋,绝对不如糖豆。 秦浩峰在面对突发事件的时候,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最实用的办法。面对群殴,即便拥有柱子那种恐怖的力量,最后也会被打倒,毕竟猛虎架不住群狼。 群殴中最关键的就是,如何能大面积消耗对面敌人,滚开刚出锅的大碴粥,绝对是克敌的最好武器。 秦浩峰站在倒骑驴上,连看都不看,用水瓢飞快舀着大碴粥撒向唐大虎众人。 “啊!”唐大虎眼看着秦浩峰舀起一瓢大碴粥泼出来,追柱子的脚步就地停了一下,躲在旁边一名小弟身后。 滚热的大碴粥从头到脸泼下来,烫的小弟直接扔了武器,捂着脸蹦跳着嗷嗷大叫。 大碴粥和开水不同,热水撑死是被烫一下,水会流下去,人被烫到之后,蹦跳一下可以缓解;粥不同,粥是粘稠的,会黏留在皮肤上,因为热度的持续性,会持续一会。 秦浩峰第一下,就几乎干倒了四五个人,还没等明白过来,秦浩峰第二瓢又下来了,两瓢下去,几乎都没什么战斗力了。 喜子被泼到了手臂,发现倒骑驴上站着秦浩峰,心里更来气了,忍着疼抡着钢管直接扑向了秦浩峰。 只要把秦浩峰从倒骑驴上弄下来,自己这边指定又能沾上风。喜子跑到倒骑驴近前,抡起钢管砸向秦浩峰大腿。 秦浩峰转身去泼第三瓢大碴粥,眼看着喜子要打到秦浩峰大腿的时候,一只大脚直接踹到了自己脸上,整个身体嗖一下就飞了出去,喜子躺在地上脑袋发沉,手撑着地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 唐大虎在旁边看明白了,柱子就围着倒骑驴转着,保护着上面的秦浩峰,秦浩峰泼右边,柱子就在左边;秦浩峰泼左边,柱子就在右边,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柱子,走了!”眼看着大碴粥没多少了,已经拖延了这么久,秦浩峰跳下倒骑驴,招呼柱子一声,两人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追!”唐大虎等人终于得到了空隙,见两人准备跑,唐大虎招呼人追了过去。 秦浩峰在前面撒开腿跑,柱子就跟在秦浩峰后面不远,时不时还向后面看一下。 “哎呦!”秦浩峰一个没注意,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整个身体摔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柱子迈开大步追上去,一把拽起秦浩峰的胳膊,“咋样?” “脚扭了,跑不动了,你先走!” 柱子将秦浩峰拉起来,看着唐大虎一众人离自己已经不远了,柱子嘴角笑了。 “跑啊!”秦浩峰示意柱子先跑,“这么多人都带着家伙,你疯了。” “我跑了你咋办?”柱子握紧了手中的钢管,左边额头流下来的鲜血,顺着下巴滴落下来。 “你往回走吧,我顶着!明天你还得给阳哥看店呢!” 秦浩峰重重打了柱子一拳,“你tm不能看么?” “我没你会说话,卖不出去东西!” “我tm看你现在挺会说话!” 秦浩峰吐了一口,顺手掂起一块板砖,和柱子站在一起,看着唐大虎众人追过来。 秦浩峰回头看了看,自己知道方子薇一定会报警,为了避免麻烦,刚才自己特意跑了另一条小路。 这小路坑坑洼洼的,别说现在天都要黑了,就算白天也没什么人来,只要跑出这条小路,右转在跑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就是家属院后门,可惜呀…… “跑呀,两个小b崽子,我看你们今天还有什么本事!”唐大虎一众人追到了面前,一步步逼退着两人。 柱子哼了一声,“跑?这叫引,我们故意把你们引过来,在外面大路上,打的不痛快。一会警察一来,你们全得跑。” “这里,”柱子抬起手臂一指唐大虎他们,”今天全得留下,谁也别想跑!” 秦浩峰看看柱子,嘴角翘了起来,你是真能吹nb! “大虎哥,让我来!”喜子拎着一只钢管走了出来,指着秦浩峰两人,“柱子、糖豆,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今天你们惹了大虎哥,就别怪我了!” “呸,你们三个叛徒!”秦浩峰吐了一口,恶狠狠看着喜子说道,“今天过后,我看你们三个在电子局家属院怎么住?搬家吧,傻b !” 电子局家属楼不远处,一辆奔驰汽车正不快不慢走着,司机好像在四除寻找什么。 “哥,我这肚子都快饿鳖了,你要带兄弟去哪里呀?”刀疤不耐烦的看着外面说道。 “别着急,好饭不怕晚,”振丰开着奔驰车,不时左右看着,“上次跟我老板来的,那家烧肥肠做的老好吃了。我记得离这不远呀,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当路过电子局家属院侧面的时候,振丰不由笑了一下,“就这个院,那天有两傻b,非说我开的车叫三角篓子,当时差点没给我气死!” 两人边说话边继续找着,找来找去,振丰有些转不回去了。 “哥,哥,倒回去,里面好像有人打架!”刀子一边看着外面,一边用力拍着振丰喊道。 “你tm看打架比吃饭还来劲,是不?”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振丰还是将车倒了回去。 小路上,柱子舞动着钢管上下翻飞,已经打倒了两个,现在正跟唐大虎四五个人打在一起;糖豆本可以凭借身体灵活来回躲闪着打,但现在脚扭了,依靠在半边砖墙边上,利用地理上的优势,跟喜子三人缠斗着,身上、手臂上挨了不少下,头上也流了血。 “我艹,这不是那大傻个子么?”振丰停稳车之后,虽然离的远,但因为柱子总跟在陈阳身边,那身影自己还是熟悉的。 “走过去看看!”振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刀疤更兴奋了,紧跟着振丰身旁,脸上都乐开了花,心里还美美想着,“还好没吃饭呢,要不然就白吃了。” “住手,别tm打了!”振丰确定是柱子和秦浩峰之后,边向前跑着嘴里边喊着。 一众人听到喊声,瞬间停手了,齐刷刷看了过去。 第281章 刀疤的速度 当秦浩峰看到振丰的时候,秦浩峰心里踏实了。虽然说振丰不一定帮自己和柱子,但他绝不会是唐大虎这些人那边的,最差的结果也是振丰不帮自己和柱子转身就走,即便那样,自己能先歇一会。 “干tm啥呢?一个个都想进去吃窝头,是吧?”振丰面对一众人丝毫不畏惧,一步步向唐大虎等人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的时候,振丰和刀疤同时认出了唐大虎,振丰拍拍额头,“你小子我见过,上次也是你带人来闹事,叫tm啥玩意来的?” “哥,他叫唐大虎,在搪瓷厂跟李棍子混的。”刀疤在旁边玩味的笑着,看着唐大虎。 “唐大虎出息了,现在都能带人出来砍人了?” 刀疤一脸鄙视的看着唐大虎,唐大虎也怒视着刀疤。上次的事情,后来唐大虎才想明白,就是刀疤在给自己设局,也就是因为他,现在自己妹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让本来就没有什么收入的唐大虎,手里跟拮据了。 “刀疤,还真是巧,本来还想着找你算算上次的账,没想到在这遇上了。”唐大虎嘴角笑了一下,手中的短刀用力握了握,虎口一阵阵疼痛传来,眼睛死死盯着刀疤。 刀疤听完瞬间愣住了,这段日子不见,这家伙居然敢跟自己叫板了? “行,”刀疤脸上一冷,“现在有本事了,敢跟你刀爷叫板了!” 说着话,刀疤就要往前去,今天必须好好教育教育唐大虎,一个不入流的小混子,以为自己是谁呢! 振丰按住了刀疤的肩膀,看了一眼唐大虎,“行了,我看你们打的也差不多了,赶紧走吧,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呸,你算个屁!”唐大虎抬起刀指了指振丰,之后冷笑了一下,“不就是南通疯子么,别j8以为你了不起!今天惹急了我,老子连你一块砍!” 振丰楞在了当场,自从自己出名之后,不敢说整个江城,但半个江城的社会人没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这家伙吃春药了? “别这么看着我,”唐大虎两只眼睛通红,瞪着两人大声吼道,“老子要成名,要做人上人,要做大哥大!” “没你们的事,赶紧滚,要不然我就踩着你们成名!” 振丰看看唐大虎笑了,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刀疤往前凑了一步,嘴角一翘,“就你这个b样,还想做大哥大,你撑死能当个bb机,还没有机!” 说着话,刀疤用时一直自己的脸,“刀爷满足你,你手里不有刀么,往这砍,刀爷成全你!” 刀疤话音刚落,唐大虎举刀就砍。他早就恨透了刀疤,这一刀用了十足的力量,带着风声抡了下去。 “刀子,小心!”振丰也没想到唐大虎真敢砍,看来这家伙真是疯了。 刀疤一个转身,贴着唐大虎身体转了过去,随后唐大虎哎呦了一声,肋部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流了出来。 唐大虎低头看了一眼,再看向刀疤,刀疤两手空空笑着看着唐大虎。 这就是刀疤出手的速度,出刀收刀根本就没人能看清。振丰知道,刀疤这家伙常年在后腰别着一把匕首,匕首前面留出几寸,其余部分都被白胶布缠了又缠,只有那几寸可以伤人,即便捅上也不至于死人。 “我艹!”唐大虎又一刀砍向了刀疤,刀疤第二次灵活躲开,唐大虎屁股又中了一刀;第三刀又砍过去,刀疤依旧没事,唐大虎大腿上鲜血横流。 所有唐大虎的小弟都怔住了,果然是江城的传奇人物,唐大虎砍了三刀,自己中了三刀,刀疤什么事都没有。谁都没有看清楚刀疤是怎么出刀、怎么收刀,刀又藏在身体什么地方。 恐怖,绝对的恐怖! 秦浩峰咽了一下唾液,他看清楚了,刀疤的匕首就在后腰,这家伙每次躲闪的时候,趁着身体移动手臂遮挡住人的视线抽刀,在得手后迅速收刀,真tm流利、丝滑。 “我去你大爷!”唐大虎捂着大腿靠在墙上,正恶狠狠看着刀疤,柱子突然挥舞钢管冲了出去,一钢管正好砸在唐大虎头上,随后钢管如同雨点一样,疯狂砸在唐大虎身上,瞬间就给唐大虎打趴下了。 柱子的出击,给刀疤看懵了,这大个子也太猛了吧,手里的钢管都弯了,还tm打呢?还有,我和唐大虎比试呢,你就这么冲出来,不符合道上规矩呀。 柱子可不管那么多,自己又不混社会,他就懂一个道理,趁你病要你命!这机会太难得了,不揍你都对不起自己。 “柱子,行了!”振丰上前死死抱住了柱子,这家伙下手太重,让他在打几下,唐大虎非交代在这里不可。 “再打人就废了。”振丰感受到了柱子恐怕的力量,凭自己的身体力量,双臂死死抱住柱子向后托,这家伙居然能带着自己一步步往前走,真tm是头牛。 “还不tm赶紧带他滚!”振丰冲着唐大虎小弟喊了一句,这才有人反应过来,两个人拖着有些昏迷的唐大虎准备离开。 “等会,”刀疤喊住了几人,“回去告诉唐大虎,他知道去哪里找刀爷,我随时恭候!” 唐大虎一众人跑了,喜子三人也跟着跑了。振丰看看柱子半脸的血,“你小子有事没有?要不要去医院?” 柱子用手在脸上一抹,摇摇头表示没事,“回去洗把脸就好了。” 几人边往外走边说起了事情经过,秦浩峰问起振丰怎么会出现在这,振丰笑着看两人,“算你们俩命大,我tm找饭店迷路了,正好路过街口,看到你们在这跟人整起来了。” “你要找那家下水做的好吃的饭店?”秦浩峰看了一眼振丰,脸上苦笑了一下,这还真是有缘分。 “我们就是要去那家吃饭,遇到了唐大虎,从饭店门口打到这里来的!” “儿子,这就是事情经过,刚才警察来了,愣是没找到柱子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电话中,陈国华向陈阳讲述了经过。 “哥,你说柱子哥他俩会不会出事呀?”方子薇一边哭,一边在电话另一端问道。 陈阳紧皱眉头,眯缝眼缝中露出一股寒光,唐大虎、喜子,你们简直是找死! 第282章 叛徒的下场 “爸,我已经订了明天的机票,明天下班时间就能到江城。”陈阳拿着大哥大,说话的语气有些冰冷,“您不用操心了,其余的事我来处理。” “你和我妈先安抚好赵阿姨和小薇,柱子我让人去找。”说完话,陈阳直接挂了电话,回头看向了宋青云。 宋青云此时正皱着眉头,脑海中琢磨着,江城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虽然方振国自己不熟悉,但从陈阳嘴里也听说过几次,堂堂一个区长,储蓄账户上突然多了一大笔钱,而且还就在被带走前两天有人故意存进去的,这里面绝对有事呀! “宋大哥,麻烦你帮我联系下振丰哥呗,我想让他帮忙找下唐大虎。”陈阳一脸凝重的看着宋青云说道。 “没问题。”宋青云拨通了振丰的电话。 此时振丰带着柱子在附近医院清理完了伤口,在秦浩峰和柱子的带领下,几人刚到饭店坐下。 “疯子,你去找下唐大虎。”大哥大另一端传来了宋青云的声音,“陈老板那两个小兄弟,出了点事,你帮着平一下,就在电子局家属楼附近。” 振丰听完愣了一下,随后向宋青云说明了情况,最后表示两人现在就在对面坐着。 “你俩谁听电话,你们陈老板找你们。”振丰将大哥大递到两人面前,秦浩峰直接接过了电话。 “哥,我是糖豆。” 听到两人没事,陈阳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这事还真是巧了,若不是遇到振丰和刀疤,估计这两人今天真悬。 “哥,这事不对,”秦浩峰拿着大哥大向陈阳说道,“唐大虎那帮人分明不是去吃饭的,哪里有吃饭带着家伙的。我看他们就是去找小薇姐的。” “还有,喜子那三个人,也不知道怎么跟唐大虎混到一起了,我怀疑是喜子将唐大虎引过来的。” 秦浩峰将自己分析的情况向陈阳说了出来,陈阳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糖豆,你和柱子什么都别做,我明天下班时间就能到江城,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知道两人没事之后,陈阳又通知了自己父亲,表示两人已经找到了,现在人没事,让他们放心。 挂了电话之后,陈阳一拳重重砸在了床头上,紧紧咬着后槽牙,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 “说完了?”振丰接过大哥大看着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点点头,随后举起酒杯,向振丰和刀疤两人说道,“振丰哥,刀疤哥,今天多谢你们,我和柱子先干为敬!” 说完话,秦浩峰一仰头将一杯酒干了。柱子在旁边也不说话,拿起酒杯向两人示意一下,仰头也干了。 振丰喝完酒之后,看着两人说道,“你们先别蛮干,等你们陈老板回来,这事没那么简单。” “下次再让我碰到唐大虎,我非把他胳膊卸下来不可!”柱子将酒杯往桌面上重重一放,不服气的说道。 “你们别大意,”振丰提醒两人说道,“这家伙现在连我和刀疤都不放在眼里,真是不明白,谁给他的勇气?” 说道这里,振丰转头看看刀疤,“刀子,明天有空查查这家伙最近干啥呢,李老棍现在这么狂么?” 刀疤一边抽着烟,一边用筷子夹着菜,听完振丰说的,撅起嘴摇摇头。 “不应该,李老棍在搪瓷厂那边,那边现在乱乱哄哄的,他那个赌场、录像厅、台球厅啥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现在李老棍的心思都放在怎么挣钱上。” 说道这里,刀疤喝了一口酒,“我估计这唐大虎背后有了别人撑腰,等我明天查查去。” “管他有谁撑腰,下次遇到他,一定饶不了他!”柱子说完话又喝了一杯酒,显然柱子还在生气中。 刀疤抬头看了一眼柱子,这家伙真是不知道死活。一个唐大虎好对付,要是唐大虎背后真有高人,你们能对付的了,才怪呢! 秦浩峰拍拍柱子的肩膀,之后冲着振丰和刀疤笑了一下,“多了不说了,今天咱就喝酒,来振丰哥,刀疤哥。” “对了刀疤哥,啥叫bb机没有机?”秦浩峰好奇问道。 “就是装b呗!” “哥,你后腰的匕首,倒着放不怕扎到自己么?” 秦浩峰一句话问出来,刀疤脸上一愣,小眼睛突然睁大了,“你看出来了?” 一间破平房内,唐大虎躺在床上抽着烟,旁边的小弟哎呦呦叫着,唐大虎直接抬起一脚,“上他妈旁边嚎去!” 今天这事太憋气了,明明都把方子薇堵住了,偏偏跳出两个捣乱的,后来又遇到了疯子和刀疤,真tm不走运。 喜子此时在旁边看看唐大虎,现在外面都要半夜了,这家伙回来也不说带兄弟们吃个饭去。 “大虎哥,你看这都要半夜了,兄弟们累了一天了,要不咱们先吃饭去?”喜子试探着问了一句。 喜子不问这句话还好,刚问完,唐大虎向他招了招手,示意喜子过来。 喜子一脸笑容,点头哈腰走过去,还没等开口说话,唐大虎就打了喜子一个大嘴巴子,“你tm还有脸吃饭?事情干明白了么?我tm让你打听消息,你打听明白了么?” “哥,我们不是在饭店堵到方子薇了么……” 喜子捂着脸话还没说完,唐大虎又是一脚,直接踢在了喜子肚子上,喜子直接坐到了地上。 “还tmd顶嘴,想吃饭自己出去吃去,老子这里不养废物!”说完话,唐大虎又踢了喜子两脚才算解气。 “白tm在家属院住这么多年,事都办不明白,滚!”唐大虎朝喜子身上吐了一口骂道。 范海洋和李凡武扶着喜子离开了平房,三人并肩走着。李凡武向喜子问道,“喜子哥,你这活不行呀。出了一遭力,别说钱了,最后连顿饭都没混上。” “就是,”范海洋也在旁边抱怨着,“今天咱们算是给陈阳他们三得罪了,以后别想在电子局家属院混了,咋办?” 喜子低声骂了一句,“你们能看惯陈阳他们三那嘚瑟劲头呀?今天是咱们点子不好,要不是突然出现那两人,柱子和糖豆现在已经躺下了。” 喜子回头看看越来越远的平房,“艹,看不起老子,老子让你以后高攀不起,等着!” 第283章 陈阳回来了 第二天傍晚,陈阳、宋青云拎着大包小裹从机场出来,振丰早早就等在这里了,接上两人直接开车将陈阳送到了电子局家属院。 看着陈阳拎着大包小裹向自己家走去,家属院的邻居们纷纷围了过来。 “哎呦,阳阳回来了,这是又去哪里发财去了?” “阳阳哟,你可真有本事,来叔叔帮你拎。” “阳阳呀,你得多吃点,看看你都瘦成啥样了。” …… 面对邻居们的嘘寒问暖,陈阳一句话没有说,脸上始终冷若冰霜。就算有人从陈阳手里将提包拎过去,边帮自己拎着边和自己说着话,陈阳也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没有说任何话。 推开房门,柱子和秦浩峰已经在家里等着自己了,见到陈阳回来,两人急忙起身接过东西。 “你俩怎么样?” 柱子笑着拍拍自己的胸口,大嘴一咧,“啥事没有。”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陈阳看到柱子额头的纱布,喉咙还是不由动了一下。 东西很多,有给父亲带的烟酒、衣服,还有给母亲带的衣服、首饰,陈阳从大的旅行包里拿出两件皮夹克,还有两副外观非常时髦的墨镜,递给柱子和秦浩峰。 “这是给你们俩带的,过阵子天凉的时候,骑摩托车时候正好能穿。” 母亲在旁边一边试着自己儿子带回来的时髦风衣,嘴里还不时抱怨着,“你这孩子真是能瞎花钱,你妈都都大岁数了,这么艳的颜色我能穿么?” 嘴上这么说着,衣服已经套在母亲身上了,在大衣柜镜子前,晃着身子左右看着,“看看,你妈我穿上都成老妖精了,这钱都花白瞎了。下次不用你给我买,直接给钱就行!” 陈阳看着母亲的样子,脸上微微笑了一下。父亲穿着新款皮鞋,在地板上跺了两下,这皮鞋穿着真舒服,而且样式好看。虽然尖头皮鞋这种款式江城也有,但绝对没有这么好看。 “你还当你爸这年轻小伙子呢,”母亲在旁边看着父亲嘚瑟的样子,笑着向陈阳说道,“弄款小年轻的皮鞋,穿出去多丢人。” “我咋了,我也不比那些小伙子差啥,真是的!”父亲不服的说着。 “赶紧脱了,别嘚瑟了,等上亲戚家再穿!”母亲白了父亲一眼,“锃亮的新皮鞋,别磕了碰了。” 父亲一边脱下皮鞋,一边笑着说道,“这皮鞋穿着真舒服,皮子真软乎。” “头可断,血可流,皮鞋不能不打油,这鞋我看根本就不用打油,多亮!” 母亲打了父亲后背一下,“天天俏皮话怎么那么多呢,我去做饭去,今天你陪儿子喝点。” 母亲说着话,转身将新衣服放好,儿子自己买了好几套衣服,现在也不着急试,等吃完饭再说。 “儿子,我记得你走时候就带了一个包,那包里都买的啥?”父亲点燃了一根烟,顺手将烟盒递给陈阳,示意他给柱子和秦浩峰分一下。 陈阳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包,“那是给方叔和赵阿姨他们家带的东西。” 一句话说完,屋里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只是默默抽着烟。半晌之后,陈国华说了一句,“你先去小薇家看看吧,一会回来再吃饭,不着急。” “我跟小薇说完了,等吃过饭再去找她,”陈阳回来的路上就给方子薇打过电话了,两人约好了晚饭后去自己去看赵阿姨,“爸,方叔叔到底怎么回事?” 宋清风家,此时宋清风正坐在饭桌前吃着饭,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宋清风老婆去开门,宋青云在门口站着。 “青云来了,快进来!” 宋青云向嫂子点了一下头,换过鞋之后走了进去。宋清风见到宋青云,不由嘴角笑了一下,“你小子从小就有口福,就今天你嫂子没事,做了醋溜鱼,你小子就回来,真tm绝了!” 宋青云将手包往旁边一放,也不多说话,直接坐在饭桌旁边,“那你看看,我就是闻着味过来的。” “咱妹呢,回去了?” 宋清风摇摇头,表示并没有。工作组还在江城,这才几天没那么快完事。 席间宋青云说起了方振国的事情,宋清风听完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宋青云在旁边看看哥哥脸色,又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宋清风抬头看看宋青云,“你也不用多问了,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这么跟你说吧,两天前江城市市长乔市长、市委谭书记、政法委周书记被叫到工作组,到现在还没回来。” “下边药检的负责人,包括卫生局金局长等等,不少相关人员都直接被工作组带走了,到现在没有一点消息。” 宋青云听完愣住了,其他人不用多说什么,市长、市委书记、政法委书记,这三个位置的人就这么直接扣在工作组,这动静是不是大了些? “这……”宋青云一时间没想明白,“哥,到底因为什么呀?” 宋清风没有说话,低头默不作声的吃着菜。宋青云瞟了一眼哥哥,顺手拿过一张纸,推到哥哥面前,“不能说,能写吧。” 宋清风白了一眼宋青云,从旁边拿过一支笔,刷刷点点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宋青云看完瞬间愣在当场。 “关大炮的孙女?难怪手段这么强硬!”惊讶之后,宋青云点燃了纸张,顺手扔到旁边的烟灰缸里。 “所以,”宋清风抬头看了一眼宋青云,“政法委书记都被扣了,你说他们现在还有心思管方振国的事么?” 晚饭后,陈阳带着柱子和秦浩峰从自己家出来,陈阳看看两人,“糖豆,今天一天都没看到喜子他们三个么?” 糖豆摇摇头,“我让别人去问了,这三小子昨晚连家都没回,今天我跟柱子在外面守了一天,根本就没见到喜子他们。” 陈阳点点头,拍拍两人肩膀,“行了,你们先回去,这事我解决。” “明天你们俩不用去店里,陪我出去置办点东西。” 说完话,陈阳拎着一只大旅行包直接向机关楼走了过去,到了方子薇家门口,陈阳轻轻敲了敲门,方子薇打开房门见到陈阳,直接扑到陈阳身上哭了起来。 陈阳轻轻拍着方子薇的后背,“好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第284章 我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赵洁见到陈阳回来,热情招呼陈阳进屋坐下。看着陈阳给自己家带回来的东西,赵洁心里非常感谢陈阳,脸上也洋溢着笑容,但陈阳看的出来,家里遇到这样的事情,谁又能真心笑出来呢。 “阿姨,方叔叔的事情您放心,我已经托人在打听了,”陈阳安慰着赵洁说道,“我想这两天就能有消息,我们先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之后在想办法。” 赵洁很客气说了句谢谢,之后便嘱咐陈阳,该帮他自己的事情就忙自己的事,方叔叔的事情不用太记在心上,自己相信,方振国一生清廉,到时候一定会有个合理的说法。 赵洁知道陈阳从内向是想帮自己的忙,可陈阳太年轻了,又不从政,现在只是开了一间小店铺而已。 这两天自己打了多少电话,问了多少人,可连一个准确结果都没有。自己和方振国在官场混了半辈子了,那熟人指定比陈阳认识的多,人家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陈阳不在官场上,能有什么办法。 安慰了一阵赵洁之后,陈阳和方子薇从家中走了出来,两人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经过昨天的事情,陈阳也不敢带着方子薇乱走,谁知道唐大虎有没有带人在附近守着。 陈阳心里非常清楚,就像秦浩峰说的,唐大虎十有八九就是来堵方子薇的,至于为什么,现在自己还不清楚,这时候最好不要带着方子薇乱走,万一再碰到唐大虎,那可就不好办了。 “哥,你说我家最近怎么这么倒霉,怎么什么事情都碰上了。”方子薇低着头,兴致不高。不过陈阳能及时赶回来,方子薇心里十分高兴,说明陈阳心中确实有自己。 “会不会像他们说的,我们家怎走下坡路了?”方子薇低着头,不停的撕扯着手里的叶子,小声向陈阳问道。 陈阳嘿嘿一笑,“你别闹,你们家怎么可能走下坡路呢?”陈阳拍拍方子薇的肩膀,顺势拉过方子薇的手,“你没听人说过么?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小薇,你父母为官这些年,一心一意为了国家、社会、老百姓,像这样的好人,只能越走越高,怎么能走下坡路呢,你别瞎想了。” “可现在是经济社会了,”方子薇叹了一口气,“大家眼中只有钱,我父母有时候做法很容易影响其他人上位,就像我父亲这次,指定是被别人诬陷的,好人有什么用,架不住人家在背后给你使坏呀!” 陈阳看了看方子薇,方叔叔的教育方式,陈阳知道,有些类似后世那种富养女,穷养儿的说法。 方子薇从小吃喝不愁,几乎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但在思想教育上也同样没有落下,那就是有好东西,要学会跟没有的孩子分享,不可以独享。 还记得在初中刚开始学英语的时候,那时候刚刚有英语磁带,但大部分孩子家里都没有录音机播放。学校为了让学生们练习听力,只在每天下午统一用广播播放一遍。 有的人学的快,有的人学的慢,学的慢的自然一遍是听不懂,那就需要回家反复听。可家里又没有录音机播放磁带,那怎么办? 当时很多学生都没有办法,只能放弃学习听力。后来方子薇跟方振国说明了情况,想把家里的录音机搬到学校跟同学一起用。 方振国大手一挥,将家中的录音机直接搬到了班级,给学生们免费用,而且在班级一放就是三年,直到方子薇考上了高中,这台录音机才从学校拿回去。 当时为了表扬方子薇,方振国托陈阳的父亲,又给方子薇买了一台小一些的录音机,让方子薇没事在家听歌。 “老方,你是真宠女儿呀!”当年陈国华笑着向方振国说,“这年头谁家能有一台录音机,别人都得羡慕死,而你为了女儿听歌,又给她单独买一台。” “这是对她帮助同学的奖励,老陈,人如果能学会将好东西分享,那是最大的美德。我不求小薇大富大贵,只求她这一生过的充实,有意义!” 方子薇这么多年也是一直这么做的,坚信父亲说的是对的。但这次陈阳看的出来,方子薇动摇了。 “小薇,错的是那些人并不是我们,”陈阳搂过小薇的肩膀说道,“你不能因为他们的做法,而改变心中的想法,咱们没错怕什么!再说不还有我么。” “你知道这次我去沪上挣了多少钱?” 方子薇躺在陈阳肩膀上,微微摇摇头,“不知道,不过看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又给我买了金项链,应该没少挣吧。” 陈阳笑着向方子薇伸出了四根手指,方子薇眨巴下了眼睛,“四万元?” “何止,”陈阳笑着一撇嘴,“是四十万!” “多少?”方子薇蹭一下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向陈阳,有些不敢相信。 陈阳点点头,“你没听错,是四十万。而且这只是我带回来的,还有一部分钱需要等东西卖出去,我师傅在打给我,我估计至少还能有二十万元。” 方子薇长大了嘴巴,“我的天,你是去沪上打劫银行了么?怎么可能挣这么多?” 陈阳将方子薇揽在怀里,“知道我的本事了吧,你放心,咱们退一万步想,即便你们家走下坡路了,凭我的本事,也能让咱爸咱妈过上 好日子!” “切!”方子薇小嘴一撅,“真不要脸,现在还是我爸我妈!” 饭店包房内,裴静光陪着李秘书喝着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裴静光小心的向李秘书问道,“李秘书,我想见谭书记 一面,可是这两天我一直联系不上谭书记,您帮我递个话?” 李秘书放下手中的筷子,不由叹了一口气,“裴老板,别说你找不到谭书记,就连我也两天没有见过他了。” 裴静光听完一愣,“李秘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谭书记这两天一直没上班?” 李秘书点点头,“自从两天前被工作组叫过去,已经两天都联系不到人了。” 说道这里,李秘书小声说道,“而且不光谭书记,乔市长,政法委高书记,也都一直没看见。” “这……”裴静光倒吸一口凉气,紧紧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第285章 这就是权利 “周组长,这是他们这两天交代的事情,”宋岚拿着一沓询问笔录,放在周组长面前,“从这些材料上来看,安庆制药董事长裴静光,涉嫌行贿,而且数额巨大;安庆制药药品成分不足,这一点药监和质检的领导人都可以确定,他们说自己这么做是受了领导指示,同时裴静光逢年过节都会送他们一笔大礼。” 周组长一边看着笔录,一边听宋岚汇报着,最后用手指弹了一下笔录,“这不就行了,接下来我们要见见这位裴静光裴大老板了,你去安排吧。” 宋岚点点头,轻轻呼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是要结尾了。随即转身向周组长问道,“那三位怎么办,继续这么扣着?” 周组长看着宋岚笑了一下,“不然呢,”说着话晃晃手里的笔录,“你觉得现在放他们回去合适么?” “可是……”宋岚停顿了一下,“这两天江城省委的人,多次询问我们具体情况,而且表示如果没有明确说法的话,不能总这么扣着那三位,要不然他们工作没办法开展了。” “哼,”周组长重重一拍桌面,“江城省委?他们觉得自己是谁?就凭咱们手里这些东西,扣下这三位有问题么!我们没有去找江城省委的麻烦,已经是很给他们面子了,他们还敢来管我们!” 想了一下之后,周组长示意宋岚,“就跟江城省委的人说,江城不怕停转三天,停转三天我们能还老百姓一片晴天!让他们有什么问题憋着,或者去上面反映都行。” 宋岚点点头,关上周组长的办公室大门,不由心中感慨了一下,这就是红色权利的力度,想办你轻而易举,而且还能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要还老百姓一片蓝天,多高大上! 听宋岚说要去安庆制药,方大海眼睛瞬间亮了,直接站起来喊道,“我去!安庆制药我熟!” 姥姥的裴静光,这回可让老子抓到你机会了,这绝不能让别人去呀,老子要亲手将他带回来! “除了方大海,”宋岚平静的整理着资料,“你们其余人去市局找宋局,让他派人跟着你们,去行动吧。” “等会!”方大海伸手拦住了两位同事,转头向宋岚问道,“为啥我不能去呀,我也想去!” 宋岚抬头看看方大海,自己当然知道方大海因为什么非得去安庆制药,随即向同事摆摆手,示意他们先离开。 “你得跟我走,我们去调查别的情况。” 方大海明显不愿意,“你调回来一个人,让别人陪你去不。我跟你说,裴静光老厉害了,别人去镇不住他,我直接就能把这老小子给你带回来。” 宋岚笑着抬头看了一眼方大海,这家伙分明就是想亲手去报仇么。还老厉害了,他裴静光再厉害还能厉害过自己哥哥? “不行,我要去的这个地方,你比他们都熟悉,你去准备下车,一会咱们就出发。” “我不去!”方大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江城那些地方,那些干警比我还熟悉,我就熟悉安庆制药,你不让去我就在这磨叽你!” 宋岚被这傻小子气笑了,自己要是知道当初哥哥想把方大海介绍给自己,估计宋岚现在连打宋清风的心都有了。 “你确定我要去的地方,他们比你熟悉?” 方大海点点头,反正就是一副自己必须去安庆制药的意思,不让我去就磨叽你。 宋岚将地址推到方大海面前,“你别跟我说,这地方你不熟悉?你要是说不熟悉,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啥地方都不熟悉,就安庆……”方大海拿过纸条看了一眼,突然睁大了眼睛扭头看向宋岚,“这不是我家么?你去我家干啥?” 宋岚一笑,“熟悉吧,熟悉就去准备车,立刻马上!” 江城市纪检委,单间中方振国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书,老李对自己还是很照顾的,他心里也清楚,方振国是被人陷害的,谁没事贪污还大张旗鼓的往自己账户里存钱,这件事分明有问题。 可让老李最奇怪的是,把方振国叫过来之后,上面没人管这件事了,自己调查之后汇报上去之后,领导把案子往旁边一放,就一句话先等着。 一拖就是两天,整件事没人管没人问了。方振国在纪检委,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还得好吃好喝照顾着。 “老方,吃饭了。”老李拿着盒饭和一壶开水,示意方振国说道。 方振国笑了一下,之后将书合上,接过盒饭,“老李呀,我在这麻烦你照顾我了,你是不知道,我好久都没这么清闲了。” 老李微微一撇嘴,“你是清闲了,我这还得天天照顾你。我现在倒想给你放出,你该忙啥赶紧忙去。” “上面领导不说话,你敢随便放我出去?”方振国打开盒饭,看着里面的菜胃口大开,笑着说道。 老李将这两天的事向方振国讲了一遍,“你这事倒是调查清楚了,你是被人陷害了。可这政法委的周书记一连好几天都不见人,我们领导说了,你这事只能先这么放着,我也没办法。” 方振国听完一边吃着饭一边皱起了眉头,又问了几句之后,才知道原来有工作组到了江城,而且是那种空降,直奔江城而来。 “老方,你不知道,这工作组动作真快呀,一连几天,咱们江城市大大小小的干部,听说查了一遍。”老李抽着烟,皱着眉头说道,“好些人进了工作组,就再也没出了过,现在这帮人上班都坐不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家工作组带走了。” 方振国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了,被叫走的这些领导,平日里多多少少都能听到他们的做法,这次上面如此之快,分明就是掌握了什么重要证据,这对江城来说是好事。 “我看不像坏事,这些人平日里小道说法就不断,估计这次上面下了力度,”方振国吃了一口饭,抬头看向老李,“这对江城来说是好事。” “好事坏事我不知道,但现在好多事情都没人管了,你也得在这呆上一段时间喽!” 第286章 赵局长 方大海带着宋岚和另一位工作的同事,来到了自己家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方子薇和赵洁急匆匆从里屋跑了出来。 “哥!”方子薇一下就哭着扑到了方大海怀里,边哭边用拳头打着方大海的肩膀,“哥,你最近跑哪里去了,咱家出大事了,我找你都找不到!” 方大海听完愣了一下,随后安抚着方子薇,“小妹,你先别哭,咱家出什么事了?” 这时候赵洁注意到同方大海一同前来的宋岚等人,经过方大海介绍,赵洁才知道这是从京城下来的工作组。方大海将事情讲述了一遍,赵洁这才明白,自己儿子这些日子在忙什么,同时也证明了自己老头的话,原来安庆制药真的被上面盯上了。 “赵洁同志,我们这才来主要有两件事情,第一,是找你了解一下安庆制药出现的问题,毕竟您是第一个发现问题,能跟我们详细说一下么?” 赵洁示意宋岚稍等一下,随后转身走进屋里,不大一会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出来。 “宋领导,”赵洁坐在沙发上,将信封交给宋岚,“这里面是安庆制药所有相关药品的检测报告。” “这里面不光是我第一次发现他们药品成分不足的时候,去做的检测;后来我被停职了,好在检测中心的贾主任跟我关系不错,我没事就去买点安庆制药的生产的药品,这里面还有从医院别人帮我开出来的,通过贾主任检测,都不合格。” 宋岚接过信封的时候,不禁有些呆住了。一位已经被停职的卫生局副局长,居然利用自己停职这段时间,仍然没有放弃调查,这才是人们的好干部呀。 “赵局长,您真是尽心尽职呀,要是现在能多几位像您这样的干部,那可真是好事!” 赵洁轻轻一笑,“您这话我可不敢当,在位的时候都不是局长,我这停职了,局长两个字更不敢当了。” “我们家老头说过,不要放弃,我们做工作不是给上面或者给什么看的,是要真真正正给老百姓谋福利的。我这不也在家没事么,心里这股劲下不去,非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没想到今天真用上了。” 宋岚看着赵洁微微笑了一下,“这材料我收下了,等我们回去研究。现在我们说第二件事。工作组决定恢复你的工作,暂时由您出任江城市卫生局局长!” 此话一出,屋里的人都愣住了。赵洁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停职、任职都在一瞬间,这变化着实有些太快。 “赵局长,您恢复工作之后,首要任务就是要稳定江城……” “你等一下,领导,”没等宋岚说完,赵洁打断了宋岚说话,“我暂时代理局长?那金局长呢?” 宋岚微微一笑,回头看了一眼方大海。方大海看看母亲,“妈,我们工作组这两天,调查不少江城相关干部,金局长在第一天就被我们带走了,不光他,还有卫生局其他干部,卫生局现在就马副局在代理。” 赵洁听完暗暗吃了一惊,这上面的工作组出手真是快,就这样直接开刀了? “所以,赵局长,您也知道,马桂兰明年马上要退休了,我们工作组想让你回去先将卫生局的工作组织起来。”宋岚继续向赵洁说道,“首要任务是稳住江城卫生局的现在工作,协调各大医院之间反映出来的问题。” “最主要的,安庆制药的药品不能再用了,你上任之后,要立即找到其能代替的药品,解决相关问题;其次安庆制药是江城的金牌企业,停了这家药厂简单,但工厂里还有那么多工人呢,需要你们卫生局拿出相关的解决办法。” 宋岚说完之后,赵洁只是紧紧皱着眉头,问题的难度赵洁心里清楚,自己突然上任要同时解决这么多问题,不得不说有些力不从心,尤其是安庆制药的问题,必须要妥善安排。 福利待遇那么好的一个药厂,突然停了,别的不说,那些工人闹起来,估计都够瞧的。 “赵局长,您有什么顾虑,可以跟我们说,我们可以帮你去协调。”宋岚看着赵洁半天没有开口说话,开口问道。 “没有问题,保证完成任务!”赵洁重重点点头,眼睛里那股光又亮了起来,“您就告诉我,我需要什么时候去主持工作就可以了。” 宋岚微笑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一份红头文件递给赵洁,“这是相关任命文件,你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主持工作。” “好,我收拾一下,下午就出发。”说完话,赵洁接过文件,转身就去屋内收拾自己的东西。 宋岚看着赵洁的背影,这就是老干部,雷厉风行,就像周组长说的,只要有这样的干部在,我们什么都不怕! “对了,”赵洁停在屋门口,“那我老头的问题……” “方区长怎么了?”宋岚微微皱了下眉头,关于方振国的事情,调查组现在根本还不清楚。这次调查主要方向就围绕安庆制药,至于政法口的问题,纯属搂草打兔子,方振国被纪检委带走,宋岚现在还根本不知道。 赵洁在旁边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又说了当初自己老头子的猜测,宋岚心中明白了大概。 “方大海,回去通知江城纪检委,方振国的问题我们负责调查,你避嫌,明白了么?”宋岚嘱咐了一下方大海。 方大海重重点点头,相信有工作组介入,自己父亲的问题很快就能查清楚,毕竟自己父亲不是那种人。 方家瞬间忙活起来了,赵洁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下午就卫生局走马上任;方大海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也不知道工作组的工作什么时候结束,准备多待几件衣服回去。 “哥,你把这几件带着吧,都是新的。”方子薇从里屋衣柜里翻出几件新的衬衫,递给方大海。 宋岚在旁边扫了一眼,嘴角不由一笑,“方大海,你可以呀,这可都是大牌子,看来你得跟我做个汇报喽,这可不是你这工资能买的起的。” “这不是我买的,”方大海急忙摆摆手,转头向方子薇问道,“这衣服谁买的?” “我哥呀,”方子薇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补了一句,“阳哥昨天从沪上回来了,给咱们家带了不少东西,这衣服很贵么?” “我……”方大海气的跺了一下脚,这不是给自己上眼药么,啥时候回来不好,偏偏这时候回来。 “阳哥?”宋岚狐疑的问了一句,“别人送的礼?” “不是别人,”方大海摆摆手,“我准妹夫!” 第287章 找人 方子薇在旁边狠狠扭了一下方大海的后腰,方大海大叫一声,“这不是你不好意思的时候,你要是不好意思,到时候被查的就是你亲哥了!” “有事不见你回来,回来就欺负我!”方子薇撅着嘴低头溜回屋里,去帮母亲收拾东西了。 宋岚在旁边微微笑了一下,表示方大海没必要这么紧张,自己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自己妹夫给买的东西,问题不大。 当听说陈阳是做古董生意的,宋岚眼睛亮了一下,自己对古董这生意可是相当熟悉,可是做古董生意的,在自己脑海里都是中年人或者老头子,当然除了自己三哥以外。 看方子薇的年纪也不大,推算方大海这位准妹夫应该也挺年轻,居然这么年轻就做了古董生意。 好奇归好奇,但宋岚也没有多问,等方大海收拾好一切之后,宋岚带着方大海就离开了,而赵洁准备下午就回卫生局接管工作。 “小薇呀,我跟你说,你自己在家好好待着,别到处乱跑,听到没有?”赵洁临走前嘱咐着方子薇说道。 方子薇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另外,晚上你去陈叔叔家吃饭,妈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赵洁边穿着鞋,边跟方子薇说着。 方子薇有些不耐烦了,“妈,我都这么大人了,还能饿死不成。您好不容易又恢复工作了,您就忙你的去吧,不用担心我。” 赵洁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十元钞票拍在鞋柜上,“别老空手去老陈家,帮妈买点水果、点心啥的带过去,跟你陈叔他们说一声,等我忙完这阵子就去看他们。” “你真墨叽,我都知道了。” 当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家里瞬间变的安静了。方子薇回头看了看屋里,不由叹了一口气。 自己妈又要忙起来了,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小的时候。现在父亲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如果父亲的事情查清楚了,估计也要立刻投入到工作中,家里就又没有了烟火气。 不过自己还是喜欢这样,毕竟这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家。方子薇蹦跳着跑到父母的大屋,拿起电话拨了过去,“传,哥,我妈今天恢复工作了,晚上接我去你家吃饭。” 当陈阳接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带着秦浩峰、柱子两人刚买完大哥大,三人人手一台。秦浩峰认为太贵了,自己成天在店里,根本用不上。 柱子也表示不要,这东西都上万元了,自己每天除了家,就是店里,再就是跟陈阳戴在一起,买它太浪费。 “买,咱们现在又不差钱!”陈阳看着两人说道,“买完了,你们俩给我每天都带着,我可不想以后再出事的时候,联系不上你们俩。” 三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部大哥大,从通讯大厅里走出来的时候,三人都感觉到了别人羡慕的目光,毕竟这年头大哥大还算稀罕物,三小年轻人手一部,着实有些让人羡慕。 “走,咱们找喜子他们去!”陈阳拍拍手里的大哥大,转头向两人说道。 这两天喜子都没在电子局院里露面,说明三人指定是躲起来,无论他躲在哪里,必须找到他们三个。 “哥,咱们去哪里找他们呀?”柱子向陈阳问道,“这三人昨天又没回家,我估计一时半会他们是不敢回来了。” 秦浩峰在旁边也点点头,“哥,如果他们跟唐大虎在一起,那可就不好找了。” 陈阳将手中的烟盒递给两人,点燃香烟仔细想了一下。唐大虎现在自身都不够吃的,指定不会养着喜子三人。加上唐大虎的性格,陈阳是了解的,给他带来不了好处,唐大虎绝不会管喜子三人。 “先去他们常去的录像厅找找,我估计他们三个不会躲的太远。”陈阳狠狠抽了一口烟说道。 喜子三人手里应该没什么钱,他们闯了祸,暂时不敢回电子局家属院,能去的地方不多。录像厅绝对是个藏身的好地方,那地方花个几元钱,不但能看录像,一躺就能躺一天。 喜子喜欢看录像,跟附近录像厅关系也熟,所以最有可能藏在录像厅里。 “滴~滴滴滴!”就在几人绝对去找喜子的时候,陈阳腰间的传呼机响了起来。 “耶!”陈阳看完消息瞬间兴奋了起来。 “咋了,哥?”秦浩峰在旁边探头看过来,“啥事这么高兴。” “赵阿姨恢复工作了!”陈阳经传呼机递向两人兴奋的说道。 秦浩峰和柱子也高兴起来,虽然几人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赵阿姨突然就恢复工作了,但这是最近最好的消息了。 陈阳打通了方子薇家里的电话,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又让方子薇在家等自己,随后带着两人回到电子局附近的录像厅,翻找喜子三人。 连续几家录像厅翻找下来,一点喜子的影子都没见到。三人多少都有些气馁。 “这是最后一家了,要是找不到,咱们就得想别的办法了。”陈阳站在一家半地下室前面,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叹了一口气说道。 “妈的,要是找到他们三个,老子非得狠狠揍他们一顿不可!”柱子迈步就要往半地下室里面走,被旁边的秦浩峰一把拉住了。 “哥,你们看!” 不远处有一家烧饼、豆腐脑的小摊,此时已经是下午了,摊位上根本没什么人吃饭。远远看去,就李凡武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大口大口喝着豆腐脑,咬着烧饼。 顺着秦浩峰手指的方向,陈阳三人嘴角同时翘了起来。几人快步向豆腐脑小摊走了过去,当三人快要走到的时候,李凡武丝毫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低头大口喝着豆腐脑,好像好几天没吃过饭一样。 “小武,吃着呢?”陈阳往李凡武面前一坐,笑眯眯的看着他。 “阳……阳哥!”李凡武嘴里的烧饼还没咽下去,看到陈阳的时候,瞬间长大了嘴巴,一口烧饼渣从嘴里掉了出来,用顺势用手送了回去。 见到陈阳,李凡武转身准备跑,一只大手直接就将自己按下来了,大手死死捏住李凡武的肩膀,李凡武瞬间叫了起来。 “柱子,柱子,疼疼疼!” 第288章 爱吃烧饼的李凡武 李凡武被柱子强行按在了座位上,陈阳坐在对面笑着看向李凡武,顺手拿起面前李凡武没吃完的烧饼。 “豆沙馅的,不错,”陈阳将烧饼重新放回盘子里,“小武呀,我记得以前你不喜欢吃烧饼,什么时候对豆沙烧饼这么感兴趣了?” 李凡武抬头看看陈阳,当陈阳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坏菜了。陈阳从小就是电子局家属院的头,这么多年大家都习惯了,甚至有时候很怕陈阳。 现在陈阳一定知道自己联合外人,和柱子、糖豆打架的事情,李凡武心中有种莫名的害怕。 “阳哥,我也是最近才喜欢吃的,其实挺好吃的。”李凡武抬头看了陈阳一眼,又急忙低头说道。 “哦。”陈阳听完点点头,伸手将李凡武剩下的半个烧饼扔到了地上,“哎呦,小武,你看我一不小心把你的烧饼掉地上了。” “这样,我再给你买十个烧饼,豆沙馅的,我知道!” 陈阳向摊主招招手,示意给自己再拿十个豆沙馅烧饼,老板笑着将十个豆沙馅烧饼摆在桌子上,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来,吃吧,小武,”陈阳将烧饼往小武面前一推,“喜欢吃的东西就要多吃,阳哥请客,今天必须全吃完!” 柱子在旁边撇嘴笑了一下,这治人还是得阳哥。十个烧饼,别说李凡武了,就是自己也吃不完呀。 李凡武看看陈阳,自己万万没想到。陈阳一没让柱子揍自己,二没骂自己,上来给自己买了十个烧饼,这主意真是太tm损了,谁能吃十个烧饼呀! “哥,我刚才吃饱了,吃不下了。” “啪!” 李凡武话音刚落,陈阳都没说话,柱子抬手就打了李凡武后脖子一下,声音超级响。 “给你脸了是不?”柱子在旁边瞪起眼珠子看向李凡武,“你说你喜欢吃豆沙馅烧饼,阳哥特意给你买的,你现在说不吃?” 李凡武没办法,低头开始一口口吃着烧饼。陈阳也不着急,示意老板拿三瓶汽水来,递给柱子一瓶,两人就坐在旁边喝着汽水,看着李凡武吃烧饼。 十个烧饼,你要是能吃完我算你厉害!陈阳看着李凡武心里暗笑,就算按柱子的饭量,他也撑死就能吃六个。 这时候秦浩峰从半地下室跑了过来,看到陈阳摇摇头,表示喜子和范海洋没在半地下室录像厅。 陈阳点点头,递给秦浩峰一瓶汽水,示意他坐下来。秦浩峰看到低头吃烧饼的李凡武,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乐了,阳哥是真tm损。 “嗝!”李凡武勉强又吃完了两个烧饼,第三个咬了两口实在吃不去了。这东西干巴巴的,要是配上豆腐脑,吃起来还好点。干吃烧饼,自己能吃这么多,已经是强行往下咽了。 “哥,我实在咽不下去了,您饶了我吧!”李凡武哭丧着脸,看向陈阳哀求着说道。 “啪!”秦浩峰抬手就打了李凡武 一下,“你tm 给脸不要脸是吧?要饭还嫌馊,给你买烧饼吃,那是阳哥看的起你,你看有我和柱子的份么?” 陈阳示意秦浩峰停手,笑着看看李凡武,“小武,真吃不下了?” 李凡武点点头,还没等开口说话,又打了一个嗝,差点没吐出来。 陈阳翘着二郎腿点点头,“那行,咱们算算钱,十个烧饼,一共五十元钱,吃不了就给钱。” 豆沙烧饼93年五毛钱两个,十个烧饼也无非就两元五毛钱,现在陈阳开口就向自己要50元钱。 “哥,给你钱倒是没问题,但这烧饼五毛钱两个……”李凡武激动的向陈阳说着,柱子在旁边伸手将胳膊搭在了李凡武肩膀上,李凡武瞬间不说话了。 “小武呀,咱们做人得讲道理。”陈阳将汽水瓶往桌面上一放,“你说你想吃豆沙馅烧饼,我就给你买来了。” “我是个生意人,你呢,一没借过我钱,二没请我吃过饭,我凭什么白白请你吃烧饼?你算我哪门子朋友?” “这烧饼确实两毛五一个,但我愿意卖十元钱一个呀!你要是不想要,可以不吃呀!”陈阳点着桌面说道,“你说你现在吃了一半了,剩下的我卖谁去?就算我不卖,你都吃过了,你让我怎么吃?” “小武,我很讲道理吧?” 李凡武看看陈阳,你哪里讲道理了?我说我不吃,你们非让我吃,我吃不完,还管我要钱! 不过柱子就在自己旁边坐着,李凡武即便再有不瞒,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自己干了什么亏心事,自己心里清楚。 “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李凡武知道陈阳为什么事而来,急忙向陈阳求饶着说道。 陈阳急忙摆摆手,“别的,你可没做什么错事,咱俩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不过,我就有一点没想明白,你们跟着唐大虎混,他就让你们吃这个?” 陈阳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烧饼豆腐脑,冷笑着向李凡武问道。 李凡武抬头看看陈阳,开口一脸哭腔说道,“哥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唐大虎,他也压根没请我们吃过饭。这两天跟着喜子,我们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吃过。” “就这顿豆腐脑、烧饼,还是我趁着喜子和海洋出去找人办事,我偷摸把藏在鞋垫地下的十元钱拿出来,出来偷摸吃的。” 三人听完李凡武说的,互相看了一眼,嘴角泛起了笑容,这家伙混的挺惨呀。 “胡说!”柱子抬手就打了他一下,“那天,你们三个不是跟唐大虎一起去找方子薇捣乱的么?” “不是,”李凡武摇摇头,“开始喜子说有好活,这活要是成了,我们不但能得到一笔钱,弄不好还能进安庆制药上班。我和海洋听说之后,就跟着他去了,到了地方才知道,人家还找了唐大虎他们一帮,这样我们才跟着一起过来的。” 陈阳听完皱了一下眉头,自己还以为唐大虎要伺机报复自己和方子薇,怎么也没想到,这事跟安庆制药扯上了关系。 “那今天喜子和范海洋干啥去了?”秦浩峰在旁边问道。 “他俩又去找那个什么老虎哥去了,因为三个人来回车票钱不够,就让我在这里等着。”李凡武抬头看看几人,小声说道。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陈阳眯着眼睛看向李凡武,“唐大虎在什么地方,知道么?” 李凡武点点头,说了第一天跟唐大虎跑回去的地方。陈阳从包里掏出一百元钱递给李凡武,“拿着吧,看看你混的。” 说完话,陈阳示意柱子和秦浩峰跟自己走,李凡武在后面喊道,“哥,你不怨我?” 陈阳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李凡武一眼,“不是不怨你,大家都在一个院长大,这次你不是主犯,饶了你,但我饶不了喜子!” 说完话陈阳一指李凡武,“好好找个班上,别tm瞎混,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对得起李叔么?” 第289章 你们自谋出路吧 陈阳三人并没有离开录像厅太远,就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等喜子出现。按照李凡武说的,喜子和范海洋出去了,那他们一定还得回来,只要等在这里,就一定能堵到喜子。 “哥,咱们不揍小武一顿就算饶了他了,你怎么还给他钱呢?”柱子坐在旁边向陈阳问起。 按照道理,三人堵到了李凡武,按照自己的脾气,一定得好好揍他一顿,可阳哥不但没揍他,还给了他一百元钱,柱子想不明白。 “柱子,小武跟范海洋什么关系,咱们心里都清楚吧。”陈阳抽着烟,盯着不远处的录像厅说道,“这两小子从小就天天在一起,小武和海洋的关系好,我给小武一百元,估计小武一定会和海洋说。” “喜子对他们什么样,你们都看到了,”陈阳继续向两人解释说道,“他们现在混的连饭都吃不上,怕咱们堵到他们,他们又不敢回家。小武还算讲义气,他一定会跟海洋说,到时候说不定他会把海洋拉走,这样喜子就是个孤家寡人了。” “咱们收拾起来更方便!” 柱子和秦浩峰听完点点头,虽然大家都是在大院长大,平日里都听陈阳的,但私底下关系也有远近。 几人正边聊着天边等着喜子的出现,可足足等了一下午,喜子都没有出现,眼看着到了晚饭时间,喜子和范海洋依旧没有出现。 就在三人认为喜子不会出现的时候,范海洋的身影出现了。只见范海洋一个人,正气喘吁吁的向录像厅走过来,走路都打晃。 陈阳给了柱子一个眼神,柱子几步跑过去,直接站在了范海洋面前。 “柱……柱子!”范海洋愣了一下之后,范海洋转身就跑,一转身才发现,陈阳和秦浩峰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了。 “阳……阳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范海洋看到陈阳,结巴着说道。 “怎么,你不希望我回来?”陈阳冲着范海洋笑了一下,上前拍拍范海洋的肩膀,“走吧,找个地方,咱们聊聊。” 说完话,陈阳示意柱子带着范海洋走。柱子上前一把就抓住了范海洋的脖子,拽着范海洋几人就钻进了一处死胡同。 “哥,几位哥,我错了,你们饶了我吧。”范海洋知道今天这顿揍跑不了,蹲在地上向三人哀求着说道。 陈阳看着自觉蹲在地上的范海洋,李凡武自己能饶,范海洋和喜子饶不了。这两个家伙上一世没少说自己的闲话,四处宣扬自己被绿的事情,重生回来本来不想搭理他们俩,现在他们却主动来找自己的麻烦。 “柱子,糖豆,那天他们怎么揍的你们,今天你们就打回来!”陈阳冷冷的说了一句,柱子上去一脚就把范海洋踢倒了,紧接着柱子和糖豆两人上去就揍。 两人打了一会,陈阳估计柱子和糖豆也出气差不多了,叫停了两人。 “海洋,我问你,喜子呢?”陈阳走到范海洋近前,扔给范海洋一根烟,冷冷的问道。 毕竟大家都是一个院的,家长们又都是老同事,做的太过分不好。再说,自己的目的是找喜子,陈阳心里知道,没有喜子,他们俩根本就不敢,源头还是在喜子身上。 范海洋在身上拍了两下,接过香烟抬头看了一眼陈阳,“喜子去他姑姑家了,让我先回来,他说要避一阵子风头在回院里。” 陈阳听完笑了,这分明就是喜子将他们两扔了,现在不管他们了。陈阳笑着看看柱子和糖豆,“你们俩刚才还是打的轻,现在这b养的还不说实话,要不受累,你们俩在打他一顿?” “没问题,正好老子气还出够呢!”柱子抡起胳膊就要上去继续揍。 范海洋连连摆手,“阳哥,我没说谎,喜子真去他姑家了。” “放屁!刚才我们在录像厅堵到小武了,”陈阳踢了一脚范海洋屁股喊道,“小武说,你们俩去见什么老虎了,现在你说喜子去他姑家了,你觉得我会信么?” “是,是,”范海洋连连点头,“我和喜子是去安庆制药找老虎了,可是当我们去安庆制药的时候,人家药厂都关门了。好像他们老总上午被什么组的人带走了,药厂大门都贴上封条了。” 说道这里,范海洋低下了头,“我和喜子根本就没找到老虎,没办法就准备先回来,走到一半,喜子说先去他姑姑家躲一阵子,让我先回来找小武。” 陈阳看看范海洋,联想起方子薇母亲突然恢复工作的事情,估计范海洋这家伙没说谎,安庆制药的事情一定是被曝光出来了,要不然赵洁阿姨也不会突然恢复工作。 陈阳走到范海洋近前,“海洋,我对你不差吧,之前有什么挣钱的活,每次都带上你吧?你现在跟喜子突然反过来对付我们,你对得起我么?” “这次你们联合外人堵方子薇,是不是过分了?还有,唐大虎他们跟柱子动手,你们不但不帮自己人,还联合外人跟柱子和糖豆动手,你还好意思在电子局家属院混么?” 范海洋听陈阳这么说完,不由低下了头。说实在话,陈阳确实够意思,下岗之后,人家陈阳只要有活,就会叫上自己,这次确实自己做的有些过分。 “哥,我错了,不过这都是喜子出的主意……” 没等范海洋说完,陈阳摆摆手表示不用继续说下去了,抬头在范海洋头上拍了两下,“海洋,就这一次,如果再有下次,别怪我陈阳不讲情面。” “事过去了,你滚回去吧。” 说完话,陈阳示意柱子和糖豆走人,自己还要接方子薇去自己家吃饭呢,眼看着就要到时间了。 陈阳三人转身向胡同外面走去,只听范海洋在后面大声喊道,“哥,你之前确实对我们不错,可是为啥现在你只带着柱子和糖豆挣钱呢,你忘记电子局家属大院其他兄弟了么?” 陈阳听完站住了,秦浩峰也站住了,回头看了一眼范海洋。现在秦浩峰心里明白了,为啥自从跟陈阳做古董生意之后,反而跟大院这些人矛盾更多了,原来他们都在眼红,在嫉妒! “你tm的!”柱子转身就要去揍范海洋,被秦浩峰一把拉住了。 陈阳并没有回头,只是抬头看向胡同远处,上一世的一幕幕在脑海红闪过,自己早就知道了他们的为人,是绝对不可能带他们挣钱的。 “海洋,时代不同了,现在不是大锅饭的时候了。我就开了这么一个小店,不可能带着全院人一起干,那样大家都得饿死。” “柱子和糖豆帮过我,我心里感激他们。”说到这里,陈阳停顿了一下,“你们自谋出路吧。” 第290章 咱们女人,得为自己打算 三人一路向回走去,柱子和糖豆两人一声不吭。范海洋那一句话,深深扎进了两人心里,如果两人不是跟着陈阳,现在跟大院里的那些年轻人没什么两样。 “你俩咋了,跟霜打的茄子一样?”陈阳递给两人每人一根烟,笑着向两人问道。 两人在心里想什么,陈阳再清楚不过了。秦浩峰点燃香烟,看了一眼柱子,伸手怼了一下柱子说道,“柱子,以后咱们在院里低调一点,免得让人家眼红。” “凭啥?”柱子一脸不服的说道,“老子凭本事挣的钱,他凭啥眼红?打不死他们,就是欠揍!” “你是不是虎?”秦浩峰踢了柱子屁股一脚,“还你凭本事挣的钱,你有啥本事?那不是阳哥带着咱俩挣的么?” 说完秦浩峰掰着手指头向柱子说道,“你看,李凡武都混成啥样了?吃顿烧饼还得用藏着鞋垫底下的钱;你在看看院里其他年轻人都抽的啥,喝的啥,吃的啥?” “刚才范海洋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呀?咱们再这么高调下去,人家记恨阳哥,这不是给阳哥找事么?” 陈阳一边笑着一边听秦浩峰说着,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两人。柱子听完秦浩峰说的,一脸不乐意的样子。 “我……”柱子转转眼睛,貌似秦浩峰说的没错,自从阳哥带着两人挣钱开始,院子里的人跟自己说话总是 阴阳怪气的。 “他们凭啥眼红?”柱子虽然心里明白,但嘴上依旧不服气,“老子凭本事巴结的阳哥,他们有本事也巴结呗!” “我……”似秦浩峰嘴巴这么能说的人,都被柱子一句话给怼的说不出话来。秦浩峰着实没想到柱子说出了这么一套理论,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哈哈!”陈阳在旁边哈哈大笑,柱子这话虽然有些不要脸,但却说出一个道理,只要你把不要脸做到极致,那就能挣到钱。 “你纯纯的一头驴,跟你说啥你都听不进去!”秦浩峰白了柱子一眼,自顾抽着烟。 几人打打闹闹就走到方子薇家楼下,陈阳上去接方子薇去自己家吃饭,秦浩峰和柱子继续往大院走着。 “糖豆,把你的大哥大给我。”眼看着到了大院门口,柱子伸手向秦浩峰要大哥大。 “凭啥?你自己不也有么?”秦浩峰不知道柱子要干啥。 “你不是要低调么,我不怕,我拿俩,你低调点省得给阳哥惹事。”柱子笑眯眯的说着。 “滚!”秦浩峰白了柱子一眼,这家伙平时一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也不知道为啥,专门怼自己。 “哈哈,你不也是想显摆么,还说我,切!”柱子跟着秦浩峰,两人笑呵呵向大院走进去,走进大院的时候,柱子还将大哥大拿出来。 “喂,孙老板呀,今天我们出来办点事,没在店里,明天你上午……”秦浩峰看着柱子嘚瑟的样子,心里不由骂了一句,这家伙真能嘚瑟。 接下来一连几天,三人也没找到喜子的影子。虽然从范海洋口中得知喜子姑姑家好像在二中附近,可是那一片太大了,仅凭三人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找到。 再说陈阳还有古董店要看着,找了两天不见喜子的身影,陈阳决定先不找了,自己还不信了,这家伙能不回电子局大院不成。 赵洁上任之后,在得知裴静光被工作组带走在会后,立即对安庆制药下发整改通知,安庆制药大门被贴上了封条,对外宣布安庆制药进行整改,暂时停止生产。 一时间安庆制药人心惶惶,作为裴静光的秘书,陶文静最近心里慌慌张张的。虽然表面上自己是裴静光的秘书,而私下里裴静光包养了自己,现在裴静光被带走了,自己知道裴静光很多事情,说不定哪天自己也被带走了。 “妹子,你老慌什么,”陶文静面前坐着一名打扮妖艳的女子,如果秦浩峰在这里,准得上去亲切的叫声姐。 “你们安庆制药那么大的企业,裴老板又神通广大的,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女子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安慰着陶文静。 “姐,这次不一样。”陶文静有些心神不宁,“我听说这次上面下来工作组,出手特别利索。好多相关领导被叫到工作组之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其中市委的谭书记都没回来。” 女子听完之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事情自己也听说了一些,现在看来这是真事呀。 “哟,要是那样,你自己得早做打算了。”女人轻轻放下茶杯,小心翼翼说道,“文静,我就是从京城过来的,这你知道的吧。在京城我可是见过不少类似的事情,如果说这上面的领导想搞你们,那就是一个字,快!” “你别看你们脚掌大,在江城地面上踩的稳当,可人家上面那都是如来佛,手掌随便一翻,你们就在五行山下了。” 说道这里,女人拉过陶文静的小手,“妹子,你自己掂量着,有些事情得早做打算。” 陶文静本来就闹心,现在被女人这么一说,心里更乱了。拉着女人手问道,“黄姐,你见多识广,跟我说说,现在我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黄姐冷笑了一声,“这时候当然是保自己了,首先把钱抓在自己手里,那可是咱们女人的本钱。至于那些臭男人么,能甩他们多远就多远,根本不用管他们!” “把能换成钱的物件都换成钱,包括房子在内。”黄姐凑近陶文静小声说道,“之后拿钱离开这是非之地,妹子,这都是你用青春换来的,别到时候弄的你自己一身骚。你要先下手为强!” 陶文静觉得黄姐说的没错,自己可是知道裴静光不少事情,可不想跟着他进去蹲大牢。送走了黄姐之后,陶文静坐在椅子上琢磨了起来。 裴静光平时给了自己不少钱,可大部分自己都挥霍了,现在手里也就几万元,根本没有多少钱了。但裴静光平时给自己买了不少首饰,倒是可以换不少钱,可即便卖了也没有多少钱。 想来想去,陶文静突然想起来,裴静光曾经用自己的名字,买了一处小二楼,那可是他和一些领导私下会面的地方,那楼是自己的名字,不如赶紧处理了,自己拿钱出去先躲躲。 “对,就这么干!”陶文静下定决心,虽然现在买楼的人不多,但只要价格便宜,陶文静相信很快就能卖出去。 第291章 出售小洋楼 陶文静觉得黄姐说的没错,别看现在没自己什么事,但她相信裴静光在里面挺不了多长时间。裴静光被叫走之后,自己已经被相关人员问过两次了,说明这次上面对裴静光的问题非常重视。 目前就像黄姐说的,先把能变现的东西变现,之后直接离开江城,免得夜长梦多。 可是这年头卖房子是真不好卖,尤其是像这种小洋楼,现在人连买居民住房的都很少,更别说有人买这种小洋楼了,只希望自己运气好一点。 陶文静收拾了一下小洋楼,将里面能变现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还从保险柜里翻出几万元现金,这让陶文静很开心。 想要把这套小洋楼卖出去,不是简单的事情。这时候又没有什么房屋中介,陶文静想把房子卖出去,只有两条路,第一去找熟人,第二在门口挂上一个出售的牌子,留下联系方式。 陶文静又找到了黄姐,当黄姐听说陶文静准备将一些值钱的首饰卖掉的时候,第一时间想起了子阳寄当行。 “姐,真是好久没看到你了,你最近不但瘦了,还又年轻了。”秦浩峰一边笑着,一边将茶水放到两人面前。 “你这嘴也是越来越甜了,”黄姐笑着看着秦浩峰说道,“我姐妹最近手里拮据,想着卖点首饰换点钱,你帮着看看,记得给个好价格。” “这您就放心吧,您介绍来的姐妹,我一定给最好的价格。” 陈阳和柱子坐在柜台后面,笑着看着秦浩峰的样子。柱子看着秦浩峰低头哈腰,前后忙活的样子,不由嘴角微微一笑,向陈阳小声说道,“哥,你看糖豆像不像哈巴狗?” 陈阳伸手打了柱子一下,“这叫什么话?他要是哈巴狗,咱俩成啥了?主人?” 两人对视一笑,陈阳向柱子说道,“柱子你学着点,总不能来了客人都让糖豆自己忙活吧?” 柱子摇摇头,“哥,我很努力的想学,但我觉得还是做不到糖豆这么贱,难呀!” 陈阳笑着打了柱子一下,这小子几天前还在说自己会巴结人,现在又说人家糖豆犯贱,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不大一会,秦浩峰买卖谈成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之后,黄姐向秦浩峰说道,“我这小姐妹有套小二楼要卖,弟弟要是知道谁想卖小洋楼,记得帮忙联系一下。” 小洋楼?秦浩峰愣了一下,那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买起的,自己怎么会认识这么有钱的人,不过出于礼貌还是先点头答应了下了。 “小洋楼?在什么位置?”陈阳在旁边听到之后,顿时来了兴趣,开口向两人问道。 其实陈阳早就想换套房子了,最好就是这种带院子的小洋楼。现在自己有钱了,电子局家属楼的人虽然表面上对自己都挺热情的,但陈阳心里非常清楚,大家都在嫉妒自己。 通过这几次事情不难看出,电子局家属院的人,都眼巴巴希望自己能出点什么事,好看自己的笑话。 陈阳深知自己应该早点搬家,在电子局大院,本来大家的生活水平都差不多,突然你生活水平质量高了,自然会遭到别人的嫉妒。如果搬离电子局家属院,新的邻居不知道你从前什么样,只看到你现在的成功,人家巴结你还来不及呢,谁会眼红你。 只是陈阳不想在住这种老式楼房了,一直想找一处像样的带院子的小洋楼,只可惜江城这样的房子不多,即便有在市郊,离市区太远了。 现在听到黄姐说她朋友的小洋楼准备卖,瞬间来了兴趣,开口询问起来。 “她那个小洋楼位置可不错,就在花园招待所后身,在市中心那可是难得一处好位置。”黄姐笑着看看陈阳说道,“怎么,小兄弟想买?” 花园招待所后身?陈阳一听更来了兴趣,那可是好位置,而且明年开始,那里就要阔道开发商业街了,在江城未来,这地方可谓寸土寸金。 “有兴趣,我能去看看么?”陈阳急忙点头,向两人询问道。 “没问题,你要是想买,现在我们就带你过去看看。”黄姐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陶文静向陈阳说道。 说去就去,陈阳在路边打了一台出租车,几人上去就往小洋楼的位置出发。 秦浩峰在店里皱着眉头看着出租车离开,“柱子,你说阳哥是真的想买那小洋楼么?” 柱子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秦浩峰在旁边思索着,“如果阳哥要是搬家,那以后咱们就不在一个院子里了。” 柱子抬头看看秦浩峰,“那不是挺好么,倒是希望阳哥能离开电子局大院。” “啥?”秦浩峰转头看了柱子一眼,“不是,你小子是不是有两个钱忘了自己是谁了?这么多年了,你舍得离开阳哥?” 柱子将报纸用力扔到柜台上,白了一眼秦浩峰,“你是不是傻?用你的话说,阳哥在电子局大院现在是焦点,大家都嫉妒咱们几个,盼着阳哥能出点啥事,大家好看热闹。”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让阳哥离开电子局大院呢!” 秦浩峰听完柱子说的,眼前一亮。这家伙说的对呀,自己怎么没想到。想到这里,秦浩峰打了柱子肩膀一下,“我怎么没想到,这对阳哥来说是好事呀!” 说完之后,秦浩峰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惜……” “可惜啥,咱俩不还得天天来铺子上班,要是以后咱俩也有钱了,就去阳哥新房子附近买一套呗,还能做邻居,怕啥!” 秦浩峰听完柱子说的,嘴角一笑,“你小子,就这次最聪明!只是不知道咱俩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多钱!” 陈阳跟着黄姐和陶文静来到了小洋楼前面,院子不小,而且这小洋楼重现粉刷过,从外面看还挺新的。 走进里面,装修的是富丽堂皇,清一色的欧式装修风格,所有家具都是新的。 陈阳在陶文静的带领下,一间间房间看过去,陶文静在旁边说道,“这里的家具都是今年年初时候置办的,我走的着急,家具家电我都搬不走,都留给你了,你搬家来可以直接入住,连装修都省了。” 此时陈阳站在书房门口,眼睛紧紧盯着墙上的一副古画,机械的问了一句,“你是说,这里面所有东西都留下来,你都不带走了?” 第292章 白捡小洋楼 当陈阳听陶文静说起屋里所有家具、家电和所有东西都不带走的时候,眼前不由一亮。要是她真的什么都不带走,单单书房中这一幅画,就值几套小洋楼的价格。 陈阳跟着陶文静在小洋楼里各个房间看着,突然在一间房间内的桌面上,陈阳看到了一沓信纸,信纸上面赫然印着“安庆制药”几个红字,看到信纸的瞬间,陈阳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按照常规来说,这种信纸应该是安庆制药工作人员使用的,也就是说这小洋楼的主人,应该跟安庆制药内部人有关系,要不然这信纸不可能出现在房间里。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陈先生感觉怎么样?”陶文静将基本情况向陈阳介绍了一遍,随口向陈阳问道。 陶文静是出于礼貌这么问的,在自己眼里,看陈阳的穿戴打扮,虽然有些钱,但应该不会能拿出这么多钱来购买小洋楼。 “非常不错,我挺满意的,”陈阳又扫了一眼桌面上的信纸,假装四处看了看,“价格怎么样?” 黄姐在旁边看了一眼陈阳,其实她心里早就猜到了,那家子阳记寄当行的老板,应该是眼前这位年轻人,而不是秦浩峰。 想着上次一只瓶子,陈阳就卖了不少钱,想来这生意应该很挣钱。于是没等陶文静开口,黄姐在旁边笑着说道,“我这姐妹着急用钱,如果您要是真想买,就给你个最低的价格。” “12万怎么样?” 12万?陈阳撇嘴笑了一下,这家伙分明是在宰大头呀! 93年,江城市区的房价,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房价为500多元一平米;整个江城平均房价大概也就在400多元一平米。也就是说,现在买一套100平米的新房子,撑死也就五六万元。 像这种小洋楼,都是之前老毛子盖的,后来老毛子走了才将这些小洋楼留了下来。而且这女的如此着急将贵重物品变成现金,说不定她跟安庆制药有什么关系,这是要准备拿钱跑路,这时候居然敢要老子这么多钱,绝对是在宰自己。 陈阳听完撅了下嘴巴,之后微微摇摇头,“这价格太贵了,我有些接受不了。” “现在新房子才多少钱一平呀,你这虽然说是独门独院,但也不值这么多钱,要是能商量我还可以考虑。” 陶文静在旁边也觉得要高了,刚想开口说话,黄姐开口拦住了自己。 黄姐看着陈阳笑了一下,“小兄弟,那你不得看是什么地方么?那郊区的小院便宜,几千元估计就能买下来了,您能去么?” 说着话,黄姐指了指窗户外面,“这是什么地方,几乎算是市中心了,你看看!” “后面就是花园招待所,什么人能进花园招待所吃饭?除了江城市各大领导,就是江城的有钱人。往前去不到一条街的距离,那里也是各种小洋楼,里面住的可都是江东省、江城市大大小小的领导。” “住在这地方,不但能提高你的身份,弄不好日后攀点关系什么的,不也是方便么?” 陈阳抬头向前面看了看,这话倒是没错,别说现在,就算多年之后,这里依旧是江东省、江城市不少领导居住的地方。为了让这些领导居住环境变的更好,江城市后来甚至拆了不远处铁路家属的平房,直接建成了一座公园,那自然环境可是相当不错。 “我们再说说这地理位置,”黄姐掰着手指头跟陈阳说道,“往前不到300米,那可是江城的百年商场、知名的副食商场也在这条路上,在往上整个江城的邮局就在路口,上面还有一家小学,日后你孩子上学也方便,对不?” “我们再说往下,不到两站地就是江城火车站、客车站,你说日后你出门干点啥,咱不说出去多方便,就说从外地回来,你害怕坐晚车么?你坐半夜的火车回来也不在乎呀,走几步溜达着就到家了。” “往前三站地,江城市医大一院,以后老人有个急病,你离的近不近?你再往后看,不但有小学、初中,还有不少知名小吃,方便不方便?” 黄姐还想继续说着什么,陈阳摆摆手笑了,这女人是真能白话呀,要是再让她说下去,自己就被她说动了。 “姐呀,你不光这嘴厉害,而且这眼光也很独到,让你这么一说,这里简直就是风水宝地了!”陈阳笑了一下。 黄姐用手一捂嘴咯咯一笑,“小兄弟,你信我说的,你看哪个城市不是围绕着火车站、客车站先发展,这地方准没错!” 陈阳默默点点头,这女人不简单。自己是重生过来的,当然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但她却能在当下就看出这地方优势,陈阳真心佩服。 “地理位置确实不错,只可惜这价格……”陈阳微微撇了一下嘴,“如果你要是六万,我明天就能给你点钱,十二万太多了!” 陶文静听到陈阳这么说,不由眼睛一亮。六万就六万,反正这房子也不是自己花钱买的,只是裴静光因为特殊原因,用了自己名字而已,现在自己卖了那就是白捡六万。 “六万?你开什么玩笑?”黄姐笑着看了一下陈阳,“哪有买房子拦腰砍价格的,你这也太少了,绝对不行!” “你要是真心想要,看在咱们熟识的份上,”黄姐眼睛转了几圈,“这样,我做这小姐妹的主,凑个整十万元,便宜你了。” 十万元这价格陈阳倒是可以接受了,但陈阳还想继续压压价格,毕竟是她们着急卖。 陈阳低头仔细琢磨了一下,“姐,这样吧,如果八万你们能卖,我明天就给你们点现金。” 黄姐听完刚想开口说什么,陶文静在旁边着急了,八万已经很不错了,“行,那咱们就定下来,八万元我卖给你了!” 黄姐看着陶文静着急的样子,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看着陈阳笑了一下,“你小子捡便宜喽,这房子八万元,太值了。” 说定一切事宜,陈阳先交付了陶文静一万元定金,其余的等明天去房管处去换名字时候,陈阳再一次性付清。 黄姐和陶文静先离开了,陈阳站在书房里看着墙上的画,不由嘴角一笑,用手一指墙上的画,“有你在,我这房子就算白捡!” 第293章 钱维城的真迹 陈阳站在一张写字台上,抬头仔细看着挂在墙面上的这幅画,经过仔细辨识,陈阳确定眼前这幅画就是那位大师的真迹。 这位大师从小师从百家,学习文史书画,而且天赋极高,造诣颇深。乾隆十年,这位大师得中状元。同年,在随同乾隆涉猎途中,乾隆射中了一只老虎,一时兴起,让随同人员作画。 这人临时受命,提笔就画,短短十几分钟之后,创作了一幅“射虎图”。作品完成之后,大受乾隆赏识,让人将此画刻在木栏围场内,之后此人在画坛上名声大振。 他是乾隆最欣赏的画师,乾隆一生收藏他的画作高达160多幅,更是倾尽八块玉玺为他的画作印章。多年之后,他的画更是拍出了天价,此人就是乾隆十年状元郎,钱维城。 钱维城,字宗盘,又字幼安,擅长山水画,他绘画风格远学“元四家”,黄公望、倪瓒、吴镇、王蒙;近学清初四王,又直接得到了董邦达的指点。 陈阳抬头看着眼前的画卷,用笔缜密,青绿设色,苍松有力,自己后世亲眼看过钱维城的《雁荡山图》,加上这幅画上还有乾隆的印章,陈阳可以确定,这就是钱维城的所画的山水图。 至于这幅画为什么大张旗鼓的挂在这里,陈阳嘴角微微一笑,这是被人当做赝品了。 古画就是这样,要知道真正的古画能流传下来的简直太少了,而像这种保存得又如此完整,更让人有所怀疑。 记得后世那幅《雁荡图》也是这样,《雁荡图》出现在市场上,但绝大多数人都只是观望,毕竟这幅画究竟是真是假还没有人能确定。直到后来有一位年轻小伙子,花了几百万元买下了那幅《雁荡图》,又经过多番鉴定,最终确定了就是钱维城的真迹,价格一时间就被炒到了上亿元。 钱维城,雁荡图 而当时最先发现那幅《雁荡图》的老者,捶胸愤恨,自己玩了一辈子古董,没遇到一件真东西,偏偏遇到一件真东西,还打眼了。 这就是古画,古画的价值让很多人不理解,但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价值都是人来定的,如果 那幅《雁荡图》始终在老者手里,估计一辈子都不会被认为是真迹,更不会炒到天价。 陈阳拍拍手,从写字台上跳了下来,只要这幅画那女人不带走,自己这个小洋楼就算是捡的! 关好院门,自己也算有一处小洋楼了,陈阳嘴角微微一笑。这地方没有后世自己住的别墅大,但对于眼前的来说,已经是极好的地方了,毕竟在市中心的位置。 有人会问,为什么花五六万元就能在江城买套新房子,而陈阳花八万元就能买下这处带院子的小洋楼。 除了陶文静自身原因之外,就是这处小洋楼并不像后世那种单独的别墅,它是多少年前,老毛子在江城时候,专门给老毛子专家住的,按照时间来算,也算老楼了。 其次,这院子并不算大,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大,院子里也就能勉强能停下一台小轿车而已,毕竟在市中心地带,不会有太大的院子。 加上现在的人都住习惯了平房,大家都想住楼房,毕竟楼房到了冬天不用烧炉子取暖,住了这么多年的平房,谁不愿意住楼房,所以导致这种院子价位卖不上价格。 一切事情都很顺利,第二天陈阳带着钱,跟陶文静找到了负责小洋楼的房管处,在陶文静付出几百元的代价之后,当天小洋楼的名字就更换成了陈阳的名字,而陶文静在拿到陈阳尾款之后,就从江城彻底消失了。 陈阳一脸兴奋的走回小洋楼,打开院门,看着眼前已经属于自己的小洋楼,想着回家之后怎么说服父母搬过来,又怎么跟方子薇解释。 在小洋楼各个房间转了一遍,陶文静还真是什么东西都不要了,就连衣柜里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收拾。 陈阳打开衣柜,发现都是名牌的男士服装,这让陈阳不禁有些好奇,反正这些东西自己也不会要,不如先收拾扔了。陈阳将衣柜里的服装都拿出来扔到了床上,转身看向空空如也的衣柜,这衣柜必须要拆了,太难看了。 欧式建筑里面配了一套黄菠萝材质的大衣柜,根本就不配套,必须重新买。 “空,空!”陈阳随意敲击了一下衣柜,一阵空空的声音传了过来,这让陈阳一愣,大衣柜后面是空的?难道说这后面有暗层不成? 想到这里,陈阳费力的将大衣柜推开,墙体上面露出一个明显的暗门,这让陈阳顿时吃惊起来。 暗门跟墙体是一个颜色,说明这是最后一个房主特意修建的。陈阳推动暗门,暗门被打开,里面是一个比较狭小的空间,只有一面简单的柜子,地上放着三只不大的旅行包,其余就什么都没有了。 陈阳下楼在杂物间找到了手电,试了一下手电还有电,拿着手电就钻进了暗门。首先蹲在地上打开了旅行包,里面全是崭新的一沓沓现金,三只旅行包里面全是百元大钞。 “现金?”陈阳瞬间张大了嘴巴,反应过来之后,自己伸手拿起一沓查看了起来,不是连号的,但三只旅行包里全是百元大钞。 三只旅行包装的都不满,大概都在一半左右。陈阳也不知道具体放了多少现金,保守估计最少也得有几百万,谁会把这么多现金放在这里,而且陶文静居然还不知道? 陈阳起身拿起手电四处看了一圈,柜子上空空如也,但是柜门都关着,陈阳走到柜子前,发现上面灰尘不多,应该最近刚刚被打扫过。 “如果柜子里也放着现金或者金条,那老子这小洋楼可是买值了!”陈阳想着,伸手就打开了柜门,里面并没有现金和金条,而是摆放着两件瓷器。 一件是汝窑盘子,另一件是件青花罐子。陈阳先是一愣,随后并没有着急去拿汝窑那只盘子,而是伸手先将那件罐子拿起来,直接翻过来看向底。 “大明隆庆年造!” “我艹!”陈阳直接爆出一句粗口,“老子是买了个藏宝楼么,这瓷器都能遇到?” 第294章 隆庆年的瓷器 xs7.com 大明嘉庆以后,紧接着就是隆庆。隆庆皇帝朱载坖仅仅在位六年,他30岁登基,36岁就死了。 朱载坖是嘉庆第三个儿子,也是一个长期受到压抑的人,他父亲晚期时候天天就知道炼丹,把心思都用到了炼丹上,你想想能搭理隆庆帝么?所以隆庆受到了长时间的压抑,成为了笨嘴拙舌的这么一个皇帝。 隆庆帝虽然只在位了短短六年,却做了一件大好事,那就是“隆庆开关”。 就是由于当时海边的骚乱,后来叛乱平定,政府同意有限度的开关。正因为隆庆开关,让晚明的这个商品社会,跟世界有一个短暂时期的一个接轨,所以晚明这个社会的商品还是非常富足的,从隆庆开关起,实际上就预示了中国的第二次收藏热,第一次是北宋,第二次就是晚明。 隆庆在位仅六年,其间景德镇地区又屡遭水患、火灾,因此存世的隆庆官窑数量极少,而且多见盘、盌等小品,大器尤其罕见。可以这么说,隆庆年的瓷器,那真是可遇不可求的。 上一世,陈阳从进入古董圈之后,隆庆年烧制的瓷器,只在博物馆中见过,在民间,陈阳只见过隆庆年烧制的瓷器碎片,真正隆庆年烧制的瓷器手里根本就没有,别说自己了,就算自己师傅杜明德,进入古董圈子那么早,都没有遇到过。没想到重生之后,居然让自己碰到了,还是这种白白捡来的方式。 暗层内光线昏暗,陈阳双手小心翼翼将瓷罐抱了出来,放在桌面上仔细观看起来。 明隆庆年青花龙凤纹罐 瓷罐圆口,丰肩弧腹,底平。口沿外壁绘卷云纹,肩部饰以云龙纹。罐身主体部分绘青花缠枝莲纹团凤纹图案,底部一周亦绘云龙图案,底书“大明隆庆年造”青花楷书款。 龙凤纹细节 隆庆经历了6年的光阴,时间短促,此时期生产的青花瓷器数量有限,且大器鲜见,此件青花龙凤纹罐,保存之完好,绘画之精细,实属罕见。 鉴定隆庆年瓷器有三个明显的特征,第一,隆庆时期的瓷器颜色蓝的有些发紫,颜色非常漂亮,当时有鹤立鸡群之说,就是说它的颜色的漂亮程度,在嘉、隆、万三朝里鹤立鸡群。 第二,隆庆时期的人物,有一个典型的特征,就是长腰。把腰画的特别长,腰画长的人一般都是半蹲状,这人都是半蹲半坐的状态,腰才能显得长,腰长不是个好事儿,腰长肯定腿短嘛,它不好看嘛,但这是他一个特征,过去一看到这个人物画的腰比较长的,它往往都是隆庆这个时期的。 可惜是这只罐子上没有人物,所以看不出来腰身。 第三,就是隆庆年的底款与众不同。我们知道瓷器署款一般都写某某年制,不写造,而唯独隆庆一朝改了,隆庆年间的瓷器,底款书写“大明隆庆年造”,这是一个鉴定中很重要的一条。 隆庆年底款,这个底款笔者认为挺难看 隆庆年瓷器三大特征,眼前这只瓷罐满足了两条,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大明隆庆年时期的瓷器,这让陈阳兴奋不已。 “我的乖乖,这原来的房主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居然能藏有这种瓷器?”陈阳小心的将瓷器放好,这件罐子自己一会就得带走,免得夜长梦多。 陈阳转身返回暗层,将那只汝窑盘子拿了出来。这种盘子陈阳上眼就知道是真品,毕竟后世时候,自己在师傅家里见过好几件汝窑。 都说汝窑难寻,后世更把汝窑炒到了天价,可陈阳心里非常清楚,汝窑在后来之所以稀少,主要是因为玩古董的人多了,人人都想要好东西,所以才炒到了天价。 像自己师傅杜明德这种玩古董早的人,谁手里没有两三件汝窑,如果陈阳没记错,后世自己师傅杜明德手里,就有三件汝窑瓷器,而且据师傅说,都是八、九十年代,用极少的价格捡漏得来的。 陈阳看了看手里这只汝窑的盘子,这是一件北宋年间烧制的汝窑青瓷盘,绝对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物件。 汝窑是我国宋代汝、官、哥、钧、定五大名瓷之一,汝窑为魁。据说汝窑的工匠以名贵的玛瑙入釉,才烧制出了青如天面如玉,蝉翼纹晨星稀,芝麻支钉釉满足特色的汝窑瓷器。 汝窑这种成本极高,不计工本的烧制方式,使得汝窑瓷器本身就数量非常稀少,再加上汝窑瓷器是专门为宫廷生产的窑口,因此汝窑瓷器都被宫廷收藏和使用,而民间汝窑瓷器难得一见。 据传说,汝窑在烧制瓷器的时候,对稍有瑕疵瓷器,便被打碎,深埋于地,禁止民间使用,因此民间难得一见汝窑瓷器 。 北宋灭亡后,南宋政权建立,出于对前代政权的怀念,南宋政府也设立了相应的瓷器烧制机构,对北宋的各种瓷器窑口,进行了延续式的烧制。 但是由于南宋烧制窑口的改变和瓷土的不同,使得南宋的汝窑瓷器与北宋汝窑瓷器产生了一点稍有不同的效果。 而眼前这只汝窑青瓷盘,工艺精致,釉面莹润,整体高雅素净,一看就是典型的北宋汝窑。 陈阳将两件瓷器小心摆放好,回头看看暗层,“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多少好东西,进去再看看!” 陈阳转身又回到了暗层里面,利用手电小心的翻找起来。只不过这次没有找到瓷器和现金了,而是在柜子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这是什么东西?”陈阳确定里面没有其他东西之后,拿着笔记本转身走了出来,将笔记本放在桌面上,翻开看了起来。 随着翻动笔记本,陈阳眼睛瞪大了,他终于明白这是谁的小洋楼了! 这是安庆制药董事长裴静光的私宅,或者说这是他宴请领导、行贿领导的地方。因为笔记本里清楚记录了裴静光每笔行贿的数目和人名。 这是后世电视剧里经常看到的桥段,一直以来陈阳都以为是编剧胡编的,毕竟谁会把行贿的记录记下来,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当陈阳翻开笔记本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都是真的,这帮人有钱人都怎么想的,你没事记它干什么,难道怕自己忘了? 联想到之前自己看到的安庆制药信纸和陶文静着急变现的情况,陈阳心中明白了一切。 “他奶奶的,不会这么倒霉吧!”陈阳愤恨的骂了一句,如果跟自己想的一样,裴静光现在已经被工作组带走了,这地方早晚被工作组找过来呀,自己这两件瓷器和这些现金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自己能把这些东西藏起来,还不让他们发现呢? 第295章 该解决了 陈阳掏出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支香烟放在嘴里,刚想点燃,突然想起这小洋楼应该算案发现场吧,自己在这里抽烟不就留下了把柄?可现在小洋楼已经在自己名下了,要是做的太刻意,是不是也不行? 思来想去,陈阳来到大厅点燃了一根香烟,仔细想着怎么能把这些东西合理的据为己有。 宋青云有小汽车,可以很容易将这些东西帮自己拉走。可是自己不能找他,他哥哥是宋清风,要是让他知道了,说不定这些东西直接就充公了。 让糖豆和柱子来帮忙?陈阳眯着眼睛想了想,这种事情最好只有自己知道,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裤子,谁知道哪天被他们说出去。 可是靠自己,怎么能将这些东西都倒腾出去呢?话好说,那东西卷起来就能带走了;两件瓷器也不是很麻烦,怎么都能带走,可是这一堆现金怎么办?要是真查下来,自己又怎么交代? 最关键的就是那个笔记本,那东西可是个祸害,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将笔记本交出去,又不让人知道这些钱和东西的存在? “那年我遇到一件案子,犯罪分子心理素质真高,不但完美的伪造了案发现场,而且还为自己提供了很多不在场的证明,要不是因为一只花盆留下了线索,估计真找不到他的蛛丝马迹。” 陈阳一边抽着烟,耳边想起了后世方大海跟自己说过的一件案子,眼睛不由一亮,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才是最难让人分辨的,就这么干! 陈阳笑着将烟头扔到大厅的地板上,随意用脚捻灭,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第二天,陈阳走进子阳寄当行的时候,宋青云带着振丰、刀疤已经在里面等着自己了。 “我说你小子,天天也不着急呀,”宋青云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白了一眼陈阳,“你小兄弟倒是天天来的挺早,你这老板对自己的买卖怎么不上心呢?” 陈阳看着宋青云,心里扑腾扑腾乱跳。这人不能做亏心事,自己昨天忙活到后半夜,到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自己看着外面没什么人了,才从小洋楼偷摸离开的。现在见到宋青云,陈阳心里还有些紧张。 “师叔,我这不比你那里,每天都没什么事,别说买东西的,就算进门的人那都是有数的,我来那么早干啥?” 陈阳笑着说完,开始给每个人发烟,“倒是您今天咱们跑到我这来了,有好事?” “一天天哪那么多好事!”宋青云白了一眼陈阳,又仔细看了看陈阳,陈阳今天的状态自己有些说不上来,有那么一点奇怪。 “这都两周时间了,我带着振丰来问问你,那酱釉剔花卷草纹罐在杨启年那里放了两周了,咱们是不是要下一步了?” 听宋青云说完,陈阳猛的一拍额头,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自己在沪上竟瞎忙了,回来之后又忙着找喜子和唐大虎,一时间将这件给忘记了,这东西还没收回来呢。 “是呀,这酱釉剔花卷草纹罐应该回到自己该待的地方喽!”陈阳抽了一口烟,笑着开口说道。 从振丰和刀疤嘴里得知,唐大虎暂时也找不到了,唯一知道的就是,唐大虎跟安庆制药的大虎混到了一起。安庆制药被查封,那帮人已经分开了,所以暂时还没找到唐大虎,不过大虎也算道上的名人,估计躲不了太长时间。 “唐大虎的事先放放,”陈阳抿嘴说了一句,“先把酱釉剔花卷草纹罐的事情解决了。” 当天下午,青年小三子带着刀疤直接走进了杨启年的店里,一进门杨启年就笑着迎了出来。 “老板,我来取我那只瓷罐了,这是我朋友,就是他的瓷罐。”小三子笑着向杨启年介绍着说道。 杨启年看到刀疤心里咯噔一下,刀疤自己认识,怎么会是这家伙的瓷罐,这有点不太好办呀。 刀疤则不管那么多,大刀阔斧的往椅子上一座,用手拍着桌面大声喊道,“哎,我说老板,进门就是客,你怎么连杯茶水都没有呀。” “马上,马上!”杨启年急忙招呼小伙计给刀疤端上一杯茶水,随后坐在了旁边,仔细观察着两人。 小三子率先开口问道,“老板,我那个瓷罐在吧,我今天打算给它取走。” 说着话,小三子冲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放在桌面上,示意杨启年这是寄存费用。 “好说,好说,”杨启年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这罐子要是被他取回去,自己还怎么卖大价钱,毕竟熊老板那边还等着回信呢。 “你朋友把欠你的钱还给你了?”杨启年放下茶杯,笑着向小三子问道。 小三子摇摇头,看了一眼刀疤。刀疤坐在椅子上,一只脚还踩在椅子边上,嘴里磕着瓜子,不停的往地上吐着瓜子皮。 “他现在没有钱,但是他说那只瓷罐是件货真价实的古董,等他把罐子卖了,就能把钱给我。”小三子开口说道。 杨启年听完看了看刀疤,看着刀疤的样子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后嘴角笑了一下,“小伙子,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你那件瓷罐就是件赝品,不值什么钱的。” “嘭!”杨启年话音刚落,刀疤在旁边重重拍了一下桌面,指着杨启年大声喊道,“老板,你可不能胡说!我那只瓷罐可是真真正正的好东西,人家送给我的时候,可是说的清清楚楚,那是一件古董。” “怎么到你嘴里就是赝品了?”说道这里,刀疤一指杨启年,“我跟你说,你要是在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赶紧把东西给我们,我还要卖了钱还给我朋友呢,竟瞎耽误事!” 杨启年被吓了一跳,随后听到刀疤说准备出手,心里更是咯噔一下。这要是让他们拿走卖了,我挣什么钱去? 想到这里,杨启年嘴角微微一动,示意小伙计将那只酱釉剔花卷草纹罐拿过来,“不是我说,就你们这东西,怎么拿出去的,还得怎么搬回去,谁会花钱买一个假东西呢!” “再tm说废话,信不信老子揍你!” 第296章 戏精刀疤 刀疤在旁边跳起来指着杨启年大声喊道,一副随时都可能动手的样子。杨启年被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面退了一步。 “哥,你干啥?老实坐那,咱们先听老板说说,万一你被人家骗了呢?”小三子作势拉着刀疤,示意刀疤坐下。 刀疤杨启年是知道的,这家伙就是个大流氓,万一真惹急了他,他不但能揍自己一顿,说不定还得把自己这店给砸喽。 但现在看这个意思,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小青年,好像能治刀疤呀,而且刀疤还欠他钱。 杨启年仔细琢磨了一下,按照一般道理,像刀疤这样的主,即便欠人家钱,也不需要还。就这种人,你敢管他要钱?他不揍你就不错了。 但眼前这年轻人不同,不但敢向刀疤要钱,还能从刀疤手里将这件宝贝拿出来,而且看眼前的架势,这年轻人好像能压住刀疤呀,那就好办了。 “你别听瞎说,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还能骗你么?”刀疤明显不愿意了,甩开了小三子的手臂,“我告诉你,他就是蒙你呢!我揍他一顿,他就老实了。” “哥,”小三子拉着刀疤坐下,“现在你欠我钱,你就说这两千元你欠我多久了?那可是我留着娶媳妇的钱,你要是在这样,我回去就告诉你奶奶,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说到刀疤奶奶,刀疤急忙换了一副面孔,脸上笑嘻嘻的说道,“小三子,咱俩一个院长大,这么多年关系了。这点小事,你不用跟我奶奶说了吧,哥听你的,全听你的。” 小三子让刀疤坐下之后,转头向杨启年说道,“老板,不好意思,您跟我们说说,这罐子到底是不是古董?您人好,我信你!” 这时候小伙计已经将罐子抱了过来,杨启年笑着拉过小三子,开始跟小三子说了起来。 小三子听杨启年说着,这家伙说的头头是道,要不是自己已经问过别的古董店了,非得让他唬住了不可。 “小兄弟,我这也是为你着想,”杨启年用眼角瞟了一眼刀疤,小声向他说道,“你想想他欠着你钱,这罐子你们要是拿出去卖,人家一看是假的,自然不要,他最后不还是还不上你的钱么?” 小三子点点头,之后仔细琢磨了一下,坐到了刀疤旁边,“哥,我觉得人家老板说的挺对的,你这东西很有可能是假的。” “你想想,人家凭啥把这么好的东西抵账给你,你估计是被人骗了。现在你想想怎么还我的钱吧。” “他敢!”刀疤眉毛一立,眼睛一瞪,“他要是敢骗我,腿不给他打折了。我跟你说,老板就是在蒙你,这样你拿着罐子,咱俩找买主去,我还就不信了!” 小三子白了一眼刀疤,“我才不跟你来回跑呢,这罐子多沉你知道不?万一路上在磕了碰了,你在让我赔,到时候我多冤呀!” “这样,你不是能卖么,我把罐子寄存费给了,你抱着回去。我回去把事情跟你奶奶一说,让她老人家想办法去!” “你别的,给哥个面子,别惊动她老人家行不?”刀疤双手抱拳向小三子说道,“这样,我抱着,我抱着还不行么?” “那是谁抱着的事么,你都欠我多长时间了,今天必须要个说法……” 转眼间,小三子跟刀疤在店里吵吵起来了,刀疤还一个劲求小三子不要去告诉自己奶奶,口口声声说自己想办法,而小三子一副不信的态度,言语中就是今天必须拿到钱。 “二位,二位,先别吵了,”杨启年看着时候差不多到了,自己急忙出来打圆场,“我看你们都挺为难的,这样我看在这位小同志的面子上,我说个办法,你们听听。” 小三子转头看了看杨启年,“老板,你说吧,我信你!” 杨启年看看小三子,嘴角略带笑容,“刚才我说过了,这是一件赝品。虽然说是赝品,但也不是现代仿的,看着做工粗糙程度,应该是民国时候仿的,要是说价值,也多少有一点。“ 说到这里,杨启年一拍胸脯,“这样,我吃亏的,你这罐子我出钱收了,日后有机会我转手卖出去,多少还能挣一点,如何?” “老板,那你不是赔了么?”小三子听杨启年说完,眨巴着眼睛问道。 杨启年微微一笑,“也不能这么说,你罐子正常来讲应该是辽金时期的,但你这是民国时候仿的,日后 遇到喜欢的主,我也能卖出去。” “老板,你说你能出多少钱吧,”刀疤在旁边开口问道,“合适我就留给你了,省得麻烦了。” 杨启年想了一下,张开一只手掌说道,“500元,这价格已经很高了。” “500元?你开什么玩笑,我砸碎了也不卖给你呀!”刀疤当时就不干了,眼睛一瞪喊道,“还说你不是蒙人,那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小三子听完也泄气了,“老板,这家伙欠我2000元,这500元也不够呀,卖不卖都一样。” 说完之后,小三子转头指着罐子向刀疤说道,“看到了没有,人家老板说只值500元,今天你别想糊弄我,必须给我钱!” “今天我还非得给你卖个高价不可,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社会险恶!”说着话,刀疤起身直接走向了酱釉剔花卷草纹罐,伸手就准备抱起来,“他不识货,我找识货的人去!” “等会!”杨启年伸手拦住了刀疤,“你们这寄存的费用还没给呢,东西不能让你们拿走。” 刀疤眨巴眼睛看看杨启年,转头向小三子说道,“你给钱!” “我凭什么给钱,我不给!”小三子气鼓鼓站起来喊道,“你用这罐子蒙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凭啥寄存费我出!” 三方人瞬间僵住了,不给寄存费杨启年就不让刀疤拿走东西,刀疤让小三子付钱,小三子就是不给钱,一时间闹的不可开交。 杨启年看着刀疤瞪圆了通红的眼珠,生怕这家伙上来虎劲,在把罐子给摔了,急忙开口制止喊道,“好了,好了,算我倒霉,我好人做到底!” 转头向小三子问道,“他欠你多少钱?” “2000元,那可是我留着娶媳妇的钱!”小三子也瞪着眼珠看着刀疤喊道。 “这样,2000元我出了,罐子归我,算我今天倒霉,怎么样?”杨启年向小三子说道。 “行,反正不管谁,今天给我2000元就行!“ “不行!”刀疤瞪着眼珠喊道,“抛出去还他的钱,我一分钱都没有了,绝对不行!” “最低5000元,否则免谈!” 第297章 杨启年上当 最终这只酱釉剔花卷草纹罐以3000元的价格卖给了杨启年,刀疤和小三子两人拿着钱,兴高采烈的走了。 杨启年也很满意,别说3000元了,就是一万元自己能拿下这只酱釉剔花卷草纹罐也是合适的,因为自己转手就能卖个大价钱。 陈阳和宋青云、振丰就在自己店铺里等着消息,见到刀疤和小三子高兴的跑进来,陈阳就知道事情成了。 刀疤将三千元放在桌面上,“成了,那老小子把那只咸菜罐子买下来了!” “什么咸菜罐子,”振丰瞪了刀疤一眼,“那是古董,到你嘴里怎么就成了咸菜罐子!” 刀疤嘴一咧,“我不管它是啥,反正已经卖给他了,还换了这么多钱。” “这也叫多?”陈阳笑着看看桌面上的三千元钞票,“那酱釉剔花卷草纹罐可是文物,别说3000元,就是三十万都不能卖!” “哈哈,”宋青云很开心,“杨老板这次捡了大漏了!” 陈阳在旁边看着一脸坏笑的宋青云,不由微微笑了一下,“宋老板,让咱们的熊老板出场吧。” 宋青云笑着摆摆手,“不着急,我相信杨老板会亲自联系那位来自宝岛的熊老板。” 说着话,宋老板从皮包里掏出五千元递给刀疤,“这是辛苦费,刀疤兄弟,这三千元是赃款,不能动。这五千元你跟你这位小兄弟分一下,算是我的心意。” “疯子哥,这……”刀疤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振丰,自己是通过振丰认识宋青云的,现在人家宋青云亲手把钱给自己,如果自己接了,害怕疯子哥说自己隔着锅台上坑,所以要先问过振丰。 “给你你就拿着呗,”振丰摆摆手表示无所谓,“怎么说也是你跟小三子应该得的。” “多谢宋老板!”刀疤笑着接过钱。 “给人家小三子多分点,有个当哥的样子!”振丰叮嘱了刀疤一嘴,刀疤连连点头。 这边刀疤刚谢过宋青云,陈阳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振丰,“振丰哥,那天你帮了柱子和秦浩峰,这是我一点心意。这些天我事情多,没时间去找你,正好今天一起。” “这可不行,”振丰急忙起身将信封推了回去,“陈老板,您跟宋老板是朋友,这两位又是你的小兄弟,我和刀疤碰到了,自然要伸手帮忙的。” “如果不帮忙,那还叫人么?再说,我也没办法跟宋老板交代,这就是举手之劳的小事,我不能要!” 陈阳看着振丰笑了一下,随后将钱递给了宋青云,“我的好师叔,你看着办吧。” 宋青云接过信封笑了一下,从自己认识陈阳开始,振丰帮陈阳办了几件事情,人家陈阳每次出手也是很大方,最关键的是,现在这点小钱对陈阳来说不算什么,正好可以让他结交下一些人,做古董这行,不是所有事情都自己抛头露面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宋青云将信封扔给振丰,“陈老板的心意,你收着吧。” 振丰接过信封反手就递给了刀疤,自己跟在宋青云身边,钱自然是不缺的,还不如都给刀疤,他手里钱多点,还能少惹点祸。 “谢谢陈老板。”振丰在旁边踢了刀疤一脚说道。 “谢谢陈老板!”刀疤有些懵,这些玩古董的是有钱,自己都没想到,出手真是大方,够意思。 想到这里,刀疤看看陈阳说了一句话,“陈老板,您放心,我一定查出唐大虎的消息。” 陈阳客气的点点头,突然觉得自己身边应该有一位振丰、刀疤这样的人,有什么事情办起来比较法方便。振丰是宋老板的人,自己总不能每次都求人家吧,不知道刀疤有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就在这时候,宋青云的大哥大响了。宋青云拿起大哥大,笑着跟对面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随后笑着向陈阳晃晃手中的大哥大,“熊老板准备去我们杨老板那里了,下去咱们看戏去!” 下午,杨启年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喝着茶水。上午的时候自己已经联系了熊老板秘书,熊老板听说酱釉剔花卷草纹罐人家已经卖了,表示下午就会带着支票来取,自己这次真是走了狗屎运,这钱等于白捡呀。 “杨老板,我来了。”就在杨启年喝茶的时候,一身时髦打扮的熊老板,带着秘书直接走了进来。 “熊老板,恭喜恭喜呀!”杨启年急忙起身,笑着抱拳说道,“要不说你能发财呢,你这运气真是好。” 此时熊老板在杨启年眼里就是行走的二十万,只要自己将酱釉剔花卷草纹罐交给熊老板,那二十万元就到手了。 “还是杨老板有本事了,这么难搞定的事情,都被搞定了。”熊老板笑着说道,“我跟你说,这是我这次来大陆,最高兴的事情了。” 杨启年又跟熊老板客气了几句,旁边的女秘书提示一会熊老板还要跟合作伙伴洽谈,趁着这时候将古董买下来,也算是个好彩头。 “对,对,”熊老板笑着点点头说道,“杨老板,将那只酱釉剔花卷草纹罐拿出来再让我确定一下。” 说完话,熊老板笑着用手点指杨启年,“我怕你这个老板又准备拿些赝品来蒙我,毕竟我在你这里见到不少赝品的了。” 杨启年脸上微微一红,人家上一次来,开口就说出了自己店里好几样赝品,有这种担心也是在所难免。 “熊老板,你的眼力我怎么敢呢,”杨启年客气了一句,随后招呼小伙计将酱釉剔花卷草纹罐抱过来,“您放心,这绝对是件真品!” 酱釉剔花卷草纹罐再次放到桌面上,熊老板仔细看了起来,最后觉得没有任何问题,才满意的点点头。 熊老板用手轻轻拍拍罐子,“杨老板,现在这支罐子就属于我了吧。” “当然,”杨启年嘴角一咧,“您上次已经付了十万元定金,这次在付十万元,这罐子就是您的了。” 熊老板抬起眼皮笑着看了看杨启年,“不就是钱么,当然好说的了。只要你的东西保真,钱绝对不会差你的。” 说完话,熊老板示意秘书给杨启年拿钱,女秘书微笑了一下,几步走到杨启年面前,手从包里掏出一副手铐,麻利的直接铐在了杨启年手腕上。 “啊!”当杨启年被带上手铐的瞬间,顿时大吃一惊。 对面的熊老板起身直接将杨启年压在桌面上,一改刚才的宝岛腔,操着一口浓重的江城口音说道,“杨启年,你涉嫌倒卖国家文物,被捕了!” 第298章 心服口服加佩服 杨启年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耍了。被一男一女两名警察压在桌子上面,双手背过去被带上了手铐。 “喂,你们干什么?”两名小伙计刚跑过来喊道,就从身后冲进来数名警察,将店里的人全都按在了地上。 杨启年被拎起来之后,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熊老板,熊老板走到近前笑着拍拍杨启年的肩膀,“杨老板,重新认识一下,江城市局重案一队白涛,走吧。” 街尾处,奔驰轿车内,宋青云和陈阳在汽车里看着杨启年一众人,被带到了警车上,宋青云嘴角冷笑了一下,“杨老板真是走运,居然捡漏到一副白金手镯,难得呀!” 当所有人被带上警车之后,白涛快步向奔驰车走了过来,宋青云缓缓降下车窗,伸手递出去一个信封。 “东西都在这里面,回去交给你们队长。” 白涛微微点了一下头,接过信封转身跑回警车,闪着警笛呼啸而去。 陈阳坐在奔驰小汽车里,看着警车全都离开之后,拿起自己的大哥大拨打了出去,“关金川,晚上有时间来我店里。” 下午四点半,陈阳正在店里想着,自己小洋楼的事情,关金川拎着几样简单的礼品笑着走了进来。 “陈老板,我来看您来了。” “走,里面说!”陈阳示意关金川跟自己去里面说话。 进屋之后,两人落座。关金川向陈阳抱拳,嘴里不停说着感谢话,“陈老板,我多谢您了,这酱釉剔花卷草纹罐能找回来,还真对亏了您了,之前我有眼不识泰山,真没看出来您是有大本事的人。” 陈阳摆摆手,酱釉剔花卷草纹罐和鸡冠壶是辽金时期代表性文物,能把这东西找回来,关金川就能躲过一劫。 对于关金川的死活,陈阳其实并不关心,之所以帮他,是因为能利用他的事情将杨启年扳倒。杨启年这老东西对于自己来说是隐患,好几次明里暗里找自己的麻烦,还不如趁此机会直接将他送进去。 关金川想要找回文物,宋青云一直想把杨启年弄进去,只是苦于没有机会,陈阳只是完美的将两方结合在一起,准备利用关金川找回文物的机会,将杨启年送进去,没想到酱釉剔花卷草纹罐却中途出现了,这就是天赐良机。 “明天你去市局,要实事求是的说,知道么?”陈阳递给关金川一支香烟,看了他一眼说道。 “实事求是?”关金川显然没有明白陈阳的意思,“陈老板,你的意思是……” 这家伙平日里把心思都用到溜须拍马上了吧,这都不懂?陈阳白了关金川一眼。 “怎么,关院长是不是以为酱釉剔花卷草纹罐在市局,这功劳就是你的了?还有,你亲手送出去的两件嘉庆海棠盘,不打算拿回来了?” 陈阳悠闲的抽着烟,看着关金川问道。 关金川听完一愣,显然还是没有明白陈阳的意思,“这酱釉剔花卷草纹罐本来就是研究院的,现在作为物证在市局存放,案子结清之后,还是要归还给研究院的吧。” “虽然这里面没有我的功劳,但怎么说也是找回来一件文物呀,这对于我来说应该是好事吧?” 陈阳咧嘴嘿嘿一笑,“关院长,你真是……”陈阳用手指点点关金川,“我应该怎么说你呢?你可别忘了,文物局局长杨世年也在这次事件中,你保证能拿回酱釉剔花卷草纹罐?万一他捷足先登呢?” 关金川听完一愣,随即眼前一亮。陈阳说的对,当初马忠良让两人一起找回文物,凭杨世年那操行,指定会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到时候杨世年发动关系,人家可是江城市文物局局长,像酱釉剔花卷草纹罐这种文物,理应交给文物局,名正言顺。 如果这东西到了文物局,自己可就一点功劳都没有了! “陈老板,那我应该怎么做?” 陈阳听完仰头一笑,“关院长,你这是怎么了?不是你打听到了酱釉剔花卷草纹罐的下落,之后又听到风声杨启年准备将文物倒卖出去,这才向市局揭发了他么?” 关金川听完一拍手,急忙点点头,“对,对,陈老板就是这么回事。” 听完陈阳的提点,关金川兴奋的搓着手,人家陈阳这分明是在帮自己要功劳呀,这人真是不错,当初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想从人家手里要《礼部韵略》呢! “关院长,我问你,杨世年和杨启年两人是什么关系?”陈阳笑着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向关金川问道。 “什么关系?”关金川摇摇头,“这我不知道,也没听说两人有关系呀?” 孺子不可教也!陈阳叹了一口气,微微摇摇头。你说这人坏吧,他坏不到正地方;你说关金川不坏吧,他老耍小聪明,想从别人手里拿好东西! “一个叫杨世年,一个叫杨启年,你敢保证他们没有关系?”陈阳向关金川反问道,“你敢保证,逢年过节杨启年没给杨世年送礼、送钱,去家里拜访一下?” “我可是清楚记得,关院长跟我说过,文物局有两件嘉庆年间的绿地粉彩缠枝花纹,御制诗海棠盘,而且是一对非常难得,怎么就到了杨启年手里呢?” 关金川瞪眼了眼睛看向陈阳,好家伙,之前自己还觉得陈阳就是个矛头小子,初出茅庐的小年轻。现在看来这家伙心计好重,从一开始就把全盘都计划好了,绝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呀! 按照陈阳的意思,自己无形中又给杨世年一脚,让他落的更深了!这次别说从自己手里抢功劳了,就算把功劳给杨世年,他都没机会翻身了。 关金川看着眼前的陈阳,想想自己当初真是可笑,还想着从他手里白白拿走《礼部韵略》,人家这心计,自己明显不是对手呀! “高,实在是高!”关金川向陈阳竖起了大拇指,“关某人心服、口服加佩服!” 陈阳冷笑了一下,随后摆摆手,“你先把这件事解决了,还有一件鸡冠壶,现在我已经有了眉目,等确定了,我再告诉你去哪里找!” 关金川重重点点头,如果再能追回鸡冠壶,自己最起码不用去蹲大牢了,必须按照陈阳说的做! 第299章 小洋楼被发现了 审讯室内,杨启年昂着头,嘴角带着丝丝冷笑,一点在乎的表情都没有。 “杨启年,咱们也算老熟人了,说说吧,别熬着了。”白涛悠闲的点燃一根香烟,向杨启年问道。 “你们这是钓鱼执法,不符合规定,只要我告到上面去,你们怎么抓的我还得怎么放了我,到时候还要给我道歉!”杨启年不服气的说道。 白涛听完杨启年说的,嘴角上翘,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杨启年。手中转着钢笔,“杨启年,说的这些都没错,可是我们不钓鱼,这国宝就要被你卖出去了吧?” “还有,我给你解释一下什么叫钓鱼执法,”白涛用钢笔敲了敲桌面,“钓鱼执法,指的是当事人原本没有违法意图,在经过执法人员引诱的情况下,为了利益从事的违法活动,你觉得你算么?” “当然,”杨启年把脖子一梗说道,“当初在我店里,我几次三番强调不卖,是你们引诱我的!”杨启年感觉自己抓到了白涛的把柄,大声嚷着。 “嘭!”白涛脸色一冷,重重拍了一下桌面,“喊什么喊,你倒卖文物有理了!” “我告诉你,我们是接到举报,才去你的店里,而且证明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杨启年撇嘴冷笑了一下,依旧不说话。反正自己只要不承认,他们绝对拿自己没有办法。 酱釉剔花卷草纹罐是他们引诱自己卖的,再说就算追查下去,这东西也是自己当假的收上来的,我就说自己看走眼了,在古董圈里打眼是经常的事,他们根本拿自己没有办法。 杨启年打的什么主意,白涛心里太清楚了,看来必须得一点点打碎他的心理。 想到这里,白涛从桌面上拿起两张照片,向杨启年展示问道,“咱们先不说酱釉剔花卷草纹罐的事,来看看这对海棠盘认识吧?” 杨启年看到白涛手里的照片,心头微微一紧。照片上的海棠盘,正是关金川送给自己的那对嘉庆御制诗海棠盘,这可是当初关金川从研究院拿出来的,这可不是小事。 “嘉庆年绿地粉彩缠枝花纹,御制诗海棠盘,而且是一对,非常难得,”白涛看着杨启年缓缓说道,“根据我们证实,这东西本来应该在江城市文物局,经过我们调查,文物局里现在也正好缺失了这对海棠盘,杨老板解释一下吧。” “它为什么出现在你的家中?” 杨启年听完脑袋嗡的一下,这不是关金川从研究院拿出来的,怎么会在文物局登记造册?这可不是小事,自己必须得好好想想。 白涛看杨启年不说话,顺手合上本子,齐声看着杨启年,“杨启年,现在我们是在给你机会,希望你珍惜机会。” “你所有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人证物证都有,包括你店里和家里搜出来的东西,有多少是地下出的,有多少作假的,你以为我们真不懂么?好好想想吧!” 宋青云和陈阳喝着茶,显然宋青云很是高兴,能借此机会把杨启年送进去,少了一位老在背后琢磨自己的人,宋青云瞬间轻松了起来。 “陈老弟,好师侄,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宋青云笑着看向陈阳说道,在感情上两人确实像兄弟,但要是从杜明德那里论,两人又差着辈分,好在宋青云不计较,陈阳怎么称呼自己都行。 “这次总算将杨启年弄倒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年这家伙老想着琢磨我,有人在背后琢磨自己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陈阳喝了一口茶水,微笑着看看宋青云,“你就不怕杨启年出来,那岂不是他更恨你了?” “出来?哼!”宋青云鼻子里冷哼一声,“我不瞒你,从杨启年跟我较劲这几年,我和我二哥就开始琢磨他,就想着能抓到他的把柄。” “但是这老小子知道我们家背后的实力,做事特别谨慎,几次都没抓到他的把柄,这次落到市局我哥手里,还想出来,不扒他一层皮都是轻的!” 宋青云这么说,陈阳是相信的,之前也听宋青云叨咕过,这次让宋家哥俩抓了杨启年的现行,估计出来难。 杨启年的事情自有宋清风负责,放在一旁先不说。两天之后,宋岚拿着一份笔录走进了周组长的办公室,一位卫生局的小领导,交代出裴静光宴请领导的事情,同时也交代出了小洋楼。 “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周组长笑了一下,“这裴静光果然是个生意人,在这位置买栋小洋楼,这前面都是江城市主要领导居住的位置,出来进去还真不会有人注意。” “找到这处小洋楼,查一下!”周组长拍了一下桌面说道,“借此机会撬开裴静光的嘴,咱们出来的时间太长了,也要准备回去了。” “明白了,我这就让人去查!”宋岚点点头。 宋岚带着方大海等人找到了小洋楼的地址,到房管处一查,户名居然是陈阳。 “谁?”方大海听到名字之后,瞬间愣住了。 “没错,前几天刚在这里办理完,原房主叫陶文静。”房管处的人对这两人印象深刻,“听说新房主是做古董生意的,看着年轻却挺有钱,当场就付清了房款。” 听到这里,方大海心中更加确定了,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宋岚在旁边看看方大海,表情冰冷的说了一句,“先去看看。” 几人来到小洋楼前面,院门紧锁,里面显然是没有人。宋岚回头看了一眼方大海,“去找找你那未来的妹夫吧,让他过来一趟。” 当方大海找到陈阳店里的时候,陈阳正拿着电话说着什么,见到方大海进来,陈阳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方大海不会没事来找自己,猜想到了小洋楼的事情。 陈阳一边说着电话,一边笑着招呼方大海,示意他先坐下。 “行,那就这样,明天你们要是有时间,就去看看现场,我还等着弄好之后入住呢。”陈阳挂了电话之后,笑着跑到方大海面前,“大舅哥,啥风把你吹来了?我正好有个好消息要跟你说……” “你先别说了,跟我走一趟!”方大海拉起陈阳就往外走。 陈阳被方大海拉着,脸上笑着,嘴里还说着,“大舅哥,啥事这么着急呀?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一起吃完午饭再去呗!” “吃什么吃,你摊上大事了!” 第300章 肉可以长,钱不能丢 “我摊上什么事了?”陈阳装糊涂向方大海问道,“大舅哥,我最近可是什么都没干呀?” “别废话,先跟我走!”方大海将陈阳拉上了汽车,陈阳上车之后看看有方大海的同事,也没多问。 当汽车行驶到小洋楼前,陈阳瞪大了眼睛看向方大海,笑着拍拍方大海肩膀,竖起拇指说道,“大舅哥,你真不愧是警察,你怎么知道我买了这座小洋楼?”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好事,我打算买下来跟小薇结婚……” 陈阳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方大海打断了,方大海看看宋岚,“领导,人带过来了。” 宋岚扫了一眼陈阳,这么年轻居然居然做起了古董生意,脑袋够好使的,不能小看他。 “开门,我们进去搜查!” “凭啥?”陈阳一脸惊愕的看向方大海,这表情换做谁看到,都以为陈阳不知情呢。 “大舅哥,这是我的小洋楼,我犯什么事情了,你们要查我,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陈阳瞪着眼睛问道。 “闭嘴,让你开门就开门!”方大海瞪了一眼陈阳,“这是我领导,你刚才没听到呀?” “不行,你们必须说清楚,为啥调查我?”陈阳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就是不打算开门。 宋岚走到陈阳面前,向陈阳出示了证件,之后又向陈阳说明了情况。 “现在你这座小洋楼涉案,我们必须进去调查。”宋岚看着陈阳严肃说道,“我们希望你能配合,明白么?” 陈阳一屁股蹲到了地方,一副哭腔喊道,“我这不是倒霉么,我卖楼的时候也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事呀,还想着我捡了便宜呢,我找谁说理去呀!” “我可是足足花了八万元钱呢,那可是我的血汗钱呀!” 方大海走过来踢了一脚陈阳一脚,“先把门打开,我们进去检查再说。还能没了你八万元钱怎么的,你要相信我们!” 陈阳赌气囊塞的走到院门前,一副极不情愿的表情打开了院门。院门打开之后,宋岚等人直接走了进去。 随着宋岚一个手势,跟随人员开始对小洋楼进行了检查,宋岚低头看着大厅地上的烟头,随后看看陈阳,“小楼接手之后,动过里面的东西没有?” 陈阳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香烟,轻轻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动。我当时觉得这些家电都挺新,准备留着用,至于家具我想扔,我联系了装修人员,准备翻新的时候一起扔,还没来得及。” “毕竟我这小洋楼买下来,是准备结婚用的。家电可以用旧的,家具不想用,尤其是床,谁知道之前什么人在上面睡过,多恶心。” 宋岚看看陈阳手中的烟卷,跟地上的是一个牌子,应该是陈阳留下的,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递给方大海一个眼神,之后自顾的四处看了起来。 陈阳狠狠抽了一口烟,抬头皱着眉头向方大海问道,“大舅哥,你们调查清楚了,是不是这小洋楼还留给我?” 方大海气的踢了陈阳一脚,用手点指着陈阳,“你说你什么时候买不好,偏偏这个时候;买谁的不好,偏偏买裴静光的,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亏了你怨你自己!” “我又不知道这小洋楼是裴静光的,”陈阳脖子一梗喊道,“我买的时候是一个女人卖给我的,她说她着急出国,所以便宜处理了,谁知道是裴静光的小蜜!” “呸,呸!”随后陈阳吐了两口,“这房子必须重新粉刷一遍,现在想想就恶心。不行一遍不够,刷它两遍!” “你确定你接手之后什么都没动,是么?”方大海又问了一遍陈阳,“我告诉你,这里涉及的问题很大,你最好仔细想想!” 这里面涉及到裴静光的问题,如果陈阳真动了什么东西,可别耽误了重要线索,到时候陈阳更说不清楚了。 陈阳摇摇头,双手一摊,“你也看到了,今天你去找我的时候,我还在找装修公司呢,现在合适的装修人还没找到呢,我能动……” “不对,大舅哥,我动了!”陈阳说道一半,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向方大海说道。 “你动什么东西了?” “我把屋里的床单、被罩、枕套、被子、衣服这类东西都扔了,”陈阳咽了一下口水说道,“当天接手的时候,我就嫌弃恶心,想着反正以后也要换新的,当时就扔了!” “你……哎!”方大海一跺脚,这些东西上都可能有裴静光的指纹、毛发什么的,那都是证据,居然都被陈阳扔了,气的方大海一跺脚。 “这里有暗道!”楼上一声传来,宋岚急忙转身向楼上跑去,方大海也跟着跑了上去,居然发现了暗道,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真tm 快,不亏是京城下来的工作组,这才几分钟的时间,就发现了暗道。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陈阳一脸懵的状态跟着跑了上来,跑到了卧室门口,看着工作组两名男同事推开了大衣柜,自己发现的那个暗层显现了出来。 “我去,怎么会有暗门呢?这里面都有啥?”陈阳一脸错愕,走到近前,也好奇的想跟进去看看。 “方大海,带他下去等着!”宋岚冰冷的声音传来,伸手制止了陈阳凑到近前的身躯,示意方大海带他出去。 “大舅哥,怎么会有暗门呢?”陈阳被方大海一边推出去,一边回头看着,“你说不会发现什么尸体吧?” 想到这里,陈阳直接蹲在了地上,无论方大海怎么拽自己都不走了,嘴里还大喊着,“大舅哥,我怎么这么倒霉呢?这要是里面藏了一具尸体,我这房子还怎么住呀?” “哎呦我的天呀,我辛辛苦苦的血汗钱呀!大舅哥,你们能不能别说出,方便我转手卖喽?” 气的方大海真想揍陈阳一顿,里面还没说发现什么呢,他在这里瞎想什么,当初替自己挡枪的勇气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现在不是还不知道么?”方大海直接将陈阳拉了起来,指着陈阳鼻子喊道,“能不能像个老爷们一样行不行?当初你替我挡枪的勇气呢?” 陈阳被方大海拦着,但依旧伸长了脖子,回头向里面看着,嘴里还说着,“大舅哥,那伤的是肉,还能长好,这tm伤的是钱,八万呀!我得卖多少古董能挣回来呀,那是钱呀!” “噗呲!”陈阳这一句话,把宋岚逗笑了,回头看着连哭带嚎的陈阳,这家伙还挺有意思! 第301章 舍得舍得,有舍有得 方大海听完陈阳说的,真想狠狠踢他一顿。好家伙,合着肉可以长好钱不能丢 是吧?那tm命就不值钱了? 方大海直接拽着陈阳脖领子就往下面走,这家伙简直太给自己丢人了,“你给我好好的,别哭叽带尿呢,出去别说是我妹夫,我跟着丢人!” 陈阳被方大海带走了,工作人员在暗道里发现了一包现金和那本笔记本,将所有东西进行了清点。 “一共37万六千元现金,还有这个笔记本。”工作组的人将笔记本交给宋岚。 宋岚看着地上旅行包里的成捆的现金,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后翻看了笔记本,上面记录着裴静光行贿的记录,有这东西在手,案子就很容易查清楚了,也不怕那些人不开口了。 宋岚示意将笔记本收好,转头将目光落在了钱袋子上。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些钱是裴静光的无疑了。 只是陈阳在之前到底有没有发现暗道?是不是将里面的现金转移了?如果转移了,他为什么不都拿走?他刚才的样子到底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 诸多疑问在宋岚心中,宋岚不得不再去询问陈阳。当陈阳得知在暗道发现了大量现金,喉咙微微动了一下,张大了嘴巴,“我的乖乖,为啥我没早发现呢,这要是被我发现了,这小洋楼不就跟白捡一样么?” “啪!”方大海见到陈阳的反应,抬手就打了陈阳脑袋一下,“你小子想啥呢,还想据为己有?我告诉你,幸亏你没发现,你要是发现藏了起来,一颗枪子都不够,至少枪毙你五分钟!” 陈阳听完方大海说的,这家伙真敢说,还枪毙五分钟,那不是浪费子弹钱么? 看着陈阳对自己傻笑,方大海抓着陈阳衣领问道,“说实话,你到底动没动里面的东西,要是拿走了,现在赶紧拿出来,要是被我查到了,别怪我不讲情面!” 陈阳丢给方大海一个白眼,“大舅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如果我真发现了暗道,把钱都拿走了,之后找人将墙抹上,你们能发现?” “我要是知道里面有钱,我都不挑装修公司了,”陈阳撅着嘴,一脸不服的说道,“随便找个公司现在就可以装修了,还等着你们过来发现?” “哎,可惜呀,我怎么早没发现呢?”说完,陈阳还捶了自己脑袋几下。 方大海在旁边气的打了陈阳几下,向陈阳讲着相关条纹,“你应该庆幸没有发现,要不然现在我就把你带走!” 宋岚抱着肩膀看着陈阳的样子,这话说的倒是没错。这小洋楼陈阳已经买下来几天了,如果他要是真发现了,就像他说的,一旦将小洋楼翻新一遍,自己这些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又在小洋楼搜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不过能找到裴静光这笔记本也算是重大发现了。宋岚带着工作组人员暂时离开,离开前前给小洋楼贴上了封条。 “大舅哥,你们这什么时候能完事呀?”陈阳哭丧着脸看着自己买的小洋楼被贴上了封条,“你们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封下去吧,那样我去找谁说理去?” “等着吧,我哪知道去,到时候会通知你!”方大海冲陈阳说了一句,就准备上车跟着一起回去。 “那不行呀,”陈阳一把拉住了方大海,“你们说封就封,那我怎么办呀?这是我准备跟小薇结婚用的,那你让我跟你妹妹结婚去哪里住去?” “你想的还挺远,”方大海白了陈阳,“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过这关吧。再说,你提亲了么?就张口闭口的结婚,要点脸!” “躲开!”说着话,方大海扒拉开陈阳,发动汽车径直离开了。 看着汽车远去的背影,陈阳暗暗松了一口气,整个后背瞬间汗就下来了,“也不知道混没混过去,哎!”陈阳暗暗叹了一口气,做点亏心事真难,希望能骗过他们吧。 陈阳不知道自己这套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办法能不能骗过工作组,不过陈阳知道一点,舍得舍得,有舍才能有得。自己舍了30多万现金,做下这么个真假局,目的只是想将那几样古董留住。 宋岚在汽车上,微微皱着眉头,抱着肩膀在想刚才发生的事情,片刻之后,宋岚开口向方大海问道,“方大海,你觉得陈阳说的是真话么?” 方大海一边开车一边点点头,“我觉得他没撒谎,虽然陈阳平日没什么正经,但这种事情他不敢撒谎。” “而且那么多钱,他要是发现指定拿走了,别说他了,就是我发现了也得拿走,怎么可能故意留下来呢,没道理呀!” “我也认为陈阳应该没撒谎,这么多钱谁见了不眼红呀!”旁边的一位工作组成员也开口说道。 宋岚嘴角一侧微微翘起,“如果不仅仅是30多万现金呢?要是上百万呢,他为了迷惑我们,只是留下了部分现金,你们想想有没有这种可能?” 宋岚这么说完,方大海也皱起了眉头,不过陈阳有这样的头脑么? “回去对比指纹,另外,派人在四处打听一下,”宋岚继续说道,“陈阳不是说扔了不少衣服、床上用品么,问问有没有看到他带其他东西离开小洋楼!”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旅行包上只有裴静光的指纹,关键是笔记本上,一枚指纹都没提取出来。另外经过打听,有人能证明陈阳从小洋楼里扔了不少东西出来,甚至还有周围的邻居将旧衣服捡回去。 这一点环卫工人也能证明,当时陈阳还跟一位环卫工人聊天来的,说自己买下了小洋楼,正在清理垃圾。 “你的意思是说,陈阳很有可能将一部分现金藏起来了?”周组长听完宋岚的汇报,皱着眉头向宋岚问道。 宋岚点点头,“我觉得有这种可能,周组长你看,笔记本上的字体经过比对,确定是裴静光无疑,可是在笔记本上连裴静光的指纹都没有提取出来,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抹去了指纹。” “仅仅这一点,我就可以断定陈阳确实发现了暗门,他是为了迷惑我们,才将一部分现金留下,而将大量现金转移了!” 周组长思考了一下,随口向宋岚问道,“裴静光是什么态度?” “供认不讳,”宋岚继续说道,“裴静光承认,这座小洋楼是用陶文静的名字购买的,也承认了笔记本上记载的内容,但对于暗门内的现金,裴静光说自己记不清了。” 周组长听完点点头,一只手 拍着桌面上,“小宋,结案吧,江城这趟可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第302章 原来是个行家 宋岚听完脸上明显一愣,显然是没明白周组长的意思,事情查到这里,居然突然要结尾了,这…… “不明白?”周组长看着宋岚笑了一下,宋岚微微摇摇头,周组长将安庆制药的案卷推到宋岚面前,“没事,回去好好想想。” 既然领导说结束那就只能结束,宋岚抱着案卷,皱着眉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突然结束? 宋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翻看着安庆制药的案卷,这案卷有什么可看的,都是自己整理的,自己最清楚不过,周组长让自己看案卷干什么? 突然间,宋岚眼睛一亮,嘴角笑了一下,她明白了。工作组下来主要目标就是安庆制药。现在裴静光在笔记本面前,承认了一切,也就是说安庆制药彻底完蛋了。 安庆制药是因,揭开江城各个领导背后的行为是果,现在目标已经达到了,而且名正言顺,完全可以向上面有个交代了,所以结尾是自然的。 想明白之后,宋岚笑了,这确实是最好的结果。该收拾的人收拾了,顺路还揪出了江城不少权钱交易,对上有完美的解释,对关部长也可以交代,对下面的老百姓来说,我们揪出了江城的官商勾结的典型,整治了官场风气,表明了态度,这个节点恰到好处。 “这个陈阳,命倒是挺好,这时候却结案了。”宋岚翻到了小洋楼的照片,她相信陈阳绝对有猫腻,只要让自己查下去,陈阳的事情自己一定能查明白。 “便宜你了!”宋岚苦笑了一下,开始整理文档,为结尾做准备。 陈阳一连几天过的心惊肉跳,每天在店里盯着大门口,一有人进来,陈阳心里就慌;但要是整天都没人进来,陈阳心里也慌,总想着晚上方大海会不会带着一帮人,冲进自己家里将自己带走。 虽然后世时候方大海跟自己说过很多他破的案子,加上自己也看过不少类似的电视剧。自认为善后工作做的不错,但这种事情,你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莫伸手,伸手必被捉,这话不是玩笑。 “看来真的不能做亏心事,这tm不是人过的日子!”陈阳喝了一口茶水,想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滴滴滴!”就在这时候,陈阳的呼机响了起来,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是方大海留给自己的。 “速来小洋楼!” 完蛋了!陈阳身体猛的低了下来,估计他们找到什么线索了,自己到底哪里露馅了? 陈阳思索了一会,感觉应该没什么大事,如果真的事发,估计方大海就会直接把自己带走了,就不会给 自己呼机发信息这么简单了。 到了小洋楼,下了出租车之后,陈阳一眼就看到靠在汽车边上的方大海,小轿车还是工作组的,陈阳心里凉了半截。 “大舅哥,”陈阳假装笑着跑向方大海,“咋了,是不是案子完事了,小洋楼要还给我了?” “想什么美事呢?”方大海白了陈阳一眼,之后示意陈阳开门,“我们领导要再进去看看。” “没问题!”陈阳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拿出钥匙打开小院大门。 这时候陈阳才发现,这次只有方大海和宋岚两个人,陈阳微微放心下来。按照自己后世看过的电视剧来说,至少不会有大事,撑死也就是他们这位领导有所怀疑而已。 宋岚走进小洋楼,自顾四处看了起来。陈阳递给方大海一支烟,想从方大海嘴里套点话出来,可方大海嘴太紧,涉及案情一句话不说,这让陈阳很头疼。 “大舅哥,你们啥时候能把小洋楼还给我呀?”陈阳一脸不满意的问道,“现在都十月份了,在过几个月就年底了,我还想着去你家提亲呢。” “你怎么跟个娘们一样,”方大海有点被陈阳墨迹烦了,白了陈阳一眼,“你着急什么,该给你时候就给你了。” 两人正拌着嘴,只听宋岚在楼上喊了一句,“这画不错,陈老板是你带过来的,还是原先在这里的?” 两人听到宋岚的声音,急忙走了上去。陈阳走到书房的位置,发现宋岚正在看那幅钱维城的真迹。 当天陈阳本来是想把这幅真迹带走的,可将真迹拿下来,墙上就会有印迹,如果自己将这幅画拿走,墙上的印迹就暴漏出来了,很容易被人发现。 陈阳左思右想,最后决定赌一把。他不信工作组里有人懂古董,只要没人懂,这副画挂在这里,绝不会引起注意。 上次工作组来调查的时候,虽然注意到了这幅画,也只是简单看了一下,根本就没有发现这是一副价值连城的真迹,陈阳还以为蒙混过去了。 现在被宋岚这么问起,陈阳心里多少有些紧张,摇摇头微笑着说道,“不是我的,这是原先房主留在这里的。” 宋岚抱着肩膀,仰头仔细看着这幅画,嘴里自顾说着,“陈老板,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幅画应该出自清代钱维城的手笔吧,这可是难道的一副真品。” 陈阳听宋岚说完,瞬间脑袋嗡一下,自己真是没想到,她居然一眼就认出了是钱维城的手笔,这娘们一看就是行家呀! “怎……怎么可能?”陈阳吃惊之余,有些磕巴的说道,“这位领导,你真能开玩笑。这幅画确实看着像钱维城的真迹,因为用笔和画风上的确有钱维城的影子,但绝不是真迹。” 宋岚听陈阳说完,回头看着陈阳冷笑了一下,“陈老板,你这么说就不合适了吧。古董行里,把真的说成假的,把假的说成真的,全靠你们这些老板一张嘴,可是你想蒙我,有些难。” 宋岚转过身体面向陈阳,“不瞒陈老板说,家父在京城玩了半辈子古董,我从小就看着他教我哥哥古董知识。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东西,但耳濡目染下,也算是了解一些。” “既然陈老板说这幅画不是钱维城的真迹,那我求教陈老板一下,这幅画假在哪里?” 艹!陈阳心中暗暗骂了一句,怎么还能碰到行家呢,你不感兴趣没事瞎听什么,这不是倒霉催的么! 第303章 乾隆印章的作用 既然人家懂,那就没有办法了,陈阳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好在陈阳在古董方面基本功扎实,分别从用笔、画风、细节和作画布局方面,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听完陈阳说的,宋岚抱着肩膀笑了,甚至脸上带着一丝丝鄙视。陈阳说的这些,乍一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宋岚知道,这些都是古董商经常弄假成真、弄真为假的囫囵话。 宋岚从小就看父亲宋开元教宋青云古董方面的知识,陈阳说的这些,蒙外行人还可以,骗自己恐怕还不够! “我倒是不敢苟同陈老板的看法,”宋岚仰头看着画卷说道,“要不,陈老板听听我的看法。” “洗耳恭听!” 宋岚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到钱维城,就不得不提一个人,那就是乾隆。乾隆一生酷爱诗词歌赋和书画,同时乾隆阅览书画的时候,还有一个最大的癖好,那就是盖印章。” “乾隆一生曾经花费大量的精力收集奇珍异宝,其中有不少宝贝让他制作成了印章,根据史料记载,乾隆有1000多枚印章,常用的就有500多方,可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印章狂魔。” 陈阳听宋岚这么说完,不由想笑。印章狂魔,这称号倒是对得起乾隆爷,宋岚说的没错,乾隆印章确实非常多,多到乾隆晚年的时候,自己都不盖,都是让太监代盖。 “乾隆有一个毛病,每逢他看上的画必盖印章,证明是乾隆鉴赏过,是件宝贝,甚至有的画三题、十题或者二十题。据说乾隆疯狂的时候,但凡画上只要有空的地方,都会盖上一个印章。” “故而,乾隆的印章给人的感觉就是乱而杂,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些印章可不是乱盖的,都是有顺序,有说法的。” 说到这里,宋岚指向画的印章处,继续说道,“钱维城是乾隆最欣赏的御画大师,所以他的画上一定有乾隆的印章。” “我们来看,这幅画上右边是一枚椭圆形的“乾隆御览之宝”的印章,左边是一方圆形大印“乾隆鉴赏”,这两个印章一定是搭配在一起使用,而且右高左低,寓意是我乾隆看过了,这是个宝贝!” 乾隆鉴赏印,和乾隆御揽之宝印一起使用 听宋岚这么说完,陈阳狠狠咽了一下口水,这娘们说的都对,看来她没说谎,她家一定有行内的高人。 就像她说的,这印章叫入眼印,一般都盖在画的最上方,意思就是入了乾隆的眼。 虽然说乾隆鉴赏过的画,印章加上题词看起来非常乱,但是每一方印章都不是乱盖的,都是有说法的。即便乾隆到了晚年,由太监帮自己盖章,太监也都是拿尺子丈量好距离,绝对不会错的。 “接下来这个位置两方印章,“三希堂精鉴玺”和“宜子孙”。这两方印和连体婴一样,基本同时出现,而且他们上下间距还是有讲究的,一定是“宜子孙”高度的一半,要不多一点点。” “三希堂是乾隆的书房,这个两个印出现,代表的就是,这幅字画必须是乾隆非常喜欢的,精品中的精品。” 宜子孙代表乾隆希望后代子孙将这幅画保留下去。这两枚印章是一定在一起的,如果只有一枚,画的真假.... 说到这里,宋岚笑着看向陈阳问道,“陈老板,我没说错吧。” 陈阳机械的点点头,一点都不错,说的全对。宋岚转身指向画最后一方乾隆的印章,“乾隆御览之宝下面是御书房鉴藏宝,这是殿座印,就是指存放的地方。只是可惜,这上面少了一枚“石渠宝笈”的章,《石渠宝笈》是清代收藏作品的名册,如果要是有这枚章的话,就代表这幅画被收录进了《石渠宝笈》。” “嘉庆御览之宝和宣统鉴赏则是后代子孙对此字画拥有权的展示,俗称子孙印。 这两枚印对比明显位置的“乾隆御览之宝”是一个阶梯关系,儿子不能超过老爸,肯定是一个个比一个低的位置。这个是规矩,辈分不能乱,不然就是大逆不道。” 陈阳舔舔嘴唇,眼神看向了宋岚,这女人背景不简单呀,家里人绝不是普通的古董爱好者,而是那种非常精通古董的人。 她说的没有错,能把这些印章的寓意和用处都说出来的人,就算在后世,也有很多人都不知道乾隆印章的作用和古画上印章的规矩,这也是为什么好多作假画的人,印章盖乱七八糟。 宋岚说完这些,回头看向陈阳,“钱维城的画风我倒不是很了解,单凭这副画上的印章,这幅画就是钱维城的真迹,陈老板认为对么?” 虽然她都说对了,但陈阳说这幅画是假的,不能就这么轻易认输呀!她以为她这些东西都知道,自己就蒙不了她了?简直是异想天开,今天就告诉告诉你什么是古董行的老油条! 想到这里陈阳笑了,向宋岚竖起大拇指,“佩服,佩服!” 陈阳回头看向方大海,“大舅哥,你没事学学,看看你领导这水平,要不说人家是领导,你是跑腿的呢!” “人总是要学习的!” 要不是宋岚在这,方大海都想揍陈阳一顿了,没事把话题转移到我这里干啥,自己是听明白了,但落实到画上,方大海还是看不明白。 “领导你说的这些我承认都对,可是你落了一处最关键的地方。”陈阳笑着看向宋岚。 “我落了什么?”宋岚皱起眉头问道。 陈阳伸手指向画卷,“领导,您这知识是都没错,但您忘记了一个常识。您看这画最上面,是不是明显短了一截?” 宋岚抬头看向古画,陈阳说的自己刚才就已经注意到了。这种上百年的古画能保存下来,一定是后人重新装裱了,有的时候处于某种特殊原因,比如损害、虫咬等原因,装裱的时候就会进行修复,严重的部分会被裁下去。 当然能裁下去的一般都是空白处,比如画的最上方或者四边,这都是常见的装裱手法而已。 “这能说明什么?”宋岚有些不明白看向陈阳,“这不是古画重新装裱时候常用的手法么?” 陈阳嘿嘿一笑,点点头表示宋岚说的没错,“可是您想过没有,为什么装裱时候要裁去一截?只能说明那里破损比较严重,又是空白的地方,裁掉不影响画的整体。” “咱们试想一下,如果最上面的部分,因为破损严重被裁掉了,那就说明这幅画整体应该破损严重。” 说道这里,陈阳指向整幅画卷,“但为什么下面没有明显的破损痕迹,只有几处简单的修复?而且看这些修复的地方,也应该是揭裱时候不小心破损,才进行的修复。” 听完陈阳问完,宋岚一时间愣住了。这点自己倒是没有注意过,不过宋岚知道陈阳说的没错,重新装裱古画,需要先揭裱,在揭裱时候,因为师傅手法不同,当然会出现些许的破损,只要进行修复并不影响画的整体。 而像这种上面整整被裁掉一大截,哪位揭裱师傅都不会犯这种错误,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因为破损严重,才被裁掉了。 “这……”宋岚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八征耄念之宝印 古稀天子印 八旬天恩印, (以上几枚印章,在文章中因为剧情不需要,所以未能提及。三枚印章均为乾隆晚年所用印章,这几个印代表都是乾隆晚年再次欣赏心爱之作所印,相当于再强加于上的“到此一游”纪念印。) 第304章 姑姑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陈阳看着宋岚的表情变化,挺了挺胸脯说道,“临摹钱维城的画,之后通过手法做旧,故意裁掉上面,再经过几番揭裱、装裱,最后做出一幅真迹的样子!” “假的?”宋岚看着陈阳一副自信的样子,不禁开始怀疑自己了,“那这上面的方章你怎么解释,这些章可不是假的吧?” 陈阳一边嘴角轻轻翘了起来,眼前这个女人就属于那种知识量非常丰富,也见过不少好东西,那没经过古董行捶打的主。 “先不论章是真是假,就算章是真的能代表什么?”陈阳耸了下肩膀,“不要以为章是真的,这幅画就是真的。无论是哪一样古董,只要有一处不合常理的地方,那就未必是真的。” “这位领导,不得不说您的知识量,要比一般古董爱好者要强,但实践经验太少。一件古董,不能只看它哪里真,主要是要看它哪里假,只要有一点存疑的地方,解释不通我们就可以认为它为假!” 宋岚听完陈阳说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嘴里默默叨咕了一句,“看假不看真,有点意思。” “就比如眼前这幅画,”陈阳继续解释说道,“我大概能猜出是如何造假的。它并不是现代仿品,我猜想大概在民晚期,画上的章很好解释,尤其是乾隆的章,在那个时候随处可见。” “我想步骤应该是这样,有人临摹了钱维城的画,用各种章盖在上面,之后将画卷起,放在土里埋好;几个月之后,将画拿出来,在放进装有虫子的米缸,一个月左右拿出来,装裱之后在重复之前的步骤,再揭裱;几次下来,将上面裁去,做成现在的样子。” 宋岚听完陈阳说的,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么大费周章,花费这么长时间,就为了造一幅假画,值得么?那不是赔钱了么?” 听到宋岚这么问,陈阳哈哈一笑。这不仅仅是宋岚的疑惑,也是后世那些国宝帮的疑惑,他们总是拿着一件假东西,声称手里的东西就这一件,在市场上都没有见过。如果是造假的,人家就做一件不就赔钱了么? “大领导,您这是怎么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想不明白?”陈阳笑着看向宋岚。 人家造假者,是准备按照真东西的价格卖,那自然是不会赔钱的。都说古董行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可造假者可以做到十年不开张,开张吃十年! 人家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为了让你认为是真的,东西做多了,不就更假了么?假如市场上都是汝窑、都是西周的青铜器、都是四羊方尊,那物件还值钱么? 再者说了,人家不可能这段时间就做一幅名人字画,你见到的是一件,可人家同时还造假其他物件的,比如玉器、瓷器等等,虽然每个物件都是一件,可人家同时做出来好几种不同的物件,怎么可能赔钱。 “有道理!”经过陈阳解释,宋岚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转头看看陈阳,这年轻人还真不简单。 他在江城做古董生意,自己哥哥也在江城做古董生意,说不定他认识自己三哥呢。 “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居然有这样的眼力。”宋岚笑着看向陈阳,“跟你打听个人,看看你认识不?” “领导您问,我要是知道一定如实告诉你。”陈阳笑着点头哈腰说道。 “江城有一个古董商,叫宋青云,你认识么?” 陈阳听完一愣,脱口而出,“你认识我师叔?” “你师叔?”宋岚听完也愣住了,“你开什么玩笑,我父亲除了我三哥,根本就没有收过其他徒弟,他怎么可能是你师叔?” “啊?”陈阳长大了嘴巴,宋青云是她三哥,那宋开元就一定是她父亲了,难怪她能把乾隆印章说的这么明白,原来是宋开元教的。 “领导,我没开玩笑,您可以问宋青云师叔,而且您父亲宋开元是我师爷。” “我爸是你师爷?”宋岚瞬间懵了,“不是,你是谁的徒弟呀?” “我师傅是沪上杜明德先生!”陈阳将关系说了一遍,按照辈分来算,宋开元是自己师爷,宋青云是自己师叔。 宋岚听完点点头,“哦,杜明德呀。” “你还认识我师傅?” 宋岚摇摇头,“不认识。” 陈阳听完瞬间一脸无奈,不知道你瞎哦什么,我还以为你还认识我师傅呢。 宋岚拍拍手,表示自己没其他事了,准备带着方大海离开。陈阳在后面跟着,这种攀关系的时候,自己怎么能放过,说不定能看在宋开元的面子上,人家放自己一马呢,“师姑……” 宋岚猛的转身看向陈阳,“谁是你师姑,我又不是古董行的人,别乱叫!” 陈阳点点头,“那个……姑姑!” “我有那么老么?”宋岚冷着脸看向陈阳,“你怎么还越叫越亲呢,可真是会攀关系!” 陈阳一脸不好意思挠挠头,“按照辈分,您可不是我姑姑么,不叫你姑姑,那我叫你什么合适?” 宋岚白了一眼陈阳,“我叫宋岚,想叫就叫岚姐吧。” 陈阳眨巴一下眼睛,自己叫宋青云师叔,叫宋开元为师爷,叫你岚姐,这关系不是乱了么! 管不了那么多了,陈阳追上宋岚,“岚姐,我这小洋楼什么时候能给我呀,我这还等着结婚用呢?” 宋岚也不搭理陈阳,任凭陈阳在后面墨迹着自己,径直向外面走了出去,到了大门口小轿车旁边,宋岚才停下转身看向陈阳。 从包里翻出一张证明,一只手递给陈阳,“拿着吧,案子结尾了,考虑到你这小洋楼是从陶文静手里购买的,关系不大。本来是要等到结案的,不过你这原因特殊,先还给你吧,收好证明。” 陈阳欣喜若狂,口中不断感谢着宋岚,双手接过证明,小洋楼属于自己了,古董属于自己了!自己蒙混过去了! “大舅哥,年底我能去你家提亲了!”陈阳一把搂住方大海,拍打着方大海后背笑着喊道。 方大海笑着锤了陈阳一下,笑着发动汽车带着宋岚离开了。宋岚在汽车里回头看着原地蹦跳的陈阳,嘴角不禁微微一笑。 “臭小子,走了狗屎运,居然是我父亲的徒孙,便宜你了!” 第305章 我不用脑子,不代表我没有 不管宋岚是因为什么原因放过陈阳了,陈阳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了,看到汽车的影子不见了,陈阳直接笑着蹦了起来。 当天陈阳知道自己买下的是裴静光的小洋楼之后,为了留住这几样古董和裴静光留下的大量现金,陈阳将二楼大致清扫了一遍,又仔细了擦拭了暗门后自己所摸过的地方,包括日记本,都带着手套用干抹布一页一页擦了一遍。 陈阳将三包现金合成两包,又特意留下了一部分现金和日记本。 之后将小洋楼所有的衣物、床单被罩等等东西都扔到了街头的垃圾箱,大量的垃圾自然会引起关注,不少老头老太太从垃圾箱里捡衣服。 当然也吸引了环卫工人的注意,陈阳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还给一名男性环卫工人买了一包好烟,变相做了为自己提供了人证。 “95年咱们江城金樽黄金店被盗,老子带人足足侦查了一个月,嫌疑人倒是锁定了几名,但经过排查,居然没有确定谁是作案人。直到98年,江城市决定对中医街拆迁,其中一名嫌疑人突然从外地回来了。” “半夜12点,有人见到他在离自家不远处的大树底下挖出一个大包,报案人说自己看的非常清楚,就是一包金银首饰。” “接到报案,我们直接出警,抓捕了嫌疑人,在他家发现了当年被盗的金银首饰。后来询问才知道,这家伙盗窃完之后,直接将东西埋了起来,这么多年宁可去外地打工,都没敢挖出来。要不是听说自己家要拆迁,他还不挖出来,你说上哪里破案去!” “这家伙也够倒霉的,都半夜12点多了,还被人看到了。” “我跟你说,人最困、最乏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到四点,他如果是这个时间段去挖东西,估计我这辈子都破不了这案子。” 这是后世方大海对陈阳说起的一件案子,当陈阳琢磨着如何将东西带出去,又不被人发现的时候,想起了方大海说的话。 所以凌晨三点,陈阳从家骑着父亲的自行车,将自行车停到两条街以外,自己返回小洋楼,拿上东西又骑着自行车返回电子局大院,将东西藏在了自己家棚子里,果然像方大海说的,这一路上,大街上根本就没看到一个人。 也得亏是在90年代初期,这要是换成后世,满大街的监控和丰富的夜生活,这种办法根本就不可能。 “咱老百姓,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咱们老百姓,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嘿!”陈阳别提多高兴了,晃着手里的夹包,嘴里哼着小曲,站在路边打车回到店里。 陈阳推开店门,就看到宋青云在自己店里坐着,而且还一脸阴云。陈阳心中暗暗一紧,不会宋岚跟宋青云说起了自己的事情吧。 “你可回来了,我有事问你,过来。”宋青云向陈阳招手,示意到后面去说。 没跑了,指定是宋岚跟宋青云说起了钱维城的那幅画。陈阳心里这么想着,脚下直接跟着宋青云来到了后面,“咋了,师叔,啥事这么紧张兮兮的?” “杨启年撂了。”宋青云看着陈阳小声说道。 我去,原来是这回事,吓死我了!不过这不是好事么,为啥宋青云一脸阴云呢? “这是好事呀,你不是应该高兴么?”陈阳不解问道。 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杨启年提了一个要求,想要见见你我。我从侧面打听了一下,在这之前,他见过关金川。” 关金川?陈阳嘴角冷笑了一下,心里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指定是关金川向杨启年说起是自己的设局坑的他,没想到呀,这老小子最后还是把自己卖了。 不过也没关系了,反正杨启年这次进去,一时半会出不来,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 “你什么意思,咱们去见么?”宋青云征求陈阳的意见。 “去呗,人家可能 好几十年都看不到外面的阳光了,离进去之前,咱们怎么也得满足他这个愿望呀!”陈阳笑着拍拍宋青云的肩膀,“你怕啥,他都要进去了。” 宋青云深深呼了一口气,“不是怕,只是有点……失落,没想到他就这么进去了。” “行了,那是他自找的!古董行要都像他这么干,咱们这些正经生意人还活不活了?”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说道,随后嘴角一笑,“师叔,跟你打听一个人,看你认识不?” “你说呗,江城有头有脸的人,我几乎都认识。”宋青云跟陈阳向外走着说道。 “宋岚!” 宋青云听完站住了,瞪大了眼睛看向陈阳,“你怎么认识我妹的?你在哪里见过她?” 在去往市局的路上,陈阳将事情经过向宋青云说了一遍。宋青云听完点点头,自从知道宋岚到了江城之后,自己一直想见妹妹一面,可惜因为她工作的关系,一直都没有见到,没想到居然让陈阳碰到了。 “那到底是真迹还是赝品?”宋青云还是对画比较关心,“要是真迹,你这次可发财了!” “问你妹妹去!”陈阳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宋青云,他心里清楚,总有一天宋岚会向宋青云说起此事,还不如自己先说。 到了看守所,两人见到了杨启年,此时杨启年已经没了往日的风采,坐在窗口对面,见到两人笑了一下。 “宋老板,咱们俩之间的恩怨,总算了解了。”杨启年很平静的说了一句,“今天的我,您满意了?” 宋青云看着杨启年微微眯缝了下眼睛,冰冷的回答说道,“杨启年,这是你咎由自取。咱们都是古董行的,你看看你弄的那些东西,对得起祖宗么!” 杨启年没有继续宋青云的话题说下去,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宋老板,咱们明争暗斗多年,你是知道我的本事的。如果没有陈老板,你想这么轻易搞倒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说完话,杨启年看向了陈阳,“陈老板,我还真小看了你。之前我打听过你的底细,你和你女朋友的事情我也都知道。我一直以为,虽然你在鉴定古董上眼力不错,但处事就是个毛头小子,真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脑子。” 陈阳笑了,看着杨启年开口说道,“杨老板,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我为什么要用脑子?武力多简单粗暴,而且对付唐大虎那样的人,当然武力是最管用的。” “可是对于你这样的人,”陈阳笑着指了指杨启年,“那必须用脑子,我不用脑子,并不代表我没有!” 杨启年听完,眉毛微微一动。虽然心有不甘,但现在的自己也无能为力,只有等自己出去之后,在找陈阳算账了。 第306章 老关,你不能去嘉阳县 杨启年这话说的,在陈阳眼里就像傻子一样。我要是把脑子都用在唐大虎这样的人身上,那我每天岂不是每件事都需要用脑子?我还怎么吃喝玩乐? 有最直接简单的办法,为什么非要复杂化,这不是有病么? 杨启年听完陈阳说的,嘎巴了几下嘴,硬是没说出话来,只是向陈阳竖起了大拇指,留下一句,“陈老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日后再见!” 时间过的很快,所有事情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谭书记、乔市长、金局长、裴静光等人,因为安庆制药的事情,纷纷落马,得到了应有的结果。 方振国被任命为江城市市委书记,江东省委常委,外加候补委员,从区长到市委书记,可谓是一步登天;赵洁任命为江城市卫生局局长,卫生局党委书记。 宋清风直接任命为江东省省政法委副书记,再等上两年,郑书记退休,他就是江东省政法书记了,上面是什么意思,人人心知肚明。 徐冠男也就是徐队,任命江城市市局局长;方大海也因为在工作组的表现,提拔为江城市市局重案三队副队长。 江城市药监局局长、江城市政法书记等等与安庆制药相关联的职位,都换了主管领导。 “你都知道是关金川将你卖了,你还帮他?”这是看完杨启年之后,关金川来找陈阳帮忙寻找鸡冠壶走后,宋青云问陈阳的。 “师叔,我不是在帮关金川,他的死活我管不着,我只是单纯的想追回文物,总不能看着这么好的文物就这么流失了吧。”陈阳无奈的摇摇头。 其实自己现在也不知道鸡冠壶具体在什么地方,只记得后世报道过,这只鸡冠壶最早在沈城出现,后来几经倒手被人带到了国外。现在有机会追回来,陈阳自然不会放弃。 几天之后,关金川带着鸡冠壶从外地回来了,这次能这么将鸡冠壶带回来,还是陈阳给的提示,只是这一只鸡冠壶就几乎花光了自己所有。 陈阳将事情告诉了马忠良,并且说能找回鸡冠壶、酱釉剔花卷草纹罐找回来已经实属不易了,想找回其他文物,目前看来很难了。 马忠良也知道寻回文物的困难性,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寻回两件辽金时期代表文物,实属不易,可见关金川是下了功夫的。 这一天,陈阳在店里跟宋青云聊着天,留在沪上那只清宫留出来的牡丹大缸,已经 有人看好了,最近正在谈价格。 两人正说着话,关金川拎着两袋水果走了进来,宋青云看了一眼关金川手中的水果,不由笑着说道,“关院长,你别说你是来感谢陈阳来了?帮你这么大忙,你这也太寒酸了吧?” 关金川将水果放在一边,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宋老板,您就别取笑我了,您不知道,那一只鸡冠壶,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积蓄,我现在没钱了。” “哼,”宋青云冷笑了 一下,“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呢!” 宋青云一语双关,一来是说关金川之前弄虚作假文物的事情,二来是说关金川想把陈阳手里《礼部韵略》占为己有的事情。一句话说完,关金川低下了头,默默掏出一支烟点燃。 陈阳确实看不上关金川,虽然说后来自己帮他找回了文物,但自己目的主要是找回文物,并不是想帮他。 “关院长,你的结果出来了么?”陈阳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向关金川问道。 关金川点点头,“嘉阳县报道。” 宋青云听完白了一眼关金川,自作自受,从一个省会城市的研究院院长,给你降到县级单位,真是轻了!要不是因为现在缺少古董研究人员,估计马老能直接让你回家抱孩子去。 而陈阳听完愣住了,嘉阳县?怎么把他调到那个地方去了?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嘉阳县虽然现在还是个穷县,可那里出恐龙化石呀!早在1902年老毛子一个上校在那里就发现了恐龙化石。1914年老毛子的生物学家克里斯托弗维奇进一步采集,对其进行了采集,最后这只恐龙骨骼被拼出来,高4.5米,长8米,被誉之为“中华第一龙”。 2000年后,具体是哪一年陈阳忘记了,嘉阳县修路,又发现了埋在地下大量的恐龙化石,嘉阳县龙骨山恐龙化石量之大,种类之多之全,分布之广,骨架之完整,信息之丰富,都首屈一指。 把这家伙调到嘉阳县去,日后别再把恐龙化石给卖喽,马老这考虑不周全呀!得想个办法,让他自己离开体制,不去嘉阳县! 陈阳摸着下巴琢磨了起来,边琢磨着边听关金川抱怨,杨世年什么力都没出,又牵扯到了杨启年的案子里,即便这样都没被抓去蹲大牢,被马老调到辽城军事博物馆带学生去了。 陈阳看着关金川不服气的样子,眼前一亮,“关院长,你当初进入体制是为了什么?” “铁饭碗,挣钱呗,还能为了啥!”关金川没有丝毫隐瞒,之前铁饭碗最吃香了,自己就是为了有份稳定工作,还有高收入吗,才选择了这个行业。 “哦,”陈阳点点头,“反正我要是你,我就不去嘉阳县报道,直接辞职下海!” 关金川听完楞了,看了陈阳半天,憋出一句话,“陈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阳嘿嘿一笑,“关院长,你想想你多大了,就算你去嘉阳县,十几年之后你就退休了。别想着你还能走出嘉阳县,你政治上有污点,能让你在嘉阳县安稳退休,都是好事。” “嘉阳县是什么地方你我心里都清楚,多穷呀!想挣钱是没可能了,也就是体制内的工资而已;所以你要是想挣钱,我觉得不如辞职下海,凭你的眼力和本事,做个古董商绝对没有问题。” 关金川想了想,陈阳说的倒是有道理,可自己现在手里一分钱都没有,连一件古董都买不起,怎么做古董商? “陈老板,你说的都是没错,可我现在手里没多少钱,怎么弄呀!”关金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那就从中间商干起呗,”陈阳看着关金川微微一笑,“你还怕没东西卖么?我和宋老板两间铺子,怎么东西还不够你卖?” 关金川眼前一亮,意思就是让自己做中间商,帮他们俩卖东西,从中挣差价,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第307章 陈阳的求婚 关金川说回去考虑一下,之后屁颠屁颠的走了。宋青云一脸茫然,心里实在不明白陈阳为啥要帮关金川。 “你怎么想起来帮他的?你不怕他再坑你一次?”宋青云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笑着摆摆手,“我是真不想帮他,可嘉阳县那地方出恐龙化石呀,我怕这家伙到时候忍不住,再把恐龙化石给卖喽!” 宋青云听完张大了嘴巴,这个问题自己倒是没想到,恐龙化石那可是好玩意,不过会有人花钱买那玩意么? 不过随着市场发展,现在买啥的人都有,说不定到时候关金川这老家伙真就把恐龙化石给卖了! “你想的还真远,”宋青云笑了一下,“不过我跟你说,我店里的东西不用他卖,我信不过他!” 陈阳嘿嘿一笑,你信不过他,我tm就能信过他了?先让他辞职再说呗! …… “阳阳妈,你这是干什么去呀?哟,这衣服真好看!” “阳阳妈,这衣服得不少钱吧?” 十月底的江城有些凉了,陈阳母亲穿着陈阳从沪上给自己新买来的大衣,正准备出门,被邻居们围了上来。 “啥贵不贵的,这孩子一天天净瞎花钱!”陈阳母亲脸上笑着说道,“颜色这么艳的衣服,你们说我怎么穿出去,多丢人!” “不让买,不让买,非得给我买!这孩子从小就不听话!”虽然陈阳母亲脸上一脸嫌弃,实际上心里都乐开了花。 “行,你本身就年轻,穿着多好看!” “孩子一片心意么,别说你家阳阳眼光真不错!” 邻居们围着陈阳母亲,七嘴八舌赞扬着,虽然嘴上夸着陈阳母亲,实则是看在陈阳的面子上。 “哎呦,陈处,你这皮鞋真不错,一看就是上等皮的!”一位邻居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陈国华脚上的新皮鞋。 陈国华笑着跺跺脚,用手特意整理了一下腰带,“啥上等皮,陈阳那小兔崽子能买啥好东西,就知道瞎花钱,一看就是皮优的。” “哎呦,你家阳阳真不错,陈处,这腰带应该是金利来的吧?” “指定是,你没看到,那十二点十五的标志么!” 老两口在邻居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赞扬下,一步步向外面走去,“你们老两口打扮这么时髦,出去约会去呀?”有人开玩笑似的问道。 “啥出去约会,都多大岁数了还压马路!”陈国华笑着回道,“去方区长家吃饭,他不是高升了么,请我们过去吃饭。” “啥方区长,现在得叫方书记!”陈阳母亲在旁边拍了陈国华一下,纠正道。 看着老两口的背影,邻居们在院子里边收拾着秋菜,边聚在一起不断议论着。 “哎呦,这老陈真行呀,眼看着这处长啥也不是了,不但儿子出息了,还攀了一门市委书记的亲家!” “我看不一定,人家方区长能把姑娘嫁给陈阳?我看悬!” “这一年,不够他们家嘚瑟的了!” “就是,我呸!还金利来,等我儿子出息了,我高低弄条鳄鱼!” “还鳄鱼?鳄鱼嘴朝哪边张,你知道么?” “别说了,柱子妈过来了,他们三家都穿一条裤子的。” 此时陈阳正带着柱子、秦浩峰购买礼品,陈阳在商场里来回转悠着,一时间不知道买点什么好。 “哥,你在转悠下去,咱们就敢不上吃饭了。”秦浩峰在旁边催促着。 柱子在旁边打了秦浩峰一下,“你懂啥,去老丈人家,能买差的礼品么,快点帮阳哥选。” “你们俩别废话,”陈阳白了一眼两人,“方叔叔高升了,你们俩不表示一下么,赶紧挑!” 方振国这次特意叫上了柱子和秦浩峰,因为上次两人帮了方子薇,一直没来得及感谢两孩子,现在不忙了,正好借着这次机会,特意嘱咐陈阳带两人过来一起吃家宴。 三个人,六只手拎着大大小小的礼品到方子薇家的时候,正好赵洁刚刚做好菜。 席间,方振国和赵洁对秦浩峰和柱子表示了感谢,柱子和秦浩峰显得有些紧张 ,两人除了帮大家倒酒、倒饮料之外,就老老实实坐着,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这可是江城市市委书记呀,虽然+从小就认识,但是能来市委书记家吃饭,绝对是祖坟冒青烟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方振国和赵洁看着坐在一起的陈阳、方子薇,赵洁笑着冲方振国一努嘴,示意方振国开口。 方振国一抱肩膀,不自主的将市委书记的做派拿了出来,“老陈呀,借着今天这机会,我要批评你。” 陈国华一愣,也不知道方振国要干啥,只能呆呆看向方振国,“老……方书记你说,是不是陈阳这小子又欺负小薇了,你告诉我,我回去就揍他!” 方振国笑着摆摆手,“你还是叫我老方吧,你叫我方书记怎么听着那么讽刺呢?” 方振国拍拍陈国华的大腿,“两孩子的事你不想想?你们是男方,得你们主动呀,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方子薇听完脸上微微一红,低着头默默喝着饮料;陈阳在旁边嘿嘿傻笑着,伸手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开口;旁边的秦浩峰用手捅捅陈阳,示意陈阳赶紧开口。 陈国华也明白了方振国的意思,自己家是小子,成天老带着方子薇这么瞎晃,怎么也得给个说法。人家方振国都是市委书记了,还能看上自己家,那可是陈阳的福分。 “你个臭小子,”陈国华笑着一指陈阳,“老爷们,不能老这么躲着,你自己表态!” 陈阳看看坐在身边的方子薇,在桌子下面将方子薇的手握住了,方子薇还想往回抽,抽了两下没抽回来,也就放弃了。 “爸,方叔叔,我……我喜欢方子薇,我……我想娶她!”陈阳费了半天劲,说出这么两句话。 陈国华也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怎么的了,一拍桌子,“你小子,连话都会说,还能干点啥!” 随即陈国华笑着转头看向方振国,一拍胸脯说道,“老方,我在这表个态!” “小薇嫁过来,我们陈家出一万元彩礼、三金,置换全套家具家电,家具样式、家电牌子小薇随便挑;另外,如果陈阳让小薇受委屈,我打断这小子狗腿!” “他俩日后要是拌嘴吵架,那一定是陈阳的错;要是方子薇的错,那就遵循第一条;陈阳挣钱上交小薇、小薇不做家务……” 陈阳瞪大了眼睛,看着父亲喋喋不休一条条说着,心中暗暗想道:爹,你不能把你求婚时候的词,按在我身上呀! “滴,滴答滴答!”一声大哥大铃声响起,陈阳、秦浩峰、柱子三人同时看向了大哥大。 “陈老板,我是刀疤,我找到了唐大虎!” 第308章 以后还是邻居 开什么玩笑,这是自己这一生重要时刻,老子提亲呢。别说你找到唐大虎了,就算你找到天王老子也不行呀! 陈阳挂了电话,笑着看看父亲,示意父亲继续说下去。陈国华看看陈阳,正准备接着说下去,柱子的大哥大又响了起来。 “喂,哦,明天说!”说完柱子也挂了电话,看着柱子看向自己的眼神,陈阳都不用问,一猜就是刀疤将电话打到柱子哪里去了。 “老方,我不是跟你吹,小薇嫁过来,金项链必须买这么粗的,”说着话,陈国华竖起小拇指比划着说道,“金手镯,一个手腕一只;金耳环买两副,1、3、5带一副,2、4、6带一副……” 听陈国华说着,方振国等人都哈哈笑着,就在大家哈哈笑的时候,秦浩峰的大哥大也响了起来。 秦浩峰比较聪明,起身对大人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转身离开了饭桌。 “喂,刀疤哥吧?”秦浩峰走到了外面,用手捂着电话小声问道。 “对是我,小峰兄弟,你跟陈老板和柱子兄弟在一起么?我找到了唐大虎,咱们去收拾他!”大哥大另一端传来了刀疤的声音。 秦浩峰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之后让刀疤先别乱动,等明天问问陈阳的意见。 “我艹,丰哥,我说陈老板和柱子怎么都说明天说呢,闹了半天陈老板在求婚呢。”刀疤将大哥大递给振丰说道。 振丰听完笑了,接过大哥大,“求婚?这家伙还真快呀,前阵子不是刚闹分手么,这么快又跟谁家姑娘求婚了?” 饭桌上,方振国又问了方子薇的意见,方子薇红着脸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陈阳深深喘了一口气,紧紧握着方子薇的手。 方振国对于陈国华的提议,全当是玩笑,只嘱咐了陈国华一句话,婚礼一切从简,他相信陈国华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赵洁递给陈阳母亲一个红色的小布包,笑着说道,“阳阳妈,这是方子薇的生辰八字,我平时工作忙,没什么时间。麻烦你拿着阳阳和小薇的生辰八字,找人算算,挑个好日子。” “哎呦,”陈阳母亲脸上一笑,拉着赵洁手笑着说道,“我刚才还想着怎么和你们说这事呢,没想到,你们领导也信这个呀?” “阳阳妈,这话让你说的,那我们领导家孩子结婚也是大事呀,你说对不?”赵洁拉着陈阳母亲手,哈哈笑着。 笑过之后,方振国递给陈国华一支香烟,点燃之后方振国语重心长说道,“老陈,我们家要搬家了。” 陈国华听完微微 一愣,这么多年两家虽然住在前后两个大院,但关系一直处的不错,现在方振国突然说要搬家了,陈国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哟,你们这……”陈阳母亲也是一愣,“怎么这么突然呢,你们买好新房子了?” 赵洁轻轻摇摇头,之后叹了一口气,离开老邻居赵洁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老方不是市委书记了么,按照省市级领导干部,住房由国家统一负责,不需要买。” “昨天接到了通知,市里让我们近期搬到花园村1号去。” “哦,哦,”陈国华机械的点点头,随后拿起桌面上的酒杯,“老方,这是好事,我敬你一杯!” 说完话,也没管方振国,自己仰头就把酒喝了。方振国在旁边陪了一杯,拍拍陈国华的肩膀,“老陈,我也是没有办法,只是以后不能一起打乒乓球了。” 饭桌上两家人突然沉默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住了这么多年,两家人的关系早就无比亲近了,现在却突然要分开了。 “其实……”陈阳张了几下嘴巴,转动眼珠看看饭桌上的人,“爸、妈,方叔叔,其实你们不用这么难过,我也在花园村买了一处小洋楼。” 听到陈阳说完,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陈阳,陈阳母亲打了陈阳一下,“你个死孩子,想逗我们开心也不用这个办法呀。你方叔叔刚说完,花园村是专门给省市级领导住的,还你花钱买了一处小洋楼,你那么大能耐,咋不上天呢!” “妈,我没骗你!”接着陈阳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加上旁边秦浩峰和柱子作证,所有人才相信陈阳真的在花园村买一处小洋楼。 “哎呦我的天呢,你个臭小子,八万元呀!你说买楼就买楼了?我让你没地方住睡大街上了咋的,真能败家!”陈阳母亲边说边站了起来。 “亲家母,你家笤帚呢,今天我非好好教育教育他不可!” 赵洁急忙拉着陈阳母亲坐下,说陈阳人家有本事挣钱,买楼又不是啥坏事,老打孩子干啥。 陈国华更是不明白,花园村明明是省市领导住的地方,怎么会被陈阳买到呢? “老陈,花园村中心区域一共有二三十栋小洋楼,有几栋别墅是专门给江东省最高领导居住的,其余的都是给市委领导住的。其余领导还有市委大院、省委大院这些地方安排居住,不在花园村。”方振国解释着说道。 “花园村外围还有一部分是老毛子留下的旧式小洋楼,这些是对外的,不属于领导居住范围。” 陈国华听完点点头,总算弄明白了,随后向陈阳问道,为啥突然想起买小洋楼了? “其实这小洋楼我就是买来准备跟小薇结婚用的,想着我们结婚后,两家人都搬过去,我连大海哥的房间都留好了。” 陈阳在旁边说着,最后一笑,“哪里想到,方叔叔他们要先搬过去了,这不是巧了么?” 听陈阳这么解释完,方振国倒是笑着点点头,反而陈阳母亲不好说什么了。 不管怎么说,这门婚事总算是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选结婚日子,准备东西,这些事情就不用自己操心了,都由陈阳母亲和方子薇决定。 不过在结婚前,自己还有一件事要办,那就是唐大虎和喜子,上次的账还没跟他们算呢! “刀疤,你确定你小弟没看错,他们就在这里?”次日接近中午的时候,陈阳三人和刀疤、振丰蹲在一处平房附近。 刀疤点点头,“陈老板,我小弟看的真真的,准没错。” 几人正说着话,只见一个人拎着不少馒头和榨菜,晃晃悠悠向平房走了过去。 “哥,是喜子!”柱子一眼就认出了喜子,准备冲过去被陈阳一把拉住了。 第309章 该做个了断了 自己这边只有五个人,这么贸然进去,要是唐大虎他们人多指定吃亏。还有一点,陈阳要结婚了,唐大虎和喜子这样的人,就算今天揍他们一顿,日后他们也得琢磨自己,陈阳可不想身后老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必须想个办法一次性解决他们。 “陈老板,你不用动手,”刀疤还以为陈阳怕了,“就他们这几头烂蒜,我们几个就行。” 陈阳摇摇头,“总被他们这么盯着不是事,我们能揍他们一次,他们也能在背后找我们一次麻烦,来来回回太烦人,要想解决这件事,就要一次弄没他们!” 振丰听完一愣,领会错了陈阳的意思,还以为陈阳是想那啥他们。于是在旁边开口说道,“陈老板,你要是想弄没他们,那咱们就不能出手了,花点钱在道上找点生慌子或者亡命徒……” 听到这里,陈阳就知道振丰在想什么了,笑着打了振丰肩膀一下,“你想啥呢,谁说要干掉他们了,我的意思是让他们以后不能找咱们麻烦!” “啥意思?”振丰和刀疤显然没有明白陈阳的意思,同时开口问道。 陈阳笑了一下,拍拍手站了起来,“你们刚才看到喜子拎啥东西进去了么?” “馒头和榨菜,咋了?”刀疤在旁边说道,“陈老板,你要用毒?这可不仗义呀!” “我……”陈阳顿时有些无语,这家伙的脑子挺跳跃呀,还用毒?怎么老想着把人弄没呢! “我的意思是说,大中午他们只吃馒头和榨菜,是不是代表手里没有钱了?” 振丰在旁边点点头,“陈老板,这是指定的,有钱谁吃这东西,早就下馆子去了。” “所以呀,”陈阳嘴角一边微微翘了起来,“咱们得给人家一条发财致富的路!” 说着话,陈阳伸手招呼几人围过来,之后小声向几人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咱们这么干……” 听完陈阳说的,振丰皱了一下眉头,“陈老板,你就不怕真的引狼入室?” 陈阳拍拍振丰肩膀,“振丰哥,你放心,到时候只要你带着刀疤和其他兄弟,守住后门,我保证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下午,秦浩峰和柱子根本就没去店里,两人一人拎着一兜子喜糖,走到大院里见到邻居就开始发糖。 “喜糖?哎呦喂,你们俩这是谁要结婚了?” 秦浩峰一边给邻居们发着糖,一边笑着说道,“李叔,不是我和柱子,是陈阳准备结婚了。陈阳说咱们电子局大院好久没热闹了,这不是让我们给大家发喜糖来了。” “哎呦,陈处家呀!这可是大喜事,娶的谁家媳妇?哪天办婚礼呀?” 柱子在旁边递给邻居们喜糖,“跟方子薇呗,日子还没定呢,陈阳说咱们大院先热闹起来,这也算喜事不是?” 两人在远离发完之后,开始进入单元挨家敲门送喜糖,秦浩峰负责给喜子家送糖,敲开喜子家门,喜子母亲看到秦浩峰,脸上一冷。 “阿姨,陈阳要结婚了,让我给咱们发喜糖,这是你们家的。”秦浩峰笑着递过去一包喜糖。 喜子母亲把嘴微微一撇,“哟,这是娶的谁家姑娘呀?” “方区长……”秦浩峰笑着摸摸头,“不对,现在应该叫方书记了,他家闺女方子薇。” “阿姨,最近怎么没看到喜子呢,您回头可得告诉喜子一声,阳哥说到时候院里这些小年轻好久没聚了,到时候好好热闹一下。” 说完话,秦浩峰示意自己还要送别人,转身往楼上走了,喜子母亲客气了一句,重重摔上了自家大门,转身吐了 一口,“呸,什么玩意!” 柱子敲开了范海洋家大门,正好范海洋在家,看着柱子递给自己一包喜糖,顿时楞了一下。 “柱子,你要结婚了?” 柱子表示不是自己,是阳哥要结婚了。 “你要是见到喜子,到时候让他回来,阳哥说到时候院里这些小年轻热闹一下,少了他不行呀!” 范海洋抬头看看柱子,“我估计够呛,你没喜子现在一直都不敢回来,再说阳哥能饶了他?” 柱子笑着看看范海洋,“阳哥说了,大家都一个院住这么长时间了,事情也算过去了,没必要抓着不放。就前两天,我们还看到他了呢,要想找他算账早算了。”说完,柱子向范海洋说出了中午看到喜子的地址,“你最近咋样,没找个活干干?” 范海洋摇摇头,表示只找了几个零工干了几天,柱子拍拍他肩膀,表示大家都差不多。 “阳哥现在一心都铺在婚事上,最近我们店铺都不开门,这钱也少了!行了,你忙着吧,我继续发糖去!”说完话,柱子转身向楼上走去。 如同陈阳猜想的一样,消息很快传到了喜子耳朵里。陈阳要结婚了,娶的还是市委书记的女儿,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他碰上了,喜子心里隐隐作祟。 看着唐大虎皱着眉头数着几张票子,喜子转转眼珠,一个坏主意涌上心头。 “大虎哥,数钱呢?”喜子朝着唐大虎凑了过去。 唐大虎根本没看喜子,对喜子唐大虎没有好感。原因只有一个,他是电子局大院的人,看到他就想起了陈阳,想起陈阳就气不打一处来。 “有话说,有屁放!” 喜子笑着凑到唐大虎近前,“大虎哥,我有个来钱道子,你听听?” 听到喜子有来钱的路子,唐大虎立即来了精神,“说!” 喜子将自己的主意说了一遍,唐大虎听完眼睛冒起了火光。自己妹妹因为陈阳,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现在居然要娶方子薇,真是臭不要脸! “你说的这个办法行么?”唐大虎看着喜子问道。 喜子点点头,“大虎哥,准没有问题。电子局的朋友跟我说,这两天陈阳因为忙活婚事,根本就没去店铺。他的店铺我去过,虽然说正门不好进,但是还有个后门。” “咱们晚上过去,撬开后门,先不说钱有多少,就里面东西,咱们只要拿上几样,出去转手卖了都不少钱!” 唐大虎眼睛转了几圈,最后一拍桌子,“行,咱们今天晚上就去!” 第310章 阴损的喜子 “刀疤,你这消息准确么,不会白等半宿吧?”半夜,陈阳、振丰、秦浩峰和柱子几人,就躲在离自己店铺不远处的车里,眼睛死死盯着店铺。 “丰哥,错不了。”刀疤拍着胸脯说道,“我早就买通了唐大虎手下一个小弟,要不然怎么能找到他们在哪里。这次消息也是他告诉我的,就今天晚上,唐大虎准备动手了。” 陈阳在车里紧紧盯着不远处自己的店铺,喜子这人从小到大报复心理极强,现在他混的这么惨,而自己却越来越好,喜子心里一定不平衡。 这时候将自己和方子薇准备结婚的消息传给他,他得知自己没时间理会店铺,为了报复自己,他一定会打店铺的主意。 不大一会,只见唐大虎和喜子还有其他几个人,趁着夜色悄悄从后面的胡同走了过来,边走还边四处看着。 “来了,来了!”刀疤指着外面向几人说道,“你们看,我没说错吧!” “不对呀,他们不是来偷东西么,怎么手里还拎个铁皮捅,有啥用?”刀疤注意到喜子手里拎着一个桶,有些不明白。 陈阳则冷笑了一声,“那是汽油桶!” “我艹他大爷!”听陈阳说完,柱子怒视着喜子等人,这家伙真狠呀! “你是说他准备把你店给点喽?”振丰吃惊的看向陈阳问道。 陈阳点点头,这才是喜子。仅仅拿东西偷钱,对于他来说,绝对不过瘾,当喜子拎着铁皮桶出现的时候,陈阳心里立刻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几人摸到陈阳店铺后门的时候,唐大虎看看喜子,“你说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咱们来偷钱偷东西,你拎个铁皮桶干啥?” 喜子一笑,凑近唐大虎说道,“大虎哥,这里面汽油。咱们是把门撬开进去的,要是陈阳报警,一查就能查出来。等会咱们拿完钱,点上一把火,烧他个精光,就算警察来查也没有证据了。” “大虎哥,你想想大火一起来,陈阳这店铺就算没了,过瘾不过瘾,解恨不解恨!” 唐大虎看看喜子,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喜子这么狠,这种歹毒主意都想的出来。不过想想陈阳明天看到烧光的店铺,坐地上哇哇大哭的样子,唐大虎抿嘴笑了起来。 “有种!”唐大虎拍拍喜子肩膀,“日后跟我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大虎哥,撬开了,你们先进!” 看着唐大虎和喜子几人从后面进入店铺,陈阳示意刀疤可以行动了。振丰和刀疤从车上下来,向不远处的面包车伸手示意了一下,七八名小弟带着棍棒下车跟着振丰走了过去。 “喂,派出所么,我报警……” 唐大虎和喜子等人走进店铺立即分头翻找了起来,在店里发现了两万多元现金,唐大虎直接揣进了口袋里,又让人顺手从架子上拿了不少东西,准备离开。 喜子拧开汽油桶,开始往地上泼汽油,一边泼着一边向后门走去,只要出了后门,点燃根火柴扔进来,陈阳我让你再嘚瑟! 就在喜子高兴的时候,只听身后哎呦一声,刚要走出后门的唐大虎,被人一脚踹了回来,直接倒在了地上。 “有人堵咱们,往外冲!”随着唐大虎一声喊,几名小弟开始往外冲。 振丰、刀疤带人死死守着后门,后门本来就窄,利用优势谁冒头想出来,上去就是一棍子。 “嘀呜嘀呜~!”一阵警笛声响起,喜子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 “条子怎么来这么快?”唐大虎还没弄明白谁在后门堵自己,响起的警笛声吓了他一跳,这要是跑不出去就糟糕了。 “大虎哥,咱们中了陈阳圈套了!”喜子向大虎喊道,想着自己要被抓去蹲笆篱子,喜子心一横,顺手划着了一根火柴。 “你干啥!”唐大虎看到喜子点燃火柴,心里害怕了。这地上都是刚才倒的汽油,一根火柴下去,自己岂不是就跑不出去了。 “大虎哥,我把火点起来,趁乱咱们冲出去!”说着话,喜子又划了一根火柴。 “噗!”唐大虎又吹灭了火柴,抬手打了喜子一下,“你tm是不是傻,这要是点着了,咱们又冲不出去,岂不是烧死了!” “不会,你相信我!”喜子又要划着火柴,唐大虎伸手去抢,自己可不想被烧死在这。两人瞬间在地上扭打起来,身上都是汽油。 警察赶了过来,振丰向警察说明,自己一行人集餐喝酒后往回走,突然发现有人在撬店铺,于是就报了警。 “警察同志,他们还在里面撒了汽油,你们可要小心点。” 好家伙,盗窃加上纵火,这功劳不就来了么?听振丰说完,警察立即冲进去,在加上振丰等人的帮助,很顺利就治服了唐大虎一众人。 看着唐大虎和喜子带着手铐被押出来,满身的汽油味,振丰捂住了鼻子,这汽油味也太大了,这是倒了多少汽油。 唐大虎看见了站在振丰和刀疤身后自己的小弟,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东风,你大爷的……” “老实点!”警察上去就给了唐大虎一下,“上车!” 推搡着将唐大虎一众人推进警车内,幸亏振丰报案时候说看见有七八个人撬门,对开了几台警车过来,要不然还真拉不回去。 “嘀呜嘀呜~!”警笛拉动,在街口处喜子透过警车窗户,看到了站在路边上陈阳、秦浩峰和柱子,三人抽着烟咧嘴笑着。 “妈的,大家一个大院长大,陈阳你真狠!”喜子吐了一口,心中暗暗骂道。 小洋楼内,陈阳早买好了吃喝,宴请振丰和刀疤一众人,大家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刚才的事情,陈阳听完笑了一下。 “这喜子从小就不服我,逢事就非得跟我比个高下,”陈阳一边抽烟一边笑着,“想要点火趁乱跑,就这脑子,啧啧!” 振丰喝着啤酒,笑着看看陈阳,“我觉得他挺聪明了,要不是唐大虎拦着,说不定火点起来,他们真能趁乱跑出去。” 陈阳跟振丰、刀疤撞了一下杯,笑着说道,“要是换做我,将钱和东西放回去,等警察进来就说,路过这里,闻到了汽油味,为了以防万一,才撬门进来察看,说不定这事就过去了。” 振丰和刀疤听完一愣,两人同时看向了陈阳,“陈老板,你不混社会可惜了!” 第311章 喜子母亲 振丰很佩服陈阳的脑袋,像今天这种事情,唐大虎和喜子去店铺里偷东西,被人堵在里面,别说他们俩了,就算换了自己和刀疤都要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跑。 喜子想法不错,一旦把火点着了,说不定真能跑出去。但陈阳的办法比喜子更高,而且有很大几率化解危机。单凭这一点,自己这些人和陈阳就不是一个段位的,难怪宋老板如此看重陈阳。 接下来的两天,秦浩峰和柱子到了店铺,除了用洗衣粉水擦地之外,还要把所有窗户和门打开,汽油的味道实在太大了,两人连在店里抽烟都不敢,只能站在店门口抽。 “奶奶的,真是便宜喜子这小子了,”柱子边抽烟边骂着,“这家伙倒了多少汽油,两天了屋里还有味道!” 陈阳这段时间是顾不上店里的事情了,自己母亲已经找人看了陈阳和方子薇的八字,反正人家说挺合,接着就是订结婚日期。 陈阳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和方子薇的婚礼上,拍结婚照的地点、陪方子薇试婚纱、找酒店等等,陈阳忙的脚打后脑勺。 这一天秦浩峰回到家里,刚打开自家大门,就听到屋里有人哭哭啼啼的,走到里屋一看,居然是喜子母亲。 “糖豆,求求你帮帮阿姨吧。”喜子母亲哭着向秦浩峰说道。 秦浩峰当即心里就明白了,这是喜子被抓进去了,喜子母亲求自己跟陈阳说好话。 听喜子母亲说着事情经过,秦浩峰紧紧皱起了眉头。这家人还真是不要脸,喜子母亲从进门到现在,一句不提喜子去店里偷钱、泼汽油的事,只说两家孩子有了矛盾,喜子去陈阳店里闹了一顿,有拿汽油去闹的么! 喜子母亲把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哭着拉着秦浩峰母亲手,“这不是我来求求糖豆,糖豆跟陈阳关系好,想着让他跟陈阳说说,去派出所说一下,就说是两家孩子之间的矛盾,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不然喜子就得蹲笆篱子!” “哎呦,”秦浩峰母亲听完之后急忙招呼秦浩峰,“小峰,你给陈阳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大家都是邻居,有啥事是说不开的,坐下来好好聊聊,该认错认错,该赔偿赔偿。” “喜子父亲去世早,你姨一个人把喜子拉扯大不容易,快去给陈阳打个电话。” 自己、柱子家和陈阳家的关系全院人都知道,为啥喜子妈不去柱子家,而来自己家,就是因为自己母亲是个热心肠,院子里谁家有个大事小情,自己母亲都会帮忙,换句话说,就是喜子妈觉得自己家好说话。 秦浩峰父亲没有说话,凭着自己对喜子母亲的了解,绝对不会像她说的那么简单,要不然喜子也不会被警察带走。 “我不去!”秦浩峰直接怼了回去,“阿姨,那是闹点矛盾这么简单么?喜子半夜撬开了我们店后门,进去偷我们的钱,偷我们的东西。” “我们店里都是古董,哪件最少都得几万元?这些都算了,他临走前,往我们店里浇汽油,还想一把火把店烧了,要不是被人发现的早,现在我们店都烧光了!” 秦浩峰父亲听完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喜子敢这么干,这是要人家陈阳命呀!秦浩峰母亲听完也愣住了,大家都是一个院的邻居,喜子这小子也太过分了。 “这……大妹子,你家喜子这做的太过分了,这我们怎么帮着说话呀,你这是难为我们呀!” “不是,”喜子妈拉着秦浩峰母亲手,“我们家喜子从小就老实,他不可能有这坏心眼,指定是那唐大虎让他这么干的。” “唐大虎就是陈阳原先女朋友的哥哥,就因为他妹妹的事,对陈阳怀恨在心。我们喜子小,耳根子软,一时鬼迷心窍听了唐大虎的话,要不然他绝对不敢。” 这怎么又牵扯到陈阳之前那个女朋友家了,秦浩峰母亲听完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了自己儿子。秦浩峰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能帮忙,如果这个忙帮了,自己怎么面对阳哥。 “哼,”秦浩峰将碗重重往饭桌上一放,“谁的主意我们不知道,反正事实就是我们店里被泼了汽油,我跟柱子收拾两天了,现在我俩都不敢在屋里抽烟,全是汽油味。” “这事还是去找阳哥吧,我可帮不了,我不能因为你们家,把自己饭碗砸喽!”秦浩峰瞪了一眼喜子母亲,明确说道。 喜子母亲在秦浩峰家哭天抹泪的,说这几天陈阳家晚上八九点都没人,指定是躲起来了,这才想着让秦浩峰家帮忙说句话。 “阳哥家不是躲了,人家正准备结婚的事呢,谁有功夫管你家这破事!” 说完话秦浩峰拿起自己的手包和大哥大,转身就去找柱子,自己家不帮他,说不定一会喜子妈就会找到柱子家。 喜子母亲墨迹了一会,虽然秦浩峰母亲答应自己,让秦浩峰去试试,可是自己心里清楚,这就是在搪塞自己而已。 从秦浩峰家里走出来,转身嘲秦浩峰家门口吐了一口。出了单元门,正想着要不要去柱子家试试,正好看到了陈阳一家人从大门外走进来,眼珠子转悠了两圈,直接跑向陈阳,扑通就跪了下去。 “陈阳,阿姨求求你,你就饶了我们家喜子吧,”喜子边哭着边说道,“都是我们家喜子的错,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求求你了!” 喜子母亲这么一跪,瞬间将陈阳父母弄懵了,呆立在原地。 这时间正是晚上六点多钟,大院里有的人刚吃完饭出来消化食,有的正在家里吃饭,还有的正拎着菜准备回家做饭。 喜子母亲这一跪,不但陈阳父母愣住了,刚吃完饭出来消化食的邻居也愣住了,纷纷走向这边,想看个明白。 陈国华急忙上前伸手搀扶喜子母亲,“大妹子,有啥事你起来说,您一个长辈给陈阳这小辈跪下,这算咋回事呀?” “陈处,今天陈阳不答应我,我绝不起来!”任凭陈国华怎么拉扯,喜子母亲就是不起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没法活了,大家伙都知道,我三十多岁就守寡,喜子是我唯一的指望,喜子要是出点啥事,我也不活了!” 第312章 做人要大度 喜子母亲坐在地上边哭边说着事情,哭声喊声也惊动了楼上的邻居,纷纷伸出脖子看着。 “不好,喜子她妈把阳哥一家堵在门口了,柱子下去看看!”秦浩峰刚到柱子家,正和柱子父母说着喜子的事,就听到院里传来了哭声。 喜子母亲边哭边说着,又不说喜子去陈阳店里偷东西、泼汽油的事。陈阳父母也听了个大概,意思就是喜子和陈阳闹了矛盾,喜子去陈阳店里闹了一通,自己家儿子就让警察将喜子带走了。 在陈国华眼里,这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邻居这么多年,还能真看着喜子被送进笆篱子去咋的。 “大妹子,我当什么大事呢,这事我做主。一会就让我们家阳阳跟你去派出所说明白。”陈国华上前扶着喜子母亲,准备将她拉起来。 “等回来,我再好好收拾这臭小子!” “爸,我不去!”陈阳在旁边冷笑了一声,真是有什么母亲就有什么儿子,合着你儿子去我店里偷东西,泼汽油的,还是自己错了? 陈阳母亲也打了陈阳一下,“你跟喜子都一个院长大的,小时候就打打闹闹的,这点事算啥事!” “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陈阳瞪了喜子母亲一眼,看着父母说道,“爸、妈,喜子半夜撬开了我店里后门,带人进去偷钱、偷东西,最后还往我店里泼汽油,要不是有朋友路过,发现的早,我店现在早烧光了!” “啥?”听陈阳说完,陈国华和陈阳母亲愣在了当场,喜子这孩子从小是混账一些,但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陈国华听到这里脸色不好看起来,你儿子去我儿子店里偷东西,还想烧我儿子店,现在你却舔着脸来求我们家,你怎么好意思呢?想到这里,陈国华想扶起喜子母亲的手松了下来。 “陈处,你知道喜子是个老实孩子,”喜子母亲依旧坐在地上哭着,“他不可能有这坏心眼,都是唐大虎逼他的,我儿子一时受了唐大虎的蛊惑。” “陈阳,阿姨求求你,原谅喜子行不行?” 听到唐大虎的名字,陈阳父母脸色都冷了下来,之前因为唐丽娜的事情,两家人已经是仇人了。上一次堵方子薇,就有喜子,现在又来整自己家儿子,别说自己儿子了,听完之后陈国华都生气。 喜子母亲说完,陈阳脸上冷笑了一下,“唐大虎?说的太对了,院里人都知道我跟唐大虎的妹妹怎么回事,我们家最恨就是他们家人!” “你儿子跟我仇人勾结一起整我,真不知道有啥脸来求我饶了他?再说了,之前喜子就勾结唐大虎,去吓唬我未婚妻方子薇,这事我已经饶过他一次了,是他自己不长记性!” 喜子母亲坐在地上哭天抹泪,看着周围邻居越聚越多,眼睛转了几圈,开始拍着大腿大声喊起来。 “哎呦我的天呢,我没法活了!”喜子母亲边哭边嚎着,“你们大家伙都听见了,这么多年邻居,他们家把我们家往死里逼呀!” “陈阳损失啥了,只要他去派出所说两句好话,钱和东西就能拿回来,我儿子也能放回来;就算我儿子泼了汽油,可我儿子不是念在一个大院的份上最后没点火么,也没损失啥。” “他们陈家现在仗着自己有钱,把我们孤儿寡母往死了整呀,大家都看清楚老陈家的面目了吧,一点人情都不讲呀!” 大家看着喜子母亲坐在地上哭闹着,也纷纷开始帮着喜子妈说话。 “陈处,喜子妈不容易,算了。” “就是呀,反正火也没点起来,都是孩子,拉倒得了!” “不管咋说,大家都是一个院的,又都是一个单位的。一个长辈都给陈阳这晚辈跪下了,差不多就行了。” “老陈呀,我听了半天了,出来说公道话。”郭大爷手里拎着一条鱼,走出来说道。 郭大爷其实就是电子局烧锅炉的,仗着岁数大,经常倚老卖老。郭大爷走到陈阳面前,“陈阳,你看你店里也没什么损失,不就是被泼了汽油么,那有啥大不了的?清理一下就行了。” 陈阳微微眯着眼睛,脸上露出丝丝冷笑,两只眼睛盯着郭大爷,听他继续说着。 “你跟喜子般大般,都是孩子,年轻做事冲动,难免会犯错误。再说了,你现在先富起来了,有钱了!但郭大爷得提醒你一句,凡成大事者都不拘小节,做人要大度一些,胸襟包容一些,才能成大事!” 说道这里,郭大爷伸手指着喜子妈,“你看喜子妈一个长辈,在地上求了你这么半天,你忍心么?我看这样吧,让喜子给你认个错,这事就这么过去算了。” 陈阳听完他说的,嘴角一边微微翘起,看着郭大爷手里的鱼,“大爷,您这鱼可不错。这季节能买到这么肥的鲤鱼可是不容易,我看看。” 说着话,陈阳从郭大爷接过鱼,拎到近前笑呵呵看了起来,突然陈阳一甩手,用力将鱼扔向了大院外面。 “哎呦,我的鱼!”正好一辆卡车路过,从鱼身上直接压了过去。 “陈阳,你干啥!”郭大爷眼看着好好一条鱼就这么被糟蹋了,当时就不干了,瞪着眼睛冲陈阳喊道。 陈阳则不以为然,呵呵一笑,“大爷,我跟喜子般大般,都是孩子,孩子哪能不犯错误呢。做人要大度一点,胸襟大一些,尤其你这么大岁数,别一下子气死过去,是不?” “陈阳,你……”郭大爷瞪着眼睛看着陈阳,胡子被陈阳气的一抖一抖的,转头看向陈国华,“老陈,你管不管,你不管我就替你教训教训儿子!” 陈国华心里暗暗发笑,自己儿子干的漂亮!我儿子扔了你一条鱼你都不依不饶的,喜子都想放火烧我儿子店了,凭什么让我们放过他! 好听的谁不会说,事不到自己头上,都捡好听的说。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陈国华依旧脸色铁青,指着陈阳训斥道,“陈阳,给你大爷道歉!” “爸,他们这就是仇富,嫉妒咱们家,我又没错,凭啥道歉?”陈阳不服气说道,说着话一指在场的邻居。 “这些人,哪个人没在背后说过我们家、糖豆家、柱子家闲话,你们就是羡慕、妒忌、恨!” “小腿崽子,我让你胡说!”说着话,陈国华直接解下了腰带,怒气冲冲走向陈阳,眼睛连续眨了几下,“有点臭钱不够你嘚瑟的,还学会跟长辈顶嘴,看我今天不抽死你!” 陈阳看到了父亲给自己的眼色,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转身就跑,边跑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十元钞票,顺手一扔,“郭大爷,收钱了!” 父亲的意思,只要自己不在现场,这事就好解决了! 第313章 翻脸比脱裤子还快 陈阳在前面跑,陈国华在后面挥舞着皮带追,邻居都害怕皮带抽到自己,迅速让开了一条路,陈阳就这样跑了。 秦浩峰捅了一下柱子,示意他跟上阳哥,院里的事自己来顶着。柱子点点头,院里邻居都是长辈,自己耍混行,但轮到嘴皮子还得是秦浩峰,自己这嘴太笨。 “柱子,去把这小子给我抓回来!”陈国华弯着腰,用手扶着腿,大口喘着气向跑过去的柱子喊道。 随后气喘吁吁的转身走过来,摆摆手,“不服老不行了,要是年轻十年,这小兔崽子我抽不死他!” 随后陈国华走到喜子妈身边劝说了起来,反正自己儿子不在这,先糊弄着她再说呗。 喜子妈看到陈阳跑了,当然不干。好不容易堵到了陈家人,这是救出自己儿子最好的机会,非要陈阳父母将陈阳叫回来,现在就去派出所去和解。 围观的邻居也七嘴八舌的劝着,甚至有人将事情扯到了秦浩峰身上,说是让秦浩峰跟喜子母亲去一趟,总不能看着喜子蹲笆篱子吧。 秦浩峰知道,这场火非得烧到自己身上不可,谁让自己跟陈阳关系好呢。 “哎呦,各位叔叔阿姨,我去管什么用呀?”秦浩峰一脸无奈的说道,“那店铺是阳哥名字,营业执照上法人是阳哥,我就是个打工的,去了也没用呀!” “糖豆,你可不能跟陈阳学,你不去怎么知道不行呢?” “就是小峰,怎么说你也是店里的人,万一说话管用呢?” 面对邻居们的七嘴八舌,秦浩峰瞬间脑袋都大了,幸亏是自己,要是柱子在这,现在非得发疯不可。 “行,行,我可以帮着说说话,但主要还是要看阳哥。” “阿姨,不是我不帮忙,我有心无力呀!” 就在秦浩峰频于应付邻居们的时候,人群外面一道声音响了起来,“都在这围着干啥呢?有事?” 邻居纷纷转头看了过去,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方大海。方大海开车回家,刚好路过电子局大院门口,看里面围着不少人,好像出了什么事,于是就走进来看看。 秦浩峰见到方大海过来,心里重重呼了一口气,方大海也算自己人,他这时候来,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方大海听完大家说的,再看看地上喜子母亲,可怜是可怜,但同时也可恨。 “大海哥,他们让我去派出所帮着说情,你说是不是得阳哥去,我去说话能管用么?”秦浩峰用手臂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说道。 方大海听完冷冷一笑,这帮人简直就是法盲! “别说你去了,就算是陈阳去,也起不到一点作用!”方大海扫视了一圈围观邻居,之后看向了喜子母亲。 “阿姨,喜子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给你解释一下,”方大海蹲到喜子母亲面前说道,“首先,喜子、唐大虎等一行七人,强行进入陈阳店铺,盗取了两万元现金和价值十几万元的古董,这叫入室盗窃 ,而且还是团伙作案!” “其次,根据案卷上几人的口供,喜子准备在离开时候,放火将店铺烧了毁掉入室盗窃的痕迹,虽然火没点起来,但这叫蓄意纵火,也是触犯法律的。” 说道这里,方大海看着满脸泪水的喜子母亲,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别说是秦浩峰去求情,就算身为法人的陈阳亲自去,都没用,他们触犯了法律,懂么?” 方大海说完,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人家是警察,现在又是重案队副队长,他这么说指定喜子事不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喜子母亲一把抓住了方大海的手臂,“大海,指定是陈阳诬陷我们家喜子,他那个店里都是破烂,那些瓶瓶罐罐怎么能那么值钱呢,你们可要帮阿姨查清楚,不能听陈阳一面之词呀!” 方大海无奈的摇摇头,“阿姨,你口中的那些破烂叫古董,我们重案队经手过两件古董案。就是你口中那些破烂的瓶瓶罐罐,哪一件都价值连城。” “古董不是破烂,不是你家的茶缸子、暖水壶。古董是古代人智慧的结晶,是艺术的传承,那是一种精神文明。” 听到方大海这么说,喜子母亲也紧张了,紧紧抓着方大海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问道,“大海,那些东西也没真丢,火不是最后也没点起来么?我让喜子给陈阳好好认个错,只要陈阳原谅喜子,是不是应该没事了?” 方大海苦笑了一下,要是能这样就好了,最起码自己就不用这么忙了。 “阿姨,法律就是法律。即便陈阳原谅了喜子,喜子入室盗窃、蓄意纵火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如果像您说的那么简单,还要我们警察干啥,还要法律干啥?谁把人杀了,低头认错不就行了!” “法律是任何人不能侵犯的,是我们在社会上的行为规范,触犯了就要付出代价!” 喜子妈听完之后,又开始拍着大腿哭起来。方大海在旁边看着,虽然自己也看不上喜子,也知道喜子家的情况,虽然惋惜,但谁让喜子触犯了法律呢。 方大海拍拍喜子妈肩膀,“阿姨,喜子他们的案子已经上报了我们市局,之后就是送往检察院,在之后就等着开庭吧。” 说着话,方大海起身站了起来,眼神扫了一圈围观邻居,声音带着威严说道,“法律是红线,无论是谁触碰了红线,都要受到相应的惩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任何人都帮不了。” “阿姨,您好好保重身体吧!”说完话,方大海转身走出人群。方大海走了,院里的人纷纷后撤了几步。 “哎呦,喜子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呢?” “这要是传出去,咱们院里出了个盗窃犯,别人怎么看咱们电子局的人,真是一条臭鱼搅了一锅腥!” “单亲家庭的孩子,是不是心里变态呀!” 一瞬间,邻居们纷纷向喜子妈投来了白眼,人群也自动散开了。喜子妈坐在地上哇哇哭着,身边只剩下了陈国华夫妻和秦浩峰。 “大妹子,起来吧,天凉别冻坏喽!”陈阳母亲眼睛有些发红,上前将喜子妈扶起来,“糖豆,送你姨先回去吧。” 秦浩峰看着离去的邻居,伸手搀扶着喜子妈向回走去,刹那间,电子局这些邻居上演了一幕人情冷暖的大戏,翻脸比脱裤子还快! “小薇,你怎么来了?”陈阳打开小洋楼的大门,方子薇抱着一床被子,站在门口。 第314章 肚子贴肚子,赛过电褥子 原来方子薇从方大海嘴里听说了电子局院里发生的事情,在得知陈阳准备在小洋楼过夜之后,方子薇就赶过来了。 “我听陈叔说了,你准备在小洋楼住几天,”方子薇挽着陈阳手臂向里面走着,“这地方刚换了家具和家电,连床被子都没有,现在又没供暖,我怕你晚上着凉,给你送床被子。” “还是你对我好,来亲一个!”陈阳笑着作势要亲方子薇,方子薇伸手打了陈阳一下。 两人说起喜子的事,陈阳并没有告诉方子薇,是自己设局将喜子和唐大虎引过去的。方子薇对喜子没什么好感,而且从小就不愿意跟他玩,喜子现在的现场就是咎由自取,又跟陈阳说了后续发生的事。 两人坐在沙发上,陈阳搂着方子薇,开始说着结婚之后的事情,边说边笑,时不时打闹在一起。 “你坏死了,竟想没事!”方子薇用笑着用拳头打着陈阳肩膀。 陈阳顺势搂过了方子薇,两人脸对脸,互相看着,慢慢的陈阳贴了上去,方子薇也默默闭上了眼睛。 一顿唇枪舌战之后,方子薇睁开眼睛,用舌头舔着嘴唇,搂着陈阳脖子好奇问道,“哥,为啥是舔的?” “什么舔的?”陈阳一时间没明白。 “你的味道,”方子薇有些放不开,小声说道,“你亲吻我的时候,不是舔的么?” “哦,你说这个呀,”陈阳嘴角露出一股奇怪的笑容,“这是幸福的味道!” 方子薇眼睛一翻,“又骗人!”之后歪着头,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真是好奇怪,怎么会那么甜,就像咱们在冷饮厅吃冰点的感觉。” 陈阳笑着眨眨眼睛,“要不你再尝尝?” 让陈阳没想到的是,方子薇连连点头,之后自己送了过来。这一吻,陈阳抱着方子薇就上了二楼进了卧室。 两人在床上翻滚着,呼吸声越来越大。方子薇轻轻揽着陈阳脖子,小声说道,“哥,我怕冷。” “你没听过么,肚子贴肚子,赛过电褥子!” 这一刻,地在动,床在摇,奇妙,奇妙; 这一刻,风也啸,人也叫,逍遥,逍遥! …… 第二天早上,方子薇如同一只小猫一样,紧紧躺在陈阳怀里。看着陈阳闭着眼睛,伸手抚摸着陈阳的脸颊,不由将嘴唇贴了上去。 就在自己嘴唇贴上去的瞬间,陈阳闭着的眼睛睁开了,吓了方子薇一跳,“哥,你好坏,你是不是早醒了?” 陈阳坏笑了一下,用手抬起方子薇的下巴,挑逗着她,“要不是我早醒了,也不知道你这么爱我呀!”说着话,陈阳将嘴巴凑了上去。 两人又缠绵了一会,方子薇说要起床回去了,还不知道回去怎么跟老妈怎么解释呢。 就在这时候,陈阳隐约听着好像有人上楼了,就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时候,母亲已经推开了卧室大门,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两人。 方子薇见到陈阳母亲,急忙缩回了被窝里。陈阳母亲先是一愣,随后就开始四处找东西,“好呀,你这个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阳母亲见没有什么顺手的,直接捡起地上陈阳的衣服,劈头盖脸就冲陈阳轮了过去,嘴里还骂着,“我让你耍流氓,你耍流氓耍到小薇头上了!” 陈阳被衣服抽了两下,急忙跳下床,才发现自己只穿了裤头,一边跳着往外跑,一边用手挡着,“妈,妈,你先把衣服给我,我穿上衣服跟你解释!” “你还知道要脸啊,你还穿衣服干啥?”陈阳往外跑,母亲在后面轮着衣服追着,“你个小兔崽子,天天啥事都干呢,你要死呀!” 此时陈阳已经跑到了门外,半关着门,把头伸进来,“妈,我和小薇都订婚了,再说这是你情我愿的事,你不能阻止我繁衍后代呀。” “我呸!”陈阳母亲伸手开门,陈阳死死拽着门,用门挡住自己。 “耍流氓就是耍流氓,还说的那么光明正大!”母亲骂着陈阳,“你们是订婚了,不是结婚了,证还没到手呢,你裤子就穿不住了,跟你那个损色爹一个样!” 过了几分钟,母亲骂累了,方子薇也穿好了衣服,拉着陈阳母亲的手臂,低头表示陈阳没有难为自己,自己也愿意。 陈阳母亲将衣服扔给陈阳,让他穿好衣服,拉过方子薇坐在床上,眼神飘过床单上的片片樱花,嘴角抹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陈阳母亲表面上骂着陈阳,心里其实挺高兴,这生米煮成熟饭,这儿媳妇想跑都跑不了。 “阿姨,你别打我哥了,”方子薇低头劝着陈阳母亲,丝毫没有注意到陈阳母亲嘴角的笑意,“反正……反正我们也订婚了,不会有事的。” “这臭小子,”陈阳母亲瞪了陈阳一眼,“等我回去收拾他,阿姨就怕你吃亏,还是让这小子钻了空子,这让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呀!” 方子薇微微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怕我妈骂我。” “怕啥,”陈阳此时穿好了衣服,一脸笑嘻嘻的走过来,“实话实说呗,反正这辈子我除了方子薇不娶别人!” 方子薇听完心里暖暖的,陈阳母亲伸手扒拉开了陈阳,搂着方子薇,嘴里不断骂着陈阳。 “还在这傻站着干啥,赶紧出去买东西去!”陈阳母亲瞪了一眼陈阳喊道。 “啊?”陈阳楞了一下,“妈,这大早上出去买啥呀?” “买啥,买早饭呗!你想让我儿媳妇跟你挨饿呀,也不看看都几点钟了!” 陈阳听完一笑,点点头,“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当陈阳拎着早饭从外面回来,招呼母亲和方子薇下楼吃饭。几人刚坐下来,陈阳的大哥大就响了。 “陈阳,你抓紧来市一院一趟。”大哥大里面传来了宋青云的声音。 大早上让自己去医院干啥,这地方不会有什么古董吧?再说自己这还一堆事没弄呢。 “董平川突发急病,昨晚就进了医院,估计这两天就……”宋青云低沉的说道,“董老,他想见你一面。” 第315章 董平川病逝 董平川病危?陈阳叼着嘴里的油炸糕瞬间掉了下来。怎么突然就病危了,前阵子见老人家还好好呢? 董平川对自己不错,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鉴宝大会上。当时自己摔了杨启年带来的赝品元青花玉壶春瓶,摔碎之后,众人纷纷指责自己,而董平川则没有。 第二次就是董平川在自己店铺开业的时候,亲自到场表示祝贺,还希望自己能为古董行尽一份力,因为董平川的到场,自己开业时候才得到古董行的捧场。 第三次就是自己跟蒋光泰比试了,董平川作为裁判到场,并没有因为蒋光泰的身份偏袒他,当时只要董平川说一句,宋书存疑,估计自己都赢不下蒋光泰,但董平川做到了公平公正。 至于董平川将自己捡漏《礼部韵略》的事情透露出去,虽然陈阳曾经怀疑过董平川是故意的,但想想董平川玩了一辈子古董,见到这样的好东西,难免会兴奋的说出去,也有情可原。 总体来说,董平川给陈阳的印象不错,现在董平川病危了,想见自己一面,自己当然要去。 陈阳提着礼品走进了市一院,医院门口宋青云等着陈阳。两人快步向病房走去,陈阳简单问了一下董平川的情况,宋青云轻轻摇摇头,表示医院已经下病危通知了。 独立病房内,董平川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陈阳走到病床近前,放下手中的礼品,趴在董平川身边轻声叫道:“董老,我是陈阳,来看您了。” 董平川听见了陈阳的声音,微微睁开了眼睛,眼珠转动看向陈阳,费力点点头,想要抬起手臂抓住陈阳的手。 陈阳急忙握住了董平川的手,“董老,您得好好养病,咱们江城古董界可离不开您,您得带着我们继续往前走呀!” 董平川示意摘下自己的氧气罩,老伴擦着眼泪轻轻轻轻为他摘下氧气罩,董平川冲着陈阳嘴巴微动。 陈阳急忙将耳朵凑了过去,“我……我对不起你。” 只这一句话,陈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董平川说的指定是《礼部韵略》的事情,于是陈阳急忙笑着摇摇头,“董老,你说什么的,没事的,你要是想道歉,就把身体养好喽!” 董平川轻轻摆摆手,“你小子……什么好东西都卖,我……我怕你糟蹋了……糟蹋了国~~~宝,咳咳咳!” 陈阳瞬间明白了董平川什么意思,这也难怪,从自己重生以来到现在,已经卖了不少好东西了,但是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没有钱呢,古董来钱快呢! 陈阳并不恨董平川,因为他跟关金川、杨世年这类人不一样,他是真想守护好这些老东西,他当时是怕自己转手将宋书卖掉。 陈阳急忙示意将董平川的氧气罩带好,随即轻声开口说道,“董老,之前我没钱,没办法。现在我有钱了,您放心日后我都听您老的。” 董老苦笑了一下,之后示意自己老伴,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只小盒子,交给了陈阳。 陈阳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只普通的印章,印章上刻着江城古董商会的徽标,印章正是自己的名字。 陈阳知道董平川什么意思,之前宋青云就跟自己说过,董老有意让陈阳入古董商会,可陈阳心思不在这上面,以自己开的不是古董铺子为借口,推脱出去了。 “董老,这印章我收下了,”陈阳看着董平川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江城古董商会的人了。” 董平川安慰的点点头,随后示意宋青云将手伸过来,将宋青云和陈阳两只握在一起,意思就是,日后江城古董界,就要靠你们俩了! 从医院出来,陈阳心情比较沉重,宋青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日后江城古董这一摊就要落在你我的肩头了!” 陈阳回头看看宋青云,明白宋青云准备接手江城古董商会会长的职务了。 “你不是说对商会会长没兴趣么?” 宋青云无奈摇摇头,“我是没什么兴趣,接手这职位,除了各地交流,就是参加各种会议,实在是无聊透顶。” 说道这里,宋青云深深叹了一口气,“可是现在董老已经这样了,你看看江城还有哪个人有这种能力顶起古董界?让他们出去交流,还不够丢人呢,没办法。” 宋青云拍拍陈阳肩膀,“只有你和我了!” “咱们说好,我虽然进了古董商会,但我可不陪你乱跑,”陈阳扭头看向宋青云说道,“我这刚要结婚,陪你个老头子多没意思,我还得守着小薇呢。” “再说了,老这么出去交流、参加会议,我怎么捡漏,怎么挣钱,我才不去呢!” 听陈阳说完,宋青云丝毫没有搭理陈阳的意思,依旧继续向前走着,“前阵子我妹妹离开的时候,拿着一张照片问我,上面是一副钱维城的山水图,有人跟他说,那是一副假画。” 陈阳在后面边走边看着宋青云,这家伙说的不就是自己么。自己早就想到,宋岚那娘们指定会问宋青云,但没想到那娘们居然拍了照片? “陈阳呀,这人胆子好大,用一个裁头的借口,就敢说画是假的,而且还是在知道我宋青云名号的前提,居然还敢这样骗我妹妹……” 没等宋青云说完,陈阳几步凑到宋青云身边,“师叔,我刚才想了一下,其实去各地参加交流会也不是坏事,说不定顺路还能捡漏呢,你说是不?” 宋青云微微一笑,拍着陈阳肩头,“好乖的师侄!” 这就是内行和外号的区别,蒙宋岚容易,想把宋青云这种老油条骗过去,难! 宋岚就是那些古董发烧友的代表,这种人虽然知道很多专业的知识,但往往用简单的手法就能骗过去。 宋青云就是古董鉴定师这种内行人的代表,人家不但知道相关知识,还熟悉各朝代历史,甚至野史、民间传说等等,这么说吧,古董是一门涉猎非常全面的行业,不是简简单单了解点历史知识、文化特色就行的。 十一月二十九日,董平川离开了自己最热爱的古董行。葬礼上,陈阳一身黑色呢子大衣,在董平川墓碑前深深鞠了三个躬。 “董老,安息吧,以后我不会乱卖古董了,还会追回我们流失的国宝!” 第316章 结婚喽! 陈阳家离开了电子局大院,搬入了小洋楼。离开电子局大院,母亲有些依依不舍,毕竟在这里结婚、生子,整个青春都留在了电子局大院。 父亲陈国华也不舍得,这是自己进入电子局时候,单位给自己分的房子,而且大部分都是自己的老同事,感情不言而喻。 但陈国华明白,陈阳说的对,现在自己家有钱了,固然会引起邻居的嫉妒、眼红,喜子的事情只是个开端,日后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情,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邻居们拉着父母说着客套话,不是常回来看看,就是别忘了这些老邻居这种话,连句有事说话的客套话,这些邻居都没说过,陈阳鄙视的一笑。 柱子和秦浩峰两家人一直帮着忙活着,到了小洋楼之后,柱子又帮着开始卸货,陈阳示意柱子不用动手,那不是有人搬么。 “哥,我不放心他们,别再磕碰喽!”柱子嘿嘿一笑,说完就要继续去搬东西。 陈阳一把搂过柱子的肩膀,随后另一只手臂搂过秦浩峰的肩膀,指着街道对面说道。 “看到对面那两栋二层楼没有?” 秦浩峰和柱子点点头,陈阳狠狠抽了一口烟,“过了年之后,争取给你们俩买下来,你俩一人一套!” 别看对面和花园村只隔了一条街道,但却不属于花园村,甚至不在同一个区。对面这片属于铁路家属,大部分都是平房,只有几栋独立的小二楼,也没有陈阳这边的气派。 陈阳知道,别看对面这些房子现在不起眼,98年之后可是相当的值钱。这里拆迁之后,不但每家每户补发了不少钱,甚至还给了拆迁房。之后在原先的位置上,建设了一座公园,以便这些领导平时锻炼。 最关键是补发的这批拆迁房,2010年之后,因为城市建设扩道盖桥,又必须拆房子,于是政府又给了拆迁款和拆迁房。 陈阳说的这两处小二楼,原房主早就不住了,人家搬到了铁路分的楼房居住,如果找到原房主,说不定真能买下来,未来两家还能挣上一笔。 陈阳说完,秦浩峰和柱子纷纷摇头,“我说的真的,”陈阳拍拍两人肩膀,“阳哥说送就一定送你们!” 12月25日,江城市长江大酒店,陈阳和方子薇结婚典礼。 原本计划是年后结婚的,可陈阳和方子薇既然都那样了,索性两家选择了年前。 这一天,长江酒店一楼大厅张灯结彩,江城市市委书记女儿的婚礼,注定热闹非凡。 来参加婚礼的人刚到酒店门口,眼前就纷纷一亮。长江酒店门口,除了树立的气球拱门之外,还有陈阳和方子薇一比一的巨幅海报,之后是一路红毯直接铺到主宴会厅,红毯两侧摆放着礼炮,宴会厅布置的也是非常超前。 虽然当天是周六,但当时还没有采取双休日,即便这样,现场依旧来了不少江城市各个部门的领导。 随着一辆加长林肯停在酒店门口,身着洁白婚纱的方子薇,挽着陈阳的手臂,缓缓走下车,两人露出幸福的笑容,缓步向里面走进去。 随着两人一步步走进去,两侧的礼炮奏响,巨大的炮声让陈阳捂住了耳朵,而方子薇则深深钻进了陈阳怀中,显得无比幸福。 “哎,看到那边没有,”一位年轻人吃着桌面上的花生,笑着看向对面餐桌一堆人笑着说道,“这男的什么出身呀,男方客这么穷酸,看看,居然还有人准备好了塑料袋,真够丢人的!” 随着男子说完,一桌人向对面看了过去,只见对面男方客那边角落一桌,坐了不少人,携老带幼的,穿着普通的棉袄,甚至有人手里都已经准备好塑料袋了。 “就是呀,”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也皱着鼻子说道,“市委书记的女儿,居然嫁给了这种货色,啧啧,白瞎了。” 旁边一位胖胖的女孩笑了一下,冲着刚才开口说话的年轻人说道,“谭公子,知道么,刚才我在门口看礼单,对面都是五元、十元的份子钱,早知道你追求方子薇呀,怎么说你也是工商局局长家的公子,不比这家伙强多了!” “要不你现在追吧,估计也不晚,咯咯!”第二个女孩咯咯笑着说道。 “我爸要知道找了双破鞋,不得打死我!”年轻男人笑了一下。 “你爸要是知道你穿了市委书记女儿的破鞋,估计能乐的蹦起来,哈哈!”胖女孩肆无忌惮的说着。 旁边一位中年人看了一眼三个孩子,男孩是工商局谭局长家的公子;中间那位是地税领导家的千金,另一位是规划局韩局长家的胖丫头,三个孩子应该是替父母来的。 “你们三个孩子,这什么场合,乱说话,别到时候给你们家长找祸!”中年男人提醒几个孩子说道。 两名女孩吐了一下舌头,年轻男子不以为然,“黄叔,不赖我们说,你看看对面,都是些臭工人,这跟市委书记家也不配套呀。” 姓黄的中年人也微微皱了下眉头,孩子们说的倒是对,自己也不明白,为啥市委书记的女儿,嫁了这样人,真是白瞎了,早知道方振国能当市委书记,就让自己儿子追了。 不单单这一桌在议论,其他桌的客人也在议论,就在大家议论的时候,宋清风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徐局等一众原先市局的干警。 “大海!”宋清风看着方大海喊了一声,正招呼客人的方大海急忙跑过去,招呼着众人坐下。 一时间娘家这边顿时又增加了不少色彩,都是政界精英,和男方家那边一比,立显高下。 陈阳父母正招待着电子局大院的邻居,看到两边的差距,心里也微微有些不是滋味。 此时宋青云带着古董界的朋友也走了进来,这些玩古董的各个有钱,穿着比这些领导还体面。进来之后不少人开始跟女方这些客人打着招呼,最后却都做到了男方家那边,虽然都是看宋青云面子来的,但瞬间给男方这边挣回来一些面子。 即便这样,依旧显得女方家势力高过男方家,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就对面这些商人,哪个见到领导不得点头哈腰。 宋青云跟陈阳父母客套了几句,之后看向了坐在女方家前桌的哥哥,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就在典礼开始前几分钟,宴会厅门口走进一位老人,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小伙子,身体笔直,双手还捧着一个盒子。 “哈哈,我的好孙子呢,结婚居然不告诉我!” 陈国华瞬间懵了,我爹都死多少年了,从坟里蹦出来了? 呼啦一声,几乎在场的男女双方客人都站了起来,眼神纷纷看向大步流星走进来的宋开元。 第317章 白玉同心三连环 两家父母都在招待自己的亲朋好友,见到大部分呼啦一下全站起来了,不由当场愣住了,只见一位身材魁梧、头发花白的老者,气宇轩昂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宋清风根本就没想到父亲来,见到宋开元之后,先是一愣,之后站起来就小跑过去;宋青云也没想到宋开元能来,就是两天前爷俩通电话的时候说了一嘴,没想到老爷子真来了,宋青云也急忙迎了过去。 “爸,你怎么从京城跑过来了?”宋清风迎过来问道。 宋开元都没搭理宋清风,看着走到近前的宋青云,“小子,我问你,我徒孙呢?” “在……在后面呢,一会典礼时候才能出来呢。”宋青云在旁边说道,“我让人叫他去。” 宋开元摆摆手,“没典礼好,没典礼好,我还以为没赶上呢!”说完话,宋开元看看宋清风,“你女方客还是男方客?” “爸,我跟女方的父亲是老朋友,女方客,我扶你去我那桌吧。” 宋开元大手一挥,“我跟你过去干啥,我是冲我徒孙来的,做男方客这边,不能坏了规矩,你滚回去吧!” 得,既然自己父亲都这么说了,那自己就听着吧,宋清风转身回去了,宋开元跟着宋青云走向最前面一桌。 “宋老!” “宋老好!” “宋老,您辛苦!” …… 短短的几步路,好多古董商跟宋开元打着招呼,宋开元也不说话,就微微点点头,径直走了过去。 “这是陈阳母亲,这是陈阳父亲……” “哎呦喂!”宋开元看到陈国华,猛的一拍额头,“老弟呀,我刚才进门喊孙子时候,可不是占你便宜,我一下给忘了。” “我解释一下,我是您儿子师爷,您儿子是我徒孙,您懂吧?可真没不尊敬的意思,这样一会我自罚三杯!” 陈阳父母这才知道原来这是儿子师爷,可也没听陈阳说起过呀,再说师爷在这,那师傅是谁呀?不管怎么说,看刚才的架势,这老头身份绝对不一般,一下就将自己家的实力拉上去了。 “老哥,您这是说的哪里话,”陈国华笑着表示没事,“您是来给我儿子捧场的,别说叫他孙子了,你就是叫我孙子都没事!” “哈哈!”宋开元被陈国华逗笑了,瞬间就跟陈国华聊的热火朝天。 宋开元在这边聊着,女方客那里又纷纷议论了起来,有人解释这是宋清风的父亲,又说了宋开元在京城的身份地位。 听完之后大家纷纷咂舌,这时候不和自己儿子坐一块,却坐在男方那边,可见这位宋老对徒孙的疼爱了。 “哎呦,我说这方书记行呀,你们说,是不是因为宋老的身份,才把姑娘嫁给这小子的?” “我还以为方书记真的淡泊名利呢,没想到人家一直在找大树。” “现在终于懂了吧,为啥人家能从区长直接升到市委书记!”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省政法委书记都来了,这关系……啧啧!” 就在女方这边议论的时候,振丰从后面把陈阳叫了出来,宋开元来了,怎么也要叫陈阳出来,毕竟宋开元辈分、身份、地位都在这摆着呢。 “师爷!”陈阳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快步走到宋开元面前,单膝直接跪在地上,从伴郎秦浩峰手中接过胸花,亲手为宋开元戴上。 “好,好,好!”宋开元笑着扶起了陈阳,双手拍拍陈阳两侧的肩膀,“打扮起来很精神么!” 陈阳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挠挠头,“师爷,我结婚没告诉您,就怕您来回折腾,想着过后带着您孙媳妇去趟京城,亲自拜见您,没想到您自己来了,我太高兴了!” “你小子,就长了一张巧嘴,”宋开元笑着看着陈阳说道,“师爷能白来么?看看师爷给你带来一件什么好玩意!” 说完话,宋开元一招手,身后那位年轻男子,双手捧着盒子走到了近前,身体依旧站的笔直。 陈阳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男子绝对是部队上的精英,看起来比自己好像还年轻,真是没想到宋开元退休这么久了,身边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 宋开元亲手打开盒子,盒子挺大,但里面的物件非常小,通体白色,做工精美。 “小子,这东西能叫出名字么?”没想到,这时候宋开元居然考起了陈阳。 陈阳笑着从盒子里拿过物件,仔细观察了一番,这物件叫同心三联环,三连环通体由白玉打造,玉质细腻,玉色洁白柔亮。 圆形环状,自外向内为三个同心环,外侧大环上两面均以阴线勾勒回纹装饰,中环两面以阴线刻画卷草纹,中心的小圆环以镂雕的技法雕琢出七连环,如七枚花瓣,圆环两两之间有小柱相互卡住,使得较小圆环可以转动,外圈刻有“乾隆年制”款。 三连环整体结构巧妙,造型优美,尽显示出了乾隆时期宫廷皇家之气,又彰显了古代人类的智慧,实乃玉器中的精品无疑。 后世某知名大品牌,还利用这个理念做过类似的饰品,当时一群小姑娘疯狂购买,还在网上说奢侈品就是好,做工如何如何,理念多么多么先进,国字品牌要想发展,就要好好学习人家,殊不知这些都是咱们老祖宗玩剩下的。 “师爷,这物件叫做同心三连环,整体造型别致,构思巧妙,雕工精致细腻,技艺精湛,可活动旋转的圆环亦有“时来运转”之美意,盈盈可握,亦宜佩戴。” 说到这里,陈阳笑着抬头看了一眼宋开元,“您老出手真是大方,这上面还有乾隆年制的款,想必是赏赐给贵妃、娘娘的把玩之物,徒孙谢谢师爷!” 宋开元听完满意的仰头大笑,之后看着附近围观的一众古董商,用手一指陈阳,“你们跟我徒孙学学,看看人家这眼力,啥好东西到了他眼里都跑不了!” 一众人纷纷点头笑着符合着,宋开元出手,那必是精品,陈老板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就在这时候,一位穿着淡薄上衣,冻得哆哆嗦嗦,嘴唇有些发紫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探头往里看了看,之后迈步走进了宴会厅,径直向陈阳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318章 喝多了也不会忘记正事 “师父!”陈阳一转头看到了正在走向自己的杜明德,看着杜明德的样子,心中不由暗笑一下,为啥每次见师父来江城都这么惨呢? 陈阳快走几步到了杜明德近前,紧紧的跟杜明德抱在一起,之后看着师傅单薄的外套,“师傅,没想到你真来了!我不是告诉你,江城最近很冷么,你怎么不多穿点?” 杜明德尴尬的笑了一下,“我没想到你们这里冬天这么冷呀!” “小肚子!”宋开元也看到了杜明德,两人很多年没见了,但宋开元依旧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杜明德。 “师叔!” 杜明德走到宋开元面前,抱拳行礼,宋开元抱着杜明德,“你小子,也不说来京城看看我,咱们爷俩多少年没见了?” 有些古董行的人不认识杜明德,小声问起这是什么人,为啥管宋开元叫师叔。 有人认识杜明德,在旁边解释说道,“这是沪上古董行知名的人物,叫杜明德。如果沪上现在没有那么多老辈的话,杜明德在沪上的地位,就是宋青云在江城的地位。” “他为啥叫宋开元师叔呀?他师傅是谁呀?” 这个原因没人清楚,不过现在大家终于明白宋开元为什么是陈阳的师爷了,没想到陈阳居然是杜明德的徒弟,难怪他有这么好的眼力。 主持人提醒陈阳时间差不多了,要准备典礼了。陈阳先回去做准备,毕竟今天他才是主角。 陈阳刚离开,女方客那边一位肥头大耳的家伙,端着酒杯走到了宋开元面前,点头哈腰说道,“宋老,之前就听说过您,今日有幸见到您……” 没等他说完,宋开元眼睛一瞪,怒视着他,“礼还没典呢,你就把酒打开,跑过来敬酒了?懂规矩么!” 宋开元这一嗓子,几乎全屋人都听到了,浑厚的声音响彻耳鼓,大家不由都哆嗦了一下。 宋开元压了压火,扫了一眼女方客那边,“我告诉你们,今天是我徒孙的婚礼,一切等婚礼完毕再说。” “我徒孙不高兴,就是我不高兴,我不高兴,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就在这时,音乐声响起,婚礼正式开始了。灯光配合着音乐,老式的幻灯机投影出一张张陈阳和方子薇儿时的照片,光是将这些老照片变成幻灯片,就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播放出来确实有点后世婚礼催人泪下的感觉。 80、90年代幻灯机 宋清风看着一对新人举行典礼,嘴角露出微笑,拍着巴掌,将椅子慢慢靠向了旁边桌的徐冠男。 宋清风一边看着典礼,一边小声向徐冠男问道,“刚才那家伙是谁?” 徐冠男也一边笑着,一边鼓着巴掌,将身体靠近宋清风,在外人看来,就像两人在讨论婚礼一样,“江城土地资源的郑副局。” “亲一口,亲一口!”宋清风笑着跟着大家起哄,“查,没有深浅的家伙!” 徐冠男点点头,之后眼神扫向了那名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此时还咧着大嘴笑呢。 你说你,是不是倒霉催的,参加个婚礼还能把乌纱帽嘚瑟没了,就这情商,难怪姓郑却一直带个副字! 典礼结束了,陈阳和方子薇下去换礼服,大家也开始吃喝起来。刚才那些想跟宋开元套近乎的人,现在也不敢过来了,经过那家伙这么一弄,你知道宋开元现在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这时候过去不是找倒霉么。 电子局家属院这帮人也终于明白,陈家为什么把这些邻居安排到最角落的两桌了。起初还觉得陈家人看不起大家了,但最后大家发现陈家人是在照顾这些老邻居的面子,毕竟在角落打包点折箩,还是没人注意的。 方子薇换了一身红色礼服,手挽着陈阳开始一桌桌敬酒。陈阳见到自己大爷、大娘那一刻,有些想哭,几十年没有见过了,要不是自己重生了,估计得等自己死了去下面见了。 “大爷、大娘,你们这些年挺好的?我峰哥来了么?”陈阳端着酒杯,眼睛有些湿润问道。 大爷、大娘身体还不错,哥哥陈锋在羊城一家外企工作,也要准备结婚了。陈阳听完点点头,轨迹跟上一世一样,留下一句有事说话,大家都是亲戚。 根据自己的记忆,哥哥陈锋后世混的很可以,但第一段婚姻以离婚告终,第二段婚姻还比较幸福,大爷、大娘后来也搬到了羊城生活,直到去世后都葬在羊城。 陈阳见到了之前电子局的女同事贾晓烨,也就是方振国的侄媳妇,两人都没想到,之前是同事,现在又成了亲戚。 一桌桌敬酒下来,面对这位市委书记的女婿,大家格外热情,家属桌还好一些,到了那些领导桌上,哪一桌几乎都是陪每位领导喝一杯。 陈阳觉得有些挺不住了,趁着在后面倒酒的机会,陈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糖豆,往茅台里面兑凉白开,我有点挺不住了。” “啊?”秦浩峰笑了一下,“哥,这可是茅台,撒一滴都都觉得浪费,你居然要往里对白开水?” 陈阳白了一眼秦浩峰,“你要是不舍得,你出去跟他们喝去!” “方叔叔不是说一切从简么,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柱子在旁边往茅台里兑着凉白开,“哥,市委书记女儿的婚礼,在从简能简到哪里去?” 陈阳父母和方子薇父母在外面一边招呼着客人,忙的根本停不下来,看着差不多抽空休息了一下。 “哎呦我的天呀,我说亲家,你们这些当领导的都这么能喝么?”陈阳母亲笑着向方振国问道。 方振国嘿嘿一笑,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在酒桌上的时间,比在办公室时间长! “没办法,在基层的时候陪领导喝,当了领导基层陪着你喝,都这样!” “我就是担心,陈阳和方子薇,”赵洁倒是也习惯了,笑着说道,“别喝多了,这两孩子错过了正事。” “正事不是办过了么?”方振国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脱口而出。话音刚落,被赵洁狠狠打了一下。 “不能,这事还能忘了?”陈国华在旁边嘿嘿一笑。 第319章 要想富,干建筑! 酒席终于散了,陈阳在柱子的搀扶下,摇晃着走出了酒店,反而方子薇只是脸上红扑扑的,和一众同学说笑着。 “小薇,怎么没见到唐丽娜?”一位不开眼的同学突然向方子薇问道。 方子薇脸上一红,摇摇头,只说现在找不到唐丽娜,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她去了南方了,”另一位女同学在旁边说道,“前阵子给我家打了一个电话,聊了没两句,开口就管我借钱。” “小薇,你以后少跟她来往吧,这人不怎么的。”另一位家境不错的女同学说道。 夜半,方子薇躺在陈阳怀里,说起了唐丽娜的事情,当陈阳听到唐丽娜去了南方,还是跟上一世一样,出事了就往南方跑,只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被方大海抓回来。 婚礼就这样过去了,陈阳这一世迎娶方子薇,也算圆了两人上一世的愿望。杜明德婚礼当天送上了一份厚厚的礼金,又给陈阳留下一只玉如意。 宋开元请两家人吃了一顿饭,饭桌上又给方子薇送上了一只金灿灿的手镯,之后就回到京城了。 元旦过后,宋青云不出所料,成为了江城古董商会会长,并且宣布陈阳的子阳寄当行加入江城古董商会。会议之后,所有古董商拍照留念,照片坐在宋青云身边。 陈阳将照片摆放在了小洋楼书房内,看着照片上的自己,重生之后第一步算是完成了。 一月中旬,江城下起了鹅毛大雪,宋青云、陈阳等一众人,聚集在子阳寄当行内,喝茶、嗑着瓜子、吃着水果聊天。 看着屋内打闹嬉笑的秦浩峰、柱子、振丰和刀疤几人,陈阳笑着向宋青云问道,“不能出去捡漏了,咱们古董行又到了淡季,宋老板有没有什么好想法?” 宋青云喝着茶水,一脸的悠闲,“能有什么好想法,咋了,你想去南方捡漏去?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歇着吧。” 陈阳轻轻摇摇头,“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师叔,我只是想着怎么将生意扩大一下,要不然挣钱太慢!” 宋青云听完转头看看陈阳,有些吃惊的反问道,“你觉得古董挣钱太慢?” 随后招呼秦浩峰和柱子过来,开口问道,“问下你们两个,每月陈老板给你们开多少钱?” 秦浩峰和柱子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又转头看向陈阳,也不知道宋老板是什么意思。 “实话实说!”陈阳嗑着瓜子说道。 “我和柱子每个月每人一千元。”秦浩峰说完看向宋青云。 宋青云用手一指,“听听,每月一千元,我给振丰也就是每月开一千五百元,因为他还能给我开车。” 之后宋青云向陈阳说道,“你出去看看,现在国企这帮人,人均工资也就是一个月四五百元,刚上班的年轻人,撑死一个月两百多元。” “咱们给他们开的工资,都能顶那些人半年工资了,你居然说古董挣钱慢?” 宋青云说的没错,古董这行确实暴利,但主要是现在拍卖行还没全面发展起来,货变成钱的时间太长,要想赶上98年的热潮,必须加快速度积累财富。 “确实没错,”陈阳点点头,“但我还是想试试别的出路,总不能就窝在古董这一行里面。” “你想干啥?抢银行来钱快,你要是那么干就是活到头了!”宋青云怼了陈阳一句。 “要想富,干建筑!”陈阳一句话说完,屋里人都愣住了。 90年代,没有比建筑行业更挣钱的了,每个城市都在大力发展城市建设,最初那批干建筑的老板现在已经都起来了,如果在不加入,恐怕真来不及了。 况且一旦自己去干建筑,那地下挖出来的东西,不都是自己的。虽然江城没有什么大墓,但有不少清朝遗老遗少,达官显贵的墓,这类人的后人,不少都在抗战年间就去世了,墓地根本就没有人管。 自己利用建筑公司做外壳,完全可以名正言顺挖地下的东西! “我咋记得是,要想富,先脱裤呢?”刀疤在旁边叼着烟卷,笑了一下说道。 “别打岔!”振丰瞪了一眼刀疤,随后看向陈阳,“陈老板,干建筑确实挣钱。我有几个社会上的朋友,这两年靠着强拆挣了不少钱,甚至有的小轿车都买上了。” 陈阳笑着摆摆手,强拆可不行,虽然挣钱但危险太大。强拆这帮人,就是帮领导顶雷的,哪天事发,最早进去的就是自己,前些年某位知名的四爷,不就是典型的案例么。 宋青云在旁边听完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陈阳说的没错,这两年一些干建筑的老板挣钱的速度跟火箭一样,自己认识的那几位跟城市建设搭边的领导,那腰包也是足足的。 宋青云点点头,“确实如此,可是……陈阳咱们玩古董是行家,这建筑行业,咱们不熟呀!” “那钢筋、水泥什么标号,里面怎么回事,你清楚么?” 陈阳笑了一下,“师叔,咱们不需要懂那个,甚至连施工队都不需要,咱们只要知道消息就行!” “啥意思?”宋青云显然没明白陈阳的意思。 陈阳指指自己,笑着说道,“师叔,我现在是市委书记的女婿,利用这个身份,完全可以提前知道政府不少规划方案。到时候,只要我们把地皮先买下来,等规划方案一出来,我们转手在卖出去,不就挣钱了!” 听陈阳说道这里,宋青云眼前一亮,这主意确实不错。宋青云仔细想了一下,“你这主意倒是不错,你想具体想法没有?” “振丰和刀疤平时不是没事么,用他们的名字,先注册一家建筑公司……”陈阳向几人说出自己的想法。 刀疤在旁边听着,眼睛都亮了。跟着陈老板干,怎么也比自己现在满处攒局子强呀,这攒局子可不是很么好活,道上人来了一句不合就开打;警察来了,鞋都穿不上就得跑! 几人正说着话,店铺大门被推开了,一位中年男子探头进来,浑身上下都是雪花,眼镜片都是雪花,开口问道,“您好,问下你们这里当铺么? 第320章 凄惨的人家 见到有客人进来,秦浩峰急忙站起来迎了过去,顺手拿起放在柜台旁边的打扫衣服的笤帚,“大哥,您看看您一身雪,先别急,我帮你打扫一下。” 说着话,秦浩峰已经上手了,拿着短笤帚开始帮大哥打扫棉袄上的雪花,“大哥,我们这不是当铺,当铺是旧社会剥削劳动人民的,我们这叫寄当行。” “我们寄当行呀…… ” 看着秦浩峰的边解释边帮大哥打扫身上的雪花,宋青云微微点点头,这服务态度,就算是换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出去呀,这小子行! 宋青云示意陈阳自己先走,等有时间在聊刚才的事情。陈阳点点头,师叔真是越来越讲规矩了,要是之前他没做商会会长的时候,定会留下来看个究竟。 看宋青云要走,振丰起身跟了出去,刀疤也起来准备跟着一起回去。宋青云伸手拦住了刀疤,从刚才陈阳表达的意思,陈阳有意把刀疤留在身边,这对陈阳来说是好事。 “刀疤兄弟,你留下来,陈老板一会有话跟你说。”宋青云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刀疤听完愣了一下,本能的站住了,身边的振丰看了看宋青云,好像明白了什么,笑着拍拍刀疤肩膀,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转身跟着宋青云走了。 秦浩峰这边解释完了寄当行的情况,伸手示意中年人里面坐下来说,中年人摆摆手,“小兄弟,物件我不打算赎回去,直接卖给你们。” “行,只要是好物件,我们一定给你个合适的价格,”秦浩峰微微一笑,“大哥,您里面暖和暖和,顺便让我们开开眼?” “物件挺多,我没戴在身上,你们能上门收么?”中年人说完,秦浩峰愣住了。 这种情况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上门收货?之前也没这么干过呀,再说没看到物件,我们也不知道值多少钱,带钱不带钱去呀?带钱去你家,万一你黑了我钱怎么办?而且这外面大雪纷飞,死冷寒天的,怎么去呀? “大哥,您这……”秦浩峰有些为难,“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再说我没看到物件,带不带钱去呀?您看看外面,这……” 中年人也有些不好意思,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小兄弟,我就是因为天气不好,才没把东西戴在身上。这大雪寒天的,万一东西戴在身上,我不小心摔了,东西碎了,那不是可惜了么?” “我是实在着急用钱,能麻烦您一趟不?” “这……”秦浩峰一时间为难了起来。 陈阳在旁边听到了全部过程,其实外边这种天气,自己也不愿意出去。但听中年人的意思,东西好像不少,要是真有一件好东西,那也是值了,就怕没有好东西,白跑一趟。 左思右想,陈阳还是决定去看看。大家都不容易,这大雪纷飞的,要不是手里真缺钱,也不会出来卖物件。 “大哥,您看这样行不行?”陈阳看向中年人说道,“我们先跟您去家里看看,要是真有能上眼的东西,您跟着我回来取钱;要是没有,您也别上火,如何?” “行!”中年人点点头,“我家不远,就离这三条街!” 三条街,换平时是不远,可这天气走路都比平时费事。陈阳示意柱子穿好衣服,跟自己去一趟。 在中年人带路下,三人顶着风雪向他家走去。这时候陈阳才知道,他口中的三条街可不算小街道,只算大街,这一走起来,足足走出去将近两站地。 中年人住在一处老式的家属楼,就是楼梯在楼外面那种。陈阳和柱子小心翼翼跟着他一步步走到了三楼。 打开房门,首先是一条狭长的过道。陈阳刚迈步进去,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不由用手掩住了鼻子,这什么味道? 跟着中年男子向屋内走去,狭小的过道堆放着各种报纸,屋里几乎没什么家具,一个大衣柜,一个沙发。 “哎呦我艹,什么玩意?”柱子在陈阳前面,刚走进屋内,被吓的退了出来。 “咋了?”能让柱子这么害怕,陈阳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扒拉开柱子,向里面看去。 “我艹!”只看了一眼,陈阳也退了出来,“哥们,你这……怎么回事?” 原来屋内靠暖气的位置,放着一张单人床,床上坐着一位看起来像人,看一人吓人的…… 人形物种。 披散着白色的长发,那头发都要快到腰了,身形枯干,嘴里嘻嘻哈哈哼唱着,手里还抱着一只脏兮兮的洋娃娃,一双血红的眼睛,透过白发向外面看过来。 床四周被焊上了铁栏杆,就连门都是铁的,将其死死锁在里面,吓得陈阳和柱子站在门口都不敢进去了。 “没事,这是我媳妇,疯了!”中年人简短的一句话,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没说什么。 陈阳状着胆子走进去,屋内不怎么宽敞,但收拾的挺规矩。陈阳身体紧靠着边,向里一点点蹭着。 中年人蹲在铁栏杆外面,抚摸着女人说着话,之后转头看向陈阳,“您身后那把椅子,明代四出头管帽椅,您先看看。” 明四出头管帽椅?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陈阳转身四处看着,发现在墙角放着一把椅子,被一个布单子盖着,估计他说的是这个。 陈阳走过去轻轻掀开布单子,只看了一眼,心中不由苦笑了一下,这哪里是四出头管帽椅,这简直就是没出头! 所谓“四出头”,是指椅子搭脑两端出头,左右扶手前端出头,这是民间木工传统的称谓。 从大俗到大雅,后来已成为该类椅具的标准称呼。也有称扶手出头,搭脑不出头的为“两出头”的,也是民间叫法。 四出头管帽椅,各部分名称 而眼前这把椅子,绝对不是四出头,应该称为四不像! 陈阳仔细看了一下,除了靠背和两只前腿是明代黄花梨的,其余部分都是其他木料修复的,修复的师傅水平不高。 真是人才,有个靠背板和两只前腿,就敢说自己这东西是明代四出头管帽椅,陈阳拍拍手笑了一下。 “大哥,您这…… ” 陈阳刚要开口说话,铁栅栏里的女人,开始疯狂拍打铁栏杆,发出嘶哑的喊叫,“欢欢,欢欢,要放学了,快去接欢欢放学,快去接欢欢放学!” 这时候陈阳才注意到,家里不少地方都是照片,照片上是一名可爱的小女孩,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 第321章 还真有好东西 不用想,这家人指定是孩子被人贩子拐走了,90年代拍花子的特别多,传的也特别神奇。 据说谁家小孩要是在外面不注意,一位花白胡子老头,伸手拍一下小孩肩膀,小孩就跟着他走了,就这么神奇。 在江城,几乎每个小孩都被家里大人这么吓唬过,“别乱跑,要不然被拍花子的给你卖喽!” 陈阳和柱子小时候也被这么吓唬过,但从来没见过谁家小孩被人拐走,看来这家人遇到了。 中年人男人安抚好了女子,女子又开始在床上抱着洋娃娃自言自语,“我家的小欢欢回来了,饿了吧,妈妈喂奶吃!” 说着话,自己直接将半身衣服拉了下来,陈阳和柱子急忙转身看向墙壁上挂的照片。 “不好意思二位,家里就是这么个情况,吓着你们了吧。”此时中年男人拉好了铁栏杆上的帘子,示意陈阳二人可以转身了。 陈阳摆摆手表示没事,之后坐在折叠椅子上,“大哥,您家孩子……”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被人贩子拐跑了!” “多长时间了?” “三年了!”中年人无奈的说道,“如果孩子还在,明年就该小学毕业了。” 也就是说孩子十岁左右被拐走的,这么大的孩子应该有记忆力了 “一点消息都没有么?”陈阳皱着眉头问道。 中年人摇摇头,一指外面过道上的报纸,“我原来在市档案馆上班,从孩子被拐走之后,就开始找孩子。哪里有孩子的消息,我就去哪里,那些都是从各地带回来的报纸。” “那嫂子这是什么情况?”柱子在旁边问道。 “孩子丢的当年,她就疯了,有时候照顾不到,她就跑出去,说要接孩子放学回来。有一次我出去找孩子,门忘记反锁了,她跑了出去。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大解放撞了,瘫痪起不来了。” 雷打真孝子,财发狠人心;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这话真是一点不假,陈阳现在明白,为什么会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了,深深叹了一口气。 “兄弟,我那椅子值钱么?”中年人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陈阳皱着眉头看看他,他用钱干什么,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这么各地找孩子,花销一定极其大,这是手里没钱了。 一码归一码,如果真是好物件,陈阳能多给他一些钱,但这东西实在不行。 陈阳摇摇头,用手一指椅子,“东西不对,这椅子只有靠背和两只前腿是明代的,其余部分都是后来工匠修复的,而且手艺还不行,修复走样了。你知道什么叫四出头么?” 中年人摇摇头,陈阳走到椅子边上比划着说道,“所谓四出头,是指椅子搭脑两端出头,左右扶手前端出头,寓意所坐之人官运亨通,出人头地。” “两侧扶手应该外翻,寓意广纳福瑞;两边扶手与后腿上截本应形成环抱形态,有庇护之意,也非常适合官场。” 说道这里,陈阳拍拍手,“大哥,您这物件虽然开门老,但可不是明代的。您自己看看,它这四个位置哪个位置出头?也根本不具备最基本的形态。” 中年人点点头,“是不是还少了联帮棍?” 陈阳点点头,看来他还是知道一点的。中年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收的时候觉得跟我在书上看的差不多,看来还是不对。” 收上来的?陈阳一愣,你都这样了,不把钱花到找孩子上,有闲钱还收这东西?再说你有闲钱么? “不用这么看着我,”中年人无奈的说道,“找孩子的地方一般都在农村、山里这样的地方,我也知道这种地方老物件多,我只能利用脑袋里的知识,买点老物件换钱,要不然我怎么能坚持下来三年。” “即便这样,你们也看到了,我这个家还有什么,哎!” 说的也对,如果他不这么做,恐怕连一年都坚持不到,看来干什么都得有知识。 中年人起身到柜子里,抱出一只老旧的皮箱,之后从里面拿出一件用报纸包裹的物件,打开报纸,里面赫然是一块青砖。 “你要干啥,可别做虎事呀!”柱子在旁边紧张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他。 陈阳拍拍柱子,表示没事,因为眼前放着一块砖雕。砖雕,是指在青砖上雕出山水、人物等图案,是古建筑雕刻中很重要的一种艺术形式,说白了就是像九龙壁、颐和园文昌院影壁墙之类。 陈阳拿起砖雕仔细看了起来,之后微微摇摇头,“大哥,这东西还是开门老,但应该是民晚期哪家四合院影壁墙上的,价值不高。” “日后这类东西不要收了,这类东西有很高的艺术价值,但民藏大部分人不会收这种东西,您可以留着。” 中年人听完有些失望,继续从皮箱里往外一件件拿着自己收来的物件。 第三件、第四件、第五件……一直拿到了第十件,都不是什么好物件。 陈阳看着满桌子的物件,脸上都发愁了,没有一样能上眼的东西。但有一点好处,这些东西没有赝品,都是开门老,大部分都属于民晚期,说明他只是摸到了古董行大门,还没能真正迈进来。 中年人苦笑了一下,“小老弟,就这些东西,你估算一下多少钱吧,多多少少就这样了。” 陈阳直嘬牙花子,自己是真想帮他,可这东西……正想着,陈阳一眼瞟到皮箱里还有一只木盒,伸手一指,“大哥,您这是什么物件,能上眼不?” 中年人弯腰拿起了木盒,“这是今年我在豫地区找孩子的时候,有家人翻盖房子,帮他们家干了几天活,除了管饭,一分钱没给,就把这套杯子给我了。” “十二支杯子,各个都是康熙年间的,我看着都假。”说着话,中年人打开了木盒,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二支杯子。 陈阳看见杯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老天爷,这东西如果是真的,你这是捡了一片天回来呀! 第322章 十二花神杯 xs7.com 眼前这套12只杯子,名为青花五彩十二花神杯,是清康熙时期制作的青花五彩瓷器,清代康熙官窑瓷器中的名品,雍正、嘉庆、光绪、民国均有仿制。 这套杯子在陈阳记忆中,大都会博物馆有一套、开封博物馆有一套、天津卫有一套,首博收藏了几只,但不成套。除此之外,2020年保利还拍卖过一套,难道这是保利拍卖那套? 陈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伸手轻轻拿起第一支杯子看了起来。 十二花神杯,12只为一套,一杯一花,腹壁一面绘画,另一面题诗,诗句出自唐诗。在杯面所描绘的花卉并不是随意描绘而是有所考究,每一种花卉都是代表了历史事件中着名的女性,有代表洛神、杨贵妃、卫子夫、西施等,惯称“十二月花神杯”。 十二花神杯 先看花,所用彩料精细,彩虽薄,但色鲜、艳、净,发色纯正、淡雅。杯体纹饰构图疏密适度,绘制精致,笔工到位,达到了多一笔冗、少一笔憾的完美境界。 杯子整体呈撇口、深腹、浅圈足、胎体轻薄、器型精巧绝伦,造型规整优美,胎质乳白、器薄如纸、晶莹剔透。 杯的另一侧,使用颜色平稳、呈色淡雅的釉下青花,书写字体清秀的相应诗句,呈现出写画合一、诗画同源的文人雅士之风。 再翻过来看款,十二花神杯的款和其他康熙官窑不同,杯底的款字较小,字体不一,大都不甚工整。 最后看规格,据记载官窑规格,口径6.7厘米左右,足径2.8厘米左右,高4.9厘米,目测来看没有太大问题。 花神杯题诗 陈阳一支支杯子看下来,看的非常仔细,十二支杯子无论是绘画还是制胎,全都符合康熙官窑的工艺,绝对没错! 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十二只花神杯无一瑕疵和缺损,实为罕见珍品。 微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陈阳嘴角略带笑容,“大哥,您这套杯子,有得一看,比那十几件东西强太多了。” “是吗?”中年人脸上瞬间浮现出了喜色,“那能值多少钱?” 目前自己最主要的就是筹钱,至于这东西是什么,有什么历史背景,这跟自己都无关,手里多一分钱,找回女孩的希望就多一分。 陈阳将杯子小心翼翼放好,笑着对中年人说道,“这算得上老东西,价值么……” 陈阳低头琢磨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比划说道,“这样,除了椅子和砖雕我不要,其他这些东西,我一共给您出这个数如何?” “两千元!行,成交!”中年人脸上瞬间一喜,两千元对自己来说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有了这笔钱,年后又可以出去找女儿了。 换了别人,陈阳真可以两千元收下这套花神杯,但看看这家的情况,如果自己真就给人家两千元,那可真是太黑心了。 “鉴古鉴人,有些好东西,老天爷让你碰上,说明你有这个缘分。我们做古董的,不能眼中只盯着钱,更要有良心,为自己积福报。别忘了,先人们都看着咱们呢!”这是后世杜明德经常告诫自己,不要让钱财迷失了良心。 陈阳轻轻摇摇头,“我是说两万!” “多少?”中年人愣住了,张大了嘴巴看着陈阳。 陈阳微笑了一下,“你这套瓷器我现在不知道有什么说法,但从工艺上来看,属于清康熙年间的工艺。” “如果您这是一支,绝对不值这些,但您这是一套。古董行里,1+1并不等于二,它或许等于4,或许等于8,再加上您家这样的情况,我给您的是行里最高价!” 自己很想帮中年人,但也不能说实话。自己开了这么高的价格,谁不觉得这套东西是好东西,万一人家不卖了或者就地起价,那自己岂不是损失了。 中年人机械的点点头,“就是说,成对或者成套的,比单支更有价值,对吧。” 陈阳点点头,中年人有些不解,“不都说物以稀为贵,我甚至听说过,有的明明是一对瓶子,为了提高价值,故意打碎一只吗?” 陈阳听到这里笑了,他说的这种情况确实有,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对瓶子,目前只发现了这么一对。 “那如果,您要是再拿出一对相同的瓶子,您说是他手里那一只值钱,还是您手里这一对值钱?如果原来那对瓶子价值十万,现在还给您十万,您卖么?” 中年人摇摇头,之后瞬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激动的搓着手,“之前我还真没想到,原来成对、成套的物件这么值钱。就按你说的,成交!” 说完话,中年人一把握住了陈阳的手,“兄弟,谢谢啊!要是换了别人,估计两千元就买走了,下次有好东西,我还去找你!” 交货、跟着陈阳回去取钱,回到店里,陈阳将两万元交到中年人手上,中年人眼角挂着泪水,对陈阳千恩万谢。 中年人走后,几人围在桌子边上,柱子在说着这趟的经历。 听完之后,刀疤狠狠攥着拳头,人贩子最tm可恶了,人家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说偷走就偷走,把好好一家人霍霍成这样,“要是让我遇到了,我非得把人贩子手筋、脚筋挑断,妈的!” “要是这样,他出去找女儿,他老婆怎么办?在家谁照顾呀?”秦浩峰眼睛湿润的问道。 “他父母来照顾,哎,真惨呀!”柱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看着陈阳用卡尺丈量杯子口径,跟官窑完全一样。刀疤也在旁边看着,自己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不就是几只瓷杯子么? “这东西哪里好,我咋一点看不出来呢?” 秦浩峰撇嘴笑了一下,“这是正儿八经的康熙青花彩,你要是能看出值钱就怪了!” “哥,这一只杯子就得卖上两万吧?”柱子也好奇开口问道。 这就是区别,玩古董跟学英语没什么两样,主要看的就是环境,你身边都是好东西、真东西,即便像秦浩峰、柱子这样的人,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也能一眼看出真假。 “一只两万?”陈阳笑了,“一只二十万都不止!这叫十二花神杯,目前我国只有两套,就连首博都没有成套的!” “多少?”刀疤先瞪圆了眼睛,之后用手数着,“二、四、六、八、十……十二支,两百四十万?” 柱子拍拍刀疤肩膀,“兄弟,古董成套的更贵,最少也值300万!” 刀疤喉咙动了几下,我了个老天爷!“300万,这么多钱,要数到什么时候去?” “你要是换成钢镚,能把你埋喽,哈哈!”秦浩峰在旁边笑着说道。 “滚!”刀疤推了一下秦浩峰,颤抖着掏出一根红山茶,想抽上一根压压惊。 “穷三五,富中华,二b才抽红山茶!”陈阳调侃了一句,“刀疤兄弟,你怎么混到抽红山茶了?” 刀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烟,谁让自己混的不好呢,“最近局子不好,这不是没办法么?” “糖豆,给你刀疤哥取一条去!” 不大一会,秦浩峰拿着一条希尔顿拍到刀疤手里,“跟着阳哥混,天天希尔顿,刀疤哥,给!” 刀疤看着眼前的希尔顿,红山茶一点都不香了,用力将烟盒揉成一团,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引得柱子和秦浩峰哈哈大笑。 题外话:花神杯题诗及其代表人物。 一月水仙花: 春风弄玉来清画,夜月凌波上大堤。花神:洛神 二月迎春花: 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花神:杨贵妃 三月桃花: 风花新社燕,时节旧春浓。花神:息夫人 四月牡丹: 晓艳远分金掌露,暮香深惹玉堂风。花神:丽娟,西汉武帝所幸宫人 五月石榴: 露色珠帘映,香风粉壁遮。花神:卫子夫,汉武帝的第二任皇后 六月荷花: 根是泥中玉,心承露下珠。花神:西施 七月兰花: 广殿轻香发,高台远吹吟。花神:苏小小 八月桂花: 枝生无限月,花满自然秋。花神:徐贤妃,唐太宗李世民的妃子 九月菊花: 千载白衣酒,一生青女香。花神:左贵嫔(左芬),西晋女文学家 十月芙蓉花: 清香和宿雨,佳色出晴烟。花神:花蕊夫人,芙蓉花神相传是后蜀国王孟后主的妃子花蕊夫人,据说此女酷爱芙蓉花。 十一月月季花:不随千种尽,独放一年红。花神:王昭君 十二月梅花: 素艳雪凝树,清香风满枝。花神:寿阳公主 第323章 招揽刀疤 陈阳又问起刀疤,“之前听振丰大哥说,你没事就靠攒局抽水,一天天挣的也挺多的,最近这是怎么了?” 刀疤一脸无语,猛吸了一口烟,“陈老板,不瞒你说,攒局抽水这活确实来钱快,还逍遥,身边还有娘们陪着。但现在不行,时候不好!” “时候不好?”陈阳疑惑了一下,“不应该呀,就算现在城里不好,你可以去农村呀。现在都冬天了,农民也不种地了,无非就三件事,聊天、玩牌和上炕闭灯,怎么能呢?” 江城一年一茬庄稼,每年只要收完庄稼卖了钱,农民们就没活了,男人喝酒打牌,女人捧着针线活,去邻居家边干活边聊天,到了晚上也没有什么娱乐节目,上炕光灯咔咔咔就是整。 这外面大雪封门,不正是农村玩牌的好时候么,刀疤怎么能说时候不好呢,陈阳很疑惑。 “陈老板,你说的都对,可……”刀疤吐了一口烟,“您不知道,我就是去农村攒局,可这些农民现在也不傻。人家在你这局上输急眼了,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了。” “人家在当地,一嗓子喊来半个村的人,一言不合就开打,”刀疤说到这里,显得有些无奈,“加上现在不是年底了么,又开始严打,而且今年这力度不小。就几天前,突然闯到我一个局上,要不是我跑的快,现在就在里面吃窝窝头了。两个小弟因为跑的不及时,被警察带走了。” 说完话,刀疤偷瞄了一眼陈阳,其实他很想跟着陈阳。这么多年,自己在社会上真的玩累了,之前振丰哥带出来玩的人里面,抓的抓,死的死,跑的跑,自己这么多年没进去、没出大事,绝对是运气够好。 如果能跟着陈阳混,不敢说像振丰哥那样,最起码也能混的跟秦浩峰、柱子差不多,最差一个月还能有1000多元呢。 陈阳听完没多说什么,默默点燃了一根烟,“刀疤兄弟,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父母在我小时候就离婚了,母亲跟着一个有钱的主走了,父亲后来又给我找了后妈,生了一个弟弟,在家里我尽受气,干啥都是我不对,于是一生气我就跑了出来。现在跟我奶奶一起住,没别人了。” 刀疤将烟头扔到了地上,用脚尖狠狠来回捻着,好像在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秦浩峰看了一眼刀疤,这人给自己印象还好,最起码第一次见面人家就帮了自己,这种人坏起来也坏不过喜子吧。 “刀疤哥,你不能总这么混下去呀,你得想个正经出路呀。”秦浩峰递给刀疤一杯茶水说道。 “我倒是想,”刀疤接过水,冲着秦浩峰点点头,“可我有那能耐么?书没怎么念,知识也没有,就连力气都不如柱子兄弟,就玩的一手好刀,不然怎么办,得活着呀!” “要不然你没事就来店里吧,”秦浩峰拍拍胸脯说道,“我和柱子多教教你,以后就算去乡下收收旧货,转手卖给古董商,挣个差价也比你现在强呀。” 陈阳听完拿起手里一颗瓜子就扔向了秦浩峰,笑了一下,“你还是二百五呢,还教人家,你怎么好意思的!” 秦浩峰笑着挠挠头,也对呀,自己还没学会呢,怎么教人家? “竟装大尾巴狼!”柱子撇嘴笑道。 陈阳转身拿过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掏出一个信封,用手捏了捏,直接递给刀疤,“刀疤兄弟,这里面大概三四千元钱,你先拿着。” “要是够把小兄弟捞出来,就先捞出来,剩下的你留着给兄弟们过年。” “陈老板,这不行……”刀疤伸手就往回推,“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白白拿你的钱呢?” “你听我说完,”陈阳将信封推向刀疤,“你以后别混了,年后过来跟我。古董这玩意你就别学了,一来我没时间教你了,二来我真打算弄建筑公司,你过来帮我。” 说到这里,陈阳将手拍在刀疤肩膀上,“刀疤兄弟,能挣多少钱我不敢说,因为我也没干过。但有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至少每个月拿的跟他俩工资一样!” 刀疤看看陈阳,喉咙动了几下,陈阳是自己这辈子除了振丰以外,遇到最好的人。要是换成其他老板,人家出钱,我平事,事后人家管你死活呢! 刀疤点点头,“陈老板,我要是真有用,你就留着我。如果我帮不了你,到时候我转身就走!” 建筑公司是一定要干的,别说建筑公司了,就算做古董行,身边也得有专门干脏活、累活的人,这一点看看振丰就明白了。 振丰是帮宋老板干脏活、累活的人,虽然跟自己也熟悉,但总不能什么事都用人家,再说如果有不能让宋老板知道的事怎么办? 所以刀疤是自己最好的选择,既帮了他,也成全了自己。虽然他跟振丰关系很铁,但陈阳相信,关系这东西,在于你喂他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年关了,陈阳开始张罗年货,不但要张罗自己家的,还要张罗方子薇家的、秦浩峰家、柱子家甚至连刀疤那份都带出来了。 这一天,陈阳将几大包瓜子、花生、糖果等零食放在店里,示意三人自己分,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喝着茶水。 那天之后,刀疤也真没出去乱混,先将自己小弟捞了出来,之后每天都早早到店里,跟这秦浩峰、柱子打扫卫生,打打下手啥的。 几人正在忙活着,一位穿着得体、四五十岁的男人走了进来,进门之后摘到皮手套,在门口简单的拍拍身上,走进来四处看着。 “这位先生,您是想买东西还是卖东西?”秦浩峰笑着迎了上去,男人根本就没搭理秦浩峰,自顾看着,秦浩峰屁颠屁颠在后面跟着。 看了半圈之后,男人转身向秦浩峰问道,“我问你,你这店里有没有看起来非常上档次,实际没什么档次;看起来非常昂贵,其实挺便宜;看起来历史悠久,实则一般的那种东西?” “当然了,不但东西要好,主要是价格要便宜,知道不?” 秦浩峰心里白了男人一下,就是要能唬人的假货呗,说的一套套的,其实就是为了买假货骗人! 不过这要求还挺难,秦浩峰看了一圈,突然看到角落的一只瓶子,嘴角微微一笑,这不是来机会了么! 第324章 年底最后一单买卖 陈阳在旁边瞟了一眼男人,上自己铺子里来买假货?哪有卖古董说自己手里是假货的,刚想开口,见到秦浩峰笑嘻嘻在旁边搭茬了。 “先生,您这是难为我了,小店虽然规模不大,但每件都是真品。”秦浩峰伸手男人坐下,男人丝毫没搭理秦浩峰,鼻孔朝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您说的那种东西,本店是没有的,但有性价比非常高的真品,准保您满意。”秦浩峰说着话,顺手从货架上拿下来一件道光年间的笔洗。 “先生,您先看看这件如何?” 男人并没有伸手去拿笔洗,背着手看着秦浩峰手中的笔洗,不紧不慢开口问道,“这盘子多少钱?” 一句话,陈阳差点没笑出声来,也瞬间明白秦浩峰要干什么了,他在摸脉,想看看这男人到底懂多少。 秦浩峰心里嘿嘿一笑,得了,今天就你了! “先生,这不是盘子,这是笔洗,”秦浩峰微笑着说道,“它主要的作用是用来盛清水的,并不是单纯的用来洗毛笔,而是将墨汁兑水后调成适用的程度,以方便书写。同时书写结束后可以将笔头上的墨水洗干净,这样可以易于保存。” 男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依旧趾高气昂的神情,“笔洗我能不知道么,只是你这笔洗怎么跟盘子一样?” “您看,您都看走眼了,如果换了其他人,还能认出它是笔洗么?”秦浩峰呵呵一笑,转身将笔洗放回了原处。这只是探路石,自己想卖的可不是这东西。 “这件笔洗,三万七千元,你觉得怎么样?” 男人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这也太贵了!” 秦浩峰拉着男人又介绍了几样东西,男人都觉得太贵,表示接受不了。 “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家有个亲戚,每次过年去他家,他总要跟我们显摆一下他收藏的那些古董。”一来二去,也没见到秦浩峰用什么方法,男人居然说出了真实意图。 “撇着一副大嘴,什么这个朝代的瓶子,那个朝代的罐子,嘴里之乎者也的说着,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男人说着话,还狠狠吐了一口,“我今年挣了点钱,不想买真东西,就想买件假东西,但这东西看起来要像真的一样,到时候我好好恶心恶心他!” 原来是这样,秦浩峰听到这里,不由一跺脚,“哎呦,先生我也是最恨这样的人。有些个别人,一进我们店就趾高气昂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最后他还是门外汉,你说气人不?” 柱子和刀疤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在旁边看着暗暗笑着,秦浩峰说的不就是眼前的男子么? “这种人最讨厌了,我帮您挑一件,好好收拾收拾他,就算您帮小老弟出出气!”一边说话,秦浩峰一边走到了最后一排,伸手拿出了一只瓶子。 “就这件,不过它可不是假的,只是一件仿品,您买回去我准保他看不出来真假!”秦浩峰拿着瓶子,一副自信的表情。 “这瓶子看着怪好看的,有点意思。”男人示意秦浩峰将瓶子放下,蹲在旁边看了起来,“这是件什么东西?” 秦浩峰轻轻咳嗽了一声,“这叫五彩花鸟瓶,是宣统年的东西。只不过这件是民国时候仿的,用料、绘画手法、工艺都是按照宣统年间做的,能仿到如此逼真 ,着实难得。” 说到这里,秦浩峰小声捂着嘴,“大哥,这东西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是仿的,几乎看不出来。” “哦。”男人听完点点头,仔细看着瓶子,虽然瓶子看不懂,但是他听懂了。 首先这瓶子是民国时期按照清宣统御制那种标准做的,其次这是民国时期仿的,存放了这么多年,应该很难分辨真假。 “这东西多少钱?” 秦浩峰皱起了眉头,有些为难说道,“大哥,这东西正常我们要两三万才能卖,今天我破个例,您一万元拿走,如何?” 柱子在旁边听的心直突突,这瓶子自己太熟悉了,就是上次两人背着陈阳去捡漏,自己花了五十元买回来的,回来之后被阳哥训了一通,现在糖豆居然开口就要一万元,一千元赶紧出手得了。 男人起身琢磨了一下,最后咬咬牙说道,“一千元,行我就拿走!” “多少?”秦浩峰不干了,瞬间瞪圆了眼睛,“大哥,您这一刀直接砍我大胯上了,你这一下子差点把我砍没了。” “没您这么砍价的,这样你要是相中了,反正也快过年了,8000元!” 男人摇摇头,表示这价格自己不接受,怎么说你这都是个仿品,这价格太贵了,“我是真心买,一口价1500元!” “行,我就拿走;不行,我去别人家转转。” 原以为秦浩峰应该答应,没想到秦浩峰直接拿起瓶子放了回去,干脆的说道,“不行,您在去别人家转转吧,我伺候不了您!” 说完话,秦浩峰一副赌气的样子,转身就向柜台走去,丝毫不搭理男人。 男人又回来跟秦浩峰墨迹了半天,秦浩峰就是不答应。最后男人扔下一句话,“我就不信了,这么多铺子,我找不到合适的!” 男人转身摔门出去了,柱子跑过去打了秦浩峰肩膀一下,“你疯了,1500元直接给他多好,咱俩那800元一下都回来了!” “你才疯了呢!”秦浩峰不服气的说道,“那瓶子哥都说过,仿的着实一流,就连关金川、杨世年那样的人估计都看不出来。这么好的瓶子,他在别人家能找到?就算找到了,人家能便宜卖给他?” “你现在到后面找个箱子,等他回来你就假装把货往箱子里放,你信不信,我稳稳当当卖他5000元!” “你就吹吧!”柱子脸一扭,嘴一撅。 “打赌!你输了,这个月工资给我;我输了,这个月工资给你,行不行!” 柱子眨巴眨巴眼睛,冲着秦浩峰说了一句,“行个粑粑!” 说完话,柱子转身就往后面走。刀疤还以为柱子真生气了,坐到陈阳身边,“陈老板,你不管管,劝劝?” 陈阳面带笑容,递给刀疤一根烟,“我信糖豆!” 这都信?除非那人脑袋被驴踢了?换我指定不回来了!刀疤心里犯起了嘀咕,他们怎么挣的这么多钱? 正想着,只见柱子手里拿着两只箱子从后面出来,往地下一扔,伸手拿起几只瓷器放在箱子里,“行不行?” “再放两件!” 第325章 收获满满! 三个小时过去了,秦浩峰时不时就去门口看一眼,要不就趴在窗户边上向外看着,这家伙不会真不回来了吧,让谁家给翘了? 柱子和秦浩峰待得时间太长了,对于这种用心眼的事情,自己还是比较相信秦浩峰,在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去门口抽根烟,他相信秦浩峰不会错,只是时间问题。 四个小时后,眼看着天都要黑了,门口抽烟的柱子将烟头一弹,飞快跑进店里,“糖豆,回来了,刚过街口!” “配合我!”说完话,秦浩峰飞快坐好,从柜台里拿出账本,居然还掏出了一个算盘摆在柜台上。 刀疤都看懵了,人真回来了?不过这两人要干啥? 陈阳都准备要走了,刚拿起大衣又放了回去,笑着拍拍刀疤,“看戏!” 几分钟之后,男人推门进来,只不过这次换了副面容,不再那么趾高气昂。 “您好,先生……”秦浩峰刚起身准备迎接,看到男人嬉笑的一张脸,脸色刷一下冷了下来,“怎么是你呀,我伺候不了您,您还是回去吧!” 男人将手套放在柜台上,之后坐在秦浩峰对面,“咱们再商量商量?” “没商量的,给你的是最低价了。”秦浩峰话还没说完,这时候柱子在另一边喊上了。 “清乾隆黄地釉斗彩花瓶一支,清嘉庆青花笔筒一只,民国白瓷罐一只,封箱入库!”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这是要准备过年了,人家要把东西存放起来了。 “看到了么,我们要过年了,整理货呢,您还是去别人家看看吧。”秦浩峰向男人说完,低头扒拉着算盘,拿起笔在账本上写了几笔,随后向柱子喊了一句,“下一组!” 陈阳在旁边边看边想笑,他还打算盘?除了会打十以内加减法之外,算盘怎么用他知道么? 又喊了两件物件之后,柱子转身向秦浩峰喊道,“老板,这只民仿五彩花鸟瓶怎么办,还存么?” 男子听到之后,转头看了过去,看见柱子拿着瓶子向秦浩峰问道。秦浩峰在旁边喊道,“放起来,明年再说吧!” “别,别!”男子急忙伸手拦着秦浩峰,“我要,我要,我就要那只瓶子!” 秦浩峰示意柱子将瓶子拿过来,之后抱着肩膀往后面一靠,“大哥,我真是服了您了。我开的价格您接受不了,您又说您要,我这封库呢!” 随后冲着柱子背影努了一下嘴,“这是老板家里人,你这不是拆我台么?” 男人抬手递给了秦浩峰一根555香烟,一脸堆笑着说道,“您别生我气,我是真心喜欢这瓶子。您看您这也要封库了,年前出了不是更好么?” “咱还怎么商量呀,”秦浩峰接过香烟放在账本上,顺手将账本合上了,“我给您的价格够低了,再低就赔了!” 男人抽口烟想了想,“这样,2000元,怎么样?” “我还是封库吧,要是这价格卖给你,我也不怕得罪老板了,老板能直接把我开了!”秦浩峰摆摆手,拿起笔准备做封库的准备。 “小兄弟,好弟弟!”男人嘴里叼着烟,双手合十,“我买回东西,你总得让我心里平衡一下吧,多少在降点,过年了,图个顺顺利利,痛痛快快不好么!” 秦浩峰无奈叹了一口气,“这样吧,快过年了,我也求个顺当,6600元,这可是最低了,您别讲了,行不?” “5000元!”男子开口喊道,“下次有朋友买东西,我给你多介绍几个,怎么样?就算拉个回头客呗!” “大哥,我求求您了,您换家看看吧!”秦浩峰一脸无助,抱拳向男人说道,“您别为难我了,让我过个好年不行么?” “说定了,就5000元,我现在给你钱!”说着话,男人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抽出一沓现金,开始数钱。 “哎呦!”秦浩峰苦笑着看着大哥,“您是真会讲价,要不说您能挣大钱呢,我只能帮人看店!” 5000元现金拍到桌面上,秦浩峰点了一遍,丝毫不差,将钱放好,伸手示意,“大哥,您的瓶子,我祝您生意兴隆,就是别在来难为我了!” 简单的把瓶子打包好,男人抱着瓶子屁颠屁颠出门了,临走前咧着大嘴向秦浩峰说了一句,“谢谢啊,老弟!”好像捡了多大便宜一样。 看着男人远去,秦浩峰拿着5000元钱,猛的站起来,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用力将钱拍在柜台上,大声喊道,“怎么样?一分不差!” “牛逼!”刀疤一脸不敢相信,嘴里叼着烟卷,双手举起大拇指。虽然全程自己都在现场,但是他始终想不明白,为啥秦浩峰成功了,但在自己心里,秦浩峰此时绝对是神一样的存在。 柱子在旁边抱着肩膀傻笑着,“妈的,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没憋好屁,幸亏没跟你赌!” 陈阳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磕着瓜子,一脸满意看向秦浩峰,糖豆就是天生的营销大师! 秦浩峰能在瞬间将进店每一位客户心里拿捏的死死的,而且全程不含个人情感,这点实属难得,自己估计都做不到。 5000元,秦浩峰两千元,柱子两千元,刀疤一千元,直接当过年红包了。 “陈老板,我不要!”刀疤不好意思,几天前人家陈老板刚给了自己一笔钱,现在又给钱,而且自己也没帮上忙,怎么好意思要人家的钱。 “不是给你的,给老人家的,回去给你奶奶,让老人家知道你走正路了!”陈阳拍拍刀疤肩膀。 “来,明天开始放假,93年过去,明年咱们加油干,争取一人一台汽车!”陈阳将几人围在一起,率先伸出一只手掌说道。 四个人手掌紧紧握着一起,“加油!” 晚上,两家人齐聚在一起,长辈们忙活着年夜饭,陈阳推开自己陈列室的房门,看着架子上摆放的物件。 鸡缸碗、冬青釉八卦纹琮式瓶、定窑白瓷碗、礼部韵略、子冈玉牌、清海关督查高官佩剑、钱维城山水画、隆庆青花龙凤纹瓷罐、汝窑青瓷盘、白玉同心三连环、玉如意、清康熙十二花神杯! 其中冬青釉八卦纹琮式瓶、白玉同心三连环、玉如意这三件分别是姜玉梅、宋开元和师傅杜明德送的,打死都不能卖。 霁红釉笔洗在沪上师傅的店里,师傅帮自己卖出去;铺子里还有短须龙、错版光绪元宝和一块怀表,这三样没什么太大意义,等价格上来了,送到拍卖行卖掉。 至于其他的物件,哪件都是稀世珍品,自己是绝对不会卖了! 陈阳看着架子上的物件,嘴里叨咕着,“鸡缸杯、宣德炉,这两件真品还没到时机,要再等上几年;五大窑,还缺三……” “阳阳,吃年夜饭了,别磨蹭了,快下来!”楼下母亲招呼着陈阳下来吃饭,楼外鞭炮声此起彼伏,93年再见! 第326章 神奇的厨艺 年过的很快,94年时候春节并没有后世那么长的假期,那个年代五一休1天、国庆2天、元旦1天、春节3天,而且每周只有周日休息,全年加起来一共是59天。 一直到1999年,才实现双休和黄金周,1999年十一是我国第一次黄金周。 像电子局这种单位,其实上班不上班无所谓,所以休息的时间就多几天,但像方振国这种政府机关,短短休息了三天又开始工作了。 大年初一早上,陈阳和方子薇还在睡梦中,自家门铃就响了。 陈阳睡的迷迷糊糊就被母亲砸门给砸醒了,说是有人来给自己拜年,来人母亲还不认识。 当陈阳收拾利索,和方子薇从楼上走下来见到客人时候,陈阳也懵了,因为自己也不认识。 “您好陈老板,我姓罗,罗海山,在婚礼上见过您和您爱人。”中年男子笑着点头向陈阳说道,之后向陈阳说了自己的职位,也说明了来意。 陈阳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斜着眼睛看着他,“也就是说,你去了我岳父家里,连门都没进去,所以你来找我,对么?” 罗海山点点头,陈阳吐了一口烟,“你的心意我可以帮你带到,但礼物拿回去吧!” 妈的!你当老子是什么,你的通信兵么?去自己老丈人家拜年,老丈人没让你进,转头就跑来老子家,说让自己帮你把礼物送过去,一点好处没有,开什么玩笑! “陈老板,您看这大过年怎么能空手呢,您就帮帮我……”罗海山话还没说完,陈阳伸手拿起一个礼盒,直接当着他面拆开。 “哗啦!”一卷卷钞票滚落出来,罗海山当场就傻眼了,陈家人在旁边也看傻了。 陈阳冷笑着看了罗海山一眼,“离开我家,别耽误我睡觉!”说完话,陈阳顺手将礼盒扔向他,转身就向楼上走去。 大年初一,像罗海山这样的人,陈阳连续接待了七八位,傍晚陈阳坐在沙发上,两只手不停揉着太阳穴。 江城这些领导都有病吧,老子有心结识你们,你们连个人话都不会说。来一个开口就说让自己给方振国带礼物,再来一个还是这样,你们就不会委婉一点么?就不会说是来看我的么? 就你们这些人,老子怎么跟你们沆瀣一气,蛇鼠一窝,要是跟你们沾上边,有一天事发老子第一个被你们卖喽! 第二天陈阳又接待了两位,最后陈阳实在受不了了,借口去看柱子和秦浩峰,自己可不跟他们生气了。 路上,陈阳接到了柱子的电话,柱子问自己起床没有呢,想和糖豆来拜年,“你们不用来了,我正往你们家去呢!” 陈阳先给两人父母拜了年,之后三人齐聚在柱子家,陈阳又说起了这两天发生的事,简直让自己哭笑不得。 “你俩说,这帮当领导的,怎么想的?”陈阳有些无奈,“他们到我家,像罗海山这样的,还能说点好听的;有的像给我下命令一样,真tm服了!” “哥,人家那是没看的起你!”秦浩峰直接点了出来,“他们高高在上习惯了,平日里都是别人求他们,他们在方叔叔面前能低头,在你面前……”说着话,秦浩峰摇摇头。 这倒是实话,这些领导们都认为自己以后要求他们,谁又能看得起自己? 聊了一会,三人觉得没意思,陈阳提议去刀疤家看看,反正以后也得在一个锅里吃饭,趁着拜年的机会,大家多熟悉熟悉。 陈阳先给振丰打了电话,询问刀疤家地址,没想到振丰就在刀疤家,三人穿上衣服,顺手拎了点礼品出发。 南通大街,陈阳几人下了公交车,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宋老板的车在路口,不用想指定是振丰开车过来了。 此时南通大街还都是平房,没有后世的繁华,空中胡乱飞着老百姓私扯的电线,胡同更是破破烂烂,两边堆满了东西,仅仅就留出一条小窄道。 跟着振丰七拐八绕,终于走到了一间破烂的平房门口,振丰率先推开大门走了进去,传来几声狗叫。 “闭嘴!”振丰一声怒喝,老黄狗乖乖的又趴了回去。几人跟着走进去,“刀疤,看看谁来了?” 天棚上只有一盏老式灯泡,散放着微弱的光芒,屋里一铺大炕,家具都是老旧的,甚至衣柜的一个脚用砖头垫了起来。 “陈老板?”刀疤见到陈阳三人的时候,顿时愣住了,手中的烟掉落在地上。 这么多年,陈阳是第三位过年来看自己的人,前两位分别是振丰和小三子,振丰自己一个人,几乎年年都在自己家过年。 “过年好,过来给你拜个年!”陈阳将礼品放在旁边,笑着向刀疤说道。 “刀……哥,过年好!”秦浩峰刚想喊刀疤哥,看到了炕上刀疤的奶奶,随即改口直接喊了哥,以免老人听到操心。 陈阳三人给奶奶磕头拜年,老人强行一人给了一个红包,坐下来聊天的时候,陈阳三人偷偷将红包放回了窗台上。 “陈老板,家里有些脏……”刀疤看着自己屋里的小炕,埋埋汰汰的,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本来三人是可以在大屋的,但年轻人想自己说说话,于是就来了刀疤这小屋,不过这屋里让刀疤造的,可不是一般乱。 “没事,炕上暖和,上炕聊!”陈阳将几百元的大衣脱下,直接扔到了炕上,率先上去。 陈阳三人穿的衣服都比较上档次,跟自己这些人穿的破棉袄可不一样,看着陈阳三人丝毫不在乎的样子,刀疤内心有点小激动。 陈阳三人加上振丰、刀疤和小三子,边磕着瓜子边聊着天,吹牛b形式一旦开启,屋里一片欢声笑语,转眼间就到了中午饭口。 刀疤非得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要亲自下厨做饭。陈阳狐疑问道,“你会做饭么?” “陈老板,你放心,没有大饭店的好吃,但绝对吃不死人!” 刀疤做饭,几人继续聊天,过了不久刀疤先端上来一盘凉菜和一盘黑乎乎的肉。 “这是啥?”秦浩峰指着盘子里的肉问道。 “红烧肉呀!”刀疤大嘴一咧,“等着,锅里炖着鱼,一会就好!” 秦浩峰看着眼前的红烧肉,“我现在就想知道,他这菜都放了什么调料,能做出炭烧肉的效果!” “一共放了三种调料,”小三子咧嘴一笑,“酱油,酱油和酱油!” 几人笑过之后,陈阳让柱子去厨房看看,要是按照红烧肉的标准,这鱼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大一会柱子回来了,“哥,咱们还是出去吃吧。” “咋了?” “那鱼还在锅里游呢,没开膛、没挂鳞,刀疤说不能杀生,要让它自然死亡!” 我艹,一个玩刀子的人,居然说不能杀生?佛祖都不信! 第327章 起步班底 陈阳到厨房一看,灶台下呼呼烧着火,那鱼在锅里嘴巴一张一合的。 “刀疤,你别跟我说,平时你就这么做鱼的?”陈阳看着刀疤问道。 “没事,”刀疤表示无所谓,“你看它多开心,调料我都放锅里了,一会咱们就吃水煮活鱼。” “你确定它是开心?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是在喊,有本事给老子来个痛快的!”陈阳笑着看着刀疤。 刀疤挠挠头,“我……我第一次烧鱼,不知道要怎么弄。” 陈阳明白刀疤什么意思,他确实想给自己做顿好吃的,可惜他这厨艺…… “刀疤,我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的厨艺哥就不领教了,咱们出去吃一顿,顺便给你奶奶带份回来。” 几人穿好衣服准备吃饭,秦浩峰看看桌面上的肉,“这咋办,扔了多浪费?” “没事,给小黑吃!” “小黑是谁?” “就是门口那只黄狗呀!” “我……”秦浩峰瞬间无语,果然是社会人,连给狗起名都这么出其不意! 秦浩峰向刀疤一抱拳,“刀疤哥,领教了!” 刀疤将盘子放到黄狗面前,黄狗瞬间跑过去,闻了闻,叼起一块肉,趴在盘子旁边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小黑,丰盛吧,跟着陈老板混,顿顿都吃红烧肉!”刀疤抚摸着黄狗笑着说道。 私人饭店是都还没有开门,陈阳找了一家大饭店,几人吃了一顿大餐,又给刀疤奶奶带了一份回去。 饭后,刀疤回去给奶奶送饭,振丰带着几人去后面的冰场玩。到了冰场之后,哪里还能看到冰了,整个空地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大雪。 “艹,这帮懒b,”振丰吐了一口唾沫,开口骂道,“过年连冰场都不清雪了。” “我跟你们说,这里是一块大冰场,到了冬天有不少来滑冰,甚至体院有时候都来这里训练。” 振丰狠狠抽了一口烟,跺着脚指着冰场,“我第一仗就是在这打的,当时拿着冰刀给人来了一刀,从此之后,南通疯子这号就出名了!” 几人一边抽着烟,一边跺着脚聊着天,不大一会刀疤回来了。看着几人冻的哆哆嗦嗦的样子,“艹,在雪地里还能冻成这样,干呀!” 说着话,双手抓把雪握成雪团就朝柱子扔了过去,刀疤、振丰、小三子一伙,陈阳、秦浩峰、柱子一伙,开始疯狂打起了雪仗 。 打来打去,秦浩峰一个不留神滑倒了,五个人飞快跑过去,疯狂的往秦浩峰身上扬雪,瞬间就给秦浩峰埋了。 打雪仗就是这样,一旦倒下整个世界都是你的敌人,哪里还有队友。秦浩峰在地上疯狂的还击着,顺手拉倒了小三子,趁着空隙骨碌起来,五个人又开始疯狂往小三子身上扬雪,在雪地上骨碌着,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最后玩累了,所有人直接坐在雪地上,陈阳、秦浩峰、小三子、刀疤每人身上里外都湿透了,陈阳给每人发着烟。 抽着烟,聊着天,陈阳看着身上比较干净的柱子和振丰,心里起了坏主意,“柱子,你跟振丰摔一跤,看看你俩谁厉害?” 振丰大口大口喘着气,摆摆手,“不行,太累了,歇会的。” 柱子倒是感觉不怎么累,只是默默点点头。秦浩峰眼珠转了转,“振丰大哥,你要是让柱子歇过来,可不好对付这头牛。” 振丰想想,柱子的力气自己见识过,于是起身边走边说道,“那也不行,现在我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说着话,振丰走到了柱子身后,突然出手想摔倒柱子。振丰手刚搭到柱子肩膀上,柱子马上反应了过来,顺手抓起一把雪向后一扬,直接起身抱住了振丰。 柱子本想把振丰摔倒,可是忘记了这是在雪地,脚下一滑差点自己没摔倒,紧接着两人搂抱在一起,谁都不让谁。 陈阳看着柱子和振丰摔跤,手里不时将雪握成团,“刀疤,小三子干啥呢?” 刀疤说起了小三子,原来小三子中专毕业,之后在一家国企上班,而且还在财务科。科室里有人看小三子不顺眼,就诬陷小三子偷钱。 “这小子当时没说,等到了中午,大家准备去吃饭,趁着那家伙低头拿饭盒的时候,小三子抄起椅子直接砸了下去,直接给人家脑袋开瓢了。” 刀疤吐了一口,“被开除之后,他就跟着我,没事帮我算算局子的账,混饭吃。” 陈阳听完点点头,小三子自己之前见过,这小子不错,有灵性,而且刀疤还说小三子和振丰每年过年都来陪自己,人应该不错。 “过完年,一起带过来,咱们以后连会计都省着找了!” 陈阳笑着说着,这时候柱子突然爆发,将振丰直接摔倒了,自己也被振丰拽倒了,两人都倒在雪地里翻滚着。 “冲啊!”陈阳抱起雪团,边跑边飞快的扔出去,秦浩峰也在后面跟着,瞬间四个人冲到近前,往两人身上扬着雪。 “有今生,今生做兄弟;没来世,来世在想你……”陈阳嘴里大声唱着,六个人手互相搭着肩膀,一字排开在雪地上走着,身后留下六行深深的脚印…… 几天之后,宋青云匆匆忙忙从京城赶了回来,没有直接回家,先是到了店铺,阴沉着脸坐着喝着茶。 “宋老板,你可回来了,给你看看!”钱老板走进来,拍拍身上的雪花,将一封信递交给宋青云。 宋青云打开看了一眼,这是一封邀请函,邀请江城市古董商参加今年的斗宝大会,宋青云只看了两眼,重重将信放桌面上一拍,“欺人太甚!” 钱老板抬起眉头看看宋青云,没办法,谁让董平川去世,你刚刚上任,人家这时候不踩你,什么时候踩你。 “宋老板,他们这是看董平川刚刚去世,欺负咱们江城无人,你得赶紧想个办法应对才行呀!” 宋青云瞄了一眼钱老板,恐怕想看自己出丑的,不光是人家吧,你们不也是这个意思? “怕什么,又不是没参加过!”宋青云显得很有底气,“今天下午,着急大家过来开个会,不光涉及到江城市的荣誉,也涉及到各位的生意,大家商量一下。” 第328章 宋青云的难题 陈阳推门走进宋青云店里,柜台后那位女子示意宋老板在后面,陈阳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一张实木圆桌,宋青云阴沉着脸坐在中间,两边坐着各个店铺的老板。见到陈阳走进来,宋青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陈阳坐过来。 陈阳明白什么意思,董平川做会长的时候,左边宋青云,右边钱老板,说明这两人是董平川比较看重的人;现在宋青云做了会长,左边是自己,右边做的还是钱老板,意思不言而喻。 “这是咋了?”陈阳坐下之后,看到宋青云脸色不好看,直接开口问道。 宋青云将请柬推给陈阳,此时钱老板在旁边开口说道,“陈老板,董老刚刚去世不久,沈、锦两城古董商会,联合邀请我们参加今年的斗宝大会。” 陈阳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又看看各位老板的脸色,这有什么为难的,参加不就好了,再说这可是好事。 斗宝,在古董行里是一种常见的交流方式,大一点可以按地域划分,比如南方和北方古董行之间的比斗;还有就是几个临近城市之间的比斗,就像今天这样;范围再缩小点,同城市内的比斗,比如京城宣武圈、崇文圈。 也有按种类分的,喜欢字画的,各自拿着手里的字画在一起比斗,也叫片儿圈;玩玉器、玩青铜器的等等。 这种斗宝跟拍卖会、鉴赏会不同,不是谁都能参加的,必须是同行,甚至有时候比较私密的圈子,还需要有引荐人才行。 主要是怕生人或者外行人进去出乱子,比如直接上手动别人的物件,这要是磕了碰了都是说不准的事情,而且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发生过有外行人看好了一件东西,人家不卖,出门盯准你直接抢走事件发生。 而斗宝在圈内之所以盛行,是因为斗的同时,还能完成交易 ,甚至还可以互相换物件,又或者花钱购买。 90年代初期,拍卖行刚刚起步,全国就那么一两家。爱好者和收藏者问题还不大,但像宋青云这种古董商,经营多年,手里有不少物件卖不出去,总不能老压在手里,所以参加斗宝,也是一种将物件变现的方式。 “各位,这不是好事么?你们这么愁眉苦脸的干什么?”陈阳笑着将请柬放到宋青云面前问道。 各位老板纷纷摇头,宋青云在旁边开口说道,“自伍子胥临潼斗宝开始,大概2500多年的历史。无论是什么规模的斗宝,都要有个彩头,比如南北之争,为的是名;京城圈的斗宝,多数为利。” “我们跟沈、锦两城几乎每年都要斗上一次,按照往年的规矩,拔得头筹者,可以从任何一位斗宝者手中,拿走物件,作为彩头!” 我艹! 陈阳听完愣住了,90年代的斗宝自己没有参加过,这跟后世不太一样呀 !后世多数为名,显摆物件,这种彩头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 “从任意一名斗宝者手中拿走物件?”陈阳有些吃惊的看向宋青云,“就这么白白拿走?” 宋青云微微点点头,陈阳也开始皱眉头了,这tm的有些难办呀! “宋老板,那我们不拿好物件去不就行了,即便是输了,别人也看不上,有啥怕的?”陈阳思索了几秒钟,看着宋青云问道。 “哎呦,”钱老板在旁边叹了一口气,“陈老板,咱们就是靠古董吃饭的,货没了指什么吃饭!” 陈阳听完楞了一下,显然没懂钱老是什么意思,想都没想接口道:“所以,我才说不拿好东西去呀!” 宋青云摆摆手,像陈阳开口解释,“钱老板的意思,货少了,人气儿就低了;人气儿低了,货就更少了,这样往复循坏,咱们江城古董行不就没落了么。” “我刚来江城的时候,江城玩古董的并不多,”宋青云继续说道,“那时候也仅仅有两三家古董店,后来董老捡漏了一露甘甜,后经多方证实,确定就是当时慈禧珍藏,从清宫流出来的。” “董老将一露甘甜上交给了首博,江城一时间在古董圈名声大噪,之后我又捡漏了两件宝贝,也在圈内传开了,半年之后不少捡漏的、收货的在江城多了起来。” “这么多年,江城古董商越来越多,经过各位的努力,才让江城古董行有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一露甘甜。故宫收藏的慈禧太后最喜欢的一件作品,材质是冰种带彩翡翠 听宋青云这么说完,陈阳瞬间明白什么意思了。一个地区玩古董的人越多,这个地区古董生意就越好,这也就是为什么京城、长安等地方,古董行一直盛行的原因。 首先这些地区具有先天优势,人家都是古都,那好东西自然多,所以玩古董的人就多,人一多就会发现更多的好物件。 就比如后世的沈阳,原先叫奉天、盛京,先不说有没有清朝的遗老遗少,大帅手里总有好东西吧?能都被小鬼子折腾走么? 原因只有一个,能发现好东西的人太少了。就算你家有宝贝,你也不认识,加上能识货的人少,好物件留着留着就不小心破损了,或者搬家扔了,时间一长古董圈就更没落了。 陈阳深深呼了一口气,狠狠怕了自己脑袋一下,上一世在古董圈混了半辈子,只认为地处偏远,不利于古董发展,根本就没想过这个因素,今天被宋青云一说,茅塞顿开! “我懂了,如果必须赢,这着实难办呀!”陈阳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说道,“要不,我把那套宋书带过去,赢的几率是不是就大了?” “这不是赢不赢的问题,还要看有没有新物件出现。”旁边一位胖胖的男人说道,“我们两年没有参加斗宝了,前年董老在交流,所以错过去了;去年因为宋老板不在家,董老又找一个借口推了,今年如果去,无论输赢,都要拿出让人眼前一亮的物件。” “就是,”有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每年斗宝都在四月底、五月初,今年他们偏偏选择了三月初,我们想捡漏、串货都来不及!” “无论怎么说,我们今年都必须要去了,去年往来明显下降了,要不是陈老板在丰城鬼市弄了两次大事件,估计会更少。” “最关键的是,沈城那位叶大少,他们家里是出过娘娘的,这么多年他们沈城靠着叶大少,几乎没怎么输过,咱们拿什么斗?” “不去不行,去又没有拿出手的物件,就算能串到好的物件,也害怕输呀!” “宋会长,你得赶紧帮大家拿个主意!” “宋老板,今年就看你和陈老板了,我们着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宋会长,今年咱们江城古董行市好不好,就看您了!” 一时间,众人将压力再次推向了宋青云! 第329章 人员敲定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宋青云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子,用力拍拍桌面,浑厚低沉的声音,“慌什么,人家还没打到江城来呢,只是邀请咱们去而已,怕什么!” 陈阳瞟了一眼宋青云,此时宋青云一改平日懒散的样子,正襟危坐,一脸严肃,说话声音中气十足,颇有几分宋开元的样子。 “去是一定要去的,不知道哪位老板想跟宋某人去沈城走上一趟?”宋青云一边嘴角微微翘起,向在座笑着问道。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都不说话,宋青云也不说话,就笑着看着众人,手里的烟盒在桌面上翻转着。 “宋会长,我是不行的,”一位古董行老板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我的眼力在座都是知道的,实在上不了台面,去了也是丢人。” 说到这里,男人看了看陈阳,“我个人觉得,陈老板倒是可以去试试,陈老板虽然年轻,但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对,对,”有人在旁边表示赞同,“陈老板去年可是干了好几件大事,丰城鬼市一个鼻烟壶当场就卖了五万;之后又捡漏到了宋书《礼部韵略》,不仅如此,还赢了京城古董名家蒋光泰,哪一件在古董圈里都是露脸的事,陈老板必须去!” 你们大爷的,我去不去用你们说么?宋青云问你们谁想去,你们一个个都往后躲,转头往外推老子。宋青云是我师叔,我能不去么,不想去都不行! 这帮人怎么想的,宋青云心里太清楚了。这帮家伙又想江城好,又不想出力,还担心自己手里的宝贝被别人夺走! 索性宋青云大手一挥,“好,大家能视江城古董界荣辱为个人荣辱,我很欣慰。但斗宝不是赶集,去那么多人也没用,我点几个人跟我同去,剩下在家等我们好消息!” 宋青云刚说完,有几个人开始直起身子,一点点向后面靠去,想着躲开宋青云的视线。 “钟老板,陪宋某人走一趟吧?” 被宋青云点名的正是那位胖子,御古轩的老板钟亮,听到宋青云第一个点到自己的名字,不由一愣。 “宋……宋会长,我是真想去,可手里……”钟亮一脸为难的看向宋青云。 宋青云摆摆手,“钟老板,不用如此,去年年初,你捡漏了一副象棋,棋子通体白玉所制,红子为玛瑙、绿子为翡翠镶嵌,据说你还偷了人家一枚棋子,愣说人家棋子不全,用50元捡漏下来,不合适吧?” “再说了,你去打头阵,输赢无所谓,在旁边帮我们掌掌眼没问题吧?” 宋青云说完,钟亮脸上微微一红,加上宋青云说让自己打头阵,输赢无所谓,意思自己就是去凑数,那倒是也无所谓。 “宋会长,不必多言,钟某人陪你走上一遭!” 见钟亮答应下来,宋青云微微点点头,之后看向坐在最外边的一位年近四十的汉子,“贾老板,怎么样?” 贾老板冲宋青云一抱拳,“我愿意陪宋会长走上一趟,正好也看看他们什么水平!” 紧接着宋青云又点了一位老板,最后宋青云说道,“好了,你们三位加上我和陈老板,正好五个人,就这么定了!” 大家散了之后,钱老板一脸懵的向宋青云,“宋老板,我不用去么?” 宋青云看了一眼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钱老板,你这趟就不用去了。不过有个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去打听一下,去年锦城到底出了什么好东西,敢让这帮家伙这么猖狂,年都没过完,帖子就下过来了!” 钱老板皱了下眉头,去年锦城确实有一段捡漏热,但无非也就那几样东西,跟陈阳在丰城捡漏到的宋书差远了。宋青云不让自己去,应该是信不过自己。 “宋会长,之前我都一直跟着去,他们那边也有不少熟人,我还是跟着去吧,万一有什么事,也能说上话。” 宋青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钱老板,随后微微一笑,“钱老板,你误会了,不是我信不过你。咱俩都认识多长时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 “实话跟你说,这次咱们没有赢的希望,你想想看,他们一定知道陈阳捡漏了宋书,这种情况下,还敢发出邀请,说明他们手里一定有更好的物件。” 钱老板听完琢磨了一下,确实有道理,点点头也离开了。屋内只剩下了宋青云和陈阳,宋青云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态。 “师叔,你真认为即便我拿出宋书这次也不一定赢?”陈阳喝着茶水,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轻轻点点头,“斗宝么,谁不想赢?想赢就得拿出最好的物件,你那套《礼部韵略》千万不要带!” “另外,你多带一件不起眼的物件,压轴最后一个斗,看情况而定,如果手里的物件胜不了他们,立马换!” 陈阳听完呆住了,“还能这样?” 宋青云嘿嘿一笑,“明着指定不行,你不会来暗的!两只一样的盒子,谁知道里面是啥?凭啥把好物件白白给他们!” 陈阳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在斗宝里是绝对不可以的,否则人人都这样,不就乱套了?只不过古董行的人都默默守着这规矩,即便默许这样的规则,人家把你手里的好物件拿走,也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宋青云这家伙,果然狡猾! “你跟我说说他们,你赢过他们几次?”陈阳笑着在旁边好奇问道。 宋青云缓缓伸出一根手指,陈阳长大了嘴巴,凭宋青云的本事,在江城这么多年,应该参加过不少次斗宝,居然就赢了一次? “沈城带头的指定是叶大少,这家伙别看年轻,据他自己说,他们家祖上出过娘娘,大清倒了之后,从京城一路逃到沈城定居了下了。”宋青云跟陈阳说着自己知道的情况。 “从他拿出来的物件来看,他说的应该没错。”宋青云递给陈阳一根香烟,“锦城指定是徐老板挑头,听别人说,他家三代人都是玩古董的,只不过被那场运动给斗了,家里没存下什么东西。不过这家伙手里有钱,手里也不缺好货,他跟叶大少可是斗了七八年喽!” 陈阳点点头,难怪宋青云只赢了一次,如果宋青云说的都是真的,跟这样人斗宝,能赢一次就不错了。 “那咱们江城一共赢了几次?” 宋青云竖起了四根手指,“董老赢了两次,我赢了一次,五年前杨启年赢了一次!” 杨启年?这种家伙都能赢? 第330章 四个文盲能出书 要说董平川、宋青云这样的人,有机会赢,陈阳还相信,杨启年这种专门弄假货的还能赢,陈阳有些不相信。 “杨启年那次我没有去,”宋青云抽着烟看着外面说道,“当时我们俩闹的很不愉快,有他的地方没有我,有我的地方没有他。据董老回来跟我说,其实当时杨启年已经输了。” “杨启年气不过,当众爆出自己拿的是一副赝品,亲手指了纰漏出来。没想到他手里那副赝品,骗过了所有人,如果他自己不说,没人看出来是赝品。” 我去,果然还是靠造假赢的,陈阳暗暗笑了一下,“那他拿回来什么物件?” 宋青云摆摆手,“他拿的就是赝品,不可能让他拿走别人的物件,而且按照规矩,赝品当场销毁。虽然没能拿回东西,但用一副赝品打了所有人的眼,赢了名声,也算赢过一次。” “这算赢了啥名声?”陈阳冷笑一声,“弄个咱们江城都是假货的名声?” “那倒不是,证明了锦、沈两地古董行眼力不行呗!”宋青云也苦笑了一下,“当年斗宝结束后,人家就说了,以后不准杨启年来斗宝,哈哈!” 两人聊着天,宋青云向陈阳问起,他手里除了自己知道的那些宝贝,有没有其他的,陈阳 点点头,宋青云放心多了。两人说了一会斗宝的事情,接着陈阳提到了建筑公司的事情,宋青云表示支持。 “过年我回京城,这两年京城变了许多,现在全国都在发展城市经济,我觉得你这个主意不错。” “我这边平时也没什么事,让振丰跟着你干,之后我再给你拿50,等我要是在古董界混不下去了,到时候也有后路。” “50元就想入股我的建筑公司?”陈阳眯缝眼睛,笑着打趣问道。 “万!” “啥?” “万!” “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万,万,万!50万!” 陈阳笑着点点头,“好乖!” 宋青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万和汪发音差不多,“你个小兔崽子,敢逗师叔!” 陈阳起身就往外走,回头看着宋青云笑着。宋青云也抿着嘴,“明天我把钱给你打过去,过两天就让振丰过去。” 看着陈阳向自己摆手的背影,宋青云心里轻松了些许,这一趟就看陈阳和自己了,其他人根本指不上,“陈阳呀陈阳,这次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奇迹?” 几天之后的一个早上,振丰带着刀疤、小三子推开陈阳店铺的大门,看到秦浩峰和柱子已经打扫好了卫生,正坐在柜台后面闲聊天。 “刀疤哥,你今天可迟到了,按照规矩要扣钱喽。”秦浩峰逗着刀疤,很显然几人已经成为好哥们了。 “别,别,晚上卫生我自己来,不用二位兄弟出手,如何?”刀疤也笑着坐在椅子上。 振丰看看秦浩峰,又好奇看向刀疤,这小子变化挺大呀,换年前要是有人这么跟他说话,大嘴巴子、大飞腿早上去了。 “振丰哥,你今天不用去宋老板哪里么?”柱子在边上给几人递着烟问道。 振丰说了原因,陈老板说要成立建筑公司,宋老板让自己跟着陈老板,这不是今天带着户口本和身份证,等着和陈老板去注册公司么。 “恭喜,恭喜!”秦浩峰抱拳笑着,“两位日后也是大老板了。” 几人没啥事,坐着抽烟聊天,聊来聊去柱子就把桌上两人的身份证拿了起来,边看边说道,“隋振丰,勒(lēi)斌斌,怎么还有姓勒的呢?” 柱子话音刚落,刀疤一口水直接喷了出去,“柱子,你要是不认识就直说,不能把我姓改了呀,那念靳!” 秦浩峰也好奇凑过来,没想到刀疤的名字还挺好听,抬手拍了柱子一下,“那念靳,勒那边是力字,没文化!” “那tm念lè,悬崖勒马,没听过么?”振丰在旁边一副嘲笑表情,同时向刀疤说道,“对,就这两小子,上次管奔驰叫三角篓子!” “啥悬崖勒lè马,振丰哥你多看看电视剧,人家电视经常说,悬崖勒lēi马,你不读书就算了,怎么还不爱学习呢!”柱子撇着大嘴说着。 “对,你得学习呀振丰哥,再说了上次也不怨我俩呀,你就说那车标像不像三角篓子!” 小三子此时已经拍在桌子上笑的不行了,根本就无暇纠正他们几人。 “我怎么没文化了,我还上过初中呢!”振丰还挺骄傲。 “我俩初中都毕业了!”柱子和秦浩峰也仰着头,骄傲说道,真不知道他们在骄傲啥。 刀疤在旁边看看,自己初一都没念完就被退学了,跟他们是指定比不了,“你们都先别吵吵了,大家都上过小学吧,我考你们一个,三字经谁会背?” 几人同时懵了,三字经?小学学了么? “等会,刀疤,你上小学学三字经了?”振丰诧异看着刀疤,自己比刀疤大,自己上小学都没学过,他怎么能学过呢。 刀疤把嘴一咧,“没学过还没听老师说过么,我这是自学的。” “三字经是啥?” 刀疤轻轻咳嗽了一声,“振丰哥,听我给你背诵一遍。” 几人严肃的看着刀疤,三字经大家虽然都没学过,但听说古时候才子小时候必须学三字经,没想到刀疤居然会背,一脸认真的听着。 “人之初,性要钱;若上瘾,钱遭罪;小姐妙,真想要;没有钱,打手炮……” “滚!”随着振丰一声滚,几人瞬间明白过来,刀疤是在瞎背,围起来给刀疤一顿拍。 几人正闹着,陈阳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几人闹的正欢,不由笑了一下,“啥事这么开心?” 小三子在旁边忍住了笑,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一个多音字,这帮人犟了半天,刀疤哥的三字经......哈哈!” 陈阳听完也开怀大笑,看着眼前嬉笑的几人,陈阳微微摇摇头,这可太有意思了,四个文盲在一起比文化,这tm不就是跟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么!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四个文盲能出本书! 第331章 斗宝大会 陈阳跟大家哄笑了一会,之后就研究起建筑公司叫什么名字好,想了几个名字,陈阳都觉得不满意。 秦浩峰在旁边提议,“要不用振丰和刀疤的名字,叫丰斌建筑公司?” “那好听么!”振丰在旁边白了一眼,“我看继续叫子阳挺好,至少省事。” 经过秦浩峰的提示,陈阳在脑海中琢磨着,反正建筑公司以后主要交给振丰和刀疤打理,既然明白名字合在一起不好听,那要把姓合在一起呢? 一个姓隋,一个姓靳,隋靳,隋靳,对,就叫隋晋!自己是玩古董的,这名字太合适了! “就叫隋晋建筑公司!”陈阳大手一拍,向几人喊道 。 “隋晋?”几人听完,纷纷诧异的看向陈阳,这名字太…… “我觉得挺好,”小三子点点头说道,“陈老板是做古董生意的,隋晋是历史上两个朝代,又包含了振丰哥和刀疤哥的姓,而且听起来特殊,挺好!” 一连几天,陈阳和振丰、刀疤都早忙活建筑公司的事情,选址离现在自己铺子不远,就在铺子后面的街道上,之后将装修的事情交给了振丰和刀疤盯着。 眼看着就要到斗宝的日子了,宋青云召集几人又开了一次会,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天准备出发沈城。 当刀疤听说陈阳要去沈城斗宝的时候,刀疤也想跟着去开开眼界。陈阳想了想,反正建筑公司要过一阵子才能开业,跟着去也行。 这样,陈阳带着柱子、刀疤两人,宋青云带着振丰,和几名江城同行到沈城。斗宝的地点定在了贵宾楼,江城一众人来到贵宾楼前,陈阳抬头看去,整个贵宾楼外面装修的古色古香,气派十足。 门口一位身着蓝色暗纹唐装的中年男子迎了过来,走到宋青云面前,抱拳拱手,“宋老板……不,现在应该叫宋会长了,您里面请!” 男子是这次主办者,沈城古董商会会长马海礁,宋青云笑着向马海礁抱拳,“承蒙马会长看的起,还记得我们江城,宋青云才疏学浅,这次带着江城几位同行,前来开开眼。“ “宋会长,您太客气了,您请!” “其他人都来了么?” “锦城的同行已经到了,只是徐老板还没有到,您进去喝杯茶,先歇歇。”马海礁笑着,再次让宋青云等人进去。 宋青云笑着摆摆手,“不着急,这样我们门口抽根烟,再进去,马会长不用管我们,先去招待其他人。” 说完话,宋青云掏出烟盒就开始发烟,陈阳在旁边看明白了,心中暗暗发笑。这跟后世明星走红毯差不多,腕大的一般都最后进去,宋青云这是在拖时间呢。 几人在门口抽着烟,宋青云等人遇到熟人打声招呼,递根烟,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着不少人陆陆续续都进去了,宋青云才带着众人向里面走去。 进入大厅,陈阳心脏砰砰狂跳,好家伙,整个大厅聚集了不少人,满堂的黄花梨家具,这得多少钱呀! 虽然大厅里人不少,但应该有不少同行来看热闹的,因为大厅最前面已经将三个城市座位分好了。 在宋青云的带领下,陈阳等人纷纷落座。陈阳扫了一圈,大厅最前面用几张八仙桌拼成一条长桌,桌面上盖着红绒布,应该是评选物件的地方,只是现在评委还没有看到。 “看到那位了么,”宋青云向旁边一指,小声向陈阳说道,“锦城的徐杰,他们那一桌都是锦城的古董商,那位八字胡的姓蔡,锦城知名的古董商。” “钱老板没打听出来锦城去年到底出了什么好物件,咱们自己小心点,知道了么?” 陈阳点点头,随即转头去跟柱子和刀疤交代着什么,说完话再转回来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人。 “对不起……”陈阳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先开口骂了起来。 “你tm眼睛瞎呀,幸亏老子手里没拿物件,要不然打坏了你赔的起么?”一位光头,圆脸,满脸横肉,带着金链子男人,开口向陈阳骂道。 “你骂谁呢?”刀疤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男人鼻子喊道,“我tm是不是给你脸了!” “哎呦,我艹!男人顿时眼珠子瞪了起来,向刀疤走了过去;刀疤也不怵,起身做好动手的准备。 “二位,二位,”此时马海礁出现了,急忙拉开了两人,“石老板,规矩您是懂的,您应该从两侧绕过去,这么从中间穿过去,难免会出现磕磕碰碰。” 随后马海礁看向刀疤,“小伙子,斗宝场可不是打架的地方,你们离开贵宾楼,人脑子打成狗脑子我都不管,但这里人人手里都拿着物件,要是打起来,磕坏了碰坏了,您可要负责。” 刀疤没说话,眯缝眼睛看看姓石的男子,姓石的男人嘴角轻笑了一下,“等着,一会出去你别跑!” “谁跑谁孙子!” 陈阳也拉着刀疤先坐下,这里面要是打起来还真不好说。而且自己是跟着宋青云来斗宝的,先不要惹事端。 姓石的男子冷笑一下,直接带着两个人向后方走去,陈阳看了一眼,他们坐在了沈城的座位上,当地人,那就好办了。 不大一会,三道身影向长桌走去,陈阳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位居然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马都,后世也算自己的一位朋友,真没想到他居然来当评委。 马都从80年代就开始捡漏了,后世还举办了自己的私人展馆,不少人是通过电视鉴宝节目、或者网络视频,才知道他的。但却不知道,此时马都在京城已经是名人了,并且跟大收藏家王士香是忘年交,在京城古董圈里,名声鹊起。 三位评委已经坐好,此时只听徐杰大声喊道,“马会长,叶大少还来不来了?要是他不来,我也走了!” 大家都知道,这些年徐杰跟叶大少较上劲了,当然也让大家过足了眼瘾,每年的斗宝,主要就看两人手里的物件。 “谁说我不来了?”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大家转头看过去,一位年轻人,一脸笑嘻嘻的模样,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走进来。 三十不到的年纪,穿着港式衬衫,手里握着一只大哥大,另一只手拿着烟斗。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手里捧着一只方形盒子,显然里面装的是今天斗宝的物件;另一位手里拎着一只鸟笼子,里面是一只鹦鹉。 “爷来了,爷来了!”鹦鹉嘴里还学着人说话。 第332章 钟老板的心思 “叶少爷!” “叶公子!” …… 看到年轻人走进来,不少人起身打着招呼,有些熟悉的这位叶少爷轻轻点点头,不认识的压根就不搭理,径直向前面走来。 陈阳也看着叶公子,这家伙长的眉清目秀,脸上微笑着,给人一种痞帅痞帅的感觉,身材挺拔,迈着四方步不快不慢,稳稳当当。 叶少爷从陈阳身前走过去,站住身形,侧头看了一眼陈阳,随后微笑了一下,“呦,这圈子很久没看到新人了,还这么年轻,不错,不错!” 陈阳看着他色眯眯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啥意思?这家伙不会有什么其他癖好吧? “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让老少爷们久等了。”叶少爷坐下之后,向在座人笑着说道,“家里东西实在太多,实在不知道挑点什么带来,最后没办法,只能闭着眼睛选一件,见谅!” 陈阳听完一咧嘴,这家伙比自己还能吹! 叶少爷话音刚落,坐在一侧的徐杰开口了,“叶少这次带了什么宝贝?” “徐老板,就你心急!”叶少爷瞟了一眼徐杰,“斗宝斗宝,大家得先斗起来,现在我就亮出来有什么意思!” “马会长,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就开始吧,也别让大家等着急了!” 既然叶少爷都这么说了,马海礁径直的走到中间,笑着向大家喊道,“诸位都是古玩界的精英,咱们三个城市比较近,为了促进古董行业的发展,每年我们都会进行斗宝。” “前年和去年,江城的董老因为有事在身,不能带江城同人前来,错过了斗宝。去年年底,董老因病离世,是我们古董界的一大损失,本人得到消息后,十分痛心。“ 说道这里,马海礁看向了宋青云,“庆幸的是,江城鉴古轩宋青云宋老板,接过了江城古董界的大旗,今日带着江城古董界同人,重返斗宝现场,让我们恭喜宋青云宋老板,同时欢迎江城的同人!” 话音一落,马海礁率先鼓掌,场内也响起了掌声,宋青云站起来抱拳向众人示意。 “为了斗宝的公平性,今年我邀请了京城的马都、钱宽、熊明俊三位评委。” “马都马先生我就不用介绍了,在座的的同人指定都听过他的名字;钱老自然也不用多说,多次为我们斗宝掌眼;这位熊明俊熊先生我要介绍一下,他是京城马忠良的高徒,眼力非常,深得马老的器重,这次为了能请到熊先生,我可是跑了两次京城,才请来的!也不知道哪位能把我来回车票报销喽!” 陈阳看了一眼熊明俊,钱厚听到名字自己还有些印象,可对这个人熊明俊一点记忆都没有,他还是马忠良的徒弟,这不应该呀? 马海礁说道这里,底下不少人哄笑了一下,笑过之后,马海礁说道,“最后我重申一遍,此次斗宝,只评优劣,不做估价;若是各位想交易,斗宝之后请私下交易,一切交易后果,与本次斗宝毫无关系!” “斗宝开始!” 评委是马会长请来的,而且马都和钱厚大家都认识,相信凭着他们的声望,一定能做出公平的评判,大家对评委没有任何异议。 随着马海礁一句斗宝开始,大家纷纷将手中的木盒、木箱拿在了手里,只是没有人上前展示。 按照斗宝的规矩,最后胜出的人,有权随意拿走一位斗宝者手中的物件,这时候大家都要格外小心。 “诸位,谁先上前展示一下自己的物件?”马海礁笑着向众人问道。 全场寂静了几分钟,一位老者先站了出来,“既然各位都不出手,那就由我这个老头子开头炮吧!” 说着话,老者抱着手中的盒子走上前,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块玉佩,放到长条桌面上。 马都率先拿起玉佩看了起来,这种情况下参赛选手是不可以上前的,要是呼啦一群人围上去,哪位一个不小心,摔了或者碰坏了物件,就是麻烦事了。 陈阳在下面看着,距离不算太远,看得还算清楚。这块玉佩上雕刻着福禄寿图案,雕工不错,玉质暂时看不太出来,但凭感觉应该是清末时期的。 台上马都仔细翻看了一下玉佩,玉质还可以,雕工不错,粗略估计也就是清末民初的,价值暂时不好说,要看看其他选手的物件。 放下玉佩,紧接着又有人上去了,他手里的是一幅字。马都三人纷纷带上手套,一边看着一边商议着,只不过这幅字比较一般。 第三件是一件瓷器,三人摘下手套,小心看着瓷器,时不时聊上几句,最后敲定这是一件清道光年间的官窑,价值还是不错的,暂时摆在了第一位。 第四件,第五件都上去了,江城这几位古董商暂时都没上去,宋青云也不着急,悠闲的喝着茶水,默默看着。 当第五个人下来的时候,马海礁说话了,“宋会长,咱们江城的物件也应该亮亮了吧。” “哎呦,”宋青云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可不是呗,我们都看傻眼了,忘记自己也是参赛者了,您见笑了。” 宋青云笑着说完,眼角瞟向了钟老板,钟老板心领神会,站起身笑了一下,“那钟某就献丑了。” 钟亮冲后面微微招了招手,只见两位年轻人小心翼翼抬着一个长方形箱子走了过来,钟亮示意两人放在长条桌前面,随即蹲下肥胖的身躯,准备打开箱子。 这里面装着什么好东西,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站起身体探头向前面看去。陈阳也好奇,从江城到沈城,距离虽然不是很远,但怎么 会带这么大的物件来斗宝。 钟亮小心翼翼将物件从里面拿出来,放在长条桌前面,笑呵呵向众人展示着。 “嘘!”一阵阵巨大的嘘声传来。 看到物件的时候,陈阳都笑了,亏钟亮能想的出来,居然带来一扇屏风,而且从自己这位置看的非常清楚,撑死就是民初的东西。 “这还真是献丑了!”陈阳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家伙分明是不想出力呀! 宋青云听完陈阳说的,嘿嘿一笑,淡淡说道,“好聪明的钟亮!” “怎么讲?” “这叫剔红嵌百宝屏风,内外髹漆。边缘髹一圈朱漆,并剔刻花卉纹饰,其余髹黑漆。正面以玉石、南红等有机宝石镶嵌博古、瑞兽纹饰,背面彩绘洞石花鸟及团花纹饰。”宋青云在旁边解释说道。 “这套屏风一共六扇,钟老板手里是一整套,他只带来一扇。他聪明呀,你想想屏风这东西又大又沉,而且他这个年头也一般,就是民初的物件,谁会挑选这种东西回去?” 听宋青云说道这里,陈阳明白了,“最关键的是,虽然器形端庄硕大,工艺精湛绝伦,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别人只看到是一扇也不会要。而他,仅凭这一扇屏风上的宝石和工艺,就能混个中下等,对吧?” 宋青云笑着点点头,和陈阳二人相视一笑,既不丢面子,也不丢宝贝,还完成了宋青云交代的任务。 “喂,我说你们江城行不行呀,怎么什么破砖烂瓦都往这拿,这是斗宝,不是斗破烂!”一道讥讽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陈阳回头看去,正是骂自己那位石老板。 随着石老板的叫喊,不少人纷纷笑着,钟亮也不生气,嘿嘿笑着,抱拳说着客套话。 最后评定下来了,果然钟亮这扇屏风暂时排到了倒数第三,在众人白眼中,他略带得意走了回来。 宋青云笑着看向钟老板,冲他竖起了大拇指。本来他就是个炮灰,也没打算他能出多大力。 “江城的,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好东西!”钟老板刚坐下,那位石老板就站了起来,手里捧着盒子,直接走了上去。 第333章 纷争开始 石老板将盒子放在桌面上,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抱出一只青铜器,笑呵呵看向三位评委,“三位受累,请上眼,看看我这c形龙如何!” 这一句话,让众人纷纷睁大了眼睛看向前面,连c形龙都拿出来了,这分明是冲着夺魁来的,这是要一举成名呀! 宋青云和陈阳也是一愣,两人齐刷刷看了过去,这要真是c形龙还比啥了,直接认输就行了。 “各位,各位,”石老板根本就没管三位评委,笑着向众人说道,“小店静养轩刚刚开业两年,就让在下碰到了这么好的玉器,日后还请各位多多捧场,没事去小店喝喝茶、聊聊天、把玩把玩好物件。” 这家伙家里是有些小钱,家里开砖窑时候挖出过好东西,知道古董比砖窑挣钱,于是削尖了脑袋往古董行里挤。 因为这几年总是徐杰和叶大少夺魁,很多沈城古董商都没了兴趣,来就是给人家送宝贝的,所以很多人不想参加,他才有了这次机会。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陈阳和宋青云已经看明白了,宋青云抿嘴笑着,陈阳则是笑出了声。 “哈哈哈!” 石老板明显不愿意了,瞪了陈阳一眼,“你笑啥?我这东西看着埋汰,但绝对是大开门,真真正正的c形龙,红山文化,懂么?比你们刚才那破屏风强多了!” 陈阳冲他笑着点点头,“红山文化我不懂,但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很红!” 拿着这么明显的假东西来斗宝,这家伙过了今天,一定能成为古董行的笑柄! “那是自然!”姓石的家伙洋洋得意,显然没听出陈阳的讽刺之意。今天来主要就是为自己店铺打名号的,有这c形龙在手,就算是叶少自己都不怕! “你们江城这些人,憋了半天就拿出个破屏风,老子这件绝对力压群雄!” 石老板还一脸得意,甚至还偷偷瞄了一眼叶少,想看看他什么反应。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判眼!” 这是假的!这是假的!这是假的! 判眼在古董行意思就是最低劣的仿制品,听到判眼两个字,石老板差点没跪下,这东西可是花了自己不少钱,怎么能是判眼呢? “哈哈!” “石老板,还是回去好好烧砖吧!” “判眼,哈哈,多少年都没遇到过了!” 石老板已经顾不上大家的嘲笑了,几步来到桌子前面,“三位,你们看仔细了么,这东西多好呀,怎么能是假的呢?一看就是大开门呀!” 钱厚看看石老板,微微摇摇头,“心情可以理解,但假的就是假的。” 熊明俊在旁边补充说道,“这位老板,回去好好练练眼力。仿做古玉无非就是熏、烤、烧、煮、炸、蚀、沁色几种方法。一般用上一种两种也就得了,您这东西让我们大开眼界,所有做旧的方法都用上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石老板极力争辩着,“这是我亲眼看着出土的,怎么会有假,一定是你们打眼了!” “鬼货?” 鬼货在行话里的意思就是是通过私自挖掘、盗窃古墓得来的物件,这类东西是非法的,所以非常避讳。 石老板喉咙动了几下,瞬间不说话了。他也知道规矩,自己将鬼货拿来斗宝,确实有些理亏,所以一时间也不好开口。 “呦呵,这是遇到埋雷的了,”叶大少眼睛根本不看石老板,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石老板,您说您家里砖窑烧的好好的,非得往这圈子里钻啥,这行比的是眼力,您呀……” “蠢货,蠢货!”叶少爷话没说完,旁边的鹦鹉开口接着说道。 叶大少嘴角一咧,露出整齐的一口白牙,伸手一指自己的鹦鹉,“您呀,都没有我这鸟的眼力好!” 满堂哄笑,马海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上前拍拍石老板的肩膀,眼睛一瞪,示意他赶紧下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钟亮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水,不冷不热说了一句,“我当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是个雏!” “我来!”贾老板捧着一只盒子,大步向前走了过去。打开盒子之后,众人眼前一亮,里面放着一只珊瑚笔架。 笔架形制独特,利用珊瑚自然形状而成,通体颜色艳丽,形神具足,工艺精湛。别看物件不大,既宜置于书斋陈设,亦可上手把玩,算是一件好东西。 果然,贾老板这幅珊瑚笔架暂时排在了第二位,仅次于那只道光年间的官窑。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的物件,都是一些说的过去的物件,毕竟大家都是来看叶少和徐杰的宝贝,就算自己拿了好物件,也斗不过人家,不如对付一下就得了。 一来二去,最后就剩下宋青云、徐杰、叶少和陈阳四人没有上去展示物件了,马海礁看了一眼,“几位,你们谁先来呀?” 徐杰看看叶少爷,笑盈盈说道,“叶少,要不您先来?” 叶少爷微微一笑,“我又不着急,还是您先亮吧。我看您刚才屁股下跟坐着火炉一样,都要坐不住了。” 徐杰嘿嘿一笑,“今年这些东西实在是不行,我在下面越看越着急。行,既然叶少这么说了,那我就先来!” 徐杰捧着锦盒走上前,打开锦盒之后,从里面拿出物件,轻轻放在了桌面上,“三位,麻烦了!” “五彩婴戏图盖盒!”随着马都一声,所有人都精神起来,徐杰出手就是不一样呀。 陈阳睁眼向盖盒看去,叠盒作圆形,分四层,依次上下子母口相合,规整大气。 明崇祯五彩婴戏图盖盒 整体以五彩作装饰,器身以绘婴戏纹饰,四层纹饰各不相同,以红彩绘洞石花卉;器盖部分则绘折枝花卉纹饰,盖纽为五彩瑞狮,童子姿态生动,栩栩如生,婴戏图反映了古往今来祈求人寿年丰、多子多福、望子成龙的美好愿望。 陈阳看到这里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凭自己眼力看,这盖盒应该是明崇祯年的,出手果然不凡。 马都乐了,看着眼前的盖盒,笑着向身旁两位说道,“二位,没白来吧,明崇祯的五彩婴戏图盖盒,我看着没问题,你们呢?” 钱厚也点点头,“整只盖盒主体以红绿二色为主,红绿二彩互相辉映,色彩对比强烈,用色和谐巧妙。整体笔力奔放,自然洒脱,色彩亮丽。此瓷质叠盒制作规整,且该作品以五彩烧就,做工精致,极为难得。” 徐杰听完脸上也笑开了花,自己这次弄了明崇祯年的物件,不相信还赢不了叶大败家子。 两人斗了这么多年,起初自己还能赢两次,后来这位叶大少出手东西越来越好,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赢。 后来有人提点自己,没看到叶大少出手都是大清年间的物件么,那是人家家传的,想赢他,你至少得弄个大明的! 今年自己就要凭着这件明崇祯五彩婴戏图盖盒,再赢他叶大大少一次! “叶少,该您了!”徐杰在前面得意洋洋的向叶大少说道。 叶大少丝毫不在意,悠闲磕着瓜子,喝着茶水,“徐老板,不要急。人家江城的同人已经两年没有参加了,得让人家亮亮物件,你老急什么!” “宋会长,您先吧!” 其实大家都等着看叶大少手里的物件,但这家伙就偏偏不亮出来,这时候又将众人目光转向了宋青云。 宋青云听完呵呵一笑,起身抱拳,“各位,各位,徐老板这件明崇祯年的五彩婴戏图盖盒,完全可以碾压全场了。” “宋某人手中的玩意,在徐老板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原本不亮也罢。但承蒙叶大少看的起,在这里宋某人就献丑了!” 说完话,宋青云转身从振丰手中接过盒子,小声向陈阳说了一句,“去厕所,让姓叶的先亮!” 宋青云捧着盒子,迈步走到长条桌前,“三位,受累了!”宋青云将盒子里的物件捧了出来,放在桌面上。 众人一见,纷纷皱起了眉头,眼前这物件,似玉非玉,似玻璃非玻璃,做工还挺精美。说它新吧,它还透着老气;说它老吧,以前哪里有这种料子呀! “料器!好漂亮的料器!”陈阳瞪大了眼睛看着宋青云拿出的料器,这老家伙居然拿了一件料器! 第334章 叶少的手笔 料器,就是所谓的玻璃,最为人们熟悉,跟玻璃差不多的,就是琉璃。琉璃和“玻璃”有个简单的区别,即透明者为“玻璃”,不透明者为琉璃。被称为“玻璃”者,又有别于今日的玻璃,实际上就是今天的料器。 可以说料器的发生和发展是与琉璃的发展分不开的,它是琉璃工艺的再发展。料器出现以后,就是名贵的工艺品,除供皇宫内赏玩以外,只有少数皇来国戚、豪门富贾才能享用。据《明史》记载,查抄奸相严嵩府邸时,就有“玻璃”香炉三座、香筒两个、镜子三面。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玻璃是西方人发明的,并且在西方很早就已经开始运用。有人说早在女娲补天的时候,就已经有玻璃器了,女娲炼五色石就是玻璃器,古籍中亦有“销烁五石,铸以成器,磨砺生光”之记载,其实这些都不足以为证。 但是我国在两千多年前的“中山王”古墓陪葬品中,就发现有琉璃碗和料器珠子,后来在春秋战国时期的古墓中,也发现了玻璃器,但跟现在所见到的玻璃器有所不同。 据说是古墓里出土的战国时期玻璃器,我看着像石头 当宋青云拿出物件的那一刻,陈阳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一件料器,而且这件料器自己记得后世在首博里见过,记载是乾隆年间的,宋青云不会让他二大爷把首博里的物件拿出来斗宝了吧。 宋青云回头看了一眼陈阳,心里也不由吃了一惊,自己这师侄还真是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料器。 马都听到陈阳说话,眼神带着赞许看了过来,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居然一眼就认出了料器,有些眼力呀。 听到料器一词,所有人都紧张的看向台上,料器这东西虽然能看到,但一般都是些民间的玩意。这时候身为古董商会会长的宋青云,他拿出的料器,绝对与众不同。 就连叶大少听到料器一词,也不由向台上看了过去,看到台上的物件之后,心中暗暗吃惊。 那是一只瓶子,瓶身为扁八棱体,侈口,细颈,出肩,下腹收敛,高足微撇。 整只瓶子通体以豇豆红色玻璃为胎,套饰蓝色花纹。颈部饰俯蕉叶纹,腹部饰折枝牡丹、荷花、山茶、梅花等花卉,间有蝴蝶、蜜蜂飞舞,近足处饰花蕾纹一周。 马都将瓶子翻过来,只见底刻阴文楷书“乾隆年制”四字双直线款。 乾隆款豇豆红套蓝玻璃花蝶纹瓶 底款在中间部位,要仔细看 “难得一见,乾隆时期的套料,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二位呢?”马都将瓶子放回桌面上,向其他两人问道。 熊明俊并没有伸手,自己对料器研究不足,所以不便发言。旁边的钱厚将瓶子伸手拿了过来,又仔细观赏了一遍。 “好东西,好东西!”钱厚不停点头赞扬着,“料器分为单料和套料,其中套料最难能可贵。套料是将两种以上的玻璃相互镶套在一起,以单色玻璃为胎体,有兼套、素套、刻花套料等种类。是乾隆时期料器主要品种。” 说道这里,钱老将瓶子向大家展示说道,“该瓶虽然纹饰较丰富,但仅以豇豆红地衬托天蓝一色纹饰,配色清新淡雅,以柔静见长。此瓶无论颜色,还是纹饰疏朗大方的布局,都符合乾隆时期的特点。” 证明了宋青云手里的是真东西,之后就要做评选了。一边是乾隆时期的料器,一边是明崇祯的五彩婴戏图盖盒,一时间三人分辩了起来。 “三位,我能上前看看么?”这时候叶少爷在下面径直向前面走过来,虽然边走边问,但显然无论三人同意不同意,自己都要上前一看。 “您请!”马会长在旁边笑着伸手示意说道。 叶少爷走到长桌前,拿起宋青云的料器仔细观看着,几分钟之后,这位叶少爷直接将料器放到了五彩婴戏图盖盒前面,显然这件料器暂时压了全场的物件。 “叶少,您这是什么意思?”徐杰显然不干了,自己好不容易弄来一件明代的好物件,他就这么随随便便把乾隆年间的物件,放在前面了? 这分明就是在踩自己! 叶少微微一笑,“徐老板,您这件崇祯年间的五彩婴戏图盖盒,着实难得。不得不说,这件物件是您这几年拿出来最好的物件,但它比乾隆年间的料器,还差了一点。” “我这么跟你说吧,料器的制作工艺分为化料、灯工成形、退火三道工序,料器制作必须在40分钟内完成,在40分钟内,不但要完成我说的三道工序,还要完成掐、捏、拉等各种动作为料器塑形。” “如果超时,就会发生崩裂。一位料器匠人技术的高低就体现在这40分钟内。” 说完话,叶少看向旁边的五彩婴戏图盖盒,“您说说,论制作工艺,您这物件能比么?更何况,这可是乾隆爷年间的料器,官窑瓷器好碰,御制料器可不好找,您怎么比?” 不得不说,叶少这话说的还蛮公平的,瓷器跟料器比起来,确实料器更为少见,尤其这种乾隆年间的料器,更是少之又少。 “叶少爷,您抬爱宋某人了,多谢!”宋青云客气的向叶少抱拳说道。 叶少转头看看宋青云,“宋会长,您客气了,您这料器我看上了,所以今天我要是赢了,您这料器可就是我的了,您不会生气吧?” 宋青云迎着叶少的目光看了过去,丝毫没有任何惧色,“叶少玩笑了,若是您的物件真比在下的好,宋某人愿赌服输,规矩宋某人还是懂的。” “太好了!”叶少猛的拍了一下巴掌,随后一招手,“拿上来!” 一位年轻男子捧着一只紫檀盒子,轻轻放在了长条桌上。叶少上前直接挑开了盒盖,“各位,上眼吧!”说完话,叶少拿起宋青云的料器,再次欣赏了起来。 看到盒子里的物件,宋青云眼睛瞬间亮了,同时心里也凉了,完了自己的料器没了! 当马都亲手将物件拿出来,全场哗然,居然是一只宣德炉! “我去,宣德炉呀!”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宣呀!” “叶少真是下本呀!” “真宣就别想了,谁会那真宣出来斗宝!只要年份够了,那也不得了呀!” …… 看着眼前的宣德炉,宋青云既兴奋又难过,马都拿着宣德炉,先看款识,宋青云看的真真切切,底款上大明宣德五年监督工部官臣吴邦佐造,十六字的楷书款,字体规整。 吴邦佐所制宣德炉底款 宋青云一生酷爱宣德炉,当然知道真正的宣德炉是宣德三年造的,但真宣德炉踪迹难寻,最起码目前一件真宣没有现世,当然也不乏有人手里有,私自藏起来,不公布。 眼前这只宣德炉,拿出去绝对可以轰动一时了。 “此炉平口外撇,束颈鼓腹,下承圈足。炉肩两侧饰双狮耳,狮首威严,凸目宽鼻,额头凸出,鬃毛毕现。整器造型古朴典雅,铜色细腻均匀,色泽光润,在加上这纪年款,显然不是真宣。” 熊明俊在旁边简单点评了一下,马都也点点头,“虽然它不是真宣,单凭它是宣德五年的,也算是罕见了。” 钱厚也点点头,拿着这只宣德炉爱不释手,“真宣是宣德三年所致,吴邦佐就是督造官,他本身就铸铜大师,估计这是他私造的那一批,风格跟真宣是最接近的。” 马都看着叶少嘿嘿一笑,“叶少,一次小小的斗宝,你居然出动了吴邦佐的宣德炉,真是大手笔呀!” “我不是说了么,就是顺手摸了一件,谁知道是吴邦佐的宣德炉呢!”叶少手里还把玩着宋青云的料器。 宋青云一直看着宣德炉,虽然这只在色泽上比陈阳卖给自己那只差了一些,但这可是出自吴邦佐的手笔,从明代流传下来就实属不易了。 想到陈阳,宋青云急忙转头看了过去,看陈阳毫无吃惊的表情,宋青云向陈阳摇摇头,示意他不要上了。 “宋会长,实在不好意思,您这料器归我了!”叶少嘴角一翘,向宋青云说道。 “愿赌服输!”宋青云虽然心中惋惜,但实在没有办法,有什么物件能赢吴邦佐的宣德炉呢! “慢着!”此时陈阳站了起来,目视前方,伸手向柱子要过自己的木盒,“江城还有一件物件没亮呢,叶少就这么拿走了料器,不好吧?” 这么好的料器,能让你轻易拿走了! 这是单料,清雍正 蓝透明玻璃八棱瓶,我觉得比套料好看哦 第335章 隆庆对宣德 看着陈阳起身,全场都发懵,这家伙不是傻了吧?什么物件能斗得过宣德炉? 虽然说乾隆年之后制的宣德炉,在大家嘴里都算垃圾,但是遇到了也是疯抢,何况这可是宣德五年,吴邦佐制作的宣德炉,你拿什么赢? “小子,你疯了吧?叶少拿出的可是宣德炉,你拿什么赢?”听到陈阳要去比试,石老板不由冷笑了一下说道,随后看了一眼宋青云,“看没看到,你们会长都输了,你是觉得江城丢人丢的不够,上来再多丢一次人么?” 陈阳拿着盒子一步步走过去,轻声冷笑了一下,“我的物件行不行,自然由三位说了算。” 说到这里,陈阳眼角扫了一眼石老板手里的盒子,嘴角一翘,“不像某些人,那个垃圾就敢来斗宝!” “你说谁手里的是垃圾!” “当然在说你,”陈阳将盒子放在桌面上,“你回去用舌头舔舔,备不住还有糖味呢!” 底下人听到陈阳这么说,不少人哄笑了起来。大家都知道古玉做旧的手法中,为了沁色,有将玉器放入糖锅里的手法,这是在赤裸裸的骂石老板。 “你tm的找死!”石老板红着眼睛就要冲上去,自己花高价买的鬼货,没想到还是做旧的,现在正心烦呢。陈阳此时这么一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正好戳到了石老板的心窝子。 “石老板,咳咳咳!”马海礁给制止了石老板,“既然人家想上来亮物件,你现在冲过去,要是打坏了大家的物件,所有损失你都得承担,你承担的起么?” 石老板忍住了,他承担不起。不说宣德炉,就是宋青云的料器、徐杰的明崇祯年间的五彩婴戏图盖盒,这两样他就赔不起。 “哼,真是自不量力,你还想跟叶少斗?”石老板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知道我们叶大少是什么人么?满清镶黄旗后裔,瓜尔佳氏……” “好了!”叶大少很不满意的瞪了一眼石老板,石老板立马不说话了,看着叶大少的目光,缩着脖子退了回去。 陈阳和宋青云同时看向了叶大少,难怪人家出手如此大方,原来是瓜尔佳氏的后代,瓜尔佳氏中最广为人知的一位,就是瓜尔佳.鳌拜。 因为鳌拜的出现,导致清代28位皇后中,没有一位瓜尔佳氏,但贵妃倒是出过几位,而且载沣的嫡福晋、末代皇帝溥仪的生母,便是瓜尔佳·幼兰。 “你不是也想打败我么?”叶大少低头笑了一下,“他说的对,回去舔舔你那c形龙,说不定真有甜味!” 听叶大少说完,石老板也不敢说话了。陈阳向三位说声辛苦之后,将盒子打开,示意三位上眼。 马都见到罐子的第一眼不由一愣,随即轻轻从盒子里将罐子捧了出来。当罐子放在桌面那一刻,所有人都唏嘘了一声,就是一件青花而已,想赢宣德炉根本就不可能。 宋青云见到罐子第一眼,眉头也是皱了起来,心里暗暗想道:陈阳呀陈阳,你怎么不听劝呢?虽然你这件明青花不错,但你应该知道,想靠它赢下宣德炉,怎么可能呢!平日里你多聪明一个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当宋青云仔细看向青花的时候,眉头皱的更紧了,青花颜色蓝中泛紫,这不会是隆庆瓷吧! “隆庆官窑?”马都睁大了双眼,仔细看向罐子,凭经验这是一件明代隆庆瓷,毋庸置疑。 随着马都小声一句隆庆官窑,钱厚和熊明俊纷纷看了过来,要知道隆庆一朝虽短,政局不稳,景德镇又连遭水患,瓷器生产紧缩,品种及数量均大量减少。 在瓷器生产收缩之际,手艺低者淘汰,高手留用,因此能流传下来的都是精品中精品,极品中的极品。 “哈哈!”不远处,石老板用手指着隆庆青花罐底部笑着,“大明隆庆年造,你这底款都错了,隆庆是什么皇帝?你把嘉庆和乾隆合起来送到大明去了,可逗死我了!” “闭嘴,你个二百五,在瞎叫唤就给我滚出去!”马海礁一声暴喝,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明年给自己多少钱都不能让他来斗宝来了! “真是隆庆官窑!”马都激动的说着,眼睛不舍得离开隆庆青花罐,手里一点点转着罐子,生怕错漏了哪一处。 半个小时之后,三位评委深出一口气,没错眼前这只就是隆庆官窑青花罐。 叶少也在旁边看着,他、徐杰和宋青云根本就没有机会下去,本以为自己将宣德炉拿出来,这场斗宝就结束了,哪里想到这年轻人居然亮出了隆庆官窑。 “嘉靖、隆庆、万历三朝同样应用回青为主,隆庆朝虽然时间短,但青花发色蓝中泛紫,浓厚娇艳,纯粹稳固。都说隆庆年回青料已被应用的出神入化,不但超越了嘉靖,万历都没追上。”钱厚眼睛盯着青花罐说道,“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是呀,”马都也笑着点点头,“隆庆时期把握准确,色彩纯正美丽。与嘉靖的浓艳相比,隆庆收敛而不刺目,有“炉火纯青”之美誉。” 此时马都已经对这件隆庆年的瓷器爱不释手,时不时抚摸看着。熊明俊在旁边补充说道,“最难得的,这是一见隆庆年间的官窑。故宫里一共才三件半!两个盘子加一个蛐蛐罐,外加一片瓷片!” 马都抬头笑着看看马海礁,“马会长,这趟我是真没白来,乾隆年料器、吴邦佐的宣德炉、加上这件罕见的隆庆青花,开了大眼喽!” 隆庆官窑?很值钱么?石老板在下面皱着眉头琢磨着,自己怎么没听说呢,难道比宣德炉还值钱? “柴老板,隆庆官窑这么值钱么?”自己也是个二五眼,于是向旁边一位同城的老板问道。 老板笑了一下,“当然,这可是隆庆年的物件,隆庆皇帝就在位6年,你说值钱不值钱?” 此时三位评委已经开始研究到底谁应该排第一了,宣德炉和隆庆官窑,都是实属罕见的物件,现在同时见到,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取舍了。 虽然不好取舍,但也一定要选出第一来,总不能并列第一吧,就算并列第一,作为评委也得选出一个物件靠前,要不然谁先挑彩头呢?你挑我的隆庆瓷,我就拿你的宣德炉?那不就乱套了么! 隆庆对宣德,瓷器对铜器,都是稀世珍品,究竟谁应该排前面呢? 第336章 很喜欢你吹牛的样子 宋青云紧张的不行,隆庆对宣德,倒是有的一看,但赢的机会不大。 大明宣德,比隆庆早了一百多年,宣德一共十年,却铸造出了世人瞩目的宣德炉,眼前这只还是吴邦佐铸造的,要是陈阳能带来那件定窑白瓷,估计还能稳赢。 隆庆也是个奇葩年代,一共六年,据记载六年内一共烧制了12余万件官窑,也就是说平均每年才烧制了两万件,这里还包括日常用到的碗、盘子、茶杯这类日常用品。 只有6年时间的隆庆,偏偏青花造诣高超,传承于嘉靖,却超越了嘉靖,这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甚至后来几个朝代,万历、天启、崇祯的青花,都赶不上隆庆青花。 12万件官窑中,当然不可能都是青花,因此能流传下来的隆庆青花也是少之又少。 两件东西都是稀世珍品,想要判个高下,就要看评委个人喜好了。 陈阳也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自己就带定窑来了,本以为带只隆庆青花龙凤纹罐几乎可以碾压全场了,怎么也想不到碰到了宣德炉。 叶少丝毫不着急,抽着烟斗,脸上带着微笑,侧头看向陈阳。 陈阳感受到叶少在看自己,也看了过去。两人眼神在空中碰撞,既有惺惺相惜,又有点仇人相见的意思。 “哎呦,早知道就不随便拿一件了,”叶少脸上带着笑说道,“家里库房物件太多,选来选去我嫌麻烦,没想到碰到了隆庆官窑这种物件,难得难得!” 陈阳也笑着看向叶少,“哥们,你说的太对了,这物件一多,选起来特别麻烦。” “不瞒您说,我在家里那些物件里选来选去,选去选来,最后觉得就这隆庆瓷还能带出来。你看西周的青铜器、商代的青铜鼎、宋代的汝窑、定窑、钧窑,您说我第一次来斗宝,拿其他的是不是都太高调了?” “哈哈!”叶少听完之后仰头大笑,宋青云在旁边看看陈阳,这小子真是太能吹了,这些东西你要是有一样……不对,你还真有一件。 “朋友,我很喜欢你吹牛b的样子,颇有我当年风范!”叶少笑着走过来拍拍陈阳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 “陈阳!” “谁?”此时不光叶少愣住了,下面不少人听到陈阳两个字,都纷纷议论了起来。 原来他就是丰城鬼市捡漏宋书、赢了蒋光泰的陈阳,居然这么年轻! 叶少终于知道对面是谁了,人的名树的影,当陈阳赢了蒋光泰之后,陈阳这个名字其实在古董圈传开了,只不过大家对不上号而已。 现在看到陈阳站在自己面前,叶少不由点点头,自己想到这次江城参加斗宝,这位陈阳必然要来,所以才选了这件宣德炉,以防万一。只不过自己没想到,他手里居然有隆庆瓷这种罕见的物件。 评选结果出来了,熊明俊认为隆庆官窑虽然少见,但宣德炉更为珍贵,所以他选择了宣德炉。 而钱厚观点则不同,他认为虽然吴邦佐的宣德炉确实不错,但从物件本身角度来讲,它毕竟不是宣德三年的,而是吴邦佐私下铸造的。而隆庆官窑则是真真正正的物件,所以他选择了隆庆官窑。 最后抉择落在了马都身上,说实话马都很难做出选择,这两件东西自己都非常喜欢,要是自己只能挑一件的话,他自己会挑宣德炉。但是作为评委来讲,他赞同钱厚的观点,所以他也选择了陈阳的隆庆官窑。 二比一,叶少输了,赢了这么多年,叶少输在了陈阳手里,宣德炉输给了隆庆官窑,下面人有些惋惜。 叶少则表现的不那么在意,将宣德炉推向陈阳,“恭喜陈老板,这宣德炉是您的了!” 陈阳嘴角一翘,这家伙还挺自觉,“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你这件宣德炉?” “你不要宣德炉?”叶少瞬间有些发懵,这家伙脑袋被门弓子抽了,全场还有比自己好的物件么? “吴邦佐的宣德炉确实不错,但说到底也不是真宣德炉,或许我更喜欢崇祯年间的五彩婴戏图盖盒呢?”陈阳笑着指向徐杰的物件说道。 徐杰瞪大了眼睛看向陈阳,你这家伙故意找茬吧,放着宣德炉不拿,要我的物件?我找这么个好物件容易么? 宋青云在旁边本来强压着兴奋,陈阳帮自己保住了料器,赢了斗宝,而且还能把宣德炉拿回去,要不是在斗宝现场,宋青云都要扑过去亲陈阳一口了,现在他说不要宣德炉,要五彩婴戏图盖盒? 叶少和陈阳对视着,很有没有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叶少清楚陈阳在逗自己,任何人都会选择自己手里这件宣德炉,他只是作为胜利者,在调笑自己。 “陈老板确定?” 陈阳摇摇头,“我想了一下,还是您这件宣德炉好。我转手要是将它卖喽,我岂不是发大财了!” 叶少嘿嘿一笑,“东西是您的了,您是卖是藏,跟我就无关了。希望明年我还能在这里见到陈老板,我们才刚刚开始,您说对么?” “当然,”陈阳点点头,“明年或许我拿着您这件宣德炉来,到时候兴许您还能赢回去呢!” “陈老板,告辞!”说完话,叶少一摆手,转身向大门口走去,旁边的鹦鹉开口又喊上了,“爷走了,爷走了!” 叶少用烟斗敲了一下装鹦鹉的笼子,“不知深浅的家伙,咱们都输了,还装什么爷?日后要好好教教你,怎么做只鸟!”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叶少实则在说鸟,其实在说陈阳。日后叶少和徐杰之间的争斗估计要终止了,即便徐杰追着叶少斗,叶少也看不上他。但陈阳不同,估计这两人要是斗起来,要比跟徐老板的争斗还要好看! 鹦鹉笼子被敲打,鹦鹉在里面扇动着翅膀,“少爷生气了,少爷生气了!” 陈阳示意柱子和刀疤上来将东西拿下去,柱子是空手上去的,刀疤直接拎着旅行包就上去了。此时徐杰突然注意到,陈阳这两名随行人员带的旅行包一模一样,一个想法在脑海中产生。 “诸位,等下!”随着徐杰一喊,所有人都停住了,纷纷看向他。 宋青云、陈阳等人也看向了徐杰,徐杰一指陈阳,“陈老板,你也算是位名人,这么做坏了规矩,你不知道么?” 陈阳都懵了,自己干啥就坏了规矩?一脸不明白看向徐杰,“徐老板,我做什么了?” 第337章 被发现了 徐杰冷笑一下,如果今天自己能揭穿陈阳,他们江城这次夺魁就会取消,那宣德炉就是自己的了! 想到这里,徐杰坏笑了一下,“陈老板,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了吧。” 陈阳疑惑的看看自己周围,又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两只手,“徐老板,我实在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徐老板,到底怎么回事,你直接说出来。”马海礁在旁边说道,“遮遮掩掩的,大家谁能明白!” 徐杰看看陈阳,“陈老板,我可是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说完话,转身向马海礁解释道。 “马会长,诸位,你们仔细看,陈老板随行的两人,拿着一模一样的旅行包。”徐杰指着刀疤手中旅行包,和柱子放在下面的旅行包。 “试问,参加斗宝大会,谁会带两件物件?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陈老板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感觉自己能赢,就拿出这件隆庆官窑;反之,则拿出另一件一般的物件,我说的对吧,陈老板?” 听到徐杰说完,宋青云心中顿时后悔,这是自己给陈阳出的主意,陈阳也是按自己说的去做的。 现在只要打开旅行包,发现陈阳所带的另一件物件,那就是坏了规矩,不但宣德炉要留下,就连陈阳手里那件隆庆青花龙凤纹罐都要留下,这不是坑了陈阳么! 随着徐杰的解释,大家纷纷看向了陈阳,还真跟徐杰说的一样,来参加斗宝,是不需要带两个物件的,很有可能被徐杰猜对了。 刀疤听到这里,手不由哆嗦了一下,这包里放的是什么,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出发前自己眼睁睁看着陈阳将一件瓷器放在盒子里,之后塞进包里。 “柱子、刀疤,到了现场,我向你们谁伸手,你们就把包里的盒子递给我,记住我没向你们伸手,千万不要露出来,明白么?” 很显然,陈老板就是徐杰说的那个意思,现在如果将包打开,势必露馅,到底应该怎么办?刀疤脑袋飞快的转着。 陈阳眯着眼睛看向了徐杰,冷笑了一下,“徐老板,看来我刚才真的拿错了,我应该拿走你那件五彩婴戏图盖盒!” “如果我拿了你的物件,现在估计你就没这个闲心了吧!” 徐杰脸上略带得意看向陈阳,看陈阳的表情,应该是被自己猜中了。行了,今天你怎么赢的,就怎么给我拿回来吧! “陈老板,不用说那么多废话,你敢把包打开,让大家看看么?” 还没等陈阳说话,刀疤扭头指着徐杰,“我艹你妈!你tm是谁呀,说看就看!我问你,如果打开之后,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手里的物件就归我们,你敢么?” 陈阳拍拍刀疤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动,同时赞许的看了一下刀疤,这家伙居然知道用激将法。 刀疤知道他手中包里是什么,这时候居然想到这个办法,反将徐杰一军,脑袋不错! “对,徐老板,如果不是你说的那样,你的物件归我们,敢么?”宋青云冷着脸,站到陈阳身边,看着徐杰问道。 随后江城一行人纷纷站在了宋青云身后,表示支持宋青云、陈阳,嘴里向徐杰喊着。 “哈哈,小子你作假,这就是坏了规矩!”石老板又蹦出来了,咧着大嘴说道,“徐老板,我支持你,查他!” 一时间沈、锦两地的古董商,也开始纷纷支持徐杰。大厅瞬间吵了起来,最后马会长站出来制止了双方,皱着眉头看向宋青云一边。 “宋会长,不是刁难你们,既然有人对陈老板存疑,不妨你们就 把包打开,让大家伙看看如何?” “可以,”宋青云一口应道,“但如果不是他说的那样,他就要把手中的物件给陈老板,你问问他敢么!” 马海礁又向徐杰问道,徐杰本来有些犹豫,但后面这些人架着自己,最后一狠心,“行,如果不是我说的那样,我这件五彩婴戏图盖盒就归陈老板;如果跟我说的情况一样,他们要把宣德炉、隆庆官窑留下以外,还要留下宋会长手里的料器!” 刀疤吓的差点没坐地下,这家伙怎么会答应呢,这赌注咋越来越大呢? “不合理!”陈阳一摆手喊道,“凭什么我们要留下三件物件,而你们只出一个物件?既然是打赌,就要公平!” 陈阳话音刚落,有人在旁边喊道,“既然陈老板觉得不公平,那我们手中的物件,您也可以随便挑!” “就是,我看你们就是做贼心虚,不敢!” 陈阳看着一个个张牙舞爪,好像要吃人一样的古董商,不由冷笑了一下,“哼,就你们手里的物件也配,在我眼里,你们手里的东西都是垃圾!” “小子,你说什么?” “你太狂了,今天必须好好治治你!” 陈阳眼睛一瞪,“怎么,我说的不对么?要不是叶少拿出宣德炉,就你们手里的东西,连宋会长手里的料器都不如!” “真是不知道,你们干了这么久的古董,都收了些什么破烂。各位回去把招牌拆了,骑三轮去大街上收破烂吧!” 沈、锦两地的古董商,眼睛通红,纷纷指着陈阳骂了起来,眼看着大仗一触即发,马会长及时出来打圆场。 “陈老板,按照斗宝的规矩,如果您真做了假,需要将彩头留下;作为惩罚要将你手中的隆庆官窑留下,若是赝品需当场砸碎,这是规矩。” 陈阳点点头,“规矩我懂,可他们凭什么加上宋会长的料器?一个个眼力不行,看到好东西就想抢,既然这样还做什么古董,去抢银行多好。” “那您说怎么才算公平?” “如果打开旅行包,真如他们说的那样,三样东西我们留下,转身走人;”陈阳眯着眼睛看向众人,“但如果不是,不但要把徐老板的五彩婴戏图盖盒给我,还要他们每个人,给我们江城在场的古董商,鞠躬认错!” 刀疤猛的看向陈阳,陈老板疯了吧!包里放了什么东西,你不知道么?这怎么还上头呢! 宋青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陈阳是在赌。两地古董商向自己这帮人鞠躬认错,这事要是传出去,好说可不好听,他在赌这些古董商舍不舍得面子。 “其实……陈老板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吧?” “我赌了,没事他带两个一样的包干啥,指定有鬼!” 有的人退出了,觉得这样太丢人,有的人则坚持检查陈阳的旅行包,最后徐杰一咬牙一跺脚,“行,跟你们赌了!” 第338章 完美 xs7.com 完了,完了!宋青云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帮人今天是疯了,陈阳也疯了。真是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的小心思,明明赢了斗宝,不但物件没带回去,还丢了名声。 刀疤手也哆嗦了,转头看向陈阳,“陈老板……” 陈阳拍拍刀疤的肩膀,伸手接过了旅行包,将旅行包放在桌面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拉链,一只木盒露了出来。 “大家看看,我没说错吧!”徐杰看了一眼,笑着指着木盒喊道,“不但旅行包一样,就连装东西的木盒都一样!” 大家脸上更兴奋了,现在只要打开木盒,里面无论放着什么物件,那都是坏了规矩,那三件宝贝他们就都得留下。 陈阳将手按在木盒上,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各位,看在大家都是同人的面子上,你们现在反悔,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一旦盒子打开,赌约即成,到时候可别后悔!” “陈老板,不要危言耸听了,”徐杰在旁边抱着肩膀笑着,“现在害怕的应该是你吧,只要你把盒子打开,恐怕到时候更难看吧!” “就是,”石老板探头说道,手里依旧拿着他那c形龙,“我只是物件不行,你是人品不行!” 陈阳扫了一眼众人,随后嘴角上挑,用手轻轻挑开盒子盖,大家目光纷纷向里面看去。 只见盒子里空空如也,上下都是黄色缎子围着,中间放置物件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徐杰瞪大了眼睛看向盒子,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宋青云都闭上了眼睛,听到徐杰的声音,睁开眼看向了盒子里,不由张大了嘴巴,陈阳没带? 刀疤都懵了,站在盒子前面都傻了。不对呀,自己明明看着陈老板将一只红色瓷器放进去的,现在怎么不见了呢?自己弄丢了?不可能呀,这包自己都没离开过自己的手,东西呢? “怎么样?大家都看清楚了吧,我这盒子里可有什么物件 ?”陈阳仰着头,指着空空如也的盒子,向在场的人问道。 所有人都呆呆看着盒子,几秒钟之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句,“你们看,我就说陈老板不会做这种事情,你们还不信!” “就是,徐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陈老板这么坦荡的人,怎么会这么做呢?” “徐老板,你必须向陈老板道歉!” “对,对,陈老板让他给你鞠躬道歉!” 陈阳等人看着刚才支持徐杰的那些人,现在开始纷纷指责徐杰,哑然失笑,这就是人性。 “不对,绝对不对!”徐杰紧紧盯着陈阳,“如果他不是作假,为什么要带一模一样的旅行包和盒子,试问你们谁会这么干?这里面绝对有蹊跷!” 陈云嘿嘿一笑,“哪条法律说我出门不能带一样的旅行包了?又有哪条规矩说,参加斗宝不让带两只一样的盒子了?” 说到这里,陈阳看向马海礁,“马会长,我这没犯规矩吧?” 马海礁看看陈阳,这里面绝对有蹊跷,没事谁会带两套一模一样的东西,可盒子里确实什么都没有,这并没有破坏规矩。 马都三人也不明白,为什么陈阳要带一模一样的东西,马都在旁边好奇问道,“陈老板,您这规矩倒是没坏,可这是为什么呀?” 陈阳冲着马都嘿嘿一笑,“没坏规矩就行,这宣德炉是我的了吧?” 马都等人点点头,陈阳伸手拿起宣德炉,直接放在了盒子里。盒子有些小,勉强能放进去。 “哎,还是拿小了,没想到能赢到一个宣德炉,盒子选错了!”陈阳叹了一口气,勉强将宣德炉放在盒子里说道。 所有人都傻眼了,大家瞬间就明白了陈阳什么意思。就是说,人家陈老板来之前,就知道必定能赢,所以提前带来一支空盒子,这简直就是在打所有人的脸,打的啪啪啪响。 “哈哈哈!”马都也笑了起来,“陈老板你呀……” 说着话,马都指了指陈阳,“不过也对,隆庆官窑都拿出来了,这要是不带回去一个物件,真是可惜了!” 陈阳咧嘴一笑,将宣德炉放进盒子里,随后放进包里,再次将包递给了刀疤,转头看向徐杰一伸手,“徐老板,麻烦了,您的物件也给我吧!” 众目睽睽之下,徐杰也不好说什么。刚才还暗自庆幸,自己这明代的物件保住了,没想到现在自己给输了出去。 徐杰没好气的将盒子放在陈阳手里,“给你,记住喽,斗宝者都有自己的盒子,不用自己带!” 陈阳笑嘻嘻接过盒子,打开盒子确定里面的物件。给徐杰在旁边气的,这么大会功夫,我还能把物件换了咋的? 确定没有问题之后,陈阳将五彩婴戏图盖盒递给宋青云,随后将徐杰的盒子扔到地下,抬脚踩碎,“什么破盒子,一点都不结识!” “你……”徐杰气的浑身直哆嗦,指着陈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就是在打自己的脸,物件他不能摔,就摔盒子。 陈阳也不管他,转头看向马海礁,“马会长,开始吧。” 马海礁一愣,不解向陈阳问道,“开始什么?” “鞠躬道歉呀!”陈阳两手一摊,随后示意江城这些人坐下,“盒子一开,赌约既成,他们必须要向我们道歉!” 马海礁苦笑了一声,这陈阳还真是一件事不落,两地同行向江城道歉,估计传出去又是一件大新闻。 “那个徐老板,我那边还约了人,先走一步。” “喂,喂,我不是在外面么,老催我干什么,这就回去了。” …… 有人开始找借口准备离开,马海礁脸上一冷,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都给我站住!”马海礁暴喝一声,“敢作敢当,输了就要认!” 陈阳、宋青云等人坐着,看着两地古董商纷纷向自己鞠躬道歉,就如同收徒弟场面一样,心里乐开了花! “陈阳,咱们赢了,赢了,哈哈!”出了贵宾楼,宋青云搂着陈阳,放声大笑,钟老板等人也是异常兴奋,纷纷围着给陈阳道喜。 “快给我看看宣德炉!”酒店内,宋青云直接进了陈阳的房间,激动的搓着手。 陈阳将盒子递给宋青云,宋青云激动的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放着一只民国时期瓷瓶。 “啊!”宋青云抬头看向陈阳,“这……” 第339章 人这命,天注定 看着发愣的宋青云,陈阳在旁边咯咯直笑,刀疤在旁边也看傻了,自己刚才在斗宝场出来,心里就一直想着这事,宋老板一直跟着陈阳,也没好意思开口问,这盒子到底怎么回事? “小崽子,你这盒子绝对有鬼!”宋青云明白了,这是只双层盒,盒子有机关,想打开哪层就能打开哪层。 陈阳笑着将盒子盖好,之后拿到自己这边,“这盒子只听我的,有口诀的。” “妈咪妈咪,我想要的都有!”陈阳嘴里说着后世在ktv说的玩笑,朝着手心吐了一口气,往盒子上一拍,之后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放着宣德炉。 宋青云在旁边笑了,“你小子,好东西能让你碰上,好玩的也能让你碰上,快告诉我咋玩的?” 这盒子简直太好玩了,顿时振丰、刀疤、柱子都凑了过来,求着陈阳给演示一遍。 “看好了,”陈阳指着盒子上一个圆珠说道,“这个珠子图形,往左转,打开的是下面那层盒子;转回来,打开的是上面这层盒子,看明白了?” 宋青云把玩了两遍,觉得非常有意思,老祖宗的智慧你永远想象不到,就这么一只盒子,居然能完成花样。 “你怎么捡漏这只盒子的?”宋青云向陈阳问道。 陈阳摇摇头,“这只盒子不是我捡漏的,是柱子和秦浩峰捡漏回来的。” “啥?我和糖豆什么时候捡漏回来的?”柱子一点印象都没有,自己和糖豆什么时候捡漏过盒子。 陈阳打了柱子肩膀一下,“就上次,你跟糖豆瞒着我出去捡漏,捡回来一堆破烂。当时这盒子里有一只瓷碗,那只碗不值钱,让我顺手拿出去了。” “我看着盒子还挺结识,就把定窑白瓷碗放里面了。几天之后,我想打开看看,突然发现打开盒子,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当时我还问过你跟糖豆,谁动了这盒子里的东西。” 柱子想起来了,当时陈阳还挺生气,问自己和糖豆有没有谁进来动过那只盒子。 “哥,后来你咋发现的?” “你竟说那放屁的话,”陈阳白了柱子一眼,“那是定窑白瓷,说没就没了,我不得找?” “起初我以为自己记错了,结果翻遍了家里都没有,没办法我只能在回店里找。店里也找遍了没有,我非常确定当时就放在这盒子里了,最后没办法,我又把盒子捧了出来,这时候我无疑摸到那圆形图案,才发现它能动。” “就这样,我就发现了这盒子的秘密,原来是我起初放在盒子下层了,可能是什么时候扭动了这图案,所以一直在打开上层盒子,当然没有了。” 几人听完纷纷点点头,柱子眨巴眨巴眼睛,“不对呀哥,我记得那盒子不是这颜色,原先的盒子都掉漆了。” “废话,这不是为了配合那只盒子,我后来刷的么!”陈阳指着另一只盒子说道,“宋老板给我出主意,让我带两件物件,我多留了个心眼。” 说道这里,宋青云手里拿着宣德炉看着,不由脸上一红,抬头看向陈阳,“哎呦,你不知道,今天徐杰揭穿你的时候,我当时后老悔了,这不是坑了你么!” “赢的物件拿不走不说,你的物件还得留下,哎!”宋青云摇摇头,“要不是你手段高明,我日后都没脸见你了。” 陈阳听完微微一笑,宋青云当初也是为了自己好,谁能想到徐杰能识破呢,这怨不得宋青云。 “所以,当他们提出你的料器也得留下的时候,你就义无反顾同意了?”陈阳笑着问道。 “那当然,”宋青云一挺胸脯说道,“总不能眼看着你那隆庆官窑被扣下,我舔着脸带着料器回去吧,那我成啥人了?” 听完宋青云的话,陈阳向宋青云竖起了大拇指,“行,就冲你这句话,你一辈子都是我师叔!” “屁话,我本来就是你师叔!”宋青云笑了一下,又低头看起了宣德炉。 陈阳看着宋青云,自己这师叔喜欢啥不好,偏偏喜欢宣德炉。如果你要是喜欢点其他的,比如汝窑、钧窑什么的,哪怕就算是崔白的画,自己都有地方给他弄两样。 偏偏这宣德炉,这东西实在是太难弄了,后世的自己也仅仅知道两件。 当然,这两件也不确定就是真的宣德炉,但最起码比手里这只吴邦佐的要真。真宣就不用想了,就连收藏大家王士香手里都没有,谁敢说有。 再说了,就算是真宣,也无法鉴定,因为没人见过真宣德炉到底什么样,你怎么断定是真的?那两只宣德炉,可以说是最接近关于宣德炉的记载。 一件在天字开头的城市,那是一位老爷爷,陈阳认识他的时候,他都已经七十多了。 这老者收藏的东西很特别,他一辈子酷爱皮影,收藏了一堆皮影的物件,偏偏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捡漏过一只宣德炉。 只是他年轻的时候,宣德炉还没有这么火爆,据他自己说,曾经有故宫里的人鉴定过,他手里这只是真正的宣德炉,只不过鉴定的那位去世了。 老者不愿意跟别人提起,谁要问就说是假的。这么好的物件应该留在铸造他的土地上,要是上了拍卖会,不一定流到哪里去了。 另一只……不好意思,在自己手里,这是陈阳无意间买下的,当时买的时候就没当真的买,因为跟自己认知的宣德炉差别存在诧异,纯属好奇才买下的。 当自己见过老爷爷那件宣德炉之后,发现居然跟自己手里那件几乎一样,后来自己又翻阅了打量的资料,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最接近真宣。 还有一只,据说在阿波丸号上,只不过现在不知道飘去了哪里,国家曾打捞过阿波丸,只是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除了这几件,剩下自己知道的就是指定都是仿品了,即便是仿品也都不好买,人家不得卖的死贵死贵的。 “哥,我们三出去转转,行不?”柱子向陈阳问道,酒店实在没什么意思,振丰和刀疤都呆不住,就想叫上柱子,三人出去转悠去。 陈阳想想也没什么事,明天就回去了,几人又是第一次来沈城,想去就去呗,点头答应了。 “你们三别惹事,咱们明天就回去了,早点回来。”宋青云边看着手里的宣德炉,边向三人说道。 三人点点头,飞快的跑出去了。宋青云看着手里的宣德炉,无奈叹了口气,“陈阳,你说人这辈子是不是越想啥,越不来啥?” 陈阳扭头看向宋青云,“怎么这么说?” 宋青云将宣德炉放好,点燃一根烟,“你知道,我最喜欢宣德炉,我做古董这么久了,好东西碰到不少,偏偏这宣德炉,就tm连件老仿都没遇到过。” “最后,还输在宣德炉上,你说这是不是命?” 第340章 教教你唱歌 沈城,叶家。 叶少回来就在书房里练字,全家人都知道这是儿子的一个毛病,一旦在外面遇到了不顺心的事,他不会跟父母说,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练字。 “老严,去看看辉儿又怎么了。”母亲向一位中年人说道,这是自己家的保镖和司机,平时都是他陪着叶辉。 “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老严敲敲书房门,得到了叶辉的同意,走进房间。看着地上的散落的宣纸,上面都写着一个静字。 “少爷!” 叶辉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抬头向老严笑了一下,“我妈让你来的?她又瞎操心了。” “她也是担心你,少爷,您这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么?”老严在旁边问道。 叶少坐了下来,手里端着盖碗茶,碗盖往下一压,将杯中的茶水箅出来,将嘴凑近杯子边,手腕微动,轻轻将茶水送到嘴里。 这才是喝茶最讲究的方式,像影视剧里那种拿着碗盖刮来刮去,撇着上面的茶叶沫子,那可是乡下人的行为。 “严叔,我碰到一位有意思的人。” 能让少爷这么说,指定是惹少爷生气了。严叔看了一下叶辉,“少爷,不知道是谁,能让你觉得有意思?” “江城,陈阳!” “我懂了!”严叔直接退了出去,将门关好,自己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柱子、刀疤和振丰三人都是第一次来沈城,沈城建设的比江城要好一些,三人在街上边走边议论着。 “丰哥,你看看,这还没开春呢,这小姑娘连棉裤都不出来,这腿……真直溜!” 刀疤舔着嘴唇笑着指着一位小姑娘说着,振丰和柱子在旁边笑着,“你这小子,光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你多看看这城市。” “咱们以后做建筑,你多看看人家这楼呀、房子、商场什么样子!” 说到这里,振丰白了一眼刀疤,“怎么没正事呢!” 刀疤把嘴一撇,这东西看完了能怎么样,自己又不会画,也不会盖,还不是要交给专业人士,还不如多看看小姑娘。 几人边走边闹着,突然柱子一眼就看到了石老板,此时石老板手里拿着大哥大,嘴里还不停叫嚣着,“给我找,必须把那小b崽子给我找出来,敢坑老子的钱,老子让他有命挣没命花!” 柱子伸手指向了石老板,刀疤和振丰也注意到了,看到他几人就想起刚才在斗宝场嘚瑟的样子。 “丰哥,弄不弄?”刀疤吐了一口,眼睛盯着石老板的身影问道。 振丰眯缝了下眼睛,“弄他!” 柱子伸手拉住了两人,“这是在大街上,咱们不能上去就揍他吧。宋老板出门时候可告诉咱们别惹事,得想个办法。” “这tm是在沈城,揍完他咱们明天就走了,他上哪里找咱们去!”刀疤表示不用那么麻烦,上去直接动手就行。 “柱子说的对,虽然他找不到我们人,但这家伙认识陈老板,别给陈老板添麻烦,”振丰想了想说道,“这样先跟上他,找机会!” 三人不紧不慢跟着石老板,石老板一路上都打着电话,嘴里不停骂骂咧咧,显然是在找卖给自己假货的家伙。 打着电话的石老板,一拐弯进入了小路上,小路上人很少,两侧都是胡同,三人知道来了机会。 柱子率先绕了过去,之后迎着石老板走,刀疤和振丰也不知道 柱子要干啥,在后面慢慢跟着。 “我跟你们说,要是找不到人,以后你们也别……”石老板话还没说完,直接撞在柱子身上了,手中的大哥大直接被撞飞了。 “你tm瞎呀!”石老板都没看对面是谁,直接开口就骂,当看清是柱子的时候,楞了一下,这不是陈阳的小跟班么? “你骂谁瞎呢?”柱子一点不惯着他,上去就一嘴巴子,“你tm撞老子身上了,还敢骂老子!” 一嘴巴子下去,让石老板原地转了一圈,差点没坐地上。石老板捂着脸,弯腰去捡大哥大,“小崽子,你别跑,给我等着!” “老子现在就摇人干死你!” 就在手要碰到大哥大的时候,振丰一脚把大哥大踢开了,直接就把石老板揣倒了,“你要干死谁?” 石老板坐在地上,用手撑着地面,退后了一些。看着眼前三人,他心里明白了,这三人是来找茬的。 “没,没说你们,”石老板换了一副面孔,“咱们都是古董行的人,能干死你们么?我说那个卖我假货的,抓到干死他!” “但我们今天要干死你!”刀疤笑着上前一把拎起石老板的衣服,就开始向胡同里面拖。 石老板还想挣扎一下,没想到柱子上来直接抬起了自己的双腿,就这样三人将石老板带到了胡同里面。 赶巧,这还是个死胡同,石老板蹲在角落,双手抱着头,被人三人一顿揣,身上都是脚印。 “服没服?”刀疤拍拍石老板的脑袋,笑着问道。 石老板点点头,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更何况自己。 “真服假服?”柱子又踢了一脚问道。 “真服,真服,各位都是大哥,放小弟一马。”石老板蹲在地上,抱拳向几人说道。 “你怎么证明你服了?” 这怎么证明呀?石老板将手举起来,“我发誓……” “发誓有屁用!”振丰踢了他一脚,“发誓的人多了,老天爷能管的过来么?” “双手抱头,唱歌!” 石老板抬起眼皮看了几人一眼,“大哥们,你们喜欢听啥?” 刀疤点燃了一根香烟,抽着烟,斜眼看着石老板,“小燕子穿花花衣!” 那不是儿歌么?石老板楞了一下,刀疤把眼睛一瞪,“我教你呀?” 石老板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会唱。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啪!”刀疤抬手就一个嘴巴子,“唱的对么?” 不对么?石老板被这一个嘴巴子打懵了,呆呆的看着刀疤。 “看啥,我说不对就不对!”刀疤指着石老板喊道,“听好了,我就告诉你一遍。” “小燕子,穿花衣,外面套件布拉吉!” 刀疤唱完,柱子急忙将身体转过去,肩膀不停耸动着。刀疤这家伙太逗了,套件布拉吉?他怎么想的! 振丰低头抿着嘴,刀疤这家伙又开始折磨人! “哥,布拉吉是啥?我从小唱到大,也没听过这么唱呀?”石老板开口向刀疤问道。 刀疤蹲在石老板面前嘿嘿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脑袋,“真tm没文化,布拉吉是俄语,连衣裙的意思!” “继续唱!” 石老板眨巴眨巴眼睛,按他的唱法,自己后面也唱不对,那不是还得挨揍么。 “哥,后面的我也不会,要不您交我一遍?” 振丰瞟了一眼石老板,这家伙挺聪明,居然知道先问后面的词,要知道刀疤靠这一首歌,打过多少人了。 “呸,真是废物!”刀疤瞪了一眼石老板,“换首你会的,我想想……对了,上学歌会唱吧?” 石老板点点头,抱着脑袋开口唱,“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我去你大爷的!”刚唱到这里,刀疤上去就一脚,直接就把石老板踹到了,“你tm上过学么!” 又唱错了? 刀疤用手指着石老板,手直哆嗦,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石老板从地上趴起来,继续蹲着,“我又唱错了?” “完犊子,啥也不会!”刀疤将烟头扔到地下,“听着,我给你唱一遍。” 刀疤清清嗓子,“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炸药包?别说石老板了,连振丰和柱子都惊讶到了。 “我要炸学校,一分钟都等不了,一拉弦我就跑,校长老师都tm上天了!” 柱子实在是忍不住了,用手扶着墙,低头咯咯小声笑着,刀疤这家伙……炸学校,逗死我了! 振丰也转身过去了,嘴里叼着烟,脸上带着笑容,这小子又出新歌了! “艹,啥也不会,你说你欠揍不欠揍!” 第341章 奇怪的店铺 三人让石老板蹲在地上,面冲墙,抱着头数数,数够300个数才能转身。 石老板开口数着数,偷偷摸摸转头,想看看几人走了没有。刚一转头,三只大脚直接踹在了自己身上。 “重数!” 这次石老板不敢了,三人悄悄退到胡同口,之后转头就跑。当三人跑到正街的时候,抬头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刀疤开口问道,“你们刚才谁记路了,咱们咋回去?” “我知道,跟我走!”柱子示意两人跟着自己,随后两人跟着柱子走,到了街口,柱子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你这叫知道?打车我俩也会呀!” “啥年代了,”柱子撇嘴上了出租车,嘲笑着看向两人,“还tm记道!” 艹!两个社会人,居然在异地他乡,被柱子嘲笑了! 回到酒店之后,几人笑着将事情告诉了陈阳,陈阳听完也是哈哈笑着,表示错过了这么好看的场面。 晚饭之后,柱子三人回到酒店准备打会扑克就睡觉,毕竟明天还要早起赶回江城去。 不过陈阳和宋青云不打算回去,两人晚饭过后,径直向盛京一条街走去,宋青云知道,这条街到了晚上,都是卖旧货的。 “师叔,这条街上出过什么好东西?”整条街道灯火通明,买卖东西的人不少,这么火的旧货市场,指定出过好东西。 “之前出过不少好东西,不过这两年少了,”宋青云和陈阳边走边看着,“也不知道是不出物件了,还是他们眼力不行,咱俩今天来碰碰运气!” 两人并肩向前面走着,时不时看看附近摊子上的货。都是一些近几年仿制的玩意,估计都是拿来糊弄那些外行人的。 陈阳和宋青云边说着话,边向前走着,摊位上的东西两人打眼一看就没有什么真东西,大部分都是蒙人的。 走来走去,陈阳抬头看到一家铺子,匾上只写了两个字,“养古”! “养古?古养?”陈阳好奇的抬起头看着,这两个字有意思,谁家开铺子会起这种名字,顿时停住了脚步仔细端详着。 “什么古养,”宋青云笑着走到陈阳身边,“人家叫养古,这家店不用进去看了。” “为什么?”陈阳一脸不明白的向宋青云问道。 “这家店在沈城很有名气,”宋青云在旁边解释道,“别说在沈城,就算在整个北方,这家店都出名。” “人家不卖古董,这家老板是个奇怪的人,说什么只有有缘人才能从他家买走物件,如果不是有缘人,即便你看好了,人家也不卖!” 啥玩意?从古至今也没听说过这规矩呀! 陈阳听完反倒是来了兴趣,“为什么?他怎么知道我跟这物件有缘还是无缘?” 宋青云摇摇头,人家什么经营手段自己也不明白。反正几年前自己在这家碰过壁,看好了一件东西,人家说与自己无缘,根本就没卖给自己。 “我跟你说,他们家里都是真东西,而且这么跟你说,”宋青云在旁边解释着,“他家的物件,都是清光绪之前的,光绪之后的都没有!” “你要这么说,我得进去看看,”陈阳笑了一下,“万一我有缘呢!” 说完话,陈阳迈步就往里面走,宋青云本想拦住陈阳,但手慢了没拦住,只能也跟着走进古董店。 陈阳走进店里,店里布置的古色古香,跟其他店铺不同,整个店铺都是按照老年间古董铺子设计的。 “自己看,看好了,拿过来,有缘谈价,无缘不卖!”就在陈阳四处看着的时候,从屏风后面传出一道冷冷的声音,之后一位老者身影转了出来。 老者大概五、六十岁的年纪将近一米八的个头,看起来比陈阳还要高,光头,红光满面,太阳穴向外鼓着,手里揉着两只健身球,穿着一套功夫服,这么冷的天,居然前两颗口子没有系,就这么敞着。 老者瞄了一眼陈阳,随后看向了陈阳身后的宋青云,嘴角上翘,“这位老板几年前来过吧?” 宋青云笑着点点头,老者往椅子上一坐,“也行,几年前无缘,不代表今天无缘,二位自己看吧。” 陈阳冲着老者点了一下头,转头向旁边的架子上看去。靠墙一共放着四张架子,架子上标注了年代,清、明、宋,其中清代就占了两个架子,明代一个,宋代的架子上,仅仅只有几件。 这倒是挺有意思,人家古董铺子里都混着放,生怕买货的人看懂。他这可倒好,都标注出来了,一眼明了,真是太有意思了! 陈阳向架子走去,才发现侧面还有柜台,里面摆放的都是字画和玉器,这些东西并没有标出年代。 屋内也没有其他人,陈阳和宋青云看着架子上的货,边看边说着。老者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手里揉着健身球,哗楞哗楞的声音不时传来。 “嚯,看看,清雍正年的青花花鸟纹玉米尊,啧啧,还是官窑。”宋青云指着架子上的一件瓷器,向陈阳说道。 “你看那个,苹果绿,开光粉彩花卉葫芦壁瓶,”陈阳指着一件绿地的葫芦瓶说道,“这釉色多好,我看着像道光的。” 宋青云真没说错,这家店里都是真物件,陈阳和宋青云一边看着一边议论着,都没将物件拿下来,几乎就能说出年份。 老者手里的健身球,随着两人议论声慢了下来,每当两人说对一件物件的时候,老者手里的健身球就停一下。 突然,陈阳睁大了眼睛盯着一个物件看起来,那个位置放着一只盆。 此盆通体银色釉,敞口,折沿,深腹,器型端庄大方,胎体厚重,釉面温润,品相完好,工艺精湛。 盆口沿刻有“招财进宝、八方来财、日进斗金”吉祥字样;盆内底画有“五子登科”吉祥图案并饰以仰莲纹等精美纹饰,简约婉转,耐人寻味。 “看到啥了?”宋青云差点没撞倒陈阳身上,边问着边向陈阳目光盯着的方向看去。 “师叔,你看那个盆,像不像师傅提起过的?” 第342章 陈阳是有缘人 宋青云顺着陈阳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之后也大吃一惊。看次盆的外观,跟在沪上的时候,杜明德说去的聚宝盆外形几乎一致,如果能确定这盆是银包瓷,那几乎就是杜明德口中的聚宝盆了。 “我拿下来看看!”陈阳说着话,伸手从架子上将盆拿了下来,随后放在旁边的桌面上,仔细看了起来。 外壁鎏银,器形端庄大方,用手轻轻抚摸盆身,胎体厚重,用手指轻轻敲击一下,声音不同于银器,而表面光洁似银器一般,两人眼神同时一亮。 “不用看那么仔细,凭你们俩的眼力,打不了眼!”老者依旧闭着眼睛,不紧不慢说了一句,“再说,我这没有假东西。” “选好了,就拿过来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缘分!” 陈阳听老者说完,看看手中的聚宝盆,用眼神询问着宋青云。宋青云皱着眉毛想了想,随即点点头,让陈阳去试试,万一成了呢。 陈阳拿着聚宝盆放在老者旁边的桌子上,笑着向老者问道,“老先生,您这只盆怎么卖?” 老者睁开了眼睛,根本没看桌面上的聚宝盆,“小子,眼力挺好。现在像你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很少有人能有你这种眼力了。” 说着话,老者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只罐子,打开上面的盖子,“来吧,先看你有没有这个缘分!” 陈阳这时候有些为难了,要是自己有缘分,他漫天要价怎么办?要是不抽吧,错过这次机会,恐怕以后也碰不到这种东西了? “抽吧,要是有缘分,白送你都有可能。”老者看出了陈阳的犹豫,开口说道。 “抽!”宋青云在旁边给陈阳打气,“你今天运气这么好,怕什么!错过了,多可惜!” 陈阳点点头,将手伸进罐子,还以为有什么东西呢,没想到里面是一张张纸条,缘分就看这个?这tm分明就是抓阄! 摸了半天,陈阳抽出一张纸条,之后递给老者。老者将纸条打开看了一眼,随后嘴角露出了笑容,“你小子有点造化,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话,将纸条铺开放在陈阳面前,只见纸条上写着:交易,袖里乾坤! 当陈阳看到纸条的时候,不由乐了。宋青云在旁边伸头看着,心里哎呦了一声,这小子运气是真tm好! 聚宝盆是在沪上杜明德告诉两人的,袖里乾坤,是在沪上自己教陈阳的,冥冥中注定这只聚宝盆是陈阳的! 陈阳做好了袖里乾坤的动作,正好上次宋青云告诉完自己,自己还没用过呢,没想到在沈城用上了。 “不急,”老者摆摆手,用手一指桌面的聚宝盆,“你可知道此物叫什么?” 陈阳看了一眼老者,这家店确实够怪。别的古董店进门都是主动介绍物件,这家店倒好,不但将所有物件标明了年份,最后还要问你物件的名字,这要是不认识可怎么办? 不过反过来想想也对,人家老板进店就说,买物件全凭缘分,你要是连物件的名字都叫不出来,那指定是没有缘分喽。 “老先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聚宝盆,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陈阳笑着看着老者说道。 老者点点头,之后又开口问道,“既然是聚宝盆,为什么不用铜、或者金铸造,反而用银铸造?用金、铜铸造出来的聚宝盆,岂不是更彰显聚宝盆的魅力。” 这老狐狸,明显是在给自己挖坑呀,要不是自己知道聚宝盆是银鎏瓷,估计就掉到他的坑里了。 “老先生,这您就错了,”陈阳嘿嘿一笑,“这聚宝盆看起来铸造成了银器模样,其实并不是纯银铸造,这是一件典型的银鎏瓷,我说的对吧。” 听陈阳说完,老者很平静,表情上没有任何变化,再一次点点头,“那你说说,一般都什么地方用聚宝盆,这只聚宝盆又出自什么地方?” 宋青云在旁边都听烦了,你这是卖物件还是考眼力呢,怎么问起来没完没了。 陈阳仔细想了一下,这东西能什么人用,无非就是富商、大官、当铺、银号呗,只有这样的地方能用上聚宝盆。寻常人家本来就没什么钱,谁会花这么大价钱弄个聚宝盆回去,难道还真能变出宝贝来呀! 陈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老者再一次追问,按照陈阳的眼力,这只聚宝盆应该出自什么地方。 鬼知道它原先在什么地方,不过老者既然一再追问,那就说明聚宝盆来历不一般,陈阳低头仔细看着聚宝盆,皱着眉头想着。 片刻之后,陈阳眼前一亮,抬头惊讶的看向老者,“老先生,您是说这聚宝盆出自皇家?” “为什么?”老者倒是干脆,喝了一口茶水又开口问了起来。 老家伙,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吧? 陈阳撇了一下嘴,伸手将聚宝盆翻了过来,“聚宝盆这东西,顾名思义,就是用来招财进宝的。要是当铺、银号这样的地方,即便用此盆招财进宝,也不敢铸造上光绪年制的款呀,更别说大员家里了,这放到古代弄不好是满门抄家的重罪。” “而且这只聚宝盆背面底款光绪年制,在看聚宝盆的工艺,底部以浮雕工艺刻画龙纹,龙身修长,龙形矫健,龙鳞清晰,龙爪苍劲有力,极为生动,指定是官窑烧制,为宫廷御用品,代表皇家专用。” 老者这时候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点点头,将手缩回袖子里面,“来吧,看你本事的时候到了!” 好么,废了一圈劲,才到这关键时候。陈阳将手伸进袖子,两人开始讲价。 “老先生,您这价格高了,这个如何?” “你都看出这是光绪御用的物件,这价格不合适吧,这个价!” 一来二去,两人都满意点点头,顺利成交了,至于是多少钱,宋青云不知道,不过看陈阳满意的样子,估计不贵。 “小子,你可是捡了大便宜,”老者笑着站起来,用手轻轻抚摸着聚宝盆,“老伙计,一十五载,终于给你找了个好主顾,日后咱们哥俩就见不到喽!” 十五年前捡漏的?这只聚宝盆被老人收藏了十五年?十五年没人发现这只聚宝盆? 不对,也有可能发现了,只是这家店的规矩,没有卖出去!陈阳想到这里,向老人说了一句,“老先生,您这规矩也太怪了,要是您这规矩能早点改改,估计这聚宝盆早就 碰到买主了吧。” “不会,”老者笃定的说道,“从80年我从国营文物店门口带它回来,这十几年,它就放在哪里,无人问津。” 什么玩意?从国营文物点门口捡漏的?按照他的意思,这么多年都没人认识这只聚宝盆?陈阳听完不由看向了老人。 老者笑了一下,“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你以为我卖不出去物件是吧?这么跟你说吧,跟它一起回来的那些物件,现在已经都出手了,十五年就只留下了它!” 朋友的物件,拍卖信息 第343章 原来是这样的瓜尔佳氏 听完老者说的,陈阳点点头,这倒也可以理解,要不是自己师父,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东西,即便看到了也不会注意。 “师叔,你不挑一件?”陈阳看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苦笑了一声,摇摇头,“我没你那个运气,而且今天这一天,我够不顺的了,除了赢了斗宝,其余没遇到什么顺心事。” “试试呗……” “什么?”老者猛的转头看向宋青云,“赢了叶辉那小子手里宣德炉的人是你?你是江城的陈阳?” “不对呀,他们说陈阳是位年轻人……”刚说完,老者又看向了陈阳,这年轻人的眼力,难道是他? 陈阳抽了一下鼻子,不好意思点点头,“老先生,我就是陈阳,斗宝大会的事,这么快您都知道了?” 老者并没有搭陈阳的话,两只眼睛在陈阳身上盯着看,看的陈阳直发毛。 几分钟之后,老者仰头一笑,“就冲你赢了叶家那小崽子,”说着话一指宋青云,“你去挑一件,今天破例卖你们一件,就当我老头子庆祝庆祝了!” 宋青云听完乐了,转身就去架子上选物件。 老者笑着盯着陈阳看,“后生可畏,捡漏宋书,斗赢了蒋光泰,这两件事你就已经出名了。今天你又用一件隆庆官窑,赢了叶辉那小崽子,哈哈,老头子我太开心了!” 老者爽朗的笑声,陈阳都觉得有点震耳朵。你这哪是为我高兴呀,分明你就是跟那个叶少有过节呀! “老先生,您这分明是跟那个叶少有过节呀!”陈阳笑嘻嘻的问道。 “我呸!”老先生狠狠吐了一口,“就他也配叫叶少,仗着家里有些件能拿的出手的东西,这两年在古董界耀武扬威的,你下次见到他,就喊他小辉子!” “什么身份,也配叫少爷!” 陈阳听到这里,顿时来了兴趣,向老者询问起叶辉的事情。 “他不是瓜尔佳氏后代么,如果按照历史记载,末代皇帝溥仪的生母,便是瓜尔佳·幼兰,加上他连吴邦佐宣德五年私造的宣德炉,家里都有,这身份应该不低吧?” “哼,他只是个屁!”老者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关于瓜尔佳氏的历史。 “瓜尔佳氏是清代人口最庞大的哈拉,在满洲八旗之中你都能看到瓜尔佳氏的身影。瓜尔佳氏在八旗内势力极大,共有47个非公中佐领,其中满洲旗份里镶黄10个、正黄2个、正白4个、镶白13个、正红1个、镶红6个、正蓝2个、镶蓝6个;汉军内正白3个。” 说到这里,老者停顿了一下,“耳熟能详的鳌拜,便是镶黄旗,但并不是所有瓜尔佳氏都是镶黄旗,比如瓜尔佳荣禄,他就是正白旗。” 听到这里,陈阳微微吃惊了一下,这老者居然对瓜尔佳氏这么熟悉,他一定跟八旗有关系呀。 “辛亥革命爆发后,载沣被免了职务赋闲在家。对此,载沣不但不慌张焦急,还很满意。可瓜尔佳·幼兰并不甘心,时刻妄想恢复满清的统治,想着把权力讨回来。” 说到这里,老者看了一眼在旁边选物件的宋青云,“你想好喽,仔细选选,就一次机会。” 听老者这么说,本来已经选好物件的宋青云,又把东西放了回去,重新筛选起来。 陈阳也看了宋青云一眼,这家店的物件真容易让人选花眼,要是不懂的人还好选一些,哪件顺眼就选哪件就行。 真要是遇到懂行的,拿一件舍不得另一件,确实有点难选,自己也要不是看到聚宝盆,估计也得选上一阵子。 “后来,瓜尔佳·幼兰和端康太妃这两个败家娘们,在一起密谋,准备花大钱去收买各路军阀。”老者继续转头向陈阳说道。 “可这两个女人并不知道,她们拿出的所有的钱财、古董都被私吞了,想办的事一件都没办成过。” “重点来了,听好了,小子!”老者向前倾斜了下身子,一脸认真的模样,“这其中就有几位是瓜尔佳氏的人,他们根本就没有去买通各路军阀,反而将这些钱财、古董、金银珠宝瓜分了,之后带着家人逃到了沈城,叶辉便是他们一支中的后辈。” 我艹!陈阳听完大吃一惊,原来这家伙不是吹牛b呀,要是这样他家得有多少好东西?难怪输了一只吴邦佐的宣德炉都不心疼! 陈阳听完点点头,“我说瓜尔佳氏一般都姓关,他怎么姓叶呢,原来是这样。” “嚯,”老者嘴边露出一丝不屑,“他们瓜尔佳氏,汉姓可多了去了。关、石、鲍、汪、李、高、顾、白、胡、郭、果、苏、叶、常、喜、侯、森、佟、唐、荣、敖、文!” “这么多!”陈阳听完都吃惊了,自己只知道瓜尔佳氏姓关、石、叶居多,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汉姓。 老者点点头,“不过你说的对,他们其中以关姓最多。”随后看着宋青云手里捧着的物件,“哟,这个选的不错!” 陈阳回头看去,只见宋青云手中抱着一只蓝色看似海螺的物件,笑嘻嘻走了过来。 师叔选了一个什么物件?当宋青云将海螺放到桌面上的时候,陈阳看清楚了,这是一个摆件。 青金石高浮雕八宝纹海螺 此物通体雕琢佛教八宝纹饰,宝伞、莲花、双鱼、宝瓶,分布在周身,图样繁复而不乱,色彩明艳不俗,制造工艺规整细腻,精工巧制,气度雍容,造型生动大气,具有浓郁的宫廷气息。 东西看起来就不一般,应该是出自宫廷之手,可师叔为啥选择这物件? 陈阳在旁边看着,不由狐疑的向宋青云问道,“玉石海螺?” “什么海螺,这叫青金石法螺!”宋青云白了一眼陈阳,“法螺象征声震四方,代表名声远扬,海螺吹出的声音能传播到极远的地方,佛教用海螺象征佛遍扬十方的法音。” 宋青云指着法螺向陈阳介绍着,“最牛的是这材质,青金石!” “《石雅》中记载:青金石色相如天,或复金屑散乱,光辉灿烂,若众星丽于天也。所以古代通常用青金石作为威严崇高的象征,青金石古器往往甚为珍贵。” 老者听完在旁边点点头,看看陈阳又看看宋青云,这两人眼力都不凡,这青金石法螺可是嘉庆年间的,价值自然不言而喻。 老者将罐子往宋青云面前一推,“抽一支。” 宋青云愣在了当场,“老哥,您刚才不是说……不用看缘分了么?” “卖你是卖你,但规矩不能坏!”老者嘴巴一撇,“让你抽你就抽!” 第344章 如此假货 宋青云噘着嘴,一脸的不满意,自己上一次就没抽中,现在又让自己抽,要是抽不中,这么好的东西岂不是又得放回去。 宋青云从罐子里抽出了一张纸条,老者连看都没看,将纸条打开,直接铺在宋青云面前。 陈阳和宋青云两人神头看过去,纸条上写着:交予有缘人! “师叔你转运了!” 宋青云看到也笑开了,笑着看向陈阳,“以后我就天天跟着你小子,跟你小子在一起,我能沾上好运!” 老者看着两人心中暗暗发笑,老子让你们有缘就有缘,老子让你们无缘就无缘,看缘分?老子这铺子早就关门大吉了! 宋青云伸手准备谈价,老者摆摆手,表示宋青云不需要,“一口价两万!” “两万!”宋青云瞪大眼睛,自己现在终于明白了,怪不得你这铺子这么多年没关张,遇到有缘人你也是真宰呀! “老哥,我们也是行里人,您这价格也太……” “咋了,”老者一瞪眼睛,“你当我这是你们捡漏的地方呢?想捡漏去外面,别进我这铺子!” 说完话,一指桌上的法螺,“就这物件,你转手五万元出轻松吧,别说五万,要是遇到有缘人,十万你也卖的出去!” 得,大家都是明白人,谁想蒙谁都蒙不了!不过现在宋青云听到有缘人三个字,脑袋嗡嗡的,你是遇到有缘人了,我买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遇到有缘人呢! 交易是谈完了,两样加起来要近五万元,这年头谁出门带着这么多现金,两人身上加起来的钱都不够。 “没事,”老者挥挥手,“东西你们看好了,那就一定是你们的,明早带钱来,一手钱一手货!。” 好在时间上还来得及,陈阳和宋青云与老板约定好明天一大早就带钱来取物件,两人转身向门口走去。 “老板,您贵姓?”陈阳转身问道。 “免贵姓金!” 姓金?陈阳看向老板,想起之前金老板对叶辉的评价,这老头不会是爱新觉罗的后裔吧? 想到这里,陈阳不禁嘴角笑了一下,转身跟宋青云离开了铺子。两人都买到了自己喜欢的物件,一路聊着继续向前面看去,要是在摊位上再能捡漏到什么宝贝,那就更好了。 看着陈阳两人离开,老板手里继续揉着健身球,“行了,又有一段时间碰不到有缘人了!” 一路聊一路走,旁边一道声音响了起来,“老板,看看吧,这可是汉代的,几天前人家刚挖出来的!” 听到汉代,两人同时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位流里流气的小伙子,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只全是锈迹的铜马向一位中年人喊着。 两人看过去,嘴角不由都笑了起来。好家伙,小伙子摊位上,玉玺、圣旨、青铜器等等,就是没一样是真的,而且看起来都非常非常的假,看着这些假货,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一眼,心里都笑了。 “不要,不要,都什么破玩意,造假也不造好一点!”中年人厌恶的挥挥手,直接走开了。 宋青云本来是不想搭理的,岂料陈阳一时间来了兴趣,蹲在摊位旁看着小伙子手里的青铜马。 “哥们,你这玩意啥时候的?” 小伙子嘴角一笑,冲着陈阳竖起拇指,“哥,还是你有眼力,一眼就看出我这是好东西,不像那些人什么都不懂!” “我这可是汉的!” “汉的?”陈阳看着小伙子手中的青铜马,随即点点头一笑,“确实是焊的,还是新焊的!” 小伙子听完楞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陈阳的意思,“哥,别开玩笑,一看你就是有眼力的人。” 小伙子将铜马放到陈阳面前,“你好好看看,这上面锈迹、看看这铜色,怎么可能呢。” 像这类东西,可千万不能接手,一旦你接手了,万一出现什么问题,大家可都说不清楚,所以陈阳没有接手,示意小伙子放在地上。 “你这是个什么物件?” “马踏飞燕!” 陈阳看着眼前的铜马,下面根本就没有什么燕子,何来马踏飞燕一说。 “马踏飞燕?那马腿下面的燕子呢?” “燕子飞着呢,”小伙子解释着,“这不是马正在追飞燕么,还没踩住呢!” 噗呲!宋青云在旁边直接笑了起来,卖假货能卖到如此地步,自己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陈阳也笑了,向小伙子竖起大拇指,“你厉害,按你的道理,你这比博物馆里那马踏飞燕年代都早,得老值钱了!” 边说着,陈阳边四处看着,伸手一指旁边的玉玺,“你把那玉玺拿起来我看看。” 小伙子转身急忙拿起玉玺向陈阳展示,陈阳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化合物做成的,“你别告诉我,这是汉代的玉玺?” “不是,怎么可能!”小伙子看看陈阳,“大家都是实在人,我怎么能骗你们呢,这不是汉的。” 说道这里,陈阳算是放心了,心刚放下来,只听小伙子说道,“这是大清的玉玺,镇国之宝!” 这家伙是真能吹呀,陈阳摇摇头,起身拍拍手,“我看不像大清的,更像大清早的!” “哥,我不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小伙子站起来,凑近陈阳说道,“你知道咱们沈城的叶家不?” 叶家?又跟叶辉有关系? 陈阳点点头,之后小伙子谨慎的看看四周,“这可是从叶家流出来的,听说多年前他们家没钱,于是叶少爷偷偷将这玉玺拿出来换钱买肉吃了!” 不用想,这又是在胡编乱造,陈阳不想搭理他了,摆摆手,“得了,您自己卖吧。” 见到陈阳想走,小伙子顺手从地上拿起圣旨,“哥,您要是不喜欢那些,看看这个,这可是乾隆爷亲手写的圣旨。” 宋青云看了一眼圣旨,假到不能在假,上面还有简体字呢,不由哼了一声,“小伙子,你就算想卖假东西,也得用点心呀!就你这圣旨,十块钱能买一整箱!” 宋青云说完话正要走,只听小伙子喊道,“大哥,满足你,你看!” 说着话,小伙子掀起当椅子的箱子,里面都是圣旨。 “哈哈哈!”陈阳顿时笑的肚子都疼,这小子真有意思。 “我艹!”宋青云也目瞪口呆,抬头看看小伙子,你这哪里是卖假货呀,要是换到别的行业,你就是个实在的生意人呀人! “大哥,我这也可以走量!”小伙子笑着向两人说道。 就在陈阳和宋青云愣神的功夫,远处跑过来一帮人,领头的是个光头,手里还拎着棒子,“就在前面,别让他跑喽!” 小伙子回头看了一眼,扔下摊子转身就跑。 第345章 有趣的小伙子 看着小伙子扔向一堆破烂货转身就跑,陈阳和宋青云知道,这是用假货坑了钱,人家找回来了。不过谁会买他的假货,这么假的东西连门外汉都不会买,买的人估计脑袋被驴踢过。 两人转悠了一圈,最后也没见到什么特别好的东西,转身向酒店的方向走回去,半路上宋青云肚子疼的难受,终于找到一处破旧的厕所,去大号。 “让你晚上不要吃那么多,你一个人干了两个鸡架,这岁数你还能消化的了么?”陈阳在公厕不远处等着宋青云,笑着向里面喊道。 宋青云说什么陈阳没听清楚,就听到噗呲噗呲跟扔手榴弹一样,陈阳急忙扇扇味道,“我去,你这是一点没消化呀,我去路上等你,这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喝了福尔马林呢!” 陈阳刚转身,一个身影嗖一下就冲进了厕所。陈阳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怎么感觉像刚才卖假货那小子呢? 刚站到路边的陈阳,就看到后面呼啦呼啦好几个人,人人手里拎着棒子追过来了。 陈阳现在可以肯定了,刚才跑进厕所的,就是卖假货那小子,因为还是追他那个大光头。估计那小子没什么打仗经验,哪有被人追往厕所跑的,被人堵到厕所里,不得把你踢坑里去才怪! “小子,看到一个人跑过去没有?”光头跑到陈阳面前,开口就问。 陈阳点点头。 “往哪里跑了?” 陈阳顺手指了另一条的方向,“就往那边跑了,刚才他还撞了我一下,连声对不起都没……” “追!”陈阳话还没说完,大光头带着人就追了过去。 等人跑远了之后,小伙子探头探脑的在厕所门口看了看,陈阳冷笑了一下,“放心吧,人都走了。” “多谢,”小伙子向陈阳一抱拳,“救命之恩,涌泉……咦,你不是刚才在我摊子前买货那哥们么?” 陈阳看看小伙子,这家伙都被人追到厕所了,还有闲心跟自己拽词,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你这是买了什么假货给人家,坑了多少钱?都让人家追到厕所里去了!”陈阳上下打量了一下小伙子,一看就是街上的那种二流子,指定没少坑人家钱。 小伙子挠挠头,脸上丝毫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没有,我跟你说,哥们可是在少林寺待过,我下山时候师傅跟我说了,不能出手。我要是能出手,他们这几头烂蒜都得趴下。” 这可真是,天上牛在飞,地下你在吹!还在少林寺待过,就你这熊样,我都分分钟就能撂倒你。 “行了,赶紧走吧,你摊子还没收拾呢!”陈阳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别一会人家追回来。 这哥们不但没走,反倒凑近了陈阳,笑嘻嘻说道,“哥们,烟来一根呗。” 陈阳看看他,顺手掏出香烟递给了他一根。小伙子接过烟,丝毫没有走的意思,点燃之后狠狠吸了一口,“好烟!” 陈阳没有继续搭理他,转头看着厕所的方向,这宋青云怎么还不出来? “哥们,今天咱们就算认识了,以后在沈城地界上找物件,别去盛京一条街,就找我,我这里准有好物件!” 陈阳笑了,就他那些破烂,居然还敢跟自己说有好物件,哪来的自信呢? “你要是有好物件,能让人追的满街跑?”陈阳看了一眼小伙子,“我看人家 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估计你这次没少坑人家吧。” 听到这里,小伙子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没有办法,谁让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七岁的弟弟呢……” “哎呦,”陈阳抱着肩膀笑了,“哥们,你父亲这体格可是不错,厉害!” “不是,我说错了,”小伙子嘴角一笑,挠挠头,“下有七岁的孩子,这些年,我是又当爹又当妈,哥们,你是不知道我有多难,那日子不好受呀!” 说着说着,这小子居然掉了几滴眼泪下来,陈阳在旁边拍拍他肩膀,“哥们,你几年多大?” “二十二呀!” 陈阳掰着手指头跟他算到,“二十二,你孩子七岁,也就是说你十五岁就有孩子了;你母亲八十岁,你跟我说说,你母亲多大有的你?还有你在少林寺待过五年,在往回退,也就是十岁左右。” “大哥,你跟尼姑搞的孩子呀!” 这家伙,撒谎都撒不圆! “不是……”小伙子摇摇头,“我倒是想找人家尼姑,人家也不干呀!他是怎么回事呢,是这么回事,你听我给你解释。” 小伙子眨眨眼睛看着陈阳,“其实……就是我饿了,你能借我十元钱么?” “你放心,我指定还你,我天天就在这条街上出摊,你来就能找到我!” 哎呀!陈阳头疼,这家伙……你说他脑子不行吧,说话一套通的;你说他聪明吧,哪有这么虎的! 你都被人追成什么样了,连摊子都不要了转身就跑,还天天在这出摊,估计明天来就找不到你了。合着编了一堆谎话,就为了骗十元钱! 陈阳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反正十元钱对自己来说也不多,打开手包,从里面掏出十元,随后想了想,又拿出二十元,拍到小伙子手里,“拿了钱,赶紧走,再让我看到你,信不信我揍你!” “好人一生平安呀!哥们,滴水之恩,必当用瓢报!”小伙子拿着钱,向陈阳一抱拳转头就走,走了几步之后又回来了。 “你干啥?信不信我真揍你!”陈阳看他又返回来,吓唬着他说道。 “不是,哥们,那边那家的鸡架好吃,我走错方向了,告辞。” 我艹,这还有心吃鸡架! 等宋青云出来之后,陈阳将事情跟宋青云学了一遍,宋青云在旁边笑的不行。 第二天早上,俩人从银行取完钱,去金老板店里取了物件,东西没问题,随后两人坐上火车,回到了江城。 到江城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陈阳到家,整好家里已经做好了饭,父亲在旁边看着新闻。 “江城市电视台报道,据我台可靠消息,我市一家国有工厂与外企合作事宜,因为多方面因素,未能打成协议,国有企业到底何去何从,请看相关报道。” 看到这则新闻,陈阳脑袋里灵光一闪,这不是机会么! 第346章 你们来活了 1993年,江城机械工厂本打算与一家外企进行合作,其实这次合作内容很简单,就是机械厂按照外企的要求来生产他们需要的配件。 外企提出的要求,就是要在机械厂内部空地,建设自己的厂房和员工宿舍,将一厂变为两厂,这样就可以就近生产,去掉了运输成本。 当时机械厂面临资金周转困难,技术不达标等众多问题,本来这是一件双赢的好事,但遭到了机械厂厂长的强烈反对。 他并没有看到合作之后的大好局面,反而认为如果这样做了,那就是在卖厂。而且外企待遇比国有企业要高,一旦外企在这里设立厂区,估计工人很难抵挡高薪诱惑,不利于厂子发展。 最重要的一点,外企要占用的地方,原来是厂子打算给员工建设单位居民楼的,虽然因为资金的问题,一直没给工人落实。但厂长认为,只要厂子好起来,这居民楼一定会盖上。 就这样,这家外企最后无奈退而求其次,在江城其他地方,选择了地皮,建设了厂房,也没有跟机械厂合作,而是选择了其他厂子。 十年后,以这家外企厂区为中心,形成了一片工业园区,多家企业在这里形成相互弥补、多方互赢的局面,而这里也形成了一个几万人的居民区。 陈阳之所以对这件事记忆如此深刻,是因为当时这家外企建厂购买土地的时候,购买了一块没人看好的荒地,当时江城百姓议论纷纷。 “爸,咱家有地图么?”陈阳想到这件事,转头向父亲问道。 地图?老子又不打仗,用那个东西干啥? “你这小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咱家有什么地图?省图有!”陈国华不再搭理陈阳,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播报,眉头微微皱着,国有形势不好呀! 晚饭过后,陈阳搂着方子薇急冲冲进了卧室,嘴上说着累了,想要早点休息。 老两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母亲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由噗呲一笑,随即抬腿踢了一脚陈国华,“真是随根儿!” “我又咋了?”陈国华看着电视,显然没明白怎么回事。 母亲用手指向楼上,陈国华看着刚刚关上的卧室门,不由嘴角坏笑了一下,“男人么,也就二十、三十岁的时候冲动一些,再说你不想早点抱孙子么。” “呸,老不正经的!”母亲白一眼陈国华,“你都这岁数了,也没少折腾呀,还想着那个谁呢!” 陈国华伸手关了电视机,转头笑呵呵看向自己老伴,“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过了四十几乎也就消停了,再想折腾就得靠外力,可不像你们。” “我们咋了?”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把土,厉害呀!” 陈阳母亲听完,抬手就打陈国华,陈国华伸手挡着。 “走吧,上楼进屋里看吧。”陈国华拿起茶几上的烟盒说道,“咋的,你想在下面听声?” “滚,你个老家伙!”母亲伸手在陈国华后腰上拧了一把,“快走! 方子薇抚摸着陈阳的脸颊,抬起头在陈阳脸上轻轻亲了一口,本能的想把腿放在陈阳腿上,抱着陈阳睡觉,刚一抬腿,方子薇不由咧了一下嘴,腿疼! 第二天,陈阳匆匆吃了早饭,直接奔向了店铺,柱子和秦浩峰也刚到,正在打扫卫生。 “糖豆,咱们店里有地图么?”陈阳边脱下大衣,边问道。 “地图?”秦浩峰楞了一下,摇摇头。 “有,哥,你用地图干啥?”柱子在旁边问道。 陈阳向柱子招招手,示意先把地图给自己。柱子低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到了陈阳面前。 “噗!”陈阳一口温水喷了出去,“大哥,我要地图,江城市的地图,不是地球仪!我要地球有啥用,你想让我研究怎么游到国外么?” 柱子一撇嘴,“你又没说干啥,咱都是江城人,谁用地图呀?你去哪,我告诉你。” 秦浩峰在旁边被逗的哈哈大笑,“柱子,你告诉我,咱们古董店里,为啥会有个地球仪?” 柱子挠挠头,“我之前在电子局的时候,我看阳哥父亲办公桌上总摆个地球仪,想着领导桌面都应该有吧,就去新华书店买了一个,结果一直没用上,就放下面了。” 陈阳一拍脑袋,我了个天爷!笑着伸手指着柱子,“行,柱子等你自己开店的时候,哥送你个大的地球仪,你看着你不摆的!” 几人正说笑着,振丰和刀疤推门走进来了,打着招呼坐下之后,振丰率先开口道,“陈老板,咱们建筑公司已将装修好了,你去看看?” 陈阳摆摆手,“先不用去看,这样振丰,你先去弄张大的江城市地图,给我贴到墙上。” 振丰楞了一下,“陈老板,你真是神了,我刚让小三子回去把地图贴上,你咋知道的?” “走!”陈阳拿起大衣,拿上手包,示意振丰和刀疤跟自己走。 路上陈阳为了振丰,为啥会想到买地图?振丰说刀疤去过朋友的拆迁公司,人家墙上都贴着一张地图。 刀疤昨天出了火车站,看到卖地图的,就直接买了一张,这不今早就让小三子先去贴地图了。 “刀疤兄弟,干的漂亮!” 走进自己的建筑公司,小三子正踩在梯子上贴着地图,建筑公司装修的比较规矩,一个经理室,一个财务室,外面一张比较大的会议桌。 “陈老板,咱们这里装修的简单了点,”刀疤笑着向陈阳说道,“但该有的都有,你看经理室、财务室,会议室暂时没有,只能在大厅了。” 陈阳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墙上的地图看着。 振丰坐在旁边,“陈老板,现在是什么都有,就是没活!” 陈阳一边看着地图,一边笑着说道,“不用着急,你们的活马上就来了。” 说完话,陈阳一指地图上姚家铺子的位置,“这个地方,你们熟悉么?” “八里铺?”几人纷纷一愣,同时看向了陈阳。 第347章 买主死了 八里铺,是当地人的叫法,是小鬼子在的时候,在这边修建了一处货运火车站,从这个地方到火车站,正好八里地,所以叫八里铺。 但后来这里因为土地的问题,居住的人越来越少,大部分都搬走了,也就成了一片荒地。 振丰皱了一下眉头,“陈老板,这不是块荒地么?你打听这里要干啥?” “准备买下它!”陈阳点点头,“你们去打听一下,这地方土地能不能私人买卖,如果可以的话,大概价位多少钱一亩。” 听到陈阳这么说,振丰和刀疤同时对视了一眼。这地方买下来能干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两人还是急忙出去打听了。振丰和刀疤速度很快,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打听好了,找到陈阳说明了情况。 “陈老板,我们去现场看了,那地方现在就是一片荒地,周围除了破旧几间民房,其余什么都没有,连坐坟都没有!” 刀疤也在旁边点点头,“那是真荒凉,要是晚上把我们扔那里,估计魂都得吓飞了。” 振丰点点头,“有一个好消息,就是这几年市里为了引资修了国道。从八里铺的土路出去,没多远就能上国道,虽然那段土路依旧很难走,但是那也比原先强多了。” “修了国道?”陈阳听完皱了皱眉头,“顺着国道直接往下走,是不是能路过大坊火车站?” 振丰点点头,顺着国道一直往市里方向,确实路过大坊区火车站,开车大概四十多分钟的距离。 陈阳点点头,之前不明白,现在自己明白了。那家外企之所以在这里建厂,就是看上了这点,离火车站距离近。 “大概有多少亩?土地现在怎么卖?”陈阳更有信心了,向振丰问道。 “大概有五十多亩,”振丰抽了一口烟说道,“我们也问明白了,土地倒是卖,但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听到陈阳这么问,刀疤在旁边吐了一口,“不知道哪个傻b,三年前购买了二十亩,你说就这破地,他卖来……” 说到这里,振丰在旁边打了刀疤胳膊一下,“你tm连陈老板一块骂了,是不是傻?” 刀疤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表示自己不是骂陈老板,就是骂买地那个人。 陈阳笑着摆摆手,表示没事,“打听出来是谁买走的了么?” 振丰点点头,“买地的人叫郭海,说是买来准备建厂房,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盖起来,就这么放着。” “这二十亩地,当时姓郭的是1000元一亩买走的,人家说了,如果我们现在想买,剩下的那些地,也得是1000元一亩。” 陈阳低头想了一下,这50亩地自己要全都拿到手,不然就便宜别人了。 “振丰哥,明天咱们去先把剩下的都买下来,”陈阳向振丰说道,“之后你和刀疤兄弟帮我打听一下这个郭海,看看他有没有卖地的意思,如果有商量一下,把那二十亩从他手里买过来。” 听陈阳说完,振丰和刀疤心里明白了,陈阳这是铁了心要买这块地了,可是把这地买下了干啥呀?种指定是种不了,要是能种人家也不会卖;盖房子?那也用不了五十亩呀! “陈老板,你可想好了,这地咱们买下来可没什么用?”振丰在旁边提醒着说道。 陈阳拍拍振丰肩膀,微笑了一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三十二亩地,买的非常顺利,几天之后手续就已经放在陈阳面前了。每亩地1000元,外加给了办事人两条烟和一点点好处,地就属于自己了。 现在唯一剩下那二十亩,虽然知道是谁买的,但是一直没找到人,郭海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陈阳有些担心,人家外企来收地的时候,他再突然冒出来。 “陈老板,打听出来了!”一天下午,振丰和刀疤风风火火跑进陈阳店铺,两人拿起桌面上的茶杯,不管不顾仰头就喝。 “你俩慢点,不着急坐下慢慢说。”陈阳在旁边看着两人样子,笑了一下。 “妈的,”刀疤用衣服袖子擦了一下嘴巴,“我说怎么就找不到这个郭海,原来这家伙死了!” 啥玩意?死了?陈阳一脸诧异的看着两人,这什么情况? 振丰在旁边点点头,这个叫郭海的,是个小老板,从80年代末就开始跟老毛子做外贸,这几年挣了不少钱。 “这老家伙有钱就变坏,背着她媳妇在外面同时养了两个小老婆,其中一个人家还有老公,也不知道俩人怎么就勾搭到一块了。” 振丰边说边抿嘴笑着,“前年夏天,他跟小老婆在一起那啥的时候,被她老婆堵住了。她老婆年轻时候学过摔跤,据说一般大小伙子,都不是她的对手。郭海被堵在被窝里,吓得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腚就往外面跑。” “小老婆也害怕呀,也来不及穿衣服,跟着就跑了出来。”说到这里,振丰抿嘴 一笑,“你们想想那场面,啧啧。” 说道这里,屋里人都笑了起来,想想那场面,大夏天外面都是人,一男的前面晃悠晃悠跑着,一女的抖来抖去在后面跟着,还有个练摔跤的在后面追,什么场面! “结果意外发生了,郭海被车撞飞了,这场闹剧才算停止下来。”振丰说道这里,“据说当时在大坊街上老多人围观了,很多人都记得这事。” 陈阳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这事麻烦了,郭海死了,按照规定,这二十亩地就应该是她老婆继承了,现在就要找她老婆了。 郭海最起码还容易找到一些,毕竟他在土地局有信息,这茫茫人海的,去哪里找她老婆去! “就是说,现在咱们要找她老婆喽!”陈阳皱着眉头,从烟盒中抽了一支香烟出来。 “找到她老婆了,”振丰示意了一眼刀疤,刀疤起身将一张纸条拍到陈阳面前,“这郭海欠了赌债,将地给押出去了。” 陈阳拿起面前的纸条看了起来,这是一张复印的欠条,上面说郭海欠了赌场10万元,将地押了出去。 陈阳看看振丰和刀疤,心中不由佩服起来,这两人在社会上真没白混,自己刚才还想着怎么才能找到郭海的老婆,人家两人已经找到了。 “这家伙,”陈阳撇了一下嘴,“还真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呀!” “这欠条哪里来的?” “郭海老婆给我们的,”振丰向陈阳说道,“我们找到了郭海老婆,想着问问她这地的事情,结果她就给了我们这张欠条,说郭海去世之后,隔三差五就有人上门要账,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这地的事情。” “欠条上的人,你们认识么?”陈阳向振丰和刀疤问道。 振丰点点头,“康明路的姚大炮,前年年底的时候进去了,判了五年!” 第348章 连哄带骗 我艹!陈阳重重捶了一下桌面,这tm又走进死胡同了么,怎么这么不顺利呢? 要是姚大炮进去了,地的事情自己就不用想了,这20亩地的手续指定被警察收走定罪去了,就算郭海老婆想卖,现在也拿不回来手续了。 “陈老板,”振丰看了一眼陈阳,“我和刀疤都觉得有的不对。” “怎么说?” “这社会上做局抽水的事您可能不懂,”振丰在旁边解释说道,“我们倒是会收一些抵押,比如金银首饰、房屋土地等,但收归收,但一定要有价值。” 说着话,振丰皱着眉头琢磨着,“就这二十亩荒地,它没有价值呀!要是说押个万八千还说的过去,十万元?根本不可能。” “就是,反正别人我不知道,换了我,我指定不收!”刀疤也在旁边说道,“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多钱。” 陈阳听到这里,眼睛一亮,他明白了,“所以,你们的意思是……” “郭海的老婆应该是想讹咱们一道!”刀疤在旁边斩钉截铁的说道。 既然有这种可能,那就得找趟姚大炮了。第二天振丰和刀疤带着东西,直接去了关押姚大炮的地方。 在得知振丰不但给自己带来了吃喝,还往自己号里存了两槽子的时候,姚大炮开口了。 事情最终弄明白了,郭海确实将地递给了姚大炮,当时只抵了两万元,其余的是利息。郭海过后还了本金,可是利息没还,所以土地手续一直在姚大炮手里。 郭海去世之后,姚大炮让小弟确实要过几次账,但分文没要回来不说,几个小弟还被郭海老婆一顿揍,后来姚大炮进来了,事情就没了下文。 三天后,振丰和刀疤带着郭海的土地手续回来了,陈阳看到桌面上的土地手续,始终都没想明白,这两人是怎么将手续弄到手的。 “你们俩将公安局偷了?这手续怎么会在你们手上?”陈阳疑惑的向俩人问道。 “我们可没那本事,”振丰嘿嘿一笑,用手指指土地手续,“姚大炮是老社会,法律他懂!” “这单玩的这么大,要是被警察知道,绝不是五年的事。”刀疤也在旁边笑着,“我和丰哥断定这小子没跟雷子交实底,他指定把这东西藏起来了,这不是他知道给了他两槽子,就把藏东西的地方告诉我们了。” 陈阳看着两人笑了,难怪当初宋青云一直将振丰留在身边,这家伙是真有用呀! “行,接下来,咱们就找郭海老婆谈谈吧!”陈阳笑着拍了一下桌子。 “陈老板,”振丰喊了一声,想说话又把话咽了回去,眨眨眼睛看了看陈阳,最后也没说出来。 “振丰哥,你想说啥就直接说,咱们之间不用避讳。”陈阳看看振丰,知道他想说却没说出来。 振丰想了一下,正在犹豫要不要说,旁边的刀疤开口了,“陈老板,我觉得咱们不用找郭海老婆了,有土地手续在手,到那里花点钱,直接将名一改,不就行了么?” “要是找郭海老婆,再被她讹一道,犯不上呀!” 陈阳觉得这么做不妥,虽然这样可以少花点钱,但是一旦外企购买土地的时候,人家郭海老婆也会知道,到时候闹起来可就不好了,这该花的钱总是要花的。 振丰带着陈阳找到了郭海老婆现在住的地方,为了以防万一,刀疤带了不少小兄弟在楼下等着。 按照姚大炮说的,这娘们可不好惹,他手下几波小弟上面要账都吃了亏。最关键的是,这娘们练过摔跤,别再给陈老板腰摔坏喽,陈老板还没孩子呢。 “滚!”陈阳笑着打了刀疤一下,“你小子,不盼我点好!行了,带着兄弟们在下面等着。” 事情谈的还不错,并没有出现刀疤担心的那种画面。郭海老婆听说陈阳想买地之后,明确表示这地被家里那死鬼生前押出去了,要是想买,最起码要把账还上。 陈阳笑嘻嘻的从包里掏出了土地手续,这可吓坏了振丰,要是这老娘们动手抢过去,咱们可就啥也没有了。 “嫂子,情况我们都知道,账我们已经还完了,”陈阳看着一脸吃惊的郭海老婆说道,“您看是不是跟我们去办理一下手续?” 郭海老婆楞住了,没想到陈阳把账还了,自己还想着拿着这笔钱以后生活用呢,现在老公死了,家里挣钱的人没了,能多一分钱是一分钱。 至于那些要账的,郭海老婆心里也清楚,他们不会乱来,毕竟他们是违法的,自己一个女人,他们能把自己怎么样?来了,就打跑就行了。 “那也不行,”郭海老婆脸色一沉,“反正这地是我们家的,总不能就这么白白给你吧。” 振丰在旁边心里扑腾扑腾直跳,自己就说不来,偷摸将土地名字一换,她知道的时候,这土地已经想干啥就干啥了,哪里还能有这么多麻烦! 不过这土地到底能干啥,为啥陈老板非得要买下来呢? “大嫂子,您直接说吧,怎么才能将土地转让给我?”陈阳一点都不慌,笑着向郭海老婆问道。 郭海老婆抱着肩膀,眼睛盯着陈阳看着,最后想想,“怎么着一亩地也得给我们一万元钱,要不然别想拿走!” “多少?”振丰突的就站了起来,一亩地一万元,二十亩就是二十万元,这个娘们是真敢开口呀,啥地能值二十万呀! “咋的,想动手呀?你试试,老娘不把你屎摔出来,算你拉的干净!”说着话,郭海老婆也站起来,撸了撸袖子,准备跟振丰动手。 “振丰,坐下!”陈阳白了一眼振丰,示意他先坐下。随后转头看向郭海老婆,换了一副笑脸,“嫂子,咱们别激动,我们是来给你送钱的,你怎么老想着摔我们呢?” “把我们摔走了,你不就是等于把钱扔出去了么,对不?” 郭海老婆这次坐下,还瞪了振丰一眼,看向陈阳,“那你们啥意思?” 陈阳拍拍土地手续,“嫂子,我们是真想要这块地,毕竟厂子等着扩建呢。” “你看嫂子,我们花了十万元帮你们偿还了债务,您又要我们二十万,这不是有点不合理了?” 郭海老婆眨巴眨巴眼睛,这姓陈的说的对,怎么说人家都帮自己偿还了债务,现在自己确实要的有点多。 振丰看看陈阳,扩建厂子?咱们有厂子么?偿还了十万元?好像也没有吧,陈老板这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呀! “这样,既然郭老板出了这样的事情,您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过日子也不容易,我们之前是以每亩1000元收购的,您这二十亩,我们以每亩1500元收购,您看行么?” “那才多少钱,”郭海老婆原先也是有钱的主,自然不会将这三万放在眼里,“最低每亩8000元!” 那就是16万,收购三十二亩地才用了三万多元,收购二十亩用16万,估计传出去得被别人笑掉大牙。 陈阳摇摇头,为难的说道,“这价格我们接受不了,毕竟我们扩建厂房除了买地的钱之外,还要购买其他配套设备,超出我们预算了。” “那就没得谈了!”郭海老婆抱着肩膀说道,“你觉得亏,我还觉得少呢!” 陈阳拍拍手,将土地手续放好,一边收拾一边说道,“那自然是没办法了,我们没有办法强迫您卖。” “但是您要想明白一个道理,我们可以用那三十二亩继续扩建厂房,无法就是规模缩小点;但是您就不同了,您的损失可比我们大!” “为什么?”郭海老婆看看陈阳问道,“我觉得这么便宜卖给你们才是亏了呢!” “八里铺!”陈阳将包收拾好放在一边,“那块地荒了多少年了,您也清楚吧。您觉得未来几年里,除了我们,还会有其他人买那块地么?地是在你手里,可是租,你租不出去;卖你也卖不出去,我们建好厂房之后,还会有人买么?” “那可是厂子,成天机器轰隆轰隆的,谁买来干啥!” 第349章 陈阳猜对了 就在陈阳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郭海老婆拦住了陈阳。这姓陈的说的有道理,他建了厂子之后,那旁边的地更卖不出去了。 “你要是真想要,最低每亩7000元,怎么样?”郭海老婆看看陈阳问道。 陈阳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我们最高就能给你2000元 一亩,您好好考虑一下吧。” 经过一顿砍价还价,陈阳最终用3000元一亩的价格,拿下了这二十亩土地。 看着土地手续上自己的名字,陈阳别提多高兴了,这就是钱呀! 振丰和刀疤等人趴在桌面上,看着陈阳一脸兴奋,真不知道陈老板在兴奋什么。 “陈老板,我真不知道你在兴奋啥?”振丰在旁边边抽烟,边揉着太阳穴。 “买三十二亩地,咱们才花了三万两千元;买二十亩地却用了六万元,这买卖开始就赔了!” 这是振丰最不高兴的地方,这二十亩地在自己心里,就是被郭海老婆讹了,要是按照自己的办事风格,绝对不能花这么多钱。 “还有,”刀疤在旁边看看陈阳,“陈老板你跟人家郭海老婆说,咱们帮她偿还了债务,可要是姚大炮出来在找她怎么办?咱们不就露馅了?” 秦浩峰也在旁边看着,“哥,你要干厂子呀,咱们干冰棍厂吧!就生产那种奶油冰棍,我可喜欢吃了!” “没出息,”柱子在旁边一撇嘴,“干屠宰场,现在生活好了,谁家一周不吃几顿肉,干屠宰场指定挣钱!” 陈阳抬手一人头上打了一下,“冰棍厂,我看你像冰棍;屠宰厂,我想先把你屠宰喽!” “还有你,姚大炮出来拿啥要钱,土地手续都在咱们手里了!” 陈阳用手一指众人,“你们一个个用点脑袋!” 就在这时候,宋青云推门走了进来,一脸笑容,“好师侄,我来了,快让我看看宣德炉!” 这家伙,这段时间,有事没事就往自己店里跑,抱着宣德炉一看就是半天,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够。 宋青云这家伙倒是轻车熟路,都不用陈阳招呼,去后面就拿出了宣德炉,捧在手里一脸欣慰的看着。 “所以,陈老板,咱们买下这块地,到底要干什么呀?”振丰在旁边有些焦急的问道。 还没等陈阳说话,宋青云一边看着宣德炉,一边好奇的问道,“你买地了?” 振丰在旁边将情况向宋青云说了一遍,宋青云听完皱着眉头看向陈阳,“你买那块地能干啥?那地根本就没用,政府几次都想利用起来,都没利用上。” “我觉得你这九万多元钱打水漂了!” 宋青云丝毫没拿九万多当成事,凡事都得花钱买教训,陈阳在古董方面是顺风顺水了,现在到了建筑业,花九万买个教训,不多! “那个师叔呀,”陈阳抬头看着宋青云,“你要不把宣德炉放下,你回去看看你店里忙不忙!或者我明天拿家里摆着,反正家里空地方多。” 宋青云瞬间换了一副笑脸,“不忙,不忙,我锁门出来的!” 随后脸上一冷,看着振丰几个人,严肃说道,“你们要听陈老板的话,陈老板吃的盐比你们喝的水都多!陈老板这么有眼光的人,怎么可能花冤枉钱呢,你们几个孩子以后要听话!” 振丰在旁边翻着眼珠,这老家伙变脸也太快了吧,刚才还站在自己这一边,转眼就为了看看宣德炉,就站到对面去了。 这五十亩地,在陈阳眼里那就是宝藏,外企要在江城建厂,自己这片地就是最好的选择。 首先远离市区,比市区的地要便宜许多;其次现在这里经过国道,方便他们运输,自己这五十亩地,正好卡住了他们的咽喉。 往前,是一大片耕地,他们不会占用;往后,那里临江,作为工业企业,显然不适合;往市区里,造价太高,而且也没有这么一大片地方,除非他们拆居民住房。 “哥,跟我们说说,咱们这钱到底怎么挣?”秦浩峰在旁边向陈阳问道。 陈阳微微一笑,“当然是卖地!” 卖地?几人纷纷一愣,宋青云也抬头看了一眼陈阳,嘴角一笑,他想的太简单喽! 就这破地方,自己买地的时候,那帮人屁颠屁颠前后跟着,嘴都要裂到耳朵根子了,显然把陈阳当成了傻瓜,现在还想转手卖出去,怎么可能呢? “陈老板,这地方谁会买呀?” 陈阳散了一圈烟,点燃香烟悠闲的说道,“听说机械厂跟外企合作的事情了么?” 刀疤摇摇头,但是其他人纷纷点点头,表示知道这件事。 陈阳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机械厂跟外企合作这件事,你们现在觉得有多大几率?根据电视的报道,我估计几乎为零。” “那么如果外企想在咱们江城建厂,只剩下一条路……” “重新选址!”小三子睁开眼睛,直接开口说道,他瞬间明白了陈阳的意思。 几人听完陈阳说的,现在明白了,陈阳准备将这块地卖给外企建厂。 “可是……”振丰犹豫了一下,“先不说机械厂能不能和外企合作,就算外企想要在江城建厂,人家为啥不选好地方,非得选这破位置?” “就是呀,”刀疤也在旁边问道,“那地方荒凉的透顶,人家把厂子建在那地方,都时候怎么招工呀?谁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上班?” “马家窑和姚家井!”小三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这两个村子距离八里铺不远,而且每个村子都有不少人;还有最近的红旗镇,镇子上有两三万的人口,骑自行从红旗镇到八里铺,冬天也就四十多分钟,招工绝对不是问题。” 陈阳笑着点点头,还得有文化,别看小三子是中专毕业,但人家一点就透。 宋青云听到这里,不在看宣德炉了,皱起眉头想了想,随后小心翼翼放好了宣德炉,冲陈阳几人喊了一句,“你们等会,我打个电话。” “老关,我问下,你们厂子跟外企合作谈的怎么样了?”宋青云给机械厂的熟人打过了电话。 “宋老板,你怎么关心起这个问题了?”对面的人显然不是一般人物,说话很谨慎。 “没事,我这有人带个客人来,看上了一件古董,说是跟你们洽谈那家外企的人,我这不是才问问你。”宋青云编了一个谎话。 “这不怎么好说,你该卖他就卖他,人家没欺负咱们。” 宋青云低头琢磨了一下,“老关,我明跟你说吧,他想赊账,说是在跟你们洽谈合作问题。我怕最后他在跑了,我没地方找他去!” “你给我个准话,合作可能性大么?” 电话另一端沉吟了一下,随后低低声音说道,“你别跟别人说是我说的,现在谈的差不多了……” 听到这里,宋青云心里咯噔一下,陈阳还是算错了。不过也是,这么大的事,谁能说准。前两天电视里还说合作机会渺茫呢,这又不是看物件。 “就是说要成功了呗。” “屁呀!当然不可能成功了,马厂长你又不是不认识,心眼多小呀!他担心人家占了机械厂,到时候他这个厂长没的干!” 听到这里,宋青云回头看向陈阳,这小子猜对了! 第350章 真挖出东西了 “振丰、刀疤你们要动起来了,”听到机械厂确定不会跟外企合作之后,陈阳更兴奋了,“先把你们认识的小兄弟都叫过来帮忙,让他们维护秩序。” 听完陈阳这么说,振丰和刀疤根本就没明白陈阳要干啥,只听陈阳继续说道,“之后你们去找找铲车、挖掘机什么的,把他们调去这片荒地。” 两人对视了一眼,前几分钟陈阳还在说准备卖地,怎么转头又要自己挖地,这到底是要干啥? “等会,陈老板,我有点不理解,”振丰示意打住了陈阳,“咱们不是打算把这地转手卖了么?现在去挖什么?” 陈阳嘿嘿一笑,“想挖啥挖啥,想咋挖咋挖!” 机械厂和外企合作破裂,外企将在江城市重新选址,选定的地点正是八里铺,消息一传出来,江城土地相关部门电话都被打爆了,但统统接到一个回复:八里铺已经禁止一切土地交易。 江城市土地资源管理局,马建国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最后一次土地过户的名字,陈阳! 两周前,陈阳大量购买了八里铺这块没人要的土地,在想想他的身份,江城市市委书记的女婿,马建设嘴角一翘,这是方书记给出了高招呀,要不然凭他一个毛头小子,怎么会看到八里铺的前景,这都是钱呀! “呦呵,真是没想到,这陈老板居然还有这种身份,”叶辉在自己家里,看着严叔递给自己的资料,嘴角笑着,“严叔,这小子也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呀!” “少爷,之前他们把陈阳资料传回来的时候,我也不信,”严叔弯腰说道,“我又亲自查了一遍,没有错误,这小子年前刚刚跟江城市市委书记方振国的姑娘完婚。” “要不要,我让江城的人……” 叶辉摆摆手,“严叔,先不用,咱们要先看看他能不能为我所用!” 八里铺,几台挖掘机正不紧不慢干着活,人家老板说了,随便挖,想怎么挖都行,按天给钱,而且每天给的还不少。 这些工人也不着急,反正现在还是冬天,地还冻着呢,其他地方也没有活,就慢慢干呗。 挖掘机李小虎,悠闲的抽着烟,手里操作着机器,这活简直太好干了,而且人家老板还大方,天天都是放饭店做好了送上来,根本不像其他工地一样,除了土豆就是白菜,这里顿顿有肉,李小虎感觉最近几天自己胖了,要是能跟着这样的老板干活多爽! “哐,咔嚓!”正想着,李小虎凭感觉好像挖掘机碰碎了什么东西,急忙停下了,打开驾驶室大门,站在边上向下面看着。 “呸,呸,呸!”看清之后,李小虎连续吐了几口,真tm 晦气,居然挖到了棺材! 李小虎不是新手了,干这个行业经常遇到这种事情,简单的唾了几口之后,开始向大家摇臂招手,“停车,停车,我升官发财了!” 八里铺当时正在作业的挖掘机都停了,刀疤听到下面小弟说那帮人不挖了,一拍桌子生气的冲了出去,“这帮家伙,真是不识好歹,这么好的活,他们上哪找去,现在居然敢随便停工!” 刀疤直接找到了率先停工的李小虎,一把抓过他衣服领子,“小子,你领头闹事是吧?” “哥,不是我闹事,我升官发财了!”李小虎被刀疤拎着衣服领子,连忙摆摆手,用手指着坑里面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还升官发财了,老子还当皇上了呢!”刀疤拽着李小虎衣服领子,大声喊着,丝毫没注意李小虎手指的方向。 李小虎辩解着,遇到这事自己还不能明说,按照规矩,这种事不能明说,自己应该立即停工,报告工程方,自己晚上去附近的路口烧点纸钱,叨咕几句道歉的话,之后等工程方处理完毕之后,才能开工。 就在刀疤吵吵的时候,一名小弟注意到了,拍拍刀疤的胳膊,“刀疤哥,下面有东西,你快来看看。” 刀疤走到大坑边上,这才知道李小虎这小子遇到什么了。棺材已经完全腐烂,四敞大开,周围散落着腐烂的棺材板。透过散落的浮土,刀疤隐隐约约看到几件好似瓷器的东西。 刀疤只看了一眼,随后猛的转头,“放假,放假,所有人回家,等通知!” 他跟着陈阳时间不长,不像振丰在宋老板身边,如果振丰在这里,一准要跳下去看个究竟。但即便自己不懂,这段时间老在陈阳古董铺子里呆着,也知道从土里出来的物件,绝对是好物件。 刀疤拉过一名小弟,“召集所有兄弟,看好这里,任何人不许靠近!” “陈老板,八里铺出东西了,你来看看?” 陈阳接到消息的时候,宋青云正好在自己铺子里,急忙让宋青云开车带着自己过来。八里铺早就用简易的栅栏围了起来,刀疤还做了一道简易的大门,汽车直接开进去,陈阳和宋青云根本顾不上干净还是埋汰,两人一前一后急匆匆下了汽车,向里面走了进去。 “刀疤,什么情况?” “陈老板,你自己过来看看吧。” 站在大坑边上,陈阳看着下面的情况,从散落的棺材板材来看,应该是本地通常使用的黄华松。虽然现在被大部分泥土覆盖着,但陈阳也注意到下面有些瓷器。 “叫挖掘机过来,我站斗上送我下去看看。”陈阳示意刀疤叫挖掘机过来。 “我把人都清了!”刀疤在旁边挠挠头,“这要是万一出了好东西,我怕传出去。” 宋青云抬腿踢了刀疤屁股一脚,“你个臭小子,最少留一名呀!要不然这大坑,我们怎么下去!” 刀疤狠狠一拍脑袋,“我艹,光想着消息别走漏了,把这茬给忘记了!” 陈阳看看留在场地挖掘机,摆摆手表示没事。让刀疤找来了两根麻绳,一只竹筐。将麻绳在挖掘机上绑好,自己准备带着竹筐,顺着绳子趴下去。 “陈老板,我来吧!”刀疤见到陈老板要亲自下去,有点担心,这要是磕了碰了,自己多对不起人家。再说这下面是棺材,万一出点什么问题……就算不出问题,那也够吓人的了。 “你下去?”陈阳一边戴上手套,一边笑着说道,“你懂古董么?你知道怎么将这些瓷器清理出来么?你能将它们都打碎喽!” 说完话,拍拍刀疤肩膀,嘴角一咧,“放心我没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对了,给柱子和秦浩峰打电话,铺子里如果没事,就让他俩过来。” 陈阳说完话,手臂跨好了筐,两手紧紧握着绳子,双腿盘柱绳子,一点点向下滑下去。 好不容易滑到下面,陈阳先仔细查看了棺材材质,确定就是黄华松材质,这种木质比不上什么楠木、柏木,但因为江东省地理位置特殊,用这种木材做寿材的人还是比较多的。 陈阳并没有着急收拾棺材内部,先是小心翼翼从外围开始清理,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陈阳只能用手慢慢清理着,半个小时后,一件赏瓶被陈阳挖了出来。 陈阳用手套背面轻轻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简单的看了一下,这是一只粉彩百蝶纹赏瓶,下面还有款,大清光绪年制。 行嘞,这tm最次是个富商的墓,要不然不会出现这种瓶子,暂时看起来没有大问题,具体要到上面去看,下面光线实在是太差了,而且陈阳也没心情仔细看。 将瓶子小心翼翼放在竹筐里,示意刀疤慢慢拉上去,之后陈阳转身有开始收拾其他物件。 清理出三件之后,陈阳实在受不了,这滋味太不好受了,原先以为考古这活没啥了不起,不就是清理东西么,现在看来没什么容易干的活。好在还是冬天,这要是夏天自己非晕倒在里面不可。 示意刀疤等人将自己拉上去,这么大的深坑,刀疤不是柱子,想把陈阳拉上去可不容易。刀疤在上面使吃奶的力气,陈阳在下面连蹬带爬,半天才上了一半。 估计上面的刀疤也没力气了,一个不小心,手松了一下,绳子顺手滑了下去。 “哎呦我去!”刀疤急忙双手紧紧抓住绳子,但惯性还是带着自己往坑里去。 第351章 刀疤哥害怕 蹲在旁边看物件的宋青云,眼看着不好,这要是摔下去,陈阳可够受的,伸手就去抓绳子,这时候一只大手紧紧拉住了绳子。 “给我过来!”柱子一只手拉住绳子,另一手在用力,绳子明显被拉回来一大截,秦浩峰在旁边急忙拉住了刀疤。 “刀疤哥,你小心点,差点掉下去。”秦浩峰边说着话,边凑近大坑往下看,“我艹,柱子用力拉,哥在下面呢!” “闪开!”柱子听说陈阳在下面,挥动双肩,来回倒手,绳子被柱子拽的刷刷往上升。 几人将陈阳拉出大坑,陈阳拍拍身上的土,咧嘴一笑。刀疤急忙过来道歉,陈阳拍拍他的肩膀,“刀疤,没事,毕竟没人能像柱子一样,这家伙跟牛似的!” 说完话,陈阳靠在挖掘机旁边,向宋青云问道,“咋样,师叔,我在下面扫了眼,东西看着有一眼。” 宋青云咧着嘴,不停的点头,“开门老,等清理出来之后,你看看。” 还没有开春,从下午过来一直到现在,眼看着天色要黑了下来,到晚上更不能下去了,一来容易弄坏了里面的物件,二来万一遇到什么事呢。 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科学解释不了所有东西,要不然那些超自然现象也不会被流传了。再说做古董这行,听的多了,有些时候别不信,你一不信很容易出事情。 “晚上看好这里,别让其他人进来,”陈阳嘱咐刀疤说道,“另外让人买点纸钱、灵烛过来,围着大坑点上。” 刀疤点点头,随后喉咙动了动,想说又没有说什么,只是紧了紧衣服。 本来刀疤和振丰一人一周在八里铺看现场,这tm才周一,这事就被自己赶上了,看来还要坚持一周,自己也太倒霉了。 搭的简易棚子,里面虽然点着炉子,但也能感到一丝丝寒冷,陈阳和宋青云围在炉子边上,边看着瓷器边说着话。刀疤扯扯秦浩峰和柱子的衣服,示意两人出来说话。 “咋了?”柱子接过刀疤递给自己的香烟,点燃问道。 “哥哥求你俩件事呗!”刀疤有些不好意思的向两人说道。 秦浩峰在旁边抽着烟,眼睛转了转,一脸坏笑问道,“刀疤哥,你不会害怕,想让我俩留下来陪你吧。” “我……”刀疤脸上略显尴尬,“我怕啥,活人我都不怕,我能怕一副棺材!” 秦浩峰点点头,“那就好,万一传出去,大名鼎鼎的刀疤哥可要被人笑话了,是吧,柱子?” “那可不,”柱子笑眯眯的把嘴一撇,“咱们刀疤哥是谁呀,估计都敢在坑里睡觉!” 我去你俩大爷的!刀疤幽怨的看了俩人一眼。 “滚,那我是真不敢。”刀疤锤了柱子一下,“我就是觉得晚上自己在这,挺无聊的,要不你俩谁留下来陪陪我?” 说道这里,刀疤把胸脯一挺,“你们俩说,咱们多久没在一起好好聚聚了。这样,晚上酒我管,菜我管,你们俩想吃啥,随便挑,怎么样?” 秦浩峰和柱子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露出隐隐笑意,随后秦浩峰率先抱着肩膀说道,“不行呀刀疤哥,我明天还得去看铺子呢,我得回家。” 听秦浩峰说完,刀疤转头看向了柱子,柱子把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我才不在这住呢,嘎嘎冷,回家都暖和。” “再说了,前阵子天天在一起,也没少喝呀,我回家!” “别的呀,”刀疤伸手拉着两人,“刚才都说了,前阵子天天在一起,这不是最近没在一起,咱哥三在一起吹吹牛b,侃侃大山,多好!” “不,死啦冷的,回家睡多舒服!” “我是陪不了,明天还要去看铺子,从这到市里多远呢!” 刀疤眼珠转了转,拉着柱子,“柱子,你看反正明天你也得来,大冷天的来回折腾多远,今晚在这,明天就不用折腾了,多好!” “我不,”柱子依旧摇头,“回家睡舒服,明天在折腾呗,怕啥。” 无论刀疤怎么说,两人就是不同意,双双抱着肩膀笑着看向刀疤。秦浩峰抿嘴笑着,“刀疤哥,你不会在这害怕吧,要是说你在这害怕,我俩还能留下来陪陪你,要是其他就算了,这一天天太累了。” 说完,秦浩峰伸起胳膊打了个哈欠,柱子也在旁边点点头,“就是,你要是害怕,我俩还能留下给你壮壮胆。喝酒,就拉倒吧,等你忙完咱们在痛痛快快喝一场!” “我……”要是说害怕吧,自己还不是很害怕;你要是说不怕吧,到了晚上,就自己在这,一想起来心里就有点突突 。 虽然还有两个小弟留下来陪自己,但他们跟柱子和秦浩峰不一样,自己在他们面前是大哥,要是真有啥情况,自己得在前面。 “柱子、小峰,”刀疤一脸谄媚的笑容,凑到两人身前,“帮帮哥哥,哥哥害怕,行不?” “你早这么说,我俩早答应了!” “就是,快点买酒去!”说着话,两人搂着刀疤的肩膀,三人向外面跑。 等陈阳和宋青云包好东西,走出来之后,发现三人都不见了。陈阳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等了不大一会,就看到三人拎着一堆吃的,从大门走了进来,好奇问了起来。 “没事,他们俩说晚上没事,我们仨在这喝一口。”刀疤紧紧衣服笑着向陈阳说道。 柱子在旁边笑着点点头,“刀疤害怕,我俩留下来陪他!” “对哥,刀疤刚才差点吓哭了,我俩心软,今晚在这陪陪他。” “嗨,你们俩小子……”刀疤气的直跺脚,秦浩峰和柱子拎着东西就往里走,根本就不管他。反正吃喝都是刀疤买的,不吃白不吃! 刀疤看着一脸笑容的陈阳,“陈老板,这两兄弟幸亏没混社会,一点都不江湖,说好不说的!” 陈阳和宋青云先带上物件先开出离开了,两人明天还要过来,下面不知道还能挖出什么来呢,不过明天要带些工具过来了,这样徒手指定不行。 夜半,简易的工棚内清晰的能听到外面呼呼风声,刀疤、柱子、秦浩峰和刀疤下面的两个小弟,五个人围着桌子喝着酒,侃着大山,屋内有火炉,再加上每个人都喝了酒,倒也不觉得冷。 柱子和秦浩峰听着刀疤讲述江城社会上的事,几人聊着热火朝天,两名小弟显然喝的有点多,已经去一旁睡觉了,桌子前就剩下了小哥仨。 “刀疤哥,你在社会上玩了这么久,又见到了这么多事,不担心哪天自己进去或者发生其他的事么?”秦浩峰在旁边喝了一口酒问道,“到时候你奶奶怎么办?” 刀疤重重叹了一口气,“艹,咋不担心呢?我有好几次差点废了,要不是丰哥及时赶到,估计你们现在就见不到我了。” 说完,刀疤猛的喝一口酒,“谁不想好好过日子,你当我跟你们一样,最起码你们父母都在厂子上班吧,而且你们还都是电子局的,不能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也差不多吧。” “我小时候可不行,父母离婚之后,谁谁都看不上我。”刀疤放下手中的筷子,无奈说道,“我得吃饭活着呀,没办法而已!” 柱子在旁边怼了秦浩峰一下,这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于是在旁边说道,“没事,现在不认识我们了么,你以后好好干,指定能出人头地!” 刀疤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最起码跟着陈老板混,心里得劲,人家办事敞亮、仗义!” 说完,刀疤又向两人讲述了当初帮陈老板收拾唐丽娜一家的事,“后来丰哥跟我们说了,陈老板说了,拿回来的冰箱让我们卖了换钱,这还不算,人家陈老板还给了足足的车马费!” “仗义!”刀疤说完,竖起了大拇指。 几人正在屋里边说边笑,谁都没有注意到,一道黑影,轻飘飘翻过了大门,看了一眼亮着灯的工棚,随后极速向大坑跑了过去。 第352章 刀疤的本事 几人喝着酒,旁边的两名小弟呼噜声都已经起来了,刀疤笑了一下,“不争气的东西,这才喝多少!” 柱子和秦浩峰在旁边,跟刀疤哥说着小时候和陈阳的往事,显然这些事在刀疤面前不值一提。说来说去,秦浩峰眼睛转了转,“刀疤哥,上次你跟柱子去沈城,柱子回来跟我说,你唱歌可好听了,来一首我听听呗!” 柱子听完,立即想起了当时刀疤唱的儿歌,忍着笑勉强把嘴里的酒咽了下去。 “行,”刀疤大嘴一咧,“唱歌这玩意,我最拿手了,给你们俩来首流行的,怎么样?” 秦浩峰是没听过,在旁边点点头,点燃了一根烟期待着;柱子则放下了筷子,抱着肩膀一脸笑意,期待着这次刀疤能唱出啥来。 刀疤清清嗓子,“树上停着一只,一只什么鸟 呼呼呼……” 开始刀疤唱的挺正常,秦浩峰皱了下眉头,就这破嗓子还唱歌呢,自己都害怕他把狼给招来! 前面唱的比较正常,秦浩峰也没放在心上,抽着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我爱的人,已经快乐了; 爱我的人她,不停还想要; 我的爱情鸟,已经冲锋了; ...... “噗!”秦浩峰一下子没忍住,一口酒直接喷了出去,随后仰着身子哈哈大笑,差点没摔过去。 秦浩峰向刀疤哥竖起大拇指,“刀疤哥,你是真流氓!” “什么流氓,”刀疤眼角一挑,“这是爱情!” 说着话,刀疤站起身,表示自己去放个水,让俩人等自己回来,再给他们唱一首。 刀疤吹着口哨,看着地面上呼呼升起的热气,最后用力抖了抖,提好裤子,将身上的棉大衣紧紧,嘴里哼着小曲向回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刀疤看到大坑附近有个黑影晃动,本以为自己喝多了,晃晃脑袋睁大了眼睛重新看了过去,自己没看错,确实有个人影。 此时人影纵身一跃跳进了大坑,吓的刀疤浑身一激灵。那大坑可不浅,就这么轻飘飘下去了?是人是鬼? 喝了不少酒的刀疤,此时胆子大了起来,看了一眼亮灯的工棚,决定自己先摸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实在不行再喊柱子和秦浩峰。 刀疤伸手摸摸后腰,掏出匕首小心翼翼向大坑摸了过去,当刀疤走到挖掘机后面的时候,只见一道身影蹭蹭蹭从大坑上面跳了出来。 刀疤酒意顿时没了一半,这次他看清楚了,上来的绝对是人,不是鬼,因为地上还有影子呢。 “干啥的,站那!”刀疤一手拎着刀子,直接冲了出来,显然他已经忘记,白天陈阳是怎么上下大坑的,人家可是轻飘飘自己就跳了上来。 黑影转身看向刀疤,此时刀疤已经走到身影切近了,不由皱了下眉头,这家伙什么打扮? 头上系着黑色头巾,脸上还戴着面黑色面罩,几乎将整张脸都遮盖起来了,就留出两只眼睛和鼻孔,一身黑色衣服,通体黑色。 “tmd,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来老子的地盘偷东西?”刀疤手里拿着匕首比划着,“我劝你乖乖把东西放下,要不然,哼哼!” “要不然怎么样?”听声音,这家伙年纪不大。 “要不然,就这地方,老子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刀疤挺着胸脯说道,“明天找个地方给你埋了都没人知道。” 黑衣人根本就没有搭理刀疤,转身就要走。刀疤眼看着小偷要跑,抬腿就追,几步追上之后,抬手就抓到了黑衣人肩膀上,“小子,你还想跑!” 话音刚落,只见黑衣人一个转身,直接抓住了刀疤手腕,向上一提。 “哎呦呦!”刀疤疼的差点跪地上,黑衣人顺势将刀疤向后一推,冷冷说了一句,“别管闲事!” 刀疤揉揉手腕,知道遇到狠人了,眼看着黑衣人又要走,刀疤提起匕首直接捅向后腰,“老子今天能让你跑喽!” 眼看匕首就要扎到黑衣人,黑衣人一个转身,抬腿朝着刀疤手腕就是一脚,刀疤手腕一阵疼痛,感觉骨头裂开了一样,大叫一声,匕首也被踢飞了。 刀疤顺手一个驴打滚,拉开了自己跟黑衣人的距离,左手两指放在嘴里,吹了一个特别响的口哨。 “抓贼!” 听到刀疤在喊人,黑衣人转身就跑,快速奔向大门方向。此时秦浩峰和柱子推门出来,柱子连棉服都没来得及穿。 刀疤出去之后,两人觉得刀疤这厕所上的时间太长了,正准备出来看看,就听到刀疤吹口哨。 秦浩峰和柱子一前一后扑向黑衣人,柱子跑的快,眼看着追到了,抬手就想去抓。 黑衣人抬腿一脚踢向柱子,柱子急忙收回手,双手交叉挡在胸前,蹬蹬蹬,这一脚让柱子足足退后了好几步。 两人同时吃惊,按照黑衣人的想法,这一脚最起码能踢倒柱子,这家伙居然没倒? 柱子的本意,我挡下这脚,顺势往前一跃,可以直接将你扑倒,居然自己被踢退了好几步。 趁着空挡,秦浩峰赶到了,跑了几步一脚向黑衣人踹了过去,黑衣人侧身一躲,秦浩峰顺着惯性冲过头,摔了出去。 此时刀疤也扑了过来,嘴里还喊着,“扎手,你俩小心点!” 黑衣人一脚踹了出去,刀疤顺势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起来之后吐了一口,眼睛死死盯着黑衣人。 tmd,老子是够倒霉的,挖地挖到了棺材,晚上又遇到这么扎手的主,今天这是咋的了! 三个人从三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除了柱子以外,两人又全都倒下了。 “刀疤哥,我们来了!”刀疤的两个小弟,手里拎着木棍也加入了战团。 五个打一个,仅仅两轮下来,除了柱子以外都在地上躺着,刀疤小弟手里的木根也断了。 柱子揉着肩膀、胸口,这家伙打一下真疼,除了方大海以外,柱子还是第一次遇见打自己这么疼的人。 “刀疤哥,这家伙指定练过,小心点,别近身,耗死他!”秦浩峰看明白了,即便练过,自己五个人耗也能耗死他。 黑衣人也明白了,这些人虽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但始终围着自己,自己想跑也不可能跑出去,看来要出重手了。 刀疤示意两个小弟,用手指指自己的眼睛,两个小弟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一前一后冲了上去。 黑衣人刚踢开一名小弟,另一名小弟已经到了,打倒之后就听后面刀疤喊了起来。 “都闪开,让你见识见识刀爷的本领!” 话音刚落,黑衣人就看到一把飞刀向自己飞过来,我艹!居然还会飞刀! 刀疤自己练就的本事,叫刀疤并不是因为脸上有刀疤,而是因为自己玩的一手好匕首。社会上都知道 刀疤出刀快,但很少有人知道刀疤两只手都会玩刀,右手出刀快,左手飞刀。 匕首并不是直接飞向黑衣人,而是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奔向黑衣人而去。 “我去,还tm会拐弯,这小子怎么练的?”心中虽然有疑问,黑衣人一个翻身,躲开了飞刀,抓住这个空挡,转身就向大门跑去。 “追!”刀疤、柱子、秦浩峰三人同时起身,跟在黑衣人后面追着,反正大门关着,你跑到门口能咋的,不一样被我们堵死。 只见黑衣人到了门口,身体根本不停,一脚踩在大门上,随后两脚在大门上连踩几脚,身体直接跃过了大门。 “我艹!”秦浩峰追过来,几人都傻眼了,“轻功水上飘?” 第353章 柱子到底发现了啥 窝囊,从来没这么窝囊过!刀疤打开大门,几人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三人回来趴在床上,互相议论着。 秦浩峰和柱子先睡着了,刀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自己这简直太倒霉了,刚跟着陈老板干活,就表现的这么不好,陈老板以后还会要自己么? 刀疤脑袋里想着这一天的烂事,迷迷糊糊到了天擦亮的时候,才勉强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柱子和秦浩峰叫刀疤起来去吃饭,刀疤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心情吃饭,把被一蒙继续睡。秦浩峰示意柱子先别叫刀疤了, 穿好衣服两人往外走,柱子边走边问道,“糖豆,你说刀疤是不是昨天晚上受伤了?” 秦浩峰白了一眼柱子,“他是心里受伤了!” “啥?” “你想想,他昨天一天碰到了多少闹心事,”秦浩峰扒拉手指头数着,“挖地挖出了棺材、拽绳子差点把哥摔下去、晚上有又碰到那小子,还没抓到。” “你说等会哥来的时候,他有脸见哥么?” 经过秦浩峰这么一说,柱子想想也是,“那等哥来的时候,咱俩得帮刀疤说说好话……” “说个屁好话,”秦浩峰眼睛一白,“咱们五个都没打过人家一个,这是事实!” 当秦浩峰和柱子吃完早饭回来,刀疤还在床上躺着,蒙着被子。柱子拍拍刀疤的肩膀,示意他起来吃饭,刀疤摇摇头继续睡觉。 眼看着要到中午了,陈阳和宋青云都没出现,刀疤手下那些小弟也陆陆续续都来了,大家蹲在一起抽着烟聊着天,只有刀疤在屋里皱着眉头想着事情。 不久之后,随着一声汽车喇叭响起,陈阳和宋青云、振丰从汽车里走下来,振丰一招手叫过几名小弟,示意他们把车里的东西搬下来。 原来陈阳昨天看不少人身上穿的衣服单薄,今天一大早让宋青云带着自己去了趟批发市场,买了不少棉服、棉鞋。八里铺这里四处没遮没挡的,担心这些小弟冻坏喽。 “衣服、棉鞋,是陈老板给你们买的,算是咱们的制服,大小你们自己串换串换。”振丰站在旁边,指挥小弟们搬东西。 “谢谢丰哥!” “谢我干屁?”振丰踢了一脚抱着棉服的小弟,“你们得谢谢陈老板。” “谢谢陈老板!” 空旷的场地,十几名小弟脸上带着笑,齐刷刷大声喊道。陈阳和宋青云正走着,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陈阳回头看过去,微微摆摆手,这感觉真tm爽! “一会我哥进屋,刀疤哥你主动说,我跟柱子给你打辅助。”秦浩峰碰碰刀疤手臂说道。 “能行不?”刀疤搓着手,显得有些紧张,“陈老板不会赶我走吧?” 陈阳走进来,抬头看着刀疤脸上的表情,心里愣了一下,这小子平时都嘻嘻哈哈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呦,”宋青云放下手包,靠近炉子烤着手,“什么时候见你们小哥俩都在斗嘴,今天这么老实呢?” 秦浩峰挤挤眼睛,刀疤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秦浩峰在后面伸手直接将刀疤推了出去。 “陈…… 陈老板,”刀疤磕磕巴巴说了一句,“我们昨晚办错事了。” 之后刀疤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秦浩峰在旁边补充着。等刀疤说完了,振丰抬手就扒拉了刀疤脑袋一下,“你tm跟我在这说三侠五义呢?你遇到御猫展昭了?还tm 直接踩着大门就跑了,那大门多高,你自己弄的,你不知道么?” 刀疤低着头,也不说话。柱子走到陈阳面前,将里面的衣服解开,露出肩膀头,已经都青了。 “哥,刀疤哥没说谎,你看,连我都这样了。” 秦浩峰也在旁边点点头,刀疤看了一眼振丰,“丰哥,我连飞刀都飞了,也没留下那小子。” “啥?”振丰有些发呆,刀疤的飞刀轻易不用,这东西扎到人身上什么后果,他自己也知道。 “刀疤,你受伤没有?”陈阳关心的向刀疤问道,刀疤摇摇头。 柱子走过来,伸手就去解刀疤的衣服,“你咋没受伤呢,让哥看看!” 说着话,柱子就把刀疤衣服撩了起来,刀疤的腹部、肋骨青紫青紫的。刀疤急忙按住衣服,推开了柱子。 陈阳嘱咐秦浩峰和柱子、刀疤几人去看看,刀疤摇头表示没事,秦浩峰也说,对方下手虽然重,但应该不想伤人。 问道对方从坑里拿走了什么没有,三人纷纷摇头,“那人身上什么都没有,空着手,应该什么都没拿走。” 这就奇怪了,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无论如何,要加快速度,夜长必然梦多! 陈阳和柱子两人下坑,陈阳教着柱子应该怎么挖,一定要小心,这种活不怕慢,就怕心急。 柱子上手很快,不大一会就学的差不多了,两人在坑里了挖了起来,外围弄的差不多了,整的没有几件,送上去两只瓶子一只罐子,外加一竹筐碎片,陈阳也被刀疤、振丰拉了上去,自己要歇歇了,底下先交给柱子。 一间农家院子里,躺在炕上的年轻人慢慢掀开被子,不由打了个哆嗦,将被子盖在身上,点燃了一根香烟,看了一眼那套黑色衣服,不由想起了昨天晚上,尤其是最后那把飞刀。 “这几个小子应该是第一次配合,要不然最后那把飞刀一定能扎中自己。”年轻人边抽烟边回想着脑海中的画面,“陈阳身边都是一帮什么人?” 想想柱子那恐怖的抗击打能力,想想刀疤的飞刀,年轻人摇摇头,这年头居然有人练飞刀,还tm 会拐弯? 脸上不由笑了一下,随后穿好衣服起来,将炕上那套黑色衣服直接扔进了灶坑。 “大妈,我走了,谢谢你这几天照顾!”小伙子将几张钞票递到一位大妈手里,笑着说道。 “这么块就在呀,你这是打算去哪里呀?” “去市里,我觉得应该去市里闯闯,谢谢大妈!”年轻人背上自己的小包,笑着离开了农家院。 柱子已经清理上面的土层,之后轻轻将棺材碎板放在了远处,整个棺材出现在眼前,不由让柱子张大了嘴巴。 里面并没有出现什么腐烂的骨头一类的,除了两只破旧的木盒,还有一只比较大的器皿,柱子到近前仔细看了一下,用手轻轻碰了碰。 “糖豆,叫哥来,快!” 第354章 它就是仿的 此时陈阳正在屋里和宋青云看着挖出来的物件,里面有几件非常不错,但最可惜的是,这些碎片中有汝窑、钧窑甚至唐代瓷器的碎片,宋青云手里拿着碎片,手拍着桌子,喊着可惜了这些瓷器。 这些瓷器是怎么碎的,现在断定不了,有可能是长时间在地下,因为地质原因导致瓷器碎裂;也有可能是在挖掘的时候,挖掘机压碎的。 “哥,哥,”就在陈阳和宋青云研究手里物件的时候,秦浩峰跑了进来,“柱子让你去一趟。” “又发现啥了?”陈阳拿起衣服就往外走,宋青云没有动,依旧 看着桌面上的瓷器。 秦浩峰摇摇头,“柱子没说,只是让我喊你过去。” 两人走到大坑边上,陈阳在上面喊着柱子,柱子示意陈阳下来,随后用手指了指下面的东西。 青铜器!陈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拉过绳子开始往坑里下。落到坑里,柱子指着旁边的东西,“哥,你看看,我咋看着像你说的青铜器。” “不是像,这就是!”陈阳小心翼翼走过去,伸手向柱子要来小刷子,开始清理上面的浮土。 能发现青铜器,这让陈阳很兴奋,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破棺材里能发现一件青铜器,随着清理物件也露出了基本面貌,而此时陈阳站在青铜器前面,皱起了眉头。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起初陈阳以为也就是件明代或者清代的青铜器,随着清理陈阳发现这件青铜器绝对不是明或者清的,很有可能是西周的。 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在北方的土地下,怎么可能会发现西周的物件。 众所周知,公元前十一世纪周武王灭商,建国号为周,定都于镐(陕西长安),周成王亲政后,营造新都成周(河南洛阳),周成王、周康王统治期间,社会安定、百姓和睦、“刑错四十余年不用”,史称“成康之治”。 周懿王继位后政治日趋腐败,国势不断衰落,由于西戎屡次进攻,被迫将都城迁犬丘(陕西兴平东南)。 要是在这几个地区发现西周的青铜器,那一点都不稀奇,哪怕就算在齐鲁大地上,发现西周时期的青铜器,也不稀奇,怎么可能在这片土地下,挖出一件西周的青铜器? 这相当于你在家挖菜窖,挖着挖着,出土了一件元青花奥特曼,根本就对不上! “柱子,你等会,我仔细看看。”陈阳蹲下身子,仔细看起青铜器,自己没认错,这就是件西周时期的青铜器。 “西周青铜器上铭文字数很少,字体近似甲骨文,字大,笔道粗,端庄工整。” 没错,陈阳蹲在地上看着青铜器上的铭文,脑海中想着师傅的话,这东西自己看的少,为了了解青铜器,自己跑了不少博物馆,去仔细观察。 青铜饕餮纹方尊 “西周青铜器上最常见的是蟠螭纹、云雷纹、窃曲纹、饕餮纹等,同时还出现了许多生活写实内容的纹饰,如采桑、狩猎、宴乐和水陆攻战等。春秋早期的水陆攻战纹壶即是这种图案的代表。” 也没错,这是饕餮纹,陈阳站直身体,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物件,用手摸摸锈迹的部分,铜锈有好几层,在贴骨处是黑锈,其上一层为红锈,再之上是绿锈,而且锈迹没有一点作假的痕迹。 真他娘的奇怪了,再看看器形,这是一方尊,也是青铜器常见的器形。 青铜饕餮纹方尊 内部 器形敦厚、古朴、上圆下方,四角出于圆形喇叭口之外,四角出脊棱、厚重、颈部饰夔龙纹,腹部四周铸高浮雕饕餮纹、方圈足外璧铸变体鸟纹,风格古拙、豪放,为典型西周特征。 圆口方尊形式稀少而珍贵,这类重器多为王侯所用。随州博物馆藏有同类器物,自己后世曾经去看过,绝不会出错,除了出现的地点,都对! 陈阳擦一下额头的汗珠,这要是出现在其他地方,自己完全可以一口咬定就是西周青铜器,可是出现在这里…… “糖豆,找两个麻袋来,把这东西弄上去!”管它因为啥出现在这呢,反正老子拿出去,它就是一件西周的青铜器! 麻袋找来了,陈阳将物件装进麻袋里,一共套了两层,反复嘱咐刀疤和秦浩峰慢点往上拉,能多慢就多慢。 陈阳也趴了上来,和糖豆将麻袋抬回了室内。宋青云正看着桌上的瓷片,紧紧皱着眉头。 “陈阳,这事情不对呀,你过来看。”陈阳走到宋青云身边,看到宋青云面前摆着一排瓷片。 “唐、宋、元、明,在加上清代的瓷器,”宋青云指着瓷片抬头看向陈阳,“几个朝代的瓷器都凑齐了,这tm是什么人的墓呀?咱们不会把造假贩子的墓给挖了吧!” 陈阳嘿嘿一笑,“你见过哪个造假古董贩子,死了之后用自己造假的东西陪葬的?” “来,给你看个更邪乎的!” 说着话,陈阳将麻袋打开,露出了西周青铜器,宋青云见到大为吃惊。围着青铜器仔细查看着,初步判断跟陈阳的结果一样,这就是一件西周青铜器。 “这…… ”宋青云皱着眉头,“我现在有点怀疑自己所学了,西周青铜器,开什么玩笑?” 陈阳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悠闲的抽着烟,“师叔,你确定它是西周的么?” 宋青云白了一眼陈阳,以陈阳的眼力,指定早看出来了,现在能给自己展示一下,绝对说明陈阳够意思了,把自己当成最贴心的人。 “你敢说它不是?” “它根本就不是!”陈阳脸上带着笑容,笃定的向宋青云说道,它只不过是一件民国时期的仿品!” “为啥?你给我讲讲哪里看出来是仿品的?”宋青云惊讶的看向陈阳,他居然看出是件民国时期的仿品,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陈阳拍拍宋青云肩膀,示意他让开,之后指着青铜器,向宋青云问道,“师叔,我问你,如果它是西周的,还能自由么?” “开什么玩笑,别说是西周的,就是东周的都不行!”宋青云在旁边说道,“那都是国宝,你忘记你手里那套宋书了!” 陈阳微微一笑,拍拍青铜器,“所以,它就是民国时期仿的呀!” “你哪里看出它是……”宋青云话说到一半,突然明白了陈阳的意思。 把两人发现西周青铜器的事情说出去,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情,上次陈阳捡漏宋书的事情就是哥例子。 但如果说它就是民国时期一件仿品,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留下它,至于交易,谁tm会卖这种东西,除非脑袋被门挤了! 第355章 死了还臭块地 宋青云深吸了一口气,看看陈阳。人必须要经历一些事情,看来他已经学聪明了,这可是国宝级的古董。 “陈阳,你说好了,你真觉得它就是民国时期的仿品?”宋青云严肃的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点点头,宋青云明白了,陈阳绝不会把这东西卖出去,于是也点点头,“我看着也是仿品,就是仿的工艺高超了一些。” “这东西,只要咱们俩说是仿的,最起码在江城没人敢说是真的!”宋青云一挺胸脯,非常自信的说道。 “光咱们两个说不行,”陈阳蹲在地上看着西周青铜器,“咱们得想办法将它变成假的。” 宋青云一愣,陈阳这是什么意思?随后明白了陈阳的意思,“你是要找人按照这个做一只?” 陈阳摇摇头,“拿着这只去找人家做只假的,那这只不也暴露了么?” “那怎么办?” “直接用它作假!” “什么?”宋青云听完,瞪着眼睛站了起来,直接喊道,“陈阳!”随即看看四周,蹲下来小声说道,“你疯了,这是国宝,你在这上面作假,万一弄坏了呢?” 陈阳摇摇头,表示自己知道怎么做,绝不会弄坏这件青铜器。而且要是想让人相信它是一件乱真的青铜器,不需要整器作假,只需要作假一小部分就可以,比如说尊底、或者内部。 “半真半假,办法倒是不错,你有把握么?”宋青云听完依旧有些担心。 陈阳点点头,表示自己很有把握,可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去哪里作假,这件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去你家里怎么样?”陈阳抬头向宋青云问道,“你家不就你老哥一个人么,正好还没有人打扰,你还能看着我。” “你怎么不回你家呢!”宋青云反驳道,“我家虽然就我自己,但你知道哪天我二大爷突然蹦过来呀,他这个人你是了解的,你跟他说是假的,他信么?” “我家指定不行呀,”陈阳拍拍手说道,“我家还有父母和老婆呢,他们人多眼睛也多,你知道他们会不会乱说。” “再说了,要是我父母知道我造假,非打死我不可,弄不好还得把这东西摔了。”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决定去宋青云家,毕竟他家人少。宋青云被陈阳墨迹烦了,去自己家就去自己家呗,正好自己还能好好看看这青铜器,也可以看着陈阳,他别真把真东西弄坏喽。 “师叔,说实话,你为啥不结婚呢?”陈阳和宋青云将青铜器装好,陈阳笑呵呵问道,“你不想女人?” “滚,我用你操心!”宋青云回避了陈阳的话题。 “你不会不喜欢女人吧,那我以后离你远点!”陈阳嘿嘿笑着,看着宋青云。 宋青云起来就去踢陈阳,最后一板脸,招呼陈阳到桌子前面,“你来想想这个问题,tmd,这棺材板里出了这么多好东西,你不觉得奇怪?” 陈阳趴在桌面上看着摆放的碎片,唐、宋、元、明、清都有了,再加上西周青铜器,这棺材里还真不好解释,到底什么情况? 这时候柱子几人走进来了,棺材里面几乎清理完了,柱子怀里抱着两只小扁盒子,手里拎着一只白色瓷罐子。 “哥,几乎都收拾完了,你要不要在下去看看?”柱子进屋,将东西放在桌面上说道。 陈阳将烟扔给几人,“歇会,等吃完午饭咱们在下去看看。这地现在是咱们的,还没有消息定在哪里呢,反正现在地里的东西都是咱的,不着急。” 陈阳说着话,顺手打开了小盒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放了一枚勋章,而且勋章样式很怪,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记不起来了。 “这是啥?” 柱子摇摇头,“我是从拿两个大盒子里发现的,我还以为盒子里会有什么金条、金元宝呢,结果什么都没有,就这么两个小盒子。” 陈阳仔细看着勋章,确实眼熟,可是自己怎么就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呢? “哥,我觉得是枚勋章,咱们不会把哪位英雄给得罪了吧?”秦浩峰在旁边问道。 宋青云听完也扭头看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伸手就从陈阳手里抢过了盒子,仔细端详了起来。 “你认识?” 宋青云瞪大了双眼,拿着勋章仔细看着,银胎材质,随后将盒子往桌面上一扔,一脸生气的模样。 “这两枚叫旭日章!” 宋青云这么一说,陈阳突然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了,那就是后世的电视剧里面。 “一枚是勋三等旭日中绶章,另一枚是勋六等单光旭日章,”宋青云说完啐了一口,“艹,真tm晦气!” “啥意思?”其他几人纷纷看着宋青云问道。 陈阳用手点指桌面,“这是小鬼子的勋章,明白了么?” 听到这里,柱子直接啐了一口,拿起盒子就要出去扔,“我艹,原来是这破东西,我扔了去!” 陈阳一把抓住了柱子胳膊,指向白罐子的方向,“你先把那个罐子拿过来我看看。” 这罐子看起来挺奇怪,柱子刚要伸手去拿罐子,宋青云在旁边大喝一声,“别碰!” 宋青云这一声中气十足,语调中带着一丝丝气愤。陈阳楞了,自己认识宋青云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宋青云如此生气。 “这tm叫骨盒,小鬼子用来装骨灰的!”宋青云冰冷的说完,屋内瞬间炸开了锅。 柱子率先站起来,戴上桌面上的手套,拿起罐子看看,里面除了土什么都没有,转身就往外走,“我去大爷的!老子让你无家可归!” “我要去洗手,”秦浩峰也跟着出去,“不行,我去先买瓶消毒水,这几天都得用消毒水洗手,md!小鬼子死了都霍霍人!” 此时陈阳终于明白,为啥这棺材里会出现这么多好物件了,很有可能是战争时期,小鬼子在中国搜刮的古董,所以才这么杂,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西周的青铜器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就是不知道这b是谁,死了之后为什么埋在了这里,于是陈阳看向了桌面上的旭日章。 “我终于懂了!”刀疤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陈阳抬头看看他,“你懂啥了?” “我说这片地怎么荒废了这么多年,原来是这家伙在作怪。”刀疤咬牙说道,“死了还tm臭块地!” 第356章 小鬼子的勋章 陈阳看看桌面上的勋章,如果想搞清楚这人的身份,估计只能从这两枚勋章入手,于是示意宋青云讲讲这两枚勋章。 小鬼子的东西,陈阳从来没有研究过,自然不懂。不过看宋青云好像很懂的样子。 宋青云看着陈阳面前的两枚旭日章,“这两枚应该是旭日章应该不是一个人,给我的感觉,应该是父子关系。” 什么玩意?陈阳懵了,单从两枚勋章,就能推断出是父子两人的勋章,这怎么推断出来的? “师叔,你怎么看出来的,给我讲讲。” 宋青云指了指那枚三等旭日中绶章说道,“小鬼子受勋是有规矩的,而且并不是像你们想的,立功就能拿到勋章,他们不立功也能得到勋章,他们叫公务勋,就是说你当兵只要够年头,就能获得勋章。” 三等旭日中绶章 注意右上角,那个代表等级 听到这里,刀疤把嘴一撇,“切,小鬼子也没啥能耐,当兵到一定年头还给枚勋章,那有啥意思?” “有啥意思?”宋青云用手指敲敲桌面,“那我就跟你们说说,看看你们要是在小鬼子那里当兵,能不能拿到这种勋章!” 说着话,宋青云将一枚勋章拿到自己面前,“旭日章分从勋一等一直到勋七等,每个等价有严格的规定,并不是说简简单单立功就可以的。” “拿这枚勋三等旭日中绶章来说,授予大佐及同级别文官,想获得这枚勋章,一要满足在获得勋三等瑞宝章后满勤务9年,才能授予这枚勋章。如果在这9年时间里,你立下明显的战功,有机会提前获得。” 九年?陈阳眼睛都瞪大了,战争时期,谁能保证自己活九年!单从这一点看来,棺材里这家伙挺厉害呀! “如果是中佐,需要获得勋三等瑞宝章后满勤务10年,才能获得,同样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现,可以提前获得。” 宋青云停顿了一下,看看面前几人傻眼的表情,随后嘴角一翘,“听到九年和十年吓傻了吧?不仅仅如此,我可以告诉你们,想获得瑞宝章公务勋,也需要年头熬!” “另外还有一种情况,比如一位军官在中佐时期拿了三等瑞宝章,在10年内,他突然升到少将了,就没有可能拿到旭日中绶章,他跳过这一级别,拿到的应该是勋二等瑞宝章。” 陈阳在旁边点点头,他听明白了,小鬼子这勋章制度设计的挺有意思。 “旭日章公务叙勋,说白了就是对晋升不上去,但仍然坚持在岗位勤务年数人的奖励。”宋青云继续向几人解释着,“根据记载,获得公务叙勋旭日章的人数,远远小于获得战役叙勋旭日章的人数,所以这种勋章很难得。” 那是,小鬼子本来人就少,能在战争中不死,熬满年头的能有多少人。 “宋老板,那你为啥说这两枚勋章是父子?”秦浩峰在旁边开口问道。 “因为那是一枚勋六等单光旭日章,同样也是公务勋,”宋青云点燃了一根香烟,“一般授予准尉级别的人,我面前这是三等,你们想想,熬到六等就需要十年,中间还有五等双旭日章、四等旭日小绶章,才能到三等旭日中绶公务勋。” “你们想想这需要多少年,所以我估计应该是老子是大佐,儿子是准尉,得了勋章邮寄过来给老子看,老子一直珍藏着。” 勋六等单光旭日章 确实有这种可能,毕竟这中间需要太长时间了,这玩意不像功勋章,立功就有,这tm得靠时间往上熬,谁知道能不能熬动。 不管怎么说,弄了一个小鬼子的棺材,大家心里都觉得晦气。刀疤甚至提议,要不在空地上点火,反正发现骨灰罐子时候,里面也没有骨灰,估计都撒土里了,烧烧土去去晦气,顺道烧烧这小鬼子。 “你们晦气啥,这是咱们的运气!”陈阳抱着肩膀笑着说道。 “哥,为啥这么说?” “你们想想,小鬼子在咱们土地上,搜刮了这么多古董,都没来得及运走,他就嗝屁朝凉了,反倒现在让咱们捡了个便宜,他要是知道不得在气死一遍!”陈阳笑着说道。 大家哈哈一笑,宋青云笑着看看陈阳,人鉴宝,宝看人,陈阳这家伙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好宝贝总是围着他转。不过想想陈阳早上给那帮孩子特意买的棉服,估计这就是天意吧! 接下来,刀疤带着小弟开始烧地,他还是觉得烧一烧好,怎么着也能吓唬吓唬那老鬼子。陈阳也没拦着,想烧就烧呗,反正这地自己以后也不用。 几台挖掘机一起开动,又继续挖了起来,用陈阳的话说,万一还能发现小鬼子儿子的棺材呢,说不定里面还有宝贝。 振丰、刀疤、秦浩峰和柱子四个人决定来回倒班守在八里铺,他们说如果那小子再敢来,这次一定让他有去无回,秦浩峰甚至设计了一套陷阱。 “哥,这小子要是再敢来,我一网就兜住他!” 几天之后,陈阳和宋青云开车带着青铜尊奔向宋青云家,陈阳在车上笑着说道,“师叔,日后这青铜尊就放到你店里吧。” “滚!”宋青云白了一眼陈阳,“好东西你咋不往我店里放呢,你把宣德炉放我这里多好。” “你居然觉得西周青铜器不是好东西?”陈阳笑着反问宋青云。 自己知道宋青云怎么想的,这东西太炸眼,放到他那里人进进出出的,说不定谁就看出来了。这东西应该上缴的,可交出去两人谁心里都不情愿,但不交出去一旦被发现了,绝对是件麻烦事。 如果说普通老百姓家发现也就算了,一句我也不认识,我也不知道,就能糊弄过去,可两人是什么身份,恐怕说自己打眼了,估计都没人信。 “你别把这麻烦事推给我,”宋青云一脸的不满意,“到时候我还得给你擦屁股,反正我不知道,也没见过。” 陈阳转头看看宋青云,“师叔,要不你把你铺子关了吧,咱俩一起开间大的古董店,这样你不但能天天看宣德炉,店里也不缺掌眼的人…… ” “滚!”宋青云轻轻骂了一句,“我和你开铺子?我给你打工,你出去捡好玩意去,想的美!” “师叔,你怎么这么懂我呢,没有你我可怎么办!”陈阳在车上哈哈笑着,宋青云在旁边嫌弃的看着陈阳。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不久就到了宋青云家。 “可以呀,师叔,”宋青云将汽车停到院子门口,陈阳看着眼前的两层小楼说道,“虽然是自建房,但不比我的小洋楼差呀!” “来搭把手,我请你做客来了!” “你说你弄这么多假的青铜器干啥?”宋青云抱怨着问道。 “把上面的假锈剔下来,粘到这件青铜器上,多简单!”说着容易,做起来简单,陈阳都不知道要弄多久。 这种活其实应该找姜宏晔做,他做起来指定比自己快,而且还像真的,可惜不能找他呀,那就只能自己受累呗! “收旧书旧报、破纸壳子、废铁喽!”陈阳家小洋楼前,一位穿着厚厚军大衣,骑着三轮车的小伙子边骑边喊着。 陈阳家这小洋楼不错呀! 第357章 千算万算没等到 小伙子围着花园村来回骑着三轮车,边骑边四处看着,等到了陈阳家门口,声音喊的特别大。 两圈转回来之后,小伙子扯嗓子喊着,陈阳家大门打开了,陈阳母亲从里面急匆匆伸手招呼喊道,“小伙子,小伙子,是收废品的不?” “是,大姨,你家有废品要卖?”小伙子紧紧身上的破军大衣,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 “有,不少呢,旧报纸怎么收的?”陈阳母亲在里面问道。 小伙子说了一个价格,陈阳母亲脸上笑了一下,随后又问了废铁多少钱一斤,小伙子说完价格之后,陈阳母亲打开大铁门,“快进来,我家有不少呢!” “行,大姨,多少我都要!”小伙子停好三轮车,笑着搓着手往院子里走。 “把三轮车也推进来吧,这样一会你搬东西时候方便。” 小伙子回头看了看,又看看陈阳家院子,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大姨,您这院子多干净,我那三轮车成天在大街上跑,也不知道能压到什么,进来弄脏了你的院子。” “没事,脏了再收拾呗!”陈阳母亲表示没事。 小伙子将三轮车推到院子门口,跟着陈阳母亲走进小洋楼。走到门口,小伙子就不在往里走了,抬头好奇的看着小洋楼里面。 有钱真好,这房子虽然比不上叶少的院子,但也绝对阔气,上下两层,旋转楼梯,一楼大厅都赶上自己家大了! “进来,你在门口干啥?”陈阳母亲示意小伙子进来。 小伙子摘下自己的棉帽子,在门口跺跺脚,“大姨,您这家真漂亮,我就不进去了,踩脏了多不好。” “麻烦您把废品拿到门口吧,我在门口等着。” “没事,”陈阳母亲脸上没有丝毫嫌弃,“那一堆报纸,我自己可弄不动,你得进来帮帮我。” “再说了,我们家没那么多讲究。” 小伙子听完向后退了一步,在门口用力跺跺脚,尽量将鞋底的雪弄的干净些,又在台阶上蹭了蹭,这才小心翼翼向里面走去,“大姨,你人真好,上次我去一家收破烂,在门口没进屋都被骂了。” “没进屋骂你啥?”陈阳母亲在前面走着,小伙子在后面跟着。 “骂我把他们家门口踩脏了,最后还是我用手套擦干净才让我走的!”小伙子说着,脸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哎哟哟,咋有这种人呢,真过分!”陈阳母亲打开储物间的门,转头心疼的看看小伙子,“东西都在这呢,那些报纸、废铁啥都不要了。” 小伙子将一摞摞报纸抱到门口,又将一些破铜烂铁都收拾到门口,之后开始在门口准备称重。小伙子一边称重,一边磨蹭着,看起来自己手法很不利索的样子,同时心里默默掐算着时间,陈老板这点应该回来了吧? “妈,谁来了?”此时方子薇从楼上出来,看到一层敞开着大门,冷气呼呼进来,不由哆嗦了一下。 陈阳母亲转头看了一眼,“没有谁,妈准备把储物间那些废品卖喽,都是从老房子带过来的,现在新房子没地方放了。” “哦,妈你穿点衣服。”说着话,方子薇拿起一件外套,从楼梯走下去,准备给陈阳母亲披上。 小伙子抬头看了一眼方子薇,随后边称重边说道,“大姨,你女儿真孝顺。” “这是我儿媳妇,不过比我儿子还亲呢。”陈阳母亲咧嘴笑着,伸手拽了拽方子薇给自己披上的外衣,“称好了没有呀?” “马上了,大姨我手慢,您别着急。”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一看你就是新手,要是像你这么慢,一天也收不了多少东西。”陈阳母亲笑了一下,“不过大姨不着急,你慢慢来,别错了就行。” 小伙子心里默默算着时间,眼睛时不时瞟向大铁门,最后是在没办法了,“大姨,都称好了,我给你算一下钱。” 最后小伙子从口袋里掏出26元钱递给陈阳母亲,“大姨,一共25块七毛钱,这是26块,您拿着。” 陈阳母亲接过钱,“行,等着我上楼给你拿零钱去。” “大姨,不用了,您人这么好,几毛钱就不用找了。”小伙子开始往三轮车上搬东西。 “那可不行,你挣的是辛苦钱,别说好几毛钱,就是一分钱都得找给你!”说着话,陈阳母亲上楼拿钱。 小伙子边往三轮车上搬东西,时不时探头出去看一下。陈阳呀陈阳,你这几天不都是这个点回家么,怎么今天不回来了?你不回来,我不是白进来了么?明天你家也没破烂了! “小伙子,来拿着这三毛钱。”陈阳母亲将三毛钱放到小伙子手里。 “大姨,我真不要了,”小伙子直接推了回去,“我这也是刚出来收破烂,您是我遇到最好的一个人,零钱我真不要了。” “不行,必须拿着!”陈阳母亲又推了回去。 就在两人撕扯的时候,陈阳父亲推门走了进来,看见陈阳母亲站在大门口,“怎么了?” “老头子,你可回来了,你快过来跟这孩子说说。”说着话,陈阳母亲将事情经过学了一遍。 “小伙子,这本来就应该是你的钱,你拿着吧。”陈阳父亲拍拍小伙子身上的军大衣,“不是我们人好,是你没遇到好人,其实还是好人多。” 说着话,陈阳父亲将三毛钱接过来,直接拍到了小伙子手里,“行了,别撕吧了,有这功夫估计你又能收一家了,多挣一份钱了。” “大叔,大姨,你们人真好。”小伙子笑着将钱揣进口袋,“以后你们家有破烂就给我留着,我隔几天就上门来收,给你们最高价格,谢谢!” 小伙子推着三轮车出了陈阳家院子,临走还不忘跟陈阳父母挥挥手,上了三轮车,又开始扯脖子喊上了,只不过这次略带哭腔。 你大爷呀陈阳,小爷我跟了你三天,都是这个点回家,今天你却没回来!白等一趟不说,还搭了小爷25块钱! “门口这么多雪,你也不清理清理,这踩上不都带进屋里去了?”陈国华指着门口台阶上的雪说道。 “你咋知道我没清!”陈阳母亲白了陈国华一眼,“这不是人家小伙子,刚才怕把咱们屋里踩埋汰喽,在门口一顿跺脚弄的么。” 陈国华皱了下眉头,转头看看小伙子离开的方向,“哦,把笤帚拿来,我扫扫!” “儿子回来了么?” “没有,他打电话说今天要晚点回来,让咱们先吃,也不知道天天忙啥!”母亲转身向厨房走过去,准备做饭。 第358章 他带着现金走来了 西周青铜尊最后被陈阳带回了家中,自己作假的手艺确实有些差,想忽悠宋青云、宋开元这样的人难,但是忽悠一下江城其他古董商还是没有问题了。 “陈阳,你是不是有病?”宋青云来陈阳店里看宣德炉,发现青铜尊并不在,问起来之后,陈阳说放家里了,那东西可不能店里。 宋青云用手指着陈阳,“你说你弄完了,最后给我来一句,放家藏起来,那你弄它干啥?放你家里不拿出来,也没人知道,是不是有病!” 陈阳看看宋青云,嘴角一翘,“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一开始我就打算放家里,又没有人外人看,我为啥要作假呢?” 宋青云有些无语,这小子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冲到了,怎么从沈城回来之后,感觉脑子不灵光了。 陈阳笑着示意宋青云坐下,“师叔,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裤子,谁知道哪天消息怎么就传出去了,我这是以防万一。” 宋青云抬头打了陈阳脑袋一下,“你不如直接说,我哪天就把这消息告诉别人了。” 陈阳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随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我总感觉这事没这么简单,反正有备无患!” 转眼间半个月时间过去了,外企那边是一点消息没有,不过八里铺那五十亩地,已经被挖的差不多了,传来两个消息。 第一就是地虽然都被挖的差不多了,但没有发现其他东西,别说什么古董了,就连一片碎片也没再发现。 第二就是柱子学会了挖掘机,这家伙趁着人家休息的时候,给师傅买了两盒好烟,就这样学会了挖掘机。 “变态,绝对的变态!”秦浩峰在电话里向陈阳说道,“哥,你不知道这家伙,上车一个小时之后,他居然能自己操作了。我上去也学了一个小时,下来就什么都忘了!” 陈阳想想自己后世学车的时候,好像科目二考了三次才通过,如果换成柱子,估计一次性就过了。 柱子学习能力特别强,但也不全是。准确来说,只要他感兴趣,他才学的快,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初中之后就不上了,他说课本的内容太枯燥了,还不如去学门手艺。 既然那边没什么事情了,陈阳索性也别让他们在那里遭罪了,让所有人都回来,“糖豆,告诉你刀疤哥,今晚长江大酒店,我请客,让他带上所有兄弟,咱们庆功宴!” 这边挂了电话,紧接着大哥大又响了。 “喂,你好。” “陈先生您好,我是西美集团开发部的张亮,想跟您谈谈八里铺土地的问题,不知道您有时间么?” “当然可以,随时都可以!” 自己买地就是为了卖给你们,没时间也得抽出时间,更何况自己根本就没什么事。 “那您方便现在约个地方见面么,我们当面聊聊。” 陈阳告诉了张亮自己店铺的位置,这年头想找个咖啡厅,在江城比登天还难,还不如让他直接来自己店里。 两人约定好下午见面,陈阳挂了电话,坐在那里哈哈傻笑,这钱不就来了么!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现金走来了! “傻笑啥呢?”宋青云从后面走出来,看着陈阳坐在柜台后面傻笑,开口问道。 陈阳将事情说了一遍,宋青云眼睛瞬间亮了,“好小子,看来你这次赌对了!” “师叔,他们说下午两点就来,快帮我收拾一下卫生,别让人家笑话!”陈阳顺手递给宋青云一把笤帚,准备让他扫地。 其实要是秦浩峰在,店面卫生是不用怎么打扫的。可这阵子秦浩峰不在,虽然陈阳天天都来店里,但是比较懒,一般都两三天打扫一回。 “临上轿现扎耳朵眼!”宋青云将笤帚一扔,“你早干啥去了,还让我帮你打扫卫生,你怎么想的?” “师叔,我的好师叔,”陈阳哀求着宋青云,“你别忘了,你也投了50万呢,要是这次黄了,你那五十万可就打水漂了。” 无论陈阳怎么求,宋青云就是不帮陈阳打扫,还催着他自己打扫,自己在旁边背着手准备当监督。 “对喽,我得把宣德炉藏起来,”陈阳将抹布一扔,“那玩意占地方,我先拿家……” “哎呦!”宋青云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这老胳膊老腿,得活动活动了,怎么感觉最近身子这么虚呢。” 说着话,宋青云拿起身边的笤帚,一推陈阳,“起开别挡路,没看我扫地呢!” 陈阳抱着肩膀嘿嘿笑着,宋青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我tm开了二十年古董店了,打扫卫生都有数的,让你小子给我熊了!” 两人收拾的很快,吃完中午饭之后,陈阳就在门口不时向外面看着,希望这位张亮能早点到。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一辆虎头奔停在了门口,从车里走下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人,下车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寄当行,嘴角轻轻冷笑了一下。 张亮看到店铺之后,心里更加放心了。这种小破店,一年能挣几个钱,他怎么可能会拒绝自己。 看着陈阳热情迎接自己,张亮礼貌的微笑了一下,普通,简直太普通了!这句话在张亮心里响起,既说店铺也说陈阳这个人。 “陈老板,打扰了。” “张部长,您好,”陈阳面带微笑,示意张亮喝茶,“小店就这个条件,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张亮楞了一下,一脸疑惑的看向陈阳,“你怎么知道我是部长?” 陈阳微微一下,“这很简单,西美是大集团,收购土地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开发部出门洽谈。” “像这种重要的事情,自然不会交给下面的人来做,他们手中的决定权太小了,收收老百姓手里的地还可以。您要么是副部长、要么就是部长,无论您是什么职位,我叫您张部长,都不会错。” 张亮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陈阳看起来跟普通年轻人没什么差别,但这心很细致呀,看来自己要谨慎一些。 “陈老板非常聪明,要不然也不会做这么大的生意,”张亮冲陈阳笑着点点头,“既然陈老板快人快语,那咱们就不说废话了,直接步入正题。” 第359章 第一轮谈判结束 陈阳在旁边悠闲的喝着茶,旁边张亮不停在跟陈阳说着。 无非就是西美集团准备在八里铺建设一座工业园区,这里未来如何如何,会帮助江城解决多少就业问题。陈阳那50亩地的重要性质,希望陈阳可以打开格局,促进土地收购计划,让江城经济越来越好这样的话。 陈阳在旁边一脸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表示张亮说的对,心里暗暗想着:这家伙先给自己扣了一顶大帽子,意思就是如果因为自己要价太高,不能让西美集团在这里建厂、建设工业园区,自己就阻挡了江城经济发展。 “张部长,”陈阳听的有些烦了,放下手中的茶杯,“咱们都是生意人,不用这么麻烦了,开门见山,你们打算出多少钱?” 听到陈阳直接问价格,张亮整理一下西服,挺挺腰杆,“我们打听过了,陈老板这50亩地,其中三十二亩地,是以每亩地1000元收购的;另外二十亩原本在其他人手上,陈老板是以每亩地3000元收购的。” “当然,我们不会以原价收购陈老板手中的土地,我们集团考虑了一下,应该给陈老板每亩地加一部分钱,所以我们决定以每亩地5000元的价钱收购,不知道陈老板意下如何?” 说完话,张亮笑呵呵看着陈阳,手一直按在皮包按钮上,只要陈阳一点头,他第一时间就能拿出合同。 他相信陈阳没有拒绝的理由,52亩地荒地,他陈阳一共花元钱,现在自己以5000元一亩收购,就是26万,他瞬间就挣了16万多,试问,谁能看到这么多钱不眼红。 宋青云就坐在柜台后面,当听到给出的价格之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虽然给的少了一点,但是轻松呀。 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转手就挣了十多万,这比卖古董可轻松多了,只要买了地,就在家等着人家上门收购就行了。 陈阳这家伙,怎么总能挣到窍钱呢! “多少?”陈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一万元每亩?我没听错吧。” 别人不知道,陈阳可是知道,八里铺虽然是块荒地,但它属于姚家井,当初收购这片地的时候,据说是以每亩地三万元收购的,姚家井的村长姚昌盛就是靠着这笔钱,咸鱼翻身。 “想发财,学老姚,荒地变黄金;地一卖,钱一收,布鞋换皮鞋,夜夜都有小寡妇!” 这是当时江城市孩子们的歌谣,可见当时在江城影响多么大,现在这小子打算以5000元一亩收购自己的地,中间一亩地差两万五千元呢,自己打死也不能卖呀! “陈老板玩笑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开玩笑?”张亮看着陈阳说道。 陈阳摇摇头,“我不卖!” 他不卖?张亮实在是没想明白,这么诱人的价格,陈阳居然不接受?转手就挣16万多,他还嫌少? “陈老板,”张亮皱起了眉头,“我希望您好好考虑一下,你中间这么一转手,轻轻松松就挣了十好几万,这不少了,做人要知足!” “而且我跟你透露一下,我们西美是外资企业,来你们江城投资,别说你了,就是你们江城领导都要给我们几分面子。你们江城在经济是上落后的,这几年政府正在加大城市经济建设,如果要是因为你破坏了这次投资,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陈阳翘着二郎腿,从烟盒中抽出一支希尔顿点燃,这家伙开口经济建设,闭口经济建设,一个帽子比一个帽子大。 什么帮助我们建设城市经济,都tm是扯淡。经济的根本就是追逐利益,如果你们在江城看不到利益,会来这里投资么?从一开始张亮就没看上自己,一直想踩着自己谈判。 “哦,那我就要问问张部长了,哪位领导要给你们面子呀?”陈阳冷眼看看张亮,“是江城市市委书记方振国,还是市长张元成?要不你让他们来跟我谈?” “无论你是什么企业,在中国的土地上办事,就要按照中国的规矩来。你也是中国人,老想着踩自己同袍一脚,这就不好了吧。” 张亮看着陈阳的态度,微微冷笑了一下,之后低头整理了一下西服,“陈老板,你要想清楚。如果因为你个人原因,导致这次投资失败,我想后果你应该知道,毕竟我们西美集团可以去任何一座城市投资。” 陈阳听完在旁边拍起了手,转头看着张亮笑了,“张部长,其实根本没有那么麻烦,你们完全可以在江城重新选择一块地,为什么非要换个城市呢?” 张亮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显然是没懂陈阳的意思。 “既然你说这块地如果谈不拢,你们就要换座城市,那就说明一个问题,在江城没有比八里铺更合适你们建厂的位置,既然这样,”说道这里陈阳嘴角翘起,“凭什么我要这么便宜卖给你们!” 宋青云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不由心里佩服起陈阳,简简单单凭对方一句话,就抓住了重要问题。 就是呀,你们即便谈不拢八里铺这块地,完全可以换一块。现在对面这家伙用换城市投资来威胁陈阳,明显的意思就是,西美集团非常看好这块地,既然这样,凭啥不多要点钱! 张亮心里也慌了,这家伙从一进门就认出了自己副部长的身份,现在单凭自己一句话,就猜到了这块地对西美集团的重要性,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难对付呀! 说来说去,最后不还是说回了价格上。价格上倒是好说,但不能马上给他抬价格,如果现在自己就给他提高价格,他一定不会卖,会继续等着自己提高价格,那样自己就被动了。 想到这里,张亮脸上轻松了一下,“陈老板,既然价格上不满意,那我真是没有办法了,这是我们集团给的最高价格。” 说道这里,张亮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陈阳的反应,不过自己很失望,陈阳脸上很平静,自己什么都没看出来。 安静了几分钟,陈阳率先站起来,看着外面的窗口,“既然是这样,今天就到这里吧,等你们什么时候有诚意了,再继续来找我谈。” “老宋,送客!” 宋青云白了一眼陈阳,老子临时给你顶伙计,你还真把自己伙计了额,还tm喊老宋! 张亮拎起皮包,走到门口的时候转头看向陈阳,“陈老板,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因为一己私利,就让西美的投资计划搁浅,江城本来就地处北方,经济基础落后,如果你一意孤行,那就是破坏江城的引资计划,是影响江城经济发展的罪人!愧对江城百姓,愧对你的父母!” 说道这里,张亮伸手一指旁边的货架子,“陈老板,做生意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不要老看眼前,就你这些瓶瓶罐罐,根本不叫生意,好自为之吧!” 说完话,张亮转身推门离开,宋青云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张亮离开,“陈阳,这家伙分明没看得起咱呀!” “他是没看的起我,没有你!”陈阳嘴角一笑,“谁会注意一名老伙计!” 第360章 喝过马尿的人 长江酒店的包厢里,每个人都喝了不少,尤其是陈阳,刀疤和振丰手下的小兄弟,不断地向陈阳敬酒,陈阳微微有了醉意。 酒席散去,振丰送宋青云回家,刀疤、柱子和秦浩峰陪着陈阳在路上溜达,一来是聊聊天,二来是醒醒酒。 当听到西美集团今天有人来谈判了,几人都兴奋了起来,但是听到5000元一亩收购的,瞬间情绪低落了下来。 虽然也能挣上十几万,但很明显没有预期的理想。刀疤看看几人,拍着巴掌,“喂喂喂,你们在干什么,转手就挣了十几万,咱们应该高兴呀。” “高兴个屁!”柱子给了他一个白眼,“就咱们店里那些瓶子,随便拿出来一件卖好了,都能挣上十几万!” “就是,”秦浩峰也撇撇嘴,“在店里多舒服,咱们在荒地上呆了这么多天,遭了多少罪呢,不合适,不合适!” “咱们也没白遭罪呀,不是从地里挖到宝贝了么?”刀疤在旁边说道。 “挖到了么?”几个人齐刷刷看向刀疤,嘴里同时喊道。 刀疤愣了一下,狠狠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没有,没有,啥也没挖到。” 陈阳一个眼神,柱子先上去抱住了刀疤,顺势直接摔倒在地上,之后和秦浩峰两人,挠起刀疤的痒痒肉。 “哥,哥,我错了,错了!”三人在地上打闹着,恼了半天后,陈阳拍拍几人,示意差不多了。 “不可能就这么便宜卖给他们,”几人边抽烟,边往陈阳家方向走去,陈阳向几人解释着,“我现在可以确定,他们西美集团对这块荒地的重视。这种事情,没有一次能谈成的,一般都得谈上几次,不着急。” 说完话,陈阳将手包递给柱子,示意自己去旁边放水。陈阳刚转身去路边放水,一辆自行车迎着几人就骑了过来,骑车的人一愣,随后加快速度从柱子几人身边冲了过去。 “我艹,骑这么快,你tm着急投胎呀!”自行车从刀疤身边过去,吓了刀疤一跳,刀疤开口大声骂着。 几人同时看过去,秦浩峰微微皱起眉头,“柱子,你看刚才过去那身影,像不像那天晚上那个人?” 柱子和刀疤表示记不清了,当天晚上本来就挺黑的,那家伙又穿了一身黑衣服,根本就不好认。 “哎呦,我去,怎么碰到这几个爹了?”骑自行车的小伙子,将自行车停靠拐弯处,回头向后面看着,看见几人没追过来,这才放心下来。 “算了,反正早晚都得碰上,明天直接去陈阳店里吧,想创造偶遇怎么这么难呢?” 第二天上午,秦浩峰和柱子在店里忙着收拾东西,小伙子推门大摇大摆走进来了,趾高气昂的喊道,“人呢,你们这收好东西不?” 秦浩峰听到喊声,急忙笑着迎了过来,见到小伙子时候微微一愣,但依旧迎了上去,“收收,老弟有东西要卖?” 小伙子白了秦浩峰一眼,“谁是你老弟,我认识你么?叫哥!” 秦浩峰心里暗暗犯起了嘀咕,这家伙看着没自己大,谱倒是不小,还得叫你哥,你有我大么! “哥,您里面请,咱们先看看物件。”秦浩峰示意小伙子往里面走。 小伙子挺着胸脯,迈步就往里面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东西不着急,我这可是传家宝。” “怎么连杯茶都没有呀,干聊呀?” 柱子瞪着眼睛看看小伙子,拿起茶壶给他到了一杯茶,直接放下茶壶转身走了。 小伙子端起茶杯,拿起杯盖轻轻刮了刮上面的茶叶沫子,向秦浩峰问道,“你是老板?” “是,我就是老……” “呸,呸,呸!”秦浩峰话还没说完,小伙子直接将嘴里的茶叶吐了,将茶杯往桌面上重重一放,“什么破茶,比马尿还难喝!” 秦浩峰在旁边急忙抱拳,“哥,你体谅下,小店没什么好茶叶,要不给你换杯白水?” 小伙子转头看看秦浩峰,这tm是人才呀,我说茶不好喝,你应该给我换壶好茶,居然想给我换杯白水? “我说,你们店里没有好茶叶么?”小伙子缓缓开口说道,“比如雨前龙井呀、武夷山的大红袍呀、普洱呀,你们都没有么?” 秦浩峰看看小伙子,这家伙要求还不少,还不知道你手里是什么东西呢,居然还想喝好茶叶。 “实在不好意思,哥,不瞒您说,您说的这些名字我们都没听过,更别说有了。”秦浩峰脸上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没有,老子就是不想给你拿! “要不,咱们凑合一下,先看看物件?” 小伙子不耐烦的摆摆手,“都是没有见识的家伙,这么大店连好茶叶都没有,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做买卖的!” “这样吧,出去给我买瓶饮料吧,记住我要健力宝,我可不喝那玻璃瓶的,一点都不卫生!” “你…… ”柱子实在看不过去了,瞪着眼睛看向小伙子,秦浩峰在旁边急忙用话挡住了。 “柱子,你去给这位大哥买瓶健力宝。”说着话,秦浩峰起身来到了柜台,拿钱递给柱子,小声说道,“你跟他较什么劲,他连马尿都喝过,你敢喝马尿么!” 柱子咧嘴一笑,接过钱小声留下一句,“真想揍他一顿!” 柱子出去买健力宝,秦浩峰跟小伙子聊着,几次都想看看小伙子的物件,小伙子就是不拿出来,就说要等喝完健力宝之后再说。 健力宝买回来了,打开拉环,小伙子美美的喝了一大口,秦浩峰认为他应该把物件拿出来了。 “哥,你到底要卖什么物件,要不您先喝着,我帮您看看物件?” 没想到小伙子摆摆手,“不急,我问你,你们这里招待客人,没有什么点心么,拿出来我垫垫肚子。” 你大爷的,这次连秦浩峰都忍不下去了,开业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主,进屋要吃要喝的。 秦浩峰脸色一冷,“不好意思,没有。” “买两块油炸糕也行呀,我这肚子……”小伙子还没说完,柱子几步走了过来。 “我看你是来找茬的,油炸糕没有,馒头大的拳头有,你要不要?” “别,别,”小伙子笑了,伸手从怀里掏东西,“这不是看咱们年纪差不多了,开个玩笑而已。” “给你们看看我的物件,我跟你们说,这物件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参加义和团时候戴的,绝对是好东西。” 小伙子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边说边打开布包,先打开一层,里面还有一层;又打开一层,里面还有一层,连续打开了七八层,最后里面一小块玉佛。 第361章 原来是他 当小伙子打开布包之后,秦浩峰和柱子两人都愣住了,布包里面放着一小块玉佛,怎么形容呢,就是路边卖给小孩玩的那种,类似塑料做成的弥勒佛。 两人眼力在不计,跟着陈阳这么久,打眼也能看出来这是假东西,毕竟这东西太假了。 小伙子伸手刚要拿起健力宝,被柱子伸手就抢走了,“拿来,你小子是来骗吃骗喝的,赶紧给我滚出去,别让我动手揍你!” 秦浩峰在旁边气笑了,这家伙……就算你想骗吃骗喝,能不能专业点,弄这么个东西出来骗。幸亏你是来自己这了,要是去宋老板那里,估计现在振丰能让你躺着出去。 “小老弟,你是真能开玩笑,东西您收好,请吧。”秦浩峰示意小伙子出去。 “你们什么意思?”小伙子也生气了,一拍桌子,站起来拿着玉佛递给秦浩峰,“懂么,好好看看,这可是上等的好玉!” 秦浩峰可不敢接,之前陈阳就说过,古董行有这么一种人,手里拿着一眼假的东西递给你,只要你接过来一看,他就说你给他换了。 秦浩峰摆摆手,“哥们,这可不是你找茬的地方,”说着话,伸手一指小伙子手上的物件,“你这东西,一百门口就有卖的,五毛钱一个,糊弄小孩玩的。” 小伙子脸上表情一变,伸手指着两人,“哦,我明白了,你们当我是骗吃骗喝的呢,我这可是好东西…… ” “好你大爷!”柱子早就看他不爽了,握起拳头向他喊道,“麻溜自己滚出去,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小伙子看看两人,丝毫没有一点害怕,将手里的假玉佛重新包好,往怀里一塞,随后也不知道掏出个什么东西,自己就往脑袋上一拍,瞬间鲜血顺着脸颊,哗哗流下来了。 “哎呦,没有王法了,换了我的宝贝玉佛,还给我一棍子,大家都来看看呀!”说着话,小伙子踉跄着往外就走。 柱子和秦浩峰瞬间傻眼了,两人谁也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出,愣在原地,看着小伙子捂着脑袋往大门口走。 “哎呦,我的脑袋呀,”小伙子往大门口边走嘴里边喊,“哎呦,这都是我的血呀,我做鬼都不放过你们,啥也不说上来就打……” 秦浩峰最先反应过来了,随即脱了外套,脸上笑着追上去,“哥,哥,咱们商量商量,我先看看你头上的伤。” 说着话,秦浩峰将外套一下子罩在了小伙子头上,“柱子,别让他出去!” 这要是让他出去,在外面闹起来,以后这生意还做不做了,不明白怎么回事的人,四处一传,店的名声就算毁了。 柱子也明白了过来,几步到了近前,抬起小伙子双腿就往店后面走。 小伙子脑袋被蒙着脑袋,秦浩峰死死抓着衣服,两只脚被柱子抓在手里,用力蹬了几下,柱子这手跟钳子一样,根本就挣脱不开,只能任凭柱子像拖死狗一样拖着自己。 “干啥呢?”这时候,陈阳推门走了进来,看着柱子和秦浩峰两人的样子,开口道。 两人同时回头看向陈阳,“哥,来了个骗子,又喝健力宝又要吃油炸糕的,最后拿出个假物件,我连手都没过,他就说咱们把他东西给换了。” “哥,我去后面把他脑袋换换!”柱子生气的说着。 陈阳摆摆手,就算是骗子也不能这么干呀,这不是犯法么。两人将小伙子松开,衣服掀起了之后,陈阳一眼就看到了一脸鲜血。 “我艹,柱子你下手也太狠了,怎么打成这样了?”陈阳吓了一跳,这是把脑袋直接开瓢了,要不怎么可能流这么多血。 “哥,我没动手,他也不知道拿个什么东西,直接拍自己脑袋上就这样了。”柱子在旁边解释道。 哎呦,看来遇到职业碰瓷的了,陈阳蹲在地上笑了。 “咳咳咳,”小伙子咳嗽了几声,“哎呦,你们这是要杀人灭……”小伙子说道这里,突然眼睛看到了陈阳,脸上瞬间愣住了。 “大哥,怎么是你?”小伙子一屁股坐起来,拉着陈阳手说道,“没想到你也来江城了,我跟你说,这就是一家黑店,他们换了我的物件不说,还把我打成这样,你可别在他家买物件呀,快跑吧!” 陈阳蹲在地上,扯开了小伙子的手,看看沾在自己手上的血,皱着眉头问道,“你认识我?” 小伙子一张通红通红的脸,眨了眨眼睛,用手指着自己,“大哥,我呀,你不认识了?” “沈城,圣旨,厕所,你还借我二十元钱吃鸡架,想起来了么?” 柱子和秦浩峰在旁边都听懵了,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圣旨,厕所,还吃鸡架?谁tm在厕所里吃鸡架。 “你tm说啥呢?又tm编胡话,是不是?”柱子拎起他脖领子就要揍。 陈阳在旁边拦住了柱子,这小子怎么跑江城来了?他要是不说,自己还真认不出他来,一脸血上哪里认去。 “柱子,我认识他,带他到后面洗洗。” 柱子拉着他去后面,秦浩峰在旁边一脸吃惊,转头向陈阳问道,“哥,你们俩在厕所里吃鸡架?” “滚!”陈阳笑着打了秦浩峰一下,“你才在厕所里吃鸡架呢,能吃下去么!” 随后陈阳跟秦浩峰说了怎么回事,顺手拿起桌面上的塑料小玉佛,不由嘴角笑了起来。 不大一会,柱子带着小伙子走了出来,此时脸上没有了血迹,陈阳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这小子。 陈阳看着小伙子笑着,小伙子抬头四处看着,随后傻笑着向陈阳问道,“大哥,这是你的店?” 陈阳笑着点点头,小伙子环视四周,随后向陈阳竖起了拇指,“真不错,上次我见大哥,就知道您不是一般人。” 陈阳翘着二郎腿,抽着烟,笑着看着小伙子,“说说你吧,怎么从沈城跑江城来了?” 小伙子脸上一红,抬起袖子擦了一下鼻子,“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上次事情闹大了,没办法只能先跑出来躲躲。” 陈阳点点头,“你就把八十岁的老母亲和七岁的弟弟扔家不管了?” 秦浩峰和柱子听完,在旁边没忍住,噗呲 一声笑了出来。八十岁的母亲,七岁的弟弟,这家有些乱呀! 小伙子笑着挠挠头,“大哥,你真会开玩笑,我当时就是顺口一说,家里没别人,就我自己。” 随后小伙子抬头看向陈阳,“大哥,我以后能跟着你不?” “不能!”陈阳回答的斩钉截铁。 第362章 你是真不要脸 开什么玩笑,这家伙从沈城突然出现在江城,谁知道他是什么底细。而且这事情太巧了,自己在沈城无疑遇到他之后,处处都能遇到他,现在这家伙又跑来江城,跑到自己店里了,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哦,”小伙子听完之后,低头无奈的哦了一声,之后也不说话,就在那里坐着。 “你在沈城到底卖了人家什么假货,能被人家追成这样?”陈阳有些好奇,开口向他问道。 “也没啥,”小伙子抬头看向了陈阳,“就是一块c形龙而已。” c形龙?陈阳听完眼睛一亮,原来石老板手上那块c形龙是找他卖的,怪不得看起来那么假。 “卖给石老板的?” 小伙子点点头,随后叹了一口气,“谁知道这家伙傻到这种程度,拿着c形龙就去参加斗宝了,听说在斗宝现场被人一顿损,丢尽了脸面,之后就开始四处找我。” “他家是开砖窑的,认识沈城不少狠人,我躲来躲去,实在躲不过去了,就只能跑出来了。” 陈阳点点头,拿起桌面上的塑料玉佛,“于是你就拿着这玩意,骗到我店里了?” 小伙子咧嘴一笑,挠挠头,“这不是没办法么,我在江城谁都不认识,开始用手里的钱买了台二手三轮车,想着蹬着三轮收收废品,要是能遇到好东西,还能挣一笔。” “哎,结果几天下来,根本就挣不到多少钱,眼看着兜里没有钱了,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柱子在后面踢了他屁股一脚,“小子,我问你,你刚才把啥东西拍脑袋上了,咔一下就出血了。” “那是猪肠子做的血包。”小伙子咧嘴一笑,“吓坏你们了吧,我跟你们说,找一小段猪肠子,之后往里灌点鸡血、鸭血什么的,两头扎紧,拿出来往脑袋上一拍,准灵!” 原来是这样,柱子冲他喊了一句,“真tm的损!” 这小子脑袋倒是挺灵,现在就能想到这种讹人的办法,只是这聪明劲没用到正地方,陈阳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行了,你走吧,这事就当没发生。”陈阳冲小伙子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哥,就让我跟着你呗,”小伙子央求着陈阳,“你看我在江城无依无靠的,就认识你这么一个好大哥,你就帮帮我。” “这样,等我的事过去了,我绝不赖着你,转身就走,行不?” “不行!”陈阳瞪了他一眼,不是自己不想帮他,就他这性格,说不定哪天把自己店里东西顺走了,到时候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好人可不能乱做。 “你愿意去哪里去哪里,走吧。”陈阳说完,摆摆手。 “哥,”小伙子一脸哭相求着陈阳,“我能干活,能吃苦,擦桌子、扫地、端屎端尿,什么脏活我都行,只要管我饭,不给钱都行!” “滚,”小伙子说完,没等陈阳开口,秦浩峰先不乐意了,“我们又没瘫床上,谁用你端屎端尿,柱子送他出去!” 柱子拎起小伙子脖领子,“走吧!” 小伙子任由柱子拖着,嘴里还不停向陈阳喊着,直到柱子将他推到门外,他也没走,就在门口蹲着。 吃午饭的时候,振丰和刀疤过来了,刚走到门口,小伙子一步蹿起来,伸手拉开门,笑着向两人说道,“二位,里面请!” 振丰被他吓了一跳,转头看看他,陈老板什么时候找了个门童,不过这门童也打扮的太寒酸了,破军大衣,破棉鞋,鼻涕螂汤的,太有损形象了。 “你们啥时候找了名门童?”振丰进屋就笑着说道,“不过这也太寒酸了,你们得给他收拾收拾,这不是影响形象么。” “你们看宋老板那,女孩大高个,穿着旗袍往那一站,老爷们进去都不想出来!” “丰哥,你试过?”刀疤在旁边笑着问道。 说完话,几人纷纷笑了起来,随后秦浩峰叹了一口气,“振丰哥,这可不是陈老板找的。”随后将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振丰听完一拍桌子,“刀疤,出去收拾他一顿,这种狗皮膏药最难缠了,给他弄走!” 刀疤笑着拍拍手,转身就走了出去,到了外面看那小伙子还蹲在门旁边,伸手示意他过来。 “咋了,哥?”小伙子两只手揣在袖筒里,笑呵呵走过来。 “啪!”刀疤抬手就一嘴巴,一下子给小伙子打懵了,伸手捂着脸,“哥,你打我干啥?” “我打你了么?”刀疤一瞪眼睛,“我tm伸手招呼你过来,你脸撞我手上了,我手现在老疼了,走带我去医院看病!” 我擦!看看人家,这才是真流氓,无赖的手法比自己强硬多了,你抽我一嘴巴子,还得我去带你看病? “哥,哥,我错了,”小伙子拉着刀疤的胳膊就饶到,“我就是个看门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要是得罪你了,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行不?” “谁tm让你在这站着的,挡我眼睛了,赶紧滚,要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听到没有?”刀疤抓着他脖领子,恶狠狠说道。 “哥,咱们别闹,是人家老板让我站这里的,你怎么能赶我走呢?”小伙子嬉皮笑脸说道。 “你说啥?” 小伙子点点头,“我说让老板给我个活,不要钱管饭就行。老板说了,你出去吧,爱干啥就干啥!” 说到这里,小伙子双手一摊,“那不就是让我在外面迎接客人么,你说对不?” “你tmd……”刀疤举拳就要打下去,小伙子双臂抱着脑袋,嘴里说道“哥,你打吧,别打我脸,要不然我就没办法看门了。” 刀疤这一拳最后也没打下去,推开了小伙子,用手点指,“你是真tm不要脸!” 饭店将午饭送了过来,这段时间,陈阳这店铺天天在人家饭店订菜,饭店都熟悉了,天天都给送进来。 门口小伙子看见送饭的过来,直接越过刀疤,去帮人家开门,“地上滑,您小心点!” 看着送饭的进去,小伙子揣着手,踮脚往里面看着,时不时用袖子蹭下鼻子。 “你行,你真行!”刀疤用手指指他,“比我还不要脸的主,你是第一个!” 第363章 崂山?老三? “他还没走?”陈阳出来吃饭,看到那名小伙子还站在外面,不由一皱眉头。 秦浩峰摇摇头,刀疤在旁边说道,“陈老板,这家伙可是真够不要脸的,刚才我出去本来想撵走他,结果他给我整不好意思了。” 振丰在旁边瞟了一眼刀疤,随后笑了一下,“刀疤呀,不行就说不行,还能有比你不要脸的?” “啥叫不行!”刀疤伸手抓起振丰的大哥大,“你等着,我把小军、小龙叫过来,都不用我出手,小崽子就能收拾他!” 电话接通,刀疤吵吵着让两人赶紧过来,两人表示想吃晚饭过来,这么好的饭菜一口还没吃呢。 “吃,吃,吃!没吃过东西呀,赶……” 刀疤话还没说完,陈阳在旁边摆摆手,“没事,让他们吃晚饭,不着急。” “正好我也想看看,他能挺到什么时候!” “我估计撑死一两天,这种赖子见多了,上不了大场面。”振丰嘴里吃着菜,一脸的看不起。 几人在屋里吃着饭,小伙子在外面时不时趴窗户看一眼,还不停用袖子擦擦嘴。 “我怎么看他那么烦呢!”振丰把筷子往桌面上一放,皱着眉头说道。 几人刚吃完饭放下碗筷,柱子打着饱嗝揉着肚子,看看桌面上剩的菜,最近吃的太好了,要是换以前,这些菜还能剩,盘盘都得光。 陈阳拿出烟来,正准备散烟,只见大门被推开,小伙子穿着破军大衣,脸上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走到桌前笑着点点头,“各位哥哥们都吃好了,坐着别动,我收拾!” 只见小伙子双手连动,将碗里没吃完的米饭,倒在一盘没吃完的尖椒干豆腐上,随后将其他几个菜盘子里的剩菜和汤汁一股脑也倒在了一起。 随后不管不顾,顺手拿起一双筷子,抡圆了筷子,打开腮帮子,一顿风卷残云往嘴里扒拉。 一众人都看呆了,陈阳手里刚点燃的香烟,一口都没抽,就这么看着他。 空气都安静下来了,屋内就听他往嘴里扒拉饭的声音,所有人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一口口扒拉完剩饭剩菜。小伙鼓着腮帮子嚼着最后一口饭,面带微笑将所有餐具摞在一起,强把最后一口饭咽下去,“各位,这餐具给哪家送去?” 秦浩峰睁大了眼睛,伸手向前面一指,“往前走第三家,金盛餐馆。” “好了,哥哥们歇着,我去,我去!”说着话,小伙子将餐具拿起来,另一只手蜷缩在袖子里,用军大衣的袖子顺势将桌子一抹,转身就往外走。 看着小伙子走出去,振丰眨巴眨巴眼睛,“刀疤,哥信了。” “丰哥,你信啥了?” “这世界上真有比你不要脸的人!” 振丰无语了,这种主你怎么治他?举拳不打笑脸人,揍他,人家没耽误你吃饭,等你吃饭之后,进来将剩饭剩菜一打扫,顺道还把桌子给你收拾了,你揍他,你不就成无赖了么! 人家小伙子送完餐具之后,又回到了门口站着,屋里的人纷纷苦笑起来。 不大一会,小军和小龙两人来了,这两人就是跟刀疤、柱子和秦浩峰一起打黑衣人那两小子,平日里下手非常黑,有种心狠手辣的感觉。 到了门口,向屋里看了一眼,刀疤用手指指门口。两小子明白了,走到近前二话没说,一搂小伙子脖子,“哥们,走,说点事。” “你们谁呀?”小伙子楞了一下,“别闹,哥上班呢。” “谁tm跟你闹了,走!” 两人拽着小伙子到一处旮旯,二话不说就开揍。小伙子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用手头护着头,“说好了,打人不打脸,打脸烂屁眼!” “去你大爷的,老子专打脸!” 两人给小伙子一顿胖揍,之后拍拍手洋洋得意的回来了。一进屋,先跟陈老板打了声招呼,随后向刀疤说道,“哥,完事了,收拾服了。” “真服了?” 小弟一仰头,“那必须的,打的头都抬不起来!” 刀疤用手一指窗口的位置,两小弟回头看去,只见小伙子抱着肩膀,又在门口溜达起来。 “我艹!”小军抬腿就要往外走,刀疤伸手拦住了,就这么个赖子,你打他多少顿,他都这样。 “算了,看看他能坚持几天!” 第二天早上,柱子和秦浩峰刚到店门口,就看到小伙子在店门口蹲着。 “这家伙居然比咱俩来的都早?”秦浩峰吃惊的看向了柱子。 “我艹,他想干啥?”柱子说着话,就向店门口走过去。 小伙子见到柱子来了,急忙起身,笑着说了一句早。柱子瞪眼睛看了他半天,只说了一个字,滚。 大门打开,小伙子进屋抢着干活,擦桌子、扫地、拖地,弄的秦浩峰和柱子极为不适应,最关键,他干完活转身就出了大门,往门口一站。 中午也是一样,大家吃完饭,他在进来吃剩饭剩菜,之后一站又是一下午,一连五天皆是如此。 这一天,小伙跟往常一样,中午进来打扫剩饭剩菜。陈阳抬头看看他,“拿把椅子,坐下吃。” 柱子从旁边拽过来一把椅子,小伙子摇摇头,“不用,站着吃的快!” “让你坐下就坐下,哪那么多废话!”柱子在旁边喊了一句,顺势将椅子放在他身后。 “谢谢哥哥们!”小伙子坐下之后,看看桌面上,今天剩了挺多菜,怎么没有米饭呢? 秦浩峰从旁边推给他一碗没人动过的米饭,“给,这份是新的。” “别往一起倒,慢慢吃,你要是噎死在,这我们还得担责任!”刀疤抱着肩膀,狠狠说道。 陈阳看着大口大口吃饭的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劳杉!” “啥玩意?崂山?”振丰楞了一下,“那不是啤酒么?” 小伙子抬头微微一笑,摇摇头,“哥,我姓劳,劳动的劳,杉是木字旁的杉。” 陈阳点点头,“老三,明天开始进来在门口坐着,你不是喜欢给人开门么,在屋里给人开!” “……哥!”小伙子嘴里嚼着饭,囫囵半片说着,最后将饭咽下去,“哥,我叫劳杉,不是老三。” 这时候陈阳的大哥大响了,电话是西美集团张亮打来的,约陈阳明天上午在进行一次谈判。 “我当然有诚意,但主要还要看您的诚意有多大。”陈阳嘴角一笑,这次老子要看看,你给什么价! 第364章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第二天早上,陈阳来到店铺的时候,劳杉已经在门口坐着了,见到陈阳进来,急忙站起来笑脸迎接。 陈阳将一套全新的衣服拍在他怀里,“去后面换上!” 劳杉拿着新衣服愣了一下,半天之后抬头问道,“给我买的?” 陈阳白了他一眼,“你觉得像么?今天有重要客人来,正好之前买过一套衣服买小了,便宜你小子了,赶紧换上,别在门口给我丢脸。” 说完话,陈阳直接向后面自己的房间走去,劳杉在后面摇着衣服喊道,“谢谢大哥!” 劳杉来到后面的洗手间,打开崭新的衣服,用手轻轻抚摸着,眼睛有些模糊,抬起手背擦了一下,随后脱下自己的衣服。 秦浩峰、柱子、刀疤等这些人,每人身上都有自己的特点,尤其是振丰和刀疤身上那些社会风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是一方霸主,开始劳杉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帮人,都围着陈阳转,陈阳这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现在他有点懂了。 “换个衣服换半天,你是娘们呀!”柱子在外面哐哐砸着厕所门,“快点,老子要上厕所。” “柱子哥,咋样?”劳杉蹦跳着从厕所里出来,笑着向柱子显摆着新衣服。 “去前面老实待着,”柱子扫了一眼劳杉,别说这家伙换上衣服立马变了一个人,“这身适合你在前面站着。” 张亮准时到了陈阳店铺门口,劳杉打开大门,看着张亮趾高气昂的样子,这家伙就是陈阳说的重要人物?他是来干啥的? 陈阳直接将张亮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毕竟劳杉在前面,在自己没有摸清他的底细前,能不让他知道的事情,最好不要让他知道。 “陈老板,我考虑了一下,又跟集团上层领导申请了一下,我又帮你争取到了新的价格。” 对待陈阳这种唯利是图的小商人,上来谈关系、论感情没有用,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用钱说话,简单利索。 陈阳低头用杯盖刮着茶叶,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现在着急的应该是西美集团,他们晚一天开工,就多一天损失,别的不说,就这些人员开销就是一大笔钱。 看着陈阳平静的表情,张亮在旁边问道,“陈老板,这次我们给出的价格,那可是非常有诚意,陈老板不想听听么?” “好呀,”陈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那我就让我听听张部长的诚意。” 张亮坐直了身体,“陈老板,这次价格你绝对想不到,价格那是非常高呀!” “我们决定,以每亩地一万元的价格,收购你手中的五十亩地!”说完后,张亮自信的看向陈阳。 一亩地一万元,五十二亩地就是52万元,陈阳收地才花了元,他这一转手,一个多月就挣了四十余万元,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呀。 张亮都想好了陈阳激动的表情,可陈阳的表情依旧平静似水,没有任何变化。 这家伙什么意思?看着陈阳的表情,张亮心里打起了鼓,这家伙不会还不同意吧? “陈老板,感觉这价格怎么样?” 陈阳侧头看了一眼张亮,嘴角翘了起来,“价格还说的过去,不过我没有看到贵集团的诚意呀?你们的诚意呢?” 这tm还没有诚意?让你随随便便就挣了四十多万元,你还看不出我们的诚意? “陈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张亮不解的问道。 “打开天窗说亮话,”陈阳将茶杯盖放到了一边,“上一次您说,贵集团想以每亩地5000元的价格收购,这一次你们说一万元收购。” “猛的看起来价格是不错,但仔细想想,一亩地你们就提高5000元,这跟上次有什么区别,一点诚意没有呀!” 张亮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阳,这家伙是脑子不好使么?账不应该这么算吧? “陈老板,我们已经很有诚意了,整整提高了一倍的价格,这已经是天价了……”张亮有点着急了,本想着这次来,只要抛出价格,陈阳绝对会答应,没想到陈阳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 陈阳伸手制止了张亮,“张部长,这跟提高几倍没有关系,哪怕你今天过来跟我说,每亩地以一万零一元的价格收购,我都会觉得你们有诚意,可现在么……” 张亮眼睛都瞪圆了,强压着怒火,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就是你想加价,现在反过来说自己没有诚意! “陈老板,上次我已经将厉害关系给你讲的很清楚了,现在我们每亩地多给了你5000元,你转手就白白挣了四十多万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们江城现在有几个人能拿出四十多万,这可是半个百万富豪!” 说完,张亮看看陈阳,貌似丝毫不为所动,随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另外,陈老板,我们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你不就是市委书记方振国的女婿么?” 听到这里,陈阳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死死盯着张亮。 张亮同样丝毫不在乎,“陈老板,现在我们还能坐在这里谈,是因为我们认为陈老板可以合作。如果陈老板一直是这个态度,我们就要动用一些手段,到时候别说这四十多万,恐怕陈老板连几万都拿不到手,别最后弄个鸡飞蛋打!~!” 陈阳听完张亮说的,嘴角反倒笑了,“这么说,我应该感谢贵集团喽?” “那是当然,”张亮心里暗自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们不清楚你的底细,如果闹到最后,恐怕连你岳父都要受到牵连,看到时候你怎么收场! “陈老板,你应该清楚,如果我们西美不收购陈老板手中的土地,别说52万,恐怕陈老板一分钱都拿不到;要是闹僵了,到时候在牵扯到您的岳父……” “停!” 陈阳伸手打断了张亮,听这家伙的语气,好像在设施自己一样,而且居然还敢用方振国来威胁自己。 “刚才张部长说多少钱收购我的土地来的?” 张亮笑了,笑的很灿烂,甚是都已经打开了提包,将合同从包里拿了出来,“早这样不就好了么,陈老板。” “您看看合同,我们将以每亩地一万元的价格,收购您五十二亩地,总价为伍拾贰万元整。” 陈阳接过合同,连看都没看,顺手就撕了,之后直接扔到了张亮身上。 “陈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张亮直接站起来,指着陈阳质问道。 陈阳死死盯着张亮,“张部长,我要说清楚两点,第一,是你们求着买我的土地,不是我上杆子卖你们土地,主动权在我手里,主次关系要搞清楚。” “第二点,”说着话,陈阳站了起来,走近张亮,一字一句说道,“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尤其是拿我的家人威胁我!” “回去告诉你们集团,如果后期继续是你负责这件事,别说一亩地一万元,就算你给我一亩地五十万,我陈阳都不卖!” 第365章 又见关金川 “你……” 张亮彻底怒了,陈阳简直不可理喻,用手指颤抖指着陈阳喊道,“我告诉你陈阳,错过这个机会,你就后悔去吧!” 说完话,张亮拿起自己的提包,摔门而出。到了门口,张亮回头大声喊道,“陈老板,我再叮嘱你一遍,如果西美集团因为你撤销了在江城的投资,你跟你的岳父,就等着好看吧!” “没有眼光的家伙,你就守着这些破瓶子吧!” 看着发怒的张亮,柱子和秦浩峰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上前说什么。 反倒是劳杉冲了过去,一把拦住了要离开的张亮,“你说啥?你再给我说一遍,这些破瓶子?这些瓶子你tm一个都买不起!” 张亮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老板这么傻,手下的人也不怎么聪明,这些破瓶子,白给我都不要!” “你tm给我过来!”劳杉伸手抓住了张亮的衬衫领子,拉着他就往货架子前走。 “老三,你别冲动,不能在屋里打他,万一碰坏了东西就赔了。”秦浩峰急忙上前阻止。 劳杉拉着张亮,一指架子上的瓶子,“这只,清乾隆的,四十万;这只清宣统的,最少也要十万;这只清康熙的,一百二十万,这tm叫古董,不是你嘴里的破瓶子!” 这些瓶子根本就不是他口中的价格,而且老三一只瓶子年份都没说对,秦浩峰看出来了,他是在帮陈阳装b! 这时候陈阳从后面慢慢走出来了,慢悠悠喊了一句,“老三,让他走,记住他的脸,下次没有我的话,不准他进来!” “跟tm谁想来一样!”张亮整理了下衬衫,留下一句你别后悔就行,说完转身出门离开了。 柱子和秦浩峰围过来问到底怎么回事,陈阳气愤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劳杉在旁边听明白了,不由心头一震。 八里铺那块荒地?居然有人开出这么高的价格,要收那块荒地?劳杉在门前坐着,心里琢磨着,那块荒地是不久前陈阳购买的,买的时候非常便宜,而且还在里面挖出了不少物件。 光那些物件就值不少钱了,现在又有人来花重金收地,很明显,陈阳指定早猜到那块地的价值了,问题是他怎么可能在一个月前就知道呢,这家伙能未卜先知? 当听到张亮用方振国威胁陈阳的时候,柱子率先不干了,“他敢?老子不把腿卸下来,算他胯骨肘子螺丝拧的紧!” 秦浩峰脸色也不好看,只不过他没有柱子那么激动,低头边想着办法,边说道,“哥,他说不是没有道理,他们集团可是外资,对于江城来说,外资来投资确实很重要。” “如果这事真的传到方叔叔那里,你好说不好交代,我们得想个办法,先把脏水泼到他们头上。” 陈阳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如果这事惊动了自己岳父,凭方振国的脾气,估计到最后自己真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必须得先想个办法。 几人说着话,大门被人推开了,劳杉急忙起身去拉住大门,还没等劳杉说话,进门的人先笑着向陈阳抱拳,“陈老板,好久不见呀!” 陈阳抬头一看,嘴角笑了一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关金川。 “关院长,咱们真是好久不见,”陈阳示意秦浩峰两人去忙,随后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还以为你真去了嘉阳县上任呢。” 关金川坐下之后,向陈阳微微摆手,“陈老弟,您就不用笑话我了。现在我不是什么院长了,也没有去嘉阳县,我听了你的,辞去了职务,下海了。” 当时陈阳向关金川提议,让他不要去嘉阳县,辞去公职下海。关金川回家反复想了两天,觉得陈阳说的有道理,自己这年纪,恐怕在退休前很难从嘉阳县再出来了,于是决定下海,做一名古董中间商。 关金川利用公职时期的人脉,走了不少城市,拜访了不少朋友,几个月下来,也开了几单,算是捞到了第一桶金。 “哟,”陈阳好奇了一下,真没想到关金川真下海了,“那以后要叫您关老板了。” “关老板,日后还请多多关照!”陈阳笑着向关金川抱拳说道。 关金川摆摆手,“陈老板,我可受不起。当初要是没有您提点,恐怕我也想不到,您还真别说,我这一下海,真是涨了不少见识,这点还要谢谢陈老板当初提点。” 随后两人聊了起来,关金川也听说了陈阳在沈城斗宝的事情,“陈老板,几天前我才听说陈老板在沈城斗宝的事情,陈老板大杀四方,为我们江城又争了脸面,恭喜恭喜!” “不过,这次我来找陈老板,是有桩生意找陈老板谈谈,不知道陈老板有没有兴趣?” 听到这里,陈阳微微一笑,这家伙指定是看上自己店里哪样宝贝了,不会盯上自己手里的隆庆官窑了吧? “有买卖自然是好,”陈阳点点头,“就是不知道关老板看上了什么物件,如果是隆庆官窑和宣德炉,您就不要开口了。” 关金川呵呵一笑,这两件物件陈阳是指定不会卖的,即便陈阳能卖,以目前自己的客户群体,也没人买的起。 “陈老板这话说的,这种物件我是断然不敢开口的,”说道这里,关金川凑近了陈阳,“我记得陈老板手里有一只空白期的梅瓶,不知道陈老板舍得出么?” 陈阳听完楞了一下,看看关金川,谁tm说这家伙不学无术来的,连自己店里那只空白期的梅瓶他都看的出来,这是自己没想到的。 “关老板,之前我真是小看您了,日后谁在说您眼力不行,我第一个骂他!”陈阳笑着说道,“这东西一般可不引人注意,没想到让关老板记住了。” 关金川脸上一红,又想起了当初惦记陈阳手里那套宋书的事情,“陈老板,旧事不要重提了,那都是我的错。” “咱们说真的,我说的物件你打算出手么,如果价格好,咱们可以研究一下。” 第366章 空白期 空白期,又称黑暗期,在景德镇瓷器历史中泛指明代正统、景泰、天顺(1436年-1464年)。此三朝历时29年,期间帝位更迭,政治混乱动荡。此时景德镇御窑厂生产的官窑瓷器,也因不署年款,缺乏有明确纪年的器物,被称为中国陶瓷史上的“空白期”或“黑暗期”。 1988年,在御窑遗址西墙、靠近东司岭巷一带发现了以青花云龙纹大缸残片为主要包含物的地层堆积。这是首次经考古确认的正统时期御窑瓷器遗存,改写了正统朝御窑已停止烧造的既往认识。 第二次是2014年,在御器厂内珠山北麓,发现了从明代宣德至清代的地层堆积,这次考古发现与1988年相比,出土瓷器数量更多、种类亦更丰富,这说明正统、景泰、天顺三朝御窑瓷器烧造非但不是空白,而且还取得了较高成就。 虽然两次考古都证明了正统、景泰、天顺三朝时有御窑瓷器烧制,但依旧没有发现带有年款的瓷器,别说瓷器,就连碎片都没有。 就连故宫展出的空白期瓷器中,也都没有底款,唯一发现一只青花云龙纹碗,底部带有天顺年制的底款,还被判定为非正规年款。 空白期,青花团花纹碗 但是民间却能见到带有天顺年制的官窑瓷器,有人说是真的,有人说假的,反正这物件放到拍卖行,人家拍卖行也只是按照空白期民窑瓷器估价。 青花“天顺年置”款云龙纹碗 (这是2018年,故宫首次将所谓明代御窑瓷器“空白期”的作品公之于众。共有215件(组)瓷器展出,其中包括2014年最新考古挖掘成果,景德镇御窑珠山北麓遗址出土的100件。 这是故宫展出于2007年出土于湖北武汉江夏区流芳岭明代王室家族墓地,所署非正规年款,但仍可作为天顺御窑瓷器断代标准器。) “我这可是官窑,你们按民窑估价?” “官窑?这位先生,据我们所知,空白期根本就没有官窑年款的瓷器存世,所存世均为民窑。” “你们看看这胎质,看看这青花,跟首博展出的空白期瓷器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是民窑!” “这位先生,首博展出的没有底款。” “我知道呀,我这个有底款,不就更能证明是官窑么?” “先生,两岸故宫都收藏的空白期瓷器,均都没有年款,人家首博都没说自己是官窑,您能比故宫还权威么?所以,您这件物件只能按民窑估价。。” “你们这是什么理由,把官窑说成民窑,你们这就是打压民藏!” “如果您要是认为它是空白期带年款的官窑,您完全可以去捐给博物馆。” “我凭什么捐出去,捐出去又不给我钱!” 这是2022年,陈阳在一场拍卖会现场看到的情况,当时陈阳看了这位先手里的物件,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很符合空白期瓷器的特征,但就是多了年款。 藏友的,争议中,但......不认,你们懂的 这就没办法了,古董讲究的就是有迹可循、有史可查、有物可证。他手里这件东西,还真是两岸故宫都没有,如果他把手里这件空白期青花瓷碗捐给博物馆,博物馆也能证明这就是一件带年款,空白期的青花瓷器,那以后再遇到,就完全可以按照官窑处理了。 但关键的是,他捐出去又没多少钱,反而方便了其他人有了物件对照,谁再要是拿一件出来,那人家可就能卖上价格了。 所以,想卖上价格,只能在手里留着,等! 等到什么时候国家考古发现了,或者有哪位好心人捐出来了,他手里的东西就值钱了。 不过这中间要多长时间,没人知道,他还能不能等到,也不知道,或许后辈扔了、摔了,说不准真就是空白了。 今天,关金川来谈的,正是一件空白期的梅瓶,其实陈阳早就想出手这支梅瓶,可是太难。卖便宜了吧,自己觉得不合适;卖贵了吧,这物件连个年款都没有,不懂的人家不会买,懂的…… 哪有懂行的,哈哈! 陈阳示意糖豆将梅瓶拿了过来,放在桌面上,陈阳示意,“关老板,您上眼。” 关金川小心翼翼拿过梅瓶,仔细看了起来。 青花缠枝牡丹梅瓶,瓶口微撇,圆唇,丰肩,短颈,腹下敛,圈足。通体纹饰由三部分组成,以弦纹相间隔,腹部主题纹饰为缠枝牡丹花卉纹,以盛开的牡丹花为中心,枝叶缠绕其间,婉转多姿,生动地表现出一派勃勃生机。下腹部近圈足处饰变形蕉叶纹。整个青花色泽浓艳,彩料晕散自然。 “好,好!”关金川一边看着,一边羡慕说着,心里还想着,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就遇不到呢? “陈老板,您这梅瓶真是不错,胎体坚实厚重,胎骨坚硬细白,内外施釉,釉色白而微微泛灰,釉层肥厚滋润,釉质晶莹洁白。” “再看构图,图案结构紧凑,布局协调,纹饰线条流畅,花纹清晰利索,绝对的官窑!” 陈阳抽着烟,笑眯眯看着关金川,关金川看着陈阳看自己的眼神,这眼神怎么这么奇怪呢? “陈老板,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想宰我一刀吧,”关金川笑着说道,“我可没有钱,我只是从中间过一手而已。” 陈阳弹了一下烟灰,微微摆摆手,“我只是没想到,短短数月不见,关老板这眼力又增进了不少,这可不像我之前认识的关金川!” “陈老板,客气了,”关金川谦虚的一笑,“我们说说正经事,陈老板打算多少钱出手?” 陈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这老家伙,贪小便宜的毛病又犯了! “那要看关老板能卖上多少钱?” 关金川听完抬起眼皮看看陈阳,不由苦笑一声,“陈老板,我跟你说实话吧,人家出五万元,其实想找一件明青花。这价格,您也知道,找官窑是指定找不到的,那就得找民窑。” 陈阳听完点点头,现在明白了关金川的用意,想花五万元买明青花官窑是绝对不可能呢,即便能找到,中间的利润也少的可怜。 所以就只能找民窑,可是能找到民窑的中间人太多,关金川就钻了一个空子,想到了空白期的官窑。 陈阳听完之后,默默拍起了巴掌,“关老板,好算计!这价格确实找官窑不好找,所以在别人找民窑的时候,你却想到了空白期的官窑,厉害 !” “关老板,天生就是做中间人的料!” 随后陈阳低头思考了一下,“这样吧,这支梅瓶我倒是可以出,但至少要这个数。” 陈阳两指交叉,意思自己最低也要十万才能出手。关金川听完摇摇头,“陈老板,您玩笑了。人家才出5万元,你这价格直接高了一倍,这我搬不动呀!” 陈阳嘿嘿一笑,“关老板,人家真就出了五万元么?” 第367章 不是我想卖,是他非要买 听到陈阳这么一问,关金川不说话了,对方确实出了不止 5 万元,人家原话是,“我出 10 万元,想找一件特殊的明青花。” 10 万元找一件明青花容易,但是找一件特殊的明青花,就不那么简单了。即便找到了,那中间的利润也不会太高,大概就在一两万元之间。 于是关金川想到了陈阳手中这只空白期的明青花,这物件可不同,首先来说,它绝对特殊;其次它便宜呀,即便陈阳现在表示十万元才出手这支空白期明青花,关金川都有把握能卖出去,弄不好真能小赚一笔。 不过陈阳出的这个价格,关金川还是觉得有些高了。单拿物件本身来说,它确实值这个价格,甚至还可以再高一点。如果是自己想买,关金川绝对舍得出这十万,他相信日后这东西一定会涨价。 但关金川是想卖给别人,人家认同不认同这个价格,那就不好说了,所以还要把价格压一压。 “陈老板,您这个价格我真没有办法,”关金川一脸为难说道,“这样,陈老板,您心里什么都明白,您就当帮帮我,六万如何?” 陈阳听完笑了,这个老家伙,什么时候都不忘记耍心眼,刚才还说人家买主只出五万元,现在他自己又说六万元,被自己看破了吧。 关金川看着陈阳嬉笑的表情,双手合十央求着陈阳。 陈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关老板,不是我不帮你,你自己说,我帮你的还少么?” “没有我,你能找回那几件文物么?没有我提醒你,你现在就嘉阳县了吧,能这么自由自在,还挣这么多钱么?” 关金川连连点头,“是,是,陈老板,您说的是,您的大恩大德,我铭记在心。” “话说回来,我帮了你这么多,过年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我?”陈阳转头看着关金川问道。 “是,是,不过我今年没在……” “我结婚的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多少意思一下?”陈阳没等关金川说完,直接开口质问道。 “我随礼了,我随了两百元呢!” “但是我没看到你人呀?我还以为你没来呢!”陈阳仰着头,不满意的说道。 “同行太多,我没好意思进去。”关金川低头小声说道。 “我媳妇生孩子的时候,你是不是……” 没等陈阳说完,关金川愣住了,“等会,陈老板,你这是不是太快了?弟妹都生了?” “没有!我是说以后!”陈阳不要脸的说道。 关金川一脸的无奈,这小子,你孩子还没生呢,就惦记要钱了! “陈老板,您这……您放心,你要是当爹了,到时候我指定到场,人不到,钱也必须到!“ 关金川说的倒是挺敞亮,陈阳侧头看了他一眼,最后嘴一撇,“行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元,这可是朋友价了。” 关金川听完,低头苦笑了一下,我给他抬了一万,陈阳这小子就给我便宜了5000元。 “陈老板,您这价格……哎!”关金川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见关金川的叹气的样子,陈阳指着梅瓶向他问道,“关老板,我就问问你,这瓶子好不好?” 关金川苦着脸点点头,“当然好了,您陈老板的东西,能差的了么?” “我想你要元,它值不值?” “值,当然值!” 听到这里,陈阳佯装不乐意了,“那你还讲价?我都说是朋友价了,你这是没拿我当朋友呀?” “陈老板,您就别逗我了,行不?”关金川有些无语了,自己跟陈阳说了没几句话,他竟往沟里带自己了,“我跟你说实话,买主出了10万,就要找一件特殊的明青花!” “您说说,明青花除了器形特殊的,还有什么特殊的。那器形特殊、又是官窑,十万元能买下来么?多难碰呀!” “只有您手里那只隆庆和这空白期的梅瓶,属于特殊时期的。隆庆官窑您不能卖我吧,这支梅瓶又要这么高,我……” 关金川一跺脚,“我是真出不去呀!” 陈阳一乐,说实话了吧老小子! “行了,不逗你了,”陈阳笑着说道,“这瓶子,八万最低,你自己考虑,觉得有利润就搬;如果实在不行,那就真不行了!” 八万还是可以考虑的,关金川转着眼珠算着,回去自己说十一二万,之后要是成了,他在给点中间费,这一单也不少挣。 “行,”关金川一拍桌子,“陈老板,这两天我就联系买主,到时候带过来。” “要是成了,我先谢谢陈老板,到时候给你个大红包!” 陈阳伸手示意没事,嘴角一翘,“大红包就不用了, 要是我家二胎……” “陈老板,咱先来一个,行不?” 关金川屁颠屁颠走了,陈阳坐在椅子上,看着关金川离开的背影,嘴角笑意浮了起来,这老家伙,眼力有进步,但还是没看出这瓶子的端倪。 “哥,这瓶子怎么说也是一件明青花,你就这么便宜卖给他了?”秦浩峰撅着嘴问道,显然他很不满意。 陈阳瞟了一眼秦浩峰和柱子,“你们俩呀,什么时候能上进一点,这瓶子从我捡漏回来,到现在,再有两个月就半年了,你俩还没看出问题?” “这瓶子有问题?”秦浩峰和柱子听到陈阳这么说,一时间都凑了过来,劳杉也想凑过来,看看陈阳,又将抬起的屁股坐了回去,转头看向窗外。 两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转头问陈阳,陈阳又不告诉两人,就让两人自己看,这时候宋青云走进来了。 “你们俩,没事看点好物件,看这破瓶子干啥?”宋青云一屁股坐下,看着秦浩峰两人说道,“想学造假呀!” “假的?”秦浩峰疑惑的看向宋老板,随后将事情说了一遍。宋青云转头看着陈阳笑了,“你小子,将这瓶子卖给关金川,真有你的!” “打住,不是我卖给他,是他非得买!”陈阳嘿嘿一笑。 “宋老板,这瓶子到底假在哪里,我俩怎么就看不出来呢?”柱子在旁边看着瓶子,始终看不出来。 “谁说这是假的?”宋青云白了一眼两人,“这是真的!” “啊?”两人更懵了,齐刷刷看向宋青云,眼神充满了疑惑。 “瓶子是接的,而且接的手法相当高,从内腹里面接了整整一圈,而且保证了外面釉色和青花图案的完整性。”宋青云将瓶子拿起来,示意两人从瓶口向里面看。 “绝对是高手接的,别说外行人了,就算内行人,眼力一般都看不出来!” 青花缠枝牡丹纹梅瓶,这只就是从内腹接的,但是拍不出来 柱子拿起梅瓶,一只眼睛向里看去,果然有一道浅浅的接痕,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而且是整个一圈。 “可谁会拿着梅瓶,从这么小的瓶口往里看呢!”陈阳翘起了嘴角。 第368章 姚家井的人发财了 陈阳说的对,梅瓶的口径一般都是4到5厘米左右,拿过梅瓶,一般都是看图案、花纹、釉色、胎质,谁没事从这么小的瓶口往里面看。 当时陈阳捡漏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种手法非常高超,虽然是接的,陈阳看的出来,这瓶子上下两部分原先就是一体,可能因为摔了、或者其他原因弄碎了,没办法才接上去的。 加上接瓶子的人手法高超,从外面根本一点都看不出来,这简直是太神奇了,于是就花了三十五元钱,捡漏回来,没想到今天被关金川买走了。 “师叔,帮我看下店,你想看宣德炉就在后面,我出去一趟。”说完话,陈阳拿起自己的手包就走了。 “这小子,天天好像是给我开的店。”宋青云无奈的笑了一声,转身去后面看宣德炉了。 陈阳来到后街的建筑公司,推门进来,见到振丰在沙发上躺着睡觉,刀疤在趴在桌子上迷糊着,小三子在桌子前面写写算算。 “陈老板,你来了,我叫醒他们。”小三子起身去叫振丰和刀疤,陈阳顺手拿过小三子写字的本子,只见上面写的都是最近的日常开销,每一笔都记得非常仔细,陈阳看完表示很满意。 “陈老板,你来了,吃完饭太困,迷糊一觉。”振丰晃荡着身子走到陈阳面前,打着哈欠说道。 陈阳向两人说起了张亮的事情,第二次谈判就这么崩了。当听到张亮敢威胁陈阳的时候,两人都非常气愤,刀疤示意将事情交给自己,让小弟跟着他,晚上麻袋一蒙,先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让他嘚瑟! 陈阳摆摆手,“咱们现在是生意人,对付张亮这类人,不能用武力,需要动脑子。” “刚才我想了个办法,你们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 “彪子,在这干啥呢?怎么没去攒局呢?”振丰夹着包,笑着向一位光头大汉,嘴里啃着西瓜的光头大汉打着招呼。 “哎呦,这不是疯子哥么,”彪子抬头看见振丰,急忙站了起来,“哪有局攒了,这不是没事干么,您怎么有空来了?” “这不办事顺路么,正好过来看看你。”振丰掏出一盒三五香烟,直接扔给了彪子,“咋的,现在局不好攒呀?” 彪子帮振丰点燃香烟,“疯子哥,现在这月份你还不知道么,城里人上班、农村那边年前和过年,输的也都差不多了,没好地方攒呀。” “去姚家井呀!”振丰拍了一下大腿说道,“你没听说,有家外企要在咱们江城投资,正在收姚家井那边的地,听说一亩地给好几千呢,现在人家钱都揣兜了,你不去掏点去?” “真的假的?” “艹,我骗你干啥,爱去不去!” …… 姚家井村委办公室,村长姚昌盛抽着烟皱着眉头,这两天都传疯了,说是外企征地,每亩给了五六千元,可实际人家每亩就给了三千元。 另外听说八里铺那片荒地,外企是以每亩一万五千元收购的,这让姚昌盛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片荒地凭啥他们给那么多钱,姚家井要么是农民住房,要么是耕地,才给三千元一亩。 最关键,现在已经有不少村民怀疑自己从中吃了回扣,这两天已经有不少村民来质问自己了。 姚昌盛正抽烟想着,一群村民推开办公室大门走了进来,带头的正是村里最让人头疼的张寡妇。 别看这小寡妇浑身的骚劲,可也最让人头疼,她要是撒泼打赖起来,还真没人管的了。前年,因为一只鸡,这小寡妇跟人吵吵起来,用胸脯顶着人家男人,男人不小心碰了她一下,自己就衣服撕开,愣说人家要那啥她。 “村长,你在正好,俺门来找你问点事。”张寡妇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盯着姚昌盛说道。 “咋了,谁又偷你家鸡了?”姚昌盛没看张寡妇,只是低头抽着烟。 “哟,这次可不是偷我家的鸡,而是有人要偷我家的钱!”张寡妇看着姚昌盛,阴阳怪气说道。 “竟说胡话!”姚昌盛把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大白天,谁敢偷你钱!” “村长,俺门来问问,为啥外面都在传,咱们村占地,一亩地五千元,而你却告诉俺门三千元,这中间的两千元,是不是让你吞了!”一位中年汉子站在后面,开口质问道。 “牛娃子,你别胡咧咧,”姚昌盛拍了下桌子,“人家本来就给三千元一亩,我啥时候吞你们钱了!” “村长,你这话就不对了,”张寡妇坐在旁边笑呵呵说道,“八里铺那五十多亩地,都荒了多少年了,为啥外面说人家按一亩地元价格收购的;那咱们这些耕地、村民的住房用地,确实三千元一亩收的,这价格不对呀,你得给个说法吧。” “对呀村长,你跟他们说说,就差一点就能占到我家了,让他们在多占几亩呗,不差我那点。” “滚!那tm是我说了算的么!”姚昌盛指着一名笑嘻嘻的年轻人骂道。 这次占地,人家外企将八里铺那五十多亩都占了,而姚家井只占了三十多户人家的地,有些人就差几米,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挣钱。 “人家这次主要是征八里铺的地,我们姚家井是沾了八里铺荒地的光,”姚昌盛向众人说道,“我听说城里一位老板,一个多月前就买下了八里铺的地,人家也是准备盖厂子的,没看到那地都挖开了么。” “那我们可不管!”张寡妇把嘴一撅,姚昌盛看着她撅起的嘴唇,不由舔了一下嘴唇,这小寡妇……让人保持不住呀! “一亩地差出去三倍的价格,我们不同意!” “对,不同意,必须重新签合同!” “就是,凭啥差这么多钱,那可是我们的血汗钱!” 村民正吵吵的时候,姚昌盛的大儿子跑了进来,见到这场面不由楞了一下,转头看向自己爹,“爹,西美那边来人签合同,咱们怎么办?” 姚昌盛看了一眼村民,慢悠悠开口说了一句话,“这事我不管了,人家现在来人了,你们自己去问去,省得说我吞了你们的钱。” “同意就签,不同意就不签呗!” 第369章 和方振国谈话 张亮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哼着小曲,喝着茶水,一会开发的人带着姚家井的合同回来,虽然八里铺自己还没有拿下来,但是拿下姚家井这三十多户,也算对上面有个交代。 就在张亮想着的时候,一位下属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张部长不好了,你快出去看看吧,咱们的人在姚家井被人打了!” “什么?”张亮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跑出办公室,就看到不少部门员工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一个个脸上灰头土脸,衣服也都脏了,有的用手捂着额头,有的鼻孔里面还塞着纸团。 “这是怎么回事?”张亮一脸诧异的问道。 “张部长,我们今天去姚家井签合同,没想到那些村民变卦了。” “他们说我们以一亩地元的价格收购荒地,而他们的耕地和居住用地才一亩地三千元,他们觉得不合理。” “我们怎么说都跟他们说不明白,后来他们就把我们打出来了。” “他们还说,要是一亩地不给他们元,他们绝不签字。” 嘶!张亮倒吸了一口凉气,这tm是谁在造谣!自己什么时候给陈阳元一亩了! 张亮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圈,陈阳,一定是陈阳!指定是他,自己前两天刚刚羞辱了他,他这是在报复自己,这个可恶的陈阳! 想到这里,张亮拿起桌面上的电话,就给陈阳打了过去。 “喂,你好。” “陈阳,你到底什么……喂,喂,喂!”张亮还没有说完话,陈阳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张亮又重新拨了过去,这次直接被陈阳挂断了,一连几次,陈阳就是不接自己的电话。 “混蛋!”张亮重重将电话听筒放到座机上,恶狠狠骂了一句。 西美集团这次征地,上面给出的方案是,每亩地最高三万元。当张亮看到这计划的时候,心中乐了。 八里铺那种破地,一亩地都用不上一万元,自己以5000元一亩收购,之后再以每亩地两万元的收购价格报上去,集团不但能记自己一功,中间的差价还能揣进自己腰包。 没想到陈阳那52亩地到现在都没谈下来,上面几次催问进度,本想着先把姚家井的地拿下,递到上面邀功,没想到陈阳给自己玩了这么一手。 紧接着一连几天,张亮都在不停的给陈阳打电话,但陈阳接起来只要听到他的声音,直接挂断,干脆就不接他的电话。 “陈老板,”振丰和刀疤两人笑呵呵走进店铺,“听说了么,姚家井的村民,把西美集团收地的人打出去了,哈哈!” 陈阳笑着递给两人香烟,刀疤坐在旁边说道,“陈老板,现在不光姚家井的人,这两天半个江城的人都知道了,西美集团以每亩地元的价格在收地,老多人羡慕了!” “看看这个,小三子拿回来的。”陈阳将一份合同推到振丰面前,振丰接过来仔细看了起来,这是一份收地合同,上面清楚表明,西美集团将以每亩地3000元的价格,收购一家农户的土地。 “给那些农民还3000元 一亩呢,给我们5000元一亩,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咱们么!”振丰将合同放到桌面上说道,“陈老板,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陈阳话还没有说完,小三子风风火火跑了进来,擦了一把额头的汗,“陈老板,你嘱咐的我都办完了,沙子、水泥、红砖都是最便宜的,现在已经运到八里铺了。” “不着急,来赶紧喝口水,抽根烟,”陈阳笑着示意小三子坐下,“以后这种事情你给我打电话就行,这跑的满头大汗的。” 晚上,陈阳一家人在吃饭,突然听见了敲门的声音,陈阳打开门,发现自己岳父方振国在门外站着。 “方叔叔,您怎么来了?”陈阳急忙打开大门,见到方振国一瞬间,陈阳心里就明白了,绝对是因为地的事情。 方振国微微一笑,“怎么还叫叔叔,我的改口费到期了?” 陈阳挠挠头,傻笑了一下,“不是,叫习惯了,一时间没改过来。”爸,你得常来!” “你个臭小子,”两人边往里面走,方振国边问道,“你爸在家么?今天你妈加班,正好我们老哥俩好久没喝了,今天好好喝一口。” “在呢,我爸都叨咕你好久了……” 席间,方振国只喝酒吃菜,和陈阳父母聊着家常,丝毫不提地的事情,但是陈阳知道,方振国一定是为了地的事情来的。 饭后休息了一下,方振国起身准备回去,陈国华准备往外送,方振国表示不用,“你在家歇着,让咱儿子送我回去就行。” 陈国华楞了一下,随后招呼陈阳把方振国送回去,陈阳和方振国走出了小院,俩人并肩向方振国家走去。 路上,方振国一句话不说,也不往家的方向走,就这么在路上溜达着,陈阳在旁边跟着。 最后陈阳实在忍不住了,“爸,您是为了八里铺那片地来的吧?” 方振国嘴角微微一笑,侧头看看陈阳,什么话都没有说继续向前走着,顺手一指旁边的花坛,示意陈阳坐下。 “你眼光不错,”方振国递给了陈阳一支香烟,“是怎么看出西美集团要在八里铺收购土地的?” 陈阳帮方振国点燃了香烟,“爸,我可没看出来,纯属碰巧而已。” “碰巧?”方振国微微点点头,“一个做古董生意的,在一个月前去八里铺买了一片荒地,整好一个月之后,来投资的外企要收购那片地,还真是碰巧呀!” 陈阳看看方振国,方叔叔不亏是在官场上混的,如果他要是选择在自己家里说这件事,估计自己父亲、母亲,包括方子薇都会反对他,现在他选择出来说,那就没有任何干扰了。 陈阳接下来将事情向方振国主动讲了一遍,最后一脸委屈的说道,“爸,不是我不想卖给他们,可是他们也太欺负人了。给姚家井的人一亩地三四千元,到我这里一亩地就给我5000元。” “第二次来谈判,那个叫张亮的家伙牛逼哄哄的,明确告诉我,不但不会给我涨钱,还说我那就是一片废地,给5000元一亩都是高价了。” “我说我买地为了也是为了盖厂子,现在地基都挖了,材料也进去了,损失也要补偿我吧。” “爸,你猜他们怎么说?”陈阳说道这里,看着方振国平静的表情问道。 方振国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抽着烟,陈阳在旁边说道,“人家说了,任何补偿没有。要是我实在不卖,人家倒是把姚家井征收完毕之后,推土机进来直接就给我推了。” “我跟他说,你们连王法都不讲了。张亮跟我说,王法?他们能引进外资就是王法,别说我了,就算您,包括咱们江城市领导,见到他们也得点头哈腰的,让他们三分!” 听到这里,方振国抽烟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但脸上依旧平静如水。 陈阳看着方振国眨巴眨巴眼睛,“爸,我最后说了,这地他们就是给50万一亩我也不卖了!” “我也想好了,不蒸包子争口气,如果要是连累您了,就算我离开小薇,也要跟他们斗到底!” 方振国抬手打了陈阳一下,“别胡说,这是在江城!” 第370章 张亮再次登门 方振国心里明白,陈阳说的不一定都是真的,他说的话只能信百分之五十,比如碰巧买到这种话,方振国是压根不信的。还有陈阳学张亮的话,也不完全可信。 但有一点可信,那就是这些外资企业,一向鼻孔朝天看人,有一句话陈阳绝对没撒谎,那就是江城市某些干部见到他们这些投资人,确实低三下四,点头哈腰,有时候在工作开展上完全处于被动,这种情况不止一次听到别人反应了。 这些人对待江城市最上层的领导,还算客气,可一到了下边,面对那些干部,各个目中无人。自己想整治他们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无奈的是,如果想把江城经济拉动起来,还必须得靠他们。 “你知道西美为什么要买八里铺那片荒地么?”方振国将烟头拿在手里,顺手掏出一根全新的香烟叼在嘴里,随后用烟头对着点燃了香烟。 陈阳看看方振国,这分明是想套自己的话呀,如果自己把原因说出来,那岂不是证明自己当初是故意买下这块地的? 于是陈阳摇摇头,“不知道。” “因为交通,”方振国抽着烟说道,“你也知道 原先八里铺什么样,几年前为了发展城市经济,市委主张建设城市道路,于是修了全新的国道。” “今年江东省委提出加快江东省建设,在进去省城江城的位置,准备修建全新的高速,以省城为中心,向外覆盖。” “八里铺附近的国道将直接汇通高速,形成以点破面的局面。”说到这里,方振国看了陈阳一眼,“你想想他们现在用低廉的价格拿下这块地,想象一下,未来那里将是什么样的局面。” “厂区林立,四周都是家属楼,市场、餐馆等等,一片繁华呀!” 陈阳听到这里点点头,领导就是领导,方振国居然现在就预见到后世的样子。 方振国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用三千元一亩收购,还真是便宜呀!” 说道这里方振国拍拍陈阳的肩膀,“陈阳呀,我只给你一个指示,别把这外资弄走了,在合理的范围内,发挥你自己的本事。” 说到这里,方振国笑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道理,我也是知道的。” “谢谢爸!”陈阳起身笑着挠挠头,给方振国鞠了一躬,有了方振国的支持,自己怕个屁。 “别高兴太早,你要是出了大事,方叔叔可不管你!”方振国拿起公文包,“该回家了!” 陈阳看着方振国的背影,方振国有些驼背了,虽然经常能见到方振国,但自己印象中他还是那位身材挺拔的汉子,现在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明白他为这城市付出了很多。 方振国的话,陈阳听明白了,其实就一个宗旨,只要能帮老百姓争取好的价格,外资不跑,方振国不会怪自己,反而会帮自己承担一部分压力。 那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就是在告诉自己,不能想着自己占便宜,还要让姚家井的百姓也占到便宜。不过,要是事情闹大了,爸就不是爸了,只能是方叔叔了。 沈城,叶家。 叶少爷嘴里哼着小曲,半眯着眼睛听着严叔说关于陈阳的事情,当听完陈阳炒地皮的事情,叶辉笑了。 “一个玩古董的,居然学会了炒地皮,有意思。”叶辉睁开了眼睛,“严叔,看来这眼力不单单适合古董行,这天下三百六十行都适用呀!” “是,”严叔点点头,“可是让我不明白的是,人家出到了一万元一亩,他居然还不卖,这里里外里可是赚了不少,他还不知足?” 叶辉手里把玩着一件玉质手把件,嘴角微微翘起,“我也很好奇他想干什么,白捡的钱都不要。” “严叔,你觉得这热闹好看么?我怎么觉得不够热闹呢?” “少爷,我明白了。”严叔点点头,“我这就去办。” 几天之后,张亮实在顶不住了,上面一直在催促自己,另一边姚家井的农户,就是不在合同上签字。张亮不断揉着太阳穴,如果连姚家井的这些农户,每家每户都要给上万元的补偿款,那自己这次可是亏大了。 想来想去,张亮觉得整件事都因陈阳而起,自己还得先去找陈阳,只要把陈阳谈下来,后面基本没有什么问题。反之,如果现在去安抚姚家井的农户,陈阳又去造什么谣,到时候自己更难办了。 想到这里,张亮拨通的陈阳的大哥大号码,没有例外,陈阳听到张亮的声音,直接就挂断了,张亮决定自己亲自去找陈阳。 到陈阳店门口,张亮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见到陈阳和一群人在聊着天,张亮面带笑容,规规矩矩跟陈阳打招呼,“陈老板,您忙着呢?” 陈阳斜眼看了一眼张亮,随后看看劳杉,“老三,我怎么说的,你忘了?” “不是,大哥我拦了,没拦住,直接就闯进来了。”劳杉在旁边解释着。 “柱子,送客!” “好嘞!”柱子用壮硕的身躯挡在张亮面前,“这位先生,请吧!” 张亮被柱子挡住了视线,本能的想推开柱子,一推没推动,柱子眼睛瞪起来了,“哎呦呵,还想动手,你给我走吧!” 说着话,柱子一手就拎住了张亮的领带。领带大家都知道,分两头,领带头部较窄的一端,叫小剑;领带头部较宽的一端,叫大剑。 柱子这一把直接抓在了大剑上,拉起来就往扯。他这么一拽,领带立马缩紧,张亮瞬间被勒住了,不得不跟着柱子往外走。 边被拽着往外走,张亮憋着气,拍打着柱子,“哥……哥们,等……等会,我……勒……” 来到门口,柱子推开门直接将张亮扔了出去,张亮蹲在地上,不停咳嗽着,大口大口喘着气。 “柱子,你tm太损了,”振丰在屋里哈哈大笑,“怎么跟遛狗一样就把他扔出去了。” 柱子拍拍手,嘴角一翘,“他自己都把狗链子戴上了,我干啥不能用!” 第371章 方子薇有喜 张亮在外面缓了半天,看这意思陈阳是真不想和自己谈下去了,自己必须想其他办法。 晚饭刚过,陈阳一家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方子薇躺在陈阳怀里,突然一股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 “呕,呕!”方子薇翻身急忙起来,捂着嘴巴就跑向卫生间,陈阳吓坏了,急忙跟了过去,陈阳父母一愣,随后嘴角一笑。 “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方子薇吐了一些东西出来,向陈阳摆摆手,随后开始漱口。 “没事,估计是晚上的红烧肉,吃的有些多了。”方子薇摆摆手,表示不碍事。 陈阳也没多心,本想着扶着方子薇上楼休息,方子薇表示自己没那么娇贵,想陪着父母继续看电视。 陈阳和方子薇刚坐下,陈阳母亲过来就把陈阳扒拉开了,“去你爸那边坐着,啥也不懂。” 陈阳被撵到了陈国华一侧,陈阳母亲抿嘴笑着向方子薇问道,“小薇,是不是感觉恶心呀?” 方子薇点点头,“妈,我没事,可能晚上的红烧肉太油腻,我吃多了。” “哦,”陈阳母亲笑着点点头,“那早上吃的白粥、包子,也不油腻呀,你不是也恶心了?” 陈阳听到方子薇早上也吐了,神头惊讶喊道,“啥?早上就这样了,走上医院!” 陈国华一巴掌拍在陈阳头上,“啥也不懂,你跟我上楼,我跟你说点事。” 说完话,陈国华拉起陈阳就往楼上走,陈阳被父亲强行拉上楼,回头还不住的看着方子薇,突然间他明白了,艹,这场景自己经历过呀,只不过那次不是自己的! “爸,我是不是要当爸爸了!”爷俩一进屋,陈阳就兴奋的拉着陈国华问道。 陈国华嘿嘿一笑,“才反应过来呀!”随后陈国华往椅子上一坐,“哎呦,我要当爷爷了,不过一切要等明天你妈带小薇去检查之后,才能确定下来,希望吧。” 楼下,方子薇小心翼翼抚摸着肚子,张大了嘴巴看着陈阳母亲,“妈,你是说……” 陈阳母亲点点头,拉着方子薇的手安慰着,“妈是这么猜的,等明天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妈,我有点害怕。”方子薇微微低着头,小声说道。 方子薇感觉现在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每天都在陈阳一家人的照顾下,地不让扫、饭不让做,自己想吃啥,只要说一句,自己婆婆准备给自己买回来,怎么突然自己就要当妈妈了呢?自己能当好母亲么? 第二天中午午,赵洁来到了陈阳家,早上陈阳母亲只说要带方子薇去做个检查,当时自己有事,也没问具体什么情况,趁着中午休息赶了回来。 一进门,听说方子薇还在赖床,赵洁瞬间就火了,“亲家母,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她一下,一天天的,活,活不知道干;班,班不想上,在家里好吃懒做,哪有这样的,她是不是在楼上呢。” “给我拿个趁手的家伙,成天躺着等死呢!”说着话,赵洁转身就找东西,这方子薇太不懂事,现在是人家媳妇,就算陈阳父母在惯着你,你也不能这样呀。 人家这哪是娶个儿媳妇呀,这分明就是娶个妈回来! “小薇妈,你等会,你这脾气咋这么暴躁呢,听我仔细跟你说。”陈阳母亲笑着拉着赵洁说了起来。 赵洁听完眼睛都亮了,“亲家母,你说真的,哎呦!我这不是要当姥姥了么,太好了,太好了!” “那可不是,我都要当奶奶了,你可不许打我们家小薇,人家立多大功呢!”陈阳母亲在旁边笑着说道。 “不打,不打!”赵洁笑了笑,“要是真的,等她明年生完的,我一起收拾。” “这还兴记账的?” 赵洁不好意思一笑,“我们家的规矩,那些年我上班忙,她闯了祸我就给她记下来,等有空一起算,这就是咱们说的秋后算账!” 检查结果出来了,让两家人非常开心,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方振国甚至拿出了多年珍藏的好酒,两家人在一起开心的吃着饭,只有方子薇红着脸,默默看着冒尖的一碗菜。 宋青云开着自己奔驰车,向陈阳家行驶过去。张亮托了一圈关系,最后找到了宋青云,希望宋青云在中间说和一下,本来宋青云是不愿意管这种事情的,但来请自己的是江城市经济改革办公室罗主任,这面子不能不给。 敲开陈阳家的大门,发现方书记一家人也在,宋青云笑着向方书记点点头,之后才知道方子薇的事情。 “恭喜,恭喜!”宋青云抱拳笑着说道,“你们看看,宋某人运气就是好,正好赶上这等添丁进口的好事。” 说着话,宋青云从皮包里掏出一个红包,这种红包宋青云一般都随声带几个,你知道去哪里办事,遇到什么事情,有备无患。 “陈老板,恭喜!” 陈阳笑着接过红包,示意宋青云一起吃饭,宋青云推脱不过,坐下简单吃了几口,饭后,陈阳将宋青云带到自己的书房,递给宋青云一杯茶,“师叔,你有事吧?” 从宋青云进门那一刻,陈阳就知道宋青云指定有事找自己,要不然他不会轻易登门。 宋青云点点头,“我今天来实属无奈,是有人托我来的。” “西美集团?” 陈阳第一时间就猜到了。 宋青云点点头,“还真是西美集团,不过不是西美集团的人找到我,他们找到了江城市经济改革办公室罗主任,是罗主任找到我,让我从中做个和事老。” “陈阳,我知道我不应该来,但这事我必须来。”宋青云看着陈阳一字一句说道,“你好就是我好,毕竟建筑公司我也有股份。但是我今天之所以来,是因为如果我不应下这件事,他们再找别的人,就不好办了。” “我应下来,咱俩想个办法直接将事情按下去。”宋青云继续说道,“事情在我这如果能了,那是最好;如果解决不了,也无所谓,我就是个传话的,你继续按照你的意思办!” “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第372章 人托人找关系 陈阳递给宋青云一支烟,对于宋青云来做说客这一点并不意外。这就是我国人民的本质,人托人,人找人,八大姑找七大姨,关系不到也得蹭一蹭。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医院,家里大人有个大病小情,需要去医院检查的时候,身边经常听到这样的话:大姨夫,我妈最近身体不舒服,你不是认识一位在医院的朋友么,能帮忙不? 个人觉得最经典的还属买电脑,2000年初电脑刚开始流行的时候,孩子需要买台电脑,家长一定会托关系找一位熟悉电脑的专家,带着自己去买电脑,瞬间感觉心里放心多了。 本来自己去花四五千就能买下来的电脑,结果专家往那里一座,反而多花大几百或者一千多,最后还要请这位专家吃顿饭,临走在说声:谢谢啊!殊不知,多花的那些钱就是这位专家的回扣。 有一个理论叫六度空间,意思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你与一名陌生人的距离,不会超过五个人。简单点说,通过五个人,你就可以见到你想见到的陌生人。 当看到这种理论的时候,我为之一笑,这tm还用研究,老祖宗几千年前就开始运用了! 看到宋青云坐在自己面前说起地皮的事,陈阳实在想笑,但看宋青云一脸严肃的样子,陈阳只能忍着。 “师叔,不用这么严肃,说说他们什么意思?” 宋青云抽了一口烟,“罗主任说,西美集团开发部的副部长张亮,找你谈过两次,都很不愉快。现在西美高层催的紧,姚家井那边又出了事,张亮几次找你想继续谈判,你都拒绝了。” 这两次谈判内容宋青云都清楚,陈阳在这件事根本不需要对自己隐瞒,毕竟自己在建筑公司也有股份。 陈阳听完点点头,“师叔,你什么意思?” 宋青云皱了一下眉头,想了片刻,抬起眉头看看陈阳。他知道陈阳什么性格,如果西美集团继续派出张亮来谈判,估计往后一样是谈不成。 “陈阳,你觉得如果西美集团换一个人来跟你谈判,你可以跟他们继续么?” 陈阳抽着烟,轻轻点点头,“只要价格合理,除了张亮,谁来都可以。” “哦,对了,张亮让罗主任带话过来,如果双方可以继续的话,他可以将价格抬高到两万一亩。”宋青云放心了,陈阳只是对张亮有意见,那这事就好办多了。 陈阳摇摇头。 宋青云愣住了,他没想到陈阳对价格还是不满意。两万元一亩,这已经是天价了,里外里什么都没干,转手在家坐着就挣了近百万,他居然还不满意。 “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价位,你给我句实话,让我有个底,行不?”宋青云有些发愁,“这价格总不能一直这么给你涨上去,你别真把人要跑了。” 陈阳轻轻摇摇手指,“不是我想要多少,师叔,你想想他们能这么涨价,说明他们对……” “你等等,”宋青云突然打断了陈阳,“你说张亮这么着急找你,又突然整整提高了一万元,会不会他中间中饱私囊了?” 陈阳笑了,“你说呢,师叔?” 宋青云一拍大腿,“这家伙,真敢呀!从开始的5000元,到现在的两万元,中间一亩地差价是元,五十二亩地就将近八十万元,这家伙胃口真大呀!” “你觉得这样就完了?”陈阳将烟头掐灭,略有所指的看向宋青云。 “你的意思是,这还不是他们的最高价?”宋青云惊愕了,打死自己都想不到,八里铺那破地方的地皮,居然会这么值钱。 “是不是一试不就知道了?”陈阳呵呵笑着,“师叔,只要你把我要换人谈判的意思,传递给张亮,你看张亮的表现就明白了。” “如果他还这么继续死缠烂打,就说明一定有问题,而且绝不是最高价格,这家伙临死都想吃口肉!” 宋青云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向陈家人告别之后,宋青云离开了陈阳家,一阵冷风袭来,宋青云微微看向云雾中的蒙蒙月色,陈阳就像这月亮,你离他越近,越看不清他。 第二天,宋青云主动给罗主任打去了电话,表达了陈阳想换谈判代表的意思,两万元一亩绝不是陈阳心目中的价位。 罗主任听完也皱起了眉头,这陈阳胃口也太大了,不怕消化不了。随后拨通了张亮的电话。 “喂,罗主任,事情怎么样了?”张亮丝毫没有客气,直接开口问道。 “实在不好意思,陈阳拒绝了您的报价,并且表示需要更换谈判代表。” “什么?” 张亮愣住了,两万元一亩居然都没打动陈阳?随后,张亮大风雷霆,“两万元一亩,放眼全国都是天价了,他陈阳一个卖破烂的,居然还不满足,他是疯了吗?” 罗主任拿着电话皱了一下眉头,你tm冲我喊什么,再说了,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你有本事你自己找陈阳谈去呀,跟我喊什么。 “不好意思,张亮先生,我只是表达陈阳陈老板的意思,至于其他事情,我们也不好介入。” “罗主任,他陈阳到底几个意思,是不是觉得他手里有地,我们就拿他没有办法了?你们有没有跟他说明厉害关系……”张亮拿着电话冲着罗主任不停嚷着。 “不好意思,张亮先生,我们只能帮你促进谈判成功,并没有义务帮你完成谈判任务,至于具体情况还需要你们来负责。”罗主任语气中充满了不愿意。 你tm自己谈不成,跟我嚷个j8呀!老子好歹也是经济改革办公室主任,让你当三孙子这么喊?罗主任直接挂了电话。 张亮骂了一句,随后点燃了一根香烟,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圈,“陈阳,我艹你大爷!还想换人谈,你想的美!” 抬头看看墙上的挂历,上面连续催自己,时间越来越紧了,必须要想个办法,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呢?不行就按最高报价给他? 虽然心有不舍,但目前这是最有效果的办法了,虽然自己损失了不少钱,但至少能保住位置呀! “张部长,外面有人找你。”秘书敲敲门向张亮说道。 “谁呀,不见!” “来人说,他有办法解决八里铺的地,想跟你亲自谈谈。” 嗯? 第373章 我帮他还了 张亮办公室内,一位留着寸头,身材壮硕,手上带着三四个金镏子,手腕上还带着金表的男子坐在椅子,咧着大嘴笑嘻嘻看着张亮,身后还站着一位光头,肌肉发达的小伙子。 “张部长,听说你一直为收购八里铺的事情烦恼,我就是来为你解决烦恼的。” 张亮看着男子皱着眉头,这是哪里来的家伙,看样子就是流氓头子,“不知道先生贵姓?” 寸头男人哈哈笑着摆摆手,“什么贵姓便宜姓的,你叫我军哥就行,我可是来跟你们谈买卖的。” 说完话,军哥掏出香烟点燃,“张先生,我们听说了,八里铺的地你们收的不顺利,这样我出面将地买下来,之后转手再卖给你,怎么样?” 张亮笑了,这家伙还真是自信,既然陈阳现在这种态度,不如让他去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想到这里,张亮看看军哥,“当然没问题,而且我还可以答应你,如果你能将陈阳手中的地收过来,我可以高价回收。” “但有一点要说一下,”说到这里,张亮指向了墙上的挂历,“就是时间不多了,我撑死能给你五天时间,你能做到么?” “没问题!”军哥大手往桌面上一拍,随即吐出一口烟,起身就往外走。 傻b!军哥走之后,张亮脸上露出了笑容,等你收回来之后,老子用最便宜的价格收你的地,就你这样的流氓,只要敢跟老子闹事,老子分分钟送你进去。就你那套,陈阳怕你,我可不怕你,老子背后可是外资企业! 还有,如果陈阳真怕你抢他的地,到时候我就可以趁虚而入,我就不信,陈阳不把地卖给老子,这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坐在城楼观山景……” 劳杉坐在门口,看着不远处四五身形魁梧的大汉,晃悠着向店铺走来。这帮家伙一看就不是来买货,而是来找事的,劳杉眉头皱了一下,眼角扫了陈阳一眼,眼看着一群人到了门口,急忙起身就去开门。 “先生,你好……” “滚!”劳杉话还没说完,一把就被人推了个跟头,直接向后摔倒了过去。 屋里正在聊天的陈阳、振丰和刀疤,纷纷看向了门口,柱子也起身站了起来。 “生意兴隆呀,哈哈!”军哥率先走进来,向里面抱拳喊道,他根本就不认识陈阳,但是他一眼就看到了振丰和刀疤。 陈阳皱了一下眉头,这帮人一看就不是善策,百分之百是来捣乱的。 “军哥?”振丰见到军哥走进来,急忙起身叫了一声,“军哥,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军哥在江城社会上相当有威望,势力也大,他身份可不一般,听说前些年是跟在某位大哥身后混的,那个时候他还是那个团伙中的外围小弟,那位大哥被执行之后,短短两年时间,他就借着曾经跟大哥混过的名气,迅速拉拢了不少打手,形成了自己的势力。 军哥走到振丰面前,伸手将振丰扒拉到一边,随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不是疯子么,怎么这地方是你罩着的?” 振丰规规矩矩递上一根烟,之后笑了一下,“军哥,这是我哥,带着我挣点小钱。军哥,您这是……” 军哥将香烟接过来,顺手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之后张开嘴,冲着金表哈了一口气,“我说街面上怎么看不到你小子了,原来是跟了大老板,做起了正经买卖。” “哪位是老板,给我介绍介绍。”军哥用手擦擦表,笑着向振丰问道。 振丰有些为难,这时候要是把陈阳推出去,自己对不起陈阳。看军哥今天的架势,陈阳指定是得罪人了,可是自己天天跟在陈阳身边,人家陈老板整体上班就在店里,下班就回家,他能得罪谁呢? “我就是,不知道兄弟今天来是想寻物件,还是有事?”就在刀疤犹豫的时候,陈阳坐在旁边率先开口说话了。 军哥根本就没看陈阳,继续弄着自己的金表,“哦,你就是陈老板,正好我就找你。” “听说你从姚大炮手里,接手了八里铺的荒地,是吧?” 一句话,陈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家伙应该是张亮找来的。只是自己想不明白,张亮这家伙怎么会找这样一个货色来。 “我是从姚大炮手里卖下的,请问有什么问题么?” “你放屁!”军哥身后的一名小弟指着陈阳开口骂道,“大哥,姚……” “你tm话多了吧?”小弟话还没说完,刀疤噌一下子冲过去了,刀尖直接抵在了小弟下巴上。 话音刚落,刀疤就觉得肩膀一阵酸痛,但是刀疤没有放手,转头看看身后的大块头,“罗汉,他不懂规矩,你也不懂么?” “刀疤,别tm废话,把爪子撒开!”大光头用力捏着刀疤的肩膀,刀疤额头上的汗下来了,但是依旧没有松手。 “你tm干啥?”柱子上来一把抓住了罗汉的手腕,用力捏着,本以为自己这一下,大块头应该松手,但罗汉不但没松手,反而更用力了,同时看向了柱子。 在江城,能捏住自己手臂的人还没遇到呢,这家伙手劲挺大呀! “没有规矩!”这时候军哥开口了,“咱们是来谈事的,不是来打架的。人家陈老板是正经生意人,以和为贵,跟你们说了八百遍了。刀疤你先松手!” 刀疤看了一眼振丰,振丰点点头。刀疤收回了刀子,肩膀酸痛,如果一会动起手来,估计自己这条胳膊用不上力气了。 见众人松手,军哥嘿嘿一笑,“陈老板见笑了。” 陈阳一脸的云淡风轻,喝了一口茶,随意摆摆手,“兄弟客套了,都是在江湖上走动的,风风雨雨见惯了。” “哈哈!”军哥仰头大笑,这家伙现在在这跟自己装b 呢,你tm也算社会人?不过这份气势自己倒是挺佩服。 “陈老板,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谈谈地的问题。”军哥看着陈阳说道,“你也不用蒙我,姚大炮在号里呢,你怎么从他手里买的地?我们也打听清楚你手里的这地是怎么来的。” “之前姚大炮欠了我一笔钱,他进去了,这账不能黄,所以陈老板,这地你得给我。” 陈阳抿嘴看了一眼军哥,原来张亮找军哥来,是想从在自己手里讹走土地,之后张亮在从军哥手里收购土地,不但他张亮自己省了钱,而且军哥也能捞到一笔钱,还真好算计。 旁边振丰和刀疤对视了一眼,两人面露难色。虽然两人心里非常清楚,姚大炮是不可能欠军哥钱的,以姚大炮的社会地位,军哥根本就不会搭理他,更别说借钱给他了,这分明就是军哥抢八里铺荒地的借口。 “哈哈,”陈阳听完先抬头笑了,转头看看军哥,“不知道姚兄弟看,欠了军哥多少钱?” 军哥伸出三根手指,“三十万!” “我呸!”刀疤恶狠狠看着军哥,“还tm三十万,前阵子我和丰哥去看姚大炮,号子里的户头上连300块都不到,还是我跟丰哥给他存了两槽子,他怎么可能欠你三十万!” 振丰在旁边拉过了刀疤,之后看看军哥皱着眉头说道,“军哥,刀疤说的没错,您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咱们都是自家兄弟,如果有事,咱们可以说明白了。” 军哥听完抿着嘴笑了,这振丰现在挺有钱呀,他跟姚大炮也只能说认识,居然直接就存了两槽子,看来这趟买卖能捞不少呀! 陈阳心里也明白了,什么欠他三十万,先不说有没有这回事,看军哥的样子,他能拿出三十万么? 这数字怎么来的,仔细想想就知道了。自己放出去消息,西美集团将以一亩元的价格,收购八里铺荒地。其中有二十亩是郭海抵押给姚大炮的,二十亩地每亩元,正好三十万,说明军哥来之前还是做了功课的。 “我当多大点事呢,”陈阳笑着放下茶杯,“这钱我替姚大炮出了!” 陈阳一句话,屋内所有人 都安静了下来,眼神齐刷刷看向了陈阳。 第374章 方大海及时赶到 秦浩峰、柱子愣住了,这军哥分明就是来讹诈的,这点连自己都看的出来,他们不信陈阳看不出来。按照阳哥的性格,怎么可能一口答应下来? 振丰和刀疤也愣住了,两人根本就不知道陈阳要干什么,就算害怕军哥,也没有必要白白扔出去三十万呀,实在说不通,就拼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怕谁呀! 军哥也愣住了,自己来的目的,是从陈阳手里先拿走那二十亩地,三十万,他说答应就答应了?这不行,谁tm要钱呀,目的是给你捣乱,要不然自己怎么跟严叔交代。 安静了片刻,军哥终于想明白了,自己错了。开口要什么钱呢,别说自己要三十万,就算三百万也难不住陈阳,地在他手上,到时候他再向西美加钱不就行了么? 这可不是自己最终的目的,想到这里,军哥眼珠转了转,随即嘴角一翘,看向了陈阳。 “陈老板,果然是财大气粗,既然这样,陈老板就帮姚大炮把钱还了吧?” 我tm还就不信了,你这卖瓶瓶罐罐的小破店,你能一口气拿出三十万! 陈阳乐了,看看军哥,“军哥,你没经手过这么多钱吧?这是三十万,不是三千,去银行就能提出来。” “三十万需要先跟银行申报,之后跟银行定好日期,银行把钱准备好,你才能去取回来。” 陈阳向军哥解释完,最后说道,“再说,我现在也没有那么多钱,怎么给你。” “你tm敢耍我!”军哥当时瞪起了眼珠子,“那我不管,今天要么见钱,要么把地给我,否则我就把破店给你拆喽!” “你tm动一下试试!”柱子率先跳出来,指着军哥喊道。 “小b崽子,说话挺狂呀,来,过来!”罗汉站出来抱着肩膀冷冷的看着柱子喊道。 刷一下,几名小弟站在了罗汉身后,一副随时准备开打的准备;另一侧柱子身后站着秦浩峰,旁边站着刀疤,振丰挡在柱子身前,冷冷的看着对方。 “军哥,咱们也算有些交情,南通是我疯子的地盘,在我的地盘上,你要拆我的店,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振丰眯着眼睛,死死盯着军哥,只要一动手,自己先去制服军哥,至于罗汉这莽夫,他的战斗力振丰最清楚,估计也只有柱子能跟他拼上一拼。 “我艹!”军哥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疯子,我看你真tm疯了,跟我拼,你tm有这个实力么?老子分分钟干死你!” 就在双方人马分外眼红的时候,劳杉端着一托盘茶水出现了,“茶水来喽!” “咳咳咳,”陈阳咳嗽了几声,示意柱子等人先坐下。开什么玩笑,自己这是古董店,要是在这里面打起来,屋里这些物件还有好,不tm都得砸碎了,那时候自己损失就大了。 两拨人暂时分开,陈阳递给军哥一根烟,“军哥,您先别生气,虽然我手里没有钱,但是我有办法弄到钱呀。” “相信你也听说了,西美集团要收购那片荒地,”陈阳点燃香烟,笑呵呵的向军哥说道,“元一亩呢,那边一共五十二亩地,你说得卖多少钱。” “现在我跟西美集团僵在这里了,我想再多要点,他们不想多给。”陈阳说到这里,将身体凑近了军哥,“正好您来了,如果军哥能出面,帮我摆平这件事。您放心,事后不但三十万还给你,再给你十万元辛苦费,一共四十万,您看如何?” 军哥听完陈阳说的,很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自己真没想到,这家伙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了。 严叔让自己来捣乱,自己想着去找张亮,如果真能从陈阳手里把土地收回来,转手卖给张亮,自己从中还能捞点。现在陈阳又让自己去帮他解决张亮,老子是tm你们呼来喝去的呀! 不过就陈阳给出的价格,军哥是真心动呀,四十万呀!老子打打杀杀这么多年,浑身上下加一起还不够四十万呢。要不是有严叔,这趟活自己真想接了。 想到这里,军哥喉咙动了一下,转头看向陈阳,“陈老板,我跟你好说好商量,你拿我当猴刷,看来你是没看得起我呀!” “今天我要是不让你知道知道厉害,你恐怕不知道我是谁,动手!” 军哥一声招呼,罗汉等人就要动手砸店,振丰、柱子等人也围了上来,就在这时候劳杉跑了过来。 “各位大哥,各位大哥,”劳杉笑着向大家抱拳,咱们有话好好说,大家都不容……” “你tm 谁呀,滚蛋!”罗汉伸手就推开了劳杉,劳杉身体直接向旁边倒去,秦浩峰急忙伸手扶住了。 “我艹你大爷!”柱子见罗汉动了手,直接就要冲了上去。 “你这挺热闹呀,干啥呢?”两波人刚要动手,方大海推门走了进来,直接向陈阳的方向走去。 见到方大海来了,所有人都自动分开,规规矩矩站好了。方大海走到军哥前面,伸手扒拉了一下军哥脑袋,“是tm你坐的地方么,旁边站着去!” 军哥认识方大海,但两人从来没打过交道。方大海还是警员的时候,社会这帮人就知道方大海办案就不要命,江城有好几个大混子,纷纷折在他的手里,社会上这些混子,给方大海起了一个外号:方阎王!意思是,被他盯上没好。 军哥伸手摸了一下头,起身站到旁边,方大海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甄海军,你几出几进了吧?咋了,吃惯了山珍海味,现在想吃窝头咸菜了?” “方警官……” “叫方队长!”方大海瞪了他一眼。 军哥一愣,才想起来这家伙升职了,现在是重案队副队长了。 “方队长,我跟陈老板有点生意谈,不信您问陈老板,”说着话,军哥看向了陈阳,“陈老板,您说是不是?” 陈阳刚想开口说话,方大海看了一眼甄海军,“你跟我妹夫有生意谈?你啥时候也喜欢这古董瓷器了?” 甄海军一愣,方大海叫陈老板妹夫?那陈老板不就是市委书记的女婿么?怎么没人告诉自己呢,这不是坑老子么! 甄海军反应过来了,自己被严叔当枪使了,这可是市委书记的女婿,先不说市委书记能把自己怎么样,就眼前这方大海,动了他妹夫,绝对没有自己好果子吃。 自己进去了,大不了严叔在扶一个人上来就行了,到时候这几家歌舞厅、夜总会就跟自己没有毛关系了,只能去吃窝窝头了。 “啊?”甄海军张大了嘴巴看着方大海,“方队长,这我真不知道,要是知道……” “现在还不知道么?”方大海看看甄海军反问道。 “知道,知道,现在知道了。”甄海军不停的点着头。 方大海上下打量着甄海军,“知道了还不走,要不我开车送送你?” “不用,不用!”甄海军连连摆手,你那是可是警车,谁知道你给我带哪去。再说,坐警车多不吉利! “方队,您忙着,我这就走,”甄海军笑着向方大海点点头,“陈老板,麻烦了,再见。” 说完话,甄海军招呼手下赶紧走,这时候陈阳在旁边喊了一句,“军哥,等会!” 陈阳从桌面上拿起两杯茶水,将茶水直接泼到地上,走到甄海军面前,将两只茶杯放到他手里。 “您不是说姚大炮欠您三十万么?我帮他还了。”说完,指向茶杯,“这两只叫团龙茶杯,都是乾隆爷用过的,一只十五万,咱们互不相欠!” 第375章 方大海的车 看着甄海军一众人离开了,方大海用眼角扫了一眼振丰和刀疤,“你俩咋的,说他们没说你俩呀!” 在方大海眼里,振丰和刀疤应该是跟着甄海军过来,一起找陈阳麻烦的,现在甄海军都走了,你们俩还在这里站着干啥,自己在这不跑,等倒霉呢! “不是,我…… ”刀疤挠挠头,刚想说自己是跟陈老板一伙的,不是跟军哥来的。 “方队,我们现在就走,马上走。”振丰笑着示意方大海,转身拉着刀疤就要走。 “你俩走啥,坐下聊聊天,没准我大舅哥需要你们帮忙呢。”陈阳笑着向两人说道,回头向方大海说起两人的事情。 听到陈阳说,振丰和刀疤现在一众人跟着自己,方大海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振丰和刀疤要是跟着陈阳走正路还好说,怎么说也算改邪归正;可他们要是把陈阳带歪了,那可就麻烦了。 “大舅哥,你就别担心了,”陈阳在旁边说道,“他们俩以后跟着我,我指定带他们走正路。” “我tm是担心,他们俩给你带歪喽!”方大海白了一眼陈阳,随后回头看了一眼两人,也没多说什么。 “大舅哥,你今天咋突然来了呢?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你干啥去了?”陈阳为了照顾振丰和刀疤的情绪,急忙转移了话题。 方大海说出去办案子了,一连跑了几个城市,最后才把嫌疑人抓回来。今天是到这附近修车,那台车太破了,差点扔到半路上,想趁着修车的功夫,让陈阳这来坐坐,正好遇到刚才的事情。 “我都纳闷了,”方大海抽着烟,看着陈阳,“你个卖古董的,怎么能得罪到甄海军呢?他是开歌厅、夜总会的,你俩这八竿子打不着呀!” 陈阳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听到八里铺的土地是陈阳收购的,方大海张大了嘴巴,“我艹,我在外面办案时候就听说了,江城来了外企投资准备收地,听说荒地价格都涨到一万多一亩了,原来是你小子呀!” 陈阳叹了一口气,“你光看到挣钱了,现在地还没卖出去呢,事倒是惹了一堆。” “你说那个,”方大海把嘴一撇,“要不咱俩换换,你当警察,我卖古董,你看看哪个容易?” “你知足吧,哪有干事一帆风顺的,”方大海抽了一口烟,“像我妹行,在家一躺,有你养活,成天倒是没啥事!” 说到方子薇,陈阳突然想起来方大海还不知道小薇怀孕的事情呢,于是急忙说了起来。 “我艹,我要当舅舅了?”方大海笑着重重拍了陈阳肩膀一下,“你这体格可以,哈哈!” 一巴掌差点没给陈阳拍躺下,陈阳揉着肩膀,这叫什么话,男人能说不行么? 方大海搓着手一脸的兴奋,表示今晚就去陈阳家看看自己妹妹,还问陈阳名字起好了没有。 “大舅哥,还不知道男孩女孩呢,怎么取名?等出生再起也来得及。” “你这小子,这种人生大事怎么能不上心呢,”方大海撇嘴抱怨着,“等我给你想一个,男孩女孩都能叫的名字。” 陈阳急忙摆手,方大海起名能好到哪里去,他这脑袋,成天就是抓这个,抓那个,别再把孩子名字给起偏喽! “你别看不起人,”方大海把眼睛一瞪,“我起名可有学问了,我现在给你说两个。” 说着话,方大海扒拉手指说道,“你看,男孩你可以叫陈…… 陈江河,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咱们在江城,让他以后顺着江城游遍大好河山,怎么样?” “噗!”陈阳一口水就喷了出去,陈江河?你咋不说,鸡毛飞上天呢,现在我很怀疑,你是不是也重生过来了,这名字都能想的出来? “不好听?我在给你换一个!”方大海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陈建斌,建设祖国,能文能武,这个好!” 陈阳眨巴着眼睛看着方大海,大舅哥,你不会真重生过来了吧,怎么会想到这两名字的。 “接下来是女孩,女孩咱们叫陈独秀,独秀一枝花,我外甥女将来指定漂亮,怎么样有学问吧。”方大海咧着大嘴向陈阳说道。 “打住,大舅哥!”陈阳一把按住了方大海的手,“你不觉得这名字熟悉么,打死也不能叫这个名字。” 陈阳这么一说,方大海也突然想起来了,连连摆手表示不能叫这个名字,等自己再想一个。 两人聊天时候,推门走进一位女子,上身穿着时髦艳丽的风衣,里面一件小衫,小衫虽然扣子都系好了,但是总感觉扣子会随时崩开;裤子是修身的,大长腿,后面......后面有风衣挡着,看不出来,脚上踩着一双小皮靴,走路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方警官,我好了,咱们什么时候走?”女人走进来,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目光。 “关记者?”陈阳楞了一下,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省台记者关晓娜,她居然来找自己大舅哥? 方大海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拿起手包,“等着,等我好好给我外甥女想个好名字。”说完话,方大海示意自己现在就可以走,两人一前一后向门口走去,关晓娜甚至转头笑着向陈阳做了拜拜的手势。 陈阳呆呆的看着两人走出去,不对呀,上一世方大海老婆不是关晓娜呀,他俩现在怎么整一起去了? “柱子、糖豆,刚才大海哥是不是说去罗山办案了?” 柱子和糖豆在旁边点点头,眼神还没离开关晓娜的背影,站起来翘着脚,伸着头向外面看着,劳杉更没有形象,双手支撑在窗台上,脸都要贴到玻璃上了。 “绝对是办案去了,”刀疤也神头向外看着,“办案费体力呀,这案子我能办到死!” “别乱说!”振丰打了刀疤一下,这可是陈阳大舅哥。 陈阳揉揉太阳穴,“不对,不对,我糊涂了。刚才大海哥说,他来修车,顺路来店里坐坐,是这么说的吧?” 柱子和糖豆又点点头,看着两人背影消失在街头拐角,这才坐下。 “嗯,这车得修,还得大修!”刀疤也坐了下来,一脸坏笑着说道,“大灯都颤悠了,弄不好还得换换机油,要不然没劲!” “这哪是修车去了,”陈阳看着方大海消失的背影,“这分明是开车去了!” “哈哈!”一屋子男人笑做一团。 第376章 价值一百五十六万的民窑 一连几天,张亮根本就没有收到军哥消息,看着时间越来越近,张亮实在是等不了了,决定再去店里找陈阳聊聊。 就在张亮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余光见到外面所有员工都站了起来,张亮急忙抬头看了过去,心里暗暗说道坏了,西美集团负责这次场地规划的肖副总来了。 “肖总,您怎么来了?”张亮急忙迎了出去,一脸微笑。 肖副总什么都没有说,示意张亮办公室里说。看着肖副总身后跟着的年轻男子,张亮此时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老张呀,坐,坐下谈,不要紧张。”肖副总笑着示意张亮坐下。 张亮战战兢兢坐在椅子上,屁股只是轻轻沾了椅子一半,根本就不敢全都坐下去。 “老张,地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肖副总笑眯眯问道。 果然是为了地的事情来的,张亮用手活动了一下领带,“肖总,还在进行,马上就谈妥了。” 肖副总听完咯咯笑了一声,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还在谈?老张你这进度已经慢了,拖了集团后腿了。” 张亮心里微微一吃惊,急忙说道,“肖总,现在所有事情都已经谈拢了,就剩下合同没有签了,临时出了点变故,我正在努力处理。” “您再给我一周时间,我保证完成任务!” 肖副总摇摇头,“老张,不是我不帮你,主要是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也非常难办呀。” “你要知道,咱们之前跟机械厂谈判的时候,八里铺这边的规划图就已经出来了,而且井上先生还曾经亲自来看过。” 什么?张亮没有明白肖副总是什么意思,抬头看向肖副总。和机械厂谈判的时候,这边规划图纸就已经出来了?那时候集团就知道和机械厂谈不拢了?那为什么还要浪费那么多时间。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集团上层的事情,是你我能决定的么?”肖副总翘起二郎腿说道。 “介于你最近消极的表现,集团决定把你暂时调离开发部,先去后勤去帮帮忙,关于地的事情,暂时交给肖斌负责。” 听到这里,张亮瞬间明白肖副总的意思了。肖斌是肖副总的侄子,现在过来接手这件事,显然是想把功劳揽过去。 张亮猛的站了起来,“肖副总,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我负责,现在突然交给肖斌,我不明白集团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 看着张亮瞪眼珠子质问自己,肖副总并不着急,用手轻轻弹弹皮鞋上的灰尘,“没办法呀老张,你也知道,你这个位置干的就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最关键的是,因为你的进度,耽误了整个投资计划,现在井上先生已经很不满意了,所以这也是集团高层的无奈之举。” 说道这里,肖副总站起来,用擦鞋的那只手在张亮肩膀拍了拍,“还有老张,集团打算在这里投资,是看好了江城的投资环境,这对集团来说事关重大,这种事情,作为开发部的副总,都敢乱伸手,导致现在谈判进行不下去,你不下去谁下去呀!” 乱伸手?老子还没伸手呢,钱还没到老子口袋呢,你们就给老子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 张亮冷笑了一声,“肖副总,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张亮可是什么都没有干,恐怕乱伸手这种帽子扣不到我头上吧?” 张亮说完,肖副总只是轻轻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淡淡说了一句,服从安排吧,打开办公室的大门直接走了出去。 肖斌走到张亮面前,脸上挂着一脸嘲笑,“张副部长,外面现在都在传你用元的价格收购八里铺的荒地,但是您上次的报告中可是说打算用两万元收购,这中间的差价……” 张亮听完一愣,我艹,自己大意了,自己托人找陈阳谈的时候,说的确实是两万元一亩,可那时候江城已经传开了,西美集团用元的价格,收购八里铺。 “那不是因为陈阳一直不同意价格,我后来又追加的价格么?”张亮开口大声冲肖斌喊道。 肖斌摆摆手,示意张亮不要激动,“不光这一件事,我们从侧面打听道,陈阳陈老板表示,只是不愿意跟你谈,如果我们西美换一个人去谈,他很愿意跟我们继续,所以……我来了!” 张亮听到这里,握紧拳头重重锤了一下桌面,妈的,指定是罗主任那个老王八蛋说的! “张副部,您一直都没搞清楚一件事,”肖斌笑着看看张亮,“集团现在不在乎钱,在乎的是时间,我们的目的是迅速拿下八里铺和姚家井~。” “您可以出去了!”肖斌冲张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临出门前,张亮回头冲肖斌冷笑了一声,自己就不信,他能拿下陈阳,到时候我看你们怎么办! 次日上午,肖斌夹着公文包,直接走进了陈阳店里,店里没什么人,陈阳正在翻看着一本关于古董的书籍。 肖斌走进店门,还冲帮自己开门的劳杉微微点点头,秦浩峰迎了过来,“先生您好,不知道您是需要卖东西,还是买东西?” “买东西,”肖斌笑着点点头,“我在江城有一位老友,他酷爱古董,正好我这次经过江城,想着顺路去看看这位朋友,一时间没想到买什么,路过进来看看。” “先生,您请坐,”秦浩峰熟练的请肖斌入座,“不知道您这位朋友喜欢什么类型的古董,瓷器、书法、字画、木器、玉器等,哪一类呢?” 肖斌想了想,“可能是瓷器吧,我看他平日里喜欢摆弄些瓶瓶罐罐。” 秦浩峰点点头,柱子将茶水放到肖斌面前,“这位先生,您先喝杯茶,我们店里瓷器居多,主要以明清年间的瓷器为主,您喝杯茶,稍作休息,一会我在向您介绍。” 肖斌在秦浩峰的介绍下,一件件看过去,自己对古董丝毫不懂,一边听着秦浩峰介绍,一边用眼角扫着坐在不远处的陈阳。 几件看下来,肖斌估计差不多了,指着一只瓷碗问道,“您这只碗不错,不知道什么价格?” 光绪年的民窑,和今天老百姓吃饭的碗,看起来差不多 “您说这支呀,”秦浩峰打开玻璃,从架子上将碗取下来,“这只是粉彩花蝶纹大碗,这是一件光绪年间的物件。” “哦,这还是光绪年的呢,”肖斌想接手拿过来看看,秦浩峰制止了他,示意回到座位,之后将瓷碗摆放在肖斌面前。 “这位先生,古董都是极为珍贵的,为了防止意外,我们行内的人,必须将物件放稳了,您才可以接手。”秦浩峰说完,示意肖斌可以上手了。 肖斌拿起瓷碗仔细看了看,确实跟现代的瓷碗不一样,于是点点头,“麻烦您将这件东西给我包起来,我就选它了。” 肖斌说完,秦浩峰愣住了,自己在店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主,不问价格就让直接包起来,这我是不是可以宰上一刀! “先生,您不问问价格么?” 肖斌笑着摇摇头,“不需要,我知道它的价值。” “一百五十六万元!” 第377章 肖斌的如意算盘 肖斌说完,秦浩峰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下,这是一只光绪年间民窑瓷器,这家伙张口就说花一百多万买,他敢买自己也不敢卖呀,这哪来的神经病呀! 秦浩峰被吓了一跳,在旁边的陈阳则合上书,抬头看向了肖斌。一百五十六万元,按照上一世每亩地三万元的收购价格,这正好八里铺五十二亩荒地的总价值,他是西美的人! 肖斌略带笑容的脸庞看向陈阳,正好迎上陈阳看向自己的目光,两人一对视,陈阳笑着站了起来,西美集团终于来了一位聪明人! “秦老板,我来!” 秦浩峰没明白什么意思,看着陈阳走过来,主动让开了座位,站在旁边看了起来。 陈阳坐下,拿起桌面上的粉彩花蝶纹大碗,“先生眼力不行呀,这只是一件光绪年间的民窑而已。” “无论是官窑还是民窑,古董都是我国文化的瑰宝,”肖斌看着陈阳说道,“我这位朋友能做这种守护我国瑰宝的事情,在我心中就是无价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很显然,肖斌拍马屁的功夫已经到了一定程度。虽然陈阳也知道他在拍自己的马屁,但这种话人人都爱听。 “哦,”陈阳点点头,“先生能有这份心,同样也值得我们敬佩,在这里,我谢谢您了。” “客气了,”肖斌摆摆手,“不知道我这位朋友,您认识不认识,如果你们要是认识,那可真是太好了。” “你这位朋友……” 肖斌凑近陈阳,“我这位朋友,姓陈名阳,为人极其低调,他还是江城市市委书记的女婿,不知道先生认识么?” 秦浩峰在旁边听完都傻了,合着这家伙是来找阳哥的。想到这里,秦浩峰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来找阳哥,正常推门直接问就好了,偏偏搞了这么一出,这家伙是谁呀,他到底要干啥 ? “我就是陈阳,不知道先生贵姓?” 肖斌从上衣口袋中掏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到陈阳面前,“陈老板,这是我的名片。我叫肖斌,是西美集团新到任的开发部负责人。” 听到肖斌是西美集团的人,秦浩峰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这家伙可是个明白人,人家可不像那位张部长,每次来都耀武扬威,好像谁都不如他一样。 这个肖斌能如此低调,借用这种手段来认识阳哥,这人脑袋绝对不简单,自己得在旁边听着点,阳哥可别上了他的当。 陈阳接过名片,简单的看了一眼,随后将名片递给了秦浩峰,“所以,您今天是以西美集团开发部负责人的身份,来跟我谈八里铺荒地的事情么?” “不,不,”肖斌笑着摆摆手,“陈老板您误会了,今天我只是作为朋友,作为古董爱好者,来您这里选购一件古董,这跟征地没有任何关系。” 有意思!陈阳看着这位肖斌,这人有点对自己的胃口了。自己和西美集团僵持在这里,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张亮,那家伙即便知道自己是市委书记女婿的身份,也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还想着用方振国来压自己。 而这位肖斌则不同,处理事情的手段非常圆滑,有点后世的味道。 “哦,”陈阳点点头,“可肖先生看起来对古董一窍不通呀。” “正是因为一窍不通,所以才要学么,”肖斌笑了一下,“如果我能跟陈老板一样,还用给别人打工么,您说对吧?” 陈阳笑了一下,示意肖斌喝茶,随后自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不知道肖先生想了解什么?” 肖斌轻轻喝了一口茶水,眼角看向了桌面上的瓷碗,“陈老板,这只瓷碗真的很漂亮,我非常喜欢。如果我用刚才说的价格买下它,陈老板愿意用手中的土地和我交换么?” 陈阳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肖斌,从他刚才说出价格的时候,陈阳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现在外面已经传开了,西美集团以元一亩的价格收购八里铺的荒地,因此姚家井被占地的村民们不干了,毕竟给他们的征地款只有3000元一亩,足足差出去了五倍。 也就是说现在西美集团面临两个问题,第一,快速收购自己手中八里铺的荒地,第二是将姚家井村民的价格压下去,如果全都用这么高的价格收购,西美集团绝对要哭死。 用买地的钱买下自己一件瓷器,之后随便去做一纸合同,上面随便填写一个数字,就可以将谣言压下去,之后在稍微给村民提高点价格,他们就能顺利收购姚家井的土地了。 三万元一亩的价格收购自己手中八里铺的荒地,这价格陈阳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后世的时候,西美集团收购八里铺那片荒地,也没有这么高的价格。他们将大部分钱都花在了姚家井村长身上,姚昌盛家里的地,当时可是按照三万元一亩收购的。 但现在不同了,方振国给自己下了一道命令,“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其中的含义就是,既然是外企来投资,不光陈阳要占到便宜,也要让村民占到便宜。 “哗,哗,哗,”陈阳轻轻用茶杯盖刮着茶杯边,片刻之后,陈阳轻轻点点头,“这买卖我倒是稳赚不赔,可是我想问问肖先生,我有什么好处呢?” 肖斌微微楞了一下,自己原以为把价格抬高到这个价格,再用这种方式跟陈阳交易,反正钱是给了陈阳,他里外里转手就挣了一百多万,他应该知足了,现在还像自己要好处,这是肖斌没想到的。 “陈老板,您什么意思,不如直接说出来,”肖斌客气的问道,“如果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如果在我职权范围外,我去帮您向上面申请。” 陈阳笑着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明人不说暗话,我非常欣赏肖先生办事的手段,这也是我能同意手里土地的主要原因。我曾经跟张部长说过,我要看到你们的诚意,他没有让我看到诚意,而您让我看到了。” 肖斌听到陈阳说完,谦虚了一下,只听陈阳继续说道,“肖先生,您用这种方式跟我交易土地,我并不反对,反正最后我是要先见到钱的。” “但是这里有个问题,现在姚家井被占地的村民反应比较强烈,我今天跟你交易完,明天你就可以去伪造一份合同,就说你们以每亩地5000元的价格收购了八里铺的荒地。” “这样,你们就打消了姚家井村民的顾虑,我想你们大概也就会给他们提高到5000元一亩,因此就能顺利收购姚家井的土地。” 陈阳停顿了一下,肖斌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陈阳没说错,这正是自己的办法,没想到直接被陈阳点破了。 “那问题就回来了,我为什么要帮助你们?”陈阳笑着向肖斌问道,“我又没有拿好处,那一百五十六万,可是你们征收我手里荒地的钱,我没有义务帮你们。” 肖斌听完陈阳的,不禁苦笑了一下,真是没想到,之前还以为自己想的是万全之策,现在却被陈阳一眼都看透了,现在反而自己又被动了。 “陈老板,那按照您的意思,你这只碗我需要付多少钱?” 不管怎么样,如果不搞定陈阳,就搞不定姚家井! 肖斌的叔叔告诉过自己,这件事不能在托下去了,必须速战速决,只要陈阳的要求不过分,集团上层完全可以同意。现在就看陈阳到底想要多少钱了,希望他不要狮子大开口吧。 陈阳用四根手指将瓷碗推向肖斌,“那要看肖先生看他能值多少钱了?” 看着陈阳推瓷碗的手,肖斌倒吸了一口凉气,都说一口吃不成胖子,这陈老板一口不但吃成胖子,还吃成了巨人! 肖斌低头想了想,最后起身向陈阳说道,“陈老板,这只瓷碗我特别喜欢,希望你能帮我留三天,无论结果如何,我一定亲自前来,如何?” 陈阳一愣,我就加四万元钱,他还需要回去请示么?这什么负责人,刚才不是在跟我吹牛b吧! 不过人家已经站起来准备走了,陈阳只能站起来说道,“可以,肖先生请!” 第378章 国企人的不舍 “糖豆,他不会是假冒西美集团的吧?”看着肖斌离开的背影,陈阳皱着眉头问道,“我就加了四万元,他至于回去请示么?” 秦浩峰眨巴眨巴眼睛,“哥,他会不会理解错了?” 陈阳听完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很有可能,看来我还能得一笔意外之财!” 肖斌回去之后,将事情向自己叔叔说了一遍,“叔,陈阳说了,一百五十六万收购八里铺的土地没有问题,但如果以我说的那种方式,他需要加好处费,总共需要四百万元!~” 这么一大笔钱,肖副总自己决定不了,急忙上报了集团。 肖斌这套方案是经过集团认可的,现在轻易就被陈阳识破了,也就说如果现在不同意陈阳的条件,他很有可能继续捣乱。 集团上层有两种态度,一部分人认为陈阳太贪,现在都已经给到三万元一亩了,他居然还要好处费,简直太过分,不如改变规划,绕开八里铺。 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应该尽快解决这件事情,就算陈阳要的多,也完全可以从那些村民身上省出来一部分,顺利开工才是最重要的。 两种声音僵持不下,最后集团上层做出了折中的办法,一次性给陈阳拿300万,如果他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再加钱。 “不行,绝对不行!”作为西美集团主要投资商,井上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脚步,这件事耽误的时间太长了,而且八里铺绝对不能绕开。 “联系他们,就说我们愿意出资两百万,帮他们填补这个窟窿,但条件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拿下八里铺和姚家井!” 相比西美的紧张程度,陈阳简直太轻松,反正已经将问题甩了出去,就看肖斌的态度了。 第二天晚饭的时候,陈国华心情显得有些低落,端起酒杯默默抿了一口酒,随后夹起一筷子菜放到嘴里慢慢嚼着。 方子薇轻轻碰了一下陈阳,示意陈国华奇怪的表现。陈阳抬头看了一眼,今天父亲确实有些不活跃。 “爸,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母亲在旁边微微撇了一下嘴,“他能遇到什么事,不用管他。来小薇,吃这个菜,慢点吃,不舒服别忍着。” 陈国华放下筷子,缓缓开口说道,“今天听说,车辆厂现在已经三个月没有发工资了,估计挺不过今年了。” “啥?”母亲听完一愣,随后半信半疑的说道,“车辆厂?那可是带金边的铁饭碗,怎么可能发不出工资呢?” 陈国华摆摆手,“你理解错了,我说的星华轻型车辆厂!” “哦,”陈阳点点头,“爸,你直接说星华不就行了,还整个车辆厂,他们也配!” 星华,这厂子其实也是标准的铁饭碗,甚至可以说是一代人的记忆。这家厂子是建国后成立的,原先隶属于国家航天部,主要的任务是军品的研发和生产,后来随着军品任务量不足,当时的厂长做了一个大胆决对,转型涉足民品领域。 星华轻型车辆厂,主要生产轻型汽车和汽车发动机,在七八十年的时候,据说厂子里的技工和厂长工资一边多,那时候星华待遇极其好,有幼儿园、小学、中学,而且全部带有食堂,工人分房子,那家属区比现在的大学校区还大,定期举行各种体育比赛。 等到了80年代末期的时候,就开始不行了,而且给陈阳印象最深刻的是,他们厂子居然可以随便出入,别的厂子工人,从厂子里往外拿东西,都是偷偷摸摸的,他们居然光明正大拿在手里就能出厂。 而且星华厂后期这些年轻工人,大部分都是星华子弟中学出来的,初中毕业,直接进厂。大家都住在一片家属区、从幼儿园到初中,大家都在一起,互相简直太熟悉了。 这就形成了一个问题,你不干活,我也不干活;你拿东西,我也拿东西等等,长此以往,那些本来努力干活的,也变得不努力。 到了89年,星华受国家经济宏观调控、市场变化、产品老旧等诸多因素影响,陷入了经营困境,直到93、94年,星华累加亏损1.3亿元,这还不算,还欠下银行3.7亿元,频临破产。 在这里不得不说,星华关键时刻总是有好的领导出现,面对濒临破产的情况,领导班子顶着压力,力谏航天部,加入了一汽集团。 可惜的是并没有什么气色,等上一世陈阳回到江城的时候,巨大的厂房已经被推平,一些厂房成了纪念馆,随着星华机械厂大门被推倒,成为了一代人的回忆。 “哟,”母亲看了一眼陈国华,“星华也是铁饭碗呀,那么大的一个厂子,能说破产就破产?上上下下多少人呢,要是真破产了,这么多家庭怎么吃饭呀,领导能眼睁睁看着破产,一天天竟瞎操心,赶紧吃饭。” 陈国华微微摇摇头,“头发长见识短,况且你头发也不长,怎么没见识呢?” “刘梅头发长,年轻时候都到腰了,也没拦住你们盯着人家屁股看!” “怎么又扯到那去了!”陈国华将杯中酒仰头喝了,放下筷子,留下一句我吃饱了,转身就上楼了。 “皇上不急太监急,先吃萝卜淡操心,吃饭,别管他!” 陈阳看了一眼母亲,往嘴里放了一口菜。其实上一世有很多人跟母亲的想法一样,认为国家不会不管这么多工人。而实际上,从97年开始,全国各地国企都开始纷纷破产,工人下岗,大家纷纷开始抱怨。 严格意义上来讲,国企破产并不是坏事,真正形成了市场经济。有能力的下海,没能力的下酒!随着私企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才有了后世的盛世繁华。 而那些在国企工作太久,思想僵化的人们,只能活在记忆里,动不动就说当年国企如何如何辉煌,福利待遇如何如何好。 国企确实不错,旱涝保收,但你得干活呀,你得有本事呀,要是都像星华这样,领导有野心,工人在疯狂拖后腿,国家岂不是要背着包袱走很久,何谈盛世繁华呀! 94、95、96还有三年,陈阳心中盘算着,经历这次八里铺的事情,自己相信江城的老百姓都不傻,日后不会便宜卖掉手中的地皮了。几年之后那些想来江城炒地皮盖房子的人,或许要好好考虑了。 饭后陈阳吃完饭,来到院子里见到父亲一个人在抽着烟,不由凑了过去。 “爸,你还在为星华的事情担心?” 陈国华摇摇头,“国家发展,大势所趋,并不是这个小处长能担心过来的,我只是在担心自己。” “担心什么?”陈阳点燃香烟,蹲在父亲旁边问道。 “儿子,你想想星华都有这么一天,那电子局供销处能好到哪里去呢?”陈国华狠狠抽了 一口烟,“到时候一道文件下来,你爸我去干什么呀?给别人看大门,人家都不要我!” 陈阳抬头看看父亲,这么大岁数居然还想着去给别人看大门,那自己这些钱岂不是白挣了。 “爸,你什么都不用干,咱们家现在有钱了,我养你!” 陈国华看看陈阳,脸上带着安慰的笑容,“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后看子敬父,咱们爷俩做到喽!“ “可是,你不懂爸呀!” 第379章 居然给了四百万 陈阳躺在床上,搂着方子薇,手上一点都不老实,但脑子里还在想着父亲的话,我不懂我爸?两世为人,居然自己还不懂父亲? “你想什么呢?”方子薇趴在陈阳怀里,任由陈阳的大手肆意捣乱。 “我在想我爸说的话,他说我不懂他。”陈阳抽了一下鼻子,“你说我也是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能不懂他呢?” 方子薇用手指在陈阳胸口划拉着,“其实也对呀,宝宝还在肚子里呢,你怎么能体会你父亲呢?” “其实我感觉爸就是担心电子局要是破产了,他就没地方上班了。” 陈阳抚摸着方子薇的长发,“可是现在也不愁呀,我挣了这么多钱,父亲完全可以安心养老了,不上班岂不是更好么。” 方子薇咯咯乐了,用手捏着陈阳的鼻子,“他和我父母那一辈,就是这样,已经习惯了早出晚归,忙忙碌碌的生活,他们根本就闲不住。” “一旦闲下来,就好像全身不舒服一样,我妈不就是么,停职那段日子,嘴上说着可以好好休息了。可实际呢,每天早上还是那个点起床,之后开始收拾屋子,忙这忙那,家里被收拾的一尘不染之后,又开始收拾棚子,非得每天都忙起来不可。” 方子薇撅着小嘴向陈阳说着,此时陈阳的手已经不老实的往神秘部位凑近。 陈阳一边享受着,一边笑着说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学会享受呢,等以后咱们挣够了钱,咱们就全世界玩去!” 方子薇的手也在陈阳小腹抚摸着,“还全世界,先把全国走遍吧!” “我看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陈阳嘿嘿一笑,嘴直接凑到了方子薇的香唇上。 伴随着两人的唇枪舌战,陈阳手上已经准备继续升级了,方子薇急忙拦住了陈阳。 “哥,大夫说得等宝宝定形之后……”方子薇微红的脸庞,在陈阳耳边小声说道,“我也想,咱们为了宝宝,得忍忍。” 这能难得倒自己么?后世两个人、场景简单的电影,自己可是没少看,那可都是宝贵的经验呀! 陈阳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嘴唇在方子薇耳边轻声说道,“没事,哥帮你解锁新技能!” 狂蜂采蜜真是累, 黑狗低头狂饮水, 牧童玉笛吹不响 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二天早晨,方子薇看了一眼熟睡的陈阳,脸上不由一红,这个家伙怎么想的,这种方式……怪怪的,不过自己很喜欢! “你这个家伙,指定没少看那种录像带!”方子薇笑着在陈阳脸上轻轻亲了一口,转身走向洗手间。 方子薇在洗手间洗着脸,洗手间门被推开,陈阳笑呵呵的走了进来,直接走向马桶的方向,结束之后面冲方子薇抖了抖。 “哥,你坏!”看着陈阳对着自己做这个姿势,想起昨天晚上两人做的事情,方子薇瞬间就明白了,扑上去掐陈阳的腰眼。 “咦,哥,你怎么不躲了?”方子薇手都已经放在陈阳腰上了,要是换了之前,陈阳指定躲开,之后来挠自己的痒痒肉,可今天陈阳怎么不躲开了呢? “你想掐就掐呗,”陈阳咧嘴一笑,“平时我倒是可以躲开跟你闹,但你现在什么情况,这又是洗手间,万一磕碰了,你和宝宝多遭罪。” 方子薇楞了一下,明白陈阳是害怕两人闹起来,自己出危险。随后方子薇双手揽在了陈阳的脖颈上,献上了深深一吻,“哥,你真好!” 就在吃早饭的时候,陈阳的大哥大响了起来,陈阳接起来,对面正是肖斌。 “陈老板,我是肖斌,我看中的那只碗还在吧,明天我过去取,可以么?” 陈阳眼睛一亮,随后嘴角翘了起来,“肖先生,瓷碗就在店里,您可以随时来买走。” 再次见到肖斌的时候,肖斌依旧是那么谦虚,面对陈阳阳光般的笑容,肖斌问道,“陈老板,我的那只碗还在么?” 此时店铺里坐满了,宋青云、振丰、刀疤、小三子都在,陈阳已经通知了各位,今天就是西美集团给自己答复的时候,让他们过来见证这伟大的时刻。 陈阳点点头,示意秦浩峰将碗拿过来,“肖先生,您看看,是不是您看好的那只?” 肖斌摆摆手,“我相信陈老板的为人,言出必行,是陈老板一贯的宗旨,这点从张亮身上就能体现出来,又怎么会在区区一只瓷碗上骗我。” “麻烦您,帮我包起来,现在我们去银行,钱到账之后,我再回来取碗。” 在银行内,肖斌笑着坐在陈阳身边,陈阳看着自己账户里打入的四百万,脑瓜子嗡嗡的。 因为还有后续姚家井的事情,陈阳想的是,先让他给自己加四万,凑整一百六十万,当秦浩峰说他可能领会错了,自己猜想可能会加四十万,结果这家伙以为自己说的是四百万! 肖斌确实聪明,这就是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呀,自己真是捡了个大便宜!也不知道有这种员工,是西美的福气还是西美的祸害。 陈阳一脸平静的看着账户中的数字,随后将存折轻轻合起来,用手轻轻弹了一下,“肖先生,您也是言出必行的人,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秦浩峰用一套精美的盒子,将这只光绪年民窑瓷碗放在了里面,民窑自己卖了几件,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好的盒子。 陈阳将盒子递给肖斌,用手拍拍盒子,“肖先生需要的东西,已经在里面了,希望肖先生日后步步高升,说不定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肖斌打开盒子,里面放着那只瓷碗,瓷碗下面压着土地手续,随后抬头看看陈阳,“陈老板,借你吉言。我也希望陈老板的生意越做越红火,日后要是有请教陈老板的地方,还希望陈老板不吝赐教。” 陈阳和肖斌握了一下手,肖斌抱着盒子转身离开了店铺。陈阳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水慢慢喝了一口,对面几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就如同一群饿狼看到了肉一般。 陈阳笑着掏出存折,递给秦浩峰,示意他给大家看一下。秦浩峰打开存折,几人瞬间围了过来,看着账户中数字,同时发出惊呼。 “哥,这傻b给了四百万,哈哈!”秦浩峰直接扑倒了陈阳身上,搂着陈阳哈哈大笑。 在恰当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他在合适的机会,理解错一件事,钱就来了,挣钱就是这么简单! 劳杉在旁边都傻了,开什么玩笑?原本几万元的土地,现在经陈阳手一瞬间变成了四百万?叶少玩呢,老严干啥呢,我……我干啥来了,帮陈阳挣钱? “行了,”热闹了一会之后,陈阳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一脸凝重的向几人说道,“事情才刚刚开始,钱我们是挣到了,肉我们吃了,也应该让姚家井的村民,喝喝汤!” 必须让姚家井的村民喝汤,要不然自己老丈人不得骂死自己? 夜班,牌桌上,振丰拍着厚厚一沓现金,指着对面几个小子道,“来今天决战到天亮,谁都不许走!” 看着振丰面前厚厚的现金,几名社会人眼睛都绿了,“丰哥,您这是发财了?” “八里铺的荒地出手了,一百多万呀,这次我跟着陈老板可是挣到大钱了!” …… “妈,我同学来了。”一位年轻村民带着小三子走进自己院里喊道。 “哟,你同学真客气,来就来呗,带这么多东西干啥?” “阿姨,我们老板已经把八里铺的荒地出手了,给我们分了钱,这不是想着上学时候老蹭你家的饭,来看看你。” 第380章 村长就是村长 四百万进了陈阳的腰包没到两天的时间,陈阳又让振丰、刀疤这些人把消息放出去了,西美集团以高价收购八里铺荒地的事情瞬间传开了。 “爹,我觉得这次不像谣言。”晚上,姚昌盛的大儿子姚启年坐在炕上,跟父亲喝着酒,聊着征收土地的事情。 “听说陈老板一口气就挣了一百多万,爹,你要知道,当初陈老板可是以不到十万元价格买下来的,咱们不能这么白白吃亏!” 姚昌盛也不说话,只是低头喝着酒,旁边的老伴和儿媳妇看了看姚昌盛,最后还是老伴先开口说话。 “孩子他爹,你可想清楚喽,不能因为你是村长,啥事都得起带头作用,这可都是钱。”老伴在旁边追着姚昌盛喊道,“我可不管你,到时候你同意,我也不同意,这地怎么说也有我一半!” 姚昌盛把酒杯桌子上一放,白了一眼自己老伴,“吵吵,吵吵,连顿饭都让人吃不消停!” “你们着急个啥,你们以为那些村民能同意呀,”姚昌盛说着话,一边用手指摸着胡子,“咱们家是村长,我能挑这个头?等那些村民闹起来,西美不还得请我出面,着啥急!” 听完姚昌盛说的,老伴脸上一喜,姚启年也咧嘴笑了,手里拿着筷子竖起拇指,“爹,还得是你,要不然你咋是村长呢!” 第二天,姚昌盛刚吃完早饭,家里就来了几名村民,还是张寡妇带头,在院门口喊了一声,村长在家吧。 还没等姚昌盛院子里面回答,直接推开院门就走了进去。正准备往屋里走的时候,正好跟村长嫂子走了个脸对脸。 “你来干啥?”村长媳妇白了一眼张寡妇,满脸的不愿意。 “俺找村长有事呗,”张寡妇冲着村长媳妇笑了一下,直接向里面走了进去,后面跟着的人,也呼呼啦啦走了进去。 “村长,吃着呢?”张寡妇进门之后,也不见外,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炕上,其他人也纷纷坐下。 姚昌盛看看几人,自己在这吃饭,这么多人看着,瞬间觉得手里的馒头不香了,放下馒头拍拍手,“有事?” 此时村长媳妇也走了进来,紧挨着姚昌盛坐了下去,胳膊贴着姚昌盛,张寡妇见状有些想笑。 “村长,我们今天早上看到八里铺那撇子,把原先放在那里的砖头、水泥、沙子啥的,已经往外运了,八里铺那撇子是不是完事了?紧接着就该咱们了吧?” 姚昌盛听完心里暗暗一喜,要是真像张寡妇说的,那说明八里铺征地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姚家井了。 “你看清楚了?”姚昌盛向张寡妇问道,别再看错了。 “叔,没错!”旁边一个小子用力点点头,“俺亲自去看了,来了两三辆大卡车,荒地的东西都拉走了。” 姚昌盛点点头,“那就是完事了呗,那应该到咱们了。” 张寡妇往姚昌盛近前凑了凑,脸上带着笑问道,“那咱们啥价?总不能比荒地低吧?” 姚昌盛也不说话,伸手拿起馒头,掰下来一小块,放在嘴里嚼着,之后端起粥碗,吱溜吱溜喝着粥。 “叔,这事你得负责呀,总不能还3000元一亩吧,那俺门不亏死了!” “就是村长,你是大家的主心骨,你可得帮我们说说话。” “村长,你可得给我们拿个准主意!” …… 大家七嘴八舌向姚昌盛抱怨着,姚昌盛也不说话,一口口吃着馒头,时不时喝口粥,夹筷子咸菜。 “村长,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可急死人家了!”张寡妇说着话,上身还一扭打。 村长媳妇在旁边不愿意了,伸手扒拉扒拉几人,“没看到我们家老头子吃饭呢,有事吃饭完再说。” 说完瞟了一眼张寡妇,“要说话就好好说话,别把那什么劲头拿出来,走了之后,还得开窗户放放骚味!” 张寡妇眼睛一瞪,掐腰看向村长媳妇,刚要开口骂人,姚昌盛用筷子敲敲桌子,“行了,我说你们也是,你们自己的地,想卖多少钱,来问我干啥?你们想卖多少就卖多少呗,他不同意你们就不卖呗!” 说道这里,姚昌盛将筷子往桌面上一放,“人还没来呢,我上哪里知道多少钱一亩去,你们自己想多少钱卖就多少钱卖,这事不用我给你们拿主意,都回去吧。” 村民在议论中散去了,村长话里话外说的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一个字,闹! 反正不给到自己心里合适的价位,那就一直不卖。反正眼看着就要开春了,到时候开春翻地、播种,他们要是再想收,那价钱又贵了。 肖斌将收购八里铺荒地的手续递交了上去,一块心事算是了解了,剩下这帮老农就好对付了,于是让下面的员工去姚家井收地。 两个小时之后,一群下属又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肖斌看到之后,急忙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怎么回事?” “肖部长,我们去姚家井收地,按照5000元一亩收购,但村民们不同意,他们 又把我们撵了出来。” 什么?肖斌听完心里咯噔一下,之前给3000元一亩,村民不同意,自己可以理解。现在自己做了假合同,上面明明写着以5000元一亩收购的八里铺的荒地,价钱平等了,为什么还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不是让你们带合同去了么?”肖斌双手叉腰,向下属问道,“他们要是不信,你们把我们跟陈阳签订的合同,拿出来给他们看呀!” 一位下属将手里被撕碎的合同递给了肖斌,“肖部长,我们给他们看了,但村民们说,亲耳听人家说,八里铺荒地是以每亩元的价格收购的。” 一位胖胖的中年男子点点头,“肖部长,我负责的那几户里,有一户村民,他家儿子跟陈老板一名员工是同学,前两天刚在他家里说的。” 我去!肖斌听完瞬间心里凉了半截,自己被陈阳耍了?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呀,陈阳钱都到手了,他还管姚家井的事干什么?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呀! 想到这里,肖斌让下属先去收拾一下,转身走进办公室,拿起电话给陈阳打了过去,自己要好好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xs7.com 第381章 这买卖可能要黄 “肖先生,你当我陈阳是傻子么?”陈阳接到肖斌的电话,一脸的坏笑,但语气依然冷冰冰的说道,“这收购价格,放在全国都是独一份,我还满世界嚷嚷?我是傻子么!” “你别忘了,我老丈人可是江城市市委书记,你觉得作为他的女婿,我敢这么干么?” 陈阳一句话,肖斌狠狠拍了自己脑袋一下。陈阳说的对,他老丈人可是市委书记,要是让别人知道陈阳得了这么多钱,其他人怎么说?方振国可是最在乎名声的人,要是让他知道了,非得逼着陈阳将钱退回来不可! “可……” “可什么可,”陈阳脸上笑着,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肖先生,你不会想把钱追回去,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吧。” “你好好想想,你是用三万元一亩的价格收购的,现在村民们说的是一万五千元,这价格都不对,他们可能知道实际情况么?” “要真是我说的,我为啥不往多了说,反而往少了说呢?你被他们给骗了!” 肖斌抿嘴想了想,陈阳说的有些道理。现在村民口中的价格,跟之前传的一样,要真是陈阳放出去的消息,或者陈阳给自己使柈子,他只会多说,不会少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老板,我听下属说,您手下有一位员工,貌似跟姚家井的人是同学,会不会是他传出去的?” 陈阳在电话另一端冷笑了一声,“肖先生,我开始觉得你是一位精明人,现在不这么认为了,这种无中生有的说法,你都相信?” “肖先生,你怎么了?这不就是信口雌黄么,你知道你们集团董事长每个月挣多少钱么?” 肖斌拿着电话皱着眉头,轻微摇摇头。这怎么可能,人家凭啥告诉自己,哪有老板不想法扣工资就不错了,还告诉你他每个月挣多少? “陈老板,非常抱歉!”肖斌拿着电话,向陈阳道歉。 陈阳呵呵一笑,“肖先生,我给你一个忠告,姚家井就是一群刁民,之前我往八里铺运材料的时候,他们姚家井的人居然拦路要钱,一台车进一次十元,出一次十元,你说还有没有王法!”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全力帮忙,就这样吧。”说完话,陈阳按下了大哥大的挂断键,随后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 几人纷纷表示陈阳这招高,不但能帮姚家井的村民多要些钱,还能将自己从事情中摘出来,毕竟谁会往低了说购地价格呢。 劳杉在旁边看不懂,陈阳明明都已经收了四百万了,按照道理来说,根本没有必要管姚家井的闲事,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行了,”陈阳拍拍手,“咱们隋晋建筑公司第一笔买卖就算完成了,今天晚上庆功宴,你们都得到场,人人都有奖励!” “阳哥万岁!”秦浩峰在旁边蹦着喊道。 屋里正热闹着,关金川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这么热闹,不由笑着问道,“你们这是捡钱了,怎么都这么开心?” 秦浩峰子旁边咧嘴笑着点点头,“还真算是捡钱了!” 见到关金川,陈阳突然想起,这家伙不是要卖自己手里那件空白期梅瓶么,这段时间忙活起来,把这茬给忘记了。 “关老板,您自己来的?”陈阳看着关金川问道。 关金川点点头,陈阳看看关金川的表情,“怎么,那只梅瓶没信了?” 说到那件瓷器,关金川微微叹了一口气,“陈老板,不瞒您说,我估计这笔买卖要黄喽!”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陈阳在旁边好奇问道。 关金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起初我以为这人就是个刚入门的,这两天听说有人给他找了好几个物件,他都没看上。” “陈老板您说,明嘉靖年间的青花凤穿牡丹军持,这算特殊物件了吧?” 军持,听起来好像行军打仗或者军队中用的东西,其实这种东西跟军队一点关系没有。 军持是一种瓶装盛水器,应为伊斯兰教信徒做礼拜时饮水或净手的用器,又名军墀、君迟、群持、捃稚迦、净瓶等。 故宫博物院藏有一副清代宫廷画《乾隆皇帝鉴古图》,这幅画里小童子手执军持向乾隆皇帝的茶杯里倒茶。 乾隆皇帝鉴古图,这小童子手里就是军持 军持从造型上来看,确实属于特殊的物件,造型有些奇特,上半部主体为玉壶春瓶式样。足内呈台阶状,有里外两圈涩圈,是窑内烧成时使用垫圈垫烧的部位,腹一侧置长流,无柄。 青花凤穿牡丹军持,这只是军持的一种造型,还有其他形状 陈阳点点头,“这物价确实有些特殊,说它是茶壶吧,它跟茶壶还不像;说它是玉壶春瓶吧,它还有手持部分;而且手持的部位也区别于茶壶的手持部分。” 关金川在旁边点点头,“我听别人说,有中间人将这件正德年间的军持拿到他家里的时候,他只是简单的看一下,之后从自己珍藏的物件中,也拿了一件出来。” “虽然都是民窑,但人家手里那件,比中间人手里的还好些,你说怎么卖?” “哦,”陈阳听完疑惑了一下,这说明人家这些年没少找物件呀,这种造型奇特的物件,人家手里都有,“还有其他人去过么?” “有,”关金川点点头,“弘治年间青花鸳鸯水丞,算不算有特殊物件?” “水丞?”陈阳嘴角笑了一下,“这帮人是真能倒腾呀,这文房四宝中的第五宝能都找出来,关老板,你确定不是水注么?” 青花鸳鸯水丞,水丞无嘴 有嘴的叫水注 水丞又称水中丞,一般多称就是水盂。是一种古老的中国传统工艺品。它是置于书案上的贮水器,用于贮砚水,多属扁圆形,有嘴的叫“水注”,无嘴的叫“水丞”。 水丞制作古朴雅致,为文房一重要器具,有文房第五宝之称。水丞有玉制的,如清代青玉雕葫芦水丞,两水盂相连构成葫芦形状,周边随形雕刻枝叶缠绕,显得清朗自然。玉水丞中以明代玉工陆子冈所制作品最为着名。当然也有铜制的、陶瓷制的。 关金川摇摇头,“物件我没看到,我只是听人说是水丞而已。不过这两物件,一个有嘴,一个无嘴应该区分不错吧。” 说道这里,关金川转头看向陈阳,“陈老板,今天那位老板给我打过电话了,他说想看看我手中那件空白期的梅瓶。你说,如果单从造型上来说,机会大么?” 第382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如果单从造型来说,那指定不行,人家连军持手里都有了,估计其他造型特殊的物件也都差不多,除非你能拿出让人眼前一亮的物件。 明代官窑造型奇特的就是那些物件,明代洪武时期的执壶、高足碗、墩式碗;永乐时期最具特色的是压手杯、菱口洗、天球瓶、八角烛台、扁腹绶带葫芦瓶。 宣德时期比较有特色的是宫碗、花浇、茶盏、梅瓶、贯耳瓶、无挡尊、八方烛台、扁腹绶带葫芦瓶;成化时期造型最具特色的是梨壶、诸葛碗、高足碗、铃式杯、莲瓣口瓶。 正德时期有花觚、蒜头瓶、长颈瓶、瓜棱瓶、象耳瓶、带座瓶、山形笔架;嘉靖时期的军持、瓷塑、双耳杯、葫芦瓶、玉壶春瓶、出戟花觚。 虽然这些都是官窑,但无论哪朝哪代,都是先有官窑,再有民窑,即便民窑烧制量比官窑大,但从造型上来说,也得按照官窑制作。 像陈阳手中这件梅瓶,几乎明代哪个时期都有烧制,几乎太常见了。 陈阳摇摇头,“从造型上来讲,几乎没有可能。除非关老板您能找到天球瓶、无挡尊这类东西,要不然没什么戏。” 青花花卉阿拉伯文无挡尊 看看这物件拍卖价格,而且只是估价 “说的就是,”关金川拍了一下大腿,“如果我能找到那类物件还说啥了,再说就算找到了,他出的那价格也拿不下来。” “但我们在年代上有优势,”陈阳喝了一口茶水,“空白期的瓷器,现在市面上很少见,只能从年代上下手了。” “你刚才说,他明天过来,是么?”陈阳向关金川问道。 关金川点点头,“陈老板,我希望您能在店里,有您在,我这心里还能放点心,您要是让我自己……” 说道这里,关金川摇摇头,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凭自己的本事,忽悠一些刚入门的还行,像这种连军持都看不上的主,自己估计忽悠不了。 “明天呀,”陈阳摸了摸下巴,“明天我要陪我老婆去孕检,我尽量赶回来。” 关金川听到孕检两个字,脸上一愣,随即换了一副笑脸。前一阵子自己过来,这小子还说他老婆生孩子的时候,让自己随份子呢。开始自己以为陈阳在逗自己玩,没想到是真的。 “陈老板,恭喜恭喜!” “关老板,同喜同喜!”陈阳坏笑着说道。 关金川急忙摆摆手,之后拍拍自己的肚子,“现在不行了,有心无力了,好在我儿子已经大了,要是晚要几年,估计不一定什么情况呢!” 陈阳听完一脸惊讶,“关老板,您不行了?那你可得看紧点嫂夫人,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 “你……”关金川瞪了一眼陈阳,一脸无奈,用手点指着陈阳,“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关金川气的直接起身向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特意向陈阳嘱咐道,“我明天来之前给你打电话,拜托了陈老板!” 看着关老板离开的背影,陈阳转头看向秦浩峰,“糖豆,明天那件空白期的梅瓶,能否出手就看你的本事了,算是对你这段时间的成绩做个检验。” “要认真对待,知道么?” 秦浩峰重重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还能卖不出去? 庆功宴很丰盛,一群人边吃边喝边聊,陈阳坐在主位上看的清清楚楚,振丰、刀疤和小三子还好些,他们那些小弟,就如同当初的柱子和秦浩峰一样,一顿胡吃海塞,估计连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就咽下去了。 大家吃好喝好之后,陈阳示意刀疤让一众小弟先离开,小弟们离开之后,劳杉看着一众小弟离开,本想也起身来看,因为包厢里剩下的这些人,都是陈阳的心腹,显然自己不属于这里。 “老三,你有事呀,那么着急回去干啥?”陈阳看了一眼起身准备离开的劳杉,开口说道。 “没……没事。”劳杉笑着摇摇头,急忙又坐了回去。 “没事就呆会,整好我们缺个倒酒的,”陈阳伸手一指酒瓶子,“一会咱们喝一轮,你就倒一轮。” 劳杉急忙起身拿起酒瓶,围着桌子开始倒酒。这什么玩意,在叶少身边时候,自己是倒茶端水的;在店里自己是个开门、关门的;到了饭店,自己又变成了服务员,劳杉呀劳杉,你就这个命了! 不过怎么说陈阳还管自己一顿好饭呢,叶少连顿这么像样的饭菜都没管过,也值了! 陈阳向小三子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小三子来到陈阳身边坐下,陈阳拍拍小三子肩膀,“咱们的记账先生,我说你记,一笔都别差喽。” 小三子点点头,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只笔和一个小本,“阳哥,你说,准保错不了!” 陈阳微微一笑,别说还挺专业,随身带着笔和本。陈阳看着酒倒的差不多了,示意劳杉也坐下,随后清清了嗓子。 “各位兄弟,咱们隋晋建筑公司挣了第一笔钱,在座的各位都有功劳,今天咱们就发第一笔奖励,每个人都有份!” 大家纷纷表示不用,尤其是宋青云,大嘴一笑,“我就不要奖励了,能不能把宣德炉放我店里去?” “师叔……你觉得可能么?”陈阳用幽怨的眼神看向宋青云,这家伙脑子里就只有宣德炉么? 宋青云表示自己开玩笑,大家听陈阳说,之后在旁边抽起了烟。 “小三子,从咱们挣的钱里,拿出三十万元,”陈阳边说小三子边记,“分别分给你、振丰哥和刀疤兄弟。” 一下就给十万?小三子吃惊的抬头看向陈阳,记录的笔都停了,振丰和刀疤也是一脸吃惊,随后强烈表示自己不要。 “陈老板……”振丰刚想说什么,被陈阳伸手拦住了。 “听我说,你们三拿着这笔钱,三人找个好的房子,”陈阳看了 一眼刀疤,“你们三从小玩到大,现在虽然跟着我,但是你们三相互都熟悉。” “刀疤奶奶岁数大了,这么大年纪,让老人享享福。你们三找三套就进的楼房,别住平房了,互相也有个照应。” 陈阳话音刚落,只见刀疤眼角处热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没想到陈老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奶奶。 “哥……” 第383章 第一笔奖励 xs7.com 眼看着刀疤腿一弯,双眼泛起泪花,明显有要跪下去的意思,陈阳起身一把就拉住了刀疤手臂,“你干啥,大小伙子还哭哭啼啼的!” 刀疤嘴唇哆嗦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哥,以后我就是你的!” “别,”陈阳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哈哈!”屋内的人全都笑了起来,刀疤眼睛一瞪,用手擦了下眼泪,“笑啥,我是说以后我这条命就是陈老板的!” 说完之后,刀疤咧嘴一笑,“我也不喜欢爷们,我喜欢俄罗斯的!” 大家仰头笑过之后,振丰站起来看看陈阳,又看看宋老板,“陈老板,这钱我们几个不能要。虽然我和刀疤从小就在街面上混,但我们心里清楚,谁真心对我们好,谁想利用我们。” “你给我们每个月拿这么多工资,我们明白你是真心希望我们好,您放心,我们以后绝对走正路,但钱不能收。” 这就是后世郭先生经常说的,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就像振丰和刀疤这样的人,现在这个年代,有很多人看不上他们,即便像振丰每天穿的水光流滑,大家当他的面客客气气,背后也会吐一口,说上一句:臭流氓,不知道哪天就蹲笆篱子了。 他们自己也清楚在大家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所以也就破罐子破摔,你不是说我是流氓么?那我就揍你,往死揍你,打到你不敢说为止! “对,陈老板,”振丰说完话,小三子也开口说道,“刀疤家确实挺困难,但我家还行,我父母都在国企上班,我不需要。” 陈阳侧头看看小三子,伸手在小三子脑袋上弹了一下,“你这小子,记账挺精细,想事情怎么不细心呢?你是沾了他俩的光!” 说完,陈阳掰着手指头向小三子说道,“你看,你们三里面,你家庭健全,但振丰哥自己一个人,刀疤就他跟奶奶一起住,你们三从小关系又好。” “你想想,你们仨搬到一起,你和振丰是不是还能帮着刀疤,照顾照顾老人家,之后你们家有个大事小情,是不是他俩也能搭把手,这多好!” “那我们也没必要搬家呀,现在我们就在一个院子里了,不也能照顾么?”振丰在旁边说道。 陈阳看了一眼振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随后向众人问道,“你们知道新马泰么?” 大家互相看了看,新马泰是什么玩意?纷纷摇头。宋青云在旁边抽着烟说道,“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你们这群小子,平日里都不看新闻么?” 听完之后大家伙恍然大悟,这三个国家这些人是知道的,但现在陈阳给连起来了,大家一时间没想到,于是纷纷点头。 陈阳一指振丰三人,“他们住的地方,就是江城的新马泰!” 宋青云眨巴眨巴眼睛,就振丰他们住的地方,脏、乱、臭,夏天去他们那里,捂着鼻子进去,苍蝇有时候都能飞进耳朵眼里,现在陈阳居然说那里是江城的新马泰? “陈阳,”宋青云看看陈阳,“我听说新马泰老漂亮了,新加坡更是有名的花园城市,就振丰家那片,你哪里看出像花园了?” “江城新马泰,新疆路、马家桥、太平沟。”陈阳伸出手指比划着说道,这三个地方可是江城最最最,脏乱差的地方。 新疆路,本地人叫偏脸子,据说那里号称江城沼泽地,不用说下雨天,就算平时不下雨,穿双白鞋走进去,等你出来的时候,就变成黄鞋了。 太平沟是江城知名的臭水沟,之前老毛子在的时候,听说太平沟里面还有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两边的居民开始往沟里倾倒生活用水、排泄物等等,以至于现在变成了一条臭水沟。 马家桥就是振丰三人住的地方,密密麻麻的破平房,有的房子好像还是建国初期盖的,垃圾随处可见,冬天还好,到了夏天,你往里一走,各种臭味混合在一起,加上不断飞来的苍蝇,简直没有办法形容。 因为这三个地方最脏乱差,所以当时有人戏称江城这三个地方,江城新马太! “振丰,就你们三现在住的那地方,夏天进去苍蝇都能给我推出来!”陈阳看着振丰说道,“你住了这么多年,还没住够?” 振丰狠狠抽了一口烟,并没有说话。谁不想住好环境,要是自己能住在江边才好呢,夏天还能看看小姑娘!可这么多年,不是自己没能力么?但不能因为这样,就让人家陈阳给自己拿钱呀! 陈阳看着振丰的样子,一眼就知道了他心里的想法,于是拍拍他的肩膀,“振丰,这次你听我的,将来绝对不会后悔。” “要是你心里觉得过意不去,那咱们这样,”陈阳端起酒杯,和振丰面前的酒杯碰了一下,“就当我借你的,日后你真发达了,还我总可以吧。” 振丰抬头看看陈阳,又看看刀疤,看看小三子,既然陈阳都这么说了,如果自己在不接着,那据对是不给陈老板面子,日后人家有好事也不会想着自己了,自己能做的,就是日后好好帮陈阳搭理公司。 “行,陈老板,这杯我酒,我们哥三敬你!” 三人向陈阳敬酒,宋青云在旁边看着,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陈阳这套人际关系真是高手,出手一人十万,楼房才多少钱一套,两三万一套足够了,这就叫刘备摔孩子,吆买人心! 哪怕日后陈阳对他们不怎么好了,他们也依旧会死心踏地的跟着陈阳,毕竟人在最难的时候,有人伸手拉你一把,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份恩情。 “柱子、糖豆,你也别着急,我跟你们说的小楼,正在联系中,到时候咱们又能在一起了!”陈阳笑着向秦浩峰和柱子说道。 秦浩峰和柱子一脸不好意思,连连摆摆手,表示不着急。振丰在旁边看看两人,“这样呗,咱们都去陈老板家附近买,这样大家伙以后就更近了!” “你不是南通疯子么?”陈阳笑着看看振丰,“你要是换了地方,还是南通疯子了么?” “姥姥!”振丰一拍桌子,“老子无论去了哪里,都是疯子!” 众人笑过之后,陈阳让小三子继续记上,“在拿出三万元,不,五万元吧,分给下面的那些小兄弟。” “记住,要做到人手有钱,小军和小龙多给些,具体振丰哥和刀疤说了算。另外,告诉他们,不能拿了钱就去吃喝嫖赌,尤其是赌,谁碰赌,日后不要跟着我!” 小三子点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下了。随后陈阳看向了劳杉,“老三,你现在住哪里呢?” “啊?”劳杉听完一愣,居然本能站了起来,微微向后撤了一步。 第384章 关金川带着客户来了 劳杉有些惊讶,万万没想到陈阳还想着自己?刚才听到陈阳给振丰他们三人,一人十万让他们去买楼房,劳杉在旁边羡慕坏了;之后陈阳又拿出五万元分给那些小混子,劳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仔细想想,自己在陈阳眼里,就是位没地方吃饭来蹭饭的,又怎么可能白白给自己钱。 现在听到陈阳问自己住在哪里,小三子愣住了,难道陈阳也要给自己买套楼房?那绝对不可能,除非他疯了! 陈阳看着小三子本能的动作,示意他坐着说话就行,“老三呀,这不是课堂呢,你以为我点名让你起来回答问题呢?” “没想到,咱们的门童还是位文化人,”秦浩峰侧头看了一眼,“你对课堂这份感情,我敬佩!” “既然这么爱学习,怎么就混成门童了呢?” 劳杉笑着挠挠头,“这不是老板问话么,站起来礼貌,礼貌!” 随后劳杉坐回了椅子上,“陈老板,我……我现在就住店附近,离的近,也方便。” 柱子也看向了劳杉,这家伙几乎天天都是来的最早的,自己也好奇,他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老三,你现在到底住哪里呢?怎么天天比我糖豆来的都早呢?” 劳杉脸上微微一红,“柱子哥,就在附近,我离的近,又没事,就早点来呗。” 陈阳眼睛看向劳杉,夹着香烟的手指向他,“咱们店往前三条街,有一家废品收购站,都知道吧?” 大家纷纷点头,那家废品收购站在三条街前面的拐角处,一个大院子,比较隐蔽,店铺装修完之后,柱子还将废品都卖给那家废品站了。 劳杉听完,心里咯噔一下,眼睛看向了陈阳,自己晚上就在那里住,他怎么知道的? “老三从咱们这里下班之后,就去废品站,帮那位大爷收拾破烂,”陈阳面带微笑看着劳杉,“老三晚上就住在那里!” 大家纷纷看向了劳杉,他跟这些人不熟悉,平时也没人注意他,但谁也没想到这家伙住在废品站。 劳杉怎么到的店里,在座的人几乎都知道,现在回想起劳杉当初的样子,也是被迫无奈。 “不是,你咋住哪里呢?”柱子打了他肩膀一下。 “柱子哥,我……”劳杉环视了一圈,“我这不是囊中羞涩么!” “囊中羞涩你跟我们说呀,”刀疤在旁边说道,“江湖救急,谁不能帮你一下。” “不对呀,当初你那不要脸的劲头呢?”秦浩峰在旁边笑着问道。 劳杉挠挠头,也不说话,就这么笑着看着大家。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劳杉给大家伙的印象不能说好,但也说的过去。 振丰哼了一声,“你这小子,我还以为你那脸皮子弹都打不透呢,再说你还不错,除了胆子小点,都还行。” 振丰说的大家明白什么意思,那天军哥来捣乱,这些人都不怕。只有劳杉,缩头缩脑,还给人家端茶倒水,最后还被打了一下。 陈阳从包里掏出一千元现金,示意劳杉,“老三,你是沈城人,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要待多久,所以就不帮你买房子置地了。” “这钱拿着,找个好点地方,好好洗个澡,买几身衣服。”陈阳示意将钱递给劳杉。 “老三呀,日后您要是好了,可一定记得拉兄弟一把呀!”陈阳嘴角带着笑意,看似开玩笑一样跟劳杉说道。 劳杉起来向陈阳鞠躬,笑着挠挠头,“陈老板,您这话说的,我这辈子不求发达,只要能帮你看门就行!” “谢谢陈老板!”劳杉将钱揣好,心里笑着,真没想到还有自己的。看看人家陈老板,怪不得人家能挣钱,对手下人多好, 比…… 刚想到这里,只听陈阳笑着说道,“不用谢我,这是你两个月的工资,就当提前给你发了!” 酒席散去,振丰准备开出送宋青云回去,陈阳拉着宋青云,“师叔,我知道你在建筑公司有股份,你放心,今天的奖励都从我那份里面出,你该挣多少挣多少。” 宋青云看着其他人没注意到自己,转身白了陈阳一眼,“滚,我在乎你这几个钱,刘备摔孩子,你还摔我怀里来了!” 说完话,宋青云冲着陈阳一笑。陈阳的建筑公司自己投了五十万,今天陈阳这么大手笔的发奖励,换成谁都要多想。陈阳刚才这话说的敞亮,不管最后结果是什么样,人家陈阳先给了你一个交代。 “师叔果然是有钱人,四百万都不放在眼里,”陈阳搂着宋青云的肩膀,“师叔,快点如实招来,你家是不是还有好物件,一直瞒着我?” “你敢说你没有?” 陈阳皱了下鼻子,示意振丰在招呼宋青云,宋青云笑着用手指点点陈阳,快步向自己的小轿车走去。 “这酒以后要少喝,最起码跟宋青云要少喝,差点让他给我套出去!” 第二天上午,陈阳陪着方子薇去做孕检,还在医院的时候,就接到了关金川的电话,得知陈阳还在医院,只能带着客户现在江城转了起来。 转了不到一个小时,客户提出要看物件,等看完物件在逛也不晚,关金川只能将客户带到了陈阳的店里。 “欢迎光临!”随着劳杉笑呵呵打开的店门,关金川带着客户走了进来,发现陈阳不在,不由脸上一阵失望。 关金川带来的客户,是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看穿着生活指定不错,脸上油光满面的,而且身上的气势也不一般。 “哟,关老板,您能来,我这小店简直是蓬荜生辉呀!”秦浩峰笑着抱拳,走到关金川身边,故意小声说道,“小店前两天又收了件物件,一会还劳烦您给掌掌眼!” 关金川看了看秦浩峰,知道秦浩峰是在跟自己客气,在抬自己的身份,于是胸脯一挺,裂开大嘴,“那敢情好,一会我帮你掌掌眼!” “秦老板,这位是尤先生,是我朋友,”关金川解释着身边中年人,“想找一件特殊的物件,我记得您这里有件空白期的物件,拿出来给这位老板看看。” 第385章 这梅瓶是接的 桌面上摆放着茶水,虽然秦浩峰极力表示大家可以坐下来,边聊边看物件,但尤先生还是一排排货架看了起来。 这家寄当行有点意思,而且别看这老板年轻,眼力着实不凡。货架上摆放的大部分都是民国、清代的物件,有极少的明代瓷器。 其中有几件确实让自己大开眼界,比一般铺子可是要强不少,估计这里不会让自己失望。 看来看去,正好看到了那件空白期梅瓶,秦浩峰在旁边笑着介绍着,“尤先生,这就是刚才关老板说的那件,空白期的梅瓶。” “要不,我拿出来您先看看?” 尤先生听完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关金川只跟自己说这是一件空白期的瓷器,但没有说明是梅瓶,梅瓶这东西自己家里有,有点觉得没什么意思。 “尤先生,这空白期的瓷器可是难得,咱们先看看?”关金川也在旁边附和着。 尤先生心里虽然有些不太满意,但依旧点点头,表示自己先看一下。 秦浩峰刚打开玻璃门,伸手要去拿梅瓶,关金川示意自己来就行。他心里明白,凭秦浩峰的本事,根本就无法说动这位尤先生,秦浩峰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要看自己了。 秦浩峰也明白了关金川的意思,只能让出来,示意关金川自己拿梅瓶,心里暗暗想道:你这是没看得起我呀,今天小爷一定好好给你上一课! 再说,之前陈阳说了,这只梅瓶就是对自己的考试,既然是考试,怎么能让别人答卷子呢! 关金川小心翼翼将梅瓶放到桌面上,示意尤先生上手,之后在旁边解释了起来。 关金川介绍的都是大众都知道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意思,也提不起尤先生的兴趣。尤先生简单的看了看梅瓶,将梅瓶放在了桌面上,“关老板,您这物件找的确实比其他几位都强,但是……” 说道这里,尤先生微微摇摇头,“但它终究只是一只梅瓶,从器形本身来说,差点意思。” 听到但是两个字出来,关金川就知道今天没戏了,人家没看上,他的钱自己挣不到了,最后听尤先生说完了,关金川心里也就放心了,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 “不过……” 尤先生说完这俩字,拿起桌面上的茶杯,慢悠悠喝起了茶。关金川本来都放弃了,但听到不过两个字,眼睛又是一亮,看着尤先生慢悠悠喝茶的动作,自己都想直接抢过茶杯,直接从他嘴里管灌下去。 看着尤先生终于放下了茶杯,关金川急忙凑过去笑脸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要是两万多,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这不是开玩笑么!关金川彻底死心了,这价格别说陈阳了,就是换成自己都不敢。这可是空白期的青花梅瓶,两万就想买走,门也没有呀! 这家伙是跑到自己这里来捡漏来的吧,经过一次大起大落,关金川心里也明白了,这单买卖成不了了。 “尤先生,您开玩笑了。”这时候秦浩峰笑着凑了过来,伸手抱起桌面上的梅瓶,“不过您不买也好,要不是关老板来,像这种物件,一般低于二十万,我们是不卖的,正好这回我不心疼了。” “你们坐着聊,看上店里哪件物件,告诉我。”说着话,秦浩峰抱起梅瓶转身就要放回去。 尤先生愣了一下,这梅瓶就算是空白期的,也不可能卖到二十万,这老板不是疯了么? “呵呵,”尤先生笑了,“这位老板,大家都是行里人,您也不用跟我来这套。这物价什么价值,您心里比我清楚,怎么可能卖到二十万?” 秦浩峰都已经转身要去放梅瓶了,听到尤先生这么说,转身又走回来,将梅瓶重新放到了桌面上,“尤先生,这物件的价值您 还是没看出来,要不您从口往里面看看?” 秦浩峰说完这句话,关金川和尤先生不明白什么意思,但一旁的柱子可是知道,这梅瓶就是从里面接的,要是口往里看,一下子不就露馅了么?糖豆疯了! 关金川看了一眼秦浩峰,秦浩峰笑着看了一眼关金川,并没有说话。尤先生拿起梅瓶,从口往里面看去,边看边转动着梅瓶,一句话脱口而出,“呦呵,这瓶子还是接的!” 一句话说出来,关金川愣住了。这瓶子自己当初不止看了一遍,自己可以确定什么问题都没有,没想到居然是接的。 现在关金川想明白了,陈阳为什么将这东西让给自己了,合着在懵自己呢! “尤先生,您是高人!”秦浩峰笑着竖起大拇指。 尤先生放下了手中的梅瓶,关金川急忙拿起来,从梅瓶口看了进去。只见内腹一圈接痕,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还是能看出来。 “可惜了,这么好的物件,这么一接连两万都不值了!”尤先生惋惜的摇摇头。 秦浩峰呵呵一笑,“这是尤先生的看法,在我眼里,这东西二十万都不止!” 听秦浩峰这么一说,尤先生笑了一下,之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浩峰。虽然这为老板眼力不错,可惜好像脑子不好使。 古董,尤其是瓷器,别说拼接了,就算有一处崩,有一处冲,都要大打折扣,他这拼接的梅瓶,怎么会这么值钱。 “这为老板,您这有些信口雌黄了,大家都知道,瓷器有崩、有冲价格都要打折扣,您这接成这个样子……”尤先生没有继续说下去,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秦浩峰也不着急,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尤先生对面,“尤先生,可知道金陵博物馆有一件萧何月下追韩信元青花梅瓶么?” 尤先生点点头,这件元青花自己知道。在金陵博物馆一个靠墙的展柜里,摆放着一件“萧何月下追韩信”元青花梅瓶,公众要隔着一米远的警戒线欣赏它。 秦浩峰见尤先生点头,于是继续说道,“这件元青花梅瓶浑身上下似乎纯天然一体,任谁看了,都以为是一整只瓶子。但这件梅瓶确实拼接的!” 第386章 金陵那只也是拼接的 听到秦浩峰说金陵博物馆内,那只萧何月下追韩信元青花梅瓶是拼接的,关金川和尤先生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向秦浩峰。 而且这支梅瓶确实奇怪,自从70年代陈列在金陵博物馆以来,梅瓶的展柜始终靠在墙角,只能露出表现萧何策马扬鞭的半边脸,最古怪的就是,你要隔着一米远的警戒线以外看它,根本就不让你靠近。 中国古陶瓷鉴定大家耿宝昌先生观看元青花萧何月下追韩信图梅瓶 金陵博物馆里,这只萧何月下追韩信的元青花梅瓶,居然是拼接的? 关金川和尤先生听秦浩峰说完,两人都傻了,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关金川一脸吃惊,向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脸上浮起一片笑意,眼睛不时扫向两人,轻轻拿起茶杯,用茶杯盖刮了刮茶叶,慢慢抿一口茶水,“我当然不是胡说八道,这种奇怪的事情,当然是有迹可循的!” “我看你就是在故弄玄虚!”尤先生嗤鼻一笑,“人家那是为了防止景德镇仿造,才只对外展出梅瓶一面而已!” “尤先生,您这是最官方的说法,”秦浩峰放下了茶杯,“你觉得这个理由说的过去么?” “就算是为了防止景德镇仿造,不让他们知道梅瓶另一部分。萧何月下追韩信,除了萧何就是韩信,还有一位艄公,那明代的瓷器,除了元青花以外,其他瓷器上面没有韩信了?人家要是想仿造,再找一件照着画韩信不就行了么,想仿造还能难住那些工匠?” 秦浩峰这么说完,关金川和尤先生对视了一眼,秦浩峰说的有些道理,景德镇要是想仿造,人家有的是办法,不会因为你挡住了一半梅瓶,人家就造不出来了。 “那说说你的看法。”关金川一时间来了兴趣,上下扫了一眼秦浩峰,你还别说,平日里就看陈阳这小伙计在柜台里待着,虽然对外这小子是老板,但江城行内人都知道,陈阳才是老板。一直以来,自己都以为这小子就是个摆设,原来有点本事。 “那就要从萧何追韩信这只元青花梅瓶出现说起了,”秦浩峰清了清嗓子,“1950年,金陵江宁县观音山沐英墓被盗,盗墓的不是别人,正是民国知名盗墓贼康永海。据说当时康永海从沐英墓里盗了不少东西。” “那些小物件、金银珠宝什么的,很快就出手了,只有这只梅瓶,好像烫手的山芋,根本就没有人敢接手。” “没有办法的康永海就抱着梅瓶来到了新街口,正好被当时文物公司的陈新民看到了。陈新民当场断定出这是元代的瓷器,于是花5根金条,还有人说花了10跟金条将这只梅瓶买了下来,后来捐给了国家。也正是因为他这么一捐,康永海才被抓捕,后来吃了枪子儿。” 秦浩峰说到这里,关金川有些等不及了,“你这说的大家都知道,这也不能证明那只梅瓶是拼接的呀?” “不,不,”秦浩峰摇摇手指,一脸严肃的看着两人,“这正是奇怪的地方。” “康永海,他爷爷、爸爸加上他,一家人三代以盗墓为生,那都盗了多少墓、贩卖了多少古董了,陈新民用了五根金条!” 说着话,秦浩峰张开了手掌向两人比划着,“五根金条不是五十元钱,二位想想,建国初期用五根金条买一只瓶子,那是捡漏么?” 关金川想了一下,对呀,那可是五根金条呀,就算康永海知道元青花值钱,也不可能卖到五根金条呀! 尤先生也皱起了眉头,这小老板说的很有道理呀,这哪里是捡漏呀,这分明是告诉人家手里的东西价值连城。 “还有,”秦浩峰继续向两人分析着,“据说康永海将墓里偷出来的小物件都卖了,只有这只梅瓶没卖出去,为什么?” “因为大家知道这是元青花梅瓶,是国宝,价值连城,怕接手有麻烦。”尤先生连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秦浩峰微微一笑,表示绝对不会是这样。换个角度想想,小物件也是从沐英墓里出来的,就不怕有危险了?而且,就算各位老板怕有风险,完全可以把梅瓶买下来,回家找个地方一藏,或者挖个坑将梅瓶埋上,谁知道。 尤先生琢磨了一下,秦浩峰说的有道理。康永海作为盗墓者,指定有自己销赃的黑市,这些人也一定知道梅瓶的价值,为什么不要? “综合以上三点,原因只有一个!”秦浩峰伸出一根手指,向两人说道 。 “是什么?”关金川和尤先生同时好奇,伸着脖子向秦浩峰问道。 “真相就是,当时陈新民用五根金条,买了不止一只梅瓶,有可能是两只或者三只。而且这些梅瓶,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黑市古董商无法转手,所以才不接手!”秦浩峰笃定的向两人说道。 关于金陵博物馆这只萧何月下追韩信元青花梅瓶的事情,是陈阳一次无意中向秦浩峰说去的。 这只展出一半的梅瓶,在古董圈里一直众说纷纭,一直也没有人能说清楚怎么回事,跟秦浩峰说的只是其中一种说法。 关金川和尤先生听完,两人都不说话,低头仔细思考着。秦浩峰说的这种可能性很大,第一,五根金条买一只梅瓶太贵,如果买两三只,就完全可以理解了;第二,这也完全解释了,黑市古董商因为什么不接手梅瓶,很有可能是有损伤,不易出手。 “不对!”就在秦浩峰以为唬住了两人的时候,关金川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说的指定不对!”关金川一脸严肃开始反驳,“就算陈新民用五根金条不仅仅买下了一只瓶子,而且瓶子有损伤。想要将瓶子拼接起来,那这两只、三只瓶子都应该是萧何月下追韩信,才能拼接到一起。” “哪里有那么巧,两三只瓶子画的都是一个故事,这不可能!” 秦浩峰看看关金川,此时他都想骂娘了。你个老b登,是不是虎?老子帮你挣钱呢,你拆老子的台! 老b登,装年轻,两腿一蹬就牺牲! “对呀,”尤先生拍了一下桌面,“关老板这话说的有道理,怎么可能这么巧?一只萧何月下追韩信的元青花梅瓶都很难得了,还两三只,绝对不可能!” 第387章 拼接的也值钱 柱子在旁边听完,心里为秦浩峰高兴着,这两家伙被秦浩峰唬的一愣一愣的,还是糖豆这张嘴好使,要是换了自己,估计早就瘪茄子了。 柱子正高兴呢,听关金川说完,都想上去给他一耳光了,这老家伙不是傻么,怎么还拆台呢。 同时也为秦浩峰捏了一把汗,说的跟评书一样,可同时出现两三个一模一样、有损的元青花,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见秦浩峰瞪了一眼关金川,关金川立马明白了,心中暗暗后悔,我这是怎么了,人家在帮我呀,我怎么还听故事听上瘾了呢! “这没什么奇怪的,”秦浩峰悠闲的抽着烟,冲两人笑了一下,“现在我们看元青花稀少,价值高,但你们别忘记了,康永海盗的可是沐英的墓。” “沐英是朱元璋的义子,从朱元璋起义的时候就跟着朱元璋了,跟着朱元璋戎马一生,攻打天下,一辈子基本就是活在了战马上。” “在他四十八岁那年,英年早逝,朱元璋深感痛心,追封他为“黔宁王”,葬在南京的观音山上。” “朱元璋推翻了元朝,元青花!”秦浩峰用手点点桌面,“咱们觉得少,在人家那时候,跟咱们现在吃饭用的盘子、碗一样,凭啥墓里就不能有几只一样的梅瓶?” 秦浩峰脑子反应的确快,关金川提出的问题,之前陈阳跟自己说这件事的时候,自己都没有想到。 刚才突然听关金川这么一问,秦浩峰立马反应了过来,元青花虽然现在少,可是在元代多呀,朱元璋推翻了元朝,打进皇宫还不有的是! “哎呦!”关金川现在知道做戏了,猛的一拍自己额头,“我忘记了这茬了!” 尤先生也恍然大悟,可不是么,这小老板说的有道理呀!自己刚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元青花现代少,可元代不少呀。 “还有,”秦浩峰看着两人问道,“我问你们,金陵博物馆展出的这件元青花梅瓶,谁见过背面?你们怎么就能确定,另一面也是萧何月下追韩信的故事,万一是别的呢?” 这倒是,既然没有人见过另一面,谁又能保证也是萧何月下追韩信呢? “所以说呀,金陵这么大的博物馆,有能人修复元青花梅瓶,为了防止有人认出是拼接的,都不敢让咱们近前看。” 说着话,秦浩峰再次起身准备抱起空白期的梅瓶,“我这支梅瓶,让你们看都看不出毛病,二十万我都有点舍不得。” 眼见着秦浩峰要收起梅瓶,尤先生伸手拦住了秦浩峰,“这位老板,咱们商量商量?” 秦浩峰眨巴眨巴眼睛,“尤先生,咱们还用商量么?你看不好这只梅瓶,我又觉得关老板来了,必须要给朋友价,正好我不舍得,这样挺好。” “别,别,”尤先生递给了关金川一个眼神,随后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笑意,“老板,您别急,我什么时候说喜欢这梅瓶了?这物件多好,多特殊,我就喜欢特殊的物件!” “秦老板,尤先生既然喜欢,你就让他多看看。”关金川又开始装了,翘着二郎腿,抽着烟,现在是满脸的笑容。 秦浩峰白了一眼关金川,也不着急,坐下喝着茶水,也不再多说话了就这么等着。 “老板,我出这个数怎么样?”尤先生伸出一只手掌问道。 秦浩峰连连摇头,价格是之前就商量好的,关金川带来客户,秦浩峰负责以十二万元将这支梅瓶卖出去,陈阳留八万,剩下四万是关金川的,所以五万元根本不可能。 “尤先生,咱们还是看看别的,这个数您……算了!”秦浩峰无奈的说道,转头看向关金川,“关老板,这是您朋友,我也真没要高,要是这个价格,我真接受不了。” 秦浩峰说完,还没等关金川开口,尤先生在旁边急忙说道,“可您这毕竟是接的呀!” “金陵那只也是接的,人家还不卖呢!”秦浩峰苦笑了一下,看看尤先生。 “人家那只是元青花!” “我这是空白期的明青花,所以才卖二十万呀。”秦浩峰两手摊开,“尤先生,您说,我这要是元青花,二十万出手还能轮的到你么。” “咳,咳,”这时候关金川咳嗽了两声,伸手示意两人,“二位,二位,你们都是我关某人的朋友。这样,二位各让一步,如何?” 尤先生想了想,伸手比划了一个八,“八万,怎么样?” 秦浩峰微微皱起了眉头,摸着下巴想了片刻,最后一拍大腿,“今天我认倒霉了,谁让尤先生是关老板的朋友呢!” “这样,十八万,您拿走!” “您这……”尤先生苦笑了一下,“降的也太少了,这样我在添两万,十万!” “哎呦!”秦浩峰一下靠在了椅子上,一脸无助的看向尤先生,显得非常为难,“尤先生,您可难为死我了!” “我有心不卖吧,您又是关老板的朋友,关老板是我的朋友,我怎么都要给关老板面子。” “您想想,空白期、明青花,从瓶内拼接,而且外面一点看不出来,不说别的,就这拼接手法,您见过么?” 最后秦浩峰一拍大腿,“既然你这么大方,这样我也大方一回。您给十五万,东西您拿走。” “您捡了便宜,我这心都在流血呢!” 就在这时候,陈阳推门走了进来,见到秦浩峰和关金川,并没有走过去打招呼,而是向柱子看了一眼,柱子笑着向陈阳竖起了拇指,表示没问题。 最后尤先生用十五万买下了这只空白期的青花缠枝牡丹纹梅瓶,秦浩峰在门口笑着将尤先生送出了大门。 “成了?”陈阳笑着向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大口大口喝着水,“我的老天,总算忽悠出去了,哥,咱以后可不帮关金川卖物件了。我帮他,他还拆我的台,要不是我反应快,今天就折了!” “怎么回事?”陈阳好奇的向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向陈阳讲述了事情过程,陈阳听到秦浩峰想到了金陵博物馆的那只元青花,嘴角不由笑了出来,他又成长了。 “陈老板,今天多谢喽!”下午,关金川笑嘻嘻拎着公文包走了进来。 第388章 谈判姚昌盛 姚家井站,肖斌背着双肩包,从客车上下来,抬头四周看了一下,看着四周破破烂烂的街道,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经过几天的时间,姚家井这边没有人任何进展,下面员工来了无论怎么说,直接被轰走,无奈下肖斌只能亲自过来。 肖斌伸手拉住了一位大哥,“大哥,我问下,去姚家井怎么走?” 大哥看看肖斌,抬手向前面指着,“过了前面的岔路口,一直往南走,二里地就到了。” “小伙子从外地来的吧?” 肖斌点点头,笑着递给大哥一根烟,“从京城来的,家里长辈年轻时候在这里下放,替他们来看看。” “那你来的还真是时候,要是再晚来几天,估计未必能找到了。” “大哥,为什么这么说呢?”肖斌装作一脸糊涂问道。 “那边被外企征地了,听说给老鼻子钱了!”旁边有位年轻小伙子凑过来,一脸羡慕的说着。 “就是,听说八里铺的荒地都给了元一亩,谁要是有这么多钱,还在这破地方窝着。” 跟附近村民聊了几句,肖斌心里大概清楚了,跟几人说了声谢谢,转身向姚家井方向走去。 到了姚家井,肖斌依旧没有表示自己的身份,打听到姚昌盛家的方向,直接走了过去。 姚昌盛家自己盖的红砖小楼,院子也不小,站在院子门口,肖斌敲响了大门。 “谁呀,直接进来就行呗!”姚昌盛老伴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看到门口站着的肖斌。 “你找谁?” 肖斌微笑了一下,“大娘,我问下,这是村长姚昌盛家么?” “是呀!你是谁呀?”姚昌盛老伴打量着肖斌问道。 “那您一定是郝大娘吧,”肖斌嘴角笑着,“我爸叫肖建华,之前下放到这边做知青,您还记得不?” 肖建华?姚昌盛老伴想了想,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没有,皱着眉头嘴里嘟囔着,“肖建华?我咋没印象呢?” “我爸说他年轻时候不爱说话,您可能对他没什么印象。”肖斌从双肩包里拿出一盒大八件,“他说在这边下放的时候,老说想吃八大件,您跟我姚叔都不知道是啥,这回让我顺路给你们带来两盒尝尝。” 看到肖斌掏出点心,姚昌盛老伴笑着打开院子大门,“哟,快进来,屋里坐着说。” 随后转身向屋里走去,边走还边向里面喊着,“老头子,你快看看谁来了!” 姚昌盛和儿子也正好都在家,听到自己老伴喊,不由好奇从窗户看出去,只看到一位年轻人在老伴的带领下走进来,也不认识是谁。 肖斌在姚昌盛老伴的带领下走了进来,笑着跟姚昌盛打着招呼,说自己来江城出差,替父亲来看看二老。 听到肖建华这个名字,姚昌盛皱起了眉头,自己根本不记得当年下放知青中有人叫这个名字,不过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又带着礼品前来,也不好意思多问。 “姚叔,”闲话聊了半天,肖斌觉得时机差不多到了,伸手从背包里翻着东西,“这次我来,还给你们带了一份大礼,你们看看满意不满意。” 说着话,肖斌掏出一份文件放在了姚昌盛面前,笑着示意姚昌盛看看。 姚昌盛看到肖斌掏出一份文件,微微楞了一下,当他自己看向文件的时候,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西美集团姚家井征地方案! 姚昌盛瞬间明白了,什么肖建华,什么下放知情,都是假的,这小子是西美集团派来的! 这几天,只要西美集团过来的人,都被村民直接拦在了村子口,只要说不通,村民就把人家撵出去,根本连进村子的机会都没有。这小子倒是聪明,直接乔装进了村子,并且顺利找到了自己家。 “你是西美集团的?”姚昌盛大儿子看到方案,直接从炕上站了起来,“你还敢来?你们凭啥给八里铺那么多钱,到了我们这就这么点钱!” “启年,坐下!”姚昌盛瞪了自己儿子一眼,示意他先坐下。姚昌盛翻看起了征地方案。 方案里给自己家的价格很优厚,一亩地足足给了两万元,但是其他村民征地价格大部分都在八千元一亩,看到这里,姚昌盛眉头皱了起来,这价格恐怕不好跟村民交代呀。 “两万元一亩,”姚昌盛笑着合上了方案,将方案推向了肖斌,“肖代表给我们家的价格倒是很到位呀!” 两万元一亩!听到这个数字,姚昌盛儿子和老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自己家大概占了近30亩地,也就说将会得到六十万元! 两人瞬间脸上笑的合不拢嘴了,姚昌盛则看着肖斌问道,“你们给我这么高的价位,恐怕还有其他事情求我吧?” 肖斌笑着点点头,“我们希望姚村长,能帮我们坐坐其他村民的工作,方便我们开展工作。” 给了他家这么优厚的待遇,就是希望姚昌盛能帮着自己,做村民的工作,现在连村子都不让进,何谈征地呢。 “那恐怕不容易呀!”姚昌盛叹了一口气,向肖斌摆摆手,“我帮不了你。” 肖斌听完点点头,姚昌盛这么说,自己来的时候就想到了。姚昌盛是一村之长,要是能这么轻易就答应自己,那才奇怪呢。 “姚大叔,”肖斌笑了一下,“咱们这不是刚开始么,能不能帮上我,不是还可以聊么。” “您看,我今天能这样来,说明我们西美做事,都是以诚相待,我们主打的就是真诚,您要是有什么顾虑、有什么条件可以说出来,我们互相帮助么。” 姚昌盛看看肖斌,随后缓缓开口,“外面现在传着,你们西美以元收购了八里铺的荒地。而你们现在给村民才8000元一亩,这中间一亩地差了这么多,不好跟村民交代。” 肖斌听姚昌盛这么说,心里不但不慌,反而笑了。 “姚大叔,只能您能答应帮我们做村民的工作,我们是不会让你白费心的。” “这只是您看到的价格,作为支持我们西美发展的人,我们还会奉上一份奖励,奖励可是相当丰厚的!” 第389章 浪费了脑细胞得补补 肖斌离开了姚家井,走的时候姚昌盛一家乐呵呵将自己送了出来,当着村民的面,还嚷着让自己常来坐坐。肖斌一路向回走去,他相信,自己抛出的这份大礼之后,姚昌盛有办法说服村民。 “关老板,您还好意思回来呢?”秦浩峰白了一眼关金川,“我眼看着就要糊弄过去了,您一句话,差点让我折那,要不是我反应快,您说今天这瓶子还能卖出去么?” “不能,不能,”关金川笑着摆摆手,之后向秦浩峰抱拳,“老弟,今日多谢了!” 关金川当着陈阳的面,一顿夸赞秦浩峰。今天关金川才明白,陈阳这地方绝不养闲人,就这么一只拼接的瓶子,硬是让陈阳这名小伙计忽悠出去了,这就是人家的本事。 秦浩峰去给关金川取钱,陈阳和关金川坐下来喝着茶水聊着天,又聊到了金陵博物馆那只瓶子。 “陈老板,你觉得那只瓶子是拼接的么?”关金川向陈阳问道,自己心里明白,像秦浩峰这样的小伙计,估计连金陵博物馆都没去过,他能知道这只瓶子,多半都是陈阳跟他说过。 陈阳微微点点头,“我个人更偏向于是拼接的,而且我亲自去看过,虽然离的挺远,看的不是特别清楚,但那只瓶子,从萧何手肘部分开始,确实有些不对。” 陈阳说完,关金川点点头。以陈阳的眼力,他都这么说了,那估计差不了多少。只不过不知道是国家接手后接的,还是陈新民当年找人拼接好之后,捐给了国家,不过这些都已经无从考证了。 而陈阳坚信这只萧何月下追韩信的元青花是拼接的,那是因为后世时候,自己从其他地方听说,当年康永海从墓里拿出三只梅瓶,其中一只就在现在的金陵博物馆,还有一只康永海已经卖出去了。 2015年的时候,在嘉德海外拍卖会上曾经拍卖过一只一模一样的瓶子,据说通过考证,这只瓶子就是当年从康永海手里买的。 联想起种种情况,陈阳觉得当年陈新民应该用五根金条买下了两只梅瓶,而这两只梅瓶都有破损,于是找到工匠,将两只梅瓶接到了一起。 “关老板,您的钱,好好点点。”秦浩峰将四万元放在桌面上,示意关金川查一下。 看着桌面上的四万元,关金川一愣,疑惑向陈阳问道,“陈老板,这只瓶子可是卖了十五万,这多的……” 听到关金川这么问,秦浩峰在旁边不干了,没等陈阳开口,他先说话了,“关老板,您不会想着七万元都是您的吧?” “咱们捋一下,”秦浩峰站在旁边向关金川说道,“开始我们说,这梅瓶我们八万元出给您,您把客户带过来,卖十二万,中间给您留四万元,这对吧?” 关金川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可现在你们卖了十五万呀!” 秦浩峰呵呵一笑,“关老板,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我们能卖多少钱是我们的本事,咱们之前说好的,我可没差您一分钱。” “再说了,就您带来的这位先生,人家开始就没看上这梅瓶,我说的没错吧?” “那是我费了半天劲才说动的,我这唾沫不要钱呀!”秦浩峰不满意的向关金川说道。 关金川差点被秦浩峰说笑了,这小子,你废点唾沫还要钱?你喝杯水不就补回来了么? 关金川转头看向陈阳,“陈老板,您说句话。” 陈阳看看关金川,随后笑了一下,“关老板,我这兄弟说的没错。人家来的时候没看上这梅瓶,是听他说完,人家才对这东西有了兴趣。” “咱们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我这兄弟,今天你这四万元都没有,对不对? 说道这里,陈阳笑着看看关金川,“话说回来,您带客户来买物件,在旁边不帮忙,还拆台。要不是我这兄弟脑袋反应快,估计这买卖就黄了。” “唾沫喝杯水就补了,那脑细胞不要钱呀!你这一下浪费了我这兄弟多少脑细胞,必须得买点猪头肉回去好好补补!” 关金川被陈阳最后一句话气笑了,不过转念一想,陈阳说的没错。今天要是没有秦浩峰,自己这四万元都没有,一个瓶子挣了四万,自己也知足了。 “得,”关金川笑着摆摆手,“我算看出来了,什么样老板带什么样伙计,你们二位都是高人,我谢谢你们了!” 说着话,关金川准备将四万元收起来,陈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关老板,我老婆孕检做完了,一切正常,这红包您看……” “陈老板,你真是能见缝插针呀!”关金川一脸无助,只能抽出一千元,放到桌面上,“这就算我的礼金了!” “这叫什么话,老爷们天生干的就是见缝插针的活!”陈阳笑着将一千元递给秦浩峰。 第二天,西美集团一队员工,穿着统一工作服,带着测量仪器,进入马家窑进行土地测量。 看着西美集团的人在测量土地,马家窑的人瞬间沸腾了,前几天大家还在抱怨,如果要是能占马家窑的土地该多好,没想到人家今天就来了。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姚家井,不少姚家井的村民慌了,张寡妇更是着急,带着几名村民急忙去找姚昌盛。 “村长,你听说了么,今天早啊上西美的人去马家窑进行土地测量了!” “村长,他们啥意思,怎么能出尔反尔呢,说好了占咱们的地,现在怎么又变卦了!” 姚昌盛也不说话,默默坐在桌子后面抽着烟,过了半天,村民安静了下来,姚昌盛才缓缓开口,“那有啥奇怪的,咱们要价这么高,你们又不让人家进村,人家改规划了,不占咱们的地了呗。” 村民听到这里,又吵吵了起来。张寡妇示意的大家安静一下,之后凑到姚昌盛面前笑着说道,“村长,那你帮我们说说呗,俺门让他们进村,咱们在谈谈。” 姚昌盛瞪了一眼张寡妇,“我就是个村长,平日里也就管管你们,你们都不听我的,人家凭啥听我的?” “我可没这个本事哟!” 第390章 肖斌准备的礼物 连续三天,西美集团一直在测量马家窑的土地,并且有人已经传出确切消息了,因为和姚家井征地谈判一直僵持,西美决定改变规划,向马家窑方向重新做出规划图纸。 消息一经传出,马家窑的村民激动万分,甚至都有人开始准备搬家了。不过姚家井这边可就乱套了,眼看着西美集团要征收马家窑的土地,村民们一个个眉头紧皱,谁能想的到,煮熟的鸭子居然要飞了! “哎呦,你们说说,咱们招谁惹谁了,这钱都要揣兜里了,现在咋说不收就不收了呢?” “这老外就是抠门,买荒地舍的花那么多钱,买咱们的地却不想给钱,这不是欺负农村人么!” “咱们明天出几个人,就去路口堵着,不让西美去马家窑!” 村民们左一堆,右一帮,聚集在一起议论着,这时候姚昌盛从家里走出来,一步步向村民走了过去。 “村长来了!” 村民们见到姚昌盛走过来,纷纷都站了起来,向姚昌盛围了过去。村民们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主意,这时候就要村长出来拿主意了。 姚昌盛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立即有村民过来帮忙点燃了。姚昌盛看了看村民,“事情大家都听说了吧,说说大家的想法吧。” “村长,咱们西美是不是确定不要咱们的地了?”张寡妇直接开口向姚昌盛问道。 姚昌盛点点头,“也没明确说不收了,他们只是在做第二手准备。” “他们说不要就不要了,凭啥?”张寡妇生气的喊道,“哪有这么办事的,这不是欺负人么!” “谁欺负你了?”姚昌盛把眼睛一瞪,“人家花钱收地,想收哪里就收哪里,法律上写着西美收地必须收咱们姚家井的了?” 说到这里,姚昌盛看了一眼村民,“还不是因为你们,贪心不足!非得要这个要那个的,现在我看你们还要啥!” “那他们凭啥能花高价格收八里铺的荒地,就不能给咱们多点钱?”有的村民不服气,开口问道。 接着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喊着,表示明天就去路口堵着,根本就不让西美的人去马家窑。 耳边嗡嗡的声音,听得姚昌盛心烦意乱,不由狠狠拍了一下旁边的破桌子,“喊什么喊!一个个跟苍蝇一样,嗡嗡嗡的,你们能嗡嗡出结果呀!” 见到姚昌盛生气了,所有人村民都不说话了,静静看着姚昌盛。姚昌盛把嗓音降了降,向村民解释着,“还没看出来么,我们姚家井不是西美集团主要征地目标,真正的目标是八里铺!” “人家花重金买八里铺的荒地咋了,谁让西美就看上哪里了?”姚昌盛看着村民一个个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心虚。 “既然八里铺是人家的主要目标,咱们开价又高,人家就不选咱们呗,选了马家窑。如果咱们在死卡着价格,连现在的这些钱都没有了!” 听到这里,村民们谁都不敢开口,大家心里都矛盾着。如果放过这次机会,估计下次不一定什么时候了;可眼看着八里铺荒地都卖了那么多钱,自己的耕地和住房用地才卖这么点钱,心里实在不甘心。 姚昌盛看着大家伙不说话,微微叹了一口气,拍了一下大腿,“你们现在想清楚喽,如果不想放弃这次机会,我就豁出去这张老脸,去城里找他们去谈谈。” “如果你们还想着趁这次机会,大捞一笔,那我就不去丢这个人了,你们仔细想,我就在这等你们信。” 说完话,姚昌盛也不管村民,抱着肩膀往大树一靠,闭着眼睛养起神来。 村民们叽叽喳喳议论了半天,最后大家还是决定听村长的,于是张寡妇用手拍拍姚昌盛,抿嘴笑着说道,“村长,村长,那就麻烦你了,你去帮我们说说。” 姚昌盛睁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随后双手一拍大腿,“哎,为了你们,这些年我丢了多少人了?行,也不在乎这一次了,我去试试!” 说完话,姚昌盛站起来用拳头敲敲自己的腰,环视了一下围在附近的村民,“我是真老了,这腰呀,这腿呀,哎!” 姚昌盛驼着背边走边捶着腰,一步步向家的方向走了回去,村民们看着姚昌盛的背影,“咱们村长多好的人呀,啧啧!” “你说什么?”小三子擦着头上的汉,在店铺里说着姚家井那边的情况。 西美集团去马家窑丈量土地?还说要征收马家窑土地?陈阳听完楞了一下,这不对呀,之前明明占的是姚家井的地呀,难道因为自己要的钱太多,改变事情发展了? “陈老板,你说这事能是真的么?”小三子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摇摇头,眯着眼睛琢磨了起来。马家窑地处下坡,在这地方建厂,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别的不说,光排水就要重新做。而且马家窑虽说离八里铺不远,但姚家井更近,为何要舍近求远? 想了片刻,陈阳眼前一亮,笑着打了个响指,“肖斌,这小子果然有点脑子!” “陈老板,你想明白了?”小三子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点点头,“小三子,西美集团绝不是要收购马家窑,他们是在利用马家窑!” “现在姚家井征地要价高,肖斌假意想要征收马家窑,村民们懂什么?看到西美要收购马家窑,村民心里自然慌了,这时候再去谈价格,村民一定不敢将价格抬高。” 陈阳笑了一下,“这样,他们就能把姚家井征地的价格压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小三子恍然大悟,“这西美简直太狡猾了!” 此时,姚昌盛已经到了江城,找到肖斌之后,向肖斌说明了现在村里的情况,表示现在肖斌他们可以去姚家井谈征收土地的问题了。 肖斌向姚昌盛表示了感谢,之后笑着说道,“姚大叔,明天我们就去看看。” “既然您来了,就去看看我们西美送你的礼物吧。走,我带您去看看!”说完话,肖斌拿起了桌面上的车钥匙,准备带着姚昌盛去看看给他准备的礼物。 到了一处新楼附近,肖斌停好了汽车,扶着姚昌盛从汽车上走下来,指着一栋刚刚建起的新楼,“姚大叔,就是这里,三楼302,一套三居室,这个礼物还喜欢么?” 第391章 征地大会 姚昌盛坐在沙发上,看着刚刚粉刷完的三居室。肖斌出手确实大方,一出手居然送了一套三居室,而且不但全都粉刷完了,还摆放了不少家具。 “怎么样,姚叔,这房子您还满意吧?”肖斌带着姚昌盛参观了一圈,笑着向姚昌盛问道。 肖斌面对姚昌盛那是一脸的恭敬,可心里却暗暗鄙视着,一个臭老农,也配住这么好的房子?要不是因为现在能用到你,老子都不带你来看! “小肖呀,你真是废心了,”姚昌盛一脸的得意,“就冲着你这份心意,明天你就带人去,叔保证你把征地协议带回来!” “那我谢谢姚叔了!” 两人离开新房,看到肖斌锁好房门,姚昌盛准备伸手去接钥匙。没想到肖斌根本就没有给他,而是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看着姚昌盛的表情,肖斌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姚叔,房子在这还能跑了么?我说是你的,他就是你的。” “不过我们集团也有制度,事现在还没成呢,我就把钥匙给你,我回去也没法交待呀,你说对不?” “对,对,”姚昌盛点点头,“明天你们就去,我保证你们成功!” 肖斌将姚昌盛送到了客车站,看着姚昌盛登上了去往姚家井的客车,还冲着自己摆摆手,心里暗道一句,老傻b! 姚昌盛一路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想着一旦搬到城里来,那自己也算城里人了,心里美极了。 虽然现在自己是姚家井的村长,手里还有点小权力,可姚昌盛年轻的时候,就想成为城里人。在他的认知里,只要自己能住在城里那就是城里人了,以后再出去,就没人骂自己山炮了。 “小三子,你带着柱子的大哥大,”陈阳将柱子大哥大递给小三子,“我估计这两天西美的人就会去谈征地的问题,到时候有情况随时联系我。” 小三子点点头,拿起大哥大转身就要走。陈阳拉住他,顺手塞给他一沓钱,“带着,有备无患。” “哥,我身上有。” “还能比我给你的多了,快去吧!”陈阳拍拍他的肩膀。 看着小三子出去,秦浩峰不明白的问道,“哥,西美集团已经把钱给我们了,我们为啥还要管姚家井的事?这不是把西美得罪了么?” 陈阳叹了一口气,“你当我想管,可是不管不行呀!别看那钱进了咱们口袋,但现在还不属于咱们!” 说完,陈阳转身往后面走了,留下一脸懵的秦浩峰。秦浩峰看着陈阳的背影,挠挠头,向柱子问道,“哥是啥意思,难道进了咱们口袋的钱,还能飞了不成?” “你问我,我问谁去?” 陈阳其实还真不想管这件事,但无奈的是,自己后面还有方振国盯着呢。假如西美集团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姚家井的土地,方振国得第一个找自己。 如果要是让方振国知道,自己因为卖地挣了四百万,估计非得让自己拿出一部分钱来补偿那些老百姓,到那个时候可就晚了。 小三子晚上就联系了陈阳,说姚昌盛今天去找西美集团了,又帮村民争取了一次机会。西美集团会在明天派人来,继续跟老百姓谈征地事宜,而且根据姚昌盛说,他为村民争取到了每亩地6000元的价格。 “明天在姚家井村里的晒谷场,举办征地洽谈会,姚昌盛说了,每家每户至少要派出一名代表。”小三子在电话里向陈阳说着。 “村民们什么反应?”陈阳在院子里,拿着大哥大向小三子问道。 村民们分成两部分,有一部分人觉得这价格可以了,赶紧出手,要是西美真的收了马家窑的地,自己连这些钱都得不到。另一部分觉得还能在谈谈,还有不少在观望的村民。 “陈老板,现在连我同学家都动摇了,”小三子在电话里说道,“他们家被占了十二亩地,要是现在出手,还能有近十万元。” “要是人家真的去正马家窑的地,他们连这些钱都没有。” 陈阳紧紧皱着眉头,肖斌这招确实好用。 说实话,一亩地6000元确实不低了,但陈阳知道,有八里铺的荒地价格做对比,6000元一亩的收购价格,村民根本不会满意。但现在的问题,就是肖斌摆出一副态度,如果你们不低卖,那就连这些钱都没有。 “陈老板,你放心,我有办法说服我同学他爸,”听到陈阳半天没有说话,小三子在电话另一端说道,话还没有说,陈阳在电话里就听到有人喊小三子。 “海强,你跟喜民是同学,你跟叔说句实话,这价格真的还能提高?”说话的应该是小三子同学的父亲。 小三子没有挂断电话,就把大哥大握在手里,笑着向同学父亲说道,“叔,您放心,我指定有办法将价格给你们家提上去,我们老板说了,如果价格提不上来,其余他给你补!” 我艹!陈阳拿着大哥大都听笑了,这小三子是真敢说呀! “你老板?就是前阵子卖了八里铺荒地那位?” 小三子点点头,“叔,明天你就说我是你家亲戚就行,说因为征地的事情,我临时从城里赶回来的,其余的交给我。” 在电话里听到小三子同学父亲答应了,陈阳稍微放心下来。最后陈阳叮嘱小三子,只要将今天两人说的内容,当着肖斌的面向村民说清楚即可,不可乱来。 第二天,晒谷场上摆好了条形桌,又摆放了几把椅子,姚昌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块红布,上面用白色油漆刷着歪歪扭扭几个大字:征地大会。 村民们陆陆续续都来到了晒谷场,都已经不是一家来一个人了,每家每户几乎都是全家人都来了,整个晒谷场上,满满登登都是人,小三子也站在人群中,向前面看去。 姚昌盛坐在中间,旁边坐着肖斌及其西美集团其他同事,看着人差不多到齐了,姚昌盛用手敲敲麦克风,“村民们,安静一下,我们征地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392章 我不同意 姚昌盛先是向村民介绍了一下身边的肖斌,并说出了肖斌是西美集团开发部负责人,这次特意来到姚家井,就是为了能达成这次征地。 “各位村民呀,为了你们,我在人家肖部长面前算是没脸了,”姚昌盛看着村民笑了一下,“你们是不知道,人家西美已经准备征收马家窑的土地了,我是好说歹说,就差给肖部长跪下了,人家才勉强同意今天过来,希望大家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下面就请肖部长,给我们讲两句!” 说完话,姚昌盛示意肖斌向村民说几句,咧嘴带头拍起了巴掌,村民们也响起了稀稀拉拉的鼓掌声。 肖斌笑着向村民们摆摆手,之后凑近麦克风,“姚家井的村民们,大家好,我是西美集团开发部负责人肖斌,主要负责这次西美集团在咱们江城的征地建厂事宜。” “你们跟我的同事,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多余的我就不说了,”肖斌看着村民们说着,“你们现在有什么疑问,直接提!我现场给你们解答,直到你们满意为止,好不好?” 肖斌说完,过了半天也没有人开口说话,村民就这么静静站着,看着主席台。大家心里都明白,无非就差在价位上,但谁都不先开口说话,村长好不容易把人家西美人请来了,万一给人家得罪了呢。 姚昌盛用手敲敲桌子,“咋一个个都蔫了呢?你们七嘴八舌问我的那些问题,现在问肖部长呀?一个个熊货!” 姚昌盛用手指了指村民,随后转头笑着向肖斌说道,“肖部长,村民们不好意思开口,那我就替他们跟你说说。” “姚村长,您说。” “其实,村民们现在最大的争议,还是在征地价格上。”姚昌盛一针见血,“现在外面都在传,你们西美集团用元一亩的价格,收购了八里铺的荒地,等到了我们姚家井,就变成了3000元一亩,连人家零头都不到,村民们心里不平衡呀!” 肖斌听完点点头,看向了姚家井的村民,“对于这个问题,也是从征地开始,最有争议的问题,现在我给你们解答一下。” “首先,我们并没有向外面传的那样,用元一亩的价格,收购八里铺的荒地。在这里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收购八里铺荒地,我们每亩只用了5000元。” “前一阵,我的同事带着征收合同,来你们这里谈征地的问题,咱们的村民不但不听解释,还撕毁了我们和八里铺的合同。” 说到这里,肖斌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用胶带粘好的合同,向村民们展示道,“这就是咱们村民撕毁的那份,幸亏是一份复印件,这要是原件,你们责任就大了。” 肖斌站起来离开主席台,拿着合同走到第一排村民的面前,边走边说道,“前排的村民你们可以自己看看,这合同上面是不是写着5000元一亩,我们根本就没有骗大家。” “哎呦,还真是,人家这上面写着5000元一亩呢。” “可不是么,你说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也不好好看看,上来就给人家撕了!” 在村民的议论声中,肖斌举着合同,让前排村民看清楚。小三子在人群中静静看着肖斌的表演,心里暗暗想着,陈老板还真是说对了,肖斌用高价收购了八里铺土地,之后做了假合同来糊弄村民。 合同展示了一圈之后,肖斌回到了座位上,“所以说,外面传的不是真实价格,各位村民想过没有,会不会有些人眼红你们,看着你们遇到了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就开始造谣,有意阻止这次征地活动。” “对对,肖部长你说的对,”有村民已经开始表示赞同了,“附近的人听说我们要被征地,都眼红了。” “可不是么,我就不止一次听到马家窑的人说咱们风凉话!” “对,肖部长我们就是受了坏人蛊惑,您原谅我们一次,这次我们听你们的!” 姚昌盛听着村民们附和的声音,嘴角露出了笑容。这就对了么,你们得配合,你们不配合,我怎么成为城里人呢! 随着村民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大,肖斌示意村民们安静一下,随后笑着向大家说道,“误会解释开了,那接下来就好办了。各位村民放心,我们西美集团还是会在姚家井征地。” 说到这里,肖斌停顿了一下,“昨天姚村长也找我说过了,我们谈了很多,你们有个好村长呀!姚村长说的有些道理,我们也仔细考虑了一下,之前想用每亩2000元收购八里铺,所以才给了你们每亩3000元的价格。“ “现在八里铺的收购价格变了,我觉得还用3000元收购你们的土地,确实有些不合适。我们昨天决定,以每亩6000元的价格,收购你们手中的土地,不知道村民们觉得怎么样?” 肖斌说完,村民议论了起来,“每亩6000元,我觉得还是有些少。” “已经不少了,我就被占了五亩地,一下子就能拿三万元,够了!” “对呀,要多少是多,要是人家不在咱们这里征地了,这点钱都没有!” 姚昌盛在上面也劝说着大家,“你们可都想好了,不强求大家。其实我个人觉得这价格不错了,我们家被占了三十亩,一下就能拿十多万。” “据我了解,咱们村最少的也占了三亩,一下子就是九千元,咱们得卖多少粮食,能卖出9000元,对吧?” 看着村民们喜笑颜开的样子,肖斌在上面心里暗暗笑着,这些农村人,只要给他们点甜头,只要让他们觉得占了便宜,他们什么不答应,一群山炮还不好糊弄! 大家议论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热闹,小三子看着这群人,显然他们中了肖斌的圈套,现在还不知道,这就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 看着村民们议论的半天,姚昌盛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于是拍拍桌子,“大家安静一下,你们都商量好了吧,现在咱们就挨家表决一下。” “老徐家,你们家什么意见?” “村长,俺门家同意!” “佟大炮家,你跟你媳妇商量好了没有呢,你们家可占了十多亩,不少了!” “村长,俺门也同意,一下子能拿不少钱呢!”一名妇女咧着嘴笑着说道。 一家家问下来,大家全都同意,小三子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时候正好问道了自己同学家。 “许老蔫,你们家什么意见,你们家占了十二亩。” 许老蔫犹豫了一下,大家都同意,自己不同意是不是不合适,老婆拉了一下许老蔫,示意让小三子说话。 “我们家不同意!”小三子抱着肩膀,手里拿着大哥大喊道。 第393章 被揭穿了 不同意?所有村民都看了过去,只见替许老蔫说话的是一位青年人,大家不认识。 “这小子谁呀?” “小子,你别乱说话,你tm 谁呀,都没见过你!” “村长,他不是咱们村的人!” 肖斌和姚昌盛也愣了,问了这么多人,大家都同意,到了许老蔫这里出问题了,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当听说不是姚家井的人,姚昌盛咳嗽了一声,“谁在捣乱,许老蔫呢,他来没来?” “来了,来了,村长俺来了!”说着话,许老蔫拉着小三子向前面走去,边走边喊着。 姚昌盛抬头看向许老蔫,要是其他人说不同意自己还能理解,这许老蔫平日不怎么说话,一棍子打不出来三个屁来。她老婆也是个老实人,跟村里人关系都挺好,家里都是许老蔫说了算,他家怎么还能唱反调呢? 看着跟许老蔫一起出来的年轻人,姚昌盛不认识。许老蔫走到前面,也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就低着头往那里一蹲。 “许老蔫,你家咋回事?”姚昌盛看着许老蔫问道,“别人都同意,你家为啥不同意?还有这小子是谁,说话能代表你家么?” 许老蔫还是不说话,蹲在地上抽着烟,小三子见状向前走了一步,“他家别的事我不能做主,但征地这事我能做主,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听到小三子这么说,村民纷纷看了过去,看着小三子的打扮,应该是城里人,手里还拿着大哥大,腋下夹着包,应该混的不差,许老蔫这是找高人来了? 姚昌盛打量了一下小三子,穿着倒是像那么回事,但看年纪也不大,能有什么大本事,于是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能做主?你跟许老蔫是啥关系,你就出来做主?”姚昌盛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知不知道征地是大事,关系到姚家井每位村民的利益,你要是给我们搅黄了,你负的起责任么!” 肖斌在旁边拍拍姚昌盛的肩膀,面带笑容说道,“姚村长,我们来就是听取村民意见的,既然有不同的声音,我们也要认真对待,我们西美主打就是一个真诚!” 说到这里,肖斌转头看向小三子,“小伙子,你说说为什么不同意?有什么地方是你不满意的?” “价格!”小三子丝毫不怵,看着肖斌直接向他走了过去,“你们给的价格太低,我不同意。” 肖斌听完笑了,要是价格那就太好办了,“那你心里有什么合理的价格么?” “最低也要一万一亩!”小三子伸出一根手指,仰着头说道。 听到小三子说一万一亩,不少被占地的村民眼睛都亮了起来,同时也有不少人暗暗摇头。 一万一亩价格倒是高了,但之前就因为自己要价太高,人家就准备征收马家窑的土地了,现在要是他再给要跑了,那大家伙可亏死了。 “哪来的臭小子,在这瞎说话!“ “村长,不用听他的,钱揣进自己的腰包才叫钱!” “就是,村长俺们觉得6000元就行,他们许老蔫要是不同意,我们家可以多卖几亩!” 听着村民们的喊声,肖斌示意大家安静一下,随后看着小三子摇摇头,“小兄弟,虽然我们是来征地,但你也不能漫天要价呀!要是都像你这么要价,我们还是去收购马家窑好了。” “你们不会去马家窑征地的!”小三子听到肖斌说完,笑了一下说道,“如果能征收马家窑的土地,你今天还来这做什么?” 听到小三子这么说,肖斌脸上一愣,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难道自己的意图被这家伙看出来了不成? 村民们也愣住了,自己眼睁睁看着西美集团的人去马家窑丈量土地了,他确说人家不会去马家窑征收土地,这不是扯淡么! “别听他胡说,他又不是咱们村里的人,我们可是亲眼看见有人去马家窑丈量土地了!” “对,许老蔫,你们家到底要干啥?” “许老蔫,平时看你挺老实的,你找这小子来啥意思?这不是不让我们大家发财么!” 听着村民纷纷指责自己,许老蔫倔脾气上来了,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我咋了?我家不想挣钱呀,我家被占了十二亩地呢!” “这小子可不是外人,是……是我结拜大哥的孩子,跟我侄子一样,我们老许家,他能当一半家,咋了!” “今天我还把话放在这,只要他说不同意,我就不同意,爱咋地咋地!” 听许老蔫说完,小三子底气更足了。转身看向村民,嘿嘿一笑,“你们,都被他们给骗了,他们西美已经买下了八里铺的荒地,除了姚家井,他们根本不会征收其他地方的土地!” 说着话,小三子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面对村民在地上画了起来。 “这里是八里铺,这是咱们姚家井,”说道这里,小三子画了一条长线,在地上画了一个圈,“这里是马家窑。” “西美集团已经购买下了八里铺的荒地,马家窑距离八里铺虽然不远,但中间还有一条花和一片小树林,我们姚家井紧挨着八里铺,在地理上,我们姚家井占了优势。” 这点所有村民都知道,可谁让自己刚开始要价太高,人家西美才转向马家窑的。 肖斌从主席台上走了下来,看着小三子在土地上画的简易图,不由点点头,脸上带着微笑,“小兄弟,你分析的不错。这也是我们最先考虑姚家井的因素,可你们要价太高了,我们不得已才转向马家窑。” 小三子笑着看看肖斌,“肖部长,你们不是不得已转向马家窑,你们是用马家窑当幌子,让姚家井的村民误以为,因为他们要价太高,所以你们才转向马家窑,这样你才能压低姚家井土地的价格。”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根本就没打算征收马家窑的土地 ,对么?” 故意的?村民们都不说话了,纷纷看向小三子和肖斌。村民根本就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现在听小三子这么一说,真有这样的可能。 听完小三子说的,肖斌心里瞬间凉了,果然被他看出来了。但肖斌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丝毫没有任何慌乱。 “那不一定,”肖斌笑着摇摇头,“如果姚家井要价太高,我为什么不能选择马家窑?你要知道,这点距离,对于我们西美这样的集团来说,根本就不叫事。” “再说了,如果收地价格差价过大,完全可以弥补,所以你说的这点根本就不成立!” 小三子笑着拍拍手,之后抬头看向肖斌,“肖部长,你不用继续装了,账我都给你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假如在姚家井这边需要征地100亩,每亩地以一万元计算,那就是100万;假如在马家窑你们可能征收50亩地,以每亩地5000元计算,就是25万元,两面总价相差75万元.” “但是如果你征收了马家窑土地,就需要打通从八里铺到马家窑的道路,加上铺上电缆、电线等各种线路,尤其是排水系统,你们都需要重新铺设,这无形中的费用绝对要高于75万。” “收购了马家窑,在运输方面,你们就相当于要从八里铺开到马家窑,从马家窑出来再往姚家井的方向开,才能上国道,里外里增加了运输费用,你们日后开销是巨大的。” 小三子笑着冲肖斌摇摇手指,“像你们西美这么大型的集团,根本不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所以我断定你们,在马家窑丈量土地,就是掩人耳目的一个幌子而已,目的是为了让姚家井的村民,降低土地价格!” “我说的没错吧,肖部长!” 肖斌听完脸色唰一下白了,这家伙居然全都说对了。 第394章 被老丈人抄了后路 小三子被姚家井的村民,热情的送到了村子口,村子口停着一台奔驰汽车,还有几台松花江v8,每台车里都坐着七八名小弟,车里放着不少砍刀和棍棒。 振丰坐在奔驰汽车里,皱着眉头抽着烟,早上陈阳让自己和刀疤带着人,来姚家井村口守着,一旦小三子出事,立即带人冲进去,振丰甚至连火器都带来了,直到看见小三子被村民热情送出来,从放心下来。 “丰哥、刀疤哥,你们怎么来了?”小三子手里拎着村民送的大鹅,另一只手里拎着家养的小鸡,怀里还抱着不少村民送的鸡蛋,站在奔驰车旁边问道。 “艹,还不是陈老板怕你出事,让我们来守着你!”振丰伸手摸了一下小三子头,“赶紧上车。” “我去后面的面包。”小三子说着话,转身就要走。 “上啥面包,直接上来就走了。”刀疤笑着向小三子招手说道。 小三子晃晃手里的小鸡和大鹅,振丰急忙让小三子把东西放到后面车上,“你小子是来进货的吧!” 回到店里,小三子手舞足蹈的向陈阳讲述了过程,当自己揭穿了肖斌的时候,肖斌脸色惨白惨白的,最后西美的人又被村民撵出了姚家井。 “陈老板,这次他们西美真想征收马家窑的土地都不行了,”小三子笑着说道,“两个村子他们都得罪了,哈哈!” 陈阳笑着点点头,这次西美不想掏钱也得掏了,八里铺他们买下了,无论是征收姚家井还是马家窑的土地,他们都得掏出巨额资金。 “你小子没被肖斌认出来吧?”刀疤在旁边问道。 小三子摇摇头,“我没跟他见过面,上次他来买陈老板手里的土地,我又不在现场,他上哪里认识我去!” “再说,我临走时候还给他留了名片,东升建筑公司,哈哈!” 听到小三子这么说,振丰和刀疤同时笑了起来,陈阳在旁边有些不明白。 原来东升也是一位社会人,是混二商店那边的,东升和振丰一直有过节,两拨人不知道打了多少回了。这几年东升有了自己的建筑公司,靠强拆挣钱,小三子居然把他公司的名片给肖斌了。 “小三子,你跟村民们说价格的事情了么?”陈阳向小三子问道。 小三子向陈阳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把陈阳的意思,转达给村民了。 “我告诉村民,一亩地尽量往元上要,如果实在不行,就下降一些,最低不能低于一万,最高不能高于元。”小三子看着陈阳说道。 “陈老板,这价格正好卡在西美的咽喉上,放弃姚家井,去马家窑征地,后期的花费不比这个少。” 小三子向陈阳竖起了大拇指,“陈老板,你这一步,正好让他们进退两难!” 陈阳端着茶水,悠闲的喝了一口,“这不怪我,好好征地不就行了,非得搞事情,哎!” 一周之后,报纸上刊登出了西美集团征地顺利完毕,下一步准备在江城建厂的消息,陈阳拿着报纸微微笑着,看来江城又出了不少有钱人。 姚家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的住房用地被占了,拿着补偿款直接去城里买了房子;有的耕地被占了,拿着钱去城里买金银首饰、彩电、冰箱,甚至有不少人连传呼机都配上了。 姚昌盛很气愤,在家里闷闷不乐的喝着酒。本来说好的两万元一亩收自己家的地,最后变成了元一亩,虽然自己得四十多万元,但这跟预想的少了十多万,而且城里的房子也没有了。 最上火的是肖斌,本来他顺利拿下了八里铺的荒地,叔叔连功劳都给自己记好了,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最后集团多花了不少钱,才收下了姚家井的土地,集团给自己来个功过相抵,不奖不罚。 “这小子,到底从哪里蹦出来的,等你落在我手里的时候,看我怎么整你!”肖斌用拳头狠狠砸向了小三子给自己的名片。 市委会议最后,方振国示意自己的秘书将复印的一份资料,发给在座的每一位同志。 “各位,前阵子闹的沸沸扬扬西美征地的事情,现在已经落下了帷幕,最终西美集团花重金征用了,我们江城八里铺和姚家井部分土地。” “手里这份资料,是西美集团征用土地的最终报价,高达元一亩,这简直就是奇迹。” 说到这里,不少领导拿着资料看着,心里纷纷想到,最大受益者不还是你女婿,八里铺的荒地,居然都卖到了元一亩,而且是在收购钱一个月才买下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背后有高人指点,除了你方振国,还能有谁。 “这么多年,我们这么多人,花了这么多钱,何时让老百姓手里有过这么多钱!”方振国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当然,我不否认,我女婿陈阳是这次的最大受益者,毕竟50亩荒地就卖出七十余万元,但是!” 方振国停顿了一下,“陈阳最可贵的地方在于,不但让自己挣到了钱,还让姚家井的村民也挣到了钱,这就是让一部分先富起来的意义!” 大家听方振国说着,边听边点着头,心里虽然都有自己的想法,但脸上有迎合着方振国。 “是呀,方书记,您这乘龙快婿真是条龙呀!” “方书记,陈阳陈老板这次事情办的漂亮,外资的钱不赚白不赚!” …… 方振国听着下面人的奉承,随后摆摆手,“我不是让你们来赞扬陈阳的,我希望咱们能从这件事看出点什么来。” “从今天起,我们江城市的荒地、空地、无人监管的土地都要控制起来,停止私人买卖。国土部门成立相应部门,日后有投资的企业,由政府来进行洽谈,在给予老百姓相应的补偿。” 方振国敲敲桌面,“要想江城发展的好,我们也要做做中间商!” 下班时间,陈阳正往家走着,马建国从旁边跑步过去,见到陈阳,一边跑着一边笑着打招呼,“陈老板,您这是下班回来了?”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估计他认识自己,于是笑了一下,“嗯,您是……” 马建国边说话,边原地跑着,“我是国土资源局的马建国,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是你结婚的时候,我去了。” “哦,”陈阳急忙笑着伸手去握手,“谢谢马局长,你这么忙还去参加我的婚礼了,谢谢,谢谢!” 两人聊了几句,马局长示意陈阳去旁边抽颗烟,点燃香烟之后,马局长笑着向陈阳说道,“陈老板是有大才的人,这次八里铺转手就挣了七十余万元,您这眼光真是了不起。” “哪里,马局长我那是走了狗屎运而已。”陈阳笑着说道,“日后还要请马局长多多照顾呢。” 马建国微微笑了一下,“陈老板,日后你想在买荒地恐怕不行了!”随后马建国将今天在市委会议上,方振国下达的精神说了一遍。 陈阳听完一愣,哎呦喂!万万没想到,老丈人在后面直接抄了自己的后路! 第395章 丈人爹 马建国对陈阳很客气,马建国一直以为陈阳就是位攀龙附凤的家伙,想爬上方振国这条大船。八里铺的事情,作为国土资源的局长,马建国对西美征收土地这件事,一直持续关注,从开始到结束,陈阳在中间起到了什么作用,马建国心里一清二楚。 通过这件事,马建国认识到,陈阳不是一般人,心里有些佩服陈阳。跟陈阳聊完之后,马建国继续开始跑步的,但跑到陈阳看不到的地方,马建国用毛巾擦擦头上的汗水,打开自行车,向家的方向骑了回去。 跟马建国聊完天,陈阳心情非常糟糕,自己还想着利用这种办法,再弄两块地,之后转手卖出去,哪里想到自己老丈人将自己后路给抄了。 “哎,我这个老丈人呀,遇到这种人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陈阳边想边向家走去,挣钱的路子不愁,即便土地这块被方振国掌控了,自己也有其他方式挣到钱,可自己心里不爽,被老丈人抄了后路,陈阳心里说不出来。 推开院门,还没等走到小洋楼前面,就听到了父亲和方振国哈哈的笑声,陈阳抬头向门口看去,老丈人还真是脸大呀,居然还有脸来自己家! “爸,妈,我回来了!”陈阳进屋,看到方振国正跟自己父亲下着象棋,赵洁阿姨也来了,和母亲在厨房忙活着饭,方子薇在旁边挎着父亲,看着两个爸下象棋,见到陈阳回来,方子薇跑了过来。 陈阳搂着方子薇坐在父亲身边,看着两人下象棋,在旁边不搭理方振国,也不说话。 吃饭的时候,父亲让自己陪方振国喝酒,陈阳就喝,反正也不说话,就默默吃饭。所有人都看出来陈阳有些奇怪,但谁也没有开口问。饭后,大家在聊着天,陈阳来到院子里抽着烟。 “小子,生气了?”方振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走到陈阳身边坐下来,笑着问道。 陈阳把身体往旁边挪了挪,“不敢,我个平头老百姓,怎么敢生大领导的气,就是觉得憋屈。” “臭小子!”方振国笑着扒拉了陈阳脑袋一下,“还说没生气,从进门连声爸都没叫过。” 说着话,递给陈阳一支香烟,示意陈阳续上一根。 陈阳接过来,准备重新点燃。方振国在旁边慢悠悠说道,“做生意,要跟抽烟一样,学会对火。借着一把火,赶紧点燃另一堆火,你才永远都不会灭!” 陈阳对着了香烟,抱怨着说道,“我倒是想,但是有人拿盆给我泼水呀,哗哗泼,别说对火了,就算着火都能扑灭喽!” 方振国抱着肩膀抽着烟,嘴角笑了,“你呀,还是没学会,还是嫩!” “一个女婿半个儿,我能坑你么?” 陈阳转头幽怨的看着方振国,“丈人爹,你看到我吃肉了,你馋了我可以理解。你可以完全跟我明说么,你吃肉我喝汤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不能连锅一起端走呀!” 方振国听完仰头哈哈大笑,这小子说的还怪有意思的,居然还给自己起了个新称呼,丈人爹! “你这个小子,什么乱七八糟的,还给我起了新称呼,”方振国抽着烟咳嗽了几声,“我问你,西美给你的账户上打了78万元,又往隋晋建筑公司的名头里打了三百余万,你给我解释解释,你是怎么吃肉的,我喝到什么汤了?” 陈阳听完愣了,自己当初之所以让肖斌分开打,就是不想让方振国知道,自己老丈人怎么知道的?还知道自己的隋晋建筑公司? “啊?”陈阳愣住了,看着陈阳的表情,方振国坏笑着。 “西美集团是外资企业,他的资金往来,江城能不关注么。我随便打个电话,就有人将详细的情况送到我的办公桌上,这稀奇么?”方振国吐了一口烟,脸上浮现着笑容。 “看到报告的时候,只有一条内容我比较奇怪,就是突然冒出来个隋晋建筑公司,随便打电话一查,就在你店铺后面,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 真是只老狐狸,不但把锅端走了,原来还盯上自己的老窝了。陈阳嘴唇动了动,最后憋出一句话,“那是人家买我古董的钱!” 方振国知道陈阳在撒谎,只不过没有揭穿他,只是淡然的一笑。 “只要你不违法就行,能挣钱是好事,能带着别人挣钱更是好事。”方振国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既然你说我这个丈人爹把你的锅端走了,那我在给你一口锅,你要不要?” 听到方振国这么说,陈阳来了精神,“爸,啥活?” “臭小子!”方振国用手点了点陈阳,“江城要修高速了,知道吧?” 陈阳点点头,嘴都笑的合不拢了,“爸,你想把修高速的事情交给我?” 这可是个好差事,要想富先修路,路面还能带拉锁!高速要是包给自己,自己都不用干,随便转包出去就是钱! “美得你!”方振国白了一眼陈阳,“这是江城的大事,能交给你么?那得交给建总!” “再说,你有资质么?弄个营业执照就能什么活都接了?” 听方振国这么说完,陈阳有些泄气,既然不想把建设高速的活给自己,那跟自己说什么。 “那你告诉我有什么用?” “我问你,建设高速除了铺路还有什么?” 方振国向陈阳问完,陈阳眨巴着眼睛想着。现在这高速能有什么,也就是指示牌、隔离带什么,又不像后世有那么多监控设备。 “除了这些呢?” 陈阳楞了一下,还有其他东西么?自己好像忘记这年头高速上有啥了,难道是服务区、加油站,那也不挣钱呀? 听陈阳说完,方振国摇摇头,“不要老盯着大项目看,那些大项目不是你能搞到手的。” “我问你,那高速建好了,两边被推的地就空着呗?”方振国提示着,“那好看么?是不是得有点东西?” “绿化?”陈阳看着方振国问道,“爸,你想让我将两边绿化工程承包下来?那不就是种树么?” 种树这活可不好干,首先自己不会,估计振丰、刀疤他们也不会,即便会也不能自己亲手去种吧?还有,种树得买树苗,树苗种下去,是死是活就看天了。这要是几批树苗种下去都活不了,说不定最后自己还得搭钱! 最主要的,就是这些树苗种下去,要等几年才能看到成果,虽然挣钱,但也是出力不讨好的活。 陈阳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承包种树这个活。 “落霞山要建设储备水库,现在正在研究方案。”方振国看着陈阳说道,“那里可都是现成的,天然的大树,你懂我的意思么?” 陈阳点点头,“爸,可是就算我能把落霞山的树移植到高速两边,修高速公路需要多长时间,到时候树不就死了?” “你呀,还是不懂官场!” 第396章 井上一生 方振国跟陈阳讲了一遍两个工程的不同意义,修高速是为了城市建设,拉动经济效应;修水库是民生工程,是为了老百姓谋福利。修建高速是省市领导今年主抓的项目,修水库是江城市的项目,在财政拨款上,先拨发修建高速的款项。 “高速是江东省江城市形象工程,等水库的拨款下来的时候,估计要到七八月份了,这时候高速都应该快要完工了。”方振国向陈阳讲述着,陈阳在旁边认真听着。 上一世这些内容自己根本就接触不到,根本不懂里面的门道,这可是自己学习的好机会。 大致的意思陈阳懂了,也就是两个项目的时间完全对的上,自己根本都不需要去买树苗,直接将落霞山的大树,到时候移植到高速两侧就可以了。 “爸,你这口锅能下多少米?”陈阳睁大了眼睛向方振国问道。 方振国默默伸出一根手指,陈阳见状不由泄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才一百万!” 方振国拍拍陈阳的肩膀,“一百万的活,现在我敢给陈大老板推荐么?”说完话,方振国笑着起身向回走去了。 一千万?陈阳有些吃惊,自己实在没想到。一个简简单单的绿化工程,居然需要这么多钱?那现在这个年代修条高速需要多少钱?老丈人不是在忽悠自己吧? 第二天,宋青云找到了陈阳,直接递给了陈阳一封请柬,“下月初陪我出去一趟。” 陈阳伸手拿起了桌面上的请柬,看完之后,陈阳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是…… ” “一家私人拍卖行,在京城来说,这绝对算是顶尖了。”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说道,“他们经常私底下进行交流,每年两次,年初一次,年末一次,好东西特别多。” “当然,也不派出有生坑的东西,他们知道我的身份,没有这层身份,他们是不会邀请我的。” 陈阳明白宋青云说的身份是什么意思,如果他不是宋开元的侄子,这帮人是不会找他的,这是一层保护伞,即便出了问题,宋开元的侄子在里面,自然有人兜着。 “咱们去做什么?”陈阳问道,“不会让咱们去鉴定吧?” 宋青云摇摇头,“应该不会,京城这么多高人,还用的上咱们去帮着鉴定,去捡漏!” 宋青云说完,陈阳都懵了。去私人拍卖会上捡漏,开什么玩笑,人家那地方有捡漏的物件么?听刚才宋青云说的意思,这也算是私人顶级拍卖会了,怎么可能会有漏让自己捡呢? “师叔,你觉得可能么?”陈阳嗤鼻一笑,反问道宋青云。 宋青云点点头,“不光有,而且每年都会出现。” 听宋青云这么说完,陈阳不淡定了,急忙向宋青云问起到底怎么回事,像这种拍卖会,那物件都是经过鉴定的,怎么会有漏可捡。 “去参加拍卖会的,不单单都是京城的人。”宋青云向陈阳解释起来,“都是来自全国各地,而且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你的身价必须达到一定程度,还需要有熟人介绍,才能进去。” “物件也是五花八门,”宋青云继续说道,“有不少好物件,就走眼了。” “那人家主人家不请掌眼师傅看看?”陈阳在旁边问道,“掌眼师傅看过了,还能轮到咱们?” 宋青云白了陈阳一眼,“主人家的物件当然不可能了,可是去的这些人私下还有交易呢,这里面的物件咱们就可以捡漏!” 原来是分成两部分呀,难怪呢!陈阳这时候才算彻底明白怎么回事。 想着现在地皮卖完了,无论是高速的绿化工程,还是落霞山的工程,都要等段时间才能有消息,趁着没事,正好跟宋青云出去看看,说不定这能捡漏两件好东西回来呢。 “行,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下个月初我跟你去一趟,正好见见市面!” 八里铺的荒地上,西美集团的重要人物都到场了,大家簇拥着一位小个子中年男子,他整整比其他人矮了一头,鼻子下面留着卫生胡,看着被翻开的荒地,脸上露出怒意。 “井上先生,这就是八里铺了,”西美集团的高层向井上介绍着,“我们将根据您的指示,以这里为基础,建设我们的厂区。” 井上阴沉着脸,犀利的目光扫向面前,被挖掘成坑坑洼洼的荒地,“王桑,我想问下,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你们就动工了?” “动工?”王世明楞了一下,随后立即明白了过来,堆起笑容解释说道,“井上先生,没有您的指示,我们哪里敢动工呢?” “这块地是之前人家买下来准备盖厂子,因为咱们西美看好了这块地,半路收咱们购过来了,要不然也不用花那么高的费用!” 听到这里,井上微微点点头,用手摸着自己的卫生胡,随即转身用命令的口吻说道,“王桑,我希望帮我联系一下这位先生,另外,明天开始动工,我会在贵国等到施工结束。” 说完话,井上带着随行人员走了,留下 一脸懵的王世明,联系陈阳?联系他干啥,地咱们不都已经买下来了么? 虽然王世明心里有疑惑,但还是照做了,第二天王世明在肖斌的带领下,和井上一同来到了子阳寄当行门口。 井上抬头看看门脸,自己居然被这种小生意人狠狠宰了一刀,可见谈判的这些人有多么的无奈,这要是放在自己国家,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欢迎光临!” 随着劳杉一句高腔,陈阳一抬头就看到了肖斌,心中疑惑了一下,这家伙又来干啥来了? “陈老板,最近可好?”肖斌笑着向陈阳打了一声招呼。 “托肖先生的福,小店那简直是生意兴隆呀!”陈阳笑着说了一句玩笑话,这时候后面的人才陆陆续续进来。 陈阳看了一眼几人,笑着向肖斌问道,“肖先生,这是给我介绍生意来了?” 肖斌摆摆手,“陈老板,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西美集团井上一生先生,井上先生是我们西美的主要投资人;这位是我们西美集团王世明王董事,也是这次我们投资江城的主要负责人。” 小鬼子?陈阳听完楞了一下,看着面前的小鬼子,似乎好像在哪里见过,于是在脑海中迅速搜索着井上一生这个名字,后世一条消息瞬间闪过陈阳的脑海,原来是他! 第397章 一本万利的买卖 见到井上的瞬间,陈阳明白自己手里那只西周青铜饕餮纹方尊的青铜器是怎么回事了。 2023年,中国古董日本古美术欧洲艺术品海外拍卖专场上,一只来自小鬼子万邦株式会社的青铜饕餮纹方尊,以估价一千万hkd价格起拍,最后以 12,390,000元港币成交。 据当时的报道,收藏这只青铜饕餮纹方尊的正是这位井上一生,当时他说,他的祖辈很早就和中国通商,这是当时一位中国友人送给祖父的,一直珍藏了这么多年。 当时陈阳看到相关报道的时候,心中有些惋惜,这么好的青铜器居然在小鬼子手里,而且还让他们白白买了这么多钱。 陈阳并不相信井上一生说的话,心中一直认为是战争年代小鬼子从国内搜刮回去的,所以当自己挖到这只青铜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见到井上一生的瞬间,陈阳明白怎么回事了。 “陈老板,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井上一生虽然心里看不起陈阳,但是面子工作做的很足,冲着陈阳微微一弯腰说道。 陈阳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微笑,“井上先生客气了,咱们不在一个行业里,谈不上关照,请坐!” “陈老板,我对中国文化,尤其是中国古代艺术品也有些研究,”井上一生坐在椅子上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陈阳店里的陈列,“我们家祖辈就开始与贵国通商,一直到我这一代,对于中国文化我们非常钦佩。” 陈阳默默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那就好,不知道井上先生这次光临小店,有什么事?” 井上看看陈阳,看似陈阳对自己没什么好感,心中不由冷笑了一下,愚蠢的人,要不是你提前将那片土地挖掘了,就你这种破店,以为我会来么? 心里这么想着,井上已经是一副客气的表情,“我听说八里铺那边的荒地,原先是陈桑的,陈桑打算在那里建设工厂,而且都已经动工了,是么?” “哎,”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井上一生,“井上先生,说道这我就很生气了,地皮我都买好了,都已经要开始挖地基了,不瞒您说,我设备都定好了,就因为你们西美,看好了这块地,我一切计划都白搭了。” “不知道陈桑原先想在这里建一个什么厂子?”井上一生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看看井上一生,之后脸上浮现出一副得意的笑容,“我跟你说,井上先生,我要做的这个厂子,保证一本万利,而且人人都用的上,稳赚不赔,一点风险都没有。” “哦?还有这样的生意,那是什么?”井上好奇的看着陈阳问道,“要是真有这样的生意,我倒是愿意再出一部分资金,与陈桑合作。” “火葬场!” “噗!”陈阳刚说完,肖斌在旁边一口茶水全喷了出去,王世明将脸扭过去,两个肩膀不停抖着。 秦浩峰和柱子在柜台那边,弯着腰,低着头,两人不敢笑出声来。 火葬场!阳哥这脑子转的也太快了,怎么想到的?不过还真是一个一本万利、没有风险,稳赚不赔的买卖! 井上一生听完之后愣一下,随即脸色刷一下冷了下来。陈阳在旁边看看肖斌,“肖先生,你笑啥,火葬场多好的买卖!” “老的,小的,高的,矮的,最后不都得变成一捧灰,”陈阳一脸正经的说着,“你只要往炉子推人的时候,别把自己送进去,一点危险都没有;你们西美有多少员工,我这买卖要是干起来,连员工开支都省不少;还有……” 说到这里,陈阳看了一眼井上一生,“我还可以设置普通炉、豪华炉、贵宾炉,像咱们这样的撑死也就是豪华炉,要是井上先生,那一定得用贵宾炉……” 听着陈阳滔滔不绝说着,井上急忙拦住了陈阳, “陈桑,你这个买卖先暂停一下,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请教陈桑一件事。” “请教谈不上,有事你说就行。”陈阳摆摆手,“井上先生对火葬场没有兴趣?” 井上一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跟陈阳扯太多,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两张照片,递到陈阳面前,“我想问下,陈桑在挖地的时候,有没有挖到这样的东西,或者有相关线索也可以。” 陈阳拿过照片看了起来,照片上正是宋青云说的那两枚勋章。陈阳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微微摇摇头,“一点印象都没有,这是啥东西?” “那有没有什么其他特殊事情?”井上一生并没有回答陈阳的问题,而是继续追问着。 陈阳依旧摇摇头,“好像没有,挖地么,除了土还能有什么特殊呀!” 刚说完话,陈阳突然眼睛一睁,猛的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面,“哎呦,您这么一问,我还突然想起来了,确实还真挖出来过东西,不过跟您照片上的可不一样。“ “是什么东西?”井上听陈阳这么说完,一脸紧张的看向陈阳问道。 陈阳微微眯着眼睛,一边回忆一边说道,“那天他们挖地的时候,正好我下午没事去看了一眼。他们说上午从土里挖出一只白色的罐子,当时犹豫挖掘机没注意,将白罐子直接打碎了,一阵风刮过来,里面呼一下子出来不少白灰,当时眯了工人眼睛呢。” 说道这里,陈阳转头看向井上一生,此时井上一生脸色惨白,陈阳笑着向他问了一句,“井上先生,你说黑土地的罐子里冒出白灰,是不是件奇怪的事?” 井上一生听完心口猛的一疼,眼睛瞪的溜圆,“陈桑,那罐子呢?罐子现在在哪里?” “那我可不知道,”陈阳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好像让渣土车拉倒蔡家河那边,一起倒进臭水沟扔了吧!” 听到这里,井上一生猛的站了起来,两只眼睛瞪着陈阳,陈阳仰头好奇的看着他。 “陈老板,今天还有其他事,改日再来拜访,告辞!”井上一生说完话,转身就往外走。 肖斌和王世明见到井上一生要离开,也急忙起身跟着出去了,陈阳看着留在桌面上的照片复印件,一侧嘴角翘了起来,起身拿起照片扔给了秦浩峰和柱子。 “哥,他们是奔着这东西来的?”秦浩峰和柱子看过照片之后,向陈阳问道。 陈阳背着手,看着外面驶离的小汽车,“不止,还有那些物件。” 艹,还想着把你爹的勋章和我们国家的物件带回去,老子就说没看到,你能把我咋的! 第398章 这小子是谁呀 井上一生没事就去工地上看着工程进展,要是土里发现什么东西,他还要亲自跑过去看一眼,只不过一直没能如他所愿,什么都没有发现,而且工程进展的还非常缓慢。 两周后,陈阳和宋青云降落在京城机场,让陈阳惊讶的是,这次居然有专门的汽车来接两人,直接将两人拉去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宋先生,您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晚上会有专车过来接两人,到时候直接去燕先生的别墅。 看着司机走了之后,陈阳向宋青云问道,“师叔,这家人挺厉害呀,居然还派专车来回接送?” 宋青云笑着骂了一句陈阳没有见识,“等你晚上看到人家的时候,你会更惊讶!” 等到了晚上,专车将两人送到地方的时候,陈阳下车就惊讶了。步入自己眼帘的,居然是一栋七八层高,古色古香的别墅。别墅整体都采用了古式建筑,院子很大,有凉亭、阁楼,甚至还有一处硕大的荷花池,中间还有一处喷泉池,整个院子此时灯火通明,不时有汽车进来,一水的进口汽车。 “哎呦我去!”陈阳羡慕的看着眼前一切,这地方自己后世怎么不知道呢,“这也太奢侈了吧,古代王府无非也就这样吧。” “收起你那没见识的眼神,到了里面别露怯!”宋青云笑着拍拍陈阳肩膀,别说他陈阳了,就算自己第一次跟着二大爷来,都惊讶了。 跟着宋青云向里面走去,到了大厅之后,陈阳咽了一下唾沫,土豪,绝对的土豪! 整个大厅大概有三四百平米的样子,一水的古典家具,墙壁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但绝对让进来的人目瞪口呆,因为四周墙壁设置了许多凹槽,里面摆放的都是古董。 这些古董不能说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但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摆的起的,这四面墙的古董,足足就有上百件了。 “就这么摆着,也不怕别人来打劫喽?”陈阳一边看着,一边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嘿嘿一笑,“你要是翻墙进来,能拿走算你的本事!” “师叔,”陈阳转身看向桌面上摆放的茶具,这些茶具制作手艺非常高,远远要高于市面上的茶具工艺,“这些茶具都是景镇定制的吧,这手艺都要赶上国礼瓷了。” “哟,你还知道国礼瓷呢?”宋青云笑了一下,“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就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只是要求没有那么严格。” 我艹,这些茶具虽说不是古董,但从价值而论,绝对不便宜。就这么摆放着,万一来参加大会的人,谁不小心打碎了怎么办? “这么跟你说吧,这里的茶具,不止换过一次两次了,据我所知这些年已经换过四五批了!”宋青云在旁边说道,“如果有一套破损了,跟其他不能配套,人家直接换一批,懂了么?” 陈阳点点头,“懂,就是有钱烧的!” 陈阳跟着宋青云一路通过大厅,直接向后面走去,大厅是拍卖现场,现在拍卖还没开始呢,根本就没什么意思,宋青云带着陈阳一路向后面走去。 当宋青云到了后面之后,已经到了不少人,有认识宋青云的,上来打上一声招呼。 宋青云这些年在古董圈的身份,自然认识不少人,而且也有很多人知道宋青云的身份,几乎每年这里开办拍卖会的时候,宋青云都会到场,所以大家都不见外。 但当看到跟在宋青云身后这位年轻人的时候,大家纷纷好奇起来。以往宋青云都是独自前来,今年却带了一名年轻人进来,以宋青云的身份,是不会随便带人来的,除非这人有过人的本事,比如钱多 人傻的大肥猪,可眼前这小子看起来也不像呀! “宋青云身后这小子是谁呀?” “不认识,以前也没见过。” “我看跟着宋青云向后面去了,估计是哪家有钱的公子哥,想要入会吧。” “哎呦那可太好了,今年又有新人宰喽!” 宋青云带着陈阳一路走过去,转过后院的长廊,直接来到另一间房子门前,门前站着几名保镖一样的人。 宋青云地上请柬,保镖看了一眼,随后打开房门,示意两人进去。当陈阳迈步进去之后,里面已经坐着几位了,一眼陈阳就看到了两位熟人,蒋光泰、边飞军。 “宋老弟,你可来了!”一位身材高大,穿着华丽的中年人,从主位上站起来,向宋青云抱拳说道。 “燕先生,宋某人来晚了,还请见谅。”宋青云抱拳拱手边说边向燕先生走过去。 “没事,你来了,我就放心了,快入座!”燕先生客气的示意宋青云先坐下。 宋青云坐下之后,笑着向燕先生介绍着陈阳,“这是我师侄,现在在江城跟着我,这次带他来见识见识,麻烦燕先生了。” 燕先生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上下打量一番陈阳,示意给陈阳加把椅子,坐在了最后。 边飞军在旁边看看陈阳,又看看宋青云,又看看蒋光泰,不由笑了起来,“宋青云,你把陈阳带来,是想让他抢我们这些老家伙的风头么?” 随后燕先生向几位详细讲解了一下,今晚参加拍卖的有玉器、瓷器、青铜器、书法字画,所以大家分工要明确一些。 “黄老先生负责玉器,谢先生负责瓷器,蒋先生负责书法字画,边老前辈负责青铜器,如果有什么突发事情,还是宋先生负责,各位没什么意见吧?” 燕先生说完,大家纷纷点头表示没有问题。陈阳听完心里暗暗发笑,怎么感觉宋青云像是来做安保工作的,看来古董圈还是以老为尊,蒋光泰的眼力自己见识过了,其实在自己心里他跟宋青云不相上下,但年龄在这摆着,宋青云依旧要靠后站。 就在陈阳想着的时候,边飞军看看宋青云,又看看陈阳,又看看蒋光泰,不由嘿嘿一笑,“燕先生,不如让陈阳跟着我吧,顺便我也看看,能把蒋先生赢了的人,眼力到底如何?” 边飞军说完这句话,宋青云刷一下脸上就变了颜色,蒋光泰瞪了一眼边飞军,脸上也是变颜变色,其他人纷纷看向了陈阳。 这小子到底是谁呀,居然赢过蒋光泰? 第399章 撕b二人组 宋青云微微黑着脸,自己带陈阳来其实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捡漏和开阔眼界,谁能想到在这里碰到边飞军和蒋光泰。按照道理来说,以边飞军的身份,是不适合来为这种私人拍卖会做鉴定的,谁知道燕先生用了什么手段,将他请来了。 来就来呗,偏偏赶上边飞军和蒋光泰两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在蒋光泰心里,像边飞军这种世代土夫子,怎么能登大雅之堂;边飞军则认为,你蒋光泰一家根本就不懂得尊重文物,你出来玩古董,就是对古董的不尊重,两人互相看不上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碰巧今天自己带来了陈阳,陈阳又赢过蒋光泰,边飞军怎么可能放过这种机会。 “边飞军,你什么意思?”蒋光泰瞬间不干了,拍着椅子瞪着眼睛,指着边飞军喊道。 边飞军则一脸气定神闲,慢悠悠喝着茶,脸上挂着冷笑,“我能有什么意思?一个长辈,连小辈的眼力都不如,怎么还舔着脸在古董界混呢?” “你放屁!”蒋光泰气的直接站了起来,“我只是在物件上被这小子赢了一次,哪里眼力上输了?” 蒋光泰说的没错,眼力上确实没有输给陈阳,但谁让陈阳人家找到一套宋书呢,当天自己以为稳赢陈阳呢,干脆都没有往那边的摊位上去。 “行了,蒋光泰,”边飞军脸上带着笑意看向蒋光泰,“输了就是输了,什么眼力、物件的,有必要区分那么明白么?如果你不是眼力不行,你怎么会没发现宋书呢?” 蒋光泰被边飞军气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边飞军明明就是在诋毁自己,自己却没有办法反驳。 “好,好,”蒋光泰摆摆手,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我眼力不行!我眼力就是在不行,也是用眼睛看,不像一些土夫子,靠鼻子闻!” “这本事在古董圈都浪费了,应该去警犬大队!” 蒋光泰说完,其他人都强忍着笑。在座的这些人,只有边飞军用鼻子闻古董,这在古董界绝对是个奇葩的存在,但是人家这鼻子真好使,一闻准对。 “你tm再说一遍!”边飞军这下不干了,拍着椅子冲蒋光泰嚷嚷着,“老子就算是条狗,也是一条忠犬,像tm你,你还有脸碰老玩意,我呸!” “你tm啥意思!”蒋光泰瞪着眼珠子也站了起来,两人眼睛都冒着火光,感觉随时就会发生一场大战。 “蒋光泰,如果我没记错的哈,四人的那些年头,你们老蒋家可没少霍霍好东西?内联升从咸丰三年就有了,那门脸都是大清时候留下来的,你们家说砸就给砸了?” “王百川他们家,他家祖上从光绪年就开始玩古董,多少好东西呀,也是你们家老大,带着红胳膊箍、带着一帮小青年,踢开人家大门,见到人就抡武装带,见到好东西就摔,就那古画在院里都堆起来点了,这么多好东西你们蒋家人都给毁了,今天你跟我说,你要保护文物,保护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呸!” 陈阳在旁边听完都傻了,要不是边飞军说,陈阳还真不知道,原来蒋光泰这老头,他们家还干过这缺德事。 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蒋光泰家的事情,边飞军说的没错,在那个特殊年代,蒋光泰家确实做的很出格。也正因为这样,后来蒋光泰进入古董界的时候,一部分人还把这段历史传为了佳话。 “你好?”蒋光泰蹦起来指着边飞军,“你们家三代都是土夫子,你自己说你们家从地里倒腾多少好东西了?” “你们是捐给国家了,还是留给子孙了?那tm不也都卖了换成钱,填你们肚子了!现在你摇身一变,”说到这里,蒋光泰还特意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哟,我在考古队,我发掘过什么什么墓,那tm不是你本行么,别人放心,我都害怕你哪天把东西挖出来卖喽!” “我咋了,我再是土夫子,我没霍霍物件!” “我在啥也不是,我没干抛坟掘墓、断子绝孙的事!” “你tm再给我说一句!” …… 眼看着两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就要动手了,这时候燕先生好像才想起来一样,急忙走过来,拦住了两人。 “二位,二位,给我 燕某人个面子,”燕先生站在两人中间,向两人抱拳说道,“二位今天都是因我而来,你们要是在我的地方动起手来,传出去我这脸要不要了!” 听到燕先生这么说,两人互相哼了一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互相扭头都不看彼此。 陈阳抬头看看燕先生,这家伙不实在呀,听人家骂了半天,互相揭短,眼看着两人要动手了,你才站出来拉架,你这刚才分明是在看热闹呀! “行了,诸位休息半个小时,”燕先生抱拳向各位说道,“今晚有劳诸位了!” 听燕先生说完,各位站起身来去准备,陈阳刚站起来,边飞军就喊道,“陈阳跟我走!” “不行!”蒋光泰在旁边喊道,“陈阳,你跟我走!” 陈阳顿时楞在了当场,我艹,我怎么还成香饽饽了! 第400章 师叔,你做人真失败 陈阳站在当场都懵了,他们俩没事抢我干啥呀?想让自己帮他们掌眼?没必要吧,这两人哪个身份不比自己高,另外还有一个根本不用看的,一闻就知道的。 拿自己打赌?刚才他们吵架的时候,自己什么话都没说吧?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阳,别跟他去,小心把好东西给毁喽!”边飞军看着陈阳喊道。 “陈阳,你还年轻,要跟对人,走正路,那些刨坟掘墓的本事,咱们可不能学。”蒋光泰在旁边也开口说道,“跟着我,别让人带坏喽!” 陈阳看看两人,瞬间有些明白了。古董行就是个论资排辈的行业,在这些人里,自己辈分最低,这两人分明是刚才的火气还没有消,打算利用自己再来上一架。 “你说谁?” “我说你!” 老小孩,老小孩,经常听人说起这话,现在看来无论什么身份的老人,只要耍起脾气来,都跟小孩一样。 陈阳站在两人中间,看着如同斗鸡一般的两人,本能向后撤了一步,他们俩不会吐唾沫吧,可别弄到自己身上! “二位前辈,二位前辈,”宋青云笑呵呵走了过来,“你们都是咱们古董行里的前辈,你们不能跟小辈争呀,这陈阳可是跟我来的!” 两人同时看看宋青云,随后鼻孔里哼了一声,分别向两个方向转身而去。 看着两人离去,宋青云擦了一下额头。幸亏自己有个好二大爷,要不然别看自己比两人低一辈,这两人说不给自己面子,就不给自己面子。 “师叔,这叫什么事呀?”陈阳一脸无奈,苦笑着向宋青云说道。 宋青云也叹了一口气,双手一摊,“我也没想到,燕先生能把这二位主请来,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这次我得感谢我二大爷了,要不是他,这两人根本不会给我面子!”宋青云摇摇头,“走吧。” 两人刚迈步要往外走,燕先生从后面叫住了宋青云,“宋老板,这位就是那位捡漏宋书的陈阳?这么年轻?” 陈阳捡漏宋书的事情,其实从宋开元几人带着影印版回到京城的时候,就在京城古董圈传开了。只不过因为陈阳不在京城,大家不认识而已,但这件事情古董圈的人都知道。 宋青云点点头,燕先生惊喜的看着陈阳,不住点头,“不错,小伙子年轻有为,以后咱们要常来常往呀!” 和燕先生客套了一番,宋青云带着陈阳离开了房间,转身向大厅走去。 陈阳向宋青云问起了其他两位的身份,宋青云告诉陈阳,黄老全名叫黄胜涛,是玉器方面的专家,无论是古玉还是现代工艺玉器,黄老全都精通,就连流行的钻石、首饰这类东西,黄老也有涉猎。 谢老全名叫谢天顺,也是古董行知名人士,他是京城书法协会会长,在书画方面的造诣颇深。 “我现在别的倒不是很期待,我就想看看,这拍卖会上到底能有什么好东西?”陈阳边走边向宋青云说道 。 “放心,你绝对会看到不少好东西。”说着话,宋青云四下看了一眼,见附近没有人,趴在陈阳耳朵边上小声说道,“看到他们四位都不见么?那是给燕先生选好物件去了。” 嗯?陈阳看向了宋青云,这意思就是说,燕先生组织了这次拍卖会,之后先请人掌眼,遇到好物件,根本就不用上拍卖,他自己就会想办法扣下。 宋青云点点头,向陈阳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陈阳缓缓出了一口气,难怪家里有这么多古董,原来都是这么来的! 两人回到大厅,宋青云在京城圈子里名声也不小,加上他二大爷的关系,所以不少人都认识宋青云。拍卖会没开始前,宋青云跟这些老朋友聊着天,喝着茶,谈论着最近古董圈的趣事。 闲来无事的陈阳,顺着墙壁走着,时不时停下来仔细看着。不得不说,有钱人就是好,还用像自己一样出去捡漏?人家随便扣下来的物件,都相当不错。 就在陈阳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的声音,“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一会拍卖会上的东西,才是难得一见的!” 声音干脆、悦耳,同时还带有一丝强势,陈阳扭头看过去,只见一位女子站在自己身后,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六岁,从穿着上一看就知道是白富美,还有大长腿。只不过牛仔裤实在是太修身了,修的某些位置若隐若现的。 身上的气势虽然刻意收敛了一些,但依旧不难看出那股霸道的劲头,想必是哪位高官家的女儿,又或者是那种霸道女总裁。 “闲来无事,随便看看而已。”陈阳微笑了一下。 女子晃了一下手中的香槟,直接走到了陈阳近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阳,“真是没想到,这种拍卖会居然还会出现,你这样的年轻人。” 说完话,女子向陈阳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宋敏。” “你好,陈阳。”陈阳伸手握了上去,嫩、滑、软,这手保养的,啧啧! “我不愿意跟那些老头子聊天,”宋敏直接在附近找个座位坐了下来,“跟他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难得今年在这里碰上了你,你也是来买古董的?” “算是吧,”陈阳也顺势坐下来,跟宋敏聊了起来,“不过也不一定买,就是来长长见识,毕竟我可不像你们那么有钱。” 听陈阳说完,宋敏抿嘴笑了,看看陈阳,随即点点头,“你的确不像有钱人,真不知道你怎么进来的。” “要知道,能进入燕先生的私人拍卖会,身价最起码要千万起步!” 陈阳皱了一下鼻子,这帮人都这么有钱么?这tm才94年,上一辈子这时候,自己低头苦干一年才多钱。原来这帮孙子现在就这么有钱了。 不行,一会得想办法从他们身上弄点钱,要不然怎么对得起那些劳苦大众! “不过,你应该属于另外一种人!”宋敏看着陈阳,一字一句说道。 “哦?” “那我应该属于哪种人呢?” “古董鉴定师!”宋敏盯着陈阳的眼神,一字一句说道,“能被宋青云带进燕先生的私人拍卖会,只有一种人,那就是古董鉴定师!” 师叔,你听听,做人多失败,这么多年连个千万富翁都不认识! 第401章 富婆宋敏 宋敏点燃了一支香烟,陈阳平静的看着宋敏,“这里还可以抽烟?” “当然,”宋敏摊开双手,“不仅能抽,还提供上等雪茄呢!” 我艹,上等雪茄!古巴少女在大腿上搓出来的那种?还是算了吧,谁知道她们洗澡不洗澡,要是不洗澡,那抽的不一定是雪茄,有可能是皴! 陈阳也抽出来一支香烟点燃,宋敏还在打量着陈阳,“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宋青云带你进来?你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宋青云带你这样的年轻人进来。” 宋敏一直在观察陈阳,其实从宋青云带着陈阳走进大厅的时候,宋敏就注意到了。只是陈阳实在太年轻了,在古董圈里根本就没听说有这么年轻的人物,他到底有什么过人的本事,能让宋青云介绍给燕先生认识。 “哦!”陈阳微微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自己在京城古董圈里算是一名新人,虽然宋敏说的话听起来让人有些别扭,但作为初来乍到的陈阳来说,倒不是不可以接受,毕竟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厉害。 这话不对,准确的说,她还没领教过自己的本事……也不对,总之她不认识自己。 “没事,如果有机会,你就会知道我的过人之处了!”陈阳说完,自己都尴尬了,和一位陌生女士,第一次聊天,就希望人家能领教自己的过人之处,这…… “是么?”宋敏显然没有想那么多,“那我倒是挺期待的。” 你还期待?好吧,其实我也挺期待。 “陈阳,你为什么玩古董?”宋敏喝了一口香槟,开口向陈阳问道,突然宋敏停住了,他叫陈阳?捡漏宋书、赢了蒋光泰;在三城斗宝大会上,用隆庆官窑赢了叶辉手中的宣德炉那个人? 等等,年轻人、江城、宋青云、陈阳,没错应该就是他! “算是个人爱好吧,我从小数学就学的不好,唯独对历史、地理感兴趣,喜欢看课外书……”陈阳还没有说完,直接被宋敏打断了。 “等等,你刚才说你叫什么,陈阳对么?” 陈阳木然的点点头,这女的咋了,怎么突然大惊小怪的样子,她失忆了? “你就是陈阳!捡漏宋书那个陈阳!”宋敏瞪大了眼睛看向陈阳,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宋敏在古董行也玩了几年了,因为自身的原因,加上不错的家庭背景,在京城玩古董圈里,也算位知名人士。像这种玩家,对于古董圈里发生的大事、怪事、或者稀奇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 虽然身处京城,但外省古董圈发生的大事,也绝对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别说江东省了,就连西边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京城这帮人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去年古董圈最大的事情无非就三件,其中一件就是陈阳捡漏了宋书,利用宋书打赢了蒋光泰;今年刚刚过完年,从沈城传回消息,还是那位陈阳,在沈城斗宝大会上,用一件罕见的隆庆官窑,赢了沈城叶辉手中的宣德炉。 这两件事中,都有一个关键人物,这个人就是陈阳,而他现在就坐在自己对面。 陈阳听宋敏说完,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这回知道自己的本事了吧! “宋小姐过奖了,都是碰巧而已。”陈阳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低头谦虚的说道。 “我那都是碰巧而已,”陈阳笑着看着宋敏,“能赢蒋光泰,是因为他大意了,要不然凭蒋老的眼力,能发现不了宋书么?” “隆庆官窑对吴邦佐的宣德炉,其实胜负就在一念之间,或许那天评委都喜欢宣德炉,我也赢不了,您说对不?” 宋敏听完微微翘了嘴角,没想到陈阳这么年轻,而且性格还这么好。要知道,最近这半年,古董圈的几件大事中,关于他的话题就占了两件事,绝对是热门人物。 “陈先生,你太谦虚了,好多玩古董的人,现在可是相当的仰慕你,我也是您的仰慕者之一!” “不敢,不敢,”陈阳摆摆手,“只要不是臭名远扬就行。” 仰慕我,你倒是来点实际的呀!当然,自己心里想的是钱,你都这身价了,就不能给我点钱?让我做你的鉴定师也行呀! 宋敏放下了霸道总裁的姿态,和陈阳聊着天,时不时用手捂着嘴笑着,两人聊到了墙壁上的这些古董。 其实有很多东西宋敏都看的不太准,经过陈阳的指点之后,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其实我一直好奇,陈先生,为什么成化时期都是些小物件,像什么杯子、盘子、碗这样的东西,我们见到最大的物件好像就是天字罐了吧?”宋敏和陈阳肩并肩顺着墙壁边走边看着,“难道成化年没有大点的东西么?” 所谓的成化无大器,指的是官窑,并不包括民窑。虽然不能全部当真,但也可以看出成化年间,小件器物非常多,而大件器物比较少。 “有当然是有的,”陈阳边走边笑着说道,“只不过是现在还没有发现而已。” 宋敏微微摇摇头,“也不是,我曾经见过有人抱着一只成化年间的大缸,我看那老头连看都没认真看,就鉴定为假的,你说是不是太敷衍了。” 陈阳摇摇头,“那倒也未必,换成是我,估计也会直接判定为假!” “为什么这么说?” 陈阳看了一眼宋敏,此时更像自己上学时候班级里的学委,对知识充满了乐趣。 “我们玩古董的,判定一件东西是真是假,判定基础来源于两地故宫里面存放的器物,以及古书记载,或者其他地方博物馆里面存放的展品,这是基础。” “你想想,这两地故宫都没有的东西,或者说连历史上都没有记录的物件,谁敢说是真的?你又凭什么断定是真的?” “那万一就是呢?”宋敏歪着头看向陈阳,“或许人家祖上留下来的,又或者从宫里偷偷拿出来的呢?” 陈阳笑着点点头,“你说的这些都有可能,但有一点,杯子、碗这类小东西能随意偷出来,像你说的那种大缸,你告诉我,怎么偷出来的?” “就算你能偷出来,那可是皇宫,不可能就一只缸吧,其他呢?为什么没有记载?”说道这里,陈阳居然抬起手拍拍宋敏的肩膀,“宋小姐,你还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呀!” 第402章 陈阳他很贵 要是按照陈阳说的,玩古董的可是要知道好多东西,那些老头子自己倒还是可以理解,毕竟这么大岁数了,经历过这么多年,知识储备量一定很大,但陈阳是怎么做到的? 能进入这拍卖现场的,绝不是一般人。别看宋敏问的问题比较低级,但确是很多古董人心里存在的疑问,包括自己。这也就是为什么古董行的人要讲规矩,这才是根! 要以现在能见到的物件、能查到的资料为根本,去发现新的物件,你要守着这套规矩,这就像孙悟空在地上给唐僧画了一个圈,你想跳出来,而你又出不来。 那些所谓的国宝帮,就是总想着跳出这个圈的典型代表,一旦跳出这个圈,就没有依据了,谁又能、又敢认可你手里的东西? 但反过来说,离开这圈就没有真东西了么?汝窑真的就像他们说的,传世也不足百件么? 陈阳认为未必,因为从自己重生过来之后,见过的汝窑就已经不下十件了,只不过有些人手里有,并没有露出来而已。 两人正聊着天,宋青云走了过来,见到宋敏,微微点了点头,“宋小姐,今年你又来了?” 宋敏见到宋青云,也是急忙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微笑,“宋老板,我今年看好了一件东西。” 说着话,宋敏看了一眼陈阳,随后向宋青云说道,“只不过拿不准,不知道能不能让陈先生帮我掌掌眼?” 宋青云看看陈阳,又看看宋敏,随即嘴角露出微笑,“宋小姐客气了,凭您的眼力,还能看不出真假?又何必花这份冤枉钱呢?” 陈阳瞪了宋青云一眼,你大爷的!你混了半辈子,连一位千万富翁都不认识,我刚来就得到一位千万美女的好感,人家现在让我帮着掌眼,你却说花冤枉钱…… 等等,陈阳嘴角随即笑了,老家伙,你这花花肠子是真多呀! 宋敏咯咯笑了一声,随后向宋青云说道,“宋老板,您还真是谨慎,我宋敏又不是白用你的人,还不用您这么点我吧。” “不是,不是,宋小姐误会了,”宋青云笑着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宋青云低头想了一下,“陈阳他贵呀!” 你……你大爷!陈阳在旁边都要翻白眼了,怎么感觉被卖了?这是古董拍卖会,还是鸭子招待会?宋青云怎么感觉这么像老鸨子呢! 老子做人就一条原则,只卖艺不卖身,但如果加钱…… “宋老板,我看上了一件天青色汝窑,您说个价格吧。”宋敏好像根本不介意,直接开口问道。 宋青云听完一愣,眨眨眼睛,“宋小姐,看上了那件北宋天青釉汝窑水洗?” 宋敏点点头,看了看宋青云的表情,反问道,“有问题?” 宋青云摆摆手,随后抬头看了一圈,伸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宋小姐,如果您能换一件,还是换一件吧。” “为什么?”宋敏不明白的问道。 宋青云示意两人凑近自己,之后小声说道,“宋小姐,您说的那件东西,并不在燕先生拍卖物件当中,您只能私下交易,明白么?” 这不是废话么?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如果在燕先生拍品中,她还用请自己么? “我知道呀,所以我才要请陈阳帮我看看。”宋敏也不明白的看向宋青云说道。 当宋敏说道这里的时候,陈阳突然眼前一亮,自己好像明白了。燕先生借着拍卖的名义,自己用低价收购物件。这可是汝窑呀,难道说……那样的话,宋敏的对手就是燕先生了! 宋青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怎么自己说的这么明白了,她还不懂呢?她是怎么接手家族企业的? “宋小姐,”陈阳用手拍拍宋敏的手臂处,之后向前凑近了一点,“宋老板的意思,燕先生看上了,如果你出来拍,那就是跟燕先生作对,这还不懂么?” 宋敏瞬间愣住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种情况,随后一脸的沮丧,撅着嘴说道,“哎,难得看上一件物件,还被燕先生看上了,那我指定是争不过他喽!” 宋青云劝说宋敏再换一件,毕竟一会拍卖还有不少好东西,宋敏则显得没有任何兴趣了,就在这时候有一位工作人员走到了宋青云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宋青云听完点点头,之后示意陈阳跟自己去一趟。 “怎么了师叔?”陈阳边走边问道。 “刚才燕先生让我过去一趟,说他们那里遇到点麻烦,咱们去看看。”宋青云快步带着陈阳向后面转过去。 “师叔,我现在不想帮燕先生了,”陈阳抱怨着说道,“好不容易拉到一个漂亮的富婆,不但能挣钱还能养眼,被他给搅黄了。” 宋青云听完笑了,告诉陈阳没事,如果一会拍卖会结束之后,就是这些人在一起交流了,如果宋敏能看上物件,还是会找陈阳的。 两人来到后面的一件屋子,只见黄胜涛、谢天顺两人正看着一件东西,从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这是遇到难题了。 而蒋光泰和边飞军则是在旁边悠闲的喝着茶水,见到宋青云和陈阳进来,边飞军乐了。 “宋家侄子,你来的正好,”边飞军放下边喝水边笑着说道,“你和陈阳也去看看那件瓷器,我跟老蒋都说是假的,他们不信。” “嗯,”蒋光泰急忙将手里的茶杯放到桌面上,“物件看着确实不对,但要是说它全假吧,它还有真的地方;但绝对够不上真。”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阳听完都楞了。这两位可是权威人物,居然给一件东西做出了这样的结论?这要是字画还有可能,可桌子上摆放的是件瓷器,怎么可能半真半假? “对!”边飞军拍了下大腿,“这物件有些邪门,你们来看看!” 陈阳扫了一眼两人,心里不由一笑,这两人刚才打的跟热窑一样,现在面对一件古董,却站在了同一立场上,难道这就是古董的魅力? 陈阳和宋青云走近前也跟着看了起来,陈阳只看了一眼,嘴角便笑了,桌面上摆放着一件清雍正粉彩仕女盘! 第403章 老胎老釉挂新彩 看着眼前摆放的这支清雍正粉彩仕女盘,陈阳不由笑了,这可是曾经在某视频平台上闹的沸沸扬扬的事情,没想到现在被自己遇到了。 雍正时期粉彩盘,构图秀美大方,色彩丰富柔和,装饰性极强,陈设、收藏佳品。 “宋先生,您来看看,我怎么看着都不像仿的。”黄胜涛看到宋青云来了,示意宋青云上前看看。 宋青云和陈阳走到近前,仔细观察了起来,盘微撇口,弧腹,圈足。整器色彩夺目,意趣非凡。 粉彩瓷在雍正朝到达鼎盛,《陶雅》中称誉“粉彩以雍正朝最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鲜艳耀眼”。雍正粉彩瓷的呈色丰厚多变,色泽亮堂柔丽,材料浓淡天然,粉质感强,新鲜灿烂,清雅秀美。在一件器物上用色达二十多种,同一种颜色又有浓淡深浅及阴阳向背之分,并且以油料调色,考究材料的层次改变,画面粉润柔软,杰出画面的阴阳浓淡,有立体感。 宋青云看完之后,微微皱起了眉头,盘子没有问题,一眼就是大开门,无论是釉和胎,都是雍正时期的,是绝对没有问题,可是这画工和挂彩,怎么会是这样呢? 左边是视频里那只截图,右侧是保利拍卖品 一个民窑拍卖价格 陈阳在旁边看完嘴角一抿,自己已经看出了门道,准确的说,不是自己看出来的,而是知道这里面作假的手法。 宋青云最后将盘子翻了过来,底部还有“大清雍正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 宋青云微微吸了一口气,旁边的谢天顺,“青云,你怎么看?” 宋青云仔细想了片刻,“我觉得这是一只假的粉彩仕女盘!” 陈阳说过,宁看一处错,不看百处对!眼前这只盘子,就是这种典型的例子。 听到宋青云这么说,谢天顺脸上微微有些不悦,“青云,我问你,这胎可是不对?” 宋青云摇摇头。 旁边的黄胜涛也问道,“难道是釉不对?” 宋青云也摇摇头,“二老,你们不觉得这挂彩和画工,跟雍正时期相差甚大么?” “雍正时期粉彩,应当布局疏密得当,形象生动逼真。整器色彩明艳,画工精美,层次错落分明。而眼前这只,画工平淡,一点层次感都没有,就连好的民窑都比不了呀!” 民窑与官窑的层次对比 官窑拍卖价格 说着话,边飞军和蒋光泰还有燕先生也凑了过来,几人围着桌子坐下,看着放在中间这件粉彩仕女盘。 “青云,你说的倒是对。”谢天顺用手摸着胡须,“可是胎没有问题,釉没有问题,按道理来说,这件东西就应该没有问题。”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画工,这个真不好说。” 官窑在人物刻画上,比民窑更要细致 官窑价格好香呀 黄胜涛喝了一口茶,“我个人觉得问题不大,毕竟胎、釉、款都对,咱们大家都明白这工艺流程,怎么可能会出错呢!” 蒋光泰大手一挥,当时就不同意了,“那不行,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就是真的,怎么能糊弄呢!” 边飞军在旁边也开口说道,“我也知道这东西胎、釉上都没有问题,但是我闻着有一股窑火的味道,这味道绝对不对!” 陈阳看着几人围在一起议论着,自己是小辈也插不上话,只能在旁边默默听着。 “陈阳,你懂不?”宋青云突然转头看向陈阳问道。 “啊?”陈阳楞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说说,这里面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看向了陈阳,陈阳扫了一眼大家,“很简单,这是一件老胎老釉后挂彩。” “你是说复烧?”蒋光泰第一个明白了过来,随后连连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是,”黄胜涛也在旁边说道,“小子,我知道你有点本事,但别看不起我们这些老家伙。” “瓷器复烧过后,胎质、釉质都会变化,眼前这只粉彩仕女盘胎质干爽,釉色润泽,根本不可能是复烧的。” 大家纷纷点点头,复烧在古董圈里常见,而古董复烧过后,会出现老底火气大,并有凝结现象、釉质油亮等各种现象,而这只粉彩仕女盘上,根本就没有这种现象。 “不,不,你们理解错了。”陈阳笑着摇摇头,“我说的不是复烧,而是低温老胎挂新彩,这种技术根本不会影响到胎和釉的变化。” 陈阳说完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这种造假的技术,还是第一次听说。 “低温挂彩?” 陈阳点点头,拿起盘子向大家详细讲述了低温挂彩的工艺,最后将盘子放到桌面上,“所以说,这盘子是真的,但上面的粉彩是新的,所以怎么看都不对!” “雍正年的白瓷盘和粉彩之间价格的差距,我想各位都是知道的。将廉价的东西,通过技术手段变成高价的东西,只能是赝品了。” 听陈阳说完,大家纷纷点头,因为就目前来看,也只有陈阳说的这种办法,才能达成现在这种亦真亦假之间的效果。 “真是tm奇怪了,”边飞军骂了一句说道,“你们说这是谁研究出来的?这tm不是做损么!” “就是呀,”黄胜涛也摇摇头,“往老东西上重新挂彩,谁能想到呢?” 蒋光泰重重叹了一口气,“我在景镇足足呆了近十年,为了了解他们作假的手法,还曾经去过小柴窑做活。就算打死我,也想不出来用这种办法作假呀!” “既然有了第一个,那我们以后遇到粉彩就要注意了。”谢天顺抱着肩膀,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此时,拍卖会也要开始了,燕先生吩咐手下人将物件撤下去,随后迈步向外面走去。 其他人跟着燕先生一同向大厅走去,宋青云向陈阳招招手,陈阳走近之后,宋青云小声说道,“你去找宋敏。” 陈阳点点头,到了大厅门口,见到燕先生他们进去之后,陈阳并没有跟随前往主席台,找个机会转身来到人群里面。 “宋小姐,我回来了!”陈阳笑呵呵坐在了宋敏身边。 第404章 拍卖会开始 随着陈阳坐到宋敏身边,立即有两道炽热的目光看向这边,陈阳感觉有人看向自己这个方向,不由转头看了过去,正好和两位青年眼神对上。 “郑大少,那小子是谁呀,敢坐在您的红颜知己身边?” 被叫做郑大少的青年男子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追宋敏有一阵子,这小娘们根本就不搭理自己,现在她身边还坐着一位陌生男子,心中确实有些生气。 虽然自己不认识陈阳,但是也看到他是跟着宋青云一起来的,宋青云不好得罪。 “我也不认识那小子,但他是跟宋青云来的,怎么样宋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先看拍卖会吧。”郑大少低声向男子说道。 “我知道宋敏看上了一件汝窑,如果我这次能把那件汝窑拿下来,送给她,说不定还可以……”说完话,两个小子边看向宋敏,边坏笑着。 陈阳用余光看向两人,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宋敏,“你朋友?” 宋敏扫了一眼,冷冷说道,“不算,他给我提鞋都不够资格!” 陈阳看着宋敏冰冷的表情,这两人指定有事呀,难道是……脑海中想着,不由眼神又扫向了宋敏的大长腿。 “现在,拍卖会开始!”正当陈阳胡思乱想的时候,台上宣布拍卖会开始了。 看着一位礼仪小姐用木质托盘端上来一件青铜爵,稳稳放在台面上,陈阳不由喉咙动了一下,“我去,不会吧,上来就是明代青铜爵,这后面得是啥?” 听陈阳这么一说,宋敏侧头看了一眼他,“明代的?你在台下一眼就看出来了?” 嘉靖二十年十月吉旦广州府造 “分辨青铜器先看形,虽然青铜爵看起来都差不多,但各个时期还是有不小的差异。”陈阳凝视着青铜爵,环抱双臂说道。 “商代早期,扁体平底,相比于夏代晚期来说,流稍有加宽,尾部变短;流和杯之际有柱,柱有菌形和丁字形两种,口沿至尾部大多有一条加厚的唇边,足多为三棱锥状足。” “到了西周,器形变为宽流、长尾、深腹、圆底,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父辛爵。” 说到这里,陈阳指着台上的青铜爵解释说道,“眼前这只青铜爵,体型略大,比一般青铜爵要高,流到尾的距离也长,典型的明代青铜爵器形。” 陈阳话音刚落,只见边飞军走上前,背手看着青铜爵说道,“此款青铜爵,为较常见的明清铜爵杯。” 随后边飞军边比划着青铜爵边解释说道,“体型略大,通高19.3cm,流到尾长20.4cm,重950.9g。口沿两侧的华表状柱帽笔直挺立,龙头执耳立体生动,头起触角,怒发冲天,眉目耳鼻,形象毕现,张口露齿,表情凶猛。” “青铜爵腹部周绕仿古铜器经典的斜回纹锦地,其上浮雕明代祭器常见的花尾凤鸟纹。凤鸟前后各一对,纹饰清晰。腹下三足撇立,线条优美,俊拔有力。整体而观,古朴敦厚,气势非凡。口沿下铸有铭文,识曰:嘉靖二十年十月吉日广州府造!” 腹部周绕仿古铜器经典的斜回纹锦地,其上浮雕明代祭器常见的花尾凤鸟纹 款识:“嘉靖二十年十月吉旦广州府造” 边飞军说完,宋敏转头看向了陈阳,这小子能赢蒋光泰绝不是侥幸,就这么简简单单看一眼,瞬间就判断对了,就这份眼力,自己还是第一次在年轻人身上见到。 “起拍价,五万元整,上不封顶!”随着边飞军一声落下,下面立即有人开始举手了。 “六万元!” “七万元!” “九万元!” …… 喊价声此起彼伏,陈阳惋惜了一下,这如果放在十年后,起拍价最低也得十万元。 最后这件明代青铜爵以二十二万元的价格,被一位操着浓厚山西口音的中年胖男人拍下,男人还起身笑着向四周的人招手示意。 紧接着礼仪小姐抱着一尊佛像放到了中间,这件拍品不用陈阳说,宋敏也认的出来,铜鎏金十一面观音立像。 这东西在首博里面就有一件,宋敏曾经亲眼见过,看着台面中间的观音像,宋敏开口小声说了一句,“铜鎏金十一面观音立像,这燕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呀?” “你也知道?”陈阳笑着向宋敏问道。 “我刚对古董感兴趣的时候,那时候每隔几天就往首博跑一趟,里面就有一尊一模一样的!” “这件东西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边飞军在旁边嘿嘿一笑,“乾隆时期,铜鎏金十一面观音立像!” 陈阳在旁边看了看坐在上面的宋青云,自己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燕先生要找宋青云来了,这燕先生还真是什么都敢卖呀! “观音立像共五层,顶层佛面,红色;次层为愤怒面,黑色;下三层各为三面,本面白、红、绿三色。”边飞军指着观音像向大家介绍说道。 “你知道十一面观音像每个面的意义么?”宋敏一边听着边飞军介绍,一边向陈阳问道。 铜鎏金十一面观音立像 陈阳点点头,“一面化恶有情;二面慈面,化善有情;三面寂静面,化汇出世净业。三面教化三界便有九面;第十面为暴笑面,表示教化事业需要有极大威严和极大意志方能无懈而有成就;最上一面为佛地,功德圆满。” 观音像细节 宋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边看着一边说道,“我一直都好奇,为什么这尊观音像要有十一面,既然有就一定有意义,现在知道了。” 陈阳转头看了一眼宋敏,不对呀,在铜鎏金十一面观音像在首博展出,旁边就有介绍呀,而且自己记得讲解员也会告诉的,难道她没听? “各位,”边飞军介绍完毕之后,向大家笑着说道,“次铜鎏金十一面观音立像,在首博有一尊一模一样的。那一尊观音像系清宫旧藏,从风格上判断为乾隆时期作品。” “据我观察,这尊铜鎏金十一面观音像,与首博那尊丝毫不差,同属一个时期物件。” 说道这里,边飞军停顿了一下,“列位,机会难得,这么好的东西,错过可就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了,现在开始拍卖,拍卖价10万元起拍!” “15万!” “20万!” 就在陈阳听着大家报价的时候,身边宋敏举起了手臂,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40万!” 我艹,你别拍这玩意呀,你拍这物件我怎么挣你钱呀! 第405章 汝窑有问题 陈阳在旁边宋敏一次次举手,心里都要疯了。这娘们不是有病么,没事拍这物件干啥,这东西首博就有,你没事就去看呗,反正你又不缺时间。 佛像这种东西,即便是捡漏来的,陈阳也从来不留着。就像上次在姜宏晔家门前捡漏的那尊佛像一样,能出手直接出手。这东西你拿回去,你说你用不用香火养着它,不养吧,万一有点什么说道呢;养吧,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最后怎么办? 最关键的是,这东西你自己都认识,现在拍下来,等拍卖会结束,我好意思管你要钱么? 很快价格就喊到了100万,陈阳看看出价的那个人,这帮人不是吃饱了撑的么,这么多钱拍它。 “120万!”宋敏再一次举起手,这时候已经没有几个人继续举手,场内喊价的也就七八个人了。 “140万!”宋敏刚放下手,立即有人举手喊道。 “160万!”还没等宋敏举手,另一个声音又喊了起来。听到有人叫到160万,宋敏连想都没想,直接将手抬了起来。 就在宋敏将手抬到半空中,还没完全举起来的时候,陈阳眼疾手快,一把直接拉住了宋敏的手臂。 “不能再加了!” “为什么?”宋敏不明白的看向陈阳,此时一句170万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陈阳抬头看看四周,凑近宋敏小声说道,“每种物件都有相应的价值,这东西不值这么多钱。” 宋敏瞪大了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阳。这家伙居然说首博里的铜鎏金观音像,不值一百多万,他疯了吧!要是陈阳换个其他的说法,备不住自己就信了,这说法…… “你居然说首博的物件不值?”宋敏直接开口向陈阳问道。 陈阳急忙伸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宋敏小点声,“谁说首博的那件不值了,我说这件不值!” 刚才边老不是说两件是一样的么?怎么这件不值,首博那件就值钱了? “为什么?” 陈阳白了宋敏一眼,为什么,为什么,喂小米儿!女人怎么这么多问题呢?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就知道让你少花点,一会我好多要点! “为什么?”陈阳表面冷静的看了一眼宋敏,“你买回去放哪里?” “当然放家里供起来呀!”宋敏脱口而出,“这么好的东西,我可不打算在转手卖出去。” “那不就得了,”陈阳看着宋敏说道,“这是佛像,不是其他物件,找个地方一放、一摆就行了。你买回去得供起来,早晚三炷香。” “再说了,它能保佑你家平安么?想想,它原先可是放在大佛殿里面,保佑皇子皇孙的!大清都亡了,它怎么保佑你?” 听到陈阳这么说,宋敏噗呲一声笑了,没想到这家伙还挺迷信的,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大清都亡了,还指望它能保佑自己家? “这物件,放在地摊上也就能卖个百十来元;放在这里,能卖上一百多万……”陈阳刚说道这里,旁边有人喊了一声200万。 “也就能卖上两百万,放到首博里,才真正值几千万,所以说,你卖回去干啥?” 铜鎏金观音像最后以280万价格成交,陈阳不禁暗暗在心里骂着宋青云,这tm哪里是来捡漏的,第二件拍品就两百多万,自己拿啥捡漏! 看着拍品被拿下去,陈阳摇摇头,玩古董就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这种用几百万的价格,买一件升值空间不大的物件,还有什么意思了。 “陈先生,你是不是可以把手撒开了,还没摸够?”宋敏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看向陈阳说道。 我去!我什么时候把她手拉住了,我说这手里怎么感觉不一样了呢?哎呀,刚才光注意佛像了,都没注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时忘记了!”陈阳一脸笑呵呵的模样说道。 郑少此时正好一眼扫向宋敏,恰巧看到了这一幕,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小子要不是看在你是宋青云带进来的面子上,现在就让你好看! 陈阳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的一件件拍品,每一件都是上百万的物件,陈阳在下面有些惊讶,这燕先生怎么会找到这么多好东西,其中居然有一块清乾隆 白玉御制诗带饰,上面是乾隆亲手题诗,居然拍卖到近千万。 宋青云有 一句话说的对,带自己来开开眼界。确实开了眼界,只不过不是在古董方面,自己真是没想到,94年的时候,居然有了这么多身价千万的富豪。 现在想想,自己兜里的那几百万,在人家眼里就是零花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tmd,老子是不是白重生了? 随后一件北宋天青色汝窑水洗被摆放到了台面中间,陈阳知道这件就是燕先生看好的物件,同时也是宋敏想要的,不由多看了几眼。 此件天青釉汝窑水洗,通体天青釉,器形规整釉质莹润,多满釉里足支烧,器表有细小开片,盘高不过寸,这是典型的汝窑器,纯属罕见之物,极其珍贵。 “多漂亮呀,可惜呀,哎!”宋敏用手支撑着下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宋青云刚才已经说了,这东西燕先生看上了,估计跑不了他的手里,自己指定没戏了。 天青釉汝窑水洗,稳稳放在转台上,谢天顺一边缓缓转动着转盘,一边笑着向大家讲解着汝窑水洗,屋顶一道灯光打在汝窑背面,陈阳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这就是你看好的那件汝窑?”陈阳转头向宋敏问道,宋敏点点头,“这汝窑有问题!” “有问题?”宋敏听完大吃一惊,这东西好几位知名人士都看过了,都说没有问题,现在陈阳缺告诉自己有问题,如果有问题,燕先生会买么? “你别瞎说,”宋敏碰了碰陈阳,“这汝窑圈内人都知道要拍卖,之前就有人看过,要是有问题,燕先生会买么?” 陈阳眼睛紧紧盯着汝窑,整件汝窑看起来确实没有问题,但有一点,从刚才灯光折射的效果来看,这东西绝对有问题,只不过大家都没有发现,这东西就跟去年那一包缠枝蕃莲纹酒圆给自己的感觉一样。 “别人没发现,不代表没有问题,你幸亏没买!”说到这里,陈阳起身拍拍宋敏的肩膀,在耳朵边小声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看到陈阳身影起来,郑少转头看了过去,眼睛瞬间就红了,我艹你大爷,老子追了宋敏小一年了,连手都没让老子碰一下,你们大庭广众下,还亲上了! 郑少拳头握的嘎吱嘎吱作响,“邵彪,一会出去好好教训一下那小子!” 第406章 北宋天青釉汝窑 陈阳找到了宋青云,两人来到了大厅没人的角落,陈阳将情况向宋青云说了一遍,宋青云听完非常吃惊,“陈阳你确定么?” 陈阳点点头,“还记得那一包缠枝蕃莲纹酒圆么,刚才光线反射过去的那一瞬间,给我的感觉跟那包酒圆一模一样。” “师叔,我能看看那汝窑么?” 宋青云有些为难了,紧紧皱起了眉头。现在汝窑已经在拍卖了,这时候撤下来,无疑是在打燕先生的脸。 但自己所知,燕先生也非常想要这件汝窑,这时候去告诉他汝窑有问题?可万一撤下来之后,发现没有问题又怎么解释? “陈阳,你等我一下,我去问问燕先生。”宋青云转身向燕先生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燕先生距离汝窑最近,此时两只眼睛都被汝窑吸引了,自己早就安排好了人,已经放出话去,自己想要这件汝窑,只有那些不开眼的,才会跟自己抢。 宋青云来到了燕先生身边,低语了几句,燕先生脸色一冷,随即站起来。 “众所周知,汝窑是极为珍贵的,北宋仓促南迁,大量 ……”谢天顺正得意洋洋说着,身后突然传来了燕先生的声音。 “好了,拍卖会先暂停休息几分钟,”燕先生站起来直接说道,“燕某人有些小事需要处理一下,抱歉!” 说完话,燕先生直接转身离开了,并且示意工作人员将汝窑先收回来。 谢天顺等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愣在了原地,见到燕先生离开,急忙起身跟了出去。 “哟,这是怎么了?拍卖突然暂停,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我听说燕先生想要这件汝窑,他不会做什么手脚吧?” “人家燕先生还用做手脚么?砸钱都能砸死你!” …… 眼看着拍卖会暂停了,郑少四处寻找着陈阳的身影,一时间没有找到,便来到宋敏身边坐了下来。 “这里有人了。”宋敏抿了一口香槟,连看都没看郑少,冰冷的说道。 郑少依旧不要脸的坐了下来,脸上笑嘻嘻的说道,“我看到那穷小子了,我看那小子是被宋青云带进来的,他是谁呀?” 宋敏没有搭理郑少,将香槟酒杯放在桌面上,眼睛看着前面,语气冰冷的蹦出几个字,“是谁跟你有关系么?” 郑少凑近了宋敏,笑呵呵的说道,“我这不是关心你么,怕你被那些不良青年给骗喽!” “我跟你说,现在这些穷人可坏了,”郑少在旁边小声说道,“富豪国际酒店的杨灿你知道吧,前一阵子不是被一名小青年连哄带骗,弄到了手。” “两人呼其嘿呦之后,这小子吃喝玩乐都花杨总的钱,杨灿还给这小子租了一套房子。最后你猜怎么着,这家伙居然有对象,两人花着杨总的钱,在杨总花钱租的房子里面呼其嘿呦,杨总撞见之后都气炸了!” 听完郑少说的,宋敏嘴角翘了起来,转头扫了一眼郑少,“那杨灿也不吃亏呀,她跟我妈岁数差不多。” “所以说,我刚才看你那小子拉你手,后来又亲你……” 郑少话还没说完,宋敏一个眼神如同刀子般瞪了过去,郑少立马不敢说话了。 “立即在我眼前消失,要不然后果你知道,滚!” 郑少听到这里,站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西服,“我走,我走,等一会你就知道,谁心里才是真有你!” 看着郑少离开,宋敏转头看向了大厅另一侧内部出口,心中有些微微担心,那汝窑会有问题么?如果陈阳看错了怎么办?这可是燕先生的私人拍卖会呀。 后面,几人围在天青釉汝窑水洗前面,大家都在古董圈这么长时间了,有没有问题,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现在宋青云却说有问题。 “宋先生,您说这件汝窑有问题,到底哪里有问题?”燕先生率先开口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根本就没有跟燕先生说,是陈阳看出了问题。为了以防万一,宋青云先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如果一旦汝窑没有问题,燕先生怪罪下来,看在自己二大爷的面子上,也不会怎么样。但是如果要是陈阳,那可就不好说了。 宋青云轻轻的将汝窑拿到自己面前,并且示意陈阳靠过来,这样陈阳也能看的清楚。 燕先生在旁边紧紧皱着眉头盯着,这件汝窑自己看上好久了,可是人家就是不出手。这次是因为人家做生意亏了一大笔钱,要填补窟窿,自己听说之后,这才让人劝说,放到自己的拍卖会上拍卖,并且向他保证,一定能拍卖出一个好价格。 眼看着这汝窑就要到自己手里了,宋青云突然说汝窑有问题,燕先生怎么能不着急。 “宋先生,你可看好了,”谢天顺有些不满意了,自己确定过的物件,现在他过来说有问题,“你好好看看,这开片、这釉质,而且你看看,这可是典型的芝麻丁,哪里有问题!” 天青色汝窑水洗 标准芝麻丁,芝麻丁就如同芝麻般大小,大了就不叫芝麻丁了。 蒋光泰也在旁边表示,这款汝窑水洗,釉质润泽,造型精致,尤其是盘高不过寸,根本不会有问题。 宋青云在旁边一边假装看着,一边应付着他们,只是希望给陈阳多争取点时间,希望陈阳没有看错。 “我知道,你们说的这些都对,这件汝窑堪称极致,也可以说是典型的北宋汝窑代表作,可我就是感觉它哪里不对。”宋青云边说着话,边将水洗翻了过来,“尤其是这光线打到上面的时候,你们不觉得有问题么?” 听宋青云说着话,将汝窑水洗在光线下反复慢慢转动着,大家也都凑过来看着,哪里有问题,这不就是正常的光线照射么? “宋家小子,你眼睛花了不成!”黄胜涛笑着看向宋青云,“这哪里有问题?” “青云,这次你恐怕要打眼了,”谢天顺在旁边冷笑了一下,“这光打到上面有什么问题,你告诉告诉我们!” 妈的,老子要是知道哪里有问题,早就说出来了!宋青云心里扑通扑通跳着,陈阳呀陈阳,你到底看出来没有呀! “有问题!”陈阳知道宋青云在帮自己,他也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就如同那只缠枝蕃莲纹酒圆一样,师叔在帮自己抗责任,这时候自己必须站出来了。 “拿放大镜过来!”陈阳也顾不得规矩了,拍拍宋青云的肩膀,示意将汝窑放下,自己接手。 第407章 又见青山居士 听到陈阳这么一喊,宋青云心里微微放心下来,上次那件缠枝蕃莲纹酒圆也是这么看出来的。玩瓷器,一般不需要放大镜,除非看一些特殊瓷器,现在陈阳要放大镜,就说明他指定感觉出了问题。 可是这是件汝窑,不同于缠枝蕃莲纹酒圆,这上面连一点花纹都没有,都是开片,造假者怎么能藏住名讳呢? 陈阳拿着放大镜一点点仔细查看着,一点细节都不会放过。其他几人在旁边大眼瞪小眼看着,谢天顺嘴角露出鄙视的笑容。 “小子,玩瓷器还需要用放大镜么?你真当帮国家收回文物呢,别来这套虚头巴脑的玩意,你要是能看出问题,我跟你姓!” 陈阳丝毫没有搭理他,依旧低头仔细检查着。旁边的蒋光泰微微摇摇头,陈阳这种态度自己是认可的,但像汝窑这种物件,绝对不止一个人看过,这么多人都认为是真的,你在认真能看出什么来? 边飞军看着陈阳的样子,反而皱起了眉头,陈阳眼力自己没见识过,但自己见过他铺子里的物件,不能说大部分都是好东西,但有几件绝对也不是轻易能找到的。 而且,刚才这些人没一个人能说明白那只粉彩盘子,人家陈阳上来就说明白了,弄不好这件汝窑他还真能看出点门道来。 虽然陈阳接手了盘子,宋青云心里依旧不轻松,转头看看燕先生的表情,眼珠转了几圈,搭话说道,“燕先生,听说您想花大价钱收下这件汝窑?” 燕先生点燃一根烟,点点头,“是呀,你不知道,这件汝窑很早我就看好了。可是人家原主打死不出手,这不是原主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需要用钱。” “宋先生,即便这样,人家原主都不想卖给我。我这才托朋友反复劝说,让其送来我这里拍卖。我都打算好了,两三千万拿下来,不行再多添点,三五千万怎么也能拿下来了。” “宋先生,您也知道,咱们玩古董的,手里要是没有件像样的东西,尤其是我这种身份,怎么在这圈子里混呀!” 宋青云听完点点头,以燕先生的身份和财力,家里好东西指定不缺,但如果能添上一件汝窑,他在古董圈的身份就能更上一层楼了。 燕先生紧紧盯着陈阳,自己已经笃定这件汝窑是真品了,而且也找了不少人来鉴定过。偏偏在拍卖的时候,宋青云来了一句有问题,为了稳妥,只能先暂停拍卖了。 想到这里,燕先生看着陈阳的眼神,突然转向了宋青云,心里仔细想了一下,瞬间明白了,其实不是宋青云发现了不对,而是陈阳发现了不对。宋青云这是怕万一陈阳看错了,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了。 “青山居士!”燕先生刚想到这里,陈阳猛的抬头看向宋青云,“师叔,又是他!” 听到青山居士四个字,宋青云脑袋嗡的一下,从陈阳手里接过放大镜,拿起汝窑水洗,对着陈阳指的位置看了过去。 这是水洗一个边偏下一点的位置,肉眼一眼看过去,根本就看不清楚,在高倍放大镜下面,青山居士四个字立即清晰了起来。 “给我看看!”蒋光泰第一个走过来,从宋青云手里接过放大镜看去,果然如此。 “嘶!”蒋光泰放下放大镜,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冷汗。 对古董鉴定而言,一些边边角角或者相对隐蔽的地方来说,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又或者说,像这种比较隐蔽的地方,一般不会出现问题。 试想一下,一件瓷器,一眼看去大开门,大家都会注意在胎质、釉质、花纹、画工等方面下功夫,这些地方能看多细就看多细,如果这些地方都确定没有问题了,那边边角角绝不会什么问题,因为它是一个整体。 但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有人把汝窑做到这种以假乱真的地步,而且还在这种隐蔽的地方刻下了名讳,这位置tm谁会注意到! 黄胜涛、边飞军都看完之后,既然都留下造假者的名讳了,那还看什么,再真也是假的,大家不由摇头表示惋惜。 陈阳抬头看看谢天顺,伸手从桌面上拿起放大镜递到他面前,“陈天顺先生,您上上眼吧!” “你!~”谢天顺被陈阳一句话气的直哆嗦,但又不能说什么,谁让自己刚才在叫嚣来的。 边飞军在旁边笑了一下,拍拍谢天顺的肩膀,“行了,谢先生,不光您打眼了,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不也一起打眼了么?” “艹,谁知道这青山居士能把假东西做到如此地步,哎!” 谢天顺重重一拍桌子,愤恨的说道,“我tm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一件老釉老胎挂新彩没看出来,一件汝窑没看出来,一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他这么一说,几人纷纷看向了陈阳。是呀,自己这些老人今天在这两样东西上都看错了,偏偏被一个小辈给叫开了,这人可算是丢大了。 燕先生阴沉着脸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心情非常不好。 几千万对于自己来说不能算多,但也是一大笔钱。如果自己花重金拍下这款汝窑,先不说金钱上的损失,日后若是被人发现这件汝窑是假的,自己这人可就丢到姥姥家去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燕先生转头看向了陈阳,如果不是这位年轻人,自己今天一定会买下这件汝窑,后果不堪设想。一语千金这句话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谢老先生,我就是开个玩笑,”陈阳抱拳向谢天顺说道,“今天这两件东西,确实罕见,跟您老的眼力无关,您不必往心里去!” 谢天顺白了一眼陈阳,老子能不往心里去么,姓都让你给换了!不过看看旁边的宋青云,谢天顺微微摆摆手,表示事情过去了。 “燕先生,现在这件汝窑怎么办?”宋青云靠近燕先生问道。 既然已经知道是假的了,那根本就没有必要拍卖下去了。即使拍卖出去,日后被人发现了,也会损失燕先生的名誉,但现在主要是给外面那些人一个说法。 燕先生低头想了想,最后用拳头砸了一下桌面,“继续拍卖!” 第408章 总有傻子 听燕先生说完,全屋都愣住了。这可是燕先生的私人拍卖会,如果这件汝窑传出去,被被人看出来是假的,燕先生的名声可就毁了,想在古董圈里立足可不好办了。 “燕先生,你可考虑清楚了,这可是件赝品!”蒋光泰急得跺脚向燕先生喊道。 燕先生嘴角一侧翘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按我说的做,后果我承担!” “我总不能搭了时间,搭了精力,最后连钱都搭进去吧!”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大致都明白了。这是燕先生的私人拍卖会,先不说来了这么多人,场面多大,单说这一场下来的开销,那就得多少钱。 燕先生是生意人,虽然他喜欢古董,但不代表他会按照蒋光泰、边飞军这种老古董人的规矩去做,人家看的就是钱,赔钱的事谁会干! 陈阳看看燕先生,虽然心里不同意他的做法,但扪心自问,这么大的排场,换成自己又该怎么办? 这就是后世某些拍卖行,手里的明明是假货,但是已经以大价格拍卖了出去。有人说是洗钱,确实有这种现象,陈阳不否认。 但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开销,商品可以流拍,但是不能不拍。上了拍卖场,还有希望把钱挣回来,要是不上,直接挑明了是赝品,不但名誉会受到损失,钱也会受到损失。 当然这不止这一场拍卖会的钱会受到损失,还会影响后面的拍卖会。就像眼前的燕先生,如果今天挑明了,下次再开拍卖会,就不会来这么多了。 陈阳不赞成,但是理解,毕竟这就是未来的古董模式。 既然做好了决定,众人随着燕先生重新来到大厅,燕先生笑着宣布拍卖会继续。 汝窑重新被摆了出来,谢天顺重新向大家展示了一遍,确定汝窑没有被做手脚,之后又开始重新介绍了起来。 陈阳看着台上的表演,微微摇摇头,转身又回到了宋敏身边坐了下来。 “确定了么?”宋敏看着陈阳的表情,小声问道。 陈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点头,“很高明,这么说吧,几位老先生都没看出来,要不是细心,估计我也要被糊弄过去了。” 宋敏皱了一下头,没有继续问下去,既然连几位老先生和陈阳都差点被骗过去,那这件赝品真的了不起。 “现在开始拍卖,起拍价格……”谢天顺停顿了一下,心神默默稳了稳,“300万起!” “500万!” “600万!” “700万!” …… 谢天顺起拍价格喊完之后,随后一个个就喊起了价格。宋敏和陈阳谁都没有说话,默默听着大家将价格抬起来。 “850万!”就在这时候,坐在陈阳身边不远处的郑少,笑着举手喊道,说完还向宋敏这边笑了一下。 宋敏都没有搭理郑少,反倒是陈阳侧头看了过去,和郑少眼神碰撞在一起,陈阳立即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醋意。 这小子,陈阳心里暗暗笑了,原来是千金一掷为红颜呀!只不过,这次拍马屁要拍到马蹄子上了,拿件假的东西去讨宋敏欢心,嘻嘻,自己已经想象到后面的画面了。 “1000万!” “1100万!”郑少连想都没想,直接举手喊道。为了这件汝窑,自己可是下了大决心,甚至不惜动用了家族生意的款项,只要能将这件汝窑拿下,就能俘获宋敏的欢心,再不济,老子还能霸王硬上弓! 燕先生在台上抱着,眼神一直盯着下面的喊价的人,看到郑邵文喊道了1100万的价格,心里不由暗暗笑了起来。 这败家少爷,指定又挪用了家里的钱,郑家在京城里面也算是个大家族,他父亲是摩托车代理商,这两年摩托车盛行,着实挣了不少钱。而且他父辈那一代人,每人的生意都很大,听说他有个叔叔,把持着京城的水产生意,一条街的商铺都是他们家的。 有这种儿子,家里 有多少钱都不够他败霍的,燕先生眼角稍微动了一下,将一只手无意放在了桌面上。 “1100万一次!”郑绍文得意的抱着肩膀,只要喊完三次,汝窑就是自己的了,宋敏也是自己的了,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自己的大手,已经放到了宋敏的大腿上。 “1300万!”就在这时候,角落一位年轻人默默举起了手,开口喊道。 他妈的,那个小子这么不开眼!郑绍文转头看了过去,只是距离太远,自己看不太清楚。 “1350万!”郑绍文再次举起了手,还没等自己手放下,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1500万!” 你姥姥的,你家印钱的呀!郑绍文咬着嘴唇琢磨了一下,自己要是再这么跟他僵持下去,估计自己挺不过几轮,干脆直接报高价。 “1700万!” “1800万!”还没等郑绍文高兴呢,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郑绍文坐不住了,自己还有两百万能动用了,如果他继续喊下去,自己可就跟不上了。 “你tm有病呀,前面不喊现在喊,是不是跟老子作对!”郑绍文直接冲着那个方向开骂了,这一骂,不少人纷纷向他看来。 大家纷纷笑着议论起来,台上的燕先生也笑了起来,“郑少,古董玩的就是个心气,你这样就不大好了吧。” 郑绍文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嘴里嘟囔了一句,“我看他就是跟老子作对!” 郑绍文刚说完,就听到旁边有人咯咯笑了几声,宋敏声音传了过来,“就是,有钱就买,没钱就看着,别老充大尾巴鹰!” 妈的,让谁看不起也不能让宋敏看不起,郑绍文转头看向宋敏,此时宋敏正笑呵呵在陈阳耳朵边上说着什么,两人在他眼里显得极为亲热。 “谁没钱,来继续!”郑绍文气的都要爆炸了,“他是1800万对吧,1900万!” “我今天就不信……” 郑绍文话还没说完,只听那名男子慢悠悠举起手,“1950万!” “2000万!”郑绍文此时已经上头了,就是让他喊3000万,他都敢喊! “2000万一次!” “2000万两次!” “2000万三次!” “恭喜郑少爷,2000万拿下这件传世精品汝窑,让我们用掌声恭喜郑少爷!” 随着谢天顺的提议,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郑绍文也站起来向大家招手示意,嘴都要咧到耳朵根子了。看向宋敏这个方向,一脸的意气风发,得意的尽头。 宋敏,我的小宝贝,今晚就到我的怀里来吧! 第409章 原来是他的 郑绍文拍下了汝窑,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现在他就想着拍卖会什么时候结束,自己去把钱一交,之后将这件汝窑送给宋敏,当然不会白送。 后面的几件拍品虽然价值连城,但都不是陈阳感兴趣的东西,一件是汉代的红沁玉蝉,另一件流拍了。 拍卖会结束了,拍卖到物件的人要去后面付钱,之后才能将自己拍卖的东西拿到手里。 郑绍文临走前,还冲宋敏笑着说了一句,等我回来。陈阳不由在旁边笑了一下,等你回来干啥?将一件假的汝窑送给人家么,这家伙是全场最亏的一个,用2000万买了个假物件。 不过他手中的那件天青釉汝窑水洗,就算拿到外面去,也不知道多少人会打眼,弄不好还能卖个好价钱,也不算太亏。 接下来大厅里就热闹了,有很多人古董商拿着手里的物件开始推荐,燕先生对这样的事情是不负责的,这只是他们私下的交易而已。 陈阳和宋敏边聊着边四处看着,在两人溜达的时候,一位老板走了过来,冲着宋敏微微一笑,“宋老板,我这有件好物件,您要不要瞧瞧?” 来者是一位老人,光头,留着山羊胡,穿着倒是得体,背部貌似长了一个罗锅,一笑起来,两只眼睛彻底闭上了。 “钱罗锅,你要是有好物件,咱们就坐下聊聊,”宋敏瞟了一眼老者,“你要是再拿那些破烂糊弄我,我就让你铺子关张,信不信?” 还真是罗锅,陈阳在旁边微微笑了一下。 只见钱老板嘿嘿笑了一声,“宋老板,您瞧您说的,我怎么敢呢?”说着话,凑近宋敏低低说了一句,“我这件可是大开门!” 宋敏上下看了一眼钱老板,随手一指,“坐下聊聊。” “得嘞,您瞧好吧!”说着话,钱老板拉开一把椅子,示意宋敏坐下,随后自己也坐到了对面,准备将物件拿出来。 陈阳在旁边看着,他倒是想看看是什么好物件。宋敏抬头看看陈阳,“想啥呢,坐下呀,用你的时候到了。” 我去,你挺自然呀!陈阳看了一眼宋敏,还没谈价格呢,就让我帮你掌眼,你到时候不给我钱我找谁去? 宋敏瞟了一眼旁边的椅子,陈阳抿嘴想了一下,算了,到时候你不给钱,我让宋青云管你要! 钱老板也看了一眼陈阳,心里暗暗笑了一下,这宋敏也是的,京城这么多名家不找,非得找个小年轻,能有什么眼力,得嘞,今天该着我挣钱! 钱老板从包里掏出一件物件,外面还用报纸包着,从外形上看像是一只盘子。 陈阳琢磨了一下,他刚才说大开门,这里到底是件什么物件,不会是那件老胎老釉挂新彩的盘子吧。 陈阳正想着呢,钱老板一层层打开着报纸,嘴里还笑着向宋敏说道,“宋老板,您今天算是捡着了,这东西燕先生想上拍卖来的,后来说今天我这物件价值太小,又给我退回来了,您有福喽!” 说着话,钱老板已经去掉了外面的报纸,陈阳一看,正是那件老胎老釉挂新彩的盘子。 哎呦我去!陈阳心里都要骂娘了,一个盘子,一天之内自己看了两次,这tm什么命! 钱老板将盘子推到宋敏面前,“宋老板,看看吧,正儿八经雍正的玩意。” 宋敏拿起盘子仔细看了起来,自己玩古董时间也不短了,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看了几分钟之后,宋敏将盘子放下,“东西还不错,确实是件老的,想多少钱出手?” 陈阳在旁边向宋敏挤挤眼睛,东西是没错,但彩不对呀,这么明显看不出来? 宋敏和钱罗锅都没注意陈阳的动作,钱罗锅笑着伸出三根手指,“宋老板,您是行里的新秀,这个数绝对值!” “三万,没问题……”宋敏话还没说完,被钱罗锅打断了,钱罗锅嘿嘿一笑,”宋老板,别开玩笑了,这可是雍正年间的官窑,三万不可能的,至少三十万!” 陈阳在旁边冷笑了一下,眼看着暗地提醒是没有用了,自己只能明示了,“三十万?官窑?你开什么玩笑,民窑都比你这东西好!” 宋敏听完扭头看向了陈阳,他是什么意思?自己看错了?不能呀,这没有问题呀,一眼就是雍正年的物件,特征多明显呀,自己怎么会错呢? 钱罗锅也看向了陈阳,翻着白眼打量一下陈阳,“小子,别以为自己学了几天,就能出来给别人掌眼了,这东西你要是说出一点不是雍正年间的物件,我当着你面把它吃喽!” 这话好熟悉呀! 陈阳看了一眼钱罗锅,“钱老板,我还真不是跟你犟,这物件你消化不了!” 说着话,陈阳伸手拿过了盘子,从胎到釉讲了一遍之后说道,“你这物件,我承认,它是雍正年的老物件。” 陈阳刚说道这里,钱罗锅急忙插话道,“小伙子,刚才你可是说这物件不对,现在你又说都对,你到底什么意思?” “物件对,就全对了?”陈阳嘴角翘了起来,伸手用手指点了点盘子,“上面这彩、画工哪一点是雍正年的样子,别说官窑了,就这破画工,连雍正年间的民窑都赶不上!” 嗯?宋敏在旁边好奇的伸脖子看了过来,盘子对画不对?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怎么肯能呢? 钱老板听完心里一哆嗦,这小子眼力可以呀。之前燕先生让人将自己的物件退了出来,说的也是这个问题,他居然也看出来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钱老板眼看着就要卖出去了,嘴上也不能承认,“小子,你这话说的有些不负责了吧?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一件东西,胎、釉都符合,反倒是画不符合的?” 说到这里,钱老板两手一摊,“玩古董的都在知道,胎、釉、彩缺一不可,有一者不对皆不对,你这么说不是自相矛盾么?” 宋敏也在旁边说道,“对呀,这东西都应该是一体的,一个时期烧制的,怎么会出现两种情况?” 陈阳听完微微一笑,将盘子推向钱罗锅,笑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燕先生之所以将这物件退出来,是不是他告诉你,你这件雍正粉彩仕女图盘,是老胎老釉挂新彩呀?” 钱罗锅听完心里凉了半截,咂巴咂巴嘴,心一横,“你别胡说,燕先生可没这么说!” “不瞒钱老板,”陈阳用手一指盘子,“您这物件,就是拍卖前我在后面看出来的,用低温复烧的手法,二次挂彩,知道了吧?” 钱罗锅听完大吃一惊,现在自己才知道,原来就是这小子看出了这盘子的问题。 说实话,这盘子也是自己收回来的,自己根本看不出哪里有问题,要不是刚才燕先生告诉自己,这是老胎老釉挂新彩,自己真没感觉没有问题。看来这年轻人是位高人,自己得赶紧走! “什么乱七八糟的!”钱罗锅一把拿起盘子,顺手就往包里放,“你们不买拉倒,我这可是好物件,你们不买有的是人抢着卖!” 说着话,钱老板本想把盘子包好放回去,可是放了半天也没放进去,只能先从包里掏出另一个物件,将盘子放进去。 钱罗锅拿出的是一件杯子,虽然同样被报纸包裹着,但留出了一条缝,陈阳眼睛一眯,杯子上用青花写着一句“香风粉壁遮”! “钱老板,这是个什么物件?” 第410章 这可是件好东西 看到陈阳对另一个物件有兴趣,钱罗锅的脸立即又笑了起来,将盘子放好之后,笑着一层层打开报纸,“小子,眼力不错,这是一只康熙年间的杯子。” “我跟你说,这杯子型小巧灵秀,胎质缜密,轻薄若纸。通体罩施白釉,胎釉结合紧密,坚致纯净。” 说着话,钱罗锅已经拆开了外面的报纸,一只小巧玲珑的诗文杯呈现在眼前。 宋敏见到这杯子之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杯子也太精美了,不由伸手拿过杯子看了起来。 整只杯子小巧,胎薄如纸,外壁以五彩绘石榴一株,枝干横斜,婀娜多姿。其上以绿彩饰叶,红彩绘花,黄彩为果,设色恬淡隽永,雅丽怡人。 树下青花绘茵茵碧草,发色清新淡雅,青花五彩,两相得宜。背面书唐孙逖诗句:“露色珠帘映,香风粉壁遮”,尾随篆体“赏”方印。 “这杯子好精美呀!”宋敏边看边惊讶的说着。 陈阳在旁边看了一眼杯子之后,瞬间就确定了,这是康熙十二花神杯中的一只,上面画的是石榴,应该是五月花神石榴,这杯子自己年前收了一整套,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一只。 “钱老板,这杯子多少钱?”此时宋敏眼睛都要掉到杯子里了,就她这副模样,别说钱罗锅了,就算换了自己也要狠狠宰她一刀。 钱罗锅看着宋敏的样子,眼珠转了几圈,“宋小姐,这可是康熙的官窑,您也知道,这种带诗文的瓷器难得一见。” “本来这杯子有一位朋友预定了,既然宋小姐喜欢,那我就让给宋小姐,这价格么……”钱罗锅说到价格,眉头一皱,一副比较为难的样子,“您就给十万元如何?” 十万元?带诗文的瓷器?坐在旁边的陈阳听完之后,心里暗暗发笑,原来这罗锅不认识这杯子呀,将它当成一件普通带诗文的康熙年间的瓷器了。 这可是捡了天大的便宜,要知道日后,这一只杯子就值几百万,更别说自己手里那一整套了。 宋敏看着手里的花神杯,十万元对于自己来说简直太便宜了,用十万元买回去这么一只精美的杯子,其实也不错,正准备点头答应的时候,陈阳在旁边开口说话了。 “十万元?开什么玩笑?”陈阳在旁边笑着摇摇头,“钱老板,您这杯子确实不错,比刚才那只盘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但也不至于十万元吧?” “再说了,您忘记刚刚您拿一件后挂彩的盘子糊弄宋小姐了?宋小姐是什么人物,不要面子的么,这只杯子,最多给你三万!” 宋敏听到陈阳这么说,立即明白了什么意思。随后将脸色一沉,将杯子放到桌面上,“钱老板,您觉得呢?” 钱罗锅虽然不知道这是花神杯,但他知道,这是康熙年间的物件,是绝对不会错的,康熙年的物件,想花三万买走,那怎么可能,于是连连摇头。 “宋小姐,这价格实在太低了。”钱罗锅为难的说道,“十万元已经很低了,再说我刚才说过了,有人看上了这物件,现在我卖给了宋小姐,怎么也要给人家一个交待吧?” “要什么交待?”陈阳在旁边趾高气昂的一指宋敏,“宋小姐看上的物件,还用给人家交待?他看上的物件,能被我们宋小姐看上,那是他的福分,您说是吧,宋老板?” 说着话,陈阳一脸贱兮兮的样子,看着宋敏问道。 宋敏被陈阳成功逗笑了, 这家伙把自己说的跟个女霸王一样,如果陈阳早生几年,说不定慈禧身边就不是李莲英,而是他陈阳了。 宋敏抱着肩膀,用眼睛扫了一眼钱罗锅,“既然钱老板为难,那就算了,我去看看别人手上有没有好物件,想花钱还能花不出去!” “走!”说完话,宋敏示意了一下陈阳,两人正准备起身离开,钱罗锅急忙伸手拦住了两人,“别,别,宋小姐,咱们在商量商量,有的谈!” “有的谈最好,”陈阳翘着二郎腿,用眼睛撇了一眼钱罗锅,“钱老板,你开口前可想好了,要是不合宋小姐的心意,我们俩抬腿就走。” “你可要知道,宋小姐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一分钟都得好几千元,知道么?” 狗腿子,活脱脱的狗腿子!钱罗锅狠狠瞪了一眼陈阳,这家伙哪里蹦出来的,原先也没听说京城有这么一号人物呀!现在他的样子,跟电影里那些狗腿子,有什么区别! 呸,不就是抱上了宋小姐的大腿么,要是把你扔到古玩街上,老子能坑死你! “这样,八万怎么样?这可是跳楼价了……” 没等钱罗锅说完,陈阳先站起来了,拍拍宋敏肩膀,“走吧,他没什么诚意,咱们去别出看看。” “别,别,小兄弟,”眼看着宋敏也跟着站了起来,钱罗锅有些着急了,“这样小兄弟,你还个价格我听听。” 陈阳回头看看钱罗锅,直接伸一只手掌,“你降两万,我给你加两万,五万!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别浪费宋小姐的时间!” 钱罗锅低头想了一下,这杯子是自己从外地捡漏来的,当时才花200元,现在转手就挣了几万元,够了。 “行,成交!” “这不就得,早这么痛快多好!”陈阳说完,笑着看了一眼宋敏,示意她付钱。 钱罗锅拿着五万元高高兴兴走了,宋敏也非常开心,看着眼前的杯子越开越好看。 “你可捡了大便宜喽!”陈阳坐在旁边,看着她手里的杯子说道。 “哪有什么大便宜,从十万变成五万而已。”宋敏一脸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毕竟十万和五万对于自己来说区别不大。 陈阳白了她一眼,“我的宋大小姐,十万和五万,差一倍呢,你跟我说区别不大?” “有区别么?”宋敏笑着看向陈阳,“反正对我来说,意义不大,对你来说五万元很多么?” 陈阳点点头,“五万元对我来时不是很多,但要是这杯子价值百万呢?” “什么?”宋敏长大了嘴巴看向陈阳,“你说这小杯子能价值上百万?” 陈阳点点头,“这是康熙十二花神杯里的一只,五月石榴诗文杯!” “这东西十二支为一套,目前大英博物馆一套、天津卫一套,首博有几只,对岸博物馆好像都没有。这是目前已知的,你说值钱不值钱?” 第411章 她怎么突然就不喜欢了 陈阳说完,宋敏瞬间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手里的五月石榴杯,这就是康熙十二花神杯里的一只,我的天呀,那自己岂不是捡了大漏了! “陈……陈阳,你说的真的假的?”宋敏有些不可思议,钱罗锅也是古董商,要真像陈阳说的那样,他怎么会卖给自己? 陈阳看着宋敏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一会你问问宋青云,看他怎么说你就知道了。” 宋敏看着自己手里的五月石榴杯,心里仔细琢磨着,陈阳估计不会骗自己,就算不问宋青云,京城这么多名家,只要自己一问,准能问出来,再说他也没有必要骗自己。 这要是花神杯…… “陈阳,你说我能不能凑齐一套?” 陈阳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宋敏,自己说的不够明白么? “宋小姐,目前全世界已知的是三套,你想凑齐一套,不是没有可能。这就跟你走走路,踩到了一泼狗屎,你低头去路边清理狗屎,突然地面塌陷了,你噗通一下掉下去了,突然发现里面有一吨黄金,是一个概率。” “噗呲!”宋敏笑了,“你直接说我走走路掉沟里不就行了,干嘛非得让我踩一脚狗屎?再说,我出门不走路,都是开车。” 刚说道这里,宋敏突然反应过来了,刚才陈阳不是说大英博物馆一套、天津卫一套,这不是才两套么? “等等,你刚才说一套在大英博物馆,一套在天津卫,另一套在哪里?” 艹!陈阳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自己这嘴呀,怎么把自己手里那套算上了! 就凭宋敏看花神杯那种贪婪的眼神,自己打死都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手里有一套。 “对呀,这不是就两套么,没错呀。” “可你刚才明明说…… ” 宋敏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后面有人喊着她的名字,“宋小姐,快看看,你最喜欢的天青釉汝窑水洗!” 听到声音之后,陈阳转头看了过去,不由咧嘴笑了。这不是刚才那小子么,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滑稽了。 只见郑绍文双手高高将水洗举过头顶,在人群中穿梭着,快速向宋敏这个方向走过来。 宋敏见到郑绍文,不由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这家伙就跟狗屁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宋小姐,我知道你一直非常喜欢这件汝窑。”郑绍文来到宋敏面前坐了下来,将汝窑放在桌面上,丝毫不搭理坐在一边的陈阳,只要自己有这件汝窑自手,这小子算个屁呀! “看看,今天我拍下来了,快看看!” 说着话,郑绍文看宋敏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将汝窑推向了宋敏。 “宋小姐,我跟你说,为了这件汝窑,这次我可是下了血本。”郑绍文一脸人认真的说道,“我这次可是动用了家里的货款,要是让我父母知道,非得打死我不可。” “哦,”宋敏依旧看着手里的花神杯,“那不知道要恭喜你,还是要保佑你喽。” 听宋敏不冷不热的说完,郑绍文一挺胸脯,“没事,只要是您宋小姐喜欢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这点事算什么?” “如果宋小姐喜欢的话,这件汝窑送给宋小姐都不是问题!”郑绍文说着话,将脑袋凑到了宋敏近前,“宋小姐,您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意……” 宋敏见郑绍文凑过来,本能的将身体靠近陈阳一侧,之后拿着花神杯向陈阳问道,“陈先生,这上面的诗句我怎么没听过,你知道么?” 我……我该不该知道呢?虽然说你年轻貌美,又是富婆、又是大长腿的,但大家刚认识,你就拿我挡刀好么?再说了,帮你挡刀给钱不? “你问这首呀,”陈阳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上面的诗句,出自唐代诗人孙逖的《同和咏楼前海石榴二首》中的一句。” 宋敏听完点点头,顺势又一次贴近陈阳,同时侧头看向陈阳,一改刚才跟郑绍文说话的语气,轻声细语问道,“哦,我都没有听过呢,陈先生真是博学多才,那陈先生会背么?” 艹!这我哪里会呀,全诗是什么内容自己貌似忘记了,让我想想,师傅当年教过自己,这首诗什么内容来的? “客自新亭郡,朝来数物华。 传君妓楼好,初落海榴花。 露色珠帘映,香风粉壁遮......” 还没等陈阳背诵完,郑绍文在旁边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够了!” 郑绍文这一下,把陈阳吓了一跳,猛的转头看向了他,这家伙眼睛都红了,不过也不怪他,宋敏半个身体都要靠在自己身上了。 郑绍文瞪着眼睛,向宋敏冷笑了一下,“宋大小姐,我劝你对我客气一点,你一直想得到的汝窑,现在可是在我手上。” “如果你能对我客气点,或者说能答应我的要求,本少爷一开心,说不定还能送给你。” 宋敏抱着肩膀,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郑绍文,“郑大少爷,汝窑在你手上又能怎么样?我又不喜欢汝窑,为什么你要将这东西送给我?” 这是在燕先生的拍卖会,宋敏虽然知道汝窑是假的,但现在绝对不能说出来,一旦说出来,那就是在打燕先生的脸。 郑绍文听完瞬间愣住了,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颜色唰一下就变了。 这是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敏不是很喜欢这件汝窑么?就在来拍卖会前,她还跟自己说过,如果有可能,她会拍下这件汝窑。 为什么突然她就不喜欢这物件了? 郑绍文脑海中冒出一个又一个问题,但没有一个问题自己能想的通,这解释不通呀! 就在郑绍文还没有明白的时候,只见宋敏站起来缓缓走到郑绍文面前,左手慢慢抬起郑绍文的下巴,随后右手抡圆冲着郑绍文的脸就抽了过去。 “啪!” 一个耳光清脆响亮,全场人都看向了这个方向。 “你……你敢打我!”郑绍文瞪起眼睛看着宋敏。 “给我听好喽!”宋敏用手指着郑绍文,“我们宋家不是你们老郑家能比的,下次再敢这么跟我说话,我保证让你们郑家身败名裂!” 说完话,宋敏回头看了一眼陈阳,此时陈阳正看着宋敏,“看什么看,拿上东西,跟我走!” 陈阳顺手拿起桌面上的花神杯,起身就准备离开。不对呀,老子凭啥听你的?我是跟宋青云来的呀! s ,绝对的s!但老子tm不好这口呀! 第412章 和美女谈心 陈阳跟着宋敏两人直接走出了大厅,宋敏带着陈阳来到了停放汽车的地方,打开一台林肯汽车车门,“去哪里,我送你。” 陈阳看看宋敏,挠挠头,“其实……其实我还不能走,我是跟宋老板来的,你忘记了?” 宋敏这时才想起来,陈阳是跟宋青云一起来的,是燕先生请来的,根本就不需要自己送,燕先生安排专车送他们回去。 宋敏叼了一根烟,脸上还挂着一丝丝冰冷的表情,“被那傻b气迷糊了,抽一根吧。” 陈阳摆摆手,示意一下自己带着烟。 宋敏手指夹着一支女士香烟,顺手指了一下车后面,“后面有男士烟,自己去拿。” 呦呵,还有两手准备!陈阳好奇的走到后面,打开车门只见里面放着两条特供香烟。 嘶,陈阳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烟之前自己听说过,据说是领导们招待来访外宾用的,她……陈阳好奇的看向了宋敏,郑邵文这家伙是sb吧,就凭这烟你也得罪不起呀! “没事,全拿走都行,家里还有。”宋敏根本没有看陈阳,悠然说着,随后将主驾驶位向后放了放,两条大长腿往往前面板上一搭,闭着眼睛,抽着烟。 陈阳拿了一盒,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这口感确实不一样! 两人都默默抽着烟,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陈阳只是时不时偷瞄一眼宋敏这两条大长腿,当然目光不仅仅是两条大长腿,也会向上扫两眼。 “看够了没有?”宋敏依旧微闭着眼睛,轻轻吐了一口烟,突然开口说道。 陈阳脸上微微尴尬了一下,“宋大小姐,你怎么也是个千万富婆……姐,咱能不能换条裤子,这裤子都瘦了!” 宋敏噗呲一声笑了,睁开眼睛,转头抬手打了陈阳肩膀一下,“你滚!人家就是这种板型,就是为了显身材的,我才90斤多一点!” “哎呦,我山炮了!”陈阳抿嘴一笑,“这版型……” 这叫啥版型,这不妥妥的勒b裤么?后世将这种牛仔裤子换了一种料子,美其名曰瑜伽裤! “啧啧,我喜欢!”陈阳嘿嘿笑着说道。 宋敏看了一眼嬉笑的陈阳,“陈阳,来京城混吧,凭你的本事,绝对能在京城闯出一片天地。” “你要是来京城,我雇你,一年这个数怎么样?” 陈阳看着宋敏伸出的一根手指,撇了一下嘴,一脸不屑的说道,“切,才10万,不来!” “100万!”宋敏撇了一下嘴,看了一眼陈阳,“我雇你这么个大手子,一年10万,那不得被别人挖走了!” 陈阳转头看了一眼宋敏,这女人是真有钱呀!一年100万,在外行人年眼里看来,这绝对是大手笔了。 不过陈阳心里明白,她找自己过来,无非就是让自己帮她找古董而已,就像今天这花神杯,找对一件,一下子就能挣回几年的工资了,这娘们打的一手好算盘。 陈阳笑着摇摇头,“价钱很诱人,不过我还是不来!” 宋敏愣了一下,但没有过多惊讶。她倒不是想让陈阳过来专门帮自己找古董,毕竟这只是自己的一个爱好,她是觉得陈阳这人不错,想帮他一把而已。 “京城怎么也是首都,机会总会比在江城大吧?”宋敏开口缓缓说道,“在江城可能现在你混的还不错,但你总不能跟着宋青云屁股后面吧?” “谁说我跟他后面混了?”陈阳扭头看向宋敏,“宋青云有自己的店铺,我也有自己的店铺,而且我俩还合伙开了一家建筑公司,他是我师叔!” “啊?”这回宋敏彻底吃惊了,这点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宋青云居然是陈阳的师叔!而且人家陈阳有自己的生意,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当然不会选择来京城了。 “对不起,我还以为……”宋敏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陈阳摆摆手,表示无所谓,又解释了一下自己和宋青云之间的关系,最后陈阳说道,“你说的对,江城确实不如京城,但我这辈子不打算离开江城了。” 上一世自己离开了江城,在外面吃尽了苦头,时不时就会想起家乡。每当看到关于自己家乡的消息,陈阳都格外注意,听到关于家乡受灾、受难的时候,心里会揪着疼;锅包肉、溜肉段、地三鲜这些家乡菜,在任何一个城市都能吃到,但只有在那片白山黑水,才是家乡的味道。 这一世,自己要守着父母、妻儿老小、兄弟们,让他们跟着自己过上好日子,要让这片白山黑水,不再让人嘲笑,只是现在自己实力还不够。 “这辈子,我就守着父母、老婆孩子、兄弟就够了!”陈阳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狠狠捻了一下。 “你都结婚了?”宋敏眨巴着眼睛问道,语气中有些惊讶,还有一丝丝的失望。 陈阳点点头,最后咧嘴一笑,“我去年刚结婚,这都算晚的。在江城像我这么大的小伙子,有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宋敏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将烟头扔到旁边,用力跺了一脚。陈阳伸了一个懒腰,“宋小姐,你今天也算有收获了,我在进去转一圈,看看有没有好东西。” “我陪你去转一圈。”宋敏说着话,也从汽车走了下来。 “你不怕在遇到郑大少?” “呵呵,”宋敏笑了一下,“再嘚瑟,就打他那半张脸一巴掌!” 两人同时笑了一下,并肩向大厅走去,快要走到大厅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位五十出头年纪的男人走出来,身后还背着一只装画的竹筒。 “周老,您这么快就走了?”宋敏笑着冲男人打了一声招呼。 被叫做周老的人抬头看了一眼,见到是宋敏,点点头,“宋小姐,我今天走背字,走了,回去了!” 宋敏听完拦住了周老,“周老,是不是他们谁说你什么了,你跟我说,我去教训他们。” 周老摆摆手,随后叹了 一口气,“我今天本打算带件绢本,想着卖个好价钱,结果出门时候拿错了,拿成了另一幅宋代佚失的绢本,这绢本连署名、题字都没有,你说谁会买?” “心里窝火,回去了!” 周老说完话,冲两人摆摆手,准备直接离开。陈阳眯了一下眼睛,宋代佚失的绢本?要不自己看看,或许有新发现呢! “周老,”陈阳几步追了上去,笑着向周老抱拳,“我能看看您手中的宋代佚失绢本么?” 第413章 一副没有署名的宋娟 周老见到陈阳有兴趣,上下打量了陈阳一眼,心中便有了大概。估计这是哪位小年轻,刚入古董圈,想着先买点老东西玩玩。刚才听到自己手里的是一幅宋代佚失的绢本,想便宜收过去。 周老同意了陈阳的要求,陈阳提议别去大厅了,回到宋敏车上去看,于是一行三人回到了宋敏林肯汽车旁边。 “小伙子,我可跟你说清楚喽,”周老从背后拿下画筒,“我这虽然不是什么名人大家的画作,但绝对是宋代。” 说着话,周老已经将绢本从画筒里拿了出来,在车座后排展开,示意陈阳上前看看。 陈阳和宋敏凑到近前看了一眼,绢本保存的还比较完整,鉴定绢本要确定年代,首先看用绢。 宋代的山水画多用绢,从表面来看,除了单丝绢外,还出现了双丝绢的形式。这种双丝绢的经线是每两根丝为一组,每两组之间约有一根丝的空隙,纬线是单丝,宋绢较之后的元绢,总体来说说,比宋娟还要细密洁白,从颜色上看,这应该是一幅宋绢。 晚周帛画和战国楚墓帛画以及稍晚时候的马王礁汉墓帛画,均是画在较细密的单丝织成的,至今为止未见用双丝绢的(即经线是双丝,纬线是单丝织成绢)。 从五代到南宋时期的绢,较前代有了发展和变化,最大的特点就是,南宋出现了双丝绢。眼前这幅看起来像是双丝绢,应该是南宋作品。 再看这幅画,山峰高峙,山石巉岩,峭壁悬崖间有飞瀑鸣泉,山腰间白云缭绕清岚浮动。 从山麓至山巅,松林高密,郁郁葱葱。左方中景各有瀑布一线垂下,几折而下,转成一滩溪涧,涧水穿石而过。山脚下乱石珠连,水流奔涌,大自然雄壮之气扑面而来。 陈阳看到这张绢本上的内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绢本所画的内容,怎么这么像……不会这么巧吧? 宋敏也在旁边看着,对于古画,宋敏研究的不多,但也看过几幅,最起码上面应该有题字、留名,再不济也应该后藏印,这张绢画上,什么都没有,倒是干净。 “周老,您这画……”宋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旁边直咧嘴,半天憋出一句,“这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一幅画。” 周老苦笑了一下,在旁边微微摇摇头,“宋小姐,虽然这幅画没有任何署名、留款,甚至连藏印都没有。” “但是我们看这幅画,写实的风格,工笔精湛,整体布局也非常和谐,最关键的是,这幅画体现出了山河壮丽的气魄,虽然没有任何署名,我总觉得是出自一位大家之手。” 周老说完,陈阳抬头看了一眼周老,这老者一定对古画研究颇深,就刚才他说的那套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懂的人根本听不懂,也看不出来。 别说不懂的人,就算这幅画放在自己面前,自己都想说一句,这tm还没有我照出来的好看呢,怎么体现山河壮丽了! 自己虽然欣赏不来古画,但自己是重生过来的,后世的时候自己不但见过这幅画,而且还见过不少大家的作品,也跟不少喜欢收藏字画的人交流过,眼前这幅画确实是大家的手笔。 宋敏在旁边肆无忌惮的笑了一下,心里暗暗想着,您这不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么! “怎么样,小伙子,看出点什么门道没有?”周老看到陈阳一直盯着古画,在旁边问道。 其实周老也没觉得陈阳看出了什么,只是顺口问一句而已。陈阳在旁边点点头,手摸着下巴,缓缓开口说道。 “这画有些意思,在构图上来看足够大胆,采取远景山水和突出山水局部的构图方法,突出主峰,以造成迫在眉睫的视觉感受,这样整体的空间立体感瞬间表达了出来,整副画层次分明。” 听陈阳这么一说,周老脸上微微吃惊,这小伙子不简单呀,像他这年纪的,一般很少能把古画研究这么透彻的。 “说下去!” 陈阳仔细看着绢本,“采用的是山石皴法,有些李成、范宽的味道,但又不全是。比如主峰,多用长钉皴、刮铁皴;在交叠的两主峰中,又将两者作了不同处理:近山山石结构作斜势,皴法清晰;远山结构作直立式,皴法横置且多平行之势,无论其外轮廓还是皴笔都较前山模糊,从而拉开两山的空间距离。” 说道这里,陈阳竖起了拇指,“用法如此巧妙,双峰交错,堂堂正正,厚重而拙实,给人以浑厚大气感。” 听陈阳这么一说,宋敏也惊呆了,就这么一副画,陈阳居然看出了这么多东西,他说的自己都能听懂,但听完之后怎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懂呢? “对,对,”周老高兴了,“哎呦,真是没想到,今天遇到知音了。”随后用手指向绢本,“看看这用墨,染色的时候花青赭石分染,墨色罩染,最后用石青或者石绿薄薄地罩一层,体现山石铁青色的质感。” “小伙子,你是不是也觉得像大家的手笔?” 听周老这么问,陈阳笑着看了周老一眼,自己能说是么,我要是说是,你不得宰我一刀! “老爷子,像归像,但可惜它不是呀!”说完此话,陈阳还做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周老在旁边也叹了一口气,自己也觉得是大家的手笔,可就是没有办法证明呀!这tm哪位先人画的,你留个名能死呀! 陈阳指着绢本向周老说道,“老爷子,从用绢上来看,这绢本采用的是双丝绢,我推测应该是南宋的,南宋高人可多,有多少才子一生的才华都没发挥出来,郁郁而终。” “说不定,这是哪位才子当时画的,后来没混出名声,不了了之了!” 周老听完点点头,这绢本不少人看过了,倒是都承认是宋的,可是说到是谁画的,大家都说不出来。 “老爷子,您打算出手么?” 周老看看陈阳,用力点点头,“小伙子,我不瞒你说,这绢本到了我手里也四五年了。我一直没研究出个子午寅卯,今天咱们爷俩也是机缘巧遇,我看你也是爱画之人,我就让给你了!” 陈阳听到周老这么一说,心里微微放下心来,之后就是价格了。 “周老,您打算多少钱出手?” 周老想了想,“这画是我花50元从乡下收上来的,这样你给500元拿走!” 啥?陈阳听完楞住了,大爷,您这样怎么可能赚到钱呢! 第414章 让人羡慕的花神杯 陈阳听完都傻了,一幅宋代绢本,这老爷子500元就出了?这样还挣什么钱呀?京城哪位古董商都不会这么干吧? 交完钱,周老还把画筒留给了陈阳,亲手将绢本放到画筒里面,递交到陈阳手里,“小伙子,有朝一日研究明白了,跟我说一声就行。要是哪天我没了,就去我坟头烧刀纸钱,告诉我个结果,就算圆了我这个老头子的念想了。” 说完话,周老将画筒交给陈阳,转身就走。 陈阳和宋敏肩并肩站着,看着周老有些驼背的背影,反而走的更加轻快。 “这老爷子…… ” 宋敏微微笑了一下,“奇怪吧?” “京城有名的周老怪,也有人叫他周十番!从他手出来的物件,先不说年代,件件都是真品。因为他每次卖物件,不管多少钱来的,就翻十倍的价钱给你。” “200元来的物件,就2000元卖给你,你给两万、二十万,人家还不卖给你呢!” “啊?”陈阳听完张大了嘴巴看向宋敏,“这年头,还有这么奇怪的人?” 宋敏点点头,“我刚喜欢古董那个时候,真的什么都分不清,什么胎呀、釉呀、釉上、釉下的,根本弄不明白。” 说到这里,宋敏自嘲的笑了一下,“一次遇到了周老,本来是想从他手里买件真物件。结果周老得知我的情况之后,他从光绪给我讲到万历,把他铺子里的每件物件都给我讲了一遍。” “周老常说的一句话,他不是古董商,也不是古董收藏者,他只是历史的过客,自己的任务就是,将历史文化,转交给我们这些年轻人!” 听完宋敏说的,陈阳内心被震撼了一下。将画筒背在身上,冲着周老的背影,抱拳深深施礼。 陈阳心中明白,像周老这样的人,或许在这个金钱至上的年代,有很多人骂他傻,但这种古董人,才是最纯粹的人,最值得敬仰的人。 “走,带上你的花神杯,找宋青云去!”陈阳示意宋敏带上花神杯,跟自己走。 “不用了,我信得过你。”宋敏白了一眼陈阳,有些抱怨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陈阳呵呵一笑,“我的意思是,让我师叔羡慕一下,哈哈!” 宋敏听完抿嘴笑了,想着宋青云看到花神杯羡慕的表情,自己也挺开心的,于是带上花神杯,和陈阳去找宋青云。 在大厅里没见到宋青云的身影,陈阳准备带着宋敏去后面。宋敏拉住了陈阳,表示后面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的,那是燕先生的私人地方。 陈阳则表示没事,你自己手里有好物件,还怕什么,再说还有宋青云呢。 就这样,宋敏被陈阳拉着向后院走去,这一幕让邵斌在一侧看到了,推了推旁边的郑绍文,坏笑着说道,“郑少,我看到那小子牵着宋敏的小手向后面去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去找刺激了?” 当郑绍文抬头看去的时候,只看到了宋敏的背影,但依旧能看出来,宋敏被人拉着手往后面去了。 “妈的!”郑绍文重重捶了一拳,哪出来的小子,从他出现之后,自己就一直不顺。不但宋敏连汝窑都不要了,还当众抽了自己一耳光,让自己丢了脸面 。 “邵斌,去打听一下,这小子到底跟宋青云什么关系,”郑绍文紧紧攥着手中的茶杯,“要是关系不大,给我搞死他!” 陈阳带着宋敏来到了后面,到了门前之后,有人进去向燕先生说明情况,不大一会,就让两人进去了。 宋青云等人正在屋里喝茶聊着今天的事情,燕先生也知道自己将假的汝窑卖了这么多钱,有些不对。 但表示自己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后面自己还要开拍卖会呢,这件汝窑无论是拍还是不拍,都会影响自己的声誉,那还不如搏一下。 再说,就这种仿品,就算流传到市面上,谁又能看出破绽,等看出破绽那天,再来找自己,你凭什么说是从我这里拍出去的! 几人正聊着呢,陈阳带着宋敏走了进来。宋敏见到燕先生,变得规规矩矩,先是微微冲着燕先生行礼,之后乖乖站到了一边。 “老宋,给你看个好物件,让你开开眼!”陈阳笑着跑到宋青云身边,拍了宋青云肩膀一下说道。 宋青云看了一眼宋敏,随后看看陈阳,笑着向宋敏说道,“怎么样,宋小姐,我说陈阳贵吧,他一定给你找到了好东西,快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宋敏抿嘴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一下,之后将花神杯小心翼翼放在了桌面上。 见到杯子一瞬间,宋青云眼睛先亮了,但自己在这里是晚辈,谁先上眼,都轮不到自己。 “花神杯?”边飞军噌一下就站了起来,直接伸手拿过了花神杯,并没有先仔细看,而是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圈,之后才仔细看了起来。 五月石榴花神杯在灯光下,通透无比,杯体上的石榴宛如鲜活了一般。 “没错,绝对没错,跟博物馆里那几只一模一样!”边飞军兴奋的说道,“唯一可惜的是,这杯有一条冲,但对于花神杯本身来说,这冲已经不叫问题了!” 几位传看完之后,给出的结论一致,这就是康熙十二花神杯中的一只,燕先生也非常兴奋,转头向宋敏问道,“宋小姐,您这件花神杯,打算拍卖么?” 宋敏听完呆在原地,这物件到自己手里之后,先是郑绍文捣乱,之后又跟陈阳聊天,一直到现在,自己还没有好好看过呢。 宋敏微微摇摇头,“燕叔叔,这物件我刚到手,还没……” “没事,没事,”燕先生笑着摆摆手,“叔叔着急了,这样,你什么时候把玩够了,想出手了,燕叔叔随时都可以帮你卖出去!” 宋青云将手里的花神杯重新放回到桌面上,抬头看看宋敏,“宋小姐,如果我没猜错,陈阳还帮你砍了价格吧,多少钱买下的?” 宋敏伸出一个手掌,燕先生咂了一下舌头,“五十万呀,有点高了,但没有问题,只要你想卖,燕叔叔绝对帮你卖出两倍的价格。” “你知道的,燕叔叔最讲信誉!” 像宋敏这样的身份,绝不会花三万、五万买到这么好的东西,就算能花三五、五万买下了,这帮古董贩子,见到是他们这样的人,也得多加一个零。 燕先生说完,几人纷纷瞟向了燕先生,你最讲信誉?刚才那件汝窑你怎么解释? “不是,燕叔叔,是五万!”宋敏摇摇头说道。 第415章 什么是隐款 “三万?”所有人齐刷刷开口问道,之后哈哈笑起来,向宋敏表示这可是捡了大漏。 哎呦,宋青云无奈的摇摇头,随后笑着看向陈阳,“小子,来之前我怎么跟你是说的?” “我是不是说,咱们爷俩来捡漏来。”宋青云脸上挂着微笑,“你小子可倒好,见了美女就把师叔的话忘了!三万元……” “哎呦,这可羡慕死我了,”宋青云苦笑着,随后看向蒋光泰几人,“我说不陪你们聊天吧,耽误我多大事,要不然这东西就是我的了!” 宋青云说完,一众人呵呵笑了起来,这时候黄胜涛问起宋青云跟陈阳的关系,怎么一会老宋一会师叔的。 宋青云向大家说明了关系,又说明自己是先认识陈阳,后来陈阳才拜师杜明德,之前陈阳就一直叫自己宋大哥、老宋,后来他拜师了,自己也觉得陈阳叫自己师叔别扭,索性他怎么叫,自己就怎么答应。 宋敏在旁边边听边眨着眼睛,原来陈阳拜师前就那么厉害了,都这么厉害了,还拜师?为什么?这杜明德岂不是更是高人! 宋敏正想着,只听宋青云向自己说道,“宋小姐,就这件花神杯,你少说要给陈阳这个数的中间费,少了我可不干!” 宋敏侧头看向宋青云,宋青云向自己做了一个十的手势。宋敏淡然一笑,轻轻点点头,“宋先生,那是自然,这物件能让你们这么兴奋,这个数都觉得少呢!” 陈阳眨巴眨巴眼睛,十万就这么到手了,怪不得宋青云喜欢当中间人,这要是一天自己看个十件八件的,一个月自己不就是千万富翁了! 当然,这也就是想想,这年头哪里有那么多有钱人,这也就是在京城,你到江城试试,能有几个百万富翁都不错了。 再说了,有好东西自己留下多好,未来可比现在要值钱! 想到这里,陈阳拍拍宋青云,示意自己背后还有画筒,“来,看看我这件!” 陈阳将绢本在桌面上展开,看到绢本之后,几人纷纷起身看了起来,当看到绢本上没有任何署名之后,所有人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双丝绢,南宋的绢本!”蒋光泰皱着眉头低头看着,之后本能向旁边伸手,意思是将手套递给自己。 看瓷器可以不带手套,但是看书画必须要带手套。蒋光泰习惯了,平日里向旁边一伸手,自然有人将手套递到自己手上,今天却换来一巴掌。 站在蒋光泰旁边的,正是边飞军,边飞军看着他向自己这个方向伸手,抬手一下就打在蒋光泰手心上,“你把我当小力巴了!谁他奶奶给你递手套!” 蒋光泰将手直接缩了回来,也知道自己错了,一时间忘记这是在燕先生这里了,就这几位谁能给自己递手套,谁给自己递手套,不就表示低自己一等么。 但蒋光泰嘴上不饶人,白了边飞军一眼,“爱递不递,不递咱们就这么站着看,谁他娘的都别上手!” 两人正吵吵着呢,陈阳已经将手套递到宋青云手里,宋青云带好手套,微微一笑,“看看,带小辈出来的好处!各位前辈,宋某人先一步了!” 说着话,宋青云将绢本转向自己,低头仔细看了起来。陈阳这次去拿手套,依次递给每一位人。 宋青云低头看了半天绢本,紧紧皱着眉头,“边老,蒋老,你们过来看看,这幅画是不是有些像李唐那幅《万壑松风图》。” 宋青云说着话,将绢本转向了两人,蒋光泰和边飞军低头看了起来,边飞军微微摇摇头,对于书画自己不算特别精通,看一些其他的还好,看南宋作品,有些吃力。 蒋光泰则不然,他在很多方面都有很深的研究,有人说过,蒋光泰这脑袋,好像天生注定就是玩古董的料,一般人把一门、两门研究透了,研究精了,就了不起了,他能做到门门透。 “确实像李唐的手笔,”蒋光泰都要趴到绢本上了,“放大镜给我!” 陈阳递过放大镜,之后抱着肩膀在旁边看着,他倒要看看,这位蒋光泰到底有多高的本事。 宋敏在低头在旁边看着,自己实在不明白,就这么干干净净的一幅绢本,他们是怎么看出有李唐画风的?再说了,如果真是李唐的作品,那不是应该有署名么? “宋先生,这要是真是出自李唐的手笔,像他这么出名大画家,应该在画上有署名吧?” 宋青云摆摆手,“宋小姐,元代之前,书画作品里有落款和署名的很少,尤其是宋之前,那就更少了,几乎没有。” “为什么?他们不都是大画家么?”宋敏不明白的问道。 陈阳在旁边微微笑了一下,“宋小姐,最初的绘画都是为宫廷服务的,这些作品是服务于宫廷礼教、贵族奢侈生活等,不允许落款。” “这只是其一,其二当时根本没有那种意识,作品只是他们的工作产品,为生活服务的,认为没有必要落款。 宋青云在旁边点点头,“我们现在所谓的大画家,都是后人封给他们的,在这些画家眼里,绘画作品就是一个人的代表,其他的也是为他阐释的,画家没有必要特别强调。 “比如魏晋和隋唐时期的“四家样”,敦煌等石窟壁画,这些一家有一家的画法,他们不会刻意强调这幅作品就只是我的。” “当然还有其他情况,宋代才子居多,部分画家书法不佳,所以不题款,也有可能当时来不及题款,而流传到后世的时候,他才出名。” 宋敏听完点点头,心里大概明白了。 蒋光泰还在拿着放大镜认真看着绢本每一处,生怕漏掉一些细节,有的地方甚至要反复看几次。 陈阳扫了一眼宋敏,从她的表情上,自己就能看出来,她虽然理解了,但依旧不知道蒋光泰在画上寻找什么。 “就算到了宋代,”陈阳走到宋敏身边,向她继续解释说道,“大多数人也都使用隐款或者穷款。” “隐款很好理解,就是将自己的署名隐藏在画中细微的地方,别人看不出来,也不影响画的整体布局;穷款就更简单了,就是在画上签个名,盖个章草草了事,有时候连章都不盖,顺手在画不相干的地方,随便写下几个字而已。” 说到这里,陈阳笑着向宋敏问道,“现在知道蒋前辈在找什么了吧?” 宋敏点点头,刚要开口说话,蒋光泰将放大镜放在绢本偏上的位置,“找到了,找到了,我找到了!” 第416章 是福是祸? 众人听蒋光泰兴奋的喊着,纷纷神头凑了过去,只见在画最上方远峰的侧面,“皇宋宣和甲辰春,河阳李唐笔。” 李唐《万壑松风图》隐款 在远端的山封中 李唐万壑松风图 “果然是李唐!”所有人都欣喜若狂。 “真是没想到,”蒋光泰擦一下额头的汗水,“李唐那幅万壑松风图,就将名讳藏在了远端山峰上,这一幅,也藏在了这里。” 果然就是这幅画,陈阳拿着放大镜看了一眼,这个结果自己早就知道了,这是一幅李唐南渡之前的一幅作品,准确的说,这就是李唐早期所画的万壑松风图,只不过在风格上略有差异。 这幅画是很多年之后,在伦敦拍卖会拍卖的,当时藏家一位英国老人,根据他说是,这张绢本是他年轻时候在国内偶然得到的。起初自己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后来一次房屋遭受暴雨洗礼,半个屋子都淹没了,跟这张绢本放在一起的书画,几乎都毁了,只有这张绢本保存了下来。 拿出来晾晒的时候,他孙女拿着一只放大镜在画上看,无意中发现了这行字,才发现这是一幅中国南宋大家李唐的作品。 “哎呦,”蒋光泰一脸兴奋的看着绢本,“李唐,这可是难得的一幅画,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这么近距离欣赏李唐的画!” “是呀,”谢天顺也在旁边羡慕说着,一脸贪婪的样子,那种感觉好像要自己吞了这幅画一样,“李唐的《万壑松风图》、郭熙的《早春图》、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可是合称宋代画作三大精品呀!” 蒋光泰在旁边点点头,几人心里都知道,李唐那幅万壑松风图现在藏在海对面,连首博都没有同款。 “依我看,这幅画与那幅万壑松风图极为相近,”黄胜涛捋着胡子说道,“又都藏名于山峰侧面,这样的画实在难得。” 陈阳在旁边听着,他们说的这些自己都知道。像这种隐款的宋代绢本的例子很多,比如崔白的《双喜图》,也使用了隐款,将名讳藏到了树枝中;还有范宽那幅《溪山行旅图》,将署名藏在树叶里,一直到58年的时候,才被人发现。 崔白双喜图 崔白《双喜图》隐款,在第一只喜鹊下面的那个树枝上 燕先生虽然看不懂画,但通过几人聊天,也知道了这幅画的价值,于是笑着向陈阳问道,“陈兄弟,这画打算出手么?” 陈阳差点被燕先生气笑了,刚才宋敏那只五月石榴花神杯就被他看上了,宋敏买回来还不到一个晚上呢,就想着人家卖喽。现在自己这幅绢本,他又惦记上了,这家伙是不是干拍卖上瘾了! “燕先生,”就在这个时候,边飞军站了出来,“不是我打击你,这种东西你拍卖不了!” “为什么?”燕先生看看边飞军,不明白的问道,“不就是宋代的东西么,我又不是没拍卖过。” 边飞军摆摆手,“这幅画跟其他物件不同,这么跟你说吧,李唐的那幅万壑松风图目前全世界,听好了,是全世界,仅仅在海对面的博物馆里有一幅。” 说到这里,边飞军指着桌面上的绢本问道,“这幅画与那幅极为相近,甚至可以确定比那幅画还早,你拍卖它?你觉得卖一个亿合适,还是十个亿合适?” 我艹!燕先生眼睛都睁大了,这幅绢本居然这么值钱?开口就tm上亿? “而且,就算燕先生能卖出去,”宋青云摘掉了手套,笑着向燕先生说道,“后面的事,可不是我能帮你的,这已经超出我们宋家能力范畴了。” 宋敏听到这里,吃惊的看向了陈阳。此时陈阳脸上平静如水,根本就没有其他人那种兴奋的样子,难道他之前就猜到了这幅画的价值? “啊?”燕先生吃惊的看向宋青云,能让宋青云说出这样的话,燕先生觉得宋青云没有骗自己,毕竟之前自己这里发生过 一些事情,都是宋家帮自己摆平了。 现在宋青云这么说,那就代表一旦出了事情,他们宋家根本就搞不定。 “燕先生,我这么跟你说吧,”宋青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如果你拍卖了这幅画,无论是你,还是买家,都要按规矩来,最后你所得的金额全部没收,画还要交上去。” “谁站出来帮你说话,谁就要担责任,”宋青云看着燕先生,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你想想这么大的事情,谁敢站出来帮你说话?” “这幅画,可不是用钱来衡量的,明白了么?” 燕先生点点头,他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在京城脚踩黑白两道,表面上看着风光无比,真跟宋青云这样的家世比起来,人家随便动动手指,自己就没了。 面对陈阳的幸运,大家纷纷表示祝贺,时间也不早了,这次拍卖会也算有个好结果,燕先生派专车将众人送了回去。 明天燕先生会邀请几人来家里做客,一来是看看自己的藏品,二来是答谢几位今日的帮忙。 陈阳和宋敏互相留了电话,之后坐上专车和宋青云回到了酒店。打开自己房间门的一刻,陈阳才将自己兴奋之前展现出来。 “耶!”陈阳用力挥舞着拳头,没想到这绢本这一世到了自己手里,看来捡漏还得趁早,要是像上辈子一样,从2000年之后开始捡漏,啥好东西都没有了,遇到一件大明的物件,大家都能打破脑袋。 “500元,哈哈!”陈阳捧着画筒哈哈笑着,真是没想到用500元就捡漏这么好的物件。 几分钟过后,陈阳兴奋的劲头刚松懈下来,想着好好冲个澡,美美睡上一觉,突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师叔?”陈阳打开房门,看着宋青云站在房门口,不由愣了一下,这老家伙大半夜不睡觉,现在眼看着天都要亮了,跑自己房间来干啥? “收拾好东西,咱们赶紧离开!”宋青云关好房门,小声向陈阳说道。 “为啥?”陈阳愣了一下,“你明天不还要参加燕先生的答谢宴么?” 宋青云瞪了一眼陈阳,“为啥,你说为啥?我还想回家看看呢,都没回去!“ “你今天捡漏了这么一件绢本,就谢天顺那大嘴巴,天一亮,整个京城古董行都知道了。”说到这里,宋青云一指画筒,“到时候,你是交还是不交?” “记住我的一句话,古董行里的人,我可以不好,你也可以不好,但你tm不能比我好!” 宋青云当时也把这点忽略了,等从别墅出来的路上,宋青云才猛然想起,这要是传出去,陈阳手里这张李唐的绢本根本留不住,而且这件事绝对藏不住。 宋青云拉过陈阳,“现在立即离开京城,明天他们想找咱们都找不到了!” 陈阳听完,心里明白了宋青云的意思。人心隔肚皮,自己刚才一时高兴,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蒋光泰、谢天顺、边飞军、黄胜涛、燕先生,这几个人,哪一个人不眼红。 “走!”陈阳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拿起画筒,这还真是福祸一念之间呀! 两人刚出了酒店大门,宋敏迎面走了过来,四目相对,陈阳瞬间愣住了。 第417章 自己的风流债自己处理 陈阳和宋敏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同时开口向对方问道。 “你干啥来了?” “你干嘛去?” “我……”宋敏微微低了一下头,随后抬起头看向陈阳,嘴角一笑,“我给你送费用来了!”说着,从身后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陈阳。 宋青云在旁边看了一眼宋敏,笑着点点头,伸手将陈阳拉过来,搂着陈阳肩膀转过身去小声说道,“你自己惹下的风流债,自己处理!” 风流债?我tm什么时候风流了?我跟宋敏可是清清白白的,除了钱的关系,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师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有正经!”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说道,“我们俩之间清清白白的,我什么时候有风流债了!” 宋青云瞪了一眼陈阳,用 眼角余光扫了下宋敏,“你小子还敢说清白?我是过来人,你那点心眼我还不清楚。” “指定是你约好了宋敏,把你房间号告诉人家了,要不然这么大的酒店,即便她找来了,知道你住几号房间?” 对呀,陈阳愣了一下,想知道自己住哪个酒店不难,但是她怎么知道自己住哪个房间的?她要是不知道自己住哪个房间,岂不是在大厅坐着堵自己。 想到这里,陈阳笑呵呵转头看向宋敏,“宋小姐麻烦了,您看您来之前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你也不知道我住哪个房间,要是我睡觉了,你岂不是要白跑一趟!” “1806,我知道。”宋敏回答的很干脆。 陈阳伸出去准备接钱的手,瞬间停在了半空中。姥姥!她怎么知道的? 陈阳转头看向宋青云,宋青云抱着肩膀,脸上带着坏笑,好像在说,小子,我说对了吧。 这真是邪门了,陈阳接过钱,冲着宋敏笑着说了句谢谢。宋青云走开了,临走前还给陈阳一个眼神,小子,自己解决! “你这是要干嘛去?”宋敏盯着陈阳问道。 陈阳挠挠头,“没事,我和师叔回来之后睡不着,这不是想出去吃点宵夜么。” “哦,”宋敏抱着肩膀点点头,“拎着行李包吃宵夜?” 陈阳低头看了一眼放在脚边上的行李包,妈的!宋青云不止一次说过自己,那换洗衣服、内裤袜子啥的,到地方现买就行,你小子差那点钱么?早晚因为这个耽误事! 陈阳是觉着,每次出远门,母亲和小薇都会帮自己准备好一切应用的物品,这是她们一份心意,自己必须带着,再说能省则省么。 没想到,今天还真因为行李包出事了! “我……”陈阳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解释好。 宋敏看看陈阳,嘴角微微撅了起来,“想走都不告诉我一声,你也没把我当朋友呀,亏我还想着你!” 陈阳和宋青云坐着燕先生的专车离开别墅之后,宋敏开车一直在后面跟着。至于她为什么要跟着陈阳,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今天晚上自己很开心,不单单因为陈阳帮自己捡漏了一件花神杯,好像跟陈阳像是认识了许久的老朋友一样,陈阳这么一走,宋敏感觉心被抽空了。 开车跟着陈阳,见陈阳和宋青云进了酒店,本来宋敏也想进去的,后来想想这么进去找陈阳有些唐突,想到这地方离自己家不远,于是开车回家取了钱,准备以给陈阳送钱为借口,上去找陈阳。 没想到,宋敏从家取完钱,让朋友帮自己查了陈阳的房间号,刚想进酒店找陈阳,他和宋青云却出来了,在门口碰个正着。 “说吧,遇到什么事了,这么着急走?”宋敏环抱着肩膀,向陈阳走近了一步,缓缓开口问道。 陈阳四下看看,没有什么人,于是拉着宋敏到了旁边,向宋敏说出了原因。 宋敏听完一跺脚,双手一掐腰,“对呀,咱们把这茬给忘了,光高兴了!” “这东西要是让人盯上,你指定得交呀,多亏呀!” 想到这里,宋敏看了一眼宋青云,“宋老说的对,你俩得赶紧走,明天他们找不到你们,就没事了。” “走,我送你们去机场!” 宋敏说完话,拉起陈阳的手就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陈阳示意宋青云跟上,宋青云心里哎呦了一声,陈阳这小子魅力可以呀! 看着停在眼前的汽车,陈阳心里吐了一口,这帮有钱人,家里有多少台车,刚才还是林肯呢,现在却换了。 “走呀,快上车,我送你们去机场!”宋敏招呼着陈阳说道。 “你……”陈阳指了指汽车,“这么快就换车了?” 宋敏脸上微微红了一下,自己后半夜来酒店找陈阳,指定不能让别人发现。开那台林肯太扎眼了,于是就换了一台普通牌子的轿车。 “这车……低调呗,走吧。”宋敏用手拢了一下耳边的长发,直接钻进了主驾位置。 宋青云主动坐到了后排,脸上笑嘻嘻将副驾驶位置留给了陈阳,大家都曾经年轻过,谁不了解谁呀!虽然陈阳结婚了,但只要陈阳不出格,恰当、合理的利用关系,这完全没有问题,这就是社会! 一路上宋敏边和陈阳聊着,边开着车,汽车直接向机场驶去。车里的三个人聊着天,丝毫没有注意到汽车后面有一台摩托车跟着。 “大哥,我跟着陈阳那小子呢,现在他们坐着汽车往机场方向去了!”摩托车后面,一个小子拿着大哥大说道。 宋敏开着汽车,突然汽车两侧出现了七八台摩托车,直接从汽车两侧超了过去,在前面不远的方向停了下来,摩托车灯光直接向汽车射来。 “吱嘎!”宋敏一脚刹车将汽车踩住,看着前面的情况,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带头的一名男子跳下摩托车,摘下头盔,嘴角露出一丝阴柔的笑容,身后的小弟瞬间站在路两旁,有的咧嘴笑着,有的歪着头抽着烟,反正想过去,是不可能了。 “看这架势,咱们是过不去了!”宋青云笑着说了一句,“二位,你们俩谁得罪人了?” “指定不是我,”陈阳摇摇头,“我才来京城不到一天的时间,怎么可能得罪人!” “也不会是我,”宋敏松开方向盘拍拍手,把肩膀一抱,“即便我得罪人了,他们也不敢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 “难道是……”陈阳和宋敏同时看向了后排的宋青云。 第418章 一字马中的王者 “你们俩看我干啥?”宋青云看着两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问道,“我多大年纪了,能惹这种小青年?” 这倒也是,宋青云怎么会惹到这种小青年呢,就算他惹到谁了,他自己不知道,但人家也不会派出这种地痞子选手,跟宋青云的身份匹配不上。 就在几人狐疑的时候,另一辆摩托车从后面冲了上来,摩托车上下来一个小青年,在带头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带头青年嘴角轻蔑的笑了一下,随后走到汽车前面,用脚踩着汽车引擎盖,“不难为你们,车里那个年轻小子,下来!” 这就明确了,指定是奔陈阳来的。宋敏和宋青云看向了陈阳,陈阳也愣住了,自己也没得罪过谁呀? “会不会因为那张绢本?”宋敏小心翼翼问道,“燕先生为了拿到绢本……” “你觉得燕先生会派这种货色来么?”宋青云眼睛微微眯缝了一下,反问道。 管他因为啥呢,小爷还能在乎他们!陈阳向两人摆摆手,表示没事,打开车门,直接走下了汽车。 陈阳走下汽车,笑着扫了一圈,随后看向小青年问道,“你们找我?” 小青年笑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阳,随后向身后招招手,一群小青年立即围了上来。 陈阳环视了一圈,这帮小子一看就是经常打架的主,从占位上看,自己显然已经被围在中间了,而且这帮家伙手里都没有拿伤害力大的家伙。 像什么棍子、铁棍、大砍刀这类在江城斗殴经常看到的武器,他们都没有拿。这帮小青年手里拿的都是手刺、拳撑子、铁链这类东西。 这类东西别看小,但是无论哪样东西碰到身上,都好受不了。而且就算警察来了,他们可以随意将这些东西一扔,之后可以轻松跑掉。 跑是跑不了,打也打不过,陈阳琢磨了一下,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从兜里掏出香烟递了过去,“大哥,有事咱们可以好好聊聊,没必要动手。” 小青年看着陈阳递过来的香烟,顺手一巴掌拍掉了,昂着头嘴角挑了一下,“小子,看你挺会来事,一会让你少遭点罪,我们回去有个交代就行了。” “别的呀,”陈阳笑着向小青年抱了一下拳,“大哥,你们打我一顿没有问题,如果你们能消气,多打我两顿也行。” “但是,大哥就算死,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呀!” 小青年听完乐了,这小子脑子不笨,说话也挺敞亮,唯一可惜的是,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这顿打要是挨到身上,确实有点冤。 “小子,看你说话办事挺敞亮的,小爷我就明话告诉你,”小青年笑着拍拍陈阳的肩膀,“你倒是没得罪我们哥几个,但是你得罪了郑少,人家让我们收拾你一顿,没办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可别怨我们!” 说完话,小青年招呼一声,“动手!” “住手!”宋敏打开汽车车门走了下来,刚才自己在车上听明白了,原来这帮家伙是郑绍文找来的。 其实不管是谁找陈阳的麻烦,宋敏都会下来,只是她在等,她倒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动自己的朋友。 当听到是郑绍文这个家伙雇人来找陈阳的麻烦,宋敏忍不住了。说实话,陈阳没得罪郑绍文,郑绍文想收拾陈阳,完全是因为自己,所以自己必须要下来了。 小青年看着车里走出来一位女性,而且样貌还这么清秀,不由上下多看了两眼,尤其是女人这两条大长腿,估摸自己能玩一年! “哟,这小妞真不错,”小青年向宋敏吹了个口哨,一脸调笑着说道,“这小子艳福不浅呀!小妞,跟这穷小子遭什么罪,跟哥哥!” 小青年笑着拍着自己胸口说道,“哥,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小青年刚说完话,身后的小弟就吹起口哨开始起哄,宋敏看着这群地痞,嘴角向上翘了一下,用脚踢了一下汽车轮胎,“嘿,你觉得你钱够么?” 小青年看了看宋敏,人家开着四个轱辘的,自己骑着两个轱辘的,让人家跟自己,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呀! “就你这b样的,还想让我跟你?”宋敏笑着向小青年说着,伸手一指旁边,“去那边扫泡尿照照你自己,配么?” 宋敏说完,小青年明显不乐意了,猛的拍了一下汽车引擎盖,狠狠笑着点点头,“呦呵,没想到这小娘们还挺厉害,没事,哥哥我就喜欢骑野马!” “等哥哥把你驯服了的时候,你就乖乖听话喽!” “啪!”小青年刚说完,宋敏上前抡圆了就是一个嘴巴子,直接把小青年打的转了一个圈。 “我艹!”小青年捂着脸愣了一下,随即喊道,“他妈的,给我上!先把这女的拿下,一会在收拾那小子!” 看到这里,陈阳急忙挡在了宋敏前面,伸开双臂,一脸堆笑,“哥,哥,您别生气,女人不懂事,您何必跟女人一般见识呢。” 说着话,陈阳凑近了小青年,假装关心的样子,“哎呦呦,这也下手太重了,都打肿了,给我给你吹吹!”说完话,陈阳轮圆了拳头,一拳直接砸向了小青年脸上。 “我艹你大爷的!”陈阳一拳掀翻了带头小青年,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上去抬脚就踹。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陈阳是知道的。这么多人要是一起动手,自己指定吃亏,先把带头的干翻再说! “祥哥!”在陈阳对着祥哥猛踢几脚之后,其他小弟终于反应过来了,呼啦一下全冲了上来。 陈阳本能想先撤回去,只见宋敏身影一晃就来到自己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高跟鞋,抬腿一个正蹬,正好蹬在一名小弟胸口,直接倒退了两米多,噗通就躺地下了,随后宋敏一个转身摆腿,又踢倒了一名小弟。 我艹!陈阳瞬间震惊了,这娘们练过呀! 就在陈阳惊讶的时候,宋敏身体连续转动两圈,一脚又踢到了一个,宋敏转过身看了一眼陈阳,“好好给我揍他,其他的交给我!” 说着话,宋敏好像脑袋后面长眼睛了一般,抬起腿来了个一字马,一脚就踢到了从自己身后冲上来的小弟头上,小弟捂着头向后叫着退了回去。 哎呦我艹!陈阳感觉瞬间有些上头,一字马......真直溜!绝对是一字马中的巅峰王者。 这裤子质量也不错,居然没把裤子扯开,原来这年头已经这么高质量的牛仔裤了! “小b崽子,我tm今天废了你!”陈阳光看宋敏的身姿了,丝毫没注意祥哥已经站了起来,直接扑向自己。 “你要弄死谁!”就在陈阳转头的功夫,宋青云从旁边冲了出来,下面一脚踢到祥哥小腿上,随后一个冲天炮,直接将人打倒了! 你们大爷的,合着都比我能打呀! 第419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几分钟之后,所有小弟都躺在地上了,宋敏慢悠悠走到祥哥近前,直接用脚踩他后背上,弯腰用他衣服擦擦脚底,之后重重踩着他过去,来到汽车旁边,穿好了自己的高跟鞋。 宋青云扶着汽车引擎盖,大口大口喘着气,不停摆着手,“真是老喽,不像年轻时候了,打这么一会居然累了!” “师叔,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能打了,我都不知道!”陈阳挠挠头,轻轻给宋青云抚摸着后背。 “滚!”宋青云没好气的瞪了陈阳一眼,“你说你小子不能打,没事开什么头炮,我还以为你多能打呢,可累死我了!” 我…… 陈阳看看宋青云,又看看宋敏。这不是废话么,一个老弱病残,一个妇女儿童,就我一个年轻小伙,我不上还能让你们上呀? 谁知道你们俩这么能打! 宋敏走到祥哥近前,弯腰直接抓住了他的头发,对着他问道,“认识我是谁么?” 祥哥此时已经满脸是血了,宋青云那一个冲天炮,好像把自己鼻子打塌了,鲜血流个不停。 祥哥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宋敏,宋敏点点头,“那就好办了!” 说着话,抓着祥哥头发将往汽车近前拉,直接将祥哥脑袋放到了车轱辘底下,拍拍他脑袋,“今年过年我没放炮,我看你脑袋不错,听个响!” “姐,姐,我错了!”祥哥拉着宋敏大腿喊道,“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您了!” 说着话,宋敏抱着肩膀看看四周,伸手一指不远处的空地,冰冷说道,“那边怎么样,风水不错,有山有水还有树,等会给你埋那。” “别,别!”祥哥看出来了,这女人不好惹,一个人就撂倒自己这么多兄弟,慌乱从口袋中掏出一沓钱,“姐,这是郑少给的钱,我现在不要了,行不?” 宋敏将钱接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撇着嘴角冷笑一声,“晚了!” “等会!”陈阳眼珠转了一下,在旁边拦下了宋敏,之后笑着蹲下看着祥哥,“哥们,你刚才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不是什么人的钱都拿?” 祥哥连忙摇摇头,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拿郑绍文的钱了,也不会帮他办事。 陈阳听完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脸颊,这家伙倒是懂事,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有钱不挣王八蛋!”陈阳起身走向汽车,从自己包里掏出两万元,直接扔到祥哥脸上,“这钱你拿着。” 祥哥连忙摆摆手,脸上跟京剧脸谱一样,还咧嘴一笑,“兄弟,这不行,您的钱我怎么敢要呢?” 陈阳上去踢了一脚,厉声喊道,“让你拿着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 祥哥看看陈阳,急忙将两沓钱收了起来,随后抬头看着陈阳。这小子玩的什么套路,自己怎么看不明白呢? 本来是来收拾他的,现在他们把自己这些人收拾了,按照道理他应该怎么解气怎么来,现在怎么还给自己钱呢? “喏,”陈阳笑着看着祥哥,“你现在拿了我的钱,就得帮我消灾!” “郑少不是给你了一万么,老子给你三万,现在赶紧滚起来,明天在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好好给我收拾一顿郑少,知道不!” 啥?祥哥听完愣了,这小子转手让自己去收拾郑少,那自己也惹不起呀! 宋敏在旁边笑了一下,陈阳这小子还真有办法! “兄弟,”祥哥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陈阳,又看看手里的钱,“哥,这不是两万么?” 陈阳笑了一下,指着宋敏手里的那一万,“这 一万你不是不要么,我要!谁跟钱有仇呀,给他!” 宋敏将钱扔给了祥哥,祥哥都傻了,还能这么玩?抬头呆呆看向陈阳。 “兄弟,不是我不帮你,关键是郑绍文……我也惹不起呀!”祥哥将钱放在旁边,哭丧着脸说道,“我平时也就欺负欺负平头老百姓,欺负欺负老实人行,郑绍文这样的,哪里是我能惹起的。” “求求你饶了我吧!” 郑绍文虽然在宋敏、宋青云这样人眼里啥也不是,但也绝不是祥哥这种地痞能惹起的,现在陈阳让自己回头去收拾郑绍文,那不是要自己命么! 陈阳笑了,看看祥哥,“你呀,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说着话,陈阳指了指宋敏、宋青云两人,“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知道我们为谁办事么?” 这自己上哪知道去,郑绍文就说让自己收拾你,也没跟自己说,你身边有两个这么厉害的人物呀! “这位,”陈阳一指宋青云,“是燕先生府内的管事,”说着话,陈阳又指向了宋敏,“这位小姐,是燕先生公司的执行代表。” 听陈阳说完,祥哥被吓的一哆嗦,妈的,郑绍文,你害死老子了! 燕先生谁不知道,那可是京城黑白通吃,手眼通天的人物,自己在人家面前,连蚂蚁都不如。 都说燕先生身边高手如云,想想刚才那大叔打自己的时候,再看看这女的,撂倒了自己一众小弟,指定是错不了。 “知道燕先生么?” 祥哥点点头。 “知道燕先生喜欢什么?” “古董。” 陈阳点点头,指向自己,“这次燕先生听说外地有一件好东西,让我们仨先去看东西,他明天下午就到。“ “现在被你拦了下来,要是耽误了事情,你说怪谁呢?还有,你宁可得罪燕先生,也不得罪郑绍文?” 听到陈阳这么说,祥哥直接将地上的钱一把抓了起来,站起来直接放到陈阳手里,“哥们,咱们不打不相识。这样,钱拿回去,我帮你收拾郑绍文!” 说完话,祥云冲着陈阳抱了一下拳,“兄弟,只求你在燕先生面前美言几句,别让燕先生怪罪我就行!” 陈阳呵呵一笑,手背在身后,微微点点头,“这倒是好说,就要看你怎么办事了。” “要是事情办好喽,备不住我一高兴,在燕先生面前多提提你,日后有机会为燕先生办事,你……懂的。” “哥,您放心,我保证办的你满意!“说完话,祥哥一挥手,带着自己手下离开了。 陈阳看看手里的三万元钱,转头笑着冲宋敏、宋青云说道,“郑少真是好客,临走还送我一万元钱,哈哈!” “陈阳!”机场大厅内,宋敏看着陈阳的背影,开口喊住了陈阳。陈阳转头看向宋敏,笑呵呵的向她走过来。 “宋小姐,还有事?” “我……我们还会再见面么?”宋敏咬了咬嘴唇,小声问道。 陈阳重重点点头,之后嘴角浮现一丝笑容,“当然,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 说着话,陈阳靠近了宋敏,看似要拥抱宋敏。宋敏本能想向后退去,但脚一动都没有动。 陈阳并没有拥抱自己,只是贴着自己耳朵边小声说了一句,“宋小姐,有空帮我在京城买几套四合院,要二环以里的,钱到时候我转给你!” “另外,要是有可能的话,你也买几套。” 宋敏有些不明白,本能的转头看向陈阳。可刚一转头,由于两人贴的太近,自己的朱唇碰到了陈阳脸颊,弄的自己好像在亲陈阳一样。 “为……为什么?你要搬到京城来么?” 陈阳后撤了一步,笑着冲宋敏摇摇手指,“古董,不光是物件,信我的,你不会后悔!” 第420章 我朋友给自己买了一个墓 停车内,宋敏站在自己汽车旁边,抬头看着起飞的飞机,这么多年,能触动自己内心的,只有两个男人,第一个……不提也罢;陈阳是第二个。 虽然跟陈阳认识时间不长,但感觉很放松,陈阳有能力,有知识,还有一种独特的幽默。 然而,自己和陈阳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他说的,他不想离开那片白山黑水,而自己最终也只会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 两人的各自人生,早就注定了,自己和陈阳就像两条平行线,虽然很想有交集,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空中的飞机如同黄豆粒般大小,宋敏带上了墨镜,钻进汽车将座椅放倒,“王师傅,带上司机小黄来机场接我。” 飞机上,陈阳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眼睛一直看着外面。宋青云看看陈阳,在旁边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哎呦,能看到什么呢?下面都跟蚂蚁一样!” “有的人啊,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最后碗打了,锅也翻喽,什么都剩不下哦!” 陈阳听完之后,白了一眼宋青云,心里当然明白宋青云说的什么意思。 “师叔,我跟宋小姐是清白的,房间号真不是我告诉她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宋青云呵呵笑了一下,把嘴一撇,“我当然知道,凭宋敏的本事,知道咱们住的酒店,当然能轻松问出你的房间号。” 听宋青云说完,陈阳打了宋青云胳膊一下,“你知道,还冤枉我!” “哼哼,我倒想你俩是真的,但就你,呸!”宋青云白了一眼陈阳,随后向陈阳说出了宋敏的家世。 原来,宋敏父母都在外交部门工作,而且位置还不低,她的叔叔、大伯也都是高官。家里有两个孩子,宋敏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哥哥在外地工作,宋敏留在了京城。 宋敏在京城有一家贸易公司,公司经营范围不详,但具体内容就是,将国内的东西出口,在将国外的东西进口进来。 “师叔,”陈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宋青云,“外贸公司不都这样么?你是不知道外贸公司经营范围是么?” 宋青云拍了陈阳脑袋一下,“你说的那种贸易公司,满大街都是,我说的这个,是上面指派给宋敏公司,宋敏照着做就行了,懂么?” 我擦,陈阳张了一下嘴巴,怪不得人家能挣这么多钱,主要还是关系硬。 “你想想,宋敏父母本身就在外交部门,所以做这个行业非常得利!” 陈阳点点头,那是自然,这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么,那自然干的好。 “你觉得你和人家门当户对么?”宋青云叹了一口气,“再说了,你是不是觉得宋敏这家庭环境不错了?” 那是当然,宋敏这家庭环境还说啥了,妥妥的官二代,干啥不行呀! 陈阳点点头,宋青云笑了一下,“宋敏家虽然家庭环境不错,但是比我们宋家又差了一阶,毕竟我们是正儿八经的红色子弟;我们家比那些老一辈红色又差了一阶,比如关家,人家那家族,可是从两万五千里开始的,根正苗红;关家又不如……” 说到这里,宋青云停顿了一下,接下来宋青云要说的,陈阳心中自然明白了。 宋青云唏嘘了一声,“要不然我二大爷怎么会把家里这些孩子散开,京城不好混呀!错综复杂,无论是人际关系、社会关系上,你稍不留神,说错了一句话,做错了一件事,得罪的不是一个人,弄不好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家族。” 陈阳点点头,宋开元的办法着实不错,像宋开元这种家族,家里这些后辈要是在京城,稍微不留神,要是得罪了大家族,那真是不好办。 但要是在外面就不同了,借着在京城的身份,将后辈散到各个地方,像宋青云、宋清风这样的后辈,到了地方上,谁又敢得罪!都巴不得用祖宗牌供起来! “所以,”宋青云拍拍陈阳的肩膀,做起了总结发言,“像宋敏这样的人呢,你想发生点什么,那是绝对没戏了。但你完全可以利用这种关系,将关系维系好了,日后必有大用。” “但是,不可越雷池一步,记住我的话,越过了底线,你就大难临头了!” 宋青云这话一点都没吓唬陈阳,他相信陈阳也能明白,这些都是什么人,什么家族,就连燕先生、郑绍文这样的人,都不会放在眼里,又何况陈阳这种小卒。 陈阳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宋青云看看陈阳,心里不免微微叹了一口气,就算陈阳不越雷池,谁能保证宋敏不越雷池呢?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己也年轻过,哪有什么柳下惠,大多数都是柳下‘剑’! “师叔,我们为什么去长安?”陈阳突然想起来,刚才宋青云买的是去长安的飞机票,而不是回江城的。 宋青云微微闭着眼睛迷糊着,“现在回江城,我怕他们追到江城去,咱们先出去转悠一圈。” “正好,我有个朋友前阵子在长安给自己买了一座墓,咱们正好去给他看看!” “等会!”陈阳听完吓的一激灵,好家伙,活着时候就连墓地都买好了,现在宋青云要带着自己去看墓地,两人又不是风水先生,这不是开玩笑么? “师叔,你会看风水么?人家买墓地咱们去看什么?” 宋青云听完,闭着眼睛笑了,“什么看风水,准确的说,他在长安买了一块地,准备盖厂房,结果挖出一个墓,我们笑话他说,给自己买了一个墓。” 我去,原来是这么回事,吓我一跳!陈阳总算听明白了,长安呀,古都呀!据说后世,这城市修地铁第一条线的时候,挖几天就能发现一座古墓。 “喂,我们这里是地铁指挥办,我们挖到了一个宋代的古墓,你们来人看一下吧。” “哎呦,怎么又是你们呀,前两天你们发现那处唐代公主的墓,现在还没有挖掘完毕呢,一个宋代的,在等几天吧!” 想到这里,陈阳不禁嘴角露出笑容,这次长安一行,自己不会失望吧! “欢迎光临,先生……”劳杉在门口,打开大门欢迎着进来的人,抬头一看不由愣住了,这不是前两天来的那个小鬼子么,他又来干啥? 第421章 井上一生又来了 “不好生意,打扰了,请问陈阳先生在么?”井上一生走进店铺,冲着秦浩峰微微鞠躬,客气的问道。 自己在八里铺盯了一段时间了,现在整个地基都要挖好了,自己也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跟自己家里通了一次电话,电话里家人表示绝对没有记错,就是在江城八里铺这个位置。 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但必须要把一件青铜器和勋章找到,井上一生左思右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陈阳之前挖到藏了起来,于是一大早就找到了子阳寄当行,他要跟陈阳好好谈谈。 秦浩峰看着井上一生愣了一下,心里想着这家伙又来找阳哥做什么? 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井上先生,您来的真不巧,他不在店里。不光不在店里,他去京城了,都不在江城。” 去了京城?井上一生听完微微皱起了眉头,琢磨了一下,向秦浩峰问道,“那可以麻烦您,联系一下陈先生么?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麻烦了!” 秦浩峰看着井上一生的嘴脸,别看这家伙现在挺客气,说不定肚子里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井上先生,您这不是为难我么?”秦浩峰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凑近井上一生,“您也不是外人,我跟您说实话吧。陈阳是我老板,我站在这个位置就是名傀儡。” “平日里小事我倒是能做主,但大事都得人家说了算。”秦浩峰笑嘻嘻的说道,“您说,人家是老板,现在在外地,也不知道老板在干什么,我打电话方便么?” “这不是领导夹菜我转桌,领导胡牌我自摸么!” “这是,什么的意思?”井上一生看着秦浩峰微笑的面孔,压根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得,这小鬼子压根就没有听明白,秦浩峰只能又跟他解释了一遍。井上一生听完点点头,随后撇了一下嘴,“你们的,说话很不直接,太麻烦。” “这样,你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我真的有急事,出了事情我负责,这样可以了吧?” 听他说完,秦浩峰心里白了一下眼睛,你能负责的起么?还你负责! 不过转头想想,这家伙找阳哥指定没有好事,看他的样子不找到阳哥指定不会善罢甘休,干脆自己先把他糊弄走吧。 “井上先生,这也就是您,换了别人指定不好使,您稍等片刻。”说完话,秦浩峰笑嘻嘻拿起自己的大哥大,装模作样给陈阳打电话。 一遍没打通,又打一遍还是没打通,秦浩峰无奈的拿着大哥大向井上一生说道,“井上先生,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帮你,这电话根本就打不通!” 井上一生点点头,秦浩峰放心下来,这下小鬼子该走了。没想到井上说了一句话,没把秦浩峰气死。 “这样,你接着打,我正好看看你们店里有什么好东西,麻烦了!”说完话,井上一生又微微冲着秦浩峰鞠了一躬,转身去货架子看物件去了。 我去的,秦浩峰拿着大哥大愣住了,这小鬼子有病吧,我的意思不明显么?电话打不通还不走? 井上一生转头过去看东西,秦浩峰转过身,看了一眼柱子。柱子凑到了近前,“咋了,阳哥电话打不通了?” “屁,我根本就没打,刚才我是蒙他的!”秦浩峰小声说道,“柱子,你去后面把振丰哥他们找来,这家伙找阳哥准没有好事。” 柱子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开了柜台。秦浩峰继续装模作样打着电话,井上一生围着货架子仔细看着。 秦浩峰对着劳杉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看着点。劳杉点点头,笑着几步走到井上一生身边,“先生,您看好哪件了,我给你介绍一下。” 井上一生围着货架子看着,不得不说这家店里的物件着实不错,比其他挂着古董牌匾的古董店,物件好多了。 一个个货架子看下来,劳杉就在旁边笑呵呵跟着,也不说话,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井上一生,生怕他偷走啥东西一样。 突然,井上一生在一件瓷器面前站了下来,皱着眉头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一只黄色的瓷盘,敞口,弧腹,圈足。盘心为石榴花,内壁绘桃、柿、荔枝、樱桃四果,外壁为折枝宝相花。外壁近口沿处书「大明成化年制」楷书六字横款。 见到这只盘子,井上一生愣住了,自己不止一次见过这盘子的图片,现在自己更加确定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在陈阳手里。 “这只瓷盘非常的漂亮,我能看看么?”井上一生向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劳杉问道。 劳杉笑着点点头,随后转身向秦浩峰喊着。钥匙都是由秦浩峰掌管着,虽然自己有一百种办法轻松将这锁打开,但现在也得找秦浩峰。 秦浩峰拿着大哥大假装在联系阳哥,听到劳杉喊自己,不由看了过去,劳杉示意井上一生要看这支瓷瓶,秦浩峰心里咯噔一下。 别人不知道,自己清楚的很,这盘子就是当时在八里铺地里挖出来的,后来清理出来,陈阳就摆放在货架上。 井上一生上次来就跟阳哥问过那两枚勋章,当时阳哥说并没有看到。可是这盘子和那勋章都是在一个棺材里出来的。现在盘子被井上一生看到了,这不是明告诉人家,你想找的东西在自己手里么? 秦浩峰一边拿着钥匙,脑袋飞快的转着,随后眼睛微微闪了一下亮光,拿着钥匙笑呵呵走了过来。 “井上先生,要不是说您是做大买卖的人呢,”秦浩峰将柜子打开,双手小心翼翼将盘子捧了出来,“这可是好东西,这是大明成化年间的 黄地青花折枝花卉纹大盘,正八经的官窑,您这眼睛真毒!” 说着话,秦浩峰示意井上一生坐下,之后将盘子小心翼翼放在桌面上,示意井上一生上手。 井上一生拿起盘子仔细看着,确定跟父辈们手里照片中的一模一样。 “八嘎!”井上一生心里暗暗骂了一句,随后抬头看向秦浩峰,“你们这只盘子怎么来的?” 秦浩峰看了井上一生一眼,随后仰起了鼻孔,带着 一丝不满意的语气说道,“井上先生,您这就不懂规矩了!” “古董行,只看货,不问来路!” 第422章 我们只展示,不卖! 井上一生当然古董行的规矩,但摆放在眼前的这只盘子,就跟自己家族长辈,给自己看的照片一模一样,这照片自己可是从小就开始看了,根本就不会看错。 战争年代,自己国家组建了一支神秘部队,这支小队的主要任务,就是搜集华夏的古董、国宝,这支部队一共分为八支小队,分散在华夏各地,为帝国隐蔽的搜集华夏国宝。很幸运,自己的爷爷井上雄一入选了这支队伍。 当时井上雄一接到命令,带领着一支小队到江城执行任务。井上雄一觉得很幸运,相比其他地方,毕竟这里已经被关东军占领了,最起码生命有大大的保障。 几年时间过去,爷爷带领的这支小队一直伪装成江城老百姓,搜集了不少华夏古董、国宝。 但不幸来的很快,在一次外出寻找古董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支华夏队伍,很不幸,井上雄一身受重伤,不治而亡。 当时这支小队为了继续完成任务,只能按照江城的习俗,就地下葬,顺路将那次收集来的古董,全都埋在了棺材里。 原本想的是,等战争结束了,再将骨灰带回去,没想到自己国家战败了,由于撤离仓促,根本来不及带上自己爷爷的骨灰,接到命令之后,他们就地掩埋了大量搜刮来的华夏古董,之后匆匆撤离。 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家族其他长辈一直记着这件事,想利用这次投资机会,顺道寻回多年前藏在地下的古董,和爷爷的骨灰、勋章。 井上一生这一辈人,从小就开始接受关于华夏文化的知识,而井上一生在同辈中,是最杰出的一位。 刚才看到这只黄地青花折枝花卉纹大盘,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就是当时藏在爷爷棺材里的物件,现在出现在陈阳店里,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陈阳已经发现了棺材位置,并且拿出了古董。 “不,不,”井上一生摇摇头,“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得到它的?” 说完话,井上一生看向了秦浩峰,“要知道,你们出售古董,我是一名合法的投资商,可不想因为一件艺术品,惹上不该惹的事情!” 秦浩峰眯着眼睛,端着茶杯看向井上一生,表情冰冷,“井上先生,我要说明一下。” “第一,你手里这可不是什么艺术品,它是真真正正大明成化年间的物件,是我们华夏文明的延伸。” “第二,无论您是什么身份,在华夏这片土地上,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办事,既然您看好了这物件,按照古董行的规矩,来路就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老子怎么可能告诉你,告诉你不就露馅了么!秦浩峰说完话,轻轻喝了一口茶水。 井上一生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随即嘴角一笑,微微点点头,“这位先生,现在不是战争年代了,我们两国已经通商了。” “作为你们的投资商,我是来帮助你们发展经济的,不应该还用老眼光看待我们。” “当然,对于过去,我们的祖辈对你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在这里我可以向你诚挚的道歉。” 说到这里,井上一生向秦浩峰微微低了一下头,“但作为你的客户,我绝对你应该尊重我,我有绝对的知情权!” 秦浩峰听井上一生说完,不由嘴角笑了一下,这老家伙就跟电视演的老鬼子一模一样。开始对你可好了,等他达到了目的,到时候就不是他了。 “客户?”秦浩峰笑着看向井上一生,“井上先生,你恐怕搞错了,像您这样的人,怎么能是我们的客户呢?” “再说了,刚才进门的时候,您不是一直在说要找我们陈老板么?您是来找人的,可不是我的客户!” 井上一生听完心里暗暗笑一下,这小子看起来年轻,但是脑袋还算灵活,只不过是一些小聪明而已,华夏人,也就这样了! 想到这里,井上一生脸上浮现出笑容,伸手指向桌面的瓷盘,“那我现在想买下这只瓷盘,应该算你的客户吧?作为客户,我有权知道,你们这盘子的来历!” 秦浩峰听完,换了一副笑脸,“当然,如果你要买这盘子,那就算我们的客户了,可是您打算买么?” “当然,我觉得这支盘子非常精美,您刚才说了,又是你们大明成化年间的,这么好的古董,我怎么会错过呢!”井上一生微笑着说完,随后伸手示意秦浩峰,“现在能跟我说说,它是怎么出现在你们店里的吧?” 秦浩峰点点头,换了一副非常不好意思的面孔,“哎呀,实在不好意思,这只盘子,是本店的非卖品,我们只展示,不卖!” 老鬼子,跟你家小爷玩心眼,老子是你祖宗!你一撅屁股拉什么屎,老子都知道。 秦浩峰冲着露出了抱歉的笑容,随即端起茶杯,吹着上面浮着的茶叶沫子,一脸的轻松自在,“老三,将这物件放回去,不是告诉你了么,这物件不卖!” 劳杉明白秦浩峰什么意思,拿起盘子向货架方向走了过去。眼看着劳杉拿走了盘子,井上一生瞪起了眼睛,刚想发火,振丰、刀疤等人,带着一众小弟从外面走了进来。 振丰和刀疤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井上一生,虽然没见过面,但是刚才听柱子说过了,看来就是这老家伙来找茬。 “秦老板,听说你这最近不太平,”刀疤坐下来笑着说道,“今天我和丰哥就在这坐着,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你店里捣乱!” 说着话,刀疤还把匕首从后腰抽出来,在手里来回掂着,眼睛死死盯着井上一生。 秦浩峰瞟了一眼井上一生,之后看向刀疤,“刀疤哥,你竟瞎说,我这可是正经买卖,怎么会有人来捣乱呢。” 说完话,秦浩峰笑着看向井上一生,“井上先生,您说对吧?” 井上一生看看眼前的形势,微微点点头,随后冷笑了一声,站起来直接向外面走去。 “井上先生,陈老板的电话还没打通呢,等打通我联系你,你倒是留个联系方式呀?”秦浩峰在后面向井上一生笑着喊道,可井上一生根本没搭理秦浩峰,径直走出了大门。 看着井上一生离开了店铺,秦浩峰急忙向柱子喊道,“柱子,把店铺门关上,咱们把那几件古董撤下来!” 秦浩峰看着入库记录,让柱子将从八里铺挖出来的那些物件撤了下来,最后想想,还是将那只黄地青花折枝花卉纹大盘还放在原来的位置上。 一切忙完之后,秦浩峰看看外面,“这老鬼子没完,不知道下回用什么办法呢?” “这是在咱们江城,他还能咋的?”刀疤一脸不服的劲头,“实在不行就废了他,往大江里一扔,让他直接漂回老家去!” 振丰在旁边瞪了一眼刀疤,这tm是外资投资商,要是给弄没了,那可就是大事了,做事能不能别鲁莽。 “不行,我得给哥打个电话,让他心里有个准备。”秦浩峰拿起大哥大拨打了过去,电话居然没有接通,瞬间傻眼了。 “咋了,你被电了?”柱子在旁边抱着肩膀笑着说道。 第423章 学的快也有错 陈阳下飞机,和宋青云找到了一家酒店,开好房间之后,陈阳首先给方子薇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方子薇自己要去长安几天,让她照顾好自己。 对于自己为什么突然转到长安,陈阳没有向方子薇说起实情,主要是她不懂这里面的事,而且现在又怀了宝宝,没必要跟着自己担心。 陈阳借口说来帮宋青云一个忙,反正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能回去了。 电话另一端,陈阳母亲依旧在骂着自己,说自己老婆怀孕了,还到处乱跑,家里都有那么多钱了,就不能好好陪陪小薇,吧啦吧啦反正说了一大堆,没有一句好听的话。 挂了电话之后,陈阳皱了一下鼻子,虽然自己现在看起来钱不少,但十年之后,自己手里这些钱屁都不是!不用过十年,现在跟宋敏他们比起来,自己就啥也不是! 想到宋敏,陈阳拿着大哥大想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到了长安,顺便提醒她一下,去看看今天郑绍文怎么出丑。 正想着呢,突然大哥大响了,“喂,你好。” “阳哥,你总算接电话了,刚才电话怎么打不通呢?”电话另一端传来了秦浩峰焦急的声音。 “糖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听到秦浩峰焦急的声音,陈阳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紧接着秦浩峰说起了井上一生的事情。听完之后,陈阳紧紧皱起了眉头,看来井上一生投资江城的目的很明确了,就是为了地下的东西。 明白了井上一生的目的,那就好办了。陈阳告诉秦浩峰,要想尽一切办法拖住井上一生,如果他再来店铺里找自己,那就让自己跟他通话,反正对付他,就一个字,拖! 秦浩峰点头答应下了,拖就好办了,自己有的是办法拖住这个老鬼子,之后秦浩峰向陈阳问起,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跟宋老板离开了京城,现在到了长安,”陈阳拿着大哥大说道,“估计得一阵子能回去。” 随后陈阳嘴角一笑,“糖豆,哥跟你说,这趟京城可没白去,我捡漏了一张李唐的绢本。这可是好东西,比那套宋书价值还高!” “在拍卖会上捡漏的,知道的人太多,宋老板说带我来长安躲躲,等过阵子回去就没事了。” 陈阳说的很兴奋,可秦浩峰只是淡淡哦了一声,之后让陈阳不用担心家里和店铺,要是有什么事就告诉自己和柱子,两人能过去帮忙。 听到秦浩峰的反应,陈阳就明白了,秦浩峰根本就不知道李唐这幅绢本的价值,自己等于对牛弹琴了,这小子还得练。 不过也难怪,他入行还不到一年呢,现在明清两代的东西,能看明白,已经很不错了。 挂了电话之后,陈阳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直接倒在床上就睡,把刚才想给宋敏打电话的事情忘记了。 “哥怎么跑长安去了?”柱子听秦浩峰说阳哥在长安,不由一愣。 秦浩峰摇摇头,“哥说在拍卖会上捡漏了一件什么什么唐的绢本,说是宋老板带他去长安躲躲,捡漏物件为啥要躲呢?” “啥?”柱子听完张大了嘴巴,坐在大门口的劳杉,听到什么什么唐的绢本,现在又躲出去了,心里暗暗想到,陈老板不会捡漏了宋代李唐的绢本吧? “哥说的是不是宋代李唐的绢本?”柱子一把拉过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点点头,“就是这个名字,怎么很值钱么?” “你大爷!”柱子起身直接打秦浩峰脑袋一下,之后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顺手翻开了几页,之后将一页放在秦浩峰面前。 “这是啥?”秦浩峰好奇的看着书里的画,向柱子问道,“万沟松风图,谁的?” 劳杉侧耳听完之后,不由嘴角笑了一下。 “壑 hè!”柱子在旁边纠正着说道,“沟壑的壑,万壑松风图,就是刚才阳哥说的那位李唐画的!” “我知道,”秦浩峰不以为然说道,“沟壑么,你不懂,我这是联想记忆法,一时说错了,我认识。” 柱子指着旁边注解,让秦浩峰自己看,“李唐,南宋画家,字曦古,宋徽宗赵佶时入画院,南渡后任画院待诏。擅长山水、人物。存世作品有《万壑松风图》、《清溪渔隐图》、《烟寺松风》等。” “这回知道了?” 秦浩峰看着书中的介绍,猛的一拍桌面,“我去,万壑松风图在国内都没有,只有海对面的博物馆才有!那阳哥捡漏一张他的绢本,不是值老鼻子钱了?” 柱子看看秦浩峰,“那是值钱不值钱的问题么?那是能不能留住的问题?你忘了上回宋书的事了?” “可不是么,我把这茬给忘记了。”秦浩峰用拳头砸了一下桌面,转头看看柱子,“你咋知道的?你什么时候看的这本书?” 柱子踢了秦浩峰屁股下面的椅子一脚,“你能不能关注重点!” 柱子白了一眼秦浩峰,“跟你一起看的那本,我tm早看完了,还等你呀!” 秦浩峰听柱子这么说,立马不干了,撅起嘴巴,瞪着眼睛,“柱子,你不讲究,背着我学到宋代了,不够义气!” “今晚你请喝酒!” “凭啥?”柱子也瞪起了眼珠子,“是你不知道李唐,应该你请喝酒,为啥我请?” 这是两人跟陈阳学习古董后的一个约定,两人一起学,同看一本书,要是遇到物件,谁不认识,谁不知道,就请对方喝酒。 柱子看书快,记忆力、理解能力也比秦浩峰强,不光比秦浩峰强,甚至比一般人都强,所以柱子每次看书都比秦浩峰快,还得等着他。 “你说为啥?”秦浩峰一脸的不愿意,“你本来看书就快,记得也快,你先看宋代了,那不又落我半截了,这不是欺负我么?” 柱子愣了一下,随后开口反驳道,“那还怨我了?你看的慢,理解慢怨谁?” “怨你呗,”秦浩峰不服气的说道,“你自己说说,要是没你,是不是我学的最快!” “我……” “哈哈!”振丰和刀疤等人,在旁边实在忍不住了,快被两人拌嘴笑死了,学的快原来也有错! 劳杉也笑着回头看看两人,嘴角边露出了笑容,这店里氛围真好,要是能一直待下去多好。 京城,宋敏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来不睡了。伸着懒腰来到了自己房门口,看着院子里种着的各种鲜花。 “赵妈,明天去买几盆石榴,就放在我门口,从今天开始石榴就是我的幸运花神了!” 第424章 胡润富豪榜的人物 陈阳到下午才睡醒,起来之后,才想起来给宋敏打电话。宋敏听说陈阳到了长安,宋敏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抱着大哥大跟陈阳聊了起来。 “你们走了之后,燕先生还把电话打到我这里,问起你们呢,”宋敏向陈阳说道,“我推说不知道,听他的意思,你手里那张绢本,就如同宋先生所料,现在在京城里传开了。” 我去,陈阳擦了一下额头,还好跑的快,要不然现在说不定这绢本都不在自己手里了。 尤其是宋开元,听说宋青云带着陈阳跑了,直接气的站在院子里骂人了。听别人说,宋开元倒不是生气宋青云带着你跑了,而是生气居然连让他看一眼都没看,二人就溜,还杨言自己今天就去江城,见不到绢本就不回来了。 “后来呢,他去了么?”陈阳握着大哥大,凭宋开元的性格,说的出做的到,他要是去江城,自己还回去不回去了。 宋敏微微摇摇头,“不知道,这哪是我能知道的事情。” 两人又聊了一会,因为宋敏有事情要忙,便挂断了电话。陈阳收拾了一下东西,将画放好之后,直接去找宋青云。 宋青云听完之后,反倒笑了,要是自己二大爷去,这画倒是有机会保住,不用交上去了。 “你放心吧,要真是我二大爷去,那咱们就算将这幅画保住喽!”宋青云笑着向陈阳说道。 陈阳楞一下,随后仔细想了一下,宋青云说的有道理。宋开元是自己师爷,有师傅的面子,有宋青云的面子,这画他老人家撑死也就是看看,估计不会太为难自己。 但如果要是换了别人去,可不会给自己面子,说不定真就得交上去了。 “你二大爷真聪明呀,”陈阳咂巴了一下嘴,“凭他老人家的身份、地位,这么放出话去,别人估计真不好意思开口来找了。” 宋青云点点头,“是呀,要不说这老家伙贼呢,把什么事情都想到前面去了,而且就算别人来,凭我二大爷的脾气一定,自己掏钱也得去江城,只要离开京城地面,我二大爷说话,谁敢不听!” 说到这里,宋青云自嘲的笑了一下,“现在想想,我小时候好像对古董没啥兴趣,就是他,老在我眼前摆弄这个,那个,我才有了兴趣!” 宋青云准备带着陈阳去见自己的朋友,路上陈阳向宋青云说起了井上一生的事。 “师叔,东西是指定不能给他了,得想个办法,把这老鬼子糊弄过去!”陈阳在路上,皱着眉头想着这件事。 宋青云听完,这才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在江城投资,原来是为了挖东西。 “这帮小鬼子,”宋青云啐了一口,“我就说他们没有这么好心么,原来是为了那些东西!放心,回去我帮你想办法,我就不信了,还tm治不了这小鬼子!” 很快,宋青云带着陈阳来到了一家公司楼下,公司是现代建筑,上下两层楼,两人迈步向里面走去,一位前台接待站了起来。 “你们习总在么?”宋青云向前台女子问道。 “习总在楼上办公室,请问你们有预约么?” 宋青云点点头,“跟你们孙总说,宋青云找他!” 前台女子拨打了一个电话,不大一会,一位身材魁梧,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从楼梯上快步走下来,腰杆挺直,虽然带着眼镜,但也难以掩饰身上那种凶狠的气息。 “宋大哥,你可来了,快楼上请!”男子笑呵呵,快步走向宋青云,拉着宋青云手臂,示意二人上楼。 到了楼上的办公室,男子先给两人倒了两杯茶,之后坐在宋青云身边,“宋大哥,这位是……” 宋青云看看陈阳,笑着向男子说道,“有才,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师侄陈阳,在古董行里,眼力绝对是这个。”说着话,宋青云向男子竖起了大拇指,“你的老领导都佩服他!” 听到这里,男子急忙半站起来,向陈阳伸出了手,“连老领导都敬佩的人物,那一定错不了!” “你好,我叫习有才!” 习有才?这名字怎么听的这么耳熟呢?陈阳站起来,笑着跟习有才握了一下手,“你好,陈阳,这次来长安,麻烦习总了。” 习有才笑着摆摆手,“不麻烦,我呀,巴不得你们不走呢!”说完话,习有才哈哈笑了一下。 宋青云和习有才聊着天,时不时两人笑上几声,陈阳猛的想起来这位习有才是谁了,他现在也算的上是千万富翁了! 习有才未来是富豪榜上的常客,07年,他以15亿元财富值,首次登上胡润百富榜,此后连续多年,他每年都榜上有名,不光是长安市知名的企业家,在全国建筑业内,也是知名的大佬。 “走啊,去你买的那块地看看。”宋青云喝了一口茶水,向习有才说道。 说起这件事,习有才微微叹了一口气,“宋大哥,陈兄弟,我也不瞒你们,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昨天下午,工人施工,就在那处墓前面没多远,又发现了一处古墓。” 说到这里,习有才将双手一摊,“长安现在正在大力发展城市建设,你们来之后也看到,有不少地方在修路、扩道,只要是动土的地方,都有发现。” “相关部门忙不过来了,听我说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年代的墓,人家就让我等着,我能等,这工地能等么?” 陈阳听完心里不由笑了一下,你们这可是十三朝古都呀,先不说那些不知名的,光知名的就有十个,几乎算是贯穿了中国历史。 秦始皇兵马俑、秦东陵、西汉后期宣帝刘询的陵墓、明秦王墓、汉文帝霸陵、凤栖原西汉家族墓地、蓝田吕氏家族墓地、薄太后陵、窦皇后陵、周至老子墓十个知名墓地,更别说那些王侯将相、富商的墓地了。 作为一名长安的建筑商,你不挖几个知名陵墓出来,都丢不起那个人! “走,看看去,到底是什么样的墓!”宋青云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向习有才说道。 第425章 这就是祖坟而已 看着宋青云站起来,陈阳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陈阳才发现太阳快要落山了,想想这时候去墓地,会不会有点…… 正想着,习有才示意两人上车,看着宋青云连想都没想就上车了,陈阳也只能跟着坐了上去,习有才开着车一路向长安市郊驶过去。 那是一片还未开发的地方,看着窗外的风景,虽然还没有到五月份,但是人家长安这边,已经是一片绿色,生机盎然的景象了,而江城小草才刚刚冒头。 很快习有才将两人拉到了目的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陈阳断定这附近不乏古墓群,哪怕没有什么帝王、皇后、王侯将相这种大墓,但也应该有不少古墓群。 玩古董的,各个方面都有涉猎,一些古建筑、古园林、古墓等等,虽然这些方面严格上来说,不属于古董范畴,但作为一名古董行的人来讲,最起码你要能看懂。 陈阳不懂风水、下墓,但风水方面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就眼前这位置来说,依山傍水,视野开阔,绝对是风水宝地。 习有才带着两人进入工地现场,虽然工地暂时停工了,但还是有不少工人在现场,三五一群聊着天,抽着烟。 长安就是这样,古墓太多了,哪个工地不挖出一两个古墓,碰到墓了,你就得上报,上面来人检查一遍,要不是什么名人将相之类的墓,你们完全可以直接开工。至于那些富商的墓,在帝王将相面前,算个屁呀! 习有才刚走进工地,一位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了,“习总,上面来人了?” 习有才摆摆手,表示自己先带两个朋友来看看,人家相关部门现在忙的脚打后脑勺,根本顾不上自己这里,自己先带两个朋友来看看。 “习总,我说您可真得快点了,”小老头一脸埋怨,指着院子里的人说道,“你看看,这多少人呀,一天得多少开销,这么拖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习有才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这时小老头凑近了习有才,“习总,咱们这古墓的消息传出去了,这两天来了好几拨人,要不咱们 ……” “不行,绝对不行!”习有才听到这里,眼睛立了起来,“老孙头,我告诉你,这要是判定是国家的文物,你这就是犯法,你想进去吃牢饭么!” 说完话,习有才阴沉着脸,带着宋青云和陈阳两人快步向里面走去。 陈阳在后面看着小老头,还古墓的消息传出去了,我看分明就是你传出去的,想把里面的物件卖了换钱。 这种事情,在90年代初期的长安经常发生,陈阳后来曾经听别人说起过,当时为了发展城市建设,长安发现了不少古墓群,一旦遇到大型古墓群,或者确定是皇家的陵墓,工地就必须停工,等考古完成之后从能继续。 有的农民工为了满足私欲,一但干活的工地发现古墓,他们就勾结土老鼠,私自进入墓穴,将里面值钱的物件倒腾出去换钱。 记得有一次,陈阳听别人说,一处工地发现了古墓,人家开发商都已经上报了,当时长安相关部门第二天就派人来了,费了几天时间,确定了是唐朝一位大官的墓,结果打开古墓,进入墓道、墓室的时候,发现里面都是方便面袋、矿泉水瓶等现代垃圾,古董只有寥寥几件,还都是残缺不全的。 “来,你告诉告诉我,这都是什么?”考古人员对着工头大声问道。 “饿哪里晓得这是哈,”工头抱着肩膀,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你就是干这个的,反过来问饿,饿要是知道,还用得着等你们来!” “这tm是三鲜伊面和健力宝,你告诉我,这些玩意是怎么出现在里面的!”考古人员都气疯了。 工头凑近看看,随口一笑,“这有仨奇怪的,那指定是原先挖墓的人,饿了吃的嘛。” “我…… ”考古人员气的都要骂娘了,“唐朝,唐朝的墓,唐朝有方便面和健力宝么?” “那饿哪里知道,再说啦,你咋知道唐朝的时候,就么有这些东西呢?” 虽然这事不知道真假,大家后来也就当个玩笑说,但从这个玩笑中,也足以说明了,当时的确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眼前这个小老头,就是典型这种人。 到了里面的办公室,有一名带着眼镜的年轻人见到习有才走进来,急忙站了起来。 “习总您来了,事情怎么样了?” 习有才摆摆手,表示相关部门现在腾出来人手,让年轻人把之前发现的东西拿出来,给宋青云和陈阳看看。 年轻人点点头,急忙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只箱子,后面跟着的小老头,看看宋青云,又看看陈阳,眼神中划过一丝鄙视。 这习老板也是病急乱投医,一个小孩子能看懂哈么?说不定这就是谁家大人带着自己家孩子出来找物件来了,还是大老板呢,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明白。 年轻人打开箱子,里面一共有两件完整的物件,还有几块碎片,习有才示意将东西交给两人。 里面是一件玉器和一件瓷器,看到这件玉器,宋青云眼神一亮,伸手先将玉器拿了起来。 白玉采用了镂空雕刻,像似一个人,侧卧,昂首,身体平直,双手合于胸前,一条腿向上翘起,身披帛带向身体后方呈现飘舞状。 陈阳伸手拿出了一块瓷片,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将那件瓷器拿了起来。 瓷器外形呈壶状,胎呈白色,器身施绿、黄彩釉,小口,短颈,腹深且圆鼓,平底,壶嘴呈现兽口形。 唐三彩!陈阳眼睛微微眯缝了一下,仔细又看了一遍,确定无疑之后,转头看向了宋青云手中的玉器,飞天! 没跑了,这应该是一座唐代的墓,能出现飞天和唐三彩这种物件,那说明这里面指定还有好东西,有可能还不少。 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两人从眼神中几乎得到了统一答案,就在宋青云想要向习有才说明的时候,陈阳伸手拦住了宋青云。 笑着将手中的唐三彩随意放在桌面上,“习老板,您这里是不是还发现其他墓了?” 习有才点点头,这刚才自己不是说过了么?没等他开口说话,陈阳嘴角一翘,“我估计你还能继续发现其他古墓。” “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某位富商家的祖坟而已!” 第426章 神秘小老头 祖坟,其实这就是一个借口而已,古董行内的人都懂。很多来卖古董的人,拿着手里的物件,不是说地里挖出来的,就是家里传下来的,甚至有不少人说,这是老祖宗坟墓里的,因为老家那边要占地了,在迁移祖坟的时候,发现了什么什么物件。 在如今这个年代,很多人不懂古董和文物之间的区别,法律上的漏洞和全国都在大力发展经济建设,就让很多盗墓者钻了空子。 手里拿着从墓里偷出来的东西,出去交易即便被抓到,人家一句我不知道这是啥东西,一问你这东西哪里来的,我们家迁祖坟挖出来的,就没事了。 虽然法律规定不能私自挖掘坟墓,但是祖坟是属于自己家的,而且我们家也不想挪祖坟呀,那还不是因为城市建设需要! 这就不犯法了,人家因为支持国家经济建设,迁移祖坟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家祖坟里的物件,那也属于人家自家的。 而且在长安这地方,你要是说挖到了谁家祖坟,上面根本就管,因为那么多帝王将相的墓还保护不过来呢,一个祖坟谁有闲功夫管你。 宋青云听到陈阳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他当然明白陈阳什么意思,只要说是祖坟,这里面挖出来的东西,就都是两人的。 虽然宋青云不赞成陈阳这种做法,但当着习有才的面,也不好反驳。 “祖坟?确定么?”习有才反倒是高兴了,这要是祖坟就好办了,挖吧挖吧,自己就可以继续施工了,毕竟这么多工人,多待一天要多花不少开销呢。 陈阳点点头,指着箱子里的东西说道,“很明显,这些都是唐代的东西,但从做工上来看,这绝不是帝王将相用的东西。帝王将相的陪葬品一般都出自皇家工匠,从工艺上来看,绝对不是。” “还有,古代帝王用品,大部分都会有龙的图案,先不说那件玉器,就说这瓷壶,如果是皇家所用,手柄的部位,一定是做成龙的形状,龙头在上,龙尾在壶底部。” 说到这里,陈阳指着瓷壶,“习老板,你看这件瓷器,手柄根本就不是龙形,就是普通手柄,所以应该不是帝王将相的古墓。” 听到这里,习老板一拍手,咧嘴笑了,“那可太好了,这要不是什么帝王的古墓,我就不用上报了。” 陈阳说的倒是不假,但仅凭这两件东西,还完全不能确定。就算不是什么帝王将相的墓,也一定是一个贵族的墓。绝不会向陈阳说的,这是什么普通的一座祖坟,陈阳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是什么帝王将相的墓,”陈阳将物件小心翼翼放在箱子里,“但里面的东西还是要挖出来的,要不然就太可惜了。” 习有才点点头,随后看看宋青云,开口问道,“宋大哥,你什么意见?” 被习有才这么一问,宋青云才反应过来,随意点点头,“对,陈阳说的没错。你这样,明天我去找一趟相关部门,做一个报备,之后看看我们自己能不能先将里面的物件清理出来,尽量不耽误你的工期。” “那太好了!”习有才站起来,伸手握住宋青云的手,“宋大哥,这次我真要好好谢谢你了!” “这样,晚上我做东,咱们去皓月楼,好好给你和陈阳兄弟接风!” 临走前,陈阳嘱咐习有才,调拨人手过来看着,不要让工人随便进入。 听陈阳说完,习有才瞬间明白了陈阳的意思,这里面的东西对自己没有用,可是对宋大哥和陈阳兄弟有用,于是一个电话,从市区调来了公司的保安队,守着工地。 “陈阳,你什么意思?这么做是非法的,你不知道么?”趁着习有才调保安队的空隙,宋青云将陈阳拽到工地大门口小声问道。 陈阳微微摆摆手,将自己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师叔,你看看那工头,明显对着古墓有意思。如果我说这墓里的东西值钱,估计今晚就得让人里应外合盗喽!” “但是,如果我说这就是别人家祖坟,他们还会在意么?”说着话,陈阳递给宋青云一支香烟,“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长安,那些盗墓者会对一座祖坟有兴趣么?” 宋青云听完点点头,陈阳担心的没错,自己也听说过不少这样的事情,这种办法倒是保住了东西,可自己二人要是挖着挖着,突然发现这是一处大墓,怎么向上面交代呢?再说了,现在就发现两处古墓了,要想把东西挖出来,不得把两人累死! 宋青云说出了心中的想法,陈阳狠狠抽了一口烟,想了几分钟之后,“调人过来,将柱子、秦浩峰和振丰、刀疤调过来!铺子先关门几天,反正现在也被井上一生那老家伙盯着,不如先把人调过来帮忙。” 宋青云点点头,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习有才这工地上的人绝对不能用,谁知道这些人什么样。 “二位,”两人正聊着天,那个小老头一脸贱兮兮的样子,笑着凑了过来,“一看你们两就是有本事的人,比我们这些工人可是强不少。” 说着话,掏出裤兜里皱皱巴巴的香烟,分别递给陈阳和宋青云。宋青云和陈阳摆摆手,示意两人正抽着 。 “你有事?”陈阳看着老头问道。 老头回头看了一眼,之后低声说道,“你们二位也是奔着这古墓来的吧?” 陈阳心里暗暗一笑,就知道这老头有问题,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什么古墓,”陈阳嘿嘿一笑,“就是一座祖坟而已,你们是发现了那几个物件,说不定里面啥都没有了呢?” “古墓哪是那么容易让咱们发现的!” 听陈阳这么说,老头嘴角露出一个我懂的意思,“二位,先不管是古墓,还是祖坟,那里面指定还有好东西。” 说着话,老头又谨慎的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转头向陈阳和宋青云说道,“这么跟你们说吧,那天遇到这古墓的时候,不光发现了那两个东西,还有一个好东西,被我悄悄藏了起来。” 听到老头这么说,陈阳来了兴趣,不自主的问道,“是什么东西?” “那可不能告诉你,”老头奸笑了一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就说,你们是不是奔着里面物件来的吧?” 第427章 小老头的打算 陈阳盯着老头琢磨了一下,这老家伙到底手里握着什么东西?他指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宋青云在旁边嘿嘿笑了一下,“你手里握着什么东西跟我们没有关系。老哥,你也看到了,人家习老板认识我们,你觉得我们需要知道你手里是什么东西么?” 说完话,宋青云拍拍陈阳的肩膀,假意两人准备离开。老头眼神愣了一下,眼看着宋青云两人要离开,伸手直接抓住了宋青云的手臂。 “老弟,等下,咱们商量商量。”小老头笑着凑了过来,“你看你们就两个人,指定需要人手,我这有人,算我一个,如何?” 宋青云摆摆手,表示人手的问题很好解决,根本不需要操心。 小老头眼珠转了几圈,这两人看起来跟习老板关系不一般,而且刚才自己听到习老板把保安队调过来了,这样僵持下去对自己不利。 想到这里,小老头拉住宋青云,示意两人跟自己到边上没人的地方说话。 两人跟着小老头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只见小老头伸手去衣服里面摸了半天,要是不知道他是在掏东西,还以为他子搓身上的泥呢。 过了一会,小老头从怀里掏出一件巴掌大的物件递到宋青云手里,“老弟,你看看这个。” 看着小老头手里递过来的物件,陈阳眼睛一亮,那是一只唐三彩人俑,陈阳伸长脖子也看了过去。 人俑不大,大概二十多厘米左右的样子,面部敷粉画彩,不施釉,颈下施黄、绿、白三色釉。直立,头微上扬,梳倭坠髻,面容饱满。身穿翻领窄袖黄色短衫,下着绿色长裙垂地,一手翘指,一手并拢,曲于胸前,足穿翘尖鞋。仪态端庄,高雅大方。 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明白,这是一件典型的唐三彩人物俑。 在制造工艺上,唐三彩人物俑多开相,即人俑的头部不施釉,待烧成后再在人俑头部用颜料画出五官,更加生动形象。 唐三彩人物俑一般都是反映政治场景和日常生活的俑,包括文官俑、武官俑、武士俑、男女侍从俑、胡俑等。小老头拿出来的这件,是典型的唐三彩男女侍从俑,能陪葬这种人俑的人物,非富即贵。 看着两人看完了,小老头伸手直接从宋青云手上抢回了唐三彩人物俑,重新放回怀里。 “不瞒你们二位,就我手上这一个小物件,拿出去有的是人要,”小老头抽了一口烟说道,“而且这只是那天无意中在土堆里捡到的,里面还有什么好东西,你们二位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说到这里,小老头停顿了一下,“我也不瞒你们二位,只要我在这地方,我让你们能好好挖,你们就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要不然……” 小老头扫了两人一眼,“不是铲车坏了,就是你们搭的架子塌了,又或者哪天谁不小心,磕磕碰碰了。工地上么,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们说对不?” 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宋青云的意思是,让陈阳拿主意,毕竟这想法是他提出来的。 陈阳看看小老头,笑了一下凑到近前,“老哥,怎么称呼呀?” “我姓唐,你叫我唐大哥就行。” 陈阳点点头,“这样,明天你找几名自己人,记住人贵在精,不在多,放心,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这种好事怎么能不带着老哥哥呢!” 小老头看看陈阳,又用眼角扫了一眼宋青云,他真是不明白,这小子看起来这么年轻,懂什么?为啥那个年长的要听他的呢? “好说,好说,”小老头奸笑了一下,“只要能发财,怎么样都行!” 习有才调来的保安队,主要将古墓附近看管了起来,之后带着两人去吃饭。 宴席散后,陈阳和宋青云坐在房间里抽着烟,墓里的东西要是没有文物也就算了,但如果有,绝对不能让那位姓唐的带走。 “那老登看着不简单,”宋青云抽着烟说道,“眼睛里冒着贼光,我估计他们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咱们得防着他。” 陈阳点点头,表示叫上他,也是为了先稳住他,人家毕竟在工地上,工地的工人都听他的。万一出点什么事,到时候还真麻烦,不如先稳住他,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再说。 随后陈阳拿起大哥大,先给柱子打去了电话,让他准备准备,明天坐飞机来长安,之后又通知了振丰。 陈阳跟振丰说着话,突然脑袋一闪,“振丰哥,你先别过来,你让刀疤带着几名小兄弟一起来,你跟糖豆在家。” “为啥?”振丰在电话另一端狐疑了一下,刚才还说让自己带着他们明天到长安呢,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井上那老登现在盯上了我,小鬼子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陈阳拿着大哥大说道,“毕竟咱们也算刨了他祖上的坟,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来。” “这样,你在家,有事找糖豆商量一下,糖豆脑袋好使,你有势力,到时候有事,你们互相都有个帮手。” 宋青云眼睛一亮,陈阳这回说到点子上了,对于小鬼子不能不防,这个绝对有必要。 “振丰,”宋青云对着陈阳手中的大哥大喊道,“要是街面上的事,你自行解决;要是感觉自己事情掌控不了,不要逞能,往官面上拉,到时候我出面!” 振丰表示自己明白了,表示人可以让刀疤都带走,自己这边还有其他人能办事。 工棚子外面,唐老头身边围着三名年轻人,都叼着烟卷。唐老头蹲在地上看着古墓的方向,这些保安队还真是负责,几分钟就巡视一圈。 “爹,他们看的这么紧,咱们还找黄老三他们么?”一名虎背熊腰的汉子,蹲在唐老头身边问道。 唐老头嘴角翘了起来,冷笑了一声,“不找了,这次咱们不找 他们了,咱们这次自己干!” “自己干?”几人听完围了过来。 “找黄老三他们,每次都要把好东西拿走,就给咱们爷们几件破烂,钱换不了多少,还要帮他们担风险。”说到这里,唐老头将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我跟今天那两个人说好了,咱们出人,帮他们清理古墓,到时候……” “我看中!”一名瘦小的年轻男子,眼睛如同一道缝一样,狠狠说道,“等他们弄完勒,直接一下一个,正好有墓!” 第428章 很有可能是座假墓 第二天,陈阳和宋青云借口需要准备东西,根本就没有去工地现场,唐老头等人一直等到下午,都没有见到他们来。 “爹,他们是不是变卦了?”大儿子唐全财凑近唐老头小声问道,“要不然这都一天过去了,怎么还看不见人影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等着就得了呗!”唐老头一脸的不乐意,一抖身上的衣服,向工地大门口走去。 不大一会,外面来了一辆大卡车,上面拉的都是圆木头,唐老头看到这里了,心里有些底了,因为这些正是搭架子用的木头,看来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 当天中午,陈阳和宋青云在机场接到了刀疤和小军,当陈阳问起柱子和其他人,刀疤咧嘴一笑。 “他们坐火车,估计得明天到。” “为啥坐火车呀,不是让你们一起坐飞机来么?”陈阳狐疑的看向刀疤。 刀疤看看四周,凑近陈阳小声说道,“事情我听丰哥说了,所以准备了点东西,那东西不能带上飞机,只能坐火车。” “柱子怕这些小崽子在火车上惹事,于是跟着他们,万一遇到事,有柱子在能压住那帮小崽子。” 陈阳听完点点头,刀疤等人准备的什么东西,自己心里大概有数,这年头飞机安检虽然没有后世那么严格,但是他们准备的东西,指定上不了飞机。 但火车安检相对来说没有那么严格,很多东西,只要贴身带着,一般都能带上火车。 当天下午,陈阳和宋青云带着刀疤和小军来到了现场,经过一番勘察之后,发现想进入古墓并不难,因为习老板工程挖到的,正好就是古墓的墓门。 陈阳站在墓门正前方仔细看着,发现墓门两侧虽然都是青石砖门,但石头上光秃秃的,没有刻画任何图案和字体,这跟自己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陈阳,不对呀,”宋青云看完之后,也皱着眉头走过来说道,“按照道理来说,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达官贵人,这些砖块一定会花高价请人在上面做些雕刻,这石头上怎么光秃秃的?” 的确如此,根据所有考古记录,凡是在古代有些身份的人,在准备墓的时候,都会请人在石头上做些雕刻,可眼前这石头太干净了,别说帝王将相的墓了,估计连富商的墓都不是。 “是呀,确实有些奇怪,”陈阳叉腰四处看着,“不过也好,如果真不是什么大墓,咱俩就当帮习老板忙了,日后我师爷要是问起来,咱们也有说辞。” 宋青云摆摆手,“那事先不用想,咱们先想眼前的事。” “你想想昨天看到的飞天白玉,加上那些唐三彩,如果真是从这座古墓出来的,那不是自相矛盾么?没点身份的人物,陪葬品敢用这些东西?” 想是指定想不明白了,只能等进入墓道之后,看里面的情况了,现在谁能说清楚。 陈阳仔细看了一遍青石板,之后爬出大坑,向不远处的一座古墓望去,微微皱着眉头,仔细冥想了一下,心中有了一个大概。 “上来吧,咱们该回去了吃晚饭了!”陈阳站在坑上,向下面的宋青云和刀疤等人喊道。 听到陈阳要走,唐老头有些不乐意了。本来你们准备东西就准备了一小天,现在下去看一眼就要走了?现在天还大亮呢,却着急回去吃饭? 唐老头走过来,冲着陈阳笑了一下,“小兄弟,你们这就回去了,不打算进去看看?” 陈阳看看他,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毕竟越早进入古墓,对他来说越早得利。你想进去,老子人还没到齐呢,我可不想这么早进去。 再说了,自己又不是那些土夫子,老子可是光明正大的盗……帮国家考古,我可不着急。 “唐大哥,”陈阳笑着拍拍手套,随后升起一阵灰尘,“咱们出来就是为了挣钱的,挣钱就是为了吃饭,既然这样,咱们就不能饿着肚子干活。” “不着急,反正东西早晚都能挖出来,早一天晚一天怕啥!” “我着急啥,”唐老头微微一笑,“我这不是想着,早完事……”说着话,唐老头四下看了一眼,“省得夜长梦多呀!” 陈阳听完仰头笑了一下,一脸无所谓的神情,“唐老哥,你怕什么,咱们可不是那些土夫子,还得打盗洞爬进去,咱们这是光明正大的取!” 陈阳和宋青云带着刀疤和小军走了,留下唐老头皱着眉头琢磨着。 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干啥的,你说是相关部门的吧,这两人一点不像;你说是盗墓的吧,哪有这样光明正大弄的? 要知道这处古墓习老板可是曾经向相关部门说过,他们居然还敢这样光明正大的挖,到底是什么人呀? “陈阳,你什么看法?”饭店包间里,宋青云向陈阳对古墓的看法。 陈阳用筷子夹着菜,之后用手在水杯里蘸了一下水,随手在宋青云面前画了几个方框。 宋青云看着陈阳画的方框,突然间恍然大悟,“你是说,咱们碰到了一个墓群,墓主真正的墓穴还没有发现,现在发现的是陪葬墓?” 陈阳笑着点点头,只有这一种解释,才能将今天这种情况解释通。如果真是墓群,反倒是有些麻烦了。现在不知道这一片墓群有多大,也不知道有多少陪葬墓,也不知道真正的墓主是谁,这要发掘起来,一个月两个月也是它,一年两年也是它。 “啥叫陪葬墓?”刀疤在旁边开口问道,“人死了,把棺材往墓里一放,不就完事了么?” 陈阳看了一眼刀疤,边吃着菜边解释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随着历史的发展,墓葬形式逐渐演变,从最初的土坑式墓穴发展为砖石结构、洞穴式、土丘式以及陵墓等多种形式。” “比如说土坑式,我们现在还在用,家里有亲人死了,家属将骨灰带回老家,找个地头,挖个坑埋上骨灰盒,立起一座小土丘,这就是土坑式了。” 宋青云听陈阳说道这里,还往嘴里塞了一口菜,在旁边插话说道,“一般寻常百姓都会采用这种办法,但是古董帝王将相、达官贵人死后,可不这么简单。” “你想想他们要有多少陪葬品,为了防止别人盗墓,将陪葬品从墓里偷走,他们会在自己的墓穴周围,建造不同的陪葬墓,来迷惑盗墓者,甚至还会设置上不同的机关、毒气等等,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墓群。” 陈阳点点头,指着刀疤和小军严肃说道,“所以,咱们明天进入古墓之后,你们要格外谨慎,里面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429章 准备下墓 陈阳和宋青云向刀疤大概解释了一下,两人谁都没有进过古墓,说的也都是一些道听途说来的,反正让刀疤多加小心就行了。 宋青云反倒是皱起了眉头,“陈阳,如果真是像你说的,这墓群还不知道多大呢,咱们能行么?” 陈阳摇摇头,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反正无论怎么样,都要先进到古墓里面去,如果不进去,那就跟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就得让我师爷出动了。”陈阳叹了一口气说道。 “可别,”宋青云听完连连摆手,“你要是让我二大爷来,他知道我干这事,非得把我腿打折不可!就现在,我大哥大一响,我都哆嗦,你手里那绢本没让他看上一眼,我就带着你跑了。” “要是让他知道,我带着你来长安挖墓来了,他能把我骨头架子拆喽!” 陈阳听完在旁边咯咯一笑,表示正因为这样,宋青云要是让宋开元过来,他指定坐着飞机就能飞过来。 “师叔,你想想我师爷那脾气,”陈阳放下了筷子,满脸堆笑说着,“他就是为了看李唐的绢本也得来呀,你想想,要是你二大爷来了,咱们就更不用担心了!” 宋青云瞪了陈阳一眼,“你是不担心了古墓了,你就不能担心担心我这把老骨头?” “你说没事,我跟你扯这破事干啥,发现认识你之后,我一天好日子没有!” 陈阳坏笑着看向宋青云,“我觉得你这把老骨头还行,最起码折腾个几年没问题,你身手多敏捷呢!” 说到这里,陈阳向刀疤等人讲起了自己准备离开京城,被祥哥堵在路上的事。 “刀疤,你不知道,宋老板当时老厉害了,一出手就打倒了两三个,就这体格,来俩折腾一宿没问题!” “滚犊子!” 第二天,陈阳去火车站接到了柱子一行人近十余人,回到酒店开好房间,刀疤示意小弟把东西拿出来。 当小弟把包打开的时候,陈阳瞬间懵了。旅行包里不但放着各种砍刀,还放着三四把双管,甚至一个旅行包里,还放着几捆大威力二踢脚。 这帮家伙是怎么把这么多家伙带上火车呢?虽然说火车查的比较松,要是带点短枪短炮,匕首、卡簧啥的,自己能理解。把这些东西带上火车,除非火车站管理人员眼睛瞎了。 “不是,”陈阳指着包里的爆破性武器问道,“你们怎么带上火车?这东西…… 没让人抓住?” 刀疤咧嘴一笑,指着这帮小子向陈阳说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这帮小子有门道,六指儿,跟陈老板说说。” 一名穿着干净利索,国字脸,浓眉大眼的小伙子笑了一下,挠挠后脑勺,“陈老板,其实也没啥,我们压根就没从检票口过而已。” 没走检票口?柱子在旁边抱着肩膀嘿嘿笑着,“阳哥,这小子有一个女朋友,在火车站上班,我们跟着他直接走的员工通道。” 陈阳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不用通过检查。不由微微笑了一下,别看这小子是混子,凭这份长相,好好打扮一下,不比那些公子哥差啥。 “陈老板,他还有一个女朋友在市医院,我们要是受了伤,去医院连号都不用挂!” “陈老板,他还有一个女朋友在邮局,以后你家要是需要邮东西,就找他。” “陈老板,他还有一个女朋友,就是3路汽车的检票员,坐车都不用花钱!” …… 小弟们七嘴八舌说着,一共说出来大概七八位女朋友,各个都是好单位。 “陈老板,这小子可有本事,”刀疤咧嘴笑了一下,“有时候我们混的不好,一天就简简单单吃一顿饭,他一个女朋友那里蹭一天饭,一个月下来,他tm反而胖了!” 好家伙,陈阳边看着他们打闹,边抽着烟笑着。这小子以后可有大用,长得精神,又会哄女孩子开心,日后要是遇到需要使用美男计的时候,哈哈哈! 接下来就是准备进入古墓了,该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完毕了。当陈阳带着一众人再次来到工地的时候,唐老头看着陈阳和宋青云身后十余名混子,不由皱起了眉头。 本来想着,到了墓下面,要是发现好东西,硬吃陈阳,反正他们人不多,谁知道这小子调来这么多人,这tm还能抢过人家了么? 打开墓门就浪费了半天时间,之后陈阳、宋青云做好准备,带着柱子和一部分小弟,准备走进古墓。 “刀疤,带着咱们兄弟,在外面守好了,”说着话,陈阳用眼神看了一眼在外围一直盯着自己的唐老头,“注意点那个工头,别让他在外面使坏。” 刀疤重重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陈阳看了一眼唐老头,冲他笑了一下,转身跟宋青云向古墓里面走去,身后跟着柱子和其他几名小弟。 墓道很简陋,几人顺着墓道一直向里面走进去,陈阳脑海中的那种毒气、机关、飞箭一类的机关,都没有碰到,就是坑坑洼洼的墓道,深一脚浅一脚,比较难走。 陈阳拿着手电,小心翼翼向前摸索着,走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突然前面出现了一大片空地,不远处两道大石门浮现在眼前。 “这应该就是墓室的正门了,”宋青云走到近前看了看说道,看着眼前的石门,“陈阳,现在怎么办?” 柱子走上前就要用力推开,被陈阳一把拦住了,“不知道这墓门上有没有什么机关,还是小心为妙。” 说完话,陈阳上前仔细看了一下,就是很普通的两道石门,石门上雕刻着一些图案,自己看不明白。 “师叔,你靠后,在来两个人,其余人靠后,”陈阳看着石门说道,“柱子,咱俩一人一边,先把石门推开一道缝,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再说。” 柱子点点头,双手按在石门上,随着陈阳喊完一二三,两边同时用力,伴随嘎吱嘎吱的声响,墓室大门打开了一道缝。 第430章 可怜的盗墓贼 墓室大门上面也没有任何机关,很容易就被打开了,一股潮湿、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柱子抬腿就要往里走,陈阳拉住了柱子。 “等会!墓室这么多年了,如果里面存放着尸体,必定会引来蛇鼠虫蚁,各种尸体腐烂,很容易形成沼气,一旦进去人就没命了。” 陈阳在旁边谨慎的说道,“跟咱们家地窖是一个道理,先放放气味,咱们撤远点,休息一下再说。” 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陈阳感觉差不多了,带着众人一步步向墓室内部走去。 腐烂的尸体、白花花的尸骨这样骇人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墓室里面中间放着一口石棺,一侧墓室墙壁上有不少方形的凹槽,一看就是用来摆放陪葬品的,只可惜现在已经空空如也。 “这是什么东西?”柱子用手电照着前面地面,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类似烛台一样的东西。 陈阳走到近前看了起来,这是一只宋代的豆形灯,就跟我们在电视剧和电影里看到的一样,是一根短小的铜柱,上面有一个圆盘。 豆形灯一般为浅盥,盘中常立烛钎,细葫芦形或近似葫芦形的把,喇叭口形底座,眼前这支豆形灯托盘上的蜡烛早就没有了。 “宋代的?”宋青云近前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有意思了,唐代古墓里,出现了宋代的灯,很明显这墓在宋朝就被盗过了。” 陈阳点点头,从地上的豆形灯,到墙壁上空空如也的凹槽,这一切都说明,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而且还是在宋代就被盗走了。 “陈老板,你快过来!”一名小弟在另一侧大声喊道。 陈阳楞一下,随后眼睛一瞪,快步向小弟方向走了过去。走到近前,还没等小弟开口说话,陈阳上去就扇了他一个耳光,“你tm作死呀!” “我说没说过,要跟在我们身后,谁tm让你乱跑的?这是古墓,出事就是要命的!” “你tm给我记住了,老子带你出来,就要把你带回去,你扔这里,到时候你父母怎么办?” 小弟捂着脸,抬头看看陈老板,知道陈老板是为自己好,于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发现啥了?”陈阳没好气的问道。 小弟指着石棺旁边的地面,“陈老板,你看那里。刚才我手电照过来,发现闪了一下金光,我就走过来看看。” 几人齐刷刷用手电照了过去,只见紧挨着石棺的地面上,一小片金光闪闪的东西。 “金箔?”宋青云蹲在近前看了起来,随即用嘴叼着手电,带上手套,小心翼翼从地上捡起了金箔。 陈阳用手电在旁边照着,确实是金箔,虽然在墓里放了这么长时间,上面铺满了灰尘,轻轻吹掉上面的浮尘,金箔依旧金光闪闪。 宋青云示意陈阳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只信封,之后小心翼翼将金箔放在了里面,准备回去在好好研究一下。 陈阳用手电照着石棺,这石棺上面也是一样,什么雕刻都没有,这不由让自己奇怪起来。 石棺在古代来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一般情况都是帝王将相,达官贵人才能使用石棺,而这些人使用石棺,石棺外面一定会雕刻图案,像这种石棺,自己还真是没听说过。 “石棺不对,”宋青云也看出猫腻,“如果就是这样普通的石棺,应该不会出现唐三彩人俑这种陪葬品。” 是呀,陈阳微微皱起了眉头,你要是说这是一个大墓吧,从一进来到现在,什么机关都没有,就连门上的千金沙都没有 ;可你要是说不是大墓吧,这地上发现了金箔,还有石棺,这怎么都对不上呀! “哥,要不要把棺材推开?”柱子丝毫没有任何害怕,反倒是很兴奋。 听到柱子要开棺,几名小弟不由向后撤了一步,这家伙也太虎了,这tm是棺材,说推开就推开,你知道里面什么场面。 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喊道,“开!” “好嘞!”柱子兴奋的搓搓手掌,撸起袖子,就准备开馆。 “柱子,还是跟开门一样,先开一条小缝,推的时候不要着急,求稳不求快!”陈阳在旁边嘱咐着。 柱子点点头,其他人拿着手电帮柱子照着亮,陈阳就站在柱子旁边,伸手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紧紧握在手里。 柱子因为石棺放置这么多年了,应该很难推开,第一下就用上了全身的力气,猛的一推。 “咔嚓!”石棺被柱子轻松推开了,不仅推开了,这一下差点把石棺盖板直接推到地上,柱子力道没控制住,整个身体向前倒了过去。 “小心!”陈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柱子的衣服,顺势往下一蹲,直接将柱子拽倒了。 其他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听陈阳喊完,也顺势蹲下了。过了半天,也没听见什么动静,众人纷纷站了起来。 “咋了?”宋青云率先开口向陈阳问道。 柱子笑着挠挠头,“宋老板,没事,就是我力气用猛了,差点摔到棺材里面,阳哥拉了我一把。” 宋青云捂着胸口,叹了一口气,“哎呦我去,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陈阳拿着手电,向石棺里面照了过去,发现里面还有一层木棺,里面有两具尸骨,尸体皮肉早就没有了,只剩下了一堆白骨,还有破烂的衣衫。 “你要是来看看这,我觉得会更吓人!”陈阳站在石棺旁边,一边看着一边说道。 几人纷纷拿着手电照了过来,见到两具白骨之后,好几个小弟,捂着嘴就跑到旁边干呕去了。 宋青云仔细看了看破烂的衣衫布料,都是一些粗布,很明显这就是宋代平民百姓做衣服的布料,用手轻轻撩起碎布,向里面看了过去。 “师叔,你把胸口那块碎布撩起来,看看下面是什么东西?”陈阳用手电照了过去。 宋青云将碎布撩开,发现尸骨里面有一个银色的头簪,随后在尸骨附近还发现了不少首饰,都是唐代女性饰品。 “柱子,照亮!”陈阳将手电递给柱子,自己在另一侧也收拾起来。 几分钟之后,宋青云和陈阳看着地下的物件,大部分都是女性头饰、手镯等饰品,宋青云笑了一下,“这下我算明白这墓怎么回事了!” 第431章 金箔的用处 很明显,这墓在宋代的时候被盗过,盗墓贼可能因为分赃不均,又或者是其他原因,在墓里起了争执,其他同伙打死了这两名盗墓贼。 之后将尸首扔到了棺材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两名盗墓贼怀里私自藏了这些首饰。 这两名盗墓贼也算赚到了,就凭他们的身份,就算正常死亡,也不可能躺进这样的墓穴,而且还有陪葬品。 在棺材里面,除了两具盗墓贼的尸骨,并没有发现墓主的尸骨,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这是一个掩人耳目的陪葬墓! 结果基本上可以确定了,陈阳等人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陈阳拍拍手,示意大家可以离开了。 陈阳等人墓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几人身上都如同洗澡一般,全都湿透了,被冷风这么一吹,不由打着冷颤。 此时习有才也过来了,听说宋青云和陈阳已经进入古墓了,就一直在墓坑边上,足足等了几个小时。 “宋大哥,陈兄弟!”见到陈阳等人走出古墓,习有才在上面急忙打着招呼。 陈阳和宋青云在办公室里向习有才说明了情况,这就是一座普通的墓穴,根据这个墓的规模和里面的状况来推断,这应该是一座掩人耳目的假墓穴。 “假墓穴?”习有才在旁边都听迷糊了,烟有假的,酒有假的,药也有假的,现在连墓都出现假的了! 陈阳点点头,“根据我的推断,墓主应该是造了一座或者几座假墓穴,在里面摆放石棺和陪葬品,从而误导盗墓贼。” “盗墓贼么,下墓就是为了钱,”宋青云在旁边抽着烟说道,“在假墓穴里面发现了值钱的东西,指定是先去把陪葬品换成钱。至于真正的墓在哪里,对于有些盗墓贼来说并不重要。” “除非是遇到那种非常职业的盗墓贼,这种陪葬品他们看不上,一定要挖到真墓才肯善罢甘休。墓主利用假墓,来保全自己的尸骨和陪葬品,在古代是经常发生的。” 听完宋青云的解释,习有才点点头,又问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动工。 陈阳琢磨了一下,表示今天这座古墓的地方,完全可以动工了,事实证明这墓一点价值没有,即便是相关部门来了,里面也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只有两具盗墓贼的尸骨而已。 “习老板,你要先将整个墓坑挖开,之后找个地方将石棺抬出来,找个地方入土。”陈阳抽着烟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两名盗墓贼也在里面住了这么多年了。” 听说自己可以动工,习有才当然高兴了,急忙答应下来。第一座古墓就这么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第二座古墓了,希望这次不是一座假墓吧。 累了一天,陈阳带着众人准备离开,幸好习老板给自己准备了两台面包车,要不然这么多人,想一起回去还真是麻烦。 就在陈阳准备离开的时候,唐老头从一侧跑了过来,一脸笑眯眯的向陈阳问道,“小兄弟,去我们那抽根烟,说说话?” 陈阳瞟了他一眼,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唐大哥,今天不行了,今天太累了,我要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上一觉。” “这样,等明天,我过来时候先上你那里去!” 说完话,陈阳转身向面包车走去,看着陈阳上了面包车,唐老头的眼睛眯缝了起来。 “爹,你说他们是不是挖出了好东西?”大儿子凑过来小声问道。 “那还用说么,他们下去那么长时间,里面好东西指定都端上来了。”唐老头向旁边啐了一口说道。 “爹,我听他们跟习老板说,”小儿子在旁边抿嘴皱着眉头,“说什么这是一座假墓,里面啥都没有。” 唐老头嘴角冷笑了一下,他们就是专门下去拿物件的,要是能跟习老板说实话才怪呢! 谁tm不想把好东西自己留下,那可不是几百几千元,弄不好可是上万元的东西,他们能随便给习老板? 唐老头看出来了,陈阳开始跟自己说的好好的,那是为了稳住自己,别让自己给他们捣乱,他们可根本没想带着自己。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大儿呀,”唐老头看着消失的面包车,“我记得第二座墓那里是不是也架好了木头,支起来了?” 大儿子重重点点头,“嗯,还是带人干的呢!” “这样,我估计明天他们就要去第二座墓那里了,咱们得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唐老头伸手招呼大儿子过来,凑到耳边小声叨咕了几句。 “爹,俺明白了!” 夜班,工地上灯光暗了下来,一条身影借着阴影,钻过护栏,快速向第二座古墓的位置奔跑了过去。 陈阳和宋青云还在研究着从古墓里带出来的东西,那些首饰倒是没什么研究的,看起来都是民间常见的一些东西,唯独这块金箔,倒是有些意思。 “按照道理来说,这墓里不应该出现这东西呀!”陈阳低头看着金箔,皱着眉头说道,“这东西应该是宫里皇帝用的,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墓里呢?” 柱子在旁边看看金箔,“哥,这不就是金叶子么,凭啥皇帝能用,富商就不能用呢?” 宋青云摆摆手,“这可不是普通的金箔,更不是金叶子。而且这金箔不仅仅可以当钱用,还有另外一种作用!” 金箔除了能当钱,还能有什么用处? “追求长生不老,炼制仙丹!”陈阳在旁边开口说道。 “啥?”柱子愣住了,这东西还能炼丹?那还能长生不老?吃了不就嗝屁朝凉了! 宋青云在旁边点点头,“自古皇室就有追求长生不老之风,宫廷内供养方士仙人,为皇室炼制仙丹。” “尤其是在唐代,不仅盛行服用丹药,还服食黄金,当时认为黄金具有镇心安神、定惊除痫,辟恶去邪神奇疗效,甚至有人睡觉时候,嘴里都要含着一片金箔!” 我擦!柱子听完用手抹了一下嘴巴,睡觉叼着一片金箔?那tm要是半夜老婆想亲他一口,多耽误事?还有这玩意不硌牙么? 第432章 他居然挂了我的电话 “不是,”柱子始终理解不了,这不就是金子么,怎么成药材了?还每天用嘴含着,这令人匪夷所思了,“用嘴含着?还炼丹?长生不老?” 柱子不停摇着头,就算两人打死自己都不信。 陈阳拍柱子大腿一下,示意他听自己说,“1970年,就在长安,考古人员发现了一处窖藏,里面自有一只罐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这个器物叫鹦鹉纹提梁银罐,是一件国宝级的文物。” “你知道当时在壶里发现了什么?” 柱子看着陈阳摇摇头。 陈阳笑了一下,“考古人员打开罐盖的时候,当时罐内尚存有半罐水,赤金箔就浸泡在水中,其中一张极薄的金箔上浮水中,上立有十二只精致纤细的赤金走龙,水中散落着十余颗颜色各异的宝石,历经千年岁月依然璀璨夺目。” “那真是,金箔不沉,金龙不倒,异宝放光!” “啊?”柱子张大了嘴巴,“这怎么可能,金龙在金箔上立着?金箔还浮在水面?” 陈阳点点头,“这东西现在就存放在陕西历史博物馆,金箔、鹦鹉纹提梁银罐、赤金走龙,都存放在馆内。” 柱子听完点点头,既然这物件能存放在博物馆里,那指定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了。 “小子,知道鹦鹉纹提梁银罐是做什么用的么?”宋青云在旁边抽着烟,向柱子问道。 柱子笑着点点头,“罐子么,大同小异,不是装酒的,就是盛水的!” 店里那么多只罐,虽然造型不同,釉色不同、年代不同,但都是用来做饮食器,跟现在差不多。 宋青云摆摆手,“但是这只不同。” “鹦鹉纹提梁银罐,在其盖内墨书“紫英五十两”、“白英十二两”。 “紫英和白英都是药材,有壮元气、补不足,久服轻身延年的功效,并且均为炼制丹药不可缺少的药材。” “据文献记载,唐代统治者尊崇道教,迷信道教丹药,认为服食丹药可致长生不老,因此推断,这是一只存放丹药的罐子。” “另外,据《诸家神品丹法》中就有“取上好朱砂颗块五两,每块以金箔五层裹之”的记载,可见用金箔炼丹,确有此事。” 宋青云说完,柱子愣了一下,随即浮现出羡慕的眼神,看来这古董不光要了解物件,还需要了解其他方面,要不然人家上面都给你标注了,你都不知道干啥用的。 “所以,柱子,”陈阳在旁边向柱子问道,“你把鹦鹉纹提梁银罐、金箔、丹药、金龙、宝石这些东西放在一起联想一下,金箔对于炼丹是不是有帮助?” 柱子想了想 ,要是这么说来,那这金箔还真是用来炼丹的。这古人就是奇怪,这玩意怎么想到的呢? 因为明天还要去另一座古墓,聊了一会天之后,宋青云就回去睡觉了,柱子和陈阳住一间房,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也准备上床睡觉。 就在这时候,陈阳大哥大响了起来,“喂,你好。” “陈老板,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呀!”另一端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但陈阳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是谁。 “您是……” “呵呵,”对面轻笑了几声,“陈老板真是大忙人,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 陈阳本来都想睡觉了,这时候来电话,弄的还跟自己很熟一样,“喂,你要是不说你是谁,我就挂了!” 哪里知道,对面丝毫没有收敛,依旧嬉皮笑脸的说道,“陈老板,不要着忙么,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你我畅谈一番岂不是快哉!” “我快你大爷,有事说,有屁放!”陈阳拿着大哥大喊道,“你要是个娘们,或许我还能跟你推胸畅谈一番,一个老爷们,我跟你谈毛!” 陈阳说完,对面根本没有生气,反倒呵呵笑了起来,“真是没想到,陈老板也是性情中人……喂,喂,喂!” 叶辉拿着大哥大喂喂了好几声,大哥大里面传来了盲音,“我靠,居然敢挂老子的电话!” 严叔就站在旁边,脸上肌肉微微抖动了一下,心里暗笑着,你在沈城,大家都知道你的身份,你打电话给人家这么贫还说的过去。 现在可是你主动联系陈阳,他又不知道对面是谁,大半夜跟人家这么贫,挂你电话都算轻的了,要是我高低骂你两句。 陈阳刚躺下,还没等关灯呢,大哥大又响了起来,陈阳无奈的坐起来,拿过大哥大,“喂!” “陈老板,还是我,”叶辉又打了过来,还是没有先说自己是谁。 “我说你有完没完了?”陈阳不耐烦了,“你个大老爷么,大半夜不睡觉,给另一个老爷们打骚扰电话?我告诉你,你再打过来,我让你变成建国后第一个太监!” “喂,陈阳,我是叶辉!”叶少明显有些生气了,在那边大喊了一声。 “叶辉?沈城的叶少?”陈阳这回知道是谁了,不过他是从哪里得到自己的大哥大号码的? “叶少,你这不是没事闲的么,你直接说你是谁不就行了,这大半夜的,我还以为是骚扰电话呢!”陈阳拿着大哥大笑着说道。 叶辉冷笑了一声,这小子,谁没事大半夜给你打骚扰电话呀!再说啥叫骚扰电话?这小子真能整新名词。 “我听说陈老板捡漏了一幅宋代李唐的绢本,”叶辉这次知道要直接步入正题了,“恭喜陈老板呀,不知道陈老板方便不方便,让我欣赏一下?” “不方便!”陈阳直接回拒道,开什么玩笑,你那是看么?你看完了就成你的了,这种好东西,坚决不能让他看到。 叶辉听完也愣一下,自己说错话了?没有呀,不就是想看看绢本么?陈阳就直接把自己拒绝了? “不是,我也可以去你那里看。”叶辉在另一边解释说着。 陈阳被叶辉气笑了,原来这家伙还打算让自己带着绢本去找他,他谁呀! “叶少,你还想着我带着绢本去沈城找你呀?”陈阳笑了一下,“行了,没事我睡觉了!” 说完话,陈阳直接挂断了电话,叶辉看着大哥大,用力拍了一下桌面,“靠,又挂我电话!” 至于叶辉怎么得知自己得到了李唐的绢本,陈阳心里明白。虽然古董圈子里,谁得到什么好东西,传的很快。但短短几天内,就从京城传到沈城,绝对不会这么快。 “小子,留你吧,是个雷;不留你吧,哎!”陈阳关灯睡觉。 第433章 矛盾触发 第二天,陈阳、宋青云开始准备下第二座墓,这座墓穴口已经被完全摧毁了,也不知道挖掘机是怎么挖的,直接将墓穴口的石板挖塌了,墓穴口已经用圆木做好了支撑。 进墓穴前,陈阳蹲在地上看着碎裂的石板,这石板比上一块强一些,不再是光秃秃的石材,上面雕刻了一些图案,只可惜石板已经拼不全了,自己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收拾妥当,陈阳和宋青云先走进墓穴,中间是几位小弟,最后是柱子。 这次的墓道比之前那座墓要好,墓内全部是青石铺路,走起来虽然舒服了很多,但陈阳和宋青云更加小心了。 因为这种石板你根本不知道有没有机关,等发现的时候,估计就晚了,所以两人走的格外小心,几乎每走一步都在不停试探着。 “等会,”走到接近一半的时候,宋青云突然叫停了众人,指着前面一块石板说道,“陈阳,看前面,这石板方向与其他不一样。” 陈阳听到之后,用手电照向石板,果然石板铺设的方向跟其他石板不同。 陈阳看了一会,准备起身用脚去试探一下,示意众人向旁边靠墙。所有人都站好之后,陈阳 用脚尖轻轻点了一下石板,石板没有任何反应。 随后陈阳仗着胆子,有稍微用了点力,石板只是轻微动了一下,说明这是一块可以活动的石板,危险性更大。 宋青云在旁边看着,不由摆摆手。如果陈阳整个身体都踩上去,那样一旦触动机关,危险性更大。 宋青云示意自己和陈阳一起来,两人伸出一只脚踩在石板上,身体紧贴墙壁,之后用转移重心的办法试一试。 陈阳点点头,和宋青云每人伸出一只脚踩在石板上,随着宋青云说完一二三,立即将重心转移到踩在石板上的脚,随后转换重心。 当两人刚把石板踩下去,还没有完全踩到底的时候,突然轰隆一声,随着震动,头上落下不少土。 “小心!”宋青云喊了一声,和陈阳急忙收回脚,随后紧贴墙壁站着,震动随后消失了,只是头顶上的土,还不断掉落着。 “什么情况?”陈阳看看宋青云,张口问道,“机关触动还能收回去?” 柱子在后面喊了一句,“哥,我感觉不像墓里,好像是外面,不知道轰隆一声,什么东西塌了!” 陈阳随即明白过来了,墓穴震动,根本不是因为触发了机关,很有可能是支撑墓穴口的圆木架子塌了。 “撤回去!” “怎么回事?”刀疤正在墓穴口不远处抽着烟,突然轰隆一声吓了自己一跳,转头一看墓穴口支撑的架子全塌了,掉落下来的圆木,已经将墓穴进口全都堵死了。 “刀疤哥,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名小弟灰头土脸的说着,边说还边擦着脸上的土,从嘴里往外吐着土渣子。 “我和小虎就在这看着,突然这些木架子就塌了!”另一位小弟也拍着身上的灰尘解释着。 “妈的,傻站着干啥,先把木头挪开!”刀疤瞬间上头了,自己真是倒霉催的,上一次在八里铺挖出棺材,自己倒霉事就不断。 这次陈阳让自己守着墓穴口,支撑墓穴口的架子无缘无故就塌了,看来自己跟这个行业无缘呀! 刀疤正组织小弟徒手搬着圆木架子,可这些圆木太重,需要两三个人才能抬走一根,而且一倒塌还互相压着,根本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挪开的。 刀疤正卖力的搬着圆木,唐老头和四名年轻小伙子跑了过来,边跑嘴里还边喊着,“咋了,咋了?” 刚跑到墓穴附近,就被习有才的安保人员拦住了,习有才说过,没有他的命令,除了陈阳和宋青云,谁都不能靠近古墓,尤其是这些工人。 看着安保人员将唐老头几人拦住了,刀疤在旁边大声喊道,“哥们,让他们过来搭把手!” 唐老头几人跑了过来,见到墓穴门口的支撑架子塌了,唐老头不由气的跺脚,抬腿就踢向自己大儿子,“臭小子,我不是让你弄结实点么,你这小子指定又偷懒了!” “知不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马虎不得的!” “爹,我没有,我都是按照你教我那样弄的!” “你小子,还犟嘴!”唐老头脱了脚上的鞋,追着自己大儿子打,大儿子边跑边躲,剩下三个年轻人,一边拦着唐老头,嘴里还喊着,“爹,你别打大哥!” 一个跑,一个追,三个张牙舞爪的拦着,整个场面瞬间乱了起来。 “别tm追了,先帮我们把木头清理出来!”刀疤正在火上,一把抓过唐老头,冲着他大声喊着。 “你松开俺爹!”一名小个子冲上来扑向刀疤,嘴里还喊着,“架子是自个塌的,跟俺爹有啥关系?要找你们就找习老板去,都是他进的料!” 刀疤可不管他,陈老板、宋老板和一帮兄弟在墓里,这要是不把墓穴口清理出来,一会他们怎么出来。 刀疤一把推开了小个子,“你tm给我滚开!” 小个子被刀疤这么一推,顺势向后倒退了几步,直接一个屁蹲就坐在了地上。 “你奶奶的,敢打我儿子,老子今天跟你拼喽!”唐老头一看自己小儿子被打,立即不干了,大声喊了起来。 身后其他几人也一起冲向了刀疤,刀疤丝毫不怂,用力把唐老头往自己怀里一拽,一把冰冷的匕首直接抵在了喉咙上。 “老东西,在tm闹,这就是你的墓!”刀疤红着眼睛,用刀逼着唐老头喊道。 “你放开俺爹……”几个年轻人刚要冲到刀疤面前,瞬间被七八名小弟围住了,一个个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明晃晃的砍刀。 唐老头现在彻底明白了,这帮人就是盗墓的,这都不用多问,看看这些家伙就知道了,谁家好人随身带这么多家伙。 “刀疤,怎么回事?”就在场面 一度僵持住的时候,陈阳和宋青云出现在了墓穴口。 刀疤都没回头看,眼睛直勾勾盯着唐老头,“哥,出了点情况,我让这老东西帮忙,他不但不帮忙,还捣乱!” 陈阳通过圆木缝隙向外看了一眼,原来是唐老头,又看看倒塌的圆木,心中明白了几分。 “哥,我来!”柱子站在了墓穴口,嘴角一翘,就这几根破木头,还能难住自己? 第434章 双方都有准备 野蛮、暴力、蛮牛!唐老头惊呆了,一根圆木轻的也有二十多斤,重的得有四五十斤。 里面这年轻人,一脚就能将一根圆木蹬开,一个人徒手居然轻松推开了两根圆木,一根卡在墓穴口的圆木,居然被这家伙用肩膀靠了两下,直接撞开了,这tm是人么,这不就是牛么! 你有这膀子力气,盗墓干啥呀,来工地干个力工,车轮子都得被你推飞了,要是搬砖,你一个人能顶十个人。 “老东西,等会在跟你算账!”一转手,刀疤的匕首就不见了,唐老头知道,这帮人都是狠人,看起来不好对付呀。 “去两个人帮你柱子哥。”刀疤挥挥手,两名小弟将砍刀递给旁边的人,转身就帮忙。 清理完墓穴口,陈阳等人从古墓里走了出来,首先看向了唐老头。这墓穴进口的支撑,全都是他带人负责的。 昨天自己进入墓穴之后,出来后他就让自己去他那里坐坐,言外之意就是想从自己手里分走墓里的陪葬品。自己没有去,今天自己和宋青云进入墓穴之后,这墓穴口的支撑就塌了,很明显,他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 “陈兄弟,不好意思,真是对不起呀!”没等陈阳去找他,唐老头一脸歉意向陈阳跑了过来,跑到陈阳近前,拉起陈阳的手说着抱歉的话。 “都是我家臭小子,指定是他偷懒了,这支撑没打结实,意外,这绝对是意外。”唐老头拉着陈阳的手,笑呵呵说道。 陈阳甩开了唐老头的手,嘴角冷笑了一下,“是么?那可真是太凑巧了,昨天我没接受你的邀请,今天这墓穴口支撑就塌了,是不是太巧了?” 唐老土丝毫不惧,脸上带着微笑,“陈兄弟,我不是跟你说过么,这工地上发生意外太正常了。” “什么塌方呀,支撑架倒了,我还见过那大老吊,吊着好好东西,突然掉下来砸死人呢!”唐老头一脸认真的向陈阳说道,“就去年,在另个工地,我亲眼看着一个小伙子,一不小心掉进水泥搅拌罐里!” “哎,可惜呀,那小子跟我儿子差不多大!”说着话,唐老头眼睛居然湿润了起来。 陈阳听完呵呵笑了一下,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根香烟,“那行,既然是意外,那就麻烦唐老哥帮我把墓穴口的支撑,重新恢复,今天恐怕不能进去了,先去你那里坐坐?” 唐老头听完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你再厉害能咋的,还不是怕自己把命弄没喽! “三小子,快去把工棚子收拾一下,一会陈兄弟要过去坐坐。”唐老头转头向自己小儿子喊道,“记得,该收拾的都收拾喽!” 小儿子当然唐老头说的什么意思,点点头,飞快的向回跑了出去。工棚里可是有火器,虽然是土制的,那也比这些破刀片子强! 看着三名年轻人快步向回走去,陈阳心里明白,他们这是回去做准备去了。 既然去人家那里坐坐,不能空手去。陈阳伸手招呼过来刀疤,“刀疤,去车里拿两条好烟,一会跟我去向唐老哥赔罪!” 赔罪?跟他赔毛线罪呀!刀疤听完愣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唐老头,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车里哪有成条的好烟,除了工具什么都没有,陈老板让自己去车里拿烟?这是让自己出去买烟? 刀疤招手,示意小军和小龙跟自己一起走,边走边想着,快要走到车附近的时候,刀疤想明白了。 “小军,小龙,把车里的家伙带上!”刀疤示意两人说道,“在身上藏好了,别被看出来!” 刀疤打开车门,打开箱子,不由嘴角笑了起来。这车里还真有好烟,只不过这烟劲头太大! 几分钟之后,刀疤手里拎着一只黑色袋子,身后跟着小军和小龙,三人向陈阳走过来。 看到陈阳身后跟着三个小子,唐老头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陈老弟,不用这么多人吧?” 陈阳笑着摆摆手,“唐老哥,他们小辈犯了错误,给你赔礼道歉是应该的。” 说完话,陈阳笑着凑近唐老头,“我跟你说,这几个小子一天都不让我省心,一会你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给你赔礼认错!” 陈阳这么说了,如果自己还不让陈阳带着他们进去,那这小子心里必定心里起疑,反正自己手里有火器,难道还能怕了他们! 唐老头在前面走着,带着陈阳几人走到了自己工棚子门前,作为工地的工头,不跟工人们住在一个大工棚子里,人家有自己的工棚子,虽然简陋,但里面也是一应俱全。 “来,请进!”唐老头打开工棚子门,大声喊了一句,随后笑着示意陈阳等人进去。 “我这简陋,比不上才老板那里,你们进来随便坐!~~” 唐老头拉着长音说完最后一个字,陈阳几人刚刚迈步走进工棚子有,大儿子直接将门关上了,之后屋子里三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几人。 “坐下,老实点!” 大儿子推了一把刀疤,厉声喊道,“刚才就tm你用刀比划俺爹来的,是不?” 陈阳眼睛眯缝了起来,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帮人早就做好了准备,被人用这玩意顶着,还是第一次,陈阳心里扑通扑通乱跳着,但脸上丝毫看不出紧张。 “是,咋了?”刀疤回头看看唐老头大儿子。 “你tmd说咋了,再说一句废话,老子崩了你!”大儿子只用把家伙顶在刀疤胸口上,瞪着眼珠子吓唬着刀疤,就不信被这东西顶着,他不害怕。 “陈老弟,既然来了,我劝你乖乖的,”唐老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悠闲的点燃了一根烟,“我这几个儿子,我可管不住,要是犯起驴脾气……哎!” 陈阳喉咙动了几下,随即脸上略带一丝嘲笑,直接坐在了唐老头对面。 “你tm吓唬我呢?”刀疤冷笑了一下,“来,我让你看看好东西!” 说完话,刀疤用力一拉自己的外套,外套扣子崩飞了,直接敞开,只见刀疤身上绑着一圈二踢脚。 “这烟劲可大了,我们老板特意让我带过来给你们尝尝!” 见到刀疤身上的东西,唐老板瞬间呆住了,大儿子拿家伙的手哆嗦了一下,顺势就往后退,“你……你tm别乱来!” 唐老头的纷纷向后退开了,小军、小龙趁机也掏出了短管家伙,指着对方,小军顺势打开了黑袋子,拿出里面的二踢脚,用短管顶着,身体背靠在门上,大声喊道。 “谁在tm嘚瑟,就跟老子一起走!” 虎b!大虎b!要不是自己跟刀疤是一伙的,陈阳现在都想往外跑,谁tm让你们把这东西带进来了! 第435章 楞的怕虎的,虎的怕不要命的! 唐老头彻底吓麻爪了,这帮人是真狠呀,居然将这二踢脚绑在自己身上,这不是找死么?就算你想找死,老子还不想陪着你呢! 双方人瞬间僵持住了,刀疤手里握着弦儿,一副不服我就拉响的架势;小军一只手举着二踢脚,另一只手用火器顶着二踢脚,就守在门口,只要是谁敢动,自己手指头一扣,大家全废! 小龙一手一只火器,同时对着两个人,仰着头,撇着嘴带着笑盯着他们,反正你们动,我就动,我这一下去就是双响,不亏! 唐老头吓的急忙将烟掐灭了, 这要是一个火星子飞过去,这些人都飞了。 就在唐老头掐灭烟头的时候,陈阳慢悠悠从口袋里把香烟,掏了出来,之后按下打火机,火苗跳动,正准备点燃香烟的时候,唐老头在对面直接把火苗吹灭了。 陈阳再次按动打火机,唐老头又吹灭了,一把拉住陈阳的手,“陈老弟,先别抽了,咱商量商量?” 陈阳用眼角扫了一眼,随后甩开唐老头的手,“商量啥?唐大哥,我一看你就是狠人,这种情况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 “我不行,我害怕,等我抽根烟压压惊!” 压毛线呀,你带来的人你害怕个屁呀!你要是真害怕,能不能让他们先把东西放下,还抽根烟压压惊? “陈老弟,要不咱们双方好好谈谈,”唐老头看着陈阳,腿在桌子底下发抖,“先把家伙放下?” 陈阳将香烟扔到桌面上,自己也tm害怕,可这时候作为刀疤的大哥,不能怂呀! “别的了,我看这样挺好。”陈阳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只不过这个微笑在唐老头眼里,比哭都难看。 “刀疤呀,你注意点,要是感觉谁不对劲,直接拉线!反正有他们陪着咱们,咱们怕啥!”陈阳翘起了二郎腿,脚不停抖动着,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还是嘚瑟。 “就算咱们没了,你二哥自己也能把物件弄出去!” 刀疤听完重重点点头,二哥是谁?先不管了!刀疤看着唐老头大儿子,指着他喊着,“嘚瑟呀,刚才那股劲呢?把手里家伙给我放下!你要是在拿着烧火棍对着我,我就动手了!” “我……”唐老头大儿子嘴唇抖动了几下,最后一咬牙,“我不放,万一我放下了,你们不放咋整?” “哎呦我去,你放不放?”说着话,刀疤手里拉着索,就往他跟前凑。 “你别过来,你站哪别动!”唐老大儿子手里拿着家伙,直接跳上了床,冲着刀疤大声喊着。 刀疤看着他的样子,仰头哈哈大笑。唐老头实在是没办法了,冲着陈阳小声说道,“小兄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双方一起放下家伙,坐下来谈谈。” “你求财,我也求财,大家在江湖上混,谁都不想把命搭里,你说对不?” 陈阳听完抬起眼皮看看唐老头,用手一指他,“行,我就信你一次!” “我数一二三,大家同时放手,怎么样?” “咱俩一起查!” 随着两人数完三个数,双方人员纷纷长出一口气,两边都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工棚里暂时安全了。 唐老头双眼紧紧盯着陈阳,这小年轻真不好对付,想要从他手里把物件要过来,恐怕难上加难。但即便他在难对付,也就是个小年轻,先跟他谈谈,实在不行自己就得走第二条路了。 唐老头本想抽根烟,才发现自己烟盒里空了。陈阳在旁边看了他一眼,顺手扔给他 一根烟,随后自己也点燃了一根,“说吧,你什么意思?” “老弟,我们能有啥意思?”唐老头笑了一下,“你也看到了,我们跟你们比不了,无非就是想弄几个钱花花 。” “ 哼,你这可不是想弄两个钱花花,你这是想弄死我们!”陈阳弹了一下烟灰,冷笑着说道。 “老弟,这话你就说的不对了,”唐老头看了一眼陈阳,“咱们说好了,二一添作五!你昨天从下面上来,可是什么交代都没给我们,这不得不让我们多想。” 陈阳听他说完,瞪了他一眼,这老头还真能白话,什么时候答应他二一添作五了?怎么张嘴就来呢。 “等会,”陈阳伸手制止了唐老头,“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二一添作五了?” “再说,我们下墓,你们在上面,凭什么跟你二一添作五?合着你想在上面拿现成的?” 唐老头狠狠抽了 一口烟,二一添作五已经是自己让着陈阳了,按照原先的计划,陈阳他们将物件弄出来之后,自己要弄没了他和那个姓宋的,东西可都是自己的。 现在看到陈阳调来了这么多狠人,才想着息事宁人,只要能二一添作五,也不是不行。可看陈阳这意思,看来二一添作五也不行呀! “那老弟是啥意思?”唐老头开口向陈阳问道,“我们在上面也不是不出力,帮你们解决安全隐患。再说,我们倒是想下去,习老板也不让呀!” 听到这里,陈阳笑了,解决安全隐患?要是没你们,哪里来的安全隐患? 陈阳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自顾抽着烟。反正二一添作五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自己答应,宋青云也不带答应的,私自下墓已经是宋青云能接受的最大范围了,要是答应了这老头,宋青云非得跟自己急眼不可! “这样,我们让一步,四六怎么样?” 陈阳依旧不说话。 看着陈阳不说话,唐老头眼神中 一道寒光闪过,半天之后,老头开口说道,“三七,你们七我们三,这可是最低了!” 陈阳还是不说话,将烟头掐灭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唐老头,“这不是我说了算的,等我回去问问。” “兄弟,”唐老头看陈阳的意思,是连三七都不想给,顿时生气了,“你们这么做就没意思了,信不信我随便找个人来,让你们什么都拿不到!” 陈阳回头看看他,“我劝你不要那么做,否则你应该知道后果。” “咦,嫩个龟孙!”就在陈阳起身想走的时候,唐老头身后一个小伙子手里拿着家伙冲了过来,“今天先弄死嫩!” “你动一下试试!”刀疤一个箭步站到了陈阳身边,迎着枪口就冲了上去,手里攥着弦儿。 “俺就不信嫩敢拉儿?”听口音,那小子不是唐老头的儿子,也不知道咋想的,说着话直接将家伙顶在了刀疤头上。 刀疤嘴角冷笑一下,手轻轻一扯。 “嘶~~呲呲!”伴随着呲呲的声音,火花跳动,一股白烟升了起来。 “我日嫩娘!”小伙子把手里家伙一扔,转身就想跑,此时小军往门口一靠,一只手里端着短管,另一只手也举起了二踢脚。 看见白烟冒了出来,唐老头瞬间傻眼了,本能跳上了床。几个儿子也瞬间傻了,扔了手里家伙纷纷躲在唐老头身后,几个人挤在一起。 这工棚子就一个窗户,还在门旁边,有小军在那里根本就过不去,几人蜷缩在床上,看着刀疤一步步走过来,连连摆手,嘴里大声喊着,“你别过来,我们错了,爷爷求你了,快点弄灭它!” 我擦的,楞的怕虎的,虎的怕不要命的!刀疤就属于不要命的,但tm我要命呀!老子好不容易重生一次,不能又回去了吧? 第436章 门都没进去 陈阳咳嗽了一声,身体一点点向门凑过去,毕竟小军在那里,不管怎么样,他能让自己出去吧。 “还tm要不要钱了?”刀疤丝毫没惯着他们,任凭火花跳动,白烟四处飘着,直接走到了床前面,大声问道。 几人全都摇头摆手,表示不要了。 “爷爷,我们不要了,赶紧弄灭吧!”唐老头大儿子被自己父亲推到了最前面,此时裤裆都湿透了,连喊带哭的说着。 刀疤用手捂着鼻子,“真tm怂,就你们这b样,还想熊人?” “工地安全能保证么?” “能,能,绝对能!”唐老头不住的点着头,“我保证,以后什么问题都没有!” 刀疤冷笑了一下,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来一把匕首,直接割断了导火索,往床上一扔,“没事就看看它,怕你们忘喽!” 说完话,刀疤低头收拾起他们的土家伙,真不错,白白捡了几把家伙! “唐大哥仗义!”陈阳脸色有些惨白,刀疤这家伙太吓人了! 说完之后,陈阳转身推门就往外走,刚到外面就看见不远处柱子、宋青云等人在等自己。 “柱子,过来!” 柱子听到陈阳喊自己,急忙跑了过来,“咋了,哥?” “腿不会动了,扶着点我!”陈阳伸手,示意柱子扶着自己。 “以后记住,别让刀疤碰能响的东西,这家伙是真不要命,不但不要自己的命,还不要别人的命!” “啊?”柱子一时间没明白,这时候刀疤三人已经撤了出来。看见柱子扶着陈阳,刀疤笑着跑了上来。 “陈老板,过瘾不?”刀疤也伸手准备去扶陈阳,陈阳把手缩了回来,看了一眼刀疤身前。 “没事,都摘下去了,小龙拿着呢?”刀疤居然还咧嘴笑着,“陈老板,你要不要玩一个?” “滚!”陈阳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刀疤。 谁想玩这东西,自己还想要命呢! 刀疤在旁边笑着,伸手扶着陈阳。不过心里也挺佩服陈阳,也挺厉害了,第一次见这玩意,虽然陈老板出来腿不会动了,但在里面人家一点不害怕,想想第一次见这东西,自己都好悬尿裤子。 回去的路上,刀疤这家伙居然拆了一个二踢脚下来,之后安好了导火索,递到陈阳面前,“陈老板,看我给你玩一个!” “刀疤,别乱来!”陈阳嘴里喊着,伸手去拉刀疤,一把没拉住,只见刀疤手里拿着家伙,将身体探出车窗外,将弦儿点燃,高高举起,用手捏着。 “刀疤,快扔了,你不要命了!”陈阳在车里大声喊着,只见刀疤回头冲自己笑了一下,转头捂住了耳朵。 “嘭!”一声响起,一道白烟升起,火药味瞬间散播在空气中,“铛!”半空中又响起了一声。 陈阳重重喘了一口气,原来真是二踢脚呀! 一路向酒店开回去,车上刀疤表示自己可不是疯子哥,只有那家伙才敢真的拉响真家伙,自己也就是用二踢脚吓唬吓唬别人而已。 “除了小军手里的,我身上的都是假的,就是用来吓唬人的!”刀疤咧着大嘴笑着说道。 “吓唬的人也不行!”陈阳瞪了刀疤一眼,“你的命现在不是你自己的,这么多兄弟,还有你奶奶,都等着你照顾呢,要是在这么不要命,看我怎么收拾你!” 回到酒店,陈阳好好洗了一个澡,随后宋青云、刀疤就过来了,关键是得商量一下,这个墓怎么进去,现在情况很明显,这个墓里绝对设置了机关。 虽然今天没能触动机关,但不代表墓里没有,机关这东西,自己这些人谁都不懂。 “爹,咱们就这么算了?”唐老头的三个儿子围坐在一起,还有另外一个小伙,看着唐老头问道。 “算了?哼!”唐老头皱了一下鼻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墓穴口支撑做不完,他们不敢进去,咱们这样。” “老大,你带着人慢点干活,多耗他们两天;老二你去联系黄叔他们,就说这边有大活,让他们赶紧过来。” 说着话,唐拉头将筷子用力放在桌面上,“想从老子手里把东西白白拿走,姥姥!” 江城,陈阳家小洋楼门前,井上一生从汽车里走出来,抬头看向小洋楼,确实不错,陈阳这家伙还是有些眼光的。 “谁呀?”陈阳母亲听到外面有敲门声,从小洋楼里跑出来,跑向大门口。 “您好,”井上一生笑着冲陈阳母亲鞠了一躬,“我是您儿子陈阳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这次是来特意看望您的。” 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还是小鬼子?陈阳母亲在门口楞了一下,“可陈阳出远门了,现在不在家呀?” 井上一生听完点点头,自己已经查明了,陈阳现在确实不在江城,所以这次要趁着陈阳不在家的时候,给他敲敲警钟。 “是的,我知道!”井上一生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就是陈阳让我来的。他在外面谈一桩大生意,暂时回不来,他很关心您,那天我们通电话的时候说起了这件事,作为他的朋友,我当时答应他来看看您。” 说完话,井上一生晃了晃手里的礼盒,“您看这些都是陈阳先生说,都是您平时爱吃的东西,让我帮忙带过来的。” 陈阳母亲看看井上一生手里的礼盒,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其中有一种东西是自己不吃的,这点自己儿子知道,所以这家伙指定不是陈阳让他来的,估计是来找陈阳办什么事。 说着话,陈阳母亲将铁门打开了一道缝,示意井上一生将东西先递进来。 井上一生笑着将东西递到陈阳母亲手里,递完东西刚要往里进,陈阳母亲顺势一推大门,直接用大门将井上一生推了出去。 “伯母,您这是什么意思?”井上一生站在铁门口,一脸阴沉看着陈阳母亲问道。 “这位先生,我儿子不在家,家里就我和我儿媳妇,您进来不太方便。” 说着话,陈阳母亲晃晃手里的礼品,微笑着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儿子让你买的吧?等他回来我跟他说,谢谢啊!” 看着关上大铁门,转身向回走去陈阳母亲,井上一生呆立在原地。 自己还想着给陈阳敲敲警钟,现在呢,自己连大门都没进去,反而还搭了一堆东西! 第437章 与井上博弈正式开始 井上一生站在门口想了一下,随后掏出大哥大,给一个熟人打了过去了,打完电话之后,井上一生钻进了汽车,闭着眼睛开始养神。 不大一会,两台汽车从后面驶了过来,停在了后面,之后一位领导模样的男人,带着黑框眼镜从车里走了下来,到井上一生汽车旁边敲敲车窗,点头示意了一下。 两人交谈一会之后,男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随后脸上带着笑容,向井上先生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陈阳正和宋青云等人商量着,宋青云表示,这东西找其他人没有用,就算自己二大爷来了,也无能为力。除非边飞军到场,考古队有他加入之后,不少棘手的问题,都是他解决的。 陈阳觉得不需要,既然现在不知道是谁的墓,找他们来根本没用。还不如直接用挖掘机进行挖掘,只要将墓穴上面的土都挖下来,之后从墓室上方直接进入就行了。 不过要是这样的话,明天又要去跟唐老头商量办法了,今天刚刚得罪了人家,明天在去求人家,指定得被宰上一刀。 就在大家商量的时候 ,陈阳的大哥大响了起来,陈阳拿起大哥大,发现居然是自己母亲打给自己的。 “妈,这是谁家电话呀,你在哪里呢?”陈阳狐疑向母亲问道。 “这不是你朋友的号码么,”母亲在另一端说道,“你这朋友可真是太客气了,之前来了一次,我没让他进来。” “后来他找来了经济办公室主任,正好你爸也回来了……”母亲向陈阳详细说了一遍事情经过,最后说道,“你在外面该忙就忙你的,家里没事,不用担心我们,还特意找个朋友来看看我们,这孩子!” 陈阳听完愣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叫朋友去家里看望父母了?这朋友是谁呀? “妈,你把电话给我朋友,我跟他说两句。” “陈先生,你好!” 井上一生! 当井上一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陈阳瞬间打了个激灵,小鬼子摸到自己家里去了? “井上先生?”陈阳说完之后,宋青云、柱子和刀疤,纷纷看向了陈阳。 “真是麻烦你了,井上先生,”陈阳手里攥着大哥大,咬牙切齿说道,“你居然这么惦记我。” 宋青云愣了一下之后,急忙拿起自己的大哥大拨打了出去,拨通之后,宋青云阴沉着脸说道,“振丰,井上那小鬼子,摸到陈阳家里去了,你快去看看。” “陈老板,我只是作为朋友,来稍微关心一下。”井上一生脸上挂着笑容,“只是单纯的来看看陈先生,您的家住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请你的不要多心。” 本来老子是不担心的,但是现在你都在我家里了,我要是不担心才怪! “井上先生,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不放呢?”陈阳冷冷的说着,“土地交易完毕,我们就是两条路上的人,难道你想把买土地的钱要回去?” 陈阳一边跟井上说着话,一只手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写道:让振丰去我家,电话别挂。 宋青云看完之后点点头,转身用手捂着大哥大,小声说着。此振丰已经发动了汽车,准备去往陈阳家。 “陈先生,”井上一生站在陈阳家院子里,拿着电话笑了一下,“用你们的话说,你这是在穿着明白装糊涂!” 还tm穿着明白,那tm叫揣着!明白是衣服呀,还能穿上!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记得给陈先生看过两张照片,陈先生还有印象吧?” “当然,”陈阳点点头,人家就是为那两枚勋章才买下的土地,现在自己能说没印象么? “好像是两个勋章一样的东西?”陈阳拿着电话反问道,“井上先生还没有找到?” 东西就在你手里,我上哪里找去!现在整个八里铺都挖遍了,什么都没有。幸亏我在你店里看到了那只瓷盘,要不还真被你给糊弄过去了。 井上一生脸上笑着,向陈阳父母招招手,“东西在哪里,我相信陈先生比我更清楚。如果陈先生愿意的话,我愿意出高价购买,不知道陈先生感觉如何?” “井上先生,咱们别胡说,”陈阳 义正言辞说道,“我连那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在哪里呢?” “不过井上先生如果愿意出高价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找找,不过咱们事先说好,找到找不到可不一定!” “很好!”井上一生听到陈阳这么说,知道陈阳心里害怕了,毕竟自己拿他家人威胁他,他怎么可能不害怕。 东西就在陈阳手里,听他的意思他能卖给自己,这样一来,自己也算对家族有了一个交代。 “不知道井上先生,愿意出多少钱?”陈阳拿着大哥大,拖着井上一生,“要是钱少了,指定找不到!” 井上一生紧紧握了一下拳头,这家伙又狮子大开口,上一次土地就被他咬了一口肥肉,现在又来向自己要钱。不过钱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关键是把那两枚勋章找到,有要求总比没有要求要好,最起码有机会。 “100万!”井上一生拿着电话,认真的向陈阳说着,“如果陈先生能帮我找到那两枚勋章,我愿意出100万!” 哼哼,怎么样,听起来很有诱惑力吧!井上一生脸上浮现出了 一抹阴险的笑容。 陈阳也倒吸了一口气,还真没想到,这小鬼子开口就给了这么多钱,转头看看宋青云。 宋青云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还有一个红绿灯,拖住!” “切!”陈阳把嘴一撇,“100万?井上先生,你这价格……啧啧,不太好找,我看你还是放弃吧。” “陈阳!”井上一生差点没开口骂人,两枚勋章100万还少,要不是家族那些人着急要,我急于表现,这100万都没有! “陈先生,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井上先生,我不用考虑了,”陈阳点燃了一根烟,“100万你就不用想了。” “咱们算算,”陈阳数着手指头给井上一生算着账,几分钟之后,宋青云示意陈阳振丰到了。 “井上一生,你好好想想,100万不多!”陈阳嘴角冷笑了一下,“我得放出去去多少人,联系多少关系。我国有960万平方公里国土面积,你以为你们国家呢,一句全国有雨,天气预报就完事了!” “在国内960万平方公里内,帮你寻找两枚小小的勋章,这不是大海捞针么!” “对了,你需要不需要去海里、江里去找,如果去的话,还得加钱,毕竟需要找潜水员什么的。” 第438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井上一生被陈阳气的要蹦起来了,明明东西就在你手里,还用在全国范围内找?去海里找还加钱,你咋不去天上找呢?明明就是在讹人,还讹的这么理直气壮。 宋青云等人在旁边捂嘴笑着,这嘴真损呀,全国有雨,陈阳怎么想出来的! “陈阳,我希望,你的能尊重我一下,不要把我当成傻子!”井上一生冷冷说了一句。 “我需要的东西,就在你们的江城,不用全国范围找,你这是在耍我!” 井上一生拿着大哥大,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是被陈阳气的不行。明明自己知道东西就在陈阳手上,但还不能明说。 陈阳微微一笑,“井上先生,这可不一定。我们这边的人,前些年为了支持国家建设,走向了全国各地,他们要是带着你需要找的东西,在外省呢?你说对吧?” 井上一生狠狠握着大哥大,感觉自己都要把大哥大捏碎了,“陈桑,你这么说我也同意,但就是不知道你的家人认可不认可,你觉得他们会认可你的说法么?”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陈阳眯着眼睛,用手指敲打着桌面。 “哎,哎,井上先生,你看你怎么还认真了呢?”陈阳拿着大哥大,一边逗着井上,一边向宋青云问着振丰情况。 井上一生在你家院子里,屋里看着没事。 随着宋青云在纸条上写下的话,陈阳瞬间放心下来,接下来就是先把井上一生糊弄走。 “我跟你开玩笑呢,”陈阳咧嘴笑了一下,“开玩笑懂不懂?在我们国家,朋友之间经常开玩笑的。” “就冲着你去看我父母这份心意,你就是不给我钱,我也不帮你找!” 听到陈阳这么说,井上一生气顿时消了一半,“那我就先谢谢陈先生了,如果陈先生能帮我找到,我必定重谢!” 振丰在撬他的汽车,拖着他…… 陈阳看着宋青云在纸上写的字,脑袋嗡一下。振丰要干啥,可别让他胡来,怎么说井上一生现在都是江城的投资大户,他要是出了事,那就是大事。 陈阳冲着宋青云摆摆手,示意不要让振丰那么做。宋青云双肩已一耸,用手指了指电话,表示振丰挂断了。 “不过,这给钱跟不给钱,就是时间上的问题,”没办法,陈阳只能继续拖着井上一生,“井上先生,我也是真心想帮你,可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 “要是顺利,一年两年我估摸也就找到了;要是不顺利,十年八年估计都找不到……” 你大爷!井上一生听陈阳说完,都想直接开口骂娘了。这不还是要钱么?陈阳还真是贪呀,按照道理来说,这么贪婪的人应该好对付,但自己怎么感觉陈阳跟那些贪财的人不一样。 陈阳又跟井上一生磨叽了一会,估摸着振丰那边应该完事了,最后陈阳向井上一生表示,只要自己回去,两人在好好谈这件事,毕竟现在自己在外地,说什么都是白扯。 “陈先生,我希望你你能尽快回来。”井上一生冷笑了一下,“要不我会经常来拜访你家人的。” 说完话,井上一生挂了电话,笑着向陈阳父母告辞之后,气冲冲回到了汽车上,发动汽车之后,一脚油门直接就走了,连经济发展办公室主任都没有等。 “我快么?”井上一生正开着车,突然脑袋后面被顶上了,一句阴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井上一生吓了一跳,本能的就去踩刹车,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要是你,就不会踩刹车,因为那样容易走火,对么?” 井上一生听完,急忙松开了刹车,又将脚踩到了油门上,让汽车继续行驶。井上一生抬起眼皮,想从后视镜看看对方长什么样子,可惜对方带了头套,不光带了头套,还带了手套,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就知道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 “我劝你听话,乱看对你没好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往西郊开,快点!”说着话,又怼了一下井上一生的脑袋。 “你的,到底是什么人?”井上一生不愧是受过训练的人,很快平静了下来,开口问道。 后面的人冷笑了一下,“我的,是什么人不重要,你的,只要知道,我手指轻轻一动,你的就去见天皇就行了。” “回到刚才的问题,我快么?回答!” 井上一生都没明白,什么快慢的,他到底在问什么? “你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井上一生一头雾水问道。 “嘿嘿,我问你,我来的快么?” 这家伙,还真是自大呀!井上一生嘴角鄙视的笑了一下。 “阁下身手不错,没想到我们大日本进口汽车,都能被阁下轻松撬开。”井上一生客气的说了一句,现在他几乎明白了,这应该是陈阳的人,毕竟自己刚从陈阳家出来,就这样了。 “大日本?你们哪大?你掏出来我看看!” 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这家伙一定是职业的。井上一生谨慎了起来,微微耸了下肩膀。 “这位先生,阁下是陈老板派过来的么?” 振丰没有说话,甚至微微闭上了眼睛。 “没有必要这样,你为什么要替陈老板卖命呢?命可是自己的!”井上一生边开着车边说着。 振丰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用手里的东西顶着井上一生的后脑。 “其实我一点都不害怕,”说道这里,井上一生甚至笑出了声音,“我是来你们江城投资的,如果我出了事情,后果你心里非常清楚,所以,你也就是吓唬吓唬我而已。” 说到这里,井上一生甚至还嘲笑了一下,“真想不明白,陈先生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到这种办法,嘿嘿。” 振丰还是没有搭理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路线,井上一生一路都在说着话,振丰从头到尾都没有搭理他。 不大一会,汽车离开了市区,向西郊驶去,刚进入市郊不远的位置,路旁有一片树林,振丰示意井上将汽车开过去,到了树林旁边,振丰让井上一生停稳了汽车。 “停车!”井上一生直接将汽车停了下来,又让自己将汽车熄火。 井上一生没有办法,只能将汽车熄火。其实一路上井上一生都在想着办法,想着趁一个空当,将后面这家伙制服。只可惜,后面这个家伙根本就不给自己机会,一路上什么都不说,就紧紧用家伙顶着自己。 “谢谢我!” 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不是问自己快么,就是让自己谢谢他?我凭什么谢谢你? “谢谢你,不过你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谢谢你?” 后面的人没有回话,只听咔哒一声,应该是后面的车门被打开了,感觉后排的人已经下车了,井上一生愣了一下,之后急忙向副驾驶方向躺了过去。 “砰砰砰砰砰砰!”一顿响声过后,汽车主驾驶玻璃被打碎了,主驾位置被打的乱七八糟,井上一生捂着腹部,鲜血顺着手指缝渗出来。井上一生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看着眼前一切。 “你说对了,其实真就是想吓唬吓唬你,”振丰戴着头套,将家伙放好之后,顺手掏出一支香烟,“但既然被你看出来了,就只能这样了。” “我们国家有句古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希望你喜欢这份礼物!” 说完话,振丰转身就准备走,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对了,让你谢谢我,是因为你马上就要见到你们的天皇了,代我问好!” 第439章 找师爷过来 “什么?振丰,你疯了!”当陈阳听振丰说完之后,瞬间愣住了。 “既然他这么嚣张,我得让他知道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振丰丝毫不在意,一边走着一边抽着烟,跟陈阳通着电话。 陈阳眼睛转了转,这绝对不是小事,虽然振丰确定自己打的那几下,不会要了井上一生的命,但要是没人发现,他也好不了,弄不好……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得想个办法解决才行,陈阳仔细琢磨了一下,“振丰,你现在立即买最快的票来长安,立即,马上,懂么!” “啊?”振丰愣了一下,“陈老板,应该不至于吧,等明天看看情况的吧。再说,我要是也去了长安,家里就剩下小峰了,真要是出什么事,他应付不过来怎么办?” “还tm能出啥事,井上都已经被你干躺下了,他顾自己还顾不过来呢,还有时间琢磨我?”陈阳拿着大哥大喊着,“你立即来长安,一分钟都不能等!” “井上一生,可是江城最大的投资商,他出了问题,你说能不查么?” “没事,我带着头套、手套,保准他认不出……”振丰还觉得应该没有问题,毕竟自己做的很隐蔽,应该查不到自己身上。 “振丰,不能存侥幸心理,听我的速度离开!” 这种事,就看想查不想查,想查你,怎么都能查出线索,比如:为什么井上一生刚从自己家出来,就出了事情? 比如:宋青云的汽车,为什么出现在自己家附近? 比如:振丰和宋青云通话的时候,正好自己跟井上一生也在通电话,地点还是在自己家,接着振丰驾驶的宋青云汽车,就出现了自己家门口了? 只要想查,这些都是线索,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不用别人,就方大海,顺着这些事情,一查就能查到振丰身上。 半个小时之后,振丰已经在火车站了,看着手里的火车票,将车钥匙交给了秦浩峰。 就在振丰登上火车的时候,秦浩峰已经出现在陈阳家后门,表示自己帮陈阳来取点东西,随后从正门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来到振丰停车的地方,发动汽车直接离开。 “糖豆这小子,又把谁的车开回来了?”陈国华看着秦浩峰开了一台奔驰离开,还有些担心,“别给人家磕了碰了,这么好的车拿什么赔!” 长安,陈阳几人都没有睡觉,大家都在默默抽着烟,墓的事情还没结果,现在振丰又出了事,现在只能希望不出大事。 “师叔,给我师爷打电话吧,不打不行了。”陈阳将手中烟头掐灭,看看宋青云说道,“我们现在只能把两件事捏成一件事了,如果师爷出面,那就好办了。” 陈阳向宋青云分析着,第一,如果宋开元现在过来,宋青云也好交代,就说两人是来帮朋友的忙,本以为就是一座普通的墓,但现在看来不一般,就只能告诉他了。 第二,宋开元如果能来,那就让他叫上边老,进入古墓的问题就完全解决了,毕竟边老经验一定比咱们多。 第三,日后就算振丰出了事,证人里也有宋开元、边飞军这样的人物,他们也要掂量掂量,总不能这么大的人物跟着撒谎吧。 第四…… “第四怎么了?”宋青云见陈阳没继续说下去,开口问道。 陈阳叹了一口气,“第四就是,如果真的挖到了什么文物,有师爷和边老在,咱们日后也没有麻烦。” “就是咱们吃点亏而已,但为了振丰,我觉得值,师叔你觉得呢?” 宋青云微微点点头,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拿起大哥大给自己二大爷打了过去。 “小兔崽子,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呀,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电话刚接通,宋开元暴跳如雷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宋青云皱着眉头,将大哥大直接放到了一边,任凭宋开元骂着。 “方大海,立刻去趟西郊!” “徐局,啥案子?”眼看着要睡觉的点了,方大海在家里接到了徐局的电话。 “西郊发生一起枪击事件,当地派出所的民警报到了局里,被袭击的是西美集团的董事长,井上一生先生,快点!” “啥?”方大海愣了一下,边穿衣服边说道,“我现在就过去!” 到了西郊,树林旁边已经被拦上了警戒线,等方大海到了的时候,井上一生已经被医院拉走抢救去了。 “方队,路过的两名老百姓,发现这边停着一台汽车,于是好奇就过来看了看,发现情况不对之后,连忙报告了当地派出所。” “派出所发现是井上医生之后,急忙联系了救护车,报给了市局。” 方大海点点头,“现场有什么发现么?” 一名警员将装有几枚弹壳的袋子递到方大海面前,“根据现场勘察结果,歹徒使用的是自制枪械,就是那种仿制式手枪。“ “这种枪,只有六发子弹,不能换弹夹。”方大海看着眼前的弹壳,听完皱起了眉头。 这种仿制式最讨厌,根本就没有办法从作案工具查起。尤其是江城有不少技术不错的车工,自己都能做,这也就是为什么江城自制枪比较多的主要原因。 “歹徒对井上一生绝对起了杀心,六颗子弹一口气全都打完了。”警员看着弹壳向方大海说道,“庆幸的是,只有三颗打中了井上一生,其余三颗打空了。” 警员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这种枪只有六发子弹,根本换不了弹夹,打完这六颗,枪也就报废了。 这种仿制红星,虽然不能换弹夹,但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便宜,而且在当地就能买到。 比起土枪、双管、五连发这种,江城社会上的那些大混子,更喜欢这种仿制式,价格不高,隐蔽性强,而且还有面子,并且能叫出名的大哥,几乎人手一把。 但没有人会像今天这样,一口气把六颗都打完,那些社会上的人,在买到下一把前,都会留一颗或者两颗,以防不时之需。 方大海一边四处检查着,一边听警员说着,之后点点头,“这家伙是个老手,最起码他对我们的侦查方式比较熟悉。” “一把新家伙,一口气打完,连弹道对比都省了!”方大海面色阴沉的看看四周,“枪呢?附近没找到吧?” 警员摇摇头,“其他线索正在收集中,不过看起来歹徒很谨慎,在车辆上,我们目前只发现了井上先生的线索,还没有发现其他线索。” 方大海皱着眉头点点头,这又是一件棘手、上面催时间的案子,井上一个小鬼子,刚到江城,到底谁跟他结怨了? 看来这段时间,又要连续忙几天了! “小兔崽子,你们是真tm能作死,”宋开元听宋青云和陈阳说完,“啥都不懂,就敢乱来,都不要命了!” “在哪等着,哪也不许去,不能乱动,我明天和边老就去!” 第440章 振丰的趣事 宋开元挂了陈阳的电话之后,想给边飞军打过去,随即想了想,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小武,备车,我要找趟边老。” 当宋开元到边飞军家的时候,边飞军都已经睡下了,宋开元都要把门拆了,才把边飞军敲醒。 “老宋,你报丧呢?”边飞军不满意的瞪了一眼宋开元。 “找你有急事!”宋开元开门见山,直接向边飞军说起了宋青云、陈阳的事情。 边飞军听完之后,显得很平静,微微摆摆手,让宋开元放心,他们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他们撑死也就是找到了一处唐代富商的大墓,这种墓里一般没什么机关,只有那些帝陵里面,才会机关重重,就算王侯将相的墓里,也就是设置点简单的机关,没事。” 宋开元听完直接拍了一下桌子,“老边,那是对你来说没事!他们一次墓都没下过,能一样么?” “一个是我侄子,一个是我徒孙,你就说帮不帮忙吧!” 边飞军咂巴了一下嘴,拿起旁边的茶杯,想想这都快半夜了,于是又放下了,伸手拿起了烟盒。 “其实吧,我觉得年轻人可以锻炼一下……” “锻炼你妹呀!”宋开元瞪了他一眼,“要是有好东西,你先挑,我不跟你抢,行不行?” 边飞军嘴角笑了一下,转头看向宋开元,“老宋,说什么呢!就凭咱俩这关系,能因为东西不帮你么!” “也行,我顺路去指导一下……” 宋开元听到这里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边说,“你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咱们出发!” 这老家伙,两人认识这么多年了,自己 还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啥?没事跟自己在这装腔作势的,等有机会,看我不收拾你的! “定火车,我不坐飞机!” “知道,你两脚离开地,心里不舒服!”宋开元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边飞军,“明早我让小武来接你,走了。” 宋开元走了之后,边飞军睡不着了,抽了一根烟,随后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暗门,里面摆放着千奇百怪的工具,顺手挑了几件,往旁边的袋子里一扔。 东西不东西的无所谓,只是自己好久都没有下墓了,宋开元这么一说,倒是提起了自己的兴趣,当然有好东西更好。 “老唐头,你不会懵我吧,有你说的这么简单?”一位瘦小枯干,年纪大概在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唐老头对面,喝着酒向唐老头问道。 男子外号叫黄老三,在长安专门做这种生意,很多包工程的人他都认识,只要哪个工地发现了墓,工头私下里都会找到黄老三,黄老三将东西倒腾出来买了,会给这些工头一点好处。 这次唐老头本来不打算找黄老三的,可是眼看着陈阳想独吞,没有办法,只能又找来了黄老三。 找黄老三来,首先自己还能分点钱,其次,还能在陈阳他们之前,将里面的东西清空,让陈阳他们空欢喜一场,也算出了气。 “我骗你做啥,”唐老头认真的说道,“那第一座墓,俺们老板找了两个人下去了,人家轻轻松松就上来了,虽然俺不知道他们拿了啥,但人家上来时候可高兴了。” “那第二座墓他们怎么不下了?” 听到黄老三这么问,唐老头抿嘴笑了一下,“那是俺干的,俺让大儿子晚上偷偷将支撑架锯开了一部分,第二天他们下去,结果支撑架塌了,他们又赶紧出来了!” 唐老头说完,两人都笑了。唐老三表示,自己已经安排大儿子去重新弄支撑了,让儿子磨蹭着干,这两天他们准不敢下去。 黄老三向唐老头竖起了拇指,夸赞着唐老头脑袋好使,并且表示,自己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凌晨就可以下墓,到时候绝对少不了唐老头的好处。 次日,陈阳带着一众人去了工地,唐老头表示还在做支撑,暂时不能进去,而且拍着胸脯保证,这次支撑绝不会出问题。 陈阳也知道唐老头在磨洋工,不过现在边老和宋老还没有到,估计明天就能到了,自己不信一天时间,他能折腾出什么名堂。 下午,陈阳顺利接到了振丰,在感谢振丰之后,陈阳表示振丰这次做的有些鲁莽了。 “陈老板,你是没看到当时他的样子,”振丰抽着烟,想起当时的场景依旧生气,“我把家伙都顶他后脑勺上了,这家伙还是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架势,那我不得收拾他?” “振丰呀,收拾他有很多办法,”陈阳看着振丰认真说道,“我给你说几个办法,比如,他们现在不是在开发八里铺么,你就去姚家井,就挑唆村民,就说他们施工车辆压坏了村里的道,不让他们施工车辆通过;还可以联合姚昌盛,就说他们压坏了秧苗,让他们赔偿等等。” “在咱们国家的地盘上,他猖狂就治他!治他不是目的,目的是治服他!” 听陈阳说完,振丰一脸钦佩,这有文化的人脑子就是不一样,陈老板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么好的办法。 “但是不能鲁莽呀!”陈阳跟振丰继续说着,“你现在不是老哥一个,你身后还有一群兄弟呢,以后咱们还得挣大钱呢,不能因为一个小鬼子,把大好前程搭进去,你说是不是?” 振丰不好意思挠挠头,表示自己知道,以后做事之前一定好好想想。 陈阳问到振丰,当时用的家伙呢,不会随手扔了吧?振丰笑了一下,从怀里拿了出来。 “这家伙是不错,可惜就六颗花生米,”振丰掂着手里的家伙,“之前我买来是准备防身的,一直没用上,没想到这次一口气全打出去了。” “那这东西不就废了?”柱子在旁边,眼睛盯着振丰手里的家伙看着。 振丰点点头,“当时我没扔,我知道,他们警察要是想找,方圆几公里之内,都能翻出来。本来想回市区藏起来,结果陈老板让我立即去火车站买票走人,我就藏在裤裆里,躲过了检查,带到这来了。” 听振丰这么说完,围在身前的几人,一脸嫌弃躲开了。柱子撅了噘嘴,“丰哥,你藏哪里不好,非得藏那个地方,我还想摸摸来的,幸亏没上手,咦!” “疯子哥,”刀疤脸上浮现出了坏笑,“这火车上老多大娘们盯着你看了吧,好家伙从江城支棱到长安,哈哈!” “滚!”振丰将手里拿着家伙,就往刀疤身前凑,“来,我让你支棱支棱!” 看着嬉笑打闹在一起,陈阳和宋青云嘴角露出了笑容,只要等到明天宋开元和边飞军一到,就可以开工了。 当天晚上,黄老三带着自己的人,准备进入古墓。他们不用从墓穴口进入,所以不用进入工地,事先跟唐老头打了声招呼,随后开始打盗洞,准备直接进入墓室。 xs7.com 第441章 你是南派还是北派 次日在火车站接到宋开元和边飞军的时候,宋开元上前直接踢了宋青云一脚,之后边走边骂。陈阳本来想在旁边劝劝,说全是自己的主意,和师叔没关系。 “你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宋开元阴沉着脸,“等一会到地方我在收拾你!” 按照陈阳的意思,本打算让宋开元和边飞军休息一番,之后再去现场,没想到两人一定要先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墓。 没有办法,陈阳和宋青云开着车将两人带到了工地,此时唐老头正焦急在屋里来回走着。 昨晚黄老三他们后来一点消息都没有,在上面把风的人说,黄老三他们下去之后,根本就没上来,估计是发生了意外,把风的人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跑了。 唐老头心里也难不准,黄老三这人心眼太多,会不会发现了什么值大钱的东西,从别的地方跑了? 唐老头心里正琢磨着的时候,大儿子跑进来,“爹,姓陈又来了,这次又带来两个老头,现在已经到工地门口了。” “慌个啥,”唐老头站起身向外走去,“反正你支撑还没有打好呢,他们也不敢进。”说完话,唐老头带着大儿子向外迎了出去。 “陈老弟,”唐老头一脸堆笑走向陈阳,“你真心急,支撑还没打好呢,怎么着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你来了也是白来。” 还需要两三天?陈阳看看唐老头,这老家伙又在搞鬼,打个支撑哪里需要这么多时间。 “唐老哥,你这进展挺慢呀,一个支撑就要打这么多天么?”陈阳盯着唐老头问道。 “你这话说的,”唐拉头背着手微微一笑,“上次那支撑塌了,多吓人呀!这次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可是下了功夫,准备结实,毕竟命比什么都值钱,你说 对不?” 陈阳在旁边刚要说什么,边飞军说话了,“不需要支撑了,你们可以撤出去了。” 边飞军边说边往前走,“陈阳带我去墓穴口看看。” 支撑?那是考古用的,出去考古的时候,这帮人这个慢呀,明明一个洞就能解决的问题,非得把问题扩大化,说什么怕破坏结构,防止发生万一。 现在自己终于不用按流程走了,你还让我等你打支撑,老子才不等你呢! “不用支撑?”唐老头看看边飞军愣了一下,“老先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天就差点出……” 边飞军都没搭理他,径直向陈阳手指的方向走过去,陈阳伸手推开了唐老头,一丝嘲笑闪过,“他说不用就不用,快点让你们人撤出来,别耽误我们干活!” 陈阳带着边老爷子走到墓穴口,边飞军四处看了一下,指定不是什么帝王将相的大墓了,但也绝对是个富商的墓。观察了一圈四周之后,边飞军抬腿就要往里进。 “老边,”宋开元在旁边拉住了边飞军,“你就这么直接进去了?我跟你说,你可别冒失,咱们一切都小心为主。” 边飞军微微一笑,摆摆手,示意没事,自己就往前走一段看看。边飞军先进去,宋开元在后面跟着,陈阳、宋青云在最后,走了没几步,边飞军停住了,皱着鼻子用力闻着。 “不对,有血腥味!”边飞军眼睛盯着前面,手电向远处照射了过去,仔细看着前面。 有血腥味?陈阳和宋青云也皱着鼻子用力闻了闻,什么都没闻到,不就是正常潮湿的味道么? 大家撤出来之后,边飞军示意大家跟着自己走。出了工地,边飞军绕了半圈,最后来到了距离墓穴口较远,荒草丛生的位置。 边飞军查着步子,走到一个位置,蹲在地上扒开荒草,在一片草丛里发现了盗洞。 “这小子学艺不精呀,这不是打错位置了么?”边飞军嘿嘿一笑,蹲在地上查看着盗洞。 此时陈阳明白了,原来唐老头一直在拖着时间,是找了盗墓贼,准备先自己一步下墓。 “指定是那个工头见从我这里占不到便宜,又勾结了盗墓贼!”陈阳抬头看着边飞军说道,“边老,我也没有办法,我不会你们这些办法,只能等支撑做好之后,从墓穴口进入。” 边飞军摆摆手,表示不碍事。宋开元蹲在旁边看着盗洞,别看自己玩古董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盗洞。 “老边,就这么一个小洞口,人就能下去?”宋开元在旁边问道,“这我要是从这里下去,估计得卡半道。” 边飞军看看宋开元笑了,“你以为谁都能下去,那必须得我这样的身材,你这样的想下去,得给你打口井!” 宋开元没生气,反倒嘿嘿笑了一下,表示自己年轻时候下去准没问题,那时候自己可瘦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时候一顿挨饿,到老了反而发福了!” 陈阳在旁边看着笑了笑,能不发福么,你现在可是大功臣,成天养尊处优的,不发福才怪呢。 “边老,咱们现在怎么办?” 边飞军拍拍手,站起身子,“有人帮咱们探路是好事,刚才我刚进墓道,就闻到了血腥味,说明他们下去之后吃大亏了。” 说完之后,边飞军指着盗洞的方形口,跟大家解释了起来,“盗墓贼,分为南北两派,南北手法截然不同。” “北派以巧力见长,盗洞打在何处,能最快得到利益,比如墓室正上方、棺前、棺尾;掘成什么形状,方洞还是圆洞都是有讲究的。” “这种方形盗洞是北派所创,因在陕西关中地区的黄土地上多见,圈内又称其关中盗洞。无论是寻找墓葬,还是发掘墓葬,北派没有太多技术含量,只是单纯依靠工具锋锐,甚至越往后,这帮人越回旋儿,居然用起了炸药,简直就是人渣!” 说完这些,边飞军居然还朝着盗洞口吐了一口,宋开元在旁边侧头看看,“那个…… 老边,你是南派的?” “北派的!”边飞军无奈叹了口气说道。 边飞军说完这句话,陈阳等人其实心里都明白了,这也算边老变相承认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只不过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提及起来罢了。 “那你还骂的这么欢,这不是自己骂自己么?”宋开元半蹲着,递给边飞军一支烟说道。 “呸,”边飞军接过香烟,“你以为我像他们一样,老祖宗的东西都被这些小崽子败坏了,好的不学,就学快的!” “哎不对,老宋你套我话,是不是?”边飞军终于反应过来了。 第442章 墓道拦路虎 宋开元咧嘴一笑,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就是顺口一问,谁让你把北派骂的那么不堪,那自然以为你是南派的喽。 边飞军瞪了宋开元一眼,随后向他问道,“来吧,咱们商量一下吧。现在有两种方案,看看你们想选择哪一种。” “什么方案?” “第一,我带你们打个盗洞下去,拿了东西走人;第二,我带你们从墓室口进去,顺路给你们讲解一下,叫你们学点知识。” “一个是拿东西,一个是学知识,你们选吧!”边飞军摆摆手说道。 “拿东西!”陈阳、宋青云和宋开元三人同时开口说道。 边飞军气的用手指着,满脸笑容的三人,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用胳膊怼了一下宋开元,“你也不管管,北派的手艺都是这么丢的!” “他们以后又不下墓,学那玩意干啥!”宋开元带着笑意看了边飞军一眼,“我们玩物件的,主要是看眼力,这东西最好别让他们学。” “行,”边飞军拍拍手,“那就按照你们说的,明天我带你们从墓穴口进!” 三人听完互相看了一眼,边飞军已经起身往回走了,宋开元起身就追了过去,“老边,你这不对,不是说打洞下去么?你这不是还要教他们东西么?” “打洞?”边飞军回头看了一眼宋开元,“你当老子是老鼠呀,再说就你这体格,我得打多大洞,还是走门吧,走门有意思,嘿嘿!” 边飞军又观察了一圈,确定没有问题之后,陈阳一行人离开。到了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宋开元认识振丰,和振丰喝了几杯酒。陈阳看着宋开元用一副长辈的口气,教育着振丰,让振丰别跟着宋青云学坏,心中不由好笑,不过这也正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第二天一众人准备进墓,进墓前,边老特意又去了一趟昨天的位置,之后选好了一个位置,打通了一个盗洞,洞下不去人,但边飞军让陈阳等人记住这个位置,一会进去之后再看。 边飞军打头,宋开元、宋青云、陈阳在后面跟着,柱子带着一群小弟在后面,振丰和刀疤在上面,没下来,以防出现什么问题。 顺着墓道一路走下去,开始很顺利,没什么情况出现,不大一会几人就来到了那处机关附近。 “边老,您看这石砖上的花纹是反过来的,那天我跟师叔试了试,虽然能踩下去,但好像没触动什么机关。” 边飞军听完蹲下了看了起来,不大一会起身看看四周,最后向陈阳,“你和青云真是命大,这处是弩箭机关。” 说着话,指向两侧的石砖,“墓道窄小,石砖是必经之路,想跨过去没有可能。当两人或者三人的重量踩到石砖上,弩箭从墙两侧射出,这么狭窄的空间,很难躲避。” 听边飞军说完,陈阳和宋青云额头冒出汗珠,我艹的!那天自己还让这些人紧贴墙壁站着,这要是机关触动了,这些人谁都出不去。 听陈阳说那天让人紧贴墙壁站着,边飞军不由笑了笑,之后示意柱子将背包递给自己,之后只见边飞军从里面拿出一块木板。 随着边飞军的摆弄,木板不仅变长了,而且还出现了一个拱形,边飞军将木板搭过石砖,随后向走平衡木一样,踩在上面走了过去。 边飞军示意大家走过来,陈阳在旁边看着木板,心里暗暗想着,这边老还真有办法,居然弄出了这种东西。 这东西就跟后世那种伸缩梯子的原理差不多,而且配备了卡子,能将两段木板支撑起来,这样就不用踩到石砖了。 边飞军见大家都过来了,随手收起了板子,一通折叠之后,又变成了一块小板子,放进背包里。 “边老,一会咱们出来时候不还是要用到么,你撤了它干啥?”宋青云在旁边问道。 “出来再说出来的,”边飞军一边说一边向前走着,“你知道出来时候咱们走不走这条墓道?再说,要是后面有人跟着,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在往前走,一路畅通无阻,没有在发现其他机关,不过回头想想,要是普通人进来,那一处机关就已经送他回老家了,也根本不需要设置其他机关。 众人顺着墓道一直向前走着,不久之后就被挡住了,这次挡住众人的是,是一道石门。 石门从墓道上方一直延伸到地面,将整条墓道挡死了,想过去,除非炸开这道石门。 边飞军小心翼翼走到石门面前,抬头看着。陈阳和宋青云也在后面跟着,整个石门上面光滑无比,别说图案了,就连门环、钥匙口,这么说,一点缝隙都没有,就是一块大石头。 “这么大一块石头,怎么弄进来的?”陈阳在旁边惊讶的看着。 “老边,我说你费这时间干啥,”宋开元在旁边抱着肩膀抱怨着,“你说用你打洞的本事,直接打到墓室,拿了东西就走,多好!” “现在被这石头挡住了,咱们想往前走都困难了!” 边飞军则跟众人不同,在见到大石头的瞬间显得兴奋无比,抬头仔细看着石头上方。 “土老帽!”边飞军笑了一下说道,“还大石头,这叫封道石!看见它就说明咱们离主墓室不远了。” “能用这么大手笔的机关来保护主墓室,说明什么?”边飞军笑着回头看向宋开元,“说明里面都是好东西!” 陈阳等人听边飞军说完,瞬间眼前一亮,边飞军说的没错,正因为墓主人身份显赫,里面陪葬了贵重的陪葬品,所以才要设置下这么大手笔的机关。 “关键是咱们怎么过去呀?”宋青云皱着眉头问道,光知道里面也有好东西不行呀,首先得进去。这大石头往中间一档,连个缝都没有留,怎么过去呢。 这种设计,就是墓道中的拦路虎。你想推开它,根本就不用想了,除非用巨大的机器去推,想靠这几个人把这大石头推开,想都不要想了。 其次就是炸药,用炸药将石头炸开。但是炸这么一大块石头,那 用的炸药量可想而知,估计石头炸开,墓也塌了。 “嘿嘿,有意思,我喜欢!”边飞军看着眼前的大石头,丝毫不担心,反而抱着肩膀笑了起来。 第443章 绕过去 “这东西拦不住我!”边飞军看着大家看向自己的眼神,笑着说道。 “想过去我有一百种方法。”边飞军指着大石头向大家解释说道,“第一,咱们可以把墓道旁边的石砖挖下来,之后我打一条土路出来,绕过石头。” “第二,我用手钻,在石头钻上若干小窟窿,之后放进去微量炸药,从石头上炸出一个一人高的窟窿,我们钻过去。” “第三……”说到这里,边飞军不说了。 宋开元在旁边眨巴了几下眼睛,“第三是啥,你继续说呀!” “目前没有第三,我只想到这两种办法。”边飞军摸着下巴,打量着大石头说道。 “你不说有一百种办法么?结果就两种?”宋开元用鄙视的眼神看向边飞军,这老家伙真能吹,刚刚说完有一百种办法,结果就两种。 “我用的是夸张手法,夸张手法懂不懂?”边飞军不满意的看着宋开元,“这么个大石头,我能想出两种办法不错了。” 宋开元微微点点头,“昨天还说用炸药的是人渣,今天自己就要用炸药,也不知道昨天到底是在骂谁。” 陈阳等人在旁边听着两位老人斗嘴,不由抿嘴笑着。边飞军生气的看看宋开元,“我……有机会我一定给你扔墓道里!” 说完话,边飞军示意柱子将麻布背囊递给自己,之后从里面取出一把洛阳铲,随后将其他几件工具交给柱子,示意他带人去把墙壁的石砖敲下来,一会自己打条土路出来。 “边老,咱们还是用炸药吧,这得挖到什么时候去?”陈阳觉得边飞军这个办法不可行,想要在土里挖条路出来,绕过大石头,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子,”边飞军呵呵笑着,“一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土方作业,在旁边好好学着!” “再说,你知道这石头有多厚么?要是一次炸药没炸开,还得加大药量,那可是很危险的!” 边飞军不愧是行内的翘楚,当柱子将几块厚厚的石砖搬开之后,边飞军表示不用在挪动石砖了,凑到近前用鼻子闻了一下,随后舞动洛阳铲开始挖了起来。 边飞军的土工作业非常完美,不大一会就挖出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洞,随后开始迅速向前面挖掘过去,半个小时之后,边飞军将洛阳铲往柱子手里一递。 “小子,老子看看你是不是干这行的料。”边飞军冲着柱子一笑,伸手向洞里一指,“按照我这个方向,继续向前挖,直到碰到两侧的石砖为止!” “记住,不要快,要稳,一下一下挖!” 柱子点点头,接过洛阳铲挖了起来。宋开元将水壶递到边飞军面前,“累了吧?” 边飞军接过水壶,仰头喝了一大口水,“不瞒你说,不是老了,是好久不干了,坐办公室比干体力活还浪费身体!” 柱子起初挖的很慢,严格执行着边老的交待,后期觉得自己应该差不多了,洛阳铲舞动跟飞一起来一样,土洞紧紧贴着贴着墓室,一路向前挖了过去。 “哎呦呵,你别说,这小子上手真快呀,天生就是干这块的料!”边飞军看着柱子,咧嘴笑着说道。 陈阳在旁边解释着,柱子学习能力特别强,学什么都快。边飞军不信,把嘴一撇,“我觉得不是,这小子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要不然为啥不好好上学,跟你小子出来混?” 陈阳在旁边呵呵笑着,“我跟秦浩峰是学习不好,柱子可不是。他是考上了高中没去上!” “这小子有病,为啥不去?”边飞军、宋开元几人转头看向陈阳。 “柱子说,上学学的东西,在社会上用不上。”陈阳看着柱子来来回回的身影,“他说,我上大街买菜,是能用上勾股定理,还是能用到方程式?我去跟卖西瓜的说勾三股四弦五,还是用方程式多要几个鸡蛋?” “老师口口声声说着,要节约用水。再看看应用题,一个进水口,一个出水口,两个龙头同时打开,问什么时候能把池子灌满?那tm不是有病么,老子关上出水口多省事!” “我tm在题下面写了一句要节约用水,给我个零分!” 众人听完哈哈笑了起来,陈阳笑过之后,看着柱子忙碌的身影。柱子从小就没有什么大志向,他也知道学的东西有用,不过那得当科学家,当数学家才能用上,而他自己,只想好好生活而已。 柱子最后终于挖到了石头后面,敲击着旁边发出金属碰撞石砖的声音,笑着跑出来,示意边老应该是挖到了。 边飞军钻进地道,心中居然也有些佩服柱子,这条地道挖的笔直,一点都没有歪,这小子绝对有天赋。 打掉石砖,一众人绕过拦路的大石头,成功的到达了封路石背面,眼前的墓道明显宽敞了许多,不远处树立着一道墓门。 “我们离出事的地方不远了,”边飞军皱着鼻子闻了两下,“我闻着血腥味道强烈了。” 当众人走到墓室正门前的时候,纷纷张大了嘴巴。主墓室入口,石门紧紧关闭着,这是真正用石头做出的门,不但上面有门环,两扇门上居然还雕刻着门神,对,就是秦琼和尉迟恭。 在大门前不远处,躺着三具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已经干涸了,每具尸体都有一部分都已经腐烂了。 “老边,他们说你是狗鼻子,一点都没说错,”宋开元边走边说道,“你这可不是一般的狗鼻子,最起码也是哮天犬的鼻子!” 边飞军可没功夫搭理宋开元,几步走到近前,用一块手绢捂着鼻孔,蹲下去仔细看着,同时示意后面人不要过来。 几分钟之后,边飞军站起身,示意众人过来之后,转身看向旁边的墓道,用手一指,“那边应该还有一名,我看这一路都是血迹。” 柱子转身就要去追,陈阳一把拦住了柱子,伸手从旁边一名小弟手上拿过双管,递给柱子,“小心点,要是也这样了,千万别碰!” 陈阳看明白了,就算这些人中了机关,尸体也不会腐烂这么快。眼前这三具尸体,有的整条胳膊上的肉都腐烂没了,只剩下白骨,而尸体其他位置都很正常;还有一名,胸腔都空了,什么都没有,就剩下胸口上的骨头,跟鹿鼎记中说的化尸粉差不多。 “看到这道石门了么?”边飞军指着石门解释道,“他们想打开石门,结果无意中触发了机关。我想应该是一种喷射机关,喷射出来的毒水,溅射到了他们身上。” 说着话,边飞军指着地面上成滩的血迹,“他们临死前分明是挣扎过,可惜毒性太大,无论他们怎么挣扎,都难逃一死。” 听边飞军说完,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要是说毒性厉害,还可以理解,但是这东西不光毒性厉害,还将人在短时间腐蚀成这个样子,这就吓人了。 陈阳身后这些小弟,不由都往后退了退,千万别让这东西溅到身上,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相对众人的害怕,陈阳反倒对大门有了兴趣,大门上用正楷刻着慕主的生平事迹,陈阳瞪大了眼睛一行行看着,突然陈阳大喊一声,“我知道这是谁的墓了!” xs7.com 众人听陈阳喊完,不由都抬头向石门上方看了过去,只见石门上方密密麻麻刻着楷书,那些小弟指定是看不明白,但是边飞军、宋开元和宋青云能看明白。 其实石门上刻的就是墓主的生平事迹,但是上面没有写具体的名字,陈阳指着生平事迹向几人说道。 “你们看,上面刻的大概意思就是,墓主陕西扶风县人,家世显赫,其伯父和舅父都是唐朝的高官,却从小对经商有浓厚兴趣,视子贡为自己的偶像。” “唐德宗建中元年,长安西南角有十几亩荒地,成了倾倒垃圾污水的场所,墓主从中发现了商机,掏三万文钱买了下来,用破砖烂瓦填平后盖起房子,租赁给商人做商铺。这里很快热闹起来,变成一块商业圈,人曰窦家店。” 说到这里,陈阳看着宋青云等人问道,“想起来是谁没有?” 宋青云摇摇头,边飞军也摇摇头,纷纷表示并不记得历史上有这么一个人。 宋开元在旁边咂巴了一下嘴,仔细琢磨了一下,“小子,你说的是不是唐代被称为唐朝扶风小儿、长安城首富,窦乂!” “对,”陈阳兴奋的跺了一下脚,“师爷,还得是你!”说完之后,陈阳笑着看看宋青云和边飞军,“这位可是咱们房地产开发商的鼻祖!” 窦乂十三岁时,亲戚从任所安州带回来十几双的当地丝鞋,分送孩子们。大家都争抢挑拣,唯窦乂不动。等大家挑完,剩下一双,窦乂竞拜谢收下,将其拿到集市上换回五百钱,再去铁匠辅打制了两把小铲。 记住,这两把工具就是窦乂发财的起点。 回去之后,窦乂看到五月初,榆钱成熟,满处飞落。于是就跟自己的伯父说,借庙院习业。他的伯父是检校工部尚书,管的是宫苑、闲厩,说白了就是皇上用来游玩的园林和养牲口的地方。 伯父答应了他,窦乂则每天用两把小铲在院里挖沟、打水、浇灌,播种榆钱。 第一年等到秋天,长出小树苗一千多株,高一尺多。到了第二年,榆树苗已长到三尺多高。窦乂间伐树苗,挑选枝条茁壮直挺的留下来。间伐下来的小榆树,共有一百多捆,粗二尺,每捆卖钱十多枚。 第三年秋后,榆树苗有的已长成鸡蛋那么粗。窦乂又间伐榆柴二百多捆,卖后获利数倍。 五年后,当年植种的小榆树苗已经长大成材。盖房屋用的椽材一千多根,卖得三四万钱,而造车的木料,超过一千多根。 那年窦乂才十三岁,他就知道一个道理,利用国有资源。以习业为借口,利用皇家园林和养牲口的地方,为自己捞取了第一桶金,随后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之后他利用这五年挣来的钱,购买了青麻布,缝成一个个小口袋,又购买了新麻鞋,之后招呼来街坊小孩,发给他们小布袋,让他们去帮自己收集槐树仔,每个小孩交回来一袋槐树仔,发一张饼、十五文钱,等把槐树仔攒够了,又开始让小孩去收破旧的麻鞋,每三双旧麻鞋换一双新麻鞋,消息传出去之后,来换新麻鞋的人不计其数,很快就攒了一千多双旧麻鞋。 东西够了之后,窦乂又开始操作了,买来油靛,油靛就是用来制造染料、药物的有毒液体,现在叫苯胺。 雇人来煮熬,之后找来几堆废弃的碎瓦片,雇人在流水涧将泥滓洗去。 备好上述原料,窦乂置买了石嘴碓五具,锉碓三具。再按日计酬,雇人用锉碓锄切破麻鞋,用石嘴碓捣碎瓦片。 再用疏布筛子筛过,和上槐子、油靛,让仆役们日夜不停地捣烂。待到捣成乳状,将它们做成长三尺以下,圆径三寸的长棒万余条,称为“法烛”。 建中初年六月,连降大雨,薪贵如桂。窦乂将生产的“法烛”拿出来卖,每条百文。用它烧饭,火力比柴薪高一倍,因此获利无数。 这里所谓的法烛,类似蜂窝煤。 又挣了一笔钱之后,窦乂骚操作开始了,当时长安城南边有一块十余亩的洼地,成为了商户们随意倒放垃圾的地方,窦乂用三万文钱买下了这块地。 之后他在水洼中立一木杆,杆顶挂一面小旗,再围绕着地沿塔起六七座临时小房,雇人制作煎饼、团子等食品。 召呼小孩投掷石块、瓦片击木杆上面的小旗,击中的,奖给煎饼或团子吃。 两街的小孩争相前来投掷,不到一个月,居然有上万人次来投掷石头、瓦块,池子迅速填满了。 窦乂在填平的这块地皮上,建造了铺面房二十间,租出去,每天单房租就可以收取几千钱,获利甚多。这个地方由此得名“窦家店”后来成为了长安城繁华地带。 这里让陈阳想起了后世房地产盛行的时候,有一些社会大哥,凭借着自己的人际关系,到郊区租下或者强占一大片空地,之后将空地挖一个大坑。 去联系那些建筑单位,盖楼挖出来的渣土、碎石你可以倒在我这个大坑里,一车给我多少钱;之后有需要修路、铺路的建筑公司,你不是需要渣土、碎石么,来我这拉,一车给我多少钱。 凭借一个大坑,这些社会大哥们在那个房地产盛行的年代,每年轻轻松松坐享几百万、上千万的利润。 “你是说窦乂?” “要是他真就好了,那可是名大富商呀!” 听陈阳说完之后,宋青云和边飞军两人在旁边感叹说道。 宋开元看看眼前的石门,先别管是不是窦乂的墓,最主要的是先进去,要是进不去,别说是窦乂的墓了,就是秦始皇的墓有啥用! “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怎么进去?”宋开元在旁边皱着眉头看着石门说道。 就在大家站在石门前看着的时候,柱子跑回来了,陈阳向他问起情况,柱子表示那边也躺了下一个,还是个女的,半边身子都是白骨了。 柱子说完,陈阳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从石门上的记载来看,这就应该是窦乂的墓,可惜现在到眼前了,却进不去。 “哼,难得住别人,难不住我!”边飞军来来回回查看了石门几次,最后拎起背囊边翻找着东西边说道,“你们都看好喽,看看我是怎么把这石门打开的!” 第445章 全是稀世珍宝 边飞军说完话之后,从背囊里拿出一个类似瑞士军刀的东西,这里的类似是指功能,要比瑞士军刀大太多了,几乎有一只手臂那么长,这工具又黑又粗又长(没有开车!!!!) 边飞军打开工具,找到自己需要的类型,随后举着这么长的东西,直接插入了石门缝隙中,上下移动着,在里面来回捣鼓着。 没有多长时间,只听门内传来巨大的咔嚓一声,大家脸上瞬间一喜,正准备上前的时候,边飞军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过来。 随后边飞军将工具拽出来,又换了一个功能,重新插入门缝,继续重复着之前的动作,直到工具停在一个位置,边飞军皱着眉头,慢慢挪动工具,随后只听到一道细微的声音,“崩!”好像什么东西折断了一样。 这时候边飞军将工具收拾起来,示意大家过来推门。众人一起用力,开始推动石门。 “嘎……嘎嘎!”随着巨大嘎吱声响起,石门向两边缓慢打开。 看到石门打开,陈阳不由向边飞军看去,这老家伙能被招进国家,确实是有本事,从刚才绕过巨石,到现在轻易破解机关打开大门来看,边老是真有本事的。 将石门打开之后,众人进入墓室,迎面就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大家纷纷捂着鼻子,用手电向里面照射着。 边飞军嘴角笑了一下,随后从背囊里掏出三只类似孔明灯一样的东西,点燃之后顺手向上一掷,这东西居然神奇的漂浮在空中,里面的啪一下亮了,将整个墓室照亮起来。 “这什么东西?”陈阳抬头好奇的看着。 “萤火虫!”边老嘿嘿一笑。 “啥?”陈阳没明白,转头呆呆的看向边飞军。 这哪里是萤火虫,萤火虫自己当然见过,想要把这么大的墓室照亮,那得需要多少萤火虫,再说萤火虫怎么养?这指定不是萤火虫呀! “哥,你看金棺材!”柱子用手臂碰碰陈阳,兴奋的指向墓室中间台阶上的金色棺材。 随着柱子兴奋的声音,陈阳也向中间看去,只见中间放着一只巨大的棺材,棺材通体都成黄金色。 宋开元示意大家先不要乱动,这里面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哪一件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的物件。 “陈阳,让你的人先别乱动,”宋开元谨慎的说道,“你看看这里面的摆设,都是好东西不假,咱们谁也不敢确定,这里有没有机关,让所有人排成一队。” 陈阳当然懂宋开元的意思,人多手杂,自己可以保证柱子不乱拿,但是身后那些刀疤的小弟,自己可保证不了,万一哪个贪心,私藏了东西自己这些人也不知道。 “兄弟们,都别乱动,”陈阳示意大家伙过来,“这里还不知道有没有机关,你们都跟好了,我让你们拿哪件你们在动手。” 说到这里,陈阳看看柱子,“柱子垫后,以防万一!”柱子明白陈阳的意思,重重点点头,之后直接走到了队尾。 “兄弟们,咱们见者有份,等出去,我给你们人手一件!”陈阳笑着拍着几位小兄弟的肩膀说道。 “陈老板,我们可不要这死人的东西,你是玩老物件的,我们啥也不懂,给我们也浪费了。”小弟笑着说道,“到时候你要是挣了钱,给我们兄弟买几条好烟,摆上一桌就行!” 多淳朴的小弟,多单纯呀!陈阳现在心里都觉得有些愧疚了,还是这个年代的人淳朴呀,不像后世那些人,见到蝇头小利就上! 宋青云、宋开元指挥着小弟们搬东西,唐三彩在外面是稀缺的物件,来墓里看看,这tm有十几个!陶制人俑、动物俑外面稀缺,这里面不缺,一个字,搬! “大爷看,葡萄海兽纹铜镜!”宋青云指着一面铜镜,兴奋的向宋开元喊道。 唐代铜镜是我国古代铜镜史上的第三个高峰,而此时出现的海兽葡萄镜体现了这一高峰时期,铜镜铸造技艺发展的鼎盛时期。 海兽葡萄镜的出现,是高浮雕艺术在以铜镜为载体的具有创造性的艺术形式的具体实践,它所带给人的美感是有开创性的。 这东西在外面能见到一件宋代的,那都是罕见的物件,在这墓里发现了三只。三只葡萄海兽纹铜镜,一只大,一对小的。 唐 海兽葡萄镜 铜镜呈圆形,伏兽钮,弦纹高圈将镜背纹饰分为内外两区,内区高浮雕六只环绕镜钮,在葡萄叶蔓之间攀援嬉戏的瑞兽,铸造工艺极为精细,瑞兽的眉眼、关节、鬃毛等细部刻画的纤毫毕现,细致入微。六只瑞兽或追逐玩耍,或回首凝望,或匍匐潜行,或仰面朝天,造型生动,神态各异,内区配置五串葡萄纹,瑞兽间饰以舒卷缠绕的葡萄枝蔓。 外区饰一周同向环绕的瑞兽、鸾鸟、骏马、梅花鹿等动物纹饰,奔跑、飞翔于葡萄枝蔓之间,其间点缀着葡萄叶蔓和累累的果实。 中心细节 “师爷,你看这个!”陈阳兴奋的向宋开元喊道,陈阳面前的是一只银质珍珠地錾刻狩猎纹高脚杯。 唐代的银质珍珠地錾刻狩猎纹高脚杯。 银质珍珠地錾刻狩猎纹高脚杯,狩猎纹高足银杯捶击而成,平錾花纹,通体以鱼子纹为地。侈口、圆唇、深腹,腹底部略向内斜收为小平底,平底下连接一小平盘,盘下为喇叭形高足。杯口沿下有一周突棱,高足中间有一圈突起的高棱。 陈阳清晰记得,这物件在大英博物馆里有一只,没想到这墓里被自己发现了一只。 宋开元走到近前仔细看了起来,这物件是真好看呀!此时宋青云在旁边又发现了新物件,“陈阳,大爷,过来!” “好,来了!”陈阳转身笑着向宋青云方向走过去,宋青云精神都集中在面前的物件上,丝毫没发现陈阳在占自己便宜。 “仙人骑凤八棱镜!”陈阳看到物件的时候,瞬间吃惊了。这物件后世雅昌曾经在东京海外场曾经拍卖过,这墓里有货呀! 唐代仙人骑凤八棱镜 唐代时候雕刻细节,中间是仙人 几人正看着眼前这只八棱镜,此时边飞军站在棺材附近,慢悠悠开口说道,“几位,别看那些东西了,来给你们看个没见过的物件!” 三人走到边飞军身边,陈阳看着眼前硕大的金棺。这种金棺自己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也太大了。 “边老,你不会想着怎么把棺材带出去吧?”陈阳在旁边问道。 “老边,咱们拿东西归拿东西,不能连人家床都搬走吧,这太不讲究了!”宋开元在旁边皱着眉头说道。 “就是边老,”宋青云也皱皱眉头,“这棺材虽然是由黄金打造,但是咱们也弄不去,不如留在这吧。” 边飞军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三人,“你们脑子坏掉了,谁见过这么大的黄金棺材?金棺指的都是小棺材,就手掌这么大,或者比手掌大不了多少,大部分都是用来装舍利的。” “皇帝家有钱没钱,你们见过哪个皇帝用黄金做棺材的?”边飞军用手指着黄金棺材向三人说道,“而且,你们没发现么,这黄金棺材连个缝都没有,怎么盖上的?” 经边飞军这么一说,三人才注意到,眼前这棺材居然是一个整体,连一点缝隙都没有,仿佛用一块巨大黄金雕刻出来一样。 第446章 七巧金棺 “老边,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宋开元围着棺材转了三圈,“这棺材是有点不对劲呀!” “就好像本身就是一整块黄金,这也太奇怪了,死人怎么放进去的?” 几人围在金棺附近,面对这种棺材,充满了好奇。边飞军手里拿着一只银色的圆棍,围着棺材边走边敲击着,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老边,不行直接去找小赵,让他派人来,直接将棺材抬出去,省得费心了。”宋开元在旁边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明白,有点没有耐心了。 宋开元口中的小赵,正是长安考古部门的领导,这样的领导在长安市任谁见了都得叫一句老赵,或者局长,在宋开元嘴里只是简单一句小赵。 边飞军没有搭理宋开元,依旧低头自顾的忙着,“老宋,我跟你说,先别去找他,要是咱们研究明白了,还能看看里面有什么物件,要是把他找来,里面有好物件可就归人家了,你自己想清楚喽!” 听边飞军说完,宋开元嘬起牙花子,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眼前这棺材也打不开呀,还能有什么办法。 边飞军一边敲着,一边仔细听着。柱子带着那些小弟已经将墓室里的东西搬的差不多了,都集中摆放在了石门外。 宋青云看着眼前这些东西,心里兴奋极了,这些东西要是都留下,这里面最不值钱的就是唐三彩,因为太多了,这要是都留下,啧啧! “哦!”边飞军围着棺材转了几圈,通过不断的敲击,突然间想明白了,“好家伙,这棺材只听我们家老一辈人说过,没想到今天让自己给碰上了,哈哈!” 听到边飞军发出爽朗的笑声,陈阳在旁边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中了什么邪呢! “老边,你弄明白了?” 边飞军笑着点点头,随后向几人讲起了这棺材。 通过边飞军的解释,大家听明白了,简单点说,这棺材本身就是一个机关。棺材本身看起来是全金的,其实不是。只是用金箔全部包裹起来了,真正的棺材,选用上等金丝楠木拼制而成,一旦有人想强行打开棺材,棺材就会自动锁死,没有人能打开,当然暴力手法除外。 “你等会,老边,我怎么没听太懂。”宋开元在旁边摸着下巴问道,“也就是说,这棺材外面是一层金箔,金箔里面才是真正的棺材,那什么叫拼接而成?棺材还有拼接的?” 边飞军点点头,“这种棺材叫七巧金棺,里面不是像平时咱们看到的那种棺材,它是有一整根一整根木头搭建出来了,互相交错穿插,就跟积木差不多。” “之所以在外面用金箔包裹,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明白的人见到金棺,指定想到的就是如何打开棺材,一旦想强行打开,自然就触动了棺材里面的机关,将棺材锁死,根本就没有办法从外面打开了。” 听边飞军说完,众人纷纷点点头,这古人的办法是真多,没想到棺材还能这么做。 不过对于现代人来说,想打开这种棺材倒不费事,比如可以用暴力手法强行打开,可这样就会毁坏里面的陪葬品。 “所以,要想打开这棺材,首先要去掉外面的金箔,看到真是棺材的模样,才能想办法打开棺材。”边飞军在旁边看着棺材,抱着肩膀琢磨着说道。 听到边飞军这么说,宋青云叹了一口气,“我看咱们可以回去了,其实这些东西已经很多了,这棺材估计是打不开了。” 宋青云说的倒是没错,就目前情况来说,眼前这金棺连道缝都没有,怎么去掉金箔?而且就算有办法去掉金箔,谁又能保证在去掉金箔的同时,不触动棺材里的机关? “老宋,我想试试,”边飞军这时候看了看宋开元,“这东西家里祖上有过记载,虽然一直没碰到过,但……” “我支持你!”宋开元看看边飞军,重重点点头,“那就试试呗,反正最差的情况,就是棺材打不开,反而锁上了。到时候咱们再找小赵,让他们想办法也不迟,干!”说完话,宋开元一撸袖子,准备上前帮忙。 边飞军根本就不是那种能在办公室里坐住的人,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宋开元还不了解他?他要是见到稀奇古怪的玩意,不自己上去试吧试吧,那心里不得难受死! 就因为这个毛病,这家伙在考古队的时候,没少挨训,听说还背过处分呢。 看着宋开元准备上前帮忙,边飞军眼睛动了一下,随后伸手推了一把宋开元,“旁边看着去,你懂啥?万一射出来点啥东西,你老命就交代在这了!” “呸,呸,呸!”宋开元连忙吐了几下口水,“这老家伙,在墓里还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随后边飞军手里拿着工具,从棺材底部开始鼓动了起来,陈阳和宋青云在旁边帮着忙,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后,边飞军成功将金箔起开,随着金箔被起开,棺材的原貌也展露在大家眼前。 跟边飞军预料的一样,棺材虽然采用的是金丝楠木,但是都是一根根金丝楠木搭建起来的,纵横交错又紧密相连,还真有的搭积木的意思。 陈阳在旁边惊讶的看着,不用说别的,要是把这种棺材捐出去,考古部门都得好好研究一阵,这棺材本身来说,就已经算是一种文物了。 “老边,牛!”宋开元咧着大嘴,走到边飞军旁边,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牛不牛的,等会再说吧,接下来才是最麻烦的!”边飞军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擦一下额头的汗水,一步步走向棺木。 大概过了四十多分钟的时间,边飞军觉得自己研究差不多了,边飞军指着一根木头,示意陈阳几人将这根木头抽出去。 陈阳和柱子两人用力将整根金丝楠木抽了出来,扔到了旁边。边飞军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后用力推动一根金丝楠木头位置,最后走到棺材头的位置,用力拍了拍。 “咔啦!”一声过后,棺材打开,几人急忙向前靠了上去。 第447章 大丰收 陈阳几人准备靠近棺材,被边飞军制止了,随后伸手掏出两个类似香囊的东西,直接扔进了棺材。 “一般情况,棺材打开是不能直接靠近的,”边飞军向众人解释,“里面很有可能有一些尸虫,这些小东西别看个头不大,但毒性巨大,一旦碰上,神仙都难救。” “虽然这棺材被包裹的很好,一般尸虫进不去,但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小心为妙,咱们等几分钟。” 听边飞军这么说完,几人向后退了几步,大概过了十来分钟,边飞军觉得应该没有问题了,示意大家靠前。 陈阳等人围在棺材周围,踮起脚尖向里面看着,只见里面放着不少铜钱、珠宝首饰等贵重物品,还有布匹、书画等物件。 铜钱、珠宝倒是没什么损坏,布匹和书画已经破损了,尤其是布匹类的东西,几乎都残缺不全了。 一具腐烂的尸骨躺在中间,衣服几乎都已经腐烂掉了,只剩下白骨。看着眼前这具白骨,陈阳皱起了眉头。 从这具白骨高度看来,大概身高也就在一米五几左右,怀中还抱着一只盒子。要不是四周放着不少金银器皿,珠宝等物品,就这身高说他是窦乂,要是武大郎还差不多。 陈阳脑海中不由想起了老人们常说的一句话,个头都被心眼拽下去了,这窦乂就是典型的例子呀。 “搬!” 一众人伸手将棺材里面的东西也都搬了出去,在棺材里陈阳发现了两件好东西。 一件是狩猎纹金高脚杯,虽然之前在墓室里发现了一只银质的珍珠地錾刻狩猎纹高脚杯,但这件是纯金的,而且比那只还好看。 另一件是一方铜鎏金狮钮印,底部应该刻的是窦乂的名字,说明这墓自己没有猜错,就是窦乂的。 众人忙活完之后,看着空空如也的棺材,边飞军看看窦乂尸首中的锦盒,不由咂巴着嘴。 “你们说,这盒子里……” “等会老边,”宋开元知道边飞军想要说什么,“人家手里拿着的物件,咱们就没必要上手拿走吧,给人留个念想得了。” 边飞军把嘴撇了一下,随后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老宋,你还当起好人来了?我跟你说,别说在考古队,就放在以前,别说他手里拿的,就是嘴里咬着的,老子都得拿出去!” 说完话,边飞军就上前伸手去拿盒子,宋开元在旁边踮起脚尖看着,嘴里还不时说着,“土匪!老边,我告诉你,你这就是赤裸裸的土匪行为!” 虽然嘴上说这边飞军是土匪行为,但宋开元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守在旁边看着。边飞军伸手就把盒子拿在手里了,随后将盒子打开。 “小心!”就在盒子打开瞬间,宋开元一把将边飞军扑倒了,抱着边飞军向旁边一个翻身滚开了。盒子掉落在地上,里面冒出一股白烟! “师爷,边老!” “二大爷!” 陈阳和宋青云也顾不上看盒子,两人急忙跑了过去,将两人搀扶起来。 陈阳扶起了边飞军,边飞军往旁边啐了一口,妈的!千防万防,万万没想到,差点折在一个小盒子上。幸亏宋开元反应快,及时将自己扑倒了,要不然自己非中招不可。 “老宋,你怎么样?没事吧?”边飞军起身之后,伸手去拉宋开元。 宋开元摆摆手,表示没事,用手点指着他,“我说不让你瞎动吧,要不是老子眼疾手快,你现在躺下了!” “你这老家伙可以啊,这么大岁数了,身手比几个小辈都灵活!”边飞军一脸歉意拉起了宋开元,嘴里还开着玩笑。 宋开元起身拍拍身上,向陈阳和宋青云表示没事,随后看向地面的盒子。 “去看看,那是个啥玩意?”宋开元迈步就往前面走去。 这种情况,很显然不能让两位老前辈冒险了,陈阳和宋青云走上前,陈阳用脚将盒子掀翻过来,白色气体已经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有毒没有毒,反正现在自己感觉不出来啥。 盒子里面放着一颗金色的丹药,除了这丹药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边飞军和宋开元也走了过来,蹲在地上看着丹药。边飞军此时心里明白了,指定是丹药常年在地下,自己突然打开盒子,丹药遇到了空气,产生的反应。 就在众人围着丹药看的时候,丹药一点点变了颜色,由原先的金黄色,逐渐变成了深红色。 “这是一枚丹药,”边飞军在旁边说道,“从这枚丹药,再加上之前陈阳他们发现的金箔、玉女飞天印来看,这家伙生前想的应该是长生不老,死后又想能羽化成仙。” 宋开元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大家可以离开了。别管窦乂想干啥了,现在自己想干的都已经干了,该拿的也都拿出去了,这里已经跟自己没关系了。 众人起身站起来,准备向外走去,这时候边飞军拍拍宋开元的肩膀,笑着将手指向空中。 几人纷纷抬头看去,只见上面有一处小小的盗洞,盗洞下面就是金棺的棺头位置,“这才是北派的真本事!” 边飞军这一次,让陈阳真正开了眼,之前自己了解盗墓,都是从别人嘴里听说,或者看某位大神的网文,今天边飞军带着自己亲身经历了一次,虽然没有小说中描写的惊险万分,但也绝对够刺激了。 大家看着眼前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想要都折腾出去,估计得好几趟。 “要不咱们先分分东西?”边飞军在旁边提议道,“不能把这么多东西都带出去吧,这要同时在市面上出现,还不乱套了!” 宋开元在旁边点点头,“那些金银珠宝、贵重首饰都留下吧,明天让老边去找一趟小赵,直接交给当地处理,我们把有价值的带走。” 听说要把部分东西留下,柱子不干了,冒着这么大风险弄到手的东西,怎么可能留下。 “二老,没事,我力气大,这些东西我一个人都能弄出去!” 宋开元和边飞军回头看看柱子,这傻小子,那是有没有力气的问题么?那是能不能都带出去的问题。 第448章 小赵,你工作不负责呀 这么多唐代的物件,大量流入市面一定会引起反应。这个大量不是指金银珠宝、玛瑙首饰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反而没事。 关键是十几个唐三彩和陶俑,就算都带出去,你手里留个一两个就够用了,多的指定要换成钱。突然市面上出现这么多唐三彩,一定会引起人怀疑不说,价钱上还会大打折扣,毕竟有这么多件么。 为了能提高自己手中物件的价值,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让博物馆多,民间少,这样手里的物件才值钱。 边飞军、宋开元、宋青云和陈阳四个人站在石门门口,看着地摆放的一堆东西。 “这样,老边你功劳最大,从你开始,你先挑!”宋开元大手一辉,很仗义的说道。 “废话!”边飞军在旁边嘿嘿一乐,“来时候你就跟我说过,有好东西让我先挑,这时候你敢不让我先挑,没老子,我看你们怎么出去!” 边飞军说完,陈阳等人纷纷笑了,想起刚进来时候那道机关,过来之后边飞军就把那东西给收了,原来在这等着大家呢。 “呦呵!”宋开元瞪圆了眼睛,笑着看向边飞军,“我明白了,老边呀老边,你跟我还留后手,是不是?” “不是跟你,”边飞军一边看着物件,一边说道,“在墓里,跟我爹我都得留个后手,财白动人心,老祖宗的规矩!” 这倒是真话,在钱财面前,谁又了解谁呢?别看平日里关系特别好,在钱面前,有多少背信弃义的人。 边飞军看了一圈,最后伸手将那方铜鎏金狮钮印拿在了手里,“我就要这个了,一会再挑件唐三彩就完事。” 看着边飞军只挑了一件方印,宋开元有些奇怪。按照这老家伙平时的样子,这么多好物件不挑,偏偏挑了一件不起眼的方印,这太出人意料了。 唐代,铜鎏金狮子印 “老边,你可想好了,”宋开元在旁边看着边飞军,“这些物件什么价值,你心里清楚,我给你一次重新选的机会。” 边飞军摆摆手,晃晃手中的印,“这东西对我来说价值比那些物件高,它能证明我进来过!” “再说,要那么多好东西有啥用,最后还不是跟这主一样,都成为了别人的!曾经拥有过就行呗!” 说完话,边飞军去另一边挑唐三彩去了,宋开元看看边飞军的背影,这老小子只拿了一件方印,这让自己怎么办?陈阳和宋青云都是自己的晚辈,你老边要是拿点好东西,我还能抹开脸面,现在你都这样了,我再拿特别好的物件,在小辈眼里我是啥人了? 最后宋开元也没选什么特别值钱的物件,只选一件银制象首净瓶、银制螭龙纹杯。选好之后,又去看看唐三彩,看这意思跟边飞军一样,再挑一件唐三彩完事。 银制螭龙纹杯 看看这龙爪和龙鳞 确定两人挑选完毕之后,陈阳大手一挥,将所有玛瑙饰品、陶俑制品都留下,再留下几件唐三彩人俑、动物俑,其余的全部带走。 看着摆放在石门前剩下的物件,边飞军苦笑了一下,长安首富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这么惨! 几人从墓室下面出来的时候,唐老头看着一堆堆东西被拿出来,眼睛都红了,这么多好东西,昨天晚上黄老三怎么就没动静呢,他人到底哪里去了? 第二天上午,边飞军、宋开元来到了长安市文物局楼下,赵磊局长从楼上跑下来,身后还跟着局里其他领导。 “宋老、边老,这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赵磊脸上堆笑,边伸手边向宋开元和边飞军说道。 宋开元鼻子一哼,“什么风?当然是歪风!”说完话,宋开元直接推开了赵磊递到面前的手,“小赵,你要是不想干了,直接跟我说,我回去保证让你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怎么样?” 看着宋开元一脸生气的样子,赵磊楞在了原地,自己最近也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呀?怎么能把宋开元惹成这个样子? 再说最近自己都要忙死了,市里好几个工地都发现了古墓,手里的人都已经撒出去了,哪有时间惹事呀! “老宋,你跟小赵生什么气,”边飞军在旁边劝着,“他就是个坐办公室的,你指望着他发现问题?我呸,那可能么!” 赵磊看看边飞军,这位爷比宋开元还难伺候,这明面上是替自己说话,实则就是在暗地里骂自己无能呀! “他无能,他回家抱孩子去呀!”宋开元依旧 板着脸,“还连累咱俩挨骂,你说留着他干啥!” 赵磊实在忍不住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上来这两人给自己一顿骂,怎么着自己也要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对,对,二老教训的事。”赵磊笑着说着,随后示意两人上楼上说,“二老,你们舟车劳顿的,要不然去我办公室,坐着骂我?” “走!”宋开元、边飞军同时开口说道。 得,这就是奔着骂自己来的!赵磊一路上跟着两位,在后面琢磨了一路,自己都不知道什么事情做错了。 到了办公室,泡上茶之后,赵磊向二人开口问道,“宋老、边老,你们二位骂也骂了,说也说了,总该让我知道什么事情吧?” 宋开元示意边飞军说,边飞军心里暗暗想着,这事情自己不拿手,上级压下级,是你宋开元的本事,表示自己不参与。 宋开元放下茶杯,抬起眼皮看了看,“小赵,我问你,唐三彩值钱么?” “当然,不但值钱还具有……” 赵磊没说完,宋开元抬手制止了他,“我再问你,唐代的葡萄海兽纹铜镜值钱不值钱,有价值没有价值?” “宋老,这还用说完么,这价值您应该比我清楚呀!”赵磊有些发懵,宋开元问的这些东西,任何人都知道价值几何。现在这么问自己,明显这里面有事呀。 宋开元重重拍了一下桌面,“你还知道呀!你知道不知道,京城出现了十几件唐三彩、好几件葡萄海兽纹铜镜,还有其他唐代的东西?这种东西突然在市面上流通了,你知道意味什么?” 啥?开什么玩笑,唐三彩、葡萄海兽纹铜镜,这两样东西,要是有一件在市面上,那可都是大新闻。现在京城出现了好几件,听宋开元的意思,好像数量还不少,那怎么可能? 边飞军抬头看看瞪大了眼睛的赵磊,“小赵呀,你工作太不细心了,还好有我们帮你擦屁股 ,这次你可要好好谢谢我们!” 第449章 宋开元成功甩锅 赵磊局长听完事情经过都傻了,有一伙人带着十几件唐三彩等诸多唐代文物去京城出手,一时间轰动了京城古董圈。宋老知道这件事之后,让自己的一位徒孙,顺藤摸瓜直接找到了长安。 随后宋开元和边飞军来到长安,剥丝抽茧之后,将目光锁定在西郊一处工地,在这里宋开元和边飞军发现了唐代长安富商窦乂的墓。经过两人比对,发现市面上出现的那批文物,正是出自此墓。 “二位,你们可都是前辈,”赵磊听完将信将疑,“你们别这么吓唬我,要真是出自长安,为什么我们地面上没有出现这些文物呢?” 边飞军看看宋开元,宋开元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冲着赵磊冷笑了一声,“等你发现?等你发现文物都跑到国外去了!” “来,给你看看,这是啥!” 说着话,宋开元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没好气的将盒子直接放到了赵磊面前。 赵磊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白玉飞天! 唐代白玉飞天,高4.1厘米,宽7.4厘米,厚1.6厘米。玉质洁白滋润,圆雕,琢驾云飞天。 飞天丰颊硕体,双目向前视,云鬓高髻。二臂前伸,二足交叠,上身着细薄轻衣,肩部绶带飘逸翻飞,臂挽璎珞,腰束长裙,动感强烈。 身下朵云呈品字形,俗称花蕊云纹,表面卷曲,富有立体感。边缘作锯齿状,云尾细长飘动,是唐代玉器习用的辅纹。再看玉质、沁色等方面,确实是唐代无疑,而且出土时间不长。 赵磊看到这块玉佩,脸上瞬间变了颜色。边飞军在旁边看看赵磊,心中暗暗笑了一下,这小子,记得当初在京城进修的时候,可好骗了,人心眼好,还老实,现在居然学奸了,要不是宋开元早有准备,估计今天还蒙不住他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一旦坐到办公室里,进入官场,整个人就变了,这方面还得是宋开元。 “来,我亲爱的赵大局长,”宋开元起身一只手扶着桌面,身体靠近赵磊,“你给我解释解释,刚出土的东西,是怎么流到市面的?当然,要是就一只白玉飞天,老子才不跟你扯这个闲蛋,那些唐三彩、陶俑等诸多唐代文物,你得给我个解释吧?” 说到这里,宋开元用力的拍着桌面,“赵大局长,十几件唐三彩,诸多唐代文物,不是一件两件,你干什么吃的!” 赵磊被宋开元吓的一激灵,急忙将白玉飞天放好,一脸茫然,还带着丝丝苦笑,“宋老,宋老,您别生气,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宋开元冷眼看了一眼赵磊,赵磊抬头看了一眼宋开元的表情,不由自主低下了头,喉咙不断的来回蠕动着。 边飞军在旁边看的出来,赵磊是真害怕了。想想也是,宋开元这种身份,脸红脖子粗的跟谁喊,谁不害怕呀。 “你不知道就对了!”宋开元指着赵磊说道,“你要是知道,就是玩忽职守;不知道就是工作失误,错误还能小点,要不然你真就回家抱孩子去了!” 赵磊听到这里,算是放心了一些,不断的点着头,表示在以后工作中一定注意,保证类似的事情不再发生。 “行了,”宋开元点燃一根烟,随后摆摆手,“事情我和边老帮你处理好了,墓都给清理出来了,你带人去接手吧,说不定你还能立一功。” “不敢,不敢,”赵磊急忙摆手说道,“宋老,我一定在报告里写清楚,这些都是你和边老的功劳……” “你写什么清楚?”宋开元瞪了一眼赵磊,你要是写清楚,老子回去就说不清楚了,“你咋那么愿意写呢?我给你调作家协会,你去不去?” 边飞军听完在旁边哈哈笑着,随后用手碰了碰宋开元,意思是别吓唬他了。 “小赵,功劳给你就是你的,要不是看在你在京城进修的时候,肯学、刻苦,我和宋老才不会帮你呢!”边飞军在旁边笑着说道。 “你知道那墓有多难,那些盗墓贼多厉害不?” 赵磊摇摇头,长安盗墓的人确实多,从平民百姓到世代盗墓贼,多的是,各种办法,各种手法,简直就是千奇百怪。 边飞军把身体往前凑了凑,“这些盗墓贼,过了机关板,挖地道绕过了封路石,最后直达墓室石门。我进去的时候,在石门前见到了几具尸体,死的那个惨…… 啧啧!” 赵磊听着边飞军描述,这种情况经常发生,有些盗墓贼无意中触动了墓道里的机关,为了保存自己,就用同伴身体去挡,最后自己带着这些文物,出去转手换成钱,花天酒地。 “行了,你赶紧抓紧派人接手吧,该怎么处理你知道。”过了一会,宋开元拍拍手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宋老,我现在就调集人手,一会就过去处理现场,这次真是谢谢你们了!”赵磊对宋开元和边飞军千恩万谢。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边飞军突然停住了,转头看向赵磊,“小赵,在京城宋老可是掏自己的兜,将那批文物压下来了,这钱……” “老提钱,”宋开元瞪了一眼边飞军,“跟个小辈提什么钱,他把活干好了比什么都强!” 说完话,宋开元打开办公室大门,直接向外面走了出去。边飞军在旁边看看,小声向赵磊说道,“小赵,你知道一件唐三彩在市面的价钱吧,老宋光唐三彩就帮你扣了好几件,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赵磊点点头,满眼的感激之情,“边老,您放心,你们帮我扣下的东西,我绝不汇报,也不跟任何人说!” 边飞军还等着下文呢,结果赵磊不往下说了,瞪着眼睛看着边飞军,边飞军瞪着赵磊,半分钟后留下一句,“你真行!”转身也离开了办公室。 宋开元和边飞军一路回去,在路上宋开元调侃边飞军,两人今天配合不错,就凭他的表现,日后两人靠着身份,出去坑蒙拐骗都没事。 边飞军淡然一笑,自己当初刚来京城的时候,还是廖老带着自己,那时候啥也不懂,没想到今天,自己还混成领导了,吓唬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 “赵磊这家伙,真是一点都不开窍!”边飞军笑着撇嘴一笑,“我跟他说,你帮他扣下了好多物件,结果这家伙就跟我说了一句话。” “他说,我扣下的他不汇报,也不会跟别人说,是吧?”宋开元在旁边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在门口偷听了?”边飞军诧异的看向宋开元。 “哼,”宋开元冷笑了一下,“就赵磊这榆木脑袋,他能想到这点就不容易了,你还指望着他给咱们送点礼?” 边飞军拍了宋开元一下,钱自己倒是不稀罕,要是能找点物件给咱们,那还不错。 “你呀,别想!”宋开元一乐,“别看他做了这么长时间长安文物局局长,我估计他手里啥好玩意都没有!” 边飞军点点头,“你说像赵磊这样的人,是多好,还是少好?” “多了好呗!”宋开元微微叹了一口气,“干部要都圆滑了,老百姓就遭殃喽!” 第450章 天下最厉害的机关 当天下午,赵磊带着一些相关人员直接来到了古墓现场,进去一看跟边老说的一样,先组织人手将里面的物件取了出来。在古墓中,那些金银珠宝、玛瑙饰品并不是主要的,这些东西在平常人眼里价值连城,但在考古人员眼里也就一般。 一座古墓的考古,主要看里面的器物、文献这些东西对考古人员来说,才最有意义。 陈阳这些人,将里面破损的字画、文献竹简资料都留下了,还留下来唐三彩人俑、动物俑、陶俑等这类东西,对于赵磊来说,简直是太好了。 尤其是那个棺材,引起了赵磊的兴趣,这是自己从事考古多年以来,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相信如果拉回去进行研究,绝对是考古界的突破。 看着他们从墓里拿出来一件件器物,陈阳和宋青云在旁边抱着肩膀笑着,就自己拿出来的那些东西,随便挑出来两件,就远远高于考古队手中这些东西的价值,只不过大家追寻的目标不一样。 习老板想继续施工是不行了,因为整片墓道要挖开,之后再将棺材抬出去,这里已经全部由赵磊接手,自然就没有了陈阳等人的事情。 “边老,问你个问题,你下墓的时候,遇到过什么凶险的事情么?”陈阳在车上,向边飞军问道,“比如说粽子,什么红毛、绿毛、白毛僵尸啥的?” 边飞军听完仰头哈哈大笑,随后表示陈阳这小子疯了。 “小子,记住我一句话,人死了就是一堆臭肉!活着的时候都无法对抗自然灾害,你凭什么认为死了,凭着一堆臭肉,就能对抗自然灾害?” 边飞军看着陈阳解释着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长江以北咱们这边,墓里根本就不会有你说的那些东西。” “你问的这个问题,我年轻时候也有疑惑。为啥总听南面的盗墓贼说起什么粽子、僵尸啥的,自己家族从来没有遇到过?后来我分析主要是因为地理原因。” “首先,南方那边的人,死了之后葬在什么地方的都有,比如说深山老林里,比如说水里,还有我们知道的陡峭的山崖上,结合各种地理、自然、土质和磁场等诸多因素,确实有把尸体异变的可能性,但这种几率在北方来说太小了。” “就是说,这世上真有这种东西喽?”宋青云也明显来了兴趣,在旁边开口问道。 边飞不点头也不摇头,就一句话,反正自己是听过,但是没见过。 “你们听说过湘西赶尸吧?” 陈阳和宋青云纷纷点头,边飞军呵呵一笑,“恰巧我小时候,家里人认识一位这样的人,他们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邪乎,只不过是他们故意做的障眼法而已。” “赶尸很简单,他们就是用两根竹竿穿过尸体的手臂下,之后用绳子固定住尸体,由于竹竿本身有弹性,赶尸人一前一后背着两根竹竿,走起路来,竹竿会上下晃荡,看起来就像尸体一蹦一蹦,跟着人走一样。” 说道这里边飞军把嘴一撇,“不信你让他们冬天来北方赶尸,你看看他们还会赶么?外面零下三四十度,就算他们能让僵尸跳起来,那腿一落地也得咔嚓一声折喽!” 众人听完也是哈哈一笑,边飞军说的有些道理,就北方的冬天,那真是奇冷无比。家里没有冰箱的,就将肉用袋子装好,直接放在外面,不用一个晚上,就半个小时肉冻的比砖头都硬,狗都不偷! 宋青云笑着在旁边接上话,“你们这些小子,别听那些有的没的,我也听人们说过,什么尸体遇到打雷闪电,弄不好直接就变成僵尸了。” “想当年老子在战场的时候,遍地都是尸体,打雷下雨的时候多了,老子怎么没见过哪个尸体,嘭一下站起来,蹦着向老子扑过来,都是吓唬小孩子的!” 众人纷纷说着自己听来的奇闻怪谈,最后边飞军向陈阳说道,“你说的那种情况我没遇到过,但是这墓底下确实有很多怪事,尤其是古人留下的各种毒气、毒液,简直是防不胜防,这才是最要小心的。” “边老,你遇到过最厉害的机关是什么样?”陈阳把下巴趴在汽车靠背上,转头向边飞军问道。 “我遇到最厉害的机关呀,”边飞军抿着嘴,眯着眼睛仔细想着,“哎呦,那可太厉害了,估计我现在遇到了都破解不了。” 边飞军一脸正经的回答着,一瞬间引起了大家的兴趣,纷纷问着是什么机关这么厉害。 “公安机关!” “哈哈!” 长安一行就这样结束了,宋开元和边飞军先回去了,陈阳将所有物件分配好,每个人都随身带上一些,分批次回江城。 第一队由刀疤带着五六个小弟,带着东西先回去;三天后,柱子带另一部分人再回去,自己和宋青云、振丰最后一批回去。 “柱子,刀疤,回去之后,不要将所有东西都带回店里,也不要放到隋晋建筑公司,找地方先存放起来,知道么?”临行前,陈阳向刀疤和柱子嘱咐着。 两人纷纷点点头,藏东西这事柱子最熟悉。宋青云在旁边不明白,向陈阳询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阳表示振丰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警察一旦调查起来,一定会查到自己和宋青云,到时候要是被发现了,就更麻烦了,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振丰的事情解决完之后再说。 所有有危险性的东西,全部分解,直接留在了长安,为了这批物件的安全,任何有危险的事情都要杜绝。 将柱子送上火车之后,站台上看着火车缓缓启动,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师叔,我回去要对付井上一生了,也不知道这小鬼子怎么样了,有没有精力缠着我了。” 宋青云微微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帮陈阳,“你不但要对付井上一生,你忘记那张李唐的绢本了?我估计,京城的人已经在江城了!” 第451章 各有使命 江城,一家饭店包房内,劳杉低头吃着菜,对面坐着一位老者,正是叶辉身边的严叔。 “小杉子,你说陈阳自从去了京城之后,现在还没回到江城呢?”严叔皱着眉头向劳杉问道。 劳杉点点头,也不抬头看他,只是默默往嘴里扒拉着菜,“是的,不光他没回来,现在家里就剩下我和秦浩峰了。常跟在陈阳身边的人,都被陈阳叫走了。” “去了哪里?”严叔皱着眉头问道。 劳杉扒拉菜的筷子微微停了一下,随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叶少非常想要陈阳手里那张绢本,”严叔看着劳杉说道,“等陈阳回来,你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绢本拿到手,有把握么?” 听到这里,劳杉抬头看了看严叔,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说起来真轻松,无论什么办法,都要将绢本拿到手,关键是自己有什么办法? 叶辉让自己来陈阳身边,一来是看看陈阳还有什么好东西,能不能把这些东西变成他的;二来就是陈阳要是捡漏了什么好东西,要及时通知叶辉。 自己跟陈阳时间也不短了,除了店里的那些物件,陈阳有没有私藏,自己都不知道,就连上次那件隆庆官窑,劳杉都没有见到过。 劳杉也曾经通过柱子和秦浩峰打听过,可是两人什么都没说,就冲这一点,就知道这些人防人有多严了。 现在陈阳人还没回来呢,他们就想着绢本了,这不是开玩笑么? 换句话说,劳杉觉得陈阳对自己不错,跟陈阳这帮人在一起,没有人瞧不起自己,比跟叶辉在一起的时候强多了,自己有点不愿意这么做。 “严叔,你们可真敢想,”劳杉咧嘴笑了一下,“陈阳人还没回来呢,你们就惦记上绢本了?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事我办不到!” 看着劳杉的样子,严叔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了一下,“哟,想不到我们的小杉子,有这么硬气的一天。都说陈阳身边的人牛哄哄的,看来是没错,连你这么个昔日的奴才,现在腰杆子都硬了?” 说完话,严叔一边摆弄着桌面上的筷子,一边说道,“劳杉,你是真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真把自己当成陈阳身边的人了?” “我可提醒你一句,你跟陈阳他们可不是一路人!” 劳杉看着严叔叔眨巴眨巴眼睛,脸上浮现出笑容,“严叔,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刚才我也是着急了。” “你不知道,自从这消息传出来,每天来店里的人就络绎不绝,都想来看看那张绢本,都要把秦浩峰烦死了。就昨天,京城还来了两个人,一个姓郭的,一个姓郑的,说是什么首博的负责人,也是为了绢本来的,听说陈阳还没回来,直接在江城住下了,说一定要见到陈阳!” 接着劳杉向严叔分析了一下目前自己的形式,自己除了每天在店里帮着开门、关门以外,店里其他事都不用自己管。来了这么久,自己一次陈阳家都没去过,倒是之前自己去过一次,还是以收废品的名义,但什么都没看到。 这张绢本现在闹的这么热闹,不懂的人都知道值钱了,这么值钱的物件,自己怎么可能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人家陈阳不得好好藏着掖着的。 劳杉说完,严叔简单的擦了一下嘴,最后冷冷的说了一句,“你说的这些叶少不会管,叶少只看结果,别忘了,你现在每个月还拿着叶少的钱呢!” 说完话,严叔起身向餐厅外走了出去了,劳杉在后狠狠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呸!他给的那点也叫钱?一个月给两百元,人家陈阳不但给自己租了房子,还每个月发500元工资呢!” 当劳杉大口大口吃完桌面上的食物,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被服务员直接拦了下来,被告知这桌饭菜还没有买单。劳杉在心里暗暗骂着严叔。 “我艹的,龙找龙,虾找虾,王八找个鳖亲家!” 几日之后,柱子、刀疤、振丰和宋青云等人都回到了江城,但迟迟不见陈阳的身影。秦浩峰问起阳哥,宋青云说陈阳顺路去沪上看看他师傅,大概得晚两天才回来。 刀疤配一副金丝眼镜,众人非常好奇,秦浩峰率先问起,“刀疤哥,你怎么出趟门还近视了?” “这不是近视镜,就是一副平镜。”刀疤用手摇晃着眼镜,一脸嬉笑的说道,“怎么样,我戴上像不像文化人?” “还平镜?”柱子在旁边把嘴一撅,“我现在看你一点都不平镜,你咋想起来弄副眼镜?” 振丰在旁边笑着向大家解释了一下,据下面的小弟说,在回来的火车上,火车每到一站,人家火车列车员就来检查的他车票和身份证,后来小弟们说,就因为他脸上的那刀疤,人家看刀疤不像好人,所以才要检查。 “这家伙,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琢磨出这么个办法,假装自己是文化人!”振丰在旁边翘着二郎腿,抽着烟说道。 “哈哈!” 众人笑过之后,秦浩峰眼睛转了转,“刀疤哥,你听过那句顺口溜么?” “天上飞机最高!” “地下戴眼镜的最骚!”秦浩峰和柱子同时笑着。 宋清风办公室内,办公桌前面坐着徐局,宋清风拍着桌面大声向徐局喊着,“我看你是越来越回旋儿,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做局长的位置了,现在还不如当队长的时候,一个案子你告诉我破不了!” 徐局也不说话,低头抽着烟,等宋清风骂完了,徐局从包里掏出一份资料放在宋清风面前,“老领导,不是我不干活,这活我没法干,你自己看看吧。” 第452章 刚回来就有人登门拜访了 宋清风看完资料之后,直接皱起了眉头,用手点着资料,“都调查过么?” 徐局点点头,“都调查过,事发当天,井上一生在市里一名领导带领下去找陈阳,从陈阳家里出来之后,就出了事。井上这小鬼子命也算大,中了三枪,除了肚子那一枪,其余的都是轻伤,我们也询问过井上一生,他就一口咬定,就是碰到了抢劫的,之后就什么都不说了。” 说到这里,老徐狠狠吐了一口烟,“老领导,你们上面一直强调让我们尽快破案,可人家小鬼子却要求撤案,表示不再追究了。” “什么?”宋清风听到这里双眉之间挤成了一个川字,这案子有意思了。 宋清风抽着烟琢着,井上一生是来江城投资的,他跟陈阳根不会有任何交集,唯一的交集就是在八里铺,可地皮已经属于他们外资了,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去陈阳家了,这里面指定有别的事呀! “老领导,我这个案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线索查下去,”老徐无奈的耸了下肩膀,“陈阳在外地,井上闭口不说话,还要求撤案。这小鬼子才来江城不久,根本就没有与人结怨,你让我怎么查?” “一问道这鬼子为什么去陈阳家,他就给我来句这是他的私事,与本案无关!”说完话,老徐用力捶了桌子一拳。 “经济办主任怎么说?不是他带着这小鬼子去的么?”宋清风在旁边问道。 “他就表示,当时这小鬼子要感谢陈阳,之后小鬼子跟陈阳通电话都在院子里,他没有听到。” 老徐露出一丝苦笑,“陈阳倒是说,小鬼子想请他找一件东西,还说等自己回来,井上会来他面谈,结果……” 宋清风猛吸了一口烟,“那就只能等陈阳回来,咱们才能知道事情真相了!” 三天后,陈阳走出江城火车站,被振丰接到店里还没过五分钟,从店门口就走进来两个人,“秦老板,陈老板今天回来了么?” 陈阳抬头看过去,这两人身高差不多,消瘦的身材,穿着一身干部服,笑呵呵向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见到来人之后,不由咧嘴笑了,“哎呦,您二位可真是执着,这么多来找我们陈老板的人都走了,你们还没走呢?” “秦兄弟,我们不见到陈老板不死心呀!” 秦浩峰点点头,指着陈阳的方向,“你们来的也是巧,我们陈老板刚进屋,你们就到了。” “哥,这两人是京城过来的,过来有好些天,天天来问你回来没回来。” 陈阳站起身向二人笑了一下,自己当然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他们可不是来找自己的,他们是来找绢本的。 两人快步向陈阳走过来,激动的握着陈阳的手不撒开,仿佛怕陈阳跑了一样。经过介绍,陈阳知道了,这两人还不是首博的人,是京城一家美术馆的,一位负责典藏,叫郭方白;一位负责鉴定,叫郑海。 郭方白笑着递给陈阳一支香烟,随后跟陈阳套起近乎,说起了这些年美术馆有多么不容易,多少国宝不是损失了,就是流失海外,说起来两人为了追寻古人书画,这些年都吃了那些苦。 陈阳边听边点着头,当然知道这是两人在博取自己的同情,也是在跟自己套近乎,拉关系。 聊了一阵子之后,陈阳见他们一直不进入主题,便开口直接问道,“二位在江城等了我这么长时间,不知道有何贵干?不妨直接说吧。” 郭方白看了一眼陈阳,随后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瞒陈老板说,前阵子听说您在京城捡漏一幅宋代李唐的绢本。我们俩正是为此事而来,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两人开开眼?” 陈阳嘿嘿一笑,开开眼?让你们看看倒是行,但你们绝不是为了看看。 陈阳笑着点点头,示意柱子将桌面上的画筒递给自己。劳杉瞟了一眼刚才陈阳顺手扔到桌面上的画筒,这么珍稀的物件,就这么随手一放? 柱子将画筒递给陈阳,陈阳一边打开画筒一边向郭方白说道,“我捡漏了李唐绢本之后,又出去办了点其他事情,让你们二位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今天要是换了别人来,估计我还不给他看呢。你们等我这么长时间,一看就是爱画之人,能让你们帮我看看藏画,那是我的荣幸。” 说着话,陈阳将绢本从画筒里拿了出来,示意两人到旁边长桌子旁边,陈阳将绢本铺开,“二位,请吧!” 郭方白和郑海,见到绢本急忙起身去看,不光两人店里其他人也凑了过来,只不过远远站着看。 两人不约而同拿出放大镜,郑海更是直接就要上手去摸,被陈阳伸手拦住了,“郑先生,见到这么好的物件,心情我能理解,但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吧?” 郑海尴尬的一笑,“对不起,陈老板,一时激动了,我这就戴上手套。” 两人戴上手套,围着绢本仔细看了起来。半天之后,郭方白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冲着陈老板抱拳一笑,“陈老板,托您的福,今生能见到李唐的真迹,死而无憾呀!” “您也是有福之人,这种尊宝都能被您捡漏到,足见陈老板眼力非凡呀!” 陈阳笑笑不语,自己心里已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只是客气的笑着点点头。 “听说陈老板还有一套宋书在手上?”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郭方白,示意他和郑海两人入座,“确实,那是去年,有幸捡漏得来的,怎么二位对宋书也有兴趣?” 郭方白听陈阳说完,看了一眼郑海,要是这次能把陈阳手里那套宋书也带走,那就我完美了。 “要是方便的话,还希望陈老板能让我们看上一看。” “不方便!”陈阳微微摇摇头,低头喝了一口茶,“这宋书在我家中,并不在店里,所以不太方便,还请二位见谅。” 郭方白听完点点头,表示没事,随后向陈阳说道,“陈老板,这宋书已经是无价之宝,您现在手里又多一幅李唐的绢本,这可都是宝中宝。” “但是您要知道,像这样的古画想要保存好,那有诸多方面的要求,比如温度、空气湿度、光线照射强度等等。” “您看您手中已经有一套宋书了,这照顾古画、古本是最难的事,有没有想过拜托一个机构帮您呢?” “你们想要我手里这幅绢本?” 陈阳看着两人微微一笑,对喽,这才是你们的真实目的,为什么不早说出来呢,真磨叽! 第453章 大舅哥上门 听陈阳这么一问,郭方白脸上露出一点不好意思,这绢本是人家陈老板捡漏得来的,现在想白白从人家手里要走,怎么也说不过去。 “不是要,”郑海在旁边笑着说道,“陈老板这个要字用的不对,是我们帮您代为保管。” “对,对,”郭方白在旁边急忙接着说道,“这绢本放在我们美术馆里,我们帮你保管,日常维护我们来做,还可以让世人开观赏。” “不是捐,也不是要,东西还在您名下!”郑海笑着向陈阳说道,“而且我们可以给你开出相关证明,证明这东西就是您的,只是放在我们美术馆而已。” 陈阳看看两人,这两家伙比当时的关金川还过分,当时关金川劝说自己将宋书捐给研究院,虽然说不给钱,最起码人家还答应自己帮自己宣传,提高自己的名气。 他们俩可好,一不说给钱,二不说帮自己提高名气,上来伸手就要,还美其名曰帮自己保管,我用的着你帮我保管?真是美的你大鼻涕冒泡! “二位,不用再说下去了,你们请回吧!”陈阳脸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伸手示意二人离开,“这绢本我不会卖,也不会捐,更不会请人保管!” 听陈阳这么说完,郭方白和郑海对视了一眼,之后又笑呵呵向陈阳说道,“陈老板,规矩我们懂……” “你们懂么?”陈阳眼睛直接立了起来,“糖豆,送客!” 说着话,陈阳一拍桌子,直接站起来向后面走了,根本不再管两人。 秦浩峰走过来,冷笑一下看看两人,“二位请吧!” 郭、郑二人眼看着谈不下去,只能起身告辞,向外面走去。柱子在旁边小心翼翼将绢本收拾好,劳杉就在旁边看着。 “柱子哥,你说这真是宋代李唐的作品么?” 柱子白了他一眼,“该干啥干啥去,你觉得陈老板能打眼么?打眼能有人追着来要画?” 陈阳到后面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随后带上画筒,跟秦浩峰只会了一声,说晚上去他家吃饭,转身就回家了。 出门之后,陈阳发现自己又得打车了,宋青云回来了,振丰手里那台汽车还得来回接宋青云,又蹭不到免费的小汽车了。 买车,必须买车,明天就去! 到家之后,陈阳刚躺下想休息一会,虽然说这么多天在外面都是睡在酒店,但那也没有家里睡起来舒服,陈阳刚躺在床上,母亲在一楼忙活着晚饭,就听见有人敲门。 “哥,我哥过来了,他听说你回来了,顺路过来看看你。”方子薇走到床前,拍拍躺在床上的陈阳。 陈阳打着哈欠,两只手不老实的摸向方子薇,嘴里说着自己累,不想去,就想搂着你这种两口子的腻歪话。 脑子里快速反应着,知道自己回来了,方大海第一时间来找自己,绝对是因为井上的事,他到底知道多少?自己应该怎么应对这位大舅哥? 陈阳搂着方子薇从楼上走下来,一眼就看到方大海站在厨房门口,跟自己母亲正聊着天。 “大舅哥,你咋这么闲呢,有时间过来看我?”陈阳笑呵呵走到方大海身边,笑着问道。 方大海回头也笑着看看陈阳,“我忙?我在忙还有你忙,听我妹说,你都快半个月不着家了,古董生意都做到外地去了?” “没有!”陈阳笑着撇撇嘴,示意坐下说话,“我帮宋青云一个忙,去了趟外地。你也知道,他家势力不小,这不是想着攀攀关系么。” 两人有一嘴无一嘴的说着话,几分钟之后,方大海示意陈阳去院里抽颗烟去,毕竟方子薇有孕在身,在屋里抽不好。 陈阳明白,这才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转身拿起桌面山的香烟,跟方大海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两人坐在椅子上,点燃香烟之后,方大海没有啰嗦,开门见山问道,“陈阳,你知道井上一生出事了么?” 陈阳点点头,随意吐了一口烟,“我还在长安的时候,你不是打电话问过我么,他到底怎么了?” 方大海并没有说井上一生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向陈阳说,井上一生从陈阳家出去之后,就发生了些事情。 “井上一生到底找你什么事情?”方大海抽着烟,看似闲聊,眼睛却一直盯着陈阳。 陈阳抬头看看方大海,方大海今天一反常态,跟自己说话一个脏字都没有,按照自己对方大海的了解,他这种表现,说明他对自己已经有所怀疑了。 “很重要么?大舅哥,我能不说么?”陈阳眨巴了几下眼睛,琢磨了片刻问道。 方大海点点头,劝说陈阳尽量告诉自己,因为这对陈阳来说有好处,最起码能减少被怀疑。 陈阳点点头,让方大海等自己一会。片刻之后,陈阳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陈阳将小盒子放在方大海面前,“井上一生找我,就是因为这个东西。” 方大海好奇的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两枚勋章,方大海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二战时期小鬼子的勋章。 “这是怎么一回事?”方大海好奇的向陈阳问道。 陈阳将事情经过向方大海说了一遍,“大舅哥,这东西我知道,井上想把这东西找回去,无非就是放在他们那个神厕里!” “我一直不想给他,那天他来我家,根本不是什么要感谢我,说白了,就是想威胁我!” 方大海看着盒子里的勋章,微微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井上在江城投资,花重金买下了八里铺的荒地,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这个东西!” 陈阳点点头,方大海将盒子盖好,还给陈阳。事情自己知道了,当时陈阳在长安,根本就没有可能作案,就算陈阳临时调集人手,井上都已经在他家里了,也根本来不及,这么看来,陈阳几乎没有什么嫌疑了。 “这小鬼子,真tm记吃不记打!”方大海冷笑着骂了一句,陈阳在旁边心里放松了下来,方大海说话带脏字了。 “陈阳,你要是把这东西给他,我真看不起你!”方大海用手指着盒子向陈阳说道。 第454章 找姜宏晔帮忙 陈阳苦笑了一下,自己倒是不想给。可现在井上已经找到自己家里来了,“大舅哥,你也看到了,小薇现在怀孕了。这要是把井上惹急了……” 说着话,陈阳转头看向了屋里,“所以说,我现在不也难在这里了么!” 方大海听完把眼睛一瞪,厉声说道,“那也不行!我还就不信了,他一个小鬼子,不就是有点钱么,在咱们的土地上,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他要是真敢乱来,我tm不把腿卸下来,我算他大胯长的结实!” 看着方大海激动了起来,陈阳回头看了一眼,示意方大海小点声,这事家里人不知道。 “大舅哥,我想到一个办法,”陈阳凑近方大海小声说道,“不但能解除这个危机,还能捞上一笔,你听我跟你说 ……” 方大海听完点点头,这个忙自己倒是可以帮,表示没有问题,正好有个案子,一直没什么新进展,去筛查一下也好。 “不过陈阳,”方大海抱着肩膀看向陈阳,“小鬼子怎么确定这东西在你手上的?你说没看到不就行了?” 废话,我能告诉你,除了这勋章,我还挖到一堆古董么?古董放在店里被井上看到了,还好就看到了一件。 挖出来的那些东西,除了那件青铜鼎,其实别的物件在自己眼里也就是凑活,自己总不能一直藏着,得变现呀! “我从一开始也没承认呀,”陈阳白了方大海一眼,“一直都说不知道,估计小鬼子是从工人或者村民嘴里打听出来了,毕竟当时挖出的是棺材,附近村民指定知道。” 方大海听完点点头,这个解释说的过去,晚饭过后,方大海离开了,陈阳拿着大哥大站在院子里,现在方大海被自己说通了,那自己就需要另一个人帮忙了。 “宏晔,我是陈阳,还记得我不了?”陈阳拿着大哥大笑嘻嘻说着。 “陈阳?”接电话的并不是姜宏晔,而是姜玉梅,听到陈阳的声音之后,姜玉梅不由笑了一下,“陈老板,听说你捡漏了一件李唐绢本,真的么?” 听到姜玉梅的声音,陈阳愣了一下,随后笑了一下,“姜老,我没想到这么晚您还没休息,姜宏晔没在家是不?这小子不会又出去胡混去了吧。” “姜老,您放心,他要是出去胡混,你告诉我,我还有办法制他!” 姜玉梅抬头看看正在修补画卷的姜宏晔,自己这儿子经过上次的事情,一门心思扑在了修复古董上面,倒很少出去鬼混了。 “那倒不是,他在修复东西正忙着,”姜玉梅拿着电话,欣慰的看着儿子姜宏晔,“陈老板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姜老,我想让姜宏晔帮我做件东西。” 做件东西?自己这又不是工厂,他跑自己这里来做什么东西?姜玉梅冷笑了一下,心里才想着,这小子是想做一件李唐绢本的仿品吧。 “做东西去找工厂,你找我干什么?”姜玉梅冷冷说了一句,“没事挂电话吧,宏晔忙着呢,没时间搭理你。” 嘿,这老家伙,怎么翻脸不认人呢?要是没有自己,你儿子现在还跟那小娘们呼其嘿呦呢! “姜老,这事工厂帮不了我,”陈阳拿着大哥大笑着说道,“您老多聪明,我要做的物件,那工厂能做的了么?” “我们家是修复,不是造假!”姜玉梅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你要是想做李唐绢本的仿品,找别人去,我不会!” 听到这里,陈阳心里明白了,合着这老家伙以为自己要做绢本的仿品呢,做绢本的仿品能用的到你么? “不是,姜老,”陈阳急忙解释说道,“李唐绢本真品在我手上,我做的假的干啥?这不是多此一举么。我想做的不是李唐的绢本,另有物件,还不是咱们国内的。” 姜玉梅听到这里愣住了,虽然猜到了陈阳要找自己干什么,但万万没想到陈阳要做几件国外的仿品,那是什么东西? 姜玉梅仔细想了一下,“明天下午过来,记得带上绢本,要不然我们加不会做!” “喂,喂!”陈阳拿着大哥大喂了两声,发现姜玉梅直接把电话挂了,“这老家伙,挂电话这么快干啥,明天我还想去买车呢!” 一晚上,陈阳的卧室没消停过,虽然说方子薇有孕在身,但小两口分开的时间太长了,这一晚上,折腾了好几次,第二天早上起来,陈阳起来感觉舌头都不灵活了,方子薇吵吵着下巴要被弄掉环了。 买车在90年代初期来说,是非常困难的事情,那时候没有4s店,信息通讯和后世根本没法比,当时也没有4s 店,要买进口车就要去找进口车经销商,只能通过国外发过来传真件来了解车辆的大致情况。 陈阳找到了宋青云,宋青云带着陈阳去找一位朋友,这位朋友专门做进口车经销。 “宋老板,好久不见了,快里面坐。”一位三十多岁,身材微胖的男子,在门口热情的迎接着宋青云和陈阳。 进入公司之后,根本不像后世那种4s店,还没有4s店一半大,里面也仅仅有一台虎头奔和一台宝马,估计还是老板自己的车,让进办公室,宋青云向陈阳介绍道,“陈阳,这位是郝经理,在进口汽车方面,他是个行家,很多年前咱们江城那后面一串8的奔驰,就是经过他手进来的。” 提到这台车,陈阳当然知道宋青云说的是谁,宋青云又向郝经理介绍了陈阳。 “郝老板,咱们这除了外面那台虎头奔和宝马520之外,还有其他车型么?”陈阳看着郝经理开口问道。 郝经理笑着向宋青云笑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宋老板,您这朋友一看就是喜欢车的主 ,外面那台宝马,现在多少人都不认识,他居然知道型号。” 随后郝经理表示,除了这两台车外,暂时没有展示车型,“小兄弟,你要知道,这两台车加起来几百万了,我哪里有那么多钱。” “您要是想了解,就只能看看这些资料了。” 说着话,郝经理递给陈阳一份资料,看着眼前模糊的黑白打印图片,多少有些盲人摸象的感觉。 “郝经理,这小子有钱。”宋青云在旁边笑着说道,“陈阳,你不是喜欢虎头奔么,搞一辆!” 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一边翻着资料,一边冷冷说道,“没钱! 第455章 姜玉梅的故事 陈阳真的很想买一台虎头奔,一番对比价格之后,觉得自己兜里钱还是太少,自己现在又有这么多人,开销也变大了,于是决定先买一台a6。 车是订完了,交完订金之后,接下来就是等待,因为需要一个半月时间,车才能到江城。郝经理答应陈阳,车到江城之后,自己会帮陈阳弄好一切手续,包括车牌。 一切都忙完之后,宋青云送陈阳去姜玉梅那里,在路上陈阳看到宋青云熟练的换挡,猛然想起,自己好像已经不会开手动挡汽车了! 自己驾驶证很早就有了,准确来说,这证就是混下来的,记得考试自己都没去,报个名,参加完科一之后,就没去过,后来就有驾驶证了。 对了,自己还得去弄驾驶证,反正这时候驾驶证好弄,好像有人连科一都不用去,交点钱直接就能拿证。顺路给柱子办一个,他本来就会开车,就是没有证;顺路也给秦浩峰办一个,以后就难办了。 陈阳脑海里想着关于驾驶证和车的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姜玉梅家楼下,宋青云扔下陈阳之后,并没有上去,开车先去办事。 “姜老,我还是第一次上您家来呢,略带薄礼,不成敬意。”陈阳笑敲开门,先将在楼下买的礼品递了进去。 “把绢本先拿来,要不然就回去!”姜玉梅站在门口,伸手向陈阳说道,丝毫不搭理陈阳递进来的礼品。 陈阳将背后的画筒递到姜玉梅手里,姜玉梅这才示意陈阳进来,姜宏晔见到陈阳过来,热情的招呼着。 看着姜宏晔修复的物品,这小子已经开始走上正轨了,陈阳在旁边表示佩服。 姜玉梅在屋里看着绢本,姜宏晔在外面递给陈阳一支香烟,点燃之后两人就闲聊着。不大一会,姜玉梅从屋里走出来了,将绢本递给陈阳,“确实是李唐的手笔,我看比李唐那幅万壑松风图更早,更像是它的草本,你小子又捡了大漏!” 陈阳客气的笑了笑,表示自己运气好而已。 “你想做件国外的物件,是啥物件,拿出来我看看。”姜玉梅示意陈阳,将东西拿出来看看 陈阳将包里的小盒子放到桌面上,打开之后向两人展示道,“姜老,宏晔兄弟,就是这东西。” 姜宏晔显然没看明白,边看边好奇问道,“这是啥东西?” “放下!”姜玉梅在旁边一声暴喝,吓得姜宏晔差点没把东西扔了,急忙将勋章放在了盒子里,呆呆的看着一脸怒意的姜玉梅。 “小子,我问你,这东西哪里来的?” 陈阳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这东西指定是不能给井上的,但我也不想他老缠着我,所以我想着请二位做个假的,把他糊弄过去。” 陈阳说完,姜宏晔明白了,这是小鬼子的勋章,而且也知道了前阵子弄的沸沸扬扬八里铺荒地,原来后面获利的是陈阳。 姜玉梅听完之后,反倒是更兴奋了,突然一把抓住了陈阳的手臂,瞪大双眼,“小子,我问你,除了这两枚勋章之外,你发现没发现其他好东西?” 陈阳木讷的看看姜玉梅,紧接着摇摇头,皱了一下鼻子,“姜老,那棺材里除了一个小盒子和一个白罐子以外,啥都没有了。白瓷罐是小鬼子的骨盒,我让人扔臭水沟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小子骗我!”听陈阳这么说完,姜玉梅变的更激动了,站起来厉声喊道,随后用手指着陈阳说道,“小子,你实话告诉我,我不要你的东西,我只想知道那些东西最后结果怎么样?” “你放心,这事只有我们爷俩和你知道,就算我们爷俩死了,这事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岂止第三个人,现在第四个人、第五个都有,比如宋青云、秦浩峰、柱子,都知道自己在棺材里发现了什么物件。另外,姜玉梅听到这件事之后,怎么会这么激动呢? “爸,你为啥看起来比陈阳还激动呢?”姜宏晔在旁边,一脸茫然的问道。 姜玉梅在旁边让姜宏晔闭嘴,不要插话。转头向陈阳问道,“你知道这两枚是什么勋章么?” 陈阳点点头,之后将当时宋青云说的,向姜玉梅叙述了一遍,最后陈阳说出了宋青云的猜测,“按照旭日勋章的颁发章程,这应该是父子两代人的勋章。” 听陈阳说完,姜玉梅心里微微有些吃惊,自己还是有些小看陈阳了。不得不说,陈阳在年轻一代里,眼力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但没想到,陈阳知识面居然如此之广,连小鬼子的勋章制度都知道,这就很难得了。 姜玉梅抱着肩膀微微点点头,“小子,你说的没错,没想到你居然还懂这些。” “虽然你说的很对,但这两枚勋章不像你说的,属于父子两代人,而是属于一个人!” 陈阳听完愣了一下,一脸吃惊表情看向姜玉梅,“一个人?” 属于一个小鬼子,那这小鬼子命挺大呀,这得活多久呀,才能获得这两枚勋章。 姜玉梅点点头,“你说的只是常规获得旭日勋章的方式,其实还有另外一种!” 说到这里,姜玉梅伸手从桌面上烟盒里拿起一根香烟,点燃之后,眼神看向了窗外,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姜玉梅边抽着烟,边向姜宏晔和陈阳讲述了一段历史。在那个战争年代,小鬼子秘密派出几支小队,这些鬼子非常了解我们国家的文化,民风民俗、语言,他们秘密化妆成我们的老百姓,在暗中秘密收集我国的古董。 “这帮小鬼子无恶不作,起初倒是没什么,就是古董的正常买卖,后来一旦有好东西,人家要是不卖,他们就化装成土匪,直接血洗古董店,抢夺古董。” “慢慢的,我们就发现不对劲了。”说到这里,姜玉梅狠狠抽了一口烟,“于是我国也组建了一支秘密队伍,主要目的是阻止小鬼子这种行为。” “宏晔的爷爷,我的父亲,就是其中一员!” 听姜玉梅说到这里,姜宏晔无比震惊的看向自己的父亲,陈阳也张大了嘴巴。 第456章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姜玉梅从来没有跟姜宏晔说过这段历史,姜宏晔此时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陈阳在旁边也傻眼了,没想到姜玉梅的长辈还有这么一段历史。 “爸,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姜宏晔在旁边看着父亲问道。 姜玉梅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就你以前,天天起来就往舞厅里一钻,从舞厅回来就往被窝里一钻,我跟你说啥?” 姜宏晔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确实自己之前对父亲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就认为父亲是一位老古板,天天就知道守着一堆破烂。 姜宏晔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像父亲一样,不会碰这些破烂一手指头,但当自己真正接触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才知道父亲的伟大,他不是在修复物件,而是在修复历史。 “在小鬼子的这支秘密部队里,有一种奖励,”说到这里,姜玉梅一指桌面上的勋章,“他们会按照搜集我国古董的价值,颁发旭日勋章。” 说着话,姜玉梅拿起了那枚勋六等单光旭日章,“这很有可能是小鬼子之前的勋章,之后他在我国搜刮古董,后来搜集到了一件国宝,上面颁发给他一枚三等旭日中绶章!” 说完话,姜玉梅放下了手中的勋章,眼睛直勾勾盯着陈阳,“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一件青铜器,它的名字叫青铜饕餮纹方尊,对么小子?” “啊?”陈阳听完,心里暗暗吃惊,整个身体哆嗦了一下。姜玉梅居然直接叫开了,这么邪乎么? 陈阳呆呆的看向姜玉梅,自己在八里铺荒地挖到的正是青铜饕餮纹方尊,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用这么看着我,”姜玉梅微微一笑,“小子,你这一哆嗦,就证明我说对了,今天我给你讲个故事。” 姜玉梅重新坐了下来,原来姜玉梅的父亲姜卫国,当年就是护宝队伍中的一员,而且还是一名小队长。得知江城也有小鬼子的这种搜刮国宝的队伍,于是便带着队伍赶了过来。 经过半年的调查,确定了小鬼子在江城的队伍,其中带头的小鬼子,名字叫井上雄一,并且得知井上雄一手中有一件国宝,就是青铜饕餮纹方尊。 在一次井上雄一带队去沈城,送交自己搜刮来的古董路上,姜卫国带着自己的人伪装成土匪,准备将这批古董劫下来,双方交火后,互有伤亡。 在这次交火中,井上雄一被打死,姜卫国开始多方寻找青铜饕餮纹方尊,可惜一直都没有打听到下落。 姜玉梅叹了一口气说道,“后来我父亲在一次战斗中受了重伤,送到了后方休养,休养好身体之后,就被调去了其他地方。因此,这件青铜方尊,成了我父亲一块心病。” 姜玉梅看看陈阳,“刚才听你说那小鬼子叫井上一生,我立即就联想到了井上雄一,看着你拿出来的旭日勋章,想起我爷爷跟我说的话,我敢断定。” “陈阳,你发现的棺材里,绝不会仅有这两枚勋章和骨盒,小鬼子没有厚葬的风俗,如果像我们一样厚葬,那棺材里必定有好东西!” “好吧,”人家都说成这样了,自己也没有必要抵赖下去了,陈阳点点头,“不过没您老人家说的那么好,只有几件瓷器,大部分瓷器都变成碎片了,您说的那件青铜方尊,就在我手里。” “哈哈!”陈阳刚说完话,姜玉梅仰头大笑,一把紧紧抓住陈阳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小子,你行!我能看看那件方尊么?” 看看?他不要?陈阳抬头惊讶的看向了姜玉梅,“您只是看看?” 姜玉梅看着陈阳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我就看看,不要!你能把这物件挖出来,说明你有这个福分。我父亲寻找了一辈子都没找到、小鬼子得手之后就嗝屁了,这样的东西落在了你手里,说明你跟它有缘!” “没缘,一点都没有!”陈阳连忙摆摆手,本来自己挖了青铜方尊,自己也觉得自己命好,现在听他这么一说,陈阳觉得一点都不吉利,弄不好上面还有井上那老鬼子的血呢! “您还是帮我先做这东西吧,我还等着他糊弄井上那小鬼子呢!”陈阳话音刚落,自己的大哥大就响了起来,陈阳拿起来一看,正是井上一生的打来了。 呸,我就说不吉利吧,刚说到他,他就打来电话了! 陈阳示意两人是井上一生打来的电话,让俩人别说话,于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嗨喽,好啊右!摩西摩西!”陈阳拿着大哥大气定神闲的笑着说道。 井上一生躺在病床上,拿着大哥大愣了一下,感觉陈阳今天心情不错的样子,“陈先生,你好,我是井上一生。” “我知道,对了,听说你从我家出来之后就出事了?”陈阳笑嘻嘻说道,“你怎么了?是撞车了,还是被车撞了?不严重吧,用不用我帮你准备花圈……不对,是花篮!” 井上一生听完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原来陈阳心情不错,就是因为自己躺在医院里了,这个家伙! “陈先生,我为什么躺在这里,我想你最清楚了。”井上一生拿着电话冷冷说道,“听起来你今天心情不错,我们能谈谈了么?” “当然可以,我今天心情老好了,”陈阳翘着二郎腿,叼着香烟,说道这里突然解释了一下,“不过您别误会,我心情好不是因为你住院了,而是我提新车了!” “哦,”井上一生笑着摇摇头,中国人真是没什么抱负,提台新车就高兴了,“不知道陈先生提了一台什么车,如果是日系车型,我倒是可以帮忙。” “不,不,”陈阳隔着电话摇晃了一下手指,“你们日系车确实不错哦,但空间不够大。当然这不愿你们,你们本来就不高,把车做那么宽敞有什么用,我理解!” 姜玉梅抿嘴一笑,姜宏晔在旁边也捂嘴笑着,陈阳这家伙真是太损了,这不就是在说他们小鬼子都是矮子么。 井上一生听完也哼了一声,其实自己就是客气一下,没想到反被陈阳抓住机会,又嘲笑了自己一番。 “陈老板,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 第457章 陈老板,我们租 听到井上一生要谈正事,陈阳嘴角一翘,方大海已经答应帮忙了,现在自己也搞定了姜玉梅父子俩,只要他们把东西做出来,那自己就能狠狠讹井上一笔了。 “当然可以,井上先生,我可是生意人,有钱不赚王八蛋么。”陈阳嘿嘿笑着向井上一生说道。 “陈桑,我们直接开门见山吧,”井上一生拿着电话,靠着病床坐着,“我很清楚,我要找的东西就在你手上,如果陈桑能把东西归还给我,我会非常感谢陈桑;但如果陈桑不愿意,我可以花钱买,价格我们可以…… 商量。” 本来井上一生想说价格可以随便开,但一想到陈阳在八里铺荒地上,直接坑了自己400百万,又把话硬生生咽回去了。 “哎呦,我的井上先生~~~!”陈阳拉着长音,用无奈的口吻说道,“你怎么老说那东西在我手上,真的没有。要是真在我手上,我能不还给你么?” “井上先生,我发誓,如果东西在我手上,明天你就变成1米8大高个!” “噗呲!”姜宏晔真是没忍住,用手臂堵着嘴,眼睛紧紧眯着,显然已经笑的不行了。 姜玉梅在旁边也抱着肩膀笑着,陈阳这张嘴呀……真是损!这哪里是在发誓,分明就是明着骂小鬼子。 “陈先生!”陈阳明显听出来井上一生有些生气了,自己笑呵呵的翘着二郎腿,他生气还能怎么的,还能顺着电话爬过来揍自己一顿 不成? 井上一生冷静了片刻,“陈先生,我是认真的,这样我们按照上次说好的,我出一百万,如何?” “哎呦,井上先生,你真是太客气了!”陈阳笑着晃悠着腿,“上次我不是说过了么,就凭咱们这种关系,你出钱我帮你找;您不出钱,我也帮您找,现在你开口就给我一百万,实在是受之有愧呀!” “这样吧,井上先生,您不用先把钱给我打过来,等我找到了,你在给我打钱就行!” 听到井上一生出一百万,姜宏晔和姜玉梅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百万,按照现在的物价,陈阳能花到死! 井上这小鬼子,为了这两枚勋章,还真是下本。不过越是这样,姜玉梅越清楚,这个叫井上一生的小鬼子,一定跟井上雄一有关系。 井上一生也听明白了,陈阳这是打算狠狠讹自己一笔,既然这样,那自己就要点点他了。 “陈先生,我上次去您店里,看好了一款黄地青花折纸纹瓷盘,对于这件古董,我非常喜欢。不得不说,贵国的工艺十分精湛。”井上一生向陈阳表示,自己看到了这件东西,如果这件东西真是陈阳从八里铺地里挖出来的,自己倒要看看他怎么解释。 “不知道这物件陈先生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能拥有一件。” 哼,小鬼子,跟自己玩心眼。上次你就想从秦浩峰嘴里套出这件东西的出处 ,你无非就是通过这件黄地青花盘,才确定勋章在我手里的。 “当然可以了,”陈阳打了一个响指,“如果井上先生想要,我完全可以卖给你,你放心,绝对是朋友价,这样五十万如何?这可比帮你找东西,便宜一半呢!” 姜玉梅和姜宏晔在旁边暗暗咂舌,这陈阳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居然开口就是五十万元,啥物件能值这么多钱呀! 五十万?你这不是拿着刀宰我呀,你这是直接把我扔屠宰场了!井上重重一拍病床,瞬间扯动了手臂上的伤口,疼的咧了一下嘴。 “陈先生,钱不是问题。只不过我是外商,花这么多钱购买艺术品,我一定要知道来源,没有来源的东西,我是不会买的。”倒要看看你说不说!井上一侧嘴角翘起。 “这是我收上来的呀,”陈阳握着大哥大很轻松的说道,“您也知道,我们做古董的,主要来源就是收货。不能总等着人家上门卖东西,我们还得下去收东西。” 收……收上来的?井上听完愣住了,自己真没想到陈阳会给自己这么一个答案。这不是骗鬼么,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偏偏让你收上来一件我爷爷当年找到的古董? “在哪里收上来的?”井上本能的开口问了一句。 “姚家井呀!”陈阳也顺嘴说了一句,说完之后,马上变脸,“井上!你太过分了,这是我们古董行的忌讳,居然套我话,再见!” “喂,喂!”井上一生愣了一下,凭刚才来人快问快答的情况来看,陈阳应该是出于本能,不像在撒谎,难道勋章真没在他手上? “陈阳,你怎么把从哪里收上了的告诉他了,这……”姜玉梅还没有说完话,只见陈阳仰头大笑。 “哈哈哈!姜老,我是故意的,放心!他一个小鬼子,知道还能怎么着。”陈阳笑着将大哥大放好,之后起身向姜玉梅和姜宏晔一抱拳,“姜老,宏晔,勋章的事情麻烦你们了,事成之后,小辈必定重谢!” 和姜玉梅约定好,三天之后来取货,不过今晚要带姜玉梅去自己家里看看那件青铜方尊。从姜玉梅家里出来之后,陈阳直接向自己店铺回去。 刚走进店铺,发现郭方白和郑海在里面坐着,见到他们俩,陈阳一皱眉头,“二位还没有回去?如果是没钱买车票,我倒是可以资助二位,其他的免谈!” 听到陈阳这么说,郭方白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陈老板,我们来主要是还是为了李唐的绢本……” 没等郭方白说完话,陈阳就打断了他,“要是为了这件事,你们二位可以走了,这幅绢本,一不卖,二不捐,第三,我空闲时间比较多,也不需要代为保管,二位不必浪费口舌了,请吧!” “不,不,陈老板,您误会了,我们不要,也不需要您捐!”郑海在旁边急忙开口解释说道。 不买,也不需要自己捐?这打的是什么主意?陈阳侧头看看两人。 “陈老板,我们租!” “噗!”陈阳一口茶水喷了出去,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两人,租古董?老子两世为人,第一次听说! 第458章 就这点租金? 陈阳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郭方白和郑海,租古董?这才是真正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老子重生前就没听说过谁会租古董,重生后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提议,这两个人真是人才呀! 不过话说回来,这国家美术馆得穷成什么样,难道一幅拿的出手的作品都没有?都已经想到用租的方式了? 看着他们眼巴巴看向自己,陈阳反倒是来了兴趣,这提议自己还真是第一次听说,那不妨听他们说说。 “二位,你们这提议着实引起了我的兴趣,来说说,我听听!”陈阳将茶杯放在一边,看向两人说道。 郭方白见陈阳来了兴趣,面带笑容向陈阳解释说道,“陈老板,你想想,您把这件李唐的绢本租给我们,我们不但可以免费帮你保管,还可以按月付给您钱。” “这样一来,您免除了保管的麻烦,而我们也可以通过这绢本获得收益。虽然说李唐的绢本确实珍贵,但把它珍藏起来,它不能生钱,您只有把它卖了,才能换钱。” “可这么好的物件谁又舍得卖呢?您要是能租给我们,我们每个月还付给您租金,而我们也能拿绢本收益,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么!” 郭方白说完之后,郑海在旁边点点头,“陈老板,我们会给您出具正规租赁合同,证明绢本还是属于您的。另外,我们会设定一个周期,在这个周期内,您不能收回绢本,一旦违约您要向我们赔付;当然果然在这个周期,我们违约,也会赔付您违约金。” 这……陈阳听郭方白说完,目光有些呆滞。这两人的脑回路有点意思呀,物件放在家里不生钱,租给他们展示,他们还能给租金。还设置一个约定周期,周期能不能违约,你俩把绢本当房子了! 陈阳现在都有些怀疑眼前这个两人是不是国家美术馆的,怎么会连一点基本常识都不懂。 收藏古董为了什么,是弘扬民族文化,保护历史遗产,守护我们国家历史文明,当然更重要的是钱! 一件古董我收回来,首先代表了收藏者有这个眼力和能力,还租给你?别说租给你了,就连借都没有往外借的。 这物件你喜欢,想借过去玩两天,在这期间内要是磕了、碰了、毁了怎么办? 宋青云就是最好的例子,他那么喜欢宣德炉,每次都是来自己店里看看宣德炉。凭自己跟宋青云的关系,他完全可以把宣德炉捧到自己店里去看去,为啥还要每次都来自己店里看? 因为这是最基本的规矩! 收藏古董不记名,古董在谁手里算谁的。我把自己的东西借给你,反过来说是你的,不还给我了怎么办?尤其像郭方白和郑海这样的身份,他们代表的是国家,到时候你们不承认了,我还能要回来么? 真不知道这两人是真傻,还是把自己当傻子了! 陈阳扭头看看两人,不禁笑了一下,得了,别管他们是真傻还是假傻,既然你们自己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自己了。 “二位,我实在是搞不懂,”陈阳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水,“你们可是国家美术馆的,难道就真的缺好东西么?” 陈阳这么一问,两人脸上纷纷露出一副难堪的表情,最后郭方白重重叹了一口气,“不瞒陈老板说,虽然我们美术馆建馆时间晚,58年建馆,63年开馆。开馆的时候,就是从故宫人家那里借了不少名人字画。” “这么多年过来,虽然说馆里名人字画不少,但……”郭方白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们没有一件镇馆的物件,”郑海在旁边说道,“我跟陈老板说说我们有什么,有一幅吴作人的《齐白石画像》、有一套齐白石的《工虫册页》、有一幅任伯年的《赵德昌夫妇像》、还有一幅罗中立的《父亲》。” “像李唐这样的绢本、古画,我们馆内是极少的。虽然这么多年,我们也一直在民间征集,但效果不是很好。” 听郑海说完,陈阳微微点点头,郑海没有说谎,美术馆自己是去过的,开始也以为会些难得一见的古人字画,结果去了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这还不好办,像齐白石、徐悲鸿、黄宾虹的画在市面上不少,你们去收两幅不就行了?”陈阳向两人提议说道,“尤其是黄宾虹的画,现在价格还不高,有很多人还不认呢。” 听陈阳说完,两人笑着摆摆手,郭方白笑着向陈阳问道,“陈老板,我们也知道您说这几位都是非常知名的大师,但您觉得,把齐白石的画,放在故宫里面,那还能叫画了么?” 说到这里,三人不约而同笑了一下。陈阳看看两人,他们倒是说的对。 虽然齐白石的画在外面价值不错,你挂在家里、公司也相当有气派,但如果放到故宫里面…… 故宫一共就收藏了齐白石的三幅画,分别是《齐白石虎图》、《齐白石桃兔图》、《齐白石雏鸡出笼图》。 有人说故宫仅仅收藏了齐白石三幅画,是因为后来齐白石画价格涨起来了,没人给故宫捐了。但陈阳倒是不这么认为,自己看过故宫收藏的这三幅画,第一印象就是,这要是同其他古代名人字画一起展出…… 看图之后,自己想吧。 “二位说的也是,”陈阳笑过之后,分别递给了两位香烟,“所以,你们想租下我的李唐绢本,作为你们的镇馆之宝?” 郑海听完连忙摆摆手,“陈老板,不是作为我们的镇馆之宝,是您抬抬手,帮我们美术馆撑撑面子,日后必定记陈老板的好处!” 陈阳听完点点头,往椅子上一靠,端起茶杯,用茶杯盖子刮着茶碗,“既然这样,我也就当帮你们的忙吧,你们打算一个月出多少钱?” “我们可以出这个数,五百元!”郭方白伸出一只手掌,敞亮的说道。 “多少?”陈阳听完吃惊的看向两人,“五百元?开什么玩笑!” 说完话,陈阳向劳杉喊道,“老三,你一个月在我这里拿多少钱?” 劳杉在大门旁边坐着,听到陈阳叫自己,急忙站了起来,弯着腰说道,“陈老板,您一个月给我发500元。” 第459章 你做的假真假 一个负责看门的小工,一个月就给发500元钱?这比一些厂子里工人工资都高了,郭方白听完诧异的看了一眼劳杉。 陈阳一指劳杉,“看见没有,他就每天坐在那里,负责给客人关门、开门,我一个月都发五百元,我差你们这五百元么?” “我自己花五百元雇个人帮我照顾绢本不好么?凭什么租给你们!” 听陈阳说到这里,郭方白咬咬牙,“这样,陈老板,我们出一千一个月,一次性付一年的,行么?” 陈阳扭头看看郭方白的表情,仿佛出了多大血一样,一个月一千,简直是在开玩笑。 “柱子、小峰,你俩一个月开多少钱?” “哥,我和柱子每个月是两千元工资。”秦浩峰说完,得意的看向郭方白和郑海。 什么国家美术馆,出的租金还没有自己一个月工资高!秦浩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鄙视。 “郭先生,看到没有,”陈阳一指三人,“我一个月基本开销,就是四千五百元,你觉得你出的价格,我能同意么?” 这下郭方白和郑海都吃惊了,陈阳每个月员工基本工资就这么多,还不算平时的日常开销,要是总体加起来那得多少开销呀? 郑海想到这里,甚至都羡慕这几位年轻人了,这妥妥的高工资呀! 要不自己辞了美术馆的活,来陈阳这上班算了。 “二位,这事我倒是能答应你们,但这租金实在太低了,你们还是回去再考虑一下吧,恕不远送!”说着话,陈阳向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郭方白和郑海也明白了,就算想要租绢本,也得向上面打申请了,毕竟这价格不是两人能做主的了。于是起身向陈阳说了一句,我们回去商量一下,之后转身就走了。 看着两人走出店门,秦浩峰向陈阳询问,真想把绢本租给他们,这物件还能出租? “你不懂,过几天你就会明白了!”陈阳笑了一下,转身向后面走去了。 郭方白和郑海回到酒店之后,两人不停的抽着烟,郭方白率先开口说道,“老郑,这办法看来是没什么问题,现在就差在钱上了,你说咱俩说多少钱好?” “不行呀,”郑海弹了一下烟灰,“我看咱们直接一个月给一万!咱们先跟馆里说明情况,让馆里批给咱们资金,大不了到时候把今年的租金给陈阳,明年这画准不是他的了,怕啥!” 这主意就是郑海想出来的,两人这次来江城,上面领导下了死命令,必须把这张李唐的绢本带回去,这么珍贵的绢本,怎么能在一名商人手里,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想让陈阳把手里的绢本捐出去,那几乎是不可能了。上次宋书的事情大家都有耳闻,更别说这次是李唐的绢本了。 在来的时候,两人就想好了说辞,想以帮陈阳保管为理由,如果陈阳能交给美术馆那更好,要是不行,就采用租的方式。 当然不是真租,古董这东西,在谁手里就算谁的。只要陈阳同意租给美术馆,美术馆做上几场展览,对外就宣称是陈阳捐的。 到时候一年过去,陈阳在想要租金,根本就不会给他;他想把绢本要回去,绢本在国家美术馆,谁敢轻易还给他,拖都拖死他! 两人开始以为租金一个月给个千八百的,绝对够了,弄不好两人还能扣下点钱,谁想到这租金还不够人家一个月开销的,这就不好办了。 “行,我去给领导打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郭方白捻灭了 烟头,转身去前台打电话。想想自己堂堂一个国家工作人员,混的还没有陈阳好,连个大哥大都没混上。 晚上,陈阳一家准备了丰盛的晚宴,姜玉梅和姜宏晔来的很准时,本来姜玉梅是想先看青铜方尊的,陈阳则表示不着急,来都来了,能让姜老饿着肚子回去么。 姜宏晔看看桌面上的菜,还真是丰盛,自己跟父亲两人平日里就是对付一口,不是买几个馒头,炒两个青菜或者鸡蛋,就是下面条,自己好像很久没吃过正餐了。 席间,陈阳示意姜宏晔喝几杯,姜宏晔摆摆手,表示自己从学了修复古董的手艺开始,酒就不碰了。 看着姜宏晔,陈阳想起之前自己骗他认识蒋静文的事情,想着要不要解释清楚,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吧,估计也解释不明白。 “宏晔,我记得上次你说比我大三岁是吧,你找没找女朋友呢?”陈阳边吃着饭,边向姜宏晔问道。 姜宏晔摇摇头,“古董比女人好玩。” 这叫什么话,那是一个玩法么?那能比么?古董你得先看,在上手触摸……好像也差不多,那也不对,感觉就不一样!合着自己把他从一个坑里拉出来,他又掉到另一个坑里了! 姜玉梅也听到自己儿子说这句话了,意思自己能理解,但这是在别人家,说话前都不过过脑子。 姜玉梅急忙向陈阳家人和方子薇道歉,毕竟这饭桌上还有女同志呢,自己儿子说的根本就不是人话。 陈阳母亲表示理解,从姜宏晔一进门,陈阳母亲就看出来了,这小子有些呆,也不知道是学傻了,还是怎么了,跟这种书呆子千万别计较。 “姜老,你看我都结婚了,你得帮宏晔张罗一个呀,他都多大了,也应该成家立业了。”陈阳看着姜玉梅说道。 “老子不管儿子的事,他要是遇到合适的,只要他自己喜欢就行。我就不参与他的事情了!” 得,这之前你儿子跟蒋静文处对象的时候,您可不是这个态度,现在见儿子有正事了,又开始放心了?哪天再找个蒋静文回来,倒是看你管不管! 饭后,陈阳从卧室抱出一只木头箱子,来到客房,“姜老,物件在里面,您自己看吧。” 姜玉梅亲手将青铜方尊从箱子里拿出来,放在桌面上仔细看着,姜宏晔也在旁边看着,突然转头看向陈阳,“你故意将它做假了?” 陈阳微微一笑,这不是废话么,自己要是不把它做成假的,万一哪天露出去,又是一件大麻烦 自己麻烦事就够多了,手里还有一件李唐的绢本没处理完呢,这青铜方尊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手艺怎么样,做的还可以吧。”陈阳一脸得意,抱着肩膀看着两人问道。 “什么破手艺!” “你做的假真假!” 第459章 租给你们了 姜玉梅和姜宏晔前前后后仔细看这青铜方尊,两只眼睛都要掉进去了,陈阳在旁边看着两人的模样,都害怕他俩一会搬起来就跑。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姜玉梅拍拍手,脸上带着笑说道,“真不错,我这还是第二次这么近距离观察青铜器。” 第二次?那就是说明还有第一次喽,陈阳在旁边瞬间来了精神,“姜老,那你第一次看青铜器是什么时候?看的是什么物件?” “是我小时候,那时候有人带了一件青铜尊来询问我父亲,”姜玉梅长出了一口气,随后眼神带着感激,看向陈阳,“你小子行,把老祖宗的玩意找回来了,谢谢!” 陈阳微微惊愕了一下,随即摆摆手,本能的想开口说,您老要喜欢就拿走吧,但理智战胜了情感,并没有说出来。 “三天后,去我那里取勋章,我准保小鬼子看不出来!”姜玉梅起身,示意姜宏晔跟自己回去,这都晚上八九点钟了,人家也要休息了。 “等等,姜老,”陈阳起身拉住了姜玉梅,“您别让他看不出来呀,您的让他看出来,但不能一打眼就看出来!” “啥玩意?”姜玉梅和姜宏晔同时愣住了,像看傻子 一样看向陈阳。 无论是修复,还是造假,大家都希望别人看不出来,越真越好,陈阳这要求两人还是第一次听说! 陈阳笑着看看两人,表示自己自有安排,其余的两人不用管,只需要按照自己要求做出来就行。 平静的过去了两天,这两天井上一生没有给自己打电话,郭方白和郑海也没有来找自己,陈阳坐在店里低头琢磨着,难道是自己要价太高,把人要跑了? 陈阳正想着呢,突然门打开了,只听劳杉在门口笑着喊道,“二位,又来了?” 陈阳抬头一看,正是郭方白和郑海,心中不由暗暗一笑,自己正想着这俩倒霉蛋怎么不见人影了,结果就来了。 二人进来之后,笑呵呵冲着陈阳走过来,陈阳站起来起身就往后走,一副不想搭理两人的样子。 “陈老板,陈老板!”郭方白几步追上了陈阳,上前拉住陈阳,“陈老板,您这是干什么呀?” 陈阳白了两人一眼,“我干什么?我现在看到你们就烦。” “你们俩也真是奇怪,我都跟你们说过了,这绢本我不卖,也不捐,就算租给你们,你们给的租金也太少了,那根本不可能。” 说到这里,陈阳扫了两人一眼,“你说你们不赶紧回去,还来烦我干啥?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你们不会被单位给开除了吧?” 郭方白看看陈阳,这小子嘴可太损了,我们俩那是不想回去么?要不是因为你捡漏了一幅李唐的绢本,我们哥俩现在说不定在京城什么地方逍遥快活呢,还不全因为你! “陈老板,”郭方白示意陈阳坐下,之后笑着向陈阳说道,“陈老板,我们事还没有办成,回去不也得挨骂么?” “不过这次行了,我们这两天一直在跟领导申请,今天有结果了,价格你 绝对满意!” 这时候柱子端过来了茶水,陈阳瞟一眼柱子,假装生气说道,“上什么茶水,茶水不要钱呀,撤下去!” 柱子心里憋着笑,点点头,拿着茶壶转身离开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看来陈阳是真烦了,现在连茶水都不给了,这明显是往外撵两人。 “陈老板,经过我们两天跟领导不断商量,最终决定以每个月一万元的价格,租用您手上的李唐绢本,而且我们一笔就付您半年的,这价格怎么样?”郑海在旁边直接向陈阳说出了结果,这价格绝对够诱惑了,自己不信陈阳能不同意。 “多少?”陈阳张大了嘴巴看向两人,眼神中带着贪婪,“你们俩去抢劫银行了?每个月租金一万,一次性付清半年租金,那可是六万元呀!”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一个国家美术馆,花重金租用自己手中的绢本,背后打的什么主意,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东西一旦到了他们手里,明年绝对不会继续给自己租金,而且自己想要回绢本,也根本不可能。 花六万元就换了自己手中宋代李唐绢本的真迹,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 郭方白在旁边看到陈阳反应之后,笑着点点头,“陈老板,这可是我跟老郑大力争取的,本来领导还想按月支付,你说那怎么可能么?” “我们俩当时就表示不同意,这才为您争取来一次性半年的租金,而且您放心,我们会在合同上标明,以后租金都是半年付,陈老板意下如何?” “满意,满意,这价格绝对满意!”陈阳笑呵呵的看着两人,随后喊道,“柱子上茶,去我屋里拿好茶!” 郭方白和郑海不由暗暗发笑,生意人就是生意人,眼睛里都是钱,刚才连普通茶都没给上,现在却喊着上好茶,简直就是见利忘义,什么好东西到了他们手里都沾染了铜臭味! 几人简单就合同内容商量的一番,之后郭方白和郑海去准备合同,两人拿着合同回来,陈阳连合同看都没看,直接递给了秦浩峰。 “二位,这合同已经签完了,钱什么时候到位?”陈阳笑嘻嘻向两人问道。 郭方白看看陈阳,嘴角带笑,“陈老板,合同在这里了,绢本我们也要在复查一遍,如果没有问题,我们马上付钱。” “没问题,二位稍等!”说着话,陈阳转身走向后面,从屋内取出了画筒,将画筒里的绢本拿出来,重新在桌面上铺开,示意两人检查。 “有问题么?”郭方白和郑海在旁边检查着绢本,陈阳笑呵呵在旁边问道。 两位摇头表示没有问题,现在等于成功了,只要钱一付,合同上一签字,两人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心里不由轻松起来。 “那就请二位付钱吧!”说着话,陈阳笑嘻嘻的从旁边递上了自己的账户。 “陈老板,这合同……” “不就是签个字么,”陈阳摆摆手,“你们钱付过来,我在合同上签字,你们人在现场,绢本在这,难道我还能耍赖不成?” 陈阳说完抬头看看墙上的表,“二位,你们看,正好也要到中午了,汇钱也需要时间,你们现在让单位打钱,正好我也进地主之谊,我请你们下馆子,咱们边吃边等。” “钱到位,回来我在合同上一签字,大家都省事!” 第460章 愉快的合作 郭方白接受了陈阳的建议,反正就算陈阳现在签字了,他见不到钱,也不会让两人把绢本带走,不如先打钱,等吃完饭回来,钱指定到账了,到时候合同一签,两人拿着绢本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陈阳亲手将绢本收好,示意大家今天中午去饭店吃饭,说话的功夫,陈阳看似无意将绢本放在后边的架子上,之后示意秦浩峰锁门,大家去饭店。 就在秦浩峰准备将大门锁上的时候,陈阳伸手拦住了秦浩峰,“等会,我突然来了尿意,进去上趟厕所。” 说完话,陈阳不好意思向郭方白和郑海抱了一下拳,转身就往店铺后面的厕所跑去。 秦浩峰在门前笑着跟两人聊着天,柱子在旁边抽着烟,劳杉就站在大门口附近,时不时向里面瞟一眼。 不大功夫,陈阳从店里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轻松多了,随后秦浩峰锁好大门,一行人向饭店走去。 六顺来,江城比较有名的回民馆子,离陈阳店铺也近,几人要了个包间,扒羊脸、扒牛肉、水爆肚等等,陈阳将他们家特色菜点了个遍,又要了两瓶好酒。 “二位,我告诉你们,他们家的锅包肉可是一绝,回民馆子用牛肉做锅包肉,牛肉做得,外酥里嫩,绝对让你们吃了第一回想第二回!” 陈阳向郭方白和郑海介绍着这家回民馆子,边解释边向秦浩峰递了个眼色,秦浩峰明白了陈阳的意思,这是要灌两人呀。 “郭老师、郑老师,”菜还没上来,秦浩峰先笑着端起一杯白酒开始敬酒了,“为了庆祝咱们能长久合作下去,在这里我敬两位老师一杯。” 看着秦浩峰端着满满一杯白酒,郭方白和郑海心里微微打怵,这菜还没一口呢,就开喝了? 陈阳在旁边一瞪眼,“小峰,我让你来作陪来的,菜还没上来呢,你就开始敬酒了,哪里有你这样的!” 秦浩峰微微一笑,“哥,你不懂,饭前喝杯酒,今生没烦恼!你想想这次合作这么愉快,日后咱们还要仰仗两位老师呢,希望我们日后合作愉快。” “我先干为敬!”说着话,秦浩峰一仰头,一杯白酒下去了。 这可看傻了郭方白和郑海,这一杯足足有二两半,这小伙直接干了?要是按这个喝法,今天不得被人抬出去呀! 劳杉在旁边也吓了一跳,这家伙这么能喝么?一口一杯白酒就下去了? 秦浩峰喝完,将杯子向两人展示了一下,示意自己干了。郭方白和郑海被僵在原地了。 喝,是指定不敢了,这一杯下去估计就够呛了;不喝,人家可是陈阳的员工,敬自己酒不喝,是不是有点不给陈阳面子? “两位,两位,”陈阳在旁边打着圆场,“他们年轻,咱们不能这么喝。你们两位半开就行,只要感情好,不论喝多少!” 听到陈阳这么说,两人稍稍放心下来,每人喝了半杯。刚放下酒杯,大家聊了几句天,柱子又把酒杯端起来了。 “他家上菜时间长,我敬二位一杯,”柱子端着酒杯笑着说道,“我也不会说啥,这样吧,我说点吉利话。” “酒杯一端,政策放宽;酒杯一放,二位提干!我祝两位老师,日后越走越高!”说完话,柱子也不等两人回应,一杯白酒也干下去了。 “这你们两位必须喝,这可是吉利话,”陈阳在旁边笑着说道,“你们日后要真是做了馆长,别忘了我,我陪一杯。” 陈阳在旁边说着话,劳杉很有眼力价,拿起酒瓶,将两人面前的酒杯倒满了。 看着陈阳一杯白酒喝下去,两人也只能硬挺着将杯中酒干了,菜还没上来,这二位就喝下去不少了。 饭菜上齐,大家又开始边吃边喝,郭方白和郑海菜没吃几口,酒已经在肚子里翻江倒海了。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郑海率先起身急忙向洗手间跑去。 陈阳看着向厕所跑去的郑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转头开始向郭方白展开攻势。 一来二去,席间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陈阳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大家也都吃好了,就准备回去。 “老三呢?你们俩谁看到老三了?”陈阳在包房里看了一圈,发现劳杉不见了,向秦浩峰和柱子问道。 “对呀,这家伙跑哪里去了?“秦浩峰发现发现劳杉也不见了,转头向柱子问道,“柱子,你看到老三了么?” 柱子摇摇头,“之前还在帮咱们倒酒呢,后来喝了几杯之后,好像就跑出去了,这家伙不会喝多了吧?” 等众人出来的时候,发现劳杉正坐在马路上,搂着一棵大树,旁边全是他对大地怒吼的杰作,身上、裤子上简直都没法看了。 劳杉搂着一棵大树,醉眼朦胧,嘴里叨咕着,“峰哥、柱子哥,我知道……嗝,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我跟你们说,嗝!我在沈城也是一号人物,你们去我家打听打听,谁tm不认识我!” “我……我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狗…… 呕!” 秦浩峰和柱子对视了一眼,这家伙也不行呀,好像没喝几杯,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了? “老三,老三,赶紧起来,别丢人了!”秦浩峰和柱子捂着鼻子去拉劳杉,劳杉一把扒拉开两人,晃着脑袋,手里还拿着一个酒杯,指着两人喊着。 “别拉我,你知道老子是跟谁混的?”说着话,劳杉一拍胸口,“老子可是跟陈老板混的,陈老板可厉害了,你们要是欺负我……呕!” 秦浩峰和柱子急忙躲开了,陈阳在旁边眯着眼睛看着,嘴角露出一丝丝笑意。 “都不用陈老板出手,柱子哥你就能收拾你们俩。柱子哥,老厉害了,拎你就跟掏小j8……唔唔唔!” 没等劳杉说完,柱子上前直接捂住了劳杉的嘴,这是大白天,这家伙怎么啥都说。 “先给他弄回去,以后别带他喝酒了,太丢人!”陈阳笑着摇摇头。 柱子和秦浩峰将劳杉拖回了店里,陈阳和郭方白去银行,看到钱已经到账之后,也回到了店里。 “行了,这下你们二位放心了吧,我去给你们拿绢本,让柱子给你们泡杯茶,先解解酒!”说着话,陈阳笑着走到后面架子上去画筒。 陈阳笑着将画筒递到两人面前,当着两人面打开画筒,从里面拿出绢本,“二位,还要再看看么?” “呕!”劳杉躺在旁边,又是一顿翻江倒海。 第461章 井上又来送钱了 听到劳杉在旁边这一声,郭方白和郑海也有些反胃,尤其是郑海已经开始用手捂嘴了,急忙向后面的洗手间跑了过去。 “柱子,你俩先把劳杉送回去吧,他这样不行呀。”陈阳在旁边笑呵呵说道,“他要是在店里,下午咱们别想做生意了。” 柱子和秦浩峰扶着劳杉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劳杉还表示自己没事,但最终还是被柱子和秦浩峰拽走了。 “看看吧!”桌面上,陈阳已经将绢本展开,示意两人观看。郭方白和郑海已经喝的迷迷糊糊,醉眼朦胧的,看着眼前李唐的绢本,摆摆手表示没有问题。 陈阳将绢本装好,又将签好字的合同递给两人,直接将两人送出了门口。 “呵呵,就这眼力,哎!”陈阳看着远去两人的背影,背着手转身回屋了。 柱子和秦浩峰将劳杉扶回了出租屋,一进屋两人直皱眉头,这屋里造的跟猪窝一样。两人将扶着劳杉坐在椅子上,秦浩峰去衣柜翻找他的衣服,打开衣柜一看,这家伙屋里造的挺埋汰,柜子里是真干净,几乎没什么衣服。 随手拿了件衣服和一条裤子,帮劳杉将脏衣服换下来之后,柱子扛起劳杉直接扔到了床上,看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劳杉,两人转身离开了。 两人走后,躺在床上的劳杉睁开了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起身站在窗台侧面,看着一路上嬉笑打闹的柱子和秦浩峰,劳杉露出了微笑。 “老郑,老郑,快起来!”第二天中午,郭方白摇晃着还在昏睡的郑海,“咱俩要赶不上火车了,快点!” “啊?”郑海被郭方白摇醒了,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怎么这个点了?我这一觉睡了多长时间?” “我也刚醒,昨天这酒劲也太大了,我居然一晚上没起夜。”郭方白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着,“快走,要不然真赶不上火车了,你拿好画筒。” 说到画筒,郑海目光看了过去,顺势拿过画筒,本想着打开看看,但时间来不及,急忙收拾好东西,将画筒往身后一背。 万幸,两人急赶慢赶,终于赶上了火车,上了火车之后,郑海想拿出绢本看看,直接被郭方白制止。 “老郑,昨天在陈阳那里不是看过了么,再说,咱俩回来睡觉去还看过呢,确实没问题,你担心啥?” 郭方白笑着看着郑海,“这是在火车上,什么人都有,你把绢本拿出来,一不小心撒上水、或者没拿住掉在地上被人踩一脚,怎么办?回去再说吧!” 郑海想想也丢,于是将画筒放好,跟郭方白聊起天来,“老郭,这次咱俩可是立功了,虽然手段不正当,但总算将这绢本带回去了,馆长不得好好奖励咱俩!” 火车一路向京城驶去,两人在火车上幻想着馆长看到李唐绢本的表情,以及以后两人的事业前景。 开往沈城的汽车上,严叔坐在后排,从画筒中拿出绢本,打开之后欣赏了起来。 虽然自己不懂古董,但在叶家这么长时间,天天看这些玩意,眼力再不济,也比一般人强。 “就为了这么一个物件,害我在江城待了这么久。”严叔边看边想着,打了一个哈欠,将绢本放入画筒,闭着眼睛眯了起来。 陈阳打着哈欠走进店铺,站在旁边的劳杉笑着帮陈阳把大门打开,陈阳看看劳杉,笑着问道,“老三,你休息的怎么样?睡的还好么?” 劳杉不好意思挠挠头,“对不起陈老板,我昨天喝多了,刚才听柱子哥说闹了好好多笑话,还差点耽误你的正事。” 陈阳笑着看了看劳杉,“没事,也没耽误什么事,你这酒量得练,才喝几杯呀,就跟醉猫似的!” 陈阳坐在椅子上一杯茶还没喝完,就看到井上一生从汽车里走下来,向自己店铺走过来了。 “这小鬼子,这么快出院了?”陈阳嘴角翘了起来,坐在屋里看着井上一生走到门口。 “井上先生,你这是痊愈了?”陈阳站起来笑着向井上说道,“你看看,这事弄的,我还没去给你送花蓝呢,你怎么就出院了呢?” 井上狠狠瞪了一眼陈阳,这分明是在盼望着自己躺在医院里不出来,难道自己出院了不好么? “陈先生,我们不要浪费口舌了,我来找你有正事。”井上一生走到陈阳面前,板着脸一字一句说道。 陈阳呵呵一笑,“我知道井上先生,就是为了那个东西来的么,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而且也告诉了在江城郊区收货的那些人,只要遇到了就给我送来。” 东西姜老还没做好呢,自己拿什么给你,想要自己把真东西给你,门也没有呀! 井上一生听陈阳说完,一双眼睛放出寒光,死死的盯着陈阳看着,过了半天之后,井上一生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将支票放在陈阳面前,“陈老板,这是一张五十万现金支票,我希望快点看到我需要的东西。” 五十万?陈阳看看放在桌面上的支票,怎么价格还减半了? 陈阳拿着支票用手弹了一下,抬头笑着看了看井上一生,“井上先生,这算是定金么,如果是,那我就谢谢你的信任了!” 看着陈阳嘚瑟的样子,井上微微冷笑了一下,本来自己是打算用100万日元来糊弄陈阳的。毕竟开始自己跟陈阳说价格的时候,可没说是那个国家的货币。 但现在家族里知道了这件事,也不知道是谁向家族长辈说自己能力不行,明明知道勋章在哪里,就是拿不回来。不仅勋章没拿回来,自己还被人对方暗算了,简直就是在丢井上家族的脸。 为了尽快拿回勋章,井上不得不对陈阳低头了。 “陈先生,你可以这么理解,”井上一生对着陈阳微微一点头,“我希望你拿了这笔钱之后,能兑现你的诺言!” “没问题,井上先生放心吧!”陈阳笑呵呵点点头。 五十万,你这不是给我送钱么! xs7.com 井上看着陈阳笑着将支票递给秦浩峰,并且嘱咐秦浩峰去存上,看看钱能不能到账。 看着陈阳收了自己的钱,井上一生严肃的向陈阳问道,“陈桑,既然你收了钱,那我的东西呢?你的什么时候可以还给我?” “东西?”陈阳呵呵一笑,“井上先生,您别老站着,咱们坐下说。” “东西不得找么,等找到了我才能给你呀!东西又没在我手上,怎么给你?” 井上一生看看陈阳,脸色阴沉,“陈先生,您不会拿了我的钱,不给我东西,或者说一直找不到,那我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你怎么保证?” 陈阳瞟了一眼井上一生,抿了一口茶,“井上先生,找东西这种事,谁能保证一定找到呢?找到、找不到各占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只不过是在赌罢了。” “这样吧,您给我一周时间,如果一周内我找不到你需要的东西,到时候五十万元,我原封不动退还给你,如何?” 听完陈阳说的,井上一生紧紧盯着陈阳,真不知道陈阳又在捣什么鬼,东西就在你手里,直接给我不就行了么? 那两枚勋章,就算拿出去买,也是不值钱的东西,只有自己肯花这么多钱买回来,难道他不知道么? 不过听陈阳这么说完,井上一生留下一句,希望陈先生能遵守诺言,之后直接离开了。 遵守承诺?那怎么可能?这家伙到现在还在妄想自己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井上呀井上,多说你们小鬼子聪明,难道你看不出来,好戏才刚刚开始么! “叶少,李唐的那幅绢本,我带回来了!”晚上,严叔将画筒递给叶辉。 “好,给小杉子记上一功!”叶辉放下手中的毛笔,拿着画筒来到另一张桌子前面,准备将绢本铺开。 “陈阳呀陈阳,你辛苦得来的李唐绢本又如何?还不是到了我手里?”叶辉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叶辉看着桌面上的绢本,越看越喜欢,果然是大家手笔,无论是构图、用笔都非常讲究,山峰由远到近,给人一种气势磅礴的感觉。 “不错,不错,”叶辉笑着看着绢本,“严叔,过来看看,还得是大家,人家这才叫画!” 严叔站在叶辉身后,也翘着嘴角看着,只要少爷高兴那就好,“是呀少爷,这用墨也用的好,多一分则深,少一份则凸显不了山峰气势;在看这用娟,感觉也挺讲究,之前我好像都没见过。” 叶辉背着手,笑着点点头,“严叔,你这些年进步真快,你能说出这么多,可是不容易。” “这是双丝娟,那可不是……”叶辉刚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转头看向严叔问道,“严叔,你刚才说什么?” “啊?”严叔愣了一下,“少爷,我刚才说我都没见过这么好的绢,跟咱们收藏的那些绢本比起来,这质量明显要好。” 叶辉听完之后,低头仔细看向了绢本,用手轻轻抚摸着,最后将手中的放大镜往绢本一扔,说了一句,“这是幅赝品!” 赝品?这怎么可能呢,小杉子从陈阳手里偷了一幅赝品回来? “少爷,这不可能呀!”随后,严叔将情况向叶辉讲述了一遍,“小杉子跟我说,绢本在陈阳身边不好偷。他趁着这次陈阳将绢本租给了国家美术馆,小杉子晚上亲自去酒店,将绢本偷了出来,第一时间就给我了,怎么会出错呢?” “如果说陈阳将一幅赝品租给了国家美术馆,那人家美术馆的那两人也应该发现呀。” 叶辉坐在椅子上,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一件赝品是指定的,自己刚才光注意画风了,忘记了绢。 古代都是手工织绢,既然是手工织绢,那一定会有瑕疵,比如有的绢丝会稍微凸显出来,有的地方稀一些,有的地方会疏一些。 而这幅绢本,绢上什么瑕疵都没有,从稀疏程度、和绢用丝来看,绝对是是机器织出来的。既然绢不对,那这绢本就一定是赝品。 听严叔将事情讲完,叶辉脸上苦笑了一下,重重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咱们居然无意中帮了陈阳!” “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严叔显然是还没有想明白,开口向叶辉问道。 “严叔,古董圈里,无论两人关系多好,这物件都不能租借,”叶辉坐在椅子上,缓缓开口向严叔解释着,“东西借给你,到了你手里,如果磕了、碰了、毁了,都得照价赔偿,人家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陈阳本来就没打算将真品租借给美术馆,之前陈阳给他们看的的都是真品。临行前,陈阳将他们二人灌醉,之后在拿出一副赝品让两人检验。” “你想想,他们喝的迷迷瞪瞪,那眼力指定会出现问题,根本看不准,趁此机会,陈阳将这幅赝品交给了美术馆的人。” 严叔听完点点头,随后琢磨了一下,“那不对呀少爷,人家要是酒醒之后发现是赝品,不还得回去找么?” “回去找?”叶辉冷笑了一声,“严叔,古董行基本的规矩,东西离手,概不退还!” 严叔猛的拍了一下脑袋,“我明白了,东西到了美术馆的手上,就算是赝品也没有办法回头找了。我给你的时候是真品,到了你手里就变成了赝品,那分明就是你给我换了,他们有理也说不出。” “以后逢人就说,自己将李唐的绢本租给了美术馆,而真品却在他自己手里,这样一来就没人惦记了,陈阳这招高呀!” 叶辉点点头,“不但这样,美术馆每年还得给陈阳租金,他要是不给,陈阳就要回绢本,他们又拿不出来,只能哑巴吃黄连!” “这次我们将赝品都偷了回来,让美术馆背上了将李唐绢本丢失的责任,你说,我们是不是帮了陈阳的大忙!” 次日,郭方白和郑海下了火车,连家都没回,直接奔向单位,敲开领导办公室的大门,郭方白冲着领导一笑,“领导,圆满完成任务,李唐的绢本我们带回来了!” “快,打开让我看看!”袁馆长兴奋的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示意两人将绢本打开。 打开画筒的一瞬间,三人都愣住了,里面放着一张宣纸,根本就不是绢本。打开宣纸,看着画上的内容,郭方白和郑海脸色苍白。 袁馆长站在画前面,瞪大了眼睛看看两人,“你们带回来的不是李唐的绢本,带回来的是李唐的老丁头!” “啪,啪!”袁馆长抡圆了手臂,一人打了一个耳光,“绢本呢?” 第463章 这枚勋章更贵 郭方白和郑海实在是没想明白,好好的绢本怎么就变成了老丁头。将情况向袁馆长解释了一遍之后,袁馆长生气的指着两人,“你们俩,没喝过酒呀?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敢喝酒?” “领导,当时实在是盛情难却,我们俩也是没办法。”郭方白在旁边低着头,小声说道。 袁馆长掐着腰在办公桌后面来回走着,“好个盛情难却!你现在回江城,跟陈阳说去。因为你盛情难却,绢本被你弄丢喽!” “你看看,他还对你盛情难却不?他能让你剩下骨头就不错!” 两人现在已经完全傻了,把李唐的绢本遗失了,先不说工作能不能保住,要是让陈阳知道了,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呀! “还不好好想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袁馆长在旁边一嗓子,两人急忙点点头,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想来想去,两人都觉得任何一个环节都没有出错,虽然两人都喝了不少酒,但郑海清晰记得,酒后陈阳还让两人复查来的,郑海一口咬定,当时自己看到的就是李唐绢本。 “酒店,”郭方白一拍大腿,“老郑,咱俩回到酒店之后,是不是倒头就睡了?谁都没注意绢本?” 郑海点点头,袁馆长在旁边问道,“你们俩睡觉没关门呀?” “关了。” “那没人进去有什么问题!赶紧想想别的,是不是在火车上跟别人的画筒拿错了?”袁馆长在旁边提醒着两人。 画筒这东西也不是一般人用的,再说就算拿错了画筒,谁没事会画一个老丁头,袁馆长也是急懵了。 “馆长,”郭方白看看袁馆长说道,“我还是觉得酒店有问题,虽然我跟老郑都喝了不少酒,但不至于睡上小一天吧。” “我们俩从下午回到酒店就开始睡,在睁眼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快中午了,我们俩连晚饭和早饭都没吃,怎么会睡这么长时间?” 郑海在旁边眼睛一亮,拉了一下郭方白的胳膊,“老郭,你是说陈阳给我们下了药,之后派人去酒店,将画又拿走了?” 郭方白重重点点头,用力捶了一下大腿,冲着袁馆长说道,“一定是这样,袁馆长。” “馆长,现在我们就联系陈阳,让他把事情说清楚!” 袁馆长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两人,“你俩是傻么?酒店门被没被撬不知道么?” “再说了,现在联系陈阳,不等于不打自招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对呀,现在联系陈阳,不就等于告诉人家,自己把绢本弄丢了么! “馆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袁馆长看看两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太大了,这次你俩惹了天大的祸,你们……你们只能离开美术馆了。” 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将两人开除,日后要是陈阳询问起来,自己就说美术馆根本就没有这两个人。至于陈阳手里的合同,根本就不是美术馆跟陈阳签订的,那幅李唐绢本是被人骗走了! 几天之后,陈阳亲自给井上一生打去了电话,说自己找到了勋章,让他过来看看,做最后的确定。 接到陈阳的电话,井上一生终于吐了一口气,勋章终于要回到自己手上了,陈阳这次没有违背诺言。 到了陈阳店里,发现今天店里人很多,除了平时那三个小伙子,还多了不少人。 陈阳将宋青云、振丰、刀疤都叫了过来,尤其是振丰,只要不开口说话,就不会引起井上一生的怀疑,包括小军、小龙等人,也都在自己店铺周围,随时听陈阳招呼。 井上一生根本就没有太注意这些人,看着陈阳递到自己手里的勋章,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没错,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只不过怎么就一枚。 “陈先生,不是两枚么,现在怎么只有一枚?”井上一生狐疑的向陈阳问道。 “哎呦,我的井上先生,”陈阳一脸的无奈,“您就知足吧,这才多长时间呀,我能帮你找到一枚就不错了。” 说完话,陈阳一指勋章,“这么小的东西,在整个江城找它,无疑是在海底捞针,知足吧。” 井上一生看了陈阳一眼,陈阳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手里还夹着烟卷,“陈先生,我还需要另一枚,拜托您了!” 陈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只不过另一枚就不知道多长时间能找到了,毕竟井上才付了五十万而已,光找这一枚,自己就花了快二十万了。 又要钱!井上一生瞪着陈阳看到,好在自己现在已经拿到一枚了,最起码对家族也算有了一个交待。 “陈先生,钱不是问题,只要我看到东西,后面的钱我一定打给你!” 陈阳听完扭头冲着井上一生笑了一下,“井上先生此话当真?” “当然!” 陈阳笑呵呵的当着井上一生的面,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盒子,从盒子里拿出另一枚勋章,拿在手里笑着向井上一生问道,“井上先生,您说的另一枚,可是这枚三等旭日中绶章?” 看到陈阳手中的勋章,井上一生眼前一亮,伸手就要拿过来,陈阳手腕一翻,直接将勋章放回了口袋里。 “陈阳,你这是什么意思?”井上瞪起眼睛,向陈阳大声问道。 果然自己猜的没错,两枚勋章都在陈阳手上,而现在他却只还给了自己一枚,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井上先生,你好像忘记了吧,之前你只给了我五十万,”陈阳伸出一只手掌说道,“五十万,只能买你手里那枚勋章。这枚,你还没给我钱呢!” “没问题,我现在就给你开支票,另外一半你马上就能拿到!”说着话,井上一生从怀里掏出了支票本,准备给陈阳开支票。 “不,不, 不!”陈阳笑着摇摇手指,“我手里这枚您五十万可买不走,至少要一百万!” “八嘎!”井上一生直接暴怒了,指着陈阳大声骂了一句,“陈桑,你太过分了!” “八你妈了个巴子,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刀疤直接将匕首架在了井上一生的脖子上,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涌向井上心头。 第464章 勋章给你?姥姥! 刀子按在脖子上,井上一生心头一冷,他明白今天为什么店里这么多人了,这些都是陈阳为自己准备的。 “陈先生,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井上一生冷冷的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冲井上一生咧嘴笑了一下,随意摆摆手,示意刀疤撤下去。刀疤一巴掌拍在井上一生肩膀上,“小鬼子,老实点,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井上先生,我这些兄弟都是粗人,还请您不要介意。”陈阳看着井上一生说完,又从口袋里将那枚勋章拿了出来。 “井上先生,古董这东西就是这样,”陈阳一边摆弄着勋章一边说道,“原本是一对,你手里一只,我手里一只,咱俩都不能将利益最大化,唯一的办法就是凑成一对。” 说着话,陈阳笑着看了一眼井上先生,“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我手上这只买下来。我知道您打的什么主意,自然要敲你一笔,您说对吧?” 陈阳说的没错,本来成对的古董,一旦拆开,在双方手里都不会卖上高价,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两只凑成一对,价值会瞬间提高。 但这是勋章,不是古董! “陈先生,你说的很对,”井上两只眼睛都要冒火了,死死看着陈阳,“但这并不是古董,而且它们本身就不是一对!” “有什么区别么?”陈阳呵呵一笑,“反正都是您想要,我无所谓!” 井上低头想了想,以目前情况来看,自己不花钱陈阳是绝对不会将勋章还给自己的,看看能不能讲讲价格吧。 “陈先生,我们可以商量一下价格么?”井上一生认真的向陈阳说道,“我可以出钱,但一百万实在是太多了。” 陈阳听完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那就没有办法了,如果井上先生拿不出一百万,这枚勋章就是别人的了。” 说着话,陈阳转头向宋青云说道,“宋老板,您联系一下您的客户。” 宋青云点点头,随后就从拿起桌面上的大哥大,准备打电话。井上一生愣了一下,怎么还会有人买这勋章?谁会买这东西? “等一等,”井上一生伸手示意,“陈先生,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有人要买这勋章么?” “当然,”陈阳嘴角一翘,“为了帮您找这东西,我不是放出去消息,谁看到这类勋章,就拿过来么。结果那天宋老板带来一位客户,对了,也是你们国家的人,进门就问我勋章找到了么。” “当时我还挺生气,以为你让手下又去找了别人帮忙找,结果一问才知道,人家也需要这勋章,而且愿意出一枚一百万的价格!” 一枚一百万?还是自己国家的人?这怎么可能呢,这是自己家的勋章,别人花钱买回去也没用呀! 井上一生边听边琢磨着,突然眼前一亮,自己明白了,准是那个小子,井上彦一! 井上彦一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这家伙小时候抢自己的饭团,后来跟自己抢女同学,之后两人都进入了井上家族企业,他处处都跟自己抢,这次也一定是他跟自己抢功劳! 终于知道谁在背后向家族长说自己的坏话了,原来是这小子,不过他什么时候来的江城?来江城做什么?是家族派过来监视自己的么? 此时宋青云边向外面走,边拿着大哥大打着电话,井上一生抬头看看宋青云,又看看陈阳,“陈先生,这枚勋章我志在必得,这样,我现在给你开支票,一百万!” 说完话,井上一生低头就准备开支票,坐在旁边的陈阳愣住了。 井上一生付钱了?怎么这么轻松?他不是应该跟自己讲讲价么?这里面是不是有其他事情,难道真的有人跟他争这枚勋章? 哪有什么客户,本来陈阳就是想把价格抬上去,让宋青云出面帮自己一个门,现在这么看来,自己好像蒙对了呀! 看着井上一生掏出笔,准备开支票,陈阳向秦浩峰递了一个眼色,秦浩峰点点头,向外面的宋青云比划了几下。 宋青云明显愣一下,随后拿着大哥大走进店里,“陈老板,我那位顾客说了,一百五十万,他一定要拿回这枚勋章!” “他现在就去筹集现金,马上过来!” 陈阳端着茶杯的手颤抖了一下,师叔,一百五十万,还现金?你可真敢说呀! 本来要开支票的井上一生停下来,抬起头看看宋青云,眯着眼睛说了一句,“八嘎!” 这次陈阳不愿意了,眼睛一瞪,“井上先生,情况跟你说明白了,不是我不卖给你,关键是有人抬价。你自己说,按照约定,你付给了我五十万定金,我是不是把那枚勋章给你了?但现在这枚,有人抬价,这怨我么,谁会跟钱过不去?” “你再这么八嘎,九嘎的,就给我出去!” 井上一生看了一眼生气的陈阳,急忙摆摆手,“陈先生,我不是骂你……” “那就是骂我呗!”宋青云在旁边看着井上一生问道,“这位先生,我为我的客户办事,哪里得罪你了?” 井上一生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是骂他们,而是骂后面跟自己争勋章的人。 “陈先生,我知道那个人是谁,请你无论如何把勋章留给我,拜托了!”说着话,井上一生站起来,向陈阳深深鞠了一躬。 “喂,我是井上一生,调集你们所有能调集的资金,记住我说的是现金,马上给我送过来!” 经过半个小时的等待,陈阳看着地上放着的几只皮箱,里面放着一百八十万现金,陈阳狠狠咽了一下唾沫,这是谁跟井上有仇呀,你倒是让我见见呀,我一定感谢你八辈子祖宗! “陈先生,我的现金已经放在这里了,现在可以把勋章给我了吧!”井上一生一脸得意,向陈阳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陈阳一脸堆笑,亲手将勋章放到盒子里,之后双手将勋章递到井上一生面前,“井上先生,这物件就是您的了!” 井上双手接过盒子,微微一笑,向陈阳说了一句告辞之后,转身向店铺外面走去,陈阳亲手帮井上一生打开车门,笑着看着井上一生的汽车离开。 “大舅哥,井上一生离开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勋章给你?姥姥! 第465章 无意中又立功了 “靠边停车!”井上一生正坐在后排,一脸欣喜的看着勋章,心里想着,只要将这两枚勋章交回去,就在家族立了一大功,井上彦一,我看你怎么跟我斗! 正想着呢,突然前面出现了不少荷枪实弹的警察,过往的每一辆汽车都需要进行检查。 看着警察拦住了汽车,司机从车里探出脑袋来,“喂,看清楚,我们是外资车辆,难道你们也要查么?” 一名年轻警员点点头,示意司机下车,今天所有过往车辆都需要检查。给外资企业汽车开车,在这个年代,通常都是一路无阻的,查车?开什么玩笑? 就在两人吵吵的时候,方大海从不远处走了过来,问清楚情况之后,直接示意司机和车内人员下车接受检查。 司机还想说什么,坐在后面的井上一生放下了车窗,看到是方大海,开口直接说道,“方队长,发生什么事情了么?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 方大海向后看了一眼,上次井上一生的案子,正是自己负责的,当然认识井上一生,随后笑了一下,走到车旁边。 “井上先生,原来是您。今天是特殊情况,经过这条路的,无论是谁的车辆,都必须进行检查,还是请你下车配合吧。” 井上一生看着街面上的警察,看起来情况是不一样,反正接受检查也不需要多长时间,表示可以接受检查,但一定要快,因为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 人员下车接受检查,方大海车里车外看了一遍,看到后排放着一只盒子,顺手拿了起来,直接放在左边兜里,之后从右边兜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 “井上先生,这是什么东西?”方大海拿着盒子向井上一生问道,正在接受检查的井上一生,根本没注意方大海换了自己的盒子,刚要开口回答, “砰!”一声枪响,另外一边,一名负责检查的交警倒下了。 方大海直接将盒子拍在了车顶上,根本来不及等井上一生回答,拔出手枪,直接冲了过去。 “重案队的,上车追!”井上眼看着方大海连车门都没打开,一个飞身,直接从车窗位置跳进了汽车,一脚油门追了出去。 所有警员纷纷上车追了出去,井上一生拿起车顶的盒子,钻进汽车示意司机离开。 一下午都没有方大海的消息,按照两人事先约定好的,陈阳负责跟井上一生交易,先把真的勋章卖给井上一生,之后由方大海设卡拦截,趁机调换勋章,方大海再把勋章给自己送回来。 可现在外面眼看着黑天了,也不见方大海出现,大舅哥那边出现变化了? “听说了么,今天下午就在前面不远处的街口,警察检查过往车辆的时候,一名罪犯持枪打倒了一名警员,驾车逃离了。”劳杉在门口抽完烟,回到屋里向几人说了起来。 “啥?持枪打伤了警察?”秦浩峰吃惊的问了一句。 听到这里,陈阳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吧?方大海又受伤了?不行,自己得去看看! 陈阳骑着给柱子买的摩托车,直接来到了市局门口,当听到陈阳想找方大海的时候,门卫告诉陈阳,重案三队下午出去执行任务,现在还没回来呢,听说发现了犯罪分子,当场打伤了一名交警。 是交警,呼!陈阳重重出了一口气,虽然这也不是一个好消息,但至少不是方大海,陈阳总算放心了。 不过依着方大海的脾气,指定是直接追下去,人家手里有枪,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正准备离开的陈阳,忽然看到三台警车呼啸着向市局方向开过来,陈阳急忙向旁边闪开。 “陈阳?你咋上这来了?”第一辆警车在门口停了下来,方大海从里面探头向陈阳问道。 看到方大海完好无缺的从警车里走下来,陈阳终于放心了。 “事情我听说了,过来看看你,看见你没事就行了。”陈阳向方大海说道,看着方大海浑身上下造的跟土猴子一样,不由笑了起来。 这时候方大海才想起来,拉着陈阳向旁边走了过去,递给陈阳一根皱皱巴巴的香烟,“你小子真tm是福将!” “啥意思?”陈阳用手捋捋香烟,不明白的问道。 方大海抽了一口烟,“有一个叫赵彪的家伙,绰号三毛,这家伙伙同他人,多次持枪抢劫、入室盗窃杀人,我们追查了快两个月了,都没找到这家伙的踪迹。” “本来今天打算去他老家赵家铺再打听打听的,我以赵彪很可能乘车潜逃为理由,去带人设卡检查。本来不是从井上手里换回物件么,结果赵彪出现了,一枪就打倒了一名交警,我带人一路追了过去,这不是,将人从郊区山里抓回来了!” 我擦!这tm也太巧了吧!陈阳听完方大海说的,惊掉了下巴,手上的香烟直接掉了。 方大海笑着看看四周,从口袋里掏出那只盒子,只不过整个盒子都被压扁了,里面放着两枚勋章。 “给你小子,这趟值,哈哈!” 方大海回去审案了,陈阳狠狠扇了自己 一个嘴巴子,这一天太神奇了! 几天过去了,反正井上一生没来找自己,估计他应该是没看出来。姜老的手艺确实不错,要不是他告诉自己怎么分辨,估计自己也看不出来,做的太像了。 陈阳正在铺子里闲的有些无聊,正想着去哪里转转的时候,关金川拎着皮包走了进来。 “哎呦,这是关院长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来玩的了,陈阳笑嘻嘻的看着关金川说道。 关金川一脸严肃的走进来,向陈阳摆摆手,“陈老板,麻烦你帮我掌掌眼,这东西我看不准。” 陈阳听完点点头,看关金川一脸严肃的样子,这是打眼了?那自己一会可得好好笑话笑话他。 关金川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件东西放在了桌面上,示意陈阳帮自己看看。 陈阳看了一眼,之后微微愣了一下,旁边来倒水的柱子,见到之后不由喊了一声,“贲巴瓶?” 贲巴为藏语音译,梵音作军持,贲巴瓶作为藏传佛教的佛事活动中贮水用的净水壶,多用金、银、铜制作。 这贲巴瓶大体分有嘴无嘴两种:有流嘴、无执柄,用时手握壶颈,也称贲巴壶;无流嘴,称贲巴瓶,用于盛水净沐,一切诸佛手灌其顶;或用于插草礼佛,俗称藏草壶。贲巴瓶,有流者为壶,无流者为瓶,有流者多见,无流者少见。 看柱子说出了名字,陈阳点点头,伸手拿起瓶子看了起来,这种贲巴瓶在市面上的确少见。 这是一件无流的贲巴瓶,瓶底为塔底,腹部为半圆形,覆钵,颈部为塔利,口部为华盖。造型规矩;折腹,水盂形口,斜长颈,上部一圈较细,球形腹,外撇式高足。 口、腹外足均以低温粉色釉为地,口部绘粉彩花卉纹,腹部花卉中间饰八宝纹,外足墙为双层莲瓣纹,颈部绘三组红、黄、蓝三色交替的莲瓣纹。器内与底均施以松石绿釉,底心红彩留白地书大清乾隆年制篆款,更显珍贵。 当陈阳看到瓶颈处的标签痕迹,不由瞪大了眼睛,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关金川,这东西你不会是从热河弄来的吧?” 第466章 一半文物都是假的 “陈老板,你怎么知道?”听陈阳发问,关金川顿时傻眼,陈阳这么神?看一眼瓶子,就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弄来的物件? 见关金川这副表情,陈阳心里明白了,这件东西就是从热河出来的,这种古董圈里的特大新闻,自己能不知道么? 2002年,在港城万豪酒店内,一场名为皇室信仰的拍卖会,如火如荼的进行,举办方正是港城知名的嘉德拍卖行。 就在拍卖会接近尾声的时候,两件拍品引起了我国文物专家叶兰女士的注意,一件是莲花瓣座粉彩描金无量寿佛、一件是银坛城。 当看到大屏幕上两件拍品的时候,她注意到上面标注着“留平”、“故”的字样,叶兰女士心里瞬间感觉事情不对,因为这笔迹正巧是她的笔迹。 1937年抗战爆发,为了让故宫里的文物免遭战乱,故宫博物院做了一个重大决定,那就是文物南迁。当然那么多文物不可能都搬走,一些没有搬运走的,在清点时候,做了标记,封存在北平,留平即是留在北平的意思。 很显然,拍卖的这两件文物是属于故宫博物馆的,怎么会出现在港城,怎么会出现在嘉德拍卖会上?难道说,这两件文物被盗了? 叶兰女士觉得这种事情非同小可,于是上报给了国家文物局。得到消息之后,文物局立即展开调查,经过调查发现,这两件文物之前就不在故宫博物馆了,为了充实地方博物馆,丰富当地历史文化底蕴,调拨到热河博物馆。 调查人员到达热河之后,发现莲花瓣座粉彩描金无量寿佛、银坛城均在,那就是说嘉德拍卖会上的是赝品。 可嘉德拍卖审查一直都很严格,到他们手里的拍品,都是经过知名专家鉴定的,他们出现赝品的可能性也很小,而且就算专家打眼了,不可能两件都打眼了,这种几率几乎不存在。 调查人员请来了相关专家进行鉴定,鉴定结果,热河外八庙文物管理处所藏莲花瓣座粉彩描金无量寿佛、银坛城这两件,为赝品! 这都不能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了,那干脆是一颗炸弹扔了过来,把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都震住了。 回过神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库房内所有藏品都了一遍鉴定,结果……热河外八庙库房内所有藏品,一半以上都是赝品! 经过一系列调查之后,最终锁定了一个人,就是热河博物馆保卫处主任李涛。2002年底,李涛被捕,在抓捕他的时候,在他家里还发现了不少没来得及出手的文物。 从1993年开始一直到2002年底,李涛共计盗窃文物288件,最可怕的是,李涛他购买了瓷泥、金银粉和砖炉之类,凭借自己的见识和经验,在每一次偷盗完成之后,亲手做一个赝品放在原位。 李涛浸淫此道十几年,做出的仿品单从相貌上看,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每次来检查的人也没有发现端倪,也因此让他盗窃了国家上百件文物,甚至有很多珍贵文物流失国外,恐怕在难以追回。 所有丢失的文物,都是从一件乾隆黄地粉彩贲巴瓶开始,而自己眼前这件,是乾隆红地粉彩贲巴瓶。 如果自己没记错,热河文物管理处应该有三件这样的瓶子,分别是黄地、红地、绿地,乾隆绿地粉彩贲巴瓶,在后世还曾经公开展出过,这么看来,这也应该是偷出来的。 陈阳神色凝重的看着眼前这件瓶子,事情怎么会这样,按照自己的记忆,李涛这时候应该跟他一位姓闫的同学合作才对,这瓶子怎么会到关金川手里? 陈阳不停转着眼前的这个贲巴瓶,将带有标签印迹的一面,转向关金川,缓缓开口问道,“关金川,你知道留平的意思吧?” “这我能不知道么,我可是科班出身!”关金川看了看陈阳,“陈老板,你看着是不是也想从首博里…… ” 陈阳摆摆手,之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关金川,你既然知道,我劝你还是不要碰,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上面残留的标签印迹,太像留平的标签了。” “这东西,就算现在不出事,以后也非出事不可!” 关金川听完掏出香烟点燃了一根,这些年轻人胆子太大了,首博的东西都敢往外倒腾,幸亏自己离开公职了,要不然哪天非得进去不可。 陈阳看看关金川的表情,微微笑了一下,“怎么关院长,难住了?” 关金川苦笑着摇头,“陈老板,我不瞒您说,之前有人向我推荐这物件,看过物件之后,我非常满意。当时没觉得能是这么出来的,结果我就把全部钱都买了这个瓶子,想着卖个大价钱。” “可等回去,我越看这瓶子越觉得事情不对,首先这物件无流的就少,加上瓶子上印迹,我又翻了相关资料,”关金川叹了一口气,“想着我是不是看错了,这不是来找您给说说。” 不得不说,这是关金川眼力最准的一次,陈阳咧嘴笑了。 “这么说,你这段时间挣的钱,都搭这瓶子上了?” 关金川点点头,“整整十万元,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年,转眼又回到解放前!” 这瓶子,你不交易没有多大问题,即便以后翻出这件事,你只要是一直自己收藏,不会有事。但关金川不一样,他是靠这个东西挣钱的,不把这乾隆红地粉彩贲巴瓶卖出去,他的本就回不来。 但是现在一出手,以后一旦出事,他就得受到牵连。 陈阳看着瓶子,这种贲巴瓶自己店里还真没有,十万元不多,不如自己买下来,先放着不卖,再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行了,老关,”陈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我给你十万,这瓶子放我这里,就算我帮你了!” 听到陈阳这么说,关金川惊讶的看向陈阳,“陈老板,你说真的?” 第467章 瓷片也有用处 听到陈阳愿意用十万元买下这乾隆红地粉彩贲巴瓶,关金川有些诧异,这里面的风险自己心里非常清楚。这种东西,可能一时不出事,但不可能一辈子不出事,一旦出事,就会受到牵连。 现在陈阳表示愿意帮自己承担风险,关金川都要给陈阳跪下了,紧紧拉着陈阳胳膊,“陈老板,我……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贵人。” “从今往后,你让我关金川往左,我绝对不往右;你让我抓鸡,我绝对不撵狗,我关金川这辈子……” 陈阳一脸嫌弃的甩开关金川的手,白了他一眼,“行,行了,收起你这套,我这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这物件!” “你进去不进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物件在你手里,说不定你哪天为点钱转身就卖喽,你死不死没关系,可别瞎了这物件。” 说完话,陈阳翻了一个白眼,“要不是看在物件的份上,我管你你死不死,想起当时你坑我宋书的时候,我就来气!” 关金川脸上一红,随即不好意思笑了一下,之后贱兮兮的向陈阳说道,“陈老板,当时我不是有眼无珠么,您是真佛,宰相肚子能撑船,这些过去的事情,咱们不要计较了。” “你真要收了这乾隆红地粉彩贲巴瓶?” 陈阳被关金川的样子逗笑了,这家伙还真是能屈能伸,想想当时他趾高气昂的样子,简直跟现在不能比。 “收,我一定收,但我不能白收!” 关金川在旁边听完陈阳的话,心里画了一个问号,以陈阳精明的头脑,他不会想压价吧? “陈老板,我这瓶子真是十万元收的,我跟你说的是实话,价格要是再低,我真赔钱!” 这关金川真是小气呀,自己还没价格上说呢,他就直接把自己拦住了。陈阳心里暗暗笑了一下,只不过自己压根就没有想压他的价格。 “我说的不是价格,”陈阳看看关金川,“我收了你这支瓶子,你也得帮我做点事。” “啥事?陈老板,只要我关金川能做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关金川听到陈阳不是压价格,拍着胸脯说道。 陈阳示意关金川等自己一会,转身走向了后面,不大一会功夫,陈阳手里拿着五六个碎瓷片走了出来。 将碎瓷片放在桌面上,笑着向关金川一指,“关大院长,看看这些瓷片怎么样?” 看着桌面上的瓷片,关金川不由眼前一亮。桌面上放着五六块碎瓷片,有的是洪武釉里红碎片、有的是元青花碎片、有的看起来好像是宋白釉碎片。 关金川将每块碎瓷片都拿起来看了一遍,最后心疼的拍着手,“陈老板,您这……您这是打了多少件好东西呀?” “就这些碎瓷片,随便拿出一个完整的,出去都是十几万、几十万的物件,而且还是有市无价,可惜了,太可惜了!” “是不是您这地方太小,平时人来人往,不小心碰碎的?要不我帮你找个大点的地方?” 看着关金川一副惋惜的神情,陈阳笑了。这些碎片都是上次从八里铺荒地挖出来的,可见小鬼子当年在自己国家搜集了多少好东西。 只是可惜这些好物件都碎了,陈阳仔细看过这些碎片,有一大部分都无法重新拼接了,放在桌面上这几块,整体大部分都缺失了,根本就无法复原了。 陈阳摆摆手,“这些碎片都是我收集的,虽然整器不能修复了,但这些碎片还是有用处的。” “这还有什么用?”关金川一脸茫然。 “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你成天在外面跑,接触的人多,”陈阳看着关金川认真说道,“想想这些碎片有什么用?” 这还能有什么用?只能扔了,要不就是自己保存起来 ,谁没事买碎片呀! 关金川低头琢磨了一下,随即眼神一亮,看着陈阳神秘的笑了一下,“陈老板,我知道了,你想让我将这些碎片,卖给那些造假古董的人!” “比如这个宣德年的官窑底,完全可以用来新瓷接老底,咱们从中……哎呦!” 没等关金川说完,陈阳抬手就在他头上狠狠打了一下,这家伙没记性! “滚!这办法用你说么?我自己不知道?” “那还能做什么?”关金川揉揉头,一脸不明白的看向陈阳。 “碎片换整器!”陈阳看着关金川,说出了一个让关金川震惊的想法。 碎片换整器?陈老板发什么疯?谁没事用好好的整器换你这一点价值都没有的碎片?除非那人早上出门脑袋被门夹了,之后走路脑袋又被驴踢了,还得被花盆砸一下,要不然正经人谁跟你换? “陈老板……您这,”关金川哭笑了一下,“您是真敢想呀,大家又不傻,谁没事拿着整器换您这破碎片呀!” 这不是不可能的,最起码在后世的时候,有不少喜欢收集碎瓷片的人。当然,这是因为后世实在是能捡漏的东西太少了,自己又喜欢,就只能搜集点碎瓷片。 自己清晰记得,某短视频平台的一位博主,就这么干过,效果非常不错。 虽然陈阳不知道现在用碎片换整器效果怎么样,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那可不一定,”陈阳笑着向关金川说道,“官窑换官窑,是指定换不来的,你可以官窑换民窑;换不来正德,你还换不来民国么?换不来大物件,还换不回来小物件么?” 咦!关金川眼珠转悠了几圈,听陈阳这么一说,这办法也不是不可行呀,怎么说这都是官窑的碎片,换个民国时期的小物件、或者民窑小物件,那也是不错的,总比放在那里当垃圾强呀! 说不定自己还能从中赚点物件,虽然钱不会太多,那有比没有强呀! “要不,我试试?”关金川眼神中泛着亮光向陈阳说道,“陈老板,但我不保证能换回来!” “我不要求你多,六块碎片,你帮我换回六个整器就行,年代、器形、大小不限,但一定要瓷器,像什么古币、铜钱啥的,我可不要!” “行,成交!” 第468章 留平不是人 关金川拿着陈阳的碎瓷片,将陈阳给自己的十万元揣好,转身离开了店铺。陈阳又给他指了一条路,如果在这条路能走好,陈阳相信关金川不少挣。 他是走了,自己可是用十万元买回来一个麻烦,看着手中的乾隆红地粉彩贲巴瓶,自己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去向当地政府揭发?自己没有叶兰那种身份,估计人家不会相信;告诉宋开元,让他出面?那自己还得去趟京城,刚从外地回来没几天,还没跟方子薇热乎够呢! 陈阳一边看着手中的瓶子,一边想着办法,秦浩峰、柱子和劳杉都凑了过来。 从严叔口中,劳杉已经知道了,上次自己偷出来的绢本是赝品,知道了陈阳用意之后,劳杉从心里佩服陈阳,陈老板是怎么想出的这个主意呢? “哥,哪个皇帝叫刘平?”柱子凑过来向陈阳问道。 柱子一句话,把陈阳问懵了,哪个皇帝叫刘平?历史上有一位皇帝叫刘平么?西汉还是东汉的? “啊?”陈阳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呀,你问他干啥?” 秦浩峰扒拉了一下柱子,这家伙脑袋也不笨,怎么能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你看关金川对这瓶子的态度,刘平指定不是古代人,应该是现代的。 “哥,刘平是个啥人物,为啥关金川买了他的瓶子,好像死了爹一样难受?” “啊?哈哈哈!” 陈阳听秦浩峰问完,随即一愣,之后笑了起来。原来他俩问的是刚才自己跟关金川说的留平。 这俩傻小子,自己确实没跟他俩说过留平的意思,自己这些古董方面的书籍,主要讲的都是各个朝代的器形、古董特征以及如何鉴别古董,书上也没说起过留平的含义,所以他俩闹了这么一个笑话。 秦浩峰和柱子对视了一眼,这么好笑么?劳杉也在旁边有些发懵,刘平到底是谁呀,自己也没听叶少爷提起过,不过陈老板为什么笑成这样? “留平不是人!”笑了半天之后,陈阳强忍着笑意,一只手捂着肚子,向两人解释说道。 柱子眨巴眨巴眼睛,“不是人?这家伙都干啥坏事了,都到不是人的地步了?” “不会是专门挖人家祖坟的吧,”秦浩峰想了想,“就是说这物件是刚抛出来的?” 说完秦浩峰还看了看瓶子,上面也没有明显刚出土的痕迹,应该不是生坑的呀。 “哎呦喂,你们俩等我笑一会!”陈阳向两人摆摆手,留平不是人?你大爷柱子,以后我在你面前说话,绝对不少字,你这理解能力太tm强了。 看着陈阳的样子,三人都知道刚才说的不对,在旁边挠头傻笑着,过了半天,陈阳总算忍住了笑意,跟三人解释了一下什么是留平。 “这回知道了吧,留平不是人的名字,是留在北平的意思!”陈阳笑着看看三人,“还留平不是人……”说到这里陈阳就想笑,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看看陈阳,纷纷大笑了起来。 “哥,那不对呀,”柱子率先反应过来,“如果按照你说的,这物件应该在博物馆里,咋会流出来呢?” 陈阳摇摇头,“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1972的时候,为了充实地方博物馆,丰富当地历史文化底蕴,故宫调拨了一批文物到了热河博物馆,其中就有这么一件文物。” “刚才我试探性问关金川是不是从热河收回来,他说正是从热河收上来的,我想应该是热河博物馆有人将东西偷出来,转手卖了。” “啊?” 几人听完顿时大吃一惊,国家的东西敢这么明目张胆拿出来卖,这可不是大米、白面,这可是国宝文物,要是事发了,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哥,那咱们不等于花十万元买个雷在手上么?”秦浩峰有些担心的问道,“人家博物馆丢了东西能不知道?过阵子一查不就查出来了?” 过一阵子?呵呵,这一阵子可就是十年呀! “所以说,我才要买下来呀!”陈阳解释着,“这物价在关金川手里,说不定哪天他就转手卖了,这么好的物件,要是流到国外那就真可惜了。” “咱们买回来,只要不卖,作为私人收藏问题并不大,就算事发,咱们在交给国家就是了,总比流到国外强!” 让陈阳真正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东西突然跑到关金川手上了?这跟事情发展轨迹不一样,按照当时的报道,这时候李涛应该跟他那位同学在合作,怎么这事情发展不一样了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人和事情,导致事情发展轨迹变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就麻烦了。 自己还是先得想个办法,怎么才能将热河这件事情揭露出来,减少文物流失,才是正事。 晚上,井上一生在自己住的地方,打着国际长途电话。勋章已经到了自己父亲手里,井上一生正在向自己父亲诉苦,寻找勋章中间遇到了什么困难,当然这些都是井上一生编出来的,只有一件事是真的,那就是陈阳勒索了自己。 井上一生抹着眼泪刚刚诉说完,就听到电话另一端冰冷的问道,“你说完了么?” “嗨,父亲,我说完了,请教诲!” “八嘎!”电话另一端的父亲突然大声骂道,“你个蠢货,这么多年的知识都白学了!难道你不知道,你寻找回来的是两枚假勋章么?” 假的?井上一生听完,就如同被人泼了一桶凉水一样。这怎么可能,勋章在自己送回去之前,还仔细看过,根本就没有问题,怎么会变成假的? “假的?父亲,这不可能!勋章是我亲自检查的,这点自信我海还是有的。”井上一生拿着电话辩解着。 “蠢猪!你被人骗了还不知道!”电话另一端再次传来父亲的骂声,“我们已经做过了检查,勋章的的确确是假的,只不过作假的手段比较高明而已。” “你花费了这么多钱,让人骗的团团转,还让我在你叔叔面前把脸面都丢尽了!” 井上一生听完,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假的,怎么可能呢?自己当时看的清清楚楚,难道是…… “父亲,勋章指定被彦一做了手脚,他在江城的时候……” 没等井上一生说完,立即被父亲打断了,“你在胡说什么,彦一什么时候去江城了?他一直都在集团!” 什么!听到这里,井上一生脑袋嗡一下,如果彦一没来过江城,那到底是谁在自己背后搞鬼? 第469章 宋敏的电话,来的真是时候 “井上,你必须要加快速度了,”骂过井上一生之后,父亲催促着井上一生说道,“其他的东西都可以先放一放,这两枚勋章和那件青铜方尊,一定要找回来,明白么?” “嗨!”井上一生重重一点头。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一阵子,父亲随后向井上一生说起了集团现在的情况,最近井上一生的叔叔,正在疯狂讨好家族长辈,父亲和叔叔在集团的竞争关系正处于紧张阶段,如果井上一生迟迟没有进展,父亲很有可能让彦一接手了。 放下电话之后井上一生,不停揉着太阳穴,怎么会是假勋章呢?自己绝对不会看错,怎么到了本土就成假的了?会不会是彦一在做手脚,如果那样…… “哥,我感觉我现在味觉出问题了?”方子薇依偎在陈阳怀里,向陈阳撒娇说道。 陈阳抚摸着方子薇的头发,“怎么了?你又想吃了?” 说完话,陈阳坏笑着看向方子薇,方子薇在陈阳胸口打了一拳,“你讨厌!我是说,晚上吃饭的时候,总感觉菜没有味道,今天妈特意给我去买的扒鸡,我吃着都没有味道。” 这是孕妇正常现象,陈阳向方子薇解释了一下,解释之后陈阳将嘴唇靠了上去,“来尝尝我有没有味道!” 就在两人嘴唇刚刚接触到一起的时候,陈阳大哥大响了。 “谁tm这时候来电话?”陈阳直接挂断了,冲着方子薇笑了一下,“咱们继续……” 话还没说完,大哥大又响了起来。 你大爷!陈阳直接拿起了电话,没好气的喊道,“谁呀?也不看看几点了,不睡觉呀!没老婆呀!” 电话另一端,传来冰冷的声音,“看来我打扰了宋老板的好事!” 宋敏! 陈阳微微愣了一下,这么晚她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 “宋小姐?您有事?” “嗯,”宋敏声音依旧冰冷,“用不用我过几分钟在打过来?” 过几分钟?瞧不起谁呢?老子能一战到天亮! “别介,宋小姐,您还是直接说事吧,”陈阳搂着方子薇,尴尬的笑了一下,“也许,您一会就打不通,这可不是几分钟的事!” 宋敏听完脸上冷笑了一下,方子薇在旁边狠狠掐了陈阳一下,陈阳差点没叫出声音来。 宋敏也没废话,直接将事情说明。原来是周老知道了自己卖给陈阳那张绢本是宋代李唐的,想再好好看看这绢本。周老本想着过一阵子自己没事了,来江城找陈阳,可最近却听说,陈阳将绢本租给了美术馆。 自己托朋友打听了一下,美术馆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周老有些担心,这才来找宋敏,想问问陈阳到底怎么回事。 陈阳听完笑了笑,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反正现在无论美术馆说什么,自己就一口咬定,绢本租给美术馆了,不在自己手里。 “宋小姐,您帮我转告周老,如果他想来看绢本,我随时欢迎!”要是没有周老,自己也不会捡漏这件绢本。而且人家听到自己将绢本租给了美术馆,还担心自己上当受骗,亲自让人打电话询问一下,这份对古董的感情,值得自己尊敬。 “那就好,”宋敏听陈阳说完话之后,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本来还想在继续说点什么,但一时间也找不到话题,“行了,你继续,我不打扰你了!” 陈阳听到大哥大里传来的忙音,继续?被你这么一打扰,还怎么继续,真是的! “这位宋小姐漂亮么?”看着陈阳挂断电话,方子薇眨巴着眼睛,抬头向陈阳问道。 “没有你漂亮!”陈阳抚摸了一下方子薇的脸庞,嬉笑着说道。 “哦,”方子薇抿着嘴点点头,“那她一定很厉害吧?” 这个自己真不知道,宋敏厉害不厉害自己也没试过呀!不对,宋敏拳脚功夫很厉害,那个巅峰王者的一字马,瞬间进入了陈阳脑海。 “还可以吧,”陈阳点点头,“比宋青云家境要差很多,这位宋小姐父母都是外交官。” 接下来陈阳很坦诚的向方子薇讲述了自己在京城认识宋敏的经过,包括后来宋敏帮自己和宋青云离开京城。 方子薇听完点点头,“京城果然是卧虎藏龙,那我以后一定要认识一下这位宋小姐,让她教我功夫!” 她教你?应该是你教她吧! “不,不,”陈阳脸上浮现一丝坏笑,“你现在某方面的功夫,应该比她厉害!” “是么?”方子薇嘴角带着坏笑,歪头瞟一眼陈阳,说着话用手捏了一下陈阳特殊位置,随后趴在陈阳耳边,“知道我厉害就好,要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着话,方子薇的身躯顺势滑了下去。 拥雪成峰,凝香带露,宛如双珠;抬手逗芳华,渐隆渐显,频频拨动,似有还无,菽发难描,酣畅淋漓,秋水为神白玉肤,还知否?问此中滋味,可以醍醐。 第二天吃完早饭,陈阳将乾隆红地粉彩贲巴瓶包好,直接奔向了宋青云的店铺,宋青云和宋开元是叔侄,说话应该比自己方便。 进入宋青云店铺,只见宋青云和一位非常有气质的中年男子在聊着天,见到陈阳进来,宋青云招手示意陈阳过来。 “陈阳,这位是桂福珠宝的幕后老板,周建业先生;周老板,这是我的忘年交,子阳寄当行老板,陈阳!” 宋青云互相介绍了一下,桂福珠宝的大老板,这可是未来知名的大人物呀! 对于这样的大人物,陈阳微笑着点点头,“周老板您好,您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 周建业呵呵一笑,对于陈阳,自己当然是有所耳闻,“陈老板,客气了。我只是一名生意人,混口饭吃而已。” “反倒是陈老弟,您的名字这两年真是名声大噪,尤其在坊间,那可都是你的传闻呀!” “那都是大家抬爱,不值一提!”陈阳笑了一下,谦虚的说道。 宋青云看到陈阳怀里抱着物件,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物件,现在周建业在这里,陈阳也不能开口,三人就这么聊着天。 “宋老板,这次我来,主要是想宋老板帮我找个物件,”客套了半天之后,周建业才说道正题。 说着话,周建业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将照片推到了宋青云面前,“宋老板,麻烦了。” 宋青云看了一眼照片,瞬间愣住了,抬头看看周建业,“周老板,这不是您店里的物件么?” 第470章 貔貅爆肛了 照片上的是一只天禄貔貅,据古书记载,貔貅在古代分为两种,一种带一只角,名为天禄;一种是两只角,名为辟邪。 照片上的独角,也就是天禄貔貅,似坐似立,君临于无视而面面静观。自在自如,挺圆圆腹而置福于内,其吞万物不泻,纳财帛不出,剽悍雄浑,吉祥之至宝,招财之灵兽,驱邪挡煞之神。 这天禄貔貅釉色红中带绿,古朴自然,红绿相间,青翠掩映,一派生机勃发之景。 柴窑制品釉色彼此渗化过渡天然,呈现出清丽浓艳、俊美潇洒的艺术风格,其色泽温暖,层次丰富,质地粗犷有力,散发一种质朴,浑厚,古拙的美感。 这只天禄貔貅一直在周建业的珠宝店摆放,一进门就能看到。据说他开珠宝行之前,专门请风水先生看过,当时风水先生就让周建业在店内,朝着大门方向,摆放一只貔貅,不要新的,年代越久远越好、越大越好。 如果实在找不到大的,就建一个半人高的台子,之后将貔貅放在上面。 当时江城古董圈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周建业就找来这只貔貅,开业时候就按照风水先生所说,放在了店内,结果两年过去了,别说招财了,他差点没赔死。 就在他挺不住的时候,对面突然建设了一家工商银行,银行正好面冲珠宝行正门,从那时候开始,周建业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当银行建设起来时候,大家心里都明白了,貔貅有口无肛,只吃不吐,又冲着银行。那银行的钱都被他吸进来了,周建业怎么能不发财? 刚才周建业将照片递给宋青云的时候,宋青云有些发懵,这东西本来就在他店里摆着,让自己找什么? 听宋青云这么说完,周建业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瞒宋老板说,我店内那只……破损了!” “破损了?”宋青云狐疑了一下,“几天前我路过你店门口的时候,还看见了呢?怎么破损的?” “宋老板,你说这事情巧不巧,”周建业一脸的无奈,“就是年后发生的事情,员工打扫天棚的灰尘,就一根拖布杆,正好给砸坏了。” 周建业向宋青云讲述了事情原委,原来店内员工在打扫的时候,不小心磕碰到了那只貔貅,而且貔貅破损的位置正好在后面,换句话说,貔貅爆肛了! 陈阳在旁边听完了想笑,这也太tm巧了,你们桂福珠宝得挣多少钱,把貔貅都干爆肛了! 但人家周建业还在呢,陈阳也不好意思笑出声音来,转头向别处看了一眼,咧嘴笑了一下。 “周老板,您完全可以找一只别的代替,为什么要找一模一样的?这难度可是太大了!”宋青云听完之后,向周建业询问着。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想着在入手一只就行,后来我问了当时给我看风水那位先生,他说最好是一模一样的,否则效果会大打折扣。”周建业无奈的看着宋青云说道。 宋青云也为难了,这东西可不好找,你要说找个年代久远些的貔貅摆件,还容易一些,可他原先那只足足有三十多厘米高,这种大摆件本来就不好找,而且还得是年代久远的。 “这可不太好办呀。”宋青云皱着眉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一边琢磨着,一边说道。 “宋老板,您如果能帮我找到这个物件,我愿意出三十万!”周建业向宋青云直接说出了价格,“而且这只是你的好处费,购买物件的价格不算在内,如何?” 陈阳在旁边抬起眉头看了一眼周建业,生意人就是生意人,这脑袋是真聪明,自己不去找,跑宋青云这里捡便宜来了。 乍一听,周建业给的价格绝对优厚,但仔细想想,在全国范围内找这么一件一模一样的物件,年代还要久远,那要费多大事! 最关键的是,像这种人你还不能糊弄他,你不能弄个假的直接卖给他。生意做到周建业这种程度,人家也认识不少行里人,找熟人一看,不就露馅了。 宋青云微微摆摆手,“周老板,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您这件事难度太大,要是我应下来,万一找不到,那不是耽误您的事情了么?” “假如说,现在这物件有个大概位置,或者说谁在哪里见过,您只是价格谈不下来,这都没有问题,您这……”宋青云说到这里,脸上也是露出丝丝无奈。 周建业也明白想找到一模一样的天禄貔貅有多困难,但如果要是靠自己找,自己没有宋青云这种人脉关系,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这样,宋老板,好处费我出五十万,”周建业向宋青云说道,“宋老板,我早有耳闻,说您善交际,人脉关系广,全国各地都有朋友。” “我呢,不是你们行里人,一来不懂东西,二来不认识那么多朋友,您帮帮忙。”说着话,周建业冲宋青云抱抱拳,之后从手包里掏出一个牛皮档案袋,往宋青云面前一推。 “这是十万,算是宋老板的辛苦费,就算宋老板找不到,就当我请您了,您看行不?” “周老板,这使不得,您先收回去!” “宋老板,这么点小钱,就当我请你吃饭了,您务必收下!” 两人推脱了半天,宋青云无奈收下了钱,表示自己一定全力帮周老板寻找,若是实在找不到,周老板不要责怪自己。 见宋青云答应下来,周建业抱拳道谢,起身告辞。来到陈阳面前的时候,周建业微笑着向陈阳抱拳,“陈阳兄弟,这次咱们就算认识了,日后有珠宝方面的需求,您可以直接去桂福珠宝找我。” 人家跟自己客气,陈阳自当回应,当自己抱拳看向周建业的时候,发现他手腕处戴着手串,不由好奇的扫了一眼,随后眼神中露出了疑惑之色。 周建业怎么会戴一个这样的手串,按照他的性格来讲,不应该呀! 第471章 突发情况 像周建业这种能请风水先生的人,一定比较迷信,可是他为什么带着一串棺材板做成的手串?难道他买的时候不知道,被人骗了? 正因为发现了这个细节,陈阳抱拳一愣神,停顿了一下。周建业在旁边看看陈阳,见陈阳冲着自己抱拳,却不说话,不由一愣。 “陈阳兄弟,您……” “没事,”陈阳微微一笑,“周老板,您客气了。” 陈阳抱拳笑了一下,随后看似无意问道,“您这手串不错,这可是上等金丝楠制作而成,周老板好眼力!” 陈阳这么一问,周建业看了看自己手腕处的手串,抿嘴一笑,“陈老板见笑了,这是我妻子在我生日时候送我的。” “据说还非常贵,是什么金丝楠木的,”说着话,周建业一脸的得意,“陈阳兄弟也觉得不错?” 说完话,周建业还特意露出手串,给陈阳看了一下。宋青云在旁边也看到了,看完之后愣了一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嗯……还不错,算是上品!”陈阳低头看了看,这回自己能确定了,金丝楠倒是金丝楠,只不过是棺材板制作的,每颗珠子上面都泛着丝丝阴沉乌黑的气色。 虽然自己看出来了,刚才人家周建业说了,这是人家妻子送的,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周建业又跟两人说了几句,随后就离开了。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陈阳一侧嘴角翘起,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这老婆,恐怕有歪心喽!” “也未必,”宋青云坐下来说道,“万一人家老婆被骗了呢?我刚才都害怕你直接说出来。” “那我能说么,”陈阳喝了一口茶水,“他都说是他老婆送的了,我要是挑明了,回去两口子不得打架呀,往后看吧,慢慢就知道了。” “师叔,你说这周老板也够倒霉的,貔貅干爆肛了不说,还弄这么个手串成天带着,那运气能好了?” 说到这里,宋青云看看桌面上的牛皮档案袋,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十万元,用手掂掂牛皮袋,苦笑了一下,“哎,你还是关心关心师叔吧,接了这么一个活,你说怎么办?” 陈阳笑着摇摇头,别看周建业扔下了十万元,还许诺找到之后,还有五十万的好处费,可这难度简直是太大了,机会比中彩票还小。 这种买卖就要看每个人不同的人脉关系了,人脉圈子广,自然机会就大;人脉关系窄,机会自然就小,要不然人家周建业怎么不让自己去帮他找呢? “师叔,您想别想找貔貅了,您先看看这个!”说着话,陈阳将带着包装的物件放到宋青云面前,示意宋青云打开看看。 “乾隆红地粉彩贲巴瓶?”打开包装,宋青云眼前一亮,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件好物件,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起来。 宋青云仔仔细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狐疑的向陈阳问道,“这瓶子怎么了,我没看出什么问题?” “瓶子没问题,真到不能在真!”陈阳起身指向瓶颈处标签留下的印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听完陈阳的猜测,宋青云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宋青云也仔细看着标签印迹的位置,自己在京城,加上宋开元的身份,自己不止一次看过留平的物件,从印迹看确实有些像,但标签已经被抹去了,单靠一个印迹,这猜测是不是有些大胆了? “我觉得不太可能,”宋青云向陈阳摇摇头,“你说的这些都对,京城也确实向热河拨发过一次文物,但这种情况在实际中不会发生。” 宋青云将瓶子放好,“热河博物馆文物管理处在外八庙,据我所知,文物管理处不是一个人能随便进入的,通常都是两到三个人,甚至是一组管理员同时进入,互相监督。” “而且他们还要定时清点,要是少了人家不就立马发现了。”宋青云对陈阳的说法,表示怀疑。 见到宋青云这么说,陈阳也没有办法。这个年头,你能从工厂里拿出东西,也能从单位里往外顺东西。但文物在老百姓眼里来说是神圣的,那地方博物馆还有保卫处呢,更何况这种国宝,指定有专人看管呀,谁能拿的出来。 “反正这东西我不托底,你要是方便,帮我问问二大爷。”陈阳喝了一口茶水说道。 宋青云点点头,也没太当回事,两人又说起了貔貅的事情。宋青云知道上次周建业那只貔貅,就是在江东省内找到的,自己现在应该先在省内托人打听一下,要是有线索还能好办一点。 两人正说着话,陈阳大哥大响了,“喂,糖豆怎么了?” “哥,你在哪里呢?快去电子局供销处,你爸出事了!” 秦浩峰一句话,陈阳蹭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糖豆,慢点说,到底怎么回事?” “哥,你在哪里呢,我和柱子去接你,路上边走边说!” “我在宋老板这呢,到底怎么了,快说!”陈阳两只眼睛瞬间瞪圆了,抓着大哥大大声喊着。 秦浩峰也是刚刚听自己母亲说,今天电子局下派文件,从今天开始供销处所有职工就地回家,供销处以后没有了。 工人们听到文件之后,瞬间不干了,在整个供销处大院里闹了起来,围住了下来宣布结果的电子局副局长张金宝几个人。 陈国华本来是想安抚大家,结果也被供销处的职工围住了,听说鲁大毛还对陈国华动了手。 “师叔,送我去电子局供销处,马上!” “走!” 宋青云把汽车开的飞快,陈阳坐在副驾驶,眯着双眼,皱着眉头。 供销处归电子局管,却跟电子局不在一个工作地点,电子局供销处有自己独立的办公楼、库房、大院。 可随着一道命令,库房出租、办公楼后期也都卖了,再后来供销处这个地址都被夷为平地,盖成了小区。 供销处没了,电子局还在,这是供销处职工心里最不平衡的。大家之前一直认为,只要电子局在,供销处就没有问题。 上一世父亲单位黄的时候,职工也仅仅是抱怨,没有闹过呀,最近这些事情,怎么都跟之前发展不一样了呢? 第472章 大傻子鲁大毛 当汽车停在供销处大院门口的时候,陈阳下车快步向大院里面跑过去,铁锈斑斑大门,黄色的围墙,四层红砖办公楼,楼前已经围满了人。 不但有职工,还有不少家属,谩骂声、吵闹声、哭泣声各种声音,反正乱七八糟的。 重生之后,自己还一次没回到过这里,这里的一切陈阳太熟悉了,但现在没有时间怀旧,陈阳一路跑向办公楼前。 宋青云从汽车里走下的时候,秦浩峰和柱子骑着摩托车也到了,直接从摩托车上跳下来,连火都没熄,飞快向院子里跑去。 “鲁大毛,你现在把刀放下,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张金宝看着鲁大毛用刀抵在陈国华脖子上,大声喊着,“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谈,你这是在犯法!” 鲁大毛的身形跟柱子差不多,又高又膀,此时一只手抓着陈国华的衣领,另一只手将刀子按在陈国华脖子上。 听到张金宝这么说,鲁大毛冷哼了一声,“艹,有本事你们就报警,正好警察来我,我好好问问!” “凭啥你们说黄单位就黄了?那我们这些人咋办?我们在单位任劳任怨干了这么多年了,你们说不要我们,就不要我们了?” “我呸,门也没有,今天没有说法不行!” 陈国华眼睛紧紧盯着鲁大毛,双手半举着。虽然情况危险,但陈国华心里认为,鲁大毛就是一时冲动,这孩子平时不错,只是听到单位黄了,一时间接受不了。 “大毛,你是好孩子,你先把刀放下,咱们坐下说。”陈国华没有一丝害怕,甚至嘴角带着和蔼的笑容,“你对你陈叔这样,要是让你爸知道,腿不给你打折喽。” “老b登,少tm废话!”鲁大毛抓着陈国华的衣服领子,恶狠狠说道,“我问你,为啥供销处黄了,全单位的人都得回家呆着,你tm去电子局了?” 听到鲁大毛这么一喊,有不少才知道,陈国华不但没回家,反倒调去电子局做办公室了,后面不少人开始嚷嚷上了。 “陈处,我们都回家饿肚子了,你高升了?” “我听明白了,就是陈处长跟电子局达成了协议,把咱们卖了,他去局里享受荣华富贵去了!” “你们别这么说,陈处一直对咱们都挺好的,怎么可能卖咱们呢!” “对呗,大毛你赶紧把刀放下,你面前的可是市委书记的亲家!” 其实听鲁大毛说完,大家心里都明白了。为啥供销处黄了,所有人都没了工作,反而陈国华被调到了电子局?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他是方振国的亲家,方振国可是市委书记。 把陈国华调到电子局,一来可以卖方书记一个人情,二来日后电子局有什么事情,陈国华就是最好用的那把刀。 “鲁大毛,我艹你大爷,把我爸放开!”此时陈阳已经跑了过来,分开人群,红着眼睛直接冲进了进去,指着鲁大毛喊着。 “大毛,你tm疯了,把陈叔放开!”柱子和秦浩峰两人一前一后也跑了进来。 鲁大毛见到他们仨人,丝毫没有害怕,看着陈阳穿着板板正正的衬衫,锃亮的皮鞋,一手拿着大哥大,另一边胳膊下夹着包,鲁大毛眼睛都红了。 原本自己要比陈阳强不少,毕竟陈阳下岗了,自己还有工作。可谁知道陈阳这家伙带着柱子和秦浩峰,开始收起了破烂,起初自己还笑话人家,“处长家的儿子咋样,不还是得捡破烂!” 却没想到人家捡的这些破烂,都是古董,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钱挣到了,小洋楼买了,还娶了市委书记的女儿,更气人的是,陈阳买了一片荒地,转手一卖就挣了上百万。 那可是上百万呀,天天吃猪蹄子能啃到自己死! 就连秦浩峰和柱子这两跟屁虫,因为跟着陈阳,不但钱挣了不少,还骑上了摩托车,一人手里一台大哥大。 贱种,你们俩非得跟陈阳屁股后面么,呸! 鲁大毛,秦浩峰见到他头都疼,这家伙跟柱子不一样,虽然柱子外表看起来傻憨傻憨的,但柱子脑子聪明,学东西快,也能分辨是非。 鲁大毛这家伙不但脑子笨,还有个缺点就是耳根子软,谁跟他说啥都信,别人装枪他点炮的事,这家伙从小到大没少干。 不用想,今天这是指定是别人跟他说啥了,一捅咕他,他就上来把陈叔控制住了。 “大毛,你把刀子放下,咱们都是从小长大的,阳哥啥性格你知道,咱们都是自己人,啥事不能好好说!”秦浩峰一边拉着陈阳,一边向鲁大毛喊着,生怕陈阳一激动冲上去。 “我呸!我跟你们说啥?”鲁大毛把眼睛一瞪,“还阳哥,他是你哥,不是我哥!” 鲁大毛瞪着眼睛说着,“你们比我先下岗,凭啥过的比老子好?陈阳带你们发财,他可没带我发财!” “看看你们穿的啥,吃的啥,小糖豆!你们家过年时候,吃的虾爬子,壳里还有半截肉呢,你家就给扔了,你应该天打雷劈!” 听鲁大毛说完,不少职工都捂嘴笑了起来,秦浩峰也呆了一下,这家伙咋知道的,不用问,指定去翻自己家垃圾了!自己就浪费点虾爬子就天打雷劈了? “你有病呀!”秦浩峰指着鲁大毛,蹦起来喊道,“大过年的,你没事翻我们家垃圾,你也不怕沾晦气?” “我……”鲁大毛磕巴了一下,“赵小华让我去的,咋的!” 此时柱子父亲赵军站了出来,“大毛,单位黄了,不是你陈叔一个人说了算的,那是上面决定的,跟你陈叔也没关系,你抓着他就有工作了?赶紧放开!” “大毛,你可不能放呀,单位黄了,他陈国华去电子局上班了,儿子也挣钱了,那咱们怎么办?必须要个说法!” “对,我们总不能饿死吧!” “那是国家的政策,江城又不止咱们一个单位解体了!” “别的单位咱们也管不着,反正我们就要吃不上饭了!” …… 一时间,两种声音在办公楼前充斥着,有人理解,有人不理解;吵闹的声音弄的陈阳脑袋都大了。 “够了!都别tm吵吵了!”陈阳站在办公楼前,一声暴喝,吓的柱子和秦浩峰都向后退了两步。 “鲁大毛,把我爸放开,咱们有事好商量。”陈阳一脸平静的看着鲁大毛说道。 “不行,除非今天他们这些领导能给我个说法,要不然,明天我顶替你爸去电子局上班也行!”鲁大毛冲陈阳大声喊着。 听鲁大毛说完,陈阳点点头,“鲁大毛,老子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 说完话,陈阳拿起大哥大直接拨打了出去。鲁大毛大嘴一撇,“不就是报警么,报警正好,反正老子吃不上饭了,去里面吃窝窝头!” 鲁大毛话音刚落,只听陈阳说道,“喂,大舅哥,电子局供销处,职工暴乱,我爸被挟持了。” “现在的情况呀,情况很乱,职工在打砸抢,破坏国有资产,围住了副局长张金宝等众多位局、处级领导,办公楼被职工围住了,库房大门被砸开,有众多持械人员……” 听陈阳说着,不少小年轻手里拿着的扳手、螺丝刀等工具的职工,转身就扔了。 第473章 陈国华的本事 “陈阳,别胡闹,我没啥事!”陈国华听着陈阳给方大海打电话,方大海在重案队,要是听说暴乱,几分钟就能带着防暴警察过来,到时候事情就真的大了。 “快把电话挂喽,传出去多丢人!”陈国华在旁边大声向陈阳喊道。 “大舅哥,你自己听,我爸都不敢过来跟你说话。” 陈阳挂了电话,随后用大哥大一指鲁大毛,“大毛,你自己听到了,别忘了,我大舅哥方大海是重案队的,你自己掂量好了。” 鲁大毛这时候也有些慌了,要是派出所民警来,自己撑死也就是因为下岗闹事,跟单位一说,互相调解一下就没事了,毕竟这种心情人家民警也能理解。 但要是重案队来了就不一样了,刚才陈阳在电话里说的,自己也听见了,方大海是陈阳的大舅哥,要是真带着防暴警察来了,到时候就不是光调解这么简单了。 这种事情之前不是没出现过,什么一漆厂、二轻厂,当时职工下岗的时候,闹的特别凶,都出动了防爆警察,带头的都没好果子吃。 “大毛,还不赶紧放下,”秦浩峰父亲穿着工作服站出来说道,“趁着警察还没来,事情还没闹大。你要是真进去了,你爹,你妈可咋整?” 鲁大毛犹豫了,虽然鲁大毛有些笨,但是孝顺。母亲重病瘫痪了,父亲为了照顾母亲,自己先退休了,这才让鲁大毛接了自己的班。 就在鲁大毛一犹豫,走神的时候,只见陈国华脑袋一缩,顺势低头,脖子绕着刀子转了一圈,随后一只手控制住大毛拿刀的手臂,另一只手从他腋下穿过,两人一错位,接着腰部力量一拧,鲁大毛直接被陈国华摔倒了。 陈国华动作太快,一时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鲁大毛甚至连自己怎么被陈国华摔倒的都不知道,就躺地上了。 “柱子,下刀!”陈阳也愣住了,这么多年,自己还从来不知道父亲有这么一手,随即最先反应过来,一边向鲁大毛扑过去的时候,嘴里还喊上了柱子。 陈阳一把按住了鲁大毛,柱子上去抓住腕子一拧,直接将他手中的抢了过来。 张金宝一众人见控制住了鲁大毛,急忙跑向陈国华近前,询问着陈国华。 陈国华笑着拍拍手,之后用手揉揉腰,“没事,好多年没练过了,有些生疏了,腰轻微扭了一下。” “呵呵,我35岁当副处,手上没点本事,能让这些老家伙当初服我?” 说着话,陈国华笑着看了看围观的老职工,“大部分老职工都知道,当年在供销处,论摔跤能跟我平起平坐的,也就是柱子他爹!那时候,老赵虽然瘦,但他是真有劲,尤其是那腰力,啧啧!” “要不能把柱子生的跟蛮牛似的,哈哈!” 控制住鲁大毛之后,陈阳急忙跑过来询问父亲有没有事,陈国华笑着表示没事,自己哪里有那么金贵。 “爸,你啥时候还有这本事,我都不知道!”陈阳笑着看着父亲问道。 “你爸本事大着呢!”柱子父亲赵军撇嘴笑了一下。 陈国华属于那种走后门进来的,一进来就进了办公楼,那时候大家都叫陈国华小白脸。一两年之后,陈国华被调去营销科,三年后直接成了副处长。 “我记得宣布你爸做副处的时候,全单位一片嘘声,没人服他。”赵军向陈阳说道。 自己跟柱子和秦浩峰关系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三家关系不错,在单位里,陈国华对这二人也是照顾有加。 “那你们怎么服我爸的?” 秦浩峰父亲秦勇和一指不远处的大沙坑,“看到那个沙坑了么?就在这上面,你爸摔服了我们所有人!” 陈国华也知道大家不服自己,那时候大家都年轻,于是利用中午休息时间,自己父亲在这片沙坑上,摔服了营销科、运输科、搬运组,反正整个供销处,一片年轻人都被父亲摔服了。 “之后就是为咱们这些职工谋福利,”赵军接过话,“端午、中秋、元旦、春节,这么说吧,每个节日咱们供销处都有福利。大米、白面、鸡蛋什么都有,尤其是过年,每家十斤猪肉、十斤牛羊肉,啧啧!” “除了这些,还有粮票、布票各种票,当时那福利待遇,我们都敢跟三大动力叫板!” 随着赵军和秦勇和回忆,不少工人也开始回忆起之前的岁月,陈国华做处长以来,福利从来没差过,也为职工做了不少实事。 比如:院内中间的吊车,之前都是靠人力搬运,做搬运时间长了,搬运工人难免落下病根,陈国华购买了吊车,不但加快了运输速度,还减轻了工人劳动负荷。 比如食堂,原先大家都得带饭,冬天还好,能放到锅炉房的大锅炉上热饭;夏天有时候太热,早上带的饭没等中午吃呢,就馊了。陈国华组织工人利用业余时间,将两间破旧红砖房修缮了,改造成了食堂,无论春夏秋冬,工人中午都能吃上热乎饭。 “再后来就不行喽!”陈国华双手扶着腰,站在办公楼前台阶上,看着院里的一切,自己整个青春都在这里度过,如果没有电子局供销处,就没有今天的自己。 “市场经济代替了计划经济,市场经济中我们暴露了很多问题,三角债、供货不足、产品质量问题、销售道路打不开等等,从85年开始到现在,我们供销处没有负债,已经算是奇迹了!” 陈国华看着眼前所有职工说着,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面对所有职工讲话了。 “我们叫什么,江东省电子局江城市供销处!何为供销?在计划经济背景下,在我们国家缺资少物的情况下,出现的特使销售形式。国家给我们提供货源,国家给我们提供销路,老百姓还需要到指定地点购买,不愁进,不愁出,这才成全了我们这样铁饭碗镶金边的单位!” 陈阳站在父亲身边,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鸦雀无声的听着父亲讲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那种气势,是自己学不来的。 “别说什么我们给国家干了这么多年,国家说抛弃我们就抛弃我们的废话!”陈国华一脸严肃,“咱们扪心自问,咱们会什么?是会切割电焊呀,还是能造汽车轮船呀?说白了,咱们就是个二道贩子,还是国家指定的二道贩子!” “我们从指定的厂家接货,之后送往各个供销社、商店,这不都是国家帮我们安排好的么?我们不就是接货、送货么?我们有什么本事!” “国家要发展、要进步,就得甩掉负担,既然我们什么都不会,就会吃现成的,不甩咱们甩谁!” 听到父亲这么说,陈阳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父亲已经把问题看明白了,刚才自己还在想着,怎么劝父亲呢。 所有人鸦雀无声,不少人低下了头,陈国华说的有道理,自己会什么?人家那些厂子里的工人,最起码还有些手艺,自己呢?这些年不就是干的二道贩子的活么? 陈国华环视了一圈,拍拍手,“都打起精神来,我看这不是坏事,而是好事!” “狼走到天边吃肉,狗走到天边吃屎,市场经济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说着话,陈国华一指柱子和秦浩峰,“我知道,有很多人看着柱子和秦浩峰跟我家阳阳混好了,你们眼红。” “按我说,没什么可眼红的,拿柱子和鲁大毛说,两人一起进的供销处,柱子人家三天就学会了开大解放,鲁大毛呢?两个月才勉强学会,第一次出车,就把单位大门撞倒了,能比么?” “小糖豆,”陈国华说着看了秦浩峰一眼,“这小子我记得好像小学时候就这么高,一直没怎么长个。个头都让心眼拽下去了,察言观色、阿谀奉承这套就被他做到了极致,他能把别人卖不出去的东西卖出去,这就是他的本事,即便没有陈阳带着,他一样也能混好!” “这俩孩子就是榜样,从铁饭碗里走出去,发挥自身优势,没准混的更好!” 陈国华说到这里,看看所有职工,“你们不要气馁,发挥你们自身的优势,在市场经济大潮中,只要不混吃等死,我相信你们混的要比现在好!” 听陈国华说完,不少职工开始鼓掌,虽然掌声不是那么响彻,但通过这番话,陈阳相信应该有不少人想明白了。 “儿子,让方大海回去吧,没事了。” “爸,我压根就没给方大海打电话,就是吓唬他一下。”陈阳说完,父子俩相视一笑。 听到这里,站在陈国华身后,供销处的财务何秀兰站了出来,指着鲁大毛说道, “鲁大毛,今天谁闹都可以,唯独你不应该闹!” “你其实早就下岗了,一直领的都是陈阳的工资!” xs7.com 何秀兰一句话,所有纷纷看向陈国华,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早就下岗了,而且还一直领着陈阳的工资? “小何,回来别乱说。”陈国华一板脸,示意何秀兰不要乱说。 “陈处,反正以后供销处都没了,今天就把话说开了,让他们心里都明白!” 何秀兰扭头向大家说道,“第一批下岗职工里就有鲁大毛的名字,陈处考虑到他母亲瘫痪了,父亲退休让鲁大毛接班,如果鲁大毛在下岗,他们家就完了。” “就私自做主,将陈阳的名字写在了下岗名单上,把鲁大毛换了下来。但局里不知道这件事,一直按照陈阳的工资发放,陈处让我做了假工资条,一直瞒着他。” 原来是这样,第一批下岗名单出来的时候,大家就好奇,怎么会有陈阳,原来是这样。 陈阳听何秀兰说完,转头看看自己的父亲,陈国华老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事办的对不起儿子。 陈阳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下岗,而是父亲为了照顾鲁大毛家里的情况,才骗自己的。 那要是这么说,如果父亲没让自己下岗,事情会不会改变?答案是不会,唐丽娜的事情毕竟是几年之后才爆发出来的,所有事情都不会改变,没准自己会惨。 “那什么……”陈国华看着陈阳呆滞的目光,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儿子,你这现在不是混的的挺好么,这年月先下岗比晚下岗强,知道不?” “如果我不让你下岗,你现在能混这么好么?你得感谢爸,是不?” 我……陈阳白了一眼自己父亲,爸呀,你是不知道上一世有多惨! 现在供销处都没了,在纠结这件事已经没有意思了,无论当初自己下没下岗,今天都没有工作了,还不如早出来。 “陈叔,我错了!”鲁大毛扑通就跪地上了,一边哭着一边向陈国华承认错误,“我不是人!” 陈国华扶起了鲁大毛,安慰着他没事,以后没有自己护着他了,到社会上,要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别脑子一热啥事都干,能不惹事尽量别惹事,出了事能往后躲尽量往后躲。 安抚好了职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撤出单位,看着职工们一个个抹着眼泪,抱着自己的东西离开单位,陈国华心里也不是滋味。 至于清理库存、发放买断工龄钱等这些琐事,还需要一个过程。陈阳、柱子和秦浩峰在院子里看着,虽然说几人都下岗了,但作为职工子弟,这里是也是他们从小玩到大的地方,说黄就黄了,心里也感觉空空的。 几人在院子里转悠着,抬头看见门口振丰、刀疤带着一众小弟也赶来了,只是没有进来,就在门口站着抽烟。 “你们咋过来了?”陈阳从包里掏出一盒烟,示意刀疤将烟给小弟们散了。 “这不是打算过来帮帮忙,”振丰点燃香烟说道,“我们来的时候,听宋老板说,问题已经解决了,听说你爸一个跟头就把 那小子摔倒了?” 说着话,振丰笑着向陈阳竖起大拇指,“老爷子行!陈老板,你应该跟你爸好好练练!” “我tm都不知道我爸有这本事!”陈阳笑着说了一句。 一众人在门口聊着天,眼看着就要到中午饭口了,陈国华带着一众局里的领导从办公楼走了出来,局领导对陈国华这十几年来的工作表示了认可,因为无论是电池厂还是电线厂,解体的时候都负债累累。 而供销处居然没有负债,而且大库里还有不少库存,从这一点上完全可以看出陈国华的能力。 “老陈,你的能力我们是知道的,电池厂和电线厂都负债累累,你一个供销处居然没有负债,可见你这些年付出了多少辛苦。” “但是没有办法,国家政策需要,解散供销处,各位局领导心里也不好受,可我们要为大计划让道,没办法的事情,理解一下!” 陈国华点点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本来想着请局领导在附近吃饭,但张金宝等人表示回去还有其他事情,转身就离开了。临行前,告知陈国华,一周后去局里走马上任。 看着局领导坐着汽车离开,陈阳在旁边向父亲问道,“爸,他们让你去电子局干啥?要是普通工作或者把你降级使用,咱们就不去了,咱家也不缺钱,不去受气!” 陈国华回头看了儿子一眼,随即严肃的整理下裤腰带,跺跺脚,“让你失望了,以后请叫我陈副局长!” “啥?”陈阳、柱子和秦浩峰在旁边瞪大了眼睛,好家伙,供销处没了,陈国华反而升职了! 陈阳三人对视了一眼,陈阳冲着父亲说了一句,“爸,我知道鲁大毛为啥挟持你了,换了我,我也挟持你!” 这换了谁不来气呀,人家大家都没工作了,父亲要是也回家待着,或者去局里做个不起眼的工作,都能接受。可这人家都没饭吃了,你摇身一变,成副局长了,这还不打死你! “臭小子!”陈国华冷笑着打了陈阳后脑勺一下,“你以为人家是给我面子呀,还不是给你老丈人面子!” 变了,一切都变了!陈阳深深呼了一口气,现在自己理解什么叫蝴蝶效应了。 陈国华大手一挥,请一众人吃饭。饭馆不大,就在供销处旁边,饭店从80年代初就有了,因为周围除了供销处还有不少国企,今天供销处一宣布解体,只有农机公司了。 老板知道情况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表示送陈国华两个硬菜,聊表自己的心意,毕竟供销处照顾了自己饭店这么多年。 “宋老板,你这照片上的物件挺有意思,叫啥?”陈国华跟宋青云挨着坐,宋青云打开手包翻东西,顺手将照片放在了旁边。 “哦,陈大哥,这叫天禄貔貅,一个朋友托我帮忙找找,这物件可难找!”宋青云摇着头说了一句。 陈国华从桌面上拿起照片,嘴里叨咕着,“这东西我怎么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呢?” 第475章 神奇的秀才村 陈国华一句自己见过,陈阳和宋青云一点都没觉得惊讶,因为这东西就摆放在桂福珠宝门口,桂福珠宝又在中央大街上,江城这些老百姓一走一过,谁没见到过。 “爸,你指定见过。”陈阳看看自己父亲,“咱们市里,桂福珠宝门口那只!” “不,不,”陈国华叼着香烟,微微摆摆手,“我知道,可是这东西我在哪里见过跟他家一模一样的,当时我还开玩笑来的,说这两只是双胞胎,在哪里、跟谁一起见过来的,我怎么记不起来了呢?” 听到陈国华这么说,宋青云立马来了精神,“陈大哥,你真见过?” 陈国华点点头,表示自己的确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宋青云在旁边笑呵呵说道,“陈大哥,你慢慢想,不着急,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你就告诉陈阳一声。” 陈阳在旁边咧嘴向宋青云询问,要是自己父亲想起来,这单生意是不是要分自己一半钱。 “美的你大鼻涕冒泡!”宋青云笑了一下,陈阳和宋青云的关系,陈国华也知道,别看宋青云岁数没有自己大,但论辈分是宋青云师叔,长辈教育晚辈,应该的! “撑死匀给你十万,其余都是我的!”宋青云把嘴一撇,“你师叔我都多久没开张了,像你一样,天天跟搂钱一样。” “当你师叔前我可挣钱了,都是你给我方的!没找你要钱就不错了!” 随着阵阵笑声,菜一样样上来,陈国华又让饭店老板拿来两瓶好酒,几人边吃边聊着。 大家最近都没什么事情,而且已经过了五一了,天越来越暖和了,就想着出去找个地方玩玩。 春游,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要不然这些人成天待的也是五脊六兽的,于是大家就想着去哪里玩。 陈阳看着柱子和秦浩峰,这两人跟着自己已经快要小一年了,正好这次趁着出去玩,也看看两人眼力有多大的进步,只不过想找个既能玩又能收物件的地方,在省内还不太好找。 陈阳正寻思着,突然陈国华一拍桌子,“莲花湖!” 听到陈国华说莲花湖水,振丰等人还以为陈国华提议去莲花湖玩呢,振丰急忙摆摆手,“叔,这时候去莲花湖早了吧?莲花还没看呢,而且现在下水多冷呀!” “不是,”陈国华摆摆手,转头看向宋青云,“我是说前年,我去莲花湖出差的时候,见过你刚才说的那东西!” “陈大哥,真的假的?” 陈阳在旁边也看向了自己父亲,陈国华重重点点头,“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我带着处理三个小年轻办事……” 陈国华一边回忆着,一边向宋青云详细说着在什么地方看到过那只天禄貔貅。陈阳在旁边一边听,一边皱起了眉头。 提到莲花湖,自然会提到一个地方,那就是离江城市不远的莲花山,山下有一片村庄,却不叫莲花村,叫秀才村,当地人称之为美人村。 据说秀才村在很早以前就有了,清初时,宁古塔包括其周边的大部分地区都还处于未开垦的荒凉之地,有些区域不仅没有路,还有虎豹狼虫等各种动物存在,自然环境十分恶劣,生活条件也极为艰苦。为此,宁古塔成为清朝的主要流放地之一。 后来有几名犯人从宁古塔跑了出来,一路艰辛,忍饥挨饿,躲过虎豹豺狼等各种猛兽的攻击,最终只有两男一女跑到了这个小村子。 小村子当时不大,也只有七八户人家,家家都以打猎为生,人人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在农户们的帮助下,三人在村子生活了下来,直到有一天村子里的人发现这三个人居然认识字。 “咱们村有秀才喽,一下就来了仨!”就这样,秀才村被叫起来了,秀才村没出过秀才,但是却出了一批生意人和英雄人物。 秀才村不同于其他村庄,有自己的城墙、城门楼子,这是在战争年代为了抵御小鬼子建设的,而且据说当时村子里设置了各种墨家机关,小鬼子进去一批没一批。 别说小鬼子,听说在那个特殊年代,红卫兵进来都懵圈,村民们利用各种机关,将这些红卫兵牢牢困在村子里,后来还是村长发话,村民们才放了这些人。 秀才村都是石头铺路,现在他们脚下的路都是由青石板铺成,据说这些石板都是嘉靖年的。 还有,三年自然灾害,秀才村的人没挨饿,地下的存粮不但让全村人挺过了三年,村里的老猎手们,还时不时进入莲花山打些野味解解馋。 在计划经济年代,秀才村从来公粮都交的不够数,不是人家种不出来那么多,是人家不交那么多。你不交就要挨罚,秀才村村长一句话,你爱罚就罚,罚啥我们都给你! 改革开放之后,秀才村的村民们又开始折腾了,第一批赶着马车将大米、白面各种蔬菜水果和野味,开始送进城,而且人家都不在街上卖,直接卖给机关单位。 没钱给票,各种票什么都行;没票就给东西,你们生产啥东西就给我们啥,什么草纸卫生带(以前的女士特殊日子用品)、锅碗瓢盆、烟酒糖果罐头等,啥都行,人家是来者不拒。 秀才村不但出生意人,还出美女,是附近十里八乡有名的美女村。有一首歌叫阿里山的姑娘,用在他们身上最合适。 “莲花山的姑娘美如画,莲花山的小伙粗又长!” 听说秀才村的女多男少,而且随便叫出一名姑娘,那都是乌溜溜的黑眼珠,辫子粗又长;细柳的小腰,磨盘的大腚。十冬腊月穿着厚厚的花棉袄,你依旧能看出人家凹凸有致的身材。 “我记得非常清楚,就在莲花山下秀才村,秀才村不是开了一个什么农家乐园么?就在农家乐园旁边,没人要躺在一个旮旯里!”陈国华非常确定的说道。 宋青云听完点点头,向陈国华表示了谢意,随后低头想了起来。先不说这东西跟周建业的 一样不一样,就算一样,这么大个物件怎么弄回来,莲花山可不近,来回开出还得四五个小时呢。 自己倒是可以雇货车,可万一要不是,岂不是白跑了? “行,我看咱们春游就定莲花山!”陈阳一拍大腿笑着向大家说道,随后转头看看陈国华,“爸,供销处黄了,那大解放还在吧?” 陈国华点点头,陈阳笑了一下看看宋青云,又看看柱子和糖豆,“那我借一辆,一来要是那天禄貔貅是我们需要的,直接就拉回来了;二来,你看我们这么多人,就我师叔两台轿车也坐不下,正好往大解放上一挤,还能带上啤酒、香肠、烧鸡啥的,方便。” 陈国华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反正他们撑死两天就回来了。 “柱子、糖豆,你俩一人带1000元钱,我们玩,你俩捡漏!” “这是对你俩这近一年来学习成果的考核!” “啥?哥,莲花山捡漏?” 柱子和秦浩峰当场就懵了,那破地方有漏可捡么! 第476章 父母的爱情 当然能捡漏到,别人不知道秀才村为什么这么有钱,但陈阳可知道,他们不但有钱,而且家家手里都有古董。 事情定下来之后,其他人是高兴了,柱子和秦浩峰两人愁眉苦脸,倒不是因为别人去玩,两人去捡漏,主要是因为去莲花山捡漏,那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 振丰踢了一脚刀疤,“你小子今天回去把皮鞋好好擦擦,几百元的皮鞋,让你造的这个埋汰,也不知道爱惜点穿!” 刀疤轻轻一笑,吐了个烟圈,一脸轻松自在的说道,“哥,你不懂,老话说的好,皮鞋锃亮,没有对象;皮鞋净灰,对象一堆!” “滚,还一堆,你能找到一个就不错了!”振丰撇着嘴,一脸嘲笑看着刀疤。 “那是我没找到合适的,这不得看缘分么!” 振丰嘴角叼着烟卷,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刀疤,之后轻笑了一下,“你不是没遇到合适的,你得找适合你的。” “一根烟没抽完,你出来了,哪个姑娘能合适?” 振丰说完,一屋子小弟哄堂大笑,柱子和秦浩峰也仰头大笑着,陈国华和宋青云抿着嘴笑,这帮臭小子呀,跟自己年轻时候一样。 刀疤打了振丰一下,把酒杯端起来,“哥,你不说话挺好,喝酒!” 一杯酒下肚之后,旁边小弟向刀疤问道,说之前刀疤哥身边不缺女人,什么小娟、小兰、阿秀的,现在怎么都见不到了呢? 刀疤一副正经的样子,严肃看着手下小弟,“之前咱们 什么身份,现在咱们什么身份!我现在是陈老板旗下的经理了,咱们做正规生意了,是正经人了,坏习惯不能留!” “你看谁家正经人,成天脑子里想俄罗斯的?”振丰笑着白了一眼刀疤。 “哈哈!” “大海里的小树叶,哥,你能划动不?” “丰哥,你今天盯上我了是不?你别说话了,吃菜!” 随着一声声大笑,陈国华抿嘴笑着看着这些年轻人,年轻时候自己也跟他们一样,蹲在村头,研究着谁家姑娘屁股大,谁家小媳妇跟人家进苞米地了。时间过的真快,自己老了,新时代就要看这些年轻人了! 到了晚上,陈阳回到家,就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跟母亲说供销处的事情。 “说黄就黄了?那这么多职工怎么办?”母亲一脸担忧的向陈国华问道。 陈国华摇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通知一周前就传下来了,我一直没公布,想着把大库的库存折腾出去点,到时候能给他们发多少钱算多少钱吧。” 母亲也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之前就听说这个单位解体,那个单位黄了,没想到现在落在自己家头上了。 好在自己家现在生活还不错,不用为钱发愁,想到这里母亲一拍陈国华大腿,“也行,你下来正好,我还能轻松轻松,等小薇生完孩子,咱们老两口就在家带孙子、孙女,啥也不操心,享受享受退休生活!” 陈阳在旁边撇嘴一乐,方子薇在依在陈阳身边,“爸,妈,不用你们带孩子。爸这回休息了,咱家又不缺钱,等我生完孩子,你们就出去旅游,看看大好山河,家里就交给我和陈阳,没问题!” 母亲抿嘴一笑,白了一眼陈阳之后,就夸自己儿媳妇懂事,不像自己家的这个臭小子,好像自己天天该他的一样。 “我倒是想看看大好山河呢,可惜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陈国华偷笑着,在旁边说道。 “你还有啥责任?单位都没了,你还责任啥?咋的,退休还想上大街上指挥交通去呀!”母亲看了一眼父亲,嘴上抱怨着。 陈国华把二郎腿一翘,脖子一仰,“供销处没了,可电子局还在呀!” “现在坐在你面前的,电子局陈副局长,”说道这里,陈国华笑着一指陈阳母亲,“你就是副局长夫人!” 母亲正收拾着桌子,听陈国华说完,手中的抹布停下了,转头好奇的看向陈国华;方子薇也张开了嘴巴,用手捂着嘴,“爸,你升官了!” “啥玩楞?”母亲一脸的疑惑,“别人都下岗了,你升官了?老头子,你做梦呢吧?” 说完,母亲将手中的抹布往桌面上一扔,顺手握住了陈国华的手臂,“老头子,你永远都是我心里的陈处长,这些年你把供销处打理的多好呀!” “是他们没眼光,咱不生气,大不了以后家里你说了算,行不?” 看着母亲的样子,陈阳在旁边憋着笑,自己母亲一定是以为父亲接受不了下岗,受了什么刺激,这是在安慰父亲呢。 陈国华笑着拍拍母亲的手,“我没疯,说的都是真的。” “你没看到,当时张金宝拉着我的手说,国华同志呀,供销处可以没有你,但电子局必须有你。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电子局怎么能放走你这员干将呢!” “不信,你问问阳阳,他当时就在旁边。”说完话,陈国华指着陈阳,向母亲表示自己没撒谎。 陈阳心里暗笑一下,心想着父亲是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人家张副局长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是,妈,我爸没撒谎。”陈阳点点头,“张副局当时都差点哭了,说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我爸盼到电子局了,他肩上的担子一下就轻了。” 听陈阳这么说完,母亲看看陈国华,又看看陈阳,最后一跺脚,将陈国华的手往旁边一扔,“滚一边去,天天啥都指望不上你,还以为你下来了,家里能多个人搭把手,又给整局里去了!” “谭局老花眼了吧,咋看上你这个老家伙了呢!” 看母亲瞬间变脸,陈阳示意方子薇上楼,把空间留给老两口,两人起身向楼上走去。 “不是,我升了,你怎么还不高兴了呢?”陈国华拍拍陈阳母亲手臂,陈阳母亲也不搭理他,低头忙活着自己的活,“喂,以后你就是局长夫人了,你不高兴?” “我还局长夫人,居里夫人我都笑不出来!”母亲赌气囊赛说着,“那局里环境多乱呀,人整人,人踩人的,这么多年你听说的还少呀!” 陈阳和方子薇边往楼上走,边听着老两口说话。 “我心眼多多呀,他们谁能整了我!”陈国华拉着陈阳母亲手说着,陈阳母亲扭头也不看陈国华,“再说,你是局长夫人了,出去买菜别人都给你便宜两毛!” “起一边去,买菜的认识你是谁呀,”母亲翻了一眼陈国华,“再说,咱家现在差那两毛钱么,主要是你……” 陈国华搂着陈阳母亲的腰,听着她叭叭叭说着,不住的点头,最后说道,“行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去把那两瓶五粮液拿来,我去趟小薇家。” “干啥去呀?” “答谢!”陈国华整理一下衬衫,“你真以为我能力强呢,人家能把我调到电子局,还不是看在小薇爸爸,咱们亲家的面子。” 母亲看了一眼父亲,“把衬衫换喽,我进去给你拿阳阳新给你买的那件!” “不用穿那么好的吧,又不过年过节的?” “屁,咋的你也是局长了,以后要注意形象!” 陈阳和方子薇趴在二楼楼梯的栏杆上,看着母亲和父亲,两人相视一笑,随后陈阳亲吻了一下方子薇,这就是爱情!两代人不一样的爱情! 第477章 出发莲花山 “亲家,你咋来了呢,没吃吧,正好一起吃!”赵洁打开院门,热情的将陈国华迎了进来。 陈国华笑着和赵洁说着话,大厅内方振国听到是陈国华来了,也迎着走了出来,“来来,老陈,正好陪我喝一口!” 陈国华先将两瓶五粮液递给赵洁,示意赵洁拿进去,随后在门口换鞋,用眼睛不时扫着四周。市委书记的家,一般人都不敢轻易上门,自己不但能说来就来,这位市委书记,还得出来迎接自己,呵呵! “老陈,你怎么带这么好的酒来?”方振国看着桌面上的两瓶五粮液,脸上虽然笑着,心里打起了鼓,这是有事求自己? 陈国华笑着摆摆手,之后顺手直接打开一瓶,“这是儿子过年时候买的,我一直没舍得喝,今天就想跟你好好喝一回!” 方振国点点头,看了看陈国华,知道陈国华一定有事,但他不提,自己也不能问,于是搓着手,一脸的笑容,“还得是亲家,有好酒就想着我,行,今天我陪你!” 两人边吃边喝,陈国华见方振国一直不问,只是拉着家长,心里暗暗想到,这当了干部就是不一样,这份忍耐的劲头都长了。 “老方,我敬你一杯!”说着话,陈国华将酒杯端起来说道,“谢谢你!” 方振国知道正事要来了,急忙也端起酒杯,“亲家你说啥呢,你没事谢我干啥?要谢也是我谢你,那小薇嫁到你们家,啥都不干,你们是真把她当亲闺女看,我谢谢你!” 说着话,方振国和陈国华碰了一下杯,只要这杯酒下肚,他陈国华想说什么,都得憋回去。 “等会!”就在方振国要喝的时候,被陈国华一把按住了,“老陈,今天这桌上没有亲家,只有陈国华和方振国!” 陈国华一句话把方振国和赵洁说懵了,赵洁呆呆的看着陈国华,老陈这是咋了?小薇惹事了? 方振国微微皱了一下眉毛,陈国华一定是遇到大事了。 “供销处今天黄了!” 随着陈国华一句话说出,赵洁和方振国心里明白了,陈国华这是想来托自己找个事情做? “黄了?”方振国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浮起笑容拍拍陈国华的手臂,“老陈,要不然说你运气好呢!” “你家不同其他人家,陈阳这一年挣了不少钱,你下岗也不用愁,就当提前退休呗,正好享享清福,不像我,还得继续操心。” 陈国华听到这里微微一笑,“享不了喽,把我调到电子局,做副局了!” “啊?”赵洁听完,差点没惊掉下巴,人家下岗都回家待着,陈国华怎么还被升职了? 方振国听完短暂愣一下,随后一侧嘴角翘了起来,微微摇头笑了,“电子局,这操作真是……哎呦!” 随后指指陈国华手中的酒杯,“那你是应该喝,这杯我不陪你了!” 这回方振国心里彻底明白了,电子局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将陈国华提到了副局,陈国华刚才说的谢谢自己,原来是这么回事。 “行啊,反正是他们提的你,在副局的位置上坐几年,到时候退休也能有个好待遇。”方振国夹了一口菜,笑着说道,“你这个副局长,抓哪项工作呀?” “下岗工人善后、退休工人医疗报销及日常工作。”陈国华抿了一口白酒,轻轻说道。 听陈国华说完,方振国和赵洁夹菜的筷子停下了,赵洁看看陈国华,“亲家,这可是费力不讨好的活呀!” “是呀,老陈,”方振国脸上也变得凝重起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其他方面?” 方振国心里最清楚,这活在当下哪个单位,都是费力不讨好的活,别说像供销处这种已经黄摊子的单位,就算在大厂里面,你干的再好,这也是个挨骂的活。 陈国华微微一笑,“再难做,不都得有人做么?就像这皮冻,什么时候都不是正菜,但每次它也剩下的最多。能把皮冻夹起来的人,才是赢家!” “我呀,日后免不了要打着你们二位的旗号招摇撞骗,所以今天一来谢谢你们,二来,给你们打个预防针。” 说完之后,陈国华笑了起来,方振国和赵洁微微一笑。陈国华这个人,虽然心眼比较多,脑子也灵活,但他绝不会打着两人的名号去做没有原则的事,撑死就是为了职工的事情,吓唬吓唬人而已。 “哎呦,这老陈,你说你俩也喝不了这么多,两瓶酒都打开了,多浪费!”陈国华走后,赵洁一边收拾餐桌,一边说着。 “你不懂,”方振国抽了一口香烟,“两瓶都打开,那叫喝酒;不打开,那叫送礼!” 第二天,宋青云、陈阳、振丰、刀疤带着一众小弟,准备去莲花山春游,大解放的车厢里,堆满了啤酒、香肠、面包、健力宝等大家吃喝的东西。 振丰开轿车,带着宋青云和陈阳在前面;柱子开着大解放,旁边坐着秦浩峰,刀疤带着一众小弟坐在货箱里,一路向莲花山方向驾驶过去。 秦浩峰就坐在旁边,看着沿途外面的风景,本来应该心情不错,可现在秦浩峰一点心情都没有。 “糖豆,出去玩了,你这是咋了?”柱子边开车,边向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转头看看柱子,“你还挺开心,去莲花山捡漏,你说咱俩能捡到啥?那山沟沟里能有啥?” “那可不一定,你没听阳哥说么,越是山沟的地方,越容易藏好东西!”柱子一咧嘴,“没准这次咱俩能捡到大漏呢!” “哎呦喂,我的柱子哥,”秦浩峰一脸苦笑,“麻烦你动动脑子行不行,那是其他山沟沟,因为农民见识不到,不认识才让别人捡漏了。” “这莲花山是什么地方,人家改革开放初期,就赶着马车往城里卖货了,人家进村的那条路,听说都是自己花钱修的,你觉得这种地方人还没有见识么?” “再说了,就算有好东西,你就确定咱俩能看出来?” 柱子嘿嘿一笑,转头看了一眼秦浩峰,“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能看出来。” “嘿嘿,这次哥让咱俩分开捡漏,到时候输了别说我欺负你!” 秦浩峰听他说完,一噘嘴,“切,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这次比总价值,就我这张嘴皮子,还能输给你!” 第478章 家家都有老物件 到了莲花山之后,一众人将汽车停好,抬着东西直接向莲花山下秀才村走了过去。 路途没有多远,大概也就是几十米的距离,但就是这几十米的距离,让众人眼前一亮。路两侧树立了不少展示墙,虽然仅仅只有一人高,但上面用油彩画着莲花湖的景色,还用楷体刻着秀才村的来历和英雄事迹。 要不是陈阳早就听说过莲花湖开发旅游的事情,现在猛的一看,陈阳绝对会以为有跟自己一样,是重生过来的人,因为这建设的太有后世气息了。 一行人边看边向里面走着,不大一会从前面跑出一名穿着少数民族衣服的妙龄少女,向陈阳和宋青云弯腰,微笑着喊道,“欢迎来到莲花湖!” 看到陈阳后面还有这么多人,而且还带着这么多吃的、喝的,一名少女向后面招招手,随后跑过四五名壮实的青年,接过众人手里的东西,帮他往里面拎东西。 刀疤和这些小弟有些不好意思,表示自己来就可以,“你们来到我们这里玩,就是我们的客人,怎么能让客人干活呢?你们就负责玩好、吃好、喝好!” 看着几名小伙子这么热情,刀疤摸摸头,顺手指着一众小弟说道,“看看人家这服务太多,多热情!以后咱们公司也这样!” 往前走着,就在要进入村子的时候,一道宏伟的城墙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厚厚的城墙雄伟的矗立在了历史的时空里,一挺就是几百年。单就这一座坚固的城墙,流露出当年的王者气魄。 起落有致的城墙,受不了历史的重压而微微佝偻着,无数的裂缝,丛生着杂草,雄伟只是躯壳,它荒芜已久,一身炮弹的残迹。 看起来虽然有些惨败不堪,但却默默伫立在这里,守护着这一山一水一村。 “糖豆,你还说捡不到好东西,看看这城墙,多壮观!”柱子抱着肩膀向秦浩峰说道,“咱们市里都没有,你这要是都捡不到漏,就说明你完蛋!” 秦浩峰在旁边瞪了柱子一眼,随即点点头,“对,我完蛋。你这么能耐,把城墙扛回去,我指定给你卖个高价!” “滚,你怎么老抬杠呢!” 两人一路上拌着嘴,不大一会就来到了秀才村的农家乐,陈阳和宋青云定了两间大的房间,就是那种真正的农家大炕,一个大炕能躺七八个人,定两个房间足够。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振丰、刀疤就带着一群小弟去转悠了,其实这时候的农家乐也没什么可以玩的,无非就是钓钓鱼,看看湖水,划划船,只不过莲花湖那里的景色还不错。 陈阳和宋青云去寻找那只天禄貔貅,柱子和秦浩峰带上钱和口袋,准备去村里看看谁家有什么旧货,顺路收点。 秦浩峰和柱子走在村子里的路上,不停向四周看着,这秀才村还真是有钱,居然家家都已经盖上了红砖房。 “糖豆,你村子跟别的地方是不一样,”柱子边走边四处看着,“你看看家家都盖上了红砖房,而且这路铺的也不错,你看看,就连那农具在院子里摆放的都这么整齐。” 秦浩峰也四处看着,边跟柱子说着话,边四处看着。这时候一名村里的女子从秦浩峰身边走过,看看他跟柱子两人,微微笑了一下,径直向前面走去。 秦浩峰拍拍柱子的手臂,“柱子,看看这个咋样?前凸后翘的,不比城里姑娘差呀!” 秦浩峰边说着话,眼神边向姑娘的方向看过去,柱子听秦浩峰这么说完,也看了过去。 柱子点点头,“确实不错,就算在咱们江城也算上等人了,这要是娶下来,怎么也得万八千的吧。” “用不上,家电咱们家里都有,给两三千元彩礼,摆酒席、办婚礼一套下来撑死五千多!” 柱子听完白了一眼秦浩峰,抱着肩膀说道,“糖豆,你是不是傻?你说的是城里最平常的彩礼,你给这点彩礼,人家这样的姑娘凭啥嫁给你?人家为啥不找个好的?” 秦浩峰听完转头看看柱子,笑着一拍柱子肩膀,“柱子,这次你说对了,我把这茬给忘了!” “那到时候让媒人给讲讲价,大不了过两三年,帮她家翻新下房子呗!” 柱子这时候才想起来,两人好像跑偏了,抬手给了秦浩峰一个大脖溜子,“你想屁呢?咱俩是来收货的,哥让你来收人来了?干正事!” 秦浩峰摸摸脑袋,“那不是一样么!” 柱子和秦浩峰两人分开,约定好两人一会在这里集合。秦浩峰边溜达边看着,不大一会,看到一位大爷在收拾院子,秦浩峰笑着走到门前,“大爷,您老人家忙着呢?” 大爷回头看看秦浩峰,点点头,“小伙子,来莲花湖玩的?” 秦浩峰点点头,“我觉得莲花湖没啥意思,就进村里溜达一圈,还是咱们村里好,空气都格外新鲜。” 大爷放下了手中的大扫把,笑着看着秦浩峰说道,“这你可说对喽,咱们这连井水都是甜的!” “连井水都是甜的?”秦浩峰睁大了双眼,假装好奇的向大爷问道,“您老人家说的真的假的?我刚才在前面乐园喝水了,就是白开水呀,没啥味道。” 大爷一边说着话,一边笑着打开了大门,“小伙子,进来给你尝尝,这井水不但凉快,还特别甘甜。前面农家乐园,是怕你们喝不习惯,又烧了一遍。” 说着话,大爷示意秦浩峰进来坐,不大一会大爷端着一碗井水放到石桌上面,“小伙子,尝尝,看我骗你没骗你!” 秦浩峰喝了一口,井水拔凉拔凉,确实带着甘甜,但同时也带着丝丝土腥味。 秦浩峰向大爷竖起大拇指,“大爷,您这井水真好喝,还真带着甜味!” 大爷笑着向秦浩峰说起了秀才村的历史,几分钟之后秦浩峰向大爷问道,“大爷,既然你们都有这么多年历史了,家里有没有祖上留下的老物件,或者旧货?” “有,咋没有呢,”大爷一拍大腿说道,“我们这谁家里没有几件呀!” 秦浩峰一听来了精神,“大爷,能把您家的物件拿出来让我看看么?跟您说实话吧,我就是专门手旧货的,听到有人手里有好东西,就走不动道!” “没问题,”大爷呵呵一笑,“只要你给的价格公道,我就卖给你,等着,我进屋给你取去!” “谢谢大爷!”秦浩峰一脸的兴奋,搓着手看着大爷的背影,心里暗暗想道,“还真让柱子这小子说对了,家家都有好物件,那这趟岂不是发了!” 第479章 全是行家 就在柱子和秦浩峰去捡漏的同时,陈阳和宋青云也看到了父亲说的那只天禄貔貅。 就在农家乐园旁边一跺墙后面,貔貅被人横着放在地上,看整个貔貅上面布满尘土的样子,想来应该是没人要了。 “师叔,你见过周老板那只,这只和那只一样么?”陈阳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天禄貔貅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一边看着一边微微摇摇头,“不一样,周老板那只是民晚的,这只是清末的,比那只好太多了。” 陈阳点点头,眼前这只天禄貔貅,是清末民初的,应该是民窑制品,虽然外形和周老板照片上那只差不多,但无论是釉色还是画工上,比周老板原来那只要强上一些。 宋青云确定物件没问题之后,拍拍手上的灰尘,“陈阳,这要是真没人要了,咱们这次可就是捡着了,卖多少钱都是咱们说了算。” 话虽然这么说,但首先也得先问问人家当地人,万一人家有主呢,就得给人家钱了。 两人转身又回到了农家乐里面,找到了老板。农家乐的老板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看穿着一点看不出来像有钱人,反倒看起来更像朴朴实实的农民。 “沈老板,我跟您打听件事,”几人聊了几句之后,宋青云递上一根香烟,“我看您这后面拐角处,递上放着一个大物件,那是您的么?” “哦,你是问跺子旁边那件吧,”沈老板摆摆手,“那不是我的,我在这开农家乐的时候,就有了,那是隔壁老孙家的。” 宋青云点点头,“沈老板,那东西造型挺怪的,是个啥东西?” 沈老板摇摇头,“那我也不知道,据老孙头说,那东西叫什么貔貅,是招财的。” 陈阳在旁边把嘴一咧,“老板,您别瞎逗了,那要是招财的,人家能把这东西扔出来?还不得早晚三炷香,好好供起来!” “真的,我没骗你们!”老板信誓旦旦的说道,“听村里人说,老孙家祖上就有钱,这物件一直放在他们家门口。后来他们家翻盖新房,他儿子弄来一只三腿大金蟾,当时还做了法式呢,用金蟾将这东西代替了下来。” 基本情况打听清楚了,那接下来就去那家问问呗,老板带着宋青云和陈阳一路向老孙家走去,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叩打着黑色大铁门上的门环,不大一会里面就传来声音。 “谁呀?” “是我,老沈!嫂子,开下门呗,有两个城里人问你家点事。” 大门打开,里面出来一位不到四十岁的女人,虽然脸上有岁月痕迹,但是这腰身绝对不输于小年轻,典型徐娘半老。 “嫂子,这两位老板是从城里来玩的,”沈老板笑着站在门口,向女人说道,“看上了你家扔出来那件貔貅,想问问你家卖不?” “卖,卖,卖!我们家都等三年了!”女人说着话,笑着招呼几人进院子坐下。 听到女人这么说,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什么叫都等三年了?难道三年前他们就知道有人要买这东西?怎么感觉有些邪乎呢? 坐下之后,女人先后给几人倒了水,之后说起了这件天禄貔貅,原来请来三足金蟾之后,人家大师就说过,这貔貅得请出去,怎么请呢,就是得有人花钱买。 “可你们这不是给扔出去了么?”陈阳在旁边诧异的问道,“你们就这么扔那,不怕谁家给搬走了?” 女人呵呵一笑,“人家当时大师说了,最快三个月,最慢三年,必定有人来买!而且连位置都是大师给选的,这不是三年后你们来了!” 我去!陈阳有些目瞪口呆,有这么邪乎么,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挺喜欢那物件的,而且摆在什么位置都挺大气的,”宋青云在旁边笑着说道,“不知道你们 家打算多少钱卖呀?” “也不多要,就这个数!”女人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比划着。 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这tm是一百还是一千呀,你说一个亿也行呀! 宋青云心里咯噔一下,这架势怎么感觉像遇到了行家呢?于是开口试着问道,“一千元?” 女人笑着摇摇头,继续伸着一根手指,还是没说话。 “一万?”陈阳在旁边小声问了一句,“大姐,您这价格要的可太高了,谁会一万元买那个东西,一千还可以考虑一下。” “十万!” 陈阳话音刚落,女人开口直接说出了十万,听到女人说十万,别说宋青云和陈阳了,就连农家乐的沈老板都差点没坐住。 “嫂子?多少钱?十万?”沈老板连忙摆摆手,“您别开玩笑,十万谁买那破东西呀,那不是有病么?” 女人拍拍手,嘴角带着笑容,“正常来说,十万这价格是高了一点。毕竟清末的物件,怎么也卖不到这价格。” 听女人这么一说,宋青云脸上猛的一冷,心里暗道一声,坏了,果然遇到行家了! “可这物件它不一样呀,这物件放那里三年了,从来没有人问。就这器形,谁没事会买这么一个大物件回去摆着?你们指定是有目的来的!” 说到这里,女人扫了宋青云和陈阳一眼,“再说了,十万买回去不亏,我这貔貅肚子里还揣着崽子呢!哈哈!” 说完这话,女人自己都捂嘴笑了。在外人来听,这就是一句疯话,瓷器做的貔貅,肚子里怎么可能会有崽子?再说了,貔貅能怀崽子么? 另一边,秦浩峰拿着一对茶杯看着,这是一对清道光粉彩牧牛图茶杯。 这对茶杯小巧玲珑,秀雅美观,胎质上佳,釉色纯正,温和而富有光泽,莹润洁净,施彩精到,色泽柔和、艳丽,有极强的艺术效果。器身通景绘童子牧归图,童子着蓝衣,骑于牛背,面容闲适悠然,充满童趣。牛身健硕,四蹄轻扬,配以青石绿草,设色淡雅明快,清秀柔美,布局疏朗有致,笔触细腻精湛。 秦浩峰心里暗暗兴奋起来,真没想到,自己出手就碰到了好东西,“大爷,您这对茶杯想卖多少钱?” 大爷笑着伸出了一只手,秦浩峰笑了一下,“五十,那我要了!” “小子,你想的倒是美,五十元就想买走这对清道光粉彩牧茶杯?最少五千元!” 我擦,行家呀!秦浩峰掏钱的手停住了,瞬间愣住了。 第480章 秦浩峰的办法 大爷直接叫出了这对茶杯,这还玩啥?秦浩峰看了一眼大爷,此时大爷正眯着眼睛,微笑着看向自己。 秦浩峰硬着头皮,轻轻咳嗽了一声,“老爷子,您别吓唬我,我看这对茶杯算是个老物件,但绝对不是道光,撑死算是民晚期的,你可别坑我。” “再说了,嘉道不分家,你咋不说是嘉庆的呢!” 大爷哈哈一笑,向秦浩峰摆摆手,“小子,你别打算蒙你大爷,你想干啥,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对茶杯,就这价格,要是想要掏出5000元,物件你拿走;要是没钱,小伙子,你就在看看吧。” 这就没办法了,秦浩峰只能先离开大爷家,虽然第一笔买卖没成,但自己确定了一个消息,这村子里绝对有大漏,这老头懂行,还能家家都懂行了? 一连四五家下来,东西看了不少,秦浩峰像霜打的茄子,这村子好奇怪,家家都懂古董?自己跟阳哥费劲巴拉学的本事,这怎么都会呢? 就刚才自己看过的东西,少则几百,多则上千、上万,别说阳哥规定了钱数,就算没规定钱数,按他们说的价格买回去,那利润也不高呀! 秦浩峰低着头边走边琢磨着,突然想起柱子去的是另一个方向,他那边情况怎么样?想到这里,秦浩峰加快脚步,向柱子那个方向走过去。 “大姐,您家那个盘子真不值那么多钱,我给您五百都已经很高了。”秦浩峰正走着,一抬头就看到柱子在一家门口,向里面喊着。 “走,走,有钱就买,没钱甭想糊弄我!”一名妇女在里大声撵着柱子。 秦浩峰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能让柱子花500元收的物件,那指定是好物件。 “柱子,”秦浩峰几步跑到了柱子身边,“你发现啥好东西了?” 柱子看到秦浩峰跑了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咋跑这边来了?你收到什么好东西没有?” 秦浩峰摇摇头,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柱子听完也是吃了一惊。 “咱俩一样,我这边也是。”说着话,柱子指指刚才那家的位置,“她家有一件明万历年间的五彩龙纹盘,开口就是一万,少于一万根本不卖,我一连几家都是这种情况。” “我艹!”秦浩峰吐了柱子一口,“你小子心比我还黑呀,万历的五彩龙纹盘,你才出五百,换我我也不卖给你!” 柱子瞪了秦浩峰一眼,“你tm能不能抓住重点?重点不是我多少钱收,是人家咬定了一口价,少了根本不卖!” 对,对,这才是重点。 秦浩峰跟柱子两人蹲在道边商量了起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就算俩人花大价格收上来,那也体现不出来两人成长价值。 “柱子,你说你刚才都发现了啥物件?”秦浩峰蹲在路边,嘴里叼着一根草根,向柱子问道。 柱子又将人家拿给自己看的物件,向秦浩峰说了一遍。秦浩峰眯缝着眼睛琢磨着,随后将自己看到几家物件也说了出来,“柱子你发现这里的问题没有?” “啥问题?” “他们手里都是明清的物件,而且都是瓷器!”秦浩峰敏锐的抓住了重点,“而且他们一口咬死价格,这说明他们不一定懂古董,但后面一定有高人跟他们说过。” 柱子想想很有这种可能,“那然后呢?咱们怎么办?” 秦浩峰舔着嘴唇,眯着眼睛,“柱子,这种情况下咱俩先别比了,在一起行动吧。咱们找明清之前的物件,你眼力比我好,我嘴皮子比你利索,咱俩一联合,还不将他们统统拿下!” “不是不行,”柱子看看秦浩峰,“咱俩身上加起来有两千元,先不说能不能碰上明清之前的物件,就算碰上了,你确定能买下来?他们要是卖的更贵呢?” 秦浩峰站起来拍拍手,“碰碰运气呗,我tm就不信这个邪,一村子的人都玩古董?咱俩一会看到他们拿出明清的物件都不看!” “走,先试试再说!” 看着秦浩峰站起来往前走,柱子也跟了上去,嘴角露出一丝坏笑,“糖豆,你不怕到时候输给我?” “输给你不丢人,”秦浩峰白了一眼柱子,“老子要是学了小一年,连这帮老农都懵不了,才tm丢人!” 宋青云和陈阳对坐抽着烟,宋青云紧锁眉头,他跟陈阳也出师不利,那女人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这貔貅虽然是清末的,但也不可能值十万元。 而且还说什么貔貅带崽子,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虽然说就算十万元买回去,转手卖给周老板也能挣不少钱,人家好处费还给三十万呢,但事不是这个事呀! “师叔,你不用着急,”陈阳笑着抽了一口烟,“今天咱们问过了,咱们就在这玩两天,也不用再去找她,看咱们走的时候,她来不来找咱们。” 宋青云点点头,陈阳说的对,反正是她家着急卖,用她的话说,用金蟾将貔貅换了下来,三年内必须卖出去,着急的是她,不是自己。 “陈阳,你说那女的说的能是真话么?”这点才是宋青云关心的,万一她张口胡咧咧,可就麻烦了。 “我觉得像,她家房子刚翻新不久,应该说的没错。”陈阳点头说道,“抽空咱们在村子里在打听打听,确定一下。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这种稀奇事,村民指定知道!” 两人聊着天,过了半天也没见到秦浩峰和柱子两人回来,宋青云向陈阳问道,“小峰和柱子去捡漏这么久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陈阳嘴角一翘,看向村子的方向,想从这村子里捡漏可不容易,这就要看他真本事了,如果能从秀才村捡漏成功,他俩这一年就算没白学。 “等吧,他们这漏捡的可不容易!”陈阳笑了一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你希望他俩谁赢?”宋青云突然好奇起来。 “他俩谁赢都是输!” 第481章 收货、侩货两不误 莲花山是一整片山体,山体虽然不算太高,但全是密林。就在莲花山的背面,有一座巨大的宝藏,里面是小鬼子遗留下来的军火、毒气弹、黄金以及各种搜刮来的古董。 虽然战争年代,秀才村依靠城墙和小鬼子抵抗了小鬼子多次围剿,最后还是失败了。小鬼子侵占秀才村之后,依靠秀才村这条要道,修建了一座要塞,要塞就在莲花山。 1956年,一位秀才村的老农进山打猎,无意中发现了一处洞口,因为知道当时小鬼子在莲花山修建过要塞,就叫来当时的村长和一众村民,进去一探究竟。 进入要塞之后,大家除了军火以外,还发现了不少黄金、白银,以及不少古董,甚至连小鬼子的军用罐头都有。 那时候古董对于村民们来说不值钱,大量的黄金白银让村民们很兴奋,村长当时决定,不对外公布。 将一小部分黄金变成了现钱,之后购买了大量物资,这也是为什么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秀才村的村民没挨饿的主要原因。 至于计划经济的年代,人家不交公粮也不怕受罚,也是这个原因。守着一座宝库,里面那么多黄金白银,能怕被罚么? 改革开放初期,村长让村里的小伙子,带上钱开始去周边做买卖,后来又听说古董开始值钱了,这位村长才想起来,要塞里面那些老物件。 这些物件指定值钱,可村长也不知道到底值多少钱,于是他就拿了几件物件出来,花钱请人来看了一遍。人家来鉴定了一下,确实是明清的物件,但价格给的比较低,村长没有卖。 过了不久,就有人来上面收旧货了,村长将价格涨了十倍,最后以五倍的价格卖了出去,之后村长心里就有数了。找人鉴定,之后将价格乘以十,你们爱收不收! 这件事在08年之后,被一位拍视频的男博主爆料了出来,这博主就是秀才村人,他爆料出来之后,国家派人去要塞查看,过去了这么多年,里面还有不少古董和黄金。 秦浩峰和柱子一路边走边问,村民不是表示家里没有,就是拿出来的物件都是固定价格,这么一路走下来,眼看着要走到村尾了,两人也没什么收获,就在秦浩峰有些气馁的时候,柱子在后面捅了捅秦浩峰后腰。 “咋了?” 柱子伸手一指旁边人家放在门口的坛子,“那个东西看着不错,像元青花。” 秦浩峰顺着柱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他说的那个罐子,距离两人站着的位置,有两户人家的距离,这么远就看出来是元青花了? “柱子,你是带了狙击镜么?”秦浩峰看看柱子,“这么远,你能确定是元青花?你跟我开什么玩笑!” “我说确定了么?”柱子一把搂过秦浩峰的肩膀,“我说像,但不确定,但怎么做就看你了!” 秦浩峰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后笑着打了个响指,“走,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人家院子门前,秦浩峰伸手拍了拍大门,“家里有人么?” 不大一会,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位年轻的女孩,打开房门看着站在门口的秦浩峰和柱子,“你们找谁?” “姐,”秦浩峰看着女孩年纪不大,估计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笑着喊了一声姐,“我们是来逛莲花湖的,正好顺路看看有没有旧货可以收,您家有么?” 女孩摇摇头,“我们家没有什么旧物件,我知道你们是收啥的,那种瓶瓶罐罐我家没有,你去前面问问,好多家都有。” 秦浩峰和柱子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些古董在村子里不是秘密了。秦浩峰冲着女孩咧嘴一笑,“姐,我不收那种,那种东西叫古董,可贵了,我们收不起!” “那你们收什么?”女孩听完,眼睛眨巴了几下,好奇了起来,向秦浩峰问道。 “我收点寻常人家用的,”秦浩峰手扶着大门,在外面笑着解释着,“什么针线笸箩了、什么旧书旧报、烂铜废铁什么的……” 秦浩峰小嘴叭叭叭说着,柱子在旁边听着,心里不由一笑,两人学了一年,到最后又干回收破烂了! 女孩听完点点头,随后抿嘴一笑,“那你这不就是收破烂么,还说自己是收旧货,你倒是挺会说。” “那你来的正好,我家倒是有不少这样的东西,你进来看看吧。”说着话,女孩打开院门,示意秦浩峰和柱子进来。 给秦浩峰和柱子倒了一碗水,之后转身向旁边的仓房,开始往外搬东西。 秦浩峰递给柱子一个眼神,柱子假装在院子里四处看着,一步步向那只罐子凑过去。 “我帮你,男……”秦浩峰凑过去,半想开口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但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来,“男的不怕脏,您别上手了,在弄脏你衣服。” 什么破箩筐、针线笸箩、烛台、油灯、废旧书本报纸等等,秦浩峰动手,女孩在旁边指挥着,收拾出来一堆。 秦浩峰用手背擦一下额头的汗水,眼角扫了一眼柱子,此时柱子正蹲在罐子旁边,仔细看着。 柱子呀柱子,你可千万要争气呀,你要是看错了,老子回去饶不了你! “呵呵!”女孩看着坐在地上整理破烂的秦浩峰,用手捂嘴笑了一下。 秦浩峰没明白,抬头看着女孩。女孩此时正侧着头,用手背捂着嘴边,弯着腰略微低着头,皮肤白嫩,那小脸蛋让人想上去掐一把,瞬间自己心头砰砰直跳。 “你笑啥?” 女孩没有回答秦浩峰,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手绢,递给秦浩峰,“擦擦脸吧,你都成大花猫了!” 秦浩峰接过手绢,简单的擦了一下脸,真香!顺手将手绢放到自己口袋里了。 “喂,我好心让你擦脸,你怎么把我手绢放兜里了?”女孩微微撅起嘴,有些不满意的问道。 “姐,就我这张脸,用你的手绢擦完,都给你手绢擦埋汰了,”秦浩峰舔脸笑着说着,“等我回去给你洗洗,明天给你送过来。” 听完秦浩峰的解释,女孩微微笑了一下,“你还挺细心,可你今天收完破烂不就回去了么?明天怎么给我?”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是来莲花湖玩的,今天在这住一晚上,明天才走!” 女孩听完点点头,随后向秦浩峰要回了手绢,理由就是既然秦浩峰是来玩的,那就是客人,不能让客人干活。 女孩手里接过手绢,看秦浩峰拿着一个破笸箩看着,好奇问道,“这笸箩边上都漏了,你收回去有什么用?” 秦浩峰拿着笸箩递到女孩面前,“那可有大用处,你看你这个这是漏了一个窟窿,我回去可以将其余部分拆下来,将这个窟窿位置补上。” “之后 在外面糊上一层纸,里面放上蜡烛,做个简易的孔明灯。等过一阵子,到了端午,市里有好多人抢着买孔明灯!” 柱子在旁边蹲着看罐子,听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秦浩峰,糖豆张嘴就是谎呀,孔明灯有用笸箩做的么? “还有这个竹筐,虽然背部破了,但是我回去将竹条抽出来,剪短,完全可以改成竹篮。” 说道这里,秦浩峰一指竹筐开口唱上了,“提篮小卖拾煤渣,担水劈柴也靠她。里里外外一把手,穷人的孩子想成家呀!” “噗呲!”女孩被秦浩峰逗笑了,“那是早当家,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了呢?”女孩脸上微微红了一下,笑着说道。 秦浩峰挠挠头,傻笑了一下,“这不是我想成家了么?” 不要脸,臭不要脸! 不远处的柱子撇嘴一笑,老子在这干活,你在这勾搭小姑娘,这还真是收货、侩货两不耽误! 得,这回到你显示本事的时候了! “小峰,你不是爱吃糖蒜么,这家腌的糖蒜好地道,看着好正宗,闻着就好好吃!”柱子蹲在地上,咧嘴笑着向秦浩峰喊道。 你大爷柱子,我刚聊到终身大事上,一点眉眼高低都看不出来!你爱吃糖蒜,你们全家都爱吃糖蒜! “那是我妈腌的,你爱吃呀,等着我拿一个给你尝尝!” 第482章 秦浩峰到底藏了啥 女孩去拿糖蒜,秦浩峰用幽怨的眼神看向柱子,柱子嘴角一乐,冲秦浩峰点点头,正八经的官窑元青花龙纹大罐! 秦浩峰愁了,东西是好东西,可这糖蒜……自己虽然不喜欢吃糖蒜,但是能吃到用元青花腌糖蒜,也算有福了,唉! 顺手拿起地下一本知音杂志翻了几下,眼睛微微一亮,之后急忙合上,放在了自己脚底下。 “给,快尝尝!”女孩端给秦浩峰一只碗,碗里放着从坛子里捞出来的糖蒜。 秦浩峰向女孩点点头,随后笑着说道,“我跟你说,我从小就爱吃糖蒜,每顿饭不吃上几颗……” 秦浩峰说着话,拿着糖蒜就往嘴里放,心里想着赶紧吃完,之后连糖蒜带坛子都买回去。 “皮儿,皮儿,”女孩伸手拦住了秦浩峰,“你怎么带皮儿吃呀,你吃糖蒜从来不扒皮儿的么?” “额……”秦浩峰拿着糖蒜正要往嘴里放,自己平时不怎么吃,也知道要扒皮儿,刚才一着急,光想着吃完赶紧说坛子的事,忘记扒皮儿了。 “他就爱带皮儿吃,”柱子在旁边,抱着肩膀边说心里边暗暗笑着,“而且直接一口一个!” 柱子,我干你大爷! “对,”秦浩峰笑着看着女孩,随后白了一眼柱子,“糖蒜皮有丰富的营养价值,什么维生素a、维生素b、维生素s、氢氦锂铍硼……” 秦浩峰在旁边叭啦叭啦忽悠着女孩,柱子将头转了过去,耸着肩膀笑着。 糖豆呀糖豆,你真牛b!维生素s就够扯淡了,糖蒜皮里还有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你吃时候嚼碎点,别吃完再从后面崩出来! 秦浩峰一脸享受的咬着大蒜,一颗吃完之后,向女孩竖起大拇指,“美!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蒜,简直太棒了!” “我再给你拿几个,我还是第一次见人带皮吃糖蒜!”显然女孩很热情,拿起桌面上的碗,转身就要去给秦浩峰捞糖蒜。 再拿几个?秦浩峰急忙拦住了女孩,“小妹妹,别麻烦了,你给我弄的不好意思了,怎么能白吃你们家糖蒜呢!” “等会!”女孩转身向秦浩峰瞪起了眼珠子,秦浩峰心里咯噔一下,她不会知道这是元青花的坛子吧? “你刚才叫我啥,刚才还叫我姐呢,吃我一颗糖蒜,怎么就变成妹妹了?” 秦浩峰呼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吓自己一跳,先叫姐,再叫妹,最后两人一起睡!这都没听说过么?农村小女孩真单纯! 秦浩峰笑着挠挠头,“我还是叫你妹子吧,感觉你没有我大,管你叫姐,不是把你叫老了,你说对不?” “哼,我妈说男人油嘴滑舌没有好人!”小女孩撅着嘴看了一眼秦浩峰,“糖蒜也不值钱,吃就吃了呗,没事的!” “一个倒是没事,”秦浩峰冲女孩眨眨眼睛,“但这么好吃的糖蒜,吃一个怎么够呢?你看,能不能把这一坛卖给我?最好连坛子一起卖给我,要不我没有装的东西。” 你不需要装的东西,你多能装呀!柱子抱着肩膀在旁边坏坏的笑着。 “这样呀,”女孩用手拄着下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那好吧,这一坛糖蒜你就给二十元钱,坛子就不要你钱了,反正也是我就挖菜窖时候挖出来的!” 秦浩峰听完心中一喜,柱子眼睛也亮了,这次可算捡漏成功了! “那不行,你把坛子给我了,你们家在腌糖蒜,不还得买新的!”秦浩峰琢磨了一下,“这样吧,连坛子和糖蒜我一共给你三十元钱,之后再加上这些……我一起给你算算。” “其实不用……”女孩还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搓着手说着。 反倒是秦浩峰大手一挥,“没事,总不能白拿你家东西,咱不是那样的人!” 最后秦浩峰将八十元钱拍到桌面上,女孩睁大了眼睛,“这堆破烂这么值钱?” “不是这堆破烂值钱,是我这个人好!”秦浩峰边收拾边臭不要脸的说着,“比如这些破笸箩,别人指定不会给这么多,但你知道么,把它们做成孔明灯,一个最少能卖五元!我给你一元钱一个,我还挣四元钱呢!” 女孩边帮秦浩峰收拾着,边听秦浩峰说着,自己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原来浙西破烂,他们买回去一收拾居然能卖这么多钱。 “你人真好,要是别人指定不会告诉我。”女孩帮秦浩峰收拾好东西之后,笑着向秦浩峰说道,“你们城里真的那么挣钱么?” 秦浩峰示意柱子抱好坛子,自己又将那本知音放在包里,咧嘴冲着女孩一笑,“不是城里好挣钱,是我脑子聪明!只要你够聪明,去城里完全可以捡钱!” “真的?”女孩显然有些不太相信,双手背在后面看着秦浩峰问道,“那你觉得我要是以后去城里,能挣大钱么?” 秦浩峰打量了一下女孩,随后竖起大拇指,“你这么聪明,一定能行!如果你想去城里,到时候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话,秦浩峰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女孩。女孩拿过名片,边看边读了出来,“子阳寄当行,副经理赵铁柱……哈哈!” 柱子扭头瞪了一眼秦浩峰,我艹你大爷糖豆,为啥名片上是我的名字,我的大哥大号?还有 他什么时候印的名片? “你这个体格,居然叫赵铁柱,哈哈哈!逗死我了!”女孩捂着嘴,弯腰笑着。 秦浩峰不好意思摸了一下鼻子,“这是我爸一个美好的愿望!” “我叫吕秋颖,等我有机会去城里,一定找你玩!”吕秋颖晃着手中名片笑着说道。 离开吕秋颖家,柱子抱着元青花的坛子,直接踢了秦浩峰一脚,“我干你大爷,你泡妞凭啥留我的联系方式?还有你啥时候印的名片?” “你大爷!”秦浩峰也踢了一脚柱子,“我成天在铺子里,能用上名片么?你知道不知道印一盒多少钱呢?” “那tm她没事给我打电话咋办?” “你是不是傻?她家有电话么?有一天她给你打电话了,只能证明她去江城了,到时候咱俩在一起,你怕个屁!再说了,她去不去还不一定呢!” 秦浩峰白了一眼柱子,“对了,东西看准了么?” 柱子点点头,“元青花没跑!” 听柱子这么说,秦浩峰放心了,嘴一咧,“这下行了,咱俩这考核怎么也算过了!” 柱子坏笑了一下,用手晃了晃元青花罐,“不是咱俩,是我,跟你没有关系!” 秦浩峰愣了一下,随即冲过去就打柱子,柱子用元青花罐来回挡着,秦浩峰也不敢太用力。 “柱子没你这么干的,我连糖蒜皮都吃了!”秦浩峰指着柱子说道,“你说是你的,我还说是我的呢!” “东西在我手里,你咋证明是你的?再说你不是爱吃糖蒜皮么!”柱子嘿嘿笑着。 “我花钱买的,就是我的!” “咱俩钱都在你那里,你咋证明你花的是你那份,我还说你花的是我那份呢!”柱子咧嘴笑着,能让秦浩峰吃瘪,自己简直太开心了! 秦浩峰转转眼珠,随后嘴角露出一抹奸笑,“柱子,你确定花的是你的钱?” “当然,咋的了?” “那你就输了!”秦浩峰笑着向柱子说道,“你花钱买物件了,老子都没花钱,物件就已经到我手里了,哈哈!” 我擦!柱子愣住了,两人不就买了一件元青花罐么?糖豆除了那堆破烂,还拿啥东西了? “糖豆,你是不是藏东西了,快让我看看是啥?” “不给,叫我声爹,就告诉你!” “你大爷,你给站那!” 秦浩峰在前面跑,柱子在后面疯狂的追,这家伙到底藏了啥好东西? 第483章 元青花龙纹大罐 “哥,他藏东西!” “哥,他骗我吃糖蒜,还是整个吃,不扒皮的那种!” “哥,他不好好收货,跟人家小姑娘撩骚!” “哥,他……” “行了!”陈阳看着跑回来的柱子和秦浩峰,柱子手里抱着一个元青花罐子,秦浩峰浑身上下造的全是土,脸上都快成大花猫了。 “你俩跟我在这说相声呢,一人一句!”陈阳笑着向两人问道,“来,跟我说说,都有什么收获,这元青花不错,柱子放下我看看!” 柱子笑着将元青花大罐放在桌面上,宋青云在旁边也凑了过来。 瓷罐直口,短颈,溜肩,鼓腹,圈足。通体白釉如玉,釉下绘青花纹饰,从上到下分绘云龙纹,青花呈色浓艳,绘枝精致,开片自然,主次分明。 腹部以云龙纹为饰,龙体矫健,龙爪锋利,昂首怒视,龙睛圆睁,健曲身,翻腾旋飞于天际,形象遒劲生动传神,气势磅礴,龙身周围点缀流云数朵,以简洁洗练的 手法来增强其清秀的表现力。 宋青云在旁边仔细看着,微微点点头,这绝对是一件元代官窑的元青花龙纹大罐,看来这两小子这一年没白学。 “这是你俩谁捡的?”陈阳一边仔细看着元青花大罐,一边向两人问道。 柱子挠挠头,“哥,这是我和糖豆一起捡漏的,我负责看,他负责谈。” 听到柱子这么说,宋青云在旁边愣了一下,这两小子,捡漏这种事情被他们玩出了新高度,居然还能这么打配合? 随后秦浩峰向陈阳说起了自己和柱子捡漏时候遇到的情况,最后自己判断,这村子里一定有懂行的人,在背后指点村民。 宋青云听完之后,在旁边吃惊的问道,“你俩说的是真的?” 居然在这么一个小村子里,居然有懂古董的人,这是宋青云万万没想到的,如果情况是这样,那自己那只貔貅…… 陈阳则表现的很平淡,冲着两人微微一笑,“无论有人没有懂古董的人,能捡到漏才是真本事。有行家怎么了,在行家面前能捡到大漏,才说明你们的本事高!” 说完话,陈阳看看秦浩峰,“糖豆,你先跟我说说,怎么辨别元青花?” 秦浩峰从桌面上拿过元青花大罐,“哥,元青花先看器形,整体大气、厚重,以大器形较多。” “器形确定之后,看纹饰,元青花纹饰复杂繁密,层次多,画面满,但由于处理得当,主次分明,浑然一体,并不给人以琐碎和堆砌的感觉。” 听着秦浩峰在旁边说着,宋青云也不断点着头,这小子能在短短一年内,从一名门外汉,变成现在这样,着实不易。 聪明先放在一旁不说,这背后付出的努力,绝对是值得同龄年轻人学习的。 秦浩峰在旁边滔滔不绝说着,陈阳也不住点着头,光要记住这些东西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运用到实际中,缺一不可,着实有些难为秦浩峰了。 陈阳摆手打断了秦浩峰,抬头看看柱子,将元青花推向柱子,“你说说,这只元青花你是如何判断是到代的?” 柱子拿过元青花大罐,指着青花上面的铁锈斑说道,“先确定器形、纹饰没有问题之后,看青花发色。“ “发色深浓的苏麻离青,色泛黑,浓黑处釉面下凹如溃疡,有铁斑,斑有锡光;发色浓艳的苏麻离青,颜色最美,色浓处也有锡光斑,这样的元青花瓷器不多见,属于珍品。” 说完之后,柱子将元青花向陈阳展示说道,“釉面有明显的钙化,胎骨为麻仓土,底有明显自然生长的铁锈斑,干透发黄。” 宋青云在旁边流露出羡慕的眼神,这两小子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没想到短短一年时间,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柱子,什么是麻仓土?”宋青云在旁边来了兴趣,突然向柱子问道。 柱子抱着肩膀,咧嘴一笑,“宋老板,这问题你幸亏是问我了,要是问糖豆,他一准不知道!” 秦浩峰在旁边这个来气,什么叫自己不知道?再说就算自己不知道,用不着你犯欠呀! “切,麻仓土有啥不知道的,”秦浩峰在旁边撇嘴说道,“元代时期发现的一种新型瓷土,因为在麻仓山而得名,这有啥不知道的。” 秦浩峰说完之后,抖着腿,一脸嘚瑟的样子看着柱子。 柱子把嘴一撇,“你说的,是为什么叫麻仓土!” “元代时期,在景镇麻仓山发现了一种粘土,这种粘土与瓷石配合起来,制造烧瓷,胎色洁白、耐高温,不易让瓷器在烧制过程中变形,是烧制大型器皿必不可少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元代大型器比较多的主要原因。” “另外,用麻仓土烧制出的瓷器特点,白而不细,有很多气孔,瓷器底部火石红自然而明显,有黑痣,烧出来的瓷器有鼓包现象,或对釉面有炸裂成豁口,或出现棕眼。” “用高岭土烧制的瓷器几乎没有以上现象,这也是现在高仿瓷最难做到的,懂么!” 柱子说完,撇着嘴看着秦浩峰,秦浩峰眨巴眨巴眼睛,这些他还真不知道。 “我……我研究好瓷器就行呗,你当谁都像你一样,顶个大脑瓜子,一天啥都往里面装!” 看着两人马上又要开始拌嘴,陈阳摆摆手,示意两人停下来,之后看看秦浩峰,“糖豆,如果说这物件是柱子看出来的,那今天你可就输了!” 听到陈阳这么说,秦浩峰不干了。 “哥,为啥是柱子赢?我们俩比的不是价值么?” 陈阳点点头,双手摊开,“没错呀,但是你没物件呀?就算你帮柱子捡漏了,那不是也算柱子的么?” “谁说我没有物件了,我当然有了!”说着话,秦浩峰从旁边拿过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将那本知音杂志拿出来放在桌面上。 “哥,我不但有物件,而且我这物件还没花钱!” 没花钱?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陈阳就知道秦浩峰这家伙没那么简单。 “糖豆,你不会说的这本知音杂志吧?”宋青云指着桌面上的杂志,狐疑的问道,“这可不算物件,这哪个报摊不都有卖的么!” 秦浩峰露出一副得意的样子,慢慢将杂志打开,“主要是里面这个。” 第484章 整版猴票 “这……”陈阳看到杂志里夹着的东西,瞬间瞪大了眼睛,“这东西你一分钱没花?糖豆,这可是整整一板呀,80枚!” 秦浩峰拿出的那本知音杂志里,夹着一板1980年的猴票。 猴票采用的是中国农历是采用干支纪岁法,十二生肖又称十二属相,是民间用来计算年龄的十二种动物。 为了纪念庚申年,中华人民共和国邮电部发行了第一轮生肖系列邮票中的第一套邮票——《庚申年》。 猴票的背景为红色,图案为金丝猴。邮票原图由着名画家黄永玉绘制,邮票由邮票总设计师邵柏林设计,由我国着名的邮票雕刻家和设计师姜伟杰雕刻,采用影写版与雕刻版混合套印的方式印刷,由京城邮票厂印刷。 原计划准备发行500万枚的“庚申年”邮票,由于印制过程中出现的邮票“挂脏”,致使成品率大大降低,最后只有检验合格的枚入库,从而比原计划发行500万枚,减少了枚。就此打住不再印制,这也就为日后猴票价格飙升埋下了伏笔。 挂脏:本来印制邮票的雕刻用墨是速干墨,经过机器印制后,邮票上的画面基本已干,而铅印墨则不是速干墨,由于在雕刻墨里添加了铅印墨,印出来的邮票画面干不了,这样就形成了后面印出来的邮票的背胶被下面未干的画面沾脏,行话叫“挂脏” 很多人说这张邮票很喜庆、很俏皮,其实在这张邮票背后,确实一个悲伤的故事,猴票的设计者是着名画家黄永玉老先生,黄老先生尤善版画,用泼墨法绘制了这只金丝猴,神态细微。 但就在绘制版画的前几天,黄老先生家里有一只猴子死了,老先生十分伤心,于是将在悲痛的心情下,设计出了这枚猴票,或许这也是冥冥之中单单猴票这么值钱的缘故吧。 陈阳小心翼翼拿起猴票,仔细看着,真品采用影写版和雕刻版两种版别印制,邮票上的面值、志号、铭记、票名均采用雕刻版印制;而主图猴则采用黑色影写版和黑色雕刻版套印;猴身上的金色和邮票的红底色,采用影写版印制。 真品面值“8 分”中的“8”字,其上半部分的“0”笔画上的右下部最后一根雕刻线条,与下半部分“0”笔画上的雕刻线条不相连接;而伪品则相连,其线条也明显较真品细。 一番查看之后,陈阳慢慢放好了猴票,自己深深喘了一口气,居然能在秀才村发现一整版的猴票,这简直太幸运了。 柱子在旁边看看邮票,虽然自己也知道猴票确实有价值,但还能比自己的元青花值钱了? “糖豆,你疯了吧,我知道猴票值钱,但总比不过我的元青花吧?” “我知道呀,”秦浩峰一脸坏笑,双手一摊,一副无奈的表情,“你刚才回来路上自己说的,买元青花算你出的钱,那我这个就没花钱呀!” “我……”柱子一脸无奈,这家伙从小就鸡贼,他什么时候发现杂志里夹着猴票的? 猴票在未来的价值,陈阳心里是清楚的,2018年保利曾经拍卖过整整一版的猴票,成交价格是115万元,但现在具体一枚多少钱,自己还真不知道。 “你们知道现在这一枚猴票,市面上公开价格是多少钱么?”宋青云两只眼睛紧紧盯着猴票,一副羡慕的表情。 三人都纷纷摇摇头,宋青云伸出三根手指,“一枚猴票,公开价格3000元!你们自己算算,这杂志里夹着多少钱!” 一枚3000元!柱子和秦浩峰眼睛瞬间睁大了,动手数了起来。 陈阳在旁边笑了一下,“不用数了,一版是80枚,这里是二十四万元!” “我艹!”柱子和秦浩峰同时惊呼一声,秦浩峰咂巴了一下嘴,自己收这些东西一共才给了人家吕秋颖80元钱,自己这心是不是太黑点了?还好,留的是柱子的电话,就算日后她知道了,她也只能找到柱子。 宋青云在旁边笑了一下,“这可比元青花大罐值钱多了!陈阳呀陈阳,你这哪是陪我找貔貅来了,你这是捡钱来了!” 宋青云说的没错,虽然元青花日后会非常值钱,甚至超过猴票,但就现在事情行情来看,这只元青花龙纹大罐,真卖不过一整版猴票! “糖豆,你知道怎么区分真伪猴票么?”陈阳好奇的向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摇摇头,“我就听你说过,这玩意值钱,至于具体能值多少钱,怎么区分真伪,我不知道。” 别说旁边的宋青云、柱子了,就连陈阳都被秦浩峰气笑了,这tm点子,真是没谁了! 啥都不知道,居然捡漏回来一整版猴票,还一分钱没花,这叫柱子上哪说理去。 “我……”柱子看看秦浩峰,随后重重拍了秦浩峰肩膀一下,“糖豆,以后你泡妞,我再也不管你了,你这哪里是泡妞呀,这是用妞挣钱呀!” “滚,你才是机头呢!”秦浩峰冲着柱子一仰头,“咋样,服不服?” “不服!”柱子当即白了秦浩峰一眼,“论泡妞我服你,你能捡到猴票,这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你管我是啥猫,老爷爷说过,无论黑猫白猫还是瞎猫,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秦浩峰得意的笑着,抱着肩膀看着柱子,“反正你就是输了!” 捡漏,运气确实是最大的成分,就算你眼力再好,你出去一趟什么好东西都碰不到,也一样捡不漏,只不过秦浩峰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 “行了,”陈阳笑着看向两人,“这次考核你们俩都过了,至于谁输谁赢么……”说到这里,陈阳抿嘴看向了两人,秦浩峰和柱子紧张的看向了陈阳。 陈阳将元青花在桌面上转了两圈,扫了两人几眼,“其实你们俩都赢了,输的是宋老板,他那件貔貅好没谈好呢,嘿嘿!” “你小子,说他们俩,你往这身上扯上!”宋青云瞪了一眼陈阳,柱子和秦浩峰在旁边一拍手,脸上露出了笑容。 陈阳向两人说去了那只天禄貔貅的事情,秦浩峰表示简直胡说八道,分明就是想要高价格。 “要不,趁着晚上,我直接背走吧!”柱子摸着下巴说道,“反正扔在哪里也没人要!” 第485章 岳飞、金兀术你喜欢哪个 听到柱子要将貔貅背走,宋青云和陈阳不由笑了起来,先不说这物件有主,一只这么大的貔貅多重呢,你柱子在有劲,能从莲花山背到江城么? 放在外面的大解放里,根本就没有用,人家明天发现貔貅不见了,那指定怀疑自己这些人,到车里一找不就找到了。 “你是不是虎?”秦浩峰直接抬手打了柱子一下,“没听刚才阳哥说么,那物件人家有主,你这算偷!” “我偷啥?”柱子眼睛一瞪,“他们家东西扔到路边,我知道他要还是不要,我以为他们不要了,捡走有问题么?” 秦浩峰一拉柱子胳膊,向外面指着说道,“来来,路边有只大鹅,没人要,你捡走呗?那还有台拖拉机,你也捡走;快看,那姑娘也站在路边呢,你去扛起来就走,你说你捡的,看人家揍不揍你!” 看秦浩峰的样子,陈阳和宋青云在旁边哈哈笑着,秦浩峰这番话自己好熟悉,怎么感觉什么时候听过呢? “你这不是抬杠么!”柱子瞪着眼珠子喊道,“那你说咋办?“ “咋办,当然是靠脑子!”秦浩峰白了一眼柱子,用手指指脑袋说道。 柱子嘿嘿一笑,“来吧,糖豆先生,开动你聪明的小脑袋瓜,跟我们说说应该咋办?” 宋青云和陈阳同时看向了秦浩峰,秦浩峰张了几下嘴,“那个……办法我当然有了,就是现在还不成熟,等我在琢磨琢磨。” 柱子抬手照着他就是一巴掌,“装你大爷,你要是有办法,早tm说了!” “你咋知道我没办法?”秦浩峰揉着脑袋喊道。 “你我还不了解,有啥不都得嘚瑟一下,尿尿都得比别人多哆嗦两下的主!” 两人又开始拌嘴,就在这时候,振丰、刀疤带着一众人回来了,劳杉见到桌子上的元青花,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陈老板,这就是青花瓷吧。” 陈阳点点头,劳杉只是趴在桌面上看着,并没有伸手,“啧啧,这真东西就是比假物件强呀,看看这多好看!” 柱子在旁边踢了一脚劳杉,“你小子会看么?” 劳杉笑着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指定没有你们会看,但好东西还是孬东西还是能看出来的。” “我之前在盛京大街上,看的大部分都是假东西,跟你们之后天天看真东西,这眼力也长进了不少呢。” 陈阳将元青花往劳杉面前一推,示意他可以拿起来看,并且嘱咐他小心点。 劳杉谢过陈阳之后,拿着元青花在旁边看着,陈阳一边跟大家伙聊着天,一边用眼角扫着劳杉。 劳杉看元青花那种眼神,跟自己刚开始玩古董时候差不多,没有贪婪,更多的是欣赏和惊讶,是对老祖宗那种手工艺的赞叹。 “劳杉,你想学这行么?”陈阳抽着烟,突然向劳杉开口问道。 劳杉听到陈阳这么问,愣了一下之后,急忙将手中的元青花放下,拼命点点头。 自己为什么会在沈城认识叶辉,就因为叶辉玩古董出名么,自己好不容易凑到了叶辉身边,可这家伙什么东西都不教自己。别说教了,就连看的次数都是有数的。 叶辉输给陈阳之后,就让自己来贴近陈阳,随时报告他陈阳又 拿到了什么好物件,甚至上次居然让自己将李唐的绢本偷给他。 劳杉接近陈阳之后,在铺子里,劳杉也可以顺便看东西,虽说都是些清和民的物件居多,但劳杉也开阔了眼界。 而且陈阳这帮人虽然表面上不喜欢自己,但对自己也是极为照顾,有啥好事也从来没落下过自己,那真是宁落一群,不落一人。 再加上这些人都跟自己年龄差不多,跟他们在一起,平日里打打闹闹的,也挺有意思。 “陈老板,我想学,我能拜您为师么?”说着话,劳杉眼神中充满了希望,看着陈阳。 众人也纷纷看向两人,尤其是振丰,在旁边抱着肩膀斜着眼睛看着劳杉,想想刚见劳杉他那副无赖的样子,真是没想到,这么快陈阳就要收他为徒了。 “当然不能!”陈阳看着劳杉翘起了一边嘴角,劳杉哦了一声,瞬间泄气了。 陈阳瞟了一眼劳杉的样子,心里坏笑了一下,“老三,想让我教你,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劳杉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抬头看了一眼陈阳,之后急忙又低下了头。 陈老板是不是知道自己的事情了?他要是问我是不是叶辉派过来的,我怎么回答? 劳杉低着头,不停的摆弄着手指,脑袋里飞快想着应对办法。这时候陈阳在旁边看了看劳杉,“怎么,听到我问你问题,不想学了?” “不是…… ”劳杉抬头看向陈阳,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我没怎么上过学,怕你问的我回答不出来,或者回答错了,这么多人多丢人!” “呦呵,你还知道丢人了?”劳杉刚说完,振丰在旁边轻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忘了,第一次见面时候,你啥样了?” 振丰说完,大家哄笑了一下,劳杉也不好意思一边挠头一边笑着,“那时候不是没办法么,嘿嘿!” 笑过之后,陈阳点燃了一根香烟,“放心,我问你的问题很简单,你什么水平我心里有数,除非……你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我……”劳杉咽了一下口水,完了,估计陈老板知道是叶辉派自己来的了,“陈老板,那怎么会呢,我要是知道,一定告诉你。” 陈阳直视着劳杉,劳杉则微微低头,眼神不敢看向陈阳,陈阳抽了一口烟,嘴角一咧,“知道岳飞和金兀术吧?” “啊!”劳杉抬头看了一眼陈阳,自己没想到陈阳问这个,于是点点头,“当然知道。” 陈阳点点头,“那我问你,你是崇拜岳父还是崇拜金兀术?” 这题太简单了,劳杉咧嘴笑了,一挺胸脯说道,“当然是岳飞岳元帅了,那可是精忠报国的大英雄!” “可咱们是金兀术的后代呀?”陈阳双手又一摊,笑着看看劳杉,“你怎么连自己祖宗都看不起呢?” 说着话,陈阳笑着摇晃了一下手指,“你这是背叛祖宗,那我不能教你!” 啊!所有人都愣了,只有秦浩峰眼睛转了几圈之后,嘴角露出了笑容。 劳杉也没想到,陈阳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陈老板说的对呀,按照地理位置来说,我们当时是侵犯中原的金人。 “那……”劳杉挠挠头,“陈老板,你要是这么说,我崇拜金兀术!” 劳杉挺着胸脯说道,这回没错了吧! “岳父可是千古名将,忠义之人!”陈阳用手敲击着桌面,“上对得起朝廷、江山社稷;下对得起黎民百姓,一心想要收复国土。” “放着这样的大英雄你不崇拜,反过来你崇拜一个侵略他国的莽夫?” “不行,你这是不忠不义,我还是不能教你!” 我艹!所有人心里都暗暗骂了一声,陈老板是算卦出身吧,这两头堵,玩的溜呀! 第486章 一本动物保护法 劳杉听到陈阳这么说,像泄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了下去,撅着嘴,“陈老板,你不教就不教,也不用这么糊弄我吧。按照你的意思,这两边都堵上了,我怎么说都不对!” 陈阳听完嘿嘿一笑,表示绝对不是自己不教,让劳杉自己去悟,等他什么时候明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他也就算入门了。 劳杉在旁边低头撅着嘴,这分明就是在刁难自己,这种题怎么会有答案,按照陈阳的说法,自己这辈子都入不了门了。 “老三呀,”宋青云在旁边想明白了陈阳的用意,“你也别气馁,想答出这道题并不难,只是你还没有悟透。” 说着话,宋青云在旁边指向一脸坏笑的秦浩峰,“别说是你了,今天这些人里面,估计只有这小子能说出陈老板满意的答案!” 宋青云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看向了秦浩峰,秦浩峰一脸悠闲的样子,脸上露出笑容,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 “艹,”柱子踢了一脚秦浩峰的椅子,“你说,为啥我看到你这张笑脸,我拳头就刺挠呢?” 秦浩峰伸手一指旁边的墙,“拳头刺挠是吧?快去砸墙去!就跟狗练爪一样,咔咔咔一顿挠就好了!” “是不是好久不收拾你小子了,你忘记自己是谁了!”柱子二话不说,直接用胳膊夹住了秦浩峰,就往自己这边拽,“来,我看看鸟儿还在不在了?” “哥,哥,柱子哥,你是我亲哥!”秦浩峰夹着双腿,嘴里不停喊着,“错了,我错了!” 一众人正闹着,农家乐的沈老板走了进来,看到人家老板进来,众人停止了打闹。 沈老板跟几人客气了一番,之后将手中拿着的菜本放在了桌面上,笑着向陈阳和宋青云问道,“二位,眼看着要吃晚上饭了,要来点野味不?” 听到野味,陈阳一激灵,上一辈子自己根本就没吃过野味,后来有钱了也想尝尝,可惜没人敢做了。 “都有啥好东西,我看看!”宋青云笑着将菜本拽到自己面前,陈阳凑过了一起看着,只看了一眼,陈阳就皱了一下眉毛。 大的会武术、小的会法术,不大不小的三年起步!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摆在面前的根本就不是菜谱,这就是一本动物保护法。 “来个猴头扒熊掌,这菜好吃!”宋青云大手一挥,一脸堆笑的说道。 陈阳在旁边把嘴一咧,就这一道菜,至少五年! “雪蛤炖飞龙!” 又至少三年! “好好,”沈老板咧嘴大笑,在旁边记着,“我们家飞龙舌也好吃,要不要尝尝?” “行!还有那个五香飞龙,也来一个!”宋青云边看着菜本边说着,陈阳心里一哆嗦,这要是放在十几年之后,吃完这辈子不用出来了,不过现在管理还不那么严,自己正好也可以弥补一下遗憾。 “御府鹿尾、翠饺鹿唇、松子鹿筋一样来两盘!”陈阳也在旁边说道。 “好,好,好!” 又点几个之后,宋青云合上菜本,表示素菜老板看着弄就行,自己这边人多,多弄几个。 沈老板冲陈阳和宋青云笑着,自己下去准备一下,这帮人一看就是有钱人,今天自己又挣到了! “等会!”就在沈老板转身的时候,宋青云喊住了沈老板,“沈老板,开江的大马哈你们这有没有了?” 沈老板哎呦了一声,表示大马哈倒是有,但不是头开江的那一批了,不过自己敢保证,就算是现在的大马哈,也是条条都满肚子仔。 宋青云点点头,吩咐老板把大马哈鱼仔单独上锅蒸,大马哈鱼他们看着做就行。 陈阳在旁边看看宋青云,这老家伙倒是会吃,脸上露出丝丝坏笑,用胳膊肘怼了胰一下宋青云,“师叔会吃呀,专门挑四大鲜吃!” “啥是四大鲜?”宋青云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就一个劲笑,任凭宋青云怎么问,都不说话。旁边的振丰抽着烟,“宋老板,我们江城小孩的顺口溜。” “开江的鱼,下蛋的鸡,和尚的牛仔,尼姑的笔!” 振丰说完一众小年轻大声笑着,宋青云抬手打了陈阳脑袋一下,“多大人了,还没个正行!你是成家的人了,都尝过鲜了,一会大马哈你不用吃了!” “绿草地,西瓜皮,王八盖子,邮电局,这是四大绿!”柱子也咧着大嘴笑着,“你们还记得有啥不了?” “四大黑:大马勺、锅底灰、络腮胡子、j8毛!” “四大白:天上的云,地下的霜,大姑娘的屁股,白菜帮!” 宋青云看着一众笑的前仰后合的年轻人,不由笑着指着他们,“你们这些年轻人……唉,年轻是真好呀!” 大家聊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饭菜上来,大家开始舞动筷子吃起来。这帮小子好东西也没吃出什么味道来,嘴上说着跟鸡肉、猪肉差不多,但没见到那个筷子停下过,疯狂往嘴里划拉着。 最后大家吃的差不多了,这帮年轻小子,开始起哄让陈阳唱歌。陈阳本来不想唱,但秦浩峰和柱子这俩败类,也在旁边起哄。 “你们不知道,咱们阳哥唱歌老好听了,”柱子在旁边说着,“小时候获得过富昌小学艺术节男子组冠军!” 陈阳拿起一个酒瓶盖,朝柱子扔了过去。不过在自己的记忆里,上辈子自己登台演唱好像只有那一次。 “陈老板,来一个!”刀疤嘴里叼着烟卷,带头鼓着巴掌,示意小弟们一起跟着起哄。 陈阳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想了一下,笑着看了一圈,“给你们唱首宝岛歌手的吧。” “你我皆凡人 生在人世间 终日奔波苦 得空抽支烟 既然不是仙 难免有杂念 大腿放两旁 牛仔摆中间……” “哈哈!”刀疤带头笑了起来,所有人都跟着哈哈大笑着。 “多少男子汉 每晚咔咔干 多少汉子难 j8没事干 无论长和短 没钱靠边站 美女街边站 开口五百元 问你何时曾看见 女人为了钱愁眉苦脸 有了梦寐以求的容颜 她两腿一劈就能挣钱!” 陈阳笑着唱完,所有人都笑的不行,这歌居然被陈阳改的如此惨不忍睹。 刀疤在旁边一把抓过陈阳的手,“哥,你教我,这歌太符合我的气质了!” 听着农家乐传来欢快的笑声,白天貔貅家那名女子,倒腾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向沈老板招招手,“他们这些人干啥呢?” “嫂子,”沈老板笑着回头向屋里看看,“人家喝高兴了呗,咋的,有事?” 女人翘脚向里看了看,“我看你刚才一顿忙活,他们叫了多少野味呀?” “哎呦,那可不得了,这帮人一看就是有钱的主,点的全都是好东西!”沈老板说着话,笑着看向女人,“嫂子,你是不是想着你家那物件呢?我劝你差不多出手得了,能挣多少是多少!” “那可不行,”女人把嘴一撇,“好不容易碰到只金蛤蟆,我得连尿都得给它攥出来!” 第487章 劳杉偷鸡 女人翘着脚向里面看了几眼,看到陈阳这一帮人点了满满两大桌子野味,嘴边露出一丝奸笑,转身跟沈老板打了一声招呼,向回走去。 沈老板看着女人兴高采烈的跑出去,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帮人要是真想买那只什么貔貅,恐怕要被狠狠宰一刀喽。 陈阳等人在里面继续闲聊着,宋青云和陈阳也聊到了貔貅的问题,明天到底怎么办,要是这么空手回去,有些太可惜了。 “你打算怎么办?”陈阳抽着烟,向宋青云问道,“如果明天这么去问,咱们指定被人狠宰一刀。今天看那女人的架势,没有一大笔钱拿不下来,总不能伸着脖子被他宰吧?” 宋青云点点头,狠狠抽了一口烟,陈阳说的有道理,如果明天再去谈,就只能等着被人宰一刀,可要是不想被宰,怎么才能把物件拿过来呢? “如果咱们不去找她,她也不来找咱们,那怎么办?”宋青云有些担心的问道。 陈阳微微摇摇头,这件事确实不太好办,综合秦浩峰说的情况,这个村子不同其他村子,说几句专业术语就能忽悠过去,要想低价拿下这只貔貅,必须得想个其他办法。 秦浩峰一只手拄着下巴,一只手敲着桌面,“也不知道这村子迷信不迷信,要是能把貔貅说成不祥之物,或许能把价格压下来。” “那是貔貅,不是屁!”柱子在旁边说道,“人家用三脚金蟾将貔貅换下来了,又请人专门看过,怎么可能掰过来?” “所以我在想呀!” 陈阳眼睛转了几圈,随后示意秦浩峰、柱子凑过来,低声向几人嘀咕起来。 “老头子,今天咱们农家乐来了一帮人,可有钱了!”女人盘腿在炕上,向自己老头子说道,“他们看上咱家那只貔貅,咱们这次必须狠狠宰他们一刀!” 老头看起来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听自己老伴说完,抿了一口酒,“我也听说了,今天来的那帮人点了不少野味,听后生们说,来的时候开着一辆小轿车还有一辆大解放。” “你跟他们说了价格没有?” 女人一笑,“我跟他说了价格,十万!” 老头噗一口酒就喷了出去,将筷子往桌面上一拍,“你……你想钱想疯了!真敢要呀,十万,那不给人要跑了!” 老头瞪圆了眼珠子,冲着女人喊着,女人被吓的退后了一点,“我……我看他们穿的挺好,两人每人手里都拿着大哥大,想着狠狠宰一笔。” “你那是宰一刀么?你这一刀给人捅死了!”老头气的胡子直动,指着女人骂着,“败家老娘们,人家要是明天跑了,我好好收拾你!” “我还不是想多挣几个么?”女人一脸抱怨的说着。 “你tm还敢犟嘴!” 就在两人在屋里吵吵的时候,陈阳这边屋里更热闹了,两桌拉大车,一桌麻将。真是没想到,刀疤这些小弟居然连麻将都带了过来。 大家都玩着,秦浩峰示意柱子跟自己走,两人出来之后,直接转弯找到了躺在地上的貔貅。 “咱俩来这干啥?”秦浩峰和柱子蹲在地上看着貔貅,柱子向秦浩峰问道,“哥不是说让咱们去偷只鸡么?” 秦浩峰一边看着貔貅,一边说着,“哥说的就是个一丝丝,你会抓鸡么?咱俩了往人家鸡棚子前一凑,没等抓到呢,人就出来了抓咱俩了。” 柱子听完点点头,这倒是事实。大白天你往地上扔一只鸡,两人都得费半天劲才能抓住,更别说这晚上去偷鸡了。 秦浩峰蹲在地上看了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其他办法,这时候后面有人拍了两人肩膀一下。 “谁?”两人猛的转身看过去,只见劳杉笑嘻嘻蹲在两人身后,“你们看啥好东西呢?” “你小子咋出来了?快回去,这没你事!”柱子瞪了劳杉一眼,示意他赶紧回去。 “里面都是打牌的,没意思,我出来跟你们待会!”劳杉笑呵呵说着,边说边站起来,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貔貅,“你俩研究它干啥?” 两人也没有搭理劳杉,就蹲在旁边继续看着。劳杉在旁边又向秦浩峰问起了陈阳刚才问自己的问题。 “这是一个两头堵的问题,你不能按照正常思维去回答,”秦浩峰看了一眼劳杉,突然眼前一亮,拍拍手站了起来,“劳杉,你会偷鸡么?” 偷鸡?那不是自己的拿手好戏么!鸡这种东西 ,自己可是从小就没少偷。 劳杉点点头,秦浩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老三,你去偷只鸡来,之后弄死给我,之后我就告诉你答案!” “真的假的?”劳杉狐疑的看向秦浩峰,“你们不会晚上没吃饱,现在想偷只鸡吃吧?用不用我帮你们烤好,直接拿过来?” 秦浩峰让劳杉去偷鸡,反正他偷回来就行。这对劳杉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蹑手蹑脚来到一家院子前,看看里面都黑了灯。转身来到院子后面,在秦浩峰和柱子的注视下,劳杉轻松就翻进了院子。 “这家伙一看以前就经常干这种事,”柱子紧张看看四周,“跳进院墙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着劳杉翻进院墙的背影,秦浩峰又想起了八里铺遇到的那个人,劳杉这背影简直太像了。 柱子则表示不太可能,那人本事多厉害,劳杉多怂呀! “你忘了上次那个什么军哥来闹事,这家伙差点被人家一巴掌打飞,要是那家伙,能受这个气?”柱子在旁边说道,“再说了,你也不想想,要是那么有本事的人,能像老三这样么?他家咱俩又不是没去过,连几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这倒也是,秦浩峰正低头想着,只见劳杉的身影出现在了墙头上,一只手里还紧紧捏着鸡脖子,在墙头上示意两人接自己一把。 “我说,你可以呀!”秦浩峰和柱子将劳杉接下来,“这偷鸡摸狗的事情,之前没少干吧?” 劳杉咧嘴一笑,“小时候吃不着肉,就经常偷邻居家的鸡,别说鸡了,就是你俩想吃大鹅,我都能弄出来!” 柱子在旁边冷笑了一下,“大鹅不想吃,你先给糖豆弄个大娘们出来,让他解解馋!” “滚,”秦浩峰打了柱子一巴掌,“怎么没正行呢,快走!” 第488章 寻找青铜器 劳杉看着秦浩峰用鸡血围着貔貅撒了半圈,之后拿着鸡四处看了一眼,顺手扔到了旁边的草堆里,随后三人迅速离开。 “不是,你们这是啥意思?”回来之后,三人在门口抽着烟,劳杉不解的向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表示明天他就清楚了,劳杉在旁边又向秦浩峰问起了陈阳问自己的问题。 “你应该说,我欣赏岳飞,因为他忠肝义胆,是民族英雄;但我是金兀术的后代,我更欣赏老祖宗那种不拘于现状、开疆拓土,敢打敢拼的热血情怀。” “啊?”劳杉歪着头想了想,“那最后也没说出到底崇拜谁呀?你这等于没回答问题呀。” 秦浩峰抽了一口烟,抿嘴笑了一下,“阳哥是想通过这个问题,告诉你销售古董的办法。” “一件古董拿在手里,怎么卖出去,就看你一张嘴。”秦浩峰看了一眼劳杉,“考的是你的反应,明白了?” 听完秦浩峰说的,劳杉狠狠一拍脑袋,自己光想问题答案了,根本没想到陈阳是这层意思,要不然秦浩峰怎么对外是老板呢,自己这脑子跟人家没法比呀。 “你玩古董是为了啥?”秦浩峰看着劳杉问道。 “好看,神奇,值钱!”劳杉连想都没想说道。 秦浩峰拍了一下劳杉大腿,“对喽,挣钱才是真的。不管你多喜欢古董,你总不能把在家里建个博物馆吧?如果你有那实力,还用学么,直接重金求购就得了呗。” “我们玩古董的目的,第一就是挣钱,其次才是保护。想靠古董挣钱,你就要想办法把古董卖出去,记住我的话,你卖的越贵,人们越珍惜!否则,也是一种对古董的不负责!” 劳杉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你们说,明天我去跟陈老板说,他会教我么?” “那就要看阳哥心情了!” 江城,一栋高档小区内,一名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子,敲开一间房门,开门的正是黄姐,穿着一件单薄的真丝睡衣,隔着睡衣,傲人的身材一览无遗。 “哟,白老板,您怎么过来了?”黄姐依靠在门口,笑着向男人问道,“今天不用回你那黄老婆身边尽孝去了?” “小宝贝,先让我进去,你都想死我了!”说着话,白老板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门里,“黄脸婆回娘家办事去了,我来你这快活快活。” 一边说着,白老板油腻的身躯已经向黄姐扑了过去,黄姐一把扶住了白老板,扭脸用手扇了扇酒气,一脸的厌恶。 “哼,这时候想起我了!”扭头黄姐带着几分生气的模样说道,伸手揽着白老板的腰部,向里面走去,“你怎么不去找你家那黄脸婆,让他伺候你呢!” “还吃醋了!”白老板一脸猥琐的笑着,伸手捏了黄姐下巴一下,“黄脸婆哪里比的上你,我就喜欢你在上面扭动的样子!” “讨厌!”黄姐笑着掐了一下白老板腰上的肉,随后扶着白老板在沙发上坐下,“等着,你先去冲一下,我去给你弄点解酒的。” 说完话,黄姐扭着腰向厨房的方向走去,白老板伸手在黄姐的屁股上捏了一下,被黄姐骂了一声讨厌,将他向浴室方向推去。 看着白老板进了浴室,黄姐呼出一口长气,拍拍胸口,转身打开厨房的门,示意里面的男人出来。 “他去洗澡了,你先走,明天在过来。”黄姐笑着,小声在男人耳边说道。 男人点点头,顺手拿起自己的皮包,蹑手蹑脚向门口走去,边走边向浴室方向看着,临走前,男人笑着将一沓钱放在了鞋柜上,笑着向黄姐示意了一下。 “放心,到时候我跟你们领导说。”黄姐抿嘴笑了一下,小声说道,送走男人之后,黄姐轻手轻脚将门再次关上。 几分钟之后,白老板围着浴巾从浴室走了出来,见到客厅没有人,转身向卧室走了进去。 “来吧,我的小宝贝,想死我了!” “等会,等会,你先醒醒酒!” 五分钟之后,黄姐一边整理着睡衣,一边从卧室走了出来,靠在门框上看着躺在床上,已经鼾声如雷的白老板。 “呸,就凭你这头肥猪,也想骑老娘身上,让你在门口蹭蹭就得了!” 黄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香烟,顺手拿过白老板的文公包,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拿出白老板的钱包,看看里面的现金之后,黄姐微微一笑,顺手又合上放在了茶几上,放在腿上的公文包滑落掉地上,散落出不少文件。 黄姐弯腰收拾着,一张照片吸引了自己的目光,“这是什么东西?” 照片上一件青铜方尊,黄姐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她知道这是一件青铜器,怎么说自己和前夫也在京城住过几年。 “青铜器?”黄姐狐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卧室的白老板,拿着照片走进去。 “老白,老白,你这照片上是啥东西?”黄姐坐在床边,拍了拍白老板肩膀问道。 回答黄姐的只有一阵阵鼾声,黄姐招呼了几次,白老板都没有反应,“艹,药又用下多了!” 第二天早上,黄姐做好了可口的饭菜,白老板伸着懒腰从卧室走出来,看着正在盛粥的黄姐,不由淫笑着从后面抱了上去。 “哎呀,你吓死人家了!”黄姐娇躯一扭,笑着说道,“起来了,赶紧吃口早饭,要不一会你上班又该迟到了。” 白老板把嘴一咧,露出一口大黄牙,口臭味道让黄姐急忙转头过去,假装盛粥。 “不着急,要不要在舒服一会!” “起来,起来,昨晚让你折腾了半宿,我这腿今天早上都打晃了!”黄姐推开了白老板,拿着粥碗放到桌面上。 “我这么厉害么?”白老板不要脸的笑着。 “死鬼!”黄姐掐了白老板一下,坐下跟白老板一起吃饭,“对了,我今天早上起来,看见你公文包掉地上,从里面滑落一张照片,这上面是啥东西?” 白老板看了一眼照片,“昨晚跟西美集团的人吃饭,席间他们那个什么什么井上先生,说是要找照片上的物件,找到了给二十万!” 说着话,白老板接过照片看了一眼,“说这东西叫什么青铜方尊,这玩意都在博物馆里呢,上哪给他找去!” 第489章 真显灵了? “哥,哥,快起来,外面出事了!”秦浩峰站在炕边上,拍着陈阳,笑着向他说道。 陈阳、宋青云一众人出来之后,就看到放貔貅的地方,已经围满了人,几人对视一眼,也纷纷走过去。 只见貔貅四周遍地都是血,还有不少鸡毛,血迹顺着貔貅脖子一直到貔貅后面,一只已经死透的鸡就躺在地上。 “这咋回事呀?” “我也不知道呀,早上俺家鸡棚子里少了一只鸡,”一位大嫂站在貔貅旁边说道,“我就出来找,结果找来找去,我走到这就看到都是血,还有鸡毛。” 说着话,大宋从地上捡起一根鸡毛,“这就是我家鸡身上的,在四周找了一圈,就在草丛里发现了我家鸡。” “这事还真奇怪,难道这东西把鸡叼出来了?” “开什么玩笑,这不是就是个瓷器么?说不定是被黄皮子叼出来的。” “黄皮子叼出来不早吃了?扔这干啥?” “我看,就是被哪家小子偷出来了。” “那为啥不吃了,扔这霍霍人呀!” 站在大嫂面前的老头,听完也是皱起了眉头,这事看起来真挺奇怪。要是被黄皮子偷走了,首先就是吸血,吸干了血把鸡一扔倒也正常,可看着满地的鸡血,这也不像被吸血的样子呀? 要是被人偷走了,谁没事扔这,指定拿回去吃了。再说了,村子说不上富裕,但每家每户也没困难到偷鸡的地步。 “村长,我家这可是母鸡,你可得给我们家做主。”大嫂在旁边看着村长说道。 村长摸了摸胡子,伸手一指,“去老夏家,让他们家人出来看看。” 不大一会,老夏头带着自己老伴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发懵,根本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老夏头听到女人说是自己家的责任,当时就瞪起了眼珠子。 “怎么跟你们家没有关系?这东西是不是你们家的?”大嫂子也不敢了,掐着腰冲着老夏头喊了起来。 村民们越聚越多,交头接耳议论着,有人认为就是老夏头家的责任,这破东西又不值钱,扔在这里都多少年了,谁能说清楚发生什么事;有的人则表示不相信,毕竟这玩意是死的,扔这里这么多年都没出事,现在却出事了?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人群后面响了起来,“咋了,咋了,让我过去看看!” 众人回头看过去,只见秦浩峰分开人群,从后面挤了进来,见到眼前情景,大惊失色。 “哥,快带咱们人走,他们村子要倒霉了!” 秦浩峰说完,扭头就拉着陈阳往外走,村民可不干了,你啥都没说清楚,开口就说村子要倒霉了,这不是咒我们么。 于是村民拦住了秦浩峰、陈阳等人,让他们必须说清楚,今天要是说不清楚,就别想走出秀才村。 “各位,各位,”陈阳看着骚动的村民,站出来向大家喊着,“我这个弟弟懂一些东西,咱们大家别着急,让他给你们说清楚。” 说完话,陈阳伸手拉过一脸不情愿的秦浩峰,声音严厉喊道,“快给人家说清楚。” 秦浩峰一脸的不情愿,又抬头看看陈阳,陈阳打了他肩膀一下,示意给大家说清楚。 “这不是貔貅么,”秦浩峰一指地上躺着的天禄貔貅,“你们不要以为它只能聚财,它原来可是猛兽。在这里因为被其他东西替了下来,本因为在这里待上几天,就会有新的位置,谁想到它被人困在了这里。” “一想到在凡间没了位置,它就生气了,”说着话,秦浩峰走上前,蹲在貔貅身边,用手一指貔貅的嘴边,“你们看,这里不是有血迹么!” 大家顺着秦浩峰手指的方向看去,这貔貅嘴边上还真有鸡血,难道说,真是这貔貅显灵了? “你别胡说!”老夏头眼睛转了几圈,站出来指着秦浩峰喊道,“我知道了,昨天你哥想买我家的这貔貅,你们觉得我们出价高,于是晚上你们偷了一只鸡,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之后编故事骗我们!” 说着话,老夏头一把手抓住了秦浩峰,“老嫂子,我看你家的鸡,就是这小子偷的!” “对,对,指定是这样!”老夏头的老伴也在旁边扯脖子喊着,说出了昨天陈阳和宋青云到自己家,准备买下貔貅的事。 村民们看向了陈阳一众人,要是这样,这帮小年轻可真是太损了,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才行。 “唉!”秦浩峰重重叹了一口气,一指老夏头,“大爷,这貔貅要是你家的,我劝你还是赶紧放它自由吧,否则不但你们家要倒霉,还会连累村里其他人家。” “你个小兔崽子,我让你放屁!”说着话,老夏头就要打秦浩峰。秦浩峰一下把老头的手腕抓住了,转头向村民喊道,“你们自己想想,这位大爷原先脾气这么暴躁么?还有这位大嫂,你们想想,她平时是脾气可好了,今天是不是显得有些暴躁?” “还有,我问你,昨天你家里是不是吵架了?” 听秦浩峰这么一说,老夏头愣住了,昨晚老伴跟自己说完有人要买貔貅的事情,因为老伴要价太高,两人说着说着就吵吵了起来。这事他怎么知道的? 村长上前拉开了老夏头,秦浩峰说的没错,丢鸡的那女人和老夏,平时脾气确实挺好,村子里也不算穷,为了一只鸡还不至于闹成这样。 看着老夏头松开自己,秦浩峰向大家说出了原因,虽然这是一只瓷的貔貅,但受到了高人的点化。之前好好为这家人聚财,突然被换下来成了废物,心里本来就有气。 昨天本来有机会离开这里,但又被老夏头一家困住了,貔貅生气了,它的怨气已经在村子里散开,开始影响村民们的脾气,到最后村民们会因为一点小事,互相搏杀,村里会血流成河。 “就跟你们眼前看到的这只鸡一样,这就是下场,懂了吧?”秦浩峰向村民解释了一遍。 听秦浩峰说完,这下好了,村民们更热闹起来了。 “哈哈,我看这小子就是骗人的,哪里有那多鬼神的!” “我看不见得,我感觉他说的是真的,昨天我家那口子喝完酒,无缘无故给我们家二小子骂了一顿。”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拉倒吧,哪里有那么玄乎!” 就在村民们正在议论的时候,空中咔嚓响了一声炸雷,雷声巨响无比,给村民们吓坏了,纷纷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万里无云,偏偏在秦浩峰说完,打了一声这么响的雷声,大家都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秦浩峰也被吓了一跳,大哥,不能这么准吧?真显灵了?秦浩峰用眼角扫一眼吓坏的村民,突然计上心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秦浩峰跳起来大声向天喊着,“又不是我让你在这待着的,你找他们去,跟我们有啥关系?我不管他们!” 第490章 这些东西我有! 本来秦浩峰说的话,这些村民半信半疑,晴天打了这么一个响雷,又加上秦浩峰冲天这么一喊,村民们深信不疑。 如果秦浩峰说的话是假的,天上为什么打雷?大晴天打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小子说的是真的。 “我才不管!”秦浩峰甩了下胳膊,推开众人就要往外走。那秀才村的人能让他走么,自己村里都要发生灭顶之灾了,就这么一个明白人,谁能放他走。 “小兄弟,小兄弟,”村长一把拉住了秦浩峰,“你帮帮我们,这种情况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 秦浩峰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帮不了。村民们围着秦浩峰、陈阳和宋青云几人,根本就不让三人走,他们要是走了,要是村子里真像这小伙子说的,到时候怎么办? “小伙子,你们可不能走,事情是你们惹出来的,你们走了,你们必须负责!”有的村民开始了指责。 “小伙子,你就可怜可怜我们,你看我们这村子多少人呢,你能眼看着大祸临头?”有的村民打上了感情牌。 “小子,只要你能帮我们平安度过,需要什么条件,你随便开!” 最后村长示意村民安静一下,走到陈阳面前,“大兄弟,我看你人就面善,而且生意做的也大。这样,你跟你弟弟商量商量,怎么才能帮我们过了这个坎,条件你们开!” “不行!”老夏头站出来喊道,“村长,他要是想白拿走我家这东西咋整?” 听老夏头这么说完,秦浩峰蹭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他大声喊道“白拿你这破玩意?你现在就是倒找钱给我,我们都不要!” “哥,咱们走,赶紧离开这,万一沾上晦气就倒霉了。”说着话,秦浩峰站起来拉着陈阳就要走。 秦浩峰刚站起来,就听人群后面传来一位女人声音,“当家的,当家的!”众人回头看过去,来的是村长老婆。 “咋了,风风火火的?”村长看着自己老伴上气不接下气的走到自己面前,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咱家大鹅不知道咋了,追着鸡叨,我好不容易把鹅撵回去了,想着你去找医生看看。” 听村长老婆这么说完,所有人哑口无声。陈阳、宋青云和秦浩峰都愣住原地了,片刻间,仿佛连空气都不流动了,大家伙互相大眼瞪小眼看着,这事是不是太巧了? 今天早上先出了这事,之后人家小伙子刚把事情说明白,晴空万里,一道惊雷,现在村长家又出现了这情况,而且又是鸡,谁还敢说人家说的不对? 村长愣了片刻,猛的回头看向老夏头,指着他大声喊道,“瞅瞅你家弄的好事!现在这东西关系到村里,由不得你做主!” 转过身来,村长拉着陈阳和秦浩峰的手,不停的哀求着,表示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只要将这个麻烦解决了就行。 秦浩峰自己都被吓到了,所有事情凑到一起,这也太巧了么?不会被自己弄假成真了吧? 陈阳借口跟秦浩峰商量一下,将秦浩峰拉到了一侧,两人小声嘀咕起来。 “哥,这事是不是有些太邪乎了,我是不是弄大了?”秦浩峰小声说着,“要不咱跑吧?” 陈阳笑了一下,这事哪里有那么邪乎。雷形成原因是带着正电荷的云与负电荷的云接触所产生的,而晴天的雷,是因为云层很低,范围很小,而你恰好不在那个范围内,所以听到的只是雷声,看不到闪电。 至于大鹅撵鸡,虽然有些反常,但大鹅这种家禽,简直就是家禽中的霸主,别说小鸡了,有时候就连狗、人都追,这不是都很正常么。 “没事,这都是自然现象,只是被咱碰到了。”陈阳笑着说了一句,“既然已经这么逼真的,咱们还得继续演下去。如果你演的好,弄不好还能把你昨天看到的那些物件都弄回去!” “啥?”秦浩峰有些吃惊,随后陈阳小声跟他说了几句,最后问秦浩峰记住了没有,秦浩峰抬头看看陈阳,突然一把伸手推开了陈阳。 “哥,咱俩是兄弟,你不能这么害我吧,”秦浩峰突然大叫起来,所有村民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咱们把这玩意弄回去,他们是没事了,你知道咱们要费多大事么?咱们根本就解决不了,我不同意!” 你大爷,演戏就演戏呗,你突然这么来一下,给我吓一跳!陈阳一耸肩膀,轻松的说道,“咱们把这玩意用车拉走,之后随便找个地方一扔,不就行了?” 秦浩峰瞪着眼睛看着陈阳,几步走到陈阳面前,拉着陈阳走到了貔貅面前,“随便一扔?哥,你看清楚了,这是啥?” “这是貔貅,聚财的!现在它犯脾气了,你觉得一扔能解决么?” “你说怎么解决?” 秦浩峰咽了一下口水,“想解决这个问题,必须把貔貅弄走,之后等到阴历十五月圆的时候,摆上百斤金、百斤银、百斤珠宝;之后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好好请他吃一顿!” “在它周围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摆上半米高、碗口粗的洋蜡,在阵中最后摆上唐宋元明清时期的老物件,让它在各个时期,游历一遍之后,在高搭发台,向上天乞求,顺利的话,这才算完事。” 秦浩峰一口气说完,陈阳在旁边看着秦浩峰,他这张嘴呀,不去说相声真是可惜了,等过几年干脆把他送到某位大师身边算了,日后绝对能红。 宋青云在旁边抱着肩膀,一直冷着脸,也不说话。当听秦浩峰说完之后,心里暗暗惊叹了一声,好家伙,这小子不但想把貔貅坑回去,还想连带着昨天见过的老物件都弄回去。 秦浩峰拍拍双手,“哥,别的咱不说,就这老物件咱们哪里弄去?更别说百斤金、百斤银、百斤珠宝,这可是貔貅,就靠吃金吞银过日子的,想把它哄高兴了,必须砸钱!” “咱们有么?” 听秦浩峰说完,陈阳也皱起了眉头,走到村长面前,“村长,你也听见了,想送这貔貅,还真是不容易。” “我倒是有心帮你们,可我……”说着陈阳叹了一口气,“老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忙我帮不了,抱歉了!” 说完话,陈阳转身示意秦浩峰走,嘴里还说着,早知道这么费事,就不求你了。 “等会!”村长在后面喊住了陈阳,动了一下喉咙说道,“那些东西,我有!” 第491章 油滴天目茶盏 “小伙子,百斤金、百金银,这不是问题,还有古董我们村里也有不少件,山珍野味也不是问题,你要多少我给你拿多少。但是这珍珠翡翠玛瑙,我们确实没有,还有你说的蜡烛,我们也没有。” 村长说完,秦浩峰被震慑到了,自己说的确实夸张了一些,无非就是想骗走他们村里那几件古董和这只貔貅。现在村长居然说连黄金、白银都有,开什么玩笑! “你有什么用,我看你有病!”秦浩峰稳定了一下情绪,瞪了一眼村长说道,“我说的是黄金一百斤,白银一百斤,你要是能拿出来,我就帮你解决了!” “你等着!”说完话,村长转身招呼了几名小伙子,示意跟自己走。 村长带着人走了,秦浩峰愣住了,转头看看陈阳冲自己微微点点头,秦浩峰稳了稳心神,只能硬着头皮等着。 “陈阳,”宋青云拽了一下陈阳胳膊,凑到他身边小声在耳边说道,“你说这么个小村子,真能拿出那么多黄金、白银?” 陈阳递给了宋青云一支香烟,趁着帮宋青云点烟的功夫,小声说道,“师叔,你听说过小鬼子藏在山里的要塞么?” “你是说……”宋青云当时眼睛亮了起来,现在他明白为啥秀才村这么有钱了。 不久之后,秦浩峰说的东西,被村长带人抬了过来,放在秦浩峰面前的时候,秦浩峰傻眼了。 就这么一个小村子,不但里面有古董,还有这么多黄金、白银,开什么玩笑?你们把皇帝老的祖坟挖了? “山珍野味我这就让他们帮你去准备,只要你能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村长在旁边指着明晃晃的黄金、白银、各种古董说道。 秦浩峰蹲在地上看了看,诧异的从地上拿起一根小黄鱼,放在嘴里咬了一下,有牙印,真的!陈阳走过来,蹲下拿起一件古董看了起来。 你大爷的,小鬼子真会挑好东西,自己手里这件,是宋代建窑油滴天目茶盏,这可是个稀有的物件。 建窑,是宋代福建烧造黑釉茶盏的着名窑场,建窑创烧于晚唐五代, 历宋、元、明、清四代,历史长达千年。 宋代对于黑釉茶盏的钟爱,形成一种广泛的审美潮流。鼎盛时期生产黑釉的瓷窑遍布全国,包括大名鼎鼎的龙泉窑、吉州窑、景德镇窑都在仿造,但只有建窑出产的黑釉茶盏在几百年来始终得到人们的青睐。 不管当时的宋徽宗也好,当时的蔡襄也罢,宋代的文人学士都对黑釉茶盏的评价很高,都认为在黑釉瓷里是建窑烧得最好,品质最高。 北宋徽宗曾说“盏色贵青黑,玉毫条达者为上”,能够得到皇帝的评价,可见建窑瓷在当时受到皇室的重视程度。 自己手上这件油滴天目茶盏,碗内外涂满了漆黑的色釉,只有圈足附近露出胎体。漆黑底色映衬下,银色斑点赫然浮现。它的美在于形似油珠的斑点,油滴之名由此得来。 油滴天目,主要是因为其纹路类似建窑当地鹧鸪鸟胸部的羽毛的黑底白斑,也像水面上的油珠,因此小鬼子把它形象的称之为油滴。但有很多文献表明,这一词是从我们国家传过去的。 据陈阳所知,这样一件国宝,并没有存放在国家任何一处博物馆内,存放它的博物馆,是小鬼子的九州国立博物馆。 九州国立博物馆于2005年建立,是继东京、京都、奈良之后第四大国立博物馆。建馆宗旨是“从亚洲历史观点看小鬼子文化的形成”,虽然打着这样一个观点,但里面所有藏品中,有大量中国古代艺术品,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小鬼子确实很不要脸。 九州国立博物馆成立是在2005年,现在是1994年,陈阳看着手中的这件茶盏,心里明白了,根本不像后世小鬼子所说那样,为江户后期着名茶人东平湖不昧公所藏。 这又是一件他们偷偷摸摸从国内偷回去的国宝,这东西自己必须拿回去! “小伙子,东西都已经在这了,”村长看着秦浩峰说道,“现在你能帮我们解决了吧?” 秦浩峰蹲在地上看着这些东西,微微一摆手,“你先别吵吵,让我仔细看看,你们别拿假东西糊弄我,到时候我在惹上一身骚!” 看了一圈之后,秦浩峰看到陈阳对自己点点头,秦浩峰站起来拍拍手,一脸勉为其难的说道,“好吧,既然你们把最难的物件都找齐了,我就帮你们一次,把东西都搬到我们车上去。” “先不要动这只貔貅,再去找一块大红布来!”秦浩峰背着手,向村长说道。 “等会!”就在秦浩峰说完之后,村长笑着拦住了秦浩峰,“小伙子,这些黄金、白银你就这么拿走了,要是骗我们怎么办,怎么着你也得证明一下你自己的有这个本事吧?” 陈阳和宋青云心里咯噔一下,秦浩峰有没有这本事,陈阳心里自然清楚,这时候要让他展示一下,非露馅了不可。 秦浩峰听村长这么说完,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自己哪有 这么大的本事,老子就是骗你们东西的,给你展示,那老子不就露馅了。 秦浩峰板着脸,甩开了村长的手,看似生气的喊道,“你怕被骗是吧?行,我还怕惹一身骚呢,东西你们收起来,就当没拿出来过,我现在就走,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再见!” 听到秦浩峰这么说,都不用村长出手,村民就把秦浩峰几人拦住了,“你们想干啥?”秦浩峰向村长喊着问道。 “小伙子,我们没有恶意,”村长笑呵呵走过来,“我们也是担心被人骗,只要你能让我们看到你有真本事,我们也就放心了。” 说着话,一指地上的东西,“这些东西,你安心拿去用,只要我们平安无事,这点东西算啥!” 我擦,秦浩峰看了看村长,这老家伙看来还有货呀!不过现在人家逼上自己了,看来想躲是躲不过去了,必须得给他们露一手,可自己什么也不会呀,怎么办? 秦浩峰冷笑了一声,随后背着手围着貔貅走了起来,边走脑海里边想着办法,只不过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几分钟过去,秦浩峰看看围观的村民,看来只能看老天能不能在帮自己一次了。 貔貅呀貔貅,如果你真想离开这破地方,你就帮帮老子吧! 秦浩峰手中掐诀,微微眯着眼睛,嘴里默默叨咕着,围着貔貅来回走着,感觉差不多了,秦浩峰猛的将手臂抬起,嘴里大喊一声,“起!” 人本能的反应,是顺着秦浩峰手臂的方向,向上看去,就连陈阳和宋青云也不由自主抬头看了一眼,而秦浩峰趁着大家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本想示意阳哥快跑。 “咯咯,咯咯!”两只公鸡从院子里飞了出来,一只单腿独立站在墙头,另一只落在地上,扑腾了几下翅膀,咯咯的走了起来。 我艹,我啥时候会的法术?它们听到我骂这老b登,自己飞出来了? 第492章 收货满满 看着村民们将东西往大解放上运,秦浩峰让村民将一块大红布盖在貔貅身上,随后点燃了三把香,手中拿着香围着貔貅边走边叨咕着,之后找了四名年轻小伙子,将貔貅抬到大解放。 这时候振丰、刀疤这些人也醒了,看着村民往自己车上抬东西,不由都纳闷起来。 “丰哥,刀疤哥,陈老板真好,知道咱们昨天吃的不过瘾,又买了这么多野味回去!” 柱子悄悄走到秦浩峰身边,小声问道,“你小子咋做到的?” 秦浩峰看了柱子一眼,之后背着手抿嘴一笑,“这回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下次在欺负我,我让你永远都硬不起来!” “滚!”柱子在后面怼了一下秦浩峰,他要真有这本事,自己能欺负他这么多年?忽悠别人行,想忽悠自己门也没有!只不过,柱子怎么也想不明白,秦浩峰到底怎么做到的? 东西都搬上了车,村长又给秦浩峰封了一个大红包,带着秀才村的村民笑着将秦浩峰送到村口。看着平白无故给了这帮人这么多东西,村里不少人心里有些不乐意。 但人家秦浩峰确实有本事,能平白无故让两只鸡从院子里飞出来,这种人说的话谁敢不信!破财免灾,村民们也只能认。 到村口的时候,村长拉着秦浩峰的手嘱咐道,希望秦浩峰等人对今天在秀才村发生的事情能保密,不要让外人知道。陈阳心里明白村长是什么意思。 “村长,你放心,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都是你们靠本事挣来的,我们不会到处宣扬的。”陈阳在旁边笑着说道。 汽车发动,一众人往回走,柱子开着大解放,秦浩峰坐在副驾驶,劳杉也坐了上来,从上车就看着秦浩峰笑。 “你老看我笑啥?”秦浩峰白了一眼劳杉,“本来大解放空间就小,你还非得挤上来,老子要不是因为今天法力用超了,我一个口诀直接让你飞出去!” 柱子边开车边笑,劳杉也看着秦浩峰笑,“秦老板,你就别装了。那鸡是我从院子里扔出去的,没我今天你能这么完美么!” “啥?”秦浩峰和柱子同时看了一眼劳杉。 原来劳杉见秦浩峰、陈阳等人起来出去了,也跟了出去。看到情况之后,劳杉就知道秦浩峰跟陈阳要坑人家了,于是就伸手帮忙。 “你怎么让大鹅去追着鸡叨的?”秦浩峰不明白的问道。 劳杉嘿嘿一笑,“很简单,农村的大鹅、鸭子这种动物,都喜欢吃蛤蜊,只要将蛤蜊壳弄碎了, 散在鸡身上,让大鹅看到就会追着鸡了。” “后来我听村长让你露一手,我就偷偷绕过去,跳进人家院子,”劳杉洋洋得意的说着,“等你喊完起字之后,我抓起两只鸡就扔了出去。没想到,其中一只鸡居然直接站在墙头上了!” 我去,还有这种说法?秦浩峰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你是怎么让天空打雷的?” 听秦浩峰问完,劳杉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表示自己可没有那个本事,打雷就是赶巧了。 秦浩峰听完劳杉说的,长叹了一口气,“今天这事真悬呀,如果没有那第一声雷,估计这帮村民没那么容易相信。” 说完话,转头看看劳杉,一把搂过劳杉,“你小子脑子挺快呀,等回去我跟阳哥说,让他把你收了,凭你脑袋这聪明劲头,指定比这大傻个子强!” “你信不信,我一把舵给你俩甩出去?”柱子瞪了一眼秦浩峰。 前面轿车内,陈阳和宋青云坐在汽车后排,宋青云看着陈阳递给自己的油滴天目茶盏。 “多漂亮呀,真好看!”宋青云看着手中的茶盏说道,“清晰圆润、分布均衡的银油滴斑纹,标准的束口器形,还带有明显的烧制时留下的粘底和砂眼,绝对是珍品中的珍品。” “别说放在现代,就这只茶盏就算放在宋代,也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说道这里,宋青云微微叹了一口气,“你说小鬼子到底偷了咱们多少好东西?真tm的恨人!” 从陈阳口中,宋青云已经知道莲花山有小鬼子要塞的事情,小鬼子在要塞里藏东西,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这点从秀才村轻易拿出这么多黄金、白银和十几件古董,就已经能证明了,只是可惜今天没有好借口,将里面的物件都拿出来。 陈阳看着窗外,又岂止是小鬼子一个国家呢,流失在外的文物太多了,哪一样都是瑰宝,其中那个口口声声绅士的国家,博物馆里一个大厅都是自己国家的文物。 “如果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把那些流失的文物带回来!”陈阳看着窗外,机会老天爷给自己了,但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宋青云听完陈阳说的,看看陈阳凝重的表情,嘴角一边无奈的翘起,“如果有那一天,你陈阳惹了天大的事,我宋青云抛开这条老命,都得保你!” “只可惜呀,现在咱们势力太弱,能保证不让文物继续流失,就算对得起祖宗了。” 东西运到江城,宋青云就一句话,貔貅留下,之后又顺手拿了一件明万历的花觚,至于那些黄金、白银都留给陈阳了。但周老板给的酬劳,自己就不分陈阳了。 “这老家伙,他倒是挺会算计!”陈阳看着宋青云离开的背影,笑着骂了一句。 古董变成现金容易,这么多黄金白银想变成现钱,那是需要时间的。总不能一次都拿出去换成现钱吧,那样不就引起别人怀疑了,最快也得两三年才能全换完。 貔貅卖给了周老板,周老板倒是很讲信用,付给了宋青云钱之后,将貔貅搬走了,几天之后,周老板又来找宋青云,这次是帮朋友找个东西,希望宋青云帮忙。 “周老板,你还真是热心肠,您朋友需要什么物件?”宋青云坐在店里,喝着茶水问道。 “我朋友想让宋老板帮忙找这个东西。”说着话,周老板将照片递给了宋青云 宋青云接过照片一看,心中暗暗吃惊,这不是陈阳手中那件青铜方尊么? 第493章 瞎嘚瑟的亲戚 陈阳坐在店里,悠闲的喝着茶,想着建筑公司发展的事情。现在自己老丈人的高速公路绿化的活还没定下来,建筑公司这些人不能老这么待着,反正现在手里有不少闲钱,要不要先去收几栋楼,等着拆迁挣钱。 柱子在旁边带着劳杉一个个物件看着,从上次回来之后,陈阳知道是劳杉在后面帮秦浩峰之后,陈阳便收下了劳杉,让柱子先带着,先把自己屋里这些物件看懂了再说。 这时大门推开,一位中年人抱着一幅卷轴走了进来,“你们这里收古画么?” “收,当然收,您请进!”秦浩峰笑着将中年人迎了进来,让座之后,劳杉将茶水放在桌面上。 古画,这两个字引起了陈阳的好奇心,江城这地方,瓷器、木器、玉器还是有不少的,但古画好像保存下来的很少。一来是因为气候原因,二来自古这地方的人文化都不高,对于古画、书法保存的不是很好,甚至自己还听说过,在农村有人还将古画用来烧火了,可见重视程度。 “不知道先生您这是一幅什么样的古画?”秦浩峰在旁边问道,之后看了看陈阳,阳哥在自己还敢收,这要是阳哥不在,自己和柱子对于古画的认知几乎为零,根本就不敢收。 “您先看看吧。”中年人说完话,将古画展开,在桌面上铺开。 陈阳走过来仔细看了起来,绘工精细,气势如虹,崇山峻岭的崔嵬壮阔被进一步强化,以硬笔散锋写就的石壁巍然峭拔,首先来说画工不错。 在画的右上角题诗:最爱吴王消夏湾,轻桡短棹弄潺湲。凉风数点雨余雨,落日千重山外山,之后是款识:征明! 文征明?陈阳看过款识之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拿手套来!” 先看纸张,文徵明是明代画家,明代绘画书法艺术的繁荣,是因为在明代宣纸已经完全成型,其特点是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润墨性极好。 陈阳仔细看了看画纸,之后用带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捻了一下,纸张不对!如果纸张不对,几乎就不用往下看了,但陈阳依旧低头将画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心中确定这是一幅赝品,将手套摘下来递给旁边的秦浩峰,微微摇摇头,“先生,您这幅是赝品!” 原本坐在旁边的中年人听完一怔,随后鄙视的看了一眼陈阳,“你们江城这些古董商也就这点本事了,刚才一家虽然给的价格低,但至少还没说是赝品,到了你这,为了压价格,直接正儿八经文徵明的夏山图说成了赝品,哼!” “小子,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研究了文徵明二十多年,完全可以断定,这就是一幅文徵明的真品,”中年人看着陈阳冷笑了一下,“既然你说成了赝品,今天就必须给我说清楚!” 听完中年人说的,劳杉在旁边不愿意了,把嘴一撅在旁边小声说道,“你拿赝品研究,别说研究二十多年,就算在研究二十多年,拿不研究出来的都是赝品?” “你说什么?”中年人转头瞪着眼睛向劳杉问道。 劳杉微微一笑,“我说您研究了这么多年,怎么能是赝品呢?” 秦浩峰和柱子看看劳杉,这小子变的还真快呀!只听劳杉继续笑着向中年人说道,“您别看我们老板年轻,但是眼力相当好,您看看我们店里的物件,这可都是我们老板……” “劳杉,门口站着去!”陈阳冷冷说了一句,老子这点家底,你不给我嘚瑟出去难受是吧? 劳杉一愣,自己说错话了么?看着秦浩峰给自己打着眼色,劳杉噘着嘴又站回了门口。 “这位先生,您要是认为是真的,他在您眼里就是真的,”陈阳显然没有着急,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可他在我眼里就是一副赝品。虽然说您这幅赝品不错,把所有能做旧的手法都用上了,但也掩盖不了,它是一副赝品!” “哈哈!”中年人听完陈阳的话,仰头哈哈一笑,“行,今天你不是说它是一幅赝品么,今天我就找人跟你来辩论一下!” 说完话,中年人从身上掏出了大哥大开始拨打电话,陈阳和秦浩峰对视了一眼,现在很明显了,这人根本就不是来卖画的,就是来找茬的! 不大一会,一名跟中年人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推开大门直接走了进来,陈阳一看,这不是上次一起参加斗宝大会的贾老板么? “贾老板,里面请!”陈阳见到贾老板进来,急忙起来抱拳客气的说道。 贾老板见到陈阳抱拳,急忙还礼,“陈老板,多有得罪!”说着话,一指坐在旁边的中年人,“这是我妹夫,有得罪陈老板的地方,我在这里代他给您赔罪了。” 原来这中年人是他妹夫,陈阳抿嘴一笑,看来稳重的人都有个不老实的亲戚,比如方大海不也有自己这样一个妹夫么? “姐夫,你可算来了,”中年人见到贾老板进来,脸上笑了起来,“你跟我说什么子阳寄当行是你们古董界的翘楚,陈老板本事这么大,那么大的,全是狗屁!” “他说你珍藏的这幅文征明的《夏山图》是赝品!” 我去你大爷的!陈阳看了一眼中年人,合着不是你收藏的呀,是你姐夫收藏的。这不是让自己把人家贾老板得罪了么?还有,自己又没得罪你们家,你拿着你姐夫珍藏的赝品来我这里捣乱干什么? 贾老板听完一愣,看了看陈阳,回头向自己妹夫喊道,“闭嘴,还不拿上东西跟我回去,丢人现眼的玩意!” 中年人不干了,指着陈阳喊道,“陈老板,我姐夫就在这,这可是我姐夫珍藏多年的《夏山图》,你刚才不是说是赝品么?当着我姐夫的面,说清楚它怎么就是一幅赝品了!” 贾老板看看陈阳,又看看自己妹夫,眉头皱了起来,事关自己的名声,陈阳要是跟其他同行说起来,自己珍藏了一幅赝品,还不被同行笑掉大牙? “呵呵,”陈阳微微一笑,“既然是贾老板的妹夫,我收回刚才的话,二位请回吧。” “那不行,”中年人站起来指着陈阳喊道,“你说真的就是真的,你说假的就是假的,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就要给我们补偿,至少……”中年人想了一下,“至少给我们拿一千元钱!” 秦浩峰听完都笑了,这家伙闹了半天,开口就要一千元钱,还没有自己一个月工资多了。 “我tm给你个大嘴巴子,要不要!”柱子站出来,瞪着眼睛向中年人喊道。 “柱子,回来!”陈阳喊住了柱子,站起来看看中年人,“今天别说是你姐夫来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真品就是真品,赝品就是赝品!” 第494章 作假要跟上潮流 听陈阳说完,贾老板抬头看了看陈阳,如果说陈阳为了挣钱,将这幅真迹说出赝品,自己可以理解。但现在自己都已经站在这里了,他还说这件真迹是赝品,那自己就必须理论一下了。 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日后传出去,自己手里这幅真迹就真的变成赝品了,到时候亏的可是自己。 想到这里,贾老板客客气气的向陈阳抱拳,“陈老板,贾某才疏学浅,既然您说这是一幅赝品,还请告诉贾某一下,这幅假在哪里?又是如何作假的?” “如果今天陈老板要是说不出来,”贾老板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陈阳,“那咱们就要好好说说了。” 贾老板说完,他妹夫指着陈阳大声喊道,“对,今天你要是说不明白,我们跟你们没完!” 贾老板妹夫话音刚落,秦浩峰猛的一拍桌子,怒目圆睁,“贾老板,咱们都是同行,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本想给你留点面子,看来这面子你是不想要了!” 如果陈阳这么跟自己说话,贾老板还可以接受,毕竟人家陈阳本事在那里放着,自己不服都不行。大家都知道,这姓秦的就是陈阳身边的小伙计,现在他敢这么跟自己说话,贾老板火气也上来了,瞪着眼睛看向秦浩峰。 秦浩峰一指桌面上的夏山图,“贾老板,我倒想问问,你让你妹夫拿这么一幅《夏山图》来我们店里卖,之后又演这么一出,你是什么意思?” 秦浩峰这句话问出来,贾老板顿时无话可说,按照行规,自己妹夫这样拿着物件上门,这就有些撅人了。 撅人,跟现在大家理解的意思差不多,但也略有差异。例如早年间有位老古董商曾在众人面前自我吹嘘:“某某的画,我不用看,用手一摸,便知真假。” 有人故意撅他,弄了张后落款儿为某某的假画,使了个圈套,他便上了钩。 按照秦浩峰的说法,贾老板知道陈阳眼力好,让自己妹夫拿着一张假画,来考陈阳的眼力,这就是准备撅陈阳了。 可贾老板妹夫是自己来的,根本就不是贾老板让他来的。妹夫也是古董商,但他不在本地,在金陵一带做包袱斋,就是分文不用,到各家古玩铺搂货,搂来的货可以卖给买主,也可卖给外地同行。 如果有好东西的话,妹夫就会把物件从金陵带到江城,卖给贾老板,今天就是来给自己送物件来了。 两人说起前段时间在京城捡漏李唐宋娟的事,贾老板就说了一嘴,那是我们本地古董行的陈老板,又说了些陈老板的琐事,结果自己妹夫听到陈阳这么年轻,根本就不服,于是拿了贾老板的画,就来了。 贾老板一脸无奈,向陈阳说明了情况,表示是自己妹夫自己来的,他自己并不知道。 “陈老板,今日我贾某人并不是要来撅人的,既然陈老板说我这幅文徵明的《夏山图》是赝品,还请陈老板指明。” 陈阳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听贾老板说完,抿嘴一笑。先不管是不是贾老板让他妹夫来的,既然人家摆正了态度,那今天不指出来就是自己不给人家面子了。 “请!”陈阳站起来,向贾老板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之后来到长桌前面,指着桌面上的画说道,“贾老板,这幅画把能作假的手段都用上了,若不是仔细看,很有可能打眼的!” “我呸!”贾老板妹夫在旁边吐了一口,之后向贾老板说道,“姐夫,不用怕他,这幅画怎么可能是假的!” 贾老板瞪了一眼自己妹夫,“陈老板,那就请你说说,这幅画是如何作假的?” 陈阳示意秦浩峰将手套拿过来,同时示意给贾老板拿上一副,至于他妹夫,在旁边看着就得了。 “我们先来看纸,如果我没有猜错,这简简单单的宣纸,就经历了多次做旧的手法。首先用隔夜浓茶,在上面反复涂抹,涂抹的手法要轻柔,要均匀,这叫挂宣!” “等到茶叶颜色沁入纸张后,猛的看上去,就跟经历了几百年的旧纸一模一样了。” “哈哈!笑死我了!”陈阳刚说完话,贾老板妹夫就仰头大笑了起来。 柱子上前一把就按住了他的肩膀,这家伙居然转头跟柱子瞪眼珠,“你想怎么的,还想打人不成?” “柱子!”陈阳摆摆手,示意柱子没必要。 柱子伸手点指了一下,“你要不是贾老板妹夫,现在早躺地上了!” 贾老板冲着陈阳点点头,“陈老板,你说的不假,这是古董行里最基本的手法,人人皆知,根本不值得一提。” 贾老板心里冷笑了一声,看来陈阳眼力不错,但是对做旧的手法却不知道,这种办法都烂大街了,现在几乎没人用了。 “陈老板,你说的我不敢苟同,这种办法有两个缺点,一来,涂抹茶叶的手法要非常好,茶叶多了则纸透;茶叶少了,则挂不上或者需要多涂抹几次,非常麻烦。” “二来,用这种办法做出来的宣纸,茶叶味道特别浓,一两年都味道都不会轻易散去,所以买画的人用鼻子一闻就知道了,根本买不出去。” 说到这里,贾老板一指自己的画,“陈老板,你可以闻一闻,我这上面 有没有茶叶的味道!”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用手一指画上有些发暗的地方,“你这画上当然没有茶叶味道,因为接下来用了第二种办法,叫做烟熏法!” “将画挂在一间封闭的屋子内,之后在屋子里点燃干柴,就是做饭烧火的那种,用这种烟熏上一天即可,茶叶味就会被完全遮盖。” “用这种办法,还有一个好处,可以让宣纸产生微微泛黄,就如同自然形成一般。” 听到这里,贾老板微微皱起了眉头,陈老板说的这个办法自己确实听说过,只不过没有将这种两种办法想到一起。 “哼,你可这能扯淡!”贾老板妹夫在旁边冷哼了一声,“我问你,如果按照你说的,先不说能不能引起火灾,就这样熏完,茶叶味道是没了,那上面不都是烟的味道了?” “还有,你先用茶叶抹,之后用烟熏,那宣纸不就变脆了,一碰都得掉渣,直接就毁了!” 贾老板妹夫说完,就连秦浩峰和柱子都开始点头了,确实呀,如果按照哥说的,这纸不就废了么? 陈阳嘴角一动,瞟了一眼贾老板的妹夫,露出一丝嘲笑,“你这到有种东西叫香水么?” “离画半米远,将香水均匀喷到画上,不但能去除烟熏的味道,还能保持纸张的湿润度,而且……” 说到这里,陈阳看了两人一眼,“还可说,这是某位大家收藏的,不信你闻,还有淡淡的清香呢!” “作假,要跟上潮流!” 第495章 文徵明有强迫症 贾老板和他妹夫怔怔的看向陈阳,陈阳所说的造假办法两人都知道,但是将几种办法合在一起,最后用香水去掉味道,这让两人有些不敢相信。 陈阳看了二人一眼,随后在画上点了点,“接下来就是下一种做旧手法了,将画放入沉迷中,让大米里面的虫子嗑咬,这种办法不用我多说了吧。” “贾老板,名人字画这种物件,如果纸是作假的,就不用我往下多说了吧。” 说完话,陈阳拍拍手,扶着桌子笑着看向贾老板。 贾老板此时有些慌了,低头仔细看着画。这画可是自己三年前花了五千元从别人手里收上来的,当时自己看着是一点问题没有,现在被陈阳这么一说,自己也感觉纸张确实有问题。 “虽然纸不对,但也不能证明不是文徵明画的呀,”贾老板妹夫在一旁辩解着,“只要画没有问题,就算纸不对,他也是文徵明的画!” 听他说完,秦浩峰都直摇头,这就是典型的死鸭子嘴硬!纸的朝代都不对,怎么可能是文徵明画的?难道文徵明能死而复生,为你单独画一幅? “贾老板,听说你研究了文徵明二十年,一定看过文徵明不少作品,评价文徵明的画风如何?”陈阳在旁边向贾老板问道。 “研究二十年?”贾老板盯着画看着,听陈阳说完,本能反问了一句,“陈老板你听谁说的,十年前我还不知道文徵明是谁呢!” 听贾老板这么一说,陈阳和秦浩峰等人看向了他妹夫,此时贾老板的妹夫将头侧了过去,看着窗户外面,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贾老板突然反应过来,回头正好看到陈阳微笑的面容,眼神看向自己的妹夫, 瞬间贾老板就明白了。 贾老板抬手打了自己妹夫胳膊一下,“你是不是又吹牛了?我还研究二十年文徵明,十年前你还念文徽明呢!一天天别的不行,你吹牛第一名!” 转头过来,贾老板对着陈阳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陈老板,我知道文徵明是沈周的学生,两人多有近似之处,不过,沈周素以“粗”画着称于世,文徵明则以“细”画最具特色。” “文徵明的山水画中山石勾勒,得力于赵孟頫、倪云林,渴笔运行,疾涩有度,线质特征极其沉厚。加之中锋侧锋互用,干湿并施,笔触或虚或实,枯而不燥,故而呈现出一种闲逸清俊、纤细奇绝的笔墨韵致。” 说完这些,贾老板指着画向陈阳问道,“这幅夏山图将这些方面完全体现了出来,在画风上没有什么不对,完全就是出自文徵明的手笔呀。” 陈阳听完点点头,贾老板说的全对,而且这幅画也确实将文徵明的风格展现了出来,但是贾老板忘记了一点。 “贾老板,您刚才自己也说过了,文徵明以细画最具特色,细画强调细节刻画,追求线条美。” “我们来看看这山中的苔藓,”陈阳指着画中远处苔藓的位置,让贾老板自己看,“全是浮在不该打点的地方,而且也无章法、轻重、疏密、大小之分,您觉得正常么?” 贾老板听完陈阳说的,向陈阳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跟陈阳说的一样,远端的苔藓确实有些杂乱无章,这种在古时候做画非常忌讳的。 “还有,”陈阳伸手指向了文徵明印章的位置,“这章也不对,贾老板看不出来么?” 章不对?贾老板愣了一下,这章哪里不对,自己还真没看出来。难道自己跟陈阳眼力差这么多么? “你这就胡说八道了吧,”贾老板妹夫在旁边开口说道,“你见过文徵明的章么?徵是跟徽字差不多那个字,那是现在征字的繁体,你还以为是征服的征呀,懂么?” “你给我闭嘴!”贾老板回头瞪了自己妹夫一眼,“要是你不拿着这幅画出来嘚瑟,现在能有这么多事么?” 自己这妹夫是不是傻,人家陈阳说的这么明白,能不知道是哪个徵字么? “陈老板,你继续说,不用搭理他。”贾老板回头向陈阳说道。 “其实看文徵明的章很简单,他是个强迫症!”陈阳笑着说道。 强迫症?这词还是第一次听说,不光贾老板愣住了,其他人也愣住了。 “哥,啥叫强迫症?”秦浩峰在旁边开口问道。 “额……”陈阳一时间忘记了,这年代貌似 还没有强迫症这个词,即便是有,这帮人也不可能知道。 “这个先不跟你们解释。”陈阳觉得自己也跟这帮人解释不明白,指着印章的位置向贾老板继续说道。 “从文徵明留存的真迹来分析,文徵明所有印章都非常周正,而且没有印不清的情况,更没有花的。” “这一点我们可以从文徵明存世的《惠山茶会图》、《秋葵图》、《空崖思琴图》和首博所藏那幅《绿荫清话图》中充分体现出来。” 说道这里,陈阳摘了白手套,交给秦浩峰,“文徵明在印章方面,一直保持着一个习惯,他的章必须规规矩矩,不能歪曲;章不能不清楚,更不能花!再看看这幅画的印章,是不是模糊不清。” 贾老板看着眼前这幅画,听陈阳这么一说完,他自己也想起来了,陈阳说的其他画自己没见过,但故宫所藏那幅《绿荫清话图》自己可是看过的,印章非常清晰。 首先纸有问题,紧接着画风上也出现了问题,现在章也有问题,基本可以断定是假的了。贾老板重重砸了一下拳头,自己打眼了! “陈阳,陈阳!”就在这时候,宋青云推门直接走了进来,见到众人围在桌子前面,直接走了过来。 “贾老板也在,你这是……”宋青云看到贾老板,客气问道。 家老板见到宋青云进来,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该着倒霉,看来自己打眼这件事指定要被传出去了。 “宋会长,我收了一幅画,来请陈老板掌眼。”贾老板一脸苦笑,向宋青云抱拳说了一句。 宋青云听完情况之后,凑到长桌前看了起来,看了几分钟之后,宋青云抬头看看贾老板,“老贾,打眼了吧?” “这是一幅赝品,把所有造假的手段都用上了不说,还用的恰到好处,很难不打眼呀!” 听完宋青云的话,贾老板和自己妹夫对视了一眼,看来是假的无疑了。 “其实不算,”陈阳笑着看了一眼贾老板妹夫,“这位先生,拿着您的这幅赝品请吧!” 第496章 真专家开造假交流会 贾老板妹夫夹着赝品转身离开了,宋青云看的出来,贾老板应该是打眼了,但中间是怎么回事,没看明白。 “多谢陈老板!”贾老板冲陈老板抱拳,这句谢谢,一来是感谢陈老板帮自己保全了面子,二来是感谢陈阳帮自己看出了赝品,要不然自己还抱着这幅《夏山图》当文徵明的真迹,要是有一天拿出去,那可就真没脸了。 陈阳表示没关系,示意两位老板坐下,重新上过茶之后,宋青云向陈阳说起青铜方尊的事情。 周老板跟自己说起,有人在青铜方尊,宋青云询问了一下详细情况,表示这种物件不好找,而且属于文物范畴,弄不好是要坐牢的。 周老板走后,宋青云急忙拿着照片来找陈阳,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贾老板,本想着等贾老板走之后,自己再跟陈阳细说,结果陈阳将贾老板留下聊天了。 “你看看,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还有人想找青铜器,那不是作死么!”说着话,宋青云将照片递给了陈阳。 陈阳看到照片脑袋嗡一下,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指定是井上一生在找呀,这小鬼子自己不出面,让国人帮着找,真tm鬼呀! “这事我知道,”贾老板连照片都没看,一边喝茶一边说着,“昨天还是前天来的,有人拿着一只饕餮纹的青铜方尊照片,去我店里询问过。” 贾老板说到这里,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看来有不少人替井上一生在寻找方尊了。 “开什么玩笑,”贾老板脸上带着嘲笑,“谁手里要是有这物件会卖给他们?先不说法律的方面的事,就算我手里有,指定是偷摸藏起来,连自己老婆都不说,还卖给他,想什么呢!”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贾老板,不由抽了一下鼻子。在这点上陈阳不如贾老板,不但宋青云、秦浩峰、柱子和姜玉梅父子知道,自己老婆方子薇也知道,只不过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而已。 看来自己得把这件青铜方尊换个地方了,只不过藏在哪里呢? “贾老板,”宋青云看了一眼贾老板,“你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找这件青铜方尊么?” 贾老板摇摇头,表示他那位客户只是说,生意上的一位合作伙伴,要是能找到的话,不但能得到一大笔钱,还有可能拿到工程。 井上?工程?陈阳眯着眼睛,用茶杯盖刮着茶碗,这么多人帮井上寻找青铜尊,这里面一定有巨大的利益,可在自己记忆中,今年江城除了建设高速、修整站前以外,就是拆迁盖楼的活了,没什么跟井上有关系的,难道自己遗忘了什么事情? “老贾,过阵子京城有交流会,你跟我和陈阳一起去呗。”宋青云喝了一口茶,向贾老板说道。 陈阳听完一愣,好像宋青云没跟自己说过这件事吧?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他去交流会了? “京城的交流会?”贾老板听完一愣,脸上居然带有一丝惊喜,放下茶杯,小声说道,“宋会长,我这……我才疏学浅,京城的交流会,我去…… 不合适吧。” “就是因为才疏学浅才让你去的,”宋青云一副开玩笑的模样,“你要是跟陈老板这眼力一样,还去学啥。” “去吧,坐下面听听,多看看多学学,到了咱们这样的年纪,眼力几乎都已经定型了,想要在往上提一个档次,那就得多听那些老前辈讲课喽。” 宋青云这话说的不假,在没遇到陈阳之前,宋青云的眼力几乎可以说是定型了,真东西见的够多,有一定的历史知识、文化积累,眼力想要在提升一个档次,其实挺难了。 但后来遇到陈阳,陈阳一句宁可一处错,不看百处对,直接点醒了宋青云,让宋青云的眼力又提高了一个台阶。 “哦!”贾老板轻轻哦了一声,自己还以为拿着物件去交流,结果就是让自己坐在下面听,那没什么意思,正想着如何找个借口回绝了。 “老贾,”宋青云一眼就看出贾老板什么意思了,“这次交流会可不是一般的交流会,京城的不光马忠良、边飞军、蒋光泰这样的专家到场,故宫鉴定专家,耿老、王襄王老以及叶兰叶老也都会到现场。” “你自己考虑好了!” 陈阳听完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交流会,弄这么大,居然连耿老、叶老这样的人物都参加了?至于那位王老,陈阳有些…… “宋会长,我去,我去!”听到参加交流会出场的专家,贾老板眼睛一亮,这机会自己必须把握呀,这是人家宋会长看的起自己。 想到这里,贾老板笑着一拍胸脯,“不但去,您和陈老板的来回车票,我都包了!” 看到贾老板前后变化,宋青云笑了一下。陈阳在旁边看看宋青云,“这是一场什么交流会,居然出动了这么多专家?” “造假交流会!”宋青云不紧不慢说了一句。 “啥玩意?” “什么?” 陈阳和贾老板同时一愣,造假交流会?陈阳都没听说过,这么多专家在一起,研究如何造假?这不是开玩笑么! 宋青云抬头看看陈阳抿嘴笑着,还不是你小子搞出来的事情,要不然能这么重视么。 “京城最近出现了三件文物级的物件,一件是宋代李唐的绢本。”说到这里,贾老板看向了陈阳,这东西大家都知道,被陈阳捡漏了。 嗯?陈阳看着宋青云,心里不由疑惑起来,难道说那件汝窑被别人看出来了? 宋青云微笑着扫了一眼贾老板和陈阳,“绢本咱们知道在谁手里了,另外两件,一件是北宋汝窑天青釉水洗,最终被判定为赝品;另一件是北宋钧窑,也被认定为赝品。” 说到这里,宋青云郑重的看看陈阳和贾老板,“这两件虽然为赝品,但仿造手段极高, 作假的手段,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对于这两件事,舆论很大,所以开了这么一场交流会。” 陈阳听完皱了下眉头,那件汝窑自己看过,什么时候又出来一件钧窑?还有,那个什么什么少爷,是不是傻,他拿着汝窑捐给故宫了? 第497章 宋敏来了 京城最近出的这三个物件,居然其中有两件是赝品,唯一一件真品还被陈阳捡漏回来了,这事真是的…… 陈阳听完,坐在椅子上都要乐出声来,看的贾老板一脸羡慕,宋青云瞪着眼睛骂他,上辈子也不知道踩了多少狗屎运,运气这么好! 贾老板回去了,陈阳向宋青云问起具体情况,“师叔,那汝窑不是被那位什么少爷买走了么?他脑袋穿刺了,拿着汝窑捐给故宫了?” 就那种赝品,完全可以在古董行里横着走,你拿给谁看,谁准备都得说是真的,只要不送到故宫博物院,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这事说来就巧了,”宋青云笑了一下,“那位郑大少爷,是偷摸用了家里的钱,才将这件汝窑拍下的。没几天家里就发现账面上少了这么一大笔钱,一查是自己儿子干的。” “在父母逼问下,郑大少说自己拍了一件古董,还跟他父母吹嘘,如果将这件汝窑出手,能挣多少多少。” 说到这里,宋青云冷笑了一下,“他父母,就拿着这件汝窑,去找朋友问,为了以防万一,还多问了几位朋友。” “你说巧不巧,正好问到了马忠良这里,当时马忠良和我二大爷在一起,马忠良还拿着汝窑跟我二大爷嘚瑟呢,让我二大爷开开眼。” “哈哈!”陈阳听完仰头大笑,这小子真是倒霉,虽然当时宋开元不在场,但宋青云在现场呀,在长安的时候,宋青云和边飞军就将这件事跟宋开元说过,这郑少爷命还真是苦呀! 结果,宋开元当场就让马忠良好好看看,马忠良用高倍放大镜查看的时候,发现了问题,于是就告诉了郑家人。 “这事呢,也在古董圈传开了,大家众说纷纭,但人家马忠良都说是假的了,那就几乎错不了。郑家人又不甘心,于是有人给郑家出主意,找到了故宫博物馆的耿老和王老。” 宋青云说到这里,陈阳心里已经明白了,物件到了耿老的手里,那一定被看出来了,指定定为赝品了。 “那郑家人最后怎么办了?”陈阳比较好奇后续,郑家人不可能就这么吃亏吧,“没去找燕先生?” “当然去了,”宋青云冷笑了一声,“虽然说这郑家在京城实力不俗,但跟燕先生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的。” “郑家找到燕先生,燕先生就一句话。” “他说了什么话?”陈阳好奇问道。 宋青云喝了一口茶水,“东西是我卖的,在我这时候是真的,到你们手里变成了假的,你们郑家要是想讹我,我奉陪到底!” 郑家也惹不起燕先生,毕竟燕先生在京城黑白两道的实力都不俗,因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没几天之后,有人往故宫博物馆送了一件钧窑,经过鉴定也为赝品。 “两件赝品有同一个特征,你知道的。”宋青云说完看了陈阳一眼。 “青山居士?” 宋青云点点头,陈阳深深呼了一口气,这家伙到底是谁呀,居然连钧窑都可以做出来,要知道钧窑最大的特征就是蚯蚓走泥纹,这种特征到了2020年之后,才有人能用科技与狠活才做了出来,这个年代,青山居士居然就做出来了? “我二大爷让我带上你,在带上江城两名古董商,一起去参加这次交流会。”宋青云在旁边点燃了一根烟,“老贾不错,虽然眼力差了一点,但在这个行业里,人品算正的,带他去开开眼。” “倒是你手里那件青铜方尊,你得早点想办法,这背后明显是井上在捣鬼,你可小心点。” 陈阳点点头,缓缓点点头。自己要好好想个办法,光藏起来不成,还得想个万全之策。 “滴~~滴滴!”陈阳正想着,自己的大哥大响了起来,拿过来接通,里面传来了宋敏的声音。 “喂,你家在哪里?” 这是什么开场白,上来问自己家在哪里?我能带你去我家么?难道没有酒店么? “江城呀!”陈阳这个回答,极为圆滑。 “废话!”宋敏还是那么冰冷,“你怎么不说在地球呢?我问你住在江城哪里?” “不告诉你!”陈阳呵呵笑了一下,“宋大小姐,你要干啥?我还没得罪到你追杀我吧?” 宋敏被陈阳气的直翻白眼,这家伙就不能跟正常人一样沟通么? “我和周老到了江城,周老打算明天再去看看那张绢本!”宋敏在电话另一端说道,“我追杀你?我要是想追杀你,用亲自出马么!” 我艹!什么情况?陈阳听完蹭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吓了旁边宋青云一跳。 这娘们怎么突然跑江城来了?来之前不说,来了之后才告诉自己,这分明是要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呀! “你跟周老到了江城?在哪里呢,我去接你们。”陈阳站起来,拿着大哥大来回走着说道,“我帮你们安排江城最好的酒店,晚上给你和周老接风洗尘。” “要不要先来我店里坐坐?”宋青云在旁边看着陈阳有点语无伦次的样子,又听到陈阳提到周老,不会宋敏那丫头带着周老过来了吧? “其实我铺子也没啥看的,江城好玩的地方可多了……”陈阳拿着大哥大来回走着,一脸嬉笑着说道。 “你很紧张!”宋敏嘴角轻轻翘了一下,轻声向陈阳说着,“我来江城,让你很紧张么?” 陈阳看看宋青云,又看看秦浩峰和柱子,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喉咙轻轻动了一下,貌似自己是有些紧张呀。 随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有什么紧张的,这不是怕招待不周么,你们在呢,我跟师叔先去接你们。” 宋敏用毛巾擦着着自己的长发,一屁股坐在床上,“跟你师叔一起?不应该是你自己么?怎么,害怕我吃了你!” 我怕么?咱俩还不一定谁吃谁呢,又或许是互相吃呢!不过,陈阳还真有一点害怕,不是害怕宋敏,而是害怕自己。 “开什么玩笑,这是在江城,我能怕你?”陈阳翘着二郎腿,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主要是我没车,师叔有车,有辆虎头奔!” 这小子,又打自己虎头奔的主意!宋青云白了一眼陈阳,不过此时最好奇的还是,电话另一端是不是宋敏。 “陈老板居然没有车,呵呵,”宋敏笑了一下,“要不要我送你一辆?” “当然可以,我想要辆加长劳斯莱斯!” “滚!” 第498章 周老怪的那几怪 陈阳挂了大哥大,跟宋青云将事情学了一遍,虽然之前宋青云心中就已经猜到了,但现场从陈阳口中说出来,宋青云也是微微一愣。 “周老来江城就为了看一眼绢本?”宋青云觉得这理由不充分,首先这绢本就是周老的,只不过他之前一直没看出来,被陈阳捡漏走了。 按照陈阳跟自己说的,这绢本在周老手里时间不短,这么长时间还没看够?还用特意从京城跑到江城来再看一眼?这里面情况不对。 还有,就算周老向最后一次绢本,也不用宋敏陪着来呀!当时情况,是宋敏将周老介绍给陈阳的,要不然陈阳根本没机会捡漏他手里的绢本,换句话说,要是没有宋敏,现在绢本还在他手里呢。 想到这里,宋青云眼睛瞟向了陈阳,如果说周老是为了绢本来的,那宋敏就是为了人来的! 陈阳呀陈阳,你把风流债带到江城来了,哈哈,太好玩了! “哥,我听着你咋听怕这女人呢?”秦浩峰见陈阳挂了大哥大,奸笑着在旁边问道。 陈阳一本正经的看向秦浩峰,“我怕她?我没事怕她干什么?你这话说的莫名其妙!” “不怕么?”秦浩峰笑着凑到陈阳面前,“哥,你刚才都紧张到在屋里来回来回走了,还不怕?” “我……”陈阳眨巴了几下眼睛,“我那是害怕她为了绢本来,在想办法怎么对付她!” “哦~~~!”柱子在旁边拉着长音点点头,坏笑着看向陈阳,“一切为了绢本,人家还要在酒店等你,我也好想收藏一张绢本,啧啧!” 秦浩峰听完柱子说的,在旁边连忙点头,表示以后两人将目光盯向绢本,争取一人弄一套! 陈阳抬脚照着秦浩峰屁股踢了一脚,自己连秦浩峰和柱子都没糊弄过去么?这么明显么?那万一去了家里怎么办? 不对呀,我为啥要这么想,我跟宋敏又什么都没发生,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想到这里,陈阳瞪了坏笑着秦浩峰和柱子,都是这两人给自己带偏了。 既然人家都到了,自己怎么也要去见见,毕竟周老都来了。宋青云开着虎头奔,带着陈阳向酒店驶去。 “陈阳呀,一会到了酒店我就不上去了,你自己上去。”宋青云一边开着车,一边撇嘴笑着。 陈阳转头看了一眼宋青云,这老家伙满脸写满了心思,年纪这么大了,怎么思想这么龌龊呢! “你爱上去不上去,”陈阳撅着嘴,倔强说道,“反正你手里也没有绢本,去了人家也不搭理你。” “那是,”宋青云丝毫不生气,咧嘴笑着,“人家为了人来的,又不是为了绢本来的,跟我又没有关系!” “师叔!”陈阳瞪着宋青云,宋青云哈哈一笑,冲陈阳摆摆手,表示年轻人的事,自己才不跟着掺和。 陈阳抱着肩膀坐在副驾驶,这周老还真是怪,为了看一眼绢本,至于从京城跑到江城么?上次在电话里宋敏跟自己说的时候,自己都没当回事,没想到人家这么过来了。 “果然是周老怪呀,”陈阳叹了一口气,“这脾气是够怪的,师叔,你说他不会倚老卖老把绢本要回去吧?” 听到陈阳的担心,宋青云反倒笑了,说他只见到了周老怪的第一怪而已。 “第一怪?”陈阳皱着眉头看着宋青云反问着,“什么意思?” 宋青云边开口,边向陈阳讲起了周老怪的故事,周老怪本名周本农,年轻时候写的一手好书法,本来能进书法协会的,就因为他自身脾气臭,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才没进去。 “周老怪第一怪,就是脾气怪,”宋青云边开车边说着,“前一秒钟,跟你说话还好好的,笑脸相迎,下一秒你说错一句话,惹到他不高兴了,当场翻脸,要么把你撵出去,要么拍屁股走人,你说就这臭脾气能不得罪人么?” 陈阳点点头,有的人脾气确实如此,尤其人到了老的时候,那脾气有时候更臭,倒是可以理解,“那其他几怪呢?” “第二怪,是他眼睛怪!” “眼睛怪?”陈阳疑惑了一下,“是说他眼力高么?” 宋青云摇摇头,“他眼力要是高,能认不出李唐的绢本么?据说他睡觉不闭眼睛,睁着眼睛睡,跟张飞一样。” 说到这里,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微微一笑,“听说第一任老婆就因为受不了他这毛病,才跟他离婚的。” 我去,这确实挺厉害,睁着眼睛睡觉,陈阳倒是听说过,但从来没遇到过。 “第三怪,是他这人吃东西特别怪。” “这有啥可怪的?”陈阳嗤之以鼻,“要么能吃辣,要么能吃甜,就是口味不一样呗!” 宋青云摆摆手,“你说的那个叫口味,他不是。周老板无论吃什么,都必须有饼;不管吃什么,用饼一卷,拿在手里咔咔就开始吃。” 说完之后,宋青云给陈阳说了件宋开元和周老怪吃饭的事情,有一次宋开元请客吃饭,当时周老怪也在场,大家就一起去饭店了。 “按照道理来说,有米饭、有各种菜,咱们是不是就不用要张饼了?”宋青云反问道陈阳,陈阳点点头,这不是废话么,都有米饭了,谁还要饼。 “周老怪可不是,不但要了一张饼,而将米饭和菜卷在饼里,用手拿着,就这么开始吃!” “啊?”陈阳听完都愣住了,大饼卷米饭,原先在相声段子里听过,没想到今天在这碰到真的了,“师叔,你不是开玩笑吧,怎么可能呢?” “我二大爷亲眼所见!”宋青云笃定的说道,“要不然说他怪呢!” 陈阳点点头,缓缓开口问道,“那要是吃饺子、汤圆,他......” 宋青云哈哈笑了一下,摆摆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第四怪…… ”宋青云刚开口,陈阳狐疑问道,“还有?他一共有几怪?” 宋青云伸出一只手掌,“周五怪!因为叫着不好听,所以人们才叫他周老怪!” 陈阳擦了一下额头,一个人身上有这三样毛病就够呛了,这家伙还有两个,看来这人不好伺候,一会见了他自己要小心说话。 “第四怪,他记忆力特别好,可以这么说,过目不忘!”宋青云向陈阳说道,“即便现在,有人说起之前什么什么事,要是记不清楚了,就去找周老怪,他甚至连哪年哪月,同时还发生了什么事,都能一起告诉你。” 陈阳听我点点头,这么大年纪了,还有这么好的记忆了,可想而知,年轻时候得什么样。 想到这里,陈阳脑袋突然一闪,不对呀,既然记忆力这么好,他为啥还要来看看绢本?这绢本都应该印在他脑子里了吧? “最后一怪,特别有意思!”宋青云一脸坏笑看着陈阳,看着他的表情,陈阳就知道没有好事。 “据说周老板那个地方,巨大无比,几乎跟驴那东西差不多长!”宋青云说到这里,脸上居然还浮现了一丝丝羡慕,“听说呀,他第二任老婆,那时候周老怪还没这么老呢,那需求指定正常呀,就是因为她老婆受不了,才跟他离婚的!” 说完之后,陈阳鄙视的看了一眼宋青云,这老家伙,平时跟自己一副正经的样子,说起这种事,他一脸的兴奋和羡慕。 “他年轻时候,要是找个欧美的,啧啧,简直是人间天堂呀!”宋青云边笑边说着。 “师叔,你真臭不要脸!” 第499章 不要脸的刀疤 听宋青云说完周老怪之后,陈阳大概明白了,其实这个人 还是不错的,只要自己跟周老说话时候小心点,应该问题不太大。 两人到了酒店之后,陈阳在大厅直接坐了下来,给宋敏打电话,说自己在大厅等他们。 宋敏和周老走出来,看到坐在大厅里等待的陈阳,宋敏不由嘴角翘了一下。 “周老,您好,欢迎到江城,”陈阳笑着,微微弯腰和周老握手,“小辈来晚了 ,未能迎接周老,希望周老海涵!” 周老哈哈一笑,示意陈阳坐下,几人简单聊了几句,得知陈阳是宋青云的师侄,不住点头,夸陈阳的眼力比他们宋家人强,那张绢本宋开元也看过,根本就没看出来什么。 陈阳脸上微微红了一下,表示自己只是运气好,买的时候有赌的成分,自己也没想到就是李唐的绢本。 “宋大小姐对着绢本念念不忘,说当时没有好好看上几眼,就被你匆忙带走了。”周老在旁边笑呵呵跟陈阳说着,“成天在我根子旁边磨叽,她这么一磨叽,弄的我也想再看看。” “这不是就来江城找你来了,弄的我跟想要要回绢本一样,我没有一点那个意思。” 嗯?不是周老想看么,现在怎么变成宋敏想看了?陈阳余光扫了一眼宋敏,宋敏脸上微微红了一下,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相机。 宋青云扫了一眼宋敏,又看看陈阳,眼神意思像在说,“小子,你看看,我就说没这么简单吧。” 陈阳轻轻咳嗽了一下,“周老,您要是想看绢本,就让宋小姐告诉我一声,我带着绢本再飞一趟京城便是了,怎么敢劳烦您和宋小姐亲自前来。” “这样,一会吃完饭,我亲自回家将绢本拿过来……”陈阳话还没有说完,宋敏在旁边开口了。 “不急,”宋敏抬头撩一下耳边的头发,“吃完饭先去你的小店看看,听说陈老板捡漏了不少好东西,正好也让我开开眼。” 陈阳瞄了一眼宋敏,宋敏一改常态,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陈阳,眼角略过一丝得意。 宋青云看了一眼周老,显然周老没有反对的意见。这倒也是,如果换成自己,知道陈阳有这么好的眼力,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一行人吃过饭后,宋青云驾驶奔驰汽车直接将众人带到子阳寄当行的门口,店里除了秦浩峰、柱子和劳杉之外,振丰和刀疤也在,当宋敏进来的时候,屋内所有男人眼前一亮。 陈阳先走进店里,示意柱子去倒水,柱子点点头,一动都没动。陈阳在抬头一看,好家伙,屋里这帮兔崽子眼睛都直勾勾的,刀疤这个不要脸的,不但把手里烟掐灭了,顺手还带上了眼镜。 “咳咳!”陈阳轻轻咳嗽了两声,秦浩峰等人才反应过来,秦浩峰和柱子起身去倒水;刀疤站起来,顺势还用手擦擦椅子,示意宋敏请坐。 宋敏根本就没搭理他,走进店里之后,陈阳示意大家坐下,宋敏反而在店里围着货架子边转边看着。 宋敏一边看着,心里暗暗吃惊,虽然架子上大部分都是明清瓷器,但不得不说陈阳眼光非常独到,居然能捡漏到这么多官窑,即便是民窑,也都是民窑中的精品。 就比如自己眼前这只釉里红麒麟悬胆瓶,虽然是民窑,但器形规整,发色纯正,釉里红晕散自然,釉里红绘麒麟三只,再以青花点晴, 翅膀有凹凸感, 栩栩如生,别看是民窑,但这工艺已经跟官窑相差无几了。 “小姐,您也喜欢瓷器?”本来宋敏在自顾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刀疤凑了过来,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向宋敏说道。 宋敏侧头看了一眼刀疤,心里不由暗笑一下,就你这一身的流氓气质,带副眼镜就能当文化人了? 宋敏微微点点头,向旁边走了一步,不想搭理刀疤,没想到刀疤反倒是自来熟,抬腿又贴近了一步。 “陈老板经常说,古董是我们祖国的瑰宝,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更应该多学习,以保护好这些古董为责任!”刀疤挺着胸脯,一副热血澎湃的样子,“没想到小姐也喜欢古董,我们真是同道中人呀!” 宋敏听完看看刀疤,又瞟了一眼陈阳,心中暗暗笑了一下,陈阳这地方还真是藏龙卧虎,像眼前这种流氓,他居然都能降的住,还真是小看他了。 此时陈阳也看到刀疤凑到宋敏身边了,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看到美女就没个分寸,一会别再得罪了宋敏。 周老跟自己在喝茶聊天,想起周老的怪脾气,陈阳也不敢分心,本想向秦浩峰递个眼神,却发现其他人死死盯着宋敏,根本就没看向自己。 “这帮家伙!” 宋敏在旁边看着,刀疤在旁边说着,让秦浩峰和柱子好奇的是,平时这刀疤对古董也没有多大兴趣,为啥现在能说清楚年代呢。 虽然刀疤能说清年代,但…… “小姐,您看这只道光时期的碗,多漂亮呀!”刀疤指着一只 道光矾红描金粉彩莲纹碗向宋敏说着,“你看它的红,多么的红;再看上面的花纹,多齐整!” “您再看这只……嘉庆年的盘子,”宋敏转身向另一个货架走去,刀疤笑嘻嘻的跟了过去,“这粉色多嫩儿呀,粉嘟嘟的,比现在外面的盘子强多了,而且器形还规整……” 没等刀疤说完,宋敏慢悠悠开口说了一句,“盘子?器形规整?那要是不规整,是不是应该叫碟?” 振丰看了半天之后,急忙借口拉着刀疤出去抽烟,将刀疤从宋敏身边拽开了。 “你小子,”振丰和刀疤站在门口抽烟,刀疤眼睛还不时往里面看着,振丰打了他一下说道,“没个眉眼高低,这种女人是你能碰的么?” “我知道,”刀疤脸上笑嘻嘻的,眼睛还向屋里看着,“丰哥,你说陈老板从哪里 弄来的这女人,就这两条大长腿,要是给我,我能给他掰成变形金刚,啧啧,看着都带劲!” “滚蛋!”振丰踢了刀疤一脚,“说的什么屁话!”说着话,振丰也向屋里看了一眼,“这女人绝对不简单,别给陈老板惹麻烦。” “不是,你小子平时也不关心古董,怎么能说出年代的?” 刀疤踮着脚尖还在向里面看着,“哥,你是不是啥,那东西下面不都写着什么年制么?多简单!” 第500章 老妈的理论 陈阳、宋青云和周老聊了半天,周老又在店里看了一遍,尤其是对那只鸡缸碗赞口不绝。 陈阳提议自己回去将绢本取回来,大家在店里观看。还没等周老开口,宋敏在旁边说话了,“周老,我还是觉得去陈老板家欣赏绢本吧。” 说着话,宋敏用眼角扫了一眼陈阳,“陈老板又没有车,来来回回时间太长,不如麻烦宋先生,直接将我们送过去就好了。” 陈阳看看宋敏,这娘们怎么没事非得去自己家里不可呢?非得知道我住哪里? “没事,别麻烦宋老板了,”陈阳拍了一下大腿笑了一下,“汽车我虽然还没有,但我现在有摩托车,我骑摩托车还快,一会就能回来。” “那就更不行了!”宋敏看了一眼陈阳,“摩托车多危险呀,我们京城现在都禁摩托车了。再说,你摔坏了倒是没事,可别把绢本弄坏喽!” “您说对吧,周老!” 陈阳抱怨的看了一眼宋敏,这娘们就不能盼望自己点好么?还我摔了没事,别把绢本毁了,这叫什么话? “对,对!”周老点点头,看看陈阳,“你们这些年轻人没有分寸,京城那帮小伙子,骑着摩托车呜呜呜在街上跑,我看着都害怕。” “没事,”陈阳笑呵呵看着周老说道,“周老,那我就不骑摩托车回去了,这样我让我朋友开车,让我师叔在这陪你们聊天,这样你们也不用来回折腾了。” 说完话,陈阳冲着振丰招招手,“振丰,你开车送我回家一趟。” 振丰听完点点头,刚准备起身,宋敏在旁边抿嘴笑了一下,又开口说话了。 “陈老板,你不会在家里藏了什么好物件,害怕周老看到吧?”宋敏坏笑着看了一眼陈阳,“周老,你看陈老板多小气,您让给他一幅绢本,他却藏着好东西不让咱们看!” 听宋敏说完,众人哈哈一笑。陈阳笑着看向宋敏,宋敏睁大了眼睛也看着陈阳,小嘴微微撅起,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看陈阳看向自己,还不由吐了一下舌头,随后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转头捂嘴笑了一下。 貌似自己好久都没有做过鬼脸了,不知道为什么,在陈阳面前,自己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总是装不下去。 女人呀,哎!陈阳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真是拿这个女人没有办法,你没事老想去自己家干啥?怎么总想着端自己老窝呢? 去就去,谁怕谁! “你没事非得去我家干啥?”店门口,陈阳抽着烟,向宋敏问道。 宋敏甩了一下长发,“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别人越不让我干啥,我就越想干啥!既然你那么不想我知道你家,那我偏偏就要去!” 说完,宋敏还挑衅的看了陈阳一眼,眼神中充满得意。 陈阳无奈的看了一眼宋敏,随后向街口方向一指,“喏,那里有一间公厕,你千万别去吃屎,屎其实一点都不好吃,还糊嘴,知道不?” 宋敏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陈阳,这家伙有病吧!同时伸手打了陈阳肩膀一下,“有病吧,你要是有那癖好,我把那厕所给你买下来,你蹲里面吃!” “你不是说别人不让你干啥,你偏要干啥么?”陈阳笑着看向宋敏,“我现在不让你吃屎,你咋不去…… 哎哎哎,疼疼!” 陈阳话还没说,宋敏伸手直接掐住了陈阳腰间的肉,这小子真是欠揍! 还是宋青云开车,宋青云心里都有苦说不出了,真是跟着陈阳没好,自己好歹也是江城古董协会会长,现在成了陈阳司机了。 万幸,自己母亲和方子薇都在家,陈阳笑着向母亲和方子薇介绍着周老和宋敏。 方子薇手挽着陈阳的胳膊,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直盯着宋敏看着。天哪,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漂亮的女人,不单单是漂亮,而且这气质也是万里挑一。 宋敏也打量着方子薇,看着方子薇挽着陈阳手臂,宛如一只小鸟一样,依靠在陈阳身边,这就是陈阳的妻子?也太普通了吧! 当看到方子薇微微隆起的肚子,宋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要是自己能做一名普通的女人,或许真不错。 “哟,快坐,快坐,”陈阳母亲示意众人坐下来,“家里没收拾,太乱,你们别嫌弃!” “我家阳阳也真是的,有客人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这屋子太大了,平时收拾一次可累人了!”陈阳母亲一边给众人倒着茶水,一边说着话,同时示意众人吃水果。 说着话,陈阳母亲来到了宋敏身边,上下打量着宋敏,嘴角一笑,“这闺女长的真俊,看看这两条大长腿,都赶上我一条半长了,哈哈!” 边说着话,陈阳母亲还把自己大腿放在宋敏身边比量着,陈阳瞬间尴尬的想跑,妈呀妈,咱们说话搂着点行不,您眼前这位可不是一般女人。 宋敏不好意思的收了一下腿,微微笑了一下,“阿姨,您说话真有意思。” 陈阳母亲呵呵笑着,顺手拉过了宋敏的手臂,“看看人家这姑娘,细皮嫩肉的,多好!你也住在京城呀?” 宋敏被陈阳母亲拉着手,有些不好意思,本能想将手抽回来,但又觉得不太好,只能任由陈阳母亲拉着手,点点头。 “父母在京城干啥呀?” “妈,妈,”陈阳急忙拦住了母亲,“人家是来咱家做客的,你怎么还查起户口了呢?” 陈阳母亲瞪了一眼陈阳,“我问问怕啥,该忙忙你的去!这姑娘这长相、这气质,咱们江城都挑不出一个来,跟你们一帮老爷们掺和啥!” “你们忙着去,我跟姑娘聊聊天!” 说完话,陈阳母亲顺手拿过一个橘子递到宋敏手里,“来姑娘吃水果,我看你这挎着相机,你是记者?” 陈阳瞬间感觉头大,跟宋青云和周老示意了一下,自己急忙去楼上拿绢本,早点看完早点让他们走人! 宋敏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记者,自己在京城开了一家外贸公司,古董是自己的业余爱好,又说了自己的父母工作 。 “哎呦妈呀,”陈阳母亲听完大吃一惊,“你父母都是外交官呀,那得会外语吧?” 宋敏点点头,“我父亲懂八门外语,我母亲懂六门外语。” 听到这里,陈阳母亲一拍大腿,“我说这姑娘咋腿这么长呢,人家父母基因好呀!” 正好陈阳拿着绢本从楼上走下来,听到这里差点没站稳,一步直接摔下来,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腿长跟会外语有关系的,母亲这是什么逻辑! “妈,你快别胡说了,会外语跟腿长有啥关系?”陈阳冲着宋敏抱歉的笑了一下。 “你这孩子咋啥也不懂呢!”母亲瞪了一眼,“一门外语就是一个国家,人家父母加起来十四个国家,就算一门外语抵5厘米,这一下子就比普通人多了60厘米呢,闹笑话呢!” “哈哈哈!” 第501章 我让你看项链 宋青云和周老在旁边听完笑出了声,宋敏也低头不断的耸着肩膀笑着。 陈阳一捂脸,自己母亲这逻辑……还是赶紧看画吧。陈阳示意众人跟自己过来,将绢本在一张长条桌上铺开,周老自觉的从包里翻找出手套,戴在手上仔细看着。 宋敏拿着相机在旁边照相,方子薇抱着陈阳手臂,站在陈阳身边,眼睛一刻都不离开宋敏的身上,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 宋敏看了几眼方子薇,自己家境优越,又比方子薇有样貌,按照道理这小丫头应该自卑才对,可是当自己看向方子薇的时候,方子薇去看着自己笑,一副非常欣赏的样子。 “你为啥总看我?”宋敏收好相机,侧头向方子薇问道。 陈阳看了一眼方子薇,又看了一眼宋敏,喉咙动了一下,刚想开口说话,方子薇脱离自己身边,直接走到了宋敏旁边。 “姐姐,你真好看!”方子薇走到宋敏身边,迎着宋敏目光说道,“英姿飒爽!” 方子薇歪着头,一脸羡慕的笑容,宋敏不由笑了一下,伸手拉过方子薇,“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你也很漂亮呀。” 陈阳在旁边看看这两人,转身低头去跟周老研究绢本,心里暗暗想到,“女人,真虚伪!” 方子薇拉着宋敏在旁边聊着,宋敏跟方子薇说着国外的见闻,面对方子薇好奇的眼神,还有不断提出的问题,宋敏有些得意。 但随着方子薇小女孩般好奇发问,宋敏心头微微一紧,目光扫了一眼陈阳的身影,自己跟方子薇比起来,身上多了一些世俗的味道。 自己身份比方子薇不知道要高多少,眼界、实力,甚至在身材、颜值方面都不知道要比方子薇强了几个档次,但也正因为这样,自己身上世俗的气息更加浓厚。 方子薇提出的问题有时候比较可笑,但这种可笑,恰恰是因为她没有被世俗所染,依旧保持着心中的那份纯真。 而自己呢,从小就跟着父母,看着父母的工作模式,早就习以为常了。如果将自己和方子薇都比做古董,方子薇就是一件玉器,玉器是纯洁的,不容有一丝瑕疵,方子薇就是这种玉器,被陈阳呵护了起来。 而自己不过就是一件官窑瓷器,经历过太多的世俗,无论经过多少,人们只会看到它所带来的价值。 “小子,”周老看完绢本,欣慰的拍拍陈阳的肩膀,“你将这绢本保护的不错,谁都不会想到,这万里冰峰图后面,藏着一张李唐的绢本,哈哈!” 绢本到手之后,从长安返回的途中,陈阳直接在沪上下了车,找到自己师傅,师傅帮自己找人将绢本用绝妙的办法,藏在了一张万里冰峰现代画的背面,同时找人仿了一张绢本,就是在叶辉手里那张。 陈阳谦虚的笑了一下,表示没有什么。这绢本在周老手里保存了那么多年,一到自己手里,就被人盯上了,而且还不止一拨人,自己也是没办法。 离开陈阳家前,宋敏、陈阳和方子薇合照了一张照片,陈阳站在中间,这两女人分别站在陈阳左右,照片上只有陈阳板着一副脸,她们俩倒是笑的很灿烂。 “姐姐,你以后要常来,跟你说话太有意思了。”方子薇拉着宋敏的手,站在门口笑着向宋敏说道。 宋敏伸手帮方子薇整理一下头发,“放心,等你和陈老板的小宝宝出生的时候,我一定亲自前来道喜。” “对哦,我要当小宝宝的干妈!” 陈阳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两女人是怎么做到,刚认识就这么热乎了,还要当我儿子干妈! 晚饭后,将周老送到了酒店,宋敏拉着陈阳,说要在江城转悠转悠,宋青云觉得这就不用自己陪了,毕竟当了一天的电灯泡,宋青云感觉自己回去都不用开灯了。 陈阳陪着宋敏在江边溜达着,边走边向宋敏介绍着这条江名字的来历,宋敏看着江水,任凭风将长发吹起,旁边路过的青年,不时向陈阳投来羡慕的目光。 “你看看,风景多美,我跟你说,你就是来早了,”陈阳站在江边,笑着向宋敏说道,“如果你要是夏天来,这时候江面上都是划船的,江边的码头都挂起小彩灯,还有各种小贩,可热闹了。” 宋敏抱着肩膀,看着波澜的江水,默默点点头,“行,夏天我再来一次!” 陈阳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这不是嘴欠么?宋敏拍拍陈阳肩膀,伸出两根手指,示意陈阳给自己拿根烟。 陈阳将香烟递给宋敏,自己也叼上一根,看了看宋敏,将火机凑到近前,“一等烟民;有烟没火,二等烟民;没烟有火,三等烟民;蹭烟蹭火!” 宋敏继续看着江水,没有搭理陈阳,狠狠抽了一口烟之后,宋敏伸手挎过了陈阳的手臂,将头靠在了陈阳肩膀上。 陈阳本能的向后闪了一下,大姐咱别乱来行么?我定力不强,但我不想犯错误。 “别那么小气,”宋敏拉了一下陈阳,“江风吹着真舒服,我累了,借你肩膀歇会。” 这能乱借么?当然像你这种美女其实自己还是愿意借的,但是你怎么还给我呀?要不一会我借你胸口歇会? 陈阳也不敢乱动,也不敢乱看,就这么任由宋敏靠着,在她这个位置,或许她真挺累,来江城就算散心了。 “我在二环给你买了套四合院,抽空去看看。”过了半晌,宋敏将烟头掐灭说道,“要是不合适,我在卖了也行。” “合适,合适,你选的一定合适!”陈阳咧嘴笑了,我管它合适不合适呢,只要是二环以内的四合院就行,老子又不去住,以后能换钱就行! “你自己买了么?”陈阳反问道宋敏,别到时候四合院升值了,她再说自己坑她。 “我家有两套,我父母一套,我自己住一套。” 真tm有钱!陈阳在心里暗暗羡慕了一下,宋敏离开了陈阳的肩膀,伸了一个懒腰,转身站到陈阳面前。 “给你看看这个!”说着话,宋敏拉开了衣服拉链。 干什么?这能在外面看么?不对,这不是在外面在屋里的事,这能瞎看么?有身份的女人都这么轻浮? “别……”陈阳急忙扭头,“在外面,你别乱来。” 宋敏看着陈阳的表情一愣,随即明白了。抬手打了陈阳一下,“想什么呢,美的你!” 说着话,从衣衫里面拽出自己佩戴的项链,在陈阳面前晃悠了一下,“我让你看项链!” 第502章 这智慧真tm无赖 看项链就看项链,你这整的…… 自己都白兴奋了,真是的! 宋敏站在陈阳身前,陈阳拿着宋敏戴在脖子上的项链。这是一条纯金项链,项链坠是半只金色杯子,上面刻着“露色珠帘映,香风粉壁遮”的诗句,是自己帮宋敏选的那只五月花神杯。 宋敏把那只五月花神杯缩小了,做成了一只吊坠。陈阳看着眼前这只吊坠,黄金打造,做工精湛,她为了做这个东西,一定花了不少钱。 “怎么样,好看么?”宋敏盯着陈阳,小声问道。 陈阳自然懂这层含义,拿着半只金杯在手里看着,不由点点头,“真漂亮,你真有办法,将老祖宗的物件变成了现代工艺,”说着话,陈阳向宋敏竖起了大拇指,“论到花钱,还得是你们女人!” “钱这东西,挣完就是用来花的!”宋敏从陈阳手里接过吊坠,直接将吊坠放入了贴身位置。” 这女人就这么放进去了?自己刚刚摸过,她这么放进去,那不就等于间接…… 为什么就不能直接一点的呢,弄这么麻烦! 两人顺着江边,一路向酒店方向走了回去,在即将离开江边的时候,宋敏拍拍陈阳的肩膀,挎着陈阳手臂,将头凑向陈阳,留下了一张胶卷。 夜半,方子薇躺在陈阳胸口,听着陈阳微微的鼾声,方子薇轻轻抬起头,看着陈阳俊俏的脸庞。躺在自己身边的,还是那个小时候跟自己一起玩耍的阳哥么?方子薇有些不敢相信,陈阳从去年到现在,变化太大了,现在连外交官的女儿都认识了,这让方子薇心里有些不安。 “小薇,你得注意点这女人,这女人看陈阳的时候,眼睛里勾着魂呢!” “妈,你想什么呢?人家住在京城,我哥和咱们住在江城,就算她有想法,还能咋的!” “你说的也对,她要是能看上陈阳,就不是外交官的女儿了!” “为啥?” “你想想,外交官呀,站在台上跟老外叭叭叭说着鸟语骂老外,那种人家的姑娘能看上我儿子?除非是个瞎子!” “哈哈,妈,我哥可是你亲儿子,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儿子的么?” 想到下午自己婆婆跟自己说的话,方子薇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皮,小宝宝,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呀?等你出来了,我也出去拼一番天地,不能拖阳哥的后腿! 第二天陈阳亲自将周老和宋敏送到机场,看着宋敏坐上飞机,陈阳在停车位置抬头看着,就如同自己当初离开京城,宋敏在下面看着一样。 “走吧!”宋青云拍拍陈阳肩膀,示意陈阳别看了,“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到了要躲开!”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这只老虎挺可爱,我还有点小期待!” 送走了宋敏,转头自己就要想办法对付一下井上了,这小鬼子老在背后盯着青铜方尊,也不是个办法呀。 直接来到建筑公司,振丰、刀疤都在,见到陈阳和宋青云走进来,纷纷站了起来,刀疤甚至还向后面看了一眼。 “看啥呢,没别人了,就我和陈老板。”宋青云笑着冲刀疤说了一句。 “那女的呢,走了?”刀疤有些不舍的问道,“我还没认识认识呢,真可惜!” “可惜你个大头鬼!”陈阳打了刀疤脑袋一下,“外交官的女儿,我都不敢碰,你还打主意,脑袋不要了?” “我艹!”刀疤听完吓了一跳,难怪这女人看着就不一样。 陈阳看看大家闲的五脊六兽的,招呼振丰和刀疤、小三子走到地图面前,向振丰问道姚家井的事情。 振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土地交给西美集团使用之后,自己没有关注那里了,关注也没用了。 “一天时间,去给我查查,八里铺荒地现在什么样了,”陈阳看着地图说道,“顺路看看姚家井村民现在怎么样?” 刀疤和振丰有些狐疑,但陈阳说了,那自己就得去看看,于是两人带几个人出去打听情况。 “小三子,”陈阳示意小三子过来,“你去过姚家井,帮我算一下,如果我帮姚家井翻新一遍进、出村子的路,需要多少钱?” “什么?”小三子看看陈阳,陈老板这不是没事闲的么?他跟姚家井村的人又不认识,没事帮他们修什么路,闲的钱没地方花了? 但是具体价格小三子现在给不出来,需要去询问各种材料都什么价格,“如果要全都用好的……” “用什么好的,”陈阳摆摆手,“我哪里有钱用好材料,用最差的,最破的,只要价钱低,料多次都无所谓!” “啊?”小三子彻底迷糊了,挠挠头,一脸发懵的看向陈阳。 陈阳笑了一下,留下一句,按我说的办就行,转身就离开了。出了门口,同样一脸不明白的宋青云向陈阳问了起来。 “师叔,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下午来建筑公司,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下午三点多左右,陈阳再次来到了建筑公司,振丰、刀疤已经打听完情况回来了。 八里铺现在基础已经大部分完成了,办公楼、厂房的地基都完成了,工业电和民用电已经都拉进去了。 “他们西美集团建设厂子,可真是坑了姚家井的村民,”振丰在旁边抽了一口烟说道,“姚家井的路本来就破,现在更没法走了,除了坑就是坑,我看村民出来都费事。” “就是,陈老板,那村里现在真埋汰呀,”刀疤指着自己的皮鞋说道,“看没看到,我从回来就开始擦,皮鞋亮光都擦没了,还没擦出来呢!” 听刀疤说完,大家纷纷笑了起来。陈阳笑着看了看众人,一拍手,“行了,你们也别闲着了,找个工程队,咱们跟姚家井商量一下,从明天开始帮姚家井修路!” “修路?”陈阳说完,一众人全愣住了。振丰在旁边,看了看陈阳,“陈老板,我先不问你为啥帮姚家井修路,我当你出于好心。” “咱们这么一修路,那人家西美进进出出作业的大车不就进不去了么?人家能干么?” 陈阳走到地图前面,“那有啥不干的,咱们帮姚家井做好事,姚家井指定同意,只要姚家井同意,他们西美管的着咱们么!” “还有,咱们修路,也不耽误他们施工呀,他们完全可以从旁边的小路来回出入么!” 看着陈阳在地图上指出的岔路,刀疤摆摆手,“哥,那不行,那就是条来回进庄稼地的土路,别说大车了,四轮子就去都费劲。”、 “就是,”小三子也在旁边说道,“那工地上都是大翻斗、卡马斯这种大车,要是从这里走,万一压倒两边地里的庄稼地……” “这叫什么话!”陈阳板着脸制止了小三子继续说下去,小三子不敢继续说了,眨巴眼睛看着陈阳。 “什么叫万一?”陈阳用手敲敲墙上的地图,“没有万一,必须让他压到庄稼地!” 啊!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看向陈阳。现在农村刚播种完不久,要是大车这么压上去,指定是废了,陈老板到底什么意思。 “姚家井,今年用的是最多产的种子,这本来应该是一个丰收年呀!”陈阳背着手,一脸坏笑的看向众人。 振丰听完,猛然一拍桌子,“陈老板,我明白了!” 用修路的办法,逼着西美的大车走小路,一旦压坏了庄稼,必须要赔偿,到时候就能讹他们一大笔。 “那不对呀,人家压完一次,第二次就不用赔偿了?”刀疤在旁边眨巴着眼睛说道。 陈阳嘿嘿一笑,“姚家井今年地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母鸡呀,母鸭子,母鹅啥的,总愿意往这片庄稼地上跑。” 陈阳抿嘴笑着,看着大家说道,“这要是把一只母鸡压死了,鸡生蛋,蛋生母鸡,母鸡再生蛋,蛋再生母鸡……反反复复的,那他们得赔多少钱?” “不行,咱们还有母羊、母牛、母猪啥的,就往上凑数呗!” 振丰和刀疤听完眼前一亮,宋青云眯着眼睛,不停笑着。刀疤猛的一拍大腿,“之前就听说,笔杆子胜过枪杆子,陈老板,你们这文化人耍起流氓来,真tm流氓!” 陈阳嘿嘿一笑,一指自己脑袋,“这叫什么话,咱们这叫智慧!” “嗯,”宋青云在旁边点点头,“这智慧真tm无赖!” 第503章 给井上找点事做 陈阳想的办法,只能暂时拖住井上一生,想要让他放弃寻找青铜方尊,在宋青云眼里根本不可能。 “陈阳,你这办法倒是不错,但是也只是暂时的,你想过没有,井上一生没准就是利用西美集团在江城投资,来寻找这东西。” 宋青云在店里向陈阳说着,“现在他的投资进来了,之后人家还要在江城发展,虽然说现在你可以不承认青铜方尊在你手里,日后呢?小鬼子的耐性跟tm王八似的,这一盯上你,可不知道是多久呀?” 陈阳点点头,这点自己当然知道,现在各个城市都在引资,尤其是这种外资,是各个城市非常重视的项目,想要搞定井上一生,确实有些不容易。 而且通过种种迹象表明,井上一生这才来江城,绝不是仅仅为了那两枚勋章和这只青铜方尊。从秀才村拿回来的那件油滴天目茶盏,后世时候可是出现在小鬼子博物馆里。 这就说明一个问题,井上一生来江东省投资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将这种战争年代,被他们搜刮的、没来得及转运出去的古董,这次再送回到他们国家。 上一世自己不知道,也没有能力就算了,这一世绝对不能让井上一生得手了。 “这我知道,反正青铜方尊也不在我手里,”陈阳撇嘴笑了一下,“现在能给他制造点麻烦,就制造点麻烦,要是他们能不在江城发展更好!” 宋青云听陈阳这么说完,抬头看了一眼陈阳,冷笑了一下,“你想的倒是轻松,先不说你能不能把井上一生逼走,就算你做到了,你老丈人不得恨死你?到手的政绩让你这个女婿搞没了?” 想起自己的老丈人,陈阳不由叹了一口气,这是一把双刃剑,能伤的了别人,也能伤了自己。 “到时候再说吧,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井上这么悠闲自在,想干啥就干啥,要不然,哼!”陈阳哼了一声,“他一有时间,老琢磨咱们!” 宋青云也点点头,反正这也是目前没有办法的办法,让他们后方乱起来,对陈阳来说,没有坏处。 振丰带着刀疤和两名小弟再一次踏上了姚家井,看着眼前的破道,心里想着确实应该修修,简直都没法走了。 “老乔,在家没,在家出个声!”振丰走到一家院门口,嘴里一边喊着,一边将院门直接踢开了,径直向里面走了进去。 屋里炕上坐起来一名年轻人,转头向窗外看了一眼,“我艹,疯子怎么来了?” 年轻人急忙下地穿鞋,这时候刀疤已经一脚把门踹开了,振丰带着人正好在门口堵住准备出来的老乔。 “老乔,看见我来就跑,咋的,心里有事?”振丰推了一把老乔,进屋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炕上。 老乔唯唯诺诺的坐在炕桌另一边,低着头,时不时抬起眼皮看 一眼振丰,能让疯子亲自上门找自己,那一定是大事,可是皱着眉头想想,最近自己也没干啥事呀? “老乔,你也是局上的常客,多了我就不说了,看看这个。”振丰说着话,从包里掏出一张纸,直接拍在了老乔面前。 老乔拿起纸条看了看,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自己前阵子欠下的赌账,振丰早就不攒局了,怎么会跑到他手上?老乔脸上唰一下就白了。 振丰看着老乔惨白的脸色,嘴角冷笑一下,顺手拿起桌面上的卷烟纸,慢慢的卷起烟来。 老乔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爱耍钱,他挺有意思的,跟别人不太一样。别人是一旦输了钱,脑袋就热了,在局上借完钱,不管不顾一头扎进去,越欠越多。 老乔不是,他一旦输了钱,就特别冷静。振丰听别人说过,老乔 如果从局上借的钱能翻本,他就把局上的钱先还喽,这点振丰非常喜欢,说明老乔不冲动。 “老乔,这点钱对你来说不算事,还了吧。”振丰将烟卷好,递到老乔手里,随后从自己烟盒中拿出一根555点燃。 老头抬头看看振丰,又看看振丰手中的555香烟,本来自己也能抽好烟的,可惜钱被自己输了,又只能抽卷烟。 “疯子哥,这钱我是在二迷糊局上借的,现在您来要钱……”老乔有些不明白,为啥振丰拿着自己给二迷糊打的欠条来要账。 振丰抽了一口烟,轻笑了一下,并没有说话。旁边的刀疤抬手打了老乔脖子一下,“tmd,装傻是不是?二迷糊要是不从丰哥这拿钱,他能攒局吗,还钱!” “你知道我刀疤的脾气,今天要是见不到钱,你知道后果!” 老乔缩了一下脖子,原来是这么回事。可自己把征地的钱都花了,现在家里分文没有,拿什么还。 “疯子哥,刀疤哥,我现在手里真没有,你们宽限我两天,过几天我亲自给你们送过去!”老乔向振丰和刀疤不断点头,说着好话。 振丰抽着烟,根本就没有说话。旁边刀疤招呼了一声,两名小弟直接上去一把推倒了老乔,跳到炕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别打了,别打了!”老乔抱着头,不停哀求着,“疯子哥,刀疤哥,我现在是真没钱,有钱我以一定给你!” 振丰挥挥手,小弟们停手了,刀疤一把拉起老乔,刀子直接放在老乔脖子上,“老不死的,你tm糊弄鬼呢?你们姚家井征地,得了不少补偿款,这点钱你还不上?” “刀疤哥,我输的就是征地的钱!”老板一脸哭相,向刀疤说起了事情经过。 原来老乔拿着征地的钱,本想在市区买套房子,不奢求楼房,就算是平房也行。赶巧家里有位亲戚说他邻居要买房子,老乔就去了。 房子没看上,但却被亲戚拉到了局上,二迷糊的局百分之八十都有手法,一套下来,老乔不但连输掉了赔偿款,还欠了局上的钱,而且这里还有一部分是他亲戚借的。 振丰听完边抽烟边想笑,这老小子是被亲戚算计了,估计人家现在正和二迷糊都分完钱了。 “疯子哥、刀疤哥,您二位抬抬手,缓我几天,行不?”老板抱拳,唯唯诺诺的向两人说道。 振丰冲着老乔笑了一下,将烟头在桌面上掐灭,“艹,老乔守着外资企业,还能没钱?我有条道,你要不要听听?” 第504章 一年后再逛卧佛寺 老乔听振丰说完,睁大了眼睛看看振丰,外面都传疯子哥不怎么混了,看来是真的,现在都开始做慈善了,准备给村里人修路。 刀疤一只大手重重的拍在老板肩膀上,吓的老乔一激灵,“老乔呀,你只要能说通村民,让村民们逼着你们村长修路,其余的事情呢,我们来办,你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那我欠的钱……”老乔抬起眼皮看着振丰问道。 振丰哈哈一笑,“放心,只要你听我们的,我不收你利息,只要你本金,而且你还能挣一大笔!” 老乔想了想,最后一拍大腿,“行,我听你们的!” 振丰和刀疤在姚家井忙着,宋青云带着陈阳又来到了卧佛寺,下车之后,陈阳看看四周的摊贩,好像比去年又多了。 “好久没出来逛逛了,”宋青云锁好汽车说道,“他们说今年卧佛寺这边又来了不少卖旧货,咱俩没事来看看。” 陈阳点点头,这次来跟上次就不一样了,上次自己手里是没有货,所以看到差不多的物件,也不管民窑还是官窑,就往麻袋里装就行,这次不用了,看到值得出手的物件,自己在出手,一般的东西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也不知道,罗爷那只鞋拔子用的顺手不?”宋青云想起了之前陈阳坑罗爷的事情,嘴角一翘笑着说道。 陈阳在旁边嘿嘿一乐,那能不顺手么?想扔又不能扔,留着除了提鞋,还用有点用处,只不过这鞋拔子有些贵! 陈阳和宋青云边说边四处看着,别说卧佛寺这边确实有些东西,各个摊位上都有几样晚清或者民国时期的物件,只不过价值不高,看看还可以,出手买下没什么意思。 “这位大哥,我这可是正儿八经马远的《松下弹琴图》,您看看这纸张的泛黄的颜色,在看看这画工,这松树跟跟松针都画的这么细,怎么能是假的呢?” 听到是马远的《松下弹琴图》,陈阳和宋青云不由凑了过去,当两人挤到前面看到这幅《松下弹琴图》的时候,不由嘴角都翘了起来,尤其是陈阳,抿嘴笑着,心中还暗暗佩服着,这造假人的想法真是太另类了。 《松下弹琴图》是宋代画家马远的作品,画的内容应该是:绘有山石、劲松、高士,松树下俞伯牙在抚琴,钟子期在旁边欣赏,还有一名小琴童在旁边等候服侍。 而映入陈阳眼帘的这幅画,简直是太有意思了,用了马远《松下弹琴图》的背景,俞伯牙、钟子期和小琴童都没有了,换成了张大千《松下抚琴图》中的高士席地而坐,琴置膝间,双手抚琴,这简直太有意思了。 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一笑,造假的人能将马远的《松下弹琴图》和张大千的《松下抚琴图》完美的融为一体,还真是别出心裁。 站在画前面的男人摇摇头,“你这幅画看着不错,但你要是说是马远的,”男人摇摇头,“我感觉这画风挺奇怪,什么笔墨苍劲,意境深远根本就不沾边,我在看看吧。” 说着话,男人转身就要走,本摊主 一把拉住了,摊主顺手将那幅《松下弹琴图》放在一边,虽然看似放好了,但画的内容还是露出了三分之一。 男人摆摆手,转身离开了。正好陈阳就站在男人身后,男人走了,摊主一眼就看到了陈阳。 “哥,看看这幅画,这绝对是马远的真迹,您看看……” 眼看着摊主又要把刚才说的内容再说一遍,陈阳急忙摆摆手,打断了摊主,“兄弟,你这画半幅是马远《松下弹琴图》的内容,”说着话,陈阳指了指画中人物的部分,“这一部分确是张大千的《松下抚琴图》,能将两幅画融为一副,你还真是个人才!” 看到陈阳直接点破了,摊主不由微微笑了一下,“哥,一看您就是懂行的人!” 说着话,摊主向陈阳竖起了大拇指,“这画就是为了招揽生意的,蒙外行人的,您要是需要好东西,我这真有,您看看?” 有好东西当然是好,陈阳和宋青云点点头,示意小伙子拿出来看看。 小伙子向两人招招手,之后打开了后面一个木箱,从里面拿出一件放在陈阳面前,“怎么样,哥们,看看这件如何?” 抱月瓶,这倒是个物件,乍一看还算是件物件,应该是清末的东西。但当陈阳和宋青云两人凑近一看,这瓶子是碎了之后粘上去的,还不属于修复上的,应该是不小心摔碎了,自己粘的。 陈阳摇摇头,表示这物件不行。小伙子一拍胸脯,“别着急,我这就是东西多,一件看不上我就再给你换一件!” 小伙子边说话边转身去找物件,“两位大哥一看就是高人,我也不瞒你们,我这一堆东西,都是掏老宅子一包袱卷出来的,这里面绝对有好东西,你们要是看好了哪样,我便宜出给你们。” 说完话,小伙子转身将一件黄地粉彩八桃红蝠盘放在了两人面前,“这个怎么样,我看着像康熙的,二位感觉如何?” 陈阳将盘子拿在手里看看,虽然都是按照康熙年做的,但这是一件仿的,而且还是新仿的,器身遍布贼光,估计还没满月就被拿出来了。 “画的倒是不错,但是比康熙年的差到姥姥家去了,”陈阳将胖子放下,拍拍手说道,“新出炉的就拿出来卖了?不放土里做做旧?”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好东西?”宋青云在旁边也有些不耐烦了,这都是什么破玩意,不是耽误时间么? “有,有,绝对有!”小伙子微微一笑,直接将箱子拉了过来,从里面拎出一件天球瓶,放在箱子上,“二位看看这个?” 当天球瓶放在箱子上的时候,陈阳和宋青云眼前一亮,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天球瓶,从器形上来看,这是一只八方天球瓶,这物件确实罕见。 陈阳蹲在地上将瓶子拿在手里看了起来,清中期的民窑,瓶子造型规整,釉色也对,但可惜的是瓶身上有冲,瓶口还有几处崩了,这就完蛋了。 陈阳惋惜的摇摇头,“哥们,你这物件倒是不错,但这残的地方太多了!” “没关系,你们再看看这件,我保证你们满意!”小伙子说着,将一件色泽艳丽的粉彩瓷器放到了两人面前。 陈阳看看地上摆着的一堆东西,眼睛不由一亮,这小子是高手呀,无意中自己居然中局了! 第505章 古董连环局 “这物件不错,我看看!”宋青云见到小伙子放在面前的瓷瓶,顺手拿在手里看了起来。 而陈阳注意力并没有在瓷瓶上,而是看着眼前一堆物件,嘴角露出了笑容,这小子给自己设了一个连环局呀! 连环局,是古董行里常见的把戏,也称作为假中寻真。原本是藏友之间用来解闷的游戏,后来被一些心怀叵测的人用到了买卖中。 在一堆假物件中,放上一件真物件,找一个彩头,朋友们之间互相将真品寻找出来,找到找不到无妨,通过这种方式,不但能解闷,还能提高鉴赏眼力。 后来被一些人用到了买卖古董、古董商之间斗宝中,坑的就是那些有经济实力,又对古董颇有研究的人。对于什么也不懂、或者刚刚入门的古董爱好者,这招一点用处都没有。 因为这些新人,要么看什么都是真的,但手里没钱,根本就买不起;要么看什么都假的,总觉得卖家在骗他,根本就不买,你怎么骗! 这个假中寻真是非常费心费力的,越是高端局越费脑力。比如,陈阳、宋青云这样的人,去跟贾老板、钟老板等人玩这种游戏,其实并不费力,因为陈阳和宋青云实力明显要高于他们。 但如果是跟宋开元、边飞军、马忠良、蒋光泰这样的人物在一起玩,那就非常费脑力了。这帮人不但老奸巨猾,而且混迹古董圈多年,手里拿出来的物件,一定要仔细再仔细看,还要防着他们给自己使绊子,既比眼力,也比脑力,非常考验人。 但一旦被别人用这种办法做局了,那就非常危险了。假中寻真,目的是在一堆赝品中,将那件真的找出来。 如果要是没有真的,人家放出来的全是假货,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找,无论你拿出哪一件,都是吃亏上当。 这个局妙就妙在,买家自己认为,这一堆物件中,必然有一件真品,一旦入局,根本躲不了,必然上当。 而眼前这小伙子,明显将这局改良了。先拿出一幅马远的赝品,大声跟人家议论着,将懂行的人吸引过来,之后他一件一件东西给你拿,并且声称自己这批货是掏老宅得来的,你自然认为这里应该有真物件。 看他拿出的物件顺序,先是一件摔碎的抱月瓶,之后是一件新仿康熙黄地粉彩八桃红蝠盘,这两样东西看过之后,你心里就着急了,这时候他拿出来一件天球瓶,东西是大开门,但可惜有残。 最后他再拿出一件高仿雍正粉彩花鸟纹梅瓶,这件东西一出,你一定眼前一亮,觉得自己碰到真东西了。 前面一堆物件都是陪衬品,降低了你心里防备不说,无形中还有一个钩子钩着你,让你总想看看下一件是什么,好歹毒的办法! “呼……”陈阳想明白之后,长长喘了一口气,看着旁边看着雍正粉彩花鸟纹梅瓶的宋青云,不由笑了一下,师叔现在就已经入局了,自己倒要看看师叔最后怎么办。 “大哥,这瓶子是真不错,”小伙子蹲在宋青云面前,笑呵呵说道,“我跟你说,这老宅子中我就相中了这个瓶子,啧啧,真漂亮呀!” “老板,您看看,此梅瓶以白釉为底,胎体厚重,胎质密实、细润,釉料纯净,器形严谨硕大,气势夺人,一看就是雍正时期的。” 宋青云在旁边听完点点头,之后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小伙子,“你说的没错,这正是雍正年的官窑。” 说着话,宋青云指着瓶子说道,“釉色莹润洁白,所绘荷塘美景,荷叶或舒或卷,莲花或静静盛开,或含苞待放,绘饰疏朗有致,自然流畅,不错,真是不错!” 说完之后,宋青云将瓶子放到了小伙子面前,笑呵呵说了一句,“好好留着!” 宋青云说完拍拍手,直接站了起来。小伙子懵了,指着雍正粉彩花鸟纹梅瓶诧异的向宋青云问道,“大哥,这么好的东西,你还看不上?” 宋青云抱着肩膀嘿嘿一笑,“小子,我不揭穿你,东西你自己留着,遇到合适的主你再出手,我们可不是你要找的人!” 说完话,宋青云拍拍陈阳的肩膀,示意离开。两人离开之后,小伙子低头皱着眉头自顾琢磨着,嘴里还叨咕道,“不对呀,哪里都没有出问题呀?他是怎么看出来是高仿的?” 陈阳笑呵呵看着宋青云,自己师叔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么,虽然入局了,但是眼力在,还是认出了是件赝品。 “小子,”宋青云在旁边瞪了一眼陈阳,“想看你师叔笑话是吧?你是不是早看出来那是件赝品了,所以就没上手?” 陈阳笑着摇摇头,将小伙子在给自己两人设局的事情说了出来,当小伙子拿出雍正粉彩花鸟纹梅瓶的时候,陈阳就觉得不对劲了,所以根本一看,那一定是件高仿的赝品。 宋青云听完一拍额头,表示这种办法原先在京城有的是人这么干,在江城这些年,这种给人设局的售卖方式倒是少见,一时间没注意。 陈阳又向宋青云问道,那只梅瓶到底假在哪里?自己没有上手,从旁边看着,确实跟真的差不太多。 “花鸟纹梅瓶,上面的花鸟都采用的是没骨画法,”宋青云边逛边说道,“你也知道,这种没骨画法,基本统治了清朝花坛花鸟画,但雍正时期根本做不到真正的没骨,而那只梅瓶上的花鸟,却将没骨画法呈现了出来,那指定是现代人画的了。” 陈阳听完点点头,原来是画法出现了问题。 没骨是指一种国画的技法,一般用于花鸟画,在工笔花鸟画中,都是事先采用线条勾勒出轮廓后,再进行填色渲染。但没骨画,则是省去勾勒,直接用材料勾勒出物象。 其实绝大多数的雍正粉彩,并没有真正的抛弃线条,而是尽量的把轮廓线画得纤细柔淡,造成视觉上一种没骨的错觉。 这是因为御窑厂传统画粉彩花鸟画工艺流程中,画轮廓与填色是由不同工匠操作的两道工序。所以这种制瓷流程下,一直到清末,真正的没骨粉彩是极其少见的。 直到民国中期,新粉彩瓷出现,制瓷从图稿设计到勾画渲染都是由一人完成,比如当时着名的“珠山八友”这一批人,粉彩瓷器才算是真正实现没骨。 “师叔,高!” “起一边去!”宋青云瞪了一眼陈阳,“你小子还想看我笑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我可是大海里飘的墨鱼,老江湖了!” “这物件没卖出去?”罗爷站在小伙摊前问道,小伙点点头,之后吐了一口,“罗爷,本以为碰上两个二五眼,没想到遇到行家了,人家一眼就看出这梅瓶有问题了,只是没明说。” “啥样的人?” 小伙起身向前面看看,伸手一指,“就那两个,绝对的行家!” 第506章 赝品古琴 顺着小伙手指的方向看去,罗爷怎么看前面两人的背影怎么眼熟,尤其是那名年轻人的背影,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当陈阳转身的瞬间,罗爷猛的一拍脑袋,这不是去年坑自己,让自己花6000元买了个鞋拔子那小子么! 好呀,老子找了你大半年,这小子都没出现,今天你又来了,这次我不坑死你,老子跟你姓! 陈阳和宋青云转悠了大半圈,发现没有什么值得可以出手的物件,宋青云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人家钟老板上次来还捡漏一件乾隆年间的青石方章,自己这次来没想到空手而归。 “其实,你要是不想空手回去也简单,”陈阳顺手一指,“这么清末民初的东西,你随便捡两件回去不就行了?” 宋青云白了一眼陈阳,“那些破东西,你愿意捡你捡!” 破东西?陈阳笑着看看宋青云,要知道就这些东西,有多少人想捡漏都捡漏不到,到了他眼里成了破东西! “师叔,你有些挑了,你刚上手就能捡漏好东西?” “哼哼,”宋青云笑着哼了一声,“不好意思,我第一件捡漏的,就是乾隆粉彩缠枝花卉纹大碗!” “我二大爷说了,捡漏民窑不叫本事,必须是官窑,最差也得是光绪!” 我……呸呸!陈阳瞪了一眼宋青云,这就是人比人,不如人!想当初自己刚学会的时候,捡漏一件民国时期的盘子,自己搂着盘子半宿没睡着觉,宋青云可倒好,上手就是乾隆官窑,真tm气人! 两人正往前边说边走着,旁边一个摊位吸引了陈阳目光,摆摊的是两名年纪轻轻的女孩,看起来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摊子上除了一些劣质玉器之外,还摆放了一把古琴。 看到古琴陈阳好奇了起来,迈步走了过去,低头向古琴仔细看去。这是一把蕉叶琴,蕉叶琴的形状来源于芭蕉科芭蕉属植物的叶子,现在所见的蕉叶古琴多为明代、清代斫制,而宋代蕉叶古琴流传的极为少见,现存蕉叶式古琴实物全部来自元末和明清两代,且明代占绝大多数,最为着名的便是明代祝公望所制的蕉叶琴。 《琴史》中有所载:\\\"形态旖旎秀逸,蕉叶卷边工雅生动,音色润匀透静,为琴器中难得一见的珍品。\\\" 这种蕉叶琴除民间收藏外,官方所藏蕉叶琴,据有关资料披露有三张,分别藏在我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湖南省博物馆、山东省博物馆,而其中确信为祝公望手制的,只有湖南省博物馆那一张,因此,可见蕉叶式古琴之弥足珍贵。 当陈阳仔细看向古琴的时候,心中不由惋惜了一下,可惜了,这是一张赝品蕉叶琴。 主要是琴弦,琴弦为现代尼龙加蚕丝所成,这一看就是假的,至于琴面是什么木材制成的,这在古代是几乎不可能的。 “哥,你喜欢古琴?”其中一位个头稍微高一点的女孩,走到陈阳近前小声问道。 陈阳点点头,小姑娘轻轻抚了一下,古琴发出了声响,看小姑娘的手法,至少她会弹。 “蕉叶式古琴, 蕉叶琴的琴身似一片修长的芭蕉叶,琴体两侧似蕉叶的叶缘,上下起伏线条流畅,琴体酷似自然生长的芭蕉叶。” 小姑娘在旁边向陈阳介绍了起来,一边介绍一边抚动古琴。不得不说,小姑娘对古琴很了解,而且一看就接受过专业训练。 “先生,您要是想要,这张琴300元出给你。”小姑娘说到价格的时候,还微微咬了一下嘴唇,脸上有些不舍的神态。 陈阳抬头看了看小姑娘,随后低头又看向了摊子上摆放的各种玉器,都是一些劣质的东西,“小姑娘,你年纪这么小,就出来摆摊了?” 小姑娘点点头,“没办法,这摊子本来是我父亲的,前几个月父亲出了车祸,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了;父亲一病倒,家里的亲戚、朋友怕我们家借钱,早就不登门了。” “母亲在家照顾弟弟,我和我妹妹只能带着父亲之前收来的东西,看看能卖多少算多少,当贴补家用了。”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小姑娘,她妹妹此时躲在姐姐身后,时不时的抬头看陈阳一眼,也不敢说话。 陈阳听完皱了一下眉头,低头思索了一下,刚才小姑娘抚琴的时候,琴发出的声音非常优美。 制作一张古琴要用好几种木材,面板、底板,都是用杉木和梓木这两种材料制成的。古代的古琴制作者也曾试用过青桐、槐木、泡桐、柳木、白木松、松木等制面板,用枫、黄花松、金丝楠、椿、黄花梨、红木、松、柏、樟等木材来制琴背。 从琴声中判断,这把琴的琴身应该用的木材应该非常讲究,要不然不会发出这么好听的声音。 陈阳看看两位小姑娘的眼神,眼神干净,满眼都是期盼和希望,想来应该是没有说谎。三百元,对自己来说不算多,赌一把倒也无妨。 就在陈阳思考的时候,一位小青年直接从后面挤了进来,拿起摊位上的一块玉环看了起来,“这东西不错,我看看!” 他这么一挤,陈阳被挤的一个趔趄,本能的用手紧紧抓住了手包,包里有钱,别再被小偷偷了。 小伙子拿着玉环仔细看着,陈阳也以为是名冒失的小伙子,心里也没多想,只是将手包换了一只手拿着。 “这琴也是你父亲收来的?” 小姑娘点点头,随手从琴下面拿出一本琴谱,“随琴还有一本谱子,我看着好奇就跟着学了一阵,勉强会弹了。” 宋青云在旁边催促陈阳快点,自己都有些饿了,这一看就是一张现代工艺的琴,要是会弹还行,你不会弹买下来没用。 陈阳笑了一下,表示人家不是送谱子么,自己万一回去能学会呢!小姑娘听到陈阳有买的意思,眼里充满了希望,表示自己可以教陈阳怎么弹。 “就你拿手,弹棉花都费事,还弹琴!”宋青云一脸嘲笑的看向陈阳,这家伙明显就是在当好人,这种摊贩经常用这种手段,要是都遇到陈阳,那这买卖可是好干了。 “这琴我要了,帮我装好。”陈阳点出三百元递给小姑娘,两个小姑娘脸上顿时喜笑颜开,将三张百元大钞铺开,一张张仔细看着。 钱数好之后,小姑娘费力将古琴放在一个破旧的琴盒里,琴盒一拿出来的时候,宋青云眼前一亮,陈阳这小子,又tm捡漏了! 陈阳眼前也一亮,这琴盒居然是黄花梨的!琴盒用黄花梨,那琴为什么…… 还没等陈阳想明白,小姑娘已经将琴递到了陈阳面前,陈阳抱过琴盒,转身刚想跟宋青云离开,却被旁边的小伙子一把拉住了。 “怎么,哥们,这就走了?你忘点什么事吧?” 第507章 怎么就不见了呢 陈阳愣了一下,自己付钱了?琴也在自己手里,自己忘什么事情了? 陈阳不明白的看向小伙子,两位小姑娘也看向了小伙子,两只眼睛不停的眨巴着,显然也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陈阳被小伙子抓着手,皱着眉头向他问道。 小伙子嘴角冷笑了一下,“哼,什么意思?哥们,都被我抓住了,还想打马虎眼呢?” 说话之后,小伙子一指陈阳背上的琴,“你花300元买了人家小姑娘的古琴,顺手又拿走了一块古玉,当我没看到么?” 陈阳听完愣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拿小姑娘古玉了?再说了,刚才自己看过了,小姑娘摊位上都是劣等玉,哪里有什么古玉。 听到小伙子这么说,两位小姑娘也低头查看起来,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少了东西,抬头好奇的看向小伙子。 “小子,说话得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我们拿了古玉?”宋青云瞪着眼睛,指着小伙子喊道。 小伙子撇嘴一笑,“当然有证据,是我亲眼看到,他从摊位上拿起一个东西,顺手塞进了裤子兜。” 说完之后,小伙子一指陈阳裤子口袋,“东西就在你裤子口袋里,不信你把裤子口袋的东西,掏出来让大家看看,有没有一块古玉!” 就在双方吵吵的时候,陈阳余光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的罗爷,此时抱着肩膀,眯着眼睛正笑着。 看到罗爷之后,又想想小伙子怪异的行为,陈阳瞬间明白了,自己被人栽赃陷害了。 如果没猜错,刚才这小伙子挤进来的时候,应该将东西塞进了自己裤子口袋,为的就是栽赃自己。想到这里,陈阳将手伸进了裤子口袋,果然口袋里多了一件东西。 “怎么样,不敢拿出来吧?”小伙子笑着看向陈阳,一只手拉着陈阳的手臂,“你要是没拿,就把裤子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宋青云想要继续争辩下去,被陈阳伸手制止了,陈阳笑着看看小伙子,“如果我没拿,你怎么办?” “不可能!”小伙子一口咬定,“我亲眼看着你把东西放进裤子口袋了,怎么可能会没有!” “您会不会看错了,”这时候卖琴的小姑娘也站出来说话,“我们摊子上没少东西呀。” 小伙子转头瞪了一眼小姑娘,小姑娘被他的眼神吓的一缩脖子。 给你钱你都不会挣,纯纯的傻瓜!小伙子看了一眼两位小姑娘,心中暗暗想道,要不是罗爷吩咐,让这小子出丑,谁tm没事管你们两个小丫头! 陈阳看着两名小丫头,不由嘴角一笑,转头看向小伙子,“咱俩说清楚了,如果我把裤子口袋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没有你说的古玉,你怎么办?” “我……”小伙子看了陈阳一眼,怎么可能会没有,那可是自己亲手塞进去的,“如果没有,我倒立吃屎!” “哈哈哈!”小伙子说完,围观的人纷纷哄笑起来。 陈阳也笑了一下,“倒立吃屎?你这想法倒是挺好,不过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吃屎可不行。” “这样吧,如果要是没有你说的东西,你就把这家摊位上的东西,都包了,怎么样?” 小伙子看了看小姐姐摊位上的东西,又看看陈阳。这家伙还想唬自己,东西是自己亲手放进去的,自己怕他干什么! “行,当然没问题!”小伙子把头一扬,胸脯一挺大声说道,“但如果要是有,你不但要照价赔偿,也要把摊子上的东西都包了,如何?” “一言为定!”陈阳微笑着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随后,陈阳张开双手,向大家展示了一下,表示自己手里没有任何东西,之后双手将琴盒从身上摘下来,小心翼翼放在了桌面上。 最后,陈阳两只手插进裤子口袋,一只手从一侧口袋里掏出几枚银币和几张散票,大大方方往桌子上一放;另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也放在了桌面上,随后将手伸进裤子口袋,将口袋翻了出来,示意自己两个裤子口袋里什么都没有了。 小伙子见状,不由大惊失色。活见鬼了,自己明明亲手放进去的,怎么转头就没有了? “你准是藏起来了,我亲手翻翻!”小伙子说着话,就要上前翻陈阳的手包和衣服口袋。 陈阳伸手拦住了小伙子,“你说翻就翻,你算老几呀!如果你还有质疑,可以叫警察来!” 说着话,陈阳打开自己的手包,指着里面说道,“你知道我这里装了多少钱,万一少了你赔的起么!” 小伙子看了一眼陈阳手包里的钱,不由暗暗吐了一下舌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有钱,要是翻不出来,反过来被他讹一下,就得不偿失了。 “我看看你是不是藏在烟盒里了?”说着话,小伙子扭头去翻找陈阳的烟盒,结果里面除了香烟,什么都没有。 我艹!真是邪门了,明明自己亲手放进去的,自己一直在旁边注意着陈阳,怎么转头功夫就不见了? “怎么样,这回还有什么说的么?”陈阳看着小伙子问道。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伙子扭头看着陈阳喊道,伸手一把抓过陈阳,“东西你指定藏起来了,我明明……” 刚想说我明明把东西放进你口袋里了,小伙子及时闭嘴了。陈阳笑着看看小伙子,直接抓住了他的手,“你明明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无论你明明什么,现在我身上没有你说的东西,”陈阳一指摊位上的东西,“这些东西今天归你了,付钱吧!” 小伙子看看陈阳,想把手抽回来,但往回拽了两下,陈阳紧紧抓着,根本不可能让他抽回去。小伙子有点紧张,转头看向人群外围,此时罗爷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我……对不起,哥,我 一时看错了。”小伙子换了一副笑嘻嘻的面孔,“你看我也是做好事,看在我做好事的份上,您就放了我吧。” “哼,”陈阳冷笑了一声,死死抓着小伙子手腕子,“放了你?你想什么美事呢?” “你做好事,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陈阳瞪着眼睛喊道,“我不管那么多,今天你必须把这些都买了!” “要不然,咱俩就去派出所说道说道!” 听到陈阳这么说,在看看摊位上的东西,小伙子噗通直接跪了下去,“哥,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第508章 让姓罗的来找我 小伙子是名钳工,今天刚出来,还没碰到目标出手呢,就被罗爷拽走了。在卧佛寺,罗爷的话谁敢不听,你要是不听罗爷的话,想在这片混,那简直太难了。 罗爷让自己给陈阳栽赃,这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没想到陈阳转手将物件变没了,自己兜里分币没有,别说包圆摊子上的东西,就连一件都买不起。 这要是被陈阳拉到派出所,自己在派出所可是挂了号的,到时候就有大麻烦了。 “哥,哥,我求您了,我错了还不成么?”小伙子抱拳向陈阳哀求说道,“我就是一时走眼,看错了,我给你赔不是了。” 说着话,小伙子不断向陈阳低头认错,陈阳看看小伙子,将他拉到自己近前,小声说道:“我倒是可以饶了你,回去告诉姓罗的,那可是件好东西,想要回物件,就来这摊子前找我!” 说完话,陈阳笑着拍拍小伙子肩膀,“他要是不要了,可就便宜我了!” 小伙子还哪里管那么多,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陈阳一松手,小伙子转手就跑了出去。 看着小伙子跑了,陈阳也不是小偷,人群自然就散开了。陈阳看着小伙子抛开的方向,伸手从腰带后面,摸出一个玉玦。 玉玦黄玉质地,材质细腻油润而料色熟黄,器身微带有红沁。整体作一厚体圆形而中部打孔并一侧带有缺口,表面光素无纹,纯以造型、材质取胜。 玉玦 “这……”小姐妹看着陈阳从琴盒下面拿出来的玉玦,不由大吃一惊。 陈阳笑着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跟你们说实话,其实我是一名魔术师!” “魔你大爷!”宋青云气的打了陈阳一下,“这怎么回事?” 陈阳将事情解释了一番,小姐妹趴在摊子上,眨巴着眼睛看着陈阳手中的玉玦,这玉玦比自己摊子上的东西好多了,难怪自己摊子一个东西都卖不出去,自己父亲都收了一堆什么破烂呀。 宋青云听完点点头,“谁在背后使坏,咱们刚才也没得罪什么人吧?” “师叔,你忘记上次买鞋拔子那位罗爷了?”陈阳手里把玩着玉玦,笑着说道,“刚才我在人群中,看到他一脸坏笑,我就知道指定是他在背后指使的了!” 宋青云点点头,“那你是怎么把这玉玦从裤子口袋变没的?” 原来,陈阳趁着从裤子口袋里拿出钱的时候,将玉玦藏在了钱的夹层里面;把钱拍在桌面上的时候,陈阳又把玉玦从钱的夹层中,挤到了手里,当另一只手掏出烟盒的时候,趁着没人注意,陈阳将玉玦掖在腰带后面,之后在将两个裤袋口袋翻出来,证明自己什么都没有。 后世在某音上,有很多教人变魔术的手法,陈阳当时跟着学了不少,没事就练习,自然而然就熟悉了。 陈阳将玉玦拿在手里,向小姐妹展示着,“看好这块玉玦,如果 一会有人来找,就把他带到……” 说到这里,陈阳抬头四处看了一下,“你们这附近有茶楼么?” 姐姐摇摇头,随后抿嘴想了想,伸手一指,“那边有一家斋饭馆,他们有时候谈论生意都去那个地方。” 陈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之后点点头,“要是有人来找这块玉玦,你们就收摊子,把他带过去,我保证你们今天至少挣这个数!” 说着话,陈阳伸出了一根手指,妹妹在旁边开口说道,“一百么?” “一千!”陈阳冲着小姐妹笑了一下,之后拿起琴盒背在身上,“记住,一定要你们带着去,否则我不认!” 小伙子跑到了黄爷店里面,此时黄爷正阴沉着脸坐着,本来想看陈阳出丑,谁能想到不但没看到陈阳出丑,自己反而搭进去一件东西,好在物件不怎么值钱,要不然自己得亏死。 “罗爷,你在呢!”小伙子弯腰笑着,看到罗爷脸色,小心翼翼走了进来。 他知道,自己不来找罗爷,罗爷也得找自己,毕竟物件是从自己手里弄没的,还不如自己主动上门。 罗爷看看小伙子,“猴子,事情办的怎么样?” 小伙子抬头看看罗爷,这老家伙,刚才他明明就在人群后面看着,看到自己出事,转身就走了,现在反过来问自己事情办的怎么样,我呸! “哎呦,罗爷,这次折了!”小伙子哭丧着一副脸,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罗爷,我也没想到呀,那小子最后把东西变没了,这次我遇到行家了!” 罗爷听完一拍桌子,瞪圆眼睛看着小伙子,“好呀猴子,事情没办成不说,你反倒搭了我一块玉玦,你知道那玉玦多少钱么?把你卖喽都赔不起!” 猴子不住的点着头,罗爷指着猴子喊道,“事情没办成,我可以不责怪你,但玉玦你必须赔给我,5000元,说吧,你什么时候能给我?” 五千你大爷呀,那玉玦就摆在门口的柜台里,那天自己亲耳听到的,你要人家500元,人家都没买,现在却来讹自己5000元,姥姥! 小伙子眼珠转了几圈,“罗爷,按照道理,我弄丢了您的玉玦,我应该照价赔偿,可是这玉玦它没丢!” 罗爷听完一愣,随后将手一伸,“既然没丢,那就把玉玦还给我吧!” 小伙子哪里拿的出来,凑近黄爷,脸上堆着笑,“罗爷,我临走的时候,那小子说了。这玉玦是件好东西,让背后指使我的人,去摊位当面跟他谈,要是半个小时 之后没人去,他就拿着东西走人了。” 好东西?罗爷听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那玉玦是自己从别人手上收上来的,自己也看过,玉质虽然还可以,但绝对称不上好东西。 但想想上次见到陈阳时候的眼力,罗爷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如果真是件好东西,岂不是白白让他拿走了? 会不会对方故意这么说,目的就是把自己调出去?就在罗爷拿不准主意的时候,猴子在旁边又开口说话了。 “罗爷,我要是您就带人过去,这小子说您狗屁不是,这么好的物件都看不出来,还说凭您的眼力,赶紧回家抱孩子吧!” “他真这么说?”罗爷瞪圆了眼睛问道。 猴子点点头,罗爷拍了一下桌子,“走,跟我去找他!” 第509章 请君入瓮 罗爷带着猴子,直接来到了两名小姑娘摊子前,“陈家闺女,我问你,刚才买你琴那个小子呢?” 姓陈的小姑娘看看罗爷,眼睛眨巴了几下,“早就走了,大概走了十几分钟了。” 罗爷听完一跺脚,指着两个小姑娘说道,“你们怎么不拦住他?你们两个丫头,连你爹一半的劲头都没有 ,就这样,还想着吃这碗饭?” “就是,”猴子在旁边抱着肩膀,赌气说道,“你说你们两个,刚才多好的机会,只要你们说句丢东西了,那小子今天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正好趁机能宰他一笔,好好的机会让你们俩给浪费了!” 小姑娘看看两人,把嘴一撅,倔强的说道,“俺娘出门前说了,在外面做买卖,要诚信为本,不能像我爸那样,最后把自己弄的躺床上了,这就是报应。” 小姑娘一句话说完,气的猴子都要动手了,罗爷脸上颜色也是一变,不耐烦的问道,“行了,没人跟你们两个小丫头废话,我问你们,刚才有没有看见一块黄色的玉玦?” 小姑娘点点头,罗爷把手一伸,“那是我的,给我!” 小姑娘摇摇头,猴子在旁边一指两个小姑娘,“你们俩想死呀,在这做买卖,都得看罗爷的脸色。你们现在敢密下罗爷的东西不给,我看你们这买卖做到头了!” 说着话,抬手就要掀小姑娘的摊子,小姑娘一把按住了摊子,“我们是见到了,但被那个买琴的人带走了,没在我们手里!” “人家说了,那是件难得的物件,没想到白白捡了这么好一个物件,就把东西带走了。” 罗爷听小姐妹说完,不由低头想了一下,那小子能骗猴子,但不会骗这姐妹俩,毕竟刚才这姐妹俩还帮他说话来的。这么看来,那玉玦很有可能是个好物件,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猴子听小姐妹说完,顿时急眼了,那小子走了,自己不就得赔罗爷玉玦了么?这不是坑自己么! “喂,你们两个,怎么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就这么让他们走了?”猴子冲着小姐妹大吵大嚷着,“现在你们放走了人,就得赔罗爷的玉玦,知道不?” 妹妹听完吓了一跳,缩着脖子躲到了旁边,姐姐用手按着桌子,看看猴子,不服气的说道,“我们赔啥,又不是我们给人家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死丫头,我看你……” “行了!”罗爷瞪了一眼猴子,随后看向姐姐,“陈家丫头,我问你,你看见他们往哪里去了么?” 小姑娘向四周看了看,随后小声向罗爷说道,“罗爷,你是要找他们么?我看到他们去哪里了,我们姐妹可以带你去找他。” 罗爷听完点点头,“那还不快点带我去?” “我们姐妹走了,这摊子……”姐姐有些为难的说道。 “你带我们去,让你妹妹在这看摊子,不就行了!”猴子在旁边催促着说道。 “那不行,”姐姐把嘴一撅,“我妹妹这么小,摊子人一多,她就忙活不过来了。再说了,我妹妹从小胆子就小,我不能留她自己在这。” 罗爷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随后指向猴子,“猴子,你留下来帮她们看摊子!” “啊?”猴子一脸的不情愿,自己又不懂这东西,要是有人问起价格怎么办。 “啊什么啊!”罗爷一瞪眼睛,“我告诉你,要是回来少了一件,人家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你自己掂量着办!” “我……”看着小姐妹带着罗爷离开,猴子这个气呀,这不是倒霉催的么,我招谁惹谁了!这要是罗爷把玉玦要回来了,回来跟自己说没要回来,还让自己赔,那可怎么办? 宋青云和陈阳两人对面坐着,陈阳抱怨着斋菜,看起来挺好看,吃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味道,而且还都是素菜。 宋青云在旁边笑着,到了斋菜馆还想吃大鱼大肉,那怎么可能?两人边吃边聊着,陈阳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突然看见那对姐妹蹦蹦跳跳走了过来。 “师叔呀,我跟你说,今天咱们爷俩可捡了大便宜了!”陈阳一边用筷子翻着菜,一边将玉玦拿在手上大声的说着,“你说说,我看那两小姑娘不容易,才买下了这张古琴,没想到,还有人送我一只这么好的玉玦,啧啧,真是有钱呀!” 宋青云听陈阳这么一说,就知道罗爷要过来了,于是在旁边笑着说道,“是呀,这世道真是好了。以前都得弯腰低头靠眼力捡物件,现在都有人送了,按照这样,这买卖是越来越好干喽!” 宋青云说完,陈阳看到小姐妹带着罗爷正四处找自己,于是继续说道,“哈哈,你说这玉玦得值多少钱?” 陈阳话音刚落,姐姐寻着声音看到了陈阳,向陈阳的方向伸手一指,示意罗爷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怎么也得值五六万,少了五六万根本不考虑!”宋青云正好背对着罗爷,罗爷看过去的时候,不少人都转头纷纷看向宋青云这个方向。 “这俩人捡漏了啥东西,这么值钱?” “不是捡漏,听刚才的意思,好像是人家送他们的!” “哎呦,这命真好呀!” “好个屁!那个年龄大的,是咱们江城古董协会会长宋青云,坐在他对面的,就是陈阳!” “乖乖,他就是陈阳!” 大家小声议论的时候,小姐妹已经飞快向陈阳跑过来了,陈阳见到小姐俩过来,伸手向她们示意。 “你们姐俩还没吃饭吧?”陈阳笑着向小姐俩问道,“随便点,一会我结账。”说着话,陈阳将菜单推向了小姐俩。 “这位先生,您有事?”陈阳看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的罗爷,微笑着问道。 罗爷瞪着陈阳,这家伙去年在这坑自己花6000元买了一个鞋拔子,现在居然不认识自己了? “你手里的玉玦是我的!” 陈阳看看手中的玉玦,又看看罗爷,仰头一笑,“这位先生,玉玦在我手里,怎么可能是你的?您玩笑了。” 罗爷嘴角微微哼了一声,一只手开始揉着健身球,“这玉玦,黄玉质地,料色熟黄,器身微带有红沁,表面光素无纹,就是一款普通的玉玦,我说的对吧?” 陈阳听完笑着摇摇头,“您说的差不多,但是你说错了,这可不是普通的玉玦,是非常罕见的物件!” “听说过红山文化么?” 罗爷听完一愣,他的意思是,这块玉玦是红山玉?这怎么可能?手里揉着的健身球,瞬间停了下来。 第510章 想要可以,花钱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罗爷听完直接坐直了身体,瞪大了眼睛看向陈阳。这如果真是一块红山玉玦,那自己可就赔大了! 不过这玉玦自己到手也有一段时间了,自己也反复看过,怎么看都是一款很普通的玉玦,现在却变成了红山玉玦,这怎么可能呢? 罗爷指着陈阳手中的玉玦喊道,“红山文明玉器普通采用岫岩软玉,矿物成分次要爲粗细不均结晶状透闪石,玉料偏青或偏浅黄色。” “其次,红山文化大都采用河磨玉,成型玉器的边缘或末端留有大量皮壳。” 说到这里,罗爷一指玉玦,“这玉玦通体熟黄,一点皮壳都没有,你们跟我说是红山玉,开什么玩笑!” 陈阳听完仰头大笑,此时四周有不少人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发现了红山玉玦,这可是了不起的事情。 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向他递来一个目光,宋青云放下筷子,抱着肩膀笑着看了一眼罗爷,“这位先生,看来你对红山文化,知之甚少呀!” “您刚才说的这些,只是最基本的常识。红山文化玉器,能被称为红山文化,并不是一般玉器可以比的。现在市面上价值不菲的战汉玉和明清玉只能称为艺术,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就拿红山文化玉来说,你只知道玉料偏青,或者偏浅黄色,这说明你只停留在c形龙和玉猪龙这种红山玉器上。” “真正的红山文化玉,包括青苏色,水头足,半透明,水清,青苏色是红山文化用玉中极品。” “黄色,黄色玉质是古玉玦红山文化玉器最为稀少,也是最好的材质;还有你刚才说的青黄色,称之为青黄头,玉质粗略,颜色偏重。” “另外还有一种极为少见的颜色,鸡骨白!” 罗爷听完愣住了,自己知道红山玉,也知道如何鉴定红山玉,但绝对不知道,红山玉里面有这么多门道。 宋青云说完,罗爷已经有些发呆了,陈阳在旁边看着好笑,就这种人是怎么混到古董圈的呢? “红山归来不看玉!”陈阳晃晃手中的玉玦,“这句话先生应该听说过吧,想想这里面的道理。” 说着话,陈阳将手中的玉玦直接收了起来。罗爷眼睁睁看着陈阳将玉玦收了起来,显然是不可能还给自己了。 “等会!”罗爷喉咙动了几下,现在自己心里也有些犯嘀咕了,自己的眼力自己知道,看一般物件还可以,真遇到好东西,自己这眼力指定不够用。 “不能你们说是就是吧,让我看看!” “你有病吧!”陈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罗爷,“我的东西,我愿意说是啥就是啥!我说它是王母娘娘的手指甲,跟你有一分钱关系么!” “哈哈哈!” 听陈阳这么说完,四周的人纷纷哈哈大笑起来。有人向罗爷喊道:“罗老板,别人的话你可以不信,这两位的话你一定得相信!” “是呀罗老板,坐在你面前的,是江城市协会宋会长;另一位可是最近一年名震古董圈的陈阳陈老板!” 什么!罗爷听完不由吓了一跳,手中的健身球差点没扔了。如果真是这二位,那玉玦指定是红山玉了! 宋青云微笑着向道出自己名号的男人抱抱拳,随后陈阳转头看着罗老板,伸手指向对面,“这位是江城古董协会宋青云宋会长!” “这位陈阳陈老板!”宋青云也笑着指着陈阳向罗爷说道,“我们二位说的还有假么?” 完了,这下完了!罗老板额头上瞬间就冒汗了,这两人自己都听说过,如今玉玦在人家手里,人家指定不会还给自己了。 “哎呦,不知道是二位,失敬失敬!”罗老板急忙起身冲着陈阳和宋青云抱拳,“二位,这顿饭算我的,我请客!” 陈阳摆摆手,“你别请了,我们还有事呢,走吧!”说着话,陈阳就准备起身离开,还没等陈阳站起来,罗老板一把就拉住了陈阳。 “陈老弟,你们二位到了卧佛寺,那就是到了我的地盘,我必须尽地主之谊!”罗爷拍着胸口说道,“之前不认识陈老弟,多有得罪。这样,对面的贵宾楼,我做东,怎么样?” 陈阳表示不去,两人下午还有一场大麦买卖呢,再说了,现在两人都已经吃饱了,就算你做东,两人也吃不下去什么了,才不去呢。 说着话,陈阳将玉玦放好,又问两姐妹吃饱没有,准备起身离开。罗爷直接抓住了陈阳的手腕,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陈老弟,陈老弟,我……唉!我就跟你说实话吧!” “这样,您手中这玉玦真是我的,”罗爷叹了一口气说道,“是这样,去年也是在这卧佛寺,您坑我用6000元钱,买了一个鞋拔子。今天我下面一个小伙计,看到您了,他心里不服气,于是就从店里拿了这玉玦,偷偷放在您口袋里,准备栽赃嫁祸给你,帮我出出气。” 听到这里,陈阳瞬间笑了,一拍桌子,大声喊道,“哦,原来去年在这花6000元买鞋拔子的是你呀?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这件事当时确实在卧佛寺传开了,只不过经过一年的时间,人们都已经不再提了,今天再次被提起来,不少人都发出了笑声。 罗爷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陈老弟,您看能不能……” “不能!”陈阳当然知道罗爷要说什么,直接伸手打断了他,“你伙计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哦,现在你伙计栽赃陷害我,我还得把玉玦还给你,你觉得可能么?” “再者说了,你说这玉玦是你的就是你的?” 说着话,陈阳再次把玉玦拿在手里,“现在它在我手里,当然是属于我的,如果你想要,也好办,花钱买!” 明明是自己的东西,现在还要自己花钱买回来,罗爷心里有些不舒服,低头抿嘴琢磨着。 陈阳将手中玉玦高高举起,“你信不信,这东西我坐在这里,就能轻易卖出去?” “一千元起,价高者得!” 第511章 是你认为,我可没说 “一千五百元!” “我出两千元!” “等等!”罗爷听到有人喊价之后,直接一把将陈阳的手臂按了下来,这可是自己的东西,要是就这么被陈阳卖出去,太可惜了。 “陈老弟,给我个机会,”罗爷按着陈阳手臂说道,“这样,我出三千元,把我自己的东西买回去,怎么样?” 陈阳看看罗爷,不由笑了一下,这家伙脑袋里在想什么,三千元就想把这东西买回去,怎么可能! 陈阳笑着晃晃手指,“你这人不实在,去年你买个鞋拔子还花了6000元呢,现在这么好的东西,你想3000元买到手,怎么可能呢。” “走吧,别跟他费时间了,咱们回去还有大事呢。”宋青云在旁边站起来,朝陈阳招招手,示意赶紧走。 “宋会长,等等,给我个机会!”罗爷拦住了宋青云,眼睛转了几圈,“这样,我不让两人白跑一趟,我还出6000元,怎么样?” 陈阳在旁边冷笑了一声,宋青云无奈的摇摇头,“这位老板,你觉得这物件跟你买的鞋拔子比怎么样?它在你眼里,跟鞋拔子一个价格?” 听宋青云这么说完,罗爷知道价格给低了,于是低头思考了一下,“我出八千…… 一万元!” 说着话,罗爷打开了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掏出一捆钞票,“二位,我随身就带了这么多钱,看出我的诚意了吧?” 陈阳看看桌面上摆的一捆百元大钞,又看看宋青云,宋青云递给陈阳一个眼神,差不多就行了。 陈阳伸手将钱拿在手里看了看,“行,既然你这么有诚意,这玉玦就卖给你吧。” 说完话,陈阳将钱直接放进了自己的手包里,但并没有把玉玦给罗爷,只是向门口一仰头,“去把账结了,这顿算你请的。” “好,好,没问题!”罗爷起身去结账,陈阳和宋青云看着罗爷的背影,两人相视一笑,随后陈阳从包里掏出三千元钱,拍到小姐俩面前,“你们姐妹俩的提成,收好了!” 自己就要当父亲了,看着眼前这对小姐妹,陈阳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长远自己管不了,眼前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哥,这钱太多了,我们不能要。”姐姐看着陈阳递过来的钞票,眼睛里充满了亮光,但还是摆手拒绝着。 陈阳伸手抚摸了一下姐姐的头发,“拿着吧,没有你们姐妹俩把他带过来,我也挣不到这么多钱!” “这些钱估计这段时间你家不用愁了,你们好好上学,等再大几年,好哈孝敬父母。” 姐姐已经十七八岁了,听陈阳说完,眼睛里闪过一丝泪光,向陈阳说了一声谢谢之后,拉着妹妹就跑出去了。 “陈老板,饭钱我结过了。”罗爷看着两姐妹跑出去,回来向陈阳笑着说道,“那玉玦是不是……” 陈阳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掏出玉玦,在罗爷面前抛了起来,之后又接住,笑嘻嘻的背起琴盒,直接向外面走去。 “陈老弟……” 见陈阳和宋青云直接离开了,罗爷急忙在后面跟上,自己可是花了一万元,他们不会拿了钱不给自己玉玦吧。 一直跟到宋青云停车的位置,陈阳打开车门,将琴盒放到车里,之后从口袋里掏出玉玦,直接扔给了罗爷。 “收好喽!” 罗爷看着陈阳把玉玦扔给自己,急忙伸手接住,这要是摔了那可太可惜了。 “挺不错的一块清末黄玉,收好了,日后碰到冤大头,或许能卖个好价钱!”陈阳坐在副驾驶,笑着向罗爷说道。 那是,这可是……不对呀!罗爷猛的看向陈阳,这小子刚才不是说,这是红山玉玦么?怎么现在又变成清末的黄玉了? “陈老弟,你们刚才不是说,这是红山玉玦么?” “我什么时候说这是红山玉玦了!”陈阳在车里探出头瞪了一眼罗爷喊道。 罗爷愣了一下,随后手里拿着玉玦向陈阳问道,“不是你手里拿着玉玦,跟我一直在说红山文化么?” 陈阳咧嘴笑了,笑的很开心,一副甚是得意的样子。 “罗爷,”陈阳笑着向罗爷说道,“我跟你说红山文化,你管我手里拿的是什么物件呢?要是我手里拿个鞋拔子,你也认为是红山鞋拔子呗!” “你这不是有幻想症么,赶紧去医院查查,你这种情况很危险!” 听到这里,罗爷明白了,自己又被陈阳坑了! “陈阳,我艹你大爷……” 宋青云一脚油门,汽车轰鸣着窜了出去,在后视镜里,陈阳看着疯狂追着汽车的罗爷,放声哈哈大笑。 按照宋青云的想法,反正罗爷已经把钱给了,把玉玦给他,两人悄悄一走,过后他知道了,找也没有用。 可陈阳偏偏不得,非得当着他的面挑明,虽然这么做很过瘾,但是日后卧佛寺这地方,恐怕得少来了。 “你这小子,”宋青云笑着摇摇头,“暗中坑人还不算,非得杀人诛心,这卧佛寺你以后别来了,要是让这家伙抓住你,你好不了!” 陈阳点燃一根香烟,“为啥不能来了?我有错么?我跟他说红山文化,他自己非得跟我手里玉玦联想在一起,我有什么办法,哈哈!” 宋青云带着陈阳回到店铺,此时振丰和刀疤早就回来了,陈阳在门口看到振丰和刀疤规规矩矩坐着,居然没有抽烟,感觉很是奇怪。 “你们俩今天怎么这么老……”说着话,陈阳正说着话,从货架旁边露出一张微笑的脸庞,“哥,你干啥去了?” “小薇?”看到方子薇,陈阳瞬间愣了一下,“你不在家好好待着,跑铺子里来干啥?” 方子薇已经显怀了,看到陈阳回来,挺着不小的肚子,笑着向陈阳走了过来,“今天早上有些不舒服,妈非得带我去医院检查,做完检查正好没事,回家也无聊,就跟妈来你铺子看看。” 听到自己母亲来了,陈阳也知道为啥振丰和刀疤坐的这么规矩了。陈阳伸手将琴盒从背后取下来,顺口问道,“啊,我妈也来了,在哪里呢?” “这是琴么?”方子薇看着陈阳拿着的琴盒好奇起来,顺手就接过来,转身就放在旁边桌子上,准备打开看看。 “妈,你怎么来了?”陈阳走到后面,找到正在打扫卫生的母亲,“你快放下,别收拾了,每天糖豆和柱子都打扫。” 母亲瞪了陈阳一眼,伸手在旁边柜子上一抹,将手上的灰展示给陈阳看着,“打扫啥,你看看这灰,灰积攒了多了,就是霉运!你这个买卖能好……” “哐当!” “啊!” “嫂子,小心!” 第512章 翼王,韦一笑 陈阳和母亲听到声响,从后面急忙走了出来。只见放在桌面上的古琴,此时已经摔在了地上,琴底和琴身已经分开。方子薇脸上惨白,秦浩峰在旁边扶着方子薇。 “小薇,你没事吧?”陈阳几步直接跑向了方子薇,连摔在地上的古琴看都没看。 “有没有伤到哪里?感觉哪里不舒服不?要不要去医院?” 陈阳拉着方子薇紧张的问着,方子薇摇摇头,其实自己没事,就是刚才想把古琴搬出来看看,一不小心古琴没放稳,直接从桌面上掉了下来,自己被吓了一跳。 “来,小薇先坐下。”母亲从旁边搬了一张椅子,让方子薇坐下,“碰没碰到哪里,肚子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看着陈阳和母亲一脸紧张的样子,方子薇微微摇摇头,“我没事,我想看看这是什么琴,结果……结果一不小心给摔了。” 方子薇低着头,一脸做错事情的样子,小心翼翼说道,“哥,这把琴很贵吧?” 陈阳笑了,蹲在椅子旁边,拉着方子薇的手,“不贵,这琴本来也不是古董,我就是买来玩的,它就是一件赝品而已。” 方子薇听陈阳说完,表示不信,指定是陈阳在安慰自己,这店里的东西,哪样不是好东西,要是破烂陈阳才不会花钱往回买。 陈阳只好把今天的事情向方子薇说了一遍,方子薇听完脸上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唉,她们命好苦呀,这么小,以后怎么办呀?” 秦浩峰在旁边收拾着古琴,听方子薇说完,心中暗暗一笑,方子薇还有闲心关心别人呢,虽然阳哥嘴上不说,这古琴一定是个好东西,要不然他能买回来?这下损失大喽! “这败家孩子,”母亲在旁边听完伸手就打了陈阳一下子,“好日子才过几天呀,就可怜别人!一天天就知道花冤枉钱,家里要是指着你,早晚饿死!” “一天天养这么多人,连个琴都看不住!” 听到陈阳母亲这么说,振丰和刀疤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还是先走吧,要不然该惹老太太生气了。 柱子和秦浩峰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收拾着古琴,两人脸上纷纷一红,心里暗暗自责起来,刚才看到方子薇在摆弄琴了,两人没当回事,要是过来帮一把,也不至于摔了。 “妈,”方子薇听到陈阳母亲说其他人,急忙拉住了陈阳母亲,“琴是我摔坏的,你不能怨人家。” “妈,你说啥呢?”陈阳看看刚准备抬屁股走人的振丰两人,示意他们坐下。 “振丰他们俩我安排出去办事去了,这不是回来等我汇报情况么,”陈阳向母亲解释说道,“再说人家是建筑公司的,卖地的时候,没他俩也卖不上那么高价格呀!” 说完,陈阳一指柱子和秦浩峰,“他们俩一个卖货,一个负责掌眼,各有一摊,要是忙起来都脚打后脑勺,没他们俩帮我,我不得累死!” 母亲继续抱怨着陈阳,啥都不行呢,就想当甩手掌柜的,你累是应该的,谁让你挣钱呢,人家凭啥帮你受累! “还有,门口收破烂那小子,他在你这干啥?”母亲回头一指大门口,突然发现本来应该坐在门口的劳杉不见了,“门口那小子呢?” “门口收破烂的?”陈阳楞一下,“妈,你糊涂了,收破烂的在外面,我又不给他开支,跟我有啥关系!” 陈阳还不知道劳杉去过自己家收破烂,母亲这么一问,他还以为母亲来的时候,秦浩峰和柱子正卖破烂呢,所以根本就没往劳杉身上想。 “不是,”方子薇拉了一下陈阳衣服,“你店里坐在门口那小伙子,他去咱家收过破烂。” 啊?陈阳这次明白过来了,母亲说的劳杉,劳杉居然去过自己家,还是收破烂? “劳杉去过咱家收破烂?”陈阳嘴里叨咕着,抬头向门口看去,哪里还有劳杉的身影,“老三呢?” 秦浩峰摇摇头,表示罗姨和嫂子进来的时候,还在门口坐着呢,之后说出去买烟,就不见了。 “你们俩别动,放下!”秦浩峰抬头跟陈阳说着话,柱子将琴试着准备弄好的时候,宋青云正好上完洗手间出来,一眼就看到摔开的古琴。 “哎呦我去,陈阳你小子命是真好,本以为是一张赝品古琴,这琴身居然用的是上等云杉木!” 听宋青云这么一说,陈阳也转头看了过去。 杉木具有很好的传声性能。其中,云杉是最好的制造乐器的材料,其顺纹一沿着树干一方向的传声速度约为每秒四千八百米到五千八百米,是空气的几十倍。 虽然说碳素纤维和铁的传声速度也能达到这种速度,但是,这两种材料密度要比云杉大得多。 自唐代着名制琴家族雷氏开始用杉木制古琴后,各代均多以杉木制琴。这是因为杉木的树径相对较大,生长普遍,很容易找到。另一方面,制作者和演奏者也发现它们是取得乐器优良声音的最佳组合。 眼前这云杉木,纹理通直,材质致密,年轮宽度均匀,并且在每一个年轮中早材至晚材的过渡较为平缓,大小与形态较为整齐均一,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云杉古木。 “真是没想到,这赝品古琴,居然用了这么好的云杉木做琴身。”此时陈阳也明白了,为什么琴声那么好听了。 “云杉古木做琴身,黄花梨做琴盒,”宋青云蹲在旁边,皱着眉头琢磨着,“红木做琴背,琴弦又是现代琴弦,这不应该呀?” 此时秦浩峰从摔开的面板缝隙中看了进去,“哥,里面有东西,镶在琴里面了。” 陈阳也通过缝隙向里面看了看,“拆!” 几人将古琴先搬到桌面上,之后陈阳小心翼翼拆开了古琴,从里面拿出一幅卷轴,卷轴打开,居然是一幅肖像画。 看到画像,陈阳顿时愣住了,秦浩峰在旁边念道:“像肖开逹石王翼,石王?是谁?” 柱子在后面拍了秦浩峰脑袋一下,“念反了,翼王石逹开肖像!” “翼王?” “这都不知道,笨死了!”柱子抱着肩膀嘲笑了一下秦浩峰,“电视剧都白看了?翼王,倚天屠龙记里那个青翼蝠王,韦一笑!” 秦浩峰白了一眼柱子,“你是不是傻,这上面写着石达开,你说那个不是韦一笑么?” “第二代翼王呗,又不只有一个!” 第513章 黄姐又来了 陈阳听两人说完,一人赏了一个脑瓜崩,“好好说!” 陈阳知道,柱子和秦浩峰两人知道石达开,要是连太平天国都不知道,这两人也不用在这学古董了。 两人笑着揉揉头,说起了关于石达开的历史,柱子和秦浩峰说着,陈阳拿着石达开肖像看着,眉头紧紧皱起,一张做旧的古琴中,藏有一张石达开的画像,这简直就是驴头不对马嘴,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石达开能文能武,就连伟人爷爷都说他是“太平天国第一英雄,惜天不佑豪杰,此乃真正中国人”。 太平天国定都南京之后,诸王便掀起一股广选美女充后宫,毁民宅建王府,吃公攒私的风气。 唯有石达开是个另类,他看到太平军起义虽然成功了,但是除了都城南京,地方行政却一片空白。为了能做大做强,石达开到安徽去开拓势力,建立郡县,并选取基层干部,还搞了场声势浩大的招聘考试。同时,石达开又重新登记了各郡县的人口,这样就完善了太平天国的规模,使其有了初具模型的国家体制结构。 可以说,石达开是太平天国的王里面,唯一清醒睿智,知道国家是个什么样子,并努力经营的人。 要是太平天国没有后来的内斗,相信石达开一定是一位名垂千古的名将。 石达开能文能武,可听人说过他能“舞”呀!把他的肖像藏在琴里,这是什么意思? “哥,这画像有什么不对么?”秦浩峰凑过来问道。 陈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石达开最后想夺取成都,占川为根据地,但是在大渡河的时候,就被清兵围剿了。这肖像被藏在琴里,又出现在咱们江城,这一南一北,方向上差的太远了。” 宋青云在陈阳旁边也一直看着画像,“这画像看着就开门,不像民以后所画;而这琴也挺奇怪,琴面和琴底用料一般,唯有琴身用的是上等云杉木,而琴弦又是现代琴弦,就好像……” “就好像有人将所有东西拼凑在一起了!”陈阳看了宋青云一眼说道,宋青云点点头。 最后大家得出一个结论,很有可能这是一把古琴,但在流传中损坏了,于是有人将古琴修复了,只不过修复用的都是现代料,也没有发现琴身中藏着的肖像。 反正云杉木的琴身、黄花梨的琴盒,这两样在手,这把古琴绝对是不亏了,按照木器的价格来算,也远远高于300元了。 陈阳母亲准备带方子薇回去了,母亲担心陈阳这里人多,万一不小心在磕碰了,那可不行。就在母亲和方子薇要离开的时候,劳杉回来了,满头大汗,手里还拿着两瓶汽水。 “阿姨,嫂子,你们这是要走?”劳杉将汽水递到两人面前,嘴角一翘,“我去给你们买汽水了,你们喝了再走呗。” “你给他们喝吧,我们先回去了!”母亲说了一句,转身带着方子薇就离开了。 “阿姨,嫂子,你们慢点!”劳杉笑着将大门打开,一直送到门口,看着两人离开,一转头,陈阳抱着肩膀正死死盯着自己。 “陈老板,您有事?”劳杉一只手拿着一瓶汽水,笑着看着陈阳。 陈阳伸手拿过一瓶汽水,用牙起开瓶子,“老三,你什么时候去我家收过破烂?”问完之后,陈阳一边喝着汽水,眼睛盯着劳杉看着。 劳杉笑着挠挠头,“还不是刚来江城的时候,我不是说过么,想着靠收破烂,收点老物件,结果什么都没收到。” “我也不知道当初去的那座小洋楼是您家,今天阿姨一进来,我就认出来了,没想到是陈老板您母亲,您说这巧不巧,咱们俩真有缘!” “有缘个大头鬼!”陈阳抬手打了劳杉脑袋一下,顺手又抢过另一瓶汽水,直接递给旁边的柱子,“以后少去我家!” 劳杉笑着点点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刚才陈阳母亲往这边一走,老远劳杉就认出来了,想躲是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认下这件事情。 那么好的小洋楼,不在家好好待着,没事来店铺干啥,劳杉笑着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害得自己跑那么远买汽水,结果一瓶都没喝着。 振丰和陈阳说去了 姚家井的情况,村民们对于帮着修路倒是不反对,反倒很支持,村长姚昌盛也表示同意,现在就是不知道西美集团那边知道之后,什么反应。 “管他什么反应?”陈阳冷笑了一下,“只要村里支持咱们,那咱们就准备准备,这几天就开始修路。” “那个陈老板,咱们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振丰皱着眉头挠挠头,“咱们得找个施工队呀,要不然谁去干去?” 这倒是,陈阳摸着下巴想了起来,自己还真没有认识的施工队。振丰表示搞拆迁的自己倒是认识,但施工队几人也都不认识。 宋青云在旁边表示没问题,施工队自己认识,这两天就 给陈阳介绍一个。 几人正聊着天,黄姐扭着腰推门走了进来,一进来见到陈阳、秦浩峰都在,咧嘴笑了一下,“难得呀,你们俩都在。陈老板,我介绍让你买下的小洋楼,住着怎么样?你可是捡了大便宜了!” 陈阳笑着示意黄姐坐下,表示小洋楼自己非常喜欢,现在全家都住在里面,这事还真得好好谢谢黄姐。 黄姐算是秦浩峰的主顾,秦浩峰自然热情的在旁边伺候着,说了一会话,黄姐笑着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有个物件,找你们家看看有没有,你们二位谁给看看?” 陈阳示意黄姐,给秦浩峰看就行,秦浩峰接过照片,顿时皱起了眉头,抬头看了一眼陈阳,又看了一眼黄姐,“姐,您要找这个物件可难,这可是青铜方尊!” 说道青铜方尊几个字,秦浩峰微微看了一眼陈阳,陈阳听完瞬间明白了,原来黄姐要找的物件,居然是自己手里那件青铜方尊。 黄姐咯咯一笑,“我可不管什么尊,什么铜的,反正它只要值钱就行!” 秦浩峰在旁边微微苦笑了一下,“姐,这不是值钱不值钱的问题,这属于青铜器,私自买卖是违法的!” 第514章 漂亮的女人好办事 秦浩峰在旁边跟黄姐讲着青铜器的重要性,陈阳拿起桌面上的照片看了起来,顺势递到宋青云面前。宋青云点点头,表示周老板当初也是拿了这样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张黑白照片,虽然经过翻拍,但也能看出这是很长时间之前拍下来的。 陈阳看着照片上青铜方尊的纹路,正是自己手里那只。如果这只青铜方尊,小鬼子都有记录的话,那说明其他挖出来的古董,小鬼子手里也有记录, “哟,”听秦浩峰跟自己讲完,黄姐皱了下眉头,“弟弟,按照你这么说,这东西不好找呀。” “是呀,”秦浩峰也垂头丧气说道,“我不瞒您说,最近一段时间,可不止您一个人在找这东西,现在江城古董圈都传开了,有人在找一件青铜方尊,我这都来几波人问了。” 听秦浩峰这么说完,黄姐不但没有惊讶,反倒是抿嘴笑了一下,“那是指定的,西美集团可是许下了大好处,要不然谁帮他们找!” 听黄姐这么说完,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证实了两人心中的猜想,随后陈阳给秦浩峰一个眼色。 秦浩峰微微点了一下头,明白了陈阳的意思。一屁股坐在黄姐旁边,“姐,我不是打击你挣钱的积极性,这钱可不好挣,弄不好可是要去吃窝窝头的。” “多少钱也换不回来自由呀!” 黄姐听完抿嘴笑了一下,随后说道,如果是上百万或者上千万呢? 陈阳听完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次井上一生下了这么大的本钱,看来这家伙对这件青铜器势在必得了。 “姐,你可别逗我了,”秦浩峰轻声笑了一下,“谁会舍得拿出这么多钱,那不是有病么!” 黄姐听完笑着向秦浩峰招招手,秦浩峰凑了过去。黄姐抬头轻轻打了秦浩峰脑袋一下,接着捂嘴一笑,“你这小子,真是没见识,当然不是把这么多钱直接给你喽!” 接下来,黄姐说起了西美集团这好处是怎么给的,当听到如果谁能找到这件青铜方尊,就能接手江城市一横一纵两条主要道路扩道的工程时候,陈阳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两条主干道扩道?这事自己怎么不记得,在自己记忆里,这两条主要道路扩路,是好多年之后的事情了,怎么会突然提前了? 黄姐给秦浩峰解释着,边在桌面上用茶水将道路画了出来,“江城现在在招商引资,西美集团为江城提供了大量的资金,为了吸引其他投资者,江城决定以火车站为起点,顺着这条路线经过中心街区、中民路、一直到江东省省政府这一段道路进行扩建。” “第二路,从马家桥开始,经过烟厂、医大、中心街区、东、西大直街,一直延续到三大动力路,这一段道路进行扩建。” “两条路的交接地带,就是这片中心街区,这里道路扩宽了,江城中心街区势必成为商业街区,无论是投资商来江城考察,还是上面领导来视察,都必须经过这里!” 黄姐简单的将施工路线在桌面上画了出来,陈阳在旁边看着,心里清楚,她一定看过设计图纸,要不然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秦浩峰听完点点头,随后疑惑的看向黄姐,“姐,就算扩路是真的,那也不是西美集团说给谁就给谁,那不是得江城城建说话么?他们西美就是投资商,有啥权利?” 黄姐笑着戳了一下秦浩峰的小脑袋,“平时挺聪明的,你这聪明劲也没用到正地方呀!” “这么大的工程,别说西美集团了,就算是城建也不可能说承包给谁就给谁!”说到这里,黄姐清了一下嗓子,看看秦浩峰和陈阳,之后小声说道,“我跟你们说,你们别出去乱说。” 陈阳和秦浩峰点点头,只听黄姐小声说道,“我得到了消息,这次工程采取分段招标制,不但咱们江城的施工单位可以参加,外省的施工单位也可以参加招标,西美集团在古林省,有一家建设公司!” 说到这里,黄姐更加谨慎起来,“而且我听说,他们已经打通了关系,这次势在必得!” 哦,原来是这样! 陈阳听完摸着下巴琢磨了起来,如果西美集团旗下这家建筑公司成功中标,之后就可以将工程分包给其他公司,而其他公司为了拿到工程,就得帮西美集团找到这只青铜方尊,原来其中是这么一回事。 井上一生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既想得到青铜方尊,又不想从自己腰包里掏好处,用政府的工程为红利,这不是就是用咱们白帮他找物件么,这如意算盘打的是真好呀! 秦浩峰听完点点头,表示自己这次全明白了。但还是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姐,可惜咱们找不到这青铜方尊呀。” 黄姐眼珠转悠了几圈,“弟弟,你不是说你们这行里,有那种高仿赝品么?能找一个以假乱真的什么什么尊么,咱们给他糊弄过去!” 秦浩峰听完摇摇头,“姐,你别想了,这不可能。这青铜器跟瓷器不同,要是做一件假的瓷器,还有可能。” “但是想要短时间内,做出一件以假乱真的青铜器,那根本不可能。”秦浩峰看着黄姐摇摇头,“青铜器其实玩的就是锈,那锈都是经历岁月积累下来的,即便能做出以假乱真的青铜方尊,那用的时间也特别长,短时间根本不可能!” 黄姐听秦浩峰这么说完,有些泄气了,看来自己这份钱挣不到了。陈阳在旁边看看黄姐,眼睛微微眯起来,想了片刻之后,“姐,如果你真想挣这份钱,我倒是有办法,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黄姐听到陈阳有办法,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陈阳咂巴了一下嘴,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只不过你得先取得幕后买主的信任!” “这件事危险性高,咱们要是让别人在中间过一手,那就没意思了。” 陈阳说完之后,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屋内所有人都看向陈阳,黄姐低头思考了片刻,抬头看了一眼陈阳,“陈老板,现在找这东西的人这么多,你要是有办法,为什么还要和我联手,你自己挣这份钱不是更好么?” “你不会想……”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摆摆手,“黄姐,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往往办起来事情来,更方便,你懂的!” “呵呵!”黄姐听完捂嘴一笑,不轻不重在陈阳肩膀上拍了一下,一脸坏笑说道,“结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不像某些青瓜蛋子,什么都不懂!”说着话,黄姐眼神瞟向了秦浩峰。 第515章 柱子的恶作剧 陈阳将大概的想法跟黄姐说了一下,这里最主要的,就是需要黄姐跟幕后买家井上一生勾搭上,之后自己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黄姐觉得陈阳这办法确实损了一些,但的确可行,于是笑着扭着挎走了。 “陈阳,你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宋青云在旁边听着,他心里清楚,陈阳心里想的,绝对没有跟黄姐说的这么简单。 陈阳笑着摆摆手,表示现在还不是时候,眼前首要问题,还是给井上先捣乱。 宋青云、振丰和刀疤等人都走了,屋里就剩下了秦浩峰、柱子和劳杉,秦浩峰眨巴眨巴眼睛,向陈阳问道,“哥,你到底打了个什么主意?真要用一件假的青铜器,去骗井上?”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看了看秦浩峰,“你和柱子,也该想想婚姻大事了,你俩就没有看上的?” 秦浩峰一愣,这怎么突然转到婚姻大事上了,还没等秦浩峰转过来,柱子在旁边抱着肩膀笑着说道,“糖豆先找,他有目标。” “我有啥目标?”秦浩峰转头诧异的看向柱子,“咱俩成天在一起,上班下班,你啥时候看到我目标了?” “张天骄么,”柱子抱着肩膀继续笑着,“上学时候你不是给人家送过本,送过笔,还送人家回过家么!” “柱子,你大爷!”提到张天骄,秦浩峰起来就去打柱子,柱子一边笑着,一边挡着秦浩峰,“哥,看没看到,一提张天骄,他就激动,心里指定有人家,你快帮糖豆联系联系。” 陈阳在旁边笑着,喊停了打闹的两人,“糖豆,这么多年,我一直没问过你,为啥柱子一提张天骄,你就敢跟他动手?他翘张天骄了?” “呸!”秦浩峰朝着柱子吐了一口,伸手一指柱子,“哥,人家张天骄白白嫩嫩的,能看上他?长的跟黑驴diao一样!” “你不知道哥,”秦浩峰转头看着陈阳说道,“柱子这家伙可气人了,初三那年,人家张天骄过生日,找我去玩。过生日能空手去么,我攒了不少零花钱,又偷了我爸衣服口袋里的钱,好不容凑钱买了一小块冰点蛋糕。” 秦浩峰刚说到这里,柱子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秦浩峰瞪眼睛踢了柱子两脚,柱子也不还手,就哈哈 笑。 “后来呢?” 秦浩峰白了一眼柱子,“当天到了张天骄家,我嘚瑟着把蛋糕递给人家,结果人家一打开,里面是两团大米饭!” 说到这里,秦浩峰瞪了一眼大笑着的柱子,“大米饭上,还tm有两枣,就跟女人那什么一样!” 听到这里,陈阳和劳杉也在旁边笑了起来,柱子这家伙确实够坏。 “后来我才知道,是柱子,提前把盒子底部打开,将里面的冰点蛋糕给吃了,给我换了两团大米饭,当天我丢大人了!” 秦浩峰说完,看着捂着肚子笑着的柱子,直接抬脚就踢,“你tm还笑,嘴怎么那么馋呢!” 柱子也不管秦浩峰,捂着肚子边笑边说着,当天糖豆可嘚瑟了,穿着板正的衬衫,皮鞋擦的锃亮,拎着小蛋糕,洋洋得意的跟自己说参加女同学生日聚会去。 “小娇娇,”柱子学着秦浩峰贱兮兮的样子,笑着说着,“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一打开,里面两咂,哈哈哈!” 柱子学的有模有样,惹得陈阳和劳杉在旁边拍着桌子笑,秦浩峰瞪了一眼柱子,“哥,要找也是柱子先找,你看看初中时候,他就这么骚,还tm是闷骚!” 陈阳对着这位张天娇还有点印象,初中时候个头就挺出众了,而且白白净净的,愿意披着头发,“后来呢,张天娇跟你还有联系么?” 秦浩峰瞪了一眼柱子,“还联系啥,人家半学期都没跟我说话!毕业时候,同学互相留通讯地址,人家都没留给我!” “人家怕你给她写信,一打开画着大屁股……”柱子在旁边坏笑着说道。 “滚,还tm不都怨你!”秦浩峰白了一眼柱子,“唉,我的青春呀!” 第二天,宋青云帮陈阳联系到了施工队,来人陈阳还认识,正是去年在自己店里,花五万三千元买下葫芦那位孙老板。 “孙老板,咱们也算一回生二回熟了。”陈阳客气的看着孙老板,上次硬生生讹了人家三千元钱,没想到又碰上了,真是人找人难,事找人容易。 “真没想到,孙老板买卖做的这么大,居然连这种小工程也接。”陈阳示意孙老板喝茶,“怎么样,去年在这买走那只葫芦,后面……” 孙老板面露难色,朋友说市委书记的女婿想要修条路,将活介绍给了自己。 自己去找宋老板,没想到宋老板把自己领这来了。还有,眼前这位年轻的陈老板,没想到居然成了市委书记的女婿,上次就在这里被讹了一道,这次…… “陈老板,不瞒您说,”孙老板苦笑着摇摇头,“这工程我是定下来了,可…… 唉!” “怎么了?”工程接下来不是好事么,孙老板怎么这副表情,陈阳狐疑的问道。 孙老板看看陈阳,“我接的是江沿的改造工程,可市政府从轮渡站开始改造,谁能想到从那个地方改造呢?我只能干等着!” 陈阳听完点点头,心中暗暗一笑,这方叔叔不正是采用了当时自己说的办法么? 两人说起帮姚家井修路的事情,孙老板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用最好的料,用最短的时间将路修出来。如果这次自己表现的好,说不定凭着陈阳的关系,还能帮自己介绍几个工程。 陈阳嘿嘿一笑,“孙老板,如果这么修,我就不用找你了!” 孙老板愣了一下,难道自己说的不对?那这路要怎么修? “用最差的料!”陈阳放下水杯笑着说道,“我不看你用什么料,只看价格,越便宜越好,但表面上要说的过去,豆腐渣工程,懂么?” 孙老板点点头,这陈阳也是要从中间捞一笔,这自己倒是能理解,但接下来陈阳说的话,孙老板根本理解不了。 “工期方面,我只有一个要求,”陈阳看着孙老板,一脸认真的说道,“下雨不开工、刮风不开工、晴天不开工!” “啊?”孙老板听完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杯扔了,这是什么要求? 第516章 就按我说的干 自己做了这么多年工程了,这种要求还是第一次听说,下雨不开工、刮风不开工、晴天不开工,那还干啥了?那不就是把路挖开,放那里晒着么? “陈老板,您这……”孙老板一脸不明白,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微微一笑,“孙老板,下雨天不开工不是很正常么,这有什么奇怪的!“ 孙老板点点头,修路么,把路挖开,遇到下雨,雨水就会渗入土里,这样的天气如果干活,那修完的路也经不住雨水洗礼,没几年又是大坑小坑的,这点孙老板倒是可以理解。 “孙老板,咱们是在姚家井修路,姚家井是什么地方,那是农村!”陈阳用手点着桌面说道,“现在刚刚开春,农民就靠着去年储存下来的酸菜呀、茄子干、芥菜疙瘩啥的度日。” “咱们修路,本来就暴土扬尘的,农民这些储存下来的秋菜,就在院子里放着,避免不了灰尘。如果咱们刮风在干活,那不是让农民年难上加难么,所以刮风不干!” 孙老板听完看看陈阳,这理由,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行,这算你体谅老百姓,“那晴天为啥也不干活呢?” “呵呵!”陈阳 又笑了,此时孙老板见到陈阳的笑容,心里都有些发毛,这背后指不定又是什么奇葩理由。 “孙老板,你怎么不体谅工人呢?人家为了一家老小能过上好日子,出来卖苦力,已经很难了。大晴天,日头底下让工人干活,我这心里呀……”说到这里,陈阳脸上浮现出一副同情的表情,“我这心里难受呀!” “我们要让工人们在工作中感受到快乐,开心工程,快乐工程!这样工人们才能把工程质量搞上去!” 开心你妹呀!你要是想把工程质量搞上去,用点好料不就行了?再说了,让工人们在工作中感受到快乐,这都什么想法?他们能感受到快乐么,除非搬的不是红砖,是金砖! 孙老板看看陈阳,自己心里也明白了,天底下没有这么干活的,这陈老板说不准跟谁置气呢! 可这……下雨不干活、刮风不开工的,自己什么时候干活呀? “陈老板,如果是这样,那可就没时间干活了?”孙老板凑近陈阳说道,“这不就等于把路刨开,之后晾在那里么?” “那可不行!”陈阳脸上一变颜色说道,“咱们可不能糊弄老百姓!” “再说,我也没说不开工呀,怎么会没时间干活呢?” “啊?”孙老板愣住了,一脸不明白的看向陈阳。 陈阳嘿嘿一笑,“我们阴天干活!” 哎呦!听陈阳说完,孙老板一拍大腿,这办法真是没谁了,自己日后可不能惹这小子,要是惹到他,他能算计死自己! 江城的天气是这样的,三月份还是冰天雪地,到了四月份中旬才开春,五六月份天气虽然变暖,但这两个月除了刮大风,就是下毛毛雨,现在正好五月底,等自己把路扒开,准备干活的时候,估计就是六月初了。 按照陈阳说的,只在阴天干活,整个六月份能干七天活就不错了;过了六月份,天气就开始热了,如果照这么干法,九月份能完工就不错。 孙老板听完不由直嘬牙花子,自己一个工程队,要在姚家井压三个月,那不是等于今年都不用接别的工程了。 孙老板有心一口回绝,可是想想陈阳的背景,又不敢直接开口。于是抬头看了一眼慢悠悠喝茶的陈阳,“陈老板,您这……您要是这样,这工程我没法接呀!” “我一个工程队都压在一条村路上,我今年别的活就不能接了,这……耽误我挣钱呀!” 陈阳看了看孙老板,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他修这一条路,绝对比修两条路还挣钱。如果这次孙老板帮自己,那么市里后续的那些工程…… “孙老板,想好喽!我老丈人可不是一般人,要不然我能开一家建筑公司?”说着话,陈阳示意孙老板,“您也就是宋老板介绍来的,要是您自己来,这活我可不一定给你!” “如果您同意,下午签订合同,明天隋晋建筑公司,就会给你打一笔二十万的款子,作为前期资金,如何?” 孙老板思考再三,最后决定同意合作。签订合同之后,第二天上午,隋晋建筑公司的二十万就已经到账了,孙老板看着到账的钱,狠狠一跺脚,干! 陈阳给孙老板派了一位督差,刀疤!刀疤拎着一只短管,带着一众小弟早早就等在了姚家井村口,当振丰拿着和姚昌盛签订的修路合同出来的时候,刀疤大手一挥,孙老板的工程队正式进入姚家井。 姚家井村民听说有人帮自己免费修路,当然高兴了。这条破路本来就坑坑洼洼的,现在西美又在这里办起来工业区,这条土路根本就不能走了,有人免费掏钱帮自己修路,村民们自然乐不得。 姚昌盛知道内部原因,西美给自己的土地征用赔款,就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之后城里的房子又没了,虽然拿了一大笔钱,但姚昌盛依旧开心不起来,现在听说又能敲诈西美了,姚昌盛当然乐意。 孙老板带着施工队,接管了进出姚家井的道路,按照陈阳说的,四周封锁,全都有护栏围了起来,之后挖掘机直接进入,开始刨地。 正当孙老板指挥施工队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西美集团的渣土车回来了,整整五台渣土车,走到村口的时候,瞬间懵了。 自己早上刚从这里出去,想回去却回不去了?路怎么被封起来了? 下去一打听才知道,这是姚家井要修路,将路封起来了。那不行呀,你们姚家井修路,这不是耽误自己挣钱么?于是渣土车司机,跑进工地,向西美集团工地负责说明了情况。 西美集团工地负责人是一位中年人,名字叫刘明。听说之后也是一愣,也没听说姚家井要修路呀,怎么突然就把路封上了,这不是耽误工程进度么? 出来仔细看了一圈,姚家井已经把路封死了,里面挖掘机正在作业,这不行! “姚村长,你们不能这时候修路呀,你这把路封死了,我们怎么进出?”刘明找到姚昌盛,直接理论了起来。 姚昌盛抽着烟,瞟了一眼刘明,“我们姚家井的路,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修!我们又不归你们西美管,怎么我们自费修路,还要跟你们汇报一声?” “那也不行!”刘明大声喊着,“你们姚家井把路封死了,我们怎么办?我们的施工作业车,怎么进出?” 刘明这一喊,姚昌盛瞬间不乐意了,“你跟我喊啥!我问你,你们西美这么多大车,来来回回,出出进进,把我们村路都压成什么样子了?我们说过一句么?” “我们tm自己掏钱修路,碍着你屁事了!” 第517章 去吧,未来村长! 三说两说,刘明和姚昌盛就吵吵了起来,刘明见说不通姚昌盛,一来气跑到村口,指挥自己的渣土车,准备撞开围栏,硬闯进来。 既然领导说了话,渣土车可不管那么多,司机上车就准备撞开围栏,孙老板这边人眼看着有人要撞开围栏,指定不能同意,立即开过来挖掘栏,堵住了渣土车。 孙老板、振丰和刀疤正在说着话,听说有人要撞开村口的围栏,几人急忙往村口跑,还没等三人跑到地方了,就看到姚昌盛带着一众姚家井的村民,跑向了村口。 “你们要干啥,我看你们谁敢动一下试试!”姚昌盛在后面小跑着,孙寡妇反倒跑到了最前面,身后跟着一帮村里的老少爷们。 孙寡妇往渣土车前面一站,双手掐着腰,怒视着刘明。刘明虽然说刚到八里铺荒地没有多长时间,但这人给姚家井村民的印象不好。 这家伙没事就愿意喝两口,而且一整还喝多。喝多之后随便乱拉乱尿,虽然说在农村,大家也不是那么讲卫生,随地大小便的事情,村民也经常干。 但村民那是在空地或者菜地里,刘明可不是,他老在人家墙根底下尿,甚至有时候在人家门口来泡大的,这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这样还不算,工地伙食不好,有时候刘明吃腻了,就指挥工人去偷村民的鸡和鸭子。村民丢只鸡或者鸭子,多心疼呀,找到刘明的时候,刘明不但不承认,还表示那是工地上伙食,根本就不是村民的,拒不赔偿。 村民早就恨透了刘明,只不过姚昌盛一直在强调,这是外资企业,是来江城市投资的,尽量不要招惹麻烦,村民这才忍了下来。 今天刘明算是彻底激怒了姚家井的村民,你们过来盖工业区,把我们的路都压的坑坑洼洼的,现在有人出钱帮我们修路,你们还不让,那村民们能干么。 “你们修路,不能影响我们施工!”刘明扯着脖子向孙寡妇喊着,“立马给我拆了,耽误我们施工,你们赔的起么!” “俺们修自己的村路,碍着你们什么事情了?”孙寡妇叉着腰,瞪着眼睛向刘明喊道,喷的刘明一脸唾沫星子,“俺们又没向你们要钱,也没阻挡你们施工!” “怎么就没阻挡……”刘明说着话,本能抬手指向围栏,但是孙寡妇距离刘明太近,刘明这么一抬手,顺手从孙寡妇身体前划了过去。 “臭不要脸,敢吃老娘豆腐!”也不知道刘明到底碰没碰到孙寡妇,反正孙寡妇嘴里喊着,直接扑向了刘明,两只手向刘明脸上挠了过去。 村民一看孙寡妇动手了,姚昌盛在后面喊了一句,“欺负女人,揍他!”村民呼啦一下,上去就把刘明围起来,一顿连踢带打。 姚昌盛抽着烟,在旁边看着笑着,让你跟老子叫号,这是在姚家井,你有这个本事么! 振丰和刀疤在撇嘴笑着,这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人动手呀,姚家井这些村民就搞定了。 过了一会,姚昌盛急忙制止了村民,刘明脸上被挠出了几道血印子,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破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行,你们等着!”刘明扑棱一下脸,起身就向工地的方向跑了过去。 振丰看看刘明跑过去的方向,示意刀疤让兄弟们做好准备,刀疤咧嘴一笑,表示不用,露出了怀里的短管。 “他们姚家井的事情,让他们姚家井人自己出头!”刀疤咧嘴坏笑着。 不大一会,刘明带着一堆西美工地的工人过来了,指着围栏示意工人们拆了。 “你们干啥?” “拆喽,全拆喽!”刘明生气的大声吼着。 “你们敢!” “干他们!” “不拆咱们就得停工,拆!” “再动一下试试!” “我看今天谁敢动!”姚昌盛大手一挥,村民跟西美工程队的,瞬间互相推搡起来,边推嘴里还边骂着,眼看着一场大仗就要一触即发。 孙老板在旁边看着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自己猜到这活不容易了,但万万没想到,第一天双方人就爆发了。孙老板让自己工程的队人员先撤了出来,这要是打起来,棍棒无眼,再把自己这边人打坏喽,自己还得掏钱给工人看病,就得不偿失了。 老乔也站在村民后面,看着眼前的场面,心里也嘚瑟起来,虽然嘴里不停嚷着,脚步却慢慢后退。 刀疤看到老乔之后,嘴角不由偷笑了一下,揣着短管一步步向老乔走去。 老乔嘴里喊着,挥舞着手,身体已经落在村民后面了,刀疤走过去在他肩膀一拍,直接把他搂到了怀里。 “谁?”老乔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刀疤,才喘了一口气。 “看你这熊样子,不就是打个仗么?”刀疤笑着看着老乔笑了一下,“老乔,你想不想当村里的英雄?” 老乔连连摆摆手,“拉倒吧,我可不想,刀疤哥,要不是为了这两钱,我都不敢过来。” 刀疤扒拉了一下老乔的脑勺,伸手一指姚昌盛,“老乔,你看你们村长都这么大岁数了,人家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看他岁数挺大了,估计下届他就不是村长了,你就不想当村长?” 老乔看看刀疤,村长可是个肥差,啥好事都是村长的,就像这次征地,村长家拿的最多。自己倒是也想当村长,可自己没那个本事呀。 “当然想,可要本事才行!”老乔话音刚落,刀疤将手里的短管递给了老乔,顺势举起了短管。 刀疤在老乔耳边笑嘻嘻说着,“老乔,轻轻扣一下,这玩意只要一响,你就是下届村长!” “别,刀疤哥,我连放炮都不……” “砰!”没等老乔说完,刀疤抬着老乔的手臂,短管冲天,直接帮他扣下了扳机。 随后,刀疤一把将老乔推了出去,“去吧,村长!” 听到响声,所有人都停了手,回头看去。只见老乔一只手举着短管,短管飘出白烟,村民们瞬间懵了,乔老实动家伙了? 老乔看着大家看向自己,喉咙动了一下,给自己壮了壮胆子,“都tm放下,谁在嘚瑟,我认识他,我手里的家伙不认识他!” 振丰看看刀疤,不由撇嘴一笑,这家伙现在跟陈老板学坏了!刀疤冲着振丰得意的一笑。 看着老乔拿着短管,振丰向刀疤问道,“你真tm大胆,那玩意给他,万一他再崩一下咋整?” “没事,就一颗,刚才我放了,哈哈!” 第518章 姜所,我帮你擦擦帽子 看到动了家伙,刘明也被吓的够呛,急忙拿出大哥大报了警。听说西美集团工地出了纠纷,而且还有村民还动了家伙,派出所姜所直接带人开着警车就过来了。 “姜所,你来了就好了,快把这些刁民都抓进去!”刘明看到姜所来了,急忙跑到了姜所身边说道。 “他们阻止我们西美集团施工,还动了家伙,要反天了!” 姜所长看看刘明,虽然知道西美是投资商,在政策上会放宽一点,但也绝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把人都抓进去?开什么玩笑,除非老子这所长不想干了,再说了,派出所能放下这些村民们?就算能放下,到时候门口不得坐一堆老头老太太,农村人撒泼起来,警察都头疼! 姜所长调查了一下情况,基本上明白了。无非就是姚家井要修路,挡住了西美集团进出的渣土车,导致西美集团工业区建设停工。 至于短管,姚昌盛表示根本就没有,就是村民放了一个炮仗吓唬他们而已,不信可以在村里翻,要是找到该咋办咋办!上哪里找去,见到刘明报警,刀疤就让下面小弟把短管转移出去了,还能在这等着被查?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姚家井村要在这个时候修路?你说姚家井村民自费修路,打死姜所都不信! 这个村子是出名的抠门,别看征地发了补偿款,你让他们买房子、吃喝玩乐干啥都行,想让他们自费出资修路,绝对不可能! 姜所看看现场的人,想要修路,就必须有第三方建筑公司,姜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后面的振丰、刀疤和孙老板。孙老板自己不认识,但振丰和刀疤姜所长熟悉,江城知名的亡命徒,哪个警察不知道。 “老姚,怎么回事,说说吧!”姜所虽然看到了振丰和刀疤,但没有上前询问,而是将目标盯向了姚昌盛。 此时村民都退后了,毕竟这些村民还是有些害怕警察的,只有姚昌盛站到前面,毕竟作为村长,他是一村之主,是村民的主心骨。 姚昌盛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姜所长,您给我们评评理,我们自费修路,又没有拦着他们。” 说着话,姚昌盛伸手一指,“你可以亲自看看,我们修的是姚家井的路,可是一分八里铺的地都没占,也没向他们要去,他们凭什么不让我们修!” 姜所长看看姚昌盛,随后问起他找的什么施工队,姚昌盛指向了孙老板,这时候孙老板就得站出来了。 孙老板将合同递给姜所长,表示自己受雇隋晋建筑公司,来为村民修路,结果刚到这里,就受到了阻拦。 姜所长看看合同,之后又抬头看看孙老板,将合同递还给孙老板,随后指着姚昌盛和孙老板说道,“你们这属于自发行为,问题倒是没有。” “但你们姚家井现在是特殊时期,外资准备在八里铺建设工业区,发展江城经济。老姚,你分清轻重!你们姚家井的路,完全可以等人家工程建设完毕在修么。” 姚昌盛听完不干了,“姜所长,你这话说的不对。凭啥他们建设工业区,我们跟着倒霉!我们知道他什么时候建设完?这要是他们秋天还没完事,不耽误我们秋收么?” “再者说了,我们修路快,他们完全可以等我们修完了,继续建设么!” “你这是废话!”姜所长把脸一冷,严肃的看着姚昌盛说道,“你现在修完了,他们继续跑大车,那不是又压坏了,路岂不是白修了,你们钱不是打水漂了么?” “老姚,你们征地给的钱,好好揣着,别乱花,我这是为你们考虑!” 孙老板看看姜所长,这家伙明明就是不敢得罪西美,向着他们说话,偏偏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警察同志,我们不行呀,”孙老板拿着合同在旁边说道,“我们是跟人家签了合同的,这要是到时候完不成,我们得赔偿人家呀!” “我跟你说不着!”姜所长冷冷的看了一眼孙老板,“你是隋晋建筑公司的委托方,具体事情你跟隋晋公司去谈。总之,你现在必须立马停工,把道给人家让出来!” 姜所长一句话,就把孙老板噎在这里了,自己也是受雇,人家根本就不跟自己说,就责令自己必须停工,孙老板抬头看向了振丰的方向。 振丰和刀疤在后面看着,看到孙老板看向两人,知道自己必须出面了,这一步步都让陈老板说对了,真tm神了! “哥,你说咱俩过去没事吧,以前咱们见到这帮穿制服的,跑都来不及,现在还要凑上去?”刀疤跟在振丰后面,心里有些忐忑。 振丰看看刀疤,“兄弟,咱们现在不比从前了,现在咱们干的是正经买卖,以后这种事总要经历,硬着头皮上吧!” “姜所!”振丰笑嘻嘻夹着包,从不远处跟姜所长打着招呼,姜所看到振丰过来,压根都没搭理他,一个流氓,现在居然敢这么大摇大摆的跟自己说话。 孙老板见到振丰过来,向振丰使了一个眼色,振丰点点头,凑到姜所长近前,毕恭毕敬递上了一盒香烟。 姜所抬头白了一眼振丰,随后伸手推开了香烟,“你小子最近没犯什么事吧?要是犯事了,我劝你早点跟我交代,争取个宽大处理!” 上来就跟自己耍威风,振丰笑了一下,心里明白这是姜所给自己下马威。 “哪能呢?”振丰笑呵呵将烟拆开,抽出一根再一次递给姜所长,“您这话说的,我要是犯事了,还敢往您面前凑合?那还不转手就跑?” “哼,”姜所没有接振丰的烟,从自己兜里掏出一盒廉价的香烟,“你就算跑到天边去,我们也能把你抓回来!你要相信我们……” 看着姜所又要开始教育自己,振丰急忙打断了姜所,“姜所,政策我都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姜所,我现在做正经生意了,隋晋建筑公司!”振丰边说边笑着拍拍胸口,“我的,法人是我!” “你的?”姜所长听愣了一下。 振丰笑着点点头,随后向姜所长说明,姚家井要修路,找到了自己,自己就接下了这个工程,今天来准备修路,这不是就发生了这种情况。 姜所听完冷笑了一声,“疯子呀疯子,你这外号真没叫错,地上的祸你不惹,你敢惹天上的祸!” 说完姜所一瞪眼珠子,指着振丰鼻子喊道,“你知道西美集团么,那是市场主抓的项目,你跑到这里捣乱,我看你又想去吃窝窝头了!” “赶紧让人撤出去,拆掉围栏,不要影响西美正常施工,要不然我就按寻衅滋事处理你!” 看着姜所的一脸正气的样子,刀疤都想往后退了。振丰皱着眉头看了看姜所,这些年竟躲着警察了,现在陈老板告诉自己,要是有警察出面,让自己硬一点,要是这事都办不成,以后还怎么跟着陈老板混? 想到这里,振丰将将手中烟头扔到了地上。 “姜所,我怎么就寻衅滋事了?”振丰向姜所反问道,“人家姚家井的人找我修路,到了现场,是西美的人跟姚家井发生了矛盾,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说着话,振丰将两手往姜所面前一递,“来,你给我拷上,到时候你怎么带我进去的,你就得怎么送我出来!” 看到振丰的样子,姜所不由也愣了一下,流氓现在这么猖狂了?都敢跟自己叫板了? “隋振丰,别以为我不敢抓你!”说着话,姜所就要去摸自己的铐子,自己今天还能让他给熊喽! 振丰冷笑一下,看着姜所准备掏铐子,不退反进,凑近了姜所说道,“您抓我没事,我也跟你说实话,我疯子根本开不起公司,隋晋建筑公司,背后有大老板!” “我管你什么老板,”姜所大手一挥,指着围挡,“现在让你的人拆了,还没事,在耽误一分钟,我就不跟你在这说话了!” 振丰呵呵一笑,看了一眼四周,用手捂着嘴小声说道,“陈阳陈老板,江城市委书记方振国的女婿,市局重案大队副队长方大海是他大舅哥。” “陈老板说了,我们这是惠民工程,就算是市里的工程项目,也得为我们让路,至于后面么……”振丰说到这里,抬头看看姜所的帽子,“姜所,你帽子脏了,要不要我帮你摘下来擦擦?” 第519章 银鎏金点翠簪 振丰说完话,笑着伸手就要去摘姜所的帽子,姜所推开了他的手,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振丰眼睛。看着振丰笑眯眯的表情,姜所估计他没撒谎,也不敢撒谎。 陈阳,江城新任市委书记的女婿,自己听说过。姜所伸手自己摘下帽子,用手背轻轻掸掸灰,“显着你了?这是警帽,你也能碰!” 姜所长重新戴好帽子,看看振丰,转身背着手向刘明走了过去。md,两边自己都得罪不起,今天真孙子! “哥,这能行么?这要是让你老丈人知道了,你打着他的名号,出去熊人,不得跟你急眼?” “振丰哥,你这话说的,我不打着他的名号,他就不知道这事了?你以为这种事一个小警察就能摆平了?早晚不还得闹到上面,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那还不如早借他的名字,方便咱们办事呢!” 振丰和刀疤看着姜所走向刘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要不是出门前陈阳特意嘱咐,关键时刻搬出自己老丈人,今天这事还真不好办。不过话说回来,陈老板这么坑老丈人,也不知道回去还能不能上床? “姜所长!”刘明听完姜所说的,顿时瞪起了眼珠子,“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我们可是招商引资过来的,你这是在破坏招商环境,恶意刁难投资商!” 姜所听完脸上顿时不乐意了,市委书记的女婿自己不敢说,你又不是投资商,就是个打工,跟老子来什么劲! “刘明,摆正你的态度!”姜所阴沉着脸喊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们是来投资的,不是来耍横的!要是敢在这里耍横,老子可不惯着你!” “我是来帮你们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听你喊的!” 看着姜所强硬的态度,刘明楞了一下,随后指着姜所继续喊着,反正今天必须解决,西美的工程进度一天都耽误不了。 姚家井的问题,陈阳一点都不担心,他相信这件事最后一定会闹到市里面,一边是投资商,一边是自己,就下面这些领导,哪边他们敢得罪? 得罪西美,市里查起来,他们头上的乌纱就得丢;得罪自己,他们也不敢,不怕方振国给他们穿小鞋?无非就是上下级互相推诿,最后闹到市里。 陈阳对这件事一点不关心,这无非就是给井上、西美捣捣乱而已,不会真正的伤到西美,眼下问题是如何彻底解决井上一生。 井上盯上的可不止手里这一件青铜方尊,根据在秀才村发现的那件茶盏,说明井上是想把当初小鬼子留着江东省的那些物件,都倒腾回他们国家去 ,那可不行,就算不上交给国家,自己留在家里也算保护文物了,他们想拿走,门也没有呀! 可是当初小鬼子都在哪里藏东西了呢?对于这点,陈阳重生前就不知道,江东省这么大,找起来可麻烦喽! 陈阳在办公室里一边想着,一边打开抽屉,看到里面石达开的肖像,顺手拿起来铺在桌面上看着。边想边摆弄着手里的画像,突然陈阳发现这肖像里面好像有夹层。 陈阳将画像翻过来放在桌面上,用手在上面仔细摸着,没错,里面确实有东西。在翻过来仔细看肖像,想要将把肖像揭开,自己这手法恐怕不够,很容易就把画像揭废了,必须得找专业人士。 就在陈阳在后面琢磨画像的时候,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抱着一只盒子走了进来。 男人看上去一身农民的打扮,从面相上来看相当朴实,劳杉帮着打开门,还没等秦浩峰迎上去,男人开口就问,“你们这里是当铺么?我手里有祖上传下来的物件,能不能换钱?” “当然能!”秦浩峰笑着迎接出来,示意男人里面坐下来慢慢说,“大爷,只要是老东西,无论是你想寄当还是卖了直接换钱,都可以,但前提是东西必须是老的。” 男人坐下之后,也没把手里的盒子放下,依旧紧紧抱在怀里。柱子趁着给男人倒水的功夫,仔细看了一眼他怀里的盒子,就是一件普通的首饰盒而已,这里面能装什么物件。 此时陈阳也从后面转了出来,坐在一边,示意柱子给自己倒杯水,就在旁边看着。 “大爷,您带的是什么物件,要真的是老物件,多少还是能值一些钱的,”秦浩峰跟男人说着,“不过,您得让我看看,您一直这么抱着,我看不到东西,怎么跟你说多少钱?” 听到秦浩峰这么说,男人将盒子放在桌面上,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根簪子。 “小伙子,我跟你说,我这东西可都是祖传的,原来我们家祖奶奶在宫里做过娘娘的贴身宫,这些东西都是娘娘赏赐的,后来大清没了,我祖奶奶就带着这些东西到了民间,嫁给了我祖爷爷。” 说着话,男人指着簪子向秦浩峰说道,“你看看这工艺多好,只有当年皇帝的三宫六院才能用的上,现在那些饰品根本比不了!” 秦浩峰刚要伸手拿起一根簪子看看,被男人伸手制止了,“小伙子,就这么看,你上手万一碰坏了咋整?” 秦浩峰听完愣了一下,收东西哪里有不上手看的,不上手你让我怎么收? “大爷,我跟您说,这点您不用担心,”秦浩峰微笑了一下,“我们收东西,怎么能不上手看呢?不上手,我们没有办法给你评估价值呀!” “东西要是在我们手里坏了,我们一定会照价赔偿,这您放心。” “再说了,我们这么大的店在这支着,想耍赖也耍赖不了呀,”秦浩峰客气的跟男人解释着,“我要是跟你耍无赖,您天天到我们门口坐着闹,那我们这生意还干不干了,您说对不?” 本来以为自己这么说完,男人就能让自己拿起簪子看了,结果男人还是不让秦浩峰将簪子拿起来,表示要想看,只能这么看,或者自己帮秦浩峰拿起来看,总之一句话,簪子不能离开自己的手。 “这……”秦浩峰皱起了眉头,抬头看向了男人。 “我来!”陈阳走到秦浩峰背后,笑着拍拍秦浩峰的肩膀,示意自己来。 像男人这种奇怪的要求,陈阳倒是见过,不过那还是在上一世。当时自己刚刚能出徒,师傅店里来了一位客人,要求也是这般奇怪,只准他拿着物件,你不能上手,后来还是师傅出手才解决了问题。 后来师傅告诉自己,一般这种人卖的物件都是玉器、饰品或者其他小玩意,物件小巧玲珑,又在市面上常见,这是被人调包怕了;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准备来蒙你的,所以要格外小心。 “那咱们不接待还不行么?” “呵呵,当然可以!如果你对自己的眼力自信,绝不会有这种想法!” 物件只要没有问题,在谁手上都一样,在自己手上看的准,在别人手上看不准,那就是对自己眼力的不自信。 陈阳示意男人举起一只簪子,自己背着手,凑到近前仔细看了起来,随后示意示意翻转另一面,又仔细看了一遍,示意男人换下一只。 银鎏金点翠簪,银质,鎏金,采用缉缀、镶嵌、点翠、累丝等工艺,嵌有碧玺等珠宝,呈现福、禄、寿、喜、凤、蝴蝶、花卉等纹饰,配戴必摇曳生姿。 清 银鎏金点翠簪 11件 点翠工艺是一项传统的金银首饰制作工艺。汉代已有。翠,即翠羽,翠鸟之羽。它的制作工艺极为繁杂,制作时先将金、银片按花形制作成一个底托,再用金丝沿着图案花形的边缘焊个槽,在中间部分涂上适量的胶水,将翠鸟的羽毛巧妙地粘贴在金银制成的金属底托上,形成吉祥精美的图案。 这些图案上一般还会镶嵌珍珠、翡翠、红珊瑚、玛瑙等宝玉石,越发显得典雅而高贵。 就这样,男人手里拿着簪子,陈阳凑近看着,十只簪子看过之后,陈阳微微一笑,示意男人喝茶。 “东西没问题,只不过应该是十二支,您这里少了两支,不成套,在价钱上要大打折扣。”陈阳示意秦浩峰,将自己的茶杯拿过来,抿了一口茶,慢悠悠说道。 “十二支?”男人听完一愣,“不可能呀,我们家祖上传下了就一直是十支,你不是为了故意降低价格才这么说吧?” 陈阳看了一眼男人,并没有生气,伸手指向簪子,向男人解释说道,“您这簪子,叫做十二花簪,每一支簪子头上都是一朵花,代表一个月份。” “现在您这里是只有十支,一年有十二个月,怎么可能只有十支呢?” 男人听陈阳说完,又仔细看向了簪子,皱着眉头想了想,“那这些你能给我多少钱?” 陈阳伸出了三根手指,“三百元!” 听到只有三百元,男人连连摇头,表示太少了,“三百元太少了,我要是不着急用钱,根本不会拿出来卖,您再给添点。” 陈阳则表示簪子这东西,本来价值就不高,而且本来是一套的,现在还缺了两只,自己要不是看他着急用钱,这种东西都不愿意收。 “这样,您给我凑个整数,一千元,行不?”男人看着陈阳,面露难色说道,“老板,我这东西指定没有问题,万一你以后碰到了那两只,那不就是一套了么?” 陈阳呵呵笑了一下,表示这种机率不要想了,“这是您家传下来的,您家里都没有那两支,我得等到什么时候,这种事情就不要想了。” “这样吧,我看您也是实在着急用钱,一口价,六百元!”陈阳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东西我帮您留着,日后您手里宽裕了,想要赎回去,随时来,如何?” 男人低头想了想,最后重重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秦浩峰将钱交给男人,看着男人离开店铺,秦浩峰转头向陈阳问道,“哥,这要是没少两支,成套的话,值多少钱?” 刚才听陈阳说,秦浩峰猛然想起上次收的那套十二花神杯了,如果这要是成套,是不是也是老值钱了。 “簪子这东西,哪有成套的!”陈阳笑着摆摆手,示意秦浩峰将簪子收拾起来,“就算当年娘娘们有成套的,宫女、太监这么偷,这么抢,流落到民间也不成套了!” “啊!” 第520章 斩断贪念 “啊什么啊?”陈阳笑着敲了一下秦浩峰脑袋,“干这么久了, 这点事你还看不出来?” 秦浩峰笑着挠挠头,“我还以为像十二花神杯一样,能成套呢!” “哪有那么多成套的东西,”陈阳笑了一下,“要是真有那么多,成套的古董就不值钱了!” 秦浩峰点点头,向陈阳询问簪子放在店里应该卖多少钱。陈阳拿起一只簪子看了看,“这样吧糖豆,你把簪子摆到一处显眼的位置,如果有人问,成套的话6000元以下不考虑;要是单支……” “单支不卖!”秦浩峰笑着将簪子整齐摆放到盒子里,“这么好的物件,卖给他们一支,岂不是亏了?哥,等遇到好卖主,我要卖个好价格!” 陈阳看着秦浩峰自信的笑容,摆摆手,表示他喜欢就好。反正秦浩峰知道多少钱入手的,他想怎么卖就怎么卖吧,对于这类东西,虽然是清末宫里出来的,但陈阳并不怎么关心。 有价值,但市场面积太小,玩古董的大部分都是男人,其中大部分玩古董的男人,都想着靠古董发家致富呢,谁会在意这套簪子! 振丰和刀疤笑嘻嘻回来了,两人将姚家井的情况向陈阳说了一遍,最后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振丰出面提议,西美集团可以走旁边的土路,虽然土路有些不好走,但是最起码可以来回出入,等过阵子这条路修好了,问题自然解决了。 “哥,他们西美先走土路了,”振丰点燃一根烟,“我也跟姚昌盛说了,让他找村民24小时倒班看着。” 陈阳点点头,只要西美上了土路,那他们可就有花不完的钱了。闲聊中,振丰表示还是出动陈阳老丈人好使,这姜所的态度前后截然不同。 刀疤在旁边笑着,表示当陈阳的老丈人真倒霉,自己都已经被当枪使了,还不知道呢! “那怎么办,谁让他是我老丈人呢!”陈阳翘着二郎腿,咧嘴笑着,这关系自己要是不用,那岂不是傻! “陈老板,”振丰调笑着看向陈阳,“要是你老丈人知道了,告诉嫂子,你还能上去床不?” “去你小子呢!” 到了晚上,陈阳、秦浩峰和柱子一起离开店铺,陈阳带着两人去自己家里吃饭。陈阳坐在柱子摩托车后面,脑海里想着,之前一直想让两人搬到自己家附近,可是自己相中的两套房子,一直都找不到房主,搞得好像自己说话不算数一样。 “哥,你提的车啥时候能到呀?”到了家门口,陈阳打开院子大门,秦浩峰和柱子推着摩托车往院子里进,在旁边问道。 “人家说要一个多月才能到!”陈阳也是一脸无奈,现在买辆车等的时间也太长了。不过人家是最慢也要一个半月,现在连一个月还没过去呢,估计还要等。 走进家里,陈阳发现房管会的那位女同志,正在沙发上坐着,跟自己母亲聊着天。 “阳阳,你正好回来了,你肖阿姨说要找你,你们说着,我去做饭去!” 母亲起身去做饭,柱子和秦浩峰坐在旁边,陈阳坐到肖阿姨对面,没等陈阳开口说话,肖姨先开口,“陈老板,你让我留意的那栋楼,我找到房主了,这两家都在铁路上班,这套房子他们不想要了,您要是真想买,双方约个时间,一手钱一手房票,当天就能完事。” 听到这里,陈阳眼睛一亮,这可真是想啥来啥,路上自己还在想这件事呢,现在人居然找到了,这真是太好了。 “没问题呀!”陈阳一拍大腿,“时间他们定就行,我随时都有时间。” “至于价格……”陈阳低头琢磨了一下,“肖阿姨,房子我还没进去看过呢,能不能先进去看看?” 肖阿姨表示自己已经拿到了钥匙,随时都可以去看。陈阳听到这里来了精神头,“那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说完话,招呼着秦浩峰和柱子,带他们去看看他们的新房子,秦浩峰和柱子有些不好意思,陈阳拉着他俩向门口走去。 房子跟陈阳家这种小洋楼比不了,但也是上下两层,在空间比陈阳家小一点。由于长时间没人住 ,需要重新粉刷一遍,至于其他的倒没什么,中规中矩的两间小楼。 晚饭后,送走了秦浩峰和柱子,母亲坐在沙发上跟陈阳抱怨了起来,“一天天挣点钱,不知道怎么嘚瑟好了,你给人家买什么房子?还一买就是两,阳阳你脑子发烧了?” “妈!”陈阳在旁边看了母亲一眼,就知道母亲不赞成,毕竟花自己家的钱,给别人买房子,这事……换哪个家长都不会同意。 “现在柱子和糖豆跟着我干,电子局那些人看他们家过的好也眼红,那不如让他们搬过来直接住了。”陈阳递给母亲一个削好皮的苹果,笑着说道。 “看他们眼红咋了,受不了气,自己有地方就搬走,没有就受着呗!”母亲扒拉开陈阳递苹果的手,不愿意的说道,“儿子,那是房子,这一下不又白白打出去好几万,你咋想的?” “你带着他们挣钱,还得管他们家里吃喝拉撒?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事情,我不同意!”母亲倔强的摆摆手说道。 “阳阳呀,这事你是不是要重新考虑一下?”陈国华也不看电视了,在旁边劝说着陈阳,“这房子属于不动产,你出钱,他们住,那未来算你的,还是算他们的?” 陈阳看看父母,看来不跟他们说明白,他们是不会答应了。想到这里,陈阳放下了手中的苹果,坐到了二老对面。 “爸,妈,糖豆和柱子从开始就跟着我,而且他们现在眼力也不错了,”陈阳认真的说道,“人这东西,无论关系多好,一旦有了能力之后,他就会起贪念。” 说到这里,陈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刚开始我们都下岗,我用每个月高额的工资,吸引他们过来,那时候他们觉得跟我关系好,又有高工资,所以才跟着我,我满足了他们高于他人的心理。” “后来,随着他们眼力、眼界提高,觉得几百元根本对自己来说是小事,这时候,我花重金给他们买了摩托车,有车、每个月还拿着高工资,他们心中那份贪念又满足了。” “现在,他们眼力都已经成了,两人都能独当一面了,每个月也都拿着上千元的工资,从外人的角度来看,确实生活非常优越。”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心中那份贪念,还会滋生的,”说道这里,陈阳喝了一口水,“他们从一开始就跟着我,知道我太多东西,算是我的亲信。人总是有贪念的,无论关系多好,一旦有了贪念,很容易反水,我要做的就是,满足他们这份贪念,让他们感觉跟着我,才是正确的,并且我不会亏待他们!” “现在我住上小洋楼了,他们还在电子局家属楼住着,暂时看没有什么问题,但以后呢?大家一起出来创业,凭啥我陈阳住小洋楼,人家就得挤在家属楼里?就得受邻居气?” 陈国华听到这里,大概听明白陈阳什么意思了,“所以,无论你是给他们高工资,还是给他们买摩托车、房子,都是在斩断他们的贪念,让他们觉得你没有抛弃他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么?” 陈阳重重点点头,自己给柱子和糖豆高工资、买摩托车都是出于真心的,但因为自己的发展,陈阳同时也担心他们心里产生变化,要是……自己可是有很多秘密,他俩都知道。 陈国华微皱着眉头,想了想,一拍大腿,“刘备摔孩子,吆买人心,值!” 第521章 逛早市 虽然陈阳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但陈阳母亲表示不赞同。现在就开始买辆摩托车、买套房子,那以后怎么办?用陈阳的话说,人贪心总是填不满的,日后买什么? “名誉!”陈阳认真的说出两个字,父母和方子薇都呆呆的看着陈阳,一脸不明白的表情。 “将他们打造成千万富翁、亿万富翁,让他们走在世界前端!”陈阳看了一眼父母说着,之后陈阳向父母和方子薇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商业蓝图。 其中包括房地产、互联网、电子信息等各种行业,看着陈阳在桌面上连说带比划,母亲显然是听不懂,脸上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陈国华则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的听着;方子薇也在旁边听着,越听陈阳往下说,眼神越亮,仿佛看到了陈阳规划的商业蓝图。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幻想呢!”陈阳母亲一脸不耐烦的打着哈欠,陈国华正皱着眉头想着,本能的回了 一句,“别吵吵!” “啪!”母亲一巴掌拍在了父亲后背上,“死老头子,还副局呢,被个孩子蒙的团团转!你们聊着,我上楼收拾东西去!” 陈国华白一眼老伴,小声嘀咕了一句,头发长,见识短。随后看看自己儿子,“儿子,你说的什么网、什么机我不懂,我就问你现在你想的什么房地产,真会像你说的,前景这么好么?” 陈阳笑着点点头,“爸,咱们来分析一下。江城现在发展速度不慢,原先我小时候,那时候大部分人家一个月能吃上一回肉就不错了;现在呢,吃肉已经不是问题了。” “人们对于吃的满足之后,对其他物质需求也会提高,对于居住环境也希望更好。比如咱们家,您是喜欢住原先的家属楼,还是现在的小洋楼?” “当然是小洋楼,这地方都敞亮,也气派呀!”陈国华本能掏出香烟,看看方子薇在,又收回去了。 “所以呀,当那些普通工人、他们手里有了钱,人家不也想换个环境好点的,宽敞的大房子么!”陈阳笑呵呵说道。 “可是,不一定每个人都像咱们家这么有钱呀?”方子薇在旁边眨巴眼睛问道。 “对呀,”陈国华在旁边也提出了疑问,“以现在的社会状况,不可能人人都有钱买房子呀!” “银行贷款!”陈阳打了一个响指说道。 “贷款?”陈国华和方子薇同时张大了嘴巴,之后陈国华连连摆手,“这不可能,哪个老百姓愿意欠钱买房子,再说人家银行凭啥把钱贷给你?要是你不还钱,银行不得亏死!” 陈阳呵呵笑了一下,“那不是有房子么?你不还钱,人家银行就收你房子不就行了!银行收回房子,再继续贷款卖出去,赔的只有你还给银行的贷款,怕啥!” “这……”陈国华愣了一下,嘴巴张了几下,“国家能看着老百姓没房子,住大街上去?” “你也可以租房子住!”对于父亲这个观点,陈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父亲继续讲述银行放开贷款政策,对于国家发展的好处。每个月按时归还贷款,全国多少人呢,就算一人还一百元,这些钱进入银行,国家就有钱了,有钱就能更快的发展。 计划经济、市场经济、参与国际竞争,在国际市场上与老美这样的发达国家博弈! 陈国华坐在院子里,嘴里叼着香烟,仔细想着儿子刚才说的话,虽然陈阳嘴里说的什么互联网,什么以后隔着千山万水用网络就可以互相看到,陈国华一点都不关心。 但从目前国家发展形势上来看,自己儿子说的没错,谁不想过上好生活,住在大房子里?或许未来房子真会像儿子说的那样,一间房压着三代人。 陈国华看向屋里喂着方子薇吃橘子的陈阳,儿子变的不一样了,从去年夏天退婚之后,儿子仿佛不在之前那个整天就知道嬉皮笑脸、惹是生非的儿子了。 “哥,以后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方子薇依偎在陈阳怀里,两人躺在床上,“可以在网上买到任何东西,两个人还可以隔着城市就可以互相看见?” “当然,”陈阳翘着嘴角,搂着方子薇笑了一下。 “那需要多久?” “快了,再过几年,电脑普及了,就可以了。” “你骗人!”方子薇仰头看着陈阳,“那是电脑呀,怎么可能普及呢?咱们全市才有几台电脑,我妈单位好像才有两台,还没人会用!” 陈阳呵呵一笑,拍了拍方子薇的小脑袋,“相信我,到时候全国人民都会用!” 第二天早上,陈阳起来的比平时早一些,吃过早饭之后,看看手表,时间还有些早,拿上自己的手包,出了家门没有打车,向前面不远的地方溜达过去。 这里是一片早市,早市的营业时间都是凌晨四五点钟,到早上八点,到了八点就已经收市了。之前因为自己这个时间段都起不来,所以很少来早市逛,今天趁着时间早,陈阳闲来无事逛起了早市。 早市里卖什么都有,蔬菜、水果、日常用品,还有一些早点,人来人往,倒是挺热闹的。自从上一世离开江城之后,自己就几乎没逛过早市,陈阳自顾走着,四处乱看着,反正没事,就是溜达溜达。 陈阳正走着,迎面一个壮汉,怀里抱着一个包袱,低头急匆匆走着,一个不留神直接撞在了陈阳身上,“咣当!” 陈阳被撞了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喂,干嘛呢?”陈阳看着汉子,不客气的喊道,“这么多人,不知道看着点路?” “对不起啊,俺不是有意的,真对不起~!”壮汉操着浓重地道的本地口音,嘴里边向陈阳道歉,边弯腰低头去捡掉在地上的东西。 陈阳有些不乐意的看了一眼壮汉,当他看向弯腰低头捡东西的汉子时候,眼光敏锐的扫过包袱皮,那包袱皮里的东西露出一角,有些漆黑的金色,貌似生锈的旧金属,在想想刚才两人撞在一起,东西落地的声音,陈阳看向了壮汉。 莫非,他这里面有宝贝? 第522章 省博门前收宝 陈阳径直走上前,此时壮汉也捡完东西站了起来,见到陈阳走向自己,弯着腰继续向陈阳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事,”陈阳笑着摆摆手,“这早市呀,越接近散市的时候,人越多,小心点,别再撞倒别人!” “是,是!”壮汉点点头,扭身就要继续往前走。 “小心点,撞到人没事,要是把东西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陈阳看着壮汉的背影,背着手,笑着试探着说了一句。 听陈阳说完,壮汉扭头谨慎的看了陈阳一眼,双手紧紧抱住了包袱皮,随后扭头快步就走。 见到壮汉这般模样,陈阳心里有数了,这家伙怀里绝对是件好东西。陈阳不紧不慢在后面跟上了壮汉,想着到人少的地方,在把他喊住,看看他手里到底抱着什么东西。 壮汉在前面快速走着,陈阳在后面跟着,这家伙也是傻,只要回头看看,就能发现自己,而这家伙就低头一个劲走,根本就不回头看。 一直跟出两条街开外,到了中心街区,大街上骑自行车上班的人流多了起来,壮汉站在一处红绿灯路口,迟迟不走,任凭身后的自行车大军从自己两侧穿过。 陈阳在不远处,点燃一根香烟看着,一个绿灯没走,又一个绿灯没走,直到等到第三个绿灯,壮汉依旧没动,就在街口站着。 “起来,别挡路!”在绿灯亮起的时候,壮汉直接被后面骑车的人推开了,看着两侧穿行的自行车,壮汉侧身站着,紧紧抱着手里的包袱皮。 陈阳笑了,现在自己明白了,这家伙不会过红绿灯! 这时候江城的交通还没有后世那么规矩,尤其是早上上班的时候,自行车特别多,人行道同样被自行车大军占领了,在加上大路上的小汽车,这家伙显然是没见过这么多车,懵了! “嘿,干啥呢,没有你喜欢的颜色?”陈阳叼着烟卷,慢慢走到壮汉身边,笑着向他说道。 壮汉看看陈阳,双手本能护住怀中包袱皮,也不说话,就在街口站着,看着眼前的横道上的小汽车通过。 绿灯再次亮起,陈阳伸手一拉他手臂,“跟我走,我帮你挡着车,要撞也是先撞我!” 看着陈阳在自己身边,用手拉着自己手臂,壮汉紧紧跟着陈阳,不时躲着旁边穿过去的自行车。 “不用躲,走直线,自行车自然会躲你。”陈阳边带着他过红绿灯,边说说道,“不用看横向的汽车,它们不会动。” “他们干嘎不走?” 陈阳转头看看壮汉,壮汉居然提示陈阳看车,别看自己,这简直太逗了。 “这叫红绿灯,你面前是绿灯的时候,代表你这个方向的行人和车辆可以通行,”陈阳笑着说道,“横向车辆和行人不能通行,还有,假如车辆在你左侧,你只需要看左侧就行,注意他们什么时候启动;同理,车辆在你右手边,你就注意右边,另一侧是大马路,也没有车,你看它干啥,懂了么?” 在陈阳带领下,壮汉总算通过了马路,这时候正好变成了红灯,壮汉回头看看,横向的车辆开始通行,不由咧嘴笑一下。 “真先进,咋研究的呢?” 陈阳被他逗笑了,“你们那里没有红绿灯?” 壮汉摇摇头,“俺门住在乡下,最远就去过县城,见过倒是见过,不知道这是干嘎用的,也没见过这么多小汽车。” 陈阳点点头,“那你自己来城里,怎么没有人带你?来找亲戚?” 壮汉摇摇头,之后抬头看看陈阳,抱着包袱皮的双手,不断抓着包袱皮,也不说话。 “卖物件?” 壮汉点点头,陈阳示意壮汉跟自己走,找了个人少的地方,陈阳递给壮汉一根烟,壮汉摇摇头,也不知道他是不抽,还是不会。 “啥东西?地里挖出来的?” 壮汉点点头,“是啥东西俺不知道,连村长都不认识,俺在山里挖出来的。” “村长让我拿到城里的博物馆,说是能给个好价格,”说到这里壮汉挠挠头,“俺昨天来了,那里面好大,想要进去还得花钱,俺没舍得。” “想着今天早上再去看看,要是不用花钱了,俺就去问问。” 陈阳听完点点头,原来这小子是要去前面的省博,所以才想着从中心街区过马路,幸好自己跟着,要不然让博物馆那帮家伙捡便宜了。 “能让我先看看么?”陈阳靠在墙角上,向壮汉问道,“我不骗你,我就是专门收老东西的,而且在城里还有自己的店面,要是可以,带你去我店里交易,怎么样?” 说着话,陈阳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壮汉面前。壮汉没有接,伸头看向名片,“江城市古董协会,子阳什么什么当行,你是开当铺的?” “古董店,懂么?” 壮汉点点头,“那你跟俺先去博物馆看看,要是他们还不让俺进,俺在让你看看,中不?” 这家伙都快把陈阳气笑了,还不知道他是怀里是什么东西,他到让自己陪他去博物馆,人家博物馆不要,在卖给自己,这家伙…… 陈阳将烟头扔到地下,用脚捻灭,反正也没事,就陪他走一趟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到了博物馆门口,壮汉真是连问都不问,抬腿就往里面走,那么大售票口三个字看不见么? “站那,想进去看买票去!”门口的工作人员直接拦住了壮汉。 “俺不看……”没等壮汉说完话,博物馆人员已经开始动手推他了,“不看更不让你进了,出去,出去!” 壮汉被人推的倒退了一步,陈阳在后面扶了他一下胳膊,皱了一下眉头,现在这工作人员……唉! “同志,我们是来捐东西的……”陈阳本想着上前解释一下,话没说完,也被工作人员拦住了。 “捐啥东西?你们有啥好东西?”工作人员翻着眼皮,不耐烦的说道,“国家都没有好东西,就你们手里有?” 说着话,工作人员一指陈阳,“瞅瞅你们穿的流光水滑的,还想着借捐东西的名义白参观?不管你们干啥,进这个门,就得买票,否则就出去!” 一般来说,要是想把物件捐给博物馆,直接联系博物馆,或者跟工作人员说一声,到时候就有专人接待你,根本就不需要买票。 陈阳听完当时就不乐意了,虽然他们这样的态度,对自己有利,但是你们可是省博物馆,对待来捐东西的就这种态度?给钱不多,脾气还臭,谁tm还给你们捐东西?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来捐东西还有错了?什么叫国家没有好东西,这是你应该说的话么?” “啧啧啧,”工作人员把嘴一撇,白了一眼陈阳,双手抱着肩膀,“对你我有什么好听的?再不走,我叫警察了!” 陈阳用手指着工作人员,“行,这么大的省博,就这种服务态度?今天不用你报警,我给你报!” “你报呀,你今天不报,你就是我养的!”工作人员跳脚冲着陈阳喊着。 壮汉看着陈阳生气了,在旁边拉着陈阳往外走,陈阳一抡胳膊,“你别拽我,我今天还就不信了,治不了他们!” “大哥,俺不卖他们了,要不您给俺看看?” 陈阳看看壮汉,又看看省博工作人员,回头冲壮汉说道,“我告诉你,这不是东西不东西的问题,这是他们态度问题,怎么能这么熊人呢?” 说着话,陈阳向壮汉招招手,“来,我看看是啥东西?” 第523章 万历黄金酒注 陈阳嘴里说着,要不是壮汉,今天非得好好收拾收拾这帮人,壮汉今天算是救了他们一命,拉着壮汉走到旁边坐了下来,示意壮汉把包袱皮打开。 壮汉小心翼翼将包袱皮打开,里面露出了整件物件。打开包袱皮的瞬间,陈阳目光仅仅盯着这件物件,随后眼睛亮了起来,这物件怎么能在这呢? 万历金酒注 这是一件黄金酒注,这件金酒注通高20多厘米,器身为直口,粗颈,方腹,足为圆筒形高圈足,酒注的一侧有细长的流口,顶部有覆盆形盖,盖顶嵌玉,玉上镶嵌有一颗红宝石作为钮,钮用金链与把手相连,在酒注的肩部镶有7块红蓝宝石。 器盖的钮是玉石制作,上面镶嵌着宝石 在酒注的腹部两侧,各镶嵌一条玉雕盘龙,龙额和龙睛都镶嵌红宝石,器身纹样分为三部分:颈部刻如意云纹方形腹部、把、流两面刻二龙戏珠纹;圈足饰行龙赶珠及海水江崖流云纹另外盖饰云纹。 器身的玉,雕刻成盘龙形状,龙额和龙眼睛,都是红宝石 行龙赶珠及其海水江崖流云纹 万历金酒注,开什么玩笑?这物件不应该出于定陵地宫么,万历皇帝的贴身陪葬物品,自己上一世看过报道,在万历墓中,出土了许多金酒具,包括两把酒注,五把执壶,四件爵和五只酒杯。由此可以推断,万历皇帝是一个喜欢饮酒的人。 据史书记载,万历年少时就好饮酒,大臣张居正为其指出,皇帝宴饮过度会妨废政务,损害身体,他劝告万历,要以宗社为重,尽力戒酒。 这……陈阳抬头看看壮汉,这家伙也不像能把博物馆偷了的样子,之后抿着嘴仔细想了想,龙纹金脸盆、花丝镂空金盒玉盂、金丝翼善冠、黄金酒壶,这是从万历墓中发现的四大文物,这玩意现在却出现在江城了。 陈阳将物件拿在手里又仔细看了一遍,自己没看错,就是万历年间的黄金酒注。 就在这时候,突然陈阳脑海中闪过定陵博物馆那只酒注画面,不对,这不是那只! 存放在定陵博物馆那只黄金酒注,下面有一个底托,底内壁錾刻灵芝花外侧壁饰四组牡丹花卉纹,底托是用来盛热水温酒的,这只没有底托,只是单纯的一只酒壶。 万历喜酒,身为皇帝,这酒具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定陵博物馆那是陪葬的,而自己手里这只,应该是被人带出宫,流在民间了。 “大哥,这东西值钱吗?”壮汉小心翼翼开口向陈阳问道。 值钱吗?这tm简直是无价之宝!陈阳现在心里有些感谢刚才那位博物馆工作人员了,省博呀省博,知道你们为啥没好东西了么?因为你们把好东西往外扔呀! 陈阳脸上的震惊稍瞬即逝,转而露出平静的表情,抬头看向壮汉,“这物件看起来倒是有些老旧,是老年间的玩意。可是外表实在是破旧了,你看上面都有锈迹了,价格上会有些影响,但问题不大。” “另外我问一下,就这一件酒壶么?没有其他物件么?” 壮汉看着陈阳眨巴了几下眼睛,之后摇摇头,“俺当时在山里挖坑准备种树苗,结果一铁锨下去,就碰到了这玩意,其他的没有了。” 陈阳听完点点头,那就证明这底托是不见了,可惜了。 “咕噜咕噜!”壮汉用手捂了捂肚子,脸上略带一些不好意思,“哥,这玩意能值多少钱?” 陈阳也听见他肚子叫唤了,想来这小子应该是昨天晚上加上今天早上两顿都没吃饭了。 “走,先带你吃点东西去!”陈阳示意自己先带壮汉去吃饭,到饭店坐下来在好好聊。 壮汉摇摇头,表示不去吃饭,还是先把正事办喽,吃饭不着急,自己抗饿。 陈阳将这件金酒注拿在手里,微微想了一下,“你想卖多少钱,心里有没有价位?” 壮汉挠挠头,“俺也不知道,越多越好呗!” 越多越好,陈阳心里暗暗笑了一下,他这话倒是没说错,这要是换了别的物件,他这就是异想天开,可是这物件,是万历喝酒用的,真是想卖多少卖多少。 “这要是能卖上3000元,可就解决俺家大问题了。”壮汉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3000元?那自己可是捡了大漏喽!陈阳正暗自心里高兴呢,身后传来一道嗤鼻声音。 “切,就一个破酒壶,好像卖3000元,连50元都不值!” 听到声音,陈阳扭头看过去,刚才那位博物馆工作人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两人背后,正抱着肩膀,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金酒注。 这tm是博物馆员工么,就这眼力?即便看不出这是万历年的东西,也能认出是老物件吧?你是在博物馆里扫厕所的吧! “幸亏刚才没让你们进去,我就说你们是想混进博物馆吧,真不要脸!”工作人员一脸鄙视的说道。 陈阳回头瞪了他一眼,“你有病吧,我们可没在你们博物馆门口,你管的还真宽!” “你说是破酒壶,在我眼里它还是无价之宝呢!我多少钱买,跟你有一分钱关系么?” 工作人员抱着肩膀,撇着大嘴,用手一笔划,“从省博门口,一直到马路边上,这方圆一公里都属于我们博物馆。” “你没看到,那公交车站牌都写着,博物馆站么!” 哎哟我艹!陈阳真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你是真能装13呀。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对,现在两人在博物馆附近,别一会出来个懂行的,再把到手的物件忽悠跑喽。 想到这里,陈阳麻利的从包里点出三千元钱,递到壮汉手里,“兄弟给你,这是3000元钱,你点点,这酒壶3000元我买了!” “走,带你吃饭去!” 壮汉明显愣住了,手里攥着钱,呆呆的看着陈阳。博物馆工作人员在后面笑了,“真有脑袋被驴踢了的,就你这样收旧货还能挣到钱?这种破烂都要啊!” “好心提醒你一句,这就是一个破酒壶,不值钱的!” 陈阳缓缓起身,抬头看看他,随后发出一声冷笑,拉起旁边的壮汉,带他去吃饭。 就在博物馆工作人员眼皮底下,两人就这样走了。 “喂,跟你说话呢,听没听到!”看着陈阳和壮汉就这样走了,丝毫不搭理自己,工作人员反倒急了。 这时候陈阳两人刚走到马路边上了,一辆小汽车停到了两人面前,从车里走出一位中年人,整理了一下衣衫,刚要走向博物馆,一眼就看到了陈阳手里拿着的物件。 中年人站住了,眼睛死死盯着陈阳手中的酒壶,心里瞬间乐开了花,这功劳不就来了么! 第524章 给我滚出来 中年人走到了陈阳面前,笑呵呵向陈阳问道,“这位同志,我能看看手里拿的东西么?” 陈阳转头看了一眼中年人,心里咯噔一下。眼前这中年人坐着小汽车来,下车本来是准备向博物馆走过去的,这家伙不会看出自己手里的东西了吧。 “行,没问题。”陈阳笑着伸手递给他自己手里握着的大哥大,“大哥大,你没见过吧?这是我前阵子刚买的,我跟你说,可贵了……” 中年人看着陈阳递给自己的大哥大,不由笑了一下,伸手指向陈阳另一只手拿着的万历黄金酒壶,“不,不,我说的是你那只手拿的东西。” “这个不行!”陈阳明确回绝了中年人,这物件能随便给你们看么? 中年人楞了一下,没想到陈阳直接拒绝了自己,正当中年人想要继续询问的时候,那明博物馆工作人员又跑了过来,此时已经换了一副笑脸,“蔡馆长,您天天这么早,报纸和早餐已经放到您办公室了,知道您每天都这个时间到,刚买回来还热乎呢!” 蔡馆长没有搭理工作人员,眼睛依旧盯着陈阳手中的物件。陈阳听到是博物馆馆长,心里咯噔一下,正好看到一辆出租车,急忙伸手拦下来,拉着壮汉上了出租车。 见到陈阳走了,蔡馆长狠狠一跺脚,回头瞪了一眼员工,“小王,你是真耽误事!我问你,刚才那俩人是来找我们的么?” 小王看了一眼出租车离开的背影,“馆长,那农村人是来找咱们的,后来被年轻小伙子拉走了。他们在门口捣鼓了半天,我凑过去看了一眼,没给我笑死。” “那年轻小伙子,用3000元收了一只破酒壶,就这眼力还想收到宝贝,没给我笑死!” “你说什么”蔡馆长瞪圆了眼睛看向小王,“你说他在咱们博物馆门口收走的东西?” 小王笑着点点头,“馆长,那酒壶破的,全是乌漆麻黑的,50元都不值,他却用……” “你说什么?破酒壶?”蔡馆长气急败坏的指着员工喊道,“在咱们博物馆门口,让人家把宝贝收走了,你tm还有脸笑话别人,滚,立即给我滚!” 凭自己的眼力,那小子手里的酒壶,最差也是明末清初皇家用的,在自己单位门口子,被人家用3000元就给收走了。 这就好比,功劳簿都准备好了,笔也准备好了,眼看着就要落笔了,自己员工抢过功劳簿直接当着自己面给撕了。 头疼,我的血压好像比我个头高了! 好悬!出租车内,陈阳心砰砰直跳,只要让那中年人再说出一个字,身边这小伙子就知道这是好东西了,还好有那个败家员工,他今天才是自己的贵人呀! 陈阳转头向壮汉看去,此时壮汉正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风景,显然对刚才的事情一点疑心都没有。 到了店铺门口,陈阳示意壮汉跟自己进去,“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是专门收老物件的。” 进入店铺,陈阳先是一愣,屋里坐着一位女人,脸上表情冰冷,一头如同瀑布的长发,见到陈阳进来,起身冲着陈阳露出淡淡微笑,韩若雪! “你好,韩小姐!”陈阳上前微笑着跟韩若雪轻轻握了下手,示意她先稍等自己一下。 “你想吃什么?”在韩若雪的注视下,陈阳示意壮汉坐下,笑着问起他想吃什么。 壮汉挠挠头,“啥都行,反正能填饱肚子就行。” 陈阳将物件交给秦浩峰,示意他放到后面去,之后让柱子去给壮汉买早餐。趁着这个工夫,陈阳跟壮汉聊了起来。 壮汉姓胡,住的地方距离江城很远,在江东省的林区。父亲早些年偷伐木材贩卖,把腿砸折了,现在别说上山了,上炕都费事。 母亲虽然也能做点农活,但是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两个孩子都在长身体的时候,加上父亲的病,所以生活上很拮据。 陈阳听完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又聊了几句,柱子拿着早餐回来了。 韩若雪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陈阳,又看看狼吞虎咽吃着东西的壮汉,心里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居然可以让人坐在最临近门口的桌子上,这样狼吞虎咽的吃饭,这多影响做生意呀。 “韩小姐,这次是带来了什么东西让我欣赏?”陈阳笑着向韩若雪问道。 韩若雪摇摇头,将一对珠宝首饰送给了陈阳,表示这是送给陈夫人的。上次从陈阳这里离开之后,有一幅这么值钱唐伯虎的画在手,韩若雪回去放开手脚大干了一番,这一年生意起色了不少。这次是借着来江城送货的机会,特意前来感谢陈阳的。 “韩小姐,我看出来了,”陈阳脸上带着微笑,“您这买卖是越做越大了,生意都从南方做到北方来了?” 韩若雪表示这一年来,玉石生意市场非常大,大量的北方珠宝、玉石商家去羊城订货,玉石生意现在已经跨过平原地区,走进了北方市场。 “这次单单你们江城的桂福珠宝,在我们这里就定制了上百万的玉石及其珠宝首饰,”韩若雪喝了一口茶水,向陈阳解释说道。 “桂福珠宝,周老板的货是从给你这里进的?”听到桂福珠宝,陈阳看着诧异的问道。 韩若雪点点头,“陈老板认识周老板?” 陈阳想了想,微微摇摇头,“怎么说呢,算是认识,但不熟。上一次跟朋友帮他寻找过一个物件,只是在生意上打过交道而已。” “哦,”韩若雪点点头,之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陈老板,你知不知道周老板信誉怎么样?” 陈阳摇摇头,将桂福珠宝在江城的实力,以及上一次跟周老板接触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至于周老板的信誉,陈阳还真不能乱说,毕竟自己没有跟他打过什么交道。 “哥,俺吃饱了,我先回去了,日后要是在挖出好东西,我就来这找你。”壮汉用手擦擦嘴,笑着向陈阳说道。 陈阳起身笑着走向了小伙子,吩咐柱子骑摩托车带他去火车站,帮他买张卧铺,睡一觉就到家了,再给他买些路上吃的,之后笑着将壮汉送到了门口。 “陈老板,你真是一个好人!”韩若雪看着陈阳说道,“像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能做到你这个地步的人,越来越少了。” “我?好人?”陈阳笑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好人做不来古董。” “既然他的世界都已经没有光了,为什么不在能力范围内给他一些温暖呢?” 陈阳坐着悠闲的喝着茶,感受着韩若雪那种柔和、崇拜的目光,刚喝了一口茶,大门被 一位流里流气的小伙子蛮横的推开,进门气势汹汹喊道,“谁是老板,给我滚出来!” 第525章 原来是团伙 此时屋内只有陈阳、秦浩峰、劳杉和韩若雪三人,小伙子冲进来之后,身后又跟着冲进来四五名小青年,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被绑着双手,直接推了进来。 看到被绑着的男人,陈阳皱了一下眉头,男人正是昨天卖自己簪子的那个人,看眼前的情况,貌似不妙呀! “各位,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慢慢说,你们这……” 劳杉就坐在门口,见状直接堆起笑脸迎了上去。 没等劳杉把话说完,带头的年轻人一指他,“你是老板么?” “我指定不是老板,我……”劳杉笑嘻嘻说着话,还没等说完话,小青年抬手推开了劳杉,“不是老板,你跟我tm废什么话!” “叫你们老板出来,要不然我砸了你这家店!” “喂,”秦浩峰伸手扶住了劳杉,示意劳杉退后,“老板不在,你们有事跟我说,我就能做主。如果你们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小青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只脚踩着椅子,脸上嬉笑着,“报警,行啊!正好我们省事了,报吧,我就在这等着。” 秦浩峰看着小青年,又看看被绑着的男人,心里隐约的明白了些什么,不由皱起了眉头。 陈阳坐在旁边,悠闲的喝着茶水,当昨天卖簪子的男人被绑着进来,自己心里就明白了,这帮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讹人! “这位兄弟,”秦浩峰皱着眉头看向小青年,“咱们有事好说,我们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您得跟我说明白,要不然我怎么帮你解决呀?” 小青年瞟了一眼秦浩峰,随后看向被绑着双手的男人,“老不死的,你自己说说吧!”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陈阳,他看的可是陈阳,并不是秦浩峰,有些害怕,低头说道,“这位老板,昨天我来您店里卖的那簪子,是我偷了邻居的,没想到被人家发现了,打了我一顿不说,还要帮我送到派出所。” “我也是没办法,家里老娘病倒在床上,我老婆几年前因病去世了,女儿远嫁之后就再也没有管过我。” 说到这里,男人冲着陈阳的方向噗通就跪下了,以膝盖当腿,硬生生向前爬了几步,“老板,您行行好,我不能被抓进去呀!” 听男人说完,跪在地上不断冲着陈阳磕头,边磕头眼泪还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秦浩峰在旁边,微微抿了一下嘴,表示只要男人将昨天那六百元还回来,东西随时都可以带走。 “看你这么可怜,我就不收你寄存费了!” 男人哭丧着脸看着秦浩峰,表示昨天钱一到手,抛出去给母亲买药的钱,自己家很久没吃肉,又买了不少肉和吃的,现在自己手里已经没钱了。 “你一天就把六百元花没了!”秦浩峰瞪着眼睛看向男人,“那就别怨我了,我们可以不挣钱,但也不能赔钱!” 男人挪到了身体,又开始哭着求秦浩峰。 见到男人这般样子,连坐在旁边的韩若雪都有些触动了,这么大岁数了,真是够不容易的,刚才那壮汉陈阳都照顾了,这男人这么惨,陈老板指定会帮人家,那样就要损失一笔钱了。 见到男人冲着陈阳磕头,小青年眼睛也瞟向了陈阳,原来那年轻人才是老板,老子进门这么闹,他坐的倒是稳当。 陈阳听完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喝着茶水。自己的当然明白这老家伙的意思,他是在告诉同伙,自己才是这家店老板,而不是秦浩峰。 “你tm给我闭嘴!”小青年拍了一下桌面,开口大声骂道,“我不管你们中间怎么办,东西今天我必须带走!” 秦浩峰听完不干了,瞪起了眼珠子,指着小青年说道,“你们这不是给我们做扣么?你当我看不出来是不是?” 说着话,秦浩峰指向跪在地上的男人,“他昨天来卖东西,你们今天就带着他来要东西,当我傻是不是?” “还有,你说是你就是你的?我还说是我的呢!” 小青年看着秦浩峰嘴角坏笑了一下,之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自己看看,这是我小时候拿着那东西照的照片,看好喽!” 秦浩峰从桌面上拿起照片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小青年,照片的小男孩大概十岁左右,旁边站着一位年轻的女性,手里抱着那套簪子,还真是他! 秦浩峰不由皱起了眉头,难道这套簪子还真是那男人偷的?要是真这样,这事情就难办了。 小青年从秦浩峰手里抢过了照片,指着照片向秦浩峰说道,“小子,看清楚了吧?这簪子就是我的,他偷了我们家的东西,卖给了你们。” “你们现在把簪子还给我,在给我拿5000元钱,这事就算过去了,要不然……哼哼!” “凭啥?”秦浩峰瞪着眼珠子喊道,就算这东西是你们家的,那老家伙偷了你们家的东西,卖给我们了。最多也是把东西让你拿走,不管这老家伙要那600元了,凭啥老子还要给你5000元! “凭啥?”小青年把眼睛一横,指着秦浩峰大声说道,“你们收东西,也不问问什么来路?这是他偷我们家的,算是赃物!如果你不给我赔偿,我就报警,到时候看看咱们谁损失大!” “你……”秦浩峰瞪着眼睛指着小青年,这家伙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人家手里有证据,能证明这套簪子就是人家的。警察来了也得把赃物收走,到时候不但损失了东西,还损失了钱。还有,古董店里,总有些说不清楚的物件,到时候警察一来,麻烦事情更多。 “那就赶紧报警呀,还等什么?”此时陈阳将茶杯放到桌面上,脸上带着微笑,指着地上跪着的男人,“就这种人,不知道偷过多少东西了,指定是惯犯,必须交给警察,不能让老百姓白白损失钱财!” 秦浩峰转头睁大了眼睛看着陈阳,阳哥不知道报警带来的麻烦 么?别说方大海在重案队,不管这种案子,就算方大海管,要是让他知道了,麻烦不更大么? 韩若雪也目瞪口呆的看向了陈阳,这男人比刚才那名壮汉可怜多了,陈阳对那壮汉那么好,又买车票又买吃的,还让手下人亲自送到火车站。 这老头这么可怜,陈阳却让报警?他要是进了监狱,估计就直接死里面了,都等不到出来那天。 陈老板怎么前后判若两人呢? “你说啥?”小青年转头看向陈阳,“呵呵,你搞清楚了,一旦我报警,你这店里的东西能说清楚么,我不报警是给你留着面子!” 陈阳笑着看向小青年,“没事,你不用照顾我面子,你又不是我朋友,我又没请你吃过饭,借过你钱,照顾我面子干啥?” “再说了,我这人什么都值钱,就脸皮不值钱!” 说着话,陈阳示意秦浩峰,“别让人家失主报警,咱们自己报,给姓隋警官打电话,快点!” 第526章 又跪下? 秦浩峰当然知道陈阳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把振丰调过来,于是点点头,转身就去打电话。 这时候,跪在地上的男人哭着爬向陈阳,“老板,求求你,千万别报警,我要是进去,我老娘在家没人照顾,那就只能等死了!” “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坐在旁边的小青年有些懵,没想到这家老板居然不害怕报警,要知道几人这招,半年来坑了几家古董店了,还没人说不害怕呢。 为什么盯上古董店,理由很简单,但凡是家古董店,指定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货,找一个年纪大点的人来卖手里的古董,转头第二天自己带一帮人过来,就说这家伙卖的东西,是从自己家偷出去的。 首先,你必须得把东西还给我,老头又没有钱还给你,白白就挣了一份钱;其次,你光把东西还给我还不行,抓着你收赃物这个理由,我还要在讹你一次,里外里就挣了两笔。 这办法屡试不爽,今天怎么不好使了? “你老娘,哼!”陈阳冷笑了一声,“你来之前怎么没想过你老娘呢?” 跪在地上的男人,低着头,微微呆住了,自己还没见过这么不通人情的,这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呀! “老板,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您就饶我这一次吧!”男人微微想了一下,又开始冲着陈阳磕头。 “饶你?那你别问我呀,”说着话,陈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嘴角笑了一下,伸手指向小青年,“你得求他呀,我又没说你偷了我家东西!” 秦浩峰拿着电话,已经拨通了振丰的大哥大号码,“喂,隋警官,我是子阳寄当行,我这里有点情况,您过来帮我们处理一下吧。” “小峰,你发烧了?怎么说胡话呢,”大哥大对面传来刀疤的声音,随后传来刀疤爽朗的笑声,“今天姚家井可热闹了,他一早上就压坏不少地,现在姚昌盛带着村里人去找西美了,我跟丰哥正准备过去看热闹呢。” “那行,隋警官您快点吧,我们这事有些着急,人家堵在我们屋里不走,等你过来。”说完,秦浩峰没等刀疤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看到秦浩峰挂了报警电话,一众小青年脸上露出了不安,没想到这家老板真敢报警,他自己就不怕么? 事情到了这一步,根本就不需要装下去了,如果警察来了,反倒是麻烦更大了。 只见跪在地上的男人直接站了起来,晃晃绑在手上的绳子,脸上也没有了刚才哭丧的表情。 男人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陈阳,嘴角笑了,“你这老板我倒是第一次见,小子,你要想清楚,你这屋里的东西,总有见不得光的,你就不怕警察来了麻烦?” “你是开门做买卖,不像我们,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破财免灾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吧?” 这就不装了?这帮人也没有什么忍耐力呀!陈阳看着男人心中暗暗笑着。 韩若雪在旁边也看明白了,原来这帮人就是来讹钱的,陈阳一早就看出来了,这陈阳不但看古董的眼力好,这看人的眼力也很准呀。 “麻烦?哈哈!”陈阳轻轻笑了一下,“这位老哥,我最不怕就是麻烦,玩古董是我的爱好,我的专业就是解决麻烦!” “艹,”小青年在旁边骂了一句,“马叔,不用跟他废话,就算警察来了咱们也不怕!就他这铺子里,不一定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呢,到时候看咱们谁倒霉!” “哈哈哈!”陈阳仰头大笑了几声,陈阳这一笑给小青年这一帮人看懵了,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 “你们看清楚喽,”陈阳伸手一指自己牌匾的位置,“我这可是寄当行!” 说着话,陈阳鄙视的看了众人一眼,“你们把我这当古董铺子可不行,老子比他们高级多了。就算我这里有见不得光的东西,谁能证明是我的?那是人家客户寄存在我这里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听陈阳说完,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慌。秦浩峰在旁边抱着肩膀笑了一下,怪不得阳哥让自己做两套账目,其中一套上,阳哥收回来的货,大部分都让自己记上是谁谁寄存在这里的,原来阳哥早就留了一手。 “那又怎么样?”小青年恐慌的表情一闪而逝,拿起桌面上的照片,大声向陈阳喊着,“就算你这里没有见不得光的东西,只要我能证明这套簪子是我的,你就是收了赃物!” 小青年把头一扬,手里挥舞着照片向陈阳叫嚣着喊着。陈阳起身向小青年走了过去,皱起眉头做思考状。 走到小青年近前,陈阳看着小青年手里的照片,随后嘴角一咧,“切,小子别蒙人了,你这照片上的东西,跟我店里的不一样!” 不一样?开什么玩笑!这就是自己从家里拿出来,让马叔过来卖的,怎么可能会不一样呢? “嘿嘿,别跟小爷玩这套!”小青年脸上露出鄙视的笑容,“明着告诉你吧,这就是我从家里拿出来,卖给你的,怎么可能不一样!” “想蒙我,门也没有!” 陈阳看看小青年,又看看男人,“他昨天来的时候,只卖了九只簪子,而你这照片上是十只。” 说着话,陈阳一指门口的架子,“东西就在那里放着,不信你自己看去!你被他骗了,他私自扣下了你一支簪子!” 什么?小青年转头看向男人,男人急忙表示没有,自己明明昨天就是卖了十支簪子,当时陈阳还说少了两支,不成套,所以才给了六百元。 “东西就在那,你自己去看看不就清楚了!”陈阳伸手指着货架子说道。 小青年半信半疑,起身向架子走了过去,男人也跟着去架子前看了起来。 “你看,我就说是他蒙你吧,”男人指着放簪子的盒,“这里面明明就是十支!” 小青年看了一眼,确实是十支,转头笑着看向陈阳,“我看你这…… 哎呦,我的照片!” 只见陈阳笑呵呵一手拿着照片,一手拿着打火机,已经将照片点燃了,见小青年看向自己,陈阳还将照片晃了几下,让照片燃烧的快点。 “我艹你大爷,老子今天干死你!” 咣当!大门被推开,刀疤和振丰率先冲了进来,听到小青年在跟陈阳叫嚣,刀疤拎着短管直接戳到了他头上。 “你想干死谁,蹲下,不老实,老子今天先干死你!” 看着一众人冲进来控制住了小青年一伙人,陈阳将快要烧没的照片扔到地上,“关门,打狗!” 大门关上,卷帘门落下的一瞬间,男人眼睛快速转了几圈,再一次噗通跪在地上,趴向陈阳,“大哥,我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第527章 一群糊涂蛋 振丰听刀疤跟自己转达完秦浩峰说的话,振丰瞬间明白寄当行出事了,想带所有小弟回去是不可能了,从姚家井到市区太远了,要是开面包车回去太晚了。 振丰当即让刀疤带上小龙,带上家伙,自己把宋老板的小汽车开的飞快,这年头大街上汽车不多,振丰连续闯了几个红灯,都要把脚踩到油箱里了,终于赶了回来。 当振丰和刀疤冲进来,就端起短管的时候,陈阳还以为韩若雪会害怕,特意扫了她一眼,没想到她挺淡定,就坐在那里,表情冰冷的看着戏。 陈阳想想也对,她是做珠宝玉石的,这年头羊城比江城还乱呢,像她做这种生意的,背后也指定有像振丰这种人,指定是见怪不怪了。 “这东西是他的么?”陈阳笑嘻嘻从架子上取下簪子,蹲在男人面前,拍拍他的脑袋问道。 “你的,都是你的,我昨天就没来过!”男人刚才是跪着的,被振丰一脚踹到了,脚踩在脑袋上,短管就顶着他的后心。 陈阳看看男人,嘴角带着笑意,这老家伙真是…… 自己的本意是问他,这套簪子确实是小青年的么,结果他领会错自己意思了,以为自己威胁他呢。 “把老子放开!”小青年被刀疤踹倒在地上,嘴里依旧不服,“那东西就是老子的,你们今天整不死老子,老子早晚弄死你们!” 刀疤踢了他几脚,用短管顶着他脑袋,“你tm还挺横,今天老子就成全你,先让你体验一下半死不活!” 刀疤说着话就要动手,陈阳示意刀疤停下,蹲在小青年面前,“小子,这东西是你家的么?” “是!就准备坑你的,咋的!”小青年一脸不服的说道,“要是个爷们,你们把家伙放下,咱们出去比划比划,拿着东西来什么劲!” 刀疤看到他还不服,当即表示自己带他出去,打到他服为止。陈阳制止了刀疤,“咱们能跟他们一样么,咱们可是开铺子的,要守规矩!” “这样,你一会把他衣服裤子都扒了,”陈阳笑着看着小青年,“之后让糖豆找块大纸壳,上面写上‘五十岁老太太都不放过’,用绳子拴在那地方,直接游街!” 刀疤听完乐了,一只用短管顶着小青年,另一手就去解他的裤腰带。小青年被刀疤用短管顶着,脑袋还被踩着,嘴里边骂边扭动着身子。 这招真tm损! 小青年不断反抗着,小龙在旁边看刀疤哥忙活不过来,将手中的短管递给劳杉,让他看着剩下几个人,自己去帮刀疤哥。 “啊?”劳杉颤颤巍巍接过短管,眼睛从枪管这边向里面看过去,秦浩峰眼疾手快。 “不tm要命了,给我!”秦浩峰将枪管抬过劳杉头顶,自己从他手里拿过短管,两手一端,指着蹲在地上的几人,“都tm 老实点,老子是玩笔杆子的,枪杆子是第一次,万一你们瞎动,我有准,它可没有准!” 小青年裤子很快就被退了 先去,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刀疤和小龙在旁边坏笑着,小青年恶狠狠看了两人一眼,转头看向陈阳,“算你狠,今天我们认栽,你说你想咋办?” 陈阳拿着簪子再次向小青年问道,“再问你一遍,是你的么?” 小青年点点头。 “你们用这招坑了几家古董店了?” “关你屁事!”小青年直视着陈阳,“你管好你自己得了!” “会说话么?”刀疤上去就一脚,直接将小青年踢倒在地,用短管指着他,“问你啥就说啥,在废话老子真废了你。” 小青年撇了一下嘴,把头一扭,“你们是第二家,咋的?” 自己指定不是第二家,看这帮家伙这么有经验,一定坑了最少三四家古董店了。 陈阳不再搭理小青年,拿过自己的大哥大,给宋青云打了过去,说明情况之后,让宋青云去联系一下其他古董店,看看谁有损失,让他们过来。 劳杉捡起地上的绳子,用一根绳子将几个人都绑在了一起,看着劳杉像拴蚂蚱一样,将这几个人都绑在了一起,陈阳笑着竖起拇指,“这手不错!” “嘻嘻,”劳杉挠挠头,“以前在农村,跟一位老人学的,小意思。” 不大一会,宋青云带着四五名江城市古董店老板,从后面走了进来,因为前面卷帘门已经拉下来了。 “怎么回事?”宋青云进屋就看到角落里,蹲在地上,用一根绳子捆着五六名人,每个人双手都被绑在了一起。 “陈老板,就是这帮人,tmd!”钟老板上前就踹了一脚带头的小青年,“两个月前,从我那崩了5000元钱!” “对,对,他们还骗了我们3000元,还不算物件钱!” “交公安局,让他们出来在骗人!” 大家你一句,我一脚,边说边骂着,宋青云拉开了众人,向陈阳问道想怎么解决。 陈阳手里拿着那套簪子,扫了几人一眼,“他们也是用这簪子把你们蒙了?” 众人都点着头,陈阳眼睛从每个人脸上扫过,随后嘴角露出一丝形容不出来的笑容。 “那各位怎么不通知一声呢?你们这里但凡有一个人说出来,也不至于这么多人受骗吧!” 陈阳抱着肩膀坏笑着看向每位老板,几位老板纷纷低下了头,谁家没有点见不得光的物件。再说了,要是真说出去,自己被人骗了,以后还在这行里混不混了。 宋青云当然明白这里的事,不过陈阳说的对,但凡有一个人通知一下大家,也不至于这么多家上当,要不是陈阳今天将人抓到了,这些人还不知道要骗多少人呢! “陈老板,”钟老板嘿嘿笑了一下,伸手递给陈阳一根香烟,“我们哪有您本事大,本来就没本事,要是把这么丢人的事说出去,那我们这店还怎么继续开下去,您说是吧?” 陈阳接过香烟点燃抽了一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我看你们怕的不是丢人,而是店里那些见不得人的物件吧?” “没有,没有!” “陈老板,您多心了,我们哪有什么好物件!” “就是,就是!” 陈阳看了一眼众人,脸上略过一抹微笑,“人呢,反正我是抓到了,他们的东西呢,也在我手上。” 说着话,陈阳晃了一下手里的簪子,“你们要是想追回损失,一就是经官,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即便经官,骗你们的钱他们也还不上;二呢,你们想听第二个办法么?” 陈阳说到这里,看着几位老板问道,几位老板纷纷点头,经官有什么屁用,能追回钱才是重要的! 第528章 跟我一起卖青铜器吧 所有人都看向了陈阳,警官根本没用,大家目的是拿回损失的钱。可看着眼前这帮人,就算把他们卖喽,都凑不出损失的钱。 大家目光都看向了陈阳,想知道陈阳怎么帮自己拿回损失的钱。而陈阳看着大家,半天没有说话,最后笑着将簪子放在桌面上。 “第二个办法就是,”陈阳轻轻咳嗽了一下,“他们从你们那里骗的钱,我可以先赔付给你们,但有一个条件!” “哥……”秦浩峰听完顿时急了,在旁边开口拦住了陈阳。凭什么自己先赔付给他们?看看这帮人的熊样子,什么时候能还上钱?到时候自己店里不就赔了么? 虽然说这套簪子在手里,但什么时候卖出去还不知道呢,就算能卖出去,万一卖不回来这么多钱,不还是赔么,哥在想什么呢? 韩若雪也不由皱了一下眉头,陈老板这不是明显在做赔钱生意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带头的小青年和男人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扭头看向陈阳。这老板要干什么?跟自己在这里玩以德服人呢?到底什么意思? 陈阳摆摆手,示意秦浩峰先不要说话。眼前几位老板听陈阳说完,当时脸上就喜笑颜开,虽然不明白陈老板是什么意思,但只要陈老板将钱赔给自己,自己没有损失,那就行呗! “陈老板,您真是仗义,怪不得您生意能做这么大呢,”钟老板咧着大嘴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您只要能帮他们把从我们这里骗走的钱还上,别说一个条件,就算十个条件,我都答应你!” 钟老板笑着说着,心里暗暗想到,陈阳眼力自己见识过,这心眼可是不多,这不是傻么? “对,对,陈老板,你快说说你的条件吧。” 陈阳招手示意几位老板跟自己过来,宋青云也想知道陈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也跟了过去。 到了后面,陈阳先给每位老板都发了一根香烟,之后看了几人一圈,“诸位,你们最近都听说,有人在寻找一件青铜方尊了吧?” 几位老板纷纷点头,本来自己开的就是古董店,这种事情当然听说了,不但听说了,甚至都已经有人到店里问过了。 宋青云在旁边看了陈阳一眼,心里愣了一下,这也能跟眼前这件事联系在一起? “陈老板,这事我们倒是都听说了,”一位老板看着陈阳说道,“先不说人家能给多少钱,就算能找到这只青铜方尊,大家谁不想自己留着,这可是青铜器,要是咱们江城谁手里有一只,那在古董圈里,也算露脸的事。” “就是呀,”钟老板抽了一口烟,看了看陈阳,“陈老板,这可是青铜器,他不是瓷器、玉器,要是这么好找,现在青铜器就烂大街了!” 钟老板言语中的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人家拿着照片来寻找青铜方尊,那就说明人家对这款青铜方尊非常熟悉,想要造一只假的糊弄人家是没有可能的。 如果造假不可能,又去哪里找只一模一样的青铜方尊? 听钟老板说完,几人纷纷点头。陈阳抽了一口烟,看了看几人,并没有着急开口说话。他们心中的顾虑,陈阳心里自然明白。造假青铜器,主要是器形,在造假时不以真器为模本,而是自行设计形制、纹饰、符文,用这种办法造出来的青铜器,怎么可能对呢? 不是不想以真器为模本,主要是没有、没见过,你还想造假,那就只能臆造了。 再就是以真器为模型,用翻砂的方法或失蜡法(贴蜡法)铸成,这种方式是从乾隆之后开始,以此种方式做出来的青铜器,那就相当逼真了,毕竟有一件真品在手里作为模本,难能不一样么。尤其是作伪高手制品,完全可以乱真。 但这种办法也不是完全看不出来破绽,经过这么多年探讨已积累的辨伪经验,这种方式做出来的青铜器可以从铸造技术角度辨别真伪。 之后就是做锈了,给青铜器做锈,有很多办法,如《洞天清禄集》即曾讲述时人制作假锈方法是以水银夹锡末,涂于新制的古器上,令匀,然后以浓醋调细砂,以笔蘸于器上,调成腊茶面色或漆色,立即浸入新汲水中。 不过给青铜器上锈最快的办法,就是将新作的青铜器埋在男厕小便池子下面,说白了就是用尿,这种办法上锈快,而且真实。但有一个弊端,就是有异味,而且味道 非常重。 所以一般都是用强酸先拿上一遍,之后在用这个办法。这个办法在《五月槐花香》中,佟奉全就用过,这种办法一直沿用至今。 陈阳手里有青铜方尊,器形、重量方面都不用担心,有真品在手,完全就可以照着铸造,做锈方面也不用担心,所以想要做出一个井上一生想要的青铜器,还是非常简单的。 “那是我要想的,跟你们没有关系,”陈阳抽了一口烟,看着几人说道,“你们就说,想不想挣这份钱就可以了。” 几人面面相觑,陈老板能造假的青铜器?又或者说外面找的那件青铜器在他手里?这有点…… 听陈阳说完,几位老板纷纷不说话,低头抽烟,皱着眉头想着,最后钟老板一拍桌面,“陈老板,你说怎么办吧,放着钱不挣,天打雷劈!” 几人看看钟老板,对着陈阳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陈老板,你说说你的想法,我们听听。”钟老板在旁边向陈阳说道。 “很简单,”陈阳轻轻弹了一下烟灰,“以你们被骗的钱入股,你们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等挣了钱之后,除了本金之后,你们每人手里能分多少,大概心里都有数吧。” 说到这里,陈阳看着几人笑了一下,“各位老板,这可是个好机会,你们自己考虑考虑,如果不想加入,我可以现在就把钱给你们。”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大家被骗的钱加在一起,怎么说也有上万元了,以这么点钱去博更大的利益,猛的听起来倒是不错,但谁能保证这事就一定能成呢,如果不成,到最后…… “陈老板,”一位老板明显 有些顾虑,“不是我们不信你,这世上的事都有万一,我是说万一,咱们没成功,那这钱……” “我照样赔给你们!”陈阳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一脸自信的说道。 第529章 你们真是做正经生意的? 几位老板最后还是同意了,一件青铜器的价值大家心里都明白,一旦成功,可以说几年都不用干活了。看着几人离开店铺,宋青云皱着眉头有些担心。 “陈阳,你找这么一帮酒囊饭袋,有把握么?” 陈阳嘿嘿一笑,“正因为他们是一群酒囊饭袋,所以才要找他们呀!” “这种人,见便宜就上,这么大的便宜,他们能不干才怪呢?再说了,主要也不靠他们,他们就是一群在旁边摇旗助威的,起不到关键作用。” 说完话,陈阳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再次来到带头小青年的面前,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拿起桌面上的簪子。 “小子,这东西你还想不想要回去了?” “没钱!”小青年低着头,根本没看陈阳,语气强硬的说了一句。 “如果我不管你要钱呢?” 陈阳话音落下,小青年抬头看向了陈阳,东西还给自己,他还不要钱?这老板是有毛病吧! “要!” 陈阳点点头,“东西还给你,没有问题,但不是现在,只要你能照着我说的做,三个月后,我绝对会把东西还给你,怎么样?” 小青年看着陈阳,不知道陈阳在打什么主意,琢磨了一会,“你要是让我们杀人放火,我们可不敢,那是掉脑袋的事情。” 他一句话给陈阳气笑了,这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 “放心,那种事用不上你们,也不看看你们是那个么!”陈阳讥笑着说道,“只是让你们帮忙运送几趟货物而已。” “白粉我们也不碰!”小青年转着眼珠想了想,脱口而出,“碰那种坑人的玩意,子子孙孙生儿子都没屁眼!” 哎呦我艹!陈阳拍了一下脑袋,合着自己在这小子眼里,非得做点违法的事情是吧,这小子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刀疤,你帮我给他两下子,太tm气人了!” 刀疤抬手就打了小青年脑袋几下,“看清楚了,这是我们陈老板,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把我们当你们呢,一天天偷鸡摸狗的!” 小青年不服的看看刀疤,随后又眼睛又看向了他手中的短管。谁家做正经生意能用上这玩意,你tm也好意思说! 刀疤也看看手里的短管,想想刚才自己说的话,抬手又是一巴掌,“看什么看,转过去!” “行不行,给个痛快话!”陈阳翘着二郎腿,也不跟他废话了,直接问道。 “行,行,只要老板放了我们,你们说啥都行!”那名男人冲陈阳笑着,不断点头说道。 还没等小伙子答应,卷帘门哗啦哗啦被打开了,柱子站在门口一愣,随即转身快速又把卷帘门拉上了。 把小伙子送到火车站,一切安排妥当,柱子骑着摩托车就回来了。到门口愣住了,自己也没走多长时间,怎么就关门了呢?下班了? 糖豆和哥多没给自己打电话呀,自己的大哥大和包都在里面,柱子有钥匙,于是就把卷帘门打开,想着进来给哥打个电话,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秦浩峰在旁边刚把情况说了一半,柱子上去一脚,直接踢在小青年脸上,这一脚直接踢倒一串人! “我艹你大爷,骗人也不问问地方,啥地方都敢骗!瞎了你的狗眼!”柱子边踹,嘴里边骂着。 秦浩峰急忙拉开了柱子,这家伙要是下重手,能把这小青年踢回去。 小青年从地上坐起来,抬起头,用印着43号脚印的脸看着柱子,鼻孔往下淌着血,用手臂随便一擦,冷笑了一下,“你敢说你们是做正经生意的?” 陈阳也直接无语了,振丰、刀疤和小龙,手里都拿着家伙,外加上柱子,就这么一帮人,跟谁说是做正经生意的,谁能相信。 “你别废话,干还是不干!” “干!”小青年仰着头,眼睛死死盯着陈阳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干啥的,完事了,老子不整死你,老子跟你姓!” 小青年说完,众人脸上纷纷露出嘲笑,这家伙真是个生荒子,哪里想整人明着说出来的。 “哥们呀,你这就不对了,想整人还……”劳杉在旁边肆无忌惮的边笑边向小青年说着。 “滚,”小青年一瞪眼睛,“信不信老子一会起来,第一个弄死你!” 劳杉把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咽回去了,一撅嘴,小声嘀咕了句,“跟老子有什么关系,切,就冲我有能耐!” 陈阳让振丰放开小青年几人,告诉他们想要回簪子,必须按照自己说的做,到时候不但能把东西拿回去,说不准还能挣点钱。 “十五天之后来找我,到时候我在告诉你做什么,回去吧,这段时间别惹事。”陈阳悠闲的喝着茶水向几人摆摆手说道。 小青年临走前侧头看了看陈阳,嘴角微微翘了一下,“等老子拿回东西,在收拾你,走!” 一众人走了之后,陈阳向韩若雪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韩小姐,没吓到您吧,我们都是一些粗人,事您碰上了,多有得罪。” 韩若雪摇摇头,嘴角翘了一下,“没事陈老板,做生意么,总是要碰到各种事情,正常现象。” “不过我倒是挺羡慕你们这些人的,算计你也是明着来,你们收拾他们也是明着来,干脆利索,比的就是谁手段厉害。不像我们羊城,成天跟你耍一些小心计,鬼把戏,一点都不光明正大!” 听韩若雪说完,陈阳看了一她一眼,听这话的意思,她是在羊城没少让人算计呀。不过也是,那边人跟自己这边不一样,一般都以勾心斗角为主,动手么……在他们眼里的确不怎么样。 “韩小姐跟周老板约好时间了么,要是有时间,我可以带您在江城转转,逛逛我们江城。”陈阳客气的说了一句。 “好啊,好啊!”韩若雪听陈阳说完,瞬间眼睛一亮,“我一直都想看你们的冰灯,到底什么样子,你带我去看看!” “噗!”陈阳 一口水喷了出去,大小姐,这月份看冰灯,你是不是有点看的起我了! “哈哈哈!”秦浩峰、柱子等人,听韩若雪听完,也不由笑了起来,虽然不是很大声,但人家也能听到。 “怎么了?”韩若雪忽闪着大眼睛,一脸不明白的看向众人。 xs7.com 陈阳向韩若雪解释了一番,既然名字叫冰灯,那一定得有冰才行,现在江城都已经快到夏天了,冰自然都融化了,怎么可能有冰灯呢。 “韩小姐要是想感受一下冰雪的氛围,不妨下次在11月份之后,第二年3月份之前来,那个时候这里才是银装素裹的冬天。” 韩若雪听完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这样。韩若雪本来是想跟周老板见面的,结果自己到了江城之后,才知道周老板还没有从外地回来,得等到明天。 听韩若雪这么说完,陈阳决定带韩若雪在江城向转一圈,反正也没事,呆在店里也挺无聊的。 陈阳带着韩若雪逛了江城知名的百字号商场,之后又买了不少江城的特产,两人逛了一圈之后,韩若雪真真正正感受到了江城人民的热情。 “陈老板,你们江城人民真热情,我好喜欢这里!”韩若雪像名开心的孩子,双手拎着东西。 陈阳在旁边看了一眼韩若雪,女人呀,无论平时什么样,只要一购物,立马就变了另一个人。 “韩小姐,她们的热情不但你接受不了,我也接受不了!”陈阳笑着晃着自己手上七八个袋子,笑着向韩若雪说道。 “小姑娘,你长的真漂亮,白嫩白嫩,这小脸蛋,跟明星一样。姐跟你说,你要是穿上这衣服,往大街上一走,保证男人哐哐撞电线杆子,全看你了,没人走路看道!” “我要了,帮我包上吧!” “来来,小姑娘尝尝,尝尝又不要钱。哎呦,你这小丫头,那么点怎么能尝出滋味来?来,这半块给你拿着,吃好了再来买。” “叔,那你帮我秤点吧,谢谢叔!” 陈阳就这样跟着韩若雪,只要哪个卖货的,跟她说点好话,她就一句话,我要了!到最后的结局,两个人四只手,都拎满了东西。 “陈老板,对不起,”韩若雪不好意思红了一下脸,随后小声说道,“我买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不多,”陈阳笑着摇摇头,“跟我老婆比起来,你这就是毛毛雨,我媳妇逛街,我手臂都得挎满喽!” “呵呵呵!”韩若雪捂嘴笑了起来,“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说话真逗!” 东西太多了,陈阳给振丰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到中心街这边来接自己,随后两人又逛了起来。 走了一百米左右,就在街头一个拐角处有一个地摊,一块红布铺在地上,红布上摆满了各种翡翠首饰,小伙子还在旁边吆喝着。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过来这个村,没有这个店,正规大商场里的翡翠首饰,个个都是真品,跳楼大甩卖喽!” 听到翡翠二字,韩若雪立即被吸引过去了,倒不是因为喜欢,关键是自己就是这行里人,倒想过去看看,是不是他说的那个样子。 “姐,看看首饰,”小伙子见韩若雪走过来,脸上不由堆起了笑脸,“都是从南方过来的,这要是摆在大商场里,哪件都得卖个千八百的……” 陈阳跟着韩若雪走过去,面前这些首饰,一看就全都是次品,都是用玉石边角料做成的,别说蒙韩若雪了,就连自己都蒙不过去。 韩若雪站在摊子前看了几眼,都是一些次品,没什么意思,转身想要离开,却发现陈阳蹲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盯着一只玉镯看着。 顺着陈阳的视线看过去,那里放着手镯,不过看上去成色并不怎么样,里面的颜色泛着阳绿,外面则是浅绿,这种材质倒是不常见。尤其是手镯的形状也比较怪异,整只手镯就像麻花一样,被拧着。 韩若雪看了一眼,凭自己看料子的眼力,这应该被人改过颜色,压根就不值什么钱,为什么陈老板盯着它不放? “哥,相中了这镯子?”小伙子伸手拿起镯子向陈阳问道,“旁边这是嫂子吧,我跟你你说,这可是上等的翡翠,嫂子戴上一定漂亮!” 这镯子是之前自己收货的时候,从乡下收上来的,直到自己不做收货了,这镯子也没卖出去。这两天自己倒腾点也玉器,想着把它跟玉器放一起,万一有人看中呢,没想到真遇到了。 “这镯子怎么卖?” “八百!”小伙子见陈阳看了半天这个镯子,显然是很喜欢,趁此机会要了一个大价钱。 陈阳笑了拍拍手站起身,抬头看了一眼小伙子,“五十!” 一听到这个价格,小伙子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这不是开玩笑么,哪里有这么砍价的。 “哥,您这价格砍的……”小伙子勉强笑了一下,“这都不是拦腰斩了,你这一刀都砍到脚脖子上了,哪有这么砍价的。” “您看我,跟您这种大老板比不了!我就是摆个地摊,成天风吹日晒的,遇到下雨刮风,还出不了摊,也不容易。” “我看大哥您也是实诚人,咱都实在点,这样,砍一半,四百元您拿走!” 陈阳摇摇头,一指地上的玉镯,“这是什么料子,你心里最清楚。咱不说这一只,就算你整个摊子上,有一块好料子么?就这种边角料子做出来的东西,你都敢要八百?” “就五十,卖就卖,不卖就拉倒!” “这……”小伙子犹豫了一下,他说的没错,这家伙看来懂这里的门道,估计蒙不了他了。 “哥,”小伙子嘻笑了一下,冲着陈阳数去了大拇指,“哥,我也真是不容易,就算这料子没有商场里的那些好,但是它便宜呀!” “就我这些东西,要是放到商场里,要您个千数来元,您不是 也得看着?这样,既然咱们有缘,一口价200元,您拿走!” 陈阳摆摆手,表示最多就五十元。小伙子看看吃呢杨,又看看身边的韩若雪,眼珠转了一下,“哥,您看看嫂子,多洋气一个人,气质非凡,貌美如花,如仙女下凡一般。” “这两百元买不了车,买不了房,您买下来这镯子,往嫂子手上这么一戴……”说着话,小伙子拿起摊子上的手镯,边说边比划着,示意韩若雪抬起,自己帮她戴上。 “咳咳!”陈阳伸手直接拦住了,小商小贩的惯用伎俩,只要这镯子戴到韩若雪手上,多少钱就是他说了算了,弄不好还要狠狠讹一笔! “谁跟你说给她买的了!”陈阳生气的瞪了一眼小伙子,“当着她的面,能买这么便宜的东西么?这是给你星期四那位嫂子买的!” “啊?”小伙子愣住了,有钱人玩的这么花么?都开始排位了? 第531章 蛤蜊琥珀 韩若雪听完,瞪了一眼陈阳。虽然自己心里知道陈阳这一定是准备捡漏,但陈阳这说法,简直太扯蛋,还什么星期四的嫂子,那自己就是星期三的呗,凭什么不是星期一的! 陈阳抱着肩膀笑着,小伙子傻了一下,看着韩若雪瞪陈阳的样子,在自己眼里,不就是吃醋的表现么? 还有这小子是干啥的,怎么能泡到这么多女人……不对,自己想错了,既然你这么有钱,还讲什么价! “哥,您是这个!”小伙子竖起大拇指向陈阳说道,“我在这摆地摊这么久了,您是第一个这么砍价的。您这么有钱了,就别在这为难我了,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 “停,停!”陈阳伸手表示小伙子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小老弟,您这话说的,你上有老下有小,谁不是呀!” “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如果你这东西真是好东西,我分文不讲,但你自己说,你这料子行么?就算我有钱,也要物有所值。我用一万元买回去价值几元的东西,那我岂不是成了傻子?” “一口价,五十元,卖就卖,不卖拉倒!” 陈阳说完,弯腰拾起地上的袋子,转身带着韩若雪离开,两人刚迈出去两步,就听到后面小伙子喊道,“哥,别的,咱们好说好商量。” “这样,我也不多要了,一百元,就一百元,多一分我都不要!” 陈阳都没想搭理他,正要继续往前走,只见韩若雪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元递给了小伙子,“给,将我们家老四的东西,包好喽!” 嗯?小伙子接过钱,先是笑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嫂子,还是您敞亮!” 小伙子嘴角挂着笑,很显然这是一句一语双关的话,韩若雪是没听明白,陈阳在旁边听明白了,不由嘴角笑了一下。 “嫂子,您拿好喽!”小伙子用一只简易的透明盒子将手镯装好,双手递给韩若雪。 “小黑子,卖出去什么好东西去了?今天的份子钱可以交了吧!”就在韩若雪接过盒子的时候,旁边响起了一道声音。 小伙子转头看过去,脸上瞬间黑了下来,随即强挤出一丝笑容,“袁哥,我这今天刚开张,才卖了一张,您在等等。” 收保护费的?陈阳好奇的扭脸看了过去,只见来人是一位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长得挺精神,身上挂着不少饰品的年轻人。 这家伙左手戴着一串黄色的手串,右手揉着两颗玻璃珠子,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脖子上戴着一条小拇手指粗的金项链,金项链外面还挂着一条佛珠,迈着四方步,身后跟着两名混混一样的汉子,优哉游哉的走过来。 此人名叫袁华,在家排行老四,所以街面上的人都叫他袁老四,见面叫一声四哥或者袁哥,背后里都叫他袁半仙,至于为什么叫袁半仙…… 这是江城第一批拆二代,原先在中心街,家里有好几套带院子的平房,80年代中期,中心街扩建,一共就占了87户人家,其中就有袁老四家的三套院子。 袁老四上面有一个姐姐,两个哥哥,姐姐和哥哥都有正事,拿着拆迁款,趁着政策好,卖起服装、首饰,只有袁老四,没事成天就在街面上晃悠,靠着自己家三套门市房收租,过得也是相当阔绰。 随着改革开放之后,袁老四纠结了一帮社会人,开了一家录像厅、一家小旅店,之后仗着自己手下人多,开始在中心街手保护费,只要在中心街上摆摊的,每天都要给自己份子钱。 “我等你大爷,都欠了几天了,心里没数么!”袁老四一瞪眼睛,向小伙子一伸手,“拿来!” 袁老四冲小伙子伸开了手掌,眼睛却在韩若雪身上游走着,看着貌若天仙的韩若雪,袁老四舔了舔嘴唇,喉咙甚至动了几下。 韩若雪看着袁老四的样子,不禁有些恶心,接过盒子,转头示意陈阳离开。 陈阳也准备转身带着韩若雪离开,反正东西已经到手了,其余的事跟自己没有关系。 “这位漂亮的女士,稍等一下!”就在陈阳两人转身要走的时候,只见袁老四贱兮兮的瞬间就跑到了陈阳、韩若雪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了两人。 “你有事?”陈阳往前站了一步,将韩若雪挡在身后,向袁老四问道。 袁老四推了一把陈阳,没推动陈阳,伸长脖子一脸猥琐的笑容,冲着韩若雪喊道:“小妹妹,哥看看你买的镯子。这小子最愿意骗人了,我怕你被他骗喽!” 韩若雪面若冰霜,虽然这种事情在羊城,自己也遇到过,但这毕竟是江城,自己谁都不认识,于是向陈阳靠近了一步,白嫩的小手,本能抓住了陈阳的手臂。 陈阳根本就不想搭理他,拉着韩若雪直接跨到他身体另一侧,准备离开。 “小妹妹,别走呀!”陈阳都已经走出去了,袁老四从侧面直接抓住了韩若雪的手臂,“长的这么漂亮,跟这穷小子干啥。这样,哥一会去商场给你买一套真的,这么好看的小妹妹,怎么能戴假东西呢,咋样?” “你放手!”韩若雪用力推了一把袁老四,本想着推开袁老四,但根本没推开。 没想到袁老四抓的更紧了,一脸坏笑着喊道,“小妹妹,一个在地摊给你买东西的男人,能有什么能耐。跟着哥,哥让你依靠,让你艹!” “哈哈哈哈!”袁老四身后跟着的小弟,不由大声笑了起来。 陈阳转身一把推开了袁老四,这家伙太不像话了,当着自己的面调戏韩若雪,虽然自己跟韩若雪没有什么关系,但作为男人,这时候必须站出来。 “小子,睁开你的狗眼看好了,这可比大商场那些玉镯强多了!”陈阳将玉镯盒子拿起来,向袁老四冷声道,“就你身上挂的这些破烂玩意,加起来都比不上这镯子一个渣!” 几人听到陈阳说手中的玉镯居然是比不上袁老四身上带的东西,纷纷大笑起来。 “小子,见过真玩意么?”袁老四嘲笑了一下陈阳,将手掌张开,举着手里的两只健身球,“别的不用多说,这么大的琥珀见过么?见过用琥珀当健身球么?” 说完,袁老四撇了一下嘴,“我还告诉你,这对琥珀可是我从外地特意淘换回来的,别说一颗,就这上面一个小渣,就能买你命!” 陈阳看了一眼袁老四手中的琥珀,不由笑了起来 ,就连身边的韩若雪都转头抿嘴笑着。 “琥珀我倒是见过,真的假的我还都见过,”陈阳抱着肩膀笑着说道,“但是我第一见过,琥珀里面是蛤蜊的!” 第532章 他不光看物件的眼力好 琥珀,大家都知道,就是是一种透明的生物化石,是松树树脂滴落,掩埋在地下千万年,在压力和热力的作用下石化形成,有的内部包有蜜蜂等小昆虫,奇丽异常。 琥珀和蜜蜡是一种东西,区别也很简单,透明度不同,蜜蜡多以不透明为主,琥珀的透明度较高;内含物,蜜蜡内部很少有杂质,琥珀内部中常有动物或者植物碎屑。 现在袁老四手中这对琥珀里面包裹的居然是蛤蜊,引得陈阳哈哈大笑。 看到陈阳哈哈大笑的样子,袁老四不但没生气,反倒也笑了,指着陈阳向韩若雪说道,“看见了吧,买这种破烂货骗你,被我揭穿之后,他还倒打一耙。小妹妹,找对象要把眼睛睁大一些,穷鬼不能找,像这种嘴硬的穷鬼更不能找!” “哼!”韩若雪轻轻冷哼了一声,根本就没有继续搭理他,拉拉陈阳的衣袖,示意两人赶紧走。 陈阳也是真不愿意搭理他了,冲他点点头,“行,你戴的都是真的,还不行么?惹不起我们躲得起!” 说完话,陈阳拉着韩若雪就走,袁老四手一挥,带着两名小弟前后将陈阳和韩若雪围住了。 “小子,现在承认我的东西是真的了?晚了!”袁老四抱着肩膀,站在陈阳面前喊道,“你当我四哥是什么人?让你说三道四!今天不但你要当街下跪给我道歉,还得把这妹妹留下来,要不然,哼哼!” 听袁老四说完,陈阳脸色刷一下冷了下来,这种人真是蹬鼻子上脸,自己明明都已经一让再让,这家伙跟癞蛤蟆一样,死缠着自己。 陈阳冷眼看了看袁老四,“真是蠢货,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 “咱俩打个赌,你敢么?” “赌什么?”袁老四嬉笑着向陈阳问道。 陈阳伸手一指街道另一侧的敬玉斋,“看到对面那间店铺了么,看名字就知道是卖玉器的,咱们过去让老板帮咱们掌眼。“ “如果我手里这只玉镯是假的、次品,我跪下给你磕头认错;但如果你身上挂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除了金项链外,是假的,你给这位女人跪下磕头认错,敢么?” 袁老四低头抿嘴想了想,眼睛看向旁边的小伙子,“喂,小黑子,你到底卖给他的是什么物件?” 听他问完,陈阳心里都笑了。你问他?他要是知道这镯子的价值,他会一百元卖给自己么? 小伙子看看陈阳,又看看袁老四,陈阳称死就是自己的顾客,而且钱都已经付了,根本不用考虑;但袁老四不同,他常年在这片收保护费,自己得罪不起。 “四哥,”小伙子冲着袁老四咧嘴笑了一下,“他就从我这里买了一只破手镯,那手镯是我当初收旧货时候遇到的,根本就卖不出去,今天宰了一个冤大头而已。” “要是真值钱,我也不能一百元卖出去,您说对不?” “哈哈!”袁老四听哈哈笑了一声,看看陈阳,“听到没有,人家老板自己都说了,你手里那镯子就是没人要的东西,还敢在这里充大尾巴狼。” “行,老子跟你赌了!” 陈阳拉着韩若雪率先向敬玉斋走过去,韩若雪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陈阳。虽然自己相信陈阳的眼力,但是刚才那小伙子都说了,这镯子是当旧货收上来的,那么多人都没看出来有什么值钱的地方,怎么可能偏偏让陈阳看出来了? 走进敬玉斋,笑呵呵迎过来一位小伙计,当看到陈阳身后的袁老四,小伙子脸刷一下就变了。 “你们老板呢?去把他给我叫出来!”袁老四进屋直接冲小伙计喊道,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晃悠着。 陈阳站在原地,等着老板出来,韩若雪则四处看了起来。敬玉斋是经营各种玉器、料子、玉石饰品的,作为同行,韩若雪一眼就看向了架子上一块老坑的石料。 不大一会,一名小老头,从后面走了出来,见到坐在屋内的袁老四,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这孽怎么又来了! 当看到站在门口的陈阳,小老头眼睛一亮,堆起笑脸,抱拳快步向陈阳的方向走了过去,“陈老板,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呀!” “你认识我?”陈阳看着走过来的小老头,诧异问道,自己明明没有见过他,怎么会认识自己? 老板笑了一下,敬玉斋虽然只经营与玉器有关的东西,但同时也会收古董玉器,虽然不能完全算古董行里的人,但古董行的事情,老板还是知道的。 “陈老板请坐,”老板给陈阳让了上坐,笑着示意陈阳喝茶,“陈老板的大名,小老儿怎么能不知道呢?不知道陈老板今天前来,有什么事情?” 老板向陈阳问着,旁边的袁老四不乐意了,把茶杯重重放到桌面上,“老魏头,你这店不想干了!老子从进门就坐在这,你敢不搭理我?” 魏老板看看袁老四,随即鼻子里哼了一声,伸手一指陈阳,“袁老四,我做玉器行的生意,长的就是见人下菜碟的眼睛。你是我得罪不起,但在陈老板面前,我宁可得罪你,也不敢得罪陈老板。” 袁老四听完看了看陈阳,这家伙有什么来头么?能让袁老四这么跟自己说话。 “这tm小子谁呀?” “哼,”魏老板冷笑了一下,“这位是子阳寄当行的陈老板,说子阳寄当行你不知道,但他另一个身份,说出来你得吓死!” 袁老四把嘴一撇,继续翘着二郎腿抖着腿,一脸不服的样子,“老魏头,这江城我就没有怕的人!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能让我怕的人,明天你这店就等着关门吧!” “他是江城市委书记的女婿!” “哎呦!”袁老四听完,一屁股从椅子上就滑下去了,坐在地上睁大了眼睛看着陈阳,这小子是市委书记的女婿? 韩若雪听到这里,也回头看向了陈阳,这事自己还真不知道。陈老板这么有本事,还用吃软饭? 不对,陈老板这不叫吃软饭,人家是真有本事!不但看物件有眼力,这找老婆也有眼力! 陈阳看着袁老四,嘴角轻笑了一下。袁老四看看陈阳,又看看韩若雪,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 “老魏头,你别懵人了!”袁老四本能伸手一指陈阳,之后又把手放下了,用嘴朝韩若雪方向一努嘴,“这小子要是市委书记的女婿,敢带这么漂亮的妞招摇过市?你懵谁呢?” “我是他合作伙伴!”韩若雪抱着肩膀,笑着看向袁老四,“市委书记女儿的男人,我撬的动么!”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撬不动,你也没撬过呀!陈阳瞟了一眼韩若雪,此时韩若雪正冲着自己笑。 “哥,你手里的镯子是真的,我身上的东西都是假的,告辞!”袁老四冲着陈阳说了一句,转身就想走。 “回来,给我站这!” 第533章 麻花手镯 袁老四规规矩矩站在陈阳面前,把身上带的所有东西都摘下来放在桌面上。开什么玩笑,市委书记的女婿,自己敢得罪么。 “一个人的见识,决定了他眼力的高低,”陈阳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喝着茶水,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袁老师说道,“就你这破眼力,要是不想一辈子都被人骗,就好好学学!” “是,是,陈哥,我知道了。”袁老四不住的点着头。 “你今天不是想丢人现眼么?我今天就成全你!”陈阳放下手中的茶杯,从包里将那只镯子掏出来也放到了桌面上。 之后转头看向魏老板,抱拳客气的说道,“魏老板,您是玉器方面的行家,今日麻烦您了,给我们二位掌掌眼。” “能为陈老板掌眼,也是小老儿的幸运!”魏老板微笑着冲陈阳抱了一下拳头,准备去看袁老四那些东西。 “魏老板,物件跟人不一样,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 魏老板点点头,表示明白陈阳的意思,回头白了一眼袁老四,直接伸手去拿桌面上的东西。 魏老板看了几眼袁老四的东西,顺手扔到了一边,嘴里嘟囔了一句,这都什么破玩意。 “老……魏老板,”袁老四在旁边瞪了一眼魏老板,“你可看准喽,我这可都是花大价钱从外面买来的,尤其是这对琥珀球,花了我上万元呢!” 魏老板白了一眼袁老四,这家伙出了名的败家,要不是有个好姐姐和两个好哥哥惯着他,估计现在那点家底早就让他败完了。 花上万元买两个玻璃球子,真是有钱没地方花! “袁老四,琥珀是松油滴落在昆虫身上,松油将昆虫包裹起来,又在地下沉积多少年,自然形成的。”魏老板拿起一颗玻璃球子递到袁老四面前。 “你告诉我,松树在林子里,蛤蜊在水里,松油是怎么滴落在蛤蜊身上的?” 袁老四听完眨巴眨巴眼睛,随后想了半刻,“那不对呀,假如有人将蛤蜊扔在松树下面,松油子正好滴落在它上面,慢慢不也形成了么?” 陈阳听完在旁边笑了一下,“按照你说的这个理论,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你知道琥珀形成需要多长时间么?” 袁老师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韩若雪在旁边给出了答案,琥珀是古代树脂变来的一种化石,琥珀的生成条件和煤类似,远古的森林沉积而埋在地下,经过几千年的地质作用,树枝的木质部分变成了煤,而树木分泌出来的树脂就变成了琥珀。 “那你告诉我,远古时代,有人么?”韩若雪冷冷看着袁老四问道,“按照你的说法,把一只恐龙搬到松树下面,还能得到一块恐龙琥珀呢!” “哈哈!”陈阳仰头大笑,记得自己听过某社的段子,于老师有一块梅花鹿琥珀,本以为就够夸张了,今天韩若雪给自己来了一个恐龙琥珀。 “也可以弄一块二八自行车琥珀,哈哈!”陈阳在旁边坏笑着。 袁老四看看肆无忌惮笑着的陈阳,这小子……你要不是市委书记女婿,老子弄死你! “那这翡翠珠子总是真的吧?”袁老四指着自己戴在脖子上的佛珠向魏老板问道,“你看看,这多绿呀,水头多足!” 魏老板摇摇头,“啤酒瓶子车出来的珠子,水头能不足么,弄不好还有啤酒味道呢!” “我艹!这家伙敢糊弄我!”袁老四这时候明白自己确实上当了,咬牙切齿的说道。 说完话,袁老四一指跟自己来的两名小弟,“给我去找黑子,找到他,必须让他给老子一个交代!” 接着魏老板打开了陈阳那个手镯,拿在手里看了半天,紧紧皱着眉头。这手镯的料有些奇怪,你要说是玻璃吧,手镯里面的颜色不对,而且玻璃要比这透的多。 可是你要是说这块料子好吧,手镯外面很朦胧,看着就像打磨过的玻璃,难道是陈老板打眼了? “看出什么来了?”陈阳抿嘴笑着,看着魏老板问道。 魏老板抬头看看陈阳,即便是陈阳打眼了,仗着他的身份,自己也不能说呀。 魏老板推推眼镜,把手中的的放大镜放下,“陈老板,您这手镯着实不错,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老坑的翡翠料子……” 听着魏老板在那里噼里啪啦说了半天,陈阳心里暗暗发笑。这人呀,越老就越会蒙人,这老头明明什么都没看出来,居然敢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等魏老板说完,陈阳看看韩若雪,“韩小姐认可么?” 韩若雪微微摇摇头,自己就是做玉石生意的,是不是好料子,自己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老头分明说的都是些套话。 “这料子我看不懂,但绝不是老坑翡翠,这点我敢保证!” “你这丫头,才玩几年,别乱说!”魏老板显然不愿意了,虽然这姑娘个跟陈老板是一起的,但也不能这么当面明说呀,这不是毁自己名声……这么说不是把陈老板名声毁了么。 “陈老板可是捡漏过宋书的人,那眼力可是相当了得,岂是你能比的……”魏老板还在奉承着陈阳,没想到被陈阳一句话打断了。 “魏老板,韩小姐说的对!”陈阳在看着魏老板笑着说道。 “啊……这个……”听到陈阳这么说,魏老板不知道怎么接了,直接呆住了。 “其实你说的也对!”陈阳 又说了一句。 这句话给一屋人整不会了,怎么两人能都说的对呢?袁老四在旁边转转眼珠子,“陈……陈公子,咱们就算打平,日后还得你多提携照顾。” 袁老四在旁边听明白了,这镯子料子也不好,魏老板是在帮姓陈的吹,结果被旁边的这妞……这位女士揭穿了,陈阳为了不输,在这找补呢。 陈阳抬起眼皮看看他,“我可没跟你打平,今天让你们开开眼吧!” 说完话,陈阳示意魏老板去找酒精,之后在找一块软布来。将酒精兑上水,倒入小盆里,在将镯子直接扔到盆里。 十几分钟之后,陈阳伸手从盆里捞出手镯,放在软布上,轻轻擦拭,随着陈阳擦拭的动作,镯子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这……”韩若雪见到之后,不由用手捂着嘴巴,张大了嘴巴,“上等冰种翡翠!” 手镯在光照射下呈半透明或透明状,颜色鲜艳,水头极高,显然是翡翠中的上品或极品, “麻花手镯!”魏老板瞪大了眼睛凑到近前看着,“这不会是宋美灵那款吧?”显然魏老板认出来了。 陈阳将手镯擦干净之后,拿在手里向两人展示着,袁老四在旁边都看出来了,人家手里这东西,比自己那一堆好太多了。 麻花手镯 这是宋手上戴的那只,是一整套 第534章 等她去世了,就值钱了 “这不会真的是宋美灵那只麻花手镯吧?”韩若雪听到麻花手镯之后,不由大吃一惊。 作为一名玉石商,像这种奇特的东西,韩若雪当然听说过。这世界上能被称为麻花手镯的并不多,绝对不会超过两三只,而最出名的,就是宋美灵手上那只。 “韩小姐也知道这麻花手镯的来历?”陈阳一边低头清理玉镯上精细处,一边开口问道。 韩若雪点点头,“据说当时清末京城,有家叫崇古斋的玉器店铺,老板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寻到了一块绝世翠石,颜色上佳。后经过玉雕师傅的细心研磨和雕刻,一对精美绝伦的麻花手镯就诞生了。” “可惜,手镯从材料到手工,都是一等一的贵重,非常人可以消费得起,所以手镯制成后就被束之高阁。直到后来,手镯被老板带到了沪上,青帮大佬杜月笙为了讨五太太孟小冬的欢心,四处物色金银首饰,意外发现了这对麻花手镯,并以四万大洋的重金买下,送给了姨太太孟小冬。” 说到这里,韩若雪不由叹了一口气,“可惜这对手镯没能在孟小冬手上戴得长久。后来在一次宴会上,孟小冬遇到了宋美龄。两人寒暄的间隙,宋美龄的目光一直停在这对麻花手镯上,赞美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虽说孟小冬是杜月笙的姨太太,有钱有地位,但跟这位“民国第一夫人”比起来,自己只有巴结的份儿。” “然而,孟小冬是京剧演员出身,最会察言观色,与大人物打交道,也不管自己有多喜爱这对手镯,二话不说就褪下送给了夫人。此后,这对翡翠麻花手镯就一直戴在了宋美龄的手上,无论后来经历何种变迁,手镯都不曾离身。” 陈阳听完点点头,表示说的倒是没错,但眼前这只手镯绝对不是宋美灵那只。 “为什么?”韩若雪好奇的向陈阳问道,“要知道,毕竟常见的翡翠手镯并没有多余的雕工,这种雕成交缠盘杂的麻花扭和状,是非常很考验师傅雕刻功力的,现在国内最顶尖的手工师傅,都不敢这么雕,稍有不慎,整块材料就废了。” 陈阳将整只手镯擦拭完毕,将手镯放在了桌面上,看着手镯笑着说道,“你自己都说了,这手镯民国第一夫人形影不离,人家现在还在m国养老呢,手镯怎么会在咱们这里?” 宋美玲这款麻花手镯,在宋美灵03年去世之后,便一直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有一种说法,说蒋孔几家的后人拍卖了这对手镯,至于在何处拍卖,卖给了谁却不得而知,都无从查询。 而现在是1994年,也就是说宋美灵这位民国第一夫人还没去世呢,那眼前这只手镯,显然不是她的。 “也对哦!”韩若雪低着头,小声说了一句。 自己简直笨死了,怎么会突然想到是宋美灵那只呢?人家现在还在m国呢,总不至于说,人家在m国过不下去了,将手镯卖了吧。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陈阳将手镯拿起来放在光下,“你们注意看,这只手镯麻花状的位置,一点瑕疵都没有,而在手镯上部,里面有少量飘絮。” “据说宋美灵那只可是上等老坑冰种翡翠,应该不会出现这种状况。”陈阳拿着手镯向韩若雪和魏老板说道,“所以,这根本就不是那只。” 魏老板在旁边点点头,“虽然说不是那一只麻花手镯,但是单凭这料子和工艺,估计最少也要十来万,陈老板,恭喜呀,您这次又捡大漏了!” 魏老板抱拳笑着向陈阳说道,陈阳回头向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反问道,“十来万?魏老板,开什么玩笑,这东西我放在手里,等姓宋的一嗝屁,这物件至少上千万!” 什么?所有人纷纷看向陈阳,韩若雪和魏老板脸上都充满了惊讶之色。 对呀,像这种名人戴过的东西,等名人去世之后,那一定是无价之宝。虽然说这位民国第一夫人不知道现在身体状况什么样,但她身体再好,早晚都得走到陈老板前面,到时候,陈老板手里这同款麻花手镯,那价格还不得跟火箭一样,蹭蹭往上窜。 “陈老板,”韩若雪在旁边问道,“就算按照你说的,像这种东西,等夫人走了之后,没准要放进博物馆的,到时候你怎么糊弄出去?” 陈阳嘿嘿一笑,自己心里知道,麻花手镯从宋美灵走了之后,就消失了,可他们不知道。 “谁说只有一件了?”陈阳笑了一下,“再说了,连蛤蜊的琥珀都有人信,你还担心没人信,这是夫人戴过的?” 陈阳说完,几人扭头向袁老四看去,袁老四刚才还一脸的羡慕,现在听到陈阳这么说,不由低下了头。 “嘿,说你呢,”陈阳晃晃手里的镯子,“现在怎么说?” 袁老四嘿嘿一笑,“陈公子,我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了,今天多有得罪,等有空的,我摆上一桌,专门给你道歉,告辞!” 袁老四说完话,生怕陈阳让自己履行刚才的赌约,连放在桌子上的那些东西,都没拿转身就往门外走。 袁老四打开门,刚要迈腿走出去,一道身影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呦呵,这不是袁半仙么,这是要干嘎去?” “拦住他!”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振丰。振丰接到陈阳电话,把车开到了中心街,给陈阳打电话,陈阳让他来敬玉斋,自己找了半天,才找到。 听陈阳这么一喊,振丰知道袁老四一定得罪陈阳了,伸手就抓住了袁老四的衣服领子,往后用力一推,“给我回去!” 袁老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袁老四揉揉屁股站了起来,“疯子哥,咱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别管闲事,要不然我可翻脸不认人!” “我看看你怎么不认识我的!”振丰上去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妈的,这是我老板!” 袁老四捂着脸,看看振丰,又看看抱着肩膀笑着的陈阳,都是疯子靠上了关系,原来给市委书记的女婿做了马仔,艹! “疯子哥,”袁老四变了 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么,我是陈公子的马仔,咱们都是自己人!” “滚,谁tm跟你是自己人!”振丰瞪着一眼就一指袁老四,“别让我动手,蹲好喽!” 袁老四笑着点点头,双手抱着脑袋刚蹲在地上,陈阳在旁边喊道,“振丰,不是蹲下是跪下!” 我去,看来这是没轻了惹陈老板呀,都得跪下了!振丰一转头,本想着让袁老四跪下,只见袁老四两腿一软,双膝着地,已经跪在了地上。 第535章 背后研究陈阳 几人看着袁老四,袁老四抽动了一下鼻子,顺势趴在地上,嘴里叨咕着,“魏老板,刚才我有个钢镚从手里滑落了,我看看是不是掉椅子底下了。” 看着袁老四把脸都要趴在地上了,几人纷纷捂嘴笑着。这家伙明知道斗不过陈阳,又想保全自己的面子,居然能想到这个办法,这脑子要是用在正地方,绝对够用。 “袁四哥,你啥时候掉了一个钢镚,多大面值的?我帮你找找!”陈阳笑着蹲在地上,假装自己帮他找钢镚。 “不要了,不要了!”这tm谁敢呀,袁老四急忙从地上趴了起来,刚要站起来,振丰一瞪眼,袁老四又蹲下了。 袁老四蹲在地上,向陈阳抱拳,“陈公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今天得罪了你,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陈阳拍拍手,站起来抱着肩膀看向袁老四,“袁老四,如果今天不是我,要是换成其他人,恐怕你不会这么简单饶了别人吧?” “还有,你今天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我这位朋友!”陈阳指了指站在自己身边的韩若雪,冷冷的说道。 袁老四抬头看看韩若雪,双手合十,“对不起这位小姐,我瞎了狗眼,请你原谅,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韩若雪看看他的样子,一脸的厌恶,摆摆手,“赶紧走吧,不想在看到你!” “好,好,我马上走,马上走!”袁老四起身就准备往外走,被陈阳喊住了。 “陈公子,您还有事?”袁老四有些害怕的问道。 陈阳伸手一指桌面,“把你蛤蜊琥珀带走,怎么也是上万元买来的,下次要是遇到什么老虎琥珀、狮子琥珀,别忘了,都买下来。” 袁老四不好意思笑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慌里慌张跑了出去。见到袁老师走远了,魏老板朝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欺软怕硬的主,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遇到有身份的人,还不是灰溜溜跑喽!” 魏老板刚说完,突然想起陈阳还在身边,也不知道不能这么说,人家 愿意不不愿意,急忙冲着陈阳点头笑了一下。 陈阳摆摆手,表示大家都是同行没事,转头向振丰问道,“这家伙谁呀,你认识么?” “袁半仙呗,连地痞都算不上。”振丰摇摇头,向陈阳说起了袁老四的事情。 “为啥叫他袁半仙呀?”听振丰叫他袁半仙,陈阳还以为这小子能算呢,结果听了半天,这不是就是个二世主么,跟半仙有什么关系? 振丰坏笑了一下,抬头看看韩若雪,表示回头再跟陈阳说,现在不好说。 韩若雪看着魏老板架子上一块料子,越看越熟悉,拿起魏老板桌子上的手电,上前照着看了一会,向魏老板询问这料子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我买来的,难不成还是捡来的!”魏老板笑着说道,“怎么样,听陈老板说,韩小姐也是玩玉石的,跟我说说这料子怎么样?” 韩若雪微微一笑,“魏老板,以您的眼力,就不用考我了吧,这可是老坑种。” “而且我还知道,这块料子是从玉会出来的,而且您绝不是从玉会卖的,我说的对么?” 魏老板听完一愣,料子这丫头倒是没说错,不过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不是从玉会买的? “行呀,我还真是小看你这丫头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魏老板好奇的问道。 “这料子是我年前卖给周老板的,”韩若雪微微一笑,“魏老板,您这是周老板放在您这,还是您从周老板哪里划过来的?” “从周老板那里过来的,”魏老板笑了一下,“我这小门小店的,没有周老板那么财大气粗。这还是年前,周老板的太太跟司机过来结首饰款,说他们要处理一批料子,问我要不要,便宜卖给我的!” 韩若雪听完点点头,两道眉毛皱了一下,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明明是周老板年前从自己手里购买回去的,怎么会处理呢? 谢过魏老板之后,陈阳一行人离开了敬新斋,振丰开出,带着陈阳和韩若雪向店铺回去。 “钟老板,这事您的拿个主意,咱们到底要不要听姓陈的?”一位戴着厚厚镜片的中年人,坐在钟老板对面,抽着烟,皱着眉头向钟老板问道。 从陈阳店里出来之后,几位老板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纷纷来到了钟老板的店里,商量着陈阳刚才跟几人说的事。 按照陈阳说的,这倒是一件可以挣钱的好事,可人家找的是青铜器呀,要是平常也就算了,人家现在手里有照片,那说明人家对这件青铜方尊非常了解,想造假糊弄过去,不是那么简单的。 钟老板没说话,只是默默抽着烟。他在思考一个问题,既然陈阳说的这么信誓旦旦,那说明他心里非常有底,就算是用一只假的青铜器去骗人,那也要做到以假乱真。 想要做到以假乱真,手里最起码就要有一件这样青铜方尊,难道说外面再找的青铜方尊,就在陈阳手里? “要我看,管他那么多,咱们就按照陈老板说的做,反正到时候无论挣钱还是不挣钱,咱们就朝他要钱!”另一位老板,将烟掐灭,一副不管不顾的说道。 “老曹,你能不能动动脑子,这是青铜器!”坐在他对面的老板,拍拍桌子,向他喊着说道,“就你这脑子,你不被骗谁被骗!” “艹,说的好像你没被那帮人骗一样!”曹老板不服气的反驳回去。 钟老板拍拍桌子,眼睛微微瞪了一下,“行了,自己人拌嘴有什么用?有能耐跟陈阳用去,人家不到一年就打响了名号,咱们呢?” 见到钟老板开口,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纷纷看向他。钟老板狠狠抽了一口烟,“我再想一件事,你们说陈阳将这件事说的这么胸有成竹的,那件青铜方尊,会不会就在他手里?” 钟老板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一愣。于是大家有了不同的意见,有人认为青铜方尊很有可能就在陈阳手里,还有人认为绝对不可能,青铜器是重器,如果真在陈老板手里,他绝不会找大家商议这件事。 钟老板听着大家的谈论,微皱着眉头,最后拍拍桌子,“不管怎么样,这是个挣钱的机会,咱们先按照陈老板的话做。” 说到这里,钟老板扫了几人一眼,“如果这青铜方尊真在陈阳手里,到时候我们不但要挣钱,还要从他手里把这青铜方尊弄过来;如果不在的话,能捞上一笔钱,那也是非常不错的,大家说呢?”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随着大家散去,钟老板把身体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想着,到底怎么确认,青铜方尊在不在陈阳手里呢? 第536章 牛b大了 夜半,陈阳搂着方子薇,两人在被窝里说着带颜色的笑话,方子薇轻轻拍打着陈阳,“哥,你以后不能乱说话了。” “为什么?”陈阳抚摸着方子薇的……齐胸的长发,“你要改邪归正了?” “去你的,”方子薇瞪了陈阳一眼,之后揉着肚子说道,“我们现在有宝宝了,妈说要注意胎教,如果胎教不好,孩子出生以后就跟你一样,没有正行。” 陈阳听完微微抽动了一下鼻子,先不管这话是哪个妈说的,孩子不就应该像自己么,如果不像自己,那才出大事了呢! 不过说的有道理,胎教还是要重视的。自己之前听说过,在怀孕的时候,如果给婴儿多听音乐,那孩子以后就会喜欢唱歌;如果多读书,孩子出生以后文学水平就非常高,反正就是在媳妇怀孕的时候,多做能影响孩子未来的事情。 方子薇说完,就看着陈阳仔细琢磨着,不大一会,陈阳坐正了身体,用手摸着方子薇隆起的肚子,“无论是男还是女,家传手艺咋不怕!” “玩古董,学明清;明清学好吃香又喝辣; 官窑泛指皇家瓷,有款无款都好识; 器正形雅釉色正,画工精细无瑕疵。 清三代,康雍乾,多看真品勿走偏; 万里选一当为幸,岁月痕迹须细观。 民窑精品抵皇家,莫轻经济价值差, 金钱艺术双难得,朝霞过后是晚霞; 棒槌瓶,康熙创,不槌衣服槌官庭, 硬彩绝伦超官器,民瓷低俗须更名。 康熙青花瓷中仙,四字民窑六字官, 早晚无款双圈代,色分五彩真假辨……” 陈阳一边摸着方子薇肚子,嘴里一边叨咕着,起初方子薇还笑着看着陈阳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奇听着陈阳说的口诀,听着听着,方子薇突然反映过来,这是打算让孩子继续收破烂呀! “停!”方子薇伸手直接捂住了陈阳的嘴巴,“哥,我不想让孩子跟你学收古董!” 陈阳笑着轻轻弹了一下方子薇的额头,“收古董有啥不好,你看看咱家的房子、票子,还有车子,当然车子还没到呢,这不都是收古董换来的。” “要是男孩还可以,”方子薇咬着嘴唇看着陈阳,“那要是女孩,成天鼓捣这些瓶瓶罐罐的,多不好。” “那要是女孩,你想让她干啥?” 方子薇低头想了一下,“如果是女孩,我就让她去当明星!”说到这里,方子薇笑着拉着陈阳的手,“你想想,要是咱姑娘能在电视上演电视剧,那多棒!” 陈阳点点头,明星是赚钱,而且就自己脑子里那些电影、电视剧,完全可以提前给姑娘写成剧本,可是…… “小薇,你想过没有,咱们现在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陈阳摸着下巴向方子薇说道,“如果咱们按照女孩胎教,万一是男孩,那岂不是娘炮了?” “啥叫娘炮?”方子薇眨巴着眼睛,向陈阳问道。 这是后世词语,方子薇当然不知道了。陈阳在旁边解释了一遍,方子薇急忙摇头,那可不行,一个男孩子,成天娘们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这样,”陈阳搂过方子薇,“我觉得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无论以后做什么,都得有脑子,咱们胎教就练习他们脑力怎么样?” “那怎么练习?”方子薇歪着头看着陈阳问道。 “脑筋急转弯呀!”陈阳笑着打了一个响指说道,“这样,我说你猜!” 方子薇点点头,陈阳在旁边笑呵呵说着,“有一对公牛和母牛,他们住在山里,一天公牛准备出趟远门,想让别的动物帮忙照顾一下母牛。可是想来想去,都不知道找谁,最后他找到大象,觉得大象憨厚老实,也不会欺负自己老婆,自己比较放心。” “他找到大象之后,把事情跟大象说了,大象果然通情达理,一口就答应了。就这样,公牛出远门了,一周之后才回来。回来之后不但没感谢大象,一见到大象就骂他,还用角顶他,问你为啥?” “大象把他家香蕉都吃了?”方子薇眨巴着眼睛,试探说道。 陈阳笑着摇摇头。 “嗯……大象把他们家弄塌了?” 陈阳依旧笑着摇摇头。 方子薇连续猜了几次,都没猜对,最后泄气了,“我不知道,哥,你直接说答案吧!” “因为牛b大了,哈哈!”陈阳一脸坏笑着说完,自己哈哈笑着。方子薇显然没明白,一脸茫然的看着陈阳。 陈阳看方子薇没明白,趴在方子薇耳朵边上,给方子薇解释了一遍,方子薇抡起枕头就往陈阳头上砸,“哥,你个大色狼!讲个脑筋急转弯都这么流氓!” “不学了,当傻子总比当流氓强,咱家孩子有你没好!” 一天之后,韩若雪来到了周老板的桂福珠宝,周老板热情的将韩若雪迎接进办公室,两人寒暄了一会之后,周老板笑着向韩若雪说道,“韩小姐,您这次将两次的货都发过来了吧,您要是没发过来,我这店里的东西,可要卖空喽!” 两次的货?韩若雪一愣,年后周老板不就订了一次货么?什么时候还订货了? “周老板,”韩若雪嘴角笑了一下,“您什么时候又订货了?” 周老板听完一愣,“就年后呀,加上年前我订的货,这不是两笔么?年前你们不是说,手里货不足,等着年后一起发给我么?” 啥?韩若雪听完也愣住了,年前的货自己不都已经发过来了么?周老板还没有付钱呢,这次自己来,一来是顺路看看市场,二来想着催点货款,因为自己年后也订了一批货,现在手里资金有些周转不开。 “周老板,年前的货我们在过年前就给你发过来了?”韩若雪一脸诧异的看着周老板,“那批货您还没有给我们结款呢,这次来,我一是看看市场,二是想着,您能不能先把货款结一部分,因为这边周转也有些问题。” “不可能!”周老板韩若雪说完,脸上随即一冷,变得严肃起来,“韩小姐,您父亲在世的时候,我就在你们家取货,我这人最讲规矩,这么多年以来,我周建业什么时候三节拖欠过别人货款!” “再说了,年前那批货,我压根就没看到!” 第537章 周老板被骗了 看着周建业大呼小叫的样子,韩若雪也不高兴了,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年前那批货明明就已经给他发过来,前天自己在敬心斋都看到自己的料子了。现在他把货低价处理完了,反倒不承认了,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周建业有一句话说的对,他做生意这些年,确实在每年三节时候都会结清货款,虽然你的口碑好,但这也不是你耍无聊的借口呀! 韩若雪冷冷看了一眼周建业,随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票据,“周老板,这是发货的票据,您自己看看,上面取货人这栏,有你们人的签字。” 说着话,韩若雪将票据推到了周老板面前,周老板拿起票据看了一眼,接货地址确实是在江城,可自己没有接到货呀? “周老板,我不但有票据能证明,而且就在我来江城的当天,在你们江城见到过我的石料,而且人家说,就是从你手里购买的。”韩若雪双眼冷冷的看向周老板,一字一句说道。 周老板听完愣住了,疑惑着向韩若雪反问道,“从我手里购买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韩家丫头,”周老板跟韩若雪的父亲本来就认识,韩若雪的父亲去世后,很多人都不从韩家进货了,转从韩若雪叔叔那里进货。 但周建业并没有,选择继续从韩若雪这里进货,一来是韩若雪父亲的渠道,确实有不少老坑的货,二来是觉得韩若雪一个小姑娘,顶着一个家庭,不容易。 “我跟你说实话,这批货我确实没有收到。”周建业笃定的说着,一边说话,一边叫来了财务,让他找出年前打款的凭证。 “你怎么可能会看到你们家的首饰在市面上?你看到的,应该是我摆出去的首饰吧?”周建业向韩若雪解释着。 韩若雪摇摇头,表示不是成品,而是料子,这料子就是去年周老板自己在现场看好的,后来年前时候,跟货一起发了过来。 周建业听完皱了下眉头,按照道理来说,自己跟老韩这丫头合作不错,她不会来唬自己,而且她要是真没给自己发货,也不敢来江城找自己呀! “那不对呀,”周建业紧紧皱起了眉头,“那料子我根本没见到,再说了,料子我怎么会轻易转手呢?” 正说着话,财务已经把打款凭证找了出来,周建业将自己打款记录展示给韩若雪,“你看看,就是这笔,这后面还标注呢,你们的新账号。” 新账号?韩若雪将凭证转到自己面前,前面的金额跟自己那笔货款一模一样,而上面的打款账号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她瞬间明白了,周建业被自己人骗了。 “周叔叔,我们从来没有换过账号,这个账号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谁的,你把钱打给别人了!” “什么?”周建业心里刷一下凉了,“丫头,你别玩笑,这可不是几万,十几万,这都小百万了!” “周叔叔,这真不是我们的账户,我没骗你!”韩若雪笃定的说道。 “小王,这怎么回事?你们财务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问清楚就打款!”周建业火腾一下就上来了,瞪着眼睛,眉毛都立起来了。 财务看看这笔转出的款项,随后想了想,“老板,这笔钱确实是我们打的,可这是您夫人让我们转过去的,你看这后面还有她签字呢。” “年前,有一天你应酬喝多了,夫人说要过年了,要把账款给人家清清,当时在我们财务办公室给韩老板打的电话,挂了电话就说韩老板他们公司换了账号,让我们将钱打到这个账号上。” “什么?”听到是自己老婆让财务打的款,周建业更不淡定了。急忙翻看着签字,果然是自己老婆的签字。 片刻,周建业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手忙脚乱按了几个数字,接通之后,立即询问对面,年前有没有从羊城发过来的货物。 挂了电话之后,周建业脸上阴晴不定,韩若雪在旁边也看出 一些端倪来了,“周老板要不您先处理一下,我明……” “不用!”周建业摆摆手,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从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已经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我跟你父亲是老朋友,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个说法!”说完话,周建业抓起电话又拨打了出去。 “喂,你玩的怎么样?”韩若雪明显看到,周建业嘴唇在抖动着,但是语气却非常平和,一点听不出来什么,心中暗暗佩服周建业的这份心理。 接电话的是周建业的老婆,两人说了几句之后,周建业突然话锋一转,“羊城的韩小姐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是年前那笔款没有给人家结,刚才我问了财务,财务说结过款了,还有你的签字,这怎么回事?” “啊,”显然老婆在那边吃惊了一下,“不是她们说换账号了么,这样,你等我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等会给你回过去。” 周建业点点头,挂了电话和韩若雪聊着,半个小时过去,也没有见到周建业老婆将电话打回来,于是周建业又打了过去,而这次电话接不通了。 打了几次之后,都没有打通,周建业重重将座机话筒摔在电话上,嘴唇气的颤抖着。 “周老板,要不我先回去,您处理好之后……” “你不是来要钱的么?这么回去你就有钱了?”周建业看了一眼韩若雪,“你说在哪里看到了我的货,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韩若雪咬着嘴唇想了想,事情已经非常清楚了,周老板是在给自己留一份希望,于是点点头。 “振丰,西美他们这是怎么了,都停工了呢?”陈阳早上没事,来了姚家井,隔着围挡,看向停工的西美工地,笑着问道。 “陈老板,你可不知道,这两天可热闹了。”振丰咧嘴一笑,“西美的作业车,本来想着走小路来回出入,结果昨天一天,就把人家姚家井的耕地压坏了。” “今年姚家井刚播种完,就这么压了姚家井当然不干了,姚昌盛带着村民去找西美领导,需要他们赔偿,双方本来就没谈拢,结果今天早上,西美的作业车又把耕地给压了,这下姚家井村民不干了,村民把路给堵了,不给钱不让过!” “哎呀,”陈阳撇嘴笑了一下,“他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咱们要引以为戒,本来咱们就不挣钱,在赔钱那可不行!” 陈阳正和振丰说着话,突然大哥大响了,接通之后发现是韩若雪打来了,说明情况之后,询问陈阳那天去的是哪家店铺。 陈阳听完之后,心中一动,这哪里是单单被骗了,应该是被绿了呀! 第538章 街头骗局 周建业最后还是将一部分货款给了韩若雪,韩若雪看的出来,周老板现在能动用的资金不多,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归还一部分货款,也算仁至义尽了。 韩若雪答应周老板,回去之后再给周老板放一批货,虽然数量不会太大,希望周老板能利用这批货,周转过来。等周老板手头资金充足了,在给自己结款就可以。 江城华旗酒店咖啡厅内,陈阳坐在韩若雪对面,听她讲完了这两天周老板的经历,“陈老板,我真的不敢相信,周老板的夫人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可是每天睡在一起的人,这都不能相信,真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相信自己!”陈阳看了一眼韩若雪,平静的说道。 这种事情自己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所以表现的有些平淡。无论是周建业还是韩若雪,作为商人来讲,做的已经非常不错了。即便这样的人,都要经历这种事情,更别说当初的自己了。 听到韩若雪后来一直没有联系上自己老婆,韩若雪提议周建业报警,但被周建业否了,周建业还存有一丝幻想。 “陈老板,如果……我是说如果,换做是你,你怎么做?”韩若雪用勺子搅动咖啡,向陈阳问道。 陈阳发出一声冷笑,“追她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她!” 这是上一世父亲临终前跟自己说的话,自父亲去世之后,陈阳为了找唐丽娜,追了大半个中国,可是最后自己没有找到,碰巧被方大海把唐丽娜给抓了而已,要是被自己抓住…… 韩若雪有些不信,凭自己两次接触陈阳,陈阳给自己的感觉,就是那种嘴硬心软的人。解决了自己的事情,韩若雪明天就要回去了,陈阳笑着邀请韩若雪冬天再来江城,怎么说也跟她的名字应景。 告别韩若雪,陈阳一个人慢悠悠往回走着,脑海中想着如何对付井上一生,突然街对面一个小摊前吵闹的声音,吸引了自己。 陈阳好奇的抬头看过去,街对面居然有一排卖旧货的,大概也就十几个摊位,自己刚才居然没有发现。 走到近前,这是一个不太大的摊子,地上还是铺着红布,上面摆放着十几件古董,摊主正拿着一件青铜器,向一名中年人介绍着。 莲鹤方尊?开什么玩笑! 也叫莲鹤春秋方壶,是春秋中期青铜制盛酒或盛水器,首批禁止出国展览的文物。重点:是禁止出国展览,就知道国家有多重视了。 出土于豫省李家楼郑公大墓,一共就出土了两件,一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青铜馆,一收藏在豫省博物馆,现在这小子手里居然拿着一件。 陈阳边听他介绍着,边凑近看了起来,做工粗糙,器身上的铜锈,都是用酸咬出来的,做旧痕迹简直太明显了。 “这真是青铜器么?”一位穿着考究的大哥,蹲在地上,听小伙介绍完,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了,”小伙子将尊拿在手里,向大哥展示说道,“你看看,这锈绿不绿?要是刚做出来的,能这么绿?还有,你看看,这上面还带着土呢,看到旁边这道印了么,就是我家盖房子时候,一铁锹下去,磕上去的,你说真不真!” 听到陈阳在旁边直捂脸,锈绿就代表是真的么?周老板头上现在挺绿,你能说他脑地是青铜器么?还有,这道印分明是做的时候没做好,你家一铁锹能把青铜器磕成这样? “我看着也像青铜器,这底下还有两道磨痕呢。”大哥端着青铜器,在手里看了半天,点着头说道。 陈阳不由轻笑着点点头,低头去看其他物件,却发现全都是假货,连一件像样的物件都没有。 “行,300,我要了!”男人爽快的准备从口袋里掏钱,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老板,我出350元,你卖给我!” 大哥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小年轻,瞪了他一眼,“你懂不懂规矩,古董讲究先来后到,如果我放下了,你才能喊价,一边待着去!” “凭啥?”戴眼镜的年轻人凑到近前,“要是说先来后到,那我还在你前面呢,刚才我去上厕所了。” 说着话,戴眼镜的年轻人一指莲鹤方尊,“这可是好东西,我就在博物馆上班,刚才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么好的东西,当然是价高者得!” “你算什么玩意,老子还告诉你,今天这东西我要定了!” “你要定了?我呸!”戴眼镜的小年轻明显不服气,“老板,我给你500元,你卖给我!” “不行……” 随着两人吵闹不休,唾沫横飞,小摊前人越聚越多,大家都纷纷翘着脚尖向里面看着。 “怎么了,怎么了?” “发现了一件青铜器,好像是真的!” “我的老头,真是青铜器呀,这要是买回去,转手一卖就发了!” “那可不咋的,前阵子我听说,有几位老板在找一件青铜器,开价就是三十万呢!” 随着议论的人越聚越多,也有人开始参与喊价了,不大一会就喊到了一千多元。陈阳瞟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小伙子,这招真是高。 其实摊子前那两人都是小伙子的托,他们争吵、竞价,就是为了衬托自己手里这件青铜器是真的,之后让旁边的人参与进来。 这样不但能显示出自己手里的是真青铜器,还能把价格抬的高一些,江湖把戏而已。 最后这件青铜器被一位梳着背头的男人,用5000元的高价买走了。男人抱着莲鹤方尊,向大家摆摆手,咧嘴笑着就跑了,生怕被人抢了一样。 陈阳看着有些好笑,用高价抢了一件假的青铜器,居然这么高兴,真是搞笑。 陈阳拍拍手,转身走向其他摊子看了起来,只不过这几个摊位上除了假货没有什么好东西,走到一位中年人摊子前面,陈阳站住了脚步,那个东西真不错呀! 第539章 多管瓶 陈阳看好的那件东西,形状非常奇怪,被摆摊的大叔随意放在了不起眼的位置上。 该器物腹部以上,以五小罐围绕周身,中间竖起一大管,中高四低,垂腹、圈足。器型古朴浑厚,线条柔和圆润,给人以质朴,庄重之感。 这物件叫做五管瓶,又称为多管瓶,是流行于两宋的一种瓶式,因瓶肩部各面分布着多圆形管而得名,类似于笔插,但是要比笔插要大很多。 明代 多管瓶 中国文化把五行套用于社会的许多方面:物有五行、命有五行、朝代有五行属相、方向有五行属位等。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套用五行说,意在顺应天时地利的道理,仿效宇宙秩序,来构建一种社会的意识形态。 古人更是好用五管造型,不仅是它有均衡对称的美感,更是民族文化心理的反映,它映射出古代阴阳五行思想的兴盛。总之, 因五管造型所蕴涵的吉祥之意为人们所向往,五管瓶的应运而生就顺理成章。 陈阳没有直接走过去,站在离摊位不远的地方,眼睛时不时看一眼。这物件大概高度在二十厘米左右,器形规整,从器形上来看,很像官窑的物件。 这种多管瓶是用来做什么的,众说纷纭,有说作烛台之用,也有说作插花用器,也有推测谷仓之意。具体是生活用品、装饰品还是殉葬品,还存在不同的看法。 这只多管瓶通体施通体施白釉,青花色泽蓝中泛灰青,釉水润泽,较符合明代发色特征。 陈阳并没有直接走向多管瓶,在邻近的摊子看了一阵子之后,起身来到了大叔摊子前,装作无所事事的看着东西。 “小伙子,看看吧,都是好东西。”大叔客气的跟陈阳打着招呼。 陈阳点点头,抬头看看大叔,笑着点点头,“大叔,你们为啥在这卖旧东西呀?” “这不收管理费,去市场要钱呗!”大叔嘿嘿一笑,“我这一天兴许都卖不出去一件去,要是再交管理费,岂不是赔了?” 陈阳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看着大叔一笑,“大叔,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们为啥不倒腾点新东西卖,像人家市场里卖袜子、卡子啥的,这旧东西破破烂烂的,谁买呀?” “哟,小伙子,你可别小看老物件,”大叔嘿嘿一笑,从旁边拿出一个罐头瓶子,里面泡的是茶水,喝了一口之后向陈阳说道,“这可都是好东西,要都是新的就不值钱了!” “是么?”陈阳眼睛亮了起来,凑近大叔小声说道,“我看刚才那边有人花5000元,买个破铜器跑了,那铜都生锈了,回去卖收废品的连五块都卖不上,这东西到底值钱在哪里呀?” “哈哈!”大叔仰头一笑,看着陈阳一脸什么也不懂的样子,心中暗暗想道:“今天回去又能吃肉了!” 随后向陈阳解释着什么是古董,古董的价值在哪里。从去年开始,江城就兴起了古董热,去年夏天,咱们江城一个小老板,在丰城鬼市捡漏了一套宋书,据说值老鼻子钱了,连京城的专家都轰动了,所以今年不少人都去掏老货去了。 哎呦我去!陈阳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 就说么,在自己印象中,江城在90年代都没有什么人玩古董,这两天怎么接连能遇到卖老物件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来,你看看我这只瓶子,通体施茶色,看看这颜色多艳,虽然说是茶色,但比金色也差不了太多了。”大叔顺手拿起一只瓶子,向陈阳展示着说道,“在看看这器形多好看,这手艺民间绝对没有,一看就是大清万历年的物件!” 什么玩意?陈阳抬头看了看大叔,心里暗暗道:大叔呀,你可以不会看物件,但你不能不懂历史呀,大清万历年?万历那老东西挺能活呀! “我跟你说,明青花最值钱了……” 陈阳顺手拿起一件瓷碗看了起来,都不用仔细看,连五六十年代的都不是,撑死是八十年代的。 “这碗可是上等的白瓷,大明嘉靖的!” 得,嘉靖又穿越了! 放下瓷碗,陈阳看到一只勺子在盒子里放着,心里想着,这帮人收旧货,真是看着一点旧就收,连吃饭勺子都不放过! 大叔看到陈阳眼睛看向了勺子,“这勺子是西周的,你看看这汉白玉,玉质多漂亮,一览无余的,多透!” 这tm是喝粥的!还玉质,分明就是陶瓷的,就是打磨的亮了一些,算了,自己还是直奔主题吧。 陈阳拍拍手,一边起身一边笑着说道,“大叔,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我就是看个热闹,看看有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陈阳一边傻笑着说着,一边用眼睛四处扫描着,突然伸手指向大叔身边的多管瓶,“大叔,您这瓶子好奇怪,我看看呗!” 大叔看看陈阳手指的位置,发现陈阳指的是多管瓶之后,脸上表情反倒是变的轻松了,“嗨,这个呀,这个可比那些东西差多了,都不知道是个啥。” 大叔边说着,边拿起瓶子递给陈阳。陈阳见状,示意大叔放下,自己再拿,就大叔这状态,陈阳是真怕他讹自己呀! 大叔将瓶子放在地上,“这玩意是我从乡下收上来的,本来觉得拿回去给老婆养花也行,结果老婆说,用它养花,连水都浇不了。你说它是夜壶吧,谁能呲那么准,真不知道干啥用的!” 陈阳拿起瓶子看着,听大叔说完,差点没笑出声来,当夜壶?这大叔怎么想的! 多管瓶拿在手里,陈阳反复看着,瓶体腹部绘有松下高士人物,笔法简洁粗犷,符合明代发色特征,立体感强,呈现出热情、奔放的人文情怀。 瓶体下部为青花仰莲纹,瓷瓶上所绘的青花纹饰层次多样,下方局部偏黄有沁色 。胎体较厚重为,釉质肥厚,滋润,底足多有火石红斑痕迹的现象。 肩上立有五管,管内中空,与腹相通,腹壁削刻重瓣上仰的莲瓣纹,翠青色厚釉,下半身满布纹片,造形奇特。 空白期的物件,没跑!陈阳转着多管瓶看着,心里确定了年份,随后将多管瓶重新放在了地上。 “这玩意就是看着奇怪,”大叔在旁边说道,“我估计也就是古时候民间用的物件,你看电视、电影里,那金銮殿、皇帝寝宫里,啥时候出现过这东西。” 这不是废话么,拍电视那帮人还没见过这物件呢,他们当然不用了。 “叔你这瓶子多少钱卖,我倒是挺喜欢的,主要是好奇。”陈阳笑着向大叔问道。 “你要它?”大叔脸上露出了疑惑,这玩意放着一两个月了,起初还有人看,后来连问的人都没有了,现在这小伙子居然要。 陈阳点点头,表示自己想回去研究一下,看看这玩意到底是干啥用的。 大叔低头想了想,“你要是想要,就给一百元吧。” “拜拜!”陈阳起身就准备走,大叔急忙喊住了陈阳,“小老弟,这怎么也算五六个花瓶呢,我要的不多!” “三十!”陈阳伸出三根手指。 “太少了,小伙子在添点,这样,八十元你拿走!” “您不能这么比,你这瓶子这边都有裂纹了,弄不好我还没上公交车就碎了呢!”陈阳指着瓶子上端说道,“再说了,你都不知道干啥用的,还得我回去现研究。” “八十太贵了,就三十块,卖我就拿着,不卖我就走了!” 很多人不知道什么叫开片,这就是非常自然的开片 第540章 你都给我说出画面了 最终陈阳花了五十块钱买下了这只多管瓶,抱着瓶子走到街口拐弯,直接上了出租车。到店里之后,笑着将瓶子放在桌面上,示意几人过来看看 秦浩峰柱子和劳杉三人看着桌面上的多管瓶,瞬间傻了。这tm是个啥东西? “哥,你带回来的这是个啥物件?”秦浩峰在旁边边看边问道。 柱子皱着眉头也在旁边看着,这东西自己从来没有在书里见过,怎么这么多口呢?干啥用的 陈阳抱着肩膀坏笑着,“柱子、糖豆,你俩不是说明清瓷难不住你俩了么,来给我说说,这是啥东西?” 劳杉自然不用问了,他指定看不明白。柱子和秦浩峰两人在旁边皱着眉头,低头研究着。 看了片刻之后,秦浩峰用肩膀碰碰柱子,“柱子,你绝对像不像调料瓶?” 陈阳抬头看看秦浩峰,这小子真是脑洞大开,这多管瓶,大部分第一眼看到,都觉得是插花的,他居然想到了用来装调料? 柱子转头看看秦浩峰,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秦浩峰,“调料瓶?糖豆,你告诉我,你咋想的?” “先不说那时候有没有调料瓶这东西,你告诉我调料放瓶子里,怎么弄出来?” “你是不是傻?”秦浩峰白了一眼柱子,伸手拿起多管瓶最高的部分,转头向柱子比划着说道,“看好了,这里是五个口,每个口里都是不同的调料,现在我在炒菜。” 说着话,秦浩峰做出炒菜的动作,随后一只手拿起瓶子中间的位置,做出往锅里倒调料的动作,“看看,多方便,一次性每种调料都放入菜里,古人的智慧啊!” 柱子抬手给了他一个大脖溜子,“你是不是傻?好好看看瓶子,瓶子上是五个口,下面就一个瓶腹!” “你家把所有调料装一起呀?” 我艹!秦浩峰看看瓶子,不好意思拍拍柱子,“大意了!” 柱子白了一眼秦浩峰,“我倒绝对更像是插蜡烛的。” 陈阳听完欣慰的点点头,柱子还是不错的,虽然他说的不一定对,但关于多管瓶的用途,确实有这种说法。 “我觉得不对!”秦浩峰摇摇头,“你想呀,谁家没事一起点这么多根蜡烛!” “再说,要是插蜡烛用的,最起码得有插蜡烛的地方吧,这上面都是口,怎么插?” 柱子听完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秦浩峰说的有道理,两人最后都无奈的摇摇头,“哥,我们俩是真不知道这是干啥用的,你给我们说说呗!” 陈阳指着瓶子向两人说道:“这种瓶子叫多管瓶,也叫五管瓶!” 随后陈阳详细向三人讲解了多管瓶的历史,听完之后三人恍然大悟。 “哥,这东西应该能值不少钱吧?”劳杉趴在旁边看着多管瓶向陈阳问道,这也是大家关心的问题,这么稀奇的一个物件到底值多少钱。 “这种物件属于稀少物件,”陈阳看着多管瓶向大家说道,“稀少的物件,价值只有两种,要么非常值钱,要么无人问津。” “比如说我们所知的青铜器,就属于稀缺物件,要是谁手里能有一件,你们也知道意味着什么。”说完之后,陈阳用眼角扫了一眼劳杉。 此时劳杉全神贯注看着面前的多管瓶,丝毫没在意陈阳说到的青铜器,看来这家伙不知道自己手里有一件青铜方尊。 “不值钱的就简单了,”陈阳一指桌面上的多管瓶,“这东西你们也看到了,虽然是造型奇特,也非常稀缺,可你们喜欢这造型么?所以,这东西价值不太高!” 哦,糖豆和柱子点点头,原来这物件不值钱呀!不过也对,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造型这么难看,要是值钱才怪了呢。 “按照目前的价格,像这种明代的多管瓶,价值也就在十万出头,再高就卖不上了!”陈阳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多少?几人齐刷刷看向了陈阳,哥呀,你管十万出头叫不值钱? “柱子,拿到后面放好!”秦浩峰听完价格之后,急忙招呼柱子拿到后面去,十万出头呢,可千万别磕了碰了。 陈阳表示不着急,拿着多管瓶,向劳杉、秦浩峰和柱子,讲起了开片的变化。 几人正围在一起研究着多管瓶,振丰和刀疤推门走了进来,刀疤一见到桌面上的多管瓶,嘴角浮现了一丝坏笑。 “陈老板,你这东西收的不好,赶紧扔了,太晦气!”刀疤一本正经的向陈阳说道。 几人和振丰都愣住了,刀疤长进了?他居然知道这是啥东西? “刀疤,你知道这是什么?”陈阳好奇的看向刀疤。 “那有啥不知道的,”刀疤走近瓶子,伸手一指,“这么好的成色,指定是宫里用的呗!” “我们在看看造型,一看这造型就知道干啥的,谁用的!” 我去!几人同时看向了刀疤,这家伙今天这么高么?振丰踢了一脚刀疤,“陈老板在这呢,人家不比你懂,显着你了!” 刀疤咧嘴笑着,揉着屁股,陈阳笑着向刀疤招招手,“来,你给我说说,这是宫里干什么用的,又是谁用的?” 自己还真不信了,刀疤能知道?真是奇了怪了! 刀疤摆摆手,一脸的难为情,表示自己不说。几人在旁边一起架拢着刀疤,让他说说。 刀疤清清嗓子,用手 一指大家伙,“这是你们让我说的,我要是说完了,一会你们别揍我!” 随后刀疤指着瓶子,“这东西绝对是宫里用的,而且还是宫里女人用的!” 听刀疤说完,大家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宫里女人用的?他怎么看出来的? “宫里么,那是一个讲究长幼尊卑,什么事情都是要讲规矩的。你们看,中间这管子最长,一定是皇太后用的。深宫寂寞,长夜慢慢,老太后孤独呀,只能自己!” 此时众人看向刀疤的眼神已经开始不对了,刀疤根本就没注意,继续说道,“老太后身份最高,用最长、最舒服的;你们看,这边歪一点的,虽然短,但是口稍微粗了一些,这是太后用的;剩下的就是皇后和那些独守空房的妃子们用的。” “为什么不人手一个呢?”刀疤摸着下巴,继续胡说八道,“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那氛围就不一样了……哎呦!” 刀疤还没说完,振丰上去一脚就踢在他屁股上,指着刀疤不又气又笑,“挺好的东西,让你tm一说,老子都出画面了!” “哈哈哈!”所有人捂着肚子笑着。 陈阳捂着脸,刀疤这家伙……不过要是按照后世各种小电影的风格,说不定还真有这种可能。 振丰追着刀疤提着,嘴里骂着刀疤,成天脑子里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柱子和秦浩峰笑的趴在桌子上起不来,尤其是振丰那句,都出画面了,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就在大家笑着的时候,宋青云推门走了进来,陈阳转头去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多管瓶在桌面上怎么着就晃悠了一下,整个瓶子瞬间从桌面向地面摔了下来。 “哎呦!”秦浩峰一眼就看到了,心里吓了一跳,伸手就去抓,可惜还是晚了,一下抓空了。 振丰和刀疤在旁边闹着,听到声音回头去看,想伸手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多管瓶 掉落下来。 陈阳正转头看着走进来的宋青云,正起身想去迎宋青云,心里想着给宋青云分享一下刀疤的说法,也来不及转身去接。 眼看着瓶子要摔在地上的一瞬间,陈阳就感觉自己身边微微一阵风吹过。 在多管瓶马上要落在地面的一瞬间,只见劳杉伸手一下就抓住了瓶子,距离地面仅仅几公分,要是再晚一秒钟,瓶子非碎了不可。 好快的身手! 第541章 新车到手 所有人纷纷看向劳杉,谁都没想到,平日里大家谁都能说一句,损两句的劳杉,今天居然身手这么快。 陈阳看了一眼劳杉,劳杉用眼角扫了一圈众人,之后将瓶子放在桌面上,不停的拍着胸口,“好悬,吓死我了,就差一点。” 柱子从桌子后面走出来,伸手摸了一把劳杉的脑袋,“行呀,小子,今天你立功了!” “哎呦我去,老三,这是我认识你以来,你干的最漂亮的一件事!”刀疤笑着冲劳杉竖起大拇指。 振丰在旁边踢了一脚刀疤,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胡说八道,能差点出事么?” 陈阳冲劳杉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好身手,我就感觉一阵风,你什么时候从我那边过去的?” 劳杉脸上挂着笑着,不好意思挠挠头,“陈老板,我也不知道咋弄的,一着急就直接冲过去了,还好抓住了。” 宋青云在旁边教育众人,现在寄当行不比从前了,里面这么多好东西,以后尽量要少闹,万一磕了碰了,心疼的还是陈老板! 说完之后,宋青云拿着多管瓶看了起来,听说陈阳是用五十块捡漏来的,气的哼了一声。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命都这么好!”宋青云白了一眼陈阳,“这东西本来在当年造就少,能让你碰上本来就挺幸运了,还偏偏碰到一件空白期的,少说也值大几万呢!” 柱子去把瓶子放好,秦浩峰收拾着前面,振丰和刀疤围着劳杉,说着刚才的事,秦浩峰在旁边扫了一眼。 感谢劳杉是指定的,但自己通过刚才他的动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那么快呢?还有,记得起初他刚来的时候,看他的背影,怎么那么像八里铺那家伙,这小子……秦浩峰用眼睛瞟了一眼劳杉,心里犯起了嘀咕。 当陈阳听宋青云说,今天可以去提车,简直高兴快了。宋青云带着陈阳出门去提车,看着宋青云准备上车,陈阳在旁边问道,“师叔,咱俩还开车去呀?” “废话,”宋青云打开汽车喊道,“多远呢,当然开车去了。” “不是,你开车去,到时候提完车不就两辆汽车了么,怎么开回来?” 宋青云在旁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阳,“你小子脑袋被门弓子抽了?你开你的新车,我开我的,咱俩一起开回来不就行了!” 陈阳点点头,随后让宋青云等自己一会,转身进屋喊了柱子出来。宋青云一愣,随即明白了,用手指着陈阳笑了,“你小子不会开车,就敢买车?驾驶证有么?” 谁说我不会了?我只是不会开现在的车! 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谁规定不会开车就不能买车了?你看我手下,振丰、柱子、糖豆,谁不会开车,这么多司机我自己开多累!” 说完,陈阳指着宋青云一笑,“你不也是我的司机!” 气的宋青云打了陈阳肩膀一下,这小子,居然真把自己当他司机了! “宋老板,本我和哥都有,早在供销处的时候,就考过了。”柱子听说能开小轿车了,也是一脸的兴奋。 “考过了,不会开?”宋青云发动汽车,向陈阳两人问道。 “柱子是考的,我是买的!” 在宋青云说了一句,“除了古董,啥也不是!”之后,一脚油门,载着两人直接向汽车经营驶去。 虽然是辆奥迪a6,但陈阳觉得很漂亮,简直比宋青云那辆虎头奔还帅气。郝经理将所有手续及其车牌都帮陈阳办好了,车牌虽然说不是豹子号,但也是顺子号,非常亮眼。 柱子坐在奥迪里面,兴奋的四处摸着,去年这时候,几人还在家里瞎混呢,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居然都已经有小汽车了,还是进口的,真是不敢想象。 “柱子,我试试!”陈阳打开车门,向柱子说道。 柱子看看阳哥,有些担心问道,“哥,你行么?这么新的进口车,你别在给磕碰喽。” “废什么话!”陈阳示意柱子去副驾驶,一边坐在主驾驶位置上,嘴里一边说道,“什么叫行吗,你把吗字去喽,男人怎么能不行!” 启动,踩离合,挂档,虽然上一世自己开车的时候,就已经是自动挡了,但毕竟自己学过。踩油门,汽车发出一声轰鸣声之后,直接熄火了。 我艹!陈阳和柱子身体晃了一下,汽车连一步都没走出去。 “哥,手刹,手刹!”柱子在旁边喊着。 陈阳看了看不熟悉的手刹把,哎,难道自己要等到自动挡发布的时候,才能自己开车? 再次发动汽车,这次没有启动就熄火,转了半圈之后,二档换三档的时候,汽车又一次熄火了。 陈阳扭头看看柱子,瞬间笑了起来,柱子看着阳哥的样子,“哥,你这不是差不多呢,等多练练就好了。” “柱子,哥对你好不好?” 柱子点点头。 “那这辆车算哥给你买的,之后每个月从你工资里扣,怎么样?” “哥,你给我个痛快吧!” “哈哈!”陈阳和柱子对视一笑,“过来开车,三天内教会我!” 柱子开起来就稳当多了,毕竟柱子还开过大解放,宋青云在前面开着自己的车,本想着帮这两小子压压道,毕竟市里车多,万一出点什么事,新车都可惜。 没开出去多远,柱子就把宋青云的车给超了,超过去的时候,柱子还扭头冲着宋青云呲牙一笑,“这两臭小子!” 新车开到店铺门口,秦浩峰第一个跑出来了,围着崭新的小轿车转了好几圈。 “哥,我开一圈行不?”秦浩峰向陈阳问道,陈阳挥挥手,示意柱子跟着点。 秦浩峰也会开车,毕竟他父亲就在单位开车,当时三人学开车,还是秦浩峰提出来的。 “学那玩意干啥,咱又没车?” “哥,柱子,我爸说了,以后必须得会说话,会走路,这玩意学到手是门手艺 。” “咋的,这么多年你不会说话走路?” “不是柱子,会说话指的是会说英语,会走路指的就是开车。” 这是当初秦浩峰跟自己和柱子说的,当时许多人说,这两样要是会一样,以后就不用当工人了。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很多年之后,几乎人人都会开车了。 后来把本考到手之后,这两人犯了车瘾,天天在单位院里开大解放,自己是一次都没碰过车。 “陈老板这新车这气派,”振丰羡慕的说着,“看到这新车,我都不想开宋老板的蓝鸟了。” 刀疤在旁边点点头,“不但气派,还安全,你看四个套!” 气的振丰在旁边怼了刀疤一拳,这家伙怎么什么东西都能想到那方面呢,真tm是人才! 秦浩峰开了一圈,将汽车在门口停好,表示进口汽车就是不一样,开起来比吉普感觉好多了 。 陈阳表示等过几天,要是房子谈的顺利,到时候柱子和秦浩峰搬过来,正好三人又可以一起天天开车上班了。 “你要是想学,还真得快点。”宋青云坐在屋里向陈阳说道,“下周咱俩就要去京城参加会议了,估计最快得三天。” 陈阳看看宋青云,反问了一句,“师叔,咱们不就是去开个会么?一天撑死了,干嘛用那么长时间?” 宋青云嘴角哼了一下,“一天?哼!” “你不得让那些老前辈,好好嘚瑟嘚瑟他们的学识,一天能够么!” 第542章 和外商探讨一下 有车了,接下来的几天里,陈阳都在学习开手挡车,在柱子的帮助下,陈阳一天之内就能熟悉的驾驶车辆了,加上后世自己开过车,只要换挡没有问题,那驾驶简直就是轻松加如意。 柱子坐在副驾驶,陈阳开着车,车后排坐着振丰,两位司机为陈阳保驾护航,那真是一点问题没有。在空地转了一小天,陈阳决定自己把车开回去,顺路找找感觉。 当汽车行驶到江边附近的时候,陈阳看着路边扯着白色横幅,“坚决不离开江边!”“江边是我家!”等标语。 “这怎么了?”陈阳将汽车靠边停下,好奇的向外面看去。 振丰坐在车里看了一眼,“轮渡站的钉子户,政府今年不是对这里进行建设么,要把这些平房都拆喽。” “我听道上的人说起过,大部分人都搬走了,有一小部分靠近轮渡站的住户,坚决不搬,这事最近闹的挺严重呢。” 陈阳听完点点头,询问振丰是谁负责这边的拆迁工程,挺仁义呀,要是换了从前,大铲车一进来,管你同意不同意呢,找几个人混子,将一家人拽出来,直接就推了。 “哼,”振丰微微冷哼了一声,“就是因为强拆出事了,负责这边拆迁的叫张老三,是社会上的老混子了,听说原来跟灿荣他们混的。” “这家伙招了一帮小弟,把人家从屋里拖出来了,直接用推土机就把平房给推了。谁知道,他推的是大军姑姑家,姑父不干了,给大军打电话,大军调了一批小弟过来,双方就在这附近干了一场大架,连防暴队都出动了。” “大军?哪个大军?是上次来咱们这里找麻烦那个么?”陈阳听到这个名字,向振丰问道。 振丰点点头,这张老三也倒霉,听说被大军砍了两刀,现在在医院里躺着呢,事情闹成这样,怎么也得先停下来了。 快下班的时候,江城市建委办公室,金主任正在揉着眉头,轮渡站现在因为 暴力拆迁问题停下来了,市里还一再要求工期,这让自己有些焦头烂额,这时候桌面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来电话的是西美集团江城负责人陶百川,在电话中诉说了西美集团现在遇到的困难,希望金主任能出面解决一下。金主任听完,直接给相关负责人打过去了电话,开什么玩笑,姚家井在干什么,这不是耽误江城建设么! “罗大军,你还想不想干了?”金主任拿着电话,大声质问这相关负责人,“你不知道哪头轻哪头重是不是?西美集团是投资商,因为姚家井修路,现在耽误人家工程进度了,责令姚家井停止他们的行为,他们这是在破坏建设!” 罗大军听完直皱眉头,这事其实西美集团早就找过自己,自己也询问过,当得知为姚家井修路的人是市委书记的女婿陈阳,罗大军头疼了。 一边是投资商,一边是市委书记的女婿,你敢保证陈阳他这么干,不是受了市委书记的意?不是为了从西美多掏点钱出来?这种事情,自己敢管么,只能拖着。 罗大军向金主任说明了情况,当听到为姚家井修路的人是陈阳,金主任愣住了。 作为市里干部,陈阳是谁,他心里在清楚不过了,当时陈阳结婚的时候,自己还去了呢。 八里铺荒地被陈阳转手就卖了上百万,听说他是在人家西美收地前不久,买下的荒地,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这就是方大海让陈阳做的,但也不难想到。 他陈阳是方大海的女婿,这么年轻能有这份眼光? “那个……”金主任觉得自己要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无论是谁,你也不能不做工作呀!我们要为江城的百姓负责,也要为来我们这里投资的商人负责,我们是人们的公仆,是为人民服务的,你怎么能不管呢!” “这样,你在调查一下具体情况,下周一来我办公室汇报具体情况。” 说完之后,金主任直接挂了电话,又看是揉太阳穴,轮渡站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边西美又出问题了,真是要命了! 就在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又响了,金主任拿起电话,没有好气的问道,“喂,谁呀?” “金主任,我是老白,”对面的电话传来客气的声音,“您今晚忙不?” 金主任听到是老白,不耐烦的说道,“白老板,我跟说过多少遍了,不是不给你结款,现在财政拨款还没有到位。我不是说了么,一到位,立即联系你,不要在烦我了!” “金主任,我不要钱!”老白贱兮兮的笑了一下。 “不要钱?”金主任听完愣了一下,“不要钱你找我有什么事?” “金主任,我联系了一个外商,他想认识认识你,”电话对面传来老白的声音,“今晚,鼓浪屿咱们见个面,吃吃饭,大家坐下来探讨一下引资的事情,如何?” 金主任听完用手摸摸额头,随后咂巴了两下嘴,“老白,你确定是外商么?不是上次那些货色吧?” “金主任,我保证!” “行,咳咳,”金主任微微咳嗽了一下,“咱们江城需要发展,正需要向白老板这样有格局的老板,我替江城百姓谢谢白老板。” “这样,晚上七点,咱们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金主任兴奋的搓搓手,外商,呵呵呵!想到这里,抬手抿了抿自己为数不多的头发,这阵子太压抑了,老子今晚要释放一下! 晚上,鼓浪屿17号包房内,两男三女,其中两位身材高挑的老毛子女子,正搂着穿着浴袍的金主任,往金主任嘴里放着葡萄。 金主任的大手在老毛子女子身上游走着,“老白,这次的外商我喜欢,我们刚刚很谈的来!” 老白身边坐着黄姐,此时黄姐也穿着一身浴袍,被老白搂在怀里,几人围坐在桌子前,老白笑嘻嘻的给金主任倒了一杯茶水,“金主任,你们天天太操劳了,你们为我们服务,我们就得想你们之所想呀,您说对不?” “老白,还是你最懂我!”金主任笑着说着,随后将最近轮渡站和今天西美的事情说了一遍,“老白,你不知道,最近事情太多了,我这脑袋天天跟炸了一样,要不是你,我难得这么轻松呀!” 黄姐在旁边听完眨巴了几下眼睛,噗呲一笑,“金主任,你这是身在局中,一时没看清楚呀,这本来不就是一件事么!” 金主任也认识黄姐,知道这个女人游走于几个男人之间,不单单有些姿色,绝对是厉害的角色。 “哦,怎么说?” 第543章 哥,他们把烂摊子甩给咱们了 看着金主任看向自己,黄姐脸上露出淡淡微笑,娇声向金主任说道,“哎呦,金主任,您这么大身份,能不明白么,您是不是觉得不好意思?” 姓黄的这女人真不一般,自己分明就没有听懂她说的意思,现在 她却用自己不好意思来给自己台阶下,这女人呀,懂事! “呵呵,”金主任笑着端起茶杯,用力在旁边老毛子女人摸了一下,”我这个位置,有些事不好办,有些话也不好开口。” 黄姐听到这里呵呵一笑,将手臂放在桌面上,笑着向金主任说道,“主任,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这事你得抓紧,要不然这好事就被别人抢去了。” “哦?”金主任看了一眼黄姐,之后微微笑了一下,“那你说说,我心里怎么想的?” 黄姐一改笑嘻嘻的面孔,看着金主任认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姚家井那边挡住了西美进出作业大车的路;另一边呢,就是轮渡站现在拆迁遇到了问题,其实要我看,这是一件大好事。” “金主任怎么这么想,把姚家井施工的队伍调出来,理由很简单,给他们一个政府工程,给姚家井修路,还能比干政府工程挣钱了?换谁能不干,对不?” 金主任听完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黄姐的言外之意自己听懂了,就是把轮渡站拆迁的工程,交给陈阳,这样陈阳就能撤出姚家井,就算不立马撤出姚家井,最起码这路也能快点修完。 但有一点呀,轮渡站拆迁现在是个难题,把这种困难工程交给陈阳,那会不会得罪方书记呢? “不好吧,”金主任呵呵一笑,摆摆手,“姚家井怎么说也是利民工程,就这么撤出来了,不好对老百姓交代。” “哟,”黄姐将身体一扭,“金主任,这可不是对老百姓有没有交代的问题。” “如果人家能把轮渡站的事情处理好,那就是能力问题;如果能同时将两边事情都处理的完美,那就是一个大功劳!金主任,这种功劳要是被别人抢去喽,你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姚家井毕竟只是条村路,谁去修不一样,怎么就偏偏是……”说到这里,黄姐笑着摆摆手,“哎呦,金主任你看我,这张破嘴说出来没完,别耽误了你的好事!” “哈哈哈!”金主任仰头笑了一下,随后拍拍两位老毛子的肩膀,向老白和黄姐说道,“你们俩慢慢喝着,我去休息一下,人年纪大了,特别容易累!” 走到门口,金主任笑着回头向老白说道,“老白,等财务拨款到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放心!” “金主任,不急,不急!” 看着金主任去和外商探讨了,老白看着黄姐搓着手,一脸龌龊的笑着,“哎呦,真没看出来,你这个瞎小脑袋转的真快呀!今晚我要好好奖励奖励你,咱们俩也……” 黄姐调笑着推了一把,“整什么整,你的事我帮你办成了,我的事,你怎么办?” 老白贱兮兮凑近黄姐,大手抚摸着黄姐的肩膀,“小宝贝,你放心,我指定帮你联系。不过你跟我说实话,你真能找到那青铜器?” “废话,你当老娘吃干饭的!” 第二天,振丰刚开车到建筑公司门口,自己的大哥大就响了,接通之后,听说建委让自己过去一趟,振丰有些发懵。 那不是政府工程部门么,让自己过去干啥?陈老板从老丈人手里拿活了?不对呀,那样的话,陈老板应该告诉自己呀! 振丰急忙跟陈阳通了一番电话,陈阳在电话里说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让振丰过去就行,又没有干什么亏心事,怕什么。 振丰转身开车赶去建委,陈阳挂了电话,坐在姜玉梅家的沙发上,笑着看着眼前的青铜方尊。 “姜老,您这手法可以呀,就看了我一眼实物,居然做的一点不差!”陈阳看着眼前这支赝品,嘴上夸赞着,竖起了大拇指。 姜玉梅抽着烟,看着眼前的青铜器,嘴角微微笑了一下,“重量上比你那只稍微重了一点,没办法,现在材料太难找了,要是换十年前,我能给你做出一只完全一样的!” 陈阳点点头,姜玉梅这手法比姜宏晔高的太多了,难怪当初姜宏晔后悔没有跟父亲多学一点手艺,作假和修复,只在一念之间,往往手艺越高,越容能被利益诱惑,不知道这一世,姜宏晔会如何。 “当当当!”振丰来到建委,听说是金主任找自己,也不知道这金主任是负责什么的,在秘书那里登记之后,跟着人家来到了办公室门口。 “金主任,隋晋建筑公司的负责人来了。” “快请!”金主任听到之后,放下手里的工作,笑着招呼着走进来的振丰。 看着秘书帮自己倒水,金主任笑呵呵的看着自己,振丰坐在沙发上有些拘束。 虽然说之前跟着宋老板,自己也见过不少大人物,但自己毕竟是混子出身,见到这种高层领导,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金主任你好,我是隋晋建筑公司负责人,隋振丰。”振丰见金主任走近自己,急忙站起来自我介绍说道。 金主任笑着摆摆手,示意振丰坐下,“哟,我听说过你们公司,八里铺的荒地就是你们收购的,年轻人很有眼光呀!” “是,是,”振丰的屁股只搭在沙发边上,不住的点着头,“一是政策好,二是运气好,主要是政府对我们扶持力度大,感谢政府,让我们……” 振丰说着说着,把在笆篱子那套顺口就说出来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感觉不对,急忙住口了。 金主任微微一笑,眼前这男人就是一个傀儡,陈阳居然没有来,这让金主任有些吃惊。不过转念一想,也对,陈阳要是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那就更不好说了,看来陈阳办事还是有分寸的。 “听说你们在给姚家井的村民修路?”面对振丰,金主任 直接奔向主题,面对这种人,还是直接一点好。 振丰点点头,之后将原因说了一遍。当然,这原因都是事前跟姚昌盛说好的那些,总不能把真实目的告诉他。 “年轻人,不但有魄力,而且还有一颗责任心,让我们这些领导很是欣慰。”金主任抱着肩膀,冠冕堂皇的说着,“江城要是多一些你们这样的建筑商,何愁发展不起来呀!” 当听到金主任要把轮渡站拆迁工程交给自己的时候,振丰坐在沙发上有些发呆。这工程不是给张老三了么,现在怎么又给自己了?这要是让张老三知道了,不得找自己呀? “金主任,我们公司刚刚成立,实力不强,”振丰皱着眉头向金主任说道,“以我们的资质和实力,恐怕把这个工程交给我们,不合适吧?” 金主任嘿嘿一笑,笑着看看振丰,振丰整个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自己连猜都不用猜。 “隋老板,你们是年轻人,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么。”金主任抿着茶水,看着振丰微笑着说道,“我们是迟早要退出历史舞台的额,未来是要交到你们手里的。总不能什么事情我们都往上冲吧?趁着年轻,多锻炼锻炼是好事。” 振丰没有说话,微微低头皱起了眉毛,这可不是什么好活。虽然看起来很肥,有不少人想干,但像这种肥肉,人家吃到嘴里了,岂能心甘情愿吐出来? “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也不瞒你,想瞒也瞒不住。”说到这里,金主任脸上严肃一些,“轮渡站的拆迁现在确实遇到了问题,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也大有人在。” “机会给你们了,就看你们自己怎么把握!” 金主任说完话,将一份文件递到振丰面前,告诉振丰回去好好看看,明天给自己答复就可以。 “喂,振丰,怎么了?”陈阳正跟姜玉梅聊着井上一生的事情,振丰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哥,他们把烂摊子甩给咱们了!” 第544章 振丰,时代不一样了 振丰坐在陈阳面前,向陈阳表达了金主任的意思,之后将那份文件放在陈阳 面前。 陈阳拿起文件看了起来,就是一份建委和隋晋建筑公司的合同,振丰在旁边抽着烟,皱着眉头,“陈老板,你说他们是什么意思?” “给你这么好的活,你怎么还不开心呢?”陈阳晃着手里的合同,笑着向振丰说道。 振丰则摇摇脑袋,这可不是什么好活,“要是其他地方的拆迁,自己还真敢接,可是轮渡站现在因为拆迁已经出事了,原来又是人家张老三的工程,咱们怎么接?” “现在轮渡站,一个大军,一个张老三,道上人都知道,这两拨人暗地里又要触发一场大仗了,这阵子大军一直在打听张老三,咱们这个时候接手,那两拨人还不都盯向咱们,这不是一颗炸弹么!” 陈阳听完微微笑了一下,将合同放在桌面上,“振丰哥,我听刀疤哥说你也老狠了,怎么你还在乎大军和张老三?” 振丰摇摇头,怕自己倒是不怕,虽然跟这两人比起来,自己实力比他们弱一些,但说到拼命,他们俩没人是对手。最主要的是,按照道上规矩,这不符合规矩,哪有趁着人家混战的时候,自己从背后插一脚,这不是小人么! “我觉得这金主任就是在坑咱们,陈老板,这工程咱们不能接!”振丰斩钉截铁的说道。 陈阳则不这么想,他反倒是觉得这时候接手正好。而且这不是自己要接的,是人家建委非得给咱们的,加上自己的身份,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 振丰看看陈阳,心中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说到底陈老板不是社会人,根本不了解这些人。在利益面前,人家管你是谁呢。小飞又如何,87年的时候,脚筋不还是被人挑了,小飞家里也不简单呀! “哥,”振丰抬头看了一眼陈阳,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我说句实话,你这个身份虽然在这里,但是一旦把这帮人惹急眼了,他们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咱们别得不偿失。” “这可是明着抢人家的饭碗,人家也是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就相当于打人家脸,谁会惯着咱们?” 陈阳当然明白振丰说的什么意思,这两拨人自己也有所耳闻,确实不好惹,但这件事完全可以完美解决。既然这是建委送给自己的,那自己凭什么要让出去! “振丰,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陈阳并没有怪罪振丰,他不是胆子小,知道他是在为自己考虑,也是为刀疤等一众小弟考虑。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陈阳向振丰解释着,“原来那些大哥们能混起来,是因为社会特定因素。现在是经济社会了,大家出来混都是为了钱,跟着你挣不到钱,为啥还给你卖命?” “不用说现在,之前那些跟着四爷的那些人,大部分不也因为四爷有这个么?”说着话,陈处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经济社会,大家都为了利益,只要利益到位,没有 说不过去的事。” 振丰听完低头想了想,陈阳说的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大军和张老三都是吃不饱的主,总不能接手这个工程,自己一分钱不挣,把利益都给他们吧? 听到振丰的询问,陈阳笑了,“我凭什么挣钱给他们,利益分很多种,过来,我教你!” 振丰在旁边听陈阳说着,不住的点着头,最终的意思,振丰明白了,用利益拉动大军,之后利用大军和张老三的矛盾关系,让大军去和张老三斗。 如果张老三找过来,就说本来给张老三留了利益,但因为大军从中刁难,只能将利益先均给了大军,加深他们的矛盾。 振丰听陈阳说着,默默长大了嘴巴,陈老板这手空头支票打的好呀,不能说把自己这方从中完美抽了出来,可一旦两拨人打起来,得利的就是自己了。 “这本来就是建委指派给咱们的,”说完之后,陈阳说到这里,无奈的摊开双手,“也不是咱们想接的,碍于我的身份,这工程只能先结下来。只要工程进展顺利了,他们怎么斗,上面谁会在意,这也是为了他们着想!” 听完之后,振丰点点头,表示这个办法倒是可以试试。振丰笑着向陈阳竖起大拇指,“陈老板,你这办法高了,鹬蚌相争,黄雀在后,厉害!” “噗!”陈阳抬头看看振丰,“你tm是怎么做到,把两个谚语合在一起的?还tm黄雀在后?你考虑过黄雀的感受么!” 经过陈阳解释一遍,振丰笑着挠挠头,表示自己之前听别人说过,把两个记混了。 “没事多学学文化!”陈阳笑了一下,“振丰哥,再过两天我就要跟宋老板去京城了,整件事你要负责起来,记住,管住手下的兄弟,无论如何不能动手,在憋屈也要等到我回来!” 振丰点点头,之后又向陈阳问起姚家井那边怎么办?陈阳嘿嘿一笑,在振丰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振丰听完看向陈阳,“哥,原来宋老板一直说你损,我还觉得你挺好的。” “但现在看来,你是真损!” 两天后,振丰将签好字的合同,放在了建委金主任面前,金主任夸赞着隋振丰有担当,日后必成大器,振丰微微咧嘴一笑。 就在振丰签订合同的同时,陈阳和宋青云已经在去往京城的火车上了,同行的还有贾老板。贾老板对宋青云非常感谢,能带着自己 参加这样的会议,那真是看的起自己。 到了京城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会议在明天举行,贾老板说要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陈阳和宋青云待着没事,陈阳从包里掏出了那张石达开的画像。 “你把它带来干啥?”宋青云看到画像,有些不明白的向陈阳问道。 陈阳将画像在桌面上铺开,“师叔,这画像里面好像有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这次我打算带过来找人揭开看看。” “有东西?”宋青云随后拿起画像看起来,怎么也看不出来。陈阳示意宋青云将画像铺在桌面上,之后示意宋青云用手轻轻在画像上摸着。 “还真有东西!”用手轻轻一摸,宋青云也感觉到了。在石达开衣服领口附近,能摸到画像微弱的不平,但这种感觉太微小了,说明画中间藏着一件非常薄的东西。 “这么薄,会是什么?”宋青云向陈阳问道。 陈阳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想着去找人看看,能不能把这幅画像揭开,到时候就知道了。 “走,我带你去一家裱坊,京城数一数二的手艺,只能能打开!”宋青云兴奋的搓着手,“说不定里面又是 一副惊世之作!” 陈阳摇摇头,表示不可能。自己能感觉出来,里面藏着的物件,不但非常薄,而且没有整幅画像大,这么小绝对不是惊世之作。 “正好我也认识一家,就是去年揭裱出陋室铭那家,咱俩先去问问,不行再说。” 陈阳和宋青云收拾好东西,两人离开了酒店,直接向装裱坊找了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宋青云伸手拦住了陈阳,“这家要是揭裱不了,咱们就不用找别人家了。” “为啥?你不是有一家数一数二的裱坊么?”陈阳在门口,转头向宋青云问道。 “咱俩说的是一家!” 陈阳和宋青云走进裱坊,蒋欢正在低头做着活。陈阳和宋青云直接向里面走进去,站在蒋欢面前看了起来。 “好漂亮的刺绣,这也能裱?”陈阳看着眼前精美的刺绣,不由开口问道。 蒋欢听到声音,抬头看了陈阳一眼,微笑了一下,“我记得你,去年在这里揭裱出了一张陋室铭,今天又要揭裱?” “蒋欢,你爷爷呢?”宋青云从旁边走过来,向蒋欢问道。 “宋叔叔?”蒋欢眨巴着眼睛,看看陈阳又看看宋青云,“你们认识?” “我师侄!”宋青云撇着嘴,一脸得意的说道。 第545章 原来是蒋光泰的哥哥 陈阳向蒋欢表达了自己的来意,蒋欢拿着石达开的画像看着,这么一张石达开的画像,里面能藏什么?经过陈阳指点,蒋欢也感觉出里面真有东西。 “摸起来有些像绸子之类的东西,而且范围不大,应该不是一幅画。”蒋欢边摸边说着,“这种画我的水平还不到,你们等着,我去找爷爷过来!” 说完话,蒋欢将手中的画递给了陈阳,自己转身上楼了。宋青云看着蒋欢上楼的背影,嘴角嘿嘿一笑,“一会他爷爷下来,你别惊讶。”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陈阳好奇的看向宋青云,他爷爷还能是外星人咋的,不都是人么! 不大一会,蒋欢从楼上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老者,当陈阳见到老者的瞬间,一下就愣住了,起身说了一句,“蒋老好,这铺子是您的?” 蒋光泰?这铺子居然是他的?这么看起来,自己跟他还真是有缘,上一次自己在这里认识了蒋欢,回去就跟蒋光泰比试了一番,这真是太有缘了。 老者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陈阳,根本就没搭理陈阳。向陈阳一伸手,示意陈阳将画递给自己。 陈阳看着蒋光泰的态度,伸手将画递了过去,心里想着,不至于吧,上次在燕先生那里,对自己也不是这个态度呀,现在怎么都不搭理自己呢,还是老前辈呢,心胸真狭窄,就做表面功夫,呸! 宋青云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向蒋光泰笑了一下,之后向他抱了一下拳,就算打过招呼了。 “蒋光泰”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将画拿起来看了一下,随后又放在 桌面上比量着,蒋欢在旁边看着,“爷爷,他说把这幅画毁了也没事,只要能拿出里面的东西就行。” “我觉得有些浪费,怎么说也是个老物件,但是我没有把握保住这幅画。” 听完蒋欢的话,“蒋光泰”点点头,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嗯,这确实有些难度,但好在画幅偏小,没有问题,下午就可以取走了。” 说完话,陈阳看着“蒋光泰”拿着石达开的画像转身往楼上去了,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向自己孙女喊了一声,“双份钱!” 声音不对,不是蒋光泰!陈阳听到老者声音后,立即反应了过来,不过眼前这老者怎么跟蒋光泰长的一模一样? “师叔,这……”陈阳诧异的看了一眼宋青云。 “这是蒋光泰蒋老的孪生大哥,蒋光正!”宋青云抱着肩膀,笑着说道。 “啊!”陈阳大吃一惊,这自己真没想到。不过自己记得上次在燕先生那里,边飞军揭过蒋光泰的老底,说他大哥在那个特殊年代,戴着红袖标,毁了不少书画古玩,难道是这位? 想到这里,陈阳捂着嘴,凑近宋青云小声问道,“就是那位戴着红袖标毁古董那位?” 宋青云瞪了陈阳一眼,“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嘴里有个把门的!” 听宋青云这么说,陈阳心里确定就是蒋光正干的事了,蒋家这俩兄弟还真有意思,一个成了鉴定大师,一个开了装裱坊,都为古董事业开始做贡献了,呵呵。 蒋光正刚上楼,蒋欢也不干活了,趴在柜台上看着陈阳,一脸的笑容,看的陈阳有些发毛。 “蒋小姐,我脸上有东西么?” 蒋欢摇摇头,继续看着陈阳笑着。 “那你是有什么事,或者我哪里出丑了?”说着话,陈阳还瞟向自己裤子拉链一眼,确定自己的世界之窗没有问题。 蒋欢又摇摇头,开口向陈阳问道,“在江城,听说你靠捡漏一套宋书,赢了我二爷爷,是么?” 我去,好尴尬!陈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谦虚的说道,“侥幸而已,我怎么可能跟……” “咱俩比试一下呗!”蒋欢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看着陈阳问道。 “啊?”陈阳愣了一下,看看旁边的宋青云,这老家伙抱膀笑着,在旁边看自己的热闹。 师叔,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呀,人家一个小姑娘我怎么跟人家比?陈阳不断向宋青云使着眼色,宋青云就是不开口。 “之前我听说二爷爷输给你了,就一直想去江城找你,”蒋欢脸上还是挂着笑,盯着陈阳说道,“二爷爷不让我去,正好今天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比试比试?” 我…… 陈阳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尴尬的笑着。 “怎么怕了?”蒋欢调笑着向陈阳问道,“放心你现在也是名人了,我不难为你。” “我要是侥幸赢了你,一来算是帮我二爷爷报仇了,二来你现在名气这么大,我正好踩着你肩膀往上走一步!” 你这是不难为我的样子么?陈阳看着蒋欢,这小丫头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原来早就想好怎么踩着自己上位了,哎! “倒不是怕,”陈阳翘起嘴角嘿嘿一笑,“关键是你怎么跟我比呀?你这里不都是字画么?” 蒋欢将头凑近陈阳,笑嘻嘻说道,“帮我鉴定一幅画,对了,就算你赢;错了,就算我赢,是不是很简单?” “有没有彩头,没有彩头没有意思!”宋青云这时候在旁边开口了。 陈阳回头抱怨的看了一眼宋青云,你还是我师叔么,怎么不向着我呢? 蒋欢抿嘴想了想,“我们家没钱,这样吧,如果你赢了,今天费用算我的;如果我赢了,你给四倍钱,如何?” 看着蒋欢伸出的四根葱白段一般的细长手指,陈阳只能点点头,今天要是自己不答应,自己出了这个门,这小丫头准保到处宣扬,说自己不敢都不敢跟她比试,那样自己更丢人。 陈阳点点头,“行,你把画拿出来我看看吧。” 蒋欢兴奋的跑到了后面,半天之后,从后面抱出一只长方形的木盒,将木盒放在工作台上,示意陈阳过来。 “就在这里了,咱们开始吧!”蒋欢笑着指着盒子向陈阳说道。 “蒋小姐,您这就不对了,”陈阳看着盒子里的画轴,“咱们不是说好一幅画么,你这怎么拿来这么多?你不会变相让我帮你鉴定吧?” “鉴定用得着你们?”蒋欢小嘴一撅,白了一眼陈阳,“一会你就知道了!” 这倒是,人家二爷爷是蒋光泰,根本用不到自己鉴定,不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就说这小丫头没那么好对付。 蒋欢打开一张纸张有些微微泛黄的古画,木质卷轴明显能感觉出年代感。 古画打开,陈阳凑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画面左上角文字为:“返照入江飞石壁,归云拥树失山。师关仝法,补少陵句”,此图属唐朝诗人杜甫的诗意画。画两壁夹江,一水奔流而下,一艘帆船破浪其中。石壁间烟雾迷漫。 “王翚仿唐宋元诸名贤横景六幅手卷中第一幅?” 宋青云在旁边看到这幅画,忍不住惊呼一声。 我艹!这盒子里不会是整整六幅手卷吧?陈阳微微皱起了眉头。 第546章 全是真迹 王翚(1632—1717)清初六大家之一,名石谷,号耕烟散人,乌目山人、晚号清晖主人。 王翚这个名字,对于一般人来说很陌生,就算对于古董圈的藏友来说,都很少有人听说过。这么说吧,像齐白石、郑板桥、张大千这样的名人,是个人就知道;米芾、沈周、董其昌、仇英这样的名人,古董圈里是个人都知道,但像王翚这种画家,只有非常非常喜欢字画、字画圈里的资深人士才知道他。 仿唐宋元诸名贤横景六幅图,是王翚知名大作,呕心沥血,耗时多年,最后才完成。 此卷自题仿唐、宋、元诸名贤,具体如下:临唐王维“江雪意”一,仿五代惠崇小景一,师宋人关仝一,仿宋人李成、范宽各一,临元人赵孟頫一,因此才以仿唐宋元诸名贤横景六副手卷命名。 这些名字,都可以代表一个时代的山水画风,王翚或临、或师、或仿,用自己的审视角度,用自己长年实践的笔墨样式来阐释和发挥,因而他的含量,不仅仅是唐、五代、宋、元,还不可免地带着明代吴门派和他自己的风格特征。可以说它承载着、反映着近千年的山水画的优秀传统。 这似乎是一种集成和总结,“以元人笔墨,运宋人丘壑,而泽以唐人气韵,乃为大成。”这便是王翚的艺术法则。 用句大家能理解的话来说,以无限为有限,以无法为有法,集百家之所长! 此手卷一共六幅,后来被人装裱成一卷,在2015年九哥春拍上,以以9430万高价成交,摘得全场桂冠,这好东西,居然在这小丫头手中。 既然在蒋家,为什么之后会出现在拍卖会上?他们蒋家后来卖给了谁? “宋叔叔厉害!”蒋欢在旁边笑了一下,露出两个小酒窝,向宋青云竖起了大拇指。 “陈阳,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六幅中有一幅是假的,您只需要找出那幅假的,你就赢了!” “但如果你没有找出来,又或者找错了,你便输了!” 陈阳抬头看了看蒋欢,这小丫头分明是在刁难自己。在所有古董文物里,书画鉴定最为困难。首先你要清楚各个朝代画家的风格,人随着年龄的变化,画风运笔都会有变化,甚至要了解一名画家,青年、中年和晚年的运笔风格,单单就这一点,就把多少人挡在了字画圈外面。 其次才是了解不同时期用纸、用墨、用绢材料的特点,最后还要去了解一位画家的性格,这对于古画鉴定也是非常重要的。 拿沈周来说,他就是一个性格非常随和的人,他出名之后,有很多人来求他的画,无论谁来,沈周都给画。甚至有时候朋友拿着画好的画来找沈周。 “沈大哥,我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画了一幅,想拿出去卖了换点米钱,能否借您的名章一用。” 就这样,沈周也不拒绝,直接拿出自己的章,盖在他的画上。人家把画一卖,拿着钱就不知道干啥去了。 所以,不单单要了解一名画家画风,还要了解性格,要不然拿过一幅古画,人家说是沈周的,名章也是沈周的,纸、墨年代都对,但画风不对,你就跟人家说不明白了。 这也是陈阳为什么不喜欢古画的原因,太复杂,不如瓷器、玉器这类东西直接,但像眼前王翚仿唐宋元诸名贤横景六幅图,也是非常难见到的。 鉴定一幅画都需要这么麻烦了,更何况要从这六幅中寻找出一幅赝品。 “怎么样,你是一幅幅看,还是一起看!”蒋欢向陈阳询问道。 陈阳嘴角轻笑了一下,“没想到呀,你这小丫头居然留了一手,行,反正也无事,我就帮你看看。” “全展开,一起看方便!” “等会!”宋青云在旁边伸手拦了一下陈阳,“陈阳,你可想好了,这是古画,可不是其他物件。一起看,你好大的口气,也不怕看花眼了!” 宋青云觉得不妥,从同一个人,六幅中寻找出一幅赝品,要是一起看,很容易看花眼。 既然人家能把一幅赝品藏在真品里面,自然有把握。陈阳这么一看, 一旦不小心,看花眼了,那岂不是就输了。 听宋青云在旁边提醒陈阳,蒋欢不乐意了,“宋叔叔,这可是他自己选的,我和他之间的比试,你不能提醒!” “我又没在他鉴定时候提示他,只是提示他看法而已。”宋青云看着蒋欢笑了一下。 “那也不行!”蒋欢一脸的不满意,“一会你不能说话!” “你这小丫头!”宋青云摇摇头,笑了一下,之后拍拍陈阳,“自求多福吧,我就在这看着!” 手卷全部展开,陈阳认真的看着,不时上下、前后做着对比,将每一幅画都看了一遍之后,陈阳嘴角翘了起来,这小丫头,在跟自己故弄玄虚,这六幅都是真迹,根本就没有假的。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陈阳又把每一幅画都认真看了一遍,无论是从纸张、用墨、画风诸多方面,都没有任何问题,看来这小丫头就是在蒙自己。 想到这里,陈阳拍拍手,呵呵一笑,“你这六幅都是真迹,根本就没有赝品,我说的对么?” 蒋欢听完心里咯噔一下,这陈阳确实有点本事,居然都看出来了。这里面确实没有赝品,刚才自己那么说,只是让陈阳自乱阵脚而已 。 这就跟假中寻真那个游戏一样,只不过将假的全都换成了真的,而且明确告诉陈阳,这里面有一副赝品,如果眼力不高的人,自己内心就会猜疑,看哪一副都像假的。 不过自己怎么会这么简单放过陈阳,你眼力高又能怎么样?我只要说出一副是假的,那你陈阳还不是输? “哈哈!”蒋欢指着陈阳笑了起来,“你输了!我都告诉你这里有一幅假的了,你还说都是真迹!” 宋青云在旁边瞪了一眼陈阳,让你小子托大,我就手一幅幅看吧,你非得逞能,怎么样,这下输了吧! 陈阳拍拍手,将放大镜放到一边,抬头微笑着看看蒋欢,“那就麻烦蒋小姐,指点一下在下,这里哪一幅是假的?又是以何种手法造假的?” 蒋欢背着手,嗓子轻轻咳嗽了一下,围着六幅手卷慢慢转了一圈,到底说哪一幅假比较好呢? “就是这一副!”蒋欢伸手一指,“仿惠崇小景!” 第四手卷,仿惠崇小景 陈阳和宋青云走到近前看着蒋欢手指的画卷,只见手卷左上角文字为:“两岸晚风黄鸟树,一陂春水白鸥天。仿惠崇小景”, 钤印“王翚”、“石谷”、“来青阁”。 陈阳抬头看看蒋欢,这丫头倒是会选画。惠崇,北宋画家和诗人,出家为僧,擅长描绘南方的山水的朦胧景色,细致小巧。 作为诗人,惠崇专精五律,多写自然小景,忌用典、尚白描,力求精工莹洁,颇为欧阳修等大家称道;作为画家,他工画鹅雁鹭鸶,尤工小景,善为寒汀远渚、潇洒虚旷之象。苏轼为惠崇画作《春江晚景》的题诗: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更是名传千古。 只可惜,惠崇的诗句都传了下了,但画传世的几乎没有。这小丫头选了这么一幅,分明是自认为惠崇的画本来见到的人就少,再加上这幅画是身居江南的王翚,是借其名而画自己心中的江南,她倒是怎么说都可以。 “哦,是么?”陈阳笑呵呵看向蒋欢,“那么这幅画哪里假呢?” 第547章 往画上滴水 蒋欢看看陈阳,低头琢磨了一会,缓缓开口说道,“仿惠崇小景是本卷的第四段,也是平远一派构图。两岸夹河,树色渐远渐淡。云雾氤氲,遮蔽远山,平畴广阔,绵延伸远。” 蒋欢边走边说着,“虽然说画风和谐,画风精湛构图也比较好,但是我们仔细看不难发现,此画虽然纸张清代纸张,但是墨却不同。” 说着话,蒋欢一指画中墨迹的地方,开始了自己的讲解。陈阳 抱着肩膀在边上看着,自己一直以为,她只会装裱、揭裱呢,没想到她口才这么好,活生生将老墨说成了新墨。 “怎么样,陈阳,你认输么?”蒋欢说完,扬着头,一脸得意的看着陈阳。 “好,好好!”宋青云听完在旁边笑着拍起了巴掌,“没想到呀,蒋老的后辈这么厉害,硬是能把老墨说成新墨,我要是名毛头小子,估计刚才那番话我都信了!” 蒋欢听完宋青云说的,顿时不高兴了,双手一掐腰,“宋叔叔,刚才说过了,我们俩比试,你不准插话!” 宋青云笑着摆摆手,“好,好,我不说话!” “可是你都说完了!”蒋欢有些生气的翻了一下眼皮,随后看向陈阳,“陈阳,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陈阳看了看蒋欢,这丫头脑子坏了?刚才自己师叔都说了,这墨是老的,还让自己说什么? “我说什么?”陈阳狐疑问道,“刚才宋老板不是说了么,这墨是老的,明显你说错了。” “你师叔说了不算!”蒋欢掐腰说道,“除非你能证明这是老墨!” “这还不简单?”陈阳笑着站起来,走到手卷旁边,“要判断是老墨写的还是新墨写的,只需要看几点,第一是墨的颜色:老墨的颜色通常比新墨深,因为老墨中的水分已经挥发掉了,墨色更加浓郁。” “第二就是墨的质地:老墨的质地比新墨硬,因为水分已经挥发掉了,墨块更加紧实。最后是线条,用老墨写出的字或者画出来的画,线条更加稳定,因为老墨的质地硬,笔画更加有力。” 说完这些,陈阳一指第四幅手卷,“这上面的用墨,完全符合我刚才说的特点,绝对是老墨,你有什么异议么?” “当然有!”蒋欢一挺胸脯,陈阳扫了一眼,人长的不大,这位置倒是挺大。 “就你刚才说的这些,只要是一位造假高手,随便就可以用新墨做到,不能成立。”蒋欢凑近陈阳,“你要知道,这可是王翚的仿唐宋元诸名贤横景六幅图,人家要仿当然要找高手了,这个不算。” 陈阳看了看蒋欢,随后眼睛又扫向了画,“咱们说好了,你是不是确定,这幅就是赝品?这六幅中就这一幅赝品,对吧?” “当然!”蒋欢挺着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说道。 “一会要是鉴定出来是真的,你不会反悔吧?”陈阳笑着向蒋欢反问着,“你不会又随便 指一副说是假的吧?” “当然不会!”蒋欢瞪了一眼陈阳,“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说好了一副就一副!” 陈阳听完点点头,随后向蒋欢笑了一下,伸手示意她,“拿杯水来!” 蒋欢听完愣了一下,看看工作台上的画,之后有些紧张问道,“你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虽然这幅是假的,但其他都是真的,你妖兽弄坏了,这一套就废了,你赔的起么!” 开什么玩笑,鉴定古画,最忌讳的就是烟酒茶,甚至熏香都不能放在旁边,这家伙开口要水,别在破坏了画卷,我这可是真的! “不敢?”陈阳笑呵呵问道,“放心,要是坏了,我赔!” 既然陈阳都这么说了,加上宋青云在旁边打着包票,蒋欢撅着小嘴拿来一杯白水,递给陈阳。 “谁让你拿白水了?”陈阳看着她说道,“古画,白水万一撒上不就费了,要茶水!” “那你不说清楚!”蒋欢不满意的喊了一句,嘴里嘟囔着,白了一眼陈阳去换茶水。 老画,画纸都是茶色,即便不小心碰到画上,无非就是干了会留下点茶水渍,因为茶色和画纸颜色差不多,只要不大面积或者泼到笔墨上,不会影响太大价值,但要是白水就不行了。 不大一会,蒋欢又端过来一杯茶水,陈阳双手接过茶水,放在了工作台另一端,之后将手指在杯子里沾了点茶水,随后将茶水滴在了卷画上。 “你干什么,你疯了!”蒋欢急忙伸手制止,但还是晚了一步,这可是真迹呀! 宋青云看到陈阳滴在卷画中的位置,正好是一处笔墨浓厚的位置,不由微微一笑,这小子居然还会这招。 “你疯了,为了赢至于么!你知不知道,这是文物!”蒋欢大喊着,伸手就要去清理滴在画面上的水滴,被陈阳伸手抓住了手臂。 蒋欢被陈阳抓着手臂,瞪圆了眼睛看着陈阳,要不是手腕被陈阳抓着,真想直接扇他两巴掌,这种人真自私! 而陈阳脸上带着微笑,抓着蒋欢,让她看着自己,平静的看着蒋欢,“现在知道是文物了?刚才谁说是赝品来的?” 蒋欢听完撅了 一下嘴巴,之后白了陈阳一眼,“就算我骗了你,你也不能破坏画呀!你都看出来是真迹了,还破坏,你为了赢故意的 !” “你松开我,我处理一下,要不然一会真来不及了!” 陈阳鼻子里微微哼了一声,“自己去好好看看!一个裱画的,居然连这点知识都不知道!” 说完话,陈阳松开了蒋欢,蒋欢扭头向画看去。只见水滴不但没有扩散,仅仅是浮在笔墨上。墨迹并没有出现晕开的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蒋欢吃惊的张大了嘴,转头看看陈阳,随后急忙站直了身子,微微低头 ,向后退了一步。 陈阳和宋青云看着蒋欢的样子,这小丫头突然怎么变成温顺的小猫了,刚才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呢?就在两人好奇的时候,二人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不错,很久没有见到有人用这个办法了。” 陈阳和宋青云转头看过去,蒋光泰就站在两人背后,眼睛盯着画看着。 不对,这是蒋光正吧?也不对,蒋光正说话声音沙哑,这声音确实是蒋光泰。哎呦,双胞胎真麻烦,希望小薇别给自己生个双胞胎,非得是双胞胎的话,龙凤胎也行。 “蒋老,打扰了。”宋青云微笑了一下,抱拳恭恭敬敬的跟蒋光泰打了一声招呼。 “蒋老, 我……”陈阳回头看看画,“这是我做的,不怨蒋欢。” “二爷爷……”蒋欢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蒋光泰,低头搓着工作服衣角,“我……我知道他是陈阳,想跟他比试一下……” 蒋光泰捋了一下胡须,微微瞪起了眼睛,“比什么比,我都不是人家对手,你能是人家对手?还敢把博物馆的文物拿出来比试,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还不赶紧处理一下,收拾起来!” 蒋欢吐了一下舌头,急忙去收拾画,转身的时候,还瞪了陈阳一眼。 蒋光泰示意两人坐下,陈阳坐在旁边,挠挠头,“蒋老,上次是晚辈侥幸,论实力您是前辈,我……” 陈阳话还没说完,蒋光泰摆摆手,表示没事。自己那个外甥是个什么玩意,自己心里有数,经过几次跟陈阳打交道,觉得陈阳这年轻人还不错,不光眼力高,做事也有分寸,比自己那个外甥强多了。 听到陈阳又来揭画,蒋光泰表示一会倒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听说上次蒋欢就帮陈阳揭出来一副陋室铭,自己当时没看到,真是后悔死了。 此时蒋欢已经王翚仿唐宋元诸名贤横景六幅图收拾好了,也凑到了近前,蒋光泰训斥了蒋欢几句。 从蒋光泰口中陈阳才知道,这是首博送来重新装裱的,听到这里,陈阳微微皱了下眉头,为什么现在这套画还在首博,而在2015年的时候,却出现在拍卖会了? “二爷爷,为什么刚才那茶水没有渗入墨迹中呢?”被蒋光泰训斥完,蒋欢好奇的向蒋光泰问起了原因。 第548章 是藏宝图? 听到蒋欢这么问,蒋光泰拿着茶杯微微喝了一口水,示意陈阳跟蒋欢说说。 “道理很简单,古代作画所用的油墨,里面具有一定的油性,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在墨迹表面形成一层油膜。” 陈阳看着蒋欢,认真的向她解释着,“这种油膜咱们虽然看不到、摸不着,但它确实存在。而且像刚才我说的,老墨质地硬、颜色深,再加上这层油膜的保护,对水滴形成了阻挡作用,虽然不至于将水滴完全与墨迹分离,让它无法浸入画墨,但至少在短时间内起到了一定的阻挡作用。” “原来是这样!”蒋欢听完陈阳说的,一边点头,一边琢磨着。 蒋光泰在旁边继续补充说道,“正常情况下只要上百年的字画,墨迹上都会出现油膜。这种办法在我们那个时候,倒是常看到老先生们用,现在几乎不用了。” “这么好的办法,二爷爷,为什么你们都不用了?”蒋欢在旁边向蒋光泰疑惑的问道。 这办法多好呀,只需要一滴水珠就能测出是不是老东西,这么好的办法,为什么大家都不用了呢? 蒋光泰看了一眼蒋欢,微微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为什么不用了?你就是做装裱的,你说说为什么?这都想不明白?” 蒋欢在旁边皱着眉毛,挠着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很好用的一个办法,到底什么原因让大家抛弃呢? 陈阳看着蒋欢的样子,不由觉得有些想笑,这小丫头倒是有几分可爱。 “书画鉴定,先鉴定什么?” 听到陈阳问自己,蒋欢抬头看看陈阳,这家伙是不是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懂,这么简单的问题,谁不知道。 “当然是先鉴定字画本身的笔墨、风格、韵味、落款字体及其格式、印章篆刻的特点了!”蒋欢看着陈阳,不服气的说道。 陈阳笑着打了一个响指,“错!” 其实蒋欢说的不算错,这是大部分古董藏友最先看的,先看章、再研究字、什么风格特点啥的。 “错了?”蒋欢睁大了眼睛看向陈阳,“那你说先看什么?” 陈阳翘起二郎腿,把身体靠在椅子上,突然想起蒋光泰这个长辈还在,于是将二郎腿放了下来,“当然是先看纸!” “看……纸!”蒋欢瞬间就明白了,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天是怎么了! 一幅字画拿到手里,别的都不用看,先看纸张,如果纸张对,那几乎就对;如果纸张不对,就算你字对、章对、什么画风、韵味对都没有用。 明代的画家能用清代的纸么?能用唐代的纸么?清末民初的画家,他不可能用明早期的纸,也不可能用现代的纸,所以先看用纸,完全可以八九不离十。 但要是碰到那些明末清初,两个年代衔接的时候,那就另外说了。 “现代人鉴定书画,主要看纸,”陈阳在旁边继续说着,“行家一般在确定用纸没有问题之后,基本就不会有什么怀疑了。” “那你爷爷那时候不一样呀,蒋老年轻时候,还有人能找到民国初期或者清末的纸,所以他们不光要鉴定纸张,还要鉴定墨。” 蒋光泰听完赞许的看看陈阳,这小子不但本事厉害,脑子也厉害,蒋欢刚才思维被定在形式里面了,而他却直接跳了出来 。 “鉴定墨迹有没有油膜,只有这一个办法,”蒋光泰放下茶杯,向蒋欢说道,“而且现在来说,每一幅真迹都非常珍贵,滴水这种办法有很大的风险,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没有谁会愿意用这种办法,来验证一幅古画的真伪。” 蒋欢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几人坐着聊着天,宋青云和蒋光泰聊起了明天的会议,蒋光泰表示自己其实并不想去。赝品每年都有,而且随着古董市场行情变好,赝品越来越多。 “这些所谓的各种专家,你当他们真想管那些赝品,哼!”蒋光泰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市面上的赝品越多,他们越高兴,这样他们手里的真东西才值钱!” 甚至蒋光泰爆料称,有那么一两位专家,绝对跟赝品脱不了关系,要不然那些作假的人,能做到以假乱真? 几人正聊着天,蒋光正从楼上走了下来,手里还拿着陈阳的那幅画,另一只手拿着一块不大的黄色绸子。 蒋光泰和蒋光正互相点点头,这就算兄弟俩打招呼了。蒋光正将东西放在桌面上,示意陈阳等人自己看。 “这是什么玩意?” 只见桌面上放着一块黄色绸缎,上面用各种颜色的绣线,刺绣出了一幅图案,有山有水,看起来更像一张地图,但是并不完整。 几人围着画像和地图研究了起来,无论是画像的用纸,还是这块黄色绸缎,年代倒是符合,可这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呀? “会不会是,石达开的藏宝图?”蒋光正操着沙哑的嗓音在旁边说道。 石达开藏宝图!听到这里,陈阳眼前一亮,这倒是很有可能,而且从用纸和绸缎的年代上来看,也对得上,这要是真的,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听到自己哥哥这么说,蒋光泰摇摇头,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 随后伸手指着画像,“虽然说这画像用纸和绸缎用料,都符合太平天国时期,但你们看这上面的绣线,这就是最普通的绣线,撑死也就是几十年,要不是保护的好,估计早就断开了。” “而且,你们看这块缎子,这是上等绸缎,在古时候都是皇家所用,他石达开就是一个翼王,敢用这种东西?” 蒋光正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石达开十六岁受访出山,十九岁统帅千军万马,二十岁获封翼王,就这样的成绩,他能心甘情愿当一个王爷? 当时洪秀全在南京利用韦昌辉,将杨秀青全家都杀了,得知消息的石达开回去调停。但韦昌辉不但不接受石达开的调停,反手杀了石达开在南京的家人及其两万多部众。 石达开为了报仇,调集前线几万亲兵准备杀回南京为家人和部下报仇,洪秀全怕事情闹的太大,仅仅砍了韦昌辉一个人的脑袋,算是给了石达开一个交代。 “要是换了你,你心里能过去?”蒋光正向自己弟弟问道,“我觉得应该从这时候起,石达开有了推翻洪秀全,自己上位的想法,要不然为什么清兵追的那么紧,他不回南京,反而转到去往四川?” 蒋光泰倒是赞同自己哥哥的说法,只不过他反驳的点是四川刘湘。当年刘湘已经找到了这批宝藏的位置,并且秘密调遣了1000多名工兵前往(安顺场)挖掘石达开宝藏。 工兵们凿开山壁后,发现了三个以三合土封固砌着石条的洞穴门,因为洞穴十分坚固,刘湘派遣的工兵只挖开了前两个有着鎏金铜器、金抹额、银带扣、吊刀、玉额花、袖箭筒、护手、木刻等少量残缺物件的洞穴,第三个大洞穴的开挖被蒋介石阻止了。 刘湘原本想等事情平静下来后继续挖掘,可是之后不久他便被蒋介石派去抗日了,挖宝的事也就这样放弃了。 “据说后来老蒋又派戴笠去了,但是因为泥石流改变了地貌,已经找不到了,最后老蒋只能让戴笠撤了回去。” 说到这里,蒋光泰喝了 一口水,“后来,建国后还有人去找这批宝藏呢,只不过大家都无功而返。” 说着话,蒋光泰看了一眼陈阳,只见陈阳正皱着眉头,看着桌面上的绸缎,仔细琢磨着什么。 这上面的地貌,自己感觉怎么这么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哪里呢? 第549章 你说的是人,还是物 不管是什么图,反正这就是一份地图而已,在没弄明白之前,什么用处都没有。就算它真是石达开的藏宝图,也卖不上价格。 当蒋光正听到蒋欢将揭花的钱输掉了,不由跺了一下脚,瞪了一眼蒋欢,“上次揭裱出《陋室铭》你这丫头就没要红钱,今天又把双倍钱输了出去。” “咋的这小子是你克星,还是你遇到他脑子就浆糊了?没出息的样子!” 宋青云在旁边听完蒋光正说的,暗暗发笑,用眼神瞟了一眼陈阳,这小子桃花运不错呀! 陈阳脸上微微一红,挠挠头,表示自己不知道需要给红钱,这次自己一定补上。 “补什么补?”蒋光泰在旁边笑着说了一句,“这种钱有后补的么?陈老板结婚了没有?” “啊?”陈阳愣了一下,微微点点头。 蒋光正和蒋光泰微微叹了一口气,蒋光正转身向楼上走去,嘴里嘟囔,“咋就结婚这么早呢,可惜,可惜了!” “爷爷!”蒋欢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瞪了一眼陈阳,“都是因为你,讨厌,下次别来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两爷爷看上了我,不对,不是他们看上了我……也不对,这话怎么说呢。 反正我是上门给你送生意,你自己要比试的,跟我有什么关系,真是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宋青云带着陈阳和贾老板,直接奔向会场。到了会场之后,陈阳发现这个会场居然是一个类似多功厅的地方,三人进来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有人向宋青云打着招呼,宋青云一一回应着,不大一会在前排找到了三人的名字,宋青云示意陈阳坐下来。 “师叔,这地方看着不正规,程序还挺正规的,还把名字贴在椅背上了。”陈阳笑着看看四周,向宋青云说道。 “宋会长,还得是你呀,您这面子真大,居然能坐到这么靠前的位置。”贾老板好像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一样,显得很兴奋。 宋青云摆摆手,表示没什么,示意贾老板第一次来,一会注意听。陈阳四周乱看着,突然感觉后面好像有人一直盯着自己,不由回头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在自己侧面不远的位置,坐着一位年轻人,穿着一件立领衬衫,眼睛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此时正看向自己的位置。 当看到陈阳目光看向他的时候,这小子居然露出了微笑,甚至向陈阳摆了摆手。 陈阳也笑着向他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奇怪,这家伙是谁呀?自己认识他么?貌似好像没有见过呀! 随着几位名家走上中间的长台,会议也要准备开始了,最中间的 三个座位还空着,马忠良、边飞军这样的人物也只能坐在两侧,最外面走着蒋光泰,此时他正微微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养神还是在想东西。 紧接着宋开元从旁边走过来了,见到坐在前排宋青云、陈阳,严肃的了脸上笑了一下,转身坐到了椅子上。 随着耿老、叶老和王襄三人落座,会议正式开始了。这帮专家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之后,就轮到王襄讲话了。 王襄微微咳嗽了一声,随后试了试麦克风,“最近市面上假古董比较多,在座的各位古董人,我们应该要有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的精神,一定要坚守自己的底线和原则,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不要以人鉴物,更不能因人辨物,什么今天你请我吃饭,我就看你这古董是真的;要是想要卖个高价,只要钱到位,就是真的。甚至有的古董人,居然沉迷女色,鉴定古董,还要请他找小姐,这就是在侮辱古董,侮辱你自己的祖宗,这是最大的忌讳……” 陈阳听着他说话,不由打了一个哈欠,这老家伙真是的,什么都说,就是不说古董。 宋青云见陈阳打哈欠,不由碰了一下陈阳,示意他不要太放肆。 陈阳捂着嘴,将头凑近宋青云,小声说道,“师叔,他真是除了古董以外,什么都懂!” 宋青云瞪了陈阳一眼,怎么说人家也是文物官员,你小子在下面这么讲究人家,好么? 王襄在上面说着话,注意到了下面宋青云和陈阳小声在嘀咕着,眼睛中透过一丝不爽,“这些问题,都是我们古董界存在已久的问题,也是往往人们最不容易重视的问题,就算现在我在上面说着,下面还是有些小同志,在窃窃私语,如果把我的这番话当成耳旁风,那就是大问题!” “那是要在以后犯错误的,不单单损失你自己的钱包,弄不好还要损害国家的……” “好了,王老,咱们开始正题吧。”宋开元抱着肩膀,刚才听他说话就烦了,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就说不到重点。现在看到他在说宋青云和陈阳,自己干脆直接开口拦住了他。 宋开元的在古董界的位置不算太高,但基于他原来的身份,又帮国家寻回了几件国宝,自然政治身份要高一些,所以他开口说话,这帮人还真不好反驳。 宋开元说完,有人示意礼仪小姐上前,只见礼仪小姐手里捧着一件清康熙青花棒槌瓶,稳稳放在了桌子上之后,缓缓走了下去。 清康熙 青花人物棒槌瓶 “确实不一样呀!”陈阳在旁边看着,开口小声说道。 “废话,”宋青云也看向台面上的棒槌瓶,“这场会就是研究作假的工艺,就算是假的,也绝对是一卷乱真的东西,那能一样么。” “真好!” 宋青云在旁边听完一愣,陈阳怎么还称赞上假东西了?做的再好,不也是假的? 宋青云侧头瞟了一眼陈阳,只见陈阳这眼神根本没看桌面上的棒槌瓶,眼神跟着人家礼仪小姐过去了,那tm能不好么! “哪里好?”宋青云气笑了,开口小声问道。 “上下匀称,盘亮直颈,平肩直腹,胸前凸起,平添动感……”宋青云听陈阳说着,看看前面的瓶子,又看看礼仪小姐离开的方向。 “你说的是人,还是物?” “两者皆有,互不耽误!”陈阳看着宋青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瓶子上来时候,自己就看到了,这老家伙还想逗自己? “看前面,别乱看,小心看进去拨不出来!”宋青云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陈阳。 第550章 王襄怒了 棒槌瓶为康熙时期创新器型,其瓶腹平缓甚适展示瓷画之美,故广为流行,所画题材丰富繁多,令人叹为观止。其中尤以康熙时期的画面题材最为丰富,如三国演义、水浒传、封神榜、西厢记等。 看着礼仪小姐背影彻底消失,陈阳将目光转向了台上,看了几眼之后,陈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大家看此瓶,”王襄指着棒槌瓶向大家说道,“此瓶采用康熙朝流行的绘画技法,整体绘画层次丰富,青花呈色明快艳丽,是一件烧造难度较大的大型陈设器。” “本品造型规整,盘口直颈,平肩直腹,颈部凸起一道弦纹,平添动感,颈部绘回纹、如意云纹等一周。腹部绘古树参天,洞石层层,笔触皴染得宜,浑厚中显劲峭,青花之色妍丽秀雅,分水技法炉火纯青,当为康熙青花“蓝分五色”之典型。” 听着王襄在上面讲解着,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两人从对方眼中都看出来一丝丝疑惑,探讨造假技术的会议,原以为在瓷器方面,会拿出什么高端赝品,结果这家伙就拿出了这么一件普通的赝品。 王襄说完微微一笑,“在座的都是古董行内的高手,大家来评论一下,这棒槌瓶是真是假?” 随着王襄一声发问,大家纷纷议论了起来。 “此瓶器形端正,青花发色浓淡适宜,画面有强烈的立体感,符合翠毛蓝的特点,我认为是真品。” “确实有些符合康青花的特点,但现在看不到细节,我觉得还是待定吧。” “我不认为是真品,虽然青花发色不错,但我个人觉得胎质看起来有些干涩,我偏向假的。” …… 听完我大家的议论,王襄不禁仰头一笑,“这就是我刚才跟各位说的,不能以人鉴物!” “你们看我拿出来这件东西,就以为是真的?我告诉你们吧,这就是一件赝品,出自石山村!” 王襄的话说完,场内传来一阵阵哦~~~的声音,紧接着王襄向大家讲述了一下这瓶子如何作假的。 王襄口中的石山村,正是陶瓷造假重灾区之一,全国范围内,陶瓷造假有这么几个造假重灾区,景镇、洛阳孟津南石山村、禹县神垕镇、龙泉地区、潮州这几个地方。 最受市场追捧的陶瓷赝品,主要还在景镇。主要模仿对象有藏界通常所称的“官、哥、汝、钧、定”宋代五大名窑生产的器物,以及景镇生产的元明清官窑瓷器,其中造假时间最长、造假水平最高,对文物市场杀伤力最大的是后者。 景镇陶瓷历史悠久,专门制作元明清官窑高仿品。清朝的时候,这里就出现了不少皇家工匠,现在景镇市原有的许多国有陶瓷企业早已改革,分别被划成许多小块,承包给了私人,不少厂子伪装成工艺品厂,进行造假活动。 加上这地方有不少老窑口,甚至有人高价买下窑口,用老窑口、老土,专门造假贩卖。 “所以,大家一定要牢记我的话,”王襄在上面做着最后总结,“不能以人鉴物,说这个人是位大家,他拿出来的东西就一定是真的;更本能因人鉴物,比如说谁谁谁鉴定过这件东西,人家说是真的。这时候你就抹不开脸了,觉得人家比自己厉害,那我就认同他的说法吧,这都是坚决不可以的!” “记住我的话,古董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王襄说完这番话,底下响起一阵阵热烈的掌声,王襄脸上挂着微笑,示意大家安静。 陈阳看着前面的棒槌瓶,跟大家一样拍着巴掌,心里看着上面坐着,微微咧嘴笑着的王襄,就这种水平? “或许是因为第一件的缘故,”宋青云侧头向陈阳小声说道,“我想也就是抛砖引玉的作用,看看后面有什么高价赝品。” 第二件拿上来的是一块玉璧,讲解玉璧的不是别人,正是边飞军。边飞军拿起玉璧,直接走下台来,举着手里的玉璧让前面几排的人看了个清楚。 “我手里的这一块汉代玉璧,玉料为青玉,大部分都有土沁,内区纹样一般以谷纹、蒲纹为主,还有朵云纹。” 边飞军手里拿着玉璧,边来回走着,边向大家讲着,根本就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是为了让大家看的更清楚。 “我们先来看这块玉璧的包浆,包浆之所以显得如此自然,是因为作假的人,选择了用墓土做旧。先将新玉放在墓土里埋藏,之后倒入刚锰酸钾,三个月之后取出来,在玉璧上面,均匀的刷上动物油,最后用动物皮包好,继续放入墓土里,再过三个月拿出来,就完全可以以假乱真了。” 左边是出土商代圆雕玉鸟,为黑褐色沁,包浆温润老熟,老气十足,右边是高仿 边飞军说完,将手中玉璧向大家展示着,王襄在上面抱着肩膀冷笑了一下,这老家伙真能出风头,还下去了。 “边老,不愧是从考古队出来的,果然对墓土有相当深厚的研究,”王襄一脸坏笑的说道,“这种东西,要是放在我面前,我只知道是做旧的,根本不知道是用墓土做旧的,厉害,厉害!” 王襄话音刚落,边飞军猛的回头看了过去,眼睛里充满了怒火,原本议论纷纷的现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古董圈的这些人,哪个不知道边飞军祖上世代是盗墓的,现在王襄这么说,哪里是在夸他,分明是在损他。 边飞军碍于王襄的地位,也只能恶狠狠的看着他,在这种场合,如果自己反驳他,日后自己准没有好果子吃,这口气自己只能忍着。 坐在旁边的耿老和叶老,听完王襄说完,脸上也微微变了 一下颜色,平时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现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说,分明就是不给边飞军台阶。 宋青云听完也皱起了眉头,自己二大爷跟边飞军关系倒是不错,抬头看向宋开元,只见宋开元几次张了张嘴巴,又把想说的话收回去了。 “王老说的太好了,我的偶像一直就是边老!”宋青云还皱着眉头呢,旁边的陈阳已经笑着为边飞军鼓掌了。 边飞军看到陈阳拍着巴掌,不由也看向了陈阳。这小家伙给自己的印象不错,现在他站出来是什么意思?早知道你这样,当初我应该给你扔墓里! “边老这些年,为了考古事业,可谓呕心沥血,做出了巨大贡献。”陈阳坐在椅子上,笑着看着边飞军,“大家看看,边老都多大岁数了,每逢大墓,必须亲临现场,这四五年里,我们国家发现的文物,百分之八十都是边老用双手,一点点清理出来的。” 说完之后,陈阳瞟了一眼王襄的方向,“不像某些人,年轻时候做出了一点成绩,就坐在功劳簿上,吃着老本,不思进取。” “仗着自己的名气大,甚至有登门求教的人,都拒之门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在古董行里待着,趁早让位得了!” 陈阳说完,大家纷纷看向了王襄,这就差直接说王老大名了。王襄年轻时候确实发现了不少古董,上交给了国家,其中包括一整套完整无损的编钟,那时候王襄才四十五岁,一时间名声大噪。 从85年往后,他就不行了,甚至听别人说,王老后来还打眼过,但碍于他的名气,也没人敢说什么。后来王襄去了北大教学,上完课转身就走,有的学生有问题,去办公室找他询问,他因为要休息,直接将人家撵出去了。 陈阳话音刚落,王襄恶狠狠的看向了陈阳,猛的一拍桌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随意乱说话,请你出去!” 第551章 醋屑法 当听到王襄让陈阳出去的时候,不少人心里暗暗窃喜,这就是得罪大家的下场。 你一个毛头小子,在下面老老实实坐着就好了,他们这些名家互相斗,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没事找事么?现在好了吧,你别直接赶出去了吧,这不是傻么? 切,就这破会议,自己还不愿意呆呢!陈阳丝毫不惧,吹了一个口哨,嘴角带着笑意,刚想起身,旁边的宋开元开口说话了。 “好了,一个小辈,你跟他见识什么!”宋开元白了一眼王襄说道,“小子,快坐下,少说话,老实坐着看!” “实在不愿意听了,你就闭上眼睛睡觉,只要不打呼噜就行!” 偏袒,赤裸裸的偏袒!宋开元说完,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陈阳,这小子是谁呀,能让宋开元这样明目张胆的偏袒! 耿老和叶老也看向了宋开元,王襄虽然不满意,但碍于宋开元的面子,也没有办法,只是说了一句,“看在宋老的面子上,让你在这多呆一会。” 说完之后,王襄生气的指向陈阳的方向,“像这种人,不学进取,日后一定会吃亏,底下坐着的年轻人,你们可不要学他!” 陈阳还想说些什么,被宋青云拦住了。边飞军示意礼仪小姐将第二件玉器拿了上来,这是一件玉辟邪。 白玉质,致密温润,局部有黑色碳坑沁。辟邪呈俯卧状,头部似狮,昂首挺胸,双目圆凸,斜刀剔刻出长三角形眼眶,卷眉上连双耳,口微张露齿,头两侧浅浮雕双耳,颈部略长,下颌有短须,趾爪较为粗壮,后足关节处有距,距出廓浮雕并装饰鬣纹,足趾有四爪,右前肢收于腹下,左前肢前伸,支起上半身,回身向左上方眺望,两肋生翼,双翼隐起收于腹部两侧,翼、足趾、腹部之间。 细节刻画中可见当时流行的短阴线表现手法,整器形态生动,刀法娴熟,以静态之形捕捉动态之神韵,尤为难得。 辟邪是一种传说中的神兽,好像是狮子,但有翅膀。可以用来驱邪保身,这件辟邪是玉质摆件。 边飞军用托盘拿着辟邪摆件,示意大家观看。宋青云仔细看了看,玉绝对是好玉,而且雕刻刀工也不错,包浆也不错,而且摆件上有丝丝铁锈沁,并且有明显的橘皮纹,这东西看起来应该是真的。 边飞军拿着摆件展示了一番之后,将摆件递到旁边的礼仪小姐手上,“大家觉得这件摆件如何?” “边老,我看应该是上好的白玉,玉色温润,局部有黑沁,而且包浆看起来也比较自然,应该是件真东西。”坐在第一排的一位中年人向边飞军说道。 “边老,我也觉得像真的,看看这刀工,绝对是手工的,而且栩栩如生,刻画细腻,应该没有问题。” “我看着也没有问题,看圆雕的技术,有些像汉代的风格,边老,这不会是汉代的吧?” 边飞军看看几人,嘿嘿一笑,“如果我告诉你们,这款汉代白玉辟邪摆件,只需要二十万,你们愿意收购么?” 二十万?汉代的?这么便宜!当然愿意了,这简直就是捡漏,拿回去不用多说,转手挣一倍,良心都不会疼。 “呵呵,”边飞军仰头一笑,“如果你们买下来,那就真的上当了,这玉质辟邪,是赝品!” 赝品!大家纷纷睁大了眼睛看向玉辟邪摆件,这么好的物件,怎么能是赝品呢? “醋屑法!”此时陈阳说着话,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玉辟邪,起身径直走了过去。 礼仪小姐双手端着托盘,正好端在胸前,陈阳走过去,直勾勾盯着玉辟邪看,弄的礼仪小姐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醋屑法?那是什么方法?大家看着走到近前的陈阳,纷纷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是这小子。 看了半晌之后,陈阳抬头跟礼仪小姐对视了一下,做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转头看向边飞军,“边老,这橘皮纹和铁锈,都是后做上去的,对吧?” 边飞军笑着点点头,示意陈阳将玉辟邪拿过来,站到自己身边,“小子,给他们讲讲,现在知道这办法的人真不多了。” “你可比某些人懂的要多~~~!”说完之后,边飞军笑着看向了王襄。 王襄瞪了一眼边飞军,自己之前看这块玉辟邪,打眼了。没想到现在被一个毛头小子开口叫了出来,这不是打自己脸么?刚才宋开元这么护着他,这小子到底是谁? 此时陈阳已经离开了座位,王襄瞟向了贴在陈阳椅背上的名字。 陈阳! 王襄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名字很熟悉呀?不会是捡漏宋书和李唐绢本那小子吧! “人工仿沁主要是用火烧、油炸、染色等方法来改变玉器颜色,以达到与古玉的沁色相混淆的目的。”陈阳拿着玉辟邪,站在边飞军身边说道,“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就是醋浸法,只不过用的人少了。” “《古玉辨》中:“相传无锡有叩锈之称,因阿叩善作毛坯玉器,用铁屑拌之,热醋淬之,置湿地十余日,再埋于通衢数日,然后取出,则玉为铁屑所蚀,浑身橘皮纹。” 这种办法说白了很好理解,就是将玉器和细碎的铁屑放在一起,之后放在装满的坛子里,之后将老醋烧开,猛的浇下去,这道工序叫淬醋。 之后将坛子埋在潮湿的地方,十天之后,将坛子取出,之后趁着半夜人少的时候,将坛子埋在大街的土路下,经过千人踩万人踏,各种马车、手推车碾压。三个月将坛子取出,出土后的‘古玉’,上边布满橘皮纹,纹路中有铁锈,并且呈现橘皮色,最后用开水在煮沸一遍。 “用这种办法制作出来的古玉,非常逼真,几乎跟真正的古玉相差无几,想要辨认,唯有用时间,因为真品上的铁锈斑不会退去,而赝品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淡化。” 陈阳说完,将玉辟邪放回托盘中,看了一眼边飞军,“边老,我说的对么?” 边飞军笑着点点头,刚想开口说话,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哼,既然只能靠时辨别,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简直就是古董玄虚!” 第552章 三青年 说话的人正是王襄,刚才听到陈阳说的这么热闹,下面这些人的注意力全都陈阳带入进去了,既然陈阳说了,只能等着铁锈一点点退却,那现在他又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不是前后矛盾么! 王襄在后面这么一说,瞬间点醒了众人,对呀,那你这小子是怎么看出来了? “我看这小子就是在胡说八道,既然他都说了,只能等时间,那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子,你今天要是说不出来你是怎么看出来这块玉是做旧的,那你就惨喽!” “哈哈,小子你今天要是说不出来,我真看不起你!” 有赞成陈阳的,有鄙视陈阳的,反正现在只要陈阳说不出来,自己是怎么看出这玉辟邪是做旧的,那他就是在胡说八道。 “看绺裂!”就在陈阳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距离自己不远处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声音清脆动听,含糖量++++++老高了! 陈阳寻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名看起来比自己年轻的女孩子,嘴角微微带着笑,看向陈阳这边。 女子长的十分清秀,瓜子脸,长发,皮肤白净,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小衫,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陈阳笑着打了一个响指,“聪明!” 女孩嘴角翘了一下,算是回应陈阳,缓缓开口,一字一句说道,“因为真正的古玉,沁色自然,绺裂处严重,沁色经过绺裂,沁色往往是由表及里,颜色由浓变淡,由深变浅,层次感强。” “然而新玉并没有绺裂,放入书中,之后在浇上热醋,冷热一碰,玉的表面就会变酥。之后将坛子埋入土里,让铁锈先沁入玉的表面,过后将坛子埋入大街下面,大街上每日来回走的人太多,加上车轮碾压、震动,让玉形成绺裂,铁锈色自然的进入裂纹。” 说到这里,女子抬头整理了一下耳边的长发,“用这种办法的做出来的沁色,比较浮,散漫不合,即便能沁入裂纹中,但是仔细观察绺裂的变化及其里面的沁色,便能分辨真假。” 女子说完,陈阳为她拍起了巴掌,这女孩可以呀,居然能把道理讲的这么明白,想来眼力应该错不了,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听女孩这么一说,所有人纷纷点头,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过看着女孩年纪不大,这两年是怎么了,各个地方的年轻人纷纷站露出头角来了。 “哈哈哈!”边飞军在旁边也笑了,笑着询问大家是否听明白了,之后眼角扫向了王襄,意思自然很明显。 只见王襄抱着肩膀,脸上挂着微笑,看向女孩的方向。今年这些年轻人都非常不错么,眼前这小姑娘,如果略加指点,那未来一定不可限量呀! “呵呵,”只见叶老在台上微微笑了一下,赞许的看向陈阳和刚才那位小女孩,“古董界这两年新人辈出, 在我印象里有几位年轻人眼力那真是厉害。” 说着话叶老在上面笑着比划着手指头,“羊城有位叫祝语嫣的小姑娘,捡漏了一张唐代伏羲氏古琴,我记得前年这件事轰动不小,听说她那个时候才二十二岁;金陵的张博祥,捡漏了一副李公麟的便桥会盟图,啧啧,我真是很羡慕呀!” 说道这里,台上的几人也纷纷笑了几下,叶老在旁边笑着继续说道,“本以为这两年,这两位年轻人没什么动静了,偏偏去年江城出了一位叫陈阳的年轻人,先是捡漏了一套宋代《礼部韵略》,今年听说在京城,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从周老手里捡漏走一张李唐的绢本!” “这是羡煞我们这些老家伙喽!” 叶老笑着说完,周围的这些人也都微微笑了起来,宋开元更是挺了挺胸脯,意思好像在说,“陈阳,那是我徒孙!” 宋青云侧头看着陈阳,这小子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岂止是捡漏了这点好东西。不说别的,就自己和陈阳从那座唐代富商大墓里,掏出来多少好玩意,这要是拿出来,能让这些老家伙蹦起来。 台上这些专家们纷纷笑着说起了这两年崭露头角的古董行新人,大家正闲聊着,王襄抬起手腕看看表,示意大家说道,“这时间差不多了,眼看着要到中午了,我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天上午咱们继续。” 说完话,王襄起身向大家示意一下,之后收拾一下东西,转身离开了。 什么tm年轻人眼力好,还不都是走了狗屎运!我年轻时候眼力还好呢,不好能发现编钟么,眼力这东西,大家本来就差不多,只不过看谁运气更好而已! 看着王老走了,其他人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也转身离开了。宋开元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陈阳看着宋开元的嘴型,好像是国粹的经典语言。 看着上面专家都离开了,陈阳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刚刚十一点多一点,狐疑看着宋青云,“这就完事了?” “不然呢,”宋青云轻蔑的笑了一下,“人家专家身体多精贵,那可是要保证休息的,走吧!” 陈阳苦笑着摇摇头,要是这么干,估计这次会议得开上个三四天,九点钟开会,十一点散会,每天两个小时,在去掉领导讲话时间,也就说讲解造假手段,每天也就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哎!这就是庙堂呀! 陈阳跟着宋青云还有贾老板,三人一行向外面走去,刚走酒店门口,几人商量着去吃什么的时候,一位年轻男子走到了陈阳面前,冲着陈阳微微一笑,“陈阳,我想跟你比试一下。” 陈阳抬头看看男子,就是刚进会场,冲着自己笑那位男子,此时手里拿着一把纸扇,笑着向自己说道。 这家伙谁呀,上来就要跟自己比试,我都不认识好么! 陈阳上下打量了一下男子,“这位仁兄,我也不认识你呀?咱俩有必要比试么?” 男子冲着陈阳抱拳,“在下金陵张博洋,素闻陈兄大名,今日你我在京城相见,想要讨教一番。” 金陵张博洋?宋青云听闻微微皱了一下眉毛,这小子前两年连续发现了几件好东西,一时间名声大噪。 想来是这两年没发现什么好物件,突然陈阳名声起来,这是来挑衅了! “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呢,算我一个!”一道女声在陈阳背后响起,正是刚才那位女孩,笑着向几人方向走了过来。 “羊城祝语嫣!”女孩冲着陈阳和宋青云微微施礼,嘴角浅笑了一下。 完了,人家两人联手找过来了!宋青云和贾老板对视了一眼,这两年的青年才俊在这凑齐了! …… 江城,一座老式房屋内,一位穿着中山装的男子,一把拉过面前的小弟衣领,红着眼睛喊道,“你tm说什么?振丰接了老子的工程?” 小弟点点头,“三哥,我刚刚打听到的消息,建委金主任将工程给了隋疯子,昨天刚签订完合同。” “妈了个巴子!”张老三一把推开了小弟,伸手从桌面上拿起了自己的手包,看了一眼手里的新家伙,“召集兄弟,老子现在就去找他去!” “三哥,”身边另外一名戴着眼镜的小年轻拦住了张老三,“三哥,不能冲动,你身上还带着伤,大军他们 也在找着咱们,要是碰上了,可就麻烦了。” “那也不行!”张老三红着眼睛,“大军也就算了,隋疯子算个什么东西! “三哥,这对于咱们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第553章 要车等于要拘 xs7.com 轮渡站,振丰左右手拎满了东西,胳膊下面夹着手包,看着眼前一些被推倒的平房,一步步向临近江边的那一排平房走了过去。 中间最大的一处平房,大军正坐在院子里悠闲的抽着烟,一名小弟推门进来,“大军哥,疯子来了。” 大军依旧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晃悠着,嘴角冷笑了一下,“来就来呗,老子还在乎他么!” 大军已经听说了,建委将这边的拆迁工程又交给了振丰,至于为什么交给振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还不是因为振丰身后那位小老板。 市委书记的女婿,哼!上次自己跟这位小老板打过交道,不过上次是自己不占理,所以被方大海给吓唬住了。 但这次不一样,人还没从屋子里搬出去呢,就强行拆迁,这就是犯法!张老三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己打跑了。何况他一个市委书记的女婿,要是敢用强,闹起来,场面一定比自己跟张老三还要好看。 振丰两手拎着礼物,走到靠近轮渡站的位置,这片平房已经拆了不少,那些无权无势的,被张老三吓唬跑了。 国内当时的拆迁政策是数人头,1992年至1995年间,当时拆迁补偿的标准,就是以户内人头数作为标准来计算。那么,每个人的认定面积最小10平方,最大24个平方,而且大部分属于搬迁。 比如,某被拆迁家庭有户口本上有七口人,共3个家庭,那么一般会安置3套安置房,如果你说我要两套房,另外多出那套,可以变成补偿金额。 因为你是拆迁户,拿着补偿金额,可以去买一套更大的房子,比如你家户口上是你父母、你、你老婆、你孩子外加你哥、你嫂子,这就是七口人,你可以得到的安置房类型是:两套一室一厅,一套两室一厅。 之后你可以少要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把这套变成补偿款,拿着这部分补偿款,去优先选购一套两室一厅。 如果补偿款不足以购买房子,你要贴补现金,当然,这些安置房的价格绝对是远低于市场价的,可以说相当相当便宜。 那么如果该被拆迁家庭有5个户口共2个家庭,那么则一般就会安置2套安置房;如果你说我想要三套房,不好意思没有。因为你户口上的人数不达标,这样因为少了两口人户口,就少安置了一套房屋,所以说这样的拆迁户是非常不合适的,就开始有人钻政策空子。 这种拆迁政策有很多漏洞,比如说,可以在得知拆迁前,往被拆迁户家里迁户口,原本两个人的户口本上,把你家亲戚迁进来,这样就可以多分房子。 也可以拆户口,假如你和你父亲本来是在一个户口本上,按照拆迁政策,只能拿到一套房子。你可以将一个户口本分为两个户口本,就是你和你父亲独立户口,地址还是一个地址,但拆迁时候就可以得到两套房子。 这就是数人头,等到2000年之后,各地才慢慢从数人头变为数砖头,也就是所谓的按面积。 站在这片平房前面,振丰一眼就看明白了,那些已经搬走的人,都是被张老三吓唬跑了,剩下这些靠近轮渡站的,没拆的房子,多数就是钉子户,这些人都在看一个人,那就是大军的姑姑家。 如果大军姑姑家搬走了,这一片也就好拆了!振丰看着眼前的破壁残垣,不由心中笑了一下,张老三帮自己干了不少活么。 “大军哥,您歇着呢!”振丰满脸堆笑着,走进了大军姑姑家的院子,一眼就看到大军躺在躺椅上,身后还站着几名小弟。 大军没有搭理振丰,依旧半眯着眼睛躺在躺椅上晃悠着,振丰笑着四周扫了一眼,得找个地方,要是万一动起手来,自己得跑呀! 厨房门口坐着一位中年妇女,不用问就知道,这是大军的姑姑,此时正卖力的搓洗着衣服,连看振丰一眼都没看。 振丰从口袋掏出香烟,看看半眯着眼睛的大军,心里哼了一下,这家伙是真能装呀。振丰满脸堆笑着走到大军身边,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不用问,这一定是给自己准备的,意思是要高自己一头呗! “大军哥,来一根!”振丰将香烟递到了大军鼻子下面,大军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振丰嬉皮笑脸的样子,接过了香烟。 “振丰,你这是来看我笑话来了?”大军点燃香烟,缓缓开口向振丰说道。 “这什么话,”振丰微微撇了一下嘴,“军哥,别说你没闹出笑话,就算闹出来了,我是那种人么?” “哼哼,”大军冷笑了两声,“振丰,大家都知道你跟以前不一样了,靠上了大树,怎么着,上我这里显摆来了?” “军哥,你今天咋了,怎么净说胡话呢!”振丰摆摆手,“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你,看看那处被推倒的院墙…… ” “还tm说不是来看我笑话来了!”提到被张老三推倒的院墙,大军瞬间暴跳如雷,眼睛一瞪,指着振丰大声喊道。 振丰在旁边急忙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自己的老板陈阳,已经接下了这片的拆迁工程,来之前老板就跟自己说了,要好好补偿大军姑姑家,自己就是来丈量一下面积。 “补偿?我呸!”说到这里,大军姑姑直接将手里洗着的衣服,往盆里一个扔,“你们咋补偿,能补偿我们这么好的位置么?到了夏天,我们就在家门口卖点瓜果梨桃啥的,就能挣不少钱!” “你们补偿的房子在哪里你心里清楚吧,红旗村!多远呢,我和我们家老头子都下岗了,就算有房子,我们怎么生活!” “我就不搬,爱咋咋地!”大军姑姑怒气冲冲喊着,“有本事,让大铲车从我身上压过去!” 大军姑姑说的没错,这地方挨着轮渡站,尤其他们家,离轮渡站出口最近。到了夏天,上点瓜果梨桃,瓜子饮料啥的,直接摆在自己院门口,每天都不少卖。 现在这么一拆迁,很显然把人家来钱道子弄没有了,换成谁谁也不乐意。 振丰看着张牙舞爪的大军姑姑,果然跟预想的差不多。大军在旁边示意自己姑姑消停一下,随后冲着振丰冷笑了一下,“疯子,我知道你接了这工程,你后面是什么实力我也知道。” 说着话,大军看了一眼振丰,“小疯子,我告诉你,对于你老板来说,是件好事;但对于你来说,你就是接了一个雷!” 大军笑了一下,伸手一指振丰,“小疯子,你要是安抚不好我,你就是两边树敌!到时候别说工程不能完成,就连我和张老三这关你也过不了!” 振丰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嘿嘿一笑,看了看大军姑姑,“刚才咱姑说搬去哪里?红旗村是吧,不可能了,那边安置房已经没有了!” 听到连安置房都没有了,大军姑姑心里咯噔一下,猛的转头问道,“咋可能呢?政府的安置房都是有数的,我们这么多人没搬呢,怎么可能没有!” 政府为了重新规划轮渡站,听说在红旗村那边特意盖了不少楼房作为安置房,怎么可能没有呢。 振丰看向大军姑姑,“姑,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那还有不少人房子不够,人家用钱买呢;还有不少人,用手里的票帮别人买房子的。” “昨天我刚从那边回来,除了顶楼和把夹子冷山的户型,其余的都没了。” 大军姑姑听完瞬间愣住了,如果连房子都没有了,那到最后自己可怎么办? “既然房子都没了,那我们就更不可能搬了!”大军眯着眼睛看看振丰,“你今天到底来干啥来了?” 大军有点看不懂振丰了,按照这个逻辑,这小子今天过来不就是找揍来了么?他自己一个人就敢过来,到底心里咋想的? “想带军哥和姑姑去一个地方看看!”振丰笑着看着大军说道。 大军抬头看看振丰,轻轻哼了一声,“疯子,你少tm跟我来这套,我们前脚一走,你的推土车就进来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振丰仰头哈哈一笑,“大军哥,你把我当张老三呢,我后面是陈老板,你问问自己,我们敢这么干么?再者说了,咱们走了,你小弟还在呢,你怕啥?” 大军低头想了想,振丰说的倒是也对。他老板背后是市委书记,如果趁自己走了,直接将房子推了,这事要是闹起来,市委书记脸上也不好看,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走,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想干什么!”大军说完,示意姑姑跟自己走,之后嘱咐小弟,在家里看好了,谁tm敢进来,直接崩! 走到正街上,大军看到振丰又换新车了,心里这个眼馋,这小子命是真好,就眼前这四个圈,打眼就知道,最少近百万。 “小子,行呀,又换新车了。”上车之后,大军笑着点燃香烟,向振丰说道。 振丰边开车边笑了一下,表示不是自己的,自己就是卖手腕子的,这是陈老板的车。 大军眼珠子转了转,“疯子,你说我现在要是说,让你们陈老板把车送我,他会答应么?” 答应你大爷呀!这车到陈老板手里还没开几天呢,你要他车,他能要你命! “没准能答应,”振丰心里想着,但依旧点点头,“不过,大军哥,我建议你不能要这车。” “为啥?” “要车不吉利。”振丰边开车,嘴里边胡乱说了一句。 “艹,”大军嘴角一撇,“我tm要他台车,是看的起他,这有啥不吉利的,你给我说说。” 是呀,要车怎么能不吉利呢?自己这嘴呀,刚才说啥不行,非得说不吉利,这……这tm怎么往回圆呀! “你想呀大军哥,车,车,要车能吉利么?” “对呀,怎么个不吉利法?”大军在旁边追问着。 “那个你想呀……”振丰边开车,脑子飞速的转着,“那个车吧,它呀……它在象棋里叫拘,要车就是要拘,要拘,大军哥,你说吉利么!” 振丰脑袋都出汗了,哎呦我艹的,看看咱这老子,要是换了刀疤就废这了。 “我艹!有道理,老子不要了!”大军听完连连摇头,随后想了想 ,“不对呀,既然车是拘,那我还不能开车了?你不是一样天天开车?” “那个……那个不一样!”振丰擦了一下额头,就你这b样的,长的还没有车高呢,还想开车! “你自己买的车,那叫买路!大军哥,你想想,只有车才能在大马路上跑,买了车就等于给自己买了路,不一样!” 振丰说完,嘴角翘了一下,隋振丰,你真tm帅! 第554章 陈老板的优厚待遇 “振丰,你啥意思?”大军看着眼前硕大的三室一厅,一边在里面转悠着,一边向振丰问道。 振丰一指旁边雪白的欧式沙发,示意大军坐下来谈。又扫 一眼大军的姑姑,从脸上不难看出,姑姑很满意。 “陈老板的意思,”振丰递给大军一根烟,“红旗村那边的房子你们就不要想了,我刚才说了,那边好房子已经没有了,除了顶层就是把角子冷山。” “大军哥,如果您姑姑对这套房子满意,从那边搬出来,可以直接住进这里。”振丰翘起来二郎腿,看着大军说道,“这也是咱们江城市原先一个领导的房子,因为去年的事下马了,房子一直空着,领导老婆一直想变现。” 大军看着眼前的房子,房子地理位置确实不错,而且装修风格也漂亮,还是满屋的新家具。 “满意倒是满意,”就在大军想着的时候,大军姑姑走了过来,“可就算你们给我们这大的房子,那我们也没有经济来源了,没法生活怎么办?” “对呀,”大军侧头看看振丰,“原先我姑姑家的位置多好,直接就靠近轮渡站,挣钱多方便……” 没等大军说完,振丰伸手打断了大军哥,“大军哥,姑姑,咱们说实话,就算你们原来的位置离轮渡站近,你们能晚上趁着人多的时候,卖点东西挣点钱,那不也是小钱么?” 说完话,振丰向脚下指了指,“刚才上来的时候,看到底下的门市房了吧,如果把那个门市房买下来,你们都不用风吹日晒的出去卖东西,在屋里卖点什么,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多好!” “就算你们不会做买卖,把门市房转租出去,也是一笔生活来源呀。” 姑姑听完,脸上微微有些难为情,自己家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最清楚,就算门市房再怎么便宜,自己家这种情况也是买不起的。 “疯子,你说的倒是容易,”大军抽了一口烟,“我姑姑家什么情况,那门市房是她能买的起的么?” “大军哥,您别开玩笑,”振丰微微一笑,“你什么实力,我还不知道么,你帮衬一下不就行了么。” 大军白了振丰一眼,先不说自己有没有这钱,就算有,自己怎么买?买下来是写自己的名字,还是写姑父的名字?到时候要不要好租金,这不都是问题么。 “疯子,你别拉着我,这是我姑姑家拆迁,不是我家!”大军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我现在就告诉你,这房子倒是满意,可是我姑姑生活来源方面你怎么解决?” 振丰看看大军,低头假意想着。陈老板这家伙会算吧,这问题当时要不是陈阳跟自己说起过,现在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解决,陈老板当时是怎么想到的。 过了片刻,振丰抬头看看大军,表示这不是问题。反正这房子是陈老板出的钱,到时候姑姑那边可以不要房子,之后要补偿款,用补偿款买下门市房,不就完事了。 “疯子,你还真tm是疯子,”大军笑了一下,“就那点补偿款,想买下门市房,根本就不够!” “这就不用大军哥操心了,”振丰微微一笑,“到时候交给陈老板去办,他有门路。” 说完话,振丰看了一眼大军,又看了一眼大军姑姑,“反正如果咱姑满意,一切就交给我老板去办,这就是我老板的最终的意思。” 大军姑姑听完脸上乐了,笑着表示,要是这样,自己倒是没意见。这地方离江边不远,走路大概十来分钟就到了,以后把门市房出租出去,之后自己和老头子去江边卖点什么,那生活上也都够了。 “姑姑,你去楼下看看门市房什么情况,咱们一次性都看好喽。”大军向自己姑姑说道。 姑姑听完点点头,起身匆匆出门下楼了。大军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自己姑姑家倒是捞便宜了,自己呢?啥也没有,那自己不是白折腾了么。 现在自己看出来了,这位陈老板是真舍得花钱。既然这样,那自己得狠狠捞一笔,可毕竟不是自己房子拆迁,现在姑姑满意了,自己怎么跟振丰说呢? 大军正想着,振丰从手包里掏出一张简易建设图纸,铺在了茶几上,“大军哥,现在你买卖做的这么大,挺累吧?” 大军凑过来看着茶几上的图纸,顺口说着,“可不是么,那么多买卖都得我管着。你说真要是我的,老子挨这份累也值了。可老子tm就是个过路财神,要是手里真有钱,那门市房还用麻烦你们,我直接就给我姑姑买喽!” “那是,那是,大军哥,你社会上口碑,我心里还是清楚的!”振丰笑着点点头,给你爹买瓶啤酒,你都得偷喝两口的主,这机会你能放过才怪呢。 “疯子,这是啥玩意?”大军看着桌面上的图纸,向振丰问道。 “这是规划好的轮渡站商业街。”振丰向大军解释着,之后告诉他以后这里什么样。 “那为啥这几个小格格上写了个军字?”大军听完之后,有些不明白向振丰问道,“被部队征用了?” “什么呀,哈哈!”振丰哈哈一笑,之后抬头看看外面,见大军姑姑没有回来,小声说道,“这是给你的,未来这几间铺子,你收租金!” “给我的?”大军听完眼睛都亮起来了,可以呀,一出手就是三间铺子,自己这不是发达了! 振丰看看大军的样子,心里不由暗暗发笑。 “这是我们老板的意思,”振丰笑着凑近大军说道,“我们老板说了,咱们混社会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了啥?不就是为了钱么!” “之前咱们江城那么多人想跟四爷套近乎,是真佩服他么?还不是因为他手里有籽!”振丰说完,拍拍大军的大腿,“大军哥,这年头手里有钱,手下才有人!就算名声再大,你手里没钱,谁跟你混,对不?” 大军边听边盯着图纸,重重点点头,“疯子,你老板是个人物!” “这为啥每层有几间都写着三是啥意思?” 振丰低头看了一眼,“哦,那是给张老三的。我们接了人家的工程,怎么不得意思意思!” 大军听完不乐意了,一拍桌子,“艹,凭啥给他这么多,不行,他的我都要!” 振丰为难的嘬了一下牙花子,“大军哥,你体谅体谅我。人家张老三这一个工程要是干下来,能挣多少钱呢??估计给这几间,人家还不乐意呢,你在要去,我怎么跟张老三交代呀!” “我tm管你怎么跟张老三交代呢,反正我都要!”大军一拍桌面站起来喊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要是说不通张老三,你就告诉他,是我抢的,让他有事来找我!” “艹,我篮子不给他挤出来!” 说完话,大军拍拍屁股起来,直接向门口走了过去。振丰在后面喊着他,他也不回头。 看着大军摔门离开,振丰嘴角笑了一下,用手一弹图纸,“反正就这么几间厕所,看看最后你跟张老三,谁能在厕所收租!” 要不说,陈老板损呢,这是真tm损! 第555章 师叔,咱们作个弊吧 陈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博洋,又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祝语嫣,怪不得刚才叶老只点这三个人名,自己还洋洋得意呢,能入叶老的法眼,原来是因为三人今天都到了呀! 张博洋现在向陈阳发出挑战,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在旁边纷纷围观了起来。 “现在这年轻人,学了点东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年轻气盛么,你年轻时候没斗过宝?” “这三位可都是刚才叶老点名的年轻人,那要是斗起来可就热闹了,等会再去吃饭,先看看!” 张博洋看了一眼围在附近的古董界人士,嘴角带笑,举手抱拳,“各位前辈,今日我与陈兄在京城偶遇。这一年来,素问陈兄眼力非凡,古人曰:逢高人岂可失之交臂。” “晚辈在这里想与陈兄比试一番,各位如若不忙,权当看个热闹,做个见证。” 听张博洋说完,宋青云和陈阳互相看了一眼,既然人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陈阳不接招,那可就在天子脚下丢脸了。 “也罢,反正也闲来无事,既然张贤弟有如此雅兴,那我就只能奉陪了。”陈阳背着手笑着点头说道,“就是不知道张贤弟想怎么比试?” “当然是斗宝!”张博洋背着手,自信的看着陈阳说道。 斗宝?开什么玩笑! 按照古董界的行规,斗宝需要每人拿出三样物件,这三样物件里有真有假。 找一个中间人做裁判,斗宝者输的一方,这三样物件就归赢家。可大家今天都是来参加会议的,现在刚从会议现场出来,谁会手里带着物件,没有物件怎么斗?又找谁当这个中间人? 听陈阳问完,张博洋微微一笑,“这好办,你我就以这条古董街为界,在这条古董街上,以一个小时为限,随意捡漏三件物件进行比试。” “至于中间人么,那就更好办了,这么多前辈在,还怕没有人参评么?” 陈阳听完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自己接下了。 听到陈阳接下挑战,张博洋脸上笑意更浓了,“既然陈兄接下了挑战,那咱们就定下一条规矩。” “今天就以瓷器为题,你我二人只玩瓷器。”说到这里,张博洋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位,“素闻陈老板以瓷器见长,今日我愿意在陈兄擅长的领域,一较高下!” 听张博洋说完,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这小子挺贼呀! 陈阳确实以瓷器见长,但是这一点只有宋青云和杜明德两人知道,而陈阳出名,是因为陈阳捡漏了一套宋代古籍和宋代李唐绢本,这两样可以说都属于字画。 这小子满口之乎者也的说了半天,最后偏偏躲开了让陈阳出名的类别,之后告诉在场的各位,陈阳以瓷器见长。 如果在陈阳最擅长的领域,把陈阳赢了,那他可就名声大噪了,这小子心眼挺多呀! “太好了,又有热闹看了!”祝语嫣在旁边,拍着手笑着,满脸的兴奋。 陈阳回头看了一眼祝语嫣,她刚才还说要参与进来呢,现在这么兴奋干什么? “你不是也要参与进来么,”陈阳看着祝语嫣说道,“现在怎么这么兴奋?” 祝语嫣笑着摇摇头,不知道哪里变出来一个桃子,张开小嘴咬了一口,“我的参与方式就是看热闹,你们比,我看!” 陈阳听完,不禁摇摇头,冲祝语嫣笑了一下。既然双方都同意,那接下来就是去古董街各自寻宝了,看着张博洋潇洒转身,向古董街走去,陈阳微微皱了一下眉毛。 其他人也纷纷散去,反正现在是寻找物件的时间,真正结果要在一个小时之后,有好信的人,也跟着进入了古董街,有的人转身先去吃饭了,等吃完饭回来看结果。 看着张博洋都已经进入古董街半天了,陈阳依旧站在原地没动地方,宋青云上来推了一下,“走啊!” 陈阳顺手拿出一根烟,点燃叼在嘴里,“师叔,贾老板,你们俩谁身上带着物件呢,赶紧回去取过来,之后古董街边上摆个摊,一会我直接拿过来就行了。” 宋青云听完脸上瞬间冷了下来,眼神中带有一丝怒意,“陈阳,你这是准备作弊么!” 陈阳这是要作弊呀,古董界斗宝输了是丢人,但作弊更可耻!这么说吧,哪怕你是专门做赝品的,人家撑死也就是背后鄙视你,但如果你在斗宝中作弊,同行能把你脊梁骨戳折了,唾沫都能淹死你。 眼力不行,你可以学;但要是人品不行,那真是没人搭理你。今天见到陈阳要作弊,宋青云心里顿时有些生气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作弊?”陈阳朝着张博洋离开的方向一努嘴,向宋青云问道。 “这…… ”宋青云也皱起了眉头,是呀,怎么保证他不作弊? 从一进会场就看着自己笑,到刚才他洋洋得意,一身轻松的样子,陈阳断定张博洋早就想好怎么对付自己了,这古董街上,一定有他事先安排好的人。 “想那么多干什么,走吧,我陪你!”祝语嫣手里拿着一根香蕉,拍了拍陈阳肩膀,向前推了他一把,咬着香蕉说道。 陈阳被她一推,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她。这小丫头,你是跟张博洋一伙,到我身边做探子的吧!还有,刚才她手里不是拿着桃么,怎么现在换成香蕉了? “祝姑娘,麻烦问一下,香蕉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祝语嫣轻笑了一下,拍拍挎包,“当然是从包里。” 陈阳看看她的小挎包,真是牛呀,这么个小包,居然里面装的都是水果,真不知道一会还能掏出什么水果来。 京城的古玩街,可比江城 要大不少,不光两侧有各种店铺,还有不少小贩在古玩街两边摆摊,这些小贩有很多都是流动性质的,今天在这里摆摊,明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进入古玩街,宋青云和贾老板就开始低头看起来,而陈阳则是不着急,祝语嫣在后面蹦跳着跟着陈阳。 连续几个摊子逛下来,看着陈阳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宋青云都急了,“小子,赶紧的呀,要是好东西让人家捡过去,到时候你就等着输吧!” 陈阳微微一笑,“人家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咱们要是想赢,普通的物件指定赢不了人家,咱们得找点稀奇古怪的玩意。” “就比如说,唐三彩了,五大窑了……哎呦!” 陈阳话还没有说完,宋青云狠狠打了陈阳脑地一巴掌,“你小子想屁吃呢!这是古玩街,不是博物馆!” 陈阳揉揉头,抱怨的看看宋青云,“谁说古玩街就没有好玩意了,你看那边,我看那物件就挺不错的。” 这小子真发现五大窑了?这不太可能吧?宋青云顺着陈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放着一只普普通通的瓷壶。 第556章 倒流壶 陈阳几人走到了摊子前面,宋青云目光看向了旁边的瓷壶,这只瓷壶带有提梁,腹部印有花卉纹装饰,施青釉,釉色古朴典雅,相当美观,可有一点,此壶是壶嘴、壶盖和提梁整体烧制成的,没有盖子,这是一件魔壶! 魔壶又叫倒流壶,在耀州瓷辉煌的历史上,有一件经典之作流传至今,由于造型奇特,使用方法诡异,就是耀州瓷代表作之一的倒流壶。 明 龙泉青釉缠枝西番莲纹瑞兽流口倒流壶 倒流壶的外形与我们平常所见的酒壶、茶壶大不相同,除了没有壶盖以外,壶身圆鼓,造型复杂。倒流壶最特别之处在于没有可掀起的壶盖,根本无法打开,并且找不到进水口,让人无从下手。 它与普通壶不一样,普通的壶,其口在上,但这壶的开口却是在底部,设计相当巧妙。倒流壶 壶底梅花形注水口 壶身内部其实不是整个都空的,而是分为两部分,这两部分对称,中间是通道即壶口,类似一个“m”形。 使用的时候需要先将壶倒过来,从这个壶底小口加满水,然后翻转过来。 神奇之处在于,翻转之后,水并不会从注水口流出。至于沏茶倒水则与普通茶壶相似,只要壶身稍微向前倾斜,水就会从狮口壶嘴流出。 倒流壶原理图解 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使用了简单的物理学连通器原理。连通器中只有一种液体,且液体不流动时,各容器中的液面总保持相平。 这种壶在唐宋时期就已出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倒流壶的制作水平越来越高,后来还可以被做成具有多个内胆的,可以从一只壶内倒出不同液体的形式。由此看来,早在一千多年前,我们的老祖先们不但已经了解这个原理,而且还会运用了。 倒流壶剖面图 想要烧制这种全瓷制的倒流壶,即便使用现代工艺及设备也非常复杂,在古代更是有极高的难度。 首先复杂的造型要纯手工制作,又细又长的壶梁既要美观,又要结实,对成型和烧成工序要求都非常高。 至于内部的瓷质管件结构,因为倒流壶没有可以打开的盖子,是近乎全封闭的状态,所以不可能一次成型。 据后世资料显示,倒流壶要分三次,组装烧制而成,无论是成型、干燥、搬运、烧成工序中,但凡中间有一道工序出问题,整只壶就前功尽弃,老祖先的智慧呀! 陈阳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倒流壶看着,眼前这件倒流壶,看釉色及其工艺,应该是明代龙泉窑烧制的,就算是明代龙泉窑烧制,这也是不可多得的物件。 “小伙子,这壶看不懂吧?”摊主是一位大爷,看着陈阳一脸渴望知识的样子,笑着向陈阳问道。 “老板,你这瓷壶有些意思,怎么没有盖呢?”陈阳蹲在地上,顺手拿起瓷壶向摊主问道。 大爷摸摸胡子笑了一下,“这是咱们老祖先的智慧,你翻过来看看。” 陈阳将倒流壶倒过来,看着底部梅花形的注水口,不由乐了。 “大爷,您这壶挺逗呀,这下面怎么 还有一个洞呢?”陈阳闭着一眼睛,用另一只眼睛通过洞口向里面看着,“这水要是倒进去,不就漏出来,你这壶坏了吧?” “哈哈,”大爷摸着胡子笑了起来,之后拿起倒流壶跟陈阳讲了起来,“那要是水都漏出去了,古人还发明它做什么?那不是没事闲的么!” 随后大爷向陈阳说明了倒流壶的道理,只不过说的不明白,反正就是说明了一下,水从底部注入进去,不会漏出来而已。 陈阳听完装模作样点点头,“这挺有意思的,大爷您这壶多少钱?” 大爷摸摸胡子,装着仔细琢磨的样子,“小伙子,我这可是好东西,正儿八经的宋代的。” 说到这里,大爷便不再继续说下去了。陈阳抬头看看大爷,不由笑了一下,京城的古董贩子就是不一样,这是在等着自己呢。 讨价还价的规矩,一个物件拿在手里,看的明白就看,看不明白你可以问货主,比如这件倒流壶,陈阳刚才不就是假装没看明白么,于是向大爷询问。 接下来就是对一个物件年代的认可,现在大爷说是宋代的,如果陈阳认可,两方就算达成共识;如果达不成共识,大爷说宋代的,陈阳则表示不认可,就可以拿价钱说事了,就不要在乎年代了,换句话说,你只要花钱了,你说啥时候的,就是啥时候的,摊主也不会跟你犟了。 “大爷,我看这不到宋,倒像民初龙泉窑的物件,”陈阳将倒流壶放下,拍拍手说道,“这样,您给个价格吧。” 大爷想想伸出一根手指,“一千,这可是看在你年轻,又好学的份上,别人来了,至少这个数!”大爷说完,张开手掌说道。 还五千?这东西要是放在后世还能有人用五千买,这年头一千都不带有人买的。 陈阳摇摇头,随后也伸出一根手指,“一个民国的,也就一百块,我纯属就是好奇,买回去玩。” 大爷听完,用手摸着胡子想了想。这倒流壶是自己一次无意中得到的,根本就没花钱,本来以为是件好玩意,结果半年了,问的人不少,但想买的根本没有。 其实一百块已经不少了,这物件自己拿去为孤品斋的老板,人家才给二十元,现在要不要卖给这小伙子呢。 陈阳看着大爷没说话,拍拍手,站起来示意身边的宋青云和贾老板,准备离开。 “小伙子,一百块你拿着吧,”大爷一指倒流壶说道,“你们年轻人喜欢这稀奇古怪的物件,拿着玩去吧。” 艹,给高了! 不过价说完了,如果现在自己表示不要,那就是在故意捣乱了。一百块捡漏这物件,也算物有所值了。 “师叔,你看着像什么时候的物件?”离开摊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陈阳将怀中的倒流壶展示给宋青云看着。 古玩街上人来人往,不可能两人过手。宋青云看着陈阳手中的倒流壶的釉色,“我觉得有些像明代龙泉窑的物件,年代到了,就是这物件不行呀!” 第557章 鉴定唐三彩,简单! 宋青云说的对,这倒流壶造型奇特,确实罕见,而且这只明代龙泉窑的倒流壶,要是自己收藏倒是完全可以,可现在要是拿这个出去斗宝,就差点意思了。 人家随便拿出一件清早的官窑瓷器,就可以完胜你这件民窑的物件了。 “所以说,咱们还得找呀!”陈阳微微一笑,随即愣住了。 只见跟在自己身后的祝语嫣手里又拿出一根黄瓜,咔咔咬着,见陈阳看向自己,嘴角微微一翘,还给陈阳竖起了一个拇指。 “不是,黄瓜你也是从包里拿出来的?”陈阳有些吃惊,指着祝语嫣手里的黄瓜问道。 “怎么可能,”祝语嫣晃晃手里的塑料袋,指着街道旁边,“刚才你选物件的时候,我看到有买黄瓜和西红柿的,一样就买了点,你要吃不?” 说着话,祝语嫣掏出一个大西红柿,递到陈阳面前,笑着问道。 就在陈阳刚刚捡漏完倒流壶的时候,张博洋已经买好两件物件了,正四处看着,准备入手第三件。 张博洋边走,眼睛边四处看着,就像陈阳说的,其实他早就想好了应对陈阳的办法,第三件瓷器早就有人帮自己准备好了,也是赢下陈阳的关键。 张博洋边走边看着,见到不远处的一家饭店,张博洋径直走进去。走进饭店,最角落的一张桌子,一位尖嘴猴腮的年轻人,向张博洋招手,示意他过来。 “师兄,东西准备好了么?”张博洋刚坐下,对面男子推给张博洋一碗面条,张博洋很明显没有吃的意思,只是着急看物件。 男人笑了一下,往嘴里秃噜了一口面条,“物件着什么急,你先吃口东西,不着急。” 张博洋表示还是先看看物件,吃饭不着急,毕竟这次比试的对象可是陈阳,一切都要谨慎小心。 男子笑了一下,将身边的蓝布包推给了张博洋,张博洋打开一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就这物件?” 男人看看张博洋的表情,露出一丝鄙视,“这物件咋了,你能看明白么?” 张博洋拿着手中的物件,向男子说了几句之后,男子放下筷子打断了张博洋,“你说的全错,这物件它是这么一回事!” 听着自己师兄一脸坏笑着向张博洋吧啦吧啦说了一遍,张博洋听完大吃一惊,“这……” “这怎么了?”男人撇嘴嘿嘿一笑,“这不是瓷器?” 张博洋摇摇头。 “这不是古董?” 张博洋又摇摇头,之后抿嘴皱了下眉头。 男人一拍手,笑着表示,“那不就结了!” 说完,指着张博洋手里拿着的物件,“他陈阳要敢说假的,咱们就告诉他真的;他陈阳要是说真的,那就让他说出这是什么物件,什么年代的,为什么真!” 张博洋听完男人说的,低头看看手中的物件,男人说的对,别说陈阳,自己相信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专家,应该不会有人见过这物件。 “行,就这么干!”张博洋收拾好物件,向男人点点头,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喂,喂,你不吃一口再走呀?”男人开口喊着张博洋,“老京城炸酱面,可香了!” 看着张博洋冲自己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吃。男人无奈摇摇头,“还是年轻呀,争什么名呀,像我多好,老子只图利!” 说完话,男人拉过张博洋面前的那碗面条,开始疯狂秃噜起面条来,一脸享受的样子。 一个小时之后,张博洋和陈阳两人纷纷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大部分来参加会议的人,也都回来了,准备看看这两位年轻人之间的比试。 地点选在了附近一家名就叫赏玩阁的古董店,老板听说要斗宝,那自然是高兴坏了,将屋内收拾好,准备出两张八仙桌,陈阳和张博洋将自己的物件,用布盖好,放在了桌面上。 本来斗宝是应该有一位中间人作为裁判的,由于两人是临时起意,中间人来不及选择,于是只能张博洋看陈阳的物件,陈阳看张博文的物件。 这也是无奈之举,加上这么多各地的古董商在场,想把白的说成黑的,把真的说成假的,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真这么做了,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两人互相看看对方的桌面,同时抱拳拱手,说了一声请字,两人互换位置。 张博洋伸手打开了陈阳第一个物件,龙泉窑倒流壶。看到倒流壶一瞬间,张博洋心中有些暗暗吃惊,还是有些低估陈阳了,这玩意居然也能在摊子上捡漏到! “唐三彩打马球俑,哈哈!”陈阳揭开布的瞬间,仰头大笑,“张贤弟,你是真敢买呀,看新!” 唐三彩打马球俑 随着陈阳一句看新,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陈阳,这小子连看都没仔细看,直接就喊看新? 大家都认为陈阳有些臆断了,以为在地摊上捡漏的唐三彩一定是赝品,万一这要是真的,这个判断有些大胆了。 张博洋回头笑着看看陈阳,“陈兄鉴的如此之快,不再考虑考虑么?” 这tm叫什么话!什么叫老子鉴的这么快?再说了,贱这玩意不是说来就来么,比如你小子,没事非得拉着老子斗宝,害的老子连饭都没吃,你说你贱不贱! “呵呵,”陈阳微微一笑,“张贤弟客气了,轮到贱,我怎么比的上你?” 陈阳说完,祝语嫣在旁边捂嘴笑着,还往嘴里添着薯片。这小丫头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零食,她那嘴怎么跟灶坑一样,怎么吃起来没完呢! “主要是鉴定唐三彩太简单了,一看胎土,二看蛤蜊光,”陈阳拍拍手笑着说道,“其胎土一般分为二类,一类为藕粉胎,其胎土比较细腻,胎质疏松,白中泛红,洛阳的巩县窑唐三彩就是这类胎土;另一类一般称之为钢胎,其胎质坚硬,白中泛青,叩之声音清亮。” 说到这里,陈阳用手指轻轻叩击了一下唐三彩,声音发闷,“之后就是蛤蜊光,唐三彩采用的是亮釉,经过几百年年才会在表面形成蛤蜊光,这东西是自然形成的。” “虽然说现在有人可以仿制出来,但跟经过百年、千年形成的自然蛤蜊光比起来,一眼就能看出来。” 蛤蜊光真假对比,上面两个为真,下面为假 说完之后,陈阳微微一耸肩膀,表示太简单。毕竟自己家里有好几个唐三彩呢,这东西自己早就研究透了。 大家边看向桌面的唐三彩,边不住点头,不得不说,陈阳这小子真有两下子,揭开盖布不到 一分钟的时间里,居然一眼就看出这是赝品了。 张博洋听陈阳说完,心里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家伙……还真是有些本事,就这件唐三彩,自己刚才在摊子上看了大概五分钟,在最终确定是赝品,他居然瞬间就看出来了。 “明代龙泉窑倒流壶!”张博洋一开口,大家的目光开始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第558章 斗彩与斗彩 一边听张博洋讲述着倒流壶,陈阳一边看着他。这张博洋不简单,能将倒流壶讲述的这么清楚,说明还是有一定眼力的,也不知道剩下两件是什么物件。 看着张博洋的样子,陈阳对于第二件古董不抱太大的希望,这家伙一定能看出来,看来自己得把宝押在最后一件上了,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来。 张博洋将大家讲述完倒流壶,大家纷纷议论着,“真是想不到呀,古人居然有这种智慧!” “要我看,陈老板捡漏的这件倒流壶,真是个好物件!” “要不是陈老板捡漏了这玩意,我都不知道还有这种物件,又长知识了!” “这姓张眼力也不错呀,居然能将这物件说的如此详细,后生可畏呀!” 就在大家议论的时候,张博彩冲着陈阳微微一笑,“陈兄,这第二件我先来,我倒要看看你都捡漏了什么好宝贝!” 说完话,张博洋直接掀开了陈阳第二件古董,只见桌面上放着一款斗彩抱月瓶。 瓷瓶撇口,短颈,颈饰对称夔龙耳,扁腹,圈足,内饰松石绿釉,本瓶的纹饰以青花勾勒轮廓,再填入各色釉上彩,器身各面分别生动地描绘了一只五爪游龙翻腾于江崖海水之上,及一只伴随其身旁之幼龙,构成苍龙教子之寓意,外底松石绿釉地青花篆书「大清乾隆年制」款。 抱月瓶器形规整,器腹宽广,且撇足小巧,足与腹交接处尤窄,故窑烧时难以安放。再加上器身扁平,使其固有的不稳定性有增无减,而体积越大,诸多烧造难题亦相应递增。烧造完美如本品者,窑烧过程之艰辛困阻可想而知。 纹饰气势磅礴,品相一流、敦硕大气,一眼就能看出,为乾隆时期官窑之代表作。 乾隆 彩苍龙教子图夔龙耳抱月瓶 “这……这怎么可能”张博洋瞬间有些发懵,自己眼前是一只乾隆年间斗彩苍龙教子图夔龙耳抱月瓶。 张博洋一声惊呼,凑近抱月瓶仔细看了起来,围观的众人也不由发出阵阵惊讶声。 “斗彩苍龙教子图夔龙耳抱月瓶?这怎么可能,这物件不是在故宫博物馆么?” “这陈阳什么运气呀,居然在这种古玩街能捡漏到这种宝贝?” “我看未必,首先这件斗彩苍龙教子图夔龙耳抱月瓶比故宫博物馆那件要小不少,或许是只赝品,也说不准呢。” “就是呀,全国就故宫博物馆里那一件,怎么可能会出现第二件!” 清乾隆皇帝,最喜欢抱月瓶,这件斗彩苍龙教子图夔龙耳抱月瓶仅存两件,一件现在在京城故宫博物院所藏,高49.5公分,构图略异,幼龙身形较小,且局部身体浸于海水之中,并被收录到了故宫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全集《五彩·斗彩》中。 这是故宫里那件 另一件,1995年于嘉德拍卖行香港以816万港元拍出后,28年未曾出现于流通领域。2023年嘉德春季拍卖会——“绚彩斗妍 —乾隆御瓷三珍”乾隆主题现场专拍中,这件斗彩苍龙教子图夔龙耳抱月瓶再次出现在世人眼前,以8千万港币起拍,在历经半个小时竞拍中,最终以1.39亿元成交。 2023年,佳士得拍卖价格 而眼前这只斗彩苍龙教子图夔龙耳抱月瓶高大概也就在20多公分,明显是那两件的缩小版。 像斗彩苍龙教子图夔龙耳抱月瓶这种古董,都可以称得上是孤品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出现在地摊上。虽然在个头上比那两件小了不少,但陈阳依旧看出来了,这是一件乾隆时期的官窑。 “怎么样,”陈阳抱着肩膀,笑着看向张博洋,“张贤弟,你可要好好看看,别打了眼!” “我跟你说,现在这物件就故宫博物馆里,外面都还没有见过,即便你判断错了,其实关系也不太大,没办法,谁让我运气好 ……” 张博洋一边看着,一边听着陈阳说话,越听越生气。这家伙是斗宝来了,还是斗嘴来了! 不过他这运气还真是够好的,像这种全国就故宫博物馆里有一件的东西,想要鉴别真伪,就要靠平日里的功底了。虽然一模一样的物件见不到,只能借鉴同期其他物件,非常考验眼力。 比如说龙纹体征,乾隆年间龙纹特征,龙首的猪鼻特征开始淡化,龙头较长是明显的老龙头样式比较慈善,胡须也发生了非常明显的变化。龙的眼睛样式也从康熙的狭长改变成了圆形的,更能体现出统治者的霸气,威严;龙爪一般都是舒展张开的状态。 乾隆时期,龙纹特征 张博洋低头看着抱月瓶,突然间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这瓶身和瓶颈连接的位置,有一道裂纹,仔细观察一番,张博洋笑了,原来这是一件残品。 “瓶颈与瓶身之间有修复痕迹,”张博洋侧头看了一眼陈阳,“你这件是残品。” 陈阳微微一笑,伸手一指抱月瓶,“你别管它是不是残品,就算它是残品,也是品相的问题,先说结果。” 张博洋拍拍手,嘴角轻轻上挑了一下,虽然你陈阳眼力不错,但我眼力也不比你差,这物件要是看不出来,我还跟你比什么。 “斗彩苍龙教子图夔龙耳抱月瓶,大开门,乾隆官窑!”张博洋看着眼前的抱月瓶,笃定说道,“就是残了,要不然陈兄就真捡到大漏了!” 居然是官窑,大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向陈阳看了过来,这陈阳运气真是太好了,虽然这物件是残了修复的,但有总比没有强呀! 接下来就要看陈阳了,当陈阳将布揭开的时候,所有人都纷纷笑了,陈阳看看张博洋,两人同时也笑了。 陈阳面前的也是一只乾隆时期的斗彩,这是一只斗彩团花纹马蹄碗,斗彩碰斗彩,这简直太有意思了。 马蹄碗撇口深腹,内挖浅圈足,形如倒置马蹄,因此被称为马蹄碗。 斗彩团花纹马蹄碗 看胎质 碗底青花书,大清乾隆年制 陈阳将碗拿在手里看了一遍,张博洋心里明白,陈阳连乾隆时期的斗彩苍龙教子图夔龙耳抱月瓶都能看的出来,这只碗难不住他,想要赢他,就要看最后那物件了。 “乾隆斗彩马蹄碗,此碗纹饰摹仿自成化斗彩杯,碗胎体轻薄,釉汁滋润,纹饰以斗彩工艺绘制而成。” 陈阳拿着马蹄碗边看边向大家展示道,“外壁主体以蓝、红、绿、黄四色彩环绘团花五朵,其间点缀折枝石榴,近足处则装饰变体如意纹,整器纹饰布局得当,填彩精细,釉下青花与釉上诸彩上下相映,左右争妍。” “碗底青花书“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字体端正。” 说道这里,陈阳将碗放在桌面上,向张博洋抬手抱拳,“恭喜张贤弟,捡漏乾隆官窑斗彩马蹄碗!” 随后就是第三件了,当陈阳将面前最后一个物件的盖布掀开,所有人看了一眼,纷纷咧嘴笑了起来,大家都是玩古董的,这物件打眼就是赝品,这明显就是在给陈阳送分呀! 当看到眼前物件的时候,陈阳微微一愣,猛的回头看向张博洋,小崽子,你还敢说你没作弊? 1994年,你tm能在古玩街上捡漏到这物件? 第559章 在场的人,都打眼了 桌面上放着一件明代青花高足碗,撇口,弧壁,高足中空。通体青花纹饰,从青花发色上来看,在场的任何一位古董老板都知道,这是一件仿明宣德时期的青花高足碗。 青花发色比宣德青花发色要深,高足要比宣德高足碗矮一些,光泽要比宣德青花要亮一些,甚至有一些贼光,一看就是一件仿品。 这东西能懵的了别人,可懵不了陈阳。后世2010年之后,国内精品老瓷器实在是太少了,于是有一大部分开始玩国外老瓷器,自己要不是重生回来的,今天绝对就让张博洋骗了。 90年代,国内老物件还玩不过来呢,谁没事会碰国外的瓷器?这种国外瓷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古玩街上?分明就是张博洋用这玩意,给自己设了一个圈套。 “怎么了陈兄,”张博洋看着陈阳一直盯着自己,不由笑了笑,打开手里的扇子扇了几下风,“这东西把陈兄难住了?” 宋青云在旁边看着桌面上放的高足碗,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这物件看着不对,说它是仿品吧,但看起来还有些开门的样子;要是说它是仿明宣德青花高足碗,可都已经仿了,为什么不仿的像一些,这高度就差了一截,高不高,低不低的,仿成这样没有意义呀! 祝语嫣看到高足碗之后,眼睛盯着碗一直看,最后将手中的薯片放在包里,用手托着下巴,嘴里叨咕着,“这物件有些意思,我要好好看看。” 听完张博洋的话,陈阳冷笑了一下,眼睛盯着张博洋,手一指桌面上的高足碗,“张博洋,你确定这东西,是你在刚才捡漏得来的?而不是用其他方式得到的?” 见陈阳盯着自己看,又这么问自己,张博洋微微心虚了一下,这小子不会看出来了吧?仔细想了想,这可是外国的玩意,他怎么可能见过呢,指定是在吓唬自己。 “当然!”张博洋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挺了挺胸脯,“就在那条古玩街捡漏来的,这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如果陈兄你要是看不出来,完全可以说出来,我告诉你这是什么东西,免得一会丢人!” 我不知道?明明是你在给老子下套,老子要是说这是真的,你就说这是一件仿明宣德青花高足碗仿品;老子要是说是仿品,你就说这是一件国外瓷,左右都是你有理,跟我在这玩两头堵,我是你祖宗! “哼,”陈阳微微冷哼了一下,之后低头看看桌面上的物件,微微开口说道,“大开门,而且这还是一件官窑!” 什么?陈阳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明明一眼就是件仿品,为什么陈老板说它大开门?这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打眼了么! 贾老板在旁边也紧紧皱起了眉头,眼前这只高足碗,自己都能看出是仿品,为什么陈老板说是真的? 陈老板的本事自己是知道的,说陈老板能打眼自己相信,但绝不会在这种仿品上打眼,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小子,你疯了,这一瞅就是仿品,你却说它大开门?回去在学几年吧!” “陈老板,这件高足碗是仿制宣德青花高足碗烧制的,而且还没仿好,你现在却说大开门,这让的有些明显了!” “就是,小子这可是明青花,你以为能随便捡漏呀!” …… 听着众人纷纷向陈阳喊着,张博洋翘起了嘴角,合上手里的扇子,指向大家向陈阳说道,“陈兄,听听,这是群众的呼声,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就是一件仿品,您打眼了!”张博洋得意洋洋的说道,接下来自己只要看出陈阳第三个物件,那自己就稳赢了。 就连店铺老板在旁边看着也微微摇头,自己看的出来,这位姓陈的年轻人,眼力确实高。尤其是第一件唐三彩,人家好像都没怎么仔细看,就直接分析出来了,这种眼力,怎么会在这种仿品上打眼呢,可惜呀! “哈哈哈!”陈阳仰头大笑了一声,“张博洋,打眼的不是我,而是你!” 陈阳说完,所有人都安静了,这么明显的事情,怎么是张博洋打眼呢?你这不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陈阳,”张博洋听到陈阳说自己打眼,脸上表情严肃了起来,一指在场的众人,“你说我打眼了?如果我打眼,这些在场的各位古董行老板,难道他们都打眼了么?” “对!”陈阳微微瞪了一下眼睛,“我还告诉你,今天在场的人,都打眼了!” 听陈阳这么说,众人纷纷不服。虽然你陈阳眼力不错,那也不能这么狂呀,这些人都干了半辈子古董了,加起来还不如你个毛头小子? “陈阳,虽然你眼力不错,但你这话说的太满了吧!” “年轻人,不要太狂,要不然一会哭都没地方哭,明青花不是那么好 捡漏的!” “就是呀,你才学了几年,不就是走狗屎运捡漏了两样宝贝,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说!” ....... 听着大家冲陈阳喊着,宋青云微微一抿嘴,不得不说,陈阳这话说的太大了。虽然自己也能看出这物件有些奇怪,但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不是得罪人么! 贾老板在旁边抱着肩膀看着陈阳,心里也为陈阳捏了一把汗。陈阳这么说,指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可是这话说的让人心里不舒服呀! 祝语嫣笑着看向陈阳的侧面,这小子真有魄力,居然敢一个人针对这么多老家伙,不过......这桌面上的到底是什么呀?他怎么这么有底气? 张博洋心里也狂跳了起来,难道是他知道?不可能,他怎么会见过这物件,一定是在懵自己! 想到这里,张博洋深深喘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服气的冷哼一声,“既然陈兄这么说,那你给我们讲讲,这物件它真在哪里?也让我们心服口服!” 陈阳将桌面上的高足碗拿在手里,向大家展示了一圈,直接走到张博洋面前,“张贤弟,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它是仿品,对么?” “当然!”张博洋掷地有声的回道。 陈阳点点头,“好,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你是怎么输的!” 说完话,陈阳手里拿着高足碗看向众人,“我手里这件,并不是仿明宣德高足碗,它有自己的名字。” 不是高足碗,那是什么?所有人纷纷看向陈阳手里的高足碗,只听陈阳缓缓开口说道,“这是一件伊兹尼克青花瓷碗,是土耳其伊兹尼克烧制于16世纪。” “所以我说它大开门!” 说到这里,陈阳转头看了一眼张博洋,张博洋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陈阳,手里的扇子差点没掉到地上。 他怎么会知道?这家伙连外国瓷都了解? 众人听完也纷纷愣住了,这是一件外国瓷?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还有张博洋怎么会在古玩街买到外国瓷器呢? 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不仅仅等于承认自己打眼了,还相当于自己作弊么?张博洋飞快的转动脑筋,突然眼前一亮。 “哈哈,”张博洋心里突突跳着,脸上勉强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陈阳,你真能瞎编,还土耳其瓷?你问问在场的大家,说到瓷器,咱们国家才是第一,土耳其怎么可能烧出这么好的瓷器?” “还有,你怎么证明,这是土耳其那个什么什么尼克青花瓷?我看你才是土耳其大骗子呢!” 陈阳将伊兹尼克青花瓷碗放在桌面上,“张贤弟,这就着急了?既然你不懂,我今天就给你上一课!” 第560章 伊兹尼克瓷 伊兹尼克瓷碗 早在公元9世纪时候,我国通过丝绸之路,便开始陆续出口到海外。根据相关文献记载,土耳其接触到中国陶瓷的时间,也在9世纪左右,大唐时期,我国向伊斯兰教主赠送了一批唐代瓷碗,此后巴格达和其他伊斯兰教区生产精细陶器。 因为受中国古代瓷器的影响较大。13世纪,随着版图横跨亚欧大陆的元朝建立,东西方文化交流更加频繁。此时包括元青花在内的陶瓷大量出口,当时伊兹尼克的匠人们,也开始模仿这些来自东方的器物,以满足市场和宫廷的需要。 明代景德镇青花 伊兹尼克瓷 因为奥斯曼宫廷对青花瓷的痴迷,伊兹尼克陶器在颜料上也常常选择钴蓝色,甚至一度出现了大批中国青花瓷的土耳其伊兹尼克“姐妹款”。 两者从外观上看,成熟的伊兹尼克陶器与中国同代瓷器的差别已相对微弱,但在质地、敲击的声音上还有所欠缺。 “土耳其这种伊兹尼克瓷,受了我国陶瓷的影响,所以在伊兹尼克陶瓷的花纹、用色、及其审美上,都与我国瓷器花纹竟如此相像,难以分辨。” 伊兹尼克瓷鉴赏 听陈阳这么说完,大家微微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这也就清楚了,为什么眼前这物件,看起来这么像仿品了。 张博洋在旁边听着,也不停的点着头,原来是这种情况。刚才自己师兄都没说的如此明白,只说这物件是国外瓷,跟咱们的元青花相近,陈阳这家伙知道的挺多呀! 不对,两人现在是对手,我羡慕他干屁!想到这里,张博洋看看陈阳,“陈阳,你说的一套一套的,但你怎么能证明这就是伊兹尼克瓷呢?毕竟我们大家可没有见过他们国家的物件,万一你糊弄我们怎么办?” 张博洋提出这个问题之后,不少人纷纷点头,这物件大家都没见过,万一是陈阳乱说呢,除非有可以证明的东西。 “我觉得陈老板说的没有问题,”一位古董老板点着头说道,“之前我接触过一位外国人,他跟我提起过,说咱们的青花瓷,跟土耳其的彩瓷很相近。” “那也没有亲眼看到过呀!” “没看到过,不代表没有么!” “其实想证明我说的对不对,很简单,”陈阳扫了一眼大家说道,“找一本世界名瓷鉴赏,上面就有相关内容介绍,我也是在上面看到了。” 这套世界名瓷鉴赏大全,是后世自己在师傅家看的,现在正好用上,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在后世见过吧! 这不是开玩笑么,现在去哪里找世界名瓷鉴赏大全去!可除了这个办法,怎么能证明陈阳说的对呢? 就在大家纷纷议论的时候,古董店老板微微一笑,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先不要吵吵,这事真是赶巧了,我这店里有一套世界名瓷鉴赏大全,这是去年我徒弟买回来的,正好现在拿过来看看,不就清楚了么。” 老板说完话,让自己的徒弟去后面找到了这本世界名瓷鉴赏大全,经过一阵翻找,果然找到了土耳其的伊兹尼克的介绍,书中介绍的物件,正好跟眼前这件一样。 “伊兹尼克瓷碗 土耳其,大约烧制于16世纪,现维多利亚和艾伯特博物馆藏!” 当大家看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这两小子都不是简单的主,一个把自己博物馆的物件捡漏回来,一个把人家博物馆的物件捡漏过来了。 不对呀,在古玩街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东西只能是从国外带回来的,古玩街上那帮人,出国?还带回物件,这不是瞎扯淡么! 想到这里,大家纷纷看向了张博洋,这物件是根本不可能从古玩街上捡漏到的,很明显,他在找陈阳斗宝前,就找好了这物件,他作弊! “那个……”张博洋四处看了一下,随后眼睛不停转动着,最后把扇子往手心一拍,“哈哈,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居然捡漏一件国外这么好的物件!” “所以说,你打眼了!”陈阳在旁边抱着肩膀,笑着看着张博洋问道,“按照规矩,这轮你输!” 宋青云抱着肩膀在旁边笑着,陈阳这小子,啧啧!自己认为跟陈阳的眼力差不多少,陈阳之所以比自己高一点,就在于这小子的勤奋,他能把所有看过、学过的东西,学以致用,这点非常难得。 祝语嫣又从包里掏出了薯片,抓两片塞到嘴里,这陈阳蛮厉害的么,薯片真香! 张博洋自己刚才一口咬定,这就是一件仿品,那现在既然事实摆在面前了,不承认打眼都不行了! 张博洋看看陈阳,微微点点头,表示承认自己打眼了。在这物件上打眼不丢人,毕竟刚才这么多古董行的老板,不跟自己一样,都打眼了。 承认打眼没事,要是承认自己作弊,那才是真麻烦了! “行了,现在轮到你了!”陈阳笑着伸手示意张博洋,打开自己最后一个物件。 张博洋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最后一个是什么物件,将盖布揭开,张博洋有些目瞪口呆,这……居然是一只钵! 该钵敛口,深弧壁,浅圈足,平底,目鉴为宣德时期瓷器。整体造型规整,胎体厚重,端庄俊美,看着一副官窑品质,而却没有任何款。 而且这钵釉面也非常奇特,虽然说通体施蓝色釉,可整体釉面就像是白色雪花上,到处洒满了蓝水滴,这到底是什么? 张博洋摸着下巴,皱着眉头仔细琢磨了起来。陈阳在旁边抱着肩膀,笑着看向张博洋,看他的样子,自己就知道,几乎胜券在握了。 “怎么样,张贤弟,需不需要我再给你讲讲这个物件?”陈阳笑着向张博洋问道。 张博洋没有搭理陈阳,低头依旧仔细琢磨着,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在下面惊呼了一声,“我的天,这不会是……” “闭嘴!”陈阳厉声喊道,猛的转头向出声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正看向张博洋的方向。 第561章 皇家赌具 张博洋反复看着眼前的这件通体蓝釉钵,首先这物件确实是一件老物件,不是近代仿的,看工艺和釉色,跟宣德官窑瓷很接近,可如果是件宣德官窑,为什么会没有款呢? 瓷质细腻,胎体紧实,蓝釉均匀细腻,如果说是民窑是不太可能的,粗大明,粗大明,民窑根本不可能有如此精细的手艺。 明宣德年 洒蓝釉钵 张博洋陷入了沉思,脸上有些难看。这东西自己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用的。如果说是碗,它比碗大;如果说它是盆,它又比盆小的太多;就算自己心中猜测是钵,可哪个和尚会拿这么好看的钵去化缘? “怎么样,能看出来么?”陈阳看着张博洋催促着问道,“不行,我就说了。我可是还没有吃饭,现在还饿着肚子呢,你能不能快点?” 张博洋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最后一咬牙,“这是一件明宣德年间的民窑,器形类似钵。” 张博洋一边说,自己还一边看着物件,说话声音软绵无力,从声音中就能感觉出来,他对自己的说法,没有什么信心。 陈阳在旁边听完,嘴角微微翘了一下,走到张博洋近前,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张贤弟你眼力还是不错的……” 听到陈阳这么说,张博洋转头看向了陈阳,自己蒙对了? “只不过,比我的眼力还差一丢丢!”陈阳一边笑着额,一边用手比划着,脸上的笑意,充满了嘚瑟和得意。 看着陈阳嘚瑟的样子,张博洋斜着眼睛瞟了一眼陈阳,看着陈阳一脸得意的嘚瑟着,自己真想上去给他一个耳光。 “你只说对了一点,”陈阳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物件,“第一,这确实是明宣德年间的,只不过不是民窑,人家出身官窑!” “它的全名叫做明宣德洒蓝釉钵!”陈阳一字一句说着,说完转头看向了张博洋。 官窑?洒蓝釉?听到这两个瓷,张博洋脑袋嗡的一下,这就是宣德洒蓝釉? 洒蓝,好似北方雪,也如暗夜星!对南方人来说,看一次雪是一件太难得的事;对城市里的人来说,看星星也是一件奢侈的事,但宣德皇帝却让这两种难得的美好,变成了一种釉色,也被称为雪花蓝! 哎呦我艹!张博洋瞬间捶胸顿足,这物件自己听说过,刚才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等等,他刚才说这是官窑?这就不对了,如果是宣德时期的官窑,为什么会没有款? “不对!”张博洋随即拦住了陈阳,“你刚才说这是官窑,可这物件上没有宣德底款,怎么可能是官窑?” 张博洋这个说法,得到了大部分在场人的认可,毕竟宣德年烧制的瓷器数量和种类最多,而且大部分都带有底款,现在陈阳却说这件没有底款的瓷器,是宣德官窑,不能让大家信服。 听大家说完,陈阳嘿嘿一笑,“难怪你们捡不到大漏,这么好的物件,人家摊主说好长时间都没人问。” 说着话的同时,陈阳走到了场地中间,目视着大家说道,“宣德晚期,宣德皇帝临终前烧制了一批瓷器,瓷器未能烧制完成,宣德皇帝驾崩,正统帝登基!” 陈阳话音刚落,屋内瞬间阵阵哗然,有人的跺脚,有人冲陈阳竖起了大拇指,张博洋狠狠一拍自己的脑袋,“我艹!” 宣德皇帝驾崩前,曾下令官窑烧制一批瓷器,但没等这批瓷器烧制完成,宣德帝驾崩,正统帝登基。 大家都知道,明代正统、景泰、天顺三位皇帝在位时候,官窑瓷器没有款式,形成了瓷器史上的空白期。 因为是宣德临终前下令烧制,正统登基之后,为了完成宣德帝的心愿,下令工匠将这批瓷器烧制完成,但却没有留下款,所以说这批瓷器在工艺、原料等方面,都保持了宣德时期的特点,算是宣德晚期的官窑。 “这事我知道,”古董店老板听完,在旁边点点头,“这批瓷器因为没有款式,加上 釉色艳丽,永不褪色,让人们觉得是仿品。” “1970年的时候,九城一位老太太曾经拿着一只洒蓝釉的碗去国营文物商店卖钱,结果那时候的工作人员看碗太埋汰,上面还有不少鸡屎鸭粪,还没有底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物件。工作人员嫌弃埋汰,就像把老太太轰出去。” “正好当天耿老,去文物商店取东西,看到老太太手中的那只洒蓝釉瓷碗,于是用80元钱买了下来。回去之后,经过一众工作人员研究,最终敲定为宣德官窑洒蓝釉。” 店老板话音刚落,在场的一位胖子也在旁边点头喊道,“确实,这事我也知道,现在这件物件,就在博物馆里放着。” “但那件人家确实是一只碗,眼前这物件,比碗大、比盆小,怎么看着有点四不像呢?”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这叫洒蓝釉钵!”陈阳看了一眼众人,张开一只手向宋青云示意,“借我几个钢镚。” 宋青云从裤袋里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钢镚。旁边的贾老板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几个钢镚放在陈阳手里,他想看看,陈阳到底要干什么。 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低声叨咕了一句,“这么大老板,连钢镚都没有,真是的!” 给宋青云气的真想给他一巴掌,大老板用什么钢镚?再说了,你自己不也没有么,讲一半古董,跑这来消遣自己一句,混账小子! “说道这个钵的用处,不得不说,宣德皇帝的爱好,那就是玩!”陈阳将钢镚放到钵里,之后看了大家一眼,“宣德是一个酷爱游戏的皇帝。他喜欢斗蟋蟀,不仅让地方上贡蟋蟀游戏,还专门让御窑厂烧制青花云龙纹蟋蟀罐,以至于宣德皇帝有了“蟋蟀皇帝”的外号。” “后来呢,宣德皇帝沉迷掷色子的赌博游戏。于是,他下旨让御窑厂烧制一种专门玩色子用的瓷器。工匠们借鉴赌坊中器具的模样,用皇帝最喜欢的洒蓝釉技法烧制出方便皇帝扔色子的瓷器,就是眼前这只洒蓝釉钵!” 说着话,陈阳将钵拿起来,摇晃着洒蓝釉钵,嘴里还大声笑着喊着,“买定离手喽!” 放下,放下!不少人见状,纷纷喊着陈阳,让陈阳将手中的钵放下,这要是一不小心磕碰了,或者手没拿住,直接扔地上,那可就真可惜喽! 当然,陈阳也是非常小心,不敢用力晃悠,笑着将手中的钵放回了桌面上,“知道了吧,这其实就是宣德皇帝的赌具!” 第562章 他就是我师叔 虽然说只是一件赌具,但在场的众人依旧向陈阳投来羡慕的目光,这种物件,完全称的是孤品了。 洒蓝釉的制作工艺相当复杂,工匠先是在瓷胎上粉刷白釉并入窑烧成白瓷,之后用竹管蘸取含有氧化钴的青花釉料,通过口向管中吹气,进而将青花釉吹到瓷胎表面。最后将上了两层釉的瓷胎送入1300度高温的窖中烧制而成。 洒蓝釉制作 明代青花釉选用的是郑和下西洋时从南洋和非洲索马里带回来的“苏泥勃青”染料,本身就十分稀有。且因为经过两次烧制,瓷胎上附有两层釉,所以洒蓝釉瓷器颜色格外鲜艳靓丽,色点明快,并且能永不褪色。 此外青花釉通过吹气的方式泼洒在瓷胎上,颜色有浓有淡,色块大小不一。白釉仿佛是飘落的雪花,从蓝釉中隐约显露出来,又像是鱼籽泛于釉中,极富美感。釉料浓郁处往往会形成蓝黑色的结晶斑,这就造成洒蓝釉瓷器表面坑洼不平的效果,反而更添独特靓丽。 张博洋已经算是年轻人的佼佼者了,但在陈阳面前,无论是眼力,还是对于古董的认知,明显差了陈阳一大截。 现在看来,陈阳能捡漏宋书、李唐绢本,绝非偶然,陈阳的自身实力,完全可以跟那些鉴定大师媲美了,张博洋输的不冤。 “陈阳,在下输了!”三件瓷器斗宝下来,张博洋心服口服,向陈阳抱拳,鞠躬认输。 “没事,你还年轻慢慢来,”陈阳笑着看向张博洋,一脸得意的说道,“比如我手里这件洒蓝釉钵,现世的一共才三件。” “一件在大英博物馆,一件在故宫博物馆,第三件……”陈阳笑着挠挠头,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你看到了,在我手里,你还有机会!” 我有你大爷机会!张博洋苦笑着看看陈阳,这家伙赢了自己,还要嘲笑自己一番,全世界就三件的玩意,你让我去哪里碰去! “不行了,我实在是太饿了,”陈阳揉着肚子笑着,伸手一指张博洋那三件古董,“东西我收着了,多谢张贤弟!” 大英博物馆里的洒蓝釉瓶,这是有款的 瓶腹细节 说完话,陈阳示意宋青云和贾老板,按照斗宝规则,输的一方物件归赢家所有,宋青云和贾老板帮陈阳收拾好物件,每人手里抱着两件。 陈阳看看手中的唐三彩,这么拿着太费事,反正也是一件赝品,将其重新放在了桌面上,“张贤弟,赝品我就不要了,大家日子过的都不好,能帮你省点是点,明天见!” 陈阳笑着说完,带着宋青云和贾老板,在大家的掌声中,笑呵呵从店门口走了出去。 众人看看独自抱着赝品唐三彩的张博洋,不由纷纷摇头,纷纷离开古董店。 张博洋抱着唐三彩,站在古董店里,想着自己来的时候,兴致勃勃,觉得凭自己眼力,赢下陈阳根本没有问题,哪里想到最后自己不但输了,还搭上了师兄的伊兹尼克瓷。 “小伙子,你已经很不错了,只是运气差了一点而已,假以时日,你日后必成大器!”古董店老板,走到张博洋身边,笑着安慰着张博洋。 世上还是好人多,没想到这时候这家店老板,还能来关心自己,张博洋心里充满了感激。 “多谢老板,今天麻烦您了!” 老板笑了一下,之后摆摆手,表示没有问题,“您看现在斗宝已经结束了,你把场地付一下吧。” 这时候张博洋才明白,原来老板不是关心自己,是等着自己付场地费呢! 想到这里,张博洋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随后不满意的问道,“场地费?那不是应该斗宝赢的那方付么?你找我干什么!” 看着张博洋不满意的眼神,老板脸上一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角一撇,“小子,我可不管你们谁赢谁输,反正用了我的地方,就得付钱!” “别输了斗宝,又输了人品!” 听到这里张博洋不愿意了,本来输了斗宝心里就烦,现在又被古董店老板数落一番,心里的火气腾一下就窜了上来,“你怎么说话呢?按照规矩,斗宝赢的一方付场地费,难道你不懂规矩么?” “你自己刚才没跟人家要,关我屁事!” 店老板听完张博洋的话,嘴角冷笑了一下,“规矩?我这里只认钱,不认规矩!” “想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天子脚下,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来呀,关门!” “喂,你关门干什么?”张博洋看着小伙计准备去关店门,心里顿时慌了起来,“你开古董店,怎么能不讲规矩!” “我今天跟你好好讲讲规矩!” 陈阳、宋青云和蒋老板三人抱着物件,边走边笑着聊着天,向酒店方向走回去,离的本来就不远,大概也就两条街的距离。 祝语嫣在后面边吃着西红柿边跟着,也不说话,反正就跟在三人屁股后面,眼看着前面就 要到酒店了,陈阳转头看看祝语嫣,这丫头怎么还跟着自己呢? “喂,我们都要回酒店休息了,你怎么还跟着我们?”陈阳看着祝语嫣问道。 “哦,”祝语嫣轻轻哦了一声,之后眨巴了一下眼睛,“你们不去吃饭了?” 我去,我斗宝的时候,你这小丫头一点力都没出,一路上竟吃东西了,合着还想蹭饭呀!陈阳被她气笑了。 “不是,祝姑娘,你怎么说也是捡漏过伏羲式古琴的人,不至于差顿饭钱吧?还有,你这一路上嘴也没闲着,你饿么?” 祝语嫣点点头,抬手指了一下宋青云,“不但饿,还想吃好吃的,我听说京城有好多好多美食,什么水爆肚、烤鸭啥的,让师叔带咱们 一起去吃呗!” 你想的真美,我们凭啥 ……等会,这丫头叫宋青云啥?师叔?这是怎么轮的,师傅又收新徒弟了? “不是,你怎么乱攀关系呢,谁是你师叔呀?”陈阳好奇的向祝语嫣问道。 祝语嫣指着宋青云,表示宋青云就是自己师叔。陈阳看看宋青云,宋青云也愣住了,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这孩子,想吃东西也用不着乱攀关系,等我们把物件送回去,宋叔叔请你就是了!”宋青云笑了一下,客气的说着,这小丫头还挺有意思。 看她一路上都在吃东西,可能真有什么困难吧,吃顿饭,对于自己来说无所谓。 “我没有乱攀关系,你真是我师叔!”祝语嫣说完,将手里的柿子蒂顺手往旁边垃圾桶一投,就开始在包里翻找起来,“我有证据,师傅说,参加完会议让我来找你们。” 陈阳看看祝语嫣,又看看垃圾桶。她和垃圾桶差不多隔了四五个人的位置,这丫头居然直接就扔进去了。 “你们别着急,我慢慢找,包里东西多。”祝语嫣一边伸手向包里摸着,一边笑着看着几人。 “就是这个……”祝语嫣拿出一根嗦啰蜜,递向众人。 “不对……是这个。”祝语嫣又掏出一根果丹皮,“也不对,你们在等我下,怎么摸不到了。” 陈阳在旁边看的直捂脸,第一次看女孩包里放着一堆吃的,简直无语。 “对,就是这个,你们看!”祝语嫣拿出一枚胸针一样的物件,笑着向宋青云和陈阳展示着。 白玉莲花!陈阳和宋青云同时愣住了。 第563章 我是你师姐 白玉兰花,这玩意陈阳和宋青云太熟悉了,这是师门信物,陈阳去年拜师杜明德的时候,师傅还特意从沪上将信物邮寄给了自己。 现在祝语嫣拿出了师门信物,那就说明她一定是师门中人,可是最近自己跟师傅杜明德联系的时候,也没听师傅说起过,他又手新徒弟了? 再说,这信物好像不是什么徒弟都给的,毕竟上一世,自己也跟着杜明德学古董,可没收到信物。 陈阳和宋青云看了一遍白玉兰花,没错。宋青云看着祝语嫣,好奇问道,“小姑娘,你师傅是谁呀?” “你师傅不会是杜明德吧?”陈阳在旁边,也有些惊讶的问道。 祝语嫣摇摇头,“我师傅叫边海春。” 宋青云听完愣住了,边海春在自己这辈里,是最先入师门的,那可是自己的大师哥,这么多年没有消息了,今天却突然冒出来个小徒弟。 “你……你是大师哥的徒弟?”宋青云惊讶的看着祝语嫣。 祝语嫣笑着点点头,将嗦啰蜜拆开,含在嘴里看着宋青云。陈阳上下打量了一下祝语嫣,这哪里是收了名徒弟,分明是收了一名吃货么。 仔细想想,之前宋青云跟自己说过,谢金明有三位徒弟,大徒弟就是边海春,在京学艺之后,在谢金明去世之后,就去了南方。 刚才听叶老说,祝语嫣来自羊城,她应该讲粤语,这普通话说的倒是挺流利的。 “你点唔讲粤语?”陈阳突然用粤语开口向祝语嫣问道。 听陈阳说着瘪嘴的粤语,不由白了一眼陈阳。这家伙居然还怀疑自己! “你哋又唔会讲粤语,猗梗系讲普通话喽,”祝语嫣一开口,粤语说的非常标准,最后还白了一眼陈阳,“白痴!” 这小丫头,切!陈阳白了一眼祝语嫣,既然大家都同出一个师门,那吃饭自然会要带着祝语嫣了,于是几人向酒店走去,准备将物件送回房间,之后就去吃饭。 “语嫣呀,你师傅他怎么样,这么多年都没有他的消息,他在羊城好么?”将东西放好,宋青云几人边往酒店外面走,边问道。 祝语嫣摇摇头,“师叔,你可以自己去看他呀。” “哎呦,”宋青云叹了一口气,“我可是很久没去过羊城了,那地方气候我受不了,跟我们北方的热不一样,就跟把人放笼屉里一样,太难受。” “哦,”祝语嫣点点头,“但是我们就住在春江宾馆呀,师傅跟我一起来的。” “啥?”宋青云和陈阳听完同时看向了祝语嫣。这丫头是不是不会与人沟通,对话逻辑怎么跟正常人不一样呢? 正常人见到宋青云的时候,不应该先说自己跟师傅一起来京城么,她刚才不说,现在宋青云问起来才说? “你这孩子,刚才怎么不说呢,”宋青云也在旁边抱怨了一句祝语嫣,“快,先带我去见你师傅,这么多年没见,都不知道他什么样子了!” “师叔,刚才你也没问呀,”祝语嫣撅着小嘴说道,“师傅临出门前嘱咐我了,说如果你问起来,我再说;不问不让我说。” 宋青云让贾老板自己先去吃饭,自己去看看边海春。宋青云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三人上车,祝语嫣带路去春江宾馆。 宋青云坐在副驾,陈阳和祝语嫣坐在后排,看着祝语嫣又拿出一根果丹皮咬着,陈阳彻底服气了。 祝语嫣身材还算不错,居然这么能吃,这一路嘴里根本就没闲着,居然还能吃的下去。 “小师妹,你一天究竟要吃多少东西?你这胃能受的了么?”陈阳笑着看着祝语嫣说道。 祝语嫣看看陈阳,眨巴了一下眼睛,“你辈分弄错了吧,叫我师姐!” 啥玩意?陈阳瞪大了眼睛看着祝语嫣,这小丫头看着比自己年纪小多了,居然让自己叫她师姐,怎么可能! “不是,你多大呀,还想当我师姐?”陈阳有些心虚,看着祝语嫣问道。 师门里面,看的是谁先入门,虽然自己年纪比祝语嫣大,但真没有她入门早,要是这么算下来,自己很有可能是她师弟,所以先用年龄压她。祝语嫣听陈阳说完,白了一眼陈阳,狠狠咬了一口果丹皮,“师门嘅系入门时间(师门讲究入门时间),猗洒宜拜师了(我十二岁就拜师了)!” 说完,祝语嫣笑着拍拍陈阳肩膀,“小c底,哈哈!” 靠的,自己辈分又低了! 我去,这丫头入门好早呀,十二岁就入门了,别说自己了,就连师傅的大弟子耿秋,入门时候,年纪都比她大呀! “你怎么入门这么早?”陈阳有些诧异的问道,十二岁,那不正在上学么,她就去学古董了? “我爸跟我师傅是好朋友,很小的时候,我没事就去师傅店里转悠了,”祝语嫣边吃着果丹皮边说着,“十二岁我生日的时候,师傅就收我入了门。” 陈阳听完点点头,要是这么算下来,自己、祝语嫣和张博洋三人,比较一下张博洋对于古董方面还是有天赋。 自己重生前就跟师傅学了快十年,之后又跟着师傅四处参加拍卖会,见识了太多好东西了。有很多时候并不是自己的眼力好,而是那件东西自己知道怎么回事,这属于一种变相的金手指。 祝语嫣从小就跟着边海春学习,也就说她至少学了近二十年了,这么多年跟着边海春,陈阳相信她比张博洋看的好物件要多,两人其实都属于占了便宜。 出租车在春江宾馆门口停下来,宋青云跟着祝语嫣来到了边海春房间门口,轻轻敲门,“师傅,师叔他们来了。” 随着房门打开,一位穿着功夫服,头发花白,身体瘦小的老者缓慢打开房门,看着站在门前的宋青云,两眼瞬间冒出亮光。 宋青云微微一愣,自己和边海春快三十年没有见过了,当看到边海春的瞬间,宋青云有些不敢认。 “师哥!” “宋师弟!” 宋青云兴奋的伸出右手,想跟边海春握手,而边海春则缓缓抬起了左臂,这时候陈阳才注意到,边海春右臂只有空空的衣袖。 “师哥,你这……” 第564章 七珍火焰 宋青云向边海春介绍了一下陈阳,听说陈阳是杜明德的徒弟,又听语嫣说了刚才的事情,边海春很是欣赏陈阳。 宋青云一直追问着边海春手臂是怎么回事,而边海春用一句意外掩盖了过去。宋青云心里明白,作为一名古董人,是不可能这么不小心的,就算不小心,撑死也就是伤了手,不会整条手臂都没有了。 绝对有其他的事情,只不过边海春不愿意说而已,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师哥丢了整条手臂? “宋师弟,这次我来京城找你,主要是想你帮着看一个物件。”说着话,边海春示意祝语嫣将自己的旅行包拿过来。 祝语嫣将旅行包拎了过来,将包打开之后,从里面抱出一件用报纸包裹着,大概四十多厘米的一个物件,将物件放在桌面上之后,祝语嫣小心翼翼的将报纸拆开,物件展现出来。 一张图放不下,这是上半不,这粉彩看起来像不像塑料玩具 下半部 这是一件佛前礼仪器皿,整体粉彩描绘,颜色绚丽,柔和与明丽色系互配,艳压芳华。 底部施孔雀绿釉,红字篆体书写“大清乾隆年制”三行六字款,足墙宽厚,具有乾隆稳重大气而规整的气度。 底款 底盘三层进阶而上,支撑柱系葫芦宝瓶绶带飘逸而出,瓶身喷发出彩色光华,托起莲花宝座,上尊火焰熊熊燃起,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底座细节,看看画工纹路 上下红色调,分粉红、大红、深红,间以孔雀蓝、宝石绿色,耀眼夺目,中间点点填彩粉嫩清新,似目睹一场视觉盛宴,艺术造诣绝妙,绚丽多彩。 这么看是不是也像塑料 看这里的掉彩,还有旁边的纹路,其实很漂亮 “乾隆年,粉彩七珍火焰形供器!”见到物件的瞬间,宋青云吃惊了一下,随后从桌面上拉过供器仔细看了起来。 “瓷史上能称之为青花瓷对手的,就是粉彩!”这是后世马老先生在《说收藏》里面提到的话。 看着眼前这件供器,你就知道马老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过分,想要把一个物件,做到绚烂多彩、五彩缤纷,栩栩如生,唯有粉彩工艺能做到。 粉彩通过康熙时期吸收珐琅的特性发展而来,在雍正、乾隆发展到空前绝后,色域宽广,由明到暗,可调配出任意颜色,且清中期瓷器烧制工艺已炉火纯青,可烧制出任何性质,正是在此基础上才能让后人目睹精美的瓷艺术。 眼前这件供器无论是造型还是绘制都十分复杂,体现出高超的制瓷水准。 粉彩供器顶作如意宝珠,属佛教七政宝之一,又称七珍,其他为法轮、皇后、大臣、将军、白象、宝马,据印度佛说,转轮圣王有七政实随同,护持属地,七政卖之说后入佛义,其随同轮王临世。 七政宝亦作供养释迦如来佛,象征其觉静与护法之力。因七政宝与圣王之渊源,得帝王喜爱,使其成为宫廷中常见装饰。 这物件见一次可不容易,陈阳上一世的时候,还是在一场拍卖会上,远远看了一眼。还有就是,热河有一件,自己曾经去看过两次,都没有碰到。 真是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能这么近距离看这物件。边海春这眼力可以呀,居然捡漏到了这么好的物件,要知道,这东西虽然是供器,在后世也是拍卖出了大价格的。 “师哥,你这次真是捡到大漏了,”宋青云笑着抬头看向边海春,“正八经的官窑!” 宋青云刚说完此话,将物件翻过来看向了底座下面,宋青云突然愣住了,睁大了眼睛看着。 “留平?”陈阳在旁边也看到了,底座下面中间的位置,贴着一张标签,标签虽然被人撕去一半,但留平这个两个字因为粘的太结实,留在了底座里面。 见到留平两个字,陈阳瞬间想起了自己从关金川手里收回的那只粉刺奔巴瓶,也是粉彩,也是乾隆时期的。 不用想,这件应该也是李涛从热河博物馆偷出来的,怪不得后世自己去博物馆两次,都没有见到呢,原来早就被人偷出来卖了。 见到留平两个字,宋青云神色紧张了起来。上次陈阳那只奔巴瓶,只是留下了印迹,没有留下明显的留平字迹,陈阳完全是凭着猜测,自己可以不信。 但这次不一样了,这上面明显有留平的字样,那这件东西一定是从博物馆出去的,没准陈阳的猜测是对的,两件在博物馆里的物件,流到了民间,不用猜都知道怎么回事。 “师哥,您这物件怎么来的?”宋青云皱着眉头向边海春问道。 边海春表示,是自己无意间从一名商人手里看见的,当时看见的时候,自己就发现了问题。 “那商人起初还不想卖,后来听说这是一件供器,我又忽悠了他一顿,他觉得不吉利,才把这物件转让给我了。”边海春笑了一下说道。 “我越琢磨越不对,这东西怎么可能会流到民间,”边海春喝了一口水,向宋青云说道,“毕竟这种东西留在手里,谁知道哪天事发,上面 一查起来,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思来想去,边海春认为交上去比较稳妥。但自己不能交给当地博物馆,那样等于没交。既然是京城出去的物件,边海春觉得还应该交回京城,但又想如果自己贸然将物件交给故宫博物馆,人家问起来,自己还是麻烦。 “这不是正好听说京城要开会,我们那边的孔会长,让我代表来参加,我报了语嫣的名字。这么大的会,你一定会参加,于是想着让语嫣看到你,带你过来,你直接交给三师叔不就行了。” 宋青云低头琢磨了一下,又说起上次陈阳收的那只粉彩奔巴瓶,如果这两件真是从博物馆流出去的,那这事就麻烦了。 “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宋青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样,师哥东西先放在你这里,我去跟我二大爷说一声,看看他什么态度。” 这还用问?陈阳在旁边噤了一下鼻子,直接将物件拿过去,将情况说明,宋开元不得拎着供器去找博物馆? 刚说完,宋青云想想自己说的不对,这不是等于不让边海春去见宋开元么?随后宋青云急忙补充道,“师哥,要不一会吃完饭,你带着物件,咱俩一起去找我二大爷,你当面跟他说。” “这么久不见了,我二大爷老叨咕你们,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正好让他看看你,他见到你准保高兴!” 边海春摆摆手,苦笑了一下,指指自己的手臂,“我就不去了,这么多年也没闯出点名堂,辱没了师门。” “再说,我要是去见了师叔,凭着二大爷和边飞军的关系,日后指定知道,”边海春叹了一口气,“我不想让边飞军知道。” 边飞军?陈阳和宋青云听完愣了一下,他还认识边飞军? xs7.com 经过边海春介绍,宋青云和陈阳明白了。原来边家这个家族,有两支,一支就是边飞军,他们祖上都是靠盗墓生活的,另一支就是边海春这一支,他们祖上是负责销赃的。 这中间就涉及到利益,到了两人爷爷那一辈,两支因为利益问题,彻底分家了,根本不怎么来往了。之后自己来京城学徒,边飞军已经进入考古队了,虽然已经不像祖上那样,老死不相往来,但关系也就是维系到见面打声招呼而已。 边海春是这一支上的独子,现在混成这个样子,边海春不想让边飞军知道。 “好在我还有儿子,香火传了下去。”边海春无奈的说了一句。 既然涉及到边海春家族,宋青云多了也就不好多说了,那就自己去跟宋开元先说一声,看看二大爷什么态度。 终于可以去吃饭了,陈阳是真饿了,一顿狼吞虎咽之后,才发现祝语嫣这么好吃的人,居然没吃几口涮羊肉,而是在不断涮着青菜吃。 “你这么能吃的人,居然不吃肉,只吃青菜?”陈阳好奇的看着祝语嫣问道。 “我爱吃青菜,青菜多好吃呀!”祝语嫣没有多说,只是笑了一下,将青菜蘸上麻酱,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爱吃青菜你吃什么火锅呀,去吃麻辣烫多好,那可比火锅便宜多了! 不过貌似现在杨国府、张亮什么的,还没有吧?1994年北方好像还没有麻辣烫呢,要不然回去自己弄一个,反正这东西挺简单的。 饭后,边海春带着祝语嫣回宾馆,祝语嫣笑着向陈阳招手告别,另一只手拿着一个苹果啃着。 “师叔,这丫头以后嫁人,非得吃穷了人家不可,”陈阳笑着向祝语嫣挥挥手,向宋青云说道,“我第一次见一个女孩这么能吃。” “背后议论师姐,江湖不道!”宋青云笑了一下,示意陈阳跟自己去找宋开元。 走进宋开元的四合院,陈阳不禁心里有些暗暗羡慕,其实这次来京城,自己给宋敏打过电话,当然不是为了联络感情,而是想让她抽时间,带自己去看看买下的四合院,可结果一连打了几次,都没人接听,陈阳也只能作罢。 玩古董,主要看缘分,或许自己跟四合院的缘分还没到,也说不定,等着呗,反正宋大美女已经帮自己买下来了,迟早都是自己的,怕啥! 三进的四合院,宋青云带着陈阳走到了宋开元的院子,房门口站着一位年轻人,身材挺拔,正是陈阳结婚时见到的那位小伙子。 “我二大爷在里面么?”宋青云向小伙子轻声问道。 小伙子点点头,“宋先生,宋老在休息,您可以去自己院子稍等,等宋老醒了,我过去通知你。” 宋青云点点头,带着陈阳向自己所住的院子走过去。陈阳看的有些吃惊,自己家人见自己家人,还得等? “你以为呢,”宋青云白了一眼陈阳,“这就是我为什么去江城的原因,太压抑了!” 这tm叫压抑?陈阳羡慕的白了一眼宋青云,表示自己想体验一下压抑的感觉,“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要是自己有这关系,老子才不去江城呢! “行呀,”宋青云打开自己的房门,示意陈阳跟自己进去,“正好我二大爷没孙子,你当他孙子不就行了!” “滚!”陈阳吼了一声,“我现在辈分已经够低了,你是嫌我辈还不够低是吧!” 两人在屋里聊着天,不大一会就有人将茶水点心,还有各种水果送了过来。看着送进来的点心,陈阳虽然刚吃饱不久,但依旧咽了一下口水,这可比外面买的好多了。 “赶紧吃,这都是特供的,外面那些垃圾的比不了!”宋青云伸手拿起一块,直接咬了一大口。 两人说着话,陈阳起身看向书架,上面摆放着大部分都是关于古董的书籍,甚至有很多都是线装版。宋青云表示,那些都是小时候二大爷让自己看的,也正是 因为这些书,才有自己今天的眼力。 “那时候没条件呀,哪里像现在,还有彩页,”宋青云一边回忆,一边流露出一种羡慕,“把物件变成照片,直接印刷出来,省了多少事!” “那你开始不看物件么?”陈阳向宋青云问道,要知道玩古董,你看再多的书籍和资料都没有用,必须要看东西,而且必须是真东西。 如果没见过真东西,你就是纸上谈兵,看的真物件越多,你眼力提升的越快,毕竟真品和仿品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当然看,”宋青云抿嘴微微笑了一下,“每天晚上,我都会二大爷的院子里,他会拿出一件真物件给我讲解,如果有机会,他还会拿一件赝品做比较。” “二大爷还会带着我去他朋友家,还有博物馆,我们进去一看就是一天,他会很耐心的给我讲解。” “如果没有真东西,二大爷就会找回相应的瓷片,”宋青云深深呼了一口气,“那时候京城的瓷片简直太多了,很好找,不像现在。” 说着话,宋青云低头打开柜子,看到里面的一只白布袋子,兴奋的伸手拿了起来,招呼陈阳过来。 陈阳还以为什么好东西呢,结果里面一堆古币,宋青云从里面抓了一把,“你不是老说我,鉴别古币的能力要高于你么,你要是天天这么练,你也厉害!” 宋青云在旁边跟陈阳讲着,小时候自己先学古币,那时候宋开元给自己准备了这只布口袋,起初只有十几个,要求自己从这十几个古币里面,分辨真伪。 “后来,他每天出去都会带回一把古币,回来直接往口袋里一扔,晚饭前必须分辨出来。”想到这里,宋青云不由嘿嘿一笑,“这老头,有时候带回来的,里面会多几个真的,有时候带回来的全都假的,随着时间推移,不到半年时间,我就可以从这半口袋古币里面,分出真伪了。” 陈阳听完点点头,看着袋子里五花八门的古币,在这种锻炼情况下,宋青云不厉害才怪呢! “回京城也不回家,回来就在背后将就我!”两人正说着,宋开元人没到,声音先到了,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师爷!” 宋开元示意陈阳随便坐,表示晚上就在家里吃饭,庆祝陈阳又捡漏一件洒蓝釉钵。 “我去!”陈阳睁大了眼睛看向宋开元,自己这物件还没捂热乎呢,就被宋开元知道了?要不是因为宋青云一直在自己身边,自己都怀疑是宋青云说的了。 “师爷,你这消息也太快了吧,我刚捡漏完不过几个小时,你就知道了?” 宋开元哈哈一笑,“小子,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像你捡漏这玩意,我刚才睡觉的时候,就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了,这是京城,古董虫聚堆的地方,那还不快!” 几人聊着天,最后说到了边海春那件物件,宋青云向宋开元讲完之后,宋开元的表现出乎陈阳预料,并没有拍桌子瞪眼睛,反而有些镇静。 “你们说的真的?”宋开元紧锁眉头,“边海春这家伙,一个小辈,我笑话他干啥,一会把他住的地址留给我,我让人带他过来!” 宋开元点点头,之后表示陈阳手里还有一件奔巴瓶,怀疑也是这个路数来的。 宋开元微眯着眼睛,“如果是真的,这事还真不好办呀!” “师爷,这有什么不好办的,直接带人去当地一查不就知道了么?”陈阳在旁边眨巴着眼睛,向宋开元说道。 宋开元看看陈阳,“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这里面涉及到多少人,你知道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谁把物件拿出去的抓谁就行了,这一连带出来,上上下下相关人员都要负责!” 说到这里,宋开元鼻子冷哼了一声,“就王襄那个揍性,他第一个反对!” “这tm差一个字,人品怎么差tm这么多呢!” 第566章 七宗宝 宋开元说的意思,陈阳自然能明白,王襄和王世香虽然从读音上,仅仅差了一个字,但这两人完全不一样。 王世香人家是公认的大家,为国家寻找回了不少国宝,那可是古董界鼎鼎大名的人物。 很多收藏家都有自己偏爱的领域,并持续在这一方向深耕,这位王老则不同,他的喜好极其广泛,并且都有很深的造诣。 在圈内,王世香素有中国第一玩家的美誉,从年轻时候提笼架鸟、蝈蝈蟋蟀,到后期有放鸽家、斗虫家、摔跤家、火绘家、美食家、书法家、诗词家、美术史家、文物鉴定家、民俗学家、漆器家、中国古典音乐史家等等诸多头衔,猛然看来,好像不可思议;仔细看王老的一生,却恰如其分,将玩做到了极致。 这位王世香老人,在自己去世之后,将所有藏品全都无偿的捐给了国家,但另一位王襄可就不一样了。 那位王襄,陈阳之所以一直看不起他,主要是因为他去世后做的一件事。 这家伙将在临去世前,将生前所藏打包委托给了某国际拍卖行,让其在自己去世之后进行拍卖,同时还提出一条要求,禁止华夏人参拍,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华夏人没钱,他只想为后辈留下更多的钱。 那也是后世陈阳第一次参加大型拍卖会,师傅带着自己,请两位马来人帮忙,加上国内几位古董大家一起集资,即便这样,也仅仅从那场拍卖会上,抢回来三件珍品。 一场拍卖金额很大,可一部分国宝藏品都纷纷流失到了国外收藏家手里,他的后代更是早就改变了国籍,拿着老爹卖国的钱,在国外花天酒地。 陈阳现在依然记得,师傅杜明德走出拍卖会,抬头仰望天空,“为什么,为什么,都是一片蓝天,他为什么要把老祖宗的物件,拱手让给外国人?” 就这样一个人,仅仅凭着建国初期,发现抢救了一套编钟,坐在资历部上,一步步走向高位。抢夺他人发现的国宝、顶着某某知名学府叫兽的名号,跟女大学生做出不可描述的事情。 就像陈阳昨天说的那句,真是什么都懂,就是不懂古董! “这人是个官迷,”宋开元抽着烟,皱着眉头说着,“先不说是从什么地方博物馆流出去的,一旦开始查这件事,一定避不开他。” “他会担心连累自己,百般阻挠!”宋开元狠狠抽了一口烟,“这件事等晚上边海春过来,咱们从长计议,不能冒进。要是想做成,就必须弄成大事!” 等到晚上,果然边海春和祝语嫣被开出带了过来,宋开元站在影壁墙那里等着边海春进来,当边海春走进来的时候,见到宋开元,直接踉跄着跑了过来,“师叔!” 宋开元拥抱着边海春,看着边海春一只空空的袖筒,眼角滑落泪水,拍着他的脑地说道,“好了,海春,咱们回家了,以后不在外面吃苦了!” 作为一个古董人,在外面闯荡了一圈,断了一条手臂,就知道这孩子吃了多少苦了。 大家分宾主落座之后,当宋开元听到祝语嫣是边海春的徒弟,不由哈哈一笑。 “海春呀,你总是没混成名声,不好意思见我,”宋开元拍着边海春的大腿说道,“你看看我,我不也是混的啥也不是。” 说着话,宋开元一指陈阳,“陈阳,杜明德的徒弟;语嫣,你的徒弟,这两人可都是今天被叶老提名的人物,我呢?” “我就教了自己侄子,结果他混的还啥也不是,害的我也啥也不是,咱俩不一样么,有啥不好意思的。” 听宋开元说着,宋青云看了一眼自己二大爷,我混的有那么次么?那好东西也不少呀!有必要为了安慰师哥,来贬低自己么! 席间,陈阳问起会议还得几天,宋开元表示撑死再有两天,估计明天完事,第三天就没事了。 “对了,提醒你们两个小家伙一下,明天会议不一样了。”宋开元放下酒杯,向陈阳和祝语嫣说道,“老王~吧,今天在中午聚餐的时候说了,你们这些古董商太自以为是,明天要考考你们,为你们准备了七宗宝!” 陈阳听完暗暗笑了一下,到底是老王吧,还是老王八?师爷这是没摸清边海春的底细,留着心眼呢。 “师爷,什么是七宗宝?”祝语嫣在旁边,眨巴着眼睛,向宋开元问道。 宋开元微微一笑,“明天你们就知道了,反正我提醒你们了,这里面真假难辨,你们要留神,别丢了名声。” 第二天到了会议现场,陈阳终于知道什么是七宗宝了。只见台子上放着大大小小七个木盒,也不知道里面装的都是什么物件。 “列位,”王襄拿着话筒在台前笑着向大家说道,“我知道各位都是各个地区的古董精英,但是要知道,这世界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高人有的是,造假的高手更是要比我们高明。” 说到这里,王襄环视了一下会场,“昨天我们有些同志,觉得自己眼力厉害了,不珍惜来京城学习的机会,在下面窃窃私语,随意说话,这不但对自己不负责任,还打扰其他的同志。” 边说话,王襄的眼睛还瞟向了陈阳的方向,昨天中午的事情自己也听说了,这小年轻居然捡漏了一件洒蓝釉钵,今天绝对不能让他继续装下去了,要不然他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呢。 “今天我们各位,准备给大家上一堂更生动的鉴宝课,”说着话,王襄一指身后的七个木盒,“这里面一共装了七件物件,有真有假。” “每人上来看五分钟,之后回去写出真假,统一收上来我们统计,”王襄笑着向大家说道,“这可是记名制,让我们看看你们这些人,到底眼力如何!” “大家一定要看仔细喽,这可是关系到你们的名声哟!” 一共七个物件,就看五分钟?大家听完纷纷小声议论起来,这时间上哪里够呀,这不是刁难人么! 陈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这分明就是在刁难大家,七个物件,看的再快,也不可能在短短五分钟内全部看出真假,除非有异能。 这分明就是王襄为了贬低众人,变相告诉大家,在他面前,这些人什么都不是! “怎么样?你们谁先来呀?”王襄坐回位置上,笑呵呵向大家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想第一个上去,第一个上去必死无疑,还不如等别人下来,问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我来!”听到声音,陈阳回头看了过去,张博洋率先站了起来,这家伙还真自信! 第567章 一眼辨别定窑、汝窑 张博洋仰着头,挺着胸脯走向讲台,路过第一排的时候,还瞟了陈阳一眼,满脸充满了不屑,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年轻气盛呀,刚才都说是记名制了,也不说等着问问别人,自己先跑上去了。” “年轻人么,着急!” “别昨天被叶老点名,今天被王老点名,哈哈!” “昨天斗宝,我看的真真的,这小子被人家陈阳孽的体无完肤,今天还敢逞能,啧啧,这脸皮……哎呦!” 陈阳都没说话,只是默默抱着肩膀看着张博洋笑,听到旁边人的议论,张博洋脸瞬间黑了下来,什么叫被陈阳虐的体无完肤 ?我们那是打的有来有回,比的难解难分好不好! 正在心里想着,张博洋一步踩空了,差点没摔到台子上,下面的人哄堂大笑,陈阳笑的更是肆无忌惮,边笑边摇头说道,“哎呦,先不说眼力怎么样,但真有礼貌,上去就给前辈先磕一个!” 陈阳说完,周围几人都在坏笑着,张博洋回头瞪了陈阳一眼,转身向台前走过去。 王襄看着走到近前的张博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就应该这样,眼力放在一边先不说,有胆识,有魄力,值得表扬!” 王襄伸手示意张博洋走到桌子前面,随后有几位礼仪小姐扯起了一块红布,遮挡住了台前的情况。 不大一会,只见张博洋皱着眉头,哭着脸从台上走了下来,旁边人向张博洋问都是什么物件,张博洋也不搭理人家,只是低头向回走去,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这小子,装什么装,就是问问你都有什么,至于么!”有人不满意的说道。 看着张博洋的样子,陈阳而已微微皱起了眉头。自己跟张博洋昨天才比试过,这家伙不一般,让他皱着眉头下来,看来上面的物件不一般呀。 之后接二连三的有人上去,有的人下来根本就不说话,坐回原地皱着眉头想着;有的下来苦恼的摇着头,嘴里叨咕着,“眼力不够,眼力不够呀!” 宋青云看着几人的表现,也微微皱起了眉头,这里面一定有一件让人拿捏的物件,要不然怎么上去的人,下来都这副模样。 “宋会长,我去!”贾老板很有眼力,看了一眼宋青云的脸色,自告奋勇上去。自己就是个无名小卒,错对都无所谓,关键是江城的脸不能丢了。 宋青云明白了贾老板的意思,微微点点头,示意贾老板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就在贾老板准备起身的时候,身后一名古董老板向同伴问道,“到底看到什么了,怎么你们下来都这样子?” “里面有一件天青釉汝窑水洗,眼力不够,看不准!” 天青釉汝窑水洗?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不会是在燕先那里,陈阳看出来那件吧? “那其他的呢?” “唉,汝窑都没看明白,哪里有时间看其他的!” 陈阳和宋青云听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这么看来,上去的这些人,大部分时间都被那件汝窑耽误了,所有下来一直懊悔。 此时贾老板已经走上去了,五分钟之后,贾老板从台上走了下来,不由擦了一下额头的呼汗珠。 “到底都是什么,这么紧张?”宋青云看着贾老板的样子,开口问道。 贾老板无奈的摇摇头,苦笑了一下,“一共七件,件件都是精品。 定窑长颈瓶,天青釉汝窑水洗,明五彩花鸟莲塘纹蒜头瓶,清代一串朝珠,一尊观音坐像,洪武釉里红缠枝莲纹碗,还有一副沈周的山水图。” 宋青云听完点点头,心里也是微微吃了一惊,除了那朝珠之外,物件都不错呀! “宋会长,长颈瓶和蒜头瓶大开门,没有任何问题;沈周那幅山水画在博物馆展出过,也应该没有问题,其他的我一点把握都没有了。” “尤其是那件汝窑,简直太好看了!” 虽然贾老板看过了,但也只是看了个大概,根据他说的,自己和陈阳只要上去判断其他物件就可以了,难度倒是降低了不少。 就在宋青云见到一人走下来,自己准备上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议论声音。 “你说什么,定窑你写的赝品?那不是一眼就是大开门么,你怎么想的?” “那朝珠可是东珠,包浆、色泽都没有问题,你怎么能断假呢?” “观音坐像怎么能是明的呢,绝对是民初的!” …… 听着身后的传来议论,宋青云、陈阳、贾老板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看来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此时陈阳心里也痒痒了,准备上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就在陈阳和宋青云说着,自己上去看看,下来宋青云在上的时候,台上的王襄说话了。 “有些年轻同志呀,平时跟这个比,跟那个斗;捡漏了这个,捡漏了那个,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说着话,王襄向陈阳的方向瞟了一眼,“为了自己的名声,躲在这些前辈后面,年轻人,就应该勇敢一些,输了怕什么,回去在好好学就是了。” “不要为了面子,居然不敢上前,真是可笑呀!” 你大爷的,这不就是在说老子么?我又没得罪你,从昨天到今天,你老针对我干什么?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这些物件到底有什么难的! 想到这里,陈阳迎着王襄的目光,就准备上去,刚要起身被宋青云一把拉住了,“他让你去你就去,咱们不要面子么!我去!” 宋青云阴沉着站起来,正准备迈步往前走,祝语嫣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去看看都是什么,各个下来阴沉着脸,咔哧!” 陈阳转头望去,祝语嫣笑着看向自己这个方向,将脆香酥最后一小段直接塞进了嘴里,咔咔嚼着就走了上去。 五分钟之后,祝语嫣笑着从台上跳了下来,冲着陈阳做了一个笑脸,随后比划了一个袖里乾坤的手势。 一、三、四、五、七成交! 陈阳瞬间明白了祝语嫣的意思,就是说这五件为真品,其余两件要么是赝品,要么她看不出来。 陈阳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向台上走去。来到台前,王襄轻蔑的看了一眼陈阳,撇了一下嘴角。 蒋光泰、马忠良看到陈阳上来,微微一笑,伸手示意陈阳上前验宝,他们俩也要看看,陈阳怎么判断。 第一件,定窑长颈瓶,定蜜白,瓷胎体细薄体洁白、釉色透亮略显乳白,饰纹素丽,沉静 典雅,气韵非凡。 北宋 定窑刻花牡丹纹长颈瓶 长颈瓶胎骨较薄而且精细,颜色洁净,瓷化程度很高。釉色为蜜白,釉质坚密光润。 釉面有垂釉现象,因此有了“泪釉”的别称。定窑长颈瓶器身上刻着牡丹花纹,构图、纹样都比较简单,具有浅浮雕的美感,完全符合北宋定窑风格,真品! 瓶身细节,浮雕感 ,釉光莹润 在蒋光泰和马忠良的注视下,陈阳只是将瓶子简单的转了一圈,之后查看了一下泪釉,之后就放下,看向了第二件。 拿起天青釉汝窑水洗,陈阳嘴角微微笑了一下,直接放下走向了第三件。 蒋光泰和马忠良对视了一眼,这小子不到两分钟,就鉴定完了定窑和汝窑! 第568章 速度鉴宝 在蒋光泰和马忠良惊讶的目光中,陈阳直接走向了第三件物件。天青釉汝窑自己几乎不用看,拿起来一眼就看出是燕先生拍卖会上的那件,那还看个毛线。 蒋光泰虽然知道那件赝品汝窑是陈阳发现的,但陈阳对定窑的鉴别也太快了吧,只是简单转一圈就放下了?这也太快了吧! 就在蒋光泰狐疑的时候,陈阳又将第三件物件放下了,直接走向了第四件。 明万历五彩花鸟莲塘纹蒜头瓶,蒜头口,长颈,下渐硕,近底内收,矮圈足。口沿下,画回纹一周.颈部的巾段画草虫,上下为仰覆如意纹,如意纹内饰朵花或串珠。主纹在腹部,嘲垂柳、莲塘、荷花,六只水鸟或游或立或飞,水波粼粼。 足侧是一周带状花边。以绿色为主调,绿柳绿荷绿草绿水中,点缀着几朵红花、黄花和五彩的水鸟,蓝色用青花替代。 一张传不下,传两张 瓶下部 用料精当,不堆砌,无匠气,有韵味。近口沿,横书“大明万历年制”六字青花楷款。 没什么好看的,祝语嫣这个小师姐眼力不错,前三件看的都没错,陈阳直接将这件万历五彩花鸟莲塘纹蒜头瓶放下,走向了下一件。 口沿款 我艹!马忠良眼睛都瞪圆了,这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开什么玩笑,就刚才上来那帮人,同样用时,大部分连第一件定窑长颈瓶还没有看完呢,这小子瞬间看完了三件,你到底仔细没仔细看! 万历瓷器,胎体厚重,有歪斜和不圆的现象,胎质因瓷土淘炼不精而略显粗糙;釉面乳白莹润,后期釉面稀薄而呈青白色。 这样都能看懂吧 釉彩的色调对比都很强烈,大红大绿,有华丽之感,技巧上较多采用开光图案和镂空工艺。绘画技法幼稚,图案不规整,线条虽细,却以繁密为重。 一共就几个特点,如果对那就是真品,如果有一点不对,那就是赝品,花那么多时间看什么。 瓶腹细节,色调对比都很强烈,大红大绿 陈阳走到第四件物件前面,这是一件朝珠,微微抿了一下嘴角,正要伸手拿起来,耳边又传来王襄的声音。 “年轻人,好好看,这都是好物件。”王襄冷声向陈阳说道,“这么难得的学习机会,你就这么走马观花的看?你们这些年轻人……” 没等王襄说完,陈阳抬头白了他一眼,刚要开口反驳,宋开元在旁边开口喊道,“看你自己的,赶紧看完赶紧下去,别人家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说完陈阳,宋开元转头看了一眼王襄,“人家愿意咋看就咋看,你管那么多呢?赶紧结束赶紧吃饭,我都困了!” 说着话,宋开元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眼角眯着看向陈阳,别人看不明白,宋开元看明白了。这小子看来是得到了杜明德的真传,一件物件到手,只看应该对的地方,如果全对那自然就是真品。 这办法虽然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难。你要对各个年代,各种物件的所有特点都了解,一旦有一点你不知道,都很容易打眼,这小子行! 陈阳听宋开元说完,只是白了一眼王襄,没有开口说话,拿起那件朝珠看了起来。 清乾隆 东珠朝珠 这是一串清代东珠朝珠,圆润晶莹,由108颗东珠组成,间以青金石佛头四,浑圆敦实,顶端佛头旁系缀东珠及青金石佛头塔,塔下以绛黄色绦带穿椭圆形金累丝嵌蓝宝石背云,背云上下各有缀有一颗蓝宝石珠子,背云尾端垂缀小颗东珠金累丝托蓝宝石坠角。 三串记念由东珠组成,每串十粒,尾端垂缀小颗的东珠金累丝托蓝宝石坠角各一。 其所用东珠颗粒大而匀净,然相配的绦带却非明黄色,应为早期绦带损失,后重新串珠而成。 东珠,是产自北方松花江、黑龙江、乌苏里江等流域的野生珍珠,质地圆润硕大,色泽晶莹透澈。 东珠的采捕十分艰难,在乍暖还寒的四月跳入冰冷的江河中采捕珠蚌,刺骨的寒冷可想而知。尤其是上等东珠的得来更为不易,有时在盛满船只的成百上千的珠蚌中才能得到一颗上好的东珠。 正如乾隆帝在御制诗《采珠行》中发出的感慨:“百难获一称奇珍”。因以天然形成,无植核等培养工艺,得之不易。 因此,东珠受到清代宫廷的青睐,而在皇帝和后妃的首饰及器物装饰中普遍使用。 同时,由于是满族的发祥地,钟爱并珍视特产东珠,因此清朝典章制度规定,东珠朝珠只有皇帝和皇太后、皇后在宫中举行大典时才能佩戴。 清代皇室非常看重东珠这种产于松花江下游及其支流的淡水珍珠,曾作出严格规定,只有宫中可以支配,王侯大臣不得随意使用。 其大而圆者饰于皇冠或朝珠之上,异形珠则用于镶嵌。据宋蔡滫《铁围山丛谈》记载,这种珍珠在北宋时期就非常名贵,径寸者价值二三百万。 朝珠2015年拍卖价格 好东西,因此陈阳不由多看了两眼,用手盘玩着,不用想也知道这种东西,原先是谁佩戴的,自己看看能不能沾点喜气回去。 正因为陈阳多看了两眼,宋开元看着陈阳眨巴了两眼,心中暗暗想到,这小子,瓷器看的那么快,到了饰品这里懵了? 不过也不怪他,这可是故宫收藏的一条清乾隆的朝珠,他又怎么可能随便看过,现在需要仔细琢磨一下也对。 放下朝珠,走到下一个物件前面,陈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中暗暗想了一下,“一、三、四、五、七祝语嫣打眼了?” 眼前正是贾老板说的那件洪武时期的釉里红缠枝莲纹碗,陈阳看着釉里红的发色,心中一沉,但从发色上来看,这应该是一件赝品,为什么祝语嫣说它是真品呢? 陈阳心里一边想着,伸手拿起了瓷碗,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无疑,这是一件赝品。 洪武釉里红呈色多数呈较淡或偏灰的色泽,就是乍一看,有点像黑色,其实这是洪武早期的釉里红;还有的会发较为纯正的红色,呈色纯正浓艳,但是不会很鲜亮,线条外缘大多有晕散,有些甚至整个釉面都呈浅红色,鉴定这种洪武釉里红瓷,主要看莲瓣间不借用边线推断这种工艺。 还有比较厚重的赭红色,也有的说纯正的铜红色,色厚重,剖面用高倍放大镜观察,釉里红处于白釉层中间,即胎上有一层白釉,其上是釉里红,釉里红上又有一层白釉,这种发色显得更加端稳。 上图为故宫藏明洪武釉里红缠枝花卉执壶;下图是景德镇仿制,这是比较明显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无论哪一种发色,跟眼前这件釉里红发色都对不上。眼前这件釉里红缠枝莲纹碗,发色不鲜红,有黑色暗点,釉色明显是用现代手法勾兑出来的。 再观底部,没有明显的露釉、淌釉等时代特征,洪武时期的釉里红制作虽然已比较成熟,但依然存在一定缺陷,时常因釉里红料研磨不细,而出现类似元青花青斑感觉的局部红斑,同时还经常带有露釉、淌釉等特征,而这件釉里红根本就没有这一特征,赝品! “还有一分半钟,你要加速了!”王襄在旁边看了一眼手表,向陈阳说了一句。 呼!陈阳吐了一口气,抬头看看王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剩下两件,我同时看!” 明洪武 釉里红岁寒三友纹梅瓶 南京博物馆藏,独自一个展厅,还得排队参观 第569章 只是直觉 陈阳此话一出,不但台上的这些专家愣住了,就连台下的那些人都停止了议论。虽然他们看不到陈阳是什么情况,但听到陈阳说要同时看剩余的两个物件,所有人都呆住了。 先不说陈阳有没有这个本事,剩余两个物件,说明他已经看完了前五个物件,三分半的时间看完了五个物件,这…… “这怎么可能,三分看完了五件?”有人质疑说道。 “就是呀,先不说其他的,定窑长颈瓶和天青釉汝窑,就要费不少时间,剩余一分半的时候,我刚看完这两样!” “不会是随便看一眼就过去吧,我觉得是在装,年轻人都好个面子!” “那一会要是公布结果,他陈阳打眼了,岂不是更没有面子!” 面对大家的议论,陈阳根本就没有时间听,打开眼前的木盒,里面放着一件木雕彩绘水月观音坐像,看起来像是辽金时期的。 宋开元铺开自己面前的画轴,这是一幅沈周的山水长卷。陈阳看看沈周的山水长卷,又看看木雕,眼睛不时上下扫描着。 宋开元心里暗暗为陈阳捏了一把汗,这种看法稍有不慎,就会出现纰漏,陈阳还真是大胆,居然敢采用这种看法。 “木雕彩绘水月观音像,辽金时期的,一眼真的物件,可以收了。”陈阳摆摆手,示意将观音像收起来,全神贯注看向了山水长卷。 辽\/金 木雕彩绘水月观音坐像 我艹!宋开元心里笑了,这小子真可以呀,这才十几秒钟的时间,居然看完了一件,行,有我当年的风范! 沈周明代四大家之一,吴门画派创始人,与文徵明唐寅仇英并列,并且还是唐寅和文徵明的老师。 他不光是明代着名画家,书法家、文学家,还是医学家,这一点很少有人知道。 沈周山水长卷,这是真品 陈阳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长卷,笔法圆润,厚重凝练。款?识:画与字各有门庭,字可生,书不可不熟。字须熟后生,画须熟后熟。山家傍水矩桥幽,石径荣迂草木稠,欲向此中结深夏,可将心事付沙鸥。长洲沈周,钤?印:石田、风流儒雅是吾师、高山怀古。 除此之外,上面还有不少名家的收藏印章,甚至有一枚还是董其昌的收藏章。陈阳仔细查看着上面的印章,很明显,这幅画确实辗转了好几位名家之手,有这些名家的收藏印章,完全可以认为这就是沈周的真迹。 可是陈阳越看越副画越熟悉,自己绝对在什么地方看到过,怎么突然就想不起来呢? “还有50秒!” 这画工,这画的意境,绝对是沈周这种大家之作,山水之间,身临其境的感觉,没有问题呀! “还有40秒!” “30秒……” “20秒……” “陈阳,最后10秒!”王襄看着手表,冲着陈阳微微笑了一下喊道。 此时陈阳依旧眯着眼睛,紧紧皱着眉头,一点点看着眼前这幅沈周长卷。 宋开元不由微微摇摇头,看来陈阳能捡漏那张李唐绢本,纯属幸运成分,以后自己必须练练陈阳书画方面的眼力,这绝对是沈周的真迹,还用看这么半天么! 随着一句时间到,陈阳在纸上留下了自己的鉴定结果,转身向台下走去。 宋开元最先拿过陈阳的鉴定结果,开始微微点头,脸上带着笑意,这小子行,鉴定都对。当看到沈周山水长卷的时候,宋开元瞬间惊掉了下巴,这小子居然写了个赝字。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故宫收藏的沈周真迹,这可是当时好几位专家鉴定的结果,现在上台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沈周的真迹,他却认为是假的,搞没搞错! 不行,等会议结束了,自己要带着陈阳好好提高一下书画方面的鉴定能力! 当结果传到王襄手里的时候,王襄撇嘴笑了一下,毕竟还是年轻呀,沈周真迹居然鉴定为赝品,一会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 想到这里,王襄用鄙视的眼光看了一眼陈阳的方向,心里暗暗发笑。 “师叔,一会上去你好好看看那幅沈周的山水长卷。”陈阳低声向宋青云说道。 “什么情况?” 陈阳摇摇头,“只是一种感觉,我鉴定为赝品。” 当宋青云从台上走下来的时候,看着陈阳看向自己的眼神,宋青云微微摇摇头。 宋青云觉得没有问题,无论是从画工、纸张、用墨等各个方面,都没有问题,他不知道陈阳为什么说是赝品。 “你是不是觉得藏章有问题?”宋青云向陈阳问道。 陈阳摇摇头,藏章自己都看过了,绝对没有问题,表示这只是自己的一种直觉而已。 “直觉?”宋青云有些无语了,自己心里倒是能理解,古董这一行,有时候直觉确实很重要。 但这可不是你自己收东西,你感觉不对就不对了。这是鉴定,你得拿出真凭实据,不能凭你一句直觉,就断定是赝品。 “陈阳呀,”宋青云看了陈阳一眼,“你现在在古董圈内也是小有名气了,这话可不能乱说了。如果是你自己收东西,你怎么做倒是没人能管的着。” “但这种场合,就算你感觉是假的,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你也不能说出来。你可以说自己看不出真假,但要是你把真的看成假的,那问题可就严重了,懂么?” 陈阳听完微微点点头,脑子里还在想着沈周的山水长卷,到底假在哪里。 道理自己明白,人家花费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物件,你开口就是假货,问你哪里假,你来句直觉,人家不打死你才怪!这点看看后世那些国宝帮们就知道了,哪一个不是被鉴定为新的之后,不是脸红脖子粗跟专家喊着。 更何况这种跟古董大家面对面的情况下,你要是真能说出哪里假还行,就算说错了,人家也能告诉告诉你,你理解的不对。 你张口一句,‘我直觉是假的’,这不是跟人家找茬么! 古董行,既有江湖的人情世故,也有庙堂权利关系,想要游刃于江湖与庙堂之间,就要看你做人的本事了。 “好了,我们现在来一件件揭晓答案!” 第570章 陈阳居然说是赝品? 王襄从北宋定窑长颈瓶讲了起来,这一件定窑还好,毕竟只有一小部分人认为是赝品,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是真品,无论是懵的,还是自己真看出来了,反正王襄又将定窑的常识给他们讲了一遍。 陈阳没有心情听他讲定窑,低着头,摸着下巴,眯着眼睛,脑海中回想着刚才看到的沈周山水卷,到底哪里不对。 这幅画画工如此之高,运笔如此缜密,苍中带秀,用墨也比较浓重,确实符合沈周四十岁到五十岁的风格,可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呢,自己到底漏掉了什么?难不成自己真感觉错了? 又或许是同时期的某位文人,仿了沈周的画,流传下来了?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恐怕不可能,但在沈周身上绝对有可能。 自古以来,沈周是对抄袭者最宽容的,沈周家境丰厚,无需以卖画为生。此人又非常大方,脸皮又薄,由于求他画作的人络绎不绝,沈周又不忍心拒绝,就造成两种情况:一是他根本来不及应酬,所以只能让弟子门生代笔,自己题款盖印;二是他的画一出门,马上就有赝品,使市场鱼龙混杂。 祝枝山曾说过:“其后赝幅增多,片笺一朝出,年已见副本,有不十日到处有之,凡十余者”。 当时沈周的赝品被仿到什么程度,沈周的弟子文徵明也曾买过一幅老师的赝品,被朋友揭穿后,还死不承认。 沈周对赝品持容忍的态度,除了他为人宽厚以外,其实也有现实的考虑。沈周没有出仕,是个宅男,他怎么能扬名天下?大量的作品流传出去就是最好的宣传,就跟后世手机搞免费软件差不多。 明代才子太多,但如果没有名气,即便你的画功再厉害,也卖不上高价,这就是艺术,也印证了那句话,艺术是无价的! 没有名气,天赋再高,画功再厉害,也有可能被埋没。有多少才子活着的时候明珠蒙尘,直到死后,他才为人所知。 就像眼前这幅画,就算你能完全模仿出沈周的画工,就算你的才能比沈周高出一百倍,仿的依旧是仿的 ,假的就是假的,原因只有一个,你不是沈周,你没名! “这件汝窑,呵呵,”王襄拿起天青釉汝窑笔洗笑了一下,“在座的几乎都打眼了,只有两位没有。” 王襄看了看名单,陈阳和宋青云鉴定汝窑笔洗为赝品,狐疑的向陈阳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这件笔洗造假的程度,完全可以以假乱真,记得自己和其他几位专家,刚刚接手的时候,也都认为是一件真的汝窑,要不是马忠良说出当中的秘密,自己和叶老都认为是件真品了。 陈阳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看的出来,绝对是懵! “这是一件赝品汝窑笔洗,作假程度之高超,远远超过了我们所见的其他赝品汝窑,”王襄拿着汝窑笔洗向在座的众人说道,“从造型、釉面、胎土方面,跟真品汝窑几乎没有区别。” “但在高倍镜下,器身上的气泡杂乱无章,釉层比之真品汝窑较浑浊。” “这样一件赝品汝窑,我想即便是放在十年后,想要仿制到如此程度,也是相当难的!” 十年后?十年后……陈阳听王襄说了一句十年后,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嘴角微微翘动了一下,自己想明白那幅沈周的山水卷假在哪里了! “这件汝窑我们在场的这些同志,仅仅有两位鉴定对了。” 王襄说到这里,陈阳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两人不用多说,指定是自己和宋青云。 可想起刚才祝语嫣给自己打的手势,明明她也鉴定对了,为什么名字中没有她?简单想了一下前后经过,陈阳心中瞬间明白了,那就是祝语嫣鉴定顺序,跟自己鉴定物件的顺序不一样。 这还真是人老奸,马老滑! “可就是这样一件汝窑,我们这位叫陈阳的年轻同志,刚才居然鉴定为赝品,我真想知道知道,他是怎么在肉眼下鉴定出这件汝窑为赝品的,陈阳同志……”王襄说到这里,边开始喊着陈阳。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王襄,正准备起身说话,旁边的蒋光泰先开口了,“王老呀,这就没有必要问陈阳了,毕竟这件汝窑,本来就是人家第一个发现是赝品的!”说到这里,蒋光泰无奈的笑了一下。 听到蒋光泰这么一说,台上的耿老和叶老也同时看向了陈阳,自己这些人是从马忠良手里,见到的这件天青色汝窑,也是通过马忠良说汝窑是赝品的,但今天才知道,原来是这位年轻人第一个发现的。 场内的人也纷纷议论了起来,这陈阳还真是给人太多惊讶了。 “这件汝窑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他是怎么发现的?” “这小子年纪不大,本事不小呀!” “你说,会不会就是他做的赝品?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熟悉?” …… 听着台下的议论,王襄只是尴尬的咂巴了一下嘴,自己也没想到结果是这样,让大家安静一下之后,只能继续往下说着其他物件。 最后终于讲到了沈周这幅山水长卷,将沈周山水长卷展开,由工作人员举着,耿老在旁边向大家讲解着。不过这种画作几乎不用怎么讲解,光凭着上面这些名人的收藏章就可以判断为真迹了。 耿老讲解完之后,王襄在旁边笑了一下说道,“沈周不愧是大家,这幅画的画工属实是巧夺天工,意境深远。而且上面又有多位名家的收藏印章,简直就是沈周书画的典范。” 说到这里,王襄瞟了一眼陈阳,之后轻轻咳嗽了一下,“这幅沈周的山水长卷,在场的人除了一位,其余人都鉴定对了,可见在座诸位同志,眼力非凡。” “但是我想问问陈阳同志,为什么你要鉴定这幅沈周山水长卷为赝品?难道你对书画一点都不了解么?” 大家听完都愣住了,陈阳说这幅沈周的山水长卷是赝品?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了陈阳。 如果说陈阳对书画不了解也就算了,可他捡漏了宋书、捡漏了李唐绢本,怎么可能对书画不了解?现在眼前这幅沈周的山水长卷,明明就是真迹,他却说是赝品,这简直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他居然说沈周这幅山水长卷是赝品?” “陈阳是不是刚才眼花了,我都能看出来是真品!” “故宫藏的物件,上面又有这么多名家收藏章,他怎么了?” “哼,我估计捡漏李唐绢本就是懵了,这种真品都能说出赝品,这眼力……哼哼!” 第571章 你说话是放屁么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蒋光泰在旁边皱了皱眉头,别人不知道陈阳在书画方面的鉴定能力,自己可是知道。 这小子可不光捡漏了宋书、捡漏了李唐绢本这么简单,在自己大哥店里,他还揭裱了一副刘禹锡的陋室铭,根据蒋欢表述,那副陋室铭很有可能是真迹。 “陈老板,你是不是看花眼了?这怎么可能是赝品呢?” “就是呀,没看到上面还有故宫收藏的标志么,难道这么多专家还不如你一个毛头小子么!” “陈老板,你怎么证明这幅画是赝品?” 祝语嫣在后面皱着眉头,根据自己的判断,这幅长卷也应该是真品。就算陈阳不擅长书画,凭着他的眼力,这种一眼真的东西,绝对不会看错,可他为什么说是赝品? 一时间矛头都指向了陈阳,宋青云在旁边咧了一下嘴角,凑近陈阳小声说道,“不行就说自己看花眼了…… ” 陈阳看了宋青云一眼,微微笑了一下摆摆手,表示宋青云放心,自己已经找到证据了。 宋青云听完愣了一下,什么玩意?刚才你在这里还说直觉呢,现在就找到证据了? “年轻人,谁没有看走眼的时候,”王襄在旁边哈哈哈一笑,“我们都可以理解,低头认个错,日后在好好学么!” 认错?这家伙有病吧!陈阳抱着肩膀冷笑了一下,这不是研讨会么,完全可以表达自己的想法,跟错队有什么关系,还认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我没有打眼,这幅画就是赝品!”陈阳不紧不慢,掷地有声的说道,“就跟那件天青色汝窑一样,只不过你没看出来罢了!” 什么玩意?我没看出来!王襄冷笑了一下,首先这幅画一直在故宫收藏,当时也是一位大收藏家捐给故宫博物馆的,当时自己就给出了真迹的鉴定,后来故宫当时几位鉴定师都鉴定过,也曾经怀疑过,只不过最后都被推翻了。 退一步讲,就算这幅画是赝品,现在它放在故宫里,经过了这么多专家鉴定,它也是真的,你敢挑战权威?开什么玩笑! “呵呵,”王襄脸上假惺惺的笑了一下,“年轻人还是不服气呀,这是好事,但要分什么情况。” 说着话,王襄一指沈周的山水长卷,“这幅画是故宫收藏的,收藏时候经过多位专家鉴定。就算是我看走眼了,不可能这么多位专家都看走眼吧,所以这绝对是一幅真迹!” “现在你质疑的不是这幅画,你是对故宫专家的质疑!” 王襄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感觉用上了全身力气,所有人都听出了王襄的不满,甚至有些人坏笑着看着陈阳,祝语嫣也紧紧握紧了拳头,为陈阳捏了一把汗。 “行了,老王,”这时候宋开元出来打圆场,先不说陈阳眼力如何,他毕竟是自己门下的人,这时候自己必须站出来保他。 “跟个小孩子见识什么,以后让他好好学就是了。”宋开元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咱们今天是研讨会,研讨会么,就需要有不同见解,要是大家意见都一样,还用开什么会,继续下一个话题 !” 听到宋开元开口说话,大家都估计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毕竟宋开元在古董界和政界的身份都比极高,他都这么说了,谁还能反驳什么。 “王老,”宋开元话音刚落,陈阳直接站了起来,“昨天会议的时候,您说的非常对。” “古董鉴定,不能因人而鉴,不能因利而鉴。”陈阳站起来,笑着看向王襄,一字一句说道,“物件真就是真,假就是假,不能混淆视听!” “怎么今天就变了?就因为你鉴定过这幅长卷,我就不能质疑了?那昨天您说的话,还有什么意义?” “这不跟放屁一样么!” 陈阳此话一出,王襄脸上的颜色刷一下就变了,就连坐在旁边的耿老和叶老两人脸上,也微微变了一下颜色。 “你……”王襄瞪着眼睛站起来看着陈阳,这小子居然用昨天自己说过的话来对付自己,我说的是那个意思么?你出门愿意怀疑谁就怀疑谁去,敢怀疑我? “陈阳,不要以为你捡漏了几件物件,自己就高高在上了!”王襄指着山水长卷说道,“这是多少位专家一起鉴定的,当时耿老和叶老也鉴定过,你能说鉴定过的人都错了吗?” 陈阳呵呵呵一笑,“别说多少位多少位专家鉴定过,就算你把沈周从墓里拉出来,赝品就是赝品,真迹就是真迹!” 嘶!这下所有人都为陈阳捏了一把汗,陈阳能这么说,看来他是真看出来,这样一来…… 耿老在旁边看了看陈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幅画自己知道,当时王襄接手鉴定完毕之后,确实好几位专家也鉴定了一遍,对于这幅真迹,耿老心里确实存疑,但苦于一直都找不到证据。 看陈阳说话的态度,和他刚才鉴定物件的眼力,陈阳绝对不简单,难道他真的看出来了? 想到这里,耿老站起来了,向陈阳招招手,“陈阳同志,我问你一遍,你真看出来这是一幅赝品了?” 宋青云在旁边扒拉了一下陈阳,意思是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千万别硬上。 陈阳转头冲着宋青云笑了一下,随后走上前去,向耿老和叶老抱拳鞠躬,对于这两位老前辈,陈阳还是非常尊敬的。 “耿老,学生不才,确实看出一点端倪,”陈阳恭敬的向耿老说道,“正好借此机会,也想跟两位前辈学习一下,想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叶老和耿老对视了一眼,这年轻人还是挺懂规矩的,而且他一直在说两位前辈,根本就没带上王襄,这小子 ……今天是准备把王襄这个废物气死么! “你叫陈阳是吧,”叶老笑着点点头,“这样,你说说你对这幅山水长卷的想法,我们也听听你的意见,咱们取长补短么!” 陈阳点点头,之后白了一眼王襄。王襄红着眼睛瞪着陈阳,这小子是一点面子都没给自己留,等让我抓住机会的,我不收拾死你! “来吧,”王襄伸手一指,“既然耿老和叶老开口了,你给我们指指,到底什么地方有问题?” 陈阳走到画前面,伸手向山水长卷的题跋处一指,“就是这里,问题就出在沈周两个字上!” 第572章 沈周的题名 刚才王襄一句十年之后,提醒了陈阳。 上一世,截止到2023年初,沈周的存世作品出现了很多。拍卖市场上呈现的沈周真迹,有人做过专业统计,大约为119件;其中雪景山水10件,斋堂题材5件,书法7件。 在书画鉴定中,书画本身的笔墨特点是鉴定真伪最重要的依据,而其他的如题跋、着录、印鉴、流传等,都是次要的辅助依据。 如果书画本身笔墨不对、与书画家的特点不符,那么只谈着录、流传这些次要依据,是舍本逐末,毫无意义。 因此,对书画笔墨判断的“目鉴”才是第一位的,而对文献、着录、流传等的考证是其次的。 目前沈周所有存世数目 但沈周是一位特殊的人,前面是说过了,他对待伪持比较宽松的态度,看到有些为了生计而做他伪画的人请他盖章,他也不推辞,就在上盖上自己的章。 所以沈周的画仅仅凭印章辨别真伪是不准确的,换句话说,沈周在世时做的伪画,到现在也是珍贵艺术品了。所以想鉴定到底是不是沈周的亲笔真迹,成为了后人的一个难题。 但是再2020年,港城艺术馆重开时,新增了至乐楼书画展厅,对外开馆展出的时候的,发生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一幅沈周的《保儒堂图》连同佚名画家的摹本并置展出,这种真赝对比的最好办法,当时有一位古董资深专家看出了端倪,那就是沈周的提名不同。 “哈哈,”听到陈阳这么说,王襄不由仰头大笑,自己还以为陈阳能指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最后居然说提名不对,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陈阳你说别的方面,也就罢了,你偏偏说沈周的提名有问题,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王襄一脸嘲笑的看了一眼陈阳,指着提名处说道,“沈周的题记都是平头款,元至明都是平头款,其“周”字的写法,第一笔的“丿”和第二笔的“一”从不封口,你告诉我哪里错了!” 王襄说的没错,这幅山水长卷的沈周题名,周字顶端确实没有封口,这也是沈周贯穿一生的题名标记,但这不一定代表就是沈周的亲笔题名。 “你说的没错,”陈阳看了一眼王襄,“但这也不能证明就是沈周亲笔写的,毕竟沈周对待赝品的宽容态度,是众所周知的。” “但这也正是一处破绽,今天我来给你说说,沈周提名的规矩!” 说着话,陈阳走到了画的前面,此时叶老和耿老也走了过来,其他人也纷纷走到山水长卷近前,宋开元更是站到了陈阳身边,仔细看着沈周的提名处,等着陈阳说着。 这幅画面,让台下的宋青云心里砰砰跳着,这也太…… 这么多名家,听你陈阳这个毛头小子说,唉! 说的好,那就是露大脸;说不好,那就是出大丑,陈阳呀陈阳,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哎呦,无论这陈阳说的是真是假,他今天这名号又打出去了!” “这么多名家,居然聚在一起听陈阳鉴定一幅故宫已定真真迹,啧啧!” “王老其实说的没错,但他刚才说的只是关于沈周提名的一部分。”陈阳蹲在画前面,看着沈周的题名继续说道,“沈周的题名,无论章法、结体和行笔,都高度一致。” “章法上“沈”靠左而“周”偏右,错落有致;结体均往左欹侧,且竖弯钩较为内敛;行笔多连笔,竖笔有轻微的颤动,笔法含蓄多变,秀美圆润与刚健婀娜并存。” “我们来看这个题名,两字章法并非错落,而是上下对齐,毫无变化。”说到这里,陈阳看看众人,指向沈周的周字。 “这里周字过于矮扁,不像真迹稍显高而长。特别是行笔,“沈”字三点水往下坠落,最后一提臃肿拖沓,形如墨猪;还有“沈”的竖弯钩拖得很长, “周”字“吉”的一竖,落笔拘谨迟疑,沉重含糊。” 对照说明,一看就懂 说完之后,陈阳拍拍手站起来,表示自己说完了,剩下的就等众人看了。 王襄在旁边微微瞟了一眼,鼻子里哼了一下,这小子说的倒是不错,可是他怎么证明他说的就对?除非他能现场拿出一幅沈周的真迹,否则显然说服不了众人。 “小子,你这一嘴江湖术语,糊弄外行好用,但今天在座的哪个不是内行,你怎么证明你说的就是对的?” 对呀,虽然陈阳说的头头是道,但现在他根本没有办法证明呀,这王襄现在有点刁难陈阳了,所有人都替陈阳捏了一把汗。 陈阳回头看看王襄,随即嘴角闪过一丝鄙视,现在其他大家都在围着山水长卷研究,他可倒好,首先想的不是去验证真伪,而是想着怎么刁难自己。 可自己这套沈周提名理论,可是后世古董大家们一起分析出来的,而且是通过参考诸多幅沈周真迹,才得出的结论。 “这个我当然可以证明,”陈阳嘿嘿一笑,“沈城博物馆所藏沈周真迹《梧桐泉石图》、《村居稻田图》、《仿倪云林山水》,故宫博物馆所藏《杖藜远眺图》、《竹石图》,皖城博物馆所藏沈周《椿萱图》绢本、津城博物馆 所藏《青山红树图》。” 听着陈阳说着一家家博物馆所藏的沈周真迹,耿老心里大吃一惊,不由回头看向陈阳。 “这些藏品,沈周真迹提名处,都具备我说的那些特点,不信一会你回去之后,可以马上去看。”陈阳说完嘿嘿一笑。 叶老也起身看向了陈阳,他刚才说的这套沈周提名理论,之前从来没人提出来过,倒是可以好好研究 一下。 叶老目光中带着欣赏,重新打量了一番陈阳,年纪轻轻,为了鉴别真伪,居然走了这么地方,这份对待古董的心,就值得赞扬。 宋开元更是开心,走到陈阳身边,拍拍陈阳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心疼,这只是关于沈周提名的细节,他就费了这么多周折,再加上其他的古董,不知道要吃多少苦,才练就了今天这等眼力。 再想想自己侄子,成天就守在京城,小时候一带他去博物馆,不给他买点零食,他都不肯去,真是不争气! 王襄刚想说些什么,耿老走到了陈阳近前,脸上严肃的看看陈阳,“陈阳~~唉!” 耿老这一声长叹,给陈阳弄懵了,宋开元在旁边看看耿老,不满意的看了他一眼,我徒孙为了看物件,都这么费劲了,你现在叹气是什么意思? 耿老让陈阳面冲下面的众人,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你们大家都听到了,我私下听不少人说过,陈阳能捡漏这个,捡漏那个物件,全是运气好,身边有名家指点。 “现在你们心里都清楚了吧,陈阳能有今天这番成绩,那得参观了多少家博物馆,每家博物馆又得去了多少趟!陈阳才是你们学习的榜样,是你们年轻人的楷模!” 说完话,耿老带头为陈阳鼓掌,下面也是一片掌声雷动。随后耿老向陈阳说道,“陈阳,你今天这番理论,我不能给你答复,但我向你保证,回去之后,我一定将你说的研究明白,无论你说的对错,我都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陈阳看着耿老,只是轻轻点点头,反正自己这套理论经得住推敲,怕什么。 “臭小子,耿老说要给你个说法,你点点头就完事了?”宋开元在后面推了陈阳一下,“还不好好谢谢耿老!” 这时陈阳才反应过来,急忙弯腰鞠躬,向耿老表示谢意。 王襄在旁边冷哼了一下,看看耿老说道,“老耿,其实没有必要。咱们故宫博物馆里,又不止一幅沈周的真迹,那幅《春云叠嶂图》不也是这种题名么?” “要是按照他说的,难道《春云叠嶂图》也是赝品不成?” 听到春云叠嶂图,陈阳回头笑着看看王襄,嘴角微微一动,“王老,你怎么知道,那副一定是真的?” 我艹,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向陈阳,又牵出一幅赝品? 第573章 到底是春,还是秋 陈阳一句,“你怎么知道那幅一定是真的”,所有人都懵了,陈阳疯了,怀疑一幅还不够,居然还怀疑另一幅?那可是故宫博物馆,人家收藏任何物件,都要经过多少位专家的鉴定,按照你这种怀疑态度,那还有真迹了么? 王襄听完瞬间瞪大了眼睛,要知道沈周这幅《春云叠嶂图》本来是高士奇所收藏,并着录于《江村消夏录》,作品的题画诗也刊录于《四库全书:列朝诗集》明代五十六丙集第八。 简单点说,就是这幅《春云叠嶂图》原来就在故宫里,就这样一部真迹,他陈阳现在也敢怀疑是赝品,这小子简直是疯了! “陈阳,我看你简直是疯了,你知道这《春云叠嶂图》的来历么?”王襄冲着陈阳 喊着,“那可是原来清宫收藏的,你居然都敢怀疑,难道说你比高士奇还厉害么!” “还有你见过《春云叠嶂图》么?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信口开河!你这是对古董的侮辱,你这是文化瑰宝的污蔑……” 陈阳看着王襄气的眼珠子通红的样子,急忙摆手打断了王襄给自己乱扣帽子。 “我当然没有见过《春云叠嶂图》原图了,那是故宫所藏,我上哪里看去。”陈阳一撇嘴说道,“但是我看过故宫博物馆发行的彩册,上面有《春云叠嶂图》的影印版。” 王襄听完瞪圆了眼睛,指着陈阳,向耿老等人喊道,“你们听听,听听,这小子仅仅看过影印版,就敢说《春云叠嶂图》是赝品,简直无法无天!” “古董行的鉴定就是被你这种人带坏的,稍微知道一点什么,就去给别人乱鉴定……” “你等会,”陈阳眨巴着眼睛看向王襄,“我什么时候说《春云叠嶂图》是赝品了?是你一直在说,好吧!” 陈阳撇嘴看着王襄,“我只是说,存疑,存疑不等于赝品,懂不?” “我…… ”王襄气的指了指陈阳,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跺脚,”行,陈阳你不是存疑么,今天你跟我说说,哪里存疑?” “题跋!”陈阳白了一眼王襄,之后看向了耿老和叶老,自己心里明白,这幅《春云叠嶂图》他们二位指定见过,而且绝对不止看了一遍。 “十日消闲障子成,看君堂上白云生。有人若问谁持赠,万叠千重是我情。”陈阳看着两位,背诵着《春云叠嶂图》上的题跋。 “文美赵君,知余老,报拙静远,以汉鼎为赠,用助萧斋日长,焚沉悦性,其惠多矣,文美读书好古,于书画尤萃意焉。因作春云叠嶂报之,愧莫敌施也。弘治新元七夕日,沈周。” 背诵完之后,陈阳向两位问道,“这是上面的题跋,我应该没有记错,对吧?” 耿老和叶老点点头,确实如此。同时眼神中露出一丝丝惊讶,这陈阳居然能把上面的题跋背诵的如此熟练,可见他没少看这幅《春云叠嶂图》。 陈阳双手摊开,一耸肩膀,“那不就对了,王老,我问你七夕日是哪天?” “这不是废话么,你都说出来了,七夕日当时是七月初七了!”王襄白了一眼陈阳说道,净问些废话,这傻子都知道。 “七月初七,怎么说也应该是秋天了吧?咱们往长了算,也能算是夏天,没问题吧?”陈阳边说,边向几人问道。 “当然,难道还能是冬天不成?”王襄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赶紧说,别在这里说些无关紧要的!” 陈阳看看几人,之后说出了自己的 疑问,“即然七月初七,此时已是秋季。但画的名字却叫《春云叠嶂图》,这符合逻辑么?” 陈阳这么一问,给耿老和叶老问懵了。对呀,既然都已经注明了七月夕,为什么还叫《春云叠嶂图》,这不符合逻辑呀! 只不过这幅沈周的画,从清代开始就为皇宫所藏,上面又有名人印章,加上各种文献上都有记载,所以大家都没有怀疑过真伪。 陈阳继续说道,“古人创作,注重季节的实时性,那我们来看看这份题跋的含义。” “首先是一首诗,沈周的画卷上出现的诗词,一般都是他独立创作的,同时也代表了他的心情。” “十日消闲障子成,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十天休闲的日子过去了,心中的琐事或者某种屏障已经过去了;看君堂上白云生,就是说抬头看到了你房前升起了片片白云;有人若问谁持赠,这就比较简单了,如果有人问起是谁赠送给你的;万叠千重是我情,这些都是我对你的感情。” 听着陈阳在台上分析沈周的诗词,宋青云在下面睁大了双眼,这tm是初中毕业?初中毕业有这种水平?这小子绝对隐藏学历了! “接下来这段话,是解释沈周为什么要把这幅画赠送人,又赠送给了谁!” 陈阳轻轻咳嗽了一下,“文美赵君,一位姓赵名叫文美的人,知道我已经老了,为了让我能够静心修养,远离世俗,便把汉鼎,又或者是其他对于沈周挺重要的东西,总之是一个东西,赠送给了沈周。” “这件东西帮助我在书房里清净自在,沉香悦性,这份恩惠真是太多了。知道赵文美喜欢读书爱好古董,对于书画尤其有研究,因此我画了这幅春云叠嶂图回赠给他,却依旧深感无法回报他的慷慨赠送。” 说道这里,陈阳看着众人,“根据题识之意,秋高气爽,好友赵文美持汉鼎相赠,沈周画制《春云叠嶂图》回报给他。但是这里出现一个问题,既然是秋高气爽,又是七夕,为什么叫《春云叠嶂》?” “如果要应景应时,应该叫《秋云叠嶂图》才对,所以我个人觉得这幅画词不达意,有些存疑。” 陈阳说完,台上台下所有人都傻傻的看着他,彻底被陈阳这番话震惊了。 这tmd一名古董商能说出来的话,你好好研究怎么卖古董就好了,你没事把画上的题跋背诵下来干啥?背诵下来就算了,你还把意思研究出来了,这……你把专家的事都干了,以后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咋的,以后古董商都得背诵题跋,理解古文了? 就在所有人都愣住的时候,王襄最先反应了过来,我管你词达不达意呢,只要知道是原来故宫留下的物件,那一定都是真的! “还tm《秋云叠嶂图》,陈阳你还真是敢想?”王襄撇嘴冷笑了一下,“你是打算自己画一幅《秋云叠嶂图》么,你这种见解,简直就是笑话!” 陈阳看看王襄,无奈的摇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等到《秋云叠嶂图》出来,你们可就丢大脸喽!” 2017年,榕溪园艺术馆开馆,展出中一幅沈周的《秋云叠嶂图》,凭空出世,从款识看,两者的诗词、行数、格式,几乎一致无二。唯一不同,是在跋语处,仅一字之差,京城藏品书“春云叠嶂”,而榕溪园则题为“秋云叠嶂”,各自的题目因此产生。 所有书画收藏者的目光,瞄向了故宫这幅《春云叠嶂图》,一场到底是春,还是秋的嘴仗,在古董界打响! 春云叠嶂图题跋 秋云叠嶂图题跋 第574章 带你们逛逛后海古玩街 反正自己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至于耿老和叶老怎么去鉴定这两幅画的真伪,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经过陈阳这么一弄,技术研讨会也不用继续下去了,王襄宣布散会之后,气哄哄背着手就走了,陈阳顺手拿起他落在桌子上的发言稿,看了一会不由嘴角就笑了。 “你小子,啥地方都能露脸,以后不能带你一起出来了!”宋青云走到台上,笑着向陈阳说道,“看啥呢?” 陈阳看着宋青云微微笑了一下,之后用手一抖落发言稿,“看看,现在都90年代了,咱们伟大的王襄大专家,又拿出了农业学大寨那套!” 宋青云看了一眼发言稿,不由笑了一下,随后拍拍陈阳,“走,出去吃饭去!” 宋青云刚说完话,不知道已经下去的宋开元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走到宋青云后面就踢了一脚,“天天就知道吃!” 宋青云回头看了一眼是自己二大爷,有些委屈的说了一句,中午不就得吃饭么?又被宋开元瞪了一眼。 “你们俩晚上,来找我一趟!”宋开元说完,一指宋青云,“没事去博物馆看看,你那脑子里,成天也不知道装的啥,有陈阳一半我都不至于跟你操心!” 说完之后,宋开元转身走了,宋青云冲着宋开元背影吐了一下,这时候祝语嫣和贾老板也凑了过来,几人一起离开去吃饭。 “宋会长,”吃饭的时候,贾老板笑着向宋青云问道,“你看我还是第一次来京城,现在咱们没啥事了,你带我们去潘家园转转呗!” 贾老板的言外之意,宋青云自然明白,无非就是想去捡漏而已。 宋青云看看贾老板,“你想去捡漏吧,我跟你说,现在来京城的人,只要是想捡漏就往潘家园钻。“ “那地方可不像80年代了,随便就能捡几件好物件,现在遍地都是假货,你真想去试试?” “师叔,也带我去看看呗,我也没有去过。”祝语嫣也在旁边一脸有兴致的说道。 宋青云听祝语嫣说完,又看看陈阳,陈阳表示也可以去碰碰运气,毕竟现在的潘家园,比后世的时候,真东西还是要多的。 宋青云将一口水爆肚放在嘴里,点点头,“既然你们都这么想去潘家园,那咱们吃完饭就去后海转悠一圈,明天凌晨,我带你们去潘家园!” 几人同时抬头看看宋青云,贾老板和祝语嫣一脸的不明白,陈阳在旁边笑着。 宋青云两人解释了一番,现在去潘家园,根本就没什么意思,现在里面卖物件那些人,要么手里都是假货,要么就是二次烧制的。 有没有好物件,那绝对有,但是这帮文物老炮们,一般不给生人看,你要是熟客还行,生人去了人家不会把好东西拿出来。 “但后海就不一样了,后海就在什刹海后面那个位置,那个地方本身还具有一些文化的建筑,所以它气氛非常融合,和城市相融,而且很多官窑其实都是出自后海。”宋青云一边吃着,一边向两人解释着。 这点陈阳可以保证,宋青云没说谎话,他这番话跟后世马都说的一样,当年马都最愿意逛的也是后海古玩街,只不过后来没有了,自己因此一直遗憾。 吃完饭,宋青云带着三人,直接奔向后海。穿过滨河胡同,一条路展现在眼前,路左侧是什刹海,右侧是宋庆龄故居,故居位于后海北河沿46号,是一座僻静、秀丽的花园式的宅院。 朱红色的大门面对着波光粼粼的后海,大门上悬挂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名誉主席宋庆龄同志故居”的金色大匾。故居对面,是什刹海,春天,岸边柳丝发出绿芽,枝条垂落直达水面,飘出阵阵清香。 再往东走,不远是银锭桥,从小桥走过,南侧就有了摆古董摊的了。不得不说,宋青云说的没错,这时候后海时的古玩地摊真东西确实多,陈阳刚转悠两个摊位,就在摊子上看到了不少老东西。 当然除了真的以外,还是假的多,比如眼前这件清顺治年的瓷瓶,明显就是把新东西摔碎,之后又拼接上的,这做旧可谓是做到了极致。 “这地方怎么样?”几人一边逛着,宋青云一边向贾老板问道。 贾老板边看着边点头,“宋老板,多说皇城根底下的人,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好东西,原来是真的。” 说着话,贾老板凑近宋青云,“是不是你们京城人,都有自己玩古董的窝子?” 宋青云嘿嘿一笑,表示没有什么固定的地方,最早就是在长椿街,后来被抄了,之后就是白桥、玉渊潭,在之后就是后海了。 “咱们古董行,有句老话:逃不开的潘家园,绕不过的琉璃厂!”宋青云微微一笑,眼神四处看着,“但是真正玩的早的,起初不怎么去这两个地方,都去我刚才说的那几个地方,只不过这两年随着打击力度加大,潘家园又有了合法手续,所以才开始往潘家园聚了。” 几人边走边看着,突然前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陈阳不由快走了两步,走过去看起了热闹。 “你这小子,就你这痰盂,你开口就要五百,”一位老者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件白瓷痰盂,向摊主小伙子说道,“这样,我在给你添五十元,一百元你卖给我怎么样?” “你赶紧给我放下,”小伙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大爷,你都来三天了,你要是想买,最低五百元,您别跟我墨迹了,我这还做生意呢!” “我说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大爷手里拿着痰盂,向小伙子说道,“我跟你说,不是所有老的东西都值钱,你这就是一件清末民初的瓷器,而且还是件痰盂,你五百元怎么可能卖的出去!” 陈阳仔细看了一眼老者手上的痰盂,心中暗暗吸了一口气,这老家伙懂行呀! 这可不是什么痰盂,不过也可说是痰盂,这物件叫渣斗!而且从自己的位置看过去,很有可能是一件邢窑白瓷,就这物件,最起码也是宋代的,老头分明是想捡漏呀! 第575章 渣斗 渣斗,传统上一直认识即是唾盂,主要功能是用来盛装唾吐物。2009年西安蓝田县北宋吕氏家族墓地出土了十余件渣斗,并伴着大量的福建白茶,故研究者认为,渣斗也可以作为茶器来使用,不过不可能是用来喝茶的,很有可能是用来装茶渣子的。 渣斗,像不像痰盂 古玩行的老人们一般认为渣斗就是痰盂,其实不然。中国宋代时,宴席桌上摆有吃剩下肉骨头或鱼刺的用具,叫渣斗。 渣斗的口大、沿宽,便于放骨刺,形状上与痰盂稍有区别,元人笔记载“宋季大族设席,几案间必用筋瓶、渣斗”,即指此物。 本品敞口,束颈,折肩,腹部直收。器内外均施白釉,釉质凝厚莹润,施釉均匀,釉色洁白明净。从造型上来看,敞口远大于腹部,浑圆饱满,是典型的盛唐气象,很有可能是唐代的,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可要想个办法将它买下来。 可眼前这老头明显也是一位行家,虽然嘴里跟摊主小哥讲着价格,手里的物件不放下,这可怎么办呢? “大爷,就一句话,要您掏五百元;如果掏不起,您就给我放下!”小伙子在旁边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小伙子,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你看看这市场上,谁家是一口价!”大爷手里拿着渣斗,继续跟小伙子说着。 此时宋青云几人也走了过来,看到陈阳盯着老者手中的渣斗,贾老板率先皱起了眉头,小声向陈阳问道,“这是痰盂?” “渣斗,”宋青云在旁边小声说道,“古时候用来装吃剩下的骨头或者鱼刺的,就是现在的骨碟。” “那也是装别人吐出来的东西的,这东西有什么好要的?”祝语嫣在旁边看了一眼,表示没有兴趣,转头看向了摊子上其他物件。 陈阳趴在宋青云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宋青云仔细看向了渣斗。物件自己现在看不准,但邢窑的价值自己还是知道的。 唐代的制瓷业随着社会经济的繁荣昌盛,呈现出大发展的局面,大量瓷窑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而在所有的窑口中,以邢窑和越窑最受人们推崇。 邢窑白瓷与南方的越窑青瓷南北对峙,共同代表了当时瓷制品的最高水准,皮日休有《茶瓯诗》云:邢人与越人,皆能造瓷器。圆似月魂坠,轻如云魄起;李肇《国史补》记载:「内丘白瓷瓯,端溪紫石砚,天下无贵贱通用之「,又可见邢窑白瓷生产规模之大,影响之远。 物件自己看不准,但宋青云相信陈阳,只不过看这老头的架势,一时半刻是放不下了,他要是不放下,陈阳也不能拿起来,怎么让他放手呢? 想来想去,宋青云走到陈阳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之后又跟贾老板交代了几句,随后转身离开了。 陈阳看着宋青云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暗笑 一下,老说自己损,他损起来比自己还损,一条街的买卖就这么被你折腾废了! 宋青云离开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只听桥头那几位摊主纷纷收拾摊子往陈阳等人这个方向开始跑,边跑嘴里还边喊着,“jc来了,撤了!” 听见喊声之后,所有摊主开始飞快的收拾摊子上的物件,小伙子一把从老者手里抢过渣斗,随后拿起一张毛毯往摊子上一盖,之后将包袱皮四周往中间一拢,用力一抽松紧带,整个包袱皮瞬间系好,抱起来转身就走,连地上的小板凳都不要了。 “唉,我的渣斗!”小伙子这套动作相当熟练,就在一眨眼的功夫,人家收拾好物件,抱着包袱皮跑出去了。 刚才宋青云跟陈阳说了,后海这地有意思,有点小漫坡,它这个地方只一条通道,随着古玩贩子多起来,慢慢形成进,大家都从这边进出,出都从那边出,就这俩口。 如果有人来抄了,两头一堵,瓮中捉鳖,一个都跑不了。 陈阳见小伙子跑了,随后拍拍贾老板和祝语嫣,此时祝语嫣手里还拿着一件刚刚从摊子上拿的碧玺手串看着,还没看完呢,人就不见了。 “跟着我!”陈阳向两人摆摆手,示意跟上自己,自己向小伙子追了过去。 “什么情况?”贾老板还没明白,祝语嫣也跟着陈阳跑下去了,贾老板摇摇头,“都tm这年纪了,没想到还得跟你们跑!” 正如宋青云所说的那样,果然在另一口早早有人等在那里了,小伙子跑到出口的位置,看着前面有人跑出去,直接被按住了,心里着急了起来。 自己前两天刚收上来的物件,还没卖出去几件呢,这要是被抄了,自己可就亏大了! 就在小伙子一脑门子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有人拍了自己一下,“跟我来!” 小伙子看看陈阳,愣了一下,不由抱紧了怀里的包袱皮,“你谁呀?” “不想被抄就赶紧跟我走,”陈阳向他低声说道,“要不然你就等着在这被抄,你自己看看!” 说着话,陈阳往前面一指,又有不少人被按住了,小伙子看看陈阳,反正他自己,跟他走总比被抄了强! 几人跑进一间茶馆,此时宋青云正在门口等着,见到陈阳几人跑进来,咧嘴一笑,示意几人跟自己进去。 “薛老板,最近生意不错呀!”宋青云进门,先跟老板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被叫做薛老板抬头一看,脸上微微吃惊了一下,“宋老板?好多年没有看到你了,听说你去了江城,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青云笑着点头应付了几句,随后看向了外面,已经有不少人连人带货都被按住了。 “薛老板,谈事,找个雅间。” 薛老板看看宋青云,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随后带着几人走向茶馆后面,转了一个弯之后,从楼梯上了二楼,打开一道房门,“宋老板,您请!” “下面的事情,您放心交给我就行。” 宋青云点点头,“老规矩,一壶好茶,四碟点心。” 老板说了一句,马上就送来,转身关上门出去了。小伙子看看坐在面前的几人,自己在后海也摆摊快一年了,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小伙子紧紧抱着包袱皮,眼神不停在几人身上游走着。 “帮你的人!”宋青云看着小伙子笑了一下,伸手一指包袱皮,“咱们做笔买卖!” 第576章 陈阳的歪理 听到要买自己手里的物件,小伙子倒是放下心来,价格包袱皮放在地上,“行,你们说,看上哪个物件,看在你们帮了我的份上,我给你们个实惠价!” 陈阳刚想开口说话,被宋青云打断了,宋青云冲着小伙子微微一笑,“不着急,咱们一会边喝茶,边看物件!” 不大一会,薛老板端着茶水和点心走了上来,就在贾老板倒茶水的功夫,祝语嫣拿起一块点心,直接咬了一口,之后竖起大拇指,表示这点心非常不错。 陈阳在旁边看着祝语嫣一脸满足的表情,这丫头,天天除了吃就是吃,怎么看她都不像个玩古董的! “我们想看看你手里那件渣斗。”这时候,宋青云一边伸手示意小伙子喝茶,一边说道。 “渣斗?”显然小伙子不知道宋青云说的是什么,愣了一下,“我手里可没有什么渣斗,你们不会认错人了吧?” 陈阳在旁边看了一眼小伙子,心里笑了一下,不认识那是最好了,看你跟那老头讲价还价的样子,自己还以为他知道这是什么物件呢。 “就是那件痰盂!”陈阳在旁边提示说道。 “哦,你们想要那物件呀!”小伙子笑了一下,随后解开包袱皮,从里面拿出了渣斗,刚想放在桌面上,又看看上面摆放着吃的喝的,把痰盂放在桌面上好像不好,于是小伙子直接将渣斗递给了陈阳。 陈阳敲敲桌面,淡淡的问道,“这位老板,规矩不懂么?” 小伙子微微一怔,随即干笑了一下,“老板,规矩我自然懂。但是您看看,这桌上还有吃的呢,这痰盂……” 陈阳敲敲桌面,表示没事。小伙子将渣斗放在桌面上,陈阳从桌面上拿起渣斗看了起来。 虽然邢瓷有‘天下无贵贱通用之’的说法,但仍然有粗细有别,仔细观察这此渣斗器形饱满,釉色纯正,胎质洁白细腻,釉色莹润雪白,造型规整大方,当为贵器无疑,在唐代白瓷中属上乘之作,只是口沿边上有些小瑕疵而已。 看了几遍之后,陈阳觉得没有问题,将渣斗重新放在了桌面上,正好放在贾老板的面前,贾老板伸手拿起渣斗看了起来。 贾老板是没看懂,转手就放在了祝语嫣面前,祝语嫣嫌弃的挥挥手,表示自己在吃东西呢,示意宋青云从自己面前拿走。 宋青云看看祝语嫣摇摇头,从昨天认识这小丫头开始,除了知道她能吃以外,怎么感觉她对古董一点兴趣都没有,要不是她今天鉴定对了会议上的物件,宋青云真以为她对古董一窍不通呢。 邢窑这东西,自己接触不多,可以这么说,除了在书上看过,现实中连碎片都没看过,不过这渣斗一眼就是大开门,应该没有问题。 “这位老板,您真是好眼力!”见陈阳看完了,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喝着茶水,小伙子笑着向陈阳竖起了大拇指,“这可是件正八经儿的老物件,是我从一处清朝大官宅子里收来的……” 没等小伙子把话说完,陈阳伸手指向渣斗,“你管千人吐,万人啐的物件,叫好物件?” 听陈阳这么一说,小伙子眼珠转了一下,随后脸上堆起笑容,“这位老板,您别管它是做什么用的,反正是个老物件。这年头,只要是个老物件,它就绝对有价值。” “那夜壶不比它还埋汰,不一样有人收藏,您说对不?”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他说的确实有些道理,有那么一小部分人,确实比较喜欢收藏夜壶,可毕竟只是一小部分,而且夜壶只有青铜或者汉唐两朝的比较值钱。 “你说的没错,有人收藏不代表有市场,”陈阳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将茶杯放到桌面上说道,“就算夜壶有人收藏,也毕竟是小部分人,而且价值么……只有汉唐两代或者青铜的,比较值钱。” 说道这里,陈阳一指桌面上的渣斗,“你这个物件,虽然说是件老物件,如果要是达官显贵、皇亲国戚用的,价值还能高点。但你这个一看就是普通人家用的,所以说价格不会太高。” 听陈阳说完,小伙子干笑了一下,他看出来了,陈阳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压价而已。 “这位老板,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这可是我从一个清代老宅子里收过来的,怎么能不是达官显贵用的呢,那老宅子还是几进的院子呢,要我看,至少是个王爷府!” “王爷府?”陈阳微微笑了一下,伸手从桌面上拿过渣斗,“想知道是不是王爷用的,其实很简单!” 说着话,陈阳将渣斗放在眼前,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茶,随后将茶叶沫子吐进了渣斗里。 “喂,你干什么?”小伙子不愿意了,虽然这东西可能不怎么值钱,但他也不能乱吐呀! “我教你,”陈阳笑着看了一眼小伙子,“想知道物件到底值钱不值钱,首先得要清楚,这物件是干什么的!” “这物件学名叫渣斗,当然你们叫痰盂也不是不可以,”陈阳拿着渣斗向小伙子说道,“这物件准确来说,跟现在的骨碟差不多,它是用来盛吃完的骨头和鱼刺,或者其他食物残渣的。” “看过电视剧吧,那些老王爷吃一半东西,有时候绝对不好吃,准备吐出来的时候,身边的丫鬟就会拿过一个东西,王爷直接吐在里面,那个东西,就是这个渣斗!” 小伙子听完点点头,这东西收到手之后,自己还真不知道是怎么用的,原来是做这个用的。 听陈阳说完之后,小伙子瞬间脸上笑了,“那按照您这么说,它一定是皇亲国戚用的了,那指定更值钱喽!” 贾老板和宋青云在旁边听陈阳向小伙子解释着,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陈阳这把物件用途跟人家说明白了,这价格恐怕不好讲了。 陈老板刚才在会议上那股劲头还没过呢,给专家上课没过瘾,又跑这里跟人家讲课来了,陈老板,你别忘了咱们是来干啥的呀! “皇亲国戚用的那指定值钱,”陈阳微微一笑,“可你这个不是王公贵族用的,就是老百姓用的。” 说着话,陈阳翻过了手中的渣斗,“皇亲国戚用的,一般都会有底款,而你这个上面,什么都没有;其二,一般皇亲国戚都不会用瓷的,都会选择金银或者玉制的,瓷器的一般是商贾富豪用的居多。” “为什么?”小伙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陈阳问道。 为什么?因为我想捡漏呗! 陈阳将渣斗重新放好,“刚才不是说过了么,这东西是吃饭时候用的。你想想,皇亲国戚用经常会有贵客登门,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当然要用金银或者玉制作;其二,官窑瓷器一般都是制作固定用品,比如赏瓶、梅瓶、茶碗、茶杯等等这类能摆放的东西。” “渣斗,它不是固定放在桌面上,是有人用手拿着的,这里就会出现一个问题,如果这丫鬟都王爷不满,在背后用渣斗给王爷脑袋上来一下,或者王爷吐的东西太过于恶心,丫鬟一下没拿住,掉在地上摔碎了,怎么办?” 听陈阳这么说完,小伙子低头想了想,陈阳说的确实有道理。宋青云和贾老板对视了一眼,俩人脸上微微一笑,这陈阳是真能编呀!又给人家说明了渣斗的用处,又用另一种方式讲价值拉低了,真是长了一张好嘴! “虽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用的,那也算是件少见的物件,说个价格吧!”陈阳给小伙子讲解完之后,喝了一口茶水说道。 今天竟给别人讲课了,说的自己口干舌燥的,收点东西不容易呀! 小伙子伸出一只手掌,“五百块,少一分不卖!” 第577章 捡漏捡漏,主要在于捡 听到小伙子开价跟原来一样,陈阳摇摇头,“五百块太贵了,不值!” “兄弟,你看我也是诚心买,一百块我就直接拿走,怎么样?” 一百块?开什么玩笑!小伙子摇摇头,这价格自己接受不了,要是陈阳真想要,最低也得四百块! 四百块陈阳表示接受不了,自己还帮你忙呢,要是没有自己,现在他这些物件,早被人家抄走了。 小伙子低头仔细想了想,随后一拍大腿说道,“我看您也是真想要这个物件,又帮了我。这样,四百块,我这里的物件,您随便在挑一件,怎么样?” 说着话,小伙子打开了包袱皮,将包袱皮铺到了地上,示意陈阳可以从中挑选一件。 陈阳起身蹲在地上看了起来,刚才光注意老者手里这渣斗了,他摊子上的东西,还真没怎么仔细看。正好现在好好看看,万一有更值钱的,自己岂不是就赚了,要是没有,在跟他继续商量价格。 宋青云和贾老板也过来蹲在地上看了起来,祝语嫣手里拿着一只桃子,边啃着边凑过来,四个人蹲在地上一起看了起来。 陈阳看了一圈,一个笔筒进入了自己的眼球,连想都没想,伸手直接将笔筒拿在手里看了起来。 这是一只瓷质笔筒,笔筒上下两部分组成,其壁上、下部分合画成葫芦瓜形开光,其内于黄釉地上墨书十个天干、十二个地支,天干、地支依次相配,配合转一轮其最小公倍数为六十,可以组成一甲子六十年,即是中国的万年甲子历。 清乾隆 天蓝地锦上添花洋彩暗八仙福寿如意万年甲子旋转笔筒 陈阳用力扭动了一下笔筒,见到笔筒可以旋转,陈阳心里突突跳了起来,真是这只笔筒! 此式旋转笔筒是乾隆初期督窑官唐英榷陶时期的创新之作,在乾隆八年以前曾有上贡,乾隆甚为喜爱,曾于八年六月二十一日御谕旨“照从前进过的锦上添花万年甲子笔筒再烧造几件送来”。 唐英前后烧制三次,数量罕少,北京、台北故宫博物院各有传世品一件,2020年华裔国际以897万拍卖出去过一件,这东西在这被自己碰到了! 陈阳拿着笔筒,仔细看了起来。工艺十分精细,图案华贵、色彩艳丽成为此期御窑瓷器的特征,充分体现了乾隆本人的艺术欣赏品味。 这一时期瓷器的烧制有两个特点:在白地洋彩的基础上烧制出色地洋彩;此外,还出现了一种新的装饰技法,即在色地上以尖状工具剔划出蔓草纹图案,称为洋彩轧道工艺,又有“锦上添花”之称,以上两种工艺主要是在珐琅彩和珍贵的官窑粉彩瓷器上使用。 此件暗八仙福寿如意万年甲子旋转笔筒也采用了相同的工艺,将这种两种工艺展现的淋漓尽致,画面极具凹凸感、立体感,雍容华贵的皇家气息。 笔筒身上的仙鹤和葫芦 这款旋转笔筒,不仅能灵活查干支纪年,还有祝愿皇帝统治循环往复,万年不断之意;外壁以蓝釉轧道卷草纹成锦地,上下各绘云鹤衔叼暗八仙纹,伴有红蝠,以表“循环如意,辐辏连绵”之寓意,底施白釉,篆书「大清乾隆年制」款。 没错,绝对没错,一件邢窑白瓷,一件清乾隆天蓝地锦上添花洋彩暗八仙福寿如意万年甲子旋转笔筒,这tm不是发财了么! 宋青云去年跟自己说什么来的? “京城好物件都没有什么了,你没看我二大爷都开始去长安找物件去了么!” 这tm叫没有好物件,分明你们是没看的起这玩意呀! 宋青云在旁边看到了陈阳拿在手里的笔筒,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是官窑的物件,但笔筒……没啥意思,宋青云转头盯上了地上的一只瓷碗。 就在宋青云伸手去拿的时候,贾老板一只手已经拿到了碗,见宋青云手伸了过来,贾老板示意宋青云先看。 宋青云抬头看着贾老板笑了一下,随后摆摆手,示意贾老板先看。贾老板客气了一下,随后将碗拿在手里看了起来,眼睛瞬间冒出了亮光。 陈阳在旁边扫了一眼,好东西,光绪年间的内青花缠枝莲纹外粉彩瓷碗,贾老板这眼力也还是可以的么! “说好了,四百元,我要你这渣斗和这个笔筒,没问题吧。”陈阳晃晃手中的笔筒,向小伙子问道。 小伙子看看陈阳手中的笔筒,笔筒器身上全是灰尘,而且还有沾了不少泥土,而且就是一只笔筒,真没想到这位年轻老板,居然选了这个物件。 “没问题,笔筒和痰……痰斗是你的了!”小伙子没记住渣斗叫什么,但心里乐开了花,本以为今天挣不到钱,很有可能物件也保不住了,没想到,有人上门给自己送钱。 四百元揣进口袋,这一包袱皮的货被抄了,自己也不心疼了,不但回本了,还挣不少。 贾老板最终用了五十元将手中的那件光绪年内青花缠枝莲纹外粉彩瓷碗也买了下来。 小伙子收完钱,兴高采烈的将包袱皮好好收拾好,谢过陈阳几人,之后,转身离开了。 陈阳看着手中的笔筒,心里兴奋不已,一次捡漏两件价值不菲的物件,自己这运气简直爆棚了。 贾老板在旁边看着自己手中的瓷碗,一边笑着问着宋青云,宋青云在旁边表示没有问题,正八经的官窑。 “师弟,给师姐看看,师姐帮你掌掌眼!”祝语嫣嘴里叼着一根嗦啰蜜,一边伸手向陈阳笑着说道。 陈阳白了一眼祝语嫣,这 丫头天天净看她吃了,也没见她玩什么物件,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她眼力怎么样! “来吧,我的师姐,请您上眼!”陈阳将笔筒放在祝语嫣面前,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说咱们可爱的语嫣师姐,你不应该学古董,应该去学厨子,怎么天天竟看你吃了?” 祝语嫣从桌面上拿过笔筒,边看边说道,“谁跟你说我没捡漏了,这不是刚刚跟你们一起捡漏完么?” “切,”陈阳一撇嘴,“你那是看我们捡漏完!” “我也捡漏了呀!”祝语嫣转头笑着看看陈阳,又跟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掏出那串碧玺手串,往桌面上一拍,“这不是么!” 我艹,这小丫头什么时候捡漏的,自己怎么都没注意呢?陈阳顺手从桌面上拿起碧玺手串看了起来。 还真别说,这小丫头眼力还不错,这碧玺手串是后人改的,从珠子成色和制式来看,这应该是由晚清朝珠改的,虽然是个老物件,但价值一般。 “你什么时候捡漏的,我都没注意。”陈阳拿着手串边看边向祝语嫣问道。 祝语嫣回头冲着陈阳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就在刚刚那小贩跑的时候呀!” 跑的时候?陈阳抬头看了一眼祝语嫣,突然明白了。 “你…… 你这哪里是捡漏,你这不是偷么!” 陈阳想明白了,当时那小伙子跑之前,祝语嫣就在自己身边,她当时手里是拿着一个物件看着,只是自己光注意那老者手里的渣斗了,没有注意她,她这是看着小伙子跑了,直接将手串拿走了,而且刚才还没有还给人家。 陈阳说完,祝语嫣当时就不乐意了,用手指敲敲桌子,“喂喂,小师弟,说话客气点!谁偷了?” “我当时拿在手里看,他收起包袱皮就跑,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捡漏捡漏,捡在前,漏在后,主要看捡!” 我去!陈阳听完祝语嫣这个理论,真想上去给她一巴掌。明明就是你密下了人家的物件,现在反而说的理直气壮的! “那你刚才为啥不还给人家?” “他管我要了么?他都没发现自己丢了什么,跟我有关系么?” “我……”陈阳被祝语嫣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那大街上东西多了,按照你这说法,路边的房子,你能打开门随便进去住么?” 祝语嫣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陈阳,“师弟,你这种思想很危险哦,你那是入室盗窃!” 说着话,祝语嫣拿过桌面上的碧玺手串,在陈阳面前晃了晃,“我这个是漏,捡漏捡漏,谁规定非得花钱,不能白捡喽!” 我……你大爷的,果然不能跟女讲道理! “师弟,你这个笔筒可以转哟,跟故宫里那件清乾隆 天蓝地扎道粉彩暗八仙云鹤图篆字笔筒一样呀!” 我擦的,这小丫头见识还挺多! “给我看看!”宋青云听完,起身直接走了过来。 第578章 都是我师傅 宋青云从桌面上拿起笔筒仔细看了起来,还试着旋转了一下。祝语嫣在旁边看着,嘴里含着嗦啰蜜,在旁边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句什么。 “你能不能把东西从嘴里拿出来在说话,谁能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祝语嫣将嗦啰蜜从嘴里拿出来,用手紧紧攥着,“我刚才问,师叔,是不是这物件就故宫和海对面故宫里一家一只,师弟这只应该算是第三件了吧。” 其实陈阳知道,自己手里这应该算是第四件,马都手里还有一件,只不过现在不知道,自己捡漏的这件笔筒,到底是后世马都手里的,还是拍卖的那件,反正这玩意存世的应该有四件。 宋青云在旁边点点头,此时贾老板听到这笔筒不一般,也凑了过来。 “此笔筒烧造方式亦极为繁复,为分体烧造,因需顾及到许随意变换天干地支,筒壁上下皆可旋转配合。”宋青云边摆弄着笔筒,边向几人说道。 “这物件分四片接合,口沿连器内壁一片、底足一片、壁筒上下各一片圆筒形器,共四片组合。筒壁上下分别套入内壁后,再将底座与内壁底边按接榫套合,上下即可旋转自如。” 说着话,宋青云羡慕的将笔筒放在了桌面上,“此种烧造方式,复杂程度超乎想象。每一个部件尺寸都要经过精心计算,反复烧制,器身各部分若有毫厘之差就会前功尽弃,成品率极低,故而存世稀少。” “邵蛰民撰《增补古今瓷器源流考》称:“其制作之巧妙,彩色之艳丽,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说完话之后,宋青云微微叹了一口气,羡慕的看看陈阳,“陈阳呀陈阳,你上辈子得踩了多少狗屎,这物件你都能碰上。” 随后宋青云又看看桌面上的碧玺手串,又看看贾老板捡漏的光绪粉彩碗,不由苦笑了一下,“带你们来后海,结果我自己一件没捡漏到,我这个命哟!” 贾老板在旁边哈哈笑了一下,还在旁边表示,后海这地方真是好地方;陈阳在旁边也笑着,随后又让宋青云批评祝语嫣。 “我批评人家干啥!”宋青云瞪了一眼陈阳,“要不是为了你这件邢窑白瓷,我至于给市场监督处打电话么?要不然在这条街上,我指定也能捡到好东西!” 众人听宋青云说完,纷纷点头,表示如果宋青云不是为了陈阳,一定能捡漏到好东西。 “师叔,你真厉害!”祝语嫣在后面笑着向宋青云说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宋青云微微一撇嘴,表示这就是小意思。原来之前在后海这片古玩市场,就只有七八位摊主,每个摊主的货也不多。但是当年确实这地方都是精品,甚至有不少官窑被人捡漏走了。 “后来大家就知道了这片地方,因为出精品,无论是古董贩子还是古董收藏爱好者,都往这地方凑。”宋青云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向几人说道,“甚至有不少生坑的货,也经常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上面开始注意这里了。” “隔三差五就来抄一遍,”说道这里,宋青云微微一笑,“那时候最喜欢有人来抄他们,雷子一来,他们就跑!他们跑,我们也跑,有时候看好了一个物件,就放在手里拿着,翘脚等着雷子过来,哈哈!” 大家听完一笑,怪不得宋青云不说祝语嫣呢,原来他们之前就这么干过。 陈阳在旁边点点头,自己一直以为这是某位相声大师的段子,但没想到呀,宋青云他们那个时候就用这种办法了,而且拿走的东西,比羊肉串可值钱太多了! 几人喝了一会茶,表示没什么意思了,今天被抄了一次,估计这两天没人敢来了,就准备回去休息了。 宋青云去结账,陈阳将笔筒放在包里,手里抱着渣斗,身后跟着祝语嫣,贾老板走在最后,几人走到了茶楼大厅 ,准备等宋青云结完账,从正门离开。 “你们几个小子,看到没有,如果你们不好好学,就只能跟这小子一样,根本就捡不到大漏,只能捡捡痰盂、夜壶之类,不值钱的物件,知道了么?” 陈阳循声看了过去,不远处一位中年胖子,身边跟着两三位年轻人,此时正指着陈阳,毫不避讳的说着。 几名年轻人听中年人说完,一边笑着点着头,一边偷偷瞄向陈阳,心里想着,这年轻人也真是有意思,居然买了一件痰盂,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就算捡漏不到好物件,也不至于如此吧,这不是等着人家笑话你么! 陈阳看了中年人几眼,就这种本事还教别人呢,别人是误人子弟,你这分明是就谋财害命呀! 想到这里,陈阳笑了一下,轻轻摇摇头,鄙视的看了一眼中年胖男人。 中年人也看到陈阳看向自己的眼神了,心里暗暗一笑,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子,居然敢看不起自己,微微冷哼了一下。 “看没看到,做人必须有本事,要不然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看不起!”中年人继续教训着身边的几名年轻人,“学艺不精,就要受人白眼!” “要想大家看的起你,就得拿手里的物件说话!”说到这里,中年人把脚踩在椅子上,“听说昨天在古玩街,有一个小子捡漏洒蓝釉钵的事情了么?” 境内年轻人不住的点头,甚至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中年胖男人把大嘴一撇,“实话告诉你们,他就是我教出来的!只学了我身上三分之一的本事,眼力就这么厉害了!” 嗯?听到这里,陈阳转头再一次看向了中年胖男人,谁tm跟你学的,你居然在这里借老子的名号蒙人! 祝语嫣也听见了,在旁边不停笑着,甚至又小手碰碰陈阳的手臂,“我不是你师姐,咱俩不是一个门呢,嘻嘻!” “一边待着去!”陈阳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正准备上前理论,这时候宋青云走了过来。 见到宋青云走过来,中年胖男人眼睛一亮,离开座位,抱拳笑着迎着宋青云就走了过来。 “宋老板,多年不见,甚是想念呀!”中年胖男人咧着大嘴笑着,“听说你去了江城发展,怎么,这是发展不下去,又回来了?” 宋青云看到胖男人,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心里暗暗想道:怎么在这碰到他了?随即堆起笑脸,抱拳说道,“曹老板,咱们可是多少年都没见面了,您最近还好?” “去年听他们说,你又是血压高,又是血糖高的,给我担心的哟,想着这么好的人,可别没了呀!” 说着话,宋青云已经走到曹老板面前,笑着跟曹老板握了一下手,“你可要好好保护身体才行呀!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得让小辈练练。” 说到这里,宋青云伸手一指陈阳的方向,“怎么样,我徒弟,刚刚捡漏了一件邢窑白瓷渣斗,厉害吧!” 我去,我到底是谁徒弟?合着谁都是我师傅! 第579章 我就是陈阳 听说宋青云的徒弟捡漏了一件邢窑白瓷,曹老板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当看到是陈阳手里抱着的渣斗的时候,随即不由哈哈一笑,指着陈阳手中抱着的渣斗,“宋老板,你开什么玩笑,这是邢窑白瓷?” “我看倒像是建国之后的痰盂,我估计你这徒弟打眼了,哈哈!” 看着曹老板的样子,宋青云也是微微一笑,简单的说了一句,“曹老板玩笑了。” 说完之后,宋青云转身走向陈阳,示意陈阳将渣斗交给自己。陈阳当然明白宋青云什么意思,坏笑了一下,随后摇摇头,表示不借。 “快点听话,”宋青云贴近陈阳小声说道,“你要是让我在他面前输了,回去我就……” “你能把我咋的?”陈阳笑着看着宋青云。 宋青云转转眼珠,低声说了一句,“我当然不能把你咋的,但是我只要告诉宋敏你小子手里有一件汝窑,信不信她能追到江城去?” 陈阳眨巴了一下眼睛,瞪了一眼宋青云,万万没想到宋青云能说出这个办法,老损犊子! “算你狠!” 陈阳将渣斗放在桌面上,宋青云一脸堆笑着,客气伸手招呼曹老板过来看看。 祝语嫣在旁边眨巴了一下眼睛,凑近陈阳,用胳膊肘碰了碰陈阳,“小师弟,宋敏是谁呀?怎么师叔一提到她,你就这么老实了?” “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 “切,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位大美人,男人呀~~~啧啧!” “啧你妹呀!”陈阳从包里掏出一包春华斋的蜜饯,拍到祝语嫣手里,“拿着慢慢吃,别搭茬!” “师弟你跟他们不一样,从第一眼见你,我就知道!”祝语嫣抓起一颗蜜饯放到了嘴里,闭着眼睛,慢慢嚼着,好像吃了什么人间美味一般。 曹老板走过来低头看了一眼,虽然自己对邢窑研究不深,但这么多年的眼力,一眼也能看出这物件大开门,绝对是件好物件。 “这……物件是你徒弟捡漏的?”曹老板在旁边打量了一下陈阳,狐疑的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呵呵一笑,表示就是自己徒弟捡漏的,自己要是想骗他,说自己捡漏的多好,为啥说自己徒弟捡漏的。 曹老板正皱着眉头低头看着,物件能看出是老的,但是不是邢窑的,自己看不出来。 “怎么看不出来?”宋青云看着曹老板皱着眉头的样子,在旁边脸上带着坏笑问道。 这家伙要是能看出来才怪呢!曹老板大名叫曹睿,虽然眼力不怎么样,但毕竟也是高干子弟,年轻的时候,更是拜了京城芮福阁的程老板为师。 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曹睿的眼力就算是磨都磨出来了。只不过他的眼力只局限于常规瓷器上,像这种少见的邢窑,他要是能看出来,那自己反倒是要刮目相看了。 十年前,两人因为争夺一件乾隆时期的五彩花觚曾经结怨,后来随着宋青云去了江城,这十年俩人没有什么往来。今天在这见到了,陈阳又捡漏一件邢窑白瓷,那自己一定要嘚瑟一番。 十年前,老子跟你比眼力,老子输了;十年后,老子跟你比徒弟,就不信还能输给你! “什么物件呀,小睿,我来看看!”曹睿正低头看着,只见从楼上笑呵呵走下一位老者,人未到,声先到。 宋青云看到走下来的人,急忙抱拳拱手,“程老不知道您也在,我让曹老板帮着看看,我徒弟捡漏的物件。” 来人正是曹睿的师傅,今天来跟一位老朋友到茶馆中喝茶聊天,曹睿在楼下等着,没想到碰到了宋青云。 程老也认识宋青云,跟宋青云聊了几句之后,听说宋青云都已经带徒弟了,而且徒弟还捡漏了一件邢窑白瓷,好奇的看向了桌面上的渣斗。 果然是好物件! 程老只看了一眼,眼睛就亮了起来,手里的揉着的健身球速度都快了,随后向宋青云问道,“青云,你徒弟捡漏的?” 宋青云看看陈阳,冲着陈阳做了一个手势,之后笑呵呵向程老说道,“无意中捡漏的,程老您见笑了……” 程老摆摆手,示意让陈阳过来。宋青云向陈阳招手,陈阳不愿意的走了过来,心里默默想着,不但得给你当徒弟,还得帮你演戏,你到时候给不给我加钱呀! “小子,你捡漏的?”程老打量了一下陈阳问道。 陈阳点点头,神态自若的点点头。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唐邢窑细瓷,渣斗!”陈阳看着程老,一字一句说道。 “确定?”程老颇有意思的看向陈阳问道,“你知道邢窑什么特点么?” “陆羽茶经中有记载,邢瓷类银,越瓷类玉,邢瓷类雪,越瓷类冰。这是陆羽对邢窑、越窑的高度评价,也是对唐代瓷器生产成就的一个简略概括。”陈阳缓缓开口说道。 “邢窑起源于隋,到了唐代技术完全成熟。是我国北方最早烧制白瓷的窑场,素有南青北白的说法。” 程老听完点点头,之后又向陈阳问道,“怎么能断定这件渣斗就是邢窑细瓷?“ 陈阳微微一笑,走进邢窑白瓷,“邢窑细瓷,胎色是纯白的 ,釉层中有极其细微的棕眼,细白瓷多是施满釉的,釉色为纯白,或者是白中泛着青色。瓷胎色洁白、胎质细腻、釉质莹润。” “造型规范,器壁轻薄如云,扣之音脆而妙如方响!”说着话,陈阳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渣斗,果然声音清脆。 程老听完点点头,随后向宋青云表示,这个徒弟收的好,比宋青云年轻时候要强,比曹睿教的那些徒弟更是要强上百倍。 “师爷,我师傅也不差呀,”曹睿身边一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开口说道,“我们的大师兄陈阳,昨天刚捡漏了一件洒蓝釉钵,都已经名满京城了!”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曹睿瞪了一眼自己徒弟,之后看着自己师傅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师傅,我这是广告效应而已!” “天天就知道吹牛皮!”程老瞪了一眼曹睿,“你要是把心思用在正地方,现在也跟青云差不多了!” 之后伸手一指陈阳,“看看人家青云教出来的徒弟,我当初怎么就收了你呢!” 宋青云在旁边抱着肩膀,嘿嘿一笑,向陈阳使了一个眼色,“陈阳,程老这么夸你,还不赶紧谢谢程老!” “你说他是谁?” “晚辈陈阳多谢程老前辈抬爱!”陈阳笑着抱拳向程老鞠说完,随后转头看向曹睿一笑,“在下陈阳,昨日捡漏洒蓝釉钵,今天名满京城的陈阳!” 第580章 程老的捧杀 曹睿有些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陈阳。也不是不相信他是陈阳,主要是不相信他是宋青云的徒弟,这小子居然能教出这么好的徒弟,打死自己都不信! 宋青云可是不客气,坐下来跟程老讲述着陈阳一路捡漏的经历,就差没把自己捡漏青铜器和下墓的事情说出来了。 陈阳在旁边一个劲向他使眼色,宋青云就装没看见,当着曹睿的面,一顿吹嘘陈阳。 “青云呀,”程老听宋青云说完,笑着向宋青云说道,“正好你和陈阳都在,我有个不请之请。” 宋青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自己嘚瑟大劲了,这老家伙要是想买陈阳手里的物件,那可怎么办? “程老,虽然我是陈阳的师傅,”宋青云开始准备把话往回说了,“但是陈阳捡漏的这些物件,还是人家陈阳的,您老要是需要什么,可以跟陈阳谈。” “您放心,我保证不干涉,价钱你们爷俩说就行!” 程老听完捋着胡须笑了,轻轻骂了宋青云一句,还是像小时候那么鬼。 “不是找你们要东西,是想着找你们帮忙买物件,当一回私人鉴定师,怎么样?” 啊!宋青云愣了一下,意外的看了看程老。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好事,要是有这样的机会,他不会自己去么?再不济,也可以让曹睿去呀,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呀! “程老,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明白呢?”宋青云不明白的问道。 程老也向宋青云说出了实情,原来自己一位朋友,这两年做生意挣了不少钱,也喜欢上了古董,可是他并不懂,之前倒是请了两位所谓的古董大师,但除了花费高额的佣金以外,拿回的物件真的…… “于是他就求到了我,希望我能帮帮他。”程老说到这里,微微喝了一口水,“可是我年纪大了,他又经常在地下拍卖行转悠,我不太想趟这蹚浑水。” 听程老这么说,宋青云就明白了,程老是到爱惜自己羽毛的年纪了。像程老这样年纪的人,不需要什么成绩来证明自己了,他们要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名誉。 到了程老这年纪,尤其是在公开场合,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不会轻易下决定,毕竟这关系到他们一生的名誉。 而且像地下拍卖场这种地方,拍卖的物件,多数是真假参半。那些赝品有时候做的比真的还真,加上时间都是在半夜或者凌晨,让人很难分辨真假。 “为什么不让曹老板帮忙呢?”宋青云在旁边不解的问道。 曹睿瞟了一眼宋青云,一脸不服气的解释道,“宋老板,你做了这么多年古董生意,还不清楚么?” “那帮富商,跟咱们不一样。咱们是抱着玩的心理,他们是抱着赌徒的心理。他们恨不得能花几元钱捡漏一件青铜器,这种心理,你说能不上当么?” “而且曹睿么,”程老咂巴了一下嘴,“你也知道他,看一些明清的物件,咱们京城常见的物件还可以。可那些地下拍卖行,经常会弄一些其他物件来,他的眼力不行!” 陈阳在旁边听明白了,不知道是不是曹睿不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曹睿是程老的徒弟,如果他打眼了,很容易波及到程老,程老是真爱惜这羽毛呀! 宋青云听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暗暗琢磨了一下,“程老,我们现在不在京城,都在江城,就算我想答应,这也没时间来回跑呀!” 程老表示,如果宋青云想做,自己可以在中间牵线搭桥,而且今天晚上在京城就有一场地下拍卖会,如果两人愿意,今天就可以先陪这位老板去看看,价钱由宋青云去谈。 宋青云抬头看看陈阳,陈阳微微点点头。别说有钱赚了,就算没有钱赚,这种场合也必须去看看呀。 双方互相留下了号码,陈阳收拾好渣斗,跟程老告辞之后,宋青云一行人离开了茶楼。 “师傅,你为什么把这活给他们了?”曹睿在旁边不明白的问道。 程老瞪了一眼曹睿,“我倒是想把这活交给你,你行么?” “小子,师傅再教你一招,”程老一只手揉着健身球说道,“露脸的时候再多,都不如现眼一次!” “你看看从古到今,有多少行里的大师,一辈子竟出彩了,但只要打眼了一次,这辈子名声就毁了,懂么!” 曹睿在旁边眼珠转悠了几圈,随后嘿嘿一笑,“师傅,你这是想让陈阳那小子丢脸呀!”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哼!” 祝语嫣跟宋青云等人分开了,直接回去找边海春。宋青云和陈阳回到酒店收拾了一下之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准备去宋开元家。 到了宋开元家之后,宋青云先把这件事跟宋开元说了。宋开元听完冷笑了一声,表示这程老板真是越老越坏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宋开元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这老家伙是在捧杀你们呢!” 随后宋开元向宋青云和陈阳说了一下,这两年京城附近几家地下拍卖场的情况,听起来就跟地下赌场差不多。 先不说物件有几成真,就里面那些人,哪个在地面上不是狠角色,自己曾经亲眼看到,有人拍下了赝品,找拍卖会说理,结果被人活生生打的浑身是血,扔了出来。 “在这种地方混,早晚都要打眼,”宋开元边抽烟边向两人说道,“他知道陈阳现在名声响,所以想让陈阳去地下拍卖行打眼。” “凭陈阳现在的名声,无论帮哪位老板,什么身份的老板买物件,一打眼整个古董圈就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宋开元狠狠抽了一口烟,“这老 b登,现在挺坏呀!” 听宋开元这么说完,宋青云表示不去了,自己倒是没什么事,陈阳刚刚混起来的名气,要是就这么毁了,简直太可惜了。 “去呗,就当去开开眼了!”宋开元在旁边翘着二郎腿,笑着说道,“一会老程要是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就先把这趟活接下来。” 说到这里,宋开元嘴角一咧,“在京城这地头上,但凡是跟玩古董的,可以不给咱们老宋家上供,但不能不给咱们家面子,怕啥!” 听宋开元这么说,陈阳心里大概明白了。宋开元的身份,那些人想在京城附近开地下拍卖行,指定都会托人找关系先来找宋开元。 对于这种事,宋开元可以当做没看见,但是如果涉及到宋开元的名声,这些人还是要给面子的,最起码不会被打成血葫芦扔出来。 几人正说着边海春那件七珍火焰供器的事情,突然陈阳大哥大响了起来,宋青云在旁边瞬间紧张了起来。 “喂,你好。” “听说你又把京城古董的天搅翻了?”大哥大另一端,传来了宋敏的声音。 第581章 发嗲的陈阳 陈阳向宋青云使了一个眼色,捂着大哥大小声说道是宋敏,之后起身走到外面接电话。 “啊,你怎么知道的?”陈阳拿着大哥大,低着头在院子里边转悠边说着,“我就是运气好,碰到了而已。” “我来京城当天就给你打电话了,不过一直没接通。” “哦,我现在在国外……” 宋青云看着在外面拿着大哥大来回晃悠的陈阳,脸上微微笑了起来,红颜祸水呀!没办法,谁让你陈阳这么优秀呢,自己受着吧。 这种看得,又摸不着的感觉,自己年轻时候也有过,这点有点像当初的自己。 “你笑啥呢?”宋开元在 旁边问道,“我看他刚才神神秘秘的,怎么回事?” 宋青云微微撇嘴一笑,之后小声向宋开元说去了,陈阳和宋敏之间的故事,宋开元听完也嘿嘿一笑,毕竟谁没年轻过。 随后宋开元白了一眼宋青云,“我说你小子还等呢,收收心吧,小子,你跟那个谁不可能了!” 说到这里,宋开元深深叹了一口气,“现在除了青华有了后,小瞳没了之后,你二哥他们我看这意思是不想再要了。” “青云,你到底什么想法,跟我说说!” 宋青云听到这里,连连摆手,表示自己现在没时间想这个问题,而且现在说陈阳呢,怎么又拐到自己身上来了。 “二大爷,你要是真想抱孙子,应该赶紧宋岚找个人家嫁喽,外孙子不也是孙子么!” “废话!”宋开元白了一眼宋青云,“你当我不想呀,她也得找呀!”说完,宋开元叹了一口气,自己当时还是退早了,弄的现在宋岚上不上,下不下的。 “当时只想让你姐找个好人家,找个好工作,谁知道她从政了,哎!” 宋青云则表示,现在自己一心趴在江城的事情上,暂时没有闲心,而且自己一个人,办起事情来也方便。 “江城怎么样?”宋开元递给宋青云一根香烟问道。 宋青云没有点燃香烟,向外面看了一眼还在跟宋敏通话的陈阳,将香烟放在鼻子下面闻着,之后摇摇头。 “别看陈阳现在占上风,但无非都是一些小聪明,”宋青云眼睛看着陈阳在院子里来回溜达的背影,带着一丝丝担忧说道,“如果小鬼子真发了狠,凭陈阳身边这些人,根本就不行。” 宋开元听完点点头,凭陈阳这种势单力孤的老百姓,想对抗井上家族,那简直就是做梦,关键时候还要自己出手帮帮陈阳才行。 此时陈阳已经挂了大哥大,走回了屋里,笑着向宋青云问道,两人聊什么呢。 宋青云笑了一下,“聊你呗,还能聊什么!” “我?”陈阳喝了一口茶水,看看宋青云,见宋青云脸上浮现的坏笑,陈阳急忙向宋开元表示,自己跟宋敏就是普通朋友关系,自己师叔指定又在造谣了。 宋开元笑着摆摆手,表示年轻人的事,自己不管。反正陈阳自己能做到心里有数就好。 “陈阳,我这么跟你说吧,宋敏那丫头我倒是认识,”宋开元抽着烟,微笑看向陈阳,“这丫头野,那可是骑洋马,跨洋刀的主,你自己掂量好了就行!” 骑洋马?跨洋刀?宋敏这小丫头厉害呀!陈阳在旁边听完,嘴角露出了坏笑。宋青云扫了一眼陈阳浮现的坏笑,在旁边解释着二大爷的意思,“宋敏现在做外贸,做的是骑在洋人脖子的活,既不能失了国之大体,又要权衡各方面的平衡,还要争取最大的利益!” “不tm是你想的那回事!” 宋开元在旁边摆摆手,示意两人说正事。两人也收起了一脸嘻笑的表情,听宋开元说着。 主要是两件事,一件事是边海春的手臂,是因为赝品废掉的,废掉边海春手臂的人,宋青云和陈阳算是打过交道。 “我们打过交道?”宋青云微微一愣,回想着自己打交道的人,一时间没有想到是谁。 “青山居士?”陈阳率先反应了过来,向宋开元问道。 宋开元点点头,表示这位青山居士自己也不熟悉,但别人提过,这家伙做假手段高超,而且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人见过真面目。 “按照他们说道额规律,这位青山居士每隔几年就要出手一回,”宋开元向两人说道,“每次要么是一堆赝品,要么是一件非常有价值的物件。” “但根据海春说的,和你们见到的,目前来看,青山居士最近几年出手次数多了。” 陈阳低头想了一下,从那批酒圆到汝窑,相隔不到一年时间,而且汝窑做工如此精湛,绝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出来的,应该是之前几年做旧,今年才拿出来的。 于是陈阳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断,青山居士现在缺钱! “他现在应该需要大量资金,要不然这件汝窑绝不会拿出来,做的这么完美,只要在等上几年,拿出来绝对价格不同凡响。”陈阳在旁边皱着眉头说道。 宋青云在旁边抬头看了看宋开元,“二大爷,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会让我们去把是青山居士找出来吧?” 说到这里,宋青云连连摆手,“二大爷,你可别闹,我是你亲侄子。边师叔手臂都没了,我可不想像他那样!” “你俩也配!”宋开元白了一眼宋青云,“文不能提笔,武不能上马,让你俩去送死呀!” 宋开元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就是告诉你们一声,景镇那个方向,别tm乱去,成天傻呵呵的!” “第二件事!”宋开元咳嗽了一下,随后看看两人,“七珍火焰供器结论出来了,真品无疑,但上面表示,不是博物馆珍藏的那件,这件事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陈阳听完,脸上的表情错愕了一下。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不查,直接一句到此为止就完了?上面对待国宝就是这种态度? 如果说自己手里那件奔巴瓶只是凭空猜测,但边海春手里这件七珍火焰供器,可以说证据确凿了,居然连去热河调查一下都不去,简单一句不是博物馆所藏,就完事了! “师爷,只要去热河……”陈阳还没有说完话,直接被宋开元打断了。 “去什么去!是你去还是我去?”宋开元瞪了陈阳一眼,开口大声说道。 看着陈阳吃惊的表情,宋开元将声音微微降低了一些,“你陈阳就是个小老百姓,他们会听你的么?这件事,别说你了,就算是我说话,估计都不好使,明白不?” “查完了热河,要不要好查查相关领导责任?国宝放出去这么多年了,有没有按时检查?为什么出现这样的情况?”宋青云在旁边皱着眉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有,就算是去了热河调查,人家就说是物件在库房里,就说是真的,你有什么办法?” “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就是庙堂生存的道理!” 道理陈阳懂,规则陈阳心里也明白。明明可以提前避免的损失,看来还需要等上几年,看来就算在后世,叶老能把这件事查出来,也是顶了很大压力的。 宋开元看看苦笑的陈阳,心里也是一阵苦涩,这件事自己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提议是提了,但是支持的人只占少数,只能先这样了。 “海春那件七珍火焰供器留在我这里了,陈阳,抽空我派人,去江城把你手里那件奔巴瓶也取回来。”宋开元直接向陈阳说道。 陈阳抬头看看宋开元,凭什么!那可是自己花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就他们这种态度,自己还回去不还得被人偷出来卖一遍么! “凭什么,师爷,那件可是我自己花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我不交!”陈阳梗着脖子,一脸不服的向宋开元说道。 宋开元看了一眼陈阳,随即冷笑了一下,“小子,这东西放在你手里,事发的那天,你这东西的性质你清楚,但放在我手里,那就是保护国宝,懂不?” 陈阳笑着摇摇头,老家伙想空手套白狼! “放在师爷手里,师爷就不怕到时候被扣个罪名?我就是名小老百姓,您可是不一样呀!” “砰!”宋开元重重一拍桌子,“tmd,谁敢!老子又不是没跟他们提出来过,他们不查,还不让老子收藏了!” 说到这里,宋开元和宋青云哈哈一笑,随后宋开元笑着向陈阳表示,自己也不会白要,怎么说陈阳也是小辈,陈阳多少钱收的,自己照价收过来。 “五十万!”陈阳笑嘻嘻的看着宋开元。 宋开元白一眼陈阳,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不废话!” “差太多了,不卖!”陈阳扭头一噘嘴,不满意的说道。 宋开元点点头,“那行,我不要了。我跟清风打声招呼,就说你手里有文物,让他没事查查你!” 这可不行,要是之前自己真是不怕,关键是现在自己手里还真有文物,连自己大舅哥来自己家,自己心里都突突的,更别说让宋清风盯着自己了。 想到这里,陈阳起身走到宋开元身边,拉着宋开元手臂晃悠着,嘴里嗲声嗲气的说道,“哎呦,爷爷~~~你多少在给我添点,不能让孙子赔喽!” “呕~~~!”宋青云在旁边,看着陈阳发嗲的样子,差点吐出来,这画面简直太恶心了。 陈阳这一声嗲声嗲气的爷爷,正好扎到宋开元心里了,如果不是陈阳已经这么大了,画面过于恶心人,宋开元指定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哎呀,哎呀!”宋开元皱着眉头,任凭陈阳在旁边晃着手臂,“行了行了,你老实会,就冲你这声爷爷,我给你二十五万,行了吧!” “二十五万没问题,谢谢爷爷!” 宋青云在旁边看看陈阳,又看看宋开元,之后掐着嗓子,细声细语说道,“二大爷……” “滚!”宋开元一指宋青云,“你给我憋回去,你整那动静跟tm太监似的!” “得咧,您老就惯着陈阳吧!”宋青云斜愣了一眼宋开元,想继续说什么,自己的大哥大响了。 “二大爷,程老来电话了!” 第582章 鉴定完全靠赌 黑夜,京城郊区一家酒店门外,黑色林肯轿车停下,从轿车中走出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径直走进酒店大厅。 走进酒店大厅,男子见到程老疾步走了过去,热情打了个招呼之后,程老给双方做了介绍。 男子叫马云峰,陈阳听到这个名字,心里暗暗笑了一下,你要是名字中在少一个字,那后世可是了不起呀! 当听到陈阳就是程老介绍的鉴定师,马云峰脸上露出丝丝担心,陈阳太年轻了,自己之前也聘用过几位资历比较深的古董人士,但拍到的物件,不是赝品,就是一些价值不高的物件。 像陈阳这么年轻的人,难道还会比那些古董行资深人士眼力高么? 看出了马云峰的疑虑,程老在旁边让马云峰把心放在肚子里,“马老板,这位陈阳老弟,不要看他年纪不大,但眼光绝对独到。” 之后程老向马云峰说起了陈阳捡漏出彩的几件事,让马云峰把心放在肚子里。听完之后,虽然马云峰还不是很放心,但总归是程老介绍的人,总得给程老一个面子。 “这位宋青云宋老板,”程老一直指宋青云,向马云峰介绍说道,“也是我们京城古董行的翘楚,他叔叔就是大名鼎鼎的宋开元。” 听到是宋开元的侄子,马云峰眼前一亮。宋青云他不认识,但是宋开元的大名,自己可是如雷贯耳,这位火爆脾气的宋老,在京城稍微有点身份的人,可是人人都知道。 “哎呦,原来是宋老板,久仰大名,今日能见到宋老板,真是马某人的福气!” 说着话,马云峰起身笑着去跟宋青云握手,一点都没有搭理陈阳的意思。 陈阳抿了一口茶水,微微摇摇头。人的名,树的影,谁让自己没有名气呢! “马老板客气了,”宋青云根本就没有站起来,坐在沙发上简单的跟马云峰握了一下手,“马老板要想今天拍到好物件,还要指望陈阳陈老弟,我今天不负责鉴定,只负责为陈老板保驾护航!” 马老板当然明白这种地下拍卖会的猫腻,但凡是这种拍卖会,那背后的人物都不简单,无论你是拍到赝品还是真品,只要敢闹事,绝对有你好看的。 可是自己万万没想到,宋青云的到来,只是为了给陈阳保驾护航,这年轻人了不得呀。 就在马云峰仔细端详陈阳的时候,宋青云直接开口问道了重点,“马老板,不知道您这费用……” “哦,这个好说。”马老板看了看陈阳,又看看宋青云,客气的说道,“无论拍卖成与不成,我都愿意出十万鉴定费;如果能拍到有价值的物件,我额外在出二十万,如何?” 如果这次能跟宋家搭上线,那以后无论是在古董方面,还是自己生意方面,都会得到照顾,出这么点小钱,为自己赢得最大的利益,那是相当合适的。 “走吧,没意思!”听完之后,陈阳拍拍手示意宋青云说道。 打发叫花子呢!就凭你刚才对待宋青云的态度,要是没有宋青云在这,你连五万都不会给自己的。现在出这十万元,意思陈阳心里自然清楚,这根本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冲着宋青云去的,那就没意思了。 宋青云努了一下嘴,双手一拍,“看来陈老弟对您的价格不满意,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着话,宋青云直接站起来,冲着马云峰微微一笑,做好离开的准备。 “别,别,宋老板,”马云峰急忙起身拦下了宋青云,“价格不合适,我们可以再商量。” “宋老板,您看你们既然都来了,要是现在走了,我今天不就白准备了么?” 说着话,马云峰示意宋青云坐下,随后笑着看看陈阳,“既然陈老板觉得不满意,那不妨陈老板说个价格,马某听听。” “很简单,”陈阳抬头看向马云峰,“我要你拍下物件市场价值的百分之三十!” 陈阳说完,马云峰和程老脸上纷纷一愣,这小子口气倒是不小,你要是帮着拍卖下来一件上千万的物件,一口就要吞下几百万呀! 陈阳扫了一眼两人,嘴角淡然一笑,将身体靠在沙发上,“马老板,您别光想好的。如果今天不能帮你拍卖下物件,或者我打眼了,我分文不取!” “就这种拍卖会,打眼的机会反而更大吧!” 马云峰低头想了想,自己参加过几次,这里面的门道,自己也知道怎么回事。 这种拍卖会,真假参半都说不上,假的居多,真品每次能有一件两件就不错了,而且还不让近距离观看,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做到不打眼,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行!”马云峰拍了一下大腿,“既然陈老板对自己有信心,那我对你也有信心,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既然几人说定了,程老起身直接离开了。马云峰带着陈阳和宋青云,直接来到了酒店后面的电梯,掏出大哥大打了一个电话之后,不大 一会电梯从上面下来。 电梯门打开,马云峰向示意二人跟着自己进去,进入电梯,陈阳发现电梯并没有向上,而是向下,大概到了负二层的距离,电梯门打开。 出了电梯之后,眼前是一处院落,任凭自己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人会在地下,盖一层古色古香的院落。 跟着马云峰一直向前走去,穿过长廊,直接走到一处大门前,此时大门敞开,门口还站着两名漂亮的迎宾员。 随着一声欢迎马老板,几人便进入了大厅。厅内家具古朴,灯火通明。陈阳跟进来之后,快速的环视了一下,此时大厅内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家三五成群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聊着天。 马云峰示意陈阳和宋青云跟自己走,厅内有人跟马老板打着招呼,显然他是这里的常客。 陈阳和宋青云倒是没怎么引起大家的关注,两人跟着马云峰向里面走去,陈阳突然感觉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看,抬头向上看去,迎上一张俊俏的脸庞,正是张博洋。 张博洋看到陈阳看向自己,嘴角翘了一下,随即将头扭转过去,不再看向陈阳。 “张博洋?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陈阳跟在马云峰身后,边走心里边犯起了嘀咕。 进入包厢,马云峰示意陈阳和宋青云坐下,便有人送上了茶水和水果。陈阳从上面向下望去,这里更类似古时候的戏院,下面是散客,上面是包厢,最前方是舞台,舞台中央摆放着一只玻璃柜台,柜台里面布置了灯光。 “好家伙,”宋青云微微笑了一下,“这地下拍卖行,还真是考验眼力的地方,这种办法都想的出来。” 马云峰往嘴里放了一颗葡萄,正嚼着听到宋青云这么说,不由好奇问了一句,“宋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 宋青云一指舞台中央,向马云峰解释起来。舞台布置的灯光虽然看起来很亮,意思是让大家看清楚物件。可是舞台上的灯光和玻璃展台的灯光交织在一起,那光亮就更强了。 “在这么远的距离看古董,本身就已经很考验眼力了,”陈阳在旁边解释道,“各种光线如此强,又不让近距离观察,器身上的宝光和贼光已经分不清楚了,很容易看走眼。” 马云峰听完点点头,表示之前自己聘请的一位鉴定师,也这么说过,鉴定完全靠赌运气。 “那就让我们看看,今天咱们运气如何吧!”陈阳翘起嘴角,看着下面,轻轻说道。 陈阳刚说完话,只见张博洋所在的包厢门被打开,缓缓走进一位身着一身旗袍的女人,陈阳见到女人,不由微微一愣,她怎么也来了? 第583章 洋彩松绿地加金宝相花如意口花觚 “朱玉洁?”见到走进包厢的女人,陈阳不由愣了一下。正是去年在江城鉴宝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朱玉洁,像她这种身份,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陈阳用手臂碰碰宋青云,向对面不远处的包厢一努嘴,宋青云也看到了朱玉洁,宋青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朱玉洁别看是女的,但她是专门玩青铜器的,而且她平生只对青铜器有兴趣,她出现在这里,难道说今天这场拍卖会有青铜器出现? 就在两人都没想明白的时候,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原本嘈杂的拍卖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前面舞台中央。 这时候从舞台一侧走上来八名彪形大汉,每个人都穿着黑色衬衫,黑色西裤,脚上穿着黑色皮鞋,都是光头。走上舞台之后,每侧站四名彪形大汉,在灯光的照射下,光头闪闪发光,看的陈阳有些想笑。 彪形大汉站好之后,紧接着一位男人从舞台侧面笑呵呵走了上来,边走边冲着众人抱拳,“诸位久等,感谢大家的到来,感谢各位的支持,怠慢各位了!” 陈阳向男人看去,只见来人身材结实,中等身材,一脸横肉,虽然脸上笑着,但依旧让人胆寒几分。 “好了,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咱们所有事都按规矩办,你们省事,我们省心!” 说着话,男人用一双阴冷的眼神扫向在场的人,“今天在场的人,有老朋友,也有新朋友,还有各位古董行的朋友。” 说到这里,男人笑着抬头,冲着朱玉洁的方向抱拳,朱玉洁微微点了一下头。 “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鄙人姓罗,熟悉我的人都叫我罗大炮,你们可以叫我罗老板,当然也可以叫我炮哥。无论你是我炮哥的新朋友,还是老朋友,我希望大家都遵守一下我们场子的规矩。” “要是有人坏了我场子的规矩,别说我到时候不讲情面!” 说完之后,罗大炮用阴冷的眼神环视了一圈,陈阳见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分明脸上带着笑意,却不由让自己打了个冷颤,这家伙一定是个狠角色。 “我宣布,今晚拍卖正式开始!”罗大炮说完,向后面摆了一下手,“大家请看,我们的第一件拍卖品!” 话音刚落,只见有人端着托盘走上来,之后将托盘放在舞台中间的玻璃柜台上,是一件花觚。 洋彩松绿地加金宝相花如意口花觚 此花觚以如意云头纹口,束颈,直身,圈足。周身及足部松石绿釉为地,粉彩饰缠枝莲,瓶腹并勾勒绘有一包袱结带,极为罕见。 整体纹饰间以洋彩勾勒,金彩描边,近足处亦以如意头纹,呈现出富贵祥和的气派。 花觚内部 “清乾隆年间,洋彩松绿地加金宝相花如意口花觚,这可是个好物件!”罗大炮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向大家介绍着花觚。 场内众人纷纷站起来,翘着脚向前面看过去。陈阳没动,只是伸手拿了一根香蕉,剥开外皮,慢慢咬着。 “陈老弟,您觉得如何?”因为宋青云说过,他不负责鉴定,所以这时候马云峰向陈阳询问着,同时也想看看陈阳的能力。 “赝品,没必要看!”陈阳嘴里嚼着香蕉,眼睛盯着前面舞台上的花觚,不紧不慢说道。 “赝品?这就看出来了?”马老板似乎还有一些不相信。 陈阳一边吃着香蕉,一边解释道,“花觚这物件,最早出现在夏、商、周时期流行,那时候叫青铜觚;后来到了元代,开始仿青铜觚,做出了瓷质花瓶,俗称“花觚”,流行于元、明、清三代。” “主要流行于明嘉靖、万历至清乾隆这一段时期。早期的花觚除了陈设用之外,民间多用于插花,布置厅堂。花觚的造型隽秀,端庄大方,线条变化十分丰富。” 说到这里,陈阳用拿着香蕉的手一指舞台中央摆放的花觚,“清代花觚,最大的高大约要在四十厘米往上,最小的也得十六厘米。” “这么跟你说吧,马老板,花觚除了用来作为陈设器以外,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插花,古时候插花喜欢将带有花朵的整根树枝插入花觚,所以这物件做小了没用!” 马老板听完点点头,随后看向了台面上摆放的花觚,“那我看着这只也不小呀,怎么也得有二十多厘米的高度,高度上差不多呀!” 陈阳听完点点头,“高度上是符合了,但是造型不对。” “所有的花觚,看起来都是喇叭口,长颈,丰肩鼓上腹,腹下渐收,至底外撇。给人的感觉就是上面大,底下小。” “虽然给人感觉是这样,但是花觚在造型上,有严格的比例。” 说道这里,陈阳将自己没吃完的半根香蕉,放在茶杯里面,看了一眼马老板,继续解释说道,“我刚才说过,花觚不仅仅是陈器,主要用来插花。如果花觚上面口做的过于宽,古人将带花瓣的树枝插入花觚之后,因为花觚上宽下窄,就会发生倾倒。” 说到这里,陈阳将手中的香蕉松开,因为重力的原因,茶杯向一侧倾倒。 “马老板,你觉得古人会烧制一批,不能插花用的花觚么?” 马云峰听完点点头,同时内心也颇为震惊,真是没想到,陈阳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居然能说出这么多道理,甚至一眼从器形上就判断出是赝品了。 马云峰向陈阳竖起了大拇指,“陈老板,果然是高人!” 此时罗大炮已经介绍完了花觚,笑着向众人说道,“跟以往一样,第一件给大家优惠,起拍价格五千元!” 能出现在现场的这些人,绝对都不是缺钱的主,罗大炮话音刚落,就已经有人开始喊价了。 “六千元!” “柒仟元!” “七千五百元!” 罗大炮脸上微微一笑,“二十三号先生出价七千五百元,七千五百元一次…… ” “八千元!” …… 一时间,叫价的声音此起彼伏,瞬间价格就已经破万,一直喊到两万元的时候,叫价终于停了下来,最终这只赝品花觚,被人以两万元的价格拍下。 “恭喜钟老板!” “恭喜恭喜呀!” 听着下面传来的道喜声,陈阳不由向下看看那些激动的人们,心中倒是有了几分释然。或许在这里,能花钱买到东西,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了。 第一件物品成功拍卖出去之后,场内的气氛也紧张了起来,大家紧紧盯着台上,毕竟随着拍品越来越少,后面的物件,价格会越来越高。 “第二件,清乾隆 古铜釉洒金双耳炉!” 随着罗大炮一声,宋青云瞬间坐直了身体,睁开眼睛向下看了过去。 第584章 喊价方玺 陈阳实在不明白,宋青云为什么对炉子这么情有独钟,单单喜欢宣德炉自己还可以理解,现在看到其他炉子也开始激动了。 “清乾隆古铜釉洒金双耳炉,盘口,溜肩,鼓腹,高圈足外撇,仿两汉时期青铜器造型,敦实厚重。”罗大炮在前面咧着大嘴介绍着,“正儿八经的乾隆年间的物件,今天在场的老少爷们,那可真是有福!” 陈阳在二楼看向这支双耳炉,炉身通体暗红色,宝光内蕴;红色中布满大大小小金片,飘然如雪,光彩绚丽。宛如枣红皮洒金铜制香炉一般,模仿的惟妙惟肖,极为逼真。 “本品形制古雅,胎骨厚实,通体均施仿紫金釉,并饰金彩斑纹,以仿古铜洒金之斑驳效果,足内还有“大清乾隆年制”篆书方款。”说着话,罗大炮将炉子底部向大家展示着,“我就说是正八经乾隆年的物件,没骗各位吧!” 罗大炮话音落下,宋青云挺直的后背瞬间就塌了回去,依旧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没意思,一件民仿的,不合算!” “这怎么看出民仿的呀?”马云峰一脸不明白的看向陈阳和宋青云,这两人真是邪门,看上几眼就知道是民仿的。 “款不对!”两人异口同声说道,之后陈阳和宋青云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哑然一笑。 两人同时说的这一声,声音明显大了一些。下面有不少人听到了,纷纷看向上面。罗大炮也听到了陈阳和宋青云的议论声,眼珠子一瞪,直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陈阳正站在包厢窗口往下面看着,正好迎上罗大炮的目光看,两人四目相对。 罗大炮嘴角肌肉抽动了一下,狠狠的说道:“我知道你们这里有人带着鉴定师,你们可以跟鉴定师议论商量,但不能影响其他人,如果再有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罗大炮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马云峰这个方向。宋青云是坐着,陈阳是站着,大家首先就看到了陈阳。 马老板的包厢有不少人知道,见到马老板请了这么年轻一位鉴定师,不由内心暗笑着:马老板真是实在找不到鉴定师,居然找了这么个毛头小子来! 朱玉洁也看到了站在窗口的陈阳,对于仅仅只见过一面的陈阳,朱玉洁一眼就认了出来,于是看着陈阳嘴角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 “那小子叫陈阳,洋儿呀,你没事要跟他多学学,他可是你们年轻这一辈的翘楚。”朱玉洁转头向张博洋说道。 “姨妈,我知道了。”张博洋微微点点头,嘴角却略过一丝不爽,要不是上次陈阳走了狗屎运,捡漏到一件洒蓝釉钵,自己真未必会输给他。 “姨妈我跟陈阳交过手了,”张博洋弓着身子,凑近朱玉洁说道,“陈阳眼力确实厉害,但人品不行。” “哦,怎么说?”朱玉洁在旁边好奇的问道。 张博洋将那天自己跟陈阳斗宝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向朱玉洁说道,“本来斗宝前,我们是讲好的,赢者付场地费的,他仗着自己赢了,硬要我掏场地费,而且还对我出言不逊。” “说我这样的,还是什么狗屁古董世家,就算在大街上随便找个包袱客都比我眼力强……” 张博洋在朱玉洁面前一顿添油加醋,说了一堆陈阳的不是。朱玉洁在旁边听完微微皱起了眉头,又瞟了一眼陈阳。 “我罗大炮做生意,一向光明磊落,童叟无欺,我说是乾隆年的,塌就是乾隆年的!”罗大炮继续在舞台中央说着,“刚才只是一段插曲,我希望大家能小声讨论,咱们继续!” 这件古铜釉洒金双耳炉最终的拍卖价格并不高,仅仅拍到了一万元出头,这让罗大炮很是不满意,不由又瞪了一眼陈阳。 接下来几轮里,马云峰不停的询问着陈阳。陈阳纷纷摇头,不是一些不值钱的物件,就是赝品,唯独有一幅书画,看起来倒是不错,但不能近前仔细看,陈阳没有太大的把握。 马云峰看着一个个物件被人拍走,心中不免有些着急。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陈阳,这小子不会是在耍自己吧,这么多物件就没有一个是真的? 就在马云峰对陈阳有点怀疑的时候,此时送上来一件玉质方玺,白玉质,细腻如脂,玉色微带青花,包浆浑厚,抛光细腻柔和。 印身呈正方形,做工规矩,四面切方规整,印纽作一蹲龙,四肢伏地,龙身拱起,身下有一孔以作穿系,龙首卧于前爪之上,双目凸出,须发自耳后披散,与周围火焰纹一起贴附于龙身,神情威猛,肌肉刻画鼓胀写实,充满力量,彷佛随时要从印台跃起,雕刻工艺水平极高。 明永乐 白玉龙钮梵文玺 “各位,接下来这件,是一件玉质方玺,”罗大炮指着玻璃台上的方玺,向众人说道,“起初我一拿到手的时候,还以为是清代哪位皇帝的玉玺,可此玺印面刻着三行梵文,那就指定不是皇帝用的喽!” “后来经过一位懂行的人鉴定,并不是大清哪位皇帝用的,只是一件清代仿明制式方玺,大概是清早期的物件。虽然不是清代皇帝的玉玺,但怎么说也是一件清早期的物件,底价两万!” 听罗大炮说完,陈阳眼睛微微一眯,这是请了哪位懂行的人,居然将这东西鉴定为清代的了,简直可笑。 “马老板,你的物件来了,这物件你要是喜欢,完全可以拍下来!”陈阳朝着马云峰笑了一下说道,“价格么,二十万之内拍下来,转手就能翻倍!” “啊?”马云峰听陈阳说完,微微愣了一下,刚才罗大炮都说了,这根本就不是皇帝用的物件,用这么多钱拍回去,转手还能翻倍,可能么? “两万五!”就在马云峰有些犹豫的时候,有人已经开口率先喊价格了。 “两万八!” 当第二声喊价声响起的时候,马云峰再次看向了陈阳,此时陈阳已经坐下了,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三万!”马云峰举起手中的号牌,开口向下面喊道。 价格很快就飙升到了五万元,此时喊价的人已经不多了,很明显,大家认为花五万元买一方清早期的方玺,价格有些高了。 若是真是清代皇家用的,用高价格拍回去倒也值,但显然这款方玺不是,所以五万元的价格,已经不低了。 罗大炮觉得五万元的价格已经不错了,正想着开口结束这件拍品的时候,侧边二楼又响起了一声喊价。 “五万一!” 这个时候,全场陡然响起这么一声喊价,让所有人为之一愣。陈阳也是微微一愣,向喊价声音方向看过去,正是坐在朱玉洁身边的张博洋。 朱老看出来了,还是张博洋要故意捣乱?陈阳微微眯起了眼睛。 “五万三!”马云峰的喊价声再次响起。 妈的,这时候冒出来喊价,今天无论真假,老子要定了! 第585章 张博洋,你又打眼了 “五万五!”张博洋喊完价格,还笑呵呵的看向了陈阳这一边。 陈阳并没有着急,现在自己还不清楚,是朱玉洁也看出了这方玉玺的真实情况,还是张博洋在恶心自己。 “六万!” 马云峰大声了喊一句,之后攥着拳头的手,用力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艹,小崽子,我倒要看看你能加多少!” 听到马云峰这么一喊,陈阳不由笑了一下,明明是张博洋在跟自己斗气,现在反而马云峰多花钱,自己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该…… 而在此时,场内的人纷纷议论了起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块普通的方玺,居然引起了两人的疯狂竞争,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方玺难道有什么说法?”有的人已经开始皱着眉头琢磨了。 “马老板这边咱们不用注意,另一方喊价的是谁呀?” “看着也是一位年轻人,不过旁边那位女人倒是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就在张博洋还想继续抬高价格的时候,准备举起的手臂,被朱玉洁按住了,示意张博洋不要再胡闹了。 张博洋转头看向了陈阳这个方向,随后咧嘴一笑,“恭喜这位老板, 六万元买下这方玺,希望老板一会看到这方玺的时候,不要太沮丧,毕竟鉴定师也是人,也有打眼的时候,哈哈!” 张博洋虽然收手了,但言语中依旧充满了对陈阳的讽刺。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家伙跟马云峰聘请的鉴定师有过节,用这种方式恶心人家,确实有些过分。 马云峰也听明白了,原来是因为陈阳,自己才多出了那么多钱,就在这时候,罗大炮结束了这件拍品,这件方玺归马云峰所有了。 拍卖依旧在继续,马云峰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再继续看下去了,急忙去后面将方玺取回来。 当方玺摆放到桌面的时候,陈阳和宋青云同时凑近看了起来。宋青云仅仅看了一眼,嘴角不由笑了起来。 “恭喜马老板,”宋青云笑着向马老板抱拳说道,“您拍到目前全场最值钱的物件,大明永乐年间白玉龙钮梵文玺!” 宋青云啧啧的看着眼前这件方玺,刚才离的太远,加上灯光的问题,自己具体细节看不清楚,但仅凭着上面的印纽作一只蹲龙,宋青云就觉得不会是清代的。 陈阳说的没错,只要这方玺不是清代的,到手就可能翻上二十倍轻轻松松。 马云峰听完愣住了,什么大明永乐年的?刚才不是说清早期的么? “什么?”马云峰张大了嘴巴看向宋青云,“刚才不是说清代的么,现在又是永乐年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阳在旁边嘿嘿一笑,“马老板,这就是捡漏!” 宋青云在旁边点点头,表示陈阳说的没错。 “马老板请看,”宋青云一指眼前的方玺,“我们先来看印纽的部分,印章顶部的雕刻装饰叫做“纽”,目的是为了方便印章系佩于身。大清用印纽喜欢用交龙,而明代方玺则喜欢用蹲龙纽。” 蹲龙印纽 “从造型上来说,这方玺具有典型的明代早期宫廷风格,而且从用料和雕工上来看,也完全符合明代的风格,只是这梵文印……” 看着方玺处的梵文印,宋青云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梵文自己可是真不懂,这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意思? 陈阳在旁边微微笑了一下,拿过方玺看了过来,这上面的梵文自己还真是,毕竟后世的时候,师傅逼着自己学过一阵梵文,这还难不倒自己。 只不过现在包厢内的光线不是很好,最后一行有些一地方自己看不太清楚。 “哈哈!”就在陈阳看着方玺的时候,马云峰在旁边重重拍了一下巴掌,“真没想到,居然捡漏另一件明代方玺,这次我可是赚大发了!” 马云峰一时间高兴,说话的声音不由大了一些,被下边一些人听到了,于是纷纷抬头看向马云峰的位置。 “刚才那件方玺是明代的?” “哎呦,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真的,马老板这次就赚喽!” “我觉得要是真的,马老板要感谢身边那位年轻的鉴定师了!” “那么年轻能看准么?” 此时下面正在拍卖一件青铜器,想来朱玉洁就是为了这件青铜器而来,只不过看了几眼之后,朱玉洁就断定为赝品,没了兴趣。 青铜器这东西,大家虽然知道它的价值,但也都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碰到了,显然有一大部分对这件青铜器没有什么意向,喊价的人很少。 但即便这样,最后这件赝品青铜器依然以五十五万元的高价,被人拍走了,也不知道是哪位老板这么倒霉。 随着最后这件青铜器的拍出,整场拍卖会就这样结束了。马云峰带着陈阳和宋青云,笑呵呵的往外走着,马云峰将那方玺紧紧抱在怀里,好像被人抢了一样。 “陈老弟,宋老板,我请你们去宴宾楼,”马云峰笑呵呵向两人说道,“今天我要好好谢谢你们!” 说完之后,马云峰还拍拍陈阳的肩膀,“陈老弟,你放心,一会你把账户给我,钱我立马给你打过去!” 陈阳看了一眼马云峰,这家伙倒是挺精明,现在给自己打钱,你知道应该给自己多少钱么? “马老板,钱这件事不着急,”陈阳边走边说道,“您先拿着方玺,去问问程老。按照之前咱们说好的,我要这物件市场价格的三分之一,多一分我不要,少一分则不行!” 马云峰尴尬的一笑,本想着用十万二十万把陈阳打发了,没想到被陈阳一眼识破了,只能微笑着点点头,“陈老弟,您放心,我一分都不会差!” 几人正说着话,张博洋正好走过来,听到了几人的谈话,不由嘿嘿一笑,“哟,花了人家六万元,就帮人家捡了这么件破玩意,还好意思管人家要鉴定费呢?要是我,直接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喽!” 陈阳看到又是张博洋这家伙,想到刚才要不是他恶意抬价,马老板样也不会多花了好几万,这家伙就是在跟自己过去不去。 “你管永乐年间的方玺叫破玩意,呵呵,”陈阳鄙视的笑了一下,“你家可真有钱!” “刚才我看你喊价的时候,还以为你看出来了,没想到,你又打眼了,哈哈!” 第586章 被自己外甥坑了 面对陈阳的嘲笑,张博洋瞬间发怒了,指着陈阳大喊着,“陈阳,你就是侥幸赢了我一次,如果你没遇到那件洒蓝釉钵,上次根本赢不了我!” 陈阳听完点点头,表示张博洋说的没有问题,随后嘴角一咧,微笑着向他问道,“这就是说,你不认识洒蓝釉喽,要不然那东西就在地摊上,你怎么没看出来?” 说完话,陈阳无所谓的一摊手,“所以说,你还是不如我!” 陈阳这话说完,给张博洋气的直瞪眼,自己现在真想冲上去,直接给陈阳一巴掌! 随后看看马云峰手里抱着的盒子,嘴角讽刺的一笑,“上次的事情,咱们先不提了。” 张博洋伸手一指马云峰手里的盒子,“刚才你说什么,你帮这位老板捡漏到了一件大明永乐年间的方玺?陈阳,你简直就是古董界的耻辱!” 说到这里,张博洋换了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人家老板花钱是来找你看物件的,你却骗人家,好意思么!” 马云峰是不明白,看看抱在怀里的方玺,低头想想刚才在包厢里,陈阳和宋青云说的话。陈阳为了钱有可能骗自己,但宋青云应该不会,他毕竟要照顾宋老的面子,如果他骗自己,要是事后自己知道了,将这件事抖露出去,那丢人的可是宋开元。 想到这里,马云峰抬头看了一眼张博洋,“喂,你懂什么?” 说着话,马云峰晃晃手里的方玺,“我这可是大明永乐年间的物件,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哪里凉快去哪里呆着去,有你说话的份么!” 张博洋诧异的看了一眼马云峰,按照道理来说,自己站出来揭露陈阳,他应该感谢自己才对,现在不但不感谢自己,还对自己恶语相加,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陈阳为了挣这份鉴定钱,指定用花言巧语蒙骗了这位老板,让人家误以为这就是大明永乐年的物件,现在自己站出来挑明了,这位老板手里的物件瞬间就不值钱了,换成谁都不乐意! 想明白了这一点,张博洋微微一笑,冲着马云峰解释说道,“这位老板,不要让这个人把你骗了。就算我年轻,眼力不足,但是我姨妈的话,你应该相信吧?” “她当时看到这件方玺的时候,都皱紧了眉头,都说不像清早期的,怎么可能是大明永乐年的!” 听到张博洋这么说,陈阳心里明白了,原来朱玉洁是她姨妈呀,难怪他跟朱玉洁在一个包厢里! “你姨妈是谁呀?我都不认识她,凭什么相信她?”马云峰挺着腰杆,拿着手里的方玺,等着张博洋问道。 张博洋嘴角哼了一声,拍一下胸脯大声说道,“我姨妈是京城名家朱玉洁,她可是青铜器鉴定的专家,就是现在,故宫要鉴定青铜器,有时候都需要我姨妈出面!” 宋青云听完,不由自主的摇摇头。这方玺是什么情况,自己现在非常清楚,这小子现在把朱玉洁拉进来,显然是想借着他姨妈的身份,来这证明他说的没错,可他不知道的是,朱玉洁被他拉下水了。 “什么朱玉洁是他姨妈?” “哎呦,他是朱玉洁的外甥呀!” “如果这样,那这方玺指定没什么价值了;别说是大明的,有可能连大清的都不是,要真是大明的,朱老能眼看着被人捡漏!” “完喽,这次马老板也赔钱喽!” 四周围观的众人纷纷议论起来,马云峰听完到朱玉洁的名字,也瞬间懵了。 朱玉洁可是大名鼎鼎的专家,在古董行里的身份非常高。如果她刚才就在现场,见到这方玺没有出手的话,那这方玺…… 张博洋说完,洋洋得意的抱着肩膀看向马云峰,又看看陈阳,现在自己把姨妈搬了出来,看你陈阳还怎么骗人! “张博洋,张博洋,你……哎呦!”宋青云重重一跺脚,看着张博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陈阳看着张博洋得意的样子,估计他自己还不知道给朱玉洁带来多大的麻烦,不知道要是朱老知道了,会怎么样。 “古董这行,说物件就说物件,提人可就没意思了。”陈阳抱着肩膀看着张博洋说道,“物件自己就会说话,它会告诉你,到底是永乐的,还是清早的!” 说到这里,陈阳盯着张博洋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张博洋,人可以骗人,物件可骗不了人!” 张博洋刚想开口说什么,只听人群后面,有人喊了一声,随后人群分开,朱玉洁缓步向张博洋走了过来。 “洋儿,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咱们可以回去了!”朱玉洁刚才在里面,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她出来的时候,只见到外面围了不少人,看看四周找不到张博洋,于是喊了一声,围观的人群听到张博洋三个字,纷纷回身去看,正好给她让开一条路。 “姨妈,你来的正好,陈阳在这里被我抓了个现行。”张博洋拉过朱玉洁,“姨妈,你告诉大家,这方玺是不是有蹊跷!” 朱玉洁听完一愣,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转头看看陈阳,刚才听张博洋说了一些陈阳的事情,脸上的表情也是很耐人寻味。 朱玉洁点点头,“我怀疑,这方玺不是清代的,怎么了?” “哈哈,”张博洋仰头一笑,指着陈阳说道,“怎么样陈阳,我姨妈都说了,不是清代的。” 说着话,张博洋一指马云峰手里的方玺,“这位老板,你被陈阳骗了,弄不好这就是一件赝品!” 赝品!所有人都看向了陈阳,现在人家朱玉洁都说是赝品了,分明就是你小子在骗人了! “等会!”朱玉洁急忙喊住了张博洋,虽然张博洋是自己的外甥,但关系到自己的名誉,不能让他信口胡说,“我说怀疑方玺不是清代的,但没有说这物件是赝品!” 朱玉洁说完此话,张博洋愣住了。不是清代的,也不是赝品,那能是什么?难不成是…… 我艹!自己大意了! “也有可能是大明的,对吧,朱老!”陈阳笑呵呵的向朱玉洁问道,之后眼神看向了张博洋。 坑爹坑妈的,自己倒是常见,坑姨妈的,自己还真是第一次见! 第587章 断代就这么简单 我艹,张博洋愣在了当场,这让自己怎么往回圆?当时自己姨妈就说了一句,这物件看着不像清的,自己还以为是赝品呢,谁能想到,姨妈的话还有这层含义。 陈阳在旁边嘿嘿笑着,张博洋怎么也算是古董行里的人,居然能犯这么简单的错误,真是让人可笑。 “这方玺,跟清代的工艺确实有些不符。”朱玉洁在旁边开口解释说着,陈阳在旁边用手臂碰碰马云峰,示意马云峰将方玺拿出来。 马云峰当然明白陈阳什么意思,大庭广众下,如果能得到朱玉洁的认可,那这意义可就重大了。 马云峰将方玺规规矩矩放在了旁边一个桌子上,之后笑呵呵的示意朱玉洁鉴定一下。 朱玉洁走到近前,将方玺拿起来看了一番,“这方玺的上的蹲龙,应该是明代工艺,而且从玉质的沁色上来看,也符合明代到现在的时间,通过这两点,我们可以判定方玺最起码应该是明末清初的物件。” 说到这里,朱玉洁将方玺重新放回到了桌面上,之后看了一眼陈阳。 “陈阳,我知道你眼力确实不错,而且你捡漏的几件东西,也让你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名声大噪。” 说着话,朱玉洁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但你依然要遵守行里的规矩。推断一件物件的年代,如果处于交叉时间段,我们断不准,应该把年代往后说,这样能保证顾客的利益。而不是像你一样,把年代往前说。” “拿这件方玺来说,想要判断出年代,确实有些困难,但通过造型和玉料来分析,大致也就是明末清初的物件。” “从永乐到明末清初,差了两百多年,你怎么能直接断代呢!” 马云峰听到这里,也不由皱了皱眉头,自己听明白朱玉洁的话了,按照朱玉洁的理论,拍卖会上罗大炮说的没错,这就是一件清早期的物件。 站在陈阳身边的宋青云,听完朱玉洁说的话,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心里也明白,朱玉洁这是在为她外甥张博洋找借口。 但这个借口找的好,目前从方玺的特征上来看,虽然不至于像朱玉洁说的这么保守,但也没有太多证据说明,这是永乐年的物件。 “哈哈,”张博洋此时又笑了,指着陈阳说道,“陈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我姨妈都不能断代,而你却说是大明永乐年间的物件,你不是骗人是什么!” 朱玉洁回头瞪了一眼张博洋,要不是你,哪里有这么多事情,这时候自己都可以往回走了,现在还在这里乱说话。 张博洋见到朱玉洁生气了,一缩脖站到了后面,不敢在乱说话。陈阳走到桌前,伸手拿起方玺,扫了一眼朱玉洁身后的张博洋,“朱老教育的非常对,贸然断代确实不符合古董行的规矩。” “但……”陈阳拿着方玺看了看朱玉洁,心中暗暗想了几秒钟,最后缓缓开口说道,“如果朱老,您要是能看懂上面的梵文,您一定也会支持我这个说法的。” “梵文?”朱玉洁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阳,“你懂梵文?” 别说朱玉洁了,就连宋青云听完都愣了。陈阳什么时候懂梵文了,自己认识他都快一年了,也没听说过这小子懂梵文呀! “我呸!”张博洋冲着陈阳吐了一口,“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要是懂梵文,我把这方玺吃喽!” “你千万别吃,我怕你消化不了!”陈阳抱着肩膀坏笑着看向张博洋,“我发现你这个人占便宜没够,这分明是人家马老板买的,你凭什么不给钱就吃呀!” “我.......我就是打个比方!” 陈阳不再搭理张博洋,将方玺拿在手中,冲着朱玉洁点点头,“小辈不才,对于梵文,略懂一二!” 紧接着,陈阳指着上面的刻字解释说道,“此玺印面刻朱文兰扎体梵文九字共三行,为佛教咒语真言。” “九字自上而下从左至右顺读,为:o? a ra pa ca na dhi h? hu?。前七字为文殊菩萨智慧咒,第八字为阿弥陀佛种子字,第九字为所有咒语结尾时用的字,汉字通常音译写为“吽”,表示“金刚部心”,祈愿成就的意思,即必须依赖佛的力量,才能得到“正觉”,成就一切,普渡人生,最后达到成佛的愿望。” 说完话,陈阳将方玺放在桌面上,笑着看向朱玉洁。朱玉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也不知道陈阳是真认识梵文,还是假认识梵文。 张博洋眼珠转了几圈,从朱玉洁身后站了出来,“陈阳,你少糊弄人!先不说你到底懂不懂梵文,就算你懂梵文,我问你,刚才你说的这些,跟明永乐有什么关系?” 陈阳微微耸了一下肩膀,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一眼张博洋,“无知真可怕!听好喽,我就给你解释一遍!” 说完之后,陈阳清了清嗓子,“既然方玺上刻印的是梵文,我们就能知道一件事情,这应该是一件宫廷御赐给西藏某位高僧的。” “我们来观察方玺,方玺具备明显的明代特征,那就要想想,明代的时候,有哪几位藏地高僧曾经受过帝王的召见。” “根据史料记载,明朝早期共有三位西藏的大成就者到过中土,时间跨经永、宣两朝。这三位大成就者都被当时的帝王尊为“法王”并给”,这三位分别是:噶玛噶举派的 大bao法王,萨迦派的大乘法王和格鲁派的大慈法王,而本件方玺具体是赐给哪位法王,这就要通过梵文来分析了。” 说到这里,陈阳微微停顿了一下,“刚才我说过了梵文内容的意思,文殊菩萨在汉地和藏传佛教中都具有很高的地位,在藏传佛教系统中尤以萨迦派对文殊菩萨的信仰最为典型。” “萨迦派创始于1073年,曾出现过历史上着名的“萨迦五祖”。其中,萨迦四祖萨班贡噶坚赞1247年被元朝统治者召于凉州归顺蒙古。萨迦五祖八思巴是元朝中央的高级官员,受到元朝皇帝极大的恩宠,被封为“国师”、“帝师” 、“大bap法王”,萨迦派也由此成为元朝在西藏统治的代表,奠定了1279年以后元朝中央对西藏地方行使行政管理的基础,西藏从此正式纳入中央直接管辖。” “随着元王朝的灭亡,明朝建立,明代宫廷为了维护对西藏的统一,继续对西藏地方政权法王加以册封。永乐八年也就是1410年,明成祖 闻萨迦四祖之孙贡噶扎西佛法高深,遂命中官前往迎请,并于1413年抵达南京。” “明成祖封其为“大乘法王”,赐予管领僧众、护持释迦牟尼教法的诏书、金印及镶嵌各种珍宝之千幅金轮、袈裟、幡幢、鞍马、伞盖等珍宝,这些物件目前就在西藏博物馆保存,同时西藏博物馆,还藏有一件明永乐皇帝 御赐大bao法王噶玛巴的白玉蹲龙纽方玺,跟这个造型一模一样,只是印刻不同而已。” 说完之后,陈阳拍拍手,将方玺放在桌面上,双肩一耸,“物件的工艺特征,加上史料文献记载,再和梵文相对,又有同类物件做对比。由此便可以推测出,这件方玺,应该是永乐宫廷御赐“大chen法王”贡噶扎西之物,也就是说这方玺的年代,应该是1413年,断代多简单!” 陈阳说完,笑呵呵的看向朱玉洁和张博洋。张博洋怒视着陈阳,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变的,不但懂梵文,还知道这么多事情,他不会没事把史料文献都背下来了吧! 宋青云在后面看着陈阳,心里不由暗自骂道:“简单你大爷呀,在这剥丝抽茧的,这哪里是鉴定古董,分明就是破案!” 第588章 我们老板请你 “好!”也不知道谁最先叫了一声好,之后围观的人纷纷给陈阳拍手鼓掌。 先别管陈阳说的对不对,单凭这小年轻能说出这么东西来,听着就让人信服,而且年纪轻轻的,居然知道这么多事,绝对是能人。 “最近这年轻人在古董圈里竟出名的!“ “可不是呗,前两天听说有个叫陈阳的,在古玩街捡漏一件洒蓝釉钵,据说跟孤品差不多呢!” “这事我也听说……等等,陈阳!刚才我听有人管这小子叫陈阳,不会是一个人吧?” “哎呦,没准就是那个陈阳!” “真是想不到,马老板居然把陈阳请来当鉴定师了!” “不行,我要过去跟陈老板打个招呼!” 陈阳瞬间被人群围住了,大家纷纷往陈阳手里递着名片,拉着陈阳说着客气话,就连宋青云都被挤开了。 宋青云看着人群中的陈阳,不由微微一笑,这小子,真成了古董行里的名人了! 宋青云回头看看朱玉洁,此时朱玉洁一脸铁青色,正在教育着张博洋,估计这次陈阳算是把朱老得罪了。 “朱老,您见笑了,小辈不懂事,我在这里代陈阳给您赔礼了。”陈阳得罪人,自己去赔礼,宋青云心里苦笑了一下。 朱玉洁回头看看被人群围住的陈阳,鼻子里哼了一下,只留下一句,回去告诉你叔叔,他有一个好徒孙! 说完话,朱玉洁带着张博洋转身就走了。宋青云在后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又笑了,很明显,陈阳那番话,把朱玉洁说明白了,她只能低头认输,哈哈! 去年赢了蒋光泰,现在也算赢了朱玉洁,陈阳呀陈阳,你这是一年赢一个名家呀! 陈阳好不容易离开了围着自己的人群,马云峰抱着方玺嘴里笑个不停,嘴里不停夸赞着陈阳,表示还是程老靠谱。 三人走到电梯门前,只见罗大炮正带着几名光头彪形大汉,在那里笑呵呵等着陈阳几人,让过了马云峰,罗大炮将陈阳和宋青云拦了下来。 “这位小兄弟,请稍等。”罗大炮笑呵呵的伸手拦住了陈阳。 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想起了临行前宋开元跟两人说的话,难道说这地下拍卖会要难为自己? “罗老板,您有事?”陈阳看着罗大炮,眨巴着眼睛问道。 罗大炮嘿嘿一笑,接着摆摆手,“小兄弟客气了,我可不是什么老板,不过小兄弟的眼力着实不错,我们老板有请!” “那个……罗大哥,”陈阳一脸堆笑,“你看已经这么晚了,我也困了。”说着话,陈阳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有事我们明天说行不行?” 罗大炮笑着点点头,随后向后面的几位彪形大汉示意了一下,那些彪形大汉把拳头捏的嘎嘎作响。 “师叔,你困吗?其实我觉得,还能挺一挺!”陈阳瞬间变的满脸精神,笑着向宋青云说道。 “哦,”宋青云点点头,“那你去吧,我这个岁数熬不动了,要回去睡觉了!” 这什么呀,师爷让他过来保护自己,要是有什么事,宋青云会出面帮自己解决。现在他却想自己先溜,简直太臭不要脸了! “宋老板,我们老板对宋老仰慕已久,既然宋老板来了,不如上去喝一杯再走!”罗大炮看着宋青云,一脸客气的说道。 听罗大炮说完,陈阳顺势搂过宋青云的肩膀,笑嘻嘻的说了一句,“你不是最愿意晚上整两口么,走吧!” 说着话,陈阳死死拉着宋青云的手臂,示意罗大炮前面带路。宋青云白了 一眼陈阳,好像自己真能把他一个人扔这里一样,“撒开!你要是个娘们,这么搂着我还行,一个老爷们离我远点!” 两人跟着罗大炮去见他的老板,在电梯上陈阳向宋青云询问,现在马云峰先走了,如果他不付自己的鉴定费怎么办? 宋青云笑了一下,伸手一指罗大炮,表示可以找他,毕竟是他放走了马云峰。 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此时罗大炮笑着回头看向陈阳,“这位小兄弟请放心,马老板是我们这里的贵宾,他是不会欠你那点小钱的!” “你管几十万叫小钱?”陈阳呵呵笑了一下,“罗大哥,真是有钱人呀!” 我艹!罗大炮脸上瞬间愣了一下,这小子鉴定费这么贵,看一个物件居然几十万?这可是自己听说最贵的鉴定费了。 罗大炮带着陈阳和宋青云直接来到了酒店的最顶层,到了酒店顶层。 打开电梯门,进入眼帘的首先就是装修的金碧辉煌的大厅,在这种奢侈的装修风格中,这位老板居然在墙体两侧摆放了向日葵,这是什么风格?就算他喜欢嗑瓜子,也不至于养向日葵吧! “二位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通知一下我们老板。”罗大炮示意陈阳和宋青云在大厅稍等,自己转身向里面走了进去。 陈阳四处看着,“师叔,这种装修风格在京城也算豪华了吧,你说他为什么要摆这么多向日葵呢?” 宋青云看看两侧摆放的向日葵,冷笑了一下,“小子,向日葵又叫向阳花,可能这老板希望自己能走入正路吧。” 陈阳抽动了一下鼻子,“向日葵就是向日葵呗,还向阳花,切!”说完话,陈阳把身体往沙发上一靠,看看四周的装修,“我看他难,你看看这装修,走正道……呵呵,他什么时候能挣来这么多钱!” 两人聊了几句,罗大炮就走过来,示意两人跟自己走。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前,罗大炮站在门口,回头看看陈阳。 “小兄弟,别说当哥哥的没嘱咐你,进去少说话,多办事!” 说完之后,罗大炮轻轻敲响了大门,只听里面传来一声女人说话声,罗大炮推门示意两人跟自己进来。 “梅姐,人过来了。” 陈阳一脚刚踏入办公室,随后叫了一声,“我艹!”迅速又退了回去,一把拉住宋青云手臂,喉咙不停蠕动着。 “咋了?”宋青云迈步走进办公室,也瞬间被吓了一跳。办公室大概有个百八十平米的样子,一进门的位置,摆放着各种玻璃缸,里面养着各种蟒蛇、蜥蜴等冷血动物。 “哎呦我艹的!”宋青云眼睛瞪的硕大,“这爱好……” “进来吧,没事,”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要你们听话,他们就听话!” 陈阳站在宋青云背后,探头向里面望去,只见粉红色的纱幔后面,一位身材曼妙的身影,正在边换着衣服边说话。 “进去之后少说话,多办事!”陈阳脑海中响起了罗大炮说的话,“多办事?”守着这一面墙的蟒蛇和蜥蜴,谁tmd能办事呀! 第589章 梅姐 陈阳跟在宋青云身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眼睛不时的瞟向那些蟒蛇、蜥蜴,谁tm知道这些玩意会不会自己爬出来呀! 不大一会,梅姐从纱幔后面转身走了出来,见到梅姐,陈阳懂了什么叫大~~~女人了。 目测梅姐身高在一米七开外,甚至比宋敏还要高一些,烫着一头大波浪,嘴巴不但大,还涂着鲜红的红嘴唇;前面也大,走路只颤悠;黑色的包臀裙感觉根本就包不住;看年纪应该在三十岁开外,大概要奔四张的样子。 嘴大那什么就大,前面大,屁股大,关键是年纪还大,总结起来就一个字,大! 梅姐一屁股坐在了陈阳的对面,从桌面上拿起一根大雪茄叼在嘴里,罗大炮上前帮着点燃了雪茄。 “听说你们在我的场子里捡漏走一件永乐时期的方玺,是么?”梅姐抽了一口雪茄,颇有兴趣的看着陈阳问道。 “嗯。” “没有!” 陈阳和宋青云两人同时开口,却说出了不一样的话。宋青云扭头看向了陈阳。 陈阳笑着冲梅姐摆摆手,“梅姐,我那是蒙他们的,若真是有好东西,我怎么也得先告诉你,怎么能帮他们买走呢,这点您放心!” 哎呦我去!宋青云一捂脸,陈阳这小子太不要脸了! 看着陈阳一脸的嬉皮笑脸,梅姐的嘴角也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看着陈阳点点头,“嗯,那就是说,你在我的场子里,损害了我场子的名誉,对吧?” “啊!”陈阳楞了一下,看着梅姐眨巴了几下眼睛,“那个……那个其实也不算,主要是……” 没等陈阳将话说完,梅姐看了一眼罗大炮,“本来是想让他过来帮我看看物件的,没想到居然是个骗子!既然没什么用,那就喂给大金花吧,大金花好久没有生吃人了!” 罗大炮听完点点头,伸手就去拉陈阳。虽然不知道大金花是什么,但傻子都知道,不是蟒蛇就是蜥蜴。还有什么叫好久没有生吃人了,难道之前还要带蘸料? “别,别,大炮哥,等一下!”陈阳吓的直接蹦到了沙发上,“不就是鉴定一件物件么,我还以为梅姐是因为场子里流出去一件好东西,生气了呢。” “鉴定物件我在行,刚才那方玺真是永乐的,这样,我免费帮梅姐鉴定,分文不取,怎么样?” “哦?这么说,原来你还想着跟我要鉴定费?”梅姐转着手里的雪茄,颇有兴趣的看着陈阳问道。 罗大炮在旁边嘿嘿一笑,向梅姐说起了陈阳给马云峰的鉴定费高达十几万,梅姐听完微微诧异了一下,“那你想要我多少钱呀?” “不要,一分不要!”陈阳连连摆手说道,“梅姐,咱们这关系,谈钱就俗了,我主要是欣赏梅姐的为人!” 说着话,陈阳伸手一指旁边的蟒蛇蜥蜴,“就冲你一个女孩子,敢玩这些东西,您一定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我陈阳佩服之极!” 女孩子!听到陈阳说自己女孩子,梅姐顿时心中一喜,毕竟自己都要四十岁了,听到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小子,说自己是女孩子,梅姐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虽然心里高兴,但梅姐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点点头,“既然你也这么喜欢冷血动物,大炮啊,带他过去玩玩!” 这tm是什么老娘们呀,非得让自己跟那些恶心人的东西待在一起是不?没有办法的陈阳,只好向宋青云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宋青云在旁边轻轻咳嗽了一下,“梅姐,如果您手里真有物件,需要我们帮忙的话,咱们还是先看物件吧。” 说着话,宋青云一指陈阳,“我这师侄,眼力确实不一般,但胆子小的也不一般,您这要是真把他吓坏了,一会要是耽误了您的正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梅姐看看宋青云,随后向罗大炮摆了摆手,表示看在宋青云的面子上,先饶了陈阳这油嘴滑舌的家伙,之后示意罗大炮将物件取过来。 陈阳在旁边斜着眼睛瞟了一眼,看着梅姐看向宋青云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呢,难道说两人之前认识?自己被师叔坑了? 不对呀,这地方是马云峰找的,应该不太可能吧?难道是梅姐看上了宋青云,嘻嘻! 就在陈阳心里暗自琢磨的时候,罗大炮将一个木盒抱了过来,之后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小兄弟,请吧!” “梅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无论什么物件,我一准给你看出来!”陈阳伸手一边打开木盒,一边笑着说道。 “把人头给我看准点!” 哎呦我去!陈阳听完吓的手一哆嗦,她刚才说啥?这里面放的是人头? 那还看个屁呀!要是现代的,估计打开自己就被吓的半死了;要是老的,那不就是骷髅么,这女的玩的这东西怎么都这么奇怪呢! “这……里面是啥?”陈阳瞬间把手缩了回来,吃惊的看向梅姐。 罗大炮走过来,打开木盒,将木盒的盖子取了下去。陈阳一看,还真tm是人头,只不过是陶俑人头! 你这么个大姐大,咱就不能把话说清楚么?陶俑就是陶俑,非得说是人头,吓死老子了! 陈阳将陶俑拽到自己面前,简单的看了两眼,瞬间表情就变了,这tm是一个秦俑,说白了,就是一件秦始皇兵马俑,只不过只有头没有身子而已。 我了个天,这娘们从哪里弄到的这玩意,这要是真的,可是要掉脑袋的! 陈阳仔细的将秦俑看了一遍,没错,确定是秦俑无疑。陈阳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让自己怎么跟她说。 说真的,她转手卖了;说假的,日后她要是知道是真的,非得把自己喂了大金花不可!不过话说回来,大金花到底是啥东西? “怎么样?”梅姐在旁边,喝了一口红酒,轻声向陈阳问道。 陈阳手里拿着秦俑头,低头仔细琢磨着,自己到底应该怎么说。 “这物件大且圆,手感……”听陈阳开口,梅姐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如果陈阳再敢说出软字来,那他今天就一定废了。 “手感不光滑,有些许沙粒感,按照一比一制作,采用的陶土,比较符合秦汉时期。”陈阳看着手中的秦俑说道,“表情生动自然,根据当时的用土和烧制方式……” 听陈阳吧啦吧啦说着,梅姐直接打断了陈阳,“停!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你就告诉我一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阳抬头看向了梅姐,手里紧紧握着秦俑,眨巴了几下眼睛,“五五开!” 第590章 难道是空堂器 梅姐听完陈阳的鉴定,非常不满意,什么叫五五开,那就是 半真半假!就算自己不是古董行里的人,这两年随着接触这些东西,也多少明白一些了。古董,要么是真,要么是假,半真半假算什么! 其实这句五五开,是陈阳在后世跟师傅学的,而且巧的是,当时师傅鉴定的也是这物件。 那是在奥运会之前,那时候陈阳已经学的有些样子了,不少人来找杜明德鉴定物件,杜明德鉴定的时候,就让陈阳在边上看着,过后还要问陈阳,第一眼见到物件时候的判断。 有一天,一个富商拿着一只盒子,里面就装着秦俑的一个头像,过来找杜明德鉴定。 秦俑是根据真人一比一制作的,那只比这个还要大一圈,所以你们就可以想想大小了。当时杜明德看到之后,也是吓了一跳。 要知道秦俑头是非常值钱的,早在87年的时候,一位名叫王更地的农民,从考古队偷走了一只将军俑头,当时黑市开出的价格是30万元。 87年的物价,30万是什么概念,相当于后世的300多万,好在考古队发现的早,及时报警,经过警方的努力,最终找回了这件将军俑头。 好在当时那只不是将军俑头,只是一名普通士兵俑头,富商说是很多年前,从一位农民手里花500元买回来的。虽然富商这么说,但杜明德表示不怎么相信。 经过师傅仔细鉴定,这确实是一件真的秦代士兵俑头,当时师傅给出的鉴定就是五五开。 当时那个人非常不满意,又拿着俑头去找其他人鉴定,结果可想而知,不但没有人敢说是真的,反而被相关人员知道了,这位富商只能捐了出去,要不然后果可想而知。 “这种东西,没人敢鉴定真假,”事后杜明德向陈阳解释说道,“我能给他个五五开的鉴定,他居然还不满足。因为自己的贪欲,失去了一个物件,这就是贪念!” 后来陈阳想想也是,就这玩意,就算是真的,你敢拿去拍卖么?就算你敢去,人家还不敢卖呢! 陈阳也看出了梅姐有些不满意,在旁边开口解释说道,“梅姐,这物件是什么,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这东西在87年的时候,当地一位老农弄出去了一个,后来还没等出手呢,就吃了花生米。” “我说到这个份上,您应该明白。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自己好!” 梅姐听陈阳解释完,显然已经明白了陈阳的意思,微微点点头,随后问道,“那这物件的价值……” “别问价值,”没等陈阳开口,宋青云在旁边急忙拦住了梅姐,“这种物件,你要是知道价值之后,它一定一分不值,懂么?” 梅姐点点头,随口说了一句,“好吧,我明白了。” “大炮,第二件!” 我艹,还有第二件?陈阳听完懵了一下,这是把自己当成生产队的驴了么? 不大一会,另一件物件被罗大炮摆放到了桌面上,这是一匹体壮膘肥,看起来异常英俊的彩色陶马,整体施黄、绿、白三种釉色。 造型为立马俑,四腿直立,马做扭头装,两只眼睛看向陈阳的方向,唐三彩马俑! 陈阳见到唐三彩马俑,眼前瞬间一亮,这娘们手里竟是好物件呀。就这唐三彩,要是自己不跟宋青云下墓,根本手里就不可能有,她一个不懂古董的,却能拿出一件。 眼前这只唐三彩陶马,身上有细小开片,而且出现了脱釉现象,整体上来看,绝对是一件极具艺术价值的精美陶器。 2019年佳士得拍卖 唐三彩作为陪葬冥器,在过去的百年里,一直被人们所忌讳。在所有历史文献中,并没有唐三彩的记载,最早关于唐三彩的记载,是在 民国初期,1905年的时候,修筑陇海铁路,在邙山一带因工程修建,发现了一批唐代古墓,施工者发现了许多带有彩色的陶人、陶马,而且大部分釉色为黄、绿、白或者黄、绿、褐三种颜色,因此当时的人们给这种陶器取了一个非常形象的名字,唐三彩! 真正让唐三彩提升价值,还是在1989年,一匹非漂亮的唐三彩黑马,在伦敦以495.5万英镑价格成交,这价格创造了当时国内瓷器在世界的拍卖记录。 因此国外的收藏者开始对唐三彩情有独钟,随着唐三彩名气大升,造假的就越来越多,有很多国外收藏者不懂分辨,上当受骗,随后价格渐渐回落了下来。 1989年伦敦拍卖的那只 而现在是1994年,这时候的唐三彩的价格还是比较高的,真不知道这梅姐从哪里弄到这件唐三彩。 “这件瓷器怎么样?”梅姐看陈阳已经上手看了一阵,在旁边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陈阳抬头看了 一眼梅姐,“重申一下,唐三彩不是瓷器,而是陶器!” “唐三彩是唐代一种低温釉彩陶,不同于青花、粉彩、斗彩这样的瓷器。”陈阳在旁边向梅姐解释着。 “唐朝工匠制作唐三彩,经过反复淘洗高岭土,通过舂捣制成形状,再修整晾晒干之后,制作成胎。之后在胎上精细雕琢后入窑,此时还不算成品,从窑内取出冷却后,上釉、挂彩等,最后再入窑出窑,一件唐三彩才算制作完成。” 听到陈阳有滔滔不绝说了起来,梅姐一伸手,“得了吧,你赶紧打住,我又不打算开窑烧制这东西,还是那句话,真的假的!” 陈阳仔细看着手中的唐三彩马,从工艺上来讲,绝对是无可挑剔。胎体线条流畅,雕刻精细,彩绘也是栩栩如生,富丽华贵。 鞍辔迭放,颜色深浅,搭配有致。陶马四足直立于长方形板面上,体型膘肥,气势昂扬,细节塑造精致,马脸肌肉尽显,双眉高耸,三角眼眶,双目圆瞪,马辔上刻有细纹,其神态之逼真传神。 这件唐三彩跟那些地摊上的仿品,一眼就能看出高低,就算换个不懂的人来看,也能看出绝对是好东西。 而陈阳看着眼前这件唐三彩马,不由皱起了眉头。唐三彩是唐代达官显贵的陪葬品,工艺自然没的说。但就算这样,唐三彩在土里历经这么长的时间,釉色也不可能不伤。 除非这件是空堂器,所谓的空堂器,就是指墓穴未坍塌或物品位置较高,未经水土侵蚀,保存条件较好的器物。 这类器物比例相对较少,釉面光亮、陈旧自然,没有经过土埋水淹,可这样的物件真是太少了,难道真被梅姐碰上了? 第591章 非遗传承人 “怎么了,有难度?”宋青云在旁边看着陈阳皱眉头的样子,开口问道。 陈阳微微摇摇头,皱着眉头,将唐三彩轻轻放到宋青云面前,“目前来看,问题不大。无论是从雕刻还是胎质釉色来说,都没有问题,这是一件非常难得的唐三彩马。”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宋青云不解的问了一句,之后低头也看向了唐三彩马 “因为太完美了,太像空堂器了!” 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完美的物件,如果这是一件类似瓷瓶的物件,陈阳还可以理解,可这是唐三彩呀,怎么可能是一件空堂器! 这么说吧,如果唐三彩是空堂器,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一间墓室里,用四根锁链将一只木盒悬在半空中,木盒里放着这件唐三彩马。 历经这么多年,没经过土埋水淹,地震等自然灾害,出土之后,才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完美不好么,”梅姐在旁边笑了一下,“越完美才越能卖个好价格!” “有时候过于完美,就假了!”宋青云继续低头看着唐三彩马,嘴里顺嘴说道,“这物件确实相当完美,胎质紧密,开片自然,釉色也没得挑,看起来着实不错。” “但是……”宋青云说完之后,梅姐还以为这件就是真品了呢,没想到宋青云后面还有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缺少了因为岁月侵蚀形成的自然沧桑感,而且露胎处没有风华迹象,没有土锈银斑,这就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了。”宋青云也抱着肩膀,在旁边仔细琢磨着说道。 “那就是说,这是赝品呗!” “如果说是赝品,”陈阳在旁边抬头看了一眼梅姐,咂巴了一下嘴。 “唐三彩鉴定,首形近望胎釉皮,呵气贴鼻闻土气,指节轻敲问来路,切摸釉面摸内壁。”陈阳开口向梅姐解释起来,“这段前面是说,鉴定唐三彩,先要看其形和釉色,之后用手指敲击听声音,声音过于清脆,火气十足的,十有八九是仿品。敲击的呻吟要感觉胎质坚密,声音要有饱经岁月的沧桑感,略显沙哑,这样的可能是真品。” “最重要的就是后面这句话,切摸釉面摸内壁!唐三彩柱型器都是使用模制法成型,双模左右拼合而成,局部修胎。” “器物底部或主体下部中间留有一孔洞,透过孔洞可以清楚地看到留有合模时的痕迹,并可以看到器壁上留有一些不规则的手工痕迹。仔细观察的话还能清晰地看到古代唐三彩工匠在修胎时留下的指纹印记。” 说到这里,陈阳一指眼前这件唐三彩马,冲着梅姐点点头,“刚才我看了,里面还真有指纹印迹。” “那就是真品呗!”梅姐有些听烦了,不耐烦的摆摆手,“就这样吧,我当真品卖!” 宋青云呵呵一笑,表示梅姐当真的卖倒是没事,但要是传出去是自己跟陈阳鉴定的,万一哪位高人看出来是赝品,到时候自己两人名声不就毁了么。 “陈阳 ,你说会不会民国时期的,要是民国时期仿的,现在才被人挖出来,倒很符合咱们现在看到的这种情况。”宋青云有点偏向于民仿。 陈阳趴在桌子上,眼睛盯着唐三彩,“民仿?呵呵!” “民国时候,唐三彩虽然有名气,但是价值不高呀!唐三彩身价变的这么高,还不是因为89年那场拍卖会。民国仿它有什么用?仿出来就为了自己死了之后,跟自己陪葬?” 宋青云听完觉得也对,自古以来,造假者追求的就是利益,没有利益造假干什么。 “如果不是民仿,要是现代仿的,哼,”宋青云掏出一支香烟点燃,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唐三彩马,“除了青山居士,我想不出其他人了!” 其他人?陈阳听完宋青云说的,不由眼前一亮,一个人名瞬间闯入脑海,唐三彩非遗传承人高望! 1994年夏天有个消息,在京城古玩界炸开了锅,国家博物馆、故宫博物院等,为了防止文物流失乃至流往国外,正在花90万紧急抢购新近出现在潘家园古玩市场上的“北魏陶俑”。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随着豫南进入京城的旅客越来越多,北魏陶俑成批地涌现,怎么都抢购不完。 专家意识到不妙,马上向上级汇报。一定是当地某处文物被盗,若不赶紧查到,文物必将外流,到时追悔莫及! 为查明真相,追回文物,警方经过一路排查,最终来到落阳市一个村子的农民家里,一打开大门,数不清的北魏陶俑摆在院子里。 可真相却让人哭笑不得:没有团伙,没有文物被盗,这些都是工艺品,一箱子里面三四十件,整箱批发价格大概在一百多元,算下来,每件陶俑也就几元钱。专家们花90万购买的北魏陶俑,全都是复刻品! 而让一众京城专家打眼的这个男人,就是眼前这位朴实的农民,高望。 唐三彩非遗传承人,高水旺师大师,因为需要,文中以高望代替。 高望师从高成汉,高成汉是落阳有名的修复师傅,从小跟随高成汉学习修复手艺,修缮技艺不断增长,成为高成汉的得意门生。 但随着与唐三彩相处的时间越长,高望逐渐对唐三彩有了感情,当时他有一个野心,不仅想修形,还想修神。 尤其是在1980年,高望去参观了在落阳博物馆展出的唐三彩马之后,这个想法深深印在了高望心里。 当时他想到了两个法子,一是四处寻访老艺人的后代,二是去北邙山搜寻碎落的三彩残品。那个年代,在高望的家乡流传着一句话,一铲子下去,怎么也能挖出几块唐三彩碎片,在这种自然条件下,真让高望在这些残品里,研究出了原料的配比。 之后他又开始学习造型、成色、纹样,经过数年无数次烧制和试验,他终于做出以假乱真的唐三彩,命运的转轮开启了。 有一天,高望烧制了一件仿古唐三彩马,随手放在角落,一个朋友来玩,觉得好看,便顺手拿走了。 结果,这件唐三彩被人误以为是真品,偷偷拿到古董市场交易,1994年年初,这件唐三彩马,不知道怎么就到了京城潘家园,而且还被人以八万元的高价买走了。 左侧为真品,右侧是高水旺大师的作品,看看细节对比 看到高望烧制的陶俑有这么大的利润,一帮人开始疯狂倒卖,直到警察来到抓捕高望的时候,高望都不知道因为啥,他只是觉得最近订单多了。 后来国家了为保护唐三彩技艺,也为了给高望正名,国家文化部决定:授予高望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唐三彩烧制技艺项目代表性传承人! 高水旺大师,唐三彩十二生肖 事情发生在1994年夏天,而现在自己眼前看到这件唐三彩马,很有可能就是高望烧制的那件,一个月后,京城这些专家在王襄的带领下,就要收购北魏陶俑了。 想到这里,陈阳嘴角不由微微一笑,当时听到这个故事,自己觉得就是那些专家抹不开脸皮承认自己打眼了,才给了高望这样一个称号。 今天见到眼前这件唐三彩马,陈阳心中默默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非遗传承人,这技术真tm高! 第592章 把锅扔给王襄 “梅姐,如果我没猜错,这物件是潘家园花重金淘换来的吧?”想明白了一切的陈阳,笑着向梅姐问道。 梅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 这就确定了,眼前自己看到这件唐三彩马,一定出自高望大师之手,接下来就好玩了。 “拿纸和笔来!” 梅姐虽然没明白陈阳要做什么,但还是按照陈阳的吩咐,将笔和纸递给了陈阳。 陈阳低头在纸上写了起来,宋青云好奇想凑近看看陈阳在写什么,刚一靠近陈阳,陈阳就挡住了自己写的内容。 “不许偷看,这是我给梅姐写的!”陈阳白了宋青云一眼,“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好奇心这么重呢?万一是我给梅姐写的心里话呢,真是的!” 宋青云气的瞪了一眼陈阳,老子还不稀罕看呢!梅姐在旁边嘴角抿了一下,低头轻笑着,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 陈阳写完之后,将纸条交给梅姐,之后叮嘱梅姐,等自己走了之后在打开看,这可是自己对她的心里话,不能让别人看到。 说完这番话,陈阳还笑呵呵的看了一眼宋青云。宋青云冷哼了一声,根本就不想搭理陈阳。 “还有么?”陈阳摊开双手,向梅姐问道。 梅姐摇摇头。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我都困了,哈!”说着话,陈阳伸着胳膊,打了一个哈欠。 “当然,你们可以随时离开。”梅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日后你来我的场子,必定以贵宾身份招待。” 听到可以走了,陈阳高兴极了,起身准备离开,之后眨巴眨巴眼睛,向梅姐问道,“大金花到底是啥?” 梅姐听完陈阳问的,不由嘴角上翘了一下,示意罗大炮带陈阳去看看。 罗大炮带着陈阳走到了前面,看着眼前这些装在玻璃缸里的蟒蛇和蜥蜴,陈阳根本就不敢上前。 只见罗大花伸手跳开了一只盖着红布的玻璃缸,陈阳见到里面的东西之后,一个转身,双手抱拳,“告辞!” 两个字还没说完,陈阳已经跑出了房间,梅姐在后面看到陈阳的反应,不由笑了一下,“这小子,又菜又好奇!” “宋大哥,这小子哪里冒出来的,原先京城也没听说过有这这号人物?” 见陈阳跑出去了,梅姐向宋青云问了起来。宋青云起身走到前面,这时候才看到,那只硕大的玻璃缸里,养着一只鳄鱼,怪不得陈阳会跑。 “不是咱们京城的,江城的。”宋青云看着眼前的鳄鱼,微笑了一下说道,甚至伸手从旁边的鱼桶里拎起一只小鱼,直接扔进了玻璃缸,鳄鱼大嘴一张,直接将小鱼吞下去了。 “这么多年不见了,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起这些东西了。”宋青云看看四周这些冷血动物,笑着回头看向梅姐问道。 梅姐把嘴一撇,径直走到了宋青云面前,两只眼睛盯着宋青云,声音娇柔的说了一句,“冷血?总比男人强吧!” 宋青云抽动了一下鼻子,没有多说什么。梅姐凑近宋青云,抿了一口红酒,“厦航还没有消息么?” 宋青云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开口说话。梅姐仰头将红酒都喝了,之后将酒杯递给了罗大炮,示意罗大炮送回去。 罗大炮当然明白梅姐的意思,双手接过酒杯,转身离开,在外面将房间门关上了。 “让我看看这小子给你写了什么?”宋青云好奇的伸手,准备将纸条拿过来仔细看看。 梅姐手腕一翻,直接将纸条放在了胸前,大嘴一撅,一副撒娇的表情,“不给,这是人家小年轻写给我的,凭什么给你看!” 宋青云瞟了一眼梅姐,指着她说道,“喏,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要知道这两件东西的意义,别在让他给你坑喽!” “切!”梅姐将头一扭,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坑我的又不止他一个,我在乎么?再说了,被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坑了,我乐意,你管的着么!” “不是,我跟你说的是正经事!”宋青云脸上表情严肃,“你要是这样,我就去找你哥说去喽!” 梅姐呵呵一笑,表示宋青云想去找就去找,自己哥哥现在在羊城呢,根本就不在京城。 “不是,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宋青云有些不明白的看向梅姐,“又是当大姐大,又是玩古董的,还养了这么多冷血动物,你怎么了?” 无论宋青云怎么说,梅姐就是不搭理他, 气的宋青云一甩袖子,指着她喊了一句,“你就作吧!” 说完话,宋青云转身向门外走了出去,等自己回去,倒要问问二大爷,高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宋青云走了之后,梅姐在后面微微撅了一下嘴,之后从胸口把纸条拿出来,看完之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上面首先说,希望梅姐将那件士兵俑头捐献给国家,那玩意放在手里没用,根本就没有办法变成钱。 其次让自己把唐三彩卖给以八万元的价格卖给王襄,之后要是在京城看到北魏陶俑,有多少买多少,买多少就卖给王襄多少,这小家伙疯了? 离开电梯,宋青云就看到站在门口不远处的陈阳,陈阳见到宋青云出来,急忙跑了过去,笑着拍拍宋青云的肩膀,“师叔,你居然能面对那些玩意这么长时间,你不害怕么?” 宋青云阴沉着脸,也不怎么搭理陈阳,只是示意陈阳跟自己先回去,看着宋青云的样子,陈阳微微皱了下眉头,师叔这明显有事呀! “师叔,你不会真生气了吧?”陈阳在后面边走边问道,“我那纸条上真没写什么东西,就是让她把唐三彩卖给王襄,这样日后要是真打眼了,也算不到咱们头上,也是王襄打眼,这主意多好!” 宋青云回头看看陈阳,冷笑了一声,“你这小子,满肚子的损主意,你居然把主意打到王襄头上去了?” 陈阳双手一摊,“要不然呢,总比说咱们打眼了好吧!那家伙死猪不怕开水烫,让他背锅吧!” 说完之后,陈阳将双手抱在脑后,“就是不知道梅姐会不会按我说的做!” 宋青云意味深长的叹了 一口气,“凭我对她的了解,如果对她有利,高梅一定会去做!” “哦,嗯?”陈阳瞪大了双眼看向宋青云,“梅姐叫什么高梅?你……你认识她?” 宋青云无奈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进去之后,见到高梅才知道是她。 “很多年前的事喽,别去想了,准备一下,明天会议完事,咱们回江城!” “不!”陈阳摇摇头,“师叔,明天你的带我先要钱去!马云峰还欠我好几十万呢,要完钱,咱们再回江城!” 第593章 工程不能在拖了 夜半,宋青云站在窗户旁边,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下面车水马龙的夜景,脑海里浮现着从认识陈阳开始的一幕幕。 从起初认为陈阳只是一名普通年轻人,到后来一步步名震古董行,陈阳给自己带来的惊讶太多。宋青云现在心里可以确定,如果想要找回关东军在江城所藏的宝物,陈阳是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自己去到江城这么多年,也只是或多或少摸到了点门路。哪里知道陈阳一出现,先是挖到了青铜尊,之后又发现了莲花山,这小子命真是好,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陈阳就是为了这宝藏来的呢! 现在陈阳碰到的最大问题就是井上一生,井上已经明显盯上青铜尊,而陈阳到底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宋青云狠狠抽了一口烟,紧紧皱起了眉头。 第二天早上,宋青云和陈阳早早起来,直接奔向了会场,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也是最精彩的时候,那些专家们要拿出自己的藏品向大家展示了,这必须去看看。 进入会场之后,陈阳发现桌椅摆放跟前两天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地中央用几张桌子拼成了一张大桌子,一看就是准备用来展示藏品的。 围着桌子摆放了不少张椅子,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了,见到陈阳和宋青云走进来,不少人主动跟陈阳和宋青云打着招呼。 “宋老板,您说这几位专家今天都会带什么物件来?”一位老板笑着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微微摇摇头,“一般来说,这些专家都会带一些不常见的藏品来,一来是为了让大家开开眼,二来是向大家讲解。” “但有时候,他们也会带一些自己拿不准的物件,让大家共同来鉴定,甚至有些高仿赝品,也会拿来展示,起到给咱们提醒的作用。” 宋青云在跟其他人聊着天,陈阳坐在旁边听着,不一会自己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转头一看,祝语嫣嘴里正咬着一个苹果冲自己笑着,之后递给自己一个桃子。 这丫头!陈阳摆摆手,表示不需要。祝语嫣凑到陈阳肩膀头,小声向他说道,“师爷找你有事,跟我出去。” 宋开元找自己?陈阳听完微微一愣,但看到祝语嫣转身离开了椅子,陈阳也没有再怀疑,跟宋青云说了一声,转身跟祝语嫣出去了。 陈阳被祝语嫣拉着快速的跑到了马路上,这时候就是傻子都知道不对了,里面交流会都要开始了,宋开元不可能在大街上等着自己吧。 “喂,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陈阳伸手拉住了祝语嫣,开口向她问道。 祝语嫣冲着陈阳眯着眼睛笑了一下,又咬一口没吃完的苹果,“*****” “好好说话,说话还能被打马赛克!”陈阳没好气的看着祝语嫣喊道。 祝语嫣咽下去苹果,“听说你昨晚去地下拍卖会了?张博洋又栽倒你手里了?” 陈阳点点头,“啊,咋了?不对,你怎么知道的?” 祝语嫣呵呵一笑,随口一句师爷说的。之后笑眯眯的看着陈阳,“今天师姐要给你比试一下,而且只准我赢,不准你赢!” “凭啥?”陈阳白了一眼祝语嫣,哪里有这么不讲道理的,跟自己比试,还不准自己赢!那你出去直接说,你把自己赢了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祝语嫣抬手打了陈阳肩膀一下,“你傻呀,你昨天可不是仅仅赢了张博洋,还把人家朱老得罪了!” “我是师姐,只要我把你赢了,他们就会把目光注意到我身上,这样你就不会被他们惦记了,懂么?”祝语嫣吃着苹果,满脸一副为陈阳着想的样子。 陈阳抱着肩膀,看着祝语嫣微微笑了一下,“多谢师姐的好意,不过这样一来,你就不怕么?” 祝语嫣一挺胸脯,拍着胸口向陈阳说道,“没办法,谁让我是你师姐呢,比你大,自然就得护着你,走吧!” 你tm确实是比我大,你要是比我小,就是飞机场了! “算了,师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是回去听交流会吧,”陈阳摆摆手,“要是让师爷知道我不在,过后非得骂死我不可!” 看着陈阳转身回去的背影,祝语嫣不满意的一噘嘴,“切,小气鬼,让我占占你便宜又能怎么样,真是的!” 祝语嫣狠狠咬了一口苹果,仿佛是狠狠咬了陈阳一口一样,迈开步子追上了陈阳,“小师弟,你确定不在好好考虑 一下?师姐可真的是为你好哟,凭你的能力,对付不了他们的……” “好好吃你的苹果……”陈阳不耐烦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了一个梨啃着,“边师叔在羊城是开果园的么?” “笨蛋!”祝语嫣直接在陈阳头上打了一下,“我师傅当然是开古董店喽,我爸才是卖水果的!” 我…… 陈阳揉着脑地,看着蹦跳着走进会议室的祝语嫣,她到底是什么玩意变的! 江城,西美集团肖副总正在报着工地的进展,面对上层的问责,肖副总不停的擦着额头的汗水。 “是,是,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尽快解决,保证一定按时完工。”挂了电话之后,肖副总直接将电话打给了现场负责人,质问为什么工地进度一直停滞不前。 “肖副总,不是我们不想干活,”刘明拿着电话抱怨着,“姚家井村民,说因为我们在八里铺的工程,压坏了他们的村路,他们现在自己找施工队,以修路的名义,将村路给封了,我们的作业车根本就不能进出。” “刘明,你tm是干什么吃的!”肖副总听完,拍着桌子向刘明喊道,“你们是西美集团的工程队,我们是投资商,你不会找人说明情况么!” “一群村民而已,随便找个小领导,压都压死他们,你tm脑子里在想什么!” 刘明将手机远离的了耳朵,听肖副总喊完,不由苦笑了一下,“肖副总,我倒是找领导了,可姚家井雇的建筑公司,背后老板是市委书记女婿。” “您说,那些人还敢管么?” “谁?”肖副总听完一愣,“你说是谁,市委书记方振国的女婿,陈阳?” 刘明点点头,又说自己原本准备走马家窑,结果马家窑的路刚走一天,就被马家窑村民堵住了,要想从这里过,交钱! 无奈的刘明,想让作业车从耕地那条路出去,结果第一天,就把村民的耕地压坏了,人家村民堵着工地大门,要求赔偿。 这笔耕地赔偿款,自己只能拖着。第二天,一位姓孙的大车司机,又把人家鸡给压死了。 “压死一只鸡能有多少钱,赔他不就完事了!”肖副总皱着眉头,听刘明说着。 “我的肖副总,人家说那是只下蛋的母鸡,母鸡下蛋,蛋孵母鸡;母鸡下蛋,蛋孵母鸡,反反复复,管我要五万元!” 听到这里,肖副总皱着眉头思考着,很明显,这是姚家井的人对征地不满,故意阻挠西美工地工程进度。 姚家井的这种做法,目的无非就是要钱,可这次要是按照他们说的,给了他们钱,下次还不一定出现什么情况,这帮刁民的胃口可不是好满足的。 “现在他们的修路施工队还在么?” “昨天已经离开了,我听说他们接到了另一处的拆迁工程,”刘明拿着电话说道,“可……” “可是他们虽然走了,封挡也撤了,但路面全被挖开了,车辆根本没有办法通行。” 第594章 攻心为上 肖副总挂了电话,听刘明说完之后,肖副总有些迷糊了。这里面到底是姚家井想要搞事情,还是陈阳要搞事情? 按道理来说,陈阳根本没有必要跟西美过不去,毕竟在征地的时候,他可是从西美这里拿了四百多万,足够他过一辈子了。 可要是说姚家井不满意征地补偿款,找事情刁难施工队伍,可他为什么偏偏找了陈阳的建筑公司?事情不会这么巧合,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琢磨了片刻之后,肖副总拿起了桌面上的电话,“金主任,我是西美集团的肖仁贵。” “是这样,我们集团到了一批化妆品,准备先投放到江城市场。因此,想先让金主任看看化妆品的效果,不知道金主任有没有时间呢?” 金主任拿着电话微微琢磨了一下,“肖副总,您可真是太高看我喽!化妆品这方面我可不懂,您不应该找我,应该找负责这方面的领导。” “就算我去了,也给不了什么意见,怕辜负了你们一份心意呀!” 肖副总在电话这端嘿嘿一笑,“金主任,您说笑了。您能来给我们指点一二,是我们西美的荣幸,我这还担心请不动您呢!” “这样,既然不是金主任主管方向,我们也不好耽误金主任正常办公时间。就今天中午,麻烦金主任来帮我们指点一二,耽误您休息时间,我非常不好意思。” “但为了江城未来的经济繁荣,为了江城老百姓能拥有高标准的生活质量,还是要麻烦一下金主任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金主任拿着电话笑呵呵说了一句,“肖副总,咱们事先说好,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不必往心里去,毕竟在这方面我只是门外汉。” “你们一定请相关部门的领导、专家做最后的审查,他们给出的结果,才是权威的!” “明白,明白!”肖副总拿着电话嘿嘿一笑,“这样,中午我亲自去接金主任,打扰了。” 挂断电话之后,肖副总急忙安排下面的人,让他们去找来十多名模特。当下面办事人带着十多位模特走进西美集团写字楼的时候,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这些姑娘,一个比一个靓丽,不但身材好,脸蛋尤其漂亮,而且每个女孩漂亮的都有特点。 看着这些人被带进肖副总的办公室,不大一会又有专人带出去了,让肖斌有些好奇。 “叔叔,你找这么多模特来做什么?”肖斌走进自己叔叔的办公室,一脸坏笑的问道,“要是被婶知道了,不得让你跪到天亮!” 肖副总笑着打了自己侄子一下,之后一脸坏笑的说道,“知道你叔叔我为什么能在西美站稳脚跟么,因为我不是什么商人,撑死就算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肖斌有些不明白。 肖副总点燃一根香烟,微微点点头,“江湖中人,不善于那些商业上的事情,但善于抓住别人的软肋,善于公关,善于攻心!” “叔叔,你今天说话我怎么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肖副总看着自己侄子,示意他坐下,跟他说起了关于金主任的事情。江城这位金主任,之前西美派了不少人想来打通他的关系,东西、钱送了无数,都被人家退了回来。 直到自己来到江城,才算打通了金主任这一关,西美才得到了支持,在拿到最大优惠政策之后,才决定在江城投资。 肖斌在旁边点点头,“叔,这我知道呀。听说这位金主任好色,而且还不是一般好色,只喜欢骑洋马……” “错!”肖斌还没有说完,就被肖副总制止了,“不是好色,好色分为很多种,有人是暗中欣赏,有人是离开了女人活不了,还有的纯粹就是在满足自己的欲望,金主任不同,他可不是真喜欢骑洋马!” 听到叔叔这么说,肖斌微微一愣,随即问道,“他那是喜欢什么?” 肖副总用手点点桌面,“金主任喜欢的是征服的感觉!” “征服的感觉?”肖斌有些不明白。 肖副总嘿嘿一笑,“你想想,金主任都多大岁数了,别说骑洋马了,估计在边上蹭蹭就完事了,有什么感觉?” “那他为什么喜欢洋马呢?”肖副总凑近了自己侄子,小声说道,“这是金主任一种野心的外露!” 肖副总贴近肖斌仔细解释着金主任的心理,听肖副总说完,肖斌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 “叔,那你找这些模特有什么用?”肖斌还是有些不懂,向自己叔叔问道,“你应该找点外国模特才对呀!” “呵呵,”肖副总微微一笑,“小子,你想想,这么一群青春靓丽的女孩,将金主任围在当中,他心里会是什么感觉?他人到中年,大腹便便的男人,什么都没有,就是手中有些权利,在这群靓丽女孩面前,他心中会怎么想,会不会有些自惭形秽?” “之后,我在让这些女孩恭维他,抬高他,他会有什么想法?他金主任才是这群人的中心,是权利让他拥有了这些。让他挨个贴近这些女孩,观察女孩脸上的妆容。” 说到这里,肖副总将身体往后一靠,微微闭着眼睛,“小子,闭上眼睛想想,那是一副什么场面。青春的气息迎面扑来,那些吹弹可破的皮肤,芬芳的香气涌入鼻息…… 啧啧啧!” 起初肖斌根本就理解不了,但是当自己叔叔将金主任接过来,以视察化妆品质量为借口,让金主任仔细观察女孩面容的时候,肖斌信了。 多功能厅内,这些模特一起化妆完毕,并且穿上了轻薄的衣服,一个个轮番坐到金主任面前,请金主任点评化妆效果。 酥凝润嫩,丰骨微肉,玉润珠圆比更饶;鬓垂香颈云遮藕,粉着兰胸雪压梅,若隐若现,似蹭似碰,令人忘返! 当肖斌看到金主任那种痴迷的眼神,肖斌懂了,叔叔让金主任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肖副总以处理事情为借口,招呼着肖斌等工作人员,暂时离开了多功能厅,半个小时之后,一众模特捂着嘴,低着头,含笑从多功能厅走了出来。 “哎呦,金主任怠慢了!”肖副总端着酒杯,走进了多功厅,“下面这些人真是的,怎么能让您自己坐在这里呢,真是不懂事!” “老肖呀,你们这批乳霜真不错!” 第595章 张老三和振丰的碰撞 肖副总跟金主任聊了很多,现在西美在姚家井遇到了问题,村民修路,工程作业车无法通过,严重影响了工程进度。 “这件事我知道,”金主任摸着手里的酒杯说道,“现在应该解决了吧,隋晋建筑公司已经被我调走了,他们现在负责轮渡站的拆迁工程,这几天他们就会撤出姚家井,你们完全不必担心。” 肖副总笑着点点头,“金主任,这工程队是走了,可是他们路没有修完呀。现在他们已经把村路挖开了,就算他们走了,我们也没有办法正常进出了。” 金主任嘿嘿一笑,表示这对西美来说,根本不算难事。正好他们西美就在八里铺施工,那些渣土也不用往外运了,直接就帮着姚家井把路垫上,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办法么。 而且农村的一条村路,随便糊弄一下就行,谁会去注意质量怎么样,过后出了问题再说呗! 肖副总仰头哈哈一笑,向金主任竖起了大拇指,称赞了金主任几句,之后话锋一转,“金主任,这事我们西美倒是能干,但关键不是这么做的。” “金主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活我们西美做没有问题。就像您说的,反正那些渣土也得往外运,直接用来垫路,倒是省事了。可这活要分给谁干!” 说到这里,肖副总一拍胸口,“如果这条路铺完了,算在您金主任名下,我肖仁贵二话不说,别说用渣土垫路,就算重新帮您修一条柏油路都没有问题。” “关键是,这路修完了,算他方振国的!” 听到这里,金主任眉头皱了起来。虽然这条路现在没有明确的规划,但是依现在的情况,任谁都知道,这条路是方振国授意自己女婿接下来的。 这条路修完,一可以为陈阳捞上一份成绩,二为方振国赢得了老百姓的好感,跟自己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金主任,”肖副总扫了一眼金主任的表情,在旁边继续说道,“现在全国都在抓经济建设,凭您的能力,未来一定是要往高处走的。方振国就是挡在你面前的一块绊脚石,不拆他的台就不错了,帮他不等于给您自己未来增加难度么!” 金主任听完,微微眯着眼睛,轻轻点点头,之后示意肖副总放心,自己会尽快帮他解决这件事。 隋晋建筑公司,振丰解决完了大军姑姑家的问题,按照陈阳说的,告诉孙老板将工程队撤了出来,之后直接到了轮渡站,准备进行拆迁工程。 就像陈阳说的,大军姑姑家问题解决了之后,剩下几家拆迁户,在威逼利诱,说明利害关系之后,也都开始准备搬家。忙了一上午之后,看着明天就可以正式开始拆迁工程了,振丰心里很高兴。 振丰和刀疤一路上逗着嘴,开着车回到公司,推开门之后,振丰瞬间愣住了。 “别tm动,动一下,就崩了你!” 两人刚一进屋,就被两只双筒支上了,屋里差不多有十多个人,好几个人手里都握着双筒,此时已经控制住了自己小弟,小六子也被用双筒指着,嘴角流着血,一边脸已经肿起来了,抱头蹲在沙发旁边。 沙发上,正坐着一名穿着中山装,光头,脑袋上有一道触目惊心大伤疤,四十岁开外年纪的男人,此时正看着振丰,咧嘴笑着。 旁边坐着一位戴着眼镜,文质彬彬,手里拿着纸扇的乃年轻人。 张老三,四眼贼! “张老三,我干你大爷!”刀疤瞬间眼睛红了起来,指着张老三大声骂道,“有本事把人放了,咱们明刀明枪的干!” “干你大爷!”刀疤话音刚落,被旁边的人抡着双筒杆子砸在了脑袋上,捂着头向后退了一步,冲上来两个人就要揍刀疤。 “三哥,三哥!”反应过来的振丰,笑着拦住了要揍刀疤的两个人,随后满脸堆笑看向张老三,“我要是哪里得罪您了,您派人通知我一声,我亲自过去,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这事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我疯子飘了呢!” “哈哈!”张老三仰头一笑,随意挥挥手,示意小弟撤下去。之后用脚踢了一下对面的椅子,“疯子,过来坐!” 振丰谢了一声,笑着坐到了张老三对面,掏出一根烟递给张老三,“三哥,您来之前也不通知我一下,我好去馆子定个包间,这不是让人说我招待不周么。” 张老三接过香烟点燃了起来,旁边的四眼贼看看振丰,总觉得哪里不对,要是换了之前的振丰,遇到今天这场合,非得给张老三拼命不可,为啥现在这么低三下四的。 “疯子,你现在行了,连我的工程都敢碰了?”张老三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振丰,不满意的问道。 振丰抬头看了一眼张老三,一脸无奈的点点头,“是,三哥。” “我看你胆子是肥了!”张老三双眼一瞪,顺势掏出一把仿红星,直接指向了振丰,“都tm说你跟了大人物,越来越牛b了!来,今天让我张老三看看,你是咋牛b的!” “连tm我的拆迁工程够敢撬,我tm看你疯到时候了!” 面对指向自己的仿红星,振丰并没有害怕。只是轻轻弹了一下烟灰,之后翘起了二郎腿。 “三哥,”振丰抽了一口烟,一脸平静的说道,“咱们事先说明一点,不是我疯子撬你的工程,这工程是市领导给我的。” “我也不瞒您,”说着话,振丰坐直了身子,面对指向张老三手里的家伙,“轮渡站您跟大军闹起来了,这工程一放就是半个多月。三哥,你要知道,这轮渡站工程可是市委书记原先亲手抓的,能就这么凉着么,于是金主任就找到了我。” 张老三听完咯咯一乐,直接用仿红星顶在振丰额头上,“小b崽子,你跟我在这吹牛b呢!老子tm出来混的时候,你还扇啪叽(pà ji)呢!” 谁家还有 “少tm糊弄我,要不是你找了关系,人家凭啥找你!” 振丰冷笑了一下,“三哥,你以为我想接你这烂摊子!实话跟你说,这建筑公司背后老板,就是市委书记的女婿,你说,我不接能行么?” 听到这里,张老三眉头紧皱。振丰靠上了大人物,这是道上人都知道的事,有人说振丰后面是市局的人,有人说振丰背后是省委的人,还有人说振丰背后的老板,就是市委书记的女婿。 起初张老三并没有当回事,振丰找到大树是一定的,但凭振丰这样的,绝不会像传的那么邪乎。 今天这话从振丰嘴里说出来,张老三不得不仔细想想了,而且看样子振丰一点不像说谎的样子。 “开饭喽!” 就在屋内剑拔弩张的时候,劳杉手里拎着几个装有方便盒的塑料袋,一脚踢开门就走了进来。 “噗通!”劳杉刚进来,就被双筒支脑袋上了,劳杉瞬间跪到了地上,弄的拿双筒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各位大哥,我就是个送菜的,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们,饶了我吧!”劳杉两只手拎着塑料袋,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瞬间下来了,大声喊着,气的蹲在旁边的刀疤,真想给他 一下子,这家伙也太怂了! 第596章 把疯子逼疯了 张老三示意手下将劳杉拽到一边去,别让他在这哭叽带尿的,听着就烦人。 有人将劳杉拉到了一处墙角,让他抱头蹲着。劳杉双手抱头,不停抽泣着,时不时还偷瞄几眼,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张老三收回了顶在振丰脑袋上的家伙,直接将家伙拍在桌面上,“疯子,就算你tm说的真的,现在你动了老子的拆迁工程,咋办?” “今天你必须给老子个说法,要不然……哼哼,你自己掂量着办!” 振丰将烟头扔到地面上,用脚捻灭,“三哥,我给你看个东西。”说完话,振丰起身直接向办公桌走了过去,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 拿着文件袋走回到张老三面前,将文件袋往桌面上一扔,“三哥,你自己看看。要是觉得没有问题,就在上面签个字,这合同就算生效,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帮三哥做的了!” 张老三从文件袋里面拿出合同,看着写的内容。大概意思就是,隋晋公司将拆迁工程转包给自己,工程完毕之后,隋晋建筑公司只收回成本,所有利润都归张老三。 张老三大致将合同看了一遍,随后抬起眼皮看看振丰,嘴角不由露出了笑容,“疯子呀,有心了,哥哥也是一时生气,你别介意!” 说着话,将合同递给了身边的四眼贼。对于合同这东西,自己看不懂,从上面所写内容来看,振丰没有糊弄自己。但谁知道有没有玩什么文字游戏啥的,所以让四眼贼看一遍更保险。 振丰摆摆手,表示无所谓,只要三哥开心就好。轮渡站拆迁这项工程,这恐怕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四眼贼看完合同,眼睛转了几圈,将合同顺手扔到桌面上,“疯子,之前没发现,你小子挺会玩呀!” 听四眼贼说完,张老三脸上一冷,瞬间又变了脸,“疯子,你tm敢拿合同糊弄老子,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崩了你!” 说着话,张老三伸手就拿起了桌面上的家伙,四眼贼拍拍张老三,“三哥,合同没问题,只是他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 听四眼贼这么说,张老三只是冷哼了一下而已,这年头,谁又没有自己的小九九呢。 “疯子,算盘打的挺响呀,”四眼贼笑着看了一眼振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按照你说的,你背后的老板是市委书记的女婿,我们做工程拿钱,你们啥也不用干就得名,是这意思吧?” 听四眼贼说完,振丰呵呵一笑,“四眼贼,你是聪明。没错,就是你说的这个意思,怎么的你有想法?” “你要想清楚喽,这个工程,如果我们不接手,也会有别人接手。如果别人接手,你们可是拿不到一分钱。虽然现在你们是出了力,但同样在利益上没有受损,而我们对市里也有了交代,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四眼贼一撇嘴,之后竖起食指冲振丰摇摇手指,“不,不,疯子,你说错了一件事。” “这个工程开始就是我们的,如果我们一直做下去,不但能得到利,还能得到名,那可是名利双收。” “但现在你们突然接手了这个工程,虽然你们把利分给我们了,但我们却损失了名,所以……” 说到这里,四眼贼笑着看了一眼振丰,之后扭头冲张老三说道,“三哥,我认为,他们应该赔偿我们的损失,您说呢!” 张老三听完四眼贼的说的,顿时嘴角乐了。难怪他叫四眼贼,这脑子转的是真快呀! “对!”张老三大手狠狠一拍桌子,“俏丽挖的,差点就被你给我糊弄过去!” “四眼说的对,工程本来就是我们的,现在你们转包给我们,虽然是挣了钱,但我们损失了名呀,疯子,你必须赔偿!” 刀疤等一众小弟,看着张老三等人眼睛里纷纷都要冒火了,没有他们这么欺负人的,工程的利润都已经准备分给你们了,现在你们反口还要赔偿,合着这拆迁工程干下来,自己这边还得赔钱! “张老三,我干你娘……”刀疤直接开口大骂,没等说完,又被双筒托砸到了脑袋上。 振丰抬头看看张老三,这办法是陈阳想的,当初接到这个工程的时候,陈阳就知道张老三一定会来找麻烦,于是想到先拟一份合同,将最大利益让给张老三,把他糊弄过去。 之后让张老三和大军双方斗起来,无论谁输谁赢,这两人要么都进去,要么一个进去一个没了,反正怎么说,对自己这边都是最有利的。 “陈老板,如果张老三要是不答应呢?” “那就让他答应!振丰,有时候路铺好了,但是有人不让你走,你知道怎么办!” 振丰眯着眼睛看看张老三,随后上下摸着兜,顺口问道,“三哥,你说个赔偿的办法,我听听!” 一边说话,振丰从口袋里翻出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之后又开始翻找打火机。 张老三眼珠转了转,“这样,工程我们干完,除了工程的利润之外,你们再给我们拿一百万,这事就这么定了!” “不!”张老三刚说完,四眼贼在旁边坐起来了,伸手拉了一下张老三的手臂,“三哥,既然现在市里不让咱们干这个工程了,那咱们就不做了!” 不做了?听四眼贼说完,张老三愣了一下,不做这个拆迁工程,那怎么挣钱?张老三显然没有明白四眼贼的意思。 四眼贼坐直了身体,嘴角一挑,“疯子,工程你们做,我们要全部利润,之后外加一百万!” 屋里人都愣住了,不光是振丰这些小弟愣住了,就连张老三带来的一众人也愣住了,甚至张老三拿着仿红星的手都哆嗦了一下,这文化人真tm狠呀! 振丰停下了翻找打火机的手,手还停留在裤子口袋里,抬头双眼直勾勾盯着四眼贼。 “哈哈哈!”振丰笑了,同时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四眼贼,你果然是文化人,就是比我们这些刀枪炮子强,这真是吃人都不吐骨头呀!” 说完话,振丰笑着点点头,“行行行,没问题,我答应你了!” 听到振丰说答应了,张老三有些吃惊的看看振丰,就这条件谁能答应?振丰在江城也算知名的大刀枪,别说他了,就算是老实人,把人家熊到这个份上,人家都得整你,更何况眼前坐的是振丰呢。 他怎么会答应呢? “不过,我答应你,我兄弟可未必能答应你!”振丰说完,淡淡的笑了一下。 “你兄弟,艹!”四眼贼用手一指,“疯子,你回头看看,他们有一个敢动换么?今天我们就熊你了,我问你,你能咋的!” “我没说这些兄弟。”振丰眼睛一眯,看了看四眼贼,随后把手从兜里掏出来,“我说的是这个兄弟!” 一颗小鬼子的香瓜,被振丰重重拍在桌面上,振丰嘴里叼着烟,嘴角略带笑容看着四眼贼和张老三,一只手握着香瓜,另一只手直接扣在了拉坏上。 我艹,疯子要发疯了! 第597章 挑起事端 “疯子,你别激动,咱们这不是在商量么,”张老三急忙换了一副嘴脸,笑呵呵示意振丰不要激动,“你还不了解四眼么,他就爱开玩笑,你先把手松开。” “不至于,不至于,都是玩笑!” 张老三脸上笑着,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这玩意要是别人拿着,张老三一点都不会害怕,撑死也就是吓唬吓唬自己,谁没事敢拉这玩意。 但放在振丰手里不一样,他有前科。几年前,别的城市来了一群刀枪炮,跟江城刀枪炮发生了冲突,双方约定了一个地点,准备大打一场。 江城这边去了不少刀枪炮,结果到了地方,发现对面人数不比这边人少,而且人人手里带握着带响的家伙,刚到约定好的水库旁边,自己这些人就被人家围上了。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的时候,振丰哈哈大笑,直接解开了衣服,露出了绑在身上的二踢脚。本来对面以为振丰就是在吓唬他们,谁都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真把二踢脚点着了。 二踢脚嗞嗞冒着白烟,振丰就这样一个人向对面队伍冲了过去,对面人瞬间魂都吓飞了,转头就跑。 振丰跑到一半,将身上的二踢脚解开,往他们跑的方向一扔,随后直接跳进了旁边的水塘。 二踢脚没等落地就响了,震的耳朵嗡嗡作响,对面乱做一团,江城这些刀枪炮趁机将对面打了回去。 当时张老三就在现场,那玩意要是振丰再晚扔半分钟,或者从身上解开的时候出点什么岔子,振丰就连骨头渣子都没有了。 疯子,这个外号可不是白来的! “三哥,”振丰嘴角带着迷人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有些吓人,“你呢也知道,我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无兄无妹,我是啥也不怕,反正这东西拉开,你们一帮人陪我呢,到了那边也热闹,对不?” 四眼贼此时也被吓的够呛,这玩意振丰是从哪里拿出来的,明明他进屋之后就拿了一个包,难道他随身还带着香瓜? “别,别,疯子,咱们不都是朋友么,”张老三冲振丰摆摆手,“这样,我让兄弟将家伙都放下,我也把东西收起来,咱们再好好谈谈。” “谈生意,谈生意,主要不就是靠谈么,你说对吧。”张老三说完话,示意自己这帮兄弟将家伙收起来,之后自己也把家伙收了起来。 张老三这些兄弟把家伙收起来了,一个个紧张的看着振丰,毕竟他手里那玩意一响,可不是小事。 刀疤从刚才拿双筒指着自己的那小弟手里夺过了双筒,那家伙瞪了一眼刀疤,“你tm想干啥?” “我tm 干你,我艹!”一托砸在那小子脑袋上,之后上去抬脚朝那人脑袋上猛踹,脑袋磕在地板上,发出哐哐的声音。 一时间没人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毕竟要是振丰一个不高兴,将这玩意拉响了谁也跑不了。 “哥,哥,差不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劳杉站起来了,笑嘻嘻走到刀疤身边拉住了刀疤,“这要是水泥地,按照你这么个踢法,脑瓜子都变成西瓜瓤了。” 刀疤回头一看是劳杉在拉自己,顿时心里来气,用双筒一指他,“谁tm让你起来了!” “哥,是我,你忘了,我天天给你们送餐,你让我先回去,要不然老板该扣我工钱了。”劳杉举着双手,笑嘻嘻向刀疤说道。 这玩意终于到自己人手里了,自己现在能回去了。自己还真是倒霉,就今天秦浩峰看振丰他们没来吃饭,让自己把饭送过来,结果就遇到这事。 “谁tm让你走了,回去蹲着去!”刀疤用双筒直接顶在劳杉胸口上,“不老实,老子让你以后给阎王爷送饭!” 劳杉抱怨的看了一眼刀疤,只能乖乖又蹲回角落,眼睛瞪着刀疤,还自己人呢,你让我先出去能咋的,要是一会振丰真把那玩意弄响了,老子还得陪着你们,多亏! “振丰,就按照你刚才说的,我现在就签字,马上,马上!”张老三笑着准备拿起桌面上的笔,准备在合同上签字。 “三哥,晚了!”振丰将香瓜往张老三面前一放,自己依旧拉着拉坏,“现在我说你听,工程我们干,完工之后,给您拿一百万,算是补偿你,行不行,你先想着,我看看这拉环多长!” 说着话,振丰就要把拉环往外拉,眼睛根本就不看张老三,只是盯着手里的拉环。 “你这小子,”张老三嘿嘿一笑,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办事真地道,要不都说你振风仗义呢!” “啥赔偿不赔偿的,我们要那名有啥用!”张老三脸上僵硬的笑着,一拍大腿,“这样活我们干,钱你们看着给,日后再有这样的好活,别忘了你三哥就行。” 振丰嘿嘿笑了一下,眼睛依旧没看张老三,拿着手里的香瓜琢磨着,“三哥,你这是没瞧的起我呀,我非常不开心!” “疯子,就按你说的办,明天我来签合同,就这么说定了!”张老三一拍大腿说道,现在自己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不用,第二份合同,给你准备好了,签个字就生效。”振丰抬头看着张老三一乐,随后又看看四眼贼,“你可以让四眼贼再看看,有没有猫腻。” 四眼贼心里明白了,振丰这是早有准备,要不然谁没事准备两份合同。张老三表示无所谓,自己相信振丰,拿起笔连合同内容都没看,直接在上面签了字。 “这样就行了,疯子,”张老三规规矩矩将笔放在桌面上,“这次三哥还是要好好谢谢你,还是你为三哥着想。” 振丰将香瓜拿到自己怀里,但是并没有松开。随后向桌面瞥了一下,“三哥,这是我老板的意思,看到那张设计图了么?” 振丰示意了一下张老三,“上面写着三字的门面店,本来是我们老板留给您的,想着给你些补偿。” “但现在都被大军要走了,我也不瞒你,为了说服大军姑姑家,我们也付出了很大财力。” “本来是给大军留了两间门面店作为补偿,可当他听说那些门面店是我们准备留给你的,现在他全要过去了。”振丰说着,无奈摇摇头,“大军说了,有本事让你管他要去。” “三哥,我们做到位了,但我们也不能赔的太多,你说对吧。” 张老三拿起设计图纸,示意四眼贼过来一起看看。四眼贼看了一眼设计图纸,这几间临近江边的门面房确实是黄金位置,看来振丰身后这位老板,做事还真是有一手。 “设计图在这,三哥,您可以再选两间,但这位置……”振丰说完咂巴了一下嘴。 “妈的,这个小b崽子,敢抢老子的东西!”张老三愤怒的一拍桌面,同时看看振丰。 “疯子,你给的是你给的,但我不能让这小b崽子抢我的,那样我还混个屁!” 说完话,张老三一拍桌面,抬手示意自己的兄弟跟自己离开。振丰握着香瓜,将张老三送到了门口,双方人此时心里都放心下来。 张老三走了,振丰和刀疤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刀疤表示不服,这样简直太便宜张老三了,还给他门面房,不给他一刀,就算惯着他了。 “傻b!”振丰笑着推了一下,刀疤的肩膀,“那设计图是假的,陈老板为了引起张老三和大军的争斗,事先准备了两份设计图,给他们?姥姥!” 刀疤听到这里,不由咧嘴一笑,侧头看向振丰,突然发现振丰将香瓜环拉开了。 “哥,哥,我艹,你干啥呢?快插回去!”刀疤一步向后面窜了出去,指着振丰手里的香瓜大喊着。 身后所有小弟都远离了振丰一步,示意振丰哥先插回去。在大家的注视下,振丰哈哈一笑,轻轻将手松开,顺势又按了一下,一股蓝色的火焰,从顶部冒了出来。 “陈老板,从沪上给我带回来的打火机而已!” 哎呦我艹,刀疤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这tm做的太像了,从刚才自己一直认为是真的,原来是个打火机。 众人纷纷凑过来看着,劳杉在旁边摆好了饭菜,示意振丰和刀疤过来向吃饭。 振丰看看劳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说你小子,没事今天来送什么饭,平时不都是我们过去吃的么?” “丰哥,糖豆说今天都过了饭点,看你们都还没过去,以为你们在忙拆迁的事,就让我帮大伙送过来,”随后劳杉一撇嘴,“谁知道遇到了这破事。” “啪!”刀疤在劳杉后脖子拍了一下,“你小子能不能像个爷们,刚才我看你都快尿出来了!” 振丰和刀疤一众人在旁边准备吃饭,劳杉笑呵呵站在桌子旁边看着,振丰抬头看看劳杉,“你没吃?” 劳杉摇摇头,表示自己在那边吃过了。 “那你还不回去,在这看啥!”振丰白了一眼劳杉,“一会说不定张老三还回来呢,你不怕?” “怕!”劳杉呵呵笑了一下,“今天有一道干炸里脊,沾着椒盐吃的,可好吃了,我没吃够,等你们吃完剩下,我再吃点。” 说着话,劳杉喉咙还动了一下,振丰一皱眉头,这家伙干啥啥不行,一提到吃,他倒是来精神了。 振丰示意给劳杉单独拨出来一份,让他上旁边去吃,站在这里自己看着心烦。 听振丰说完,劳杉嘿嘿一笑,表示没事,伸手就在干炸里脊抓了一把,揣到兜里转身就走。 “我艹,你这byd,这么抓完咱们还怎么吃了?”刀疤回头骂了一句,此时劳杉已经笑着推门跑出去了。 “艹,这小子什么玩意变的!”振丰笑着骂了一句,刚夹了一筷子菜,还没等放到嘴里,自己的大哥大响了。 “隋老板,下午有时间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工程上有些问题,需要跟你沟通一下。”大哥大另一端,传来了金主任的声音。 第598章 两只老狐狸的对弈 “方书记,打扰您了。”从西美回来之后,金主任笑着敲响了方振国的办公室大门。 “金主任,快请坐。”方振国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资料,示意金主任坐下。 虽然脸上笑着,但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他是是本地派系的,正常来说,两人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之外,没有太多的交集。就算是正常工作上的问题,他也应该先向分管他的领导报告,现在这样突然找到自己秘书,说找自己有要紧事, 有点不太正常。 金主任小心翼翼坐在了沙发上,见到方振国给自己倒水,刚坐下的金主任急忙起身,方振国表示无事,让他坐下,两人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过了两三分钟,金主任抬头看看方振国,“方书记,今天我来确实有件事,想找你商量一下,希望您能给我们建委点宝贵意见。” “呵呵,”方振国只是淡淡一笑,“金主任,现在全国都在抓经济建设,你们建委为江城百姓付出了很多。你们在第一线,具么问题,具体分析,我恐怕给不上什么好意见吧。” “张副市长,现在不是分管你们么,你应该去请教张副市长,来找我这个门外汉,这…… 有点不妥吧。” 金元生,建委办公室主任,他这么突然来找自己问事情,说明他要说的这件事,跟自己或多或少多有些关系,要不然他绝对不会来找自己。 金主任抿嘴一笑,微微点了几下头,果然是只老狐狸。看来从自己进门,方振国就知道大概了,满嘴跟自己打着官腔,将自己往主管领导那里推,哼哼!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跟自己玩这套! “方书记,按照规定确实应该像您说的这样,”金主任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可这件事有些急,张副市长今天下去考察去了,估计要一周才能回来。事情有些棘手,所以我贸然向来请教方书记一下。” “哦,”方振国点点头,“是这样呀,那你简单跟我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金主任将西美集团现在遇到的情况,向方振国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方书记您说说,一边是民生问题,一边是经济建设,两边都是大事,让我们能怎么办?” “现在西美那边有严重的不满情绪,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想着来问问领导。” 方振国听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种问题是最难解决的。姚家井人家村民自费修路,总不能强行责令人家村民停止吧?那样你在老百姓心里,就是为了完成政绩不顾老百姓死活;也不能让西美停下来等着吧,人家一天多少费用呢,如果真把人家晾在那里,人家就会说江城的投资环境不好,弄不好还要撤资。 “确实很难办呀!”方振国重重吐了一口气,此时他还不知道,是陈阳的建筑公司在帮姚家井修路,“既要顾忌老百姓的利益,也要让投资商心里平衡,一边是民生,一边是经济建设,想要端平这碗水,难呀!” “可不是么,”金主任苦笑了一下,“还是方书记理解我们,能为我们说句话,江城由您领导,是我们的福气哟!” 金主任说完,两人同时笑了一下。方振国微微摆摆手,“这样,由你们建委出面,和经济办公室的人去跟西美谈,让他们把心放在肚子里,现在的损失,日后江城政府会在政策上会给出相应的补偿。” “但必须合理合法,这是前提!” 金主任边听边不住的点头,只听方振国继续说道,“让相关同志,去做姚家井的工作,毕竟我们江城富强了,他们的生活才能好起来么,之后督促修路的建筑公司,在保质保量的前提下,尽快完成工程!” “负责给姚家井修路的,是哪个建筑公司呀?” 说完之后,方振国端起桌面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向金主任问道。 “是咱们市隋晋建筑公司!” 方振国听到这里,手里的杯子微微一停,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终于明白金主任为什么来找自己了,原来这后面是陈阳呀!方振国心里明白了金主任什么意思,听完后微微点点头,将茶杯放到了桌面上。 “隋晋建筑公司?呵呵,”方振国翘起二郎腿,身体靠在沙发上,“金主任,这家公司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呢,你们之前打过交道么?” “没有,没有,我们也是第一次打交道,”金主任脸上露出了一股灿烂的微笑,连连摆手说道,“这公司负责人是一位小伙子,年轻人做事情不容易,像姚家井这种活,市里大大小小的建筑公司,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接。” “方书记,您想想,西美集团就在八里铺,人家是外资企业,谁愿意接这个雷呀!”金主任说到这里,微笑着竖起了大拇指,“那这家建筑公司负责人有魄力,为了老百姓的利益,居然接下了这个工程,这一点上我是非常钦佩的。” 方振国听完也是抿嘴点着头,“年轻人么,做事情怎么能不碰壁呢。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好事,对于有能力的年轻人来说,更是好事,只有接受过这种磨练,日后才能成大器,你说对吧,老金?” 金主任和方振国对视一笑,金主任微笑着点着头,两人此时都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就是,对于这种有魄力的年轻人我们需要大力支持,”金主任笑着说道,“我们建委前几天,将轮渡站拆迁工程,也交给了这家建筑公司,那年轻负责人,二话没说,直接就接下来了,多棒!” 什么?陈阳接手了轮渡站拆迁工程?方振国心里微微吃惊了一下,这小子居然没有告诉自己一声!这工程,接好了是颗人参果;接不好,那可是颗雷呀! 从市委办公室出来,金主任坐上自己的汽车,直接给振丰打过去了电话。 “奇怪了,金主任又找我干啥?”振丰嘴里挂了电话,嘴里嚼着一口酥肉不停琢磨着,“你们吃,我去趟建委。” xs7.com 第599章 用西美的料,修姚家井的路 振丰到了金主任的办公室,金主任笑呵呵的恭喜着振丰,表示市里将把姚家井作为主要民生工程,振丰他们这条村路,别看短,但是修好的那条,市里会有领导去亲自到场剪彩。 “隋老板,你们这条路,未来就是我们江城的标杆,”金主任微笑着看向振丰,“这是我们江城在大的招商引资环境下,保证民生的实际案例。” “有些城市呀,现在只为了招商引资,提高经济建设,根本就不顾老百姓死活,”金主任义愤填膺的说着,“甚至出现了破坏农民生产,一切以招商引资为主的错误思想,弄的农民那是怨声载道。” “而你们则不同,想百姓之所想,忧政府之忧,有这份心,就很不容易喽。” “所以,经过市委方书记指示,让你们大胆的放手去干。不但要干,还要干好;不但工程质量要达标,还要体现在招商引资环境下,对农村生活条件的改变,要让老百姓看到,招商引资确确实实是在为老百姓谋福利!” “怎么样,有信心么?”金主任笑呵呵的看着振丰问道。 振丰听完,傻傻的看着金主任,喉咙默默咽了一下口水,心里默默想道:我有你大爷信心呀!姚家井不就是一条破村路么,有必要么?还什么先进典型乱七八糟的,我不要不行么? 振丰本能的摇摇头,按照陈老板的修路理念,怎么可能建设成标杆项目,难道修完跑几次大车,不重修就不错了! “年轻人,要抓住这个机会,”金主任依旧微笑着看着振丰,“我看好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 “不是,”振丰皱着眉头冲金主任摆摆手,“金主任,这就是一条普通村路,有必要么?而且我们现在刚刚接手了轮渡站的拆迁建设工程,打算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轮渡站那边,这……” “嗯?”金主任脸上的表情严峻的起来,没等振丰说完,就打断了振丰说话,“隋老板,轮渡站你们要继续,姚家井的路你们也要修。对于这两个工程,建委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不但要合规合理合法完成,还要加快速度,毕竟时间不等人呀!” 最后,振丰带着金主任在一个月内完成姚家井村路建设的任务,从办公室里低着头,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一个月,在姚家井建设一条宽敞的村路,而且还要做到美观大方,体现出新农村新气息的,这tmd…..还不如让老子去考大学呢! 考大学还能抄,这玩意自己脑子里都没有,怎么干?就算陈老板能想出来,那沙子水泥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要钱么,这不是分明让自己赔钱么! 最关键的一条,还不能耽误西美集团建设,这不是纯属扯淡么! 怎么也想不出主意的振丰,索性将汽车开到建委大院,在路边停了下来,将电话拨打给了陈阳,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占线声音。 “艹!”振丰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怎么什么事都不顺呢! “程老,这次你给我介绍的这位陈阳小兄弟,可是让我在拍卖会上捡了大漏,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务必收下。”马云峰将一个厚厚的信封。 程老也没想到,陈阳居然在拍卖会上,居然帮马云峰捡漏到了一件永乐皇帝御赐给藏地高僧的方玺,这可是个好物件呀,可惜可惜了呀! “糖豆,你查一下账户,有人给打了三十万元,到了之后告诉我下。”陈阳边跟宋青云走着,边跟糖豆通着电话。 虽然马云峰要了自己的账户,也当着自己的面让人往账户里打了钱,但经历过朱老板的事情之后,陈阳格外小心了起来。 秦浩峰在电话里向陈阳说起了中午隋晋公司发生的事情,陈阳听完之后,急忙给振丰打去电话。 “喂,陈老板,哎呦,我刚才还一直给你打电话呢!”振丰接起大哥大,“建委金主任又找我了,这次咱们麻烦了。” 振丰将金主任的意思向陈阳表达了一遍,还特意强调,金主任说是陈阳老丈人亲自指示的,让陈阳赶紧找方振国说说。 陈阳听完事情之后,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这不可能是方叔叔指示的。自己是他女婿,凭方叔叔的办事风格,绝对不会这么指示,一定是西美的人在背后捣鬼。 “振丰,这事先不着急,”陈阳显得很平静,询问了张老三的事情,听振丰说完之后点点头,之后问道,“那轮渡站拆迁的问题,现在进展如何了?” “陈老板,那边现在几乎没什么问题了,”振丰打开车门,一只手拿着大哥大,脚底下都是烟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这两天拿几户拆迁户搬走之后,我们就可以正式拆迁了。” 陈阳听完点点头,只听振丰在电话里说道,“陈老板,目前姚家井这条村路倒是成问题了,按照咱们之前的预算,就是糊弄一下,主要是从西美这边讹钱,现在这么一弄,我们要搭上大把的钱。” “还有,什么体现新农村风格乱七八糟的,这一套下来,得多少钱,咱们赔了!” 陈阳听完笑了,在路边停住了脚步,宋青云和祝语嫣也停了下来,站在边上听着陈阳打电话。 “振丰,不要着急,你按照我说的做,赔钱是绝对不可能的!”陈阳脸上带着微笑,自信的说道。 “首先,你让孙老板在轮渡站拆迁的时候,将所有房屋的砖头,在现场就弄成碎石,之后用渣土车运到姚家井,用来垫道。” “啊?”振丰听完愣了一下,没想到陈阳居然想到了这个办法。 “同时,让刀疤带着兄弟去姚家井设局!”陈阳嘴角翘了一下,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井上一生,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陪你玩玩! “什么意思?”振丰没有明白,这时候去姚家井设局有什么用? “按我说的做,目标人物就是西美集团工地上的那些分管建材的小头头,要是能把刘明引入局更好。”陈阳拿着大哥大说道,“开始只让他们赢,有多大让他们赢多大,钱不够你可以从账户上支。” 做局这种套路,振丰自然熟悉,开始赢,后期输,最后你连棺材本都得扔里。 “一周之后,等姚家井的路垫的差不多了,让他们有多快输多快。他们要是还不起赌债了,就让他们用西美工地上的建材抵债。” 说到这里,陈阳呵呵一笑,“无论是沙子水泥,电线电缆,只要是他们工地上的东西,照单全收!” 听陈阳说到这里,振丰眼前一亮,终于明白了陈阳的意思,“之后将这些东西用来修姚家井的村路!” 振丰重重一拍方向盘,坐在车里张大嘴巴笑着,“陈老板,你这是要用西美的料,修我们的路,而且连运输费用都省了!” 听着振丰的笑声,陈阳呵呵一笑,“什么叫修姚家井的路,难道轮渡站的工程就用不上了么!” “还有,免费的人工你就不用吗?那些渣土车、钩机司机什么的,让他们一起玩呀,没钱还,就帮咱们干活!” 振丰听完点点头,这tm哪是自己在修路呀,分明就是西美在帮着自己修路呀,最后名声却落在隋晋建筑公司上,这办法……哈哈! 第600章 那些年,火车站前的骗局 振丰和陈阳通完电话之后,心里瞬间乐开了花。陈阳出的这个主意简直太棒了,让你们瞎鼓捣我们,这回我们连钱都不用花了,直接就用你们西美的材料! 自己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都说这个脑袋嘎嘎好使,那个脑袋嘎嘎好用,跟人家陈老板比起来,他们这些人的脑袋简直就是榆木疙瘩。 在江城混社会的这些大大小小的社团里,只要你脑子稍微灵光一点,稳稳的是大哥身边的二把手,比如张老三身边的四眼贼、裴学军身边的小盖、还有大力身边的小四眼,包括自己身边的小六子,都是这样的人物。 这帮人有文化,有知识,遇事没有这些大哥那样冲动,又经常能给大哥出一些主意,能看清敌我双方的局势,甚至像四眼贼这样的人物,也颇有经商天赋,所以他们往往能得到大哥们的重视。 振丰自己也曾经在拥有一位小六子这样的智囊团,有两个智囊团在身边,外加刀疤、小军小龙这样的狠人在身边,自己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大混子。 可通过跟陈老板相处下来,振丰觉得这帮人捆在一起,都不如一个陈阳脑子好用,没想到这样的人被自己碰上了! “咦,好像不对呀,”振丰边开车边想着,“按照这么算,我不是成了陈阳的马仔么?” “艹,管他呢,反正在外面老子是大哥,我这个大哥只是陈老板一个人的马仔!” 振丰吹着口哨,一路飞驰着回到了公司,按照陈阳的意思,将事情安排下去,告诉刀疤,今晚带上小弟,就去姚家井设局。 刀疤听完并没有太兴奋,揉着脑袋向振丰说道,“哥,张老三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反正我不服,必须弄他们一下!” 振丰看看刀疤,把嘴一撇,“过去?怎么可能,不过解决张老三不用咱们出手,大军现在不是到处找张老三么,咱们来个坐山观虎斗!” 说完话,抬头看看刀疤的脑袋,“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这阵子设局的事情就靠你了,我得去轮渡站那边盯着。” 刀疤摇摇头,表示都是小伤没问题,只是觉得心里这口气没地方出。 振丰笑着拍拍刀疤肩膀,“等着!”说完话,振丰掏出大哥大就给大军打了过去。 “tmd,谁呀,老子睡觉呢,不知道呀!” “大军哥,我是疯子,”振丰拿着大哥大,一脸平静的说道,“张老三刚从我公司走,带人过来把我公司砸了,而且人也打了。” 振丰将事情经过,添油加醋的跟大军说了一番,最后说道,“你跟我签的合同,也被张老三抢走了。我说了,那些门面房是给你留着的,他说你算个j8,狗灯笼都不是,最近就让你销户。” 说到这里,振丰叹了一口气,“唉,大军哥,我也是没办法。我给你打电话,是让你小心点,这老b登最近正在找你呢。” “门面房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到时候工程完事喽,你直接再去挑两间吧。” “你说啥玩意?”大军听完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了,“妈了个巴子,老子还tm找他呢!” “还让老子销户,老子先干报废他!这样,疯子这事你别管了,他是不是从你那里刚走,老子现在就去翻他去!” “大军哥,大军哥……喂,喂!”振丰看着大军挂断的电话,嘴角一边翘起,“咋就这么冲动呢,我可是劝你了,这可是你自己不听。” 刀疤在旁边看看振丰,“哥,你说他们能干起来么?张老三可是个滑头,他要是躲起来,大军可没地方找他去。” “没地方找?嘿嘿,那不是还有咱们么,让兄弟们都留一点,无论是发现张老三还是大军,都告诉我一声。”说完话,振丰笑着点燃了一根香烟。 “什么?师叔,明天不就没事了么,你为啥不回去?”酒店房间内,陈阳正在收拾着东西,听到宋青云说他还要在京城待两天,不由好奇的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白了一眼陈阳,“我就不能有自己的事呀?再说你着急么,在京城转转,万一还能捡漏到什么好东西呢?” 陈阳摆摆手,表示回去还有一堆事呢,宋青云要是不回去,自己就先回去。 贾老板表示跟宋青云在待两天,反正自己铺子不忙,回去也没什么事,还不如在京城转转,万一能捡漏到好东西呢。 既然他俩都不走,那陈阳只能自己回去了。将自己捡漏的东西收拾好,看着这些瓷器,陈阳微微皱起了眉头。 本来自己是打算坐飞机回去的,但是坐飞机这些东西都得托运,自己现在也来不及定装这些瓷器的盒子了,如果贸然托运,回去就不一定什么情况了。 反正自己是一个人,那还不如坐火车回去,反正一天也就到了,将这几件瓷器好好包裹一下,放在行李箱里面,坐火车应该没问题。 第二天,陈阳带着行李箱,直接奔向了火车站,这年代的京城火车站,原本没有后世那种磅礴气势,但也比其他城市的火车站要强。 陈阳拖着行李箱,走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看到广场上有三三两两戴着“卫生”二字黄色袖章的工作人员,陈阳不由嘴角微微一笑。 千万不要以为这些人是搞卫生的,如果你看到广场上这些工作人员,为广场的干净整洁做出了贡献,那就大错特错了。 你现在随口吐一口口水,或者随便将烟头一扔,这帮人立即就冲过来将你拦住控制起来。 开口就以你破坏环境卫生为理由,你将烟头捡起来都不行,必须罚款,而且罚款的金额还不低,至少得两三百。 你也别想着跑,虽然你看着就两三位这种人,但一旦你被抓住,瞬间就能冲出来七八个,甚至更多。而且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国家安排的,就是用这种方式诈骗你而已。 别问陈阳怎么知道的,上一世98年的时候,自己在羊城火车站,就吃过这种亏,最后自己掏了三百元了事。 陈阳见到他们的瞬间,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站在一边装作等人的样子,悠闲的抽了起来。 陈阳的举动,立即引起了两位年轻人的注意,在不远处紧紧盯着陈阳。陈阳悠闲的抽了几口烟,抬起手腕看看手表,拖着行李箱向候车大厅走过去。 “跟上去,这小子是只肥羊,那手表不便宜。”两位青年在陈阳身后不远处跟着。 等陈阳走到候车大厅门前的时候,烟已经抽的差不多了,陈阳四处扫了一圈,发现没有看到垃圾桶,顺势就准备将烟头扔向地面。 身后两名年轻人眼睛一亮,径直向陈阳走了过去。 就在陈阳准备将烟头扔到地上的时候,又重新叼在了嘴上,蹲下去擦擦自己的皮鞋,起身掏出烟盒打开,将烟头在烟盒盖里面捻灭,再把烟头放入烟盒。 “艹,”一名小年轻朝旁边呸了一口,“看来是经常出差的,以前应该吃过亏,走吧,白等了!” 就在小年轻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陈阳重重咳嗽了一声,随后喉咙一动,准备将痰吐在旁边。 “来了,我还抓不到你!”小年轻兴奋的冲向陈阳。 陈阳喉咙一动,并没有将痰吐出去,反而咽了下去,之后转身看了一眼后面的小伙子,脸上带着微笑点点头。 “呕!”小伙子顿时觉得一阵反胃,我去你妈的,真tm恶心! 第601章 除了火车,都是假的 在两名青年人恶狠狠的目光注视下,陈阳缓步走进了候车厅。这家伙分明就知道自己这些人要做什么,分明就是戏耍自己。 既然你知道我们的把戏,不搭理我们也就算了,可是陈阳这种方式,分明就是在挑衅。 “哼,想躲过去,门也没有 !”青年招了招手,“去候车厅告诉蔡姐他们,让她们盯紧了这只肥羊,我就不信,从他身上掏不出点钱来!” 陈阳走入第二候车室刚坐下,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半个小时才乘车,自己还能坐会。 没有手机的时代,真是不好熬呀!陈阳伸了一个懒腰,要是有台智能手机就好了,这候车厅简直是太无聊了。 无聊的陈阳正四处看着,只见一位40岁左右一脸愁容的农妇,一手牵着个5岁左右的女孩,一手抱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很快地走到了陈阳面前梨花带雨地哭诉起来。 说她带着两小孩要回湖北老家,刚到火车站广场就被人偷了钱包,现在身无分文,要陈阳施舍些路费和买吃的钱……说着就把那个5岁的女孩推搡在陈阳面前跪了下来。 陈阳抱着肩膀,心里暗暗一笑,果然是京城的火车站呀,居然火车站所有的骗局一个都不落。 火车站除了火车是真的,其他就没有真的! 陈阳看着眼前的农妇,微微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钱,让她离开。一般情况,这样的人都是装出一副可怜相,就算你给她了,她拿了你的钱,还会找其他人要。 人家是出来靠这套本事挣钱的,如果遇到不想给钱的,转头就要换下一个目标了。 “大兄弟,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俺姑娘从昨天到现在就没吃东西了,”女人见陈阳拒绝了自己,干脆自己也蹲在了陈阳面前,哭天抹泪的说道,“这小的还好,刚才遇到好心人,人家给了点奶粉,刚才用温水泡着喝了。” “大兄弟,一看你就是好人,你可怜可怜我们,要不然俺们娘三个可怎么办,求求你了!” 说着话,农妇直接跪到了陈阳面前,甚至 一只手死死拽着陈阳的腿,哭天抹泪的喊着,求着陈阳。 “大婶,”陈阳看到农妇这个样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低头向农妇说道,“不是我不想帮你,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是真没钱!” “别人欠我的钱,我听说他跑到京城来了,所以才过来找他,结果不但人没找到,这来来回回还搭上了不少钱,您去问问别人,我是真没这个能力。” 陈阳本想编个谎话,将农妇糊弄开就得了,哪里想到自己说完这番话,农妇拽着自己裤脚的手,拉的更紧了。 “大兄弟,”农妇用手背擦了一下脸颊上的眼泪,“俺知道你觉得俺是骗子,但俺也是真没有办法了。” 说着话,农妇指了指候车大厅,“大兄弟,你看看这候车大厅,数你穿的板正利索,皮鞋锃亮,手上还带着手表,您就行行好,帮俺买张去湖北的车票,你就是俺这辈子的救命恩人呀!” 陈阳看看手腕上的名牌手表,心里暗自点点头,怪不得在这一直跟自己磨叽,原来是看出来自己有钱来了。不过这也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农妇指定是骗子无疑了,要不然她怎么一眼就看出手表值钱了,普通的农妇可是不知道的。 这时候广播里传来了自己这趟车检票的声音,陈阳伸手抓住了行李箱,顺势推了一把农妇。 “起开,起开,我要检票了!” 农妇被陈阳推了一下,顺势直接倒在了地上,旁边的五六岁的小女孩,直接哭着抱住了陈阳的大腿,一边哭嘴里还一边喊着,“叔叔是坏人,叔叔欺负妈妈!” “哎呦我的天呀,没法活喽!”农妇直接在地上撒泼起来,“你们大家评评理,俺把钱包丢了,现在回不去家了。想着问这位大兄弟买张车票,俺好带着孩子回家。” “这人不讲理呀,仗着自己有钱,不但让俺滚开点,还说俺弄脏了他的皮鞋,让俺蹲地上给他把皮鞋擦干净,才给俺买车票。” “俺想着能有人给买车票不容易,就蹲下帮他把皮鞋擦干净,结果他起身就走,俺拉他,他一脚就把我踢倒了,活不了了,真的活不了呀!” “不是,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陈阳被小孩抱着腿,指定走不了,自己一动,孩子要是摔了,又得被讹一笔。 气的陈阳火冒三丈,这么多人,这娘们怎么就盯上自己了?她们不是出来挣钱的么,有这功夫或许都要不少钱了,这不是有病么! 听到她这么一喊,候车大厅的人纷纷看了过来,对着陈阳指指点点。 “哎呦,这种人真没有素质!” “就是不帮人家就算了,人家这么可怜怎么还这么欺负人家呢!” “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叫人,我呸!” 就在陈阳跟农妇理论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名穿着不错的女子,直接指着陈阳鼻子喊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呢,仗着自己有点臭钱,就到处欺负人,你还配当个人么!” “我……”陈阳看看四周围观的人,简直就是有口难辩,随后眼珠子转了转,“我这不是在帮她么!” 女人听陈阳说完,不由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陈阳,这男的也太无耻了,欺负完人家还说自己在帮她,有这么帮人的? “我呢,身上也没有钱,”陈阳看着女人笑嘻嘻说道,“但是她们娘仨实在是太可怜了,我看她们找了半天,都没人愿意帮她们,于是就出此下策,将大家目光吸引过来。” 说完之后,陈阳笑着看着围观的候车群众,大声喊道,“看到她们娘仨有多惨了吧,我是有心无力,大家都伸手帮帮她,让她早日能回家,有愿意帮忙的没有?” 听到陈阳这么一说,围观的人纷纷骂了一句神经病,便不再看热闹,转身离开了。不过有几位好心人,拿着五元、十元放到农妇手里,就算帮忙了。 瞬间农妇面前有了大概一二百元钱,农妇脸上愣了一下,之后 跪在地上向大家表示感谢。 “大婶你先起来,现在有钱了,我陪你去买票,咱们回家。”女子说完话,看了一眼陈阳,这小子怎么想出的这个办法。 陈阳呵呵一笑,“我这叫以身入局,胜天半子!” “切,神经病!”女人一甩长发,白了陈阳一眼,扶着女人,拉着孩子向买票的方向走了过去。 看着女人和农妇离开的背影,陈阳重重出了一口气,还好前世时候自己刷短视频时候,看到过类似的故事,要不然今天还真不好说了呢! 检票口,检票员看看陈阳,“你给了她多少钱?” 陈阳微微摇摇头,“明明都有人给钱了,还继续要,这种当我能上么?就是不知道为啥,缠上了我?” 检票员微微一笑,“广场上那帮带套袖的,你得罪他们了吧,这是一帮人。” 检票员说,广场上和候车厅里的,是一伙人。这女的老公就是广场上那些什么卫生监督员其中之一,那些人也都是他们的老乡,专门敲诈那些外地客人,估计今年回家,他们家又能起一座小楼了! 陈阳看看广场外面,明白女人为什么缠上自己了,无奈的笑了一下,拿着行李箱准备去上车。 “你们知道是骗子,为什么不管呢?”就在陈阳转身的时候,一道女人声音响起,“我刚才还给了她二百元呢!” 陈阳回头一看,正是刚才那位女子,呵呵! 这年头,好人真多! 第602章 我中奖了! 陈阳看着女子撅着嘴巴,跟检票员理论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向列车方向走过去。 这女人一看就是刚进入社会不久,还不知道社会的险恶,凭着一股热血做事,等过几年,估计也会像大多数人不闻不问了。 扪心自问,自己是坏人么?答案指定不是,至少自己曾经不是。曾几何时,自己见到碰瓷的,也敢大声站出来呵斥,得到的却是被几人一顿暴揍,而车主扬长而去;自己也曾帮助过那些跪在路边,求是十元钱吃顿饭的女孩,结果就是自己坐在路边,看着人家在kfc里吃着炸鸡汉堡。 不是好人变少了,而是好人变懒了!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房价、物价的飞速上涨,谁有空闲时间帮着你作证,帮着你跑这个机关,那个机构,有这个时间人家都挣出一罐孩子奶粉钱了。 陈阳拿着车票,找到了自己的卧铺,将自己的行李箱放在下层卧铺下面,随后坐在靠窗口的位置,看着车窗外边。 一位位旅客找着自己的位置,陈阳依旧看着窗外,想着没有智能手机、平板的日子真难熬。 “哎呦,终于找到了,呼!”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随后一道女士身影直接坐在了陈阳对面的卧铺。 陈阳扭头一看,居然是刚才在候车大厅碰到的那位女子,这是跟检票员理论完了? “怎么是你?”女人居然有些不满意的看了一眼陈阳,随后警惕的看着陈阳。 陈阳咧嘴笑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看着窗外。女子白了一眼陈阳,“真倒霉,遇到了这么一个主,看来晚上又不能好好睡觉了。” 这叫什么话?陈阳侧头看了一眼女人,自己这么像流氓么?搞得好像晚上自己要对她做什么一样? 陈阳实在是懒得搭理她,干脆直接将自己带来的零食拿了出来,边吃边看着外面的景色。 女人也不搭理陈阳,坐在陈阳对面,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陈阳用眼角一扫,社会新闻学! 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女人看着自己的书,时不时嘴里小声叨咕几句,陈阳往嘴里扔着零食,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中奖了,我中奖了,我中大奖喽!”突然一位坐在卧铺的小伙子,兴奋的大喊着,“我中了整整十万元!” 随着男子兴奋的喊叫声,瞬间吸引了身边的人,不少人围在小伙子身边,表示着羡慕。 “哇,十万元呀!”坐在陈阳对面的女人,也是一脸的羡慕,“我要是有这么好运气就好了。” 陈阳探头看了一眼,微微笑了一下,这把戏能骗这些人,可骗不了自己,这在后世都是上过电影的把戏,也就这几年盛行。 健力宝绝对是国人最早的饮料,它曾经是国产饮料的第一品牌,当时几乎中国所有大街小巷都有它的身影,有着东方魔水的美誉。 早年的健力宝广告,还有谁记得 1991年,健力宝董事长李经纬,异想天开地策划出一个“拉环有奖”的促销创意,凡是购买健力宝的消费者只要拉到印有特别图案的拉环就可以得到5万元的奖金,李经纬宣称每年投入数百万元的奖金——从一开始的200万元,后来递增到1994年的800万元。 这个活动在国内竟获得了意外的成功,尤其让人惊奇的是,“健力宝拉环”竟成为很多乡村骗子的道具,他们坐在火车、长途汽车上,然后惊呼自己拉到了一罐有巨额奖金的健力宝,然后将之转卖给那些贪小便宜的无辜乘客。 这个诈骗游戏一直到2000年前后,还在全国各地的城乡无比愚蠢却又惊险地上演着。 我姥姥绝对有玩古董的潜质,这罐子居然在棚子里还有 一位穿着黑色衬衫的小伙子,走到中奖小伙子卧铺前面的桌子上,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健力宝,仔细看了一遍,随后笑着,一脸羡慕的样子,“哎呦,哥们你这么命真好,我喝这健力宝都好几年了,一次都没中过。” 旁边一位看着快三十岁的男子,无奈笑了一下,“人比人气死人,咱们没有这个命,没办法呀!” 旁边还有不少人纷纷向小伙子竖起大拇指,在旁边称赞着小伙子运气好。 中奖的小伙子咧着大嘴,笑着挠挠头,跟大家说自己也不是常喝这种饮料,这还是上车前,自己家里的亲戚给自己买的。 “这东西中奖了怎么领呀?”旁边一位大姨,手里抓着瓜子,边嗑着瓜子,边开口问道。 “到京城指定地方,带上拉环就能兑换现金。”那位穿着黑衬衫的男人,笑着回答着。 “啊,还要去京城呀!”此时中奖的小伙子脸上露出了疑虑,“那我这都准备回家了,下次去京城都不知道啥时候了。” 听到这熟悉的话语,陈阳知道好戏开始了。也不错,反正坐火车也挺无聊的,看看热闹挺有意思。 果然当中奖的小伙子说道没有办法的去兑奖的时候,旁边穿黑色衬衫的小伙子眼睛转了转,凑到中奖小伙子面前,笑嘻嘻说道,“哥们,这奖金是有时间限制的,过期不取就作废了。” “既然你没有时间去京城兑奖,不如把这个中奖的拉环卖给我,我喝了这么多年的健力宝,也让我沾沾喜气,咋样?” 听到黑衬衫男人的提议,中奖小伙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于是点点头,“也行,那你出多少钱?” 黑衬衫看了看自己随身带着的夹包,从里面掏出五千块钱,“我身上就五千元钱,都给你怎么样?” “那不行!”中奖小伙子明显不干,“我这可是十万块钱,你用五千元就想买过去,这不是拿我当傻子么,绝对不行!” “最少九万,少一分我都不给你!”说着话,中奖小伙子还紧张的将拉环握在了手里,好像怕别人抢一样。 周围的人也纷纷笑了起来,纷纷指责黑衬衫男子,用这么点钱就想把人家小伙子的大奖骗走。 “我不是想骗,”黑衬衫男子无奈叹了一口气,“谁出门身上带几万元现金呀。” “要不然这样,小伙子你在哪站下车,我跟你一起下去,这五千元你拿着,就当定金,到时候我去银行给你取钱也行!” 中奖小伙子一撇嘴,摇摇头,“等下车,没有这帮人作证了,你变卦了怎么办?反正你要是想要这拉环,必须现在把钱给我!” “要是没钱,你别拿我当傻子!” 中奖小伙子生气的向黑衬衫男子说道,听他说完,黑衬衫男子当时就激动了起来,一拍大腿站起来,冲着他大喊道,“谁说我没钱了!” 说完话,站起来从上面拿下自己的行李箱,之后从里面拿出一大把花花绿绿的外币,用力的拍在中奖小伙子面前。 “看看,这是啥!”黑衬衫男子拿起外币在中奖小伙子面前晃悠着,“美元,刀乐,你见过么?一张能换好几张rmb!” “这是啥钱?”中奖小伙子拿起一张翻来覆去看着,站在小伙子身边一位穿着白色衬衫,穿着西装裤戴眼镜的中年人,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小伙子,给我看看,我就在银行上班的。” 中年人将钱拿在手里,举过头顶,来回翻转看着,最后点点头,一脸震惊的说道,“我就在银行外汇部门工作,经常接触外汇。这真是美元,按照现在的汇率,这一百美元能换咱们七百多呢!” 听说这一张钱就能换自己手里的七百多,大家纷纷凑了过来,毕竟这还是第一次见外币什么样? “你们不知道,前几年汇率好的时候,那帮倒腾外汇的人,都挣疯了!” 听到银行工作人员这么说,大家更是来了兴致,在边上不停的议论着。黑衬衫男子将一沓美钞放在中奖小伙子面前,“怎么样,我把这一沓外币压在你这里,等你到站,你跟我去银行取钱,这总行了吧?” 中奖小伙子低头想了想,随即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行,我又不认识这钱,今天你要是想买,就必须把钱放在我面前,而且还得是rmb!” “你这不是难为人么!”黑衬衫男子明显有些焦急了,“你让大家伙说说,谁坐火车带好几万现金在身上,对吧?” “就是呀,小伙子,你这有些难为人了。” “小伙子,人家也是真心想要,差一不二就行了,再说不还有这些美元给你做抵押么,怕啥!” “就是,反正你也没时间去兑奖,别让健力宝白白捡了便宜,这样你挣他也挣,多好的事情。” 面对大家的劝说,小伙子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嘴角露出一丝讥笑,“得得得,你们都别劝我了。你们这边的人就是没钱,看看人家南边的人,谁家没个几十万,穷就是穷!” “喂,你说什么呢,我们都端的可都是铁饭碗,是南边那些个体户能比的么!”黑衬衫小伙子当时就急眼了,站起来指着中奖小伙子说道。 “就是,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那可不,我们为国家做了多少贡献,要是没有我们,能有南边发展那么快么!” 陈阳微笑着,拄着下巴,看着眼前这些人的表演,居然采用了地域黑的手段,很高明么!只不过傻子才会上当呢。 “真是的,这人中个破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去教训他一下!”陈阳对面的女人,气哄哄的也站了起来,准备上前去理论。 “各位,”这时候黑衬衫男子向大家摆摆手,“各位父老乡亲,大家不要吵吵了。这人不是看不起咱们么,我也是沈城人,今天我就让他见识见识。” “我手里这是美元,刚才这位在银行上班的大哥已经说了,一张能换七百多,今天为了置这口气,五百元给大家换,有哪位父老乡亲,愿意帮个忙的,过来帮我一下,全凭自愿!” 黑衬衫小伙子说完话不久,那位在银行上班的中年人,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零钱和整钱加一起,勉强凑够了一千元,就换了两张。 “喂,你过去干啥,在这看看就行了,小心上当!”陈阳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切,”女人白了一眼陈阳,“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片子,我可不像某些人一样,那么冷血 !” 我去的!陈阳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这娘们真是,出门就上当,当当不一样! 第603章 你还不如不告诉我呢! 不得不说,骗子这招地域黑确实好使,见有人换了美元,其他乘客也纷纷掏出钱换购美元。有的人换了一张,有的人换了两张,陈阳甚至看到一个小个子,将准备给母亲看病的钱都换了三张美元。 有些事情自己能管,有些事情自己管不了。比如眼前这种事情,大家都在兴致上,你现在上去说人家是骗子,不但骗子要骂你,其他人也得说你自己没钱换,还不让别人挣钱,眼红! 不得不说,这帮骗子将作案地点选择在了卧铺车厢,而没没有选择在硬座,还真是有些头脑。 这年头能坐卧铺的都是有钱人,普通老百姓出行,大部分都是买卧铺的,虽然围观的人少了,但是有钱的人多呀,这不是不到一会的功夫,人家手中这津巴布韦币都换完了,这地点选的确实好。 “让你小看我们,”女人拿着一张美元,在中奖小伙子面前晃悠着,“看没看到,团结就是力量!跟你说,记住了,别看不起人!” 陈阳看着女人一副说教的样子,不由捂起了脸,真不知道一会她要是知道手里拿的是津巴布韦币是什么心情,团结就是力量没错,可你也要先有脑子呀! 重新回到座位的女人,将美元一把拍在桌面上,鄙视的看着陈阳说道,“看没看到,只要人人都献出一份爱,这就是美丽的人间!” 听完她说的,陈阳苦笑了一下。姐妹,先不说你献的是不是爱,就算是爱,你把爱都献给骗子了,还哪里有美好的人间了! “你真厉害!”陈阳向女人竖起了大拇指。 很快火车开到了一个站,陈阳注意到那些人都纷纷下车了,这就有些不专业了,你们得分开下呀,一起下去都引人注意。 陈阳拍拍桌面,之后用手指向窗外,“喂,自己看看,你献出的爱都下车了。” 女人瞟了一眼窗外,撅嘴看了一眼陈阳,表示下车就下车呗,人家到站了,当然要下车。 “喂,中奖的小伙子、要买拉环穿黑衬衫的男人,还有在银行外汇处上班的中年大哥,外加上两名换了一两千元外汇的一男一女,”陈阳指着窗外,越走越远的背影,向女人问道,“他们几个人这么巧,都在一个站下车?” “还有,中奖小伙子刚才不是说自己要回辽北么,黑衬衫不是说要去沈城么?这还没过关呢,人就都下去了?” 听完陈阳的问话,女人眼睛一亮,好像明白了什么,“我艹!” 骂了一句之后,女人放下书,起身就往外面跑,陈阳看着女人跑出去的背影,默默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京城的女人,这个艹说的真标准!” 不久之后,火车都开动了,陈阳也没见到女人回来。这娘们不会一路去追诈骗分子了吧,连东西都不要了吧。 就在陈阳狐疑的时候,女人耷拉着脑袋回来了,赌气的一屁股坐在卧铺上,抱着肩膀噘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陈阳看看女人,将一根香蕉放在她面前,“怎么样?没追上?” 女人白了陈阳一眼,拿起桌面上的香蕉,扒开皮狠狠咬了一大口,看着她这一口下去,陈阳浑身激灵一下。 “没有!”女人嘴里嚼着香蕉,抬起眼皮瞪了一眼陈阳,“我去找乘警了,乘警说这是列车上经常出现的诈骗手段,做了记录,说一会来记录一下,有说少人受骗,就让我回来了。” 说着话,女人将香蕉往桌面上一拍,瞪着眼睛看着陈阳,“你说你早知道他们是骗子,你怎么不站出来揭穿他们呢?” “我不是告诉你小心别上当了么?”陈阳抱着肩膀斜愣了一眼女人,这女人真是不讲道理,明明我都提醒你了,现在你上当了,却反过来埋怨我。 “那你别告诉我多好!”女人委屈的抬头瞟了一眼陈阳,“你不告诉我,我还能开心一阵,这可倒好,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我……算了,跟女人没有什么道理可讲,随她去吧!希望她通过这次事情能长点记性。 不久之后,乘警就过来做了调查,大家听到受骗之后,好多人不由纷纷大声骂着,还有哭闹的。 “哎呦,你个死人,我就说别都换喽,你非得不听我的,这下可怎么办哟!” “警察同志,你们不会搞错了吧,人家银行同志都说是真的,没有问题呀!” “那都是他们一伙的,类似这种骗局,现在全都有不少,你们以后要注意!”乘警一边安抚着大家,一边向大家解释着。 “警察同志,你看看我手里的美元,会不会他们手里美元是假的,我手里是真的,骗人也得弄两张真的,对不?” 陈阳听完嘿嘿一笑,这脑回路真是奇葩,你这种贪便宜的人不上当谁上当! 乘警做完记录,安抚了一下上当的旅客,人家转身就走了。眼看着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陈阳准备去餐车吃餐车吃东西,见到对面女人抱着肩膀,耷拉着脸,抱着肩膀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看着窗外。 陈阳摇摇头,起身正准备去餐车,突然前面传来了互相吵闹的声音。 “你这小伙子,怎么不讲道理呢,明明是你把我的行李箱弄坏了,怎么还说完呢。”一位老大爷,一边忙里忙慌收拾着地下的东西,一边向旁边一位穿着时髦的男人说道。 “喂老头,”男人手里握着大哥大,嚣张的向大爷喊道,“你可别乱咬人!分明是你这破箱子不结实,从上面掉下来摔开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说话呢 !”大爷明显不乐意了,蹲在地上,手里捧着散落的土特产,瞪眼睛抬头看着男人,“如果不是你硬把箱子放在我行李箱旁边,我箱子能掉下来么?” “看看,”男人一直老头向旁边人喊道,“我就说你想讹人吧,这行李架当然是大家用来放行李的,你能放我也能放,你行李箱子摔烂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想讹人门都没有,乘警还没走远呢,信不信我叫乘警把你抓起来!” “你……” 陈阳看着大爷的样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看向了地面上摔开的老旧行李箱,眼睛瞬间亮了,云龙纹楠木大方箱! 清乾隆 楠木云龙纹大长方箱 第604章 交换行李箱 箱子以金丝楠制成,通体雕饰云龙纹,典型清宫廷用来储纳衣物、器物的木箱。 陈阳仅仅看了一眼箱子,急忙走过去蹲下去帮大爷收拾起地上散落的土特产。 “大爷,我帮您收拾一下,咱们别跟他这样的人见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陈阳一边捡着地上散落的土特产,嘴里说着话,一边还用眼角扫着箱子。 箱子每面的边缘及口沿处,皆雕回纹,如同镶嵌的锦边。其上雕密密匝匝的云纹,云纹凝结成团,若灵芝头状,前后相叠,达数层之多,给人一种密云欲云、无穷无尽之感。 雕工上佳,虽然繁杂,但井然有序,层层分明,毫无错乱之感。云纹中出没龙纹,顶面中间为正面降龙,两侧一升一降,前者张嘴,后者闭嘴,充满变化。 龙须发飞动,四腿蹬开,或拿云,或撑空,鳞片宛然,身躯拧转,游动若灵蛇,三龙中间点缀一个火珠。盖顶四面立墙只饰密云纹。 箱子前面方云纹中点缀双龙戏珠纹,龙纹对称。侧山云纹间点缀戏珠龙纹,其走势为自后方下角往前上方腾飞。 箱上附铜鎏金錾花委角长方形面叶、拍子,面叶上饰西番莲纹、蝠纹,拍子上为倒垂蝠纹。侧山垫片作云气纹,吊环为双凤共身如意形,其看面錾刻回纹,至上段回勾后衍化为凤首,并欹出一个腿足,托一个卍字纹,上点缀小如意纹,寓意万寿如意。 陈阳蹲在地上,凑近箱子,一边看着一边将手里捡起来的土特产放回箱子里。 “小伙子,谢谢你!”大爷只注意掉落在地上的土特产,看到有人帮自己捡着,嘴里说着感谢的话。 陈阳确定了,这跟2021年京城保利拍卖的那只箱子一模一样,这只箱子曾被误为樟木,实为金丝楠制,只因为年久颜色较深,被人误认为樟木箱子,但依然难以掩盖金丝楠温文尔雅的宜人质感。 “喂 ,你小子装什么好人!”旁边的男人指着陈阳大声喊道,“你可别这老头讹上,刚才这节卧铺车厢,可是有不少人因为健力宝中奖,上当受骗了!” “我看这老头就是出来专门讹人的,拎着这么一个破箱子,一会就得说你把他里面什么瓷器碰坏,价值几万或者十几万!”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男人,心里暗暗笑了一下,虽然现在还没到2021年,但凭着这箱子现在的价值,都能买你命了。 “小伙子,我谢谢你,剩下的没多少了,怪埋汰的,我自己收拾就行。”大爷客气的跟陈阳说着,示意剩下的自己来。 陈阳根本就没有搭理男人,听到大爷跟自己说话,笑着摆摆手,顺手将箱子拽到自己面前,这下看的更清楚了。 “大爷,没事!谁出门在外还没遇到过难事,我这是准备去吃饭,既然看见了,咱就得搭把手,你说对不?” 确定了,清乾隆时期,楠木云龙纹大长方箱! “切,装b犯,迟早要挨干!”男人看到陈阳不搭理自己,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到自己的下铺坐下来,拿出红肠等食物开始吃起来,就好像刚才那只木箱,根本不是碰下来的一样。 陈阳将东西帮大爷收拾妥当,可是箱子盖和箱子连接的地方被摔开了,加上大爷带的东西太多,刚才又是乱七八糟将东西往里面扔,此时箱子已经盖不上了。 “大爷,您这东西装的也太多了,这……恐怕盖不上了呀。”陈阳左右看着箱子,向大爷说道。 “是呀,这都是给我儿子带的,”大爷微微叹了一下气,“都是家乡的土特产,装的有些多,要是有根绳子,捆捆倒是还行。” “火车上可不好弄绳子!”陈阳听大爷说完,呵呵一笑说着,之后前后左右看着箱子,看着是在帮大爷想办法,其实是在琢磨怎么能把箱子从大爷手里买过来。 两人说着话,陈阳从大爷嘴里了解到,他儿子也在江城,而且就在电机厂上班。那可是好单位,就算在后世,电机厂在江城来说,也是妥妥镶金边的铁饭碗。 后世听网友说,电机厂的平均工资达到了8000多元一个月,其中44%的工资收入位于区间6000到8000元每个月,22%的工资收入位于区间4000到6000元一个月,这放在后世江城来说,绝对是高工资待遇了。 其次还有年终奖,大概在5000多元,有五险二金,住房公积金比例比较高,逢年过节发大米豆油等,这里的节要具体说一下,不单单只有五一、十一、端午中秋这样的节日,听说是个节日就发,就连三八妇女节,人家还要单独给妇女通知发以一份补助,当然男同志靠边! 平时加班会专门有同事买饼干零食发给大家,周末加班的话,领导中午会请大家吃饭。甚至听说,有一段时间,住房贷款还有补贴政策,不知道后来有没有了。 “哟,那可是好单位呀!”陈阳一脸羡慕的说道,“可比我这做小买卖的强。” “不过大爷,您这出了火车站,还要倒两趟公交车,才能到电机厂呢,这么大个箱子,您总不能一直抱着吧,况且您还有其他东西吧。”陈阳看看上面的行李架,向大爷问道。 “可不是么,我还有两只编织袋子,里面也装满了东西,哎,这可怎么办呀?”说到眼前的困难,大爷有些头疼。 陈阳眼珠转悠了几圈,表示自己带的东西少,可以跟大爷换行李箱,自己那点的东西,轻松放在大爷的行李箱子里。而且自己只要把箱子抱出火车站,会有车来接自己。 “不行,不行!”大爷听完连连摆手,“那多不好意思,你好好的行李箱,换成我这破烂,多可惜,不行,绝对不行!” “没事大爷,就听我的了!”说着话,陈阳起身向自己的行李箱走去。 坐在陈阳对面的女人,一直看着陈阳,见到陈阳走过来,眉头挤成了川子形,心里暗暗想着,“他会这么好?不会是想骗人家大爷吧?不过貌似他好像吃亏了耶! 陈阳将自己的行李箱从架子上拿下来,拎着走到大爷面前,打开里面让大爷自己里面其实没有多少东西。 大爷看了看,陈阳这行李箱里面东西确实不多,只是有好几件大大小小的东西,用衣服和毛巾,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起初大爷还推脱着,但看到陈阳一直坚持,只能答应了下来,兑换完两只行李箱,大爷拉着陈阳的手,表示要好好感谢陈阳,从旅行包里掏出了两袋高粱酒。 “小伙子,别嫌弃,这可都是我自己酿的高粱酒,保准一点工业酒精都没有,你拿着带回去喝!”大爷说着话,将两袋粮食酒放在了陈阳的行李箱中。 谢过大爷之后,陈阳兴奋的抱着大爷破烂的行李箱走到了自己卧铺前,放行李架上是不可能了,先不说能不能放上去,这箱子已经坏了,要是放上面,谁不留神,在给摔下来,那自己可就损失大了。 陈阳将破旧的楠木行李箱推到了卧铺底下,随后拍拍手,一头大汉坐在了床铺上,喘了一口气,两百多万到手了,呼! “你……你这是良心发现了?”女人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陈阳问道。 第605章 刚回江城就发现好东西了?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自己良心发现了!陈阳白了一眼女人,捡了这么一个大漏,只搭了一只行李箱而已,这种好心情都被她破坏了! “用你的话说,我为这美丽的人间,奉献一点爱而已!”陈阳斜了一眼女人,向她说道,“奉献爱没有问题,麻烦你下次看清楚。这老人皮肤晒的黝黑,手上都是老茧,驼背弓腰,一看就是多年做农活的,遇到了当然要帮一把了。” 说完这些,陈阳一撇嘴,“我可不像某些大款,从出门就扔了七百元,真是有钱人!” 女人努努嘴,仰头仔细琢磨了一下,又回头看看老人。还别说,这家伙分析的挺有道理的。 “眼力还不错,”女人努着嘴看了一眼陈阳,之后凑近陈阳小声问道,“你说谁出门就扔七百元,她怎么那么有钱,将钱随便扔呢?” 我去!陈阳瞪大了双眼看向女人,她是国人么?居然不知道自己在讽刺她?难怪她会上当,这脑子就是用来上当的,她要是不上当受骗,都白瞎这脑子了。 “算了,我去吃饭去。”陈阳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去餐车吃饭的,刚才一打岔给忘记了。 等陈阳带着盒饭从餐车回来的时候,女人瞪圆了眼睛看向陈阳,一脸不满意的向陈阳问道,“喂,你刚才说白白扔了七百元那个人,是不是在说我?” 真不容易,终于想明白了!陈阳将盒饭放在桌面上,呵呵一笑,表示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要介意。 “开玩笑,我跟你很熟么?”女人抱着肩膀,一脸不满意的看着陈阳说道,“那不是我的原因,是那些人太可恶,利用我的善良欺骗了我!” 陈阳打开盒饭,一边点头,一边将一大口饭放在嘴里嚼着,同时向她竖起了大拇指,意思是她说的对。 “我们面对恶势力,要勇敢的站出来!”女人在陈阳对面,边看陈阳吃着饭,边义愤填膺的说着,“要是人人遇到事情就做缩头乌龟,岂不是放纵那些坏人!” 陈阳点点头,继续吃着饭,表示她说的对,她就是巾帼英雄,接着将一大块烧鸭放在了嘴里,边嚼着边将骨头吐到旁边的垃圾盘子里。 女人看着陈阳大口大口吃着盒饭,不由喉咙动了一下,肚子咕噜咕噜响了几下,看他吃饭自己更饿了。 这家伙,你很有钱么?怎么打的都是肉菜,你是没吃过肉么?还都是自己爱吃的,那个滑溜里脊看着就好好吃的样子,你就不能慢点吃,这么大口大口吃,真是牛吃牡丹,不知道贵贱! “不跟你说了,像你这种人,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冷血!”女人不想再继续看陈阳吃饭了,转身躺在了卧铺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喂,”陈阳用手指敲敲桌面,女人转头恶狠狠看着陈阳,陈阳一指旁边那份带回来的盒饭,“两盒便宜五元钱,我自己吃不了,你要不要吃,算我请你。” “不吃,谁用你请了,真是的!”女人扭头看了一眼陈阳,嘴上说着不吃,眼睛却一直盯着盒饭。 陈阳点点头,将一筷子饭菜送进嘴里,“反正我也吃不完,一会把肉菜吃完,剩下的就只能扔了。” “浪费就是最大的犯罪!”女人直接坐了起来,从桌面上拿过盒饭,打开盒饭,咽了一下口水,“我要阻止你犯罪!” 陈阳看着她大口大口吃着饭,无语的摇摇头。候车厅里送人家二百,刚才又因为地域歧视,又白白送人家五百。这年头,谁要是出门丢了七百元钱,不心疼才怪呢,谁又会舍得花钱吃火车上的饭了。 陈阳之所以帮她带份饭回来,是因为她跟别人不一样,她是典型那种热心肠,也是真心想要帮助别人,只不过脑子不太好使。 比如现在,谁在被骗了七百元之后,还会这么没心没肺的吃别人带回来的盒饭?就不怕在被骗? 女人吃完盒饭,一脸满意的样子,随后揉揉肚子,冲着陈阳笑了一下,之后将快餐盒盖上,一只手用力的将筷子插进白色泡沫快餐盒里。 你们当年这么干过么? “阿打!”看着女人将筷子插进快餐盒里的样子,感觉谁要是被她来这么一下,估计就废了。 “插死你们这些骗子!”女人看着快餐盒说道,之后抬头笑着看着陈阳说道,“不过世界上,还是像咱们这样的好人多!” 陈阳笑了一下,之后默默点点头,算是对她的回应,之后便不再说话,看着窗外。 “认识一下吧,我叫朱晓雨,我去江城,你呢?”女人客气的向陈阳打着招呼。 陈阳扭过头看看她,“你也去江城?出公差?” 女人摇摇头,之后一脸自豪的坐直了身体,轻轻咳嗽了一下,“去江东省日报报道!” 原来是刚出校门的记者,难怪会跟愣头青一样。不过陈阳还是表示很羡慕,毕竟记者可是好工作,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这火车票,没人记得了吧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火车已经进入江城,陈阳就这样管了她两顿饭,当出了火车站出站口之后,朱晓雨向陈阳挥挥手,“陈老板,我记住你了,虽然你没有给我留号码,但是相信我,一定会在江城找到你,再见!” 陈阳双手抱着箱子,只是微微向她点点头,喊了一声,“以后出门小心点!” 朱晓雨冲着陈阳做了一个鬼脸,转头就向外面跑去了。 “这女人是不是傻呀?她知道省报在什么位置么?”陈阳抱着箱子,站在原地看着朱晓雨飞快消失的背影,“一路上都没有问我地址,呵呵,以后在江城还得上当!” “哥!”就在陈阳笑着看着朱晓雨背影消失的时候,柱子和振丰从一侧跑过来了,“刚才就看到你了,跟你说话那女的是谁呀?” 陈阳将箱子递给柱子,“抱好喽,里面都是好东西,就这一只箱子就能买你的命!” “哥,你从哪里弄的破樟木箱子,你的行李箱呢?”柱子抱着楠木箱子看着,好奇的向陈阳问道。 “这tm是楠木箱子,”陈阳伸手拍了柱子脑袋一下,“是我好不容易用我那破行李箱换的,好好看看再说!” 在车上,振丰向陈阳说一下事情经过,之后表示刀疤昨天就已经在姚家井开始设局了。 “西美集团那帮人,听说有局玩了,昨天去了不少人呢,”振丰边开车边说道,“听刀疤说,昨天一晚上,咱们就损失好几万。” 陈阳抿嘴一笑,“什么叫咱们损失了好几万,那叫投资,过几天他们都得给咱们拿回来!” “张老三和大军什么情况?” “听道上人说了,张老三和大军互相在堵对方,只不过现在双方还没有碰上,估计碰上就是一场大仗。” 振丰边开车边说着,听振丰说完,陈阳点点头,让振丰先送自己回家,自己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滴滴滴滴!”陈阳刚说完要回去休息,振丰大哥大就响了。 “喂,怎么了?” “疯子哥,你快来拆迁现场一趟……” “是张老三还是大军过去了?”听到让自己去拆迁现场,振丰第一时间反应是他们过去找事了。 “不是,疯子哥,他们倒是没过来,”一名小弟拿着电话向振丰说道,“是现场拆迁的时候,从一户人家墙里发现了一个东西,金黄金黄的,他们正要拿出去卖呢!” “啥玩意?”振丰一脚刹车将汽车踩停住了,陈阳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脸直接贴在风挡玻璃上。 “在那给我看住了,我马上过去!谁tm敢拿走,把手给我剁喽!” “咋了,振丰?”陈阳看着振丰着急的样子,在旁边开口问道。 振丰将大哥大发下,转头看看陈阳,嘿嘿的傻笑着。 “振丰,你笑啥呢?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陈阳被振丰笑的心里直发毛,示意他赶紧说。 振丰笑呵呵看着陈阳,“陈老板,你天生就是干活的命,拆迁现场发现了一件金黄金黄,圆圆的东西,您得去看看了!” 陈阳听完愣了一下,按照振丰说的,自己一时间没想到是一个类似什么样的东西。 “金黄金黄,圆圆的?”柱子在后座嘿嘿一笑,“谁tm拉的那么圆!” “滚!”陈阳和振丰同时回头开口骂了一句。 第606章 你们哥俩真是人才 振丰开车带着陈阳来到了拆迁现场,原先在这里住着的那些人,现在已经都搬走了。其实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本来张老三就已经将原先住户清理的差不多了,只是遇到了大军姑姑家和剩余的几家钉子户。 可张老三在处理大军姑姑家的问题上,闹出了大事,这才让拆迁工程不能进行下去。振丰接手之后,将大军姑姑家处理好之后,其他几家钉子户,在振丰的威逼利诱之下,也顺利搬走了,这样拆迁才得以进行。 陈阳赶到的时候,小军带着人,已经将捡到炉子那个人围住了。准确的说,是已经揍了一顿,从他手里将炉子抢了过来。 “看j毛,在看老子还tm揍你!”小军手里拿着钢管,指着蹲在地上的工人恶狠狠喊道。 工人蹲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脑袋,鲜血顺着手指缝流下来,瞪着眼睛看着小军,旁边孙老板在不停的说着好话。 “那本来就是我捡到的,凭什么你们说给你们,就得给你们?”男人捂着头,不服气的看着小军说道。 “我俏丽挖的!”小军上去照着男人身体哐哐就是两脚,孙老板急忙上前将小军拦了下来。 “军哥,军哥,他刚来的,不懂事!回去我说他,我说他!” “啥tm是你的?”小军一把推开了孙老板,“给老子记住,在这工地上,别tm说东西,就连你都tm是我的!” 说完话,小军又要冲过去踢那个工人,正好振丰和陈阳、柱子走过来了。 “小军,干啥呢?”陈阳在后面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大声喊了一句。 振丰是见怪不怪,再说了,就这帮工人,你要是不吓唬住他们,他们也不会给你好好干活。能给你对付一天就是一天,像小军这样,给个下马威,吓唬吓唬他们,挺好! “陈老板,您来了。”小军见到陈阳过来了,急忙将手中的钢管递给旁边的人,把两只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笑着冲陈阳点头。 陈阳走到近前,看到工人被打的脑袋还在流血,示意孙老板先带着工人去看病,这事过后再说,之后从包里掏出五百元拍到工人手里。 “补偿,买点补血的!” 工人一手捂着脑袋,接过钱在孙老板的带领下,起身离开。走的时候,眼睛恶狠狠看着小军。 “你愁啥?”小军看着他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伸手指着厉声喊道。 陈阳拉了小军一把,“行了,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一遍。” 小军把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遍,这间房子本来已经被推倒了,这工人来这边将没倒的墙推倒,结果在这半跺墙下面,鼓秋了半天,被小军看到了。 “我当时看他往衣服里藏东西,就让他拿出来,他就说没有。”小军撇着嘴说道,“之后我就带人把他打了,从他身上拿出了这个东西。” 陈阳伸手将东西接过来,还真是金黄金黄的,但这是个半圆形状,这帮人连个东西都形容不明白,直接说钵不就行了,害自己猜了半天。 “行了,我知道你为了我好,知道我是收老物件的。”陈阳伸手给小军整理了下衣服,“但你不能这样,这是在工地,不能犯虎,知道不?” “能咋的,不服我还揍他,急眼嘎拉哈我给他卸喽!”小军梗着脖子说道,“这是咱们的工地,他想拿走就拿走,呸!” 陈阳听完小军说的,伸手往前拽了他一下,示意他离自己近点。小军确实是为了自己好,他知道自己有间古董店,虽然他不懂古董的含义,但他知道只要是老东西,就得给陈老板留着。 “你是不是虎?”陈阳将小军拽到面前,四下看了看,小声说道,“他们就是一群工人,啥事干不出来?我问你,要是哪天他推墙的时候,看到你在墙边上,他不喊你,直接把墙推倒,你是不是就被砸里面了?” “咱们不怕明着来,就怕这帮人暗着来,懂不?自己以后遇事多想想!” 小军听完脖子一梗,“他敢!老子把他篮子给挤出来!” “滚!”振丰上来踢了小军屁股一脚,“好赖话听不出来是不?陈老板的意思,是让你在工地的时候,自己多留个心眼!” “人家都是一个建筑队的,再说他们大部分都是老乡,万一背后捅咕你一下,之后人家就跑了,犯的上不?去,去,忙活去吧!” 振丰教育了小军一顿,但小军觉得无所谓,谁敢动自己,非得弄死他不可。 看着小军去旁边了,陈阳才注意手里拿着这只钵,准确来说,这玩意应该叫钵炉。 宝相莲花足钵式炉 整体呈斯炉形,上阔下窄,口径较同类钵炉大约三分之一,口沿高浮雕双弦纹,且口沿内敛垂廓,内膛漆古色,旋纹涟漪动。 陈阳看到这里,微微愣了一下,这明显是明代官窑炉的特征,可这炉子怎么会这样呢? 口沿花纹 接着看下去,口外高浮雕双廓宝相花,纹饰二十四瓣,宝相纹饰中心阴刻s纹饰,当为佛焰之光也。炉身圆润,线条优雅,柔滑至底,由十二高雕莲花承托,莲花饱满,圆绕炉底,莲叶为饰,莲根承足,巧思精工之极也,底部佛珠环绕十字金刚杵款。 底部 这炉子不对呀,从口沿的花纹和足底花纹,不难看出,这是一款明代宝相莲花足钵式炉,可为什么是金灿灿的颜色呢?应该是枣红色才对呀!用手掂量一下,重量也没有问题。 “哥,这是啥?”柱子在旁边一边看着,一边向陈阳问道。 陈阳低头研究着炉子,用手轻轻蹭了一下炉壁上的漆面,之后仔细看着漆面的变化。 “你看像啥?” 陈阳顺口反问这柱子,柱子在旁边呵呵一乐,他觉得刚像是一个钵,就是比一般的钵要大一些。 “哥,是不是哪个和尚,跟我一样特能吃,所以铸了一个大钵?” 陈阳瞅瞅柱子,还tm大钵,我看你一天天竟想大钵了! “按照你说的,它是个钵,那为什么是金色的?”陈阳向柱子问道,“和尚拿它是出去化缘,还是显摆去了?拿这么个东西,谁给他钱,谁给他吃的?” “也对!”柱子皱着眉头,摸着下巴点点头。 此时陈阳已经看出了这只钵式炉的门道,整只炉子的炉壁都被别人后喷了一遍金色的漆,这不是没事闲的么,这么好的东西就因为这层漆面给毁了! “我知道了!”柱子在旁边猛的一拍手说道,“这是法海收许仙娘们那个法钵,我在电视上见过!” 说完话,柱子举起一只手,另一只手竖着放在胸口,装模作样,粗声粗气的向陈阳喊道,“小b崽子,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么?” “你 tm给我滚!”陈阳抬脚就踢了柱子一脚,“你当法海是社会大哥呢,张口闭口小b崽子!” “法海当时应该说,白娘子,让老衲来一炮,要不然老子就收了你,是不是?”陈阳笑着指着柱子喊着。 “哈哈哈!”此时振丰已经乐的不行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指着柱子和陈阳,“哎呦我艹,等会我笑的肚子疼,你们哥俩真tm是人才!” 第607章 这个人真奇怪 振丰蹲在地上笑的肚子疼,柱子在旁边也咧着大嘴笑着,陈阳笑着踢了柱子一脚,将手中的钵炉递给他,让柱子好好看看,今天要是在说出不靠谱的话来,非踢死他不可。 “哥,我刚才在旁边看的差不多了,”柱子笑着挠挠头,“我是在开玩笑。” “开玩笑?”陈阳呵呵笑了一下,用手一指钵炉,“你不是说你看的差不多了么,来跟我说说,这到底是个啥?” 柱子拿着手中的炉子,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此时振丰也站起来了,好奇的看着柱子,这家伙跟陈阳学了还不到一年,居然本事这么大了,这么看来,古董这行也不难呀,为啥自己每次遇到东西都看不出来呢? “这东西虽然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通体应该是铜质,体量适中。”柱子拿着手中的钵炉,向陈阳说着自己的看法。 “我们先来看造型,唇口,丰肩,敛腹,平底稍凹,足际一圈双弦纹,内膛漆泛古色。”柱子说着话,将钵炉向陈阳展示着,“我在书上看过,别的看不明白,口沿的这圈纹路,应该是明代官窑制造的铜炉,才可以做。” “这圈纹饰,在明代的铜洒金兽耳炉、双龙耳铜式香炉等明代官窑制造的铜炉上经常见到,所以我推断这也应该是只铜炉,可为什么有炉耳,我想不明白!” 振丰在旁边听完,之后微微吃惊看了柱子一眼,这家伙行呀,居然能说出这么多东西。 陈阳在旁边点点头,表示柱子说的基本接近,“这种铜炉叫钵炉,是明代铜炉中比较特殊的一种样式。” “明代永乐、宣德年间,紫禁城内有大善殿,内里供奉264尊佛像,且有永、宣两朝皇帝各自铸造了一尊佛像,皆为藏传佛像形制,各尊像前置一铜炉,这铜炉就是钵炉! 振丰听完点点头,柱子在旁边看了看,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哥,如果按照你这么推断,这铜炉应为明代皇家宫内佛前供器,可为什么这炉身上的金色,感觉这么怪呢?” “你说它是金子铸造的,可这敲击声不对;你说是铜质的,如果是铜质的,流传到现在,应该不是这种颜色。”柱子在旁边说道,“我总感觉这上面像是喷漆呢?” “什么叫感觉像?”陈阳苦笑了一下,“这就是现代后喷的漆!” 柱子听完啊了一声,表示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件东西,却被人糟蹋了。 “没事,”陈阳将钵炉递给柱子,“向带回店里,过后我去找高人,看看能不能处理一下,看看能不能复原。” 陈阳看了一圈正在拆迁的现场,暴土扬尘的,现在的规划方案,跟后世差不多,未来还要在旁边扩建一片广场而已。 几人转了一圈,振丰送陈阳回去休息,临走前陈阳看到小军大大咧咧站在一处矮墙下,叼着烟圈跟小弟们笑着聊天。 “告诉小军这两天注意点,刚才被打的那个工人,瞅着挺阴的,别在小军背后下黑手。”陈阳临上车前,特意向振丰嘱咐说道。 振丰点点头,之后笑着表示没事,显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汽车停到家门口,陈阳抱着楠木箱子,冲院子里喊了几句,发现家里没人。 将箱子放在地上,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位中年人,穿着工作服,工作服上印制着‘江城市第一塑料厂’几个大字,头上歪戴着一顶帽子,手里拎着三角兜子,突然就出现在了陈阳身后。 “陈老板,您回来了?” 男人在后面,点头哈腰打着招呼,陈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转身看向男人,“哎呦我去,你谁呀,从哪里冒出来?” “陈老板,我是第一塑料厂的,是来找陈局的。”男人伸手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弓着身子向陈阳说道,“家里没人,我在对面蹲了好久了。” “你找我爸?”陈阳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男人,这奇怪了,自己父亲是电子局的副局长,跟第一塑料厂一点关系都搭不上,他找父亲能办什么事? “这位先生,你搞错了吧。”陈阳狐疑的向他问道,“我爸是电子局的,你是塑料厂的,两者八竿子都搭不上关系,你找我爸?” “你找错人家了吧?” 男人笑着摆摆手,表示没错,自己找的就是陈国华,而且自己不是来找父亲办事的,自己是父亲的老朋友,今天趁着有空,来看看陈国华。 说着话,男人晃了晃手中的三角兜子,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陈总,大家都知道陈局家里有个好儿子,在咱们江城古董界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之前一直没有见过,今日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 陈阳抬头看看手腕处的手表,离父亲下班还有一段时间,既然是父亲的老朋友,总不能让人家在外面站着,只不过自己怎么没有印象,父亲有这么一位朋友。 “哦,我爸离下班时间还早呢,你先进来等着吧。”陈阳说着话,弯腰就要去抱放在地上的箱子,这要真是自己父亲的老朋友,要是父亲回来,知道自己让人家在外面等着,估计得骂死自己。 “我来,我来!”中年人呵呵笑了一声,顺手将自己带来的三角兜子直接放在了楠木箱子上,弯腰就把箱子抱了起来。 陈阳将人带进屋子里,示意男人将箱子放在一边就行,之后沏了一壶好茶,又拿出香烟递向中年人,“您贵姓呀,跟我父亲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陈阳坐在沙发上,跟中年人聊了起来。原来中年人姓鲁,叫做鲁炎,据他说跟自己父亲认识好多年了,说是父亲还没到电子局供销处之前,他就认识父亲。 陈阳听完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心里起了一丝丝疑惑。父亲是从江城下面县城村子里,当年通过招工直接进入的供销处。在进入供销处之前,父亲根本就没来过江城 。 “哦,那这么说,鲁大叔,你跟我父亲都是红旗乡的老乡喽?”陈阳抽了一口烟,抬头看向鲁炎问道。 鲁炎重重的点点头,手往大腿上一拍,“那是,我和你父亲小时候,还经常去大河里游泳,一起摸鱼呢!后来,你父亲进了电子局供销处……” “砰!”陈阳重重拍了一下桌面,突然瞪着眼睛,厉声向鲁炎问道,“你到底是谁?来我家想干什么?”同时,陈阳一把抓过了桌面上的水果刀,紧紧攥在手里。 鲁炎见到陈阳的样子,连连摆手,“陈总,您这是做什么,我真是你父亲的老朋友……” “别装了,我爸根本就不是红旗乡的人,你到底是谁?”陈阳手里握着水果刀,眼睛死死盯着鲁炎说道。 鲁炎听陈阳说完,随即表情一愣,片刻之后,鲁炎重重拍了一下大腿,之后仰头笑了几声,“都说市委方书记的女婿,是位攀龙附凤的小白脸,看来大家对陈老板的认识还是不够呀。” 说着话,鲁炎摘了头上的帽子,脱了外面的工作服,里面穿着一件板正的衬衫,看着陈阳呵呵笑了一下,“陈老板,不必紧张,鄙人振华建筑公司总经理,鲁炎!” “其实我就是来找你的,而且已经来了三天了!”鲁炎笑着,向陈阳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 第608章 他带来的真是古董! 听鲁炎说他等自己三天了,陈阳愣住了,自己跟他也没有任何交集,都不认识他,等自己做什么? “鲁老板找我有事?” 鲁炎呵呵一笑,冲着陈阳摆摆手,“难道找陈老板除了办事之外,就不能有其他原因么?” 鲁炎边说边笑着看向陈阳,陈阳看着鲁炎,心中暗暗一笑,你这圆滑的家伙,来找我除了办事,还能干什么?而且他也绝对不是来找自己的,应该是在自己老丈人那里吃了闭门羹,之后才想到找自己的。 扫了一眼鲁炎递过来的名片,看着上面印着‘振华建筑公司总经理’的头衔,在想想他刚才穿着第一塑料厂工作服的样子,陈阳不由嘴角笑了一下。 “鲁老板,咱们就别客套了,”陈阳将手中的水果刀放在了一边,看着鲁炎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你就直接说吧,找我老丈人办什么事情。” “如果能帮的,我倒是可以帮帮你;但如果涉及到其他问题,恐怕我也帮不上大忙,我老丈人那个人你应该是知道的。” 鲁炎听陈阳说完,颇有兴趣的看了一眼陈阳。都说陈阳只是一名小白脸,要不是因为娶了方振国的姑娘,江城有几个人认识他? 但从刚才陈阳的种种表现来看,陈阳这小伙子,绝对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简单。 “陈老板,您这话我就听不懂了,”鲁炎脸上带有一丝不明白的看向陈阳,“您看,我们公司又不在江城,我就算有事,找方书记也没有用呀!” “今天来,主要是想跟陈老板认识一下,真心想结交陈老板这个朋友而已。” “真没有别的事?”陈阳一脸严肃的向鲁炎问道。 鲁炎摇摇头,表示自己真没有事。 “你确定?鲁老板,这可是您最后一次机会,问完这次,您要是再不说,我就当真了。”陈阳笑着向鲁炎说道,“一会您要是说有事求我,我可翻脸。” 鲁炎哈哈一笑,摆摆手,之后看着陈阳说道,“陈老板,您放心,我真不是来找您老丈人方书记的!就是单纯想跟你交一个朋友而已。” 听到鲁炎这么说,陈阳双手一拍,脸上露出笑意,“太好了,我这个人就喜欢交朋友。鲁老板,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朋友了!” 陈阳向鲁炎伸手,鲁炎看着陈阳伸过来的右手,一时间没明白陈阳到底要干什么,但依旧面带笑容,跟陈阳握了一下手。 “陈老板能跟我鲁炎成为朋友,这是我的荣幸呀!” 两人握手之后,陈阳看着鲁炎微微一笑,“鲁老板,现在咱们是朋友了,如果我有困难,鲁老板会帮我么?” “当然,如果陈老板有困难,鲁某人在所不辞!” 陈阳听完拍了一下手,“好,鲁老板,现在我们是朋友了,你的目的完成了,你可以离开了!” “不要让朋友为难!” 陈阳话音一落,鲁炎脸上明显愣住了,微微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看了一下陈阳。 这家伙拐了这么大一个弯,目的就是让自己离开?不要让朋友为难,这理由……鲁炎想到这里,嘴角一咧,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陈老板,我在生意上这些年,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但像陈老板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说完这句话,鲁炎一拍大腿,“既然陈老板都这么说了,那鲁某人也得说实话了,要不然岂不是对不起朋友?” 听他说完,陈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心里暗暗一笑,我就不信了,还整不了你!倒要看看这家伙,有多大生意来求自己老丈人。 “不瞒陈老板,其实我也是名古董爱好者,久闻陈老板的大名,这次登门拜访,主要是想请陈老板指点一二。”鲁炎嘴角挂着笑容,狡黠的眼神,看向了陈阳。 我去,这家伙给自己来这么一手!陈阳听完,眨巴着眼睛看了看鲁炎,之后淡然一笑,“鲁老板,我的鉴定费可是很贵的!” 鲁炎说完,陈阳想起刚才在大门口,鲁炎手里拎着的三角兜子。心里瞬间明白了,三角兜子估计不是什么古董,这家伙恐怕就是找个借口,来给自己送钱来了。 “没问题,多少钱都不是问题!”鲁炎呵呵一笑,表示没有问题,只要陈阳看的准就行。 说完话,鲁炎起身将三角兜子拎了过来,解开三角兜子,里面放着两只木盒。 陈阳看着桌面上的三角兜子,想想刚才在门口,鲁炎身穿工作服,带着帽子,手里拎着三角兜子,妥妥一副普通工人的模样,就算被别人看见了,也只会想这人是自己父亲的朋友,谁能想到是一位老板。 啧啧,这家伙没少给各种各样的人送礼。 鲁炎打开一个盒子,将里面的物件拿出来,摆放在桌上,之后笑着向陈阳伸手示意,“陈老板,帮在下掌掌眼吧!” 看到桌面上的物件,陈阳愣住了,因为鲁老板真拿出一件古董,掐丝珐琅彩! 自己一直以为,鲁老板会随便拿一件什么东西出来,比如家里吃饭的碗,或者盘子,又或者是其他常见的东西。之后听自己分析一遍之后,他给自己一大笔鉴定费,名正言顺的给自己送钱,谁能想到他居然拿出一件掐丝珐琅彩! 难道是自己领会错他的意思了,他真不是来找方振国办事的?不会真是古董爱好者,来找自己鉴定的吧? 陈阳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掐丝珐琅踩,仔细看了起来。这是一只錾胎掐丝珐琅“万寿无疆”碗,以铜为胎,敞口,弧腹,圈足。 清乾隆 錾胎掐丝珐琅“万寿无疆”碗 以錾胎与掐丝珐琅技法制成,口沿饰一周变体夔龙纹,碗腹以天蓝珐琅釉为地,以红、黄、绿、宝蓝等诸色珐琅釉饰四组宝相花纹饰,间以錾刻四处圆形开光。 细节 开光内分别錾刻“万”“寿”“无”“疆”四个鎏金篆字,并填宝蓝色珐琅釉。底部錾刻鎏金一周莲瓣纹,圈足内正中錾刻双方框“子孙永宝”四字二行篆书款。整体纹饰艳丽,金色明亮,工艺精湛,造型端庄,极为珍贵,流传至今,极为难得。 子孙永宝 陈阳看完倒吸了一口凉气,清乾隆 錾胎掐丝珐琅“万寿无疆”碗,好东西! 第609章 如此鉴定 据清宫档案记载,“万寿大宴上唯有乾隆一人使用全套景泰蓝碗、盘餐具,余者都用瓷器。”自此,这类掐丝珐琅勾莲纹《万寿无疆》碗几乎成了乾隆的标志。 有乾隆处必有此器,有此器必为皇帝专用。故宫、沈阳故宫、避暑山庄几处重要的皇家行宫,皆配制了此种餐器,作为帝王的“万寿无疆”的象征。万寿无疆碗作为顶级特制御用餐具,是乾隆万寿盛典上的最重要器物,堪称碗中至尊。 辽省博物馆中,现在就藏着一对掐丝珐琅万寿无疆碗,只不过省博物馆里的,那是一对,而自己眼前的只有一只。 “鲁老板,眼力不错!”陈阳将万寿无疆珐琅彩重新放回了桌面上,“乾隆时期的掐丝珐琅彩,万寿无疆碗,没有任何问题!” 说着话,陈阳将物件重新放回到了鲁炎面前,鲁炎笑着摆摆手,“不行,陈老板太客气了。跟你比起来,我就差的太远喽!“ “您看您,上手没几分钟,就做出了判断。”鲁炎将万寿无疆碗重新放回盒子里,“我呢,可是找了不少人,托了不少关系,大概费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经过好几位专家鉴定之后,才确定下来。” 陈阳看着鲁炎将装有万寿无疆碗的盒子,又重新放回三角兜子里,不由的微微皱了 一下眉头,他既然都已经找人鉴定过了,确定是真品无疑了,还拿过来找自己看,这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就是要给自己送钱呗! 鲁老板说着话,接着又把第二个盒子从三角兜子里拿了出来,之后笑着将盒子放在陈阳面前,示意他看看这件东西如何。 见到鲁炎放到自己面前的盒子,陈阳心中不由暗自笑了一下,原来这件就是一只盒子呀,嘴角带笑看向了桌面上盒子。 看了一眼之后,陈阳抬头看了一眼鲁炎,这家伙都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件稀奇的物件,放在自己眼前的,居然是一只紫檀嵌螺钿八宝盒! 紫檀嵌螺钿八宝盒 所谓螺钿,是指用螺壳与海贝(主要是夜光贝,也称夜光蝾螺),将其珠光层加以磨薄磨光,加工成薄片,然后制成人物、花鸟、几何图形或文字等薄片,再嵌入事先雕刻成型的凹凸图案内,再刷上一层光漆,最后磨平抛光让其露出钿片,就完成了。 由于螺钿是一种天然之物,外观天生丽质,具有十分强烈的视觉效果,因此也是一种最常见的传统装饰艺术,被广泛应用于漆器、家具、乐器、屏风、盒匣、盆碟、木雕以及有关的工艺品上。 眼前这只盒子,呈现成八角形,选精良紫檀制,结合螺钿、青白玉等珍稀材料,色泽上深浅结合,盖子边缘打洼作,工艺考究,可观赏,可把玩,可使用。 盒子的上下、内外各两层,中间的八角内盒以厚螺钿和青白玉拼出太极阴阳鱼和乾坤八卦阵;外圈的八个扇形盒面上则以厚螺钿精雕细刻麒麟祥云纹。麒麟出没处,必有祥云陪伴,寓意风水宝地。 太极阴阳鱼和乾坤八卦阵 因此图案在设计上以麒麟为中心,周边环绕祥云,雕刻十分精细,立体感强,一丝不苟,且云纹各不相同,在有限的空间内精妙布局,可谓极尽巧思。 陈阳看着眼前的木盒,包浆古朴厚重,纹饰属于清宫常用样式,一眼就是一件大开门的物件。 “清宫造办处曾制作过各式小件木器,其共同的特点是设计构思奇巧,用料和工艺极精,而且要结合多种工艺,”陈阳一边摆弄着木盒,一边笑着看了一眼鲁炎说着,“制作工期之长若无制作木器的实践经历,让后人无法想象,这类小件器物亦能折射出,当年上层社会生活的精致和讲究程度实在令今人难以想象。” 一边说话,陈阳一边将木盒都打开了,看着内堂里面的纹路,笑着向鲁炎说道,“鲁老板,这跟那件掐丝珐琅彩不同,有很多人现在忽视这种小件器物,殊不知看起来普通的八角宝盒,也是价值不菲的物件。” 说完话,陈阳将木盒推向了鲁炎,“清乾隆时期,紫檀螺钿八宝盒,大开门!而且这物件,绝对是清宫造办处制作的,恭喜鲁老板!” 鲁炎客气的冲陈阳笑着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将盒子有放在了三角兜子里,随后跟陈阳聊着天,根本不提刚才鉴定费的事情。 陈阳看了一眼跟自己东拉西扯的鲁老板,开口笑着说道,“鲁老板,我刚才就说过了,我的鉴定费是相当贵的,既然是朋友……” “等一下,陈老板,”听陈阳开口说道鉴定费的事情,鲁老板直接打断了陈阳,“鉴定费,什么鉴定费?” 陈阳看着鲁炎的模样,心里默默合计了一下,现在鉴定完了,这家伙一点不提鉴定费的事情,现在自己提出来了,他却装作听不懂,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帮您鉴定珐琅彩和八宝盒的费用……” 没等陈阳把话说完,鲁炎摆摆手,一脸茫然的看着陈阳,“陈老板,你在开什么玩笑?” “您一定是在外地出差这么多天累到了,都已经开始说胡话了。”鲁炎微微一笑,“这两件东西,怎么能是帮我鉴定的呢?” 听鲁炎这么一说,陈阳愣了一下子,随后眯了一下眼睛,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就在陈阳一愣神的功夫,只听鲁炎继续说道,“您忘记了?” 鲁炎一直桌面上的三角兜子,“刚才在大门口,您抱着行李箱子,之后上面放着这个三角兜子。之后您正准备开门,想把行李箱和三角兜子放在地上的时候,正巧我来看你,顺手帮你拎进来!” 我艹!陈阳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两件物件,就是他给自己送的礼!这家伙……阔以呀! 鲁炎注意到了陈阳的表情变化,随后开口一笑,“要不是你跟我说,这两件东西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您鉴定自己的东西,向我要什么鉴定费,您说对不?” “鲁老板,您这转折……有点快呀!”陈阳明白了鲁炎什么意思之后,不由笑着摇摇头说道。 鲁炎笑着站了起来,“行了,陈老板,从今天开始我们就算朋友了,您刚从外面回来,先休息,等有空我约您吃饭,告辞!” 说着话,鲁炎起身向陈阳抱了一下拳,之后转身就准备向外走去,回头笑着看了一眼陈阳。 “陈老板,我鲁某人从来都不会让朋友为难!” 第610章 喝粥还是吃肉 鸟悄的他走了,就像他蔫了吧唧的来;得了吧搜的挥挥衣袖,没带走一嘎达云彩,反倒留下了点啥。 看着转身就走的鲁炎,陈阳并没有起身去拦。他心里明白,这是鲁炎早就想好的办法,今天来找自己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两件古董送给自己。 既然他不想说,那自己就没有必要追着问,上杆子不是买卖的道理,陈阳还是懂的。如果这时候自己拦住鲁炎,死活要问个明白的话,那人家就不会重视你了。 至于算不算走后门受贿,呵呵!谁说拿了你的东西,就要给你办成事了?自己又不在政府部门,撑死就是给你点信息,至于怎么操作,那不还是看你自己! 将所用物件都放好之后,陈阳伸了一个懒腰,换上睡衣,正准备上床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就听到楼下的开门声,还有母亲和方子薇的嬉笑声,老婆回来了,这觉指定能睡的舒服呀! 方子薇穿着一件绿色长裙,面色微红,额头上沁着细微的汗珠,肚子微微隆起,像一个含苞待放的小花骄傲地挺立着。 母亲一只手里拎着几只袋子,一只手扶着身边方子薇,方子薇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肚子,笑着跟母亲说着话,走进小洋楼之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二楼的陈阳。 “妈,我哥回来了!” 母亲白了一眼,一脸不满意的说道,“回来就回来呗,成天咱也不知道,啥事能那么忙?一天天啥事都指望不上他,把这当大车店了!” 陈阳看到方子薇准备上楼梯,急忙走下去,扶着她走上来。方子薇笑着看看陈阳,“哥,你看妈又骂你了吧,让你成天瞎跑!” “你们去医院检查了?”陈阳扶着方子薇,一步步小心的走上二楼,自己从小就被母亲经常骂,显然已经习惯了。 方子薇点点头,表示宝宝一切都正常,只不过自己现在身材走样了,也不知道生完孩子之后,能不能恢复回来。 “哥,刚才我和妈从医院出来,顺路去逛了逛商场,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好多漂亮衣服都穿不上了?”方子薇撅着小嘴,向陈阳问道。 女人么,无论什么时候,身材才是她们最关心的。 陈阳表示不会,毕竟在自己记忆里,方子薇后世的时候,身材可是保持的一直很好,这一点被同龄女人非常羡慕。 两人在二楼说着话,陈阳母亲在下面向陈阳喊道,“晚上不做你俩的饭了!” 听到母亲喊了这么一句,陈阳瞬间有些发懵,不至于吧,母亲连饭都不给自己做了?就算不做自己的,也得做小薇的呀! “妈,为啥不做我俩的饭呀?”陈阳在二楼,狐疑的向母亲喊着问道,“小薇可还怀孕呢,你不能虐待她呀!” 陈阳话音刚落,一块抹布直接从下面飞上来了,之后听母亲在下面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天天跟你那个损爹一个样,啥也不管也就算了,现在还跑这上纲上线来了!” 陈阳伸手接住了抹布,方子薇在旁边趴在陈阳身上笑着,只听母亲继续喊道,“小薇想吃西餐了,回来路上我还跟小薇叨咕呢,也不知道你啥时候回来,等你回来让你带她去。” “正好你回来了,今天晚上你们俩就去吃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陈阳呵呵笑了一下,表示没问题,一会打电话,让柱子下班把车开过来,到时候一家人一起去。 “得得得,”母亲在下面边收拾着桌子,边摆手说道,“你们年轻人去吧,我和你爸可不去!” “有那个钱,我把牛肉买回来,自己呼一锅不好么?”母亲斜愣了一眼陈阳说道,“花钱去吃饭,还得问要几分熟的,连肉都做不烂糊,也不知道吃的啥意思,你们去吧!” 陈阳和方子薇听完,两人笑成了一团,突然陈阳反应了过来,转头向母亲问道,“妈,你去过西餐厅?” 母亲白了陈阳一眼,“当你妈是土老冒呢,你妈年轻时候也是时髦人!” 说到这里,母亲往沙发上一坐,嘴角不由微笑了一下,“跟你爸刚结婚那年,那时候我还没怀你呢,你爸请我去的!” 母亲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跟陈阳说着陈国华第一次带自己去西餐厅的囧事,逗的陈阳和方子薇哈哈带笑。 “你们说老毛子也是,好好的面包不好好做,非得做什么大裂吧;好好的牛肉也不好好做,还分几成熟,当然是全熟了,半生不熟,血刺呼啦的叫人怎么吃!” “妈,西餐不止是老毛子吃,人家西方人也吃!”陈阳笑着解释着。 “那老毛子不是在咱们这边么,跟西方有什么关系!” “妈,虽然他们在咱们这边,但人家认为自己是欧洲人呀!”方子薇也笑着说道。 “切,我还认为我是神仙呢,有用么!”母亲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也是不认祖宗的玩意,自然灾害的时候,这帮老毛子进口咱们的土豆,都得过筛子,专挑大的,那稍微小一点,漏下去的都不要,也不是啥好东西!” 母亲一边抱怨着,一边表示晚上陈阳和方子薇去吃就行,不用管自己和陈国华。 到了晚上,柱子将自己的奥迪汽车开了过来,陈阳扶着方子薇上车之后,示意柱子和糖豆跟自己一起去。 柱子和糖豆表示不去了,说完话两人转身就奔对面的小楼跑过去了,陈阳坐在车里看着两人跑过去的背影,心里当即就明白了。 看着两人背影,陈阳不由叹了一口气,“上次房管处的人说这小楼准备卖,到现在也没见到房主,弄的我跟骗他们俩一样,真是的!” “等明天我得去问问!” 说完话,陈阳就发动了汽车,方子薇在后排呵呵一笑,“哥,你瞎想什么呢?他们俩去忙着收拾房子去了!” 陈阳听完愣住了,转头看向方子薇,“收拾房子?什么意思?” 方子薇笑了一下,一只手放在肚子上,一边说道,“意思就是,人家过阵子收拾好,就可以搬过来了,笨蛋!” “啊?”陈阳张大了嘴巴,看向对面小楼的位置,“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在自己去京城的当天,人家房主就回来了。房管处的人找到陈阳父母,表示如果想买,明天就可以房管处办理。 第二天陈阳母亲就把柱子和秦浩峰两家人约过来了,之后直接说明了意思。起初两家人的意见非常坚决,陈阳本来就已经很帮柱子和秦浩峰了,要是这两孩子想买房子,让他们自己挣钱买,陈阳家怎么能掏这个钱呢! 后来陈阳母亲向两家人说明了情况,又表示陈阳出差前特意强调的,表示这是陈阳的诚意,自己家好了,不能让好兄弟受欺负。 而自己和陈国华也非常支持,在陈阳母亲的一再坚持下,两家人算是勉强同意了,但表示要按月把钱还给陈阳。 “你是说,我妈已经付完钱了,房子也到了他们两家名下?”陈阳有些吃惊,“可我妈不是一直不同意么?怎么突然转变了?” 方子薇嘿嘿一笑,“这就要说到咱爸了,咱爸跟咱妈是这么说的,”说到这里,方子薇清清嗓子,学着陈阳父亲的声音。 “你要想清楚,阳阳做的是古董生意,这生意虽然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但你要想清楚喽,喝粥也是三年,吃肉也是三年,你想喝粥还是吃肉?” “刘备摔孩子,吆买人心!军心稳定住了,你能吃三十年肉!” “就这一句话,咱妈就想通喽!”方子薇笑着说道。 第611章 西餐厅巧遇方大海 陈阳听完之后,脸上也是笑了起来。看来老爸这思想政治工作很到位么,居然连自己母亲都能说通,了不起! 陈阳开着自己的奥迪轿车,带着方子薇直接奔向了江城老牌西餐厅,路上这辆新款的小轿车,引起了不少人羡慕的目光。 到了地方,陈阳先把汽车停好,扶着方子薇走进西餐厅。虽然到了用餐的时间,但是西餐厅里人并不多,两人找到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 两人边吃边聊着,说实话,陈阳并不怎么愿意吃西餐,主要是为了陪方子薇。看着盘子里牛排,陈阳心中暗暗笑了一下,老妈说的还是有道理的,这一份牛排的钱,回去都可以炖一锅牛肉了。 不过这是不能比的,西餐主要吃的是氛围,而不是能不能吃饱! 看着方子薇大口吃着沙拉,陈阳微笑了一下,示意她先吃着,自己去趟洗手间。 陈阳起身走向洗手间的位置,突然眼角一扫,看到最里面的餐桌,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关晓娜! 真是巧了, 居然在这里碰到了她。陈阳本来想起打个招呼,突然发现关晓娜对面坐着的女士,正是跟自己一趟火车回来的朱晓雨,此时朱晓雨丝毫没有注意到陈阳,边吃边眉飞色舞的说着话,两人还不停笑着。 她不是省日报记者么?关晓娜不是省电视台记者么?这两人怎么认识的?本想上前打招呼的陈阳,停住了脚步,两人都没发现自己,还是不要过去了,免得遇到朱晓雨尴尬。 陈阳转身走向洗手间,正伸手推门,里面有人将门打开了,开门的瞬间,两人同时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陈阳对面站着方大海,见到对方的时候,两人纷纷一愣。 见到方大海的瞬间,陈阳突然想起了关晓娜,心里瞬间就明白了。脸上嬉笑着看着方大海,“大舅哥,没发现呀,你还是个懂浪漫的人!” “浪漫你大爷呀,”方大海有些心虚的看看陈阳,“你咋在这呢?” “我说我进来上厕所,你信么?”陈阳一脸坏笑的看着方大海说道。 “滚!”方大海白了陈阳一眼,随即一脸严肃的向陈阳质问道,“我妹都怀孕了,你不在家陪她,跑这来干啥来了?” 陈阳拉着方大海的胳膊,走出洗手间的位置,伸手指向方子薇的方向,方大海看过去,才明白陈阳是陪自己妹妹来的。 “哦,”方大海点点头,“陪我妹来的呀,那你不好好陪她,上什么厕所呢,真是的!” 方大海此话一出,都给陈阳气笑了,怼了方大海一下,“喂,大舅哥,你是不是当警察当傻了!我来上厕所,你还不让了!” “倒是你,我还没问你呢,你没事跑这来干啥来了?”陈阳笑着拉着方大海问道. 方大海有些心虚,之后眼珠转悠了几圈,“我…… 我路过这,没事进来看看消防……” “消防也归市重案队了?” “不是,”方大海摆摆手,“那个卫生…… ” 陈阳抱着肩膀,坏笑着看着方大海,“行了大舅哥,别找借口了,我都看到了,你不就是跟关记者在谈恋爱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别胡说!”方大海重重怼了陈阳一下,之后伸头向外面看了一下,拉着陈阳走到没人看到的地方。 “工作关系,工作关系,懂不?”方大海脸上微微泛红,“你小子别瞎说,影响了人家的名声!” 搞对象就搞对象呗,还工作关系!陈阳瞪了方大海一眼,后来方大海才说,关晓娜现在是省台法制频道的记者,两人因为工作关系才熟了起来。 我去,关晓娜可以呀,居然因为自己大舅哥,都调到法制频道了!这女人行! 陈阳笑着拍拍方大海肩膀,“大舅哥,没看出来呀,你这黑熊精挺有魅力呀,居然连关大美人都被你吸引了!” “你小子才黑熊精呢!”方大海打了陈阳一下,“我有你说的那么差么,怎么说咱也是人民卫士!” 陈阳拉着方大海走到镜子面前,指着镜子里让方大海自己看,“来,大舅哥,你自己看看,黑不黑?再加上你这大体格,你敢说不像黑熊精!” “你再看看人家关晓娜,那身材,小细腰,大长腿,要屁股有屁股,要胸……” “别tm瞎看!”没等陈阳说完,方大海直接赏了陈阳一个大脖溜子,“你不是要尿尿么?还不赶紧去!” 方大海这么一说,陈阳才想起来,自己是来上洗手间的,瞬间一股尿意传来,“大舅哥,你等我会,出来我再跟你说。” 陈阳转身向里面厕所走去,只听到身后传来方大海的声音,“一会你跟我妹吃完饭,转身就走,就当没看到我,不许瞎说!” 当陈阳再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发现方大海已经回去了,看着方大海跟关晓娜并排坐着,就方大海这大体格子,往旁边一坐,关晓娜瞬间就不显眼了,陈阳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哥,你怎么去了这么半天?”方子薇也吃的差不多了,看着一脸坏笑,走回来的陈阳问道,“咋了,你尿别人裤子上了?” “去!”陈阳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看到方大海了,而且还看到了方大海的女朋友。 听到自己哥哥交了女朋友,方子薇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我哥交女朋友了?他也在这吃饭?哎呦,那我哥可是出大血了,在这吃一顿,估计他半个月工资都没喽!” “走,走,带我去看看!”方子薇瞬间就好奇了起来,示意陈阳带自己去看看。 陈阳示意服务员买单,顺便将方大海那一桌也买了。跟关晓娜出来,估计方大海不会让人家掏钱,毕竟方大海不像自己,总不能吃完这一顿,下半个月让方大海吃土吧。 “哥!”陈阳带着方子薇走到方大海身后,陈阳扶着方子薇,方子薇俏皮的在方大海肩膀拍了一下。 朱晓雨抬头吃惊的看着陈阳,关晓娜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陈阳和方子薇,瞬间笑了起来。 “陈老板,没想到这么巧,”关晓娜转身笑着跟陈阳和方子薇打着招呼,看到方子薇隆起的肚皮,“方小姐,恭喜呀,你要当妈妈了。” “谢谢!”方子薇一脸灿烂的微笑,看了看关晓娜,“关记者,你跟我哥来这吃饭?” 关晓娜点点头,随后 想起来坐在对面的朱晓雨,“我一个师妹,从京城来江城工作,今天到的,这不是来一起吃个饭,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是我师妹,朱晓雨,今年刚毕业,来咱们江东省日报做记者。” “晓雨,这位是江城知名古董商陈阳陈老板,他可是帮过我大忙;这是他的夫人,方子薇!” 朱晓雨见到陈阳,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表情,看了一眼关晓娜,指着陈阳说道,“师姐,他就是我跟你刚刚说起的,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朱晓雨突然想起来,陈阳在火车上跟大爷换的行李箱,眨巴了几下眼睛,“你是做古董的,所以在火车上你跟大爷互换的那只行李箱……” 听到她提起行李箱,陈阳急忙打断了她,“那就是帮个小忙,朱记者不要想多了。” 方大海带着一脸抱怨,瞪着陈阳,方子薇看看自己哥哥,又看看关晓娜,嘴角坏笑着拍拍哥哥,“哥,你怎么不带关记者回家吃饭呢?” 回家吃饭,关晓娜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脸上微微一红,略带一些不好意思。 “对,关记者,某些人就是不主动,关键时刻你得让他动!”陈阳在旁边坏笑了一下,他不动,但你得动,嘻嘻! 第612章 你要做方叔叔的一把刀 最后在方大海以为方子薇着想,终于将陈阳和方子薇劝走了,临走时,方子薇还笑着跟关晓娜说,即便不去父母家也行,完全可以到陈阳家做客,自己现在怀孕,反正在家待着也没啥意思,欢迎她来聊天。 看着陈阳搀扶着方子薇离开,方大海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这陈阳,都说了别过来,不但过来了,还把自己妹妹带过来了,这要是回去跟父母说了,最后人家关记者对自己没意思,咋整! 这小子,最近又欠收拾了,等找时间得去修理他一下,还像小时候那么欠! “陈老板对你妹妹真好!”关晓娜看着陈阳和方子薇离开的背影,笑着向方大海说道。 “那是,”方大海转头也看了过去,“他要是对我妹妹不好,我腿给他卸下来!” 正说着话,方大海看到陈阳打开了奥迪的车门,不由微微张了一下嘴巴,这小子真能嘚瑟呀,刚挣点钱,居然买这么好的车,这收拾他的理由不是来了! “师姐,你们这边做古董生意这么赚钱么,陈老板这车可是新款奥迪,上百万了!”朱晓雨看着窗外,有些惊诧的向关晓娜问道。 “多少?”关晓娜听完倒是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方大海,吃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几百万?陈阳这短短一年到是挣了多少钱呀! 陈阳开车向回驶去,一路上方子薇兴奋的像个孩子,连回家都等不及,直接拿着大哥大,拨通了方振国家里座机,吧啦吧啦跟自己赵洁阿姨说着。 而陈阳则边开车边想着,这一世因为自己的出现,事情完全都变化了。上一世方振国的老婆叫佟娜,是江城化工厂的一名财务人员,1995年,化工厂开始裁员,一部分工人开始闹事。 化工厂的工人要是闹起事情来,那可是非同小可,毕竟他们守着化工材料。听说当年几名工人用自制5.4在化工厂挟持了佟娜,当时情况特别危险,方振国当即提出自己上前跟工人谈判。 结果这家伙不但徒手干翻了四名持械下岗工人,还成功救下了佟娜,两人从那时候开始,便开始熟悉了,后来佟娜嫁给了方振国。 现在不同了,因为自己的关系,方振国和关晓娜认识了,看关晓娜的意思,好像还挺喜欢方振国这只黑熊精,等到了95年的时候,佟娜再出现,到时候方振国可怎么办? 到了家门口,陈阳将车子停好,扶着方子薇向院子里走去,一进屋发现自己老丈人方振国正坐在沙发上,跟自己父亲聊着天。 “爸,正好你来了,我跟你说件事,刚刚回来路上我刚告诉妈!”方子薇笑着走向了方振国。 方振国笑着示意女儿慢点,看着女儿眉飞色舞,连说带比划着,方振国嘴角微微带着笑容。 等方子薇说完了,方振国拍拍她的手,表示既然方子薇也认识大海的女朋友,等有机会,让方子薇叫上那位记者,一起到家里吃个便饭。 “哎呦!”方振国笑着叹了一口气,“大海终于开窍了,不容易呀!” 陈国华在旁边坏笑着,表示这事没有开窍不开窍,就看大海自己想不想找。 “丈人爹,大海哥不是不找,人家是一般人看不上!”陈阳在旁边,一边扒开橘子,一边笑着说道。 方振国看着陈阳递给自己的橘子,又看看陈国华,“阳阳呀,你们是不是接了轮渡站拆迁的工程了?” 陈阳听完一愣,要知道方振国是很少在家里,这么直白说起工作问题的,很显然,这里面可能要出事呀。 陈阳点点头,之后将事情经过详细向方振国说了一遍,“起初我也纳闷,怎么突然就把拆迁工程交给我们了,金主任还隐晦的说,这是您的意思,原来您不知道呀!” 方振国听完点点头,之后又问起了姚家井的事情。陈阳只是说,当初听说姚家井要找人修路,自己的建筑公司刚刚建立,指定接不到什么大工程,但姚家井修路绝对是个好活,于是自己就把这活接下来了。 “爸,我当初是这么想的,”陈阳一边吃着橘子,一边说道,“我在八里铺的荒地上挣了一大笔钱,这里多多少少跟姚家井有些关系。现在人家村里的路被压坏了,要不是不赶紧修,到了秋收时候就麻烦了,于是我就接下来了,怎么有问题?” 方振国笑着摆摆手,表示没有问题。只是自己才知道这件事,接着讲述了一下金主任找自己的事情。 “陈阳,姚家井紧邻八里铺,现在西美集团正在八里铺进行投资建设,”方振国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陈阳,“你们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呀,既不能影响了人家西美集团的建设,还要为老百姓修出一条合格的村路,对于你们来说,是一道考验呀!” 陈阳在旁边点点头,接着向方振国说了金主任传达的意思,并且表示,自己一定不会给方振国丢脸,这条路自己一定要干好。 陈国华在旁边喝了一口茶水,看看方振国,好像想到了什么。听到陈阳在旁边表着决心,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方振国。 方振国笑着拍拍陈阳的手,表示由他来干这两个工程,自己放心,只不过陈阳还年轻,又是第一次接手建筑方面的事,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聊了几句之后,方振国就回去了。走到院门口的时候,陈国华递给方振国一根香烟,“亲家,我多问一句,这个建委的金主任,不是咱们江东省人吧?” 方振国点点头,凑近陈国华的手,点燃了香烟,随意点点头,“对,他是从其他省调过来的。” 陈国华点点头,“我记得这位金主任,是跟徐副书记一起来江城的,是他吧?” 方振国笑着看了一眼陈国华,随即摇摇头,迈步走了出去,伸出手,背对着陈国华摆摆手。 送走了方振国,陈国华摆手示意陈阳,两人在院子里坐了下来。陈国华抽了一口烟,“阳阳,听懂你老丈人什么意思没有?” 陈阳点点头,让父亲放心,自己一定把这两个工程干好,绝对不给老丈人惹麻烦。 陈国华听完笑着叹了一口气,“儿子呀,你还是没听明白!” 陈阳听完微微愣了一下,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己父亲,自己理解错了?不应该呀,总不能不好好干,给方振国脸上抹黑吧。 “好好干,干的好,这都是你的本分!”陈国华笑着自己的儿子,“一个女婿半拉儿儿,就算你把这两个工程干出花来,你也只是市委书记的女婿,成不了儿子,懂么!” 陈阳呵呵笑了一下,“那是指定的,我总不能把方大海这个亲儿子翘了吧!” 陈国华摆摆手,表示方大海在官面上,很多事情方振国都不可能指着方大海,两父子一个从政,一个从警,其实这是方振国的 一步棋。 “儿子,好女婿是老丈人的半个儿子,说的是女婿得孝顺,”陈国华抽着烟向陈阳解释着,“那另一半是什么?” 陈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是刀!”陈国华看着陈阳一脸茫然的样子,耐心的跟陈阳说着,“无论是商,还是官,如果自家女婿能扛起大梁,那无疑是如虎添翼,必定深得老丈人喜欢。” 这个道理陈阳还是明白的,不过这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样么,只要把这两个工程做好,不就是给方振国脸上贴金么。 陈振国看了一眼陈阳,“你刚才听到了,你方叔叔说了建委金主任的事情。我这么跟你说,官场是讲究派系的,金主任不是本地派,他有自己的主子。” “所以我猜想,金主任这么做的原因,不是看在你是方振国的女婿,想溜须方振国,而是想看方振国的难堪!” “而且你干好了,金主任可以跟方振国邀功;如果干出事了,另一派可就抓住了你方叔叔的命脉!” 陈阳眼前突然一亮,原先光想着自己是方叔叔的女婿,金主任是为了巴结方振国,现在经过父亲这一指点,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爸,按照你这么说,我干好,干不好,这不都是错么!我这活干脆别干了!”陈阳嘟囔了一句。 陈国华笑着摸摸陈阳的头,“儿子,工程指定是要干的,不但要干,咱们还得抓住金主任的把柄,这才是刀的用处!” “别人向你老丈人出刀了,如果你不还手,在你方叔叔眼里,你就只是一位女婿,永远都成不了他在背后的那把刀!” 陈阳看着自己的父亲,自己从来都不知道,父亲是这样一位能人,如果上一世,要不是因为自己……哎! “爸,我懂了,你放心吧!” 第613章 柱子收了一只尿壶 经过父亲这么一说,陈阳明白了。以后自己就是赵瑞龙、高明远这样的人物,弄不好n多年之后,又会出现一部新的电视剧,里面反派人物就是江城陈阳!这不对呀,父亲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么! 陈阳看着父亲转身的背影,不禁微微一笑,真是没想到,重生一次之后,自己居然成了电视剧中那样的人物,挺有意思。 不过父亲说的倒是对,老丈人这职位,即便心里明白有人要坑自己,也不可能明说,更不能明着做什么事。更不可能让手下人或者大海哥去做,那么唯一能做这种事情的人,就只有自己了。 “我是一个商人,在商言商!”陈阳撇嘴想起了赵瑞龙的经典台词,如果自己成为了江城的赵瑞龙,大舅哥岂不是就是祈同伟,哈哈! 又是缠绵的一夜,虽然方子薇现在有了身孕,但是在陈阳前几次的教导下,已经完全掌握了其他技术。 虽然没有床摇地动,却不缺少那一声声舒服;虽然缺少了五公里那种冲刺的感觉,但舌尖上的游戏,让两人更是流连忘返。 第二天早上,陈阳匆匆吃了一口早饭,直接跑向了对面的小楼。两栋小楼里面都没有人,看来柱子和糖豆还没有搬过来。陈阳隔着窗户向里面看了看,两家人都刷了大白,现在正在铺着地板,还有其他一些东西都没有弄完,估计两家搬过来,要半个月之后了。 一路上,陈阳开着车窗,驾驶着新款奥迪,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店铺,柱子和糖豆还有劳杉,都已经在开始打扫卫生了。 “你们两小子,房子买完了,也不跟我说一声,”陈阳将大哥大放在桌面上,指着他们两笑着说道,“怎么样,装修有没有用我帮忙的?” 两人笑着摇摇头,表示不需要,秦浩峰嘴角微微一笑,“哥,不是我们不想跟你说,一来你这些日子都不在江城,二来阿姨嘱咐了,不用跟你说,让我们安心住。” 陈阳点点头,告诉柱子和秦浩峰,如果装修上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到时候一定要告诉自己。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秦浩峰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在抽屉里翻找起来,之后拿出一张合同,“哥,你记得这个么,那块什么什么玉牌?” “子冈玉牌,怎么了?”陈阳都不用看合同,去年就收了这么一块玉牌,记得当时还是杨大爷去自己家找自己,说是老伴病重住院,需要用钱,自己收过来的。 “前天,有两个男人,拿着咱们寄当行的合同,来问这是一件什么东西。”秦浩峰在旁边说道,“我以客户资料保密为由,不方便告诉他们。” “结果他们说,他父亲现在病危,哥几个准备分遗产,发现了这张合同,想问问当时父亲在咱们这里卖了什么物件,卖了多少钱!” 什么?陈阳听完愣住了,去年杨大爷去自己的情景,历历在目,怎么现在说病危就病危了?还有,杨大爷去年买了玉牌给老伴治病,现在他病危了,那他老伴怎么样了? “糖豆,他们说杨大爷在哪里住院了么?”陈阳转头向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不过,那俩人说了,他们过几天还会来。” 说完之后,秦浩峰啐了一口,“哥,你说这是什么人呀,老人还没去世呢,就着急分遗产了,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这种事情对于陈阳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吩咐糖豆,如果他们家人再来,就通知自己,到时候自己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哈欠!陈老板,你回来了!”刀疤推开大门,打着哈欠走了进来,向陈阳打着招呼。 看着刀疤睡眼惺忪的样子,陈阳不禁笑了一下,“刀疤,你这是在姚家井挺了一晚上么?” 刀疤点点头,接过陈阳递来的香烟,“妈的,这帮人哪是干工程的呀,分明就是赌徒。” 接下来,刀疤兴奋的向陈阳说起了昨天晚上的战绩。西美集团的工地,本来这两天就没有什么事情做,听说有局了,都不用自己招呼,到了晚上,呼呼啦啦来了一帮人,小屋瞬间人就坐满了。 “陈老板,昨天一晚上下来,我就跟西美那帮人混熟了,里面有工程队的队长,还有负责工地材料的,还有不少水泥罐车司机,唯独可惜,刘明没去!” 陈阳表示不着急,只要让这帮人赢钱,像刘明这么能占小便宜的人,总有一天会去的。 “刀疤,你今晚还过去么?” 刀疤点点头,表示如果自己不去,有些不放心。毕竟昨天一晚上就赔出去十多万元,这要是自己不在那里盯着,万一哪里出错了,可就是十几万元。 陈阳点点头,随后将车钥匙扔给刀疤,“我车里有个盒子,拿出来今晚带过去,趁着晚上没人,直接埋在村路下面。三天之后,我让孙老板去姚家井,到时候就把位置告诉孙老板,让孙老板挖出来,懂么?” 刀疤接过车钥匙,笑着点点头,“我还以为要把车给我开呢,刚想把说我不会!” “美的你大鼻涕冒泡!”陈阳笑了一下,“我tm买回来还没开几回呢!” 刀疤抱着盒子,转身去后面补觉去了,表示中午饭不用叫自己,给自己留一份就行。 “这家伙,看来好久不组局了,这是累坏了!”陈阳笑着看着刀疤背影说了一句,随后嘱咐秦浩峰,这两天给黄姐打个电话,自己找她有事。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俩收没收什么好东西?”陈阳笑着看着两人问道。 听到陈阳这么问,秦浩峰笑了,“哥,柱子花二十元钱,在旧货市场收回了一只尿壶!” “滚!”柱子踢了秦浩峰椅子一脚,“虽然我不认识是啥,但绝对是老东西,而且一定不是尿壶,谁tm能呲那么高?” “就算能呲那么高,也不怕呲自己脸上!” “到底什么玩意,拿出来我看看,”陈阳摆摆手,示意秦浩峰将物件拿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能被你俩说成尿壶。” 秦浩峰将物件从后面捧着往前走,陈阳看着秦浩峰越走越近的步伐,眼睛瞬间被他手里的物件吸引了。 “糖豆,快拿过来!” “哥,你是着急看看能呲多高么?”秦浩峰边走边笑着问道。 “滚!你个不识货的玩意!”陈阳骂了一句秦浩峰,“给我慢点,就放这!” 陈阳指着桌面说道,柱子在旁边抱着肩膀笑笑,“哥,你能呲这么高?” 第614章 多穆壶 “你们俩过来,我跟你俩说说这是啥!”陈阳笑着向两人招招手,秦浩峰和柱子只见凑近了陈阳,陈阳抬手每人赏了一个脑瓜崩。 “不认识就说不认识,还tm尿壶!”陈阳笑着瞪了两人一眼,“这叫多穆壶!” “多穆壶?”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齐刷刷看向陈阳。 陈阳拿起桌面上的多穆壶看了起来,此对多穆壶为铜胎,以掐丝珐琅之技装饰器表,壶身为筒圆竹节形,共分为三节,其中上节较长。顶部为波浪形斜口,口沿、三道弦纹节及底足作鎏金处理,光素无雕刻;壶身上部置铜鎏金龙首,口出短流,并作铜鎏金鱼化龙为手柄。整器通体施蓝色珐琅釉为地,器身以云龙纹为主题图案,以红,黄,青各色掐饰赶珠龙纹,矫健苍莽,指爪锋利,五色祥云瑞气围绕其旁,下有海水江崖,流口及把手则饰卷云纹。 清康熙 铜胎掐丝珐琅云龙纹多穆壶 典型康熙时期的风格,陈阳微微呼了一口气,柱子入门了,这漏捡的好! “柱子,从今天开始起,你正式成为古董人了,记住喽,这是你捡漏的第一件物件!”陈阳笑着看着柱子说道。 “真的?”柱子眼睛瞬间瞪大了,一时间欣喜若狂。 秦浩峰在旁边撇了一下嘴,盯着陈阳手里的多穆壶,又看看柱子的样子,嘴角浮现一丝坏笑,“哥,他捡漏了一件尿壶,就是古董人了,那我呢?” “你?你早就是古董人了!”陈阳看着秦浩峰 一乐,伸手一指店铺,“你以为看这么一个店容易呀?虽然你没见过什么大漏,但你能看一个店呀,就算柱子捡了大漏,还不得你卖出去!” 秦浩峰听完陈阳说的,得意的看着柱子,一拍他肚子,“听没听到,好好求求我,我给你卖个好价钱!” “切!”柱子白了一眼秦浩峰,“老子不卖!” 陈阳点点头,看着傻笑的柱子,这样子跟自己第一次捡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给你讲讲,”陈阳拿着多穆壶向柱子说道,“以后别人问起来,你第一件捡漏的是啥物件,你来一句,我捡漏的是尿壶,还不得让人笑死!” “对,哥,你快说说啥是多穆壶?” “多穆原意为盛酥油的桶,藏语称为董莫(mdong-mo)或多穆。”陈阳拿着多穆壶,一边在多穆壶上比划着,一边向两人讲解着,“口沿加僧帽状边,又添把和嘴,遂成为壶。” “多穆壶也始于元代,元人受藏传佛教影响,引进这一器型并做成瓷器。明清时期统治者赋予它更多政治色彩,制作也渐趋华丽,有瓷、金属、木多种材质。” “多穆壶主要是藏人拌、盛酥油茶的器皿,酥油茶藏语称恰稣玛,是将由茶砖熬成的浓茶中,倒入少量的酥油和盐,有的还加入一些味精和牛奶等佐料,搅拌至水和酥油交融而成,是藏族同胞生活的必需品。” 秦浩峰和柱子听完点点头,陈阳将多穆壶放在桌面上,之后看着两人眼睛直勾勾盯着多穆壶。 “喂,我说你们俩以后有点脑子行不行,”陈阳指着多穆壶笑着说道,“这玩意大概60多厘米高,怎么想也不能是尿壶吧?还有,这有提手和壶嘴。” “按照你们的意思,尿完还得倒出来闻闻?” 秦浩峰和柱子听完哈哈一笑,柱子在旁边怼了秦浩峰一下,“我就说不是尿壶吧,你偏不信!” “废话,谁不知道不是尿壶!”秦浩峰不服气的说道,“但我说是尿壶,你还说谁能呲那么高呢,跟我有关系么,都是你给我带沟里去了!” 柱子听完睁大了眼睛瞪着秦浩峰,“喂,是你先说是尿壶,我才那么说的!” 秦浩峰将双手一摊,“我承认我说的尿壶,那你为什么要说谁尿尿能呲那么高呢?都是你,给我带跑偏了,老想着怎么往里尿尿了!” “不是……”柱子看看秦浩峰,一指多穆壶,“这也能赖上我?你这不是耍无赖么!” “废话,你可以不按照我的说呀,”秦浩峰掐腰说道,“你完全可以说,这是用来上大号的,我不就不往尿壶上想了!” 柱子看看多穆壶,又看看秦浩峰,“这玩意用来上大号,不得拉一手么!” “你俩给我住口!”陈阳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论嘴上的功夫,柱子几乎没赢过秦浩峰,还偏偏愿意跟他犟。 “好好一个多穆壶,让你们俩又是屎又是尿的,”陈阳白了两人一眼,之后向柱子问道,“柱子,你给我说说,你为什么捡漏这多穆壶?” 柱子挠挠头,之后一脸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陈阳,“哥,其实我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尿壶!” 说着话,柱子指着多穆壶上,向陈阳说道,“哥,你看这件多穆壶,整体造型非常具有浓郁的游牧民族风格,铜质精纯,珐琅釉质细润,尤其是这龙形的壶把,为整只壶增添一丝动感。” “我经过几番仔细观看,确定这物件是掐丝珐琅彩,你看这掐丝纤细均匀,刚劲流畅,填釉饱满,很少砂眼,应该是康熙时代掐丝珐琅工艺的鲜明特征。” “还有这龙的样式,龙高额宽颊,长眉下垂的形象,显现出康熙时代的风格特点,皇家气派十足,再看这云龙纹,跟康熙时期的风格简直太像了,我就买下来了!” 听柱子说完,陈阳很欣慰的点点头。一年时间,柱子仅仅用了一年时间,就能达到这种水平,这家伙的学习能力,真有些非人类了! “没错,柱子,”陈阳笑着看着柱子点点头,“你没看错,这就是一件,清康熙 铜胎掐丝珐琅云龙纹多穆壶 !” “这东西在市面上非常少见,而且明清时期,由于皇室对西藏及藏传佛教的重视,许多具有西藏民族特色的器物开始进入宫廷,多穆壶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当时大清大量册封和法事需要精美的法器和摆设配合,造办处生产了许多这类器物,同时也供清帝赐高僧之用。” 说着话,陈阳一指多穆壶,“从多穆壶上面铜鎏金龙首,铜鎏金鱼化龙为手柄,器身以云龙纹,赶珠龙纹等特点上和用料上来看,这是一件……” 说道这里,陈阳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了柱子。 “这是一件康熙年间,造办处督造的一件多穆壶!”柱子说着话,舔了一下嘴唇,自己居然捡漏到一件这么好的物件! 第615章 这种破物件,以后不要往外摆 什么是成功的捡漏,在陈阳眼里,捡漏那些民窑物件根本就不算捡漏,大部分民窑瓷器都没有大价值,用直白的话说,就是皇帝用的东西,在价值上要远远高于民间用的物件。一件老百姓的油灯,和皇家用的油灯,在价值和艺术上都没有可比性。 想要成为成功的古董人,第一步就是要捡漏官窑,能做到这点,才算刚刚进入古董行列。当然,你要是说我玩古董不为了挣钱,就是为了爱好、收集,那就无所谓了,但要是想用这个挣钱,想成名,必须玩大的,玩好的,玩精的,玩能挣钱的! 很显然柱子两只脚已经迈过这道门槛了,算是打开了古董行的大门。至于秦浩峰,虽然眼力上比柱子进步慢,但是在一年的时间里,秦浩峰已经有这样的进步,也非常难得了。 而且秦浩峰的主要目的,就是将物件卖出去,虽然说好物件不愁卖,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秦浩峰一样,能把一般的物件,吹的天花乱坠,卖上好价格。单凭这点,秦浩峰不仅迈进了古董行了,而且已经是一名老油条了。 “柱子,你就说,这玩意你想多少钱卖出去,我帮你!”听陈阳说完,秦浩峰拍着柱子的肩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 “你别掂心了,我不卖!”柱子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这可是我第一次,”柱子兴奋的摸着多穆壶,一脸激动的说道,“我要留着做纪念,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捡漏人了!” “这种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怎么能卖呢?” 秦浩峰听完柱子说的,之后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下,又看看陈阳,突然一脸严肃的向柱子说道,“柱子,你这就不好了吧?这店是阳哥的,你用店里的钱捡漏回来的物件,当然是归店里,你怎么能自己说了算呢?” “你这分明是翅膀硬了,想单飞了!” 听陈阳这么说完,柱子一愣,急忙表示这是用自己钱捡漏的,不能这么算。说完还转头看向陈阳,“哥,你说我说的对么?” 陈阳翘着嘴角看着柱子,并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了柱子一眼,又坏笑着看了秦浩峰一眼。 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秦浩峰这家伙就是看自己连一件官窑都没捡漏到,只是在莲花村的时候,跟柱子一起合作,捡漏了一件元青花和一套猴票,现在看着柱子明显超过了自己,怎么可能让柱子将这多穆壶留着,要不然日后两人拌嘴起来,柱子能挤兑死他。 “你看,阳哥都没说话,那就是默认了!”秦浩峰坏笑着说道,“柱子我给你算一笔账,咱俩的本事都是阳哥教的,对吧?” 柱子点点头。 “在咱们什么都不会的时候,也是阳哥带着咱们挣钱,对吧?” 柱子又点点头。 “那现在问题来了,如果没有阳哥,没有子阳寄当行,你能会捡漏么?你能有闲钱捡漏么?”秦浩峰向柱子反问着,“话说回来,连咱俩都是阳哥的,你怎么能说用自己的钱捡漏的呢?” “这......”柱子挠挠头,看看阳哥,有看看秦浩峰,貌似糖豆说的有些道理,如果没有陈阳,自己怎么可能有这个本事呢? 不过这可是自己捡漏的第一件好物件,就这么被秦浩峰卖了,柱子有些舍不得。 “所以,你还敢说你翅膀没硬?”秦浩峰一脸正气的指责着柱子,“你居然置阳哥,置子阳寄当行不顾,你还有良心么?” “我没有!”柱子急忙开口说道,“这物件,要是哥说要,我一定交给店里!” “但你想卖,门也没有!” 柱子也不傻,虽然他觉得秦浩峰说的没错,但总觉得哪里不对,为了防止自己上当,柱子直接将陈阳推到了前面。 问题推到了陈阳这里,陈阳看看两人,抬手打了柱子肩膀一拳,笑着向柱子说道,“大傻子,没看出来糖豆在逗你呀?他说的都是歪理,你捡漏的东西就是你的,我要是说算店里的,那岂不是成明抢了!” “糖豆的小心思,你还没看出来?他还没捡漏到官窑呢,这一次你赢了他了,他指定想法设法把你这件官窑折腾出去,不懂呀!!” “哥!”秦浩峰不好意思的皱了一下鼻子,挠挠头,“你别明说呀!” “小糖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经陈阳这么一说,柱子瞬间明白了秦浩峰的意思,直接就朝秦浩峰抓了过去。秦浩峰一闪身,灵活躲开了柱子,“切,你小时候还骗过我的小汽车呢,都没说还我!” “来,来,我今天就还你,我让你知道知道小汽车什么样!”柱子起身就追。 “柱子,你别闹,这屋里的物件什么价值,你心里清楚!”秦浩峰转身就往货架方向躲,他知道柱子不敢上这边来抓自己,要是一个不小心,弄倒了货架,他就真麻烦了。 “你给我出来!” “我不!傻子才出去呢!” “糖豆,你信不信我抓住你,把你小jj系上!” “吹吧,我能呲你一脸,信不!” ....... 秦浩峰躲着柱子,柱子又不敢进货架位置追他,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不停的用嘴炮输出。劳杉在旁边看着想笑,又看看陈阳,“陈老板,你就不管管,他们要是真把货架弄倒,你可就赔大发了!” 陈阳转头看了一眼劳杉,微笑了一下,“他们心里有数,放心!” 正说着话,大门被人推开,走进一位中年人,梳着大背头,手里拎着公文包,穿着也比较正式。劳杉急忙将人迎了进来,秦浩峰也不闹了,示意柱子等会再说,笑着迎了上去,“先生您好,您是买物件,还是卖物件?” “听别人说,你们家好东西比较多,过来看看!”中年人抬头四处看着,随口说道。 秦浩峰走到男人近前,脸上堆着笑容,“不知道先生想卖什么物件?” “您看桌面上着物件行不,这可是清康熙年间的多穆壶,存世不多,仅有十来件,绝对是珍品!” 秦浩峰坏笑着指着桌面上的多穆壶向中年人介绍着,柱子在后面一拳狠狠打在他屁股上,秦浩峰转头一脸严肃的看着柱子,示意他别闹,自己挣钱呢! “这什么玩意?”中年人看看桌面上的物件,表示没有兴趣,“这是啥破东西,你这有佛像么?” 秦浩峰白了一眼柱子,意思是看看你捡漏的物件,跟人家明说是康熙年间的物件,人家都不要!就你当个宝贝一样! “有!”秦浩峰转头冲着中年男人笑了一下,随后挺挺胸脯,指着桌面上的多穆壶,朝柱子喊道,“柱子,还不赶紧把这破物件拿下去,把咱们最好的佛像拿出来!” “以后这种破物件,不要往前面摆,知道么?” 第616章 拜菩萨,不如戴菩萨! 柱子狠狠瞪了一眼秦浩峰,小心翼翼将多穆壶放在了后面,之后将几件佛像拿到了前面,中年人仔细看着眼前的佛像,秦浩峰在旁边笑着介绍着,虽然秦浩峰很热情,但是显然中年人对眼前这些佛像都不满意。 “先生都不满意?”看着中年人脸上的神情,秦浩峰在旁边小心翼翼问道。 中年人皱着眉头,微微摇摇头,想开口说什么,看看屋里几人,又没有开口说出来。秦浩峰看看男人的样子,心里愣了一下,这表情明显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他来买这种老物件能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虽然没想明白什么原因,但秦浩峰向劳杉摆摆手,示意将桌面上的本子和笔递给自己,之后秦浩峰将本子和笔递到中年人面前,“先生,您可以把你需要的东西,写在上面,我看看店里有没有。” 中年人看着秦浩峰放在桌面上的本子,皱了一下眉头之后,拿起笔在上面刷刷点点写了几个字,之后将本子转给了秦浩峰。秦浩峰看着上面写的四个字,不由眨巴了一下眼睛,“送子观音!” “我听说这物件,越老越灵,所以想请一尊回去,不知道你们这里有么?” 送子观音?这东西自己手里还真没有!秦浩峰低头琢磨了一下,虽然送子观音没有,但是自己前阵子倒是收了一件吊坠。 秦浩峰抿嘴想了一下,突然脑袋灵光一现,顺手将本子合上,笑着看着中年人,“哥,您需要的这物件,咱可不能请!” “您要是为了这事,听我一句劝,咱们拜菩萨,不如戴菩萨!” 听到秦浩峰这么一说,陈阳等人眼角微微看向了秦浩峰,心中不由好奇,这男人到底要了个什么物件?能让秦浩峰这么说?想到这里,大家一边做着手里的事,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戴菩萨?小老弟,您这是什么意思?”中年人不明白的问道。 秦浩峰微微一笑,转身走到柜台后面,打开柜台从里面拿出一只红色的小盒子,之后将盒子放在了中年人面前。 “哥,老弟不瞒您说,”秦浩峰一指桌面上摆放的几尊佛像,“这物件,在您嘴里,说出来那叫请,因为您有求于他;但是您也看到了,这物件我们这里,它就是简单的一件物件,跟这些瓷器、铜器一样,就是个物件而已!” “就这物件,您请回去,得早晚三炷香,好好供着,您求的事未必还能成。”秦浩峰翘着二郎腿笑了一下,“这物件可是不同,您戴在胸前,它随时都能感受到你的诚心,心诚则灵,那您求的事情.....” 中年人听完,打开盒子看了一眼,不由眼前一亮。 “大哥,这物件是我三天前收来的,本来不想要,可是人家着急用钱,急着周转,只能将东西卖给我。”秦浩峰边说边叹了一口气,“本来我是不想收的,”秦浩峰一指柱子,“我这个傻伙计,看人家可怜,帮着人家说好话,没办法我只能收下了。” “做生意么,人意为本,没想到今天你就来了,你说是不是跟你有缘!” 盒子里装着一件送子观音吊坠,这款送子观音翡翠的材质非常高级,是随形的天然冰种翡翠,满色满绿,浓郁大气;且富有正阳色的翠根,更显灵动;质地也是水润透光,当被光线略过好似缥缈仙境。 整个吊坠,完全由纯手工立体浮雕而成,观音头戴宝冠、颊额饱满、面容婉丽、颈挂璎珞、神态自然;身上的衣纹组合疏密有致、线条舒展,更能衬托出观音丰满的体态;观音怀中的孩子也是乖巧可爱,福气满满。、 这吊坠的整体设计,可以说完全符合自己的心意,看看桌面上摆放的各种佛像,不由想想刚才秦浩峰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小兄弟,这物件我蛮喜欢,怎么卖的?” 秦浩峰瞟了一眼中年人,现在已经完全在自己掌控中了,秦浩峰端着茶杯,慢慢用茶杯盖子刮着茶杯,发出哗哗的声音,“大哥,我跟你说实话,这可是上好的天然冰种翡翠,价值自然不言而喻。” “您现在首先考虑的不是价格,”秦浩峰放下了茶杯,“您选的可不是物件,而是心愿。” “这吊坠在佩戴时意蕴深远,除了让人想到上千年来不断演变的观音,由男变女,愈发美丽,还有观音有求必应,普度世人深远含义。”说到这里,秦浩峰放下了翘起的二郎腿,眼睛盯着中年人看着,“不是我收你多少钱,而是您用对它有多少诚意!” 中年人听完不住点点头,看着盒子里的送子观音,脸上好像冲着自己微笑。自己年过中年,一直都没有孩子,这显然成了自己的心病,自己和妻子去医院检查过了,两人身体都没有问题,可就是一直怀不上。 后来有人告诉自己,这就是缘分没到,要是想化解,请一尊送子观音,或许可以改变。可是江城大大小小的店铺,自己都看过了,一尊合适的都没有,今天看到这吊坠的时候,心中明显喜欢了起来,难道这缘分到了? “小老弟,”中年人微微抿了一下嘴,伸出三根手指,“这个数怎么样?” 秦浩峰看了一眼男人伸出的手指,谁tm知道你说的三十、三百还是李三十万呀!于是秦浩峰没有说话,只是嘴角淡淡瞧了一下,伸手指了指盒子,“您自己看,她同意了,我就同意!” 中年人听完一愣,这怎么可能?低头看看盒子里的吊坠,狠狠一咬牙,“老弟,这样,我出这个数!” 中年人又伸出了一只手掌,拍在了桌面上。然而秦浩峰还是没有说话,这次眼睛都不看向中年人了,只是默默端着茶杯喝着茶水。 看着秦浩峰的样子,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脸上略带一丝为难的表情,“小老弟,您不如提醒一下?” “唉,”秦浩峰微微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中年人身边,看看盒子里的吊坠,又抬头仔细琢磨了一下,嘴角翘了起来,“呵呵,还真是跟您有缘呀!” 秦浩峰用手一指送子观音竖起的手指,指向的方向,“哥,她指的是八点钟方向,那就八万吧!” 我艹!柱子斜眼看了一眼秦浩峰,这吊坠自己知道,是一位男士送来的,来的时候说是他前女友送给他的,说什么男戴观音女戴佛,结果女友送自己一个送子观音吊坠,他觉得不好,于是就800元卖给了秦浩峰,现在他转手在后面添了两个零! 中年人看看手中的吊坠,又看看墙上的挂钟,猛的一拍额头,“我真笨,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行!” 第617章 嘚瑟的长毛 看着中年人屁颠屁颠将八万元放在桌面上,秦浩峰弯着腰,笑着用双手将用盒子装着的送子观音吊坠递给了中年人,“哥,下次有什么需要的,或者有朋友需要什么物件,帮老弟介绍一下。” “老弟,你放心,”中年人拍着秦浩峰的肩膀说道,“如果这事成了,我一定帮你们好好宣传宣传!” 秦浩峰仰着头,迈着八字步笑嘻嘻的走回店里,劳杉看着秦浩峰,心里羡慕至极。虽然自己嘴巴也挺利索,但是不得不承认,秦浩峰比自己更要高一截,要是换了自己,指定猜不出来这中年人因为什么,这小子怎么看出来的? 陈阳向秦浩峰竖起了大拇指,“拜菩萨,不如戴菩萨,牛b!” 秦浩峰一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哥,我就是随便编了一句,没想到他居然信了。” “不是,你是怎么看出来,他需要送子观音的?”柱子在旁边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是不是傻?”秦浩峰白了一眼柱子,“当然是他写给我的!”之后秦浩峰拍拍胸口,“柱子,你知道我跟你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你小我大!”柱子抱着肩膀,伸出一只手,比划着说道。 众人纷纷哈哈一笑,秦浩峰踢了一脚柱子大腿,“滚,咱俩之间的区别,你能捡宝,我能变废为宝,懂不!” 秦浩峰这句话说出来,大家纷纷表示点头赞同,就连柱子也不断点点头。秦浩峰虽然眼力比不上柱子,但是他不止一次将普通的物件,卖上高价,这种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陈阳笑着摇摇头,这两人,一个在自己面前展示了眼力,一个在自己面前展示了能力,这两小子就是在这种互相追赶,互相督促中进步,这对于自己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到了晚上,刀疤抱着木盒,晃晃悠悠走进了自己的租的民房,此时民房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看着刀疤走进来,有几名昨天跟刀疤混熟了的人,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刀疤哥,今天我们又来,你不会不欢迎吧?”一位身形瘦瘦,留着长发的年轻人,用手甩了一下头发,嬉笑着向刀疤说道。 这家伙叫长毛,靠着刘明的关系,在西美工地上管着沙子水泥,成天啥事也没有,就看着工人们进料斜料。刀疤见到长毛跟自己打招呼,不由嘿嘿一笑,“哥们,这话让你说的,这局可是我攒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们输钱!” “唉,”刀疤叹了一口气,“无奈呀,你这手气太旺了,昨天一晚上整了不少吧!” 长毛放肆的将手中的扑克牌,往桌面上一甩,“都给我放下吧,看看这是啥!” 看着长毛甩在桌面上的扑克牌,围在桌子旁边的众人,不由唏嘘了一声,甚至有人轻轻啐了一口,“艹,这手气真tm好!” 刀疤看着对面发牌的小子,小子冲着刀疤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刀疤拍拍长毛的肩膀,“哥们,手气可以呀,看来今天你又要掏上了,连我都羡慕。” 长毛开心的将桌面上的钱划拉到自己面前,咧嘴冲着刀疤呵呵一笑,“这不是还得靠兄弟么,你没来这的时候,我们哪有这种好事。” 说着话,长毛从桌面上抽出几张钱,往刀疤面前一拍,“哥们,见者有份,哈哈!” 当长毛把钱拍到刀疤面前的时候,对面发牌的小弟脸色瞬间冷了一下,这家伙真是不开眼,居然给刀疤哥打赏,真是自己在找死。 刀疤眯着眼睛,嘴角翘起微微笑着,低头看着拍到自己面前的几张百元大钞,不慌不忙从桌面上拿了起来,随后意味深长的冲长毛抱抱拳,“谢啦!哥们,希望你手气一直这么好!” 将钱揣进口袋里,刀疤扭头脸色腾一下就变了,到了屋里,刀疤重重拍了一下桌面,“那个长毛,跟我看紧了。过两天我要让他输的,连裤衩子都穿不起,知道不?” “哥,知道了!” 刀疤将脚放在桌面上,看着前面摆放的几张百元大钞,不由冷笑了一下。 小b崽子,过几天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跪下来求我! 几个小时之后,长毛带着鼓鼓的一个小包,里面大概又装了一两万,笑着走出了局子之后,一路哼着小曲晃悠着向西美工地走了过去。 “长毛哥,你总算回来了,你叔叔找你半天了!”一名工地民工,向长毛说道,“你快去看看吧。” 长毛不耐烦的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胳膊下面夹着包向自己叔叔刘明的房间走了过去。看着长毛走路晃悠的背影,两名工人在后面小声议论起来。 “长毛哥这两天怎么这么得意呢?” “你还不知道吧,不知道谁在姚家井设了一个局,昨天有好多人都赢了不少钱。”一名民工小声说道,“听说长毛哥昨天,一晚上就赢了一两万呢!” “真有这好事?那明天我也去试试!” “你不懂,咱们手里都是小钱,去了也没有人家赢的多。” “那也行呀,多少都是外财,不要白不要!” 长毛夹着包,一把推开自己叔叔的房门,看到刘明躺在床上,听着收音机。满脸笑着坐到刘明床边上,“叔,你找我有事?” 刘明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侄子,没好气的问道,“你天天不在工地守着,干啥去了?” 长毛笑着拍拍手里的包,“叔,我找了一条发家致富的路,用不了多久,咱们就不用在西美受气了!” 说着话,长毛打开自己的手包,将里面一沓沓钞票展示给自己叔叔,“叔,明天我带你一起去,咱们好好掏上他几笔。” 刘明看到长毛包里的钱,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抓住长毛的小臂,“你小子哪里来这么多钱?是不是把工地上的建材倒卖了?” 长毛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于是将姚家井赌局的事情向刘明说了一遍,还得意的提起自己昨天赚了多少钱。刘明听完之后,狠狠拍了长毛肩膀一巴掌,“你个臭小子,那地方能去么?别看你现在赢钱,到时候你输的时候,那帮人能把你骨头吃喽!” “你怎么天天就不学好呢!”说完话的刘明,抬起脚狠狠踢了一脚长毛。 长毛拍拍自己的夹包,嘴角冷笑了一下,“叔,他们的路数我能不清楚么?你没看我都没成宿玩么,玩一会挣了,我转身就走!” 说到这里,长毛凑近刘明,“叔,他们做局的,无非就是让咱们先赢后输,咱们先去狠狠玩几天,等咱们开始输钱的时候,立马收手,不去了,他能咱们怎么办?” 第618章 姚家井发现了青铜方尊 一车车碎石子运到了姚家井的工地现场,由于之前这条村路被挖的坑坑洼洼,现在陈阳换了指示,要修一条漂漂亮亮、规规整整的示范村路,孙老板不得不把村路先弄的平整些。随着一阵阵轰鸣声,施工现场突然有一名年轻工人,大声喊着,“这什么玩意?” 随着小伙一声大喊,周围的人都凑了过去,只见眼前的大坑里,有一只乌黑的盒子,几人合力将盒子抱出来,小心谨慎的打开木盒,里面愕然是一只青铜方尊。 “铛铛铛!”小伙子用手敲击了几下青铜方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到底是个啥玩意?” “看样子像是个铜器,”一位下巴上留着山羊胡的男人,蹲在地上边看边说道,“这么大个都是用铜做的?那卖给废品站能卖不少钱呢!” “这东西可是在土里出来的,俺觉得更应该像古董,可别当废品卖喽,那可就亏大了!”另外一名小伙子在旁边看着青铜方尊说道。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孙老板夹着包走过来了,嘴里不停地嚷着,用手扒拉开围观的人群,“起来,起来,我看看咋的了?” 当看到面前的青铜方尊的时候,脸上不由微微一愣,随即嘴里嘟囔了一句,“老子还当什么好东西,就是这么个破玩意!” 之后孙老板让人将青铜方尊搬到了旁边,示意大家继续干活,要是耽误了工期,陈老板可是要扣钱的!工人们听到孙老板这么一说,纷纷不再围观,转身去干活。孙老板蹲在旁边的地上,看着眼前的青铜方尊。 “孙老板,你见多识广,这到底是个啥物件?”几位村民凑了过来,蹲在地上边抽着烟,边向孙老板问道。 孙老板看着眼前的青铜方尊,脑海中想着陈阳嘱咐的话,狠狠抽了一口烟,“这东西看样子,应该像是青铜器!” “青铜器,啥是青铜器?”村民好奇的问道。 “青铜器呀,我也说不上来,”孙老板吐一个烟圈,“反正我陪我家孩子去博物馆的时候,在里面见过。” “说是什么历史文物,可贵了!” 说着话,孙老板抱起地上的青铜器,转身就准备走。这时候刚才发现青铜器那位小伙子,也听到了孙老板说的,扔下手里的铁锹,上来就跟孙老板抢青铜方尊。 “你干啥?”孙老板瞪着眼睛向小伙子喊着问道。 “这是俺发现的,俺不给你!” “你tm放屁,在工地上发现的东西,都是我的!” “凭啥?”小伙子知道了青铜器的价值,现在看着孙老板想要独吞,明显不干了,瞬间跟孙老板撕扯在一起。周围的村民看到两人动了手,纷纷过来拉架,拉着拉着,突然一位姚家井的村民喊道,“这是在我们姚家井地里发现的,那就是俺们村的,你们谁也不等带走!” 听到有人这么说,周围姚家井的村民瞬间反应过来,这东西要是按照孙老板说的,都是在博物馆里才能看见的,那一定值钱,不可能这么便宜让他们带走,于是一众村民开始跟孙老板和小伙子争夺起来。 最后手里的青铜被几名村民抢走了,孙老板和小伙子看着抱着青铜器跑开的村民,两人拍拍身上的土,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嘴角一笑。 “让你抢,这次谁也得不到了吧!”孙老板拉起小伙子,嘴角挂着一丝笑。 “孙老板,你这演技不错呀,”小伙子笑着站了起来,“陈老板说接下来怎么办了么?” 孙老板摇摇头,笑着表示,后面的事情就是陈老板接手处理了,跟自己就没有关系了。 “什么,你说什么?”井上一生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桌面上的电话,听到下属的汇报,猛的站了起来,一脸激动的问道,“你的,没有看错!” “井上先生,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看错,那东西现在就在姚家井村委办公室放着呢!” 井上一生听完,不由皱起了眉头。当初在陈阳店里发现了那只瓷盘,自己坚信,需要找回的物件,被陈阳捷足先登了,但今天听到青铜方尊在姚家井出现了,井上一生有些怀疑。 难道陈阳真的没有发现自己祖父的棺材?可陈阳店里的那件瓷盘,还有他拿出两枚勋章,又如何解释?现在本来应该在棺材里的青铜方尊,反倒是跑到了姚家井地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怎么小弟弟,这么着急找姐姐过来,是不是想姐姐了?”黄姐走一步扭三扭,笑着走进了店铺,眼神中不断地抛着媚眼,看着秦浩峰笑着问道。 秦浩峰看着黄姐的样子,脸上微微红了一下,心里扑通扑通跳着,“姐......那个你里面坐,不是我找你,是我哥找你。” “姐姐我可是很忙的,”黄姐笑着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一抬手就抓住了秦浩峰的手臂,“姐姐可是在谈大生意,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不来!” 黄姐这一手,说捏不捏,说抓不抓,说摸不摸,那手放在秦浩峰手臂上的瞬间,秦浩峰好像触电了一般,身体微微哆嗦了一下。秦浩峰示意黄姐先坐一下,自己马上给陈阳打电话,说着话,示意柱子去给黄姐倒水。 当柱子将一杯茶水放在桌面上的时候,黄姐抬头看看柱子,抬手在柱子肩膀捏了一下,“这小子,长的很壮呀!” 说着话,黄姐笑嘻嘻的凑近柱子,“状的跟头牛一样!” 柱子看了一眼黄姐,微微呼了一口气,这老娘们是真风骚呀,自己得离她远点,别再着了她的道。想到这里,柱子点头笑了一下,转身就离开了。 “小弟弟,你哥找我什么事,你跟我说说。”黄姐抿了一口茶水,笑着向坐在不远处的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过陈阳说,五分钟之后他就回来,让黄姐等会。 “就这么干等着,多没意思呀!”黄姐笑着向秦浩峰招招手,“过来,陪姐聊聊天!” 秦浩峰陪黄姐聊着天,黄姐不停笑着问秦浩峰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呀,摸没摸过女人等问题,弄的秦浩峰有些手忙脚乱的,就在这时候陈阳推门走了进来。 “黄姐,你来了,我出去办了点事,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陈阳进门,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黄姐,笑着说道。 “没事,”黄姐笑着摆摆手,“你呀,回来的忒早了,要是能再晚回来几分钟,那才刚刚好!” “啊?”陈阳有些不明白的看看黄姐,又看看坐在黄姐旁边,脸上泛红的秦浩峰。 第619章 千变万化的黄姐 看着黄姐看向秦浩峰的眼神,眉梢眼角都充满了无尽的骚......风情,陈阳心里默默一笑,秦浩峰的春天来了?玩笑归玩笑,如果秦浩峰真跟了黄姐,估计不用秦叔叔出手,自己和柱子都能打断秦浩峰的腿,当然是第三条腿! “黄姐,”陈阳笑着走了过去,秦浩峰已经让开了座位,陈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睛还盯着穷秦浩峰的背影,“你的大买卖来了!” 陈阳伸手在黄姐面前笑着晃了晃,满脸堆笑看着黄姐,这娘们风韵犹存,又在最有魅力,又什么都见过尝过的年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把土!秦浩峰要是落在她手里......不对,她怀里,比落在白骨精手里都惨! 当听到陈阳说自己赚钱的机会来了,黄姐立即将眼光从秦浩峰身上,瞬间移到了陈阳脸上,嘴角微翘,水汪汪的眼睛,在陈阳的脸上扫着,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黄姐抬起手臂轻轻拍了一下陈阳,笑呵呵说道,“陈老板,我就知道你够意思!”葱段般的手指,轻轻拍在陈阳手臂上,顺势还轻轻捏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上次金主任那事情,我干的漂亮吧!” 别小看黄姐这轻轻一抓,千军万马都抵不上这小手轻轻的触碰,看似摸在手臂上,实则是拍在了心里。陈阳不禁心中暗呼一声,这娘们绝对是高手! “黄姐,记得你上次说的青铜方尊的事情么?”陈阳点燃了一根香烟,默默收回手臂,笑着看向黄姐,“现在该你出场了!”接下来陈阳告诉了黄姐怎么做,黄姐立即心领神会。 无非就是对付男人,这方面自己绝对是手到擒来。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小子真就以为自己就这点本事?没有点真本事,我怎么能在这些男人身上捞到好处!天底下贱人多了,有多少都被人白白霍霍了,最后弄的自己一身骚,还什么都没捞到,简直就是女人的耻辱! 想到这里,黄姐看了看陈阳还想嘱咐自己什么,急忙伸手制止了陈阳,“陈老板,多了你就不用说了,不就是名小鬼子么,这天底下的男人,就没有不吃腥的!” “找到他,靠近他,贴上他,让他为我所用,这都不是难事,就不需要您操心了。”黄姐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自己随身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一小瓶香水,往自己身上喷了点,“我可不是只有这点本事,咱们以后要好好合作,陈大少!” 说完话,黄姐拎起小包,扭着胯,嘎达嘎达就向外面走了出去,路过秦浩峰面前的时候,还对秦浩峰抛了个媚眼,看着秦浩峰脸红脖子粗的低下了头,黄姐呵呵笑着离开了。 “哎呦,我去!”看着黄姐离开铺子了,柱子捂着胸口,重重叹了一口气,“哥,这女人比西游记的白骨精还厉害!” “说啥呢?”秦浩峰拍了柱子一下,“黄姐可是我的大客户,再说了,人家多好呀,怎么能拿她跟白骨精比呢!” 听到秦浩峰这么说,陈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柱子在旁边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秦浩峰,“小糖豆,你不会没看出来吧?人家那只老母牛,想吃你这棵嫩草呢!” 秦浩峰不耐烦的白了一眼柱子,挺直了腰杆,一本正经的说道,“说谁是嫩草呢?老子也二十多年了!” “噗!”坐在旁边的劳杉,一下子没忍住,直接乐出了声,笑着指着秦浩峰。 “你还敢说你没看过国外的,你这分明是没少看!” 几人听完劳杉说的,瞬间哄笑了起来,最后秦浩峰微微摇摇头,揉着太阳穴说道,“有一点柱子说的对,黄姐这头老牛,绝对不是善茬,以后我还是要小心点。” 说完,秦浩峰转头看向柱子,两边嘴角翘了起来,“柱子,以后黄姐来,你接待吧!” “我不!”柱子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没事,你身体强壮,弄不好你能累死这头老牛!” “滚!” “哈哈!” 陈阳在旁边看着秦浩峰和柱子打闹,只要他们心里有分寸,知道怎么做那就好。不过这个黄姐还是少来往好,弄不好哪天,自己这两兄弟就失身了! 下午,黄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台汽车,汽车停在姚家井村口修路的地方。此时黄姐从汽车里缓缓走了下来,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外面还套着一件小西装,下身笔直的西裤,将她的身材完美的展现了出来,胳膊下面还夹着文件夹,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边框眼镜,要是陈阳在这里,一定惊呼,这tm妥妥的制服...... 因为姚家井修路将路口封住了,黄姐穿着小高跟鞋,一步步稳当的走进姚家井。当黄姐走进来的时候,瞬间吸引了蹲在路边那些姚家井村民的目光,一个个抬头瞪大了眼睛看向黄姐,随着黄姐每走一步,男人们的喉咙就蠕动一下。 “大哥,”黄姐笑着抬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麻烦您,我问下,你们村长在哪里呀?” 男人抬头看着黄姐露出白净的脖子,要被撑破的衬衫,不由咽了一下口水,抬手向前面不远处指着,“俺们村长办公室就在前面。” “谢谢大哥!”黄姐轻声谢过大哥之后,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向前面走去,路上都是鸡屎鸭粪的味道,不由皱了一下鼻子,随即恢复了表情,一步步向姚昌胜的办公室走去。 “姚大哥在么?”黄姐站在门口,轻轻拍了拍门,伸着脖子向里面问了一句。 “谁呀,门没锁,进来吧。”姚昌盛叼着厌烟卷,皱着眉头看着桌面上摆放的青铜方尊。 村委会大门被打开,首先飘进来一阵阵香气,姚昌胜深深吸了两口,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黄姐,急忙扔掉了手里的香烟。 “您就是姚村长吧,”黄姐微微一笑,看看办公室里破败的办公桌,心里暗暗嫌弃了起来,“我姓黄,是省历史,研究院的。” “黄干部,您好,”姚昌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堆笑,伸着双手向黄姐走了过去,“我们早就盼着你们来了,黄干部欢迎欢迎呀!” 黄姐脸上带着微笑,用手指轻轻跟姚昌胜握了一下手,艹!老娘要不是为了钱,这破地方打死自己都不来,护手霜都白擦了! 第620章 姚哥哥,去买点护手霜吧 当听到黄姐是为了眼前这件青铜方尊来的,姚昌盛微微皱起了眉头。眼前这玩意,自己刚才听村民说起过,说是什么文物,属于在博物馆里摆放的玩意,相当值钱。 刚才看到村里有几个小年轻,为了抢这玩意,差点打起来。要不是自己及时看见,制止了他们,估计现在人脑子都打成狗脑子了。虽然现在自己也知道这物件值钱,但是具体能值个什么价格,自己心里也不清楚。 不过自己有一点清楚,那就是黄姐既然是国家的人,那这东西她指定不能给自己钱,要是就这样把这物件给她,那就太白瞎了! “姚村长,考虑的怎么样?”黄姐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向姚昌胜问道。 思索了半天的姚昌胜,抽着烟,抬起眼皮看了看黄姐,之后脸上露出一股不好意思的笑容,“黄干部,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这东西不是我发现的,我说了也不算。” 说道这里,姚昌盛无奈微微叹了一口气,“俺这么跟你说吧,这东西要是我发现的,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带走它,可这不是我发现的,是村民发现的,我要是给你了,我没有办法给村民交代。” 没有一点好处,你想把这物件从自己手里拿走?门都没有呀!虽然说你确实风韵犹存,但相比钱来说,姿色算个屁呀!手里要是有钱,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 看着,姚昌盛一脸坏笑的样子,黄姐当然知道姚昌盛在想什么。这老家伙一身馊味,那手跟锉一样,估计洗澡都不用搓澡。老娘要是再碰上一下,还不得恶心死! “姚村长,这事我就得好好跟你说说了。”说着话,黄姐将身子凑近了姚昌盛,自己的大腿跟姚昌盛轻轻挨着,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桌面上,一脸笑嘻嘻的看向姚昌盛,“这物件的那可是青铜器,分量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是,是,俺们就是些种地的,根本就不懂,您跟俺说说。”姚昌盛也顺势靠近了黄姐。 黄姐用手轻轻将衣服前的长发,直接撩到了,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姚村长,这东西可是非常有价值的,通俗点说......” 黄姐一边跟姚昌盛解释着,一边有意无意的触碰着姚昌盛。姚昌盛一点都没看到文件上写的什么,就算自己看了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此时姚昌盛的目光紧紧盯着黄姐雪白的肌肤,甚至坐直了身体,努力向下看着。 “姚村长,我这么跟你说吧。”黄姐微微笑了一下,“就算这东西不是你发现的,你们村民私自将这物件拿去市场卖喽,事后你也逃脱不了责任。” “这可不是小事,弄不好要进去蹲个几十年,你可想好喽!” 说这里,黄姐两只手拎起衣领不停地扇着风,皱起了眉头,有些抱怨的说了一句,“这什么破天气,还没到夏天呢,怎么就这么热呢?” “我去开窗户!”见到黄姐说话,姚昌盛起身就准备去打开面前的窗户。 “哎呦,姚村长,”黄姐抬起手背擦了下额头,笑着向姚昌盛说道,“你这把窗户打开,阳光直射进来不就更热了?” 说着话黄姐用手擦了一下自己脖子下面雪白的肌肤,顺势轻轻解开了前面的一颗扣子,“姚村长,你应该把窗帘拉上,这样把阳光挡在外面,阳光照不进来,屋里不就不热了么?” “对,对,对!”姚昌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黄姐,不住的点点头。还是这娘们懂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可是你自愿,反正你要想把这玩意拿走,不给钱是不行的! 将窗帘拉好之后,姚昌盛转头看到黄姐已将外面的小西装脱了,用手拎着衬衫领子,一边扇着风,一边笑着看着自己。 “黄干部,您在给俺讲讲,你说的太多了,我刚才都没听懂!”说着话,姚昌盛迫不及待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黄姐前面看着。 “啊!姚村长,不要呀,你这是在犯罪!”姚昌盛坐下,刚把粗糙的大手放在黄姐大腿上,突然间黄姐大叫,边叫着边用手抓乱了自己的头发,之后顺势将衬衫前面的扣子拽开了几个,露出了淡粉色的内衣。 “求求你,姚村长不要这样,放过我好吧!”姚昌盛听着大喊大叫的黄姐,一时间愣在了原地,这娘们想干什么? “啊!”黄姐突然伸手推开了姚昌盛,姚昌盛一个没坐稳,直接从椅子上掉了下去,椅子也顺势倒在了旁边。 黄姐边喊着,边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扒拉到地上,之后转头就向门口跑了过去,这时候门被人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着跑向自己的黄姐,一把拉住,“小黄,这是怎么了?” “他......他.....呜呜呜!”黄姐一头趴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副院长,我不活了!” 看着屋内凌乱的样子,中年男人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瞪起眼珠子一指姚昌盛,“你好大的胆子,我们可是国家工作人员,你,你居然......” “我现在就报警,你等着坐牢吧!” “我没有,你们这是栽赃陷害!”姚昌盛也明白怎么回事了,这是跑到姚家井来讹自己来了,想的倒是简单! “没有?哼!”中年男人晃了晃手中的大哥大,“这么跟你说吧,在打开这扇门之前,我就报警了,估计一会警察就到!” “你觉得你能解释清楚么?” 姚昌盛看看屋里的情景,又看看趴在中年男人怀里,笑着看着自己的黄姐,原来从这娘们踏进这门的时候,自己已经中了人家的圈套。 一会警察要是来了,估计全村都得知道。农村就这点不好,屁大点事,不出几分钟就能传遍整个村子。无论这事是真是假,到了这帮村民嘴里,那就都变成真的了。 况且就屋里这情景,加上这娘们这么会演戏,估计警察来了也白搭。 想到这里,姚昌盛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黄姐呵呵一笑,连衬衫前面的扣子都没系好,笑着走到了姚昌盛面前,“姚大哥,人家想要什么,你还不知道么?” 看着黄姐指着桌面上的青铜方尊,姚昌盛狠狠抽了一口烟,眼神躲开了黄姐。这娘们真不简单,这时候居然还敢这副模样,只不过现在自己可是不敢看了! “姚大哥,想好了么?”黄姐笑着转身换了一个方向看着姚昌盛,顺手从桌面上拿起了青铜方尊,“你可得想明白喽,警察要是来了,这东西还是我的,你还得进去,何必呢,姚大哥~~” 中年人笑着走到桌子前,接过了黄姐手里的青铜方尊,将500元钱递给了黄姐。 “姚大哥,拿着钱买点护手霜,人家都被你摸疼了呢~~”黄姐笑着将五百元放在了桌面上,系好衬衫扣子,穿好小西装,冲着姚昌盛摆摆手,“拜拜,姚大哥!” 第621章 井上,到锅里来吧! “多少钱?”陈阳听到黄姐用500元就从姚昌盛手里拿来了青铜方尊,不由微微愣了一下。自己早就让孙老板将消息放出去了,目的就是引井上一生上钩,虽然这样做不得不让黄姐花一笔钱,但最后黄姐也不会亏,只是自己万万没想到,黄姐用500元钱就搞定了。 “500块,我都给多了!”黄姐微微一撇嘴,“按照老娘的意思,一分钱都不给他!”说着话,黄姐将手伸出来展示着,“瞧瞧,这小手、这大腿,能让他白摸么?” 说到这里,黄姐微微叹了一口气,“要不是研究院那什么科长,怕把事情闹大了,500元他都捞不着!” 听到黄姐这么说,陈阳嘴角淡然一笑,秦浩峰和柱子也在旁边,看着黄姐,呵呵傻笑着。黄姐抬头看看秦浩峰和柱子,脸上一副大方的模样,“来,让你们两个小年轻摸摸,我呀~~~不收你们钱,呵呵!” 秦浩峰和柱子听完脸上一红,急忙摆摆手,借口抽烟,急匆匆跑到门口去了。黄姐在屋里坐着,慢悠悠的喝着茶水,“陈老板,你这俩小兄弟,其他的都没得说,就是对待女人这方面.....” 说道这里,黄姐扭头看了陈阳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得练他们呀,只有吃习惯了,以后才不会吃亏,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碰到一位狠角色,他们会吃大亏的!” 听完黄姐说的,陈阳则是微微一笑,她这算什么,后世那些网红,不比这位黄姐强!隔着手机屏幕,就把你兜里钱弄没了,她这还得让人摸,人家......一句大哥,一句家人,夸夸挣钱呀! “什么?被一名女人买走了?”井上一生听到这里,不由皱起了眉头。自己仅仅是耽搁了一天,东西就出手了?一股担心,缓缓从心底升起。 三天后,黄姐从姚家井拿走青铜方尊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且一众小青年,抱着一只装有青铜方尊的盒子,开始在街面上询问价格,经过钟老板等人的鉴定,这绝对是一件真品,可人家卖主,价格开的太高,任何一家古董店都吃不下来。 最后这一帮人,将这件青铜方尊放在了子阳寄当行,当井上一生听说东西又到了陈阳手里,不由狠狠砸了一下桌面,“八嘎,为什么?对方到底开了多少钱?为什么东西会放到陈阳的子阳寄当行?” “井上先生,对方开出了六百万的高价,咱们市里除了陈阳陈老板,别人也没这么多钱呀!”白老板微微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小声向井上一生说道。 井上抬头看看白老板,他说的也对,陈阳这家伙在八里铺荒地上就狠狠挣了自己一笔,之后勋章又挣了自己一笔,估计整个江城,也就这家伙能拿出这么多钱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井上先生,”白老板小心的抬头看看井上一生,“几天前就从姚家井传出消息,他们那里发现了青铜方尊,西美工地就在姚家井,你怎么没去拿下来呢?” “我可是听说,当时一位女人,仅仅用了500块钱,就把这东西买下来了!” 井上抬头看看白老板,这个消息自己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只不过之前自己寻找青铜方尊的消息,被这帮建筑商弄的沸沸扬扬,当时陈阳的建筑公司又在姚家井修路,自己担心是不是陈阳也听说了这件事,对自己布局。 可谁又能想到,被一位女人捡漏走了,而且经过江城市几名古董店老板的鉴定,确定是真品无疑。就在自己打听东西在谁手上的时候,突然传出消息,东西被陈阳买走了,八嘎! “我做事需要白先生教么?”井上一生瞪了一眼白老板,略带不满的说道。 “是,是,井上先生这么聪明的人,一定比白某人看的更远,更有眼光。”白老板低头哈腰,冲着井上一生说道,“可现在怎么办?东西都已经到了人家陈老板手上了,如果现在去买,一定会被宰上一刀,而且这一刀....... ” 白老板没有继续说下去,很显然,现在这东西就卖上几百万了,如果想从陈阳手里买下这物件,估计不得上千万呀!江城谁有这么厚的实力,所以只能井上一生自己出手了。 “白老板,你这次表现的非常不错,”井上一生看了一眼站在办公桌前的白老板,换了一副笑呵呵的嘴脸说道,“你把我的事情放在了心上,你是真正的朋友。” “这样,这件事后面我会去处理,这次感谢白老板了!” “井上先生客气了,”白老板一副恭敬的样子,弯着腰笑着说道,“井上先生的事情,那就是我白景堂的事情,不仅这件事,日后有其他的事情,井上先生也可以随时吩咐我。” 面对白老板的态度,井上一生非常满意,笑着起身跟白老板握了握手,“白老板,你的放心,工程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忘了你!” “多谢井上先生,多谢井上先生!” 白景堂离开井上一生的房间,不由深深呼了一口气。当走到酒店外面,白景堂几步蹿上了自己汽车,黄姐就在副驾上坐着。 “怎么样?”黄姐侧头看了一眼白景堂,之后捂嘴笑了一下,“哎呦喂,不就是见一位小鬼子么,瞧您这德行,怎么还吓出汗了!” “快,我给你擦擦!” 说着话,黄姐拿起纸巾,在白景堂的额头轻轻沾了几下。白景堂闻着黄姐身上的香水味,突然心神安定了下来,双手一把搂住黄姐的腰,整个脸颊贴了上去。 “哎呦你个死鬼!”黄姐奋力推开了白景堂的头部,紧张的向汽车外面瞟了几眼,“这大白天的,要死呀!” 白景堂看着黄姐,大手不停地抚摸着黄姐的腰肢,嘿嘿傻笑着。 “别笑了,先说正经事,怎么样?”黄姐用手指轻轻推了白景堂的额头一下。 “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就是不知道井上一生信不信了。”白景堂搂着黄姐说道,“你说咱们这样能行么?” 黄姐冷笑了一下,“怎么不行?咱们必须得先赚他一笔,要不然他现在说把工程给你,到时候变卦了,你找谁去?” “能多挣,就要多挣,怕他个小鬼子干啥!”说到这里,黄姐将手轻轻搭在了白景堂的大腿内侧,“走,回去我今天好好犒劳你!” 第622章 计划开始 “你说井上一生能相信咱们说的么?”大床上,白老板搂着黄姐,一边抽着香烟,一边问道。 黄姐白了白景堂一眼,随后将身上的被子掀开,缓缓从床上走下来,伸手拿起睡衣穿了起来,“你是不是傻?他能花那么高的价钱寻这个青铜方尊,现在有了消息,他能不去问问?” 说着话黄姐冲着白景堂微微一笑,俯低身子笑着看着白景堂,“只要他去找了陈老板,这钱咱们就算挣到了!还有,咱们提供了井上一生消息,他将工程到时候给了你,你不就挣钱了?” “那万一他看出是假的呢?”白景堂有些担心问道,“到时候工程不也没有了?” “假的?哼,”黄姐轻轻冷哼了一声,随后坐在床边开始穿贴身短裤,“是你认识这玩意,还是我认识这玩意?就算看错了,也能体现你一片忠心,怕什么!” “也是!”白景堂听完微微点点头,转头看向已经穿好衣服的黄姐,脸上笑嘻嘻说道,“你穿这么快干什么,我还没完事呢,来,再亲热一下!” 说完话,白景堂满脸奸笑着扑向了黄姐,黄姐转身没有好气的推了一把白景堂,“去去去!好饭还能让你一次全吃喽!以后日子不够了,咋的?” 黄姐推开了白景堂,脸上微笑了一下,心里暗暗想着,就tm五六分钟,你都差点没死我身上。要是再来一次,你tm再死我身上!要不是看在你去帮老娘联系井上的面子上,这辈子你也碰到老娘的身子呀! 白景堂离开了黄姐家,在三楼的阳台上,看着白景堂越来越远的小汽车,黄姐拿起了大哥大,直接给陈阳拨打了过去。意思是自己已经将消息传到井上一生那边了,接下来就看陈老板怎么做了。 “陈老板,事情我可是尽力了,如果你留不住井上一生,那可就是你的问题喽!”黄姐拿着大哥大,笑呵呵向陈阳说道。 听到电话里传来陈阳表示没有问题,黄姐笑了一下。自己让白老板将消息传给井上一生,目的就是为了挣钱。至于白老板说的,从西美集团手里承接工程的事情,黄姐一点都不关心,理由很简单。井上一生那边明显开的就是空头支票,他说给,到时候他不给,你找谁去?相比之下,还是陈阳这边比较稳妥,毕竟人家陈老板给的可是现钱。 当然自己从姚家井拿回了青铜方尊,也完全可以利用白景堂的关系,自己去和井上一生交易。但黄姐对古董一窍不通,如果自己冒然带着青铜方尊去找井上一生,很有可能被井上一生蒙骗。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这点黄姐还明白的,而且井上一生绝对是狡猾的商人,这种人还是交给陈老板去对付好了,自己事后数钱不好么! 东西又落在陈阳手里,这让井上一生非常苦恼,上次两枚勋章,这个陈阳就讹了自己不少钱,现在这么一件青铜器落在了陈阳手里,如果想从陈阳手里将这件青铜方尊拿回来,又不知道要花自己多少钱!井上一生不停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自己要想一个万全之策,从陈阳手里将这件青铜器拿回来!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一周眼看着就过去了,刀疤询问了孙老板,工程进度差不多了,需要准备沙子、水泥、沥青这些东西。刀疤知道,自己这赌局也该往回收了。这一周下来,整个赌局输出了不少钱,现在不仅要快速把输出去的钱赢回来,还要完成陈老板交代的任务。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局子要进入最关键的时候,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头来!”刀疤在屋里向一众小弟说着,“村口向外三百米,给我蹲好了,一旦有情况立即通知!” 刀疤看了一眼小地们说道,“发牌的,卸点的,都给我盯紧喽,尤其是面对西美那几个人,时机给我把握好,既不能让他们上来就输,也不能让他们一直赢,今天就给我维持在,三七分,懂不?” “明白了!” “哥,你就放心吧,我们都等不及了!” 小弟们搓着手,一脸兴奋的拍着胸脯抱着喊着。 赌,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旦被赋予的期望值越高,为你而下的赌注就会越大。这份压力促使你不能向下,只能向上;不敢回望,只能前行。虽然承受压力的感觉不免痛苦,但同时你又会感觉到被信任与被关注的甜蜜,以及被推向攀登巅峰之路的紧张与喜悦。人生有时就像赌博,一旦你被赋予的期望值越高,为你而下的赌注就会越大。 就像今天的长毛,不到一周的时间,这家伙就在刀疤的场子里赢了十几万现金。一开始长毛还能控制住自己,只要赢的差不多,就急忙收手。但随着一天天推移,他发现刀疤好像不是来设局子的,反倒是像来给这帮人送钱的,一般设局的人,撑死让你赢个两三天,就顶天了。 但刀疤这局子,一口气让自己连赢了快一周了。这些天下来,不光自己,大部分所有人都是赢多输少,包括自己的叔叔,刘明手里的钱指定比长毛充足,叔叔几天之内,就赢了二十多万,叔侄俩看着到手的钞票,简直兴奋的要死,这可比在西美上班来钱快多了。 长毛叼着烟卷,用力搓开手里的纸盘,刀疤的局里什么玩法都有,除了最基本的扑克牌,还有麻将、牌九,猜大小,反正无论你会不会赌,走进这赌场,总有一样你是会玩!长毛玩的是最常见的炸金花,搓开手里的牌之后,嘴角微微一笑,678,顺子!这把自己赢的希望又大了,将牌甩在桌面上,将一沓钱扔到桌面上,“这些,看你们!” 见到长毛扔出的钱,有人放弃了,也有人选择了跟着,一位带着眼镜的年轻人,看了一眼手中的扑克牌,不由抽动了一下鼻子,将一沓钱扔到桌面上,“跟!”说完之后,从旁边又拿起不少钱,往桌上一扔,“再加这些,看不看?” 其他人看到年轻人扔出来的钱,纷纷选择了弃牌。长毛在旁边看了看,又看看自己的牌,转着眼珠想了想,自己手里是顺子,如果这家伙是顺子,也得比自己的牌面大;除非他是豹子或者同花,但这种几率并不大。 想到这里,长毛从旁边也抓起了数目一样的钱,“看了!” 年轻人嘴角微微一笑,将牌面摆放在桌面上,笑着看向长毛,“哥们,实在不好意思,456顺子!”说完话,起身笑着就要去拿桌上的钱。 “等会,小子!”长毛哈哈一笑,这简直也太幸运了,今天第一把,自己就有这么好的运气,显然又是丰收的一天,今晚自己要大点干,早点散! “兄弟,不好意思,正好压你一道,不好意思了,哈哈!”说着话,长毛将自己的牌铺开在桌面上,笑着起身将面前的钱划拉到自己近前,“承认,承认!” 年轻人骂了一句晦气,重重一拍桌子,“再来!” 第623章 叔叔耽误它落地了 整个赌场中,长毛的笑声最大,今天晚上简直就是好运连连,无论是谁,自己的牌面总是微微大别人一点,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现金,长毛叼着烟卷,一脸兴奋的模样。 “艹!”年轻人跟长毛杠上了,一个小时下来,额头全是汗水,每次眼看着自己能赢,偏偏这家伙就比自己大一点,真tm来气! “喂,”年轻人一指长毛,“你tm是不是出老千?” 听完年轻人说的,长毛眼睛瞥了一下,叼着烟卷的嘴角翘了一下,鼻子里放出一声冷哼,“小子,说话注意点,你要是怀疑老子出千,得拿出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讲!” 说到这里,长毛将钱一边装在包里,一边讥讽着说道,“手气不好就歇歇,有钱非得往老子手里送,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一边说话,长毛已经将大部分现金都已经装进了包里,今晚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居然赢了这么多钱,可以收手了。看着长毛将钱装进包里,年轻人悠闲的点燃了一根香烟,看了一眼将钱收拾起来的长毛,嘴角一翘,不服气的喊道,“喂,小子,赢了这么点钱就跑,就这点本事?” “你要是有种,咱们就继续;要是没种......呵呵!”年轻人轻轻笑了一下,“以后就别这局子!” 明明自己赢了钱,还要被他嘲讽。长毛停住了装钱的手,抬起眼皮看了看年轻人。这家伙眼生,应该不是姚家井的人,不过也不奇怪,最近附近的人知道姚家井有局,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外面的人。 长毛扫了一眼年轻人面前干瘪的皮包,不由暗笑了一下,狠狠抽了一口烟,“小子,我倒是想跟你们继续,”说着话,伸手指了指年轻人面前的干瘪的皮包,“只不过,你还有钱么?” 年轻人仰头哈哈一笑,“钱?对我来说只是纸而已!”说完话,从脚下又拎起一只皮箱,扔到了桌面上,皮箱打开,里面放着一整箱的钞票。 长毛见状,不由咽了一下口水,自己赢的这点钱在人家眼里,那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继续!”长毛将烟头扔到地上,又将钱重新拍到桌面上,今晚自己准备大杀四方! 屋内的刀疤,叼着烟卷,看着长毛已经上当,嘴角微微翘了一下,“让兄弟们准备好钱,今天我要一口气吃个胖子!” 晚饭后,陈阳闲来无事,就跑去对面的小楼,秦浩峰和柱子还在忙活着,陈阳看了一圈,本来想帮帮忙,结果两家人什么都不让自己干。最后转悠了一圈,最后陈阳从小楼走出来,顺着大路一路溜达下去。 逛了一圈夜市之后,手里拎着几样方子薇和母亲爱吃的小吃,转身向家的方向走了回去。不远处,一群孩子正在空地上玩耍着,听着小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陈阳不由驻足笑着看了起来,不久之后自己就要当父亲了,这是上辈子的遗憾,也不知道两世第一次做父亲的自己,到底合格不合格。 看了一会玩耍的孩子们,陈阳正准备转身离开,“砰!”一只毽子直接砸在了陈阳的后背。 90年代,孩子们还有那些五花八门的玩具,依旧延续了80年代孩子们的那些游戏,弹玻璃球、扇啪叽、打鸡蛋黄、踢毽子,踢沙包这类游戏。沙包和毽子一样,在这个年代都是手工打造,可以用来互相踢、撅(两只脚夹紧沙包,之后用力甩出去)等玩法。 毽子在当时来说,做的也是五花八门,从鸡鸭鹅身上拽下来些羽毛,之后用在羽毛根部用线捆好,最后在找几个圆形的垫片,将捆好的羽毛往里面一插,用蜡油在下面封好,一只毽子就完成了。 “哥哥,对不起!”一名小女孩,走到陈阳身边,很有礼貌的向陈阳道歉。 “没事,”陈阳笑着将地上的毽子捡起来,笑着看着小女孩,就在想伸手把毽子还给小女孩的时候,陈阳脸上瞬间愣住了。 这只毽子底部,并不是用铁质或者铜质垫片,而是几枚铜钱,最上面一抹铜钱上,虽然锈迹斑斑,看起来有些乌黑,但铜钱上宣和通宝四个字清晰可见,其中通字还泛着丝丝金黄色。 “宋代宣和通宝鎏金钱!”2019年商周国际,新加坡拍卖会上,一枚宋代宣和通宝鎏金钱,起拍价88万sgd,最终以322万sgd拍卖成功,核算成rmb就是一千多万元。 自己出来逛个夜市,捡了一千多万? 虽然自己现在不能完全认定,这就是一枚宋代宣和通宝鎏金钱,但只要毽子在自己手里,自己就有办法确认了。可看着眼前小女孩眼巴巴看着自己,自己怎么能从一个孩子手里抢东西呢? “你这毽子真好看,”陈阳冲着小女孩笑了一下,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手中的毽子,在将毽子递给小女孩的同时,自己拇指轻轻一按毽子羽毛根部,一根羽毛向旁边歪倒了,“这是你买的,还是你妈妈给你做的?” “是我奶奶给我做的。”小女孩接过毽子,乖巧的回答着陈阳的问题。 “哦,”陈阳笑着伸手抚摸了一下小女孩的头发,“你奶奶真厉害,能做出这么漂亮的毽子。”说着话,陈阳将目光落在了小女孩手里的毽子上,“哎呦,这毽子一根羽毛怎么耷拉了?” 随着陈阳发问,小女孩也将目光看向了毽子,只见一根红色的羽毛,此时已经歪倒了。小女孩伸手想把羽毛扶正,结果将羽毛掰过来的时候,羽毛直接断了,小女孩瞬间就不开心了。 “一定是刚才落在叔叔身上的时候,砸歪了!”陈阳蹲下来,看着小女孩手中的毽子说道,“这样,叔叔再去给你买一只新的,这只给叔叔好不好?” 小女孩看看陈阳,之后抿嘴想了想,微微摇摇头,“妈妈说,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 “叔叔不是把你的毽子弄坏了么,这是叔叔赔你的,不是给你的!”陈阳拉着小女孩的手,笑着说道。 “可是......”小女孩眨巴了两下眼睛,“是我把毽子踢到叔叔身上了,要不然它也不会坏。” “叔叔耽误毽子落地了!”陈阳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它没有落在叔叔身上,而是落在了地上,毽子就不会坏,对么?” 第624章 宣和通宝 给小女孩买了一只新毽子,又买了其他几种玩具,小女孩开心的拿着玩具去找小朋友玩耍去了,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谢谢叔叔!” 看着小女孩蹦跳着离开的背影,陈阳嘴角笑了一下,心里暗暗想道:“不,叔叔应该谢谢你!” 回到家中,陈阳将零食递给方子薇,把水果递给母亲,方子薇身着宽松孕妇装,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虽然已经怀孕,但方子薇的皮肤健康而晶莹剔透,宛如雪花般柔嫩。 眼睛明亮而富有神采,透露着对未来的期待和喜悦,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一边往嘴里舔着零食,一边好奇的看向了陈阳手中的毽子。 “哥,你从哪里弄来个毽子?”方子薇将零食放在旁边,伸手就去拿陈阳手中的毽子,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从小只要我想踢,这毽子从脚上就没掉下来过!” “哎呦我的祖奶奶!”看着方子薇拿起来就要踢,这可吓坏了陈阳。如果把铜钱踢坏了,陈阳也就是难受一会,但要知道,方子薇现在可在怀孕呢,这要是抻到或者发生其他意外,那还了得。 “你先还给我,等你把咱姑娘生下来,你就是想踢地球,我都让你踢!”陈阳笑着扶着方子薇坐到自己身边,“现在可不行!” 方子薇看着陈阳小心翼翼将整只毽子拆了,将底座的几枚铜钱分开之后,依次摆在桌面上。 “这铜钱是不是值钱?”方子薇在旁边,双手支撑着下巴,看到陈阳小心翼翼的模样,瞬间就猜出了他为什么买这只毽子。 陈阳点点头,表示其余那三枚倒是无所谓,都是一些常见的清代铜钱,但最上面这枚可不一般,“这是宋代的宣和通宝!” “宣和通宝?”方子薇听陈阳说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哪个皇帝的?” 听到方子薇这么问,陈阳不由微微一笑。这就是为什么这种钱币不引起大家重视的原因,很多人都知道宋徽宗,但却不知道年号。 宣和通宝 陈阳将这枚铜钱拿在手里反复看着,一边看一边向方子薇解释着,“宣和是宋徽宗赵佶的年号。宋钱中,徽宗钱从它的制作、书法来看,都是我国古钱币的杰出代表。” “宋徽宗从1100年到1125年在位,铸造发行了建国、崇宁、大观、政和、宣和六种年号钱,以及圣宋一种国号钱。宋徽宗年号钱的钱文版别有近千种,不少是他亲笔书写的,字体包括隶书、篆书、行书以及徽宗独创的瘦金体。他铸的方孔钱是我国方孔钱中制作最为精美的钱币之一。因而不少的书法家也收藏他的年号钱。宋徽宗用自己独创的瘦金体亲笔御书了钱文“崇宁通宝”、“大观通宝”和“宣和通宝”,字体端庄秀丽,运笔挺拔俊秀,素有“铁划银勾”之称,这种钱币,具有相当高的价值!” 宣和通宝厚度 方子薇听完之后,也是一头雾水,只不过就是明白了,陈阳手里这是一枚宋代的铜钱,而且上面的宣和通宝四个字,还是宋徽宗提的而已。可是自己见过的铜钱,大部分都是脏兮兮的,而且都是铜绿色,而这枚铜钱,除了铜绿色之外,还微微带有金黄色。 “哥,为啥这铜钱有的地方还带有金黄色?”方子薇紧紧挨着陈阳一侧,看着陈阳擦拭手中的铜钱,不由好奇问道,“难道说,这是一枚金币不成?”陈阳呵呵一笑,将手中清理差不多的铜钱放在了桌面上,伸手搂过方子薇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不是金币,而是一种鎏金钱币” “什么是鎏金钱币?”方子薇将头靠在陈阳肩膀上,继续追问道,“皇帝也造假钱?” “什么叫假钱!”陈阳呵呵笑了一下,“鎏金钱币通常是古代宫廷对一些具有特殊身份的大臣、皇室成员的赏赐钱或纪念钱。多出土于墓葬,由此可知鎏金钱币更多的是彰昭墓主人身份的物品。” “鎏金钱币铸造精美,规格高,金水足。因其铸造目的并不是流通,故发行量极少,属罕见品。这种鎏金的钱币就是一种相对来说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会拥有这样的钱币,还有一种鎏金的钱币就是有些比较特殊的意义,在以前的寺庙里面有的也会放一些鎏金的钱币,这种钱币就是用于祈福用的,显得人比较真诚。” “哦!”方子薇听完微微点点头,这次她听明白了,随后转头看看陈阳,“就是说,这铜钱不是陪葬的,就是上供的,对吧?” 陈阳点点头,表示方子薇也可以这么理解。 “哥,”方子薇眨巴着眼睛看着陈阳,“你刚才是不是用手摸铜钱了?” “你这问的真新鲜,”陈阳看着方子薇的眼睛,笑了一下说道,“难道我不用手清理,还用脚清理?” “那你现在手是不是搭在我肩膀上呢?”方子薇眨巴着眼睛,看着陈阳一字一句说道。 陈阳明白方子薇什么意思了,脸上表情轻轻一瞥,大大咧咧说道,“放心,咱家钱都是靠我这手挣出来的。再说了,它出土之前,不知道多少人摸过了!” “你看,之前给小女孩做毽子那老太太,不也摸过了?没事!” 方子薇默默点点头,转头向陈阳母亲喊道,“妈,你看看哥呀,他用摸过死人东西的手摸我,还要摸我肚子!” 陈阳母亲听方子薇喊完,直接从二楼房间里跑了出来,“你说啥?等会,我下去看看,他怎么回事!”说着话,陈阳母亲就开始往楼下跑。 “妈,你歇着,没事,没事!”陈阳见到母亲从楼上跑下来,急忙起身,笑嘻嘻说道,“那个咱家有硫酸么?我用硫酸洗洗手!” “不用硫酸,用啥硫酸呀!”此时母亲已经从楼梯上跑了下来,“来,我把厨房火打开,火杀菌最干净了!” “而且你消毒好了叫手,消毒不好,明天晚上咱们啃猪蹄!” “别!”陈阳转身就往厨房跑,“妈,我马上去洗手,用醋,用酒精,我三遍!” 方子薇看着陈阳跑进厨房的背影,双腿蜷在沙发上,哈哈笑着,陈阳母亲在厨房门口,掐着腰,看着陈阳洗手。 “唉,没想到呀,这么能挣钱的一双手,居然在家里被嫌弃了!”陈阳无奈在厨房,用力搓着手。 2019年,宣和通宝鎏金钱拍卖价格 第625章 那是我的钱 “跟他!”刘明坐在自己侄子身边,看着长毛手中的牌,给长毛打着气。 长毛本想凭着今天手气好,将年轻人手中的现金赢过来,开始长毛赢多输少,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长毛接连再输。慢慢的,长毛感觉到有一种危险的感觉,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已经入局了。 看着自己包里的钞票越来越薄,长毛心里猜测着,这小子是不是局上故意找来的人。可当刘明过来找自己的时候,长毛发现自己叔叔今天,又赢了十多万,将心头的疑虑打消了。 屋内昏暗的灯光,投射出微弱的光芒,笼罩着整个房间。昏黄的灯光在宽敞的赌桌上投下模糊的影子,让整个空间散发出一种神秘的氛围。房间里弥漫着烟草和酒精的味道,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世界的边缘。 在这种环境下,又有谁能保持冷静的头脑。年轻人微微看向了长毛和刘明,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光芒,此时长毛的表情,是他最为熟悉的颜色。但那双眼睛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迷茫。他的表情总是带着一丝病态的笑容,一个眼圈喷出,烟圈笼罩在自己的面前,任谁都无法捉摸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只能看到他那副嘚瑟的表情。 “我说,到底看不看呀?” 长毛眉宇间常常带着一丝忧虑和焦虑,这一次下注,就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慎重,今晚几乎就白玩了,不得不慎重考虑。刘明在旁边看到了长毛的牌面,豹子q!这简直就是保赢不输的牌面,他不知道长毛在怕什么。 “跟!”长毛将身前的钞票推向了赌桌,“再加这些,看你!”说着话,长毛将自己面前的钞票,全都推向了赌桌。 年轻人瞥了一眼长毛,嘴角轻轻挑了一下,同样将面前的钞票推了出去,随后呵呵一笑,“这是梭哈了?” “我就不信,这把还赢不了你!”长毛将牌面翻开,大喝一声,“豹子q!” 随着长毛将牌面翻开,所有人都惊呼了一声,大家心里都清楚,这牌面几乎稳赢了,豹子q,这手气真好! 就连对面的年轻人,看到长毛的牌面都微微摇摇头,长毛仰头哈哈一笑,“运气来了,想拦都拦不住,哈哈!”说着话,长毛伸手就去桌面上划拉钱。 “慢着!”长毛伸出去的手,被年轻人一把按住了,嘴角露出一丝丝讥笑,“我的牌还没亮呢!” “哼!”刘明在旁边看着年轻人的样子,不由嘴角哼了一声,“小子,看好了,这是可是豹子q!能管上它的,只有豹子a和豹子k,我就不信,你有那么好的运气!” “我怎么不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年轻人微微一笑,随即伸手翻开了扣在桌面上的扑克牌,“看好喽!” 三张k! “嘶!”所有人见到那年轻人翻开的牌面,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用同情的眼光看向了长毛,这小子简直太背了,豹子q碰到豹子k,唉! “你耍诈!”长毛见到对面年轻人翻出了豹子k,瞬间不干了,站起来瞪着眼睛指着他喊道,“豹子q碰豹子k,你还敢说自己没有出老千!” “我出千?”年轻人也不干了,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指着长毛喊道,“tmd,刚才你顺子678压我顺子456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出千呢!” “用你的话说,要是怀疑老子出千,拿出老子出千的证据!凭啥你赢的时候就不是出千,我赢的时候就是出千!” “我...... ”长毛被怼的一句话没说上来,但眼看着自己输的精光,依旧红着眼睛,大声喊道,“我那是手气,你就是出千!” 随着两人越吵吵越凶,眼看着就要动手的时候,刀疤叼着烟圈走了过来,“谁tm在老子的场子里闹事?” 长毛拉着刀疤,指着年轻人表示自己怀疑这小子出千,年轻人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之后坦然的张开双臂,示意刀疤可以让场子里的人随便查。 “如果能找到我出千的证据,按照规矩,今天我把手指头留在这里;”说到这里,年轻人看看长毛,“但如果找不到我出千的证据,你们就必须给老子一个说法!” 刀疤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听两人说完之后,嘴角冷笑了一下,“艹,我当出什么大事了呢,就这点b事?” 说着话,刀疤拍拍长毛的肩膀,“哥们,别说你豹子圈碰到豹子k了,我连豹子k碰到豹子a都见过。”说着话,刀疤随意用手一指,“就在二商店那边的局上,一个小子起了豹子k,对面翻开豹子a,那小子将牌往桌面上一放,转头就从楼上跳下去了!” “听哥哥的话,今天手气不好,就等等,改天在玩呗!”刀疤在旁边劝着长毛,“再说了,你今天是输了不少,但我看哥们你前几天,那可是天天赢,怕啥!” 说着话,刀疤起身示意众人,表示啥事都没有,大家散了吧,赶紧挣钱去。 听到刀疤这么说,大家伙纷纷散开了。刘明觉得刀疤说的对,反正之前赢了那么多了,不在乎这一天,拉着长毛往回走。 “艹,等明天手气好起来,我一定要赢回来!”出门之后,长毛重重将烟头往地上一扔,狠狠的说道。 “还赢啥,咱俩现在不是赢了么?”刘明推着长毛往回走,“我估计你赢的太多了,被局上的人注意了,你以后别去了!” 听到刘明这么说,长毛把眼一瞪,大声向刘明问道,“凭啥?” “你说凭啥?”刘明踢了长毛一脚,之后边走边说道,“你不怕把赢的都搭回去?” “你赢了,我可没赢!” “竟说那胡话!之前从人家局上赢的不算了?”刘明质问了长毛一句。 “那是我的!” 两人回到工地上,刘明回到自己房间去数钱了。长毛赌气囊赛的往床上一躺,本来今天赢了不少,偏偏碰到这么一个主,自己真tm倒霉!正想着明天自己再去捞一笔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说话声。 “你在局上借了印子钱?” “对呀,今天晚上刚去的时候,手气不顺,输了不少。”门外传来的一名工人的声音,“后来想着翻本,跟局上借了五千,没想到,抛出去印子钱,还赚了小一万!” 听到这里,长毛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老刘,你在局上玩啥了,捞这么快,这么多?”长毛打开自己宿舍的门,递给门外聊天的民工,一人一根烟卷问道。 “长毛哥,我玩的是赌大小!” 第626章 十三万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长毛耷拉着脑袋回到了工地,往床上一躺,把被往头上一蒙,就开始呼呼大睡。这一晚上,不但没能翻本,反倒是欠了刀疤十多万,看来自己手气是真tm背! 早餐摊子前,刀疤和年轻人挨着坐着,两人咬一口烧饼,喝一口面前的豆腐脑,刀疤笑着看了一眼年轻人,“小槐,长毛那小子,一晚上没让你少捞呀吧!” 小槐嘿嘿一笑,将嘴里的豆腐脑咽下去,“艹,跟tm傻b似的!”小槐表示,自己都以为这家伙不会在回来了,结果回去没几分钟,这家伙又跑回来了。这次倒是聪明了,不玩炸金花了,去赌大小了,只不过结果一样。 “这家伙昨晚得输了多少?”刀疤喝了一大口豆腐脑,向小槐问道。 小槐一边吃这烧饼,一边眯着眼睛想着,最后嘴角轻轻一笑,“刀疤哥,我大概算了一下,这家伙昨天绝对破十个了!” “一周多的时间,也就赢了七八个,这回好,一晚上全嘚瑟出来了!” 刀疤听完笑了一下,将筷子放在桌上,“十个可不止,这小子昨天一晚上,前前后后,在我这里就抬了十个了!” 吃完饭之后,刀疤表示自己要回市里,让小槐跟自己一起回去,正好见见陈老板。 “小槐,疯哥带着我们投奔了大靠山,而且陈老板也够意思,等干完这活,你跟我们一起过去得了。”刀疤递给小槐一根香烟,“你这成天去局上帮人卸点,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呀!” 小槐笑了一下,摆摆手没有接刀疤的香烟,反倒是冲着刀疤笑了一下,“刀疤哥,我这人不愿意受约束,现在这样挺好。” 说着话,小槐本来空空的两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根香烟,一个打火机,“等到时候的,如果我觉得现在生活没意思了,就过去投奔你。小槐笑着点燃了香烟,冲着刀疤哥挥挥手。 “你tm有事找我,知道不?” 子阳寄当行,今天刚开门,屋里就坐着三位男人,坐在最前面的,年龄三十出头,身材瘦高,略显消瘦。一双深邃的眼睛,透露出一丝沉思和坚毅。黑色的头发整齐地梳理着,看上去干净整洁。穿着一套乌黑的西装,每个细节都显露出他的认真态度。虽然外表平凡,但通过眼神,不难看出,他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第二位男子,穿着没有第一位男人那么讲究,显得有些朴素,但显然是经过精心搭配的,不论是与时俱进的领带,还是华丽的皮鞋,都透露出他对细节的关注和对品质的追求。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坐在椅子上,不停的看着手里的文件,翻动文件显得干净利索。 第三位,瘫坐在椅子上,穿的邋里邋遢,身材矮小,他的眼睛深陷在脸庞中,一张精明而略带狡诈的脸,此时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喷着烟,嘴里还催促着秦浩峰,赶紧让他们老板过来。 三人除了身材不同之外,长相很相近,一看就是三兄弟,手臂上都戴着黑纱,显然家里的至亲刚刚去世。 “哥,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三个男的,今天又来了。”秦浩峰拿着电话向陈阳说道,“早上没开门,就过来等着了。” 陈阳表示自己正开车,一会就能到,让他们等自己一下。秦浩峰看了一眼三人,之后一只手捂着话筒,小声说道,“哥,他们三左臂上戴着黑纱。” 杨大爷去世了?陈阳听完瞬间愣住了! 当陈阳推开店铺大门,见到三人的时候,脑海中想起杨大爷跟自己说的话。从三人的穿着打扮上,不难看出,老大显然已经是一名小干部了,从商的老二,也着实是挣了不少钱,而老三......用后世的话来形容,就三个字,啃老族! 当得知陈阳就是老板之后,老大和老二先是抬头看了一眼陈阳,之后急忙起身站了起来,笑着冲陈阳微微点了一下头,而老三则是一拍桌子,将手中的票据、合同往陈阳面前一摔,“我问问你,我爸到底在你这里卖了什么?卖了多少钱?” 陈阳拿过合同看了一眼,顺手放在了桌面上,并没有着急回答他的话,而是先坐了下来,从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在手里磕了磕,冷冷的说道,“合同上不是写的很清楚了么,那是一块玉牌。” “价钱也在上面,你们三位,不会自己看?” 父亲去世了,从仨人脸上看不出一点悲伤,反倒是想着父亲到底留下多少钱!对于这种人,陈阳有些嗤之以鼻,根本不愿意搭理他们。 “我当然能看到,”老三几步走到陈阳近前,“我是问,是不是我父亲卖了更多的钱,而在合同上,只让你们提现了三万元?” 这次别说陈阳了,就连旁边的秦浩峰三人,也纷纷用冷冷的眼神看向了老三。 这tm什么人呀,父亲刚刚去世,他转头怀疑自己亲爹是不是背着自己藏了钱,这种人简直太没有人性了! 陈阳缓缓抬头看了一眼男人,胸口被气的上下起伏着,眼睛死死盯着老三!都说惯子如杀子,这话一点不假!按照杨大爷当初的话,自己对小儿子最好,恐怕他自己也想不到,他最宠爱的小儿子,能在他去世之后,这么怀疑他吧! 过了半分钟之后,陈阳抬手指了一下男人左手臂上的黑纱,“父亲刚刚去世,你们这时候不回去陪着母亲,反倒来我这里怀疑,你父亲是不死背着你们藏钱了,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你别管!”男人挥挥手,表示这不关陈阳的事,只要告诉自己,父亲当时到底卖了多少钱就可以了。 陈阳抬头看看仨人,心里暗暗笑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十三万!” “多少?”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不光三兄弟表示吃惊,就连旁边的秦浩峰和柱子,也吃惊的看向了陈阳,这玉牌根本就不是十三万收回来的,为啥阳哥要这么说呢? 老三转头拿着合同向两个哥哥喊道,“听到了吧,我就知道,这老不死的背着我藏钱了!” “大哥,二哥,十三万呀!!”显然老三很兴奋,“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你们只要家里的东西,钱都属于我,哈哈!老子发财了!” 第627章 你名字不好 听到陈阳说,自己父亲卖了一块玉牌得到了十三万元,老二当时眼睛就亮了起来。看着在旁边咧着大嘴笑的老三,急忙起身喊道,“老三,这可不行,咱们都是儿子,在法律上,咱们应该平等继承,凭啥都是你的!” “喂,喂,”老三听到自己二哥这么说,急忙收好了合同,指着大哥、二哥说道,“二哥,这话可是你和大哥,昨天亲口在父亲遗像前面说的。” “是你们自己说,家里除了一处破平房之外,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不分家了!” 分家?陈阳眼睛微微看向了老三,眉头紧紧皱了一下,难道说杨大爷老伴没救过来? 听老三这么说完,老二眼珠转了几圈,站起来指着老三鼻子喊道,“你说的是人话么?” “咱爸刚走,你就吵吵着要分家,在爸遗像面前,我跟大哥能说什么!我跟大哥那么说,还不是为了让爸走的安心点么?” 说完之后,老二转头看向了大哥,“大哥,你说,我说的对不?” 秦浩峰看看老二,这人真是不要脸呀!自己都听明白了,分明就是他觉得家里没有什么可分的,昨天卖了个顺水人情。今天听到自己父亲藏起来了这么多钱,现在老三向独吞,翻脸了! 大哥一直都没有关注遗产的事情,眼睛则是一直盯着陈阳,现在听老二像自己问道,白了两人一眼,缓缓开口说了一句,“你们想的倒是挺好,父亲这笔钱在哪呢?” 说着话,老大拍了拍桌子,“人家陈老板只是说卖了十三万元,不是现在面前就放着十三万现金,等着咱们分!怎么也应该把钱先找到吧,再说以后的事情吧!” 老大的一句话,立即提醒了两人。现在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事情,毕竟钱还没找到呢,得先把钱找到。 想到这里,老二率先起身,“这样,既然现在不知道咱爸把钱藏在什么地方了,我先找银行的朋友,让他们帮忙看看能不能查到!”说着话,老二起身就准备往外走,“大哥,你也找找朋友,托托关系,早找到早分完利索!” 看着自己二哥走出去的背影,老三将合同揣到裤子口袋里,“我回家翻翻去,不信就找不到!” 两兄弟都转身去找钱了,只有杨大爷的大儿子还坐在店铺里,陈阳看看他,嘴角一丝讥笑闪过,“怎么,你对这十三万一点都不心动?” 杨大爷大儿子冲着陈阳微微一笑,“陈老板,这古语说的好,一个人藏东西,十个人都找不到!” “况且我父亲除了这份合同,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这笔钱不是那么好找到的。” “那您这是......”陈阳扫了一眼,开口问道。 大儿子看着陈阳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我对陈老板慕名已久,早就听说陈老板年轻有为,一直有意想结识陈老板,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今天既然遇到了,想跟陈老板聊聊!” 听到他这么说完,陈阳瞪大了眼睛。这人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什么早就对自己慕名已久,什么自己年轻有为,都是tm扯淡!陈阳想起杨大爷说过,自己这大儿子在区委做了一名小科员。这分明是,知道自己是市委书记的姑爷,想要趁此机会来巴结自己的! 这家伙可真会想呀,他心里也清楚,要是换做平时,想巴结自己的人有的是,根本就轮不到他。现在他借着这个机会,想跟自己套近乎,还真是会利用你爸给你留下的时机呀! “哦?”陈阳笑着看看他,“听杨大爷说起过,他大儿子在区委上班,应该就是您吧?” 男人点点头,之后好奇的看看陈阳,“没想到我父亲还跟你说起过我,呵呵!”男人笑着摇摇头,颇有些自嘲的意思,“陈老板,我叫杨振宇,是咱们江城市香河区委政研室的一名科员。” 陈阳听完点点头,心里大概明白了。政研室也是个清水衙门,要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贫,能进入政研室,前提是笔杆子要硬,要能写且愿意写,要能忍受一个年轻的科长或副主任管你,这可是个苦差事。 政研室,就是政策研究室,顾名思义就是负责研究政策、撰写决策分析报告的部门,说得直接点,就是给主要领导撰写材料的,比如重要讲话稿、调研报告、全会材料等的机构,这是各级地方政策研究室的主要职责,其性质类似于各部委办局的调研室。 按惯例,地方政研室一般设在党口,故政研室的准确称呼前面都要冠以“某委”,比如省委政研室、市委政研室、县委或区委政研室。要是在省委或者市委政研室,晋升的空间还能大一些,毕竟有因为在主要领导身边,有近距离表现的机会。 比如市委政研室的科长,有机会原地当副主任,还有可能到人大、政府、政协政研室当副主任,搞几年可平调市直实权部门副职,或原地还有机会当主任。 在区委政研室工作到底前途怎么样,最后能走到哪一步,往往取决于三个关键因素:第一,个人文字能力要强,主要职责就是撰写大型材料。因此以区委政研室工作人员进入区委办工作,要想混出名堂还得依仗自身的文字能力。文字材料写得好,意味着可以出成绩,能够有机会进入领导视线,被领导欣赏,才会有出路。 第二,领导是否欣赏。材料写的再好,领导不欣赏一切都白搭。而如果通过写材料取得领导的认可,很可能被领导当作专职服务人员使用,比如被区委书记使用为秘书,一旦成为区委主要领导的大秘、身边人,前途自不用言。但有一点,就算领导欣赏你,在他身边干两年,很可能被放到乡镇担任党委书记,有关系、有能力的,还能往外提提。反之,在山沟沟里趴着吧! 第三,机缘是否足够。在区委办干得好,也能得到领导信任和欣赏,但有时候缺点运气,也容易走岔。比如领导突然调走,重新换一个领导,一旦风格不相适应,哪怕你材料写的再好,也不会有机会。 “政研室?”陈阳听完直接笑了,看看杨振宇,一脸讥讽的笑了一下,“杨兄一定写得一手好文章呀!!” 杨振宇脸上微微一红,不好意思摆摆手,“陈老板见笑了,日后还需要仰仗陈老板提携!”说着话,杨振宇向陈阳拱手示意,“今日来的匆忙,也不知道这店铺就是陈老板您的。这样,今晚晚上,宴喜楼,我摆上一桌,不知道陈老板意下如何?” 陈阳笑着摆摆手,“杨兄不必破费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想离开现在的位置,往上走,恐怕机会不大。”陈阳喝了一口茶,向杨振宇说道,“你这名字就不好,杨振宇!” “你想想看,连起飞的羽毛,都被你震慑住了,还怎么往上走?” 杨振宇听陈阳说完,自己在公职也混了不少年了,也见过不少官员找领导想往上走一步,领导拒绝的理由自己也见过不少,但像这样的理由,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 “陈老板,我是振兴的振,宇宙的宇!” “那更不可能了!”陈阳两手一摊,“你连宇宙都能振兴喽,这么大能耐,谁敢用你?” 第628章 哥,你确定喝的是杨大爷的奶? 听陈阳说完的理由,杨振宇简直哭笑不得。合着这几年自己止步不前,就是被名字耽误了呗! “我跟你说,其实这是一门学问!”陈阳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忽悠着杨振宇,“你听听我老丈人名字叫啥,方振国,振兴祖国,这名字念出来也好听呀!” 说到这里,陈阳试着用播音腔说道,“香河区区委书记杨振宇,好听么?” 杨振宇在旁边琢磨了一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有什么不好听的? “我们再来听听,”陈阳继续播音腔说着,“江城市市委副书记徐杰,江城市政法委书记蔡国章。”说完之后,用手敲敲桌面,“听听这些名字,你觉得你的名字,换到哪个职位上,比播音好听?” 杨振宇咂巴了一下嘴,是呀!虽然说自己的名字换上去,也说的过去,但是没有这几个名字好听呀!杨振宇好像一时间感觉到了什么,这真是奇怪了,要是陈阳不说,自己还没发现这个问题呢,到现在自己才知道,原来公职中还有玄学这么一说。 “陈老板,听您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呀!”杨振宇看着陈阳,微微点头说道。 “什么叫好像,就是这么回事!”陈阳撇嘴笑了一下,“你这名字太普通,领导看见你名字都讨厌,你怎么往上走?” “这么说吧,”陈阳拍拍身上的衣服,“一个人的名字很关键,甚至可以影响人一辈子的发展方向。” 杨振宇一边听陈阳说着,一边不时的点点头,“陈老板,您说,那我换个什么名字好?” 听到这个问题,陈阳笑着摇摇头,表示这自己帮不了他。必须他回去自己好好想想,日后想要在什么方面有所建树,想在什么方向发展,这是他自己的问题。 看着被陈阳忽悠出去,还连连表示,自己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陈阳的杨振宇,秦浩峰在旁边笑着竖起了大拇指,“哥,你这忽悠人的本事又进步了,连我都被忽悠的一愣愣的。” “这可不是忽悠他!”陈阳看着杨振宇消失的背影,“你们自己看看新闻,仔细分析一下那些领导人的名字,哪个名字看着普通?那都是有寓意的!” “要不然,咱们怎么当不了领导呢!”陈阳笑着,拉长声音向秦浩峰说道。 秦浩峰仔细想了想,好似陈阳说的确实挺有道理的,随后柱子在旁边向陈阳问道,那子冈玉牌根本就不是花十三万收的,为啥陈阳要说十三万呢? 提到这个问题,陈阳不由默默叹了一口气。 “你们也不看看,杨大爷三儿子啥样?”陈阳无奈的摇摇头,“我要是说,就是三万元收的,这哥三还指不定什么样呢?” “我听杨大爷说过,这老二是个妻管严,对老婆的话言听计从。”说道这里,陈阳抽了一口烟,“别看老二嘴上说的好听,这要是回去老婆知道,家产一份都没分到,指定让老二回来闹;还有那老三,连个工作都没有,就靠老爹活着。” “现在杨大爷不在了,他说不定作出什么事来!这要是最后连房子都给卖喽,杨大爷估计在下面都得再被气死一回!”说道这里,陈阳有些无奈,“我刚才那么说,是让他们有个念想,最起码在没找到这十三万元之前,老三应该不会把房子卖喽,老二媳妇就算想闹,也得把这十三万找到!” “我从小是吃杨大爷奶长大的,现在杨大爷尸骨未寒,也算帮杨大爷一个忙吧!” 听陈阳这么一解释,秦浩峰和柱子两人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随后秦浩峰笑着向陈阳问道,“哥,你确定你是喝杨大爷奶长大的?” “废话!”陈阳看看一脸坏笑的秦浩峰,“我爸当着杨大爷面跟我说的,还能有假!” 柱子在旁边抱着肩膀也嘿嘿笑着,“哥,你确定喝的是杨大爷的奶?我们可是要么喝母乳,要么喝牛奶长大的。” “滚!!”陈阳顺手抄起桌面上的抹布,扔向柱子,“我小时候,杨大爷就在咱们家属楼后面的平房,他家里养了几头奶牛,我喝是他家奶牛的牛奶!” “哦~~!”秦浩峰和柱子一脸坏笑,“我还以为阳哥从小口味就独特呢!” 傍晚,小槐正往姚家井的方向赶过去,今天晚上还要帮刀疤,一边抽烟一边哼着小曲,突然前面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自己的朋友大炮。 “小槐,你干啥去?”大炮看到走过来的是小槐,直接开口问道。 “我还能干啥,干老本行呗!”小槐递给大炮一根香烟,“最近怎么看达不到你了,忙啥呢?” 大炮点燃了香烟,狠狠抽了一大口,之后一脸抱怨的说道,“还j8能干啥,跟着三哥混口饭吃。这不是最近三哥跟大军整起来了么,让我们四处找大军的消息呢,你见过大军他们那伙人没有?” 小槐摇摇头,表示没有见过。不过自己也听说了张老三和大军的事情,“你们真要跟大军他们干呀?” 大炮点点头,表示这次张老三吃了大亏,听说大军又把留给自己的门市房抢走了,“三哥说了,见到大军非得干死他不可,只不过最近一直没找到大军而已。” 小槐听完嘿嘿一笑,“你们两拨人要是能找到度对方,那就奇怪了!” “咋的呢?”大炮没明白,看了一眼小槐问道。 “你们去大军的地头上找大军,大军带着人去你们地头上找张老三,”说道这里,小槐哈哈一笑,“你们这不等于双方换个位置么?都不在自己的地皮上,那还找个屁!” “你说啥?”大炮听到这里,直接将手里的烟头扔了,“你说大军他们也在找我们?” 小槐点点头,表示自己都知道消息了,大军没事就带着人,去张老三的地盘上晃悠,“大军那边还说了,找到张老三,要把他嘎拉哈给卸喽!” 大炮听完,低头琢磨了一下,跟小槐说了一句,自己有事先走,转身就跑出去了。 小槐看看大炮的背影,不由笑着摇摇头,继续向姚家井方向赶了过去,却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帮了振丰、陈阳一个大忙。也正是因为自己的这一句话,让两拨人在江城斗的天翻地覆。 “大炮,你的意思是,大军他们也在找咱们呗!”小眼睛听大炮说完,不由眼睛转了几圈。 大炮点点头,“这是我朋友跟我说的,他是专门在局上卸点坑人的,消息老灵通了,他这么说,准没错!” 小眼睛听完点点头,最后一拍大腿,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必要出去找大军了,“这tm就好办了,大炮,把下面的兄弟散出去,今天咱们就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等着他!” 有人不知道什么是嘎拉哈,上张图看看。猪羊狍子等动物后腿中间接大腿骨的那块骨头,用在人身上,就是膝盖骨 第629章 兽医也是医! 方大海嘴里哼着小曲,卖力的蹬着自行车,脸上一副得意的样子。今晚跟关晓娜吃完之后,送她到家楼下的时候,关晓娜在门洞里,亲了自己脸颊一下,那感觉......那湿润的小嘴唇,啧啧! 想起当时的场景,方大海脸上有些火热,咧嘴傻笑着,卖力骑着自行车向家的方向骑回去,心里还想着,自己要不要几天不洗脸,那香味真是回味无穷呀。 “滴滴滴!”方大海正正想着,腰间的传呼机响了起来,方大海将自行车停稳,拿出来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方队,速归队!” 不用想,指定是又发生大案了!方大海看看自己家的方向,微微叹了一口气,急忙转身调转车头,疯狂向市局方向骑了回去。 “方大海,向南街百媚夜总会,发生重大枪击案件,”值班的徐副局,见到方大海满头大汗跑进来,根本就没有说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现场有群众受伤。” “辖区片警在接到报案之后,去现场的途中,遭遇匪徒,匪徒居然向我们的同志开枪,击伤我们两名民警,派出所的老胡,也受了轻伤,你带人去现场了解情况!” “知道了!”方大海点点头,伸手招呼了一声,在家值班的三名警员,直接跟着方大海离开了。警车闪着警笛,一路狂飙到了向南街口的百媚夜总会。此时门口停着两三台救护车,派出所的老胡,手臂上也缠着纱布。 “怎么回事,老胡!”警车刚停稳,方大海在车里就看到了手臂受伤的老胡,直接从警车上跳下来,示意其他警员了解情况,做笔录,自己走到老胡面前,递上一根香烟。 经过老胡的表述,方大海大致明白了。百媚夜总会在张开男名下,也就是张老三,今天一帮人来夜总会里找茬,双方言语不合,直接就干了起来。张老三明显是有准备的,双方加在一起四五十人,十几把枪,直接就在夜总会里火拼了起来。 “双管、五连发、土枪,”老胡苦笑着摇摇头,在自己管辖范围内,出了这样的大案,今年的先进集体、奖金,啥都别想了。 “四五十号人,十多把枪,除了枪械以外,还有砍刀、片刀等管制刀具,”老胡狠狠抽了一口烟,“md!” 张老三这人方大海知道,社会上有名的大恶棍,早就在系统内部挂号了。没想到这次这老家伙闹的这么大,被老胡赶上了,只能说倒霉。 “你怎么受伤的?”方大海抽了一口烟,“出警不会没带家伙吧?” “艹!”老胡吐了一口,“我们派出所接到报案,直接就赶过来了。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一拨人往回跑,下面一个小民警,当即鸣枪示警,没想到对面的人,直接对我们开枪,真tm猖狂!” “看清楚人了么?” 老胡摇摇头,“天色太黑,我们又仓促,没看太清楚,不过其中一个家伙一米八十多的大个子,身材特别魁梧,手里抡着一把大砍刀,看样子像和平区大军的头号打手,宋天峰罗汉!” 听老胡这么说完,方大海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面的事情,自己大概明白了。张老三前阵子负责轮渡站的拆迁工程,面对钉子户,张老三使用了暴力拆迁手段,没想到这其中一家人,却是大军的姑姑。 大军得知自己姑姑被人欺负了,于是带人去轮渡站,找张老三讨要说法,当时两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这事情最后弄的挺大,上面只能将轮渡站的拆迁工程暂时叫停,后期不知道为什么,交给了陈阳的隋晋建筑公司,自己还提醒过陈阳,让他小心点,有事告诉自己。 让方大海不明的是,无论是大军还是张老三,按照道理来说,现在不都应该找陈阳算账么?这两人怎么又斗起来了? “刀疤哥!”一名小弟急匆匆的跑进了刀疤的房间,直接推开门喊道,“我看到那次用枪怼你那小子了!” “在哪呢?”刀疤听闻,直接从椅子上窜了起来,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把匕首,直接别在了后腰上。 “五分钟前刚进咱们局子,好像是来找什么人!” “走!今天必须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子!” 当小弟带着刀疤准备出去找那小子的时候,只见小槐搀扶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刀疤仔细一看,这就是那天用枪顶着自己脑袋那小子么? “我艹,你tm还敢来老子的地盘,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刀疤冲过去,一把就抓住了那小子脖领子,匕首直接抵在了他脖子上。 “刀疤哥,刀疤哥,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大炮,你这是干啥?”小槐见刀疤动了刀子,伸手拉住了刀疤的手腕,焦急的喊道。 “他是你兄弟?”刀疤听小槐说完,也愣在了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大炮,虽然大炮脸上带着一股不服的意思,但此时脸色苍白,一只手死死的用毛巾按着肚子,毛巾四周都是鲜血,显然是受了重伤。 “咋回事?”刀疤听到是小槐的朋友,收起了刀子,开口向小槐问道。 小槐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之后焦急的向刀疤说道,“哥,他这是枪伤,你帮我找个地方给他治治,要不然他非没了不可!” 刀疤眼转动了动,抿嘴看看大炮,又看看小槐,转头示意自己身后的小弟过来,在耳边说了几句,小弟点点头,转身就跑了出去。 不大一会,小弟带回来一名庄稼汉子模样的人,刀疤一指大炮,“老薛,这是我一名兄弟,他受了枪伤,你给他看看。” “看好喽,咱们的账不但一笔勾销,我再给你拿点,晚上你要是想玩,就靠你自己手气了!”刀疤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一翘,随后将背后的匕首掏了出来,“要是看不好,或者乱说,你tm应该知道后果!” 庄稼汉子看看大炮,又看看刀疤,“刀疤哥,你这不是为难我么,我就是名兽医,给牲口看看病还行,你让我看人,还是枪伤,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我干你大爷,哎呦!”大炮听男人说自己是兽医,当时就不干了,这不是把自己当牲口治么!起身想跟刀疤理论,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不由叫了一声。 “哼!”刀疤看看他,用手轻轻一指,“小子,你这是枪伤,不用我说,你tm应该知道去医院的后果。”说着话,刀疤用匕首指指地面,“这是姚家井,我上哪里给你找医生去?就咱们这帮人,跟牲口有啥区别?活着才是硬道理,这tm都不懂!” 大炮抬头看看刀疤,弯腰捂着肚子,没有继续说话,他心里明白,这家伙说的没错。 “你!”刀疤走到老薛面前,把匕首放在他手上比划着,“老薛,机会我给你了,珍惜还是不珍惜,就看你自己了!” 老薛最终还是无奈的答应了,准备好一切东西之后,刀疤又让小弟去准备点消炎的药品,之后转身也离开了房间。 “哥,张老三和大军整起来了,看样子还整的挺大!” 第630章 两个博物馆长一起来了 陈阳听说张老三和大军打起来了,而且阵势还挺大,不由笑了一下,闹的越大对自己就越有利。他们闹的越大,越容易被人盯上,等他们都进去之后,自己轮渡站拆迁工程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陈阳在家里听到消息的同时,严叔也找到了劳杉,在劳杉的出租屋内,桌子上摆放着严叔带来的小菜,还有几瓶啤酒。严叔边喝着酒,边有一嘴没一嘴的跟劳杉聊着。 劳杉低头大口大口吃着菜,最后将筷子往桌面上一放,“严叔,直接说吧,这次叶少又看上了陈老板啥物件?” “没有,”严叔抿了一口酒,笑着看着劳杉说道,“叶少就是让我来看看你。” “这以前呀,你总是在他面前叨叨的,虽然有些烦人,但现在你不在他身边叨叨了,叶少反倒觉得有些寂寞了!” 劳杉听严叔说完,嘴角翘了一下,露出一丝冷笑。叶辉那个家伙,要是能想起来自己是谁,自己都给他磕一个!还少了自己,叶辉觉得寂寞了,这严叔还真会说话。 “严叔,客套话你说了不少了,叶少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么?”劳杉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笑着看向严叔,“说吧,别卖关子了。” 听到劳杉这么说,严叔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笑着用手点点劳杉,“你小子,我是真没想到,这么为叶少着想!”说完这句话,严叔一拍大腿,“既然都这么说了,严叔就不瞒你了。” 严叔凑到劳杉近前,小声问道,“听说陈阳手里有一件青铜方尊,真的假的?” 劳杉听完,抬头注视着严叔,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意思是让自己将青铜方尊给叶辉偷回去呗!想到这里,劳杉微微一笑,冲着严叔摆摆手,“严叔,这事就不要想了。” “陈老板为了坑西美集团井上一生的钱,特意做了一件假的!” “假的?”严叔听劳杉说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从表情上不难看出,严叔并不完全相信劳杉说的话。 劳杉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接着将井上一生如何寻找青铜方尊,陈阳又是如何设计,让青铜方尊出现在姚家井,又是如何让这件事在市面上传开的,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跟严叔说了一遍。 听劳杉说完,严叔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刚要开口说什么,自己的大哥大突然想了。严叔拿起大哥大接通,对面传来了大军的声音,“严叔,我这里出事了!” 在窗台上,劳杉看着严叔匆忙离开的背影,伸手抓了几颗花生米,往嘴里扔了一颗,暗暗想道:幸亏陈老板这是弄了一件假的青铜方尊,这要是真的,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偷出去。 第二天早上,陈阳刚到自己店里不久,就见到宋青云急匆匆走了进来。陈阳见到宋青云,咧嘴一笑,“师叔,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京城待上一段时间呢!” “你说的那不是废话么!”宋青云白了一眼陈阳,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示意柱子给自己沏壶茶,“我在京城待着,这边买卖不做了!” 说完话,宋青云微微一笑,凑近陈阳说道,“你师傅前两天给我打电话了,有件好事,让我问问你去不去?” “我师父?”陈阳愣住了,师父找自己,为啥不给自己打电话呢,还要宋青云转达? “我师傅说啥?” 宋青云凑近陈阳,小声说道,“沪上,下个月20号,朵轩要在那里举办一场拍卖会,问你有没有兴趣?” 朵轩的拍卖会?陈阳听完眨巴了几下眼睛,自从1992年在京城举办了一场92京城拍卖会之后,国内拍卖形式就算正式起步,之后沪上朵轩拍卖公司成立,在1993年6月的时候,举办过一场书画拍卖会,正式敲响了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第一槌。 1993年那场朵轩拍卖会上,155件拍品,成交了117件,总成交额 829.73万元,这117张画的总成交额,在后世也就大概只相当于一张很普通的张大千作品。 1993年朵云轩首届拍卖会 拍卖现场 如果自己没记错,当时拍卖会的1号拍品,是一幅丰子恺的《一轮红日东方涌》,被大藏家张宪以9.43万元拍得,后世同样尺幅的丰子恺作品市价大约400万元。那场拍卖会上的“标王”,是张大千的《晚山看云》 ,拍出107万元,而这幅画后世多次上拍,最后的成交价格是2870万元。 朵云轩首次拍卖会吸引了大藏家张宗宪(黄衣举手者)、画家陈逸飞以及北京的业界大咖们 “你想啥呢,给个准话,到底去还是不去?”宋青云看着陈阳呆呆的样子,在旁边催促哦问道。 1993年朵云轩拍卖的第一幅书画,丰子恺先生的《一轮红日东方涌》,被大藏家张宗宪以9.43万元拍得。 陈阳摇摇头,表示都是书画作品,没什么意思,自己不想去。之后表示自己最近正在和井上一生较力呢,这笔买卖要是成了,可比去拍卖会挣的多! 那场拍卖会上的标王,张大千的《晚山看云》 宋青云听完,好奇的向陈阳问起到底怎么回事,还没等陈阳开口说话呢,从门外走进两人,其中一位进来就冲着陈阳抱拳,“陈老板,给你道喜了!” 陈阳和宋青云同时向门口看起,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城市博物馆馆长姜涛,后面还跟着一位中年人,陈阳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一眼就看出来,正是上次自己在省博门口,收万历黄金酒注遇到的那个人。 “哟,宋老板也在,同喜同喜呀!” 宋青云看着走进来的姜涛,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家伙来找陈阳,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上次这家伙为了陈阳手里的宋书,就是他跟关金川同时来找陈阳,后来关金川玩砸了,姜涛不得已只能收回把宋书作为己有的想法。现在他带着省博的蔡馆长一起来,难道说.......自己不在江城这几天,陈阳又收了什么好东西? “姜馆长,”陈阳翘着二郎腿,微微一笑,轻轻抱拳说道,“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只是只一进门就向我报喜,不知道我这喜从何来呀?” 姜涛笑着摆摆手,先是向陈阳介绍了省博的蔡馆长,江城市作为江东省的省会城市,一共有两家博物馆,一家就是江城市博物馆,里面摆放的物件,大部分都是能展现江城文化的老物件;而另一家就是江东省博物馆,里面的存放的东西,那就不一样了。 蔡馆长也一眼认出了陈阳,上次就是这小子,从省博门口,捡漏一件好物件! “陈老板,”姜涛笑着看看陈阳,“您真是有大福气的人,现在街面上都传开了,说您手里一件青铜方尊,有这事吧?” 听姜涛说完,宋青云脸色刷一下白了,猛的转头看向陈阳,这物价怎么能漏出去呢? 第631章 你老婆能随便看么? 宋青云听姜涛说完,眼角的余光看向了陈阳。他对陈阳手里那只青铜方尊,可是非常清楚,但是宋青云可不知道,陈阳手里还有一只假的青铜方尊。宋青云瞥向陈阳的眼神,露出担心,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千叮咛万嘱咐陈阳,一定要把手里这只青铜方尊捂好,现在他怎么把消息透露出去了?还让市博物馆和省博物馆同时盯上了。 这两位人品怎么样,宋青云最清楚不过了,姜涛不仅仅贪财,而且对权利也有极大的渴望,上次这家伙就想跟关金川合作,将陈阳手里那套宋书弄到自己名下,现在听说陈阳手里有青铜器,他不眼红才怪呢! 省博的蔡馆长,虽然一直是老好人一个,但他对古董的热爱,一般玩古董的都比不了。这家伙已经快把省博当成家了,什么好东西都想划拉到省博去,因此有人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古董第一打工人! 上一次是因为他不在江城,要不然也得打陈阳手里宋书的主意不可。这次知道陈阳手里有青铜器,他还不得把脑袋削尖了弄回去! 想到这里,宋青云瞥了一眼陈阳,随后呵呵笑了一声,“怎么?我不在江城这几天,咱们江城又出好东西了?” 笑着说了一句之后,宋青云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面上,眼神看向了两位馆长,“你们说什么,陈老板收了一件青铜器?哈哈!” 宋青云笑过之后,连连摇头摆手,“二位别开玩笑了,这是江城,不是京城!你们要是说出了什么好瓷器、字画我都信,青铜器你们还真敢想!” 说着话,宋青云眼角看了陈阳一眼,自己路已经给陈阳铺好了,现在只要陈阳一口咬定,自己手里没有青铜方尊,剩下的事情自己完全可以斡旋,陈阳手里那只青铜方尊就算保住了。 “当然是真的!”令宋青云没想到的是,陈阳居然笑呵呵承认了。 宋青云猛的转头看向陈阳,还不时向陈阳打了两个眼色,这小子疯了! 宋青云什么意思,陈阳当然明白。可现在自己还要用这件青铜方尊把井上一生钓过来呢,要不然怎么从他手里挣钱! 经过上勋章的事情,陈阳知道井上一生没有那么好骗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发动那些建筑商帮他寻找青铜方尊了。虽然现在不知道这两位馆长,是真想把青铜方尊从自己手里骗过去,还是井上一生派过来的。 但是陈阳心里清楚,如果现在自己跟他们二位说,手里没有青铜方尊,或者青铜方尊是假的,他们出门就得说出去,消息一定会传到井上耳朵里,那样虽然自己会少了一些麻烦,可也没有办法骗井上一生了。陈阳知道,想骗井上一生,这个时候自己必须承认,青铜方尊就在自己手里! 看着陈阳一脸得意的表情,蔡馆长和姜涛对视了一眼,看陈阳的神情,外面那些人显然没有胡说,陈阳确实收到了一件青铜方尊。 宋青云看着陈阳笑呵呵的,心里已经都开骂了,这小子真是一点都不领自己的情呀,没看出来自己是在帮他么? “呵呵,陈老板果然是年轻有为!”蔡馆长在旁边听陈阳这么说,不由笑了起来,“去年我就听说了,咱们江城出了一位陈老板,眼光独到,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来拜访,今天总算见到了!” 姜涛在旁边也是呵呵一笑,看着陈阳,伸手指向蔡馆长,“陈老板,我和蔡馆长也是昨天才听说这个消息的,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鉴赏一下,您收的那只青铜方尊?” “就是呀,陈老板,”蔡老板眼巴巴看向陈阳,“要知道,我们江城能出现一只青铜器不容易,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福分呀?” 宋青云这时候就不好再说其他的话了,只能默默端起茶杯,假装喝茶,眼睛却不时瞟向了陈阳。陈阳笑着看看二人,之后端起面前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笑着向两人客气的说道,“当然不能!” 说完话,陈阳将茶杯放在了桌面上,用余光扫了两人一眼。废话,老子能给你们看么?如果你们要是普通的古董商,或许我还能让你们看看,弄不好忽悠你们一下,你还能出去帮我宣传一番。 你们是谁,你俩都是博物馆的馆长,万一你们要是看出破绽,出去一说,老子还怎么骗井上一生了! 宋青云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去,用这么客气的语调,说这么不客气的话,真是一点面子没给这二位,弄的宋青云只想笑。 被陈阳这么客气的回怼了一句,姜涛和蔡馆长当场愣住了。抛开两人的身份不谈,就算普通古董行的人,想来鉴赏一下你收的宝贝,也不至于这么把人往外撵吧,更何况两人可都是当地博物馆馆长,这分明是不给面子呀! 蔡馆长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脸色刷一下就冷了下来,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句话不说。姜涛在旁边尴尬的笑了一下,搓着手,抬头看了一眼陈阳。 “陈老板,您不要想多了。”姜涛一脸堆笑着说道,“这次我跟蔡馆长前来,主要就是想看看这件青铜方尊,别的意思真没有!” 看到陈阳这副表现,即便有其他的意思,看来今天也不能直接跟陈阳说了,姜涛决定退一步,先看看东西到底怎么样,之后回去再作打算。 “不然呢?”陈阳和姜涛的眼神对上了,“难道姜馆长还想跟上次一样,劝我将青铜方尊捐出不去不成?” “没有,没有,”姜涛听到陈阳这么说,急忙连连摆手,“上次是关院长的意思,跟我没有任何.......” “陈老板!”姜涛话还没有说完,旁边蔡馆长开口直接打断了姜涛的说话,用茶杯盖刮着茶杯,不阴不阳的说道,“青铜器这种物件,在古董行的价值,您应该清楚吧?” “物件这东西,有时候它不是你的,但是在你手里;”说到这里,蔡馆长抬头看了一眼陈阳,“反之,在你手里的,很有可能不一定是你的!”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蔡馆长将话说这么明白了,在场的人当然都明白。宋青云听完脸上直接变了颜色,将茶杯重重放桌面上一放,“老蔡,你这是什么意思?” “威胁我呗!”宋青云话音刚落,陈阳在旁边笑呵呵的就把话接上了,之后笑着看看蔡馆长,“蔡馆长,我能看看你老婆么?” 蔡馆长被陈阳突如其来的一句,直接问懵了,他没事见我老婆干啥?顺口向陈阳问道,“你找她干啥?你认识她?” 陈阳哈哈一笑,随后微微瞪圆了眼睛,“蔡馆长,您老婆都不能让别人随便看,凭啥你们说要看青铜方尊,我就得给你们拿出来?” “你老婆都四五十岁了,你都不让人随便看,我这青铜方尊不比她值钱!” “砰!咔嚓!”一听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蔡馆长生气的将茶杯往桌面上一摔,只见将茶杯摔碎了。 “陈阳,你不要太过分!”蔡馆长站起来瞪着眼睛指着陈阳喊道,“咱们走着瞧!” 第632章 作假要全套 见到蔡馆长发了脾气,站起来准备要走。姜涛在旁边急忙拉住了蔡馆长,陈阳这话说的确实过分,而且相当过分。可自己跟他不一样,他老蔡一心只想把好东西划拉到博物馆去,而自己则不同。 宋青云在旁边嘴角翘了一下,随即立马恢复了表情。陈阳这小子,句句话都怼到人家肺管子里去。要是别人跟自己说这样的话,自己上去就给他一个大嘴巴子,外加一电炮,不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自己就算手下留情。 不过现在看到陈阳将老蔡怼了,宋青云心中反倒是有几分窃喜。古董商和这些官方的人,在意义上来讲,都属于古董行的人。但古董商都以利益为主,不挣钱还干个屁的古董呀! 玩古董想出利益,那避免不了一些擦边的行为。你手里但凡有样好物件,这帮官方指定盯上你,他们为了自己的功劳,想方设法让你捐给他们,因此无论哪个地区,古董商跟这些官面的人,都是面和心不合,现在看到老蔡被陈阳怼了,宋青云心里非常爽。 “老蔡,老蔡,你先消消气!”姜涛在旁边拉着蔡馆长,在旁边劝着,“现在年轻人,你还不知道么?哪个没有点脾气,更何况像陈老板这么有本事的年轻人!” “之前那关金川为了宋书,就来找过陈老板的办法,陈老板指定是误解咱们了,您先坐着喝杯茶......”说道这里,姜涛看了一眼桌上被摔碎的茶碗,顺手将自己的茶杯推到蔡馆长面前,“我没喝呢,你先喝我的!” 劝好了蔡馆长,姜涛用手背轻轻擦了一下,抬头看着一脸笑嘻嘻的陈阳,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自从上次关金川折在他手里了,自己就知道他不好对付,况且陈阳后面还有宋开元撑腰,通常的那些手法对他是没有用的,想弄到青铜方尊,必须想个其他办法。 “陈老板,”姜涛冲着陈阳,摆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笑着说道,“陈老板,您怎么想的,蔡馆长不知道,但是我心里清楚。” “上次宋书的事情,那完全都是关金川的主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姜涛信誓旦旦向陈阳表示着,上次自己劝关金川,不要打歪心思,谁会轻易把这样的宝贝交出来,可是关金川偏偏不听,对陈阳用了歪脑筋。 陈阳一边听姜涛说着,心里一边暗暗发笑,要不是后来自己帮了关金川,关金川将事情经过跟自己说起过,陈阳相信自己,现在绝对会被姜涛的表演骗过去。 “所以,陈老板,您放心,我姜涛和蔡馆长不是关金川那样的人!”姜涛拍着胸脯说道,“我们并不是想让陈老板将这件青铜器捐出来,我们只是想单纯的看看,欣赏一下,还请陈老板不要多想!” “我并没有多想,”陈阳笑着看了看姜涛,“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给你们看而已!” 陈阳此话一出,姜涛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自己说了这么多好话,已经给了陈阳足够的面子。而且自己明确表示,只是想看看,这陈阳都不答应,那就是分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蔡馆长更是冷哼了一声,说了一句自大的年轻人,“我们要想看,有的是办法看!” 陈阳摆摆手,“蔡馆长,您也不用老这么威胁我,我跟你们明说了吧,这物件它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了!” 此话说完,陈阳示意柱子和劳杉,去后面将那只木盒子抱出来。姜涛和蔡馆长对视了一眼,显然没明白陈阳到底什么意思。片刻之后,柱子抱着一只木盒从后面走了出来,劳杉在旁边帮忙扶着,两人小心翼翼将盒子放在一边。 姜涛和蔡馆长同时向盒子看去,只见这只木盒三面由上好的红木做成,正面前镶嵌着一块玻璃,透过玻璃,两人看到木盒里面放着一只青铜方尊。见到青铜方尊,蔡馆长直接站起了就走到了近前,到了盒子前面,蔡馆长才看到,玻璃与木盒链接的位置,用一道封条封住了,封条上赫然印着:“京博物馆封存!” “这......”两人站在盒子面前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陈阳居然已经上交给国家了。 陈阳走到盒子面前,也深深叹了一口气,“二位,不要我刁难你们,你们也看到这种情况了。” “这是西周青铜方尊,”陈阳无奈的摇头说道,“别说是西周的,就算是明的,或者清的,人家上面想要,我都得交出去,除非是上周的,我不用交!” 姜涛看着陈阳一脸无奈的表情,眼珠转了几圈,“陈老板,这到底怎么回事?最近也没听说上面来人来呀?” “唉,”陈阳无奈的看看姜涛,“二位馆长,我也不瞒你们。这东西确实是我收过来的,当时可是花了我足足三百万呢!” “经过我鉴定,这就是一只西周青铜方尊!”说到这里,陈阳摊开了双手,“这不是其他物件,我说留下就留下了,消息一旦传开,上面必定来人。了因此我确定是西周青铜尊之后,立即给我师爷宋老打了电话。” “结果呢,当天晚上我师爷就派人过来了,经过现场鉴定,确实是一件西周青铜尊。我师爷说了,现场封存,让我必须无偿交给国家,而且再过几天,我师爷从长安忙完事情,就要过来了。” “你们说,我有什么办法?我敢得罪我师爷么?唉,我的三百万呀!”说到最后,陈阳甚至用手捂住了胸口,一只手擦了擦眼角,“你们二位要是真想看,就这么看吧!” 看着陈阳的表演,宋青云心中暗暗发笑,这小子明显是在蒙两人。自己二大爷根本就没在长安,自己回来前,还跟二大爷在院子里下棋呢,很明显陈阳是在骗二人。 “二位,陈老板说的不假,”宋青云清了清嗓子,“既然你们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们了。我本来是在京城办事,突然接到我二大爷的电话,让我回来看好这物件,这不是我昨天晚上刚下飞机,今天一大早就跑到陈老板这里了。” 姜涛和蔡馆长两人也纷纷叹息,真是没想到,自己得知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但还是慢了半拍,看来上面对这件事非常重视,既然这样,恐怕两人都没有希望了。 两人围着盒子看了半天,虽然只能看到一面,也不枉白来一趟。蔡馆长看着盒子里的青铜方尊,心里不由感慨,这工艺是真不错,只是可惜,自己来晚了一步。 送走两人之后,宋青云直接踢了陈阳屁股一脚,“你小子到底要干啥?怎么突然弄这么一出,幸亏我反应快!” 陈阳笑着揉了一下屁股,向宋青云竖起了大拇指,表示宋青云不去电影真是白瞎了,之后将自己的打算向宋青云说了一遍,听完之后,送宋青云瞪大了眼睛看看陈阳,又仔细看看青铜方尊,“你说什么?真是赝品?” 陈阳笑着点点头,宋青云看着盒子里的青铜方尊,心中大为吃惊,这小子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厉害的作假高手了,他要是不说,自己根本就看不出来。 “我去,你小子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了?这么看,我居然都看不出真假!”宋青云感慨的说道。 “做这个东西的人,还是你介绍我认识的呢!” “我?”宋青云转头疑惑的看着陈阳。 陈阳笑着点点头,“姜玉梅大师!” 宋青云猛的一拍额头,自己怎么把他给忘了,姜玉梅可是修复高手,做赝那也绝对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这上面的封条呢?” “我自己印的!” “那这京城博物馆的章呢?”宋青云指着封条上的红章问道。 “大萝卜刻的!”陈阳笑着说道。 “哎呦,我艹!”宋青云起身拍拍手,“合着整个一套都是假的呗!” 第633章 二大爷,我们真得帮陈阳 宋青云表示,陈阳真是大胆,弄一个假的青铜方尊,用一张假的封条,就想把两位馆长蒙混过去,宋青云觉得不太可能。别的不说,这两人也不傻,跟上面通个电话一问,要是没派人来进行封存,两人转头回来就得给陈阳扣个大帽子。 “所以呀,师叔,”陈阳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笑着看向宋青云,“还得麻烦您呀,您帮忙给师爷打个电话,只要师爷说有这事,谁敢说没有!” “你说啥?”宋青云像看傻子一样,瞪大了眼睛看向陈阳大声问道。 这小子是傻了吧,弄件假的青铜方尊去骗小鬼子,现在还让自己二大爷出来帮他证明、打掩护?自己二大爷要是知道陈阳这么做,不坐飞机过来把这物件给他砸喽,都算便宜他了! 宋青云指着装着青铜方尊的盒子,向陈阳说道,“你脑子是不是傻了?我二大爷要是知道你用赝品骗钱,不过来把你这店砸喽,都算便宜你了!你还敢让他知道,你怎么想的?” 听宋青云这么说,陈阳微微摇摇头,看了一眼宋青云笑了,“师叔,你这话说的可不对!” “谁说我用赝品蒙人了?”陈阳冲着宋青云反问道,“青铜方尊就在我手里呀,你敢说那只是假的?”说着话,陈阳冲着宋青云露出了一个微笑,“再说了,我也没骗人呀,我骗的是小鬼子,小鬼子能算人么?” “豆油是油么?你把豆油加汽车里,汽车走么?”陈阳笑着向宋青云问道,“料酒是酒么?你家没酒了,你咋不喝料酒呢?” “以此类推,小鬼子算人么?” 屋里这些人听陈阳说完,纷纷开口笑着。宋青云也被陈阳逗笑了,他怎么找的这两样东西!笑过之后,陈阳将手一摊,“师叔,还有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要骗井上了?” 听到陈阳这么说,宋青云皱了一下眉头,看着眼前盒子里的青铜方尊,不解的向陈阳问道,“你不是要把这赝品卖给井上一生么?” “这不是废话么!”陈阳白了宋青云一眼,“难道不卖给他赝品,我还能把真的卖给他?” “那不还是把赝品卖给他么?”宋青云还是没等理解陈阳要做什么,一脸不明白的看着陈阳。 “哎呦,师叔你是不是年纪大了,不行就告老还乡吧,怎么跟你说话这么费事呢!”陈阳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宋青云,换来宋青云弹了自己一个脑瓜崩,“快说,你到底要怎么弄?” 陈阳凑近宋青云,小声向宋青云解释了一番。宋青云听完张大了嘴巴,好么,这小子原来是这么打算的! “师叔,总而言之一句话,”陈阳递给宋青云一支香烟,“赝品要高价卖给井上一生,真品我要自己留下,还要让外面人知道,我把东西捐上去了,懂么?” 宋青云狠狠抽了一口烟,紧紧皱起了眉头,“小子,你这弄的有些......” “所以,才要请师爷出手帮忙呀!”陈阳笑呵呵的说道,“要是好办,我还用他帮忙么?我自己不就干喽!” 宋青云瞪了一眼陈阳,之后留下一句话,“竟tm给我出难题,我好像上辈子该你的,怎么就认了你这么个师侄!” 说着话,宋青云起身拿起自己的包,抱怨的叹了一口气,直接向外面走了出去。 看着宋青云离开的背影,陈阳还在后面笑着喊了一声,记得办事呀,要不然过了今晚,情况可能就不一样喽! “滚蛋!” 宋青云回到自己铺子,拿出大哥大,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想了几分钟,直接拨通了宋开元的电话。电话接通之后,宋青云开门见山,将陈阳的事情说了。 “你脑袋被屁崩了!”大哥大里面传来宋开元咆哮的声音,“这种事情我能出面么?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怎么交代?” “这种问题,还用我教你么?” 宋青云听着自己二大爷咆哮的声音,微微叹了一口气,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 “二大爷,本来我也是不想帮的,但是现在不是没有办法么。”宋青云有些无奈的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将事情经过向宋开元说了个明白,“二大爷,这个井上一生,可不是一般的小鬼子。” “你想想这井上一生,借着投资的名义,来江城找祖坟里的勋章,”宋青云跟宋开元解释着,“这点倒是可以理解,可他现在又盯上了青铜方尊,这就不对了,二大爷你说呢?” 宋开元听完没有继续说话,过了片刻之后,宋开元表示让宋青云继续说下去。宋青云向宋开元说了自己的想法,听完宋青云的分析,宋开元表示这个忙自己可以帮陈阳,但事情过后,陈阳必须把手里那件真的青铜方尊上缴,要不然自己没有办法跟上面交待。 “二大爷,这青铜方尊还真不能上交!” 宋开元被宋青云气笑了,“青云,你是不是在江城待的时间太长了,分不清胳膊肘该怎么拐了?” “真的不上交,赝品去骗钱,你当二大爷我一手遮天呢?开什么玩笑!” “二大爷,”宋青云拿着大哥大,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你说是一件青铜方尊值钱,还是藏在江东省那些东西值钱?” 宋开元听完拿着电话的手微微一抖,眼睛顿时睁大了,直接站了起来,“小子,你说什么?那些东西有消息了?” 宋青云点点头,“虽然目前没全部都有消息,但我和陈阳在江城莲花山发现了端倪!”接着,宋青云向宋开元讲述了莲花山的事情。 “当天往回走的时候,陈阳也说起了要塞的事情,”宋青云重重呼了一口气,“二大爷,我觉得陈阳猜测的没有错,莲花山应该就是一处小鬼子当年的要塞。” “今天我们帮陈阳保住青铜方尊,日后真要是陈阳真能找到这些要塞,起码...... ” 宋开元拿着电话愣了半晌,最后嘴角苦笑了一下,“你小子,去江东省这么多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反而跟着陈阳歪打正着,看来我这徒孙命还真是好呀!” “跟陈阳说,这个忙我帮了!” 挂了宋开元的电话,宋青云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眼睛看向了窗外。自己来江城时间不短了,对于那些东西,自己一点消息没有,偏偏陈阳出现,却有了线索,这小子就是福将呀!! “井上先生,东西我确定了,没有问题,就是西周的青铜方尊!”市博物馆办公室里,姜涛拿着电话,笑呵呵的跟井上一生通着电话,“您放心,就算我看错,省博的蔡馆长也不会看错的。” “只不过......这青铜方尊被陈阳上交了!” xs7.com “姜馆长,这次真的非常感谢!答应你的钱,我现在就安排人打到你的账户上,万分感谢!” 挂了姜涛的电话,井上一生坐在皮质沙发上,不停的揉着太阳穴。自己真是没想到,陈阳这个家伙,居然要将青铜方尊上交了。陈阳跟自己的印象,那绝对典型的奸商,这次他却将青铜方尊这种价值连城的东西,白白上交了,他到底怎么想的? “这个陈阳,还真是有些意思!”井上一生嘴角冷笑了一下,不过难题再次落在自己这边,如果陈阳真把青铜方尊交上去了,那自己麻烦可就大了。自己要好好想想,到底怎样才能从陈阳手里拿到这只青铜方尊。 宋青云走了,店里又没什么人,秦浩峰弄完了账目之后,坐在椅子上,跟柱子和劳杉吹着牛b,三人说来说去,秦浩峰觉得实在没意思,冲柱子挤了几下眼睛,“柱子,玩不玩?” “玩呗!”柱子抽了一口烟,满脸的不在乎,“嘎点啥的?” “谁输了,谁中午请健力宝的,敢不敢?”秦浩峰拍了一下桌面,大声说着。 陈阳坐在一边,被秦浩峰的话吸引了,抬头看向两人,这三人是准备玩啥?不会是准备打扑克吧?陈阳的好奇心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 “有啥不敢的,来!”柱子咧开大嘴笑了一下,转头看向劳杉,“一起呗!” 劳杉抿着嘴,皱着眉头看看两人,之后轻轻摇摇头,“算了,我跟你们差太多了,要是我自己一伙,岂不是稳输了。” 秦浩峰在旁边坏笑了一下,“就是因为实力不行,才要练呀!你要是像哥一样,谁跟你玩呀!” “就是,学啥不都得交学费么!”柱子在旁边也劝着说道,“再说你也不一定自己一伙呀,万一你跟我一伙,你中午不就有饮料喝了。” 此时陈阳已经好奇的走到他们仨身边了,秦浩峰看着陈阳笑了一下,表示陈阳不能参加,要不然谁跟也阳哥一伙,那必赢无疑了。陈阳反倒是更好奇了,这三人到底准备玩什么? “行,反正就是几瓶饮料,来吧!”劳杉一拍大腿,表示没有问题。 只见秦浩峰从本子上撕下三张纸条,在一张纸条上写了卖字,另外两张写上了买字,之后将纸条揉成团,握在手里摇晃了几下,随意丢在桌面上,“我先来!” 说着话,秦浩峰从桌面上抓起了一张纸条,打开之后,上面写着一个买字,“哈哈,今天我是买家,看看你俩谁跟我一伙!” “我来!”柱子伸手也从桌面上抓了一个纸条,只不过陈阳就站在柱子身边,清晰看到这家伙手里握着一张团好的纸条,从桌面上拿起的纸条被他捏在了手里,打开了事先准备好的纸团,上面也写着一个买字。 “哈哈,最后一个不用看了,指定是卖了!”秦浩峰说着话就把纸团划拉在一起了,笑着看向劳杉,“老三,今天你是卖家,加油哦!” 看到自己是卖家,劳杉瞬间耷拉脑袋了,噘着嘴,一脸不满意的说道,“我还不如直接去买饮料呢!” “老三呀,你得锻炼,要不然你什么时候才能像我们俩一样!”柱子在旁边抱着肩膀笑着说道,“我们不是为了让你请客,主要是为了锻炼你!” “那我卖什么?” “老规矩,一人写一个数字!”秦浩峰将一张空白纸条放在劳杉面前,“我写列数,柱子写行数,你写第几个!” 三人将写好的数字摆放在一起,第五列货架,三排第四件古董,三人走向货架,上面摆放着一只明青花菊瓣纹鸡心碗。劳杉见到这物件,整个人瞬间都没了精神,“得,这玩意我除了知道是明青花,根本就不知道其他的,唉!” 明永乐 青花花卉纹鸡心碗 秦浩峰笑着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鸡心碗,冲着劳杉说道,“知道是明青花就行,至于怎么卖给我俩,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此时陈阳已经明白他们在玩什么游戏了,这是去年自己无意中告诉秦浩峰的,让他跟柱子,一个充当买家,一个人充当卖家,进行模拟练习。买家要断的挑毛病,挑问题,本着一个找茬的思想;卖家不但要解决买家所提出的疑问,最后还要说服买家将物件买下来。 这种模拟销售模式,是陈阳上一世在一家公司学到的,当时这家公司领导想出的这个办法,对陈阳提高很大,虽然后来公司还是倒闭了,但陈阳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于是就告诉了秦浩峰。 “老板,您这物件是什么呀?”就在劳杉看着桌面上鸡心碗,正琢磨的时候,秦浩峰已经在旁边开始发难了,“杯不是杯,碗不是碗的,这不是四不像么!” “这位大哥,这是明代一只青花菊瓣纹鸡心碗,”劳杉一脸笑容的看着秦浩峰说道,“还是您有眼光,这可是真真正正大明时候的物件!” “鸡心碗?”柱子在旁边抱着肩膀笑了一下,之后看了看秦浩峰,“这皇帝老儿是讲究,吃个鸡心还得单独用个碗装,你说他是炒着吃,还是烤着吃??” “我喜欢孜然的!”秦浩峰笑着打岔说着,转头向劳杉问道,“不过你这碗也太小了,够皇帝老儿够吃么?” 哎呦我去!谁tm告诉你们,鸡心碗就是用来装鸡心的了!劳杉抱怨的看了看秦浩峰和柱子,这两人分明是在刁难自己,不过也对,这游戏的规则就是互相刁难。 陈阳抱着肩膀在旁边看着,听秦浩峰和柱子说完,差点笑的没喘上来气。这俩小子要是配合起来,别说劳杉了,自己恐怕都难应付,鸡心碗就是用来装鸡心的,简直太气人了! “二位,这不是用来装鸡心的!”劳杉拿着鸡心碗向两人说了起来,听着劳杉的讲解,秦浩峰和柱子装模作样的点着头,配合着劳杉。 陈阳抬头看看劳杉,还可以,虽然不知道他是背下来的,还是自己真正理解了,最起码说的中规中矩,也算难得。 “大明永乐年的?”秦浩峰看看桌面上的鸡心碗,听劳杉说道是大明永乐时期的,不相信的摇摇头,“老板,你是真能吹牛b,还大明永乐的,你看看你这碗的做工,还没有旁边面馆的好呢,竟忽悠人!” “就是,”柱子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碗口沿上的回字纹,“你自己看看,这线都画歪了不说,有的粗有的细,挤了拐弯的,我妈能不可能画这么难看!” “指定是假的!” 口沿处回纹 “对,”秦浩峰从桌面上拿起鸡心碗,指着口沿上的回字纹,“我兄弟说的没错,你这线条都画歪了,你便宜点卖给我们得了,五十怎么样?” “那可不行!”劳杉连连摆手,表示自己这只碗绝对是官窑,不可能五十卖给两人,说着指着回字纹向两人解释道,“这叫回字纹,是一种装饰不重要,我们主要看......” 听到劳杉这么说完,陈阳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回字纹是一种辅助装饰纹,大明时期对于这种辅助装饰纹,确实有时候画工不怎么好,但这不代表不重要。 “我们不看你别的,”秦浩峰摆手说道,“你都说了,这叫什么什么纹,就算不重要,也不能画成这样吧?你这一定是赝品!” “我看也是,给皇帝老儿腌鸡心的碗,怎么能不重要呢?”柱子在旁边溜缝说道,“就算不重要,画成这样要是被皇帝看到了,不也得砍头么!” 说着话,柱子抱着肩膀摇摇头,“你这物件我看着就是假的,想蒙我们没门!” “不是,我蒙你们干啥!”劳杉有些着急了,抬手挠挠头,眼珠转了几圈,突然眼前一亮,用手将碗转了一个圈,“皇帝用这边吃饭,那边看不到!” “噗呲!哈哈哈!”陈阳没忍住,在旁边直接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劳杉,你真tm是个人才! 看来自己要给他们讲讲,瓷器十八种辅助纹了! 第635章 十八种辅助纹饰 看到陈阳在旁边哈哈大笑,秦浩峰笑的趴在了柱子肩膀上,柱子更是咧开了大嘴,劳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低头看看面前鸡心碗上的回字纹,老子怎么知道,为什么画成这奶奶样! “老三.......”秦浩峰终于忍住了笑,捂着肚子,脸上带着笑意,“哎呦我的天,你可笑死我了!” 柱子笑着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劳少爷,你这脑子转的倒是快,但你能不能出口之前好好想想?”柱子看着劳杉说道,“还tm皇帝只用一边吃饭,另一边看不着,你.......哎呦喂,你是怎么想出来!” 劳杉叹了一口气,有些赌气的说道,“我哪里知道,为啥画成这奶奶样!别说没你妈画的好了,就算我奶奶也画不成这样呀!” 陈阳起身笑着走到了几人身边,伸手拽了一张椅子过来,“你这小子!”陈阳抬手打了劳杉一下,之后示意他凑过来,“这局你输了,哪能这么说呢!” 说道这里,陈阳抬手一指三人,“都别笑了,我给你们讲一遍,就这一遍,你们认真记!”说完话,陈阳伸手将鸡心碗放在了一边,拽过秦浩峰的本子,拿起一支笔,开始给几人讲解了起来。 “红花还需绿叶配,一件精美瓷器,不单要有精美的主纹,还需要搭配辅助纹样来增强整体纹饰的美感。这种辅助纹饰,我们经常见到,一共分为十八种。” 说着话,陈阳在本子上画了两道平行线,“这叫弦纹,弦纹多装饰于古代陶器和青铜器,沿器身旋转刻、画一条或多条平行的线条,多置于颈、肩、腹、胫等部位,是装饰纹中最为简约的一种。凸于器物表面的弦纹,叫作凸弦纹。” 说道这里,陈阳用手指向了鸡心碗碗底的部分,“看到了,眼前这只鸡心碗碗底,就是弦纹。” 明成化 青花麒麟纹卧足碗,口沿就是弦纹 “碗口沿部分的纹饰,叫做回纹,又叫回字纹。”陈阳在本子上简单的画了一下回文,继续向几人说道,“回纹是宋代瓷器上兴起的重要几何纹样之一,是由古时陶器和青铜器上的雷纹衍化而来的几何纹样,因为是由横竖短线,折绕组成,形如“回”字,所以叫回纹。由于这种纹饰将回字连续起来,正好围成了一个圈,所以又被民间称为“富贵不断头,对后世影响极大。” 随后陈阳将本子推到中间,示意几人看一下,“这是宋代回纹样式,宋代瓷器上的回纹,主要是以商周青铜器上的云雷纹为蓝本,采用横、竖短线折绕而成,因颇似汉字“回”字,故此得名。依据构成形式,可分为单体回纹、正反相连成对回纹与连续不断带状回纹等多种形式,而尤以正反相连成对回纹最具鲜明时代特征。尽管有单线、双线之分,但均整齐划一,体现出严谨、规整的艺术效果。” 定窑白釉划花回纹盏托 宋代的瓷器店并没有,看到陈阳将宋代瓷器回纹画了出来,几人都趴在桌上看着,不大一会柱子皱起了眉头,“哥,这跟我们见过的回字纹有些不一样呀,宋代时候不是一笔画下来的,而是一个个画出来,之后连在一起的!” “聪明!”陈阳笑着打了一个响指,“这就是宋代回字纹的特点,等到了元代,元代回纹边饰,主要为单体回纹、以间断排列的个体组成边饰。有的回纹呈规矩的方形,有的为减笔式回纹,有的回纹以变形手法绘制。” 元青花回纹装饰 洪武时期,回纹正反相对 一边说,陈阳又在本子上画出了元代回字纹的样式,之后提笔在空白处,边画边说道,“到了明代,洪武即改变元代回纹的独立间断排列形式,为一正一反两方相连的回纹边饰。永乐时回纹边饰以两方相连为主,同时又出现了一笔环连的回纹边饰。明万历以后,除少数回纹仍作一正一反的两方相连外,多数回纹呈整圈一笔环连式,并延续至清末。” 永乐时期回纹 宣德时期回纹同向连串 说完话,陈阳伸手一指面前的鸡心碗口沿上的回字纹,让他们自己看。同时陈阳看向劳杉,“辅助纹并不是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不重要,一件瓷器我们拿到手,除了看主要纹饰之外,辅助纹也是重要特点,不能忽略。” 劳杉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之后看向陈阳,“陈老板,既然辅助纹这么重要,为什么这鸡心碗上的回字纹,画的挤了拐弯的?” 陈阳嘿嘿一笑,在旁边向劳杉解释正因为画的挤了拐弯的,所以才证明这是明代的官窑。 “你想想,古代都是手工制作,”陈阳伸手将鸡心碗拿在手里,向劳杉讲解着,“那时候可是没有机器,这种纹饰图案,都需要工匠手工绘画。” “不光明代的如此,你要是好信,可以去看看元代的、清代瓷器上的回字纹,基本上没有规规矩矩,整齐划一的。”陈阳伸手一指后面的货架子说道,“如果你要是真看到回字纹整齐划一,那就要好好想想喽!” “卷草纹,”陈阳在本子上画了几笔,“这个就不用多说了,是最常见的辅助纹饰,卷草纹多取材于忍冬、荷花、兰花等花草,经艺术处理后呈s形波状曲线排列,花草造型卷曲连绵,因为在唐代广为盛行,又被叫作唐草纹。明清两代瓷器上,我们经常可以见到。” 卷草纹 几人纷纷点头,这个纹饰特别常见,店里大部分瓷器上都有这种纹饰,大家早就知道了。看着陈阳在本子上画下的纹饰,秦浩峰好奇问道,“这纹饰怎么这么像狗尾巴草呢?” “我看你像狗尾巴草!”陈阳笑着看了一眼秦浩峰,“萱草纹!” 明成化 青花萱草纹宫盌 “萱草?那是什么草?”秦浩峰和柱子好奇凑过头看着陈阳画的萱草纹,柱子看了几眼之后,一拍大腿,“我见过,咱们店里有一只碗,碗身上就是这种图案!” 陈阳点点头,“萱草在古时是母亲慈爱的象征,又名忘忧草,说白了,就是我们常说的“黄花菜!” 陈阳看着眼前自己的画的萱草,现代人都知道母亲节送妈妈一束康乃馨,却不知在古代,萱草才是母爱之花! “另外,”陈阳用笔点指三人,“你们都给我记好了,萱草纹可是定窑瓷器代表性纹饰之一,是界定萱草纹样的主要标准。遇到了,给我看仔细了!” 三人纷纷点点头,秦浩峰在旁边眨巴了几下眼睛,之后笑着向劳杉说道,“老三,你看哥都讲这么半天了,估计都口渴了,要不你先去买饮料吧!” “行!”劳杉连想都没想,起身就准备往外走,手都已经把门推开了,突然转头看向几人,“陈老板,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再讲,要不然他们又该熊我了!” 第636章 仰莲纹,不借用边线 不大一会,劳杉抱着几瓶健力宝跑了回来,往桌面上一放,笑着示意大家喝。陈阳看着劳杉递给每人一听健力宝,而他自己却没有,不由开口问道,“你自己的呢?” 劳杉笑着挠挠头,“陈老板,我不爱喝饮料,你们喝,你们喝就行。” 秦浩峰白了一眼劳杉,一脸不满意的说道,“你那是不爱喝么?你是不爱喝自己买的!上次振丰哥买的,一口气就喝了两罐,还把我们罐子里剩下的底,都喝干净了!” “那可不,”柱子在旁边喝了,一大口饮料,“哥,你不知道,那健力宝易拉罐,让他倒的比刚进厂时候都干净,就差剪开舔了!” “对对!”秦浩峰在旁边疯狂点着头,“这家伙还往空易拉罐里倒茶水,说是涮干净点!” 说完话,秦浩峰指着劳杉问道,“我说你一个月也开不少钱,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都是大老爷们,干嘛这么抠呢?” 劳杉脸上微微一红,抬起手臂不好意思挠挠头,“哪里有你们说的那样,我看你们还剩下那么多,这不是怕浪费么?” 陈阳看看劳杉,顺手将面前的健力宝推到了劳杉面前,“你喝吧,我还有一堆东西要给你们讲呢。这玩意喝了甜了吧唧的,嗓子不舒服。” “陈老板,这不好吧?”劳杉嘴上说着不好,可手已经都摸到易拉罐上了。秦浩峰在旁边一瞪眼睛,“老三,你今天敢碰一下,信不信明天我就把你饭停喽,让你天天吃剩饭!” 劳杉听到秦浩峰这么说,急忙笑着缩回了手。陈阳拍了秦浩峰肩膀一下,秦浩峰看看陈阳,“这家伙太气人了,想不到的小便宜他都占!” “行了,我继续给你们说,说完拉倒!”陈阳敲敲桌面,示意几人继续。 锦地纹,锦纹是指用织锦和建筑彩绘作为装饰图案,构图极富规律。因为常被用作地纹,所以被叫作“锦地纹”。锦纹图案常以绣球、龟背、花卉、云纹等连续构成,在锦地上再绘画花卉纹的,又被称为锦地花;菱形纹,菱形是指四边相等的平行四边形。以菱形为主要构图元素并规则排列的纹样,被称为菱形纹,最早见于新石器时代的陶器上。 锦地纹 菱形纹 “缠枝纹,”陈阳并没有在本子上画出缠枝纹,“我根本就不用画,这是古代最为流行的纹饰之一,又名万寿藤,是瓷器上的常见纹样。以植物的枝干或蔓藤作骨架,向上下、左右延伸,形成波浪线式的双向连续或四向连续,循环往复,委婉多姿。” 缠枝纹 “缠枝纹起源于汉代,盛行于南北朝、隋唐、宋元和明清。明代或称为“转枝”,以植物的枝杆或蔓藤作骨架,向上下、左右延伸,形成波线式的二方连续或四方连续,循环往复,变化无穷。” “这类纹饰可以组合,缠枝纹以牡丹组成的称缠枝牡丹;以莲花、葡萄组成的称缠枝莲花,缠枝葡萄纹;以人物和鸟兽组成的称人物鸟兽缠枝纹。” “至于具体样式么,”说到这里,陈阳呵呵笑了一下,“咱们家有不少古董上面都带缠枝纹,自己随便看。” 大家都笑着表示,这种纹饰常见,尤其是在明清瓷器上,大部分都有。陈阳敲了敲桌面,“你们不要光知道,还要把它看懂!要知道,缠枝纹是永宣青花的代表,永宣青花缠枝花卉纹,是经典中的经典,体现出了当时高水平的缠枝纹美学水准,不要小看这种缠枝纹!” 钱纹,这个比较简单,图案呈现为圆圈中有内向弧形方格,类似圆形方孔钱,紧密排列,也有绘制成串,两两相交套合的纹样。钱文多用于装饰盘、碗的边沿或瓶、罐的肩部或腹部,向左右连续展开,形成装饰带;朵花纹,圆形花蕊,花蕊周围点缀数个花瓣组成花朵。多装饰于器物的颈部或腹部,有时也插入条纹之间或与草叶纹间隔组成新的纹饰。 钱纹 这都是比较好理解的辅助纹饰,一说大家就明白,而且各个时期也没有太多的变化,所以陈阳只是顺口一带而过。 朵花纹 “莲瓣纹,”陈阳在本子上,仔细画出了莲花纹的样式,示意几人重点听这个,“以莲花花瓣为个体,数个花瓣重叠相交或紧紧相连环绕于器物颈、肩、腹、胫等部位,以层次区分,可分为单层、双层以及多层莲瓣。以形态区分,又可分为仰莲、覆莲、变形莲等。” “这种纹饰最早出现在南北朝,经历唐宋,到了元明清时期,这种装饰纹在瓷器上非常流行。虽然说莲瓣纹在形态上一直比较统一,但是在细部的装饰和构成上,变化较多,样式也比较多,不同时期的图案都有各自特点,这些特点对于我们给瓷器断代,有一定的辅助作用。” 说道这里,陈阳在本子上简单的给几人画了一下,“元代:莲瓣间有间隙(空白);洪武: 莲瓣间无间隙;永乐: 莲瓣肩上有桥(连笔);宣德: 莲瓣平涂留白。” 陈阳深深呼了一口气,“这都是比较有特点,所以一件瓷器拿在手里,只要一看这些特点,你就应该知道,属于哪个时期了。” 三人在旁边看着不断点着头,劳杉居然伸手将本子拽到了自己这一侧,用笔将陈阳说的画的,统统记了下来。秦浩峰在旁边笑着摇摇头,这家伙倒是人认学,可是架子上不是有现场的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哥,我看有的瓷器上,在底部将莲瓣纹倒过来画,是不是也属于莲瓣纹的一种?”柱子在旁边喝了一口饮料,向陈阳问道。 仰莲纹 “那叫仰莲纹!”陈阳满意的看着柱子,“属于莲瓣纹变化的一种。仰,就是面朝上的意思,仰莲纹是元代青花瓷器重要特征之一,总体外形是几何化了的莲花瓣,以文武线条(指一粗一细的线条)勾勒出来,花瓣尖端向上,数个并列环绕于器物根部。在绝大多数元代青花器物的根部都有仰莲纹装饰。” “而且,”陈阳用手敲击了一下桌面,“仰莲纹是判断瓷器属于元代还是明代,一项重要的标志纹饰。” 陈阳示意秦浩峰去找一件元青花和一件明代带有仰莲纹的器物过来,仰莲纹只要有实物在手,一点就明白。秦浩峰和柱子一人抱着一件瓷器,将物件放在桌面上,陈阳伸手拿起一件元青花大罐,下方就是仰莲纹。 “元代,单个莲瓣的体型较大,大而疏朗;每个莲瓣单独成型,互不连带。瓣肩宽于瓣蒂成喇叭状,随器型的收 口 或收底造型而组成仰瓣莲或覆瓣莲。花瓣肩部平衡,中心略略尖出收口。”陈阳指着底部的仰莲纹向几人讲解着。 “轮廓用一粗一细两条线描绘,外侧线条粗而厚实,内侧线条纤细,粗细条的描绘方法或双钩轮廓线然后填图,或直接涂抹而不勾轮廓线。内侧线条则单笔画出,连接处可以看到较粗的结点。” “莲瓣中间留白较多,描绘花卉、云头、八宝、杂宝等,在规矩中力求变化;莲瓣造型较为固定,变化不多,大体形态上是相仿的,细节处略有不同。” 说着话,陈阳将元青花放在了桌面上,又拿起眼前这件明宣德黄地釉青花折枝花果纹梅瓶,指着下面的仰莲纹让几人自己看,“明代瓷器的烧造各个时期有各自的特点,因而仰俯莲纹也呈现出不同的特色,在继承了元代风格与造型特点,明早期,洪武、宣德、永乐时期,莲瓣不相连的情况依然存在,但更多地是莲瓣直接相互连接,两个莲瓣功用中间的一条主线。” “单个莲瓣较大,但已不像元代那样布局疏朗,开始变得紧密且局促了。同时,永乐时期莲瓣纹较清雅,宣德朝则更丰满,且以色地满涂留白为主,线条淡描为辅。” 元 青花大罐和大明宣德 黄地釉青花折枝花果纹梅瓶,仰莲纹对比 说到这里,陈阳看了一眼三人,“除了这些,你们还看出什么来了?” 秦浩峰在旁边仔细看了又看,“莲花瓣更形象了。”陈阳听完点点头,“还有呢?” “没有边框了!”柱子一语中的,“哥,元青花的仰莲纹四周都有一个边框,等到了明代的时候,这个边框没有了,直接就是纹饰了。” 陈阳笑着打了一个响指,“答对了!这就是最大的变化,” “明代仰莲纹,不再像元代一样,需要借用边线!”陈阳笑了一下,指着两件物件的底部向三人解释着,“简单直白点说,元代的仰莲纹都有边框,而到了明代,这个框没有了。” “术语叫做,不借用边线,但你们不用管,只要记住有没有框就可以了!”说道这里陈阳呵呵一笑,“我们只是古董商,不是研究员,不需要考虑古代人是怎么画出来的,只要记住特点就可以。” 第637章 你们学的差不多了? 之后陈阳简单的向三人又讲述了蕉叶纹、如意纹、璎珞纹、火焰纹、杂宝纹、八宝纹和云纹。 蕉叶纹,是指以芭蕉树叶图案呈并列排布方式的装饰纹样,用于瓷器装饰始于宋代,大多绘于瓶、罐、尊等瓷器的颈部和胫部(靠近底足处);如意纹,取如意头部形状绘制,外形与灵芝类似,是传统吉祥图案。绘制于瓷器上用作辅助纹饰时,多呈带状环绕器物。 明宣德 青花卷草蕉叶纹渣斗 “璎珞纹,是一种比较特殊的纹饰,”这次陈阳不但将图案画出来了,还将璎珞两个字写了出来,“璎珞又称华鬘,是挂在脖子上用珠玉等串成的装饰物,汉代时由印度传入中国。璎珞纹是以璎珞为原型,绘制于瓷器的肩、颈部的辅助纹饰。” 火焰纹,顾名思义,是对燃烧的火焰抽象化艺术加工得来的纹饰图样。火焰纹形态多变,自由奔放,画工考究的,甚至可以看出熊熊火焰的摇曳之势。 杂宝纹,以多种吉祥器物的图案来绘制纹饰,宝物形象较多,元代有双角、银锭、犀角、火珠、火焰、火轮、法螺、珊瑚、双钱等,明代又新增祥云、灵芝、方胜、艾叶、卷书、笔、馨、鼎、葫芦等。因其常无定式,任意选用,所以叫杂宝。 八宝纹,也叫八吉祥纹,图案由法轮、法螺、宝伞、白盖、莲花、宝瓶、金鱼、盘长结八件佛教宝物构成,是一种佛教装饰图案,富含宗教色彩。与之相区别的是“暗八仙”纹样,暗八仙是指道家八仙的各自法器。 八宝纹 云纹,是非常古老的中国传统吉祥纹样,寓意高升如意。以云朵外形为参考,形状多变,按外形区分,包含有一字云、工字云、山字云、团云等等。 讲述完这些辅助纹,陈阳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行了,这些就是市面上大部分瓷器上能看到的纹饰了。” “今天先给你们讲到这里,这些东西你们慢慢消化!” 说着话,陈阳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健力宝,咂巴了一下嘴。好一个不爱喝饮料,这么大的功夫,劳杉都已经喝完了。 陈阳转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看着陈阳喝茶水,秦浩峰瞪了劳杉一眼,“你小子!” “让你去花钱买次饮料,你就差这一瓶钱么?抠抠搜搜的!”说着话,秦浩峰一指陈阳,“我哥教你这么多东西,现在却要喝茶水!” 劳杉听到秦浩峰这么说,脸上带着些许的不好意思,放下手中的笔,将本子收好,之后笑呵呵冲着陈阳说道,“陈老板,等我日后都学会了,挣钱多了,我一定好好孝敬你!” 陈阳转头看了一眼劳杉,从劳杉眼神中能看出来,他说的是真心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了一下,转身坐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了一根,“行,我等着那一天!” 劳杉说的是实话,在子阳寄当行这些日子里,虽然秦浩峰和柱子有时候老损自己,振丰和刀疤也看不上自己,动不动就给自己来个大脖溜子。但这些人没有一个人看不起自己,平日里还挺照顾自己,自己有不懂的问道秦浩峰和柱子,两人也会给自己仔细讲解。 想着自己跟叶辉两年有余,那家伙从来没有像陈阳这样,仔细给自己讲过东西。开始仗着自己脸皮厚,也会主动开口问,叶辉只是嘲笑的跟自己说上一句,“你这种人,还想碰古董?这辈子你都摸不到门!” 柱子直接拍了劳杉脑袋一下,“合着你小子在这白学不说,还想着日后出去自己单立门户呗!” “没有柱子哥,我怎么能呢!”劳杉揉揉头,笑着向柱子说道。 “我告诉你小劳杉,你要是敢单立门户,跟我哥打对台,”柱子将拳头握紧在劳杉面前晃悠了两下,“我都不打死你,直接把你篮子挤出来,信不信!” 看着柱子一脸吃人的样子,劳杉夹紧了双腿,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秦浩峰在旁边眨巴眨巴眼睛,笑着看了看陈阳,“哥,你真不怕把这家伙教会了,日后他出去单立门户,跟咱们做对?” “哈哈!”陈阳听完哈哈一笑,之后看了看三人,“先不说老三能不能学会,就算他学会了,日后能出去单独撑起店面,那也是我陈阳的本事!” 说道这里,陈阳眼神看向了秦浩峰和柱子,“别说老三了,你们俩如果有一天真的学会了,学通了,那我可就真省心喽!” 秦浩峰笑着撇了一下嘴,拍着胸脯向陈阳说道,“哥,这有啥难的!我现在都已经学到元代了,柱子都已经奔宋代去了,没准哪天我俩就出徒了!” “出徒?呵呵!”陈阳笑着的看了看秦浩峰,“既然你这么自信,我考考你!” 说完话,陈阳指向旁边的茶壶,让两人说说,在瓷器中,这壶有多少种? “壶?”秦浩峰挠挠头,“无非就那么几种呗,提梁壶、执壶、贲巴壶、瓜棱壶......”说到这里,秦浩峰用手肘怼怼柱子,示意他接上,自己知道的差不多都说了。 “还有倒流壶、鸡头壶、鸡冠壶,”柱子眨巴着眼睛,边想边说着,说道最后表示自己也就能补充这么多了。 “暖水壶算不算?”劳杉在旁边刚开口说完,就被秦浩峰揣了一脚,“还 tm 保温壶呢!” 陈阳听完微微点点头,这两人知识学的还算可以,只不过有很多物件没见过而已。 “古董瓷器中,光壶就有 50 种!”陈阳伸手一只手掌,向两人说道。 “多少?50 种?”秦浩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阳,瞪圆了眼睛。 陈阳点点头,数着手指头向几人说着,“给你们说几种,你们没见过的吧!” “乳鼎壶、字划壶、汉瓦壶、茄式壶、笑樱壶、僧帽壶、唐羽壶、文旦壶、西施壶等等,一共五十种!”陈阳说完,看着三人一脸吃惊的样子,不由笑了一下。 “这只是一种器形,还有各种瓶形和其他的,之后还有釉色、材料、工艺等方面,”陈阳伸手指向元青花,“就拿元瓷来说,元瓷器有三种基本釉:枢府釉、青白釉、透明釉。” “每种釉色都有不同的特点,枢府釉,乳白失透似鹅蛋壳色,为朝廷器专用,上此釉的器物称:“枢府瓷”,多用于军队及出口,当然民用器也有用;青白釉,是元瓷主要用釉,色瓷、彩瓷、单彩青花瓷釉面多是青白釉;透明釉少用,施于阔口罐内里常用薄透明釉作为防渗漏层。色釉有铜红釉、钴蓝釉、鉄黑釉、铁褐釉等。” 陈阳弹了一下烟灰,“之后在说说元瓷主题纹饰。元瓷主题纹饰喜欢画戏曲人物、婴戏、动植物、草虫,吉祥瑞兽。” “其中有周亚夫屯军细柳营、锦香亭、萧何追韩信、文姬归汉、昭君出塞、百花亭、三顾茅庐、蒙恬将军、鲁班、薛仁贵、尉迟恭救主、西厢记、四爱图等等,大概上百种纹饰,数不胜数!”各种元代纹饰名称,在陈阳口里如同说贯口一样,一一说了出来。 “当然,这倒是不难,但这只是元代一个朝代的瓷器,还有秦汉、三国、东西两晋、南北朝、隋唐宋元明清时期各种瓷器,各个朝代,各种纹饰风格!” 秦浩峰和柱子瞬间有些目瞪口呆,自认为已经学的差不多的两人,此时完全傻眼了。劳杉更是长大了嘴巴,一脸的吃惊。 陈阳伸手一指后面的货架,“你们现在见到最多的就是瓶子,可你们知道有多少种瓶子形状你们没见过么?” “花口瓶、贯耳瓶、象腿瓶、橄榄瓶交泰瓶、莱菔瓶,还有一款合欢瓶!” 说道这里,陈阳拉长了声音,“而且这只是瓷器,还有玉器、木器、铜器、竹器、古币、书画等等,你们觉得学的差不多了?” 我艹!秦浩峰和柱子互相看了一眼,这 tm 不得学一辈子呀!! “陈......陈老板,你学这些东西,用了多长时间?”劳杉诧异的看着陈阳,张大了嘴巴,吃惊问道。 艹,老子上一世学了一辈子! 第638章 老子想怎么归,就怎么归! 陈阳当然不会将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诉几人,只是告诉三人,自己是古董商,不是搞学术的,所以只要知道什么东西能卖上好价钱就行了! “你们以为我都懂?”陈阳苦笑了一下,“古币方面就是我的弱项,还有字画,虽然懂不少,但不能算精通,要是往深了研究就不行了。” “所有古董中,字画最为繁琐,”陈阳向几人解释了一下,“不说其他方面,就单单以笔力来说,年轻时候是一种笔力,中年时期又是一种笔力,等到了老年时期,又是一种笔力。” 说到这里,陈阳摇摇头,“字画,可是相当难研究的!” “你们要是想靠古董挣钱,只要把元、明、清三代的东西研究透了,这辈子就受用无穷喽!” 说完之后,陈阳笑着看看秦浩峰和柱子,一指他们说道,“你们呢,现在属于一学就会,上手就废的阶段,所以现在要多看,多看真东西。之后大胆的出去捡漏,在实践中不断的积累经验,懂么?” 秦浩峰和柱子用力点点头,陈阳说的没错,虽然两人觉得书本上说的,两人都懂了,但有时候遇到陌生的物件,拿过来要研究半天。 “陈老板,”劳杉在旁边挠挠头,有些不明白的看着陈阳问道,“你说古时候官窑留下来的就那么多件,现在这么多人玩古董,那以后咱们还能继续靠古董挣钱么?” 柱子听劳杉这么问,不由怼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傻?” “咋了?”劳杉不明白的看向柱子。 “按照你说的,官窑就那么多件,”秦浩峰在旁边露出一副嘲笑的表情,“你管以后呢,咱们现在将物件捡漏到手里,就算日后市面上一件都看不到了,可你物件在你手里,那不是更值钱了么!” “物以稀为贵,不懂?” 陈阳听完秦浩峰说的,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因为秦浩峰说的就是未来,所以现在还要继续捡漏好东西呀! 一转眼三天过去了,倒是不少人来陈阳这里看青铜方尊,只是井上一生一直都没有露面,陈阳不知道井上一生在打什么主意,但自己已经把饵甩出去了,就只能等着了! “长毛,待着呢!”这天晚上,刀疤带着几名小弟,直接走进西美的工地,找到了长毛。这几天,长毛和刘明叔侄俩在自己这里借了不少钱,孙老板那边已经开始催促工程进度了,刀疤开始要往回收账了! “你来干啥?”长毛一脸不明白的看着走进来的刀疤问道。 “干啥? ”刀疤呵呵一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毛,跟哥哥装糊涂是吧?找你当然是要钱了!” 听到刀疤来要钱,长毛浑身一激灵。自己不但把之前赢的钱都输出去了,而且还在刀疤这里借了不少高利贷,现在刀疤找自己要钱,可自己兜比脸都干净了! “现在没钱,”长毛根本就不想搭理刀疤,他心里也或多或少想明白了,自己绝对被刀疤坑了,要不然手气绝对不会这么背,“等我什么时候赢了,再把钱给你吧!” 本来就是你坑自己,现在想让自己还你钱,门都没有,想要钱,除非你让老子赢! “你tm怎么跟我大哥说话呢?”一名小弟上前指着长毛,大声喊着,上去就要揍长毛,被刀疤制止了。 “干什么,干什么?”刀疤拉过小弟,脸色一冷,“咱们是来要账的,你一动手性质就变了,没文化的东西,一边待着去!” 说完话,刀疤笑呵呵看了一眼长毛,“兄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为难的时候,我把钱借给你了,那是我对你的信任。现在我着急用钱了,你不还我钱,这就有些不够意思了吧?” 长毛冲着刀疤冷哼了一声,“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反正我现在是没钱,想要钱,就得让我赢!要不然我没钱,你爱咋整就咋整!” 听长毛说完,刀疤冷笑了一下,“行,跟我耍臭无赖是吧?把人带走!” 刀疤说完话,旁边几名小弟上前就拽长毛,长毛挣扎着,看着刀疤喊道,“小子,我告诉你,要不是你故意坑我,我不可能输这么多钱!” “今天想从我这里要钱,门也没有,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长毛说完之后,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声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刀疤可不管那么多,直接让人将长毛拖了出来,“不是没钱么,我有办法。”说着话,刀疤拍拍长毛的脑袋,“我看你也没钱,我帮你想到了一个办法,把你卖了,怎么样?” 长毛听完,嘴里一边喊着,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第一次听说,收高利贷要把债主卖了呢,这家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哼,把我卖喽?那我倒要谢谢你了,我才知道,自己这么值钱!” 本来西美工地,就因为姚家井在修路,这段时间停工了,说是要等着姚家井将路修完才复工。现在听到长毛这么大喊大叫,不由都从工棚子走了出来,准备看看热闹。 “你想多喽!”刀疤一脸坏笑看着长毛,“这人整个卖不值钱,但要是把你的肾、肝脏啥的,都拆下来,分开卖.......啧啧!” “上百万不是问题!” 刀疤说完,仰头哈哈一笑,示意小弟将长毛带走。长毛听完浑身一哆嗦,这家伙居然想把自己拆了卖喽,虽然说长毛心里清楚,这是刀疤在吓唬自己,但要是说一点不害怕,那是假的! 两三名小弟,连拽带退,准备将长毛带出西美工地,长毛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喊着。 “谁,干什么呢?”刘明听到长毛的喊声,从自己的办公室区走了出来,当见到是刀疤的时候,刘明不由一缩脖子。 “哈哈,我还到处找你呢,这不是巧了么!”看到刘明的瞬间,刀疤也乐了,“老刘,我知道这小子是你侄子,现在他欠了我们三十多万,你说咋办?” 听到自己欠了三十多万,长毛愣住了,随即跳着咆哮着喊道,“你tm放屁,老子前前后后也没借这么多钱,而且就借了几天而已,就算按照九出十三归算,也没有这么多!” 九出十三归,是江湖借钱的规矩,说白了,就是赌场借钱的规矩。什么叫九出十三归,所谓的九”,比如你借款1万,这个九出就是只给你9000;这个扣下来的1000,可以说就是手续费;十三归就是到期你要还1万3千。只要签下借款协议,在规定期限内,你就需要还1万3千元,如果到期还不上,就要利滚利了。 “九出十三归,哼!”刀疤冷哼了一声,“挺懂行呀,可惜的是,老子的钱是按天借的,不是按月借的!” “而且不是九出十三归,是九出老子想怎么归,就tm怎么归!” 第639章 姚家井要呀! 刀疤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众怒,西美工地上有好些人,最近都在刀疤局上借了高利贷,要是按他这么算,最后自己岂不是也还不上了。尤其是刘明,刘明也借了不少,听到刀疤这么说完,之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眼睛眯着看了看刀疤。 “哼,兄弟,你好大的口气!” 刘明抽了一口烟,“我知道你,你不是叫刀疤么?在社会上有点名气!”说着话,刘明用夹着烟卷的手,一指四周,“我劝你还是收敛点,无论你在社会上多有名气,这是在我的工地上,要是不老实,信不信我让你出不了这工地!” 刘明此话一出,不少工人已经围了上来,手里还握着各种东西。刀疤轻蔑的扫了一眼,嘴角带着丝丝冷笑,将手伸进怀里,“行啊,那你是想把我塞搅拌罐里呢,还是打算把我埋地基下面?” 说着话,刀疤从怀里掏出了五连发,枪口直接顶在了长毛的脑袋上,笑着看向刘明。 于此同时,两名小弟每人从身后都掏出了五连发,一只手拽着长毛。另一只手举着五连发指着众人,嘴里喊着,“不想死的,都tm往后靠!” 刀疤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这可是工地,不是其他地方。90年代初期,江城工地还是比较乱的,别小看这些农民工,有时候为了点钱,比他们这些刀枪炮都狠。据说在一个工地,一名小伙子干了一年活,工头就给发了半年工资,小伙子找工头理论,工头表示要钱没问题,而且也可以给他,但是现在自己身上没钱,等晚上再说。 等晚上小伙再去找工头,工头找了两个工人,这两工人还跟小伙是同乡,三人将小伙子勒死之后,将小伙子尸体直接扔到了搅拌罐里,将小伙子拿到手的半年工资给分了,可想而知,当时建筑工地有多乱了,同乡为了钱,都能去下死手。 长毛见到五连发顶在自己头上,瞬间没有了刚才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态度,浑身一哆嗦,双腿有些打晃,“哥,哥,你把家伙先收起来,咱们有话好好好说!” “叔,叔,救我呀!”长毛向刘明大声喊道,“叔,我要是在你这出事,你跟我爹咋交代呀!” 刘明看了一眼不争气的长毛,心里暗暗啐了一口,眼珠转动了几下,“刀疤,别以为你拿个烧火棍就能吓唬住我,你睁大眼睛看看,你们就三个人,三根烧火棍。” “看到四周的工人了么,那东西里面有几颗花生米,这么多人你打的过来么!只要我一声令下,你这条命就得扔这!” 刀疤听完呵呵笑了一下,混了这么久社会了,这点事情他能不知道么!只见刀疤笑过之后,伸手一指刘明,“姓刘的,我承认你说的对,我手里这家伙确实对付不了你这么多人!” 说着话,刀疤冲着两名小弟嘱咐道,“你们俩听着,一会打起来,我头一个打死长毛,你们不用管我,就往外冲,能打死几个就打死几个!” “冲出去之后,就把这件事宣传出去,就说西美工地负责人带头聚众赌博,输钱之后将人打死了,听懂了么?” 两名小弟看看刀疤,重重点点头,之后喉咙动了一下,“哥,那你咋办?” 刀疤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不用管自己,要是自己今天真交代在这了,日后你们就找个好大哥跟着混。说完话,刀疤用力将五连发顶住长毛的脑袋,转头看向刘明,“姓刘的,你是这工地负责人,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刘明狠狠抽了一口烟,刀疤说的没错,今天要是闹僵了,双方真动了手,自己确实能把刀疤埋在这,但事情要是真传出去,对自己绝对不利!看着刘明不说话,刀疤心里知道,这办法起效果了。 “姓刘的,虽然说你们是外资企业,但前年三线终点工地出的事,你知道吧?那还是市里重点项目呢,因为一场大火,不也说停就停喽!”刀疤继续向刘明施加压力,“还有前不久轮渡站的工程,不也因为两拨人火拼,现在停了么!所以,我劝你考虑好后果!” 思考了半天,刘明抬头看向了刀疤,“兄弟,能谈么?” 听到刘明这么问,刀疤心里重重呼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没什么事了,呼! “当然,”刀疤呵呵一笑,“我刀疤,只求财,有钱啥事都好说!” 刘明挥挥手,示意刀疤跟自己去办公室谈,刀疤示意小弟押着长毛,几人一起走进了办公室。到了办公室,刀疤示意小弟让长毛蹲下,自己一屁股坐在刘明对面,手里的五连发对准了刘明。 “刀疤兄弟,既然我能跟你坐下来谈,这玩意就收起来吧。”刘明扔给刀疤一支烟,向刀疤说道,“兄弟,我也常去你局上玩,你不是这样动怒的人,说说吧,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刀疤也不客气,拿起烟点燃了抽了起来,之后将自己找到长毛要钱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怒气冲冲喊道,“你说说你这个侄子,没钱就没钱,他要是有个态度,说手里确实紧,让我宽限两天,我能不宽限两天么?” “他可倒好,进去就跟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tm说我出老千坑他!”说到这里,刀疤一拍桌子,“你说,我该不该收拾他!” “三十万,今天差一分不好使!” 听刀疤说完,刘明也算是明白了事情经过,不由狠狠瞪了一眼长毛。自己开始就说这是个圈套,他还整个占够便宜就抽出来,结果第一天输钱,他就红眼了,当初跟自己说的,早就忘到脑袋后面去了! 虽然自己知道这里面怎么回事,但现在不能跟刀疤硬着来,刘明表示现在手里没有那么多钱,只有两三万,可以先给刀疤拿走,剩下的等过今天再说。 “这不行呀,”刀疤皱了下眉毛,“你这本钱还不够呢,差的太多了,不行不行!” “而且这还是你侄子欠的,你欠我的,还没跟你算呢!” “刀疤兄弟,”刘明一脸无奈的说道,“你看看,现在姚家井在修路,我们工地根本就不能开工,不开工就没钱!” “你在这摆局,也不是说今天干明天就不干了,”刘明向刀疤解释说道,“这样,等我们开工了,发钱我指定一分不差的给你,怎么样?” 刀疤听完摆摆手,表示坚决不行,拿自己要等到猴年马月去,而且利息也是按天滚的,到时候你们叔侄俩更还不上了。 “本金我必须收回来,利息我倒是可以给你们少算,”刀疤敲着桌面说道,“但谁知道你这什么时候开工,等的时间太长,我也跟我大哥没法交代呀!” “那兄弟你说咋办,”刘明从抽屉里掏出三万元放在桌面上,将手摊开,“这屋里你可以随便搜,但凡在发现一分钱,都是你的!我是真没有办法!” 刀疤看着桌面上的三万元,嘴角叼着烟,抬起眼皮看着刘明笑了一下,“刘大哥,不是我说你,守着这么大一个工地,你能让这点钱憋死?” “别说三十万,就算三百万,你都有道弄出来!” 听刀疤这么说,刘明也看向了刀疤,眉头挤在一起,有些发懵的问道,“啥意思?” “没钱,你完全可以拿东西抵债!”刀疤一侧嘴角翘了起来,伸手一指窗外,“沙子水泥,红砖木材,这不都是值钱的东西么!” “反正你们工地也没活,放着也是放着,等你们开工的时候,你就说过期了或者受潮不能用了,在让他们买呗!” 刘明听完眼前一亮,这办法确实不错呀!随即神情又黯淡了下来,这些建材谁要呀?自己卖给谁去! 想到这里,刘明苦笑了一下摆摆手,“兄弟,你这办法不错,但谁要这东西呀?” “姚家井要呀!”刀疤将腿直接搭在桌面上,笑着看向刘明,手里摆弄着五连发。 艹,他们是奔着工地上这些建材来的!刘明看着刀疤的笑脸,瞬间想明白了,自己中计了! 第640章 叶辉来了 当刀疤提出用建材抵账的时候,刘明瞬间就明白了,原来他们早就设好了局。自己之前就听西美上层说过了,先放姚家井工程两周,两周之后,西美集团就要正式向当地政府质疑,顺势要求江城政府在政策方面给予补偿。 西美工地现在已经把大车都调出去了,准备守在进入姚家井的路口,小车拖拉机进来没有问题,但是运送建材的大车根本就进不来,这些大车司机都已经被西美集团召回了,根本就不在工地,想让人把车挪开让路,根本不可能。而且如果姚家井施工单位一旦肆意动了这些大车,西美集团就会以破坏工程车辆为由,要求建设单位赔偿。 两周的时间,姚家井施工队将路扒开,材料又进不来,指定要停工,双方一拖,一个月就过去了。到时候市里领导下来一检查,姚家井的村路都被扒开了,又修不上,指定会被责令停工。这时候西美集团在站出来,表示自己可以帮着修好这段村路,之后在向市里要一笔费用。 现在听刀疤说完,刘明瞬间就明白了,人家早就打好了主意,要用西美工地上的材料来修姚家井的路,根本就没想过从外往里运送材料。刘明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这要是自己把材料给了姚家井,到时候西美责怪下来,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不行,”刘明急忙摆手表示不同意,“这都是集团的材料,我可不敢乱动!” 刀疤刘明这么说完,看看刘明,“你可想好喽,你在这苦熬一个月,西美给你多少钱?你只要拿材料抵账,到时候你和侄子完全可以继续去我的局上挣钱。” “你想想,姚家井的村民,加上你手下的这些人,到时候我保证你不亏!”刀疤说完用五连发敲敲桌面,“有钱不争,你这不是傻么?” “那也不行!”刘明听完直摇头,坚决表示不能这么做,要是这么做了,到时候西美上层查下来,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 长毛在旁边听完刀疤的建议,突然站了起来,睁大了眼睛看向刘明,“叔,这事干的过,又不是咱们自己的材料,到时候就向上面报损呗!” “你胡说什么!”刘明一瞪眼睛,大声向长毛喊了一句。 刀疤在旁边看看刘明,心里狐疑了一下。凭着自己这段时间对刘明的了解,这种上门的好事,他绝不会往外推,现在反应却这么大,这里面一定有别的事情呀! “那就没办法!”刀疤将手一摊,耸了下肩膀,“姓刘的,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这是你自己不珍惜!” 说着话,刀疤将五连发冲着刘明一指,“现在摆在你面前就两条路,第一,拿钱;第二用材料抵债!如果你都不选,我也不逼你,到时候我直接拿着你给我写的欠条,直接上西美要钱去!如果西美领导闻起来,我就指定照实说了。” 说到这里,刀疤凑近刘明,脸上露出一丝奸笑,“我想你输的那些钱里,应该有不少是公款吧?” 听刀疤说完,刘明沉默了,从面前的烟盒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起来狠狠抽了两口。刀疤没说错,自己输的那些钱里面,确实有不少公款,只不过大部分都是自己克扣下来的,如果事情被上面知道了,一追究下来,自己也是个麻烦。 “你想用多少材料?” “哈哈,”刀疤仰头一笑,“老刘,修这条村路能用多少?” 当天晚上,一车车装有建筑材料的大车,从西美集团工地里开了出来,孙老板看着眼前自己司机将材料从西美工地运出来,卸到姚家井现场,笑着向刀疤竖起了大拇指。 “你说今晚有材料运进来,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路口都已经被西美的大车堵住了,你却从西美的工地搞来了材料,牛b!” 刀疤听完一愣,转头看向孙老板,“你说啥?路口被堵了,啥时候的事情?” “就今天下午呀!” “我艹!”刀疤将烟头一扔,直接向外面跑了出去,他终于明白刘明为啥一开始不同意了,这是知道西美要给自己使绊子呀! 劳杉晚上没事,在大街上瞎溜达着,时不时看看街上有没有卖旧货的,这要是让自己捡个漏那就好了。就在劳杉溜达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林肯轿车在不远处慢慢行驶了过来。 汽车停在劳杉旁边,随着两声喇叭响起,劳杉转头看向小轿车,车窗降下来,严叔正坐在驾驶位置上,“上来!” 劳杉心里咯噔一下,叶少亲自来江城了! 劳杉四处看了一眼,之后快速上了林肯轿车,严叔驾驶汽车飞速离开。劳杉在后排坐上,见到正闭着眼睛养神的叶辉,嘴角微微向上一翘,“叶少,您怎么来江城了?” 叶少没有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哎呦,没办法呀,本少爷就是个操劳的命呀!” 说着话,叶少抬起手指一指劳杉,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小杉子,你呀,办事不利,当然我得自己来看看喽!” 办事不利? 你也真好意思说!劳杉心里默默想着,但脸上依旧笑着,“叶少,您这话我有些不懂,最近不是没什么事情么?” 叶辉脑袋枕在后排座椅靠背上,转头睁开眼睛,冲着劳杉嘿嘿一笑,冰冷的说出了几个字,“青铜方尊!” 青铜方尊!劳杉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是为了这个物件来的。但这跟自己没有关系呀,自己都已经打听清楚了,陈老板手里那只青铜方尊就是假的,目的不是骗井上一生那个小鬼子的。 怎么,现在叶少连假的都要了? 劳杉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而且向叶辉保证,陈阳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自己就在旁边,听的真真切切,这青铜方尊就是假的,上次严叔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已经跟严叔说过了。 叶辉听完点点头,之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坐直身体之后,眼睛直勾勾盯着劳杉看着,“小杉子,你说的,本少爷信,但你们这些人办事都不动脑子的么?” “如果他陈阳,手里要是没有一件真的青铜方尊,那这假的怎么会做的如此逼真!”说着话,叶辉冷冷看向劳杉,“连两个馆长都打眼了,你敢说他手里没有真的?” 我去!劳杉听完愣在了当场。 劳杉并不吃惊陈阳手里是否有真的青铜方尊,而是叶辉口中的两位馆长,指定是姜涛姜馆长和蔡馆长没跑了,他们居然跟叶辉有联系?如果这样.......那陈老板....... “啪!”叶辉抬手在劳杉头上打了一下,“饭桶,这个月工钱没有了!另外,你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将这件事给我查明白!” 第641章 叶辉登门 让自己去打听出陈老板真正的青铜方尊到底放在何处?还想着能给他偷出来就偷出来?劳杉看着离开的林肯汽车,不由啐了一口,“真tm不要脸!” 骂了一句之后,劳杉踢了旁边一颗小石头子,这简直就是开玩笑。先不说叶辉说的是不是真的,就算陈阳手有真的青铜方尊,自己可不是秦浩峰和柱子,跟陈阳关系那么好。而且这可是青铜器,估计陈老板连秦浩峰和柱子都不会说,自己怎么可能搞明白事情真相。 “还有,你求老子办事,也不说请老子吃顿饭,真tm抠门!”劳杉将双手揣进裤兜里,信步向自己租的房子方向走回去。 “少爷,你觉得劳杉行么?”严叔边开车边向叶辉问道,“那可是青铜器,任何人不都得像藏宝贝一样藏着,他劳杉才认识陈阳几天,陈阳怎么可能会信的过他呢?” 叶辉依旧把脑袋靠在后排座椅上,闭着眼睛,嘴角向上微微翘了一下,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别说劳杉能把青铜方尊给我拿回来,他能弄清楚,陈阳手里到底有没有真的青铜方尊,我都叫他一声爷爷!” 严叔听叶辉这么说完,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少爷,那您这是......” 严叔显然是没有明白叶少这么做的目的,既然知道劳杉完不成,为什么还要劳杉去试探呢?要是劳杉动作大了,可是会引起陈阳怀疑的,那以后岂不是得不到第一手消息了! “我是在试探劳杉而已!”叶辉在微微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车窗外的街道,“他变了,你没有发现么?” 叶辉说完这句话,严叔握着方向盘的手哆嗦了一下,脸上神情一变,“叶少,这......不太可能吧!”说到这里,严叔看了一眼后视镜,“劳杉这小子确实滑头了一些,但他应该不会背叛我们吧,毕竟他还要靠着我们。” “如果他真投靠了陈阳,他应该知道后果!” 叶辉听严叔说完,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伸手拍拍严叔的肩膀,“严叔,江城的生活节奏太安逸了,跟我们沈城的发展速度相比,确实是慢了一些。人呀,一旦换了环境,生活安逸了,有时候就会变。” “等过阵子就知道了,到底小杉子变没变,咱们就知道了。” 虽然叶辉说的很平淡,但严叔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气息,严叔微微点点头,表示如果劳杉真变了,到时候自己知道怎么做。 “明天,”叶辉打了一个响指,嘴角带笑,“咱们先去看看陈老板那只青铜方尊!” 陈阳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手里拿着大哥大,听着刀疤噼里啪啦的说着事情经过,当听到刘明已经妥协的时候,陈阳嘴角翘了起来。这不是为自己高兴,而是为刀疤高兴,这家伙终于知道动脑子了。 “刀疤哥,我还以为这次你又要让刘明蹲地上唱儿歌呢,”陈阳笑着了一下,“你这脑子也不白给呀,这就对了,咱们以后多动脑子!” 刀疤不好意思的拿着电话,笑着挠挠头,表示自己这也是没办法,毕竟对面可是外资企业,估摸自己还没有跟他们掰手腕的实力,只能连忽悠带吓唬,要是能吓唬住,就吓唬住,吓唬不住自己可就真没办法了。 “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果振丰不在场,刀疤已经开始管陈阳叫哥了,“西美这帮人也打算坏咱们呢!”随后向陈阳说了,西美把工程作业车,都堵在了进出姚家井的路口,只留出一股小路,小车进出没有问题,但大车想进来根本不可能。 陈阳听完之后,想起了那天方振国跟自己说的,如果不是自己想到了用西美的材料来修姚家井的路,恐怕这次要被西美摆一道了。西美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先让自己将路挖开,不让自己修好。等过上一段时间,西美高层就会去找政府,说姚家井的修路工程,严重耽误了自己企业建设,甚至很有可能去市政府闹上一闹。 西美可是在江城投资了不少钱,要是闹起来,一定会引起市里的重视,之后到现场一调查,看到姚家井未能修完的路,想想都知道是什么场面了。路是谁让修的?自己老丈人方振国呀! 到了那时候,在政绩面前,民生就不是民生了。你方振国阻挡了经济建设,在你的政治生涯上,那就是一个污点!因为你的错误方针,阻挡了江城市的经济发展,阻挡了江东省的经济发展,这位置还能让你继续坐么? 到时候方振国一下台,江城市本地派当然也会收到波及,用一条不起眼的村路,弄倒了对手,这帮当官的......啧啧! 想到这里,陈阳嘱咐刀疤,最近这段时间,无论西美做什么,千万不要跟西美起冲突,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等把姚家井的路修完再说。 “哥,那咱们就看着他们欺负咱们么?这要等多长时间?”刀疤依旧有些不服。 陈阳嘿嘿一笑,“刀疤哥,咱们现在的重点,就是修好姚家井的路!我估摸着最多一两周,就会有结果了。”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将姚家井的路修好,跟西美工地的人,维持好关系!”陈阳说完之后,微微笑了一下,“有些账,咱们跟他们秋后一起算!” “哥,现在还没到夏天呢,你要等到秋后在跟他们算账,那可是还要等好几个月呢!”刀疤笑嘻嘻在另一端笑着。 陈阳笑了一下,知道刀疤是在开玩笑,表示等工程结束之后,自己一定给他找几个俄罗斯的,让他过过瘾! “陈老板,俄罗斯的一个就行,”刀疤一脸淫笑着,“他们都可猛了,我怕自己忙活不过来!” “滚蛋!”陈阳笑着骂了一句,“帮我转告孙老板,按照我的设计图,我们要建设一条现代化,体现出在经济改革下,新农村,新面貌的江城形象之路!” 挂了电话之后,陈阳走到屋子外面,点燃了一根香烟,随着烟头一闪一闪的红光,陈阳看向了方振国家的方向,心里默默念叨着:老丈人,这次压力到了你这边,就看你能不能挺住喽! 第二天早上,秦浩峰和柱子两人正打扫着桌面,劳杉拿着笤帚扫着地,店铺大门被推开了,严叔率先走了进来,之后微微弯腰,站在门的一边将门依住,叶辉一手揉着两个核桃,面带微笑,不紧不慢走了进来。 劳杉见到叶辉的瞬间,手微微抖了一下,整个身体僵住了,这家伙来陈老本店铺干啥? 秦浩峰和柱子同时转头,柱子微微一愣,虽然只见过叶辉一面,但是这家伙谱太大了,身边还带着一只会说话的鹦鹉,给自己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柱子伸手拉过秦浩峰,小声嘀咕着,听完柱子说的,秦浩峰眼睛一亮,将手中的抹布扔给柱子,双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堆着笑脸几步走了上去,“哥,您来了?我可是等你好一阵子了!” 秦浩峰一句话,不但叶辉愣住了,就连旁边的劳杉都愣住了,秦浩峰怎么会认识叶辉,再说叶辉之前什么时候来过? 叶辉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浩峰,自己这是第一次来陈阳的店里,之前根本就没来过,他在说什么? “哥,您里面坐,上次您让我帮你注意的物件,一直帮你关注着呢,”说着话,秦浩峰双手小心翼翼的扶着叶辉的手臂,笑着示意叶辉里面坐,“您放心,一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就是不知道,您这次来小店,是看上了什么物件?” “哈哈!”叶辉听秦浩峰这么一问,不由仰头大笑,用另一只的折扇点了点秦浩峰,“好会说话的小子,我喜欢!” 第642章 叶少,随我去后堂 “柱子,你说谁来了?”陈阳接到柱子给自己打来的电话,一边开车一边诧异的问道,“上次在沈城见到的叶辉?” “没错!”柱子笃定的说道,“就是带着鸟那个家伙!” 这话说的,带着鸟的那个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侍魂里面的娜可露露出来了呢! 还有人记得侍魂这游戏么! 叶辉进来就说要找陈阳,还说有重要事情要谈,除了陈阳任何人不谈,现在秦浩峰正应付着呢。 陈阳听完微微皱了下眉头,这家伙来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不会想跟自己再斗一次宝,把那只吴邦佐的炉子赢回去吧!当听到秦浩峰正不断向叶辉介绍着店里的古董,陈阳不由笑骂了一句,这家伙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那两下子,居然敢在叶辉面前卖弄! 挂了电话之后,陈阳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当自己赶到店铺的时候,看见劳杉正站在么口抽着烟,陈阳嘴角不由偷笑了一下。 “老三,干啥呢?”陈阳一脸笑容,边向劳杉走过去问道。 劳杉心里本来就有些乱,见到陈阳走过来,急忙将刚抽了两口的烟用鞋底踩灭,“陈老板,这不是出来抽口烟,透透气!” 陈阳笑着点点头,看着劳杉的脸色,突然说道,“老三,我看你今天脸色不太对,怎么不开心?” 这么明显?劳杉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摆摆手,“没有陈老板,我能有什么不开心的。” “嗯,”陈阳冲着劳杉点点头,“你说的对,今天你才应该开心,怎么能不开心呢!” “啊?”劳杉愣住了,眨巴了几下眼睛,心里砰砰乱跳,“陈老板,为啥我今天应该开心呀?” “因为今天开工资呀,你不是每个月的今天都特别开心么!”陈阳笑着看向劳杉。 “对,对!”劳杉搓着手,堆起笑脸,心里石头放下了一些,“我都忘记了,今天该发钱了,晚上又能吃好吃的了!” 劳杉转头跟着陈阳就要往店里走,陈阳伸手想开门的时候,突然转头看向劳杉,“你跟我进来干啥啊?”说着话,陈阳顺手一指地上劳杉扔的大半截烟头,“劳杉,不是我说你,不能因为要开钱了,就这么浪费!” “浪费就是犯罪!还有大半截呢,捡起来抽完它!” “哦,哦!”听到陈阳这么说,劳杉转身回去弯腰去捡地上的烟头,根本没注意到陈阳嘴角露出的迷之微笑。当劳杉将大半截香烟捡起来,顺手点燃抽了一口之后,猛然回头,此时陈阳已经走进店铺里,“艹,大意了!” “陈老板!”当陈阳走进店里的时候,叶辉率先站起来,笑着抱拳跟陈阳打着招呼。 “叶大少!”同样,陈阳也笑着冲叶辉抱拳,“这是什么风,把您吹到江城来了?您能来我这小店,我这小店可真是蓬荜生辉!” 说着话,陈阳示意叶辉坐下,自己坐在了主位上,笑着看向叶辉。叶辉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陈阳,表示自己只是来江城办事,上次在沈城与陈老板一见如故,特意来陈老板的小店坐坐,探望一下老友。 “多谢叶大少!”陈阳呵呵一笑,自己跟他撑死就算一面之缘,说的还怪好听的,看看老友,我跟你算朋友么? “难得叶少这么想着我,”陈阳笑着说道,“您什么身份呀,能如此想着我,真是感激不尽。” “您往这一坐,别的不敢说,明天我这椅子可就值钱了,哈哈!” 听到陈阳这么说,叶辉也跟着笑了起来,用手笑着指指陈阳。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叶辉不提为什么来,陈阳也不问到底为什么来。两人互相吹捧了半天,叶辉这才凑近陈阳,“听闻陈老板最近收了一件好东西,不知道能否让叶某欣赏一下呢?” 陈阳听叶辉这么一说,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眼角瞟了一眼叶辉,原来这家伙是奔着青铜方尊来的! “这有什么不能看的,正好也请叶少爷帮我掌掌眼,”说道这里,陈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脸上一种有苦说不出的表情,“叶少,您是不知道,我这天天看物件,也不知道为啥,最近往这店里送的都是好物件!眼睛看的都快花了,估计早晚有打眼的时候!” 叶辉听陈阳这么一说,心里不由暗暗笑了一下,这家伙是跟自己在这显摆呢,还tm天天手东西,哪个古董商敢这么说,一个月能收个两三件好物件,那都是天了! 说着话,陈阳摆手示意秦浩峰,“糖豆,把咱们刚收清乾隆 白玉双龙抱珠洗,给叶爷拿过来看看!” 叶辉正喝着茶水,听完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缓缓抬头看向陈阳,这家伙...... “陈老板,您觉得一件清乾隆的物件,我能看在眼里么?”你大爷的,我说你刚才怎么说最近老收好物件呢,原来在这故意跟自己打岔呢! “对,对!”陈阳呵呵一笑,“乾隆年的物件,凭叶少的身份,怎么能看上眼呢?”说完之后,陈阳还狠狠拍了一下巴掌,“糖豆,把前天收的,那对康熙年间的青花五彩花蝶图诗文杯拿来!” 说着话,陈阳回头冲着叶少一乐,“叶少,这可是好东西,一会你看到了,保准竖大拇指!快点,糖豆!” 叶辉看了看看陈阳,不由嘴角翘了起来,这家伙是真能装呀! “陈老板,别说康熙年的物件了,就算是大明年间的物件,现在我也看不上眼喽!”叶辉一边揉着手里的核桃,一边笑着看着陈阳说道。 “哎呦,”陈阳听完脸上一愣,之后微微皱起了眉头,“那要是这样,叶少,我这店里你能的物件可是不多了,不知道您说的是哪样呢?” 叶辉悠闲的揉着核桃,扫了一眼秦浩峰放在桌面上的青花五彩花蝶图诗文杯,根本就没拿正眼看,慢悠悠的说着,“听说陈老板最近花大价钱,收了一件青铜方尊,不知道陈老板能不能让叶某看上一看!” 陈阳听完呵呵一笑,一拍大腿,一脸轻松的说道,“我还以为叶少说的是什么呢,原来是想看青铜方尊呀!” “当然可以,”陈阳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叶少,我还以为你跟一般人不一样呢,那东西有啥可看的。这样吧,你随我到后面去吧,省得搬来搬去了!” “最近这消息传出去之后,不少人来看,每天搬来搬去的,老累了!”说完话,陈阳起身,示意叶少跟自己去后面看。 陈阳这个举动,不由让叶辉一愣。古董店,你在前面怎么看都没有问题,毕竟大家都不会把压堂的物件放在前面,甚至有些古董店,前面摆放的都是赝品或者工艺品,但后面可不一样。 现在陈阳邀请自己去后面看青铜方尊,自己跟他的关系,好像还到不了这一步吧? “叶少,走吧!”陈阳在旁边笑着催促着叶辉。 “那个......”叶辉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陈老板,这不太好吧,去后堂......”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不喜欢男人,哈哈!”陈阳冲着叶辉说完,不由哈哈一笑。叶辉也笑了,真是猜不透,这陈阳到底要干什么? 叶辉示意严叔留在外面,自己跟陈阳转身进了后面的屋子,进屋之后,陈阳抬手一指,表示青铜方尊就在那里,想看自己去看就行。 看到装着青铜方尊的盒子,叶辉不由几步走到近前仔细看了起来,一边看着青铜方尊,一边揉着核桃。 “叶少真是有钱人,”陈阳坐在旁边,微微笑了一下,“清乾隆韵雪斋制镂雕的文玩核桃,就这么在手里盘玩,一点都不心疼么?” 听到陈阳这一说,叶辉转头看了看陈阳,这家伙眼睛还真是毒呀,这核桃从自己盘玩以来,还没有看出来过呢!没想到今天被陈阳看出来了! “陈老板,果然是好眼力!”叶辉大大方方将核桃放在桌面上,“陈老板上眼看看,我也欣赏欣赏青铜方尊!” 第643章 清乾隆 文玩核桃 方尊为西周早期青铜器,模范法铸造成形。器形敦厚、古朴、上圆下方,四角出于圆形喇叭口之外,四角出脊棱、厚重、颈部饰夔龙纹,腹部四周铸高浮雕饕餮纹、方圈足外璧铸变体鸟纹,风格古拙、豪放,为典型西周特征。 唯独可惜的是,青铜方尊被放在盒子里,只能看见一面,其余三面看不到,而且只能隔着盒子去看。加上叶辉对青铜器不是很精通,就算把青铜器拿出来,像这种赝品,估计他也看不出来。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叶少玩的物件就是一样!”陈阳在旁边啧啧咂着舌头,感叹着说道。 两枚核桃,尺寸相若,皮壳相同,作油润亮泽的琥珀之色,赏之几如蜜蜡。而且上面精雕细琢,内里掏空,可玩可赏,颇为精妙。难得可贵的是,两枚核桃雕刻题材相同,为婴戏图案,唯细节图样略有不同,落款相异。 一枚落两款,分别为乾隆年制、韵雪斋主人作;另一枚落乾隆丙子,赐诗堂制。 以核桃壳为材,在底部琢孔,剜出核仁,随形雕刻,以“百子图”为题,方寸之间,如有百人,生动传神,一派生气呼之欲出。雕工刚劲有力,线条爽而大气,见其刻画松与石处疏密虚实,因形起势,尤其是石处,不在精描细刻,在于方圆顿挫间达质感,刻出嶙峋。松石刻画实则极为重要,此乃作品全体精明之处,松与石实乃区分两段时间的重要设置。 构图分两幕,一为孩童嬉戏,二为砸缸救人,前一幕雕刻八童嬉戏,画中五人成群,有以蒙眼抓迷藏者,有三童玩耍引逗者,有一躲藏角落者,也有另外三人持马枪各自玩耍者,八名小童姿态各异,衣纹毫发以及手持玩物都一一刻画清晰,功力精湛;而当顺松石而去,另一场景就可谓千钧一发,从左到右看,左一小儿惊慌失措,只见背影,缸内小儿只露双腿,命悬一线,而戴头巾小儿应是司马光,已砸破缸,水倾泄而出;由于缸内小儿获救,右边五童欢喜若狂,手舞足蹈。方寸之间,内容充盈,言鬼斧神工也不为过。 另外一枚核雕,则雕刻得更为细腻,略留刀痕,磨工细,且小小一个核桃内,雕刻人物比另一枚更多,且雕刻得精致可见毫发的小童还东一人西一人藏于石间、树内,顽皮精灵之极,神形俱备,让人忍俊不禁。人与松石连接较密,边线流畅,两个场景变换时,连接不见一丝违和不适。 两枚核桃雕琢细致入微,于小巧的核桃上用浮雕、镂刻技法,作繁密的婴戏图案,精巧已极,非寻常工匠所能为此。 见到两枚核桃上的雕工,陈阳不由暗暗倒吸一口凉气,能在这么小的核桃上,手工雕刻出如此精美的图案,真不知道老年间那些手艺人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样,算是个好物件吧!”叶辉一脸微笑,坐到了陈阳身边,笑着问道。 陈阳手里拿着核桃看着,重重的点点头,“什么叫算是一个好物件,这绝对是好物件!” “只是可惜呀,现在文玩核桃价值不大,要不然您叶大少,也不会将几十万握在手里揉着喽!”陈阳将核桃放在桌面上,笑了一下向叶辉说道。 “根据《清宫活计档》工匠钱粮银纪录,果核雕工匠俸金高于一般工匠,但果核雕名家不多,无他,一般匠役虽然学得这项技艺,难达精!这两枚核雕落款考究,雕工精湛,可以想象制作者绝非一般匠役。”陈阳一边说着,一边羡慕的将核桃重新放在叶辉面前。 “哈哈!”叶辉哈哈一笑,“陈老板果然眼光独到,跟你说实话吧,这可真是清宫里面传下来的物件!” “溥仪在《我的前半生》一书提到,宫中乾隆皇帝的百宝匣内,其中有一格装的是一对雕刻着神话人物揉手核桃。那两枚核桃上,落款也是赐诗堂及韵雪斋主人,只是所雕刻内容不同。可惜的是现在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 说道这里,叶辉微微叹了一口气,“我手里这对核桃,同样是乾隆年间珍品,经宫廷流出,正如你说的那样,此对精品雕刻精湛,落款甚雅,非一般匠役所制。” 陈阳听到这里点点头,叶辉说的陈阳表示认可,虽然溥仪在《我的前半生》一书中提到的那对核桃,从雕刻图案上来看,并不是叶辉手里这对。但乾隆爷也不止一对核桃呀,人家女人都那么多呢,何况只是一对核桃而已! “话说回来,”叶辉将核桃重新拿在手里盘玩了起来,“陈老板,您这青铜方尊看着不真呀!”说完之后,叶辉紧紧盯着陈阳,希望从陈阳脸上的表情看出什么来。 “哎呦!”陈阳笑着一拍大腿,“叶少,您看的准么?我跟你说,你要是看的准,那你可是救了我呀!” 接着陈阳将自己如何接手青铜方尊,之后自己觉得也拿捏不准,于是找了自己的师爷宋开元,因为宋开元在外面,没办法亲自到场,所以就派了一位京城的专家过来。 “没想到呀,那专家过来就认定是真品,加上我师爷的劝说,直接就给我上了封条,说是等我师爷忙完,一起过来送到京城博物馆,唉!”陈阳说完无奈的摇摇头,随后一脸兴奋的看向叶辉,“叶少,您要是能拍着胸脯说,这青铜方尊是赝品,那可真是救了我,这里面可压着我几百万元呢!” 叶辉听完笑着摆摆手,这家伙......自己想通过陈阳的表情,看看这玩意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却反过来想坑自己!这要是自己拍着胸脯说是赝品,到时候宋开元追问下来,自己怎么回答,毕竟人家宋开元什么实力,自己还是清楚的。 “不,不,”叶辉摆摆手,“我对青铜器研究颇少,也看不准。”随即表示,既然人家说是真的,那估计错不了,要不然运送到京城博物馆,那些专家怎么交代。 陈阳叹了一口气,表示自己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等过几天自己师爷过来。两人聊了几句之后,叶辉四处打量了一下屋内,“陈老板,既然我都到了您的后堂了,不妨让我看看您压堂的物件吧!” “压堂的物件?”陈阳看着叶辉笑着眨巴了几下眼睛,“叶少,您不是已经看完了么?” 我看什么了?叶辉一愣,没有明白陈阳说的意思。陈阳笑着伸手一指青铜方尊,“叶少,这物件还不够压堂么?” 叶辉明白了陈阳什么意思,不由仰头一笑,这小子真是滑头呀! “可眼下这物件就不属于陈老板了,那以后怎么办?” “我当然还有呀!”说着话,陈阳起身打开了柜子,伸手向里面一指,“叶少,你往这里看!” 看到柜子里的物件,叶辉笑了,笑的很邪魅! 柜子里最上面放着的物件,正是上次在沈城陈阳从自己手里赢过去的那只,宣德五年吴邦佐的宣德炉,宣德炉旁边就放着隆庆官窑! 叶辉笑着向陈阳竖起大拇指,“陈老板,高明!” 说着话,叶辉起身向外面走去,陈阳急忙关好柜子,在后面追上了叶辉。 “叶少,您这就小气喽!”陈阳在后面边走边笑着说道,“这炉子几乎是独一份的物件,您说我不拿它压堂,我用什么呀?” “你就不怕我哪天给你赢回去?”叶辉也不回头看陈阳,只是冷冷说了一句。 “不会!”陈阳呵呵一笑,“下次去沈城斗宝,我不带着它,带点破烂去!” “哼!”叶辉微微冷笑了一下,径直走到了前厅。 核桃拍卖信息 第644章 给陈阳使绊子 在伴随着陈阳一句,叶少有空常来玩呀!叶辉跨出了店铺大门,回头看了看陈阳,留下一句,“下次如果陈老板到沈城,一定要来叶某家坐坐,到时候让你看看叶某的好东西!” 说完话的叶辉,冲着陈阳笑了一下,最后还瞟了一眼劳杉,转身钻进了自己的林肯轿车。严叔发动汽车,陈阳冲着离开的汽车,笑着摆摆手,转身走回了店铺。 “少爷,我们现在去哪里?”严叔开着车,向叶辉询问道。 叶辉表示不着急,先在江城溜达一下,随后拿出大哥大,向外拨通了一个号码,不到一分钟,叶辉向严叔说了一个地址,严叔将汽车掉头,向目的地方向驶过去。 目的地是一家历史悠久的宾馆,始建于1906年,距离江城江边不太远,宾馆富丽堂皇、门庭若市。严叔将汽车停好,本想着跟叶辉一起进去,被叶辉制止了,示意严叔在车里等着自己就行。 走进宾馆电梯,上到顶层,刚出电梯门口,叶辉就见到井上一生在门口等着自己,不由微微一笑,“井上先生,您好!” 见到叶辉走过来,井上一生面带笑容,走到近前伸出了右手,“叶先生,能在江城再次见到你,是我的荣幸,请!” 在井上一生的带领下,叶辉来到了井上一生的套房,坐在上沙发上,井上一生起手为叶辉泡起了茶,“叶先生,非常抱歉,这是我暂时住的地方,没有准备茶道工具,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让叶先生试试我们的茶道文化。” 叶辉微微笑了一下,将手中的核桃放进口袋,笑着双手接过茶杯,表示井上一生不用这么客气,自己对他们国家的茶道和插花,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两人聊了片刻之后,井上一生率先开口问道,“叶先生,您去了陈阳的店铺,见到了那只青铜方尊了么?” 叶辉从口袋里掏出核桃,一边盘玩着手中的核桃,一边点点头,毕竟这次来江城,也是井上一生托朋友来让自己帮忙的,主要就是看看陈阳这只青铜方尊到底是真品还是赝品。 “井上先生,东西我确实看过了,怎么跟你你说呢......” 叶辉一边揉着核桃,一边微微眯着眼睛,片刻之后,“这么跟你说吧,陈老板手上那只青铜方尊,要是能捐上去那就是真的,否则就是假的!” 井上一生闻听,双眼注视了一下叶辉,随后一愣,这说的不是废话么?他陈阳要是把青铜方尊捐上去了,倒是能证明青铜方尊是真的了,可自己也没有机会了?他这不是等于没说么! 井上一生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叶辉,这家伙不会没看出来,跑这忽悠自己来了吧,想到这里,井上一生微笑了一下,“叶先生,您说的我不太理解,能跟我仔细说明一下么?” “这都没理解?”叶辉看了一眼井上一生,随后一笑。“这也难怪,井上先生不是我们国家的人,您不知道,我们国家的人说话,比较喜欢绕弯子!” 随后叶辉向井上一生解释了起来,这物件它现在被一只木头盒子装着,盒子上方是京城博物馆的封条,只有一面是玻璃。 “井上先生,想要看这只青铜方尊,只能通过玻璃这面来观察,”叶辉连说带比划的解释着,“现在的情况是,通过玻璃能看到的这个面,没有问题,应该就是西周时期的青铜饕餮纹方尊,可是其他三面看不到呀!” 说到这里,叶辉将手一摊,“谁能保证,其他那三个面没有问题,您说对不对” 井上一生听完明白了,微微点点头。之前自己也找人曾经去看过这件青铜方尊,回来之后只是说青铜方尊被封存了,表示是真品无疑,现在看来大家都只看到一个面,另外三个面根本就没有看到。 “呦西!”井上一生听完不住的点头,还是叶辉办事稳妥,那帮家伙分明就是在糊弄自己。 “叶先生,你的不愧是沈城古董界的灵魂人物,真的大大的厉害!”说着话,井上一生向叶辉竖起了大拇指。 叶辉笑着摆摆手,表示这不叫事。井上一生又追问,如果自己提出购买青铜方尊的意向,陈阳会打开封条么?还有,是不是有这种封条,就代表着这件东西一定要交上去了,如果自己想买下来,还有希望么? 叶辉听到井上这么问,撅了一下嘴巴,之后耸了下肩膀,陈阳为什么这么做,自己也不清楚。按照道理来说,这物件要是被封上了,几乎就没有打开的可能了,否则他也没有办法向宋开元交代。 除非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封条是陈阳自己作假的,但要是这样,谁还会买呢?那不是明着告诉大家,这东西卖不出去了么?陈阳这么做到底有什么企图?叶辉很不理解! “井上先生,这不就不是很清楚了,”叶辉摇摇头,“这么跟你说吧,古董商都是唯利是图的主。” “这可是青铜器,我不相信谁会这么傻,说捐出去就捐出去!”叶辉眯着眼睛说道,“除非有一种可能,就是陈阳老板为了提高价格,故意做了假的封条!” 井上一生听到这里,不由睁大了眼睛,陈阳什么样,自己最了解了,上次两枚勋章就坑了自己那么多钱,现在面对这只青铜器,他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捐出去,指定是听说自己在寻找这物件,所以他故意做了假的封条,好提高价格,八嘎!狡猾的陈阳! “呦西!”井上一生听完叶辉的说法,不住的点点头,表示很有可能是他猜想的那个样子,几分钟之后,叶辉觉得差不多了,起身告辞,井上一生起身准备送叶辉,顺口问道,“叶先生,不知道上次我的提议,您考虑的如何?” 走到门口的叶辉笑着看看井上一生,微微摇了一下头,“井上先生,您说的那几件东西,在我们这里可都是国宝级的物件,别说两三件了,要是我能碰到一件,就算叶某人的幸运了!” “井上先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等等吧!” “好的,我静候叶先生的佳音!” 井上一生直接将叶辉送到了宾馆门口,坐在车里的严叔一眼就认出了井上一生,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少爷怎么来找这小鬼子了?叶辉上了汽车,隔着车窗笑着跟井上一生摆摆手,示意严叔开车。 “严叔,你看到了?” 严叔没有说话,知道叶辉问的是什么,只是默默点点头。 “除了我自己想知道,陈阳手里到底有没有青铜方尊之外,”叶辉慢慢的说着,“还受了一位朋友委托,帮井上一生鉴定一下青铜方尊的真伪。” 说到这里,叶辉嘿嘿一笑,“虽然这青铜方尊我没看出真伪,但能给陈阳使点绊子,也是可以的!” “少爷,那陈老板手里那只,到底是不是真的?” “废话,无论真假,现在最起码能证明,陈阳手里有青铜方尊的真品!”叶辉白了严叔一眼,这都看不明白么?就算自己今天看到的那只是赝品,也能证明陈阳手里有一件真品,要不然怎么能做出这样以假乱真的物件!要是这只不是赝品...... “青铜器不是其他物件,这种物件有几个人见过,尤其是上面的纹饰和符文,没有真品对照,做出来明白人一眼就看出假来了,明白了么?” 严叔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让小杉子加速弄清楚情况!”叶辉冷冷说了一句,“还有,大军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事情有些麻烦,他跟当地的大社会动了火力,现在事情弄的很大,我正在想办法。”严叔边开车边说道。 第645章 达堡斯达,不知道还有人记得不 叶辉只是简单的吩咐了一句,“赶紧弄好!” 虽然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但严叔还是从叶辉的口气中听出了一丝丝不瞒,只是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会尽快解决这件事。 “陈阳这人,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只是有些可惜了,唉!”汽车向着锦城的方向行驶过去,叶辉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要四处逛逛。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叶辉嘴里一边叨咕着陈阳店里的物件。 陈阳店内,一共七个货架,每个货架有四层,每层放着三五件物件。除了最后两个货架没有摆满之外,其余货架上都摆满了瓷器,叶辉在店里大概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真品,只不过有些是民国时期的物件,可以这么说,几乎件件都是真品。 陈阳这眼力让叶辉非常羡慕,一般古董店里,能有那么几件或者十几件真物件,已经非常不错了。他这里可倒好,几乎都是真的,说明陈阳这人眼力是真的过硬。 “虽然有一部分是光绪年和民国的,但物件都是老的,没有赝品。”说到这里,叶辉都羡慕的咂巴了一下嘴,“我注意看了一下,后面的货架上,还有十几件明代的官窑,真是厉害呀!” “少爷,听你这么说,这明清瓷器,应该是陈老板最拿手的呀!”严叔边开着车,边说了一句,“等下次有机会,咱们用别的物件在跟他斗一次!” “呵呵,”叶辉笑了一下,“别被他蒙喽,你忘记他是怎么出的名了?” 叶辉看着车窗外,陈阳这家伙真是怪,你要是说他擅长明清瓷器吧,可是他出名是因为捡漏宋书《礼部韵略》,之后又捡漏了李唐的绢本,这两件让他声名大噪的物件,没有一件是瓷器。可你要是说他擅长字画吧,他那店里,连幅赝品的字画都没有! 除了柜台里面的一些玉器,金银首饰之外,整个店里,几乎都是瓷器,这人真是邪门! “少爷,你想跟陈老板成为朋友?”通常叶辉这么说一个人,就表示对这个人印象还不错,有可能成为朋友。 “朋友,哼!”叶辉微微冷哼了一下,之后伸了一个懒腰,“严叔呀,就算我想跟他成为朋友,恐怕也不行呀!” “同行是冤家,你没听说过么?”叶辉自嘲的笑了一下,“再说喽,他从我这里赢走了一件吴邦佐的宣德炉,这账还没算呢! “这同行之间,怎么会有人见的别人好呢!”叶辉嘿嘿笑了一下,“就比如这次,虽然我不能断定陈阳手里那只青铜方尊的真伪,但我也不跟井上一生说不让他买,我只说出了我的猜测,至于买不买要看井上自己!” 严叔听完有些不太明白,“少爷,既然你想给陈阳使绊子,为啥不直接告诉井上先生,那就是赝品,搅黄陈阳的买卖不是更好么?” 叶辉微微摇摇头,向严叔解释了 一番。首先是朋友托自己帮井上掌眼,可自己也没看出真伪。如果贸然告诉井上一生,这青铜方尊是赝品,那万一日后证明这只青铜方尊是真的,岂不是等于自己打眼了? “同行么,你不能看着他比你好,但也不能让他彻底死,要不然这行业就废喽!”叶辉打了一个哈欠,伸着懒腰说道。 严叔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叶辉,“少爷,也未必呀!你看宋青云不是跟陈阳挺好的么?宋青云不也是古董行的么?他俩也没成为冤家呀!” “宋青云跟我们不一样!”叶辉向严叔解释着,陈阳的师爷是宋开元,宋青云是宋开元的侄子,相当于宋青云是陈阳的师叔。 “你也清楚,宋开元的地位,有这么一棵大树靠着,陈阳也不敢跟宋青云翻脸呀!”叶辉笑了一下,“要是我有宋开元这样的大树,宋青云怎么欺负我,我也不会跟他成为冤家,可惜啊!” “你说,要是大清还在多好!” 叶辉说完,严叔激灵一下,少爷不会想要...... “把我送到锦城,你回江城办事!”过了半晌,叶辉说了一句,“记住,赶紧解决了江城的事,不能老这么关着门,那都是钱!” 严叔点头答应了一声,可是这大军惹完事之后,就给自己大打了一个电话,等自己赶到江城的时候,这家伙听说警察在找自己,他就躲起来了,谁知道这家伙躲哪里去了呀? “发完钱了,晚上去我家吃饭!”看着秦浩峰将几人工资发完了之后,陈阳在旁边笑着问道。 秦浩峰和柱子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摇头,表示不去了,晚上两人有事。 “去我家吃完饭再去房子那里忙活呗,”陈阳还以为两人要去新房子那里忙活,“反正你们也得先回家吃饭,不如先去我家吃了。” “那个......”柱子挠挠头,“我和糖豆有别的事,今天不方便。” “你俩能有什么事?不会想出去捡漏吧!”陈阳抽了一口烟,笑着向两人问道。 秦浩峰笑着摇摇头,“不是,我俩陪老三买鞋去!” “买鞋?”陈阳看看劳杉脚下,发现劳杉穿着一双懒汉鞋,后跟被踩下去,就这么在脚上塌拉着,实在是有些不像样子。自己之前倒是送过劳杉一双皮鞋,现在天气有些热了,估计穿不住了,他才换了一双懒汉鞋,确实有些不好看,应该买双差不多的! 劳杉听完也愣住了,低头看看自己的双脚。自己这不是有鞋穿么,再说自己什么时候说要去买鞋了? “行!”陈阳点点头,捻灭了手中的香烟,“你俩帮他挑双差不多的,别太便宜,也别太贵,回来我报销!” “我先走了!” 说着话,陈阳起身拿起自己的手包,跟几人打了声招呼,走出店铺大门上了自己的汽车,直接走了。看着陈阳驾驶汽车离开了,劳杉转头看向秦浩峰和柱子,“二位,我什么时候说要买鞋了?” 柱子抱着肩膀嘿嘿一笑,“我俩说你买你得买!” “这什么道理!” 秦浩峰在旁边笑着,伸手打了一下劳杉,之后开始收拾桌面,准备下班,“阳哥还有三天就过生日了,老三你来的时间也不短了,阳哥对你照顾的不错吧?” “你不表示一下?咱仨今晚一起去买,大家别买重样了,还能互相参谋一下。” “还有,”秦浩峰低头看看劳杉脚上踩的懒汉鞋,“你这鞋确实也不行呀,天天坐在门口,影响咱们店铺形象。” “你忘记那天有位女士,进屋看了你一眼,直接捂鼻子走了!” 原来是陈老板要过生日了呀!劳杉这才明白,确实陈阳对自己不错,应该给陈老板准备点礼物。转头又想了一下,自己脚上有那么大味道么,自己也没闻到呀! “不至于吧!”说着话,劳杉将鞋脱了,直接将脚搬到鼻子前闻了闻。 “呕,你tm给我穿上!”秦浩峰拿起面前的本子直接砸了过去,“在这释放生化武器呢,老子现在都想跑出去了!” “嘿嘿,”柱子在旁边嘿嘿一笑,“他脱鞋你还能跑出,信不信我一脱鞋,你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哈哈哈!”劳杉将鞋穿好,仰头笑着。 “你给我好好的,”秦浩峰指着柱子喊道,“你tm要是把鞋脱了,这屋里三天味都散不出去!” 几人边说边闹着,将门锁好之后,秦浩峰和柱子两人骑上摩托车,劳杉坐在柱子摩托车后面,秦浩峰的摩托车自己是真不敢坐,这家伙开的跟飞一样,还经常在两台汽车中间直接穿过去,太吓人了。 “劳杉,不说别的,你身体柔韧度不错,居然能把脚捧那么高!”柱子说着,发动了摩托车,跟在秦浩峰后面也窜了出去。 摩托车最后在一处夜市旁边停了下来,劳杉跳下摩托车,看着眼前的夜市,“给陈老板买礼物,就来这种地方?” “这是给你买鞋的地方!”柱子伸手打了一下劳杉后脑勺,“先给你买鞋,之后再去买礼物!” 三人在夜市上溜达了起来,夜市上卖衣服和零食居多,三人顺着市场溜达着,劳杉在旁边卖鞋的摊子前,拿起一双球鞋比量着。 “你tm给我放下,这大疙瘩脚不臭的人穿上都臭,何况你了,还让不让我们活了!”秦浩峰在旁边伸手将劳杉拿起的球鞋放了下去,“再说,你觉得穿这鞋做门口好看么?” 劳杉点点头,不好意思挠挠头,看着摊子上的鞋,自己也不知道应该买什么样式的。柱子在旁边拿起一双皮鞋,笑着冲秦浩峰比划着,“给他试试这双吧,你看还是鳄鱼的呢!” “信不信,三天他就能变成真鳄鱼!”秦浩峰笑着看着柱子手里的皮鞋说着,说完两人呵呵一笑。 “劳杉,你试试这双吧!”秦浩峰指着旁边一双旅游鞋说道,“这鞋行,样式好看!” 劳杉顺着秦浩峰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一双白色高帮旅游鞋,样式新颖,看着非常高档的样子,凑近一看,劳杉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星达堡斯达!” 双星double star达堡斯达旅游鞋,这鞋我记不清什么时候出的,是96还是95 不知道有多少人穿过 “这......太贵了吧!” xs7.com 第646章 我一只鞋钱了! 秦浩峰手里拿着这双旅游鞋,在当年属于绝对的高档货,1989 年,双星建成年产 1000 万双的出口鞋厂,在全国同行业中第一个建立起拥有热硫化鞋、冷粘鞋、注射鞋等先进制鞋工艺体系的综合性生产基地,并设计出中国第一代高档运动鞋----双星—达堡斯达( double star 音译 )。 1990 年双星产品成为第十一届亚运会的标志产品,当时研发的亚运系列运动鞋定价偏高,属于试水之作,一经推出却供不应求,在某个城市,甚至出现了为抢购双星鞋挤坏百货柜台的事。这一年,双星胶鞋产量首次超过 2000 万双,还相继建立起了 60 个分公司,连锁店遍布全国各地。 这款鞋在当年,洋气的不要不要的,能拥有一双这样的旅游鞋的年轻人,都非常爱惜,每天晚上都要擦一遍鞋,被人踩上一脚,都得跟人家脸红脖子粗的,穿上达保斯达感觉是非常好!穿的不是鞋,是一种潮流! 只可惜,青春不再,未来也未必可期! “哥,你别开玩笑!”劳杉看到是双星—达堡斯达这个牌子,瞬间身体开始往后退了,“这得花我大半个月工资呢,太贵了!” 秦浩峰和柱子笑了一下,死活拉着劳杉试一试。劳杉不愿意,任凭俩人拉着,就是不试穿,这么好的鞋自己穿一下就得买了,劳杉不舍得。 摊主也在旁边劝说着,表示试穿一下没事,秦浩峰看到这种情况,凑到劳杉耳朵边上,小声说道,“没事,这都是假的,都是仿鞋,便宜!” 假的?劳杉看看秦浩峰手中的双星旅游鞋,在两人一再劝说下,又听到便宜,才勉强穿上试了试。当劳杉穿上旅游鞋,踩在纸壳上,左右脚试着原地走了几步,还真别说,挺舒服的。 假的都这么舒服,那真的要是穿上不得起飞呀!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劳杉用捌拾元买下了这双贴牌双星—达堡斯达。 看着劳杉紧紧抱着装鞋的盒子,穿着懒汉鞋走着,秦浩峰和柱子在旁边笑着。 “我说,你都买了新鞋了,就穿上呗,你抱着它能下崽呀!”秦浩峰在旁边笑着说道。 “不!”劳杉摇摇头,“这可花了小一百元呢,等我上班时候再穿!” “你这不是有病么,”柱子在旁边白了一眼劳杉,“你明天早上就上班了,差这几个小时?” “不,我到店里在换!”劳杉摇摇头说着,“平时上下班,我还穿懒汉鞋。” “真是不会享福!”秦浩峰叹了一口气,三人向停摩托车的地方走过去,“老三,你这就是一双贴牌的假鞋,至于么?” “再说了,你现在一个月也好几百元呢,买双鞋绰绰有余,不至于这么抠吧!” 无论两人怎么说,劳杉就是不舍得穿,气的柱子在旁边怼了他一下,“你小时候怎么长大的!过年时候家里没给你买过新鞋么?” 劳杉默默摇摇头,抱着鞋盒子,低头默默说了一句,“小时候,都是奶奶给我做的鞋!” 说完话,劳杉低着头一直走路,秦浩峰和柱子互相看了一眼,不用想也知道了,这小子小时候家庭环境得多差!柱子捅了一下秦浩峰,气氛有些尴尬了,柱子示意秦浩峰缓解一下。 就在秦浩峰想着怎么缓解一下的时候,劳杉突然一个转身,向路旁边走了过去。 “老三,车在那边,你干啥去呀?” 劳杉一只手抱着鞋盒子,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的大树下面,“你们看,卖旧货的!” 顺着劳杉手指的方向秦浩峰和柱子看了过去,只见对面街道大树底下,坐着一名年轻男子和一位中年妇女,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人是母子,大树前面的地上铺了一块蓝色的帆布,上面摆放着锅碗瓢盆,还有不少书籍,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走,过去看看!”秦浩峰和柱子真是受到了陈阳的影响,见到卖旧货的,现在就想过去看看。三人一路小跑过去,来到摊子面前看了起来。 “小伙子们,看看吧,我这要搬家了,有啥需要的便宜给你们!”中年妇女看到秦浩峰三人小跑过来的,笑着向三人说道。 三人蹲在地上看了起来,其实除了一些日常家用的物件和书籍以外,并没有什么老物件,看来看去三人觉得没什么好东西,准备起身离开。劳杉无意中看到了边上放着一只红色的小木盒,伸手就拿了起来。 “大姐,这里面装的是啥呀?” 中年妇女看了一下,起身拿起盒子打开之后递给劳杉,“我也不知道是啥东西,家里收拾破烂时候,在棚子里收拾出来的。我家那口子说,是他小时候的玩具。” “我看着上面图案还不错,像个玉制品,就装盒子里了,你看看!” 劳杉将鞋盒子放在地上,伸手拿起盒子,看着盒子的里物件,东西是不错,但自己眼力尚浅,一时间分辨不出来真假,正想着让秦浩峰和柱子看看,此时秦浩峰已经贴了过来。 当看到劳杉手中盒子里的物件,秦浩峰眼睛不由一亮。盒子里面放着一块玉制品,局部有沁色,通体打磨,雕工精细。器物以镂雕表现层次,施立体高浮雕技法,雕琢两条螭龙,首尾相对,站立于环上,螭龙背脊及关节处皆用阴线表达细节,双尾分叉向两边卷曲。 以浮雕突出重点,整体结构和谐均匀,龙身修长,蜿蜒舒展,龙头昂起,气势非凡,花叶曲卷缠绕,错落有致。唯一可惜的是,整件东西上面,不但布满了灰尘,还有不少煤灰,遮盖了物件原来的色泽。 秦浩峰将物件轻轻从盒子里将物件拿在手里,用力吹了吹,之后又用手擦了擦,仔细看了起来。是什么玉自己看不出来,但通过局部沁色来看,应该流传挺长时间了,沁色绝对不是作伪作上去的,首先自己可以确定,这是一个老物件。 看完之后,秦浩峰将物件默默放回了盒子里,同时用手肘碰了一下劳杉,劳杉明白秦浩峰什么意思。 “大姐,这东西看着挺有意思的,多少钱?”劳杉将物件重新放回盒子里,向大姐问道。 大姐看看劳杉,不由撇了一下嘴,现在这年轻人,真是不会过日子。看劳杉的穿着,也就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放着这么多锅碗瓢盆等日常用品,他不买,偏偏看上了这玩意!那些日用品最起码买回去刷刷洗洗还能用,这东西买回去能干啥。 “给一百块吧!”大姐看着秦浩峰开口说了个价格。 听到价格,劳杉急忙将盒子重新放回地上了,秦浩峰抬头看了一眼中年妇女,啥玩意你开口就一百块! “那算了,太贵了,大姐您留着吧!”劳杉起身拍拍手,准备离开。 “那你说个价格,怎么说也是块玉呢,不能太便宜吧!” 秦浩峰在旁边笑了一下,之后向中年妇女说道,“大姐,您这可不是玉!”说着话,秦浩峰笑着一指盒子里的物件,“大姐,您这就是一块石头,俗称叫大理石。我这兄弟就是看上面的图案挺好的,想买回去给他姑娘玩而已!” 劳杉用眼角瞟了一眼秦浩峰,之后冲着中年妇女点点头,表示自己就是买回去给自己家姑娘玩玩而已 女人听完把嘴一撇,“啥叫石头么,玉就是玉,石头就是石头,谁家石头这么好看!”说着话,中年妇女一拍坐在一边的儿子,“看看人家,这么年轻都有孩子了,供你上了大学,到现在还没成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真不知道你成天在想什么!” 男人看看自己母亲,噘着嘴慢吞吞说了一句,“人家说的没错,汉白玉属于大理石中的一种,白色大理石被称为汉白玉。只不过颜色不同,汉白玉的色彩多为白色,而大理石的颜色就比较丰富,有许多种颜色而已。” “我学的就是地质学,没错!” 我去!秦浩峰抬头看看男人,真让自己蒙对了?玉就是玉,大理石应该就是大理石,这两东西怎么还一样了呢!不行,等明天去问问阳哥! “你说这到底是啥?”最终劳杉也没舍得掏钱,还是秦浩峰付了五十块钱,将这块玉买了下来。三人往回走着,边走边研究着。 柱子摇摇头,“我不知道是什么玉,但这沁色确实不错,按照阳哥教的,这应该是个好物件!” “可是它叫啥呀?”劳杉在旁边抱着鞋盒子,边走边问道,“陈老板不是说了么,物件先看形,这玩意说玉牌不是玉牌,说玉佩不是玉佩,玉环也不是玉环的,到底是啥东西呢?” “哥说的是瓷器!”秦浩峰一边看着手中的物件,一边说道,“哥说看瓷器先看形,这是玉器,不能相提并论!” “那总得知道是啥东西吧!”柱子在旁边噘嘴说道,“万一是后人瞎jb造的形状呢?” 秦浩峰白了一眼柱子,“你告诉我,你那玩意咋瞎的,找不到位置了?” “你给我滚!”柱子瞪了一眼秦浩峰,劳杉在旁边抱着鞋盒子笑着。 “冲这个沁色,我也觉得没问题,等明天问问哥!”秦浩峰将物件收好,放进了口袋里,“再说了,才五十块钱,就算打眼了也没事!” “五十块钱,我一只鞋呢!”劳杉在旁边晃着鞋盒子喊着,“幸亏我没花钱!” 听劳杉这么说完,秦浩峰将递向劳杉的手收了回来,脸上一阵坏笑,“这是你不要的,要是捡漏了,可算我的了!” 第647章 贴地观玉 第二天早上,陈阳还没到店铺,秦浩峰和柱子还有劳杉,收拾完店铺之后,围坐在一起,研究着昨天晚上在夜市捡漏的玩意。柱子在旁边翻着有关书籍,想从上面找到点什么内容,毕竟玉器这东西,现在自己还不熟悉,因为店里玉器比较少,所以自己对玉器没怎么研究过,只能临时抱佛脚。 秦浩峰在旁边跟其他玉器对比着,也看不个所以然,索性将物件放在桌面上,伸了一下懒腰,表示还是等阳哥来吧。说完话,秦浩峰转身回去后面上厕所,柱子翻着书,也没查到什么,只好起身将书放回架子上。 就在这时候,劳杉伸手将玉器从桌面上拿了起来,之后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竖着拿起玉器,将玉器举高,迎着阳光看着,“这成色看着确实还可以,就是不知道这是啥东西!” “你还能看出成色,嘿嘿!”柱子转身一边放着书,一边笑着说了一句。 这时候陈阳推门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劳杉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玉器,迎光看着。劳杉见到陈阳进来,随即脸上出现了笑容,“陈老板,我们昨天..... ” “你把手里的物件给我放到桌面上!”陈阳用手包一指劳杉,语气冰冷的说道,“玉器能这么看么!” “啊!”劳杉听着陈阳语气不对,急忙小心翼翼将物件放在桌面上。物件放好之后,陈阳站在桌子旁边,将手包放在桌面上,看了一眼眼前的玉器,这是一只玉绦环! “哥,你来了!”此时秦浩峰从厕所出来,看到陈阳来了,几步跑了过来,“这是我们昨天陪劳杉去买鞋的时候,在路边旧货摊买的,你给我们看看,这到底是啥东西,玉佩不玉佩,玉环不玉环的!”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秦浩峰,抬手指了一下劳杉,“你和柱子,没教过劳杉怎么看物件么?” 听陈阳这么问,秦浩峰就知道指定劳杉手递手将玉器递给陈阳了。自己不是没跟劳杉说过,只不过就说过一次。后来三人在店里,用到劳杉的地方也少,偶尔会出现手递手的现象,虽然秦浩峰提醒过劳杉几次,但也没太刻意让他遵守规矩。 劳杉看到陈阳向秦浩峰发难了,刚想开口说秦浩峰告诉过自己,自己一时间忘记了。秦浩峰已经在旁边说话了,“哥,一直也没怎么跟他说,就是拿瓷器的时候,说过一嘴半句的,没正儿八经的跟他讲过,我的疏忽。” 听到秦浩峰这么说完,劳杉向秦浩峰眨巴了几下眼睛,算是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秦浩峰确实跟自己说过,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手一碰东西就忘,要不是秦浩峰这么说,估计自己得被陈阳骂上一顿。 陈阳脸上的颜色稍微缓和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劳杉,示意他坐下,之后把手搭在劳杉肩膀上,“正好趁着今天没事,我给你们好好说说,这看玉器的规矩!” 说着话,陈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三人也围了过来。只见陈阳左手放在桌面上,手背贴近桌面,右手将玉器拿起,放在左手掌心中。 “这玉拿的时候一定要贴地,什么叫贴地,不是让你真正贴在地面上。”陈阳抬头看了几人一眼,解释说道。 “而是说,拿玉的时候,这个玉尽量不要离开桌面,用左手手掌贴着桌面,之后将玉器放到自己手心上贴着,你的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玉的上下两端,这两只手一拖一捏,这是看玉器的正确姿势。” “如果这面看完了,用右手捏着上下两端,配合左手一转,再看另一面!”陈阳边说边做着动作,秦浩峰和柱子之前就听过,现在依旧拄着下巴规矩的听着,劳杉在边听边点头。 说完之后,陈阳示意几人不要觉得麻烦,现在将按照规矩一步步做,日后才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随后抬起右手一指劳杉,“防止的就是,像刚才老三那样,用两根手指捏着玉器,离桌面高高的,甚至还要拿起来透光看,是最危险的。” “这是在店里还好,要是在地摊上,或者别人店里,你知道什么时候你后面有人走过,万一不小心碰你一下,这物件直接脱手掉在地上,你只能认倒霉,知道了吗?” 听陈阳这么一解释,劳杉明白了,原来是为了防止意外,随即点点头,“陈老板,我懂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如果想仔细看玉器的两侧,你们看,”说着话,陈阳用右手将玉器在掌心中竖起来,之后左手合上紧紧握着玉器,“可以这么看,也可以用左手托着,之后用右手将玉器在掌心中竖起来看。” “这是玉器,还好一点,尤其是一些小件的玉器,比如扳指,玉佩玉环啥的,因为物件小,还可以手递手。这要是瓷器,你们必须不能手递手,这是红线,明白么?” 几人纷纷点着头,表示自己记住了,下次在店里也会注意。陈阳表示,器物最好不要手递手,这是古董行最大的忌讳,尤其是瓷器。还提出自己跟宋老板关系这么好,什么看过两人手递手接过物件,为的就是万无一失。 “每种玉器都有不同的看法。”陈阳看着手中的玉绦环,继续向几人讲着,比如玉扳指,这种物件小,可以套在左手拇指上,之后左手握拳,食指紧贴着扳指,右手转动,两只手配合着来看。 再比如玉手镯,不能用手拿过来就看,最好的方式就是,左手食指穿过手镯,之后食指回勾,拇指压在食指上面,将手镯扣死,之后右手配合转动手镯来观察。 “哥,我们知道了。可是我们要看玉的成色,不举起来怎么看呀?”秦浩峰在旁边向陈阳问道。 听到秦浩峰这么问,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严格来说,看玉器最好是用手电,当然这也怨自己,一直都没给他们准备。自己这玉器收的比较少,这点反倒是忽略了,等到时候给店里准备一只。 秦浩峰在旁边将昨天捡漏的过程说了一遍,最后表示自己能看出这物件不错,但不知道叫什么,让陈阳赶紧给三人讲讲。 陈阳看着手中的玉绦环,上面有一层灰色皮光,突然想起来了一点,左手握着玉绦环,“还有,有一些玉器是带皮的,或者说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玻璃光,这叫皮光。” 说完之后,陈阳将手中的玉绦环展示给三人看着,“这种皮壳几百年或者上千年才能形成,这是玉器跟氧气或者跟其他介质形成的反应,这种皮光形成非常不容易,不要拿在手里,咔咔一顿搓。”边说着,陈阳边给几人演示了一遍,当然自己手指没有碰到玉绦环,只是作比成样而已。 “甚至有人好朝着玉器哈一口气,继续揉搓,要是将这层最值钱的皮光搓掉了,这物件无论你看没看上,你都得买了。玉器讲究的就是,货卖一层皮,说的就是这次皮光,所以千万要注意,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说完这些之后,陈阳仔细将玉绦环看了一遍,向几人讲解了起来,“这是玉绦环!” 第648章 玉绦环 “玉绦环?”三人听陈阳说完,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了陈阳,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听说过。 绦环原本是丝绦上用作带扣的圆环,使用时将丝绦的两端分别系在圆环上,宜结宜解,非常方便。宋人喜带玉绦环,《古今考》中:“士大夫民庶贵玉绦环,以丝为绦,多用道服腰之为美观。” 玉绦环就是这么用的 “玉绦环在宋代的时候,原本是圆形的,后来因为丝绦系在正圆形的绦环上很容易滑动,于是又出现了椭圆的形,就是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个形状。”陈阳左手握着玉绦环,右手在自己腰带的位置比划了一下。 “你们想,丝绦本来就是真丝编制的,而玉本身具有光滑性,虽然说丝绦系在圆环上,依旧上下滑动,后来为了确保丝绦能牢固地缚在绦环左右两端,并在中心圆孔的两侧各挖一小圆孔,甚至连外廓也随之改变,後人将这一形状称为海棠式,但当时则直接叫做绦环样。” “到了元代,同样为了防止绦钩的滑动,在绦环上增加了大面积的装饰纹样。”陈阳晃晃手里的玉绦环,“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而且仅仅在一侧留出稍宽的钩孔,而绦环原本的环形就完全看不出来了。”陈阳看着眼前的玉绦环边看边说着,现在自己可以确定,眼前这就是一件元代白玉浮雕龙纹绦环。 “甚至元代的绦环可与绦钩组合成钩环......”刚说道这里,陈阳突然闭嘴了,看着眼前的玉绦环愣住了,之后的事情,不能跟他们说了。 1960年4月,在无锡市雪浪乡尧歌里发现一座有确切纪年的元代墓葬。墓主人钱裕,字宽父,为吴越王钱缪的后裔。其墓中出土了两件非常有特点的玉器,一件是玉带钩,一件为春水玉饰。 因为钱裕墓并非科学发掘,故而其内文物出土时的位置关系并不清楚。这两件玉器一直被当作两个独立的存在,1993年出版的《中国玉器全集》中也将两件玉器也是分别收录的,还好现在自己店里没有这本书。 一直过了四十年,到了2000年左右,无锡市博物馆的徐老师,无意间将两件玉器套在一起,才发现无论玉质、沁色、雕工、纹饰上都极为统一,因而断定了这件春水玉是和带钩共同使用的带饰,同时,这两件玉带饰也是出土玉器中唯一能配套在一起的一套,因此成为了鉴定同类玉器的标准器。 而现在是1995年,也就说现在徐老师还没发现带钩和玉绦环是可以合在一起的,古董界的人也还不知道这件事,现在自己却无意中说了出来,怕他们三个听完之后,不知道哪天给说出去,到时候自己就不好解释了,所以急忙闭嘴不说了。 图一为春水玉饰,图二是玉带钩,图三是组合在一起 “哥,怎么了?”秦浩峰看着陈阳突然说到一半不说了,在旁边开口问道,“是不是这物件有问题?” 陈阳摆摆手,表示没有问题,只是觉得自己跟他们说的太多了,怕他们一时消化不了,“这么跟你们解释吧,玉绦环就是现在我们说的裤腰带扣,明白了吧!”陈阳向几人说完,三人纷纷点点头。 “故人用玉绦环是非常讲究的。”陈阳平复了一下,继续跟三人说道,不同季节如何选择绦钩、绦环来搭配也很有讲究,《老乞大》里说:“系腰时也按四季:春里系金绦环;夏里系玉钩子,最低的是菜玉,最高的是羊脂玉;秋里系减金钩子,寻常的不用,都是玲珑花样的;冬里系金厢宝石闹装,又系有综(棕)眼的乌犀系腰。” “哥,那这玉绦环是元代的?”这才是秦浩峰真正关心的问题。 元代白玉浮雕龙纹绦环 陈阳看着桌面上的玉绦环说道,“和阗白玉质,白玉质地上乘,温润光洁,从雕工的粗犷,玉绦环形式上来看,属于典型元代风格,所以这是一件元代白玉浮雕龙纹绦环!” “发财喽!”秦浩峰伸手从桌面上拿过玉绦环,兴奋的说了一句。 都不用想,这物件指定是达官贵人用的,寻常老百姓都用麻布系腰,谁会用玉绦环!而且,这上面是雕刻的是螭龙,龙这种纹饰,在古代只能为黄家所用,所以说......这玩意指定值大价钱! “哥,你说这会不会元代成吉思汗用的?”秦浩峰一边看着手里的玉绦环,一边向陈阳问道。 “你想屁吃呢!”没等陈阳开口,柱子在旁边趴在桌子上,看着秦浩峰手中的玉绦环说道,“成吉思汗是蒙古可汗,他只是统一了蒙古,灭了西夏、西辽,并没有统一全国建立元朝!” “真正建立元朝的,是成吉思汗的孙子虎b烈!”柱子抱着肩膀,洋洋得意的说着,“这上面是纹饰是螭龙,撑死是哪个皇亲国戚用的,怎么可能是成吉思汗的!” 说完这些,柱子一脸不屑的看着秦浩峰,“小学历史都没学好,不知道上学干啥来的!” 陈阳顺手拿起桌面上的本子,扔向了柱子,“你tm学的好!元世祖叫啥?一代开国皇帝叫虎b,好听么?” 几人哈哈大笑着,大家心里都知道是忽必烈。上学的时候陈阳三人都属于淘小子,当老师讲到忽必烈和元代版图的时候,秦浩峰顺口就说,忽必烈果然够虎b,都打到外国去了,同学们听完哈哈大笑。虎b在江城是骂人的话,小时候的印象太深刻,今天柱子顺口就说了出来。 “还虎b烈,我看你确实像虎b,”秦浩峰笑着指着柱子说道,“你以后出去就说,自己是成吉思汗第250代亲孙子,简称250孙子,虎b柱!” “滚!”柱子伸手就去打秦浩峰,“老子今天给你打成251代!” 秦浩峰拿着玉,表示别闹,万一打坏了,多可惜,这可是自己捡漏的第一件皇家用品。 “我呸!”柱子吐了一口,“那是你捡漏的么,明明是人家老三先看到的!” “但是他看不准呀,我付的钱,当然是我的了!”秦浩峰不服的表示。 “哦,你付钱就算你捡漏的,是吧?”柱子抱着肩膀,坏笑着看着秦浩峰。 秦浩峰点点头,表示当然,难不成还能算劳杉捡漏的! “那我捡漏多穆壶时候,你咋说的?”柱子一脸坏笑,说着秦浩峰说话的声音,“没有阳哥,没有子阳寄当行,你能会捡漏么?你能有闲钱捡漏么?” “连咱俩都是阳哥的!你居然置阳哥,置子阳寄当行不顾,你翅膀硬了,准备单飞喽!” 陈阳笑着看向了秦浩峰,这是前不久,柱子捡漏多穆壶的时候,秦浩峰对柱子说的话,今天柱子反过来用这话来对付秦浩峰了。 “我......那个.......这个.......” 秦浩峰也没想到,柱子居然把这话用在自己身上,眨巴着眼睛,想辩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是我帮店里捡漏的!”秦浩峰嘴硬,仰着脖子不服气说道,说完走到柜台前打开柜台,“你看着,我可不像你这么小气,我就把它放在柜台里,没准哪天我就卖喽,帮店里挣上一笔!” 柱子在旁边看着秦浩峰打开柜台,又抽出下面那一层,将玉绦环放在了下面的隔层。 “喂,喂,放上面呀,放下面谁能看到!” “你不懂,”秦浩峰摆摆手,“好东西不能放上面,再说上面也没地方了。” “一天天竟tm小心眼!”柱子气的踢了一脚秦浩峰屁股。 陈阳笑着看看秦浩峰,第一件捡漏的好物件,谁又舍得卖呢?想想上一世,自己第一次捡漏的物件,到自己重生的时候,都在家里摆着。 “糖豆,你这物件别想着卖上太高的价格。”陈阳点燃了一根香烟,抽了一口说道。 “哥,为啥?”秦浩峰一脸没明白的看向陈阳,明明是元代皇亲国戚用的物件,为啥不能卖个好价钱呢? “因为它还有个名字,叫玉瓦子!” 第649章 大舅哥,这tm叫柯达! 听到陈阳说,这玩意还有其他名字,而且还叫玉瓦子,这名字听着也太...... “哥,为啥叫玉瓦子?难道是古代瓦匠用的?”秦浩峰眨巴了几下眼睛,向陈阳问道,“元代瓦匠挺有钱呀!” 陈阳抽着烟笑着白了一眼秦浩峰,“你觉得要是泥瓦匠这么有钱,还用去干泥瓦匠么?” “当然不是瓦匠用的!”随后陈阳向秦浩峰说起了玉瓦子的来历。 清朝乾隆时期,因为乾隆皇帝对如意的超级喜爱,造成宫廷内外都开始大量制作玉如意。乾隆不但用整颗的玉料雕琢如意,而且还用大量的紫檀木柄镶嵌前朝旧玉,制作新的如意。 镶嵌在玉如意上面的,叫玉瓦子 因为元明时期这种花纹漂亮的绦环,因为形状和大小都非常适合镶嵌在如意之上,被乾隆爷亲自御点,收集元明时期的玉绦环,用来制作玉如意。此时,它的功能已经与专为镶嵌如意制作的玉瓦子并无二致,因此散落失群的元明两代古玉绦环,此时玉绦环就变成了玉瓦子。 而为了达到三镶式如意上三块玉瓦的风格一致,工匠们又专门学习这种纹饰和图案,雕刻了许多成组的仿绦环玉瓦,后来人们把对绦环功能的误解为只是用来制作玉如意的玉瓦子,因此玉瓦子这名字完全坐实。 “哦,原来是这样!”三人听完问问点头,秦浩峰看看柜台里面的玉绦环,“哥,那这物件到底能卖个什么价位?” 陈阳仔细琢磨了一下,表示如果遇到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主,你这物件撑死也就能卖个几千元;但要是遇到懂行的行家,或许还能高一些,卖个万八块钱,也不是没有机会。 “最后就是遇到那种什么都不懂,还想装b的主,你可以随便开价格了!” 秦浩峰听完一拍手,表示这就好办了!劳杉在旁边噘起了嘴,表示早知道这样,自己昨天就付钱了,就算日后能卖出去几千元,也是挣了上百倍呀,自己真是亏大了! 陈阳在旁边询问起到底怎么回事,秦浩峰和柱子将经过跟陈阳说了一遍,“老三,你说说你,花80块钱买双鞋,心疼半天。你这要是付了钱,不但鞋钱挣回来了,还不用看他在这嘚瑟了!” “就是呀!”劳杉后悔的直捶大腿,“哎呦,我现在这心情,好像丢了好几万块钱一样,老天呀,给我次机会吧!” “这就是对自己眼力的不自信!”陈阳笑着拍拍劳杉的肩膀,“你当初在沈城卖假货那气势呢,你得拿出来呀!” 随后陈阳笑着说起劳杉当初卖马踏飞燕的事情,一只做旧的青铜马,下面连燕子都没有,居然敢说卖的是马踏飞燕,还大言不惭的说,燕子在前面飞呢!听完之后,秦浩峰和柱子是哈哈大笑,直夸劳杉是人才! 笑过之后,陈阳向劳杉表示,现在他的主要工作就是看,自己店里有这么多物件,东西管够,店里没顾客的时候,拿出来随便看。 “这就叫熏!”陈阳一指秦浩峰和柱子,“他们就是这样被熏出来的,古董这行,主要练的就是眼力,所以一定要看真东西,理论知识是基础,但看真物件才是关键。” 说道这里,陈阳站起身拍拍手,“真东西看多了,自然眼力就提高了,慢慢练吧!” 说完话,陈阳低头看了一眼劳杉脚上的旅游鞋,“行啊,还是双星达堡斯达呢,牌子呀!多少钱,我给你报销喽!” 劳杉不好意思挠挠头,连连摆摆手,表示不用。 “哥,你仔细看看,人家这可牛b!”秦浩峰仔细指着鞋上的标示,“dabo star!” 陈阳低头仔细看了一下,“我艹,拼音呀!”秦浩峰表示这劳杉都不舍得买,买双鞋后悔了一路!陈阳也不知道劳杉因为什么,老是这么声省吃俭用的,按道理来说,自己给他开的工资,绝对不算低了,估计是家里有什么地方需要用钱,一直没说罢了! “对自己好一点,以后你挣钱的机会有的是!”陈阳安慰了劳杉一句,抬头就看见方大海左右手拎着一堆东西,径直从门外走进来了。 “大舅哥,你咋来了?”陈阳看着直接走进店里的方大海诧异问道,又看看方大海拎的旅行包,“你这是出差刚回来么?” 方大海摆摆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从陈阳手里拿过香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就抽。方大海表示最近这阵子自己都要忙疯了,这旅行包里是自己平时没来得及洗的衣服,让他帮自己带回家去。另外那些吃的喝的,是给自己妹妹的,让陈阳帮自己带过去,自己就不过去看小薇了。 “你能来我这,却不先回家?”陈阳听完诧异的问道,“貌似市局距离咱家比较近吧,大舅哥,你这不是舍近求远么?” “我主要来找你,顺路将这些东西让你帮我带回去。”方大海狠狠抽了一口烟,之后看了一眼陈阳,“最近张老三和大军,两人有没有联系过你,或者亲自来找过你?” 陈阳听完摇摇头,自己也听说了,这两伙人已经火拼起来了,怎么可能有时间来找自己,而这也是自己想看到的,等他们打到头了,自己也省心了。 “陈阳,我问你,你接手了轮渡站工程,这两人没找你麻烦么?”方大海抽着烟,斜着眼睛看向陈阳问道。 张老三和大军子两伙人突然间就火拼了起来,而且性质如此恶劣,上面下了命令,限制了抓捕时间,可现在翻遍了整个江城市,都找不到两人。倒是抓了几名当晚相关人员,这几个小子本来就是两大团伙外围,根本不知道为什么火拼起来了,反正大哥让上就上,更别说两人的藏身地了。 琢磨来琢磨去,方大海将目光定在轮渡站工程,这是两人唯一的交集,而且之前就因为轮渡站拆迁,两人曾经大打出手。想到轮渡站,方大海想到了陈阳。 “没有,”陈阳摇摇头,之后叹了一口气,向方大海讲起自己接手轮渡站的事情,之后还让秦浩峰拿出了合同,将合同展示给方大海看。 “大舅哥,你看看,这是我跟两人签订的合同,”陈阳指着合同上说道,“为了让大军姑姑家顺利拆迁,我搭了一套房和门市房,为了让张老三不找我的麻烦,我答应工程完毕之后,给他两百万,在加上几处门市房,这才平息了两人。” 方大海拿着合同仔细看着,眉头紧紧皱着,按照陈阳给出的待遇,两人倒是没有必要找陈阳的麻烦了,可陈阳这工程做下来,也差不多没有什么利润了。 “你这么干,不是赔钱了么?你图啥呀?” “唉,”陈阳叹了一口气,表示这工程是建委金主任强塞给自己的,自己不接都不行,“大舅哥,你想想看,金主任为啥把这烫手的山芋给我?” “我这是给咱爸干的,你说干不好行么?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就是赔钱也得把这工程做喽,给咱爸争光呀!” 方大海听完明白了陈阳话中的意思,将合同放在桌面上,“他们双方知道你给的待遇么?” 陈阳并没有隐瞒,默默点点头。表示自己想隐瞒也隐瞒不了,这两人都是什么主,自己也得罪不起呀,要是得罪两人,将事情闹大了,方振国不也跟着吃瓜落儿么! 方大海听完瞬间明白了,两伙人很有可能是因为利益火拼的,而源头就在陈阳这! “你呀!”方大海将烟头一扔,重重踩灭,用手一指陈阳,“你这不是给他们两伙人顶火么?完全是因为你,他们才火拼起来的!” 陈阳听完瞪圆了眼睛,“大舅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也没让他们火拼,再说了,这两伙人,我敢得罪谁呀!” “你咋不说你们工作不到位呢,像这种人不应该早抓起来么,让他们扰乱社会治安!” “我tm现在想把你抓起来!”方大海瞪了陈阳一眼,“你打的什么算盘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让他们打起来,之后让我们介入,他们被抓起来了,最后你答应给他们的条件,就不用兑现喽!” “你从小做过亏本买卖么!拿菇茑(gu niǎo)换桃的主,你能吃亏!” 这玩意在北方叫菇茑儿,是一种野果,其他地方叫什么 菇茑是江城的一种野生果,小时候方大海想吃桃,但是家里不给买,跟陈阳说了之后,陈阳摘了一小盆菇茑,从别的小朋友手里,愣是换来了两个大桃子! 现在方大海把这件事说出来了,陈阳笑着一撇嘴,“那还不是因为你!” 方大海摆摆手,表示陈阳别跟自己使心眼,反正张老三和大军子这种人早抓早利索。 “另外,我问你一件私事,你知道什么是疙瘩2000么?” 方大海说的什么玩意?疙瘩2000?还tm疙瘩汤呢! “kodak,就这么写的,说是叫什么疙瘩,你听说过么?” 大舅哥,这tm叫柯达! 第650章 大舅哥你就承认了吧 陈阳不懂相机,就算没重生之前,陈阳对于相机也仅仅知道胶卷、单反,相机品牌也无非知道尼康、索尼、佳能。知道柯达,还是因为有那么一段时间,满大街洗照片或者照相的地方,都挂着柯达的牌面。 要是让陈阳说出相机之间的区别,就两点,一种照相时候需要胶卷,想看到照片还得洗出来;另一种叫数码相机,照片可以直接在相机里看,还可以导入到电脑里,随时随地看。 就算陈阳对相机一窍不通,他也知道柯达是相机,现在方大海嘴里说的什么柯达2000,应该是一款相机的型号。方大海突然问自己相机型号,用脚后跟都能想到是给谁问的,关晓娜! 想到这里,陈阳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大舅哥,你问相机做什么?” 方大海听到陈阳说是相机,稍微愣了一下,随后眼睛一翻,“干啥?当然是有用呗!”随后又追问了一句,“你知道哪里有卖的么?” 陈阳抿嘴笑着看着方大海,先不说自己知道不知道哪里有卖的,就算知道,你方大海买的起么?一个相机多少钱呢,更何况能入人家关晓娜眼睛里的相机,那能便宜的了么? “你先说干啥,我再告诉你!”陈阳用手拄着下巴,笑呵呵的看着方大海,“你一个刑警,怎么会用到相机呢?咋的,你犯错误,被调到技术科了?” “去你的!”方大海瞪了一眼陈阳,“从你嘴里就出不来好话!”随后抬手摸了一下嘴巴,“帮一个朋友问问!” “给我嫂子问的吧?”陈阳笑嘻嘻的问着。 “别瞎说!”方大海把脸一冷,“我成天这么忙,哪有时间交女朋友,就是一个普通朋友。”说着话,方大海起身拍拍衣服,“算了,我也不问你了,问你你也白搭,我找个明白人问去!” 看着方大海准备离开,陈阳怎么会错过这么好调侃他的机会。陈阳翘起二郎腿,悠闲的喝了一口茶,“这相机呀,可不能瞎买,里面门道多着呢!” “什么单反了,什么焦圈了,什么镜头镜片了,那可都是有说头的!” “这要是买错喽,人家不但不感谢你,还得埋怨你,说不准背后还要说你二百五呢!” 方大海听陈阳说的头头是道的,本来站起来的身体又坐下了,侧身看着陈阳,“说道这么多呀,你给我讲讲!” 陈阳冲着方大海嘿嘿一笑,之后凑近方大海问道,“大舅哥,别是告诉你了,就算我帮你买回来一台都不是问题。” “但前提是,你得告诉我,是不是打算送给关记者?” 方大海躲开了陈阳的目光,随后低头弄了弄衣服角,“那个吧......不算是送,我俩没什么的,这不是她调到法制报道了么,老经常跟着我去采访。” 说道这里,方大海侧头扫了一眼陈阳,随后眼睛又不看向陈阳了,“人家在外面挺照顾我的,我需要熬夜蹲点的时候,人家都跟着,又买吃的又买喝的,把我们组人员照顾的挺好。” “下个月她过生日,这不是想着送她个生日礼物。也不知道送点啥,前阵子老听她叨咕,还看过相关报道,就想着送她一台得了!” 说道最后,方大海转头看向陈阳,“我跟你说,这是正常的礼尚往来,人情世故,别回去乱给爸妈说!” “哦~~~!”方大海说完,屋里响起三声长音,方大海侧头看过去,秦浩峰和柱子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方大海摆摆手,示意两人该忙啥忙啥,怎么哪里有事哪里有他们呢! “大舅哥!”陈阳一脸坏笑,向方大海勾勾手,随后向方大海询问两人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方大海老脸微微一红,让陈阳别打岔,赶紧说相机的事情。 “大海哥,手拉过了吧,抱过没有?”柱子笑嘻嘻的走过来,蹲在陈阳旁边,向方大海问道。 “笨蛋,那能没抱过么?没搂在一起,你给人家买相机呀!”秦浩峰拍了一下柱子脑袋,随后贱兮兮问道,“大海哥,都亲嘴了吧?谁先主动的,闭眼就了没有?” 方大海造了个大红脸,要是自己跟关晓娜没事,早就开口骂他们了,现在自己跟关晓娜这层窗户纸就是没捅破而已,那天关晓娜在楼道里,还捧着自己脸亲了一口,关系到这步了,现在被两个混蛋小子点了出来,方大海能不红脸么! “我说你们俩没事干了!”方大海连忙摆摆手,“赶紧照顾生意去,别在这捣乱,你们这是找揍没够!” 陈阳看着方大海黑漆漆的脸庞,略微泛起的红色,不由笑了起来。这家伙真是的长得五大三粗的,怎么一说起女朋友,这么不好意思呢! “你们两个,瞎捣乱!”陈阳笑着指着秦浩峰和柱子,“你们大海哥是什么人,那是人民卫士,怎么能像你们想的那样!什么拥抱亲嘴的,俗不俗!” 方大海点点头,示意两人看看人家陈阳,刚说了一句,只听陈阳微微咳嗽了一下,紧接着说道,“步骤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凭大海的性格,没准两人都已经呼其嘿呦,蹦擦擦了呢!” “哦~~~~!”秦浩峰和柱子一脸坏笑拉着长音,冲着方大海竖起大拇指,“大海哥,真快!” “哎呦哎呦,大舅哥,疼疼,轻点!”陈阳话音一落,方大海直接抓住了陈阳的手指头顺势一掰。 方大海指着陈阳,大声说道,“我让你小子瞎说,掰你小子手指头都算轻的,我应该给你铐暖气管子上,直接用电棍突突你!” “大舅哥,松手,松手!”陈阳拍着桌面说道,“真疼!” “不就万八来元么,我帮你买了,送给嫂子还不行么!” “多少钱?”方大海听到价格,瞬间懵了,一部相机这么贵,这辈子老子也买不起呀! 陈阳伸手打了一下方大海的手背,“松开,疼死我了!”方大海呆呆松开了手,眼睛盯着陈阳看着。 “大舅哥,”陈阳一边揉着手指头,一边说道,“你想想,关记者是记者,她能看上的相机,那指定都是专业级的,能便宜的了么!” 还有另外一种原因,陈阳暂时没有说向方大海说,估计现在关晓娜还没有向方大海说明,她是什么人家子弟,能让关晓娜这么掂心的东西,陈阳估计万八元可能都说少了。 “算了,算了!这东西先不买了,我在想想别的东西吧!”方大海瞬间就皱起了眉头,自己就是个普通刑警,这要是送她价值这么高的礼物,再加上自己父亲的身份,外界不知道怎么说呢,弄不好还会引起麻烦。 “大舅哥,我帮你买了,你再送她呗!”陈阳继续揉着手指头,这家伙下手也太重了,自己这手指头差点没被他掰折喽,“家里本来就想着你能找个女朋友,关记者不错,我帮你!” 方大海刚想开口说什么,腰间的传呼机响了起来,方大海拿起来一看,“西郊,大军,速去!”看来是在西郊发现大军子了! 方大海收起传呼机,拿起手包,顺手抓起了陈阳放在桌面上的希尔顿香烟,“东西你晚上别忘记拿回去,我有事先走了!”说着话,方大海就已经跑向门口了,回头冲着陈阳喊道,“相机你别买,容易出事,听我的!” “还有,要是张老三或者大军联系你,记得传我!”说着话,方大海已经跑出了店门。 陈阳见到方大海跑出去了,突然想起了什么,几步跑向店门口,“大舅哥,等会,有东西给你!” 陈阳示意秦浩峰,从柜子里拿一条香烟出来,接过香烟,陈阳直接跑了出去,此时方大海已经发动警车了,陈阳将香烟扔进警车里,“不是你抽的中南海,先对付着抽!” 方大海点点头,一脚油油门警车呼啸着冲了出去,留下一股股黑烟。陈阳在后面用手扇着黑烟,“我呸,方大海上次修的绝对不是这台车!” 看着消失的警车,陈阳嘿嘿笑着,“要是方大海跟关晓娜真成喽,那老子岂不是更牛b了!” “必须撮合他们!” 第651章 方大海的意外收获 方大海走了之后,陈阳就琢磨着去哪里给他弄一台柯达2000的相机,对于相机来说,自己不熟悉。陈阳估计关晓娜看上的这款相机,应该是一款比较新的型号,像这种新型号相机,江城未必能有,必须得去大城市找找。 京城,自己可以让宋敏帮着问问;羊城,可以找韩若雪帮忙问问,另外自己还有一位师姐,也不知道她回去之后,现在怎么样,是不是每天还在不停吃东西。 沪上么,有师傅,还有冯瑶,应该都可以帮忙,这样让他们同时在不同的城市帮自己问问,应该不是问题。 “哥,你说大海哥真跟关记者搞对象了么,”秦浩峰凑到陈阳身边问道,“那关记者我也见过,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要学问有身材模样,怎么能看上大黑熊呢?” 陈阳被秦浩峰这句话逗笑了,关晓娜身材和模样确实不错,不过人家也是真有学问,要不然能当记者么?怎么到了秦浩峰眼里,就剩下身材和模样了!不过说来也奇怪,关晓娜、宋敏,包括后世京城出的那几位女明星,模样身材都出类拔萃,这京城难道真是出漂亮女人的窝子? “你这小子,”陈阳笑着看了一眼秦浩峰,“你大海哥找对象不好么?再说了,方大海也没你说的那么不计吧,好歹大高个,身材魁梧,一脸正气,就是黑了点,怕啥!” 秦浩峰摇摇头,表示两人不般配,想想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就跟牛魔王搂着小狐狸精一样。 陈阳被秦浩峰一句话整笑了,打了一下后脑勺,“你小子真是能管闲事,我告诉你,我大舅哥要是能跟关晓娜成喽,我都烧高香!” “还有,你管关晓娜怎么看上了方大海呢,萝卜咸菜各有所爱,万一人家就喜欢这款呢!”陈阳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你大海哥啊,有劲!” 方大海开着警车一路狂飙到了西郊,大军确实藏在西郊,他在西郊有个相好,出事之后大军第一时间就躲到了这里。西郊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什么人都有,小商小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混混,从乡下来市里的农民等等各色人物。 全都是破平房,还有不少违章建筑,破破烂烂的,往这种地方一藏,警察一般情况都找不到。 经过报案人提供的线索,方大海带着几名队员在派出所民警的配合下,直接向大军子藏身的地方摸了过去。片警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有人开门,一名队员示意自己破门直接冲进去,方大海摆摆手。 随后方大海绕道了后面窗户,透过窗帘缝隙向里面观察了片刻,觉得屋里应该没有人,于是回到前面,收好了配枪,蹲在门前面,几下将锁打开,一手掏出配枪,一手敲敲打开院子大门,向里面摸索了进去。 检查一圈之后发现没人,众人将配枪收好。方大海看了看屋内的啤酒瓶子、烟头和吃喝的东西,还有好几件扔在沙发上的男士衣服,不由骂了一句,“妈的,扑空了!” 方大海示意不要乱动屋内的东西,今晚蹲守在这里,万一大军回来,直接抓回去。既然没有惊动大军,那他就有回来的可能,方大海组织队员开始布控。西郊地形复杂,单靠自己带里的队员和当地片警,想要做到全方面布控很难,于是方大海打电话准备叫支援。 方大海一边打着电话汇报着情况,眼睛不时观察着四周,突然一个可疑的人进入了自己的眼帘。此人身高大概在1米75左右,瘦条脸,身材看起来很结实,带着一顶黑色帽子,跟方大海对视的时候,眼神躲闪,还抬手压低了帽檐。 “那位同志,”方大海向男人走了过去,伸手拦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有火么?” “有,有!”男人低头,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递给方大海,另一只手依旧放在裤子口袋里,“警官,你们这是在抓人么?” 方大海一边用手挡着打火机,同时看了他一眼,这人看着有些眼熟,脑海中不停想着,在哪里见过他,又或许是见过通缉照片,是关于哪个案子来的呢? “我可不是警察,”方大海拨动了两下打火机,都没有打着,看着男人笑了一下,“我们是电业局的,这不是今天过来检查线路。” 方大海不停的拨动着打火机的滚轮,但是打火机就是不冒火苗,“你们西郊这里,私搭电线的太多,去年这时候不就发生过火灾么,今天领导安排我们过来检查一下,以防万一。” 说着话,方大海看看打火机,还有不少气呢,于是用力甩了甩打火机,“有气呀,怎么打不着呢!” “大哥,我来!”男人伸手接过打火机,用力拨动滚轮,一股火苗窜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男人点燃打火机的瞬间,方大海上去一个抱摔将男人直接摔倒在地上,之后右手从男人右臂腋下穿过,直接勒住了男人脖子;左手从男人左臂腋下穿过,死死往下按住男人头部,右手紧紧扣住自己的左手腕,两条大腿盘住了男人身体,将男人锁在了地上。 “我艹!”男人被方大海勒的喘不过气来,哑着嗓子骂了一句,随后开始奋力挣扎,两只手用力朝方大海头上招呼着,可惜连方大海的头发都没碰到。 “方队!”两人在外面扑腾起来,一名队员走出院子看到之后,直接扑了过来。 “裤兜里有东西,起了!”方大海依旧紧紧锁住男子,向自己队员大声喊着。 随着队员的喊声其他人也从院子里冲了出来,急忙伸手去帮忙。 “慢点,慢点!”方大海躺在地上,用力勒着男人,眼看着自己队员从男人裤兜掏出一枚香瓜,见到保险还在,方大海松了一口气,示意将男人铐起来。 男人被铐了起来,抬头恶狠狠瞪着方大海,嘴里喊着,“那是我捡的,你凭啥抓我!” “捡的?”方大海在男人脑袋上打了一下,“老子怎么tm捡不着呢?” 说着话,几名队员已经将男人浑身上下搜了一个遍,除了向香烟、钱包之外,还有一把刀,看样子像少数民族的样式,在钱包里发现了这家伙的身份证。 方大海接过身份证看了一眼,嘴角翘起露出一股嘲笑,“吴汉民!”方大海拿着身份证对着了一下男人的脸,晃着手中的身份证向男人问道,“假的吧?刘海山!” 听到方大海喊自己刘海山,男人躲开了方大海的眼神,“我不叫刘海山,我叫吴汉民!” “刘海山!”一名年轻队员吃惊的张大了嘴巴,“队长,那个用人肉做羊肉串的变态杀人魔?” 方大海抬脚踢了新队员一脚,随后骂道,“乱说什么!”随后看了四周一眼,有不少人,在不远处围观着,“他就是卖羊肉串的,只不过杀了人而已!” “带回去审!”方大海摆摆手,示意将人赶紧带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刘海山被带走,方大海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小院。 “艹!”方大海点燃一根香烟,看着眼前的小院骂了一句,这下好了,行踪暴露了,还怎么布控抓大军子? 方大海伸手招呼过一名片警,“帮我们在外围各个道口布控,看到大军子,立即通知我们!” “方队,”片警看看方大海,又看看四周还没散去的老百姓,“这么一闹,指定会引起大军子怀疑,他指定跑,咱们布控还有意义么?” 方大海被片警气笑了,吐了一口烟,“就算他知道了,不也得回来才能知道么?总不能现在就知道吧!” “在外围布控,一旦发现他进来,直接将口袋扎死,想跑都跑不了!” 第652章 小鬼子,你终于来了! 方大海安排队员将刘海山送回队里,只留了一名队员,和自己坐在一台黑色桑塔纳里监视着路口。方大海看着身上造的埋埋汰汰的衣衫,早知道在陈阳那里拿他一套衣服了,就算穿上短,也比现在强呀! 想到陈阳,方大海嘴角翘了起来,这小子...... 去年帮自己抓到了通缉犯,还帮自己挡了一枪;之后自己帮他从井上手里换什么勋章,无意中又遇到了赵彪,自己又立了一功;今天可倒好,自己刚从他那里出来,到西郊本来是抓大军的,结果让自己无意中碰到了刘海山这个变态杀人魔,这小子真是福将呀! 他是犯罪分子探测器吧,有这能力干什么古董呀,当警察呀!和自己组成搭档,他负责探测,自己负责抓,岂不是天下无敌了!想到这里,方大海嘿嘿一笑。 “方队,你这是又立功了,憋不住笑了?”队员在旁边一边笑着,一边时刻盯着外面的情况。 “去你小子的!”方大海笑了一下,表示自己只是觉得事情太巧了,来抓大军,结果扑空了,却抓到了刘海山,这功劳来的太容易了。 “方队,你是怎么发现刘海山的?”队员笑着说了一句,“你怎么断定他裤兜里有东西?” 方大海跟队员解释了一遍,自己看到刘海山那一瞬间,凭直觉这个人就有问题,加上看他有些眼熟,自己就多了个心眼,上去跟他借火,想借此机会看看能不能想起来。 “这家伙一只手一直揣在裤兜里,看手型应该是在握着什么东西,”方大海经陈阳给自己的希尔顿拿过来拆开,递给队员一盒,“我假装打火机打不着,他手从裤兜里抽出来的瞬间,我看着裤兜重重往下一沉,大概是个圆形的物体,心里大概就知道是啥了。” “先别管他是不是刘海山,拿下准没错!”方大海点燃了一根香烟,笑了一下,“看到他身份证的瞬间,我想起来了,通缉名单上的刘海山!” 现在听方大海说的云淡风轻,同为刑警,队员知道这里面的凶险程度,不由向方大海竖起了大拇指,要不然人家能当队长呢,这观察力真仔细! “还好抓到了这个变态家伙,居然用人肉做羊肉串,幸亏我没去那里吃过!”队员感慨说了一句。 “别对外说,引起舆论影响就大喽!”方大海在旁边嘱咐了一句。 刘海山这件事要从年后说起,他本来在江城景关街以卖烤羊肉串为生,一天有几名高中辍学的小混混,去他摊子前吃烤羊肉串,结果第二天三人都闹肚子,拉的都起不来床了。两天之后,三名小混混聚在一起,说起这件事,大家觉得是羊肉不新鲜引起三人闹肚子,于是就去找刘海山算账。 到了刘海山摊子前,三人让刘海山赔钱,刘海山表示跟自己没有关系,谁知道他们吃完羊肉串之后又吃什么东西了,想让自己赔钱,没门! 一来二去几人谈不拢,小混混就跟刘海山打了起来,混战中刘海山一炉钩子直接扎进了一名小混混眼睛里,小混混躺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剩下两名小混混吓坏了,转头就跑。刘海山追了几步之后,转头也跑了。 小混混最终没能救过来,父母向公安机关报了案,开始公安机关就以为刘海山是失手杀人之后害怕跑了,但一周后,两名小混混晚上跑进了市局,嘴里喊着:“卖羊肉串的杀人了,卖的是人肉!” 经过询问,当天两名小混混当时是吓坏了,跑回去一想,就这么跑了,要是被人知道不得说自己不讲义气么?混江湖讲究的是一个义字,两人为了面子,开始寻找刘海山,准备替朋友报仇!终于通过一位朋友,在一家夜总会找到了刘海山。 两人在夜总会堵到了刘海山,但并没有着急动手,看着刘海山带着一名舞女回到了筒子楼出租屋,两人将砍刀藏在背后,鸟悄的摸到了出租屋门口。两人通过窗户缝向里面看着,想等着刘海山跟舞女那啥的时候,冲进去跺了刘海山。 “当时我俩吓懵了,看到卖羊肉串那个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舞女弄晕了,衣服扒的流光,把女人扔到铺着塑料布的桌面上,几刀就把脑袋砍下来了,”两名小混混在市局,被吓得哆哆嗦嗦回忆着,“我俩害怕,转身就跑,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刘海山拿着跺骨刀追出来,我俩没命的跑,他就在后面追!” “这才跑进了公安局!” 当市局重案队赶到小伙子说的地址之后,屋内没来得及收拾,鲜血流了一地,桌面上的女人脑袋已经被砍下来了,经过在屋内一番搜查,又发现了被塑料布包裹女性残肢,两条大腿,三只手臂,藏在大水缸里,还有铁桶里穿好的肉串,经过检验果然是人肉。 方大海当天不在江城,据当天出现场的同事回忆,除了法医和两名老刑警之外,现场一片呕吐声!这件事市局没有对外公布详情,就怕造成舆论影响,毕竟每晚在刘海山那里吃烤羊肉串的人不少呢,要是公布出来,那结果...... 下午的时候,关晓娜找到了方大海,敲开车窗,方大海同事很聪明的坐到了后排。 “关记者,你咋来过来了?”方大海示意关晓娜进来,关好车窗。 关晓娜将一套新衣服递到方大海面前,同时还有一条中南海,将吃的喝的递给方大海同事,“听你们局长说了,你抓了变态杀人魔。” “好几天没回家了,现在又在蹲守,给你送套换洗衣服,还有用的。”关晓娜微微一笑,用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看看你都造成什么样了,赶紧换上!” “那个......”方大海拿着衣物,看看关晓娜,挠挠头,“要不你先回去,我这不知道要蹲到几点呢?” 关晓娜嘻嘻一笑,表示自己还要回去写稿子,笑着下车离开了。 “方队,嫂子对你真好!”队员吃着关晓娜送来的糕点,喝了一口饮料笑着说道。 “别瞎说,现在还不是你嫂子呢!”方大海一边脱衣服,一边笑着。 “那啥时候真正变成嫂子!” “你们当她面多叫两声,没准就是了!”方大海脱着裤子,不要脸的说道。 眼看着要下班的时候,井上一生出现在了陈阳店铺。叶辉离开之后,井上一生又询问了姜涛,姜涛跟自己说,虽然也只是看到了一遍,但通过这一面,足可以确定青铜方尊是真品无疑,这点不用质疑;而叶辉一再强调,他只看到了一面,不敢保证青铜方尊的真伪,这让井上一生很难办,最后决定,还是自己亲自来看看。 “呦,这不是井上先生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陈阳看到井上一生走进来,急忙笑呵呵站起来欢迎着井上一生。 小鬼子,我可终于把你等来了! 井上一生非常客气的走到陈阳近前,微笑着说道,“陈老板,今日无事,路过您店前,想着我们好久没见了,进来看看您!” “打扰了!” “井上先生,快请坐!”陈阳笑着示意井上一生坐下,随后顺口说道,“您太客气了,你不是刚‘贱’过么?” 陈阳说完,井上一生没明白,追问着最近两人什么时候见过,柱子和秦浩峰还有劳杉,三人已经开始耸着肩膀暗笑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对于青铜方尊两人是只口不谈,最后还是井上一生先问了起来,“最近听闻陈老板,又入手了一件好物件,青铜方尊,是么?” 听到井上一生这么一问,陈阳脸色一冷,随后连连摆手,“井上先生,您这话说的,什么叫我入手了青铜方尊?” “那是我们国家的,青铜器历来都是我国的瑰宝,不可以私下交易,一旦发现必须上交!” “这么说,这件青铜方尊真在陈老板手上了!”井上一生看着陈阳追问着,“不瞒陈老板,我对贵国的文化一直痴迷,我也知道青铜器是瑰宝,只可惜一直都无缘看到。” “既然这青铜方尊在陈老板手里,不知道能否让我看看,拜托了!”井上一生说完,重重的陈阳一点头。 陈阳听完微微皱了下眉毛,之后琢磨了一下,侧头看向井上一生,“井上先生,看看到不成问题,但您要是打其他主意,我劝您还是不要想了。” “这东西,在我国是有法律规定的,一旦被人知道私下买卖,那可是要去蹲监狱的!” “放心,陈老板,我只是单纯的欣赏欣赏而已?”井上一生向陈阳保证着说道。 陈阳听完点点头,但是并没有带井上一生去看青铜方尊,而是悠闲的喝起了茶水,“井上先生,,我真不明白,就是一块废铜烂铁而已,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随后向井上一伸手,井上一生愣一下,这显然是陈阳在跟自己要钱呀!自己又没说买,只是看一眼,他管自己要什么钱? “陈老板,您这是什么的意思?” 陈阳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井上一生,“井上先生,你不会打算白看吧!” “这可是青铜器,你们外国人要是想看,进博物馆还要花门票呢,你不打算意思意思?”说完之后,陈阳贱兮兮笑了一下,“井上先生,多少都无所谓!” 第653章 想看没问题,掏钱! 井上一生听陈阳说完,差点气的一口气背过去,这家伙眼里都是钱,买荒地坑了自己 400 多万,后来勋章又坑了自己 150 万。陈阳今天更不要脸了,自己提出想看看青铜方尊,他居然管自己要钱! “陈老板,我只是看一眼而已,你这样的办事,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井上一生不满意的撇了一下嘴,“别忘记了,上次勋章的事情,我的可是花了大把的钱。” “哈哈!”陈阳看了看井上一脸不满意的表情,不由哈哈大笑,随后拍了一下井上一生的手臂,“井上先生,你看看,你们外国人就是不懂开玩笑!” “在我们国家,只有朋友间才能这样开玩笑,我这是拿你当朋友!”陈阳笑呵呵的说着,“井上先生,我就问你,你当不当我陈阳是你的朋友吧!” 井上重重点头,表示自己非常愿意做陈阳的朋友。 听到这里,陈阳重重一拍巴掌,“能和井上先生交朋友,那可是我陈阳的荣幸!” “既然大家是朋友,井上先生又喜欢这青铜方尊,今天我必须满足你这个愿望!” 说着话,陈阳示意柱子和劳杉,去后面将青铜方尊搬出来,之后坐在椅子上笑呵呵跟井上一生先聊着,“对喽,井上先生,你们西美集团工地开工了么?” 井上一生之前为了寻找家族骨灰和勋章去过工地之后,自己便没有再去过工地,毕竟像他这种投资者,掌握的未来发展方向,至于监管工程进度这类事情,早就交给了其他人。加上肖副董的刻意隐瞒,他并不知道西美现在已经停工了,还以为工地进度一切正常呢。 听到陈阳这么问,于是遍点点头,表示工地已经在施工了,而且一切进度正常。陈阳瞄了一眼井上一生,看来这小鬼子被下面人忽悠了,还不知道呢。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柱子和劳杉将青铜方尊搬了出来,直接放到了对面大桌子上。陈阳示意井上一生过去看看,两人来到青铜方尊前面,“怎么样,井上先生,绝对是好东西吧!” 井上一生看着盒子里的青铜方尊,虽然只能看到一面,井上一生依旧看的很仔细,几乎要趴在玻璃前面看了。 “井上先生,青铜器一般遵循"夏粗、商细、周腻"的规律,看器身上的纹饰,很符合西周的风格”,陈阳在边上跟井上一生讲解着,“青铜器呀,主要玩的就是这锈,真锈是经数千年自然形成的,有绿、蓝、红、黑等多种颜色,深沉而致密,有金属光泽。铜锈一般可分几层,在贴骨处是黑锈,其上是红锈,再往上是蓝锈或绿锈。” 井上一边看着一边点着头,表示认同陈阳所说的,“除了锈迹之外,就是看纹饰和辨铭文了,”陈阳在旁边指着纹饰继续说道,“从纹饰上辨伪,范铸法的一般纹饰槽口小里面大,出现对称纹饰有高低错位痕迹,失蜡法铸造的花纹对称一致。从铭文上辨伪,夏与商前期青铜器无铭文,商中期开始出现铭文,大多以 4-5 个字象形文字居多,字体粗壮;商晚期铭文逐渐增多,一般在 10 个字左右。” “西周时期铭文增多;春秋时期铭文字体刚劲瘦长,出现了"鸟虫书"和错金铭文;战国时期铭文简单,字体纤细,字口浅;秦汉时期,铭文字体疏朗不正,笔道细浅;汉代铭文多为隶书,呈长方形,笔画较战国时期粗壮。” 陈阳在旁边一边说着,一边引导着井上一生观看,井上一生经过仔细辨认,这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件青铜方尊,单凭这一面来看,绝对不是赝品,这是一件真皮品。 井上一生站直了身体,摸着下巴,仔细琢磨着叶辉跟自己说的话,现在从这一面来看,这青铜方尊绝对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其他三面如何。 “怎么样,井上先生,”陈阳经手放在盒子顶部,笑着向井上一生问道,“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西周青铜饕餮纹方尊,好东西吧!” “东西确实不错,”井上一生抱着肩膀,眼睛直勾勾盯着青铜方尊看,“可陈老板,这仅仅能看到一面,其他三面看不到呀!” “看其他三面?”陈阳摆摆手,表示井上一生不要想了,指着盒子上面的封条,这可是京城博物馆工作人员,特意来江城封存的,再有两天时间,人家上面就要来人取走了。到时候送到京城博物馆,别说其他三面了,连这一面都没得看了! “陈老板,”井上一生看着陈阳,带着一脸诚恳说道,“我对贵国的早期文化,非常欣赏。贵国有五千年的文化历史,这五千年中,贵国的古人,创造了无数奇迹和历史,在这点上,我是非常尊敬的!” 说着话,井上一生甚至冲着陈阳微微鞠了一躬,弄的陈阳都有些不适应了,这还是鬼子么?这么谦虚呢! “这种青铜器,我平生从未见过,如果陈老板能让我看看这件青铜方尊的真容,我将万分感激,拜托了!” 听到井上一生这么说,陈阳连连摆手,表示这绝对不可能,“井上先生,你看清楚喽,这可是我们首都博物馆工作人员封上的!” “我要是给它揭开,两天之后,我这天灵盖就要被人揭开了,这坚决不可能!” 陈阳表示自己没有办法,谁让都已经封存了,就连这只盒子,还是自己苦苦哀求人家,一面留了玻璃,才能让自己多看几天。 “井上先生,这是青铜器,我们国家很重视的!”陈阳示意井上一生坐下,“可遇不可求的物件,别说你了,我都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 井上一生依旧不死心,现在只要能确定其他三面也是真品,就能确定这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件青铜方尊。先把物件确定下来,就算陈阳不敢卖给自己,自己也能想其他办法,从别的途径将这件青铜方尊弄到自己手里,但首先要确定是不是真品。 面对井上一生的墨迹,陈阳显的有些烦躁,最后长叹了一口气,示意劳杉将店铺门关上,随后凑近井上一生面前,小声问道,“井上先生真想看?” 井上一生重重点点头,如果自己不想看,也不户在这里磨叽陈阳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但......”陈阳说了半句话,便不再说了,咂巴着这嘴,显得及其为难的样子。 “但怎么样?”井上一生在旁边追问。 “唉,”陈阳抬头看了一眼青铜方尊,“按照道理来说,井上先生咱们是朋友,这话我是不应该说的。” “要是您真想看全貌,必须得花钱!” 井上一生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随后不由暗笑了一下:陈阳这个家伙,几句话就离不开钱!说来说去,还不是让自己花钱而已! “这么跟你说吧,”陈阳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我们国家,是一个讲人情关系,讲为人处世的国家。”说到这里,陈阳凑到了井上面前,“工作人员来封存的时候,我塞给了人家这个数,他给我留了一道后门,方便我自己看!” 说着话,陈阳伸出了一个手掌,在井上一生面前晃了一下。 “纳尼?五万!”井上一生看着陈阳伸出来的手掌,瞬间吃惊了一下,随即脸上颜色一变,陈阳又准备坑自己的钱。 “开什么玩笑!”陈阳冷笑了一下,“五万?井上先生,你要是给我五万,我现在立马把箱子给你拆喽!” “那工作人员跟我师爷有些交情,看在我师爷的面子上,答应给我留个后门,方便我自己拿出来。”陈阳解释着说道,“但我们国家是讲人情的,我能让人家白忙活么!” “所以我给那家伙拿了五千元好处费!” 说完之后,陈阳冲着井上一生嘿嘿一笑,意思就是五千块看一眼,你看还是不看! 华夏人的办事风格,井上一生还是多少了解的,很有可能这次陈阳没有说假话,这确实符合现在华夏人的人情关系,况且五千块,对自己来说一点都不多,毕竟确定真伪,对自己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陈老板,五千元,我来出!”井上一生拍拍胸脯,表示自己明白,“你我的是朋友,这个不需要多谈,我现在就给你钱!” 第654章 真不能卖! 当井上一生付了五千块钱之后,陈阳让柱子拿来螺丝刀,和井上一生走到了盒子后面,这时候井上一生才知道,后面的这个面板,使用螺丝拧在两面侧板上的,只见陈阳轻轻拧开上面的螺丝,将后面的面板拆了下来,之后让井上一生扶住盒子,陈阳和柱子将青铜方尊小心翼翼抬了出来。 “井上先生,满意不?”陈阳笑着向井上一生示意。 经过再三确认,井上一生确定这就是自己寻找的那件青铜器,看着眼前的青铜方尊,井上一生都想现在立即打电话把人喊过来,直接将从陈阳店里抢走了,可惜不行呀,现在的华夏不是当初的华夏了! “呦西!”井上一生兴奋的说了一句,“陈老板,你的很够朋友,满足了我的愿望,真是一个可以进博物馆的东西!” “那是!”陈阳一撇嘴,用手轻轻敲了一下青铜方尊,之后指着方尊里面的铭文,“看看这铭文刻的,多厚重,一看就是西周的!” “可惜呀,这么好的物件,过两天就不属于我喽!” 说完话,示意柱子和劳杉将青铜器装好,自己则和井上一生回到旁边坐下来,开始喝茶聊天。 “陈老板,这件青铜器我的非常喜欢,”井上一生喝了一口茶,抬头看着陈阳说道,“你的有没有办法,卖给我?” “打住!”陈阳听到井上一生这么一说,急忙挥手制止了井上一生,“井上先生,你想都不要想!” “我要是把这物件卖给你,别说卖给你了,就算是卖给任何人,我这买卖也要干到头了!” 陈阳表示这根本不可能,而且这件西周青铜方尊,已经属于一级文物范畴了,一旦交易就触犯了国家法律,自己可是要蹲笆篱子的! “陈老板,”井上一生嘿嘿一笑,“按照你说的,你不也是交易过来的么?不是已经触犯了法律?” “那不一样!”陈阳看着井上一生轻笑了一下,这老鬼子现在变聪明了。 “我买过来上交给国家,那是保护文物,这两者是有区别的!”陈阳抿嘴笑了一下,“要不然,这物件拿到手,我怎么第一时间就联系到京城博物馆呢!” “我那是怕出事!” 井上一生表示不理解,难道陈阳店里这些物件,不可能一件文物没有。 “井上先生呀,你对我们国家的文化还是不了解!” 接下来陈阳向井上一生详细讲述了文物和古董的区别,听完之后,井上还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很明白,顺手指向货架上的一件官窑,“那你说,它到底属于文物,还是古董?” “嘿嘿!”陈阳嘴角抹过一丝笑意,“当然属于古董!” 文物和古董,可以通过几个方面来划分,根据来源:传世的——古董;出土的——文物; 根据体量:可移动的,器物类——古董;不可移动的,建筑、石碑、墓葬——文物; 根据法律:不受文物法保护的——古董;受保护的——文物; 根据背景:无可考历史背景的——古董;有可考历史背景的(确凿相关的历史事实)——文物; 根据类型:古代生活器物——古董;古代礼器、重器——文物; 根据级别:古代民间器物——古董;古代宫廷器物——文物; 根据持有者:私人持有的——古董;官方、机构持有的——文物!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 “是什么?” “国家说是那就是,国家说不是那就不是!”说着话,陈阳看向井上一生,将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放在了桌面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井上一生听完陈阳说的,抬头眯着眼睛微微琢磨了一下,好像有些明白,但又没全明白。当井上一生看向陈阳笑脸的时候,他脑海一阵灵光闪过。重点在最后一句话上,那如果国家说这青铜方尊不是...... “陈老板,你的大大的厉害!”井上一生向陈阳竖起了大拇指,“这个我很想买!” “井上先生,这个你真的不能买!” “陈老板,你的一定有办法,对么?” “井上先生,我真没办法!” “两百万,如何?”井上一生伸出了两根手指,在陈阳面前晃悠了一下,虽然陈阳对外宣传用三百万买下了青铜方尊,不过自己才不信! 陈阳噘嘴摇摇头,这小鬼子真抠,才出两百万,怎么可能卖给你! “井上先生,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它是......” “三百万!”井上一生又加了一百万。 “不是,哎呦,”陈阳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我都说了,不是钱的问题,我买它都花了三百万,你觉得我差......” “三百五十万,或者陈老板,你的开一个价格,就拜.....” “九百万!”没等井上一生说完,陈阳摆摆手,直接插话道,“井上先生,你就别想了,别说你是你了,就算我亲爹来了,我也不可能九百万......” “不是,多少钱都不能卖!还有两天时间,我师爷就带人来收上去了,这功劳里有我师爷的一份,就算我同意,我师爷也不能同意!” 说完之后,陈阳根本就没给井上一生在开口的机会,直接让柱子和劳杉,将青铜方尊放到后面去,“记得把门锁好,窗户也锁好!” 井上一生走了,临走前还希望陈阳可以考虑一下,并且明确表示,五百万内自己完全可以接受。看着井上一生离开的背影,劳杉在旁边有些不明白,这物件就是给井上一生准备的,现在井上一生明确提出来购买了,为什么陈阳反倒不卖了呢? “卖他是一定要卖给他的,但不能这么轻易卖给他,否则他会起疑心的,时间还没到,等!” 一座老旧居民楼内,张老三躺在沙发上,地下放着一瓶刚喝完的啤酒,嘴里叼着烟。上次跟大军子两人火拼,还打上了片警,事情弄的太大,现在自己也收到消息了,上面对这件事很重视,只能先躲起来,等这事态慢慢下去了,自己在想办法摆平这件事。 小四眼正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本法律书看着,这时候门被敲响了,小四眼和张老三瞬间紧张了起来,张老三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手里握着家伙躲在了门后面,小四眼凑到门前,通过猫眼向外面看了一眼,回头示意张老三没事。 “三哥,四眼哥!”走进来的是张老三一名小弟,“这是三哥让我带的东西。” 张老三将家伙掖在后腰,顺手接过东西,先把香烟拿了出来。 “外面情况咋样?”小四眼向小弟询问着。 小弟表示外面风声很紧,现在道上人都知道,警察在四处找三哥和大军子,“对了三哥,我来的时候见到大军子了!” “在哪?”张老三听到小弟说见到大军子了,瞬间眼睛都瞪圆了。 小四眼瞪了一眼小弟,这时候跟张老三说大军,这不是火上浇油么?然而小弟只听到张老三问自己,没看到小四眼瞪自己,开口就说。 “就在我叔叔家对面,”小弟向张老三说道,“河阳街上的龙凤海鲜大酒店!”说到这里,小弟还撇嘴一笑,“三哥,那大军子,穿着跨栏背心,穿着大裤衩子,在那吃海鲜,那场面可招笑了!” 听到这里张老三火腾就上来了,要不是因为大军这byd,自己能在这猫了好几天!老子在这成天吃着盒饭,想出去玩个妹子都难,他可倒好,在外面胡吃海喝的! “走!”张老三抓起自己的手包,“叫上几个兄弟,跟我去废了他!” “三哥!”小四眼听到张老三这么说,一把拉住了张老三,“咱们先躲过了这阵子,日后在找他算账也不迟!” “滚!你妈的!”张老三一把推开了小四眼,“老子在这猫着,吃不着喝不着的,能让大军子这小b崽子,在外面逍遥快活,今天老子必须废了他!” 第655章 大军、张老三最后一搏 小四眼没有劝住张老三,眼看着张老三召集了几名小弟,下楼打车向河阳街的方向奔了过去,小四眼不由跺脚叹了一口气,急忙下楼骑上自己的自行车,也跟了过去。 大军子本来是躲在西郊的,但今天自己的相好觉得没意思,非得上市里来转悠。大军子不敢乱转悠,让相好的自己去逛街,自己带着罗汉和另外两名小弟,躲在龙凤海鲜酒楼里。 大军跟这家老板关系非常好,帮他解决过不少事,所以觉得这里比较安全,只要自己等天黑了,在回西郊也没什么问题。可他忘记了身边的罗汉,这家伙五大三粗的,身高得将近一米九,又浑身都是肌肉块,不说别的,就那大光头,就足够亮了。 当张老三带着两三名小弟赶到酒楼的时候,大军四人已经在楼上包间里喝了一下午了,加上最近不顺,几人都已经醉醺醺了,此时正光着膀子,叼着香烟侃大山。 “三哥,要不等等其他人吧?”一名小弟下车之后,看着张老三就要往里闯,急忙拦住张老三说道,“咱们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呀!” 张老三回头瞪了一眼小弟,伸手拉扯过小弟的衣服领子,瞪着眼珠子喊道,“你tm手里的家伙是烧火棍呀!我告诉你,一会冲进去,你先给我崩一下子,别管打没打着,先震住他们!” “目标就是大军这个byd,速战速决!!”张老三根本就没等后续到的小弟,自己带着两名小弟,直接向酒楼冲了过去。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到饭口了,老板正和门口穿着旗袍的迎宾服务员说着什么,嬉皮笑脸还往上拉了一下迎宾员的旗袍,一转头就看到张老三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心里咯噔一下。 张老三指定是奔着大军子来的,先不说让张老三冲上去,大军子以后能不能饶了自己,他们要是在酒楼里打起来,那自己损失可就大了!想给大军子报信是来不及了,老板看着冲过来的张老三,急忙堆起了笑脸,“哟,这不是三哥么,今天怎么有空来了,楼下大包,今天算我的!” 老板笑呵呵的拦在门口,拦住了要往里冲的张老三,张老三看看老板,这家酒楼自己来吃过几次饭,老板对自己还算客气,但算不上朋友,“老板,我问你,大军是不是在里面呢?” 老板也不敢隐瞒,点点头勉强笑了一下,“三哥,您给我条活路,你们二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主,我就开个小酒楼,你们要是在这......” “废tm什么话,给老子让开!”张老三说着,推开老板就准备往里闯。 “三哥,三哥,”老板被推的趔趄了一下,随后几步跑到了张老三前面,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求您了,这些您先拿着,不够明天我亲自给您送过去,您在这收拾完大军子,我不也跟着吃瓜落儿么?” 张老三伸手推开了老板递钱的手,后面小弟直接把五连发怼到了老板脸上,“你tm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这重新装修!” 刚才三哥说了,要速战速决!自己心里也害怕呢,想着进去崩完第一下,揍他们一顿,好赶紧跑,你个老板在这磨磨唧唧的! “信,信,你们请!”老板面对五连发,喉咙咽了一下唾沫,向后让开了路。 张老三带着小弟快速上了二楼,刚走上二楼,就听到有人大声喊着,“张老三,算个屁,等老子躲过这段时间,在好好跟他算账!” “对,军哥说的对,等收拾了张老三,他的夜总会就是咱们的了!” “你tm想的是张老三夜总会那些娘们吧,哈哈!” 二楼一间包房,房间门四敞打开着,哄笑声,骂人声传了出来,张老三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心里冷哼一声,行啊,大军,还想干掉我,收我的夜总会,今天老子先干掉你! 张老三挥挥手,三人瞬间快步到了房间门口,小弟直接冲进包房,手里五连发端起来,“都tm别.....哎呦!” “砰!” 一个啤酒瓶子直接飞过来,准确的砸在了小弟的脑袋上,小弟一疼,抬手一枪打在了天花板上。紧接着饭桌瞬间被掀翻,一个硕大的身影向门口扑了过来,“张老三来了,干他!” 罗汉第一个冲了出来,43号的大脚直接踹在了小弟脸上,小弟直接飞了出去。当张老三反应过来的时候,罗汉已经冲到自己面前了,还没等自己把后腰的家伙掏出来,罗汉蒲扇一般的大手就冲自己招呼了过来。 屋内的大军几人也立马反应了过来,因为是陪自己相好出来,外加上现在警察在找自己,大军几人根本就没带家伙出来,只能抄起酒瓶子,跟着罗汉杀了出来。 四个打三个,张老三小弟手里的家伙一个照面就打丢了,加上罗汉这种武力值的选手,张老三几人被打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张老三找了空子,抽身就往楼下跑。 妈的,自己万万没想到,本来是来堵大军的,反而自己落的这么狼狈! “艹,张老三,你给我站那!”大军看到张老三跑了,此时双方都已经红眼了,大军怎么可能让张老三跑,找他还找不到呢,于是拔腿就追了出去。 “军哥!”罗汉见到大军追了过去,自己也跟着追了下去。 张老三从楼上跑下来,直接夺门而出,转身就往后面街道跑,大军在后面追着,嘴里还不停跟张老三叫嚣着。张老三前面跑,大军后面追,眼看着大军越追越近,张老三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后腰带着家伙呢,随后拔出家伙,连看都没看,抬手冲后面就打了一下。 “我艹!”大军看到张老三手上有家伙,不敢追那么近了,慢跑了几步,“张老三,我艹你大爷,有本事把家伙放下,咱们单挑!” 张老三回头看了一眼大军,骂了一句小b崽子,老子早晚弄死你! “砰!”顺手打了一发,之后扭头就跑。 “军哥!”张老三没跑出去两步,就听到罗汉的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回头看了一眼,大军居然倒在地上了,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老子打中了?” 西郊,方大海正在车里抽着烟,透过车窗紧紧盯着外面,天已经黑了,自己不信大军能不回来!抽着烟,看着外面,此时后面的大哥大声音响了起来,同事接起电话,“方队,徐局找你!” “喂,老徐,我还在西郊呢,咋的了!”方大海一边接着电话,眼睛依旧死死看着车窗外面。 “你说什么,大军死了?”方大海听完,瞬间愣在了原地。 当方大海赶到河阳街的时候,大军已经被白布蒙上了,方大海蹲下掀开白布看了看,确实是大军子无疑,带着手套掰了一下大军的头部,“太阳穴中弹?” 现场同事向方大海大致讲述了一下事情经过,方大海皱着眉头琢磨了片刻,从同事手里接过手电筒,开始在案发现场寻找了起来。 “方队找什么呢?” “不知道,你说这大军子是怎么会太阳穴中弹,被人用枪从侧面顶住了?” “按照道理不应该,酒楼老板不是说,大军追着张老三跑出来了,怎么会被人用枪顶住太阳穴呢?” 不大一会,方大海停在了不远处的水泥电线杆子前面,用手电照了几下之后,伸手招呼同事过来,“把这证据采集回去,做弹道分析!” 第656章 方大海的本事 市局会议室内,徐局坐在会议桌中间,两侧坐着重案一队和二队的队员,左手边坐着重案二队队长汪春明。本来方大海的重案一队,负责张老三和大军案件,因为方大海当时带着队员在西郊蹲守大军,接到情况河阳派出所电话,说河阳街发生了枪击案,徐局也没多想,以为是另一起案件,就让二队赶紧赶了了过去,到现场才发现,被打死的正是大军。 经过现场调查,酒楼老板可以证明,当时张老三带着两名小弟,闯入酒楼直接扑向了大军,据酒楼老板说,当时张老三小弟带着一把五连发,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干掉大军。 “根据酒楼老板和服务员讲,当时楼上打起来的时候,大家太害怕,都没有上去看,只是听到一声枪响之后,就听到了吵骂声和打斗声,声音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张老三从楼上跑了下来,大军紧随其后追了出去。”一名队员将调查来案发经过讲了一遍。 “哼,”徐局冷哼了一声,“咱们喊着抓张老三,抓大军,结果呢,好几天下来两人影子都没摸到,反倒是让张老三找到了大军,还当场把他打死了!”徐局用手拍了拍桌面,“来吧,大家畅所欲言,分析一下吧!” 所有人都不说话,默默低着头。这太丢人了,喊着吵着抓张老三和大军,结果自己这些警察没找到两人,反倒是让刀枪炮给找到了,还顶风将人打死了,张老三的作为,就是在扇在座这些人的脸,谁好意思说话。 汪队将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按,看看在座的众人,也不知道为啥,方大海没回来。 “既然大家都不说,那我就说两句。”汪春明咳嗽了一下,“本来我们二队是不负责这个案子,只是临时被抓了劳力。至于一队为什么一直没发现两人的踪迹,我不发表任何意见。” 一队的几名队员抬头看了看汪春明,汪春明是看不上方大海的,以方大海的资历,要不是他父亲是市委书记,怎么可能半年内就提到了正队的位置上。在汪春明眼里,方大海无非就是在队长的位置上,混上一年半载,人家估计又能往上走了,这简直就是儿戏! “经过调查,大军是太阳穴中弹,我就不明白了。”汪春明皱着眉头问道,“大军去追张老三,就算张老三带着枪,也应该是正面中弹,怎么会是太阳穴!” “我大胆推测一下,案发现场应该有第三人,在大军追张老三的时候,突然出现,用枪抵住了大军,并且开枪打死了大军,带着张老三跑了!”说到这里,汪春明看向徐局,“徐局,我觉得目前重点,是找到这个第三人!” “我认为汪队长的方向不对,”方大海下面的队员提出了反对意见,“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有没有第三人,就算有第三人,我们也一时不知道是谁。” “我个人觉得,目前首要任务,还是找到张老三,找到张老三,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我反对!”二队队员提出了反对意见,“我认为汪队长说的没错,你们用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张老三,现在他有打死了大军,想找他更难找了,还不如先找现场的第三人。” “没准通过这第三人,能找到张老三!”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队队员不干了,“意思是说我们没干活呗!” “那我可没说,我只是说侦破方向!” ...... 一时间会议室乱成了一锅粥,两队人互相吵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徐局实在看不下去了,让这帮小子分析案情,他们可倒好,把个人情绪都带上来了!徐局重重拍了一下桌面,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吵,接着吵!”徐局一瞪眼睛,指着这帮人喊道,“你们在这多吵一会,张老三就来主动投案自首了,是吧!” 看着他们安静下来,徐局顺手拿过自己的烟盒,想从里面抽一只出来,发现烟盒空了,将烟盒捏成一个团,往桌面上一砸,“方大海呢,干什么去了?” “我们队长说...... ”一名队员含含糊糊说着。 “说他干什么去了?” “说他抓人去了!” “抓人?”徐局听完一愣,“抓谁去了?” “抓在酒楼火拼的人,方队说那几个人他知道是谁,到那就能抓回来!” “胡闹!”徐局一拍桌子,刚想让队员去联系方大海,让他回来,会议室的大门推开了,方大海浑身是土,皮鞋上还一层灰。走进来看看徐局,微微点点头,“徐局,我抓人去了,来晚了!” 说着话,方大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始拍打衣服上的灰,“艹,今天刚换的新衣服,为了抓这几个小b崽子,又tm造埋汰了!” 一队队员看着队长的样子,不由低头耸着肩膀笑着。徐局瞪了他一眼,见他没搭理自己,抬手扒拉他一下,同时用手扇扇灰尘,“你别拍了,你抓谁去了?” “斜眼、小炮仗,罗汉,疤瘌眼,麻雷子!”方大海说了几个名字,徐局听完直皱眉头,这哪有一个人的名字,“好好说,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方大海抬头看了一眼徐局,又看看徐局面前揉成团的烟盒,笑着将口袋里的希尔顿掏出来,自己点燃了一根,之后将香烟扔到了徐局面前。 “根据酒楼老板和服务员的描述,我大概知道是哪几个人!”接着方大海说了起来,张老三带去两人,一个叫李明,因为有一只眼睛斜,所以外号叫斜眼;另一名叫陆涛,因为家里是卖炮仗的,所以叫小炮仗,就是他拿着五连发;大军那边有一位大高个,大光头,本名叫呼斯乐都愣,内蒙人,因为五大三粗,又是光头,跟庙里的罗汉差不多,所以外号叫罗汉;疤瘌眼全名叫关胜军,右眼斜上方有一道疤痕;麻雷子本名叫曹广发,因为脾气暴躁,脸上又都是麻子,因此叫麻雷子。 “得得,”徐局不耐烦的向方大海摆摆手,“挑重点的说,没功夫在这听你说书!”说着话,抽了一口希尔顿,方大海这小子有两把刷子,能把江城这些社会人调查的这么明白,说明这小子没少下功夫,这烟挺不错呀! “都抓回来了?” 方大海摇摇头,表示斜眼、麻雷子和疤瘌眼被自己抓回来了,小炮仗和罗汉没找到。 “抓紧审,争取问出张老三的下落!”徐局说了一句。 “徐局,下面人正审着呢,我听说开会,这不是刚回来就上来了,你们刚才都说啥了?”方大海抽了一口烟,向徐局问道,同时向汪队点点头,双手一抱拳,“汪队,今天谢谢了,麻烦你们了,夜宵我包了!” 汪春明脸上连个乐呵的表情都没有,只是冷冷的点点头,“方队长,你没回来之前,我分析案发现场有第三人,我怀疑就是这个第三人打死了大军,和张老三一起跑了,你有什么看法没有呢?” “第三人?谁呀?”方大海看着汪春明问道,徐局在旁边说了一遍汪春明的看法,方大海听完笑着摆摆手,“徐局,案发现场没有第三人,大军的死,就是该着!” “什么意思呢?” 方大海解释了一下,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两枚弹壳,说明张老三在逃跑过程中,开了两枪。第一枪打空了,弹头已经找到了。 “关键是这第二枪,第二枪其实张老三也没打中大军,”方大海比划着说道,“我在案发现场的水泥电线杆上,发现了弹痕。子弹本来打中了水泥电线杆的侧面,由于电线杆是圆柱形,子弹在打中之后,弹着角(子弹与反射面的夹角)变小,运动速度越大,加上电线杆侧面表面越光滑、坚硬,产生了跳弹。” 说到这里,方大海叹了一口气,“跳弹直接射入大军的太阳穴,造成了大军的死亡!” 徐局听完皱起了眉头,弹了一下烟灰,“你是说,大军被跳弹射杀了?” 方大海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确定就是这种情况,下面自己的队员,脸上暗暗窃喜,手里紧紧攥着拳头,自己老大就是牛b,不但短时间抓回来好几个涉案人员,还发现了致死大军的真正死因。 “哼!”汪春明在旁边冷哼了一声,“方队长,你说的跳弹确实存在,但不能因为你在电线杆上发现了弹痕,就说大军是因为跳弹致死的,这种几率你应该清楚,是非常小的,你这是在为张老三开脱么?” 方大海听完睁大眼睛看了看汪春明,“汪队长,我没事帮张老三开脱啥?我说的是事实!” “这种情况在老山的时候,经常能遇见,我两个战友就是这么没的!” 方大海有些不乐意,说话的嗓门大了起来,汪春明一瞪眼睛,“你喊什么喊,我知道你上过战场,老子也上过!” “但你说的这种情况,在城市里几率太小了!就凭水泥电线杆上一道弹痕,你就敢断定?” “我不跟你吵,等弹道分析出来大家就清楚了!”方大海觉得没有必要吵下去,噘着嘴说了一句。 “哼,”汪春明看看方大海,“方队长,别怪我没提醒你,等弹道分析出来,或许张老三都跑了!” 徐局摆摆手,深深呼了一口气,“大海说的有可能,如果是这样,大军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该着井里死,河里死不了!” “反正都是水里,混社会最后不都这样!”方大海在旁边嘟囔了一句。 “审讯去,今晚必须突破!”徐局摆摆手,示意散会。 就在市局正在紧锣密鼓审讯的时候,劳杉两手拎着东西,正在陈阳家门口晃悠着,自己到底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第657章 劳杉登门拜访 严叔又找劳杉了,让劳杉快点确认,陈阳手里的青铜方尊到底是不是真品。严叔说完,给劳杉气够呛,自己都说了八百回了,那就是一只赝品,也不清楚叶辉为什么非得认为陈老板手里有真品。 “严叔,你们要是不信我,就给我个痛快话,不行我回沈城去!”劳杉抱着肩膀看着严叔说道,“这是什么事,让我办事,还不信我!” 说完之后,劳杉告诉严叔,今天井上一生就去店里了,和陈阳聊了半天要买下青铜方尊,井上一生走后,自己问过陈阳,这青铜方尊到底是真品还是赝品,陈阳明确表示是赝品,只是没到时候,不能卖给井上一生,要是这么容易卖给他,井上一生就该怀疑了。 “严叔,你想想,要是真品,陈阳能就这么放在店里?那不得藏着掖着的,别的不说,放在店里万一丢了怎么办!”劳杉向严叔说道,“陈老板至于这么傻么!” 听劳杉说完,又看看劳杉的表情,严叔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劳杉,你最近可有点不太听话,少爷让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 “你觉得凭你的身份,你有跟少爷讨价还价的余地么?” “你能到处跑,你妹妹呢?”严叔一边嘴角翘了一下,“别忘了,她现在可是在沈城,而且......女大十八变,那真是越变越好看!” “你们敢!”听严叔说到自己妹妹,劳杉腾一下站了起来,紧紧攥着拳头,瞪着严叔。 严叔丝毫没把劳杉放在眼里,只是轻声笑了一下,“劳杉,悲剧往往是因为自大而发生的,你......” 这时候严叔电话响了起来,接通电话之后,严叔脸上刷一下就变了,根本就没管劳杉,只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转身就走了! “妈的!”劳杉一拳砸在桌面上,桌子是老式可以折叠的圆桌,劳杉一拳下去,整个桌子都掀翻了。 没事非得学什么民族舞蹈,自己帮着叶辉办事,学费都一分都减少不了!劳杉手里拎着东西,踢着路边的石头子,自己没办法,父母临终前让自己照顾好妹妹,妹妹非得学舞蹈,还去了叶辉投资的艺术学校,陈老板呀,我是真没办法! 劳杉稳定了一下心神,敲响了陈阳家的大铁门。不大一会,陈阳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谁呀!” “老三?”陈阳看到大门外站着的劳杉,不由一愣,“你怎么跑我家来了?” 劳杉晃晃手里的东西,嬉皮笑脸的说道,“陈老板,今天没事,想着你照顾我这么久了,来看看你和阿姨,还有嫂子!” “你真是的,来就来呗,还给我带东西!”陈阳笑着打开了大铁门,热情的拉着劳杉进来,脸上的笑容有点让劳杉形容不出来,反正感觉怪怪的。 “来我看看你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来!”陈阳先从劳杉手里接过塑料口袋,打开一看,里面是国光苹果,不由呵呵一笑,“呦呵,烟台苹果莱阳梨,五莲的国光不用提,懂行呀!” “不会呀,从我开了铺子之后,再就没吃过喽,要不是你送我,估计我都忘记了!” 劳杉听出了陈阳的意思,也是呀,陈老板多有钱,而且还是市委书记的女婿,平日里吃的用的都是好东西,怎么会吃国光苹果呢! “陈老板,我没钱!”劳杉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陈阳扒拉了一下劳杉脑袋,“真走心了? 跟你开玩笑呢,吃饭了没有呢?” 劳杉点点头,表示自己吃过了。陈阳在前面走着,劳杉在后面跟着陈阳走进了屋里。进来之后,劳杉四处看了一眼,跟自己那次来收废品时候,没什么太大变化。 陈阳父母吃完晚饭就出去遛弯了,家里就只有陈阳和方子薇两人,方子薇也认识劳杉,热情招待劳杉吃水果,陈阳将一罐饮料放在劳杉面前,放在劳杉面前表示别拘束,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陈老板,你家真大!”劳杉喝了一口饮料,眼睛朝上面看着。如果陈阳手里真的有青铜方尊真品,他绝不会放在店里,一定会放在家里,可是会放在哪里呢? “你第一次来,走,带你参观参观!”说着话,陈阳示意劳杉起身,自己带他看看,“哦,不对,你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来是收废品,对吧?” 劳杉不好意思挠挠头,表示那时候刚到江城,自己没办法。带着劳杉参观完一楼,劳杉有些惊讶,这tm厨房都快赶上自己住的地方大了,成天得做多少好吃的呀!光冰箱就有两台,这里面装了多少吃喝的东西呀! “这是书房,我没事在这里看看书,喝喝茶!” “这间是以后给孩子准备的,等孩子大一点了,就让孩子睡,这里准备了儿童床,和各种玩具。” 劳杉在后面跟着陈阳,一间间屋子看了起来,最后到了陈阳的卧室,“这是我跟你嫂子的卧室,来看看!”说着话,陈阳按亮了房间的灯。 “不了,陈老板!”劳杉摆摆手,这是人家两口子睡觉的地方,那自己能瞎看么! “进来看看吧,没事!”陈阳站在屋里示意劳杉进来,“好不容易来一次,快看看!” “就是晚上我回来之后,饭前跟你嫂子睡了一会觉,弄的有些乱!” 噗!劳杉差点没一口喷出去,刚要抬腿迈进去,又把脚收了回来。陈老板都这么说了,谁能进去呀!陈老板,你这是没拿我当外人,还是点我呢? 陈阳冲着劳杉哈哈一笑,关了灯,把手搭在劳杉肩膀上,表示他不用羡慕,只要好好学,他早晚也能住上这么大的房子,弄不好比自己的还要大!两人从楼上走下来,方子薇迎着陈阳看了过去,哥今天有些怪呀,平日里自己跟陈阳的卧室,可是很少让人进的,居然今天主动让这小子进去,为什么? “劳杉,别客气,吃水果,喝饮料!”重新落座之后,陈阳和劳杉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劳杉表示自从自己来江城之后,陈老板很照顾自己,自己一定跟着陈阳好好好学,不让陈阳失望。 “陈老板,你家里没有摆放什么古董呢?”劳杉一边啃着香蕉,一边喝着汽水,向陈阳问道,“我在沈城的时候,看他们有钱人家,家里都摆放着古董,或者挂一些名人字画啥的,你做古董的,怎么不从店里拿回几件,摆放在家里呢?” 陈阳翘着二郎腿,眼睛放着亮光看着劳杉,刚想开口回答,又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今天可真是奇怪了,怎么来自己家的人一个接一个呢? 走到门口,发现振丰站在自己家铁门前,正焦急翘着脚向里面看着,见到陈阳出来,急忙喊道,“陈老板,我有急事找你!” “怎么了?”见到振丰这么着急,陈阳急忙走了几步,打开大门,“有事打电话呀!” 振丰晃晃大哥大,表示没电了,所以自己才打车过来,“大军被张老三干死了!” “什么?”陈阳听完瞬间睁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张,“进屋说!” 陈阳转身就往里面走,连铁门都没关,还是振丰顺手将铁门关上了,“陈老板,我跟你说,是这么回事......”振丰跟着陈阳往屋里一边走一边说着,当走进屋子的时候,猛的看见了劳杉,“你小子怎么在这呢?” 劳杉眨巴眨巴眼睛,将嘴里的香蕉咽了下去,打了一个饱嗝,“嗝,我来给陈老板送水果。” 振丰上下打量了一下劳杉,桌面上有两根香蕉屁,他手里还拿着半根香蕉,另一只手还拿着饮料,“我看你是来吃水果!” 陈阳和方子薇哈哈一笑,劳杉不好意思的放下手中的饮料,又看看手里的半根香蕉,直接一口放在嘴里,边嚼边傻笑着,心里暗暗想着:“这大傻子怎么来了,真耽误事!” 方子薇关了电视,示意他们聊,自己上楼休息一下。陈阳将方子薇扶上楼,随后下来坐在沙发上,递给振丰一根烟,又扔给劳杉一根,示意振丰继续说。 当听完过程之后,陈阳微微吸了一口气,张老三居然把大军打死了,这太出乎自己预料了! 张老三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本来方大海就在抓他,这次张老三更跑不了呢!这对陈阳来说倒是好事,张老三这下估计得吃花生米了,他跟大军这下都没了,日后自己倒是省了麻烦。 陈阳当即表示,让振丰去打听打听张老三落脚在什么地方,打听确切了之后,自己告诉方大海,只要方大海将张老三抓到,“咱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振丰点点头,自己这就找人去打听。振丰起身准备离开,看着劳杉没有动的意思,踢了劳杉腿一脚,“动换呀,你看看几点了,快九点了,你还想在这睡觉呀!” “哦!”劳杉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起身跟着振丰离开。三人走到大门口,正好看到柱子和秦浩峰出来扔垃圾,秦浩峰推着车,柱子抱着一堆破木头和装修垃圾,两人往垃圾箱走过去。 “柱子,糖豆!”振丰跟两人打着招呼,打开门三人跑了过去。 “你们两房子弄的怎么样了,最近忙一直没问你们。”振丰跑过去,伸手就帮着扔东西,“用人你俩说话,咱们别的不多,就人多!” “不用,都收拾差不多了,估计下半旬就搬过来了!”柱子将一堆破烂扔到垃圾箱里说道。 秦浩峰将手推车推到垃圾箱旁边,抬起手臂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这大傻柱子,刚开始的时候,我就说找振丰哥借俩人。他就说你忙着轮渡站工程,不让我告诉你,我俩跟老鼠搬家似的,反正也快收拾完了!” “到时候,来燎锅底!” 几人说着话,将手推车里的垃圾扔到了垃圾箱子里,柱子看着手推车里还有一个旧茶壶,弯腰拿起来,顺手就往垃圾箱里扔。 “柱子,等会!”陈阳借着路灯,一眼就看出这茶壶包浆不简单,本来想阻止柱子扔了,可惜自己开口的同时,柱子正好从手里扔出去,茶壶划着弧线向垃圾箱飞去,一起都来不及了! “哎呦!”陈阳跺了一下脚,心里刚惋惜起来,劳杉身影在旁边窜了出来,直接扑向茶壶。 第658章 徐友泉 劳杉听到陈阳喊柱子的时候,身体顺势窜了出去,秦浩峰只感觉到身边一股风刮过,劳杉的身影子已经奔着茶壶去了。茶壶和茶壶盖在空中分开,劳杉一把就抓住了茶壶,张开左手就去抓茶壶盖,虽然两样都被劳杉抓住了,但劳杉头部直奔着铁质垃圾箱的边框撞了上去。 “老三,危险!”秦浩峰就在劳杉身边,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本能向前去抓劳杉,但已经晚了。 “哐!”劳杉虽然抓住了茶壶,但是脑袋重重撞在了铁质垃圾箱上,身体直接跌落下来,垃圾箱旁边除了日常垃圾,还有之前柱子和秦浩峰扔的破木头,碎玻璃等硬物。 “哎呦!”劳杉重重摔了下来。 “老三!”陈阳等人急忙围了上去,秦浩峰第一个跑到劳杉近前,“老三,你咋样?” 劳杉靠在垃圾箱上,咧嘴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几人将劳杉拉起来,询问着劳杉。 劳杉将手中的茶壶递给陈阳,陈阳接过茶壶连看都没看,冲着劳杉开口就骂,“你tm是不是傻,物件在贵能比人娇贵呀!你tm要是撞傻了,老子得养你一辈子,到时候老子亏大发了!” 几人围着劳杉问着,教训着,劳杉则笑着挠挠头,“没事,我皮子结识,小时候我爸拿棒子打我,一打就半个小时。”说着话,还竖起手臂,展示了一下二头肌,“铜皮铁骨!” “长的跟个小鸡崽子似的,还tm铜皮铁骨!”振丰在旁边用手扑拉着劳杉的衣服,“就你这体格,老子一拳能给你打到街口去!” 秦浩峰在旁边呵呵笑了一下,“振丰哥,咱们家老三绝对的铜皮铁骨,那铁公鸡还能拔下来根毛呢。” “他!一根毛都拔不下来,比铁公鸡还结实呢!” “哈哈!” 众人听完纷纷笑着,劳杉也挠挠头,跟着大家傻笑了一下,“哎呦!”刚想抬腿往前走,小腿不由疼了一下,劳杉低头一看,一块碎玻璃穿透了裤子,正扎在自己小腿上,劳杉低头用力一拽,居然把碎玻璃从腿上拽下来了。 “幸亏我穿的是懒汉鞋,要不然新买的鞋就得被玻璃划坏了,万幸,又省钱了!” “哎呦我艹!”几人在旁边看着劳杉将玻璃从腿上拽下来,秦浩峰上去打了他肩膀一下,“你是不是傻,玻璃都扎肉里了,还想鞋,鞋跟肉那个贵不知道呀?” “鞋呀!”劳杉理直气壮的说道,“鞋坏了得花钱买,肉坏了不用花钱,自己就能长好!” “我......”秦浩峰气的真想踢他一脚。 “你这样不行,”陈阳看了一眼劳杉的小腿,“这碎玻璃本来就埋汰,你别感染喽,去我家给你上点药!” “不用吧......”劳杉表示没必要。 “用,你走吧!”振丰和柱子架起劳杉两只胳膊,直接向陈阳家走去。 “完了,这次铁公鸡不但掉毛了,还流血了!”秦浩峰在后面笑着说道,几人边笑边走,谁都没注意铁质的垃圾箱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劳杉坐在沙发上,把受伤的脚放在椅子上,看着陈阳先用双氧水给自己清理了一遍,疼的劳杉直咧嘴。又在伤口及其四周涂上红药水,还撒了一点云南白药,之后拿出纱布给劳杉将伤口包好。 看到这一幕,劳杉有些想哭,眼眶里湿湿的。秦浩峰在旁边怼怼劳杉,表示想哭就哭处理,毕竟上一位让阳哥这么伺候的,还是小薇姐呢! “我啥时候给小薇包扎过上伤口了?”陈阳将纱布缠好,表示没事了,开始收拾医药箱,向秦浩峰问道。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那年冬天寒假,小薇姐跟咱们在大院里玩霸拔橛子,”秦浩峰回忆着说道,“小薇姐是怎么受伤我忘记了,你把小薇姐裤腿掀开,看见破皮出血了,你就跑回家取医药箱去了。” “是么?”陈阳将医药箱放好,挠挠头,“我咋不记得了呢!” “你要记得就怪了!”秦浩峰在旁边一撇嘴,柱子抽着烟嘿嘿笑一下,“等你跑出来,小薇姐血都冻住了,哈哈!” 众人说笑的时候,陈阳从桌面上拿起那只紫砂壶看了起来,小壶作宽肩敛足的青铜虎金亨为基本造型,配以曲嘴、典型柄,圆虚嵌盖,扁圆钮,腰上弦纹,用一匀净的扁圆线贯气装饰,整器敦厚古朴,轻巧而有动感。 明 徐友泉制梨皮仿古虎金亨紫砂壶 特别是壶的圆口内藏壶盖的圆边,手工精细,壶盖与口沿之间密不透风,壶嘴于肩向上弯,壶把作弯形,壶底刻有“万历丙辰秋七月友泉”九字楷书款。 底款 看了几眼之后,陈阳顺手将紫砂壶放在了桌面上,抬头看向了柱子和秦浩峰,“对了,柱子、糖豆,我想在我家那面墙上挂幅山水画,你来过来帮我参谋一下,挂在哪里好看。” 说着话,陈阳示意两人站起来,跟自己过来,振丰和劳杉也好奇扭头看了过去。柱子和秦浩峰站在厅中间,嘴里还问着陈阳准备挂哪里,只见陈阳抬腿用力在每人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 “哎呦!” “哎呦!哥,你干啥呀?”两人捂着屁股扭头看向陈阳。 “我干啥?”陈阳伸手一指两人,“你们俩跟我学了快一年了,东西都学狗肚子里去了!” 说完,伸手一指桌面上的紫砂壶,“那么好的东西,你们两个不长眼的东西,就tm扔了!要不是劳杉,一件好物件就废了!” “你们俩说,该不该踢你们!” 啥,紫砂壶也是古董?秦浩峰和柱子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在陈阳注视的目光下,灰溜溜的坐到沙发上,拿着紫砂壶看了起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紫砂壶器身以棕色紫泥夹砂塑造,虽然看起来制作精美,但砂粒比较粗,表面就跟梨皮相似。 弦纹之前介绍过了,看看像梨皮不 “看懂了么?”陈阳在旁边抽了一口烟,看着眼前几人问道,当然主要是问秦浩峰和柱子。 秦浩峰摇摇头,“哥,这茶壶也是古董?不都应该是瓷器么,这种壶也算么?” “废话!”陈阳瞪了一眼秦浩峰,虽然自己从来没收过紫砂壶,但都快一年了,自己原以为两人眼力应该差不多了,但今天居然将这件紫砂壶扔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就算你们没见过紫砂壶,这包浆,这工艺,外加底部的款,你们也能看出来吧!” 听陈阳说道紫砂壶下面还有款,秦浩峰和柱子好奇将壶翻转过来,只见底部刻着“万历丙辰秋七月友泉”九字楷书款。 “哥,给讲讲呗!”柱子笑着挠挠头,当时见到这紫砂壶的时候,自己根本就没有多想,现在看到底部刻有款,也知道是好物件了,不好意思挠挠头。 陈阳抬头看看两人,又看看趴在旁边看着紫砂壶的劳杉,“这是一件徐友泉 制梨皮仿古虎金亨紫砂壶!” 说到这里,陈阳笑了一下,拿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世界上只有一把紫砂壶,它的名字叫宜兴;宜兴有一把紫砂壶,名字叫五色共生壶!” 第659章 天价相机 “五色共生紫砂壶?”秦浩峰等人听完眼睛不由一亮,秦浩峰更是抬头看向了陈阳,“哥,听名字这壶就很厉害呀!” 五色共生紫砂壶是中国明代时大彬五色共生壶材艺传承。时大彬,字少山(1573-1648),明代万历至清代顺治年间人,是紫砂“四大家”之一时朋的儿子,与龚春、陈鸣远并称紫砂三大名匠,他也是紫砂壶史上使用五色共生矿料最擅长、具有特别贡献的一代名匠,古人称之为“砂粗质古肌理匀”,也是运用五色共生紫砂矿料制作五色共生壶的开山鼻祖。 “可是这跟友泉有什么关系?” “徐友泉,名士衡,以字行,明万历至崇祯年间人,是时大彬的徒弟,”陈阳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向几人说道,“时大彬有许多弟子,其中最出色的是李钟芳及徐友泉,他们师徒三人有‘壶家妙手称三大’的说法。其中李以擅书法出名,为陶工中罕见;而徐则擅作仿古铜器茗壶。” 徐友泉可以说天生就是为紫砂壶而生的,明代出了什么制作紫砂壶的大家,但都是一门双璧,青出于蓝。比如时大彬是紫砂壶大师,他的父亲时朋也是制作紫砂壶的高手;还有时大彬另一位高徒李仲芳,他是制壶名手李养心长子;大陈小陈,陈子畦与陈鸣远也是父子。 “但徐友泉不同,他不是陶家子弟,”陈阳在旁边说道,“因为他父亲非常喜欢时大彬的壶,邀请大彬来家里赐教。有一天,徐友泉非要让时大彬捏泥牛玩,大彬不应允,友泉便夺了大彬做壶的泥土跑出门去,正好看见树下有一头睡觉的牛要起身,还弯曲着一条腿,友泉便按照这牛的样子捏了下来,极其形状,带着这泥牛回去给大彬看,大彬看了惊叹说:像你这样的智慧才能,不久肯定能超越我。” 徐友泉善于配合色土,其作品总是别出心裁,变化多端,『毕智穷工,移人心目』。壶作品有汉方、扁觯、蕉叶、莲方、菱花、鹅蛋、分裆、索耳、美人睡莲、大顶莲一回角、六子等诸种款式。泥色应用上有海棠红、朱砂紫、定窑白、冷金黄、淡墨、沉香、水碧、榴皮、葵黄、闪色、梨皮等各种色调。徐友泉精研壶艺时,对壶泥色和壶式样有着很多发明和创造。 “因为徐友泉擅作仿古铜器壶,手工精细,壶盖与壶口能够密不透风,所制的长爪兽的形态,亦是仿青铜器的形制,有古拙味道,非同凡响。”陈阳拿着紫砂壶,指着茶壶盖和口沿的地方,“你们看,这地方密不透风,加上这只壶的形态,”说着话,陈阳将紫砂壶放在了桌面上,“像不像一只青铜虎。” “哥,青铜虎啥样?”秦浩峰看着眼前的紫砂壶,向陈阳问道。 “这......”陈阳眨巴了几下眼睛,咂巴了一下嘴,对呀,这帮家伙上哪看青铜虎去! “那个你们先不用管,你们记住喽,这只壶是梨皮仿古虎金亨紫砂壶!” “后面要是有机会,我带你们去博物馆看青铜虎,你们先看这壶!”说完之后,陈阳又在旁边继续补充说道,“根据《阳羡茗壶赋》记载,徐友泉与吴梅鼎的父亲交好,更是聘其于家中制壶。” “因此吴梅鼎在耳濡目染之下,还专门写了这篇文章来称赞紫砂壶,这便是传之后世的《阳羡茗壶赋》。吴梅鼎也非常推崇徐友泉,称‘若夫综古今而合度,极变化以从心,技而近乎道者,其友泉徐子乎。’也是在吴梅鼎家那个时候,徐友泉首创了西施壶、美人肩等一大批经典作品,在紫砂壶的造型艺术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说完之后,陈阳将苹果核扔到了垃圾桶里,劳杉在看着摆放在眼前的紫砂壶,秦浩峰和柱子对视了一眼,“哥,吴梅鼎是谁?” “哥,西施壶啥样?” 看着好学的两人,陈阳皱着眉头摇摇头,这要是解释起来就很麻烦了。要是说起吴梅鼎,必定提到供春,那就要提到供春壶了,这要是说起来,那时间可就长了! 陈阳表示这要是说起来,时间就长了,等有空在跟他们说。秦浩峰看看桌面上的紫砂壶,眼珠转动了几圈,“哥,意思就是这是明代徐友泉制作的紫砂壶呗。” “那这得多少人用它喝过茶,太埋汰了,得有多少细菌呀,咱们还是扔了吧!” “你大爷!”柱子听到秦浩峰要扔了,抬手打了秦浩峰一下,“这还能算茶壶么,这都已经是古董了,你舍得用他喝茶?你也不怕喝死!” “再说了,你要是扔了,对得起老三么,”柱子在旁边看着秦浩峰问道,“人家老三好不容易给救回来的!” “没事,”秦浩峰嘿嘿一笑,“老三自己都说了,只要衣服不破,肉破了能自己长好,不用花钱。”说道这里,秦浩峰笑着看看劳杉,“老三,咱们下次救物件,先把衣服脱了,光腚救!” 振丰在旁边呵呵一笑,“哎呦,那也得分哪的肉,要是那地方没了,估计长都长不出来了!” “哈哈!江城最后一个太监!” 看着大家笑着,劳杉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挠着头,也跟着嘿嘿傻笑着,表示怎么也要穿条内裤,自己还没结婚呢! 笑过之后,振丰看看手表,示意大家不早了,随后几人离开了陈阳家。路上秦浩峰拍着劳杉的肩膀,“老三,你反应真快,我记得上次在店里,柱子捡漏的多穆壶也幸亏你了,这反应速度,咋练的呢?” “那是,”振丰笑着抽了一口烟,“要说老三的反应速度,我都竖大拇指。上次张老三带人堵到咱们建筑公司,老三中午去送饭,进门啥都没说,噗通就跪下了,那反应......啧啧!” “不快能行么?”劳杉咧嘴笑了笑,“要是跪的不快,我爹大棒子就打身上了!” 秦浩峰和柱子笑着看向劳杉,柱子更是一把搂过劳杉,“别那么怂,以后要是别人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不把他屎打出来,算他拉的干净!” “对,以后只能我们欺负你,哈哈!”秦浩峰在旁边拍了劳杉肩膀一下,开玩笑说着。 送走众人之后,陈阳将紫砂壶放好,走到后院花圃附近,点燃了一根香烟,蹲在地上看着花圃里面,一口口抽着烟。 “劳杉呀劳杉,你到底是什么人呢?”陈阳一边抽着烟,心里一边琢磨着,他一定是沈城那边人派到自己身边的,这点几乎可以断定了。而沈城也只有叶辉能这么做了,这家伙表面上看着像纨绔子弟,但绝对不简单。 一边想着,陈阳将烟头插入花圃,“无论什么原因,劳杉这次我是不能帮你了,这可是国宝!” “滴滴滴!”陈阳正想着,听到屋里自己大哥大响了起来,急忙跑回去接电话。 “喂,找我什么事?”电话里面传来了宋敏的声音。 “那个......”陈阳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总是有事时候才想起找人家,平时也不打电话联系,陈阳有些不好意思,“没事,这不是好久没联系了么,问问你咋样了,最近好不?” “我在国外,国际电话很贵,有事快说,别墨迹!” 这丫头,真是的!陈阳皱了一下鼻子,“是这样,我想买台柯达那个什么2000的相机,想问问你有没有路子!” “买相机?”宋敏听完在电话另一端微微愣了一下,“看上哪位记者妹妹了?” “这叫什么话!”陈阳一本正经的说道,甚至都坐直了身体,“我是帮我嫂子问的,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么?” “再说,你怎么知道是记者用呢?” “是!”宋敏回答的很干脆,随后大哥大里面传来宋敏的笑意,“陈老板,如果我没猜错,你说的应该是柯达 \/ ap nc2000这款相机吧!” “这是柯达公司和美联社合作开发的,这相机可以满足新闻摄影记者需求的单反照相机。相机使用尼康 n90 机身,拥有130万像素,并且拥有高感光度,方便在有限光源下使用。” “这么跟你说吧,这是一款新闻记者高端用机,温哥华太阳报是第一家使用这款数码照相机的报纸媒体,懂了?” 我去!陈阳不由张大了嘴巴,宋敏这丫头可以呀,这都懂!不过转头一想,也难怪,人家是什么人,成天往来各个国家之间,那见识自然要高。 “厉害,厉害!”陈阳翘着二郎腿笑着奉承着宋敏,她比自己强多了,自己除了古董,什么都不懂。就拿相机来说,他就知道咔嚓一按就出人,麻烦的是还得去洗照片。 “别奉承我,”宋敏冷哼了一声,“江湖大忌,勿碰大嫂!”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阳知道宋敏说的什么意思,这丫头每天往来各个国家之间,做这么大的生意,居然满脑子都是这个!她生意到底怎么做的? “什么江湖大嫂,那是我亲大舅哥!”随后陈阳向宋敏解释了一番,“我可是守法的生意人!” 宋敏在另一端呵呵一笑,帮大舅哥办事,自己相信,但说到守法.......“生意人越来越不靠谱了,满嘴胡话!” “行了,你也别找别人了,别人买还要贵,我帮你从国外带回去一台就行了。” 这太好了,陈阳表示感谢,本想着要是宋敏搞不到,自己再去问问冯瑶和韩若雪,现在宋敏能帮自己搞定,就不用麻烦别人了! “价格,听好喽!17,950usd!” “多少钱!”陈阳听完睁大了眼睛,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了!一台相机居然tm这么贵! 宋敏听到陈阳的反应,不由笑了一下,“这是对外价格,对美联社会员有优惠,我有美联社的朋友,优惠价为16,950usd!”说到这里宋敏停顿了一下,“帮你省下来的钱,等我到江城请我吃饭!” 那tm也贵呀,这核算成rmb多少钱呢,难怪关晓娜都这么为难,早知道不装大尾巴鹰了! “喂,喂,这怎么还挂了呢?你都不问问我给不给的起这么多钱!” 第660章 小眼镜的秘密 “四眼,你确定大军死了么?”老式楼房内,张老三一根根抽着烟,皱着眉头,看着小眼镜问道。 张老三开完枪之后,根本就没来得及看,只听到罗汉叫喊大军的声音,自己还以为只是打伤了大军。跑到街口,遇到了赶来的小眼镜和其他小弟,小眼镜示意张老三先离开,让两名小弟在附近等着,不大一会就等来了警察,确定了大军死亡。 小眼镜点点头,向张老三说明了情况,“小弟说了,警察到的时候,直接给大军盖上了白单子。三哥,还是你牛b,居然干掉了大军子!” 牛b你大爷呀!张老三现在可是愁坏了,本来雷子就在找自己,现在自己打死了大军,那雷子还能放过自己么?要是被雷子抓住,这颗花生米吃定了!不行,自己得跑! “小四眼,明天去找我嫂子,让他把帮我把银行里的钱取出来,我得去南边躲躲!”张老三狠狠抽了一口烟,眉头皱在一起说道。 小眼镜听到张老三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点点头,明天上午自己亲自去办。第二天早上银行门口,一位穿着花衬衫,打扮妖艳的中年妇女,挎着一只小皮包,站在银行门口四下张望着,不大一会,小眼镜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嫂子!”小眼镜停好自行车,示意张老三嫂子跟自己去银行旁边的小路上。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中年妇女一把拉住小眼镜的胳膊,“你三哥要把钱都提出去,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他都杀了大军,要是让他知道了,咱俩不也得没命么!” 小眼镜表示没事,冲着中年妇女摆摆手,四下张望了一下,凑近中年妇女小声说道,“琼姐,这事听我的,三哥现在着急跑路,钱咱们是不能给他取的,取出来非露馅了不可,咱们这么办......” “只要咱俩说的一样,就没事!” 中年妇女听完小眼镜的话,脸上紧张的神情不见了,随后浮现一丝笑意,在小眼镜肩膀上拍了一下,“还是你有办法!” “走,去嫂子家,嫂子家今天没人!”说着话,中年妇女伸手熟练的摸向了小眼镜的长处。 小眼镜紧张的四处看了一下,随后伸手搂过中年妇女的粗腰,“琼姐,今天不行,我得回去劝张老三,等他跑路了,这钱就都是咱俩的!” “到时候,咱俩把钱取出来,去江城国道边上,开个小饭店,楼上弄成旅店,”说着话,小眼镜的手在中年妇女胸前捏了一把,“那个时候,我天天任凭你使唤!” “死样!到时候老娘累死你!”中年妇女一脸不害臊的笑着,“我就是喜欢征服你的感觉!” 说了一会话,两人又黏糊了一会,小眼镜从中年妇女口中得知,张老三银行里还有五六十万的时候,心里都开了花。看着中年妇女离开,小眼镜将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呸,等到时候钱到了我手里,谁tm搭理你个老婊子!” “还tm征服老子,到时候你征服拖布杆子去吧!想到你那干瘪的气球,老子就恶心!” 小眼镜蹬着自行车往回走,想到等张老三跑路之后,自己拿着钱,跑到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城市,做点生意,娶个漂亮的媳妇,那小日子......真是美!嘴里哼着小曲的小眼镜,很快就回到了楼下,四处扫了一眼,没有什么可疑人之后,小眼镜调整了一下情绪,又往手上吐了几口口水,往额头上一抹,蹬蹬蹬跑了上去! “三哥,不好了!”小眼镜进屋之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向张老三喊道。 “怎么了?”张老三正在眯着眼睛,听到小眼镜这么一喊,不由直接跳了起来,从枕头下面掏出家伙,“是不是雷子找上来了?” 小眼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喝着水,连连摆手,“三哥,不是!是你银行里一分都取不出来了!” “啥?”张老三听完愣住了,一屁股坐在小眼镜旁边,一把拉过他的脖领子,“那是老子的钱,怎么能取不出来呢!” 小眼镜示意张老三先放开自己,之后向张老三仔细说了一遍事情经过。早上自己跟张老三嫂子约好在银行门口见面,当自己走到银行门口的时候,发现有不少便衣,小眼镜表示自己还看到了坐在车里的方大海。 “那车都不是警车,就是一台普通桑塔纳,”小眼镜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见到方大海那一刻,我就知道情况不对,示意嫂子离开银行。之后我跟嫂子又去了下一家银行,同样也发现了便衣。” “三哥,你想想,这时候要是去柜台取钱,那不是被雷子直接盯上了,不但我跟嫂子脱不了关系,你就算想跑都难了!” 张老三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雷子动作好看呀,居然直接去银行门口堵自己,那就说明他们猜到自己要跑路了!张老三往沙发上一靠,小眼睛说的没错,一旦发现银行账户有人取钱,雷子指定跟过来,幸亏小眼镜机灵。 “不对呀!”张老三猛的转头看向小眼镜,“那tm银行账户也不是我的名,是我嫂子的名,怕啥!” 小眼镜眼珠动了动,“三哥,你没看过警匪片么?你跟你嫂子一家在同一个户口本上,人家警察也不傻,一查不就查出来了,现在别说你嫂子的账户,就算咱爸的账户,只要一动,警察都得查!” “对,对,对!”张老三听完觉得有道理,像自己这种人,在公安局都是挂号的,那都不用查。随后张老三站起来掐着腰,在屋里来回走着,没有钱自己就没法跑路,到底怎么办才好呢? “三哥,你得趁着现在雷子门把警力放在银行上,其他地方比较松懈的时候,赶紧跑!”小眼镜在旁边劝着张老三,“我看这次雷子动了真格的,要是晚了,情况就说不准了!” “我tm不想跑么?”张老三骂了一句,之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奶奶个b的,现在老子身上连一千块都没有,怎么跑!” “眼下最关键的是,搞到一笔跑路费!” 小眼镜抬头看了一眼张老三,看来没钱张老三是不会跑了,而且就算现在去联系张老三那些关系,估计也没人敢帮他了,躲着还来不及呢!怎么能让张老三赶紧走呢? 想来想去,小眼镜眼珠一转,“三哥,找疯子!” “什么疯子?”张老三回头看了小眼镜一眼,“哪里来的疯子!” “南通疯子!”小眼镜露出一丝狡黠的目光,向张老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之前振丰不是说,轮渡站的工程完成之后,分给张老三两百万么,现在就管他要!而且振丰跟其他社会人不同,他后面的靠山是陈阳,如果他们敢不给,咱们就去吓唬陈阳,他这种人一吓唬一个准! 张老三琢磨了一下,想到了方大海正是陈阳的大舅哥,“那方大海正是陈阳的大舅哥,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么,不行不行!” “三哥,方大海是方大海,陈阳是陈阳,”小眼镜在旁边劝着张老三,“那陈阳就是个吃软饭的,就仗着娶了方书记的女儿,才有了今天。咱们拿陈阳的老婆和家人做把柄,他敢让方大海知道?方大海知道了,不就等于方振国知道了,他陈阳以后在方书记面前能抬起头来?” “所以,他只能自己掏钱买平安!” 张老三抿嘴想了又想,这确实是个办法,但也是步险棋,不过目前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不妨试一试。 “我现在连门都出不了,要是他陈阳不同意,我怎么拿吓唬他家里人!”张老三郁闷的抽了一口烟。 “不是我有么!”小眼镜微微一笑,拍拍胸脯说道,“他陈阳要是敢不答应,我今天往他家院里扔死鸡,明天就给他家送一只剥了皮的死狗,我就不信他不害怕!” “三哥,还有你现在在他们眼里就是走投无路的人,又有人命背在身上,这时候啥事干不出来,你说他们能不害怕么?” 张老三点点头,重重拍了一下小眼镜的肩膀,“就按照你说的办!” “小四眼,还好有你在我身边,等我东山再起的时候,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谢谢三哥,我一定帮着你把这难关过去,你是我一辈子的好大哥!”小眼镜拿起火机,帮着张老三点燃香烟,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老不死的,我用的着你么?等你一跑,你的钱就都是老子的! “大驴,听说最近的事了么,”办公室里,振丰拿着大哥大,给社会上的朋友打听着张老三的下落,“这三哥最近可是真猛呀!” 问一个不知道,问一个不清楚,而且还有人劝振丰少打听,现在张老三就是条疯狗,这次估计他够呛了!一上午眼看着就过去了,振丰也没打听出来张老三能藏在什么地方,振丰不由有些着急了起来。 就在振丰想着在给谁打电话问问的时候,桌面上的大哥大响了起来,“喂,谁呀?” “三哥!”振丰噌一下站了起来,自己正找他呢,他居然把电话打过来了! 第661章 振丰的打算 “呦,三哥呀!”振丰瞬间从震惊中缓了过来,虽然依旧皱着眉头,但却换了一副口气,“您最近可是真猛,日后这江城就是您的天下了!” 振丰跟张老三说着客气话,可张老三没有功夫跟振丰客气,“疯子,我的事相信你也听说了,这事闹的挺大,你要是能帮三哥这次,日后三哥东山再起的时候,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振丰听完默默点点头,心里明白张老三这是要准备跑了!随口笑着应付着张老三,“干嘛日后东山再起,您现在就已经是咱们江城首屈一指的大哥了,我倒是要好好跟三......” “我tm没功夫跟你废话!”张老三直接打断了振丰,“给老子准备两百万!” “多少?”振丰听完瞬间愣住了,差点直接把大哥大扔出去。 张老三是疯了么?开口就管自己要两百万!还有,凭啥管自己要呀?自己又不该他也不欠他的! “不是三哥,你疯了?”振丰拿着电话,立即坐直了身体,“你要这么多钱干啥呀!” “你tm说我干啥!”张老三不耐烦的喊了一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能在江城待着么?” 振丰明白了张老三这是要准备跑了,也不知道谁给张老三出的主意,这时候跑路简直就是找死!跑路这个事,在社会上常见,一般混混们惹了大祸,为了让雷子找到自己,都会选择跑路。 跑路的最佳时机,就是刚刚犯事之后。比如现在振丰将张老三捅死了,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带上钱先跑出这个城市,哪怕跑到县城或者村子里都行,第二天早上买最早的火车票,无论去哪里都行,之后再想办法。 有的时候都来不及回去收拾东西,身上有多少钱算多少钱,犯事之后直接坐上火车或者客车逃离这个城市。记得常说的大金链子吧,早些时候,社会大哥脖子上都会带条大金链子,这就是为了跑路准备的,跑出去没钱了,摘下来卖喽,最起码能边维持边想办法搞钱。 这是跑路最好的时候,因为有时候警察甚至还没懂明白案情呢,就算目击者知道是谁干的,他们也来不及同时堵住火车站、汽车站这些地方,等他们封堵这些交通要道的时候,你早跑了,这才是跑路的最佳时机。 其次第二个最好的时机,就一周之后,一周的时间,雷子要是在各个交通要道堵不到你,也会放松警惕了,毕竟一周时间都过去了,你要是还在这个城市,指定要露面,要是没露面,那完全可以断定你早跑了。 但是这个时机有个前提,就是你要保证在这一周内饿不死,吃喝不愁;还要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一周在屋里不出来,要有耐性,这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且一周之后跑路的时候,也不能去火车站这样的地方。在市区打台黑车或者摩托,先往城乡结合部跑,再从城乡结合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坐客车一点一点远离这个城市。 跑路最忌讳的就是事发后第二天或者第三天跑,雷子都盯上了,各种交通要道也都堵上了,你还跑个屁呀,出去就得被抓!不过这就是在90年代,等到天眼的时代和大数据时代,那真是没地方跑喽。 所以张老三选择现在跑路,绝对是死路一条!振丰听完之后,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微微一笑,“行,三哥既然开口了,我给你拿五个。” “这样三哥,你说个地方,我给你送过去!” 振丰原本的打算是,让张老三说个地方,之后让阳哥通知方大海,直接给这家伙抓进去,他只要进去就就是吃花生米,以后也找不了自己的麻烦。 “多少?五万,哼!”张老三冷哼了一声,“你tm打发要饭的呢?老子告诉你,两百万少一分都不行!” 振丰是彻底糊涂了,为啥张老三这么执着于两百万呢,赶紧拿上点钱赶紧跑呀! “张老三,你这就不讲理了,”振丰神情也冷了下来,“我凭啥给你拿两百万呀?再说了,我连两百万冥币都没有,还两百万rmb!” “我还告诉你,叫一声三哥,是tm尊敬你,我是看你现在难这了,好心好意给你拿五个,你要是这么说话,老子一分都没有!” “疯子!我艹你爸妈!”张老三在另一端也暴喝了一声,“老子轮渡站工程,你tm白接手了!” “咱们可是签过合同的,工程完毕之后,给我两百万,白纸黑字!”张老三在电话另一端咆哮着说道,“你不是还说要给老子门市房么,门市房老子现在不要了,直接给我两百万!” 听张老三这么一说,振丰才明白,这家伙原来在打这笔钱的主意,这笔钱本来就是糊弄张老三的,压根陈老板就没打算给他。振丰听张老三说完,眼珠转了一下,“哎呦,我的三哥,这工程不是还没完成么,我去哪里给你弄两百万去!” “三哥,现在时间紧迫,要是你再不走,真来不及了!”振丰劝着张老三,“这样,我先给你拿五个,不,我给你凑十个。您先离开江城,躲上一阵,等事情过去您就回来了,到时候工程完事了,两百万不还是您的么!” 张老三微微冷笑一下,“疯子你倒是挺大方,但十个我能躲哪去?这点钱,我躲出去估计一个月都不够,到时候我往哪里躲!” 振丰抿了一下嘴,你tm能躲哪躲哪去!十万块还一个月就花完了,你要是躲西伯利亚去,能tm过一辈子! “疯子,老子也不是难为你,”张老三停顿了一下,声音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你手里也没有这么多钱,可你后面的老板有!” 张老三表示,工程你们已经接手了,早晚有干完的一天,到时候钱不还是揣进陈阳的腰包。自己现在顶多就算预支出来,到时候不管陈阳要了,那不是一样么? “疯子,老子就给你两天时间。”张老三最后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什么情况,杀一个不赔,杀两个老子还能赚一个,跟你老板说,让他好好想想!” 说完之后,张老三就把电话挂了,振丰为喂喂两声,听着传来的蜂音,紧紧皱起了眉头,“艹,这怎么弄的,刚才直接答应他好了,把他藏身地址套出来,让方大海直接扑过去不就行了!” 振丰握着大哥大有些犯难了,这事到底要不要告诉陈老板呢?现在的张老三,说不准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告诉陈老板,能让他心里有个准备,而且也能帮自己出个主意;不告诉他吧,省的他为这事操心了,下次张老三给自己打电话,自己就说钱准备好了,套出他的地方,让警察过去直接把他抓了! 到底怎么办呢?振丰想来想去,最后一拍大腿,先不告诉陈阳了,不能啥事都让人家操心,那显得自己多没本事! 第662章 叶辉的出谋划策 井上一生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停的用手揉着太阳穴,昨天在陈阳那里见过青铜方尊之后,自己完全可以断定,那就是一只真品。可现在陈阳以要上交为理由,不打算卖给自己。而且通过昨天和陈阳的聊天,这家伙开口就是九百万,就算九百万他能卖,自己也买不起呀!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井上一生想来想去,最后给叶辉拨过去了电话。他认为,叶辉和陈阳是同行,而且从叶辉的态度来看,应该跟陈阳貌合神离,利用他们同行之间的矛盾,让叶辉帮自己想个办法,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电话拨通之后,叶辉正躺在酒店里看着电视,今天约了几个锦城的几个朋友下午见面,此时正无聊呢,正好井上一生的电话打了进来。在电话里听到井上一生说起,居然花了5000块钱见到了青铜方尊的全貌,叶辉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起了笑容,这个陈阳还真是有意思! 听井上一生说完,叶辉笑着抽另一口烟,悠闲的说道,“哟,那我要恭喜井上先生喽,看来这青铜方尊非您莫属喽!” 井上一生摇摇头,表示陈阳明确说了,这物件要上交上去,多少钱都不会卖给自己,想着让叶先生帮自己想个办法,在陈阳交上去之前,让陈阳将这物件卖给自己! 叶辉听完不由冷笑了起来,从听井上一生说,陈阳让他见到青铜方尊的那一刻起,叶辉就明白这件青铜方尊是赝品了,只不过做赝的手法比较高,加上自己眼力有限,没看出来而已。 陈阳这是在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呢!钓的就是他井上一生这条肥鱼!想到这里,叶辉撇了一下嘴,心中暗暗笑了一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鬼子想上当,谁也拦不住! “井上先生,既然你问到我了,那我就帮你出个主意。”叶辉拿着电话,站起来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笑着向井上一生说道,“你给陈阳打电话,就说自己要购买青铜方尊,他一定会以青铜方尊是我国重要文物为借口,不卖给你。” “这时候你就跟他说,如果你不卖给我,我就去公安机关说,你偷了我的青铜方尊,毕竟之前大家都知道,是我在寻找青铜方尊。” “什么?”井上一生听完叶辉的建议,不由愣住了,为什么呢要这么做?这不等于跟陈阳彻底翻脸了么,那再想从陈阳手里买下青铜方尊,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片刻之后,井上一生突然眼睛一亮,“对,对,叶先生,你的这个办法好,这样我不用花一分钱,就能从陈阳手里将请同方尊拿过来了!” 哎呦我去的,这小鬼子什么智商!叶辉听了井上一生的话,直挠头,就这脑子还敢来华夏的古董圈混?这帮老狐狸不得玩死他,这就是来送钱的! “井上先生,你是当公安是白痴么?”叶辉不冷不热说了这么一句,随后解释起自己让井上一生这么做的原因。 “我让你这么说,只是给陈阳一个台阶下,有了这个台阶,你才能顺利的从陈阳手中购买青铜方尊!” 井上一生皱起了眉头,难道自己领会错了么?不是这个意思,那这么做既得罪了陈阳,又买不下青铜方尊,有什么意思! “叶先生,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是什么意思!” 叶辉轻声笑了一下,随后将手中的香烟掐灭,坐在椅子上,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闭着眼睛缓缓说道,“陈阳在江城的身份特殊,他的岳父可是江城市委书记。虽然说陈阳偷了你的青铜方尊,这是假话。但以陈阳的身份,如果这件事在社会上从换开,说什么的人都有。” “井上先生,你要知道人言可畏!”叶辉笑了一下,这就是国情呀,人嘴两张皮,唾沫星子淹死人! “尤其像方振国这种上不上,下不下的地方官,就怕老百姓在下面瞎叨咕,而且方振国刚刚上任市委书记,还没有站稳脚跟。这时候他绝对不会犯错,也不会让身边的人犯错。” “陈阳作为他的女婿,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这么说,一是给陈阳个台阶,让他把青铜方尊卖给你;二也可震慑他一下,价钱方面你们也好谈!” 听完叶辉的分析,井上一生不由睁大了绿豆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甚至另一只竖起了拇指,拉着长音,一副自己明白了的样子,“呦~~~~西!” “叶先生你的真的很厉害!” 但随后井上一生又向叶辉追问了一句,“但要是他陈阳不吃这一套怎么办呢?难道我还真要举报他么,那样我岂不是更没有希望了。” “哼,”叶辉听完井上一生的担心,不由暗自摇摇头,这小鬼子现在还没明白呢! “井上先生,咱们现在转头好好想想,你找了这青铜方尊多久了,行内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他陈阳能不知道?”叶辉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流过一丝狡黠,“他能让你看青铜方尊的全貌,就说明一个问题,这物件他就是给你准备的,之所以跟你那么说,其实目的就是一个,抬高价格!” 八嘎!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这一切陈阳早就算计好了,难怪自己昨天说五百万的时候,这家伙打岔着说九百万,原来已经准备好了刀,等着自己伸脖子呢,还好叶辉提醒了自己。 “叶先生,你的真的是大才!”井上一生瞬间轻松了起来,笑着向叶辉问道,“上次我的提议,还希望叶少爷好好的考虑一下,如果我们能联手,那么在沈城地下的东西,将都是我们的!” “井上先生,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现在你最需要的应该是陈阳手中那只青铜方尊,等你拿到青铜方尊,再说吧!”说着话,叶辉直接挂了电话。 合作?叶辉狠狠笑了一下,合作倒不是不可以,但我凭什么要跟你分呢?老子全要不好么! 陈阳真坐在店里,一边喝着茶,一边跟几人聊着天,心里还想着这两天怎么不见宋青云了呢?原来这家伙没事就往自己店里跑,估计这是从京城回来之后,遇到什么大买卖了,等一会自己去他店里看看,到底卖了什么好东西! 就在这时候,陈阳大哥大响了起来,接听之后听到声音陈阳就知道是井上一生了,刚想开口跟他客气一下,只听井上一生在另一端说道,“陈老板,我希望你考虑一下,将你手中的青铜方尊卖给我!” “我希望陈老板你的能明白,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必须!” 陈阳听着井上一生底气十足的口气,不由愣住了。谁给你这小八嘎的底气,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你这是欠收拾了! “滚!”说完这个字,陈阳直接挂掉了电话,之后趴在桌面上看着大哥大。 “哥,你干啥呢?”秦浩峰好奇的向陈阳问道。 “等井上那老鬼子在把电话打过来呢!”陈阳笑着说了一句。 “刚才是小鬼子的电话?”秦浩峰看了看陈阳,“那你为啥骂他一句,就直接挂了,现在又等着他来电话?” 陈阳微微撇了一下嘴,表示井上这小鬼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上来跟自己不正经说话,自己必须给他个教训! 正说着,井上一生又把电话打过来了,陈阳接起电话,直接开口说道,“井上,你跟我说话客气点,要不然我还挂你电话,信不信!” “我,方大海!”电话里传来了方大海的声音,“你怎么又跟老井上扯上买卖了?” “大舅哥?”陈阳尴尬的抽了一下鼻子,“没事,井上那老鬼子想买我一件东西,脾气还挺冲,刚把他骂了!”紧接着陈阳询问方大海什么事。 方大海在楼梯口四处看了一眼,之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子,我跟你说,张老三昨天把大军子干死了,如果他找你,稳住他立即给我打电话,知道不?” “什么?”虽然陈阳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依旧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表示张老三未必找自己,惹了这么大的事,他应该先跑路,找自己干啥! 方大海跟陈阳说现在警方已经在严格控制出入江城的道路了,因为之前陈阳等于变相从张老三手里抢了工程,现在张老三出事了,没准回去找陈阳要钱,“如果张老三联系你,必须给我打电话,不许蛮干!” 方大海想起了去年陈阳帮自己抓捕罪犯,替自己挡了一枪的事情,真怕这小子有了张老三的消息,一冲动跑过去。现在的张老三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可不能让陈阳犯险。 陈阳点头答应了下来,表示自己知道了,刚挂了方大海的电话,随后井上一生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井上,你跟我好好说话,就给你一次机会,听明白了没有!” 第663章 就算是老子偷的,也是英雄! 井上一生被陈阳骂了一句挂了电话之后,起初看着大哥大怒骂一声,随后想想自己确实有些不妥,于是又把电话打了回来。听到这么跟自己说话,井上一生压了压心里的火气,“陈老板,我是真心的买下你手中的那只青铜方尊。” “不可能!”听到井上一生这么说,陈阳冷笑了一下,就你这态度,高低在给你加点钱,要不然都对不起自己,“井上先生,你不用想了,我不是说过了么,这物件是属于我们国家的。” “还有,就是明天人家京城就过来人了,就算我想卖给你,我也没有办法跟上面交代呀!” 听到陈阳继续跟自己打岔,井上一生心口一起一伏着,语气冰冷的向陈阳说道,“陈老板,怎么卖给我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 “如果你不卖给我,我就去公安局告你,说你的偷了我的青铜方尊!” 陈阳听完都愣住了,这家伙是傻么?他去公安局告我偷了他的青铜方尊!他的青铜方尊哪里来的,小鬼子有青铜器么,这些他是没想过还是把华夏公安当傻子了! “哈哈!井上先生,你可笑死我了!”片刻之后,陈阳哈哈拍着桌面笑着,这笑声传到井上耳朵里,就是一股股讽刺的味道。 笑过之后,陈阳向井上一生说道,“你脑子被门弓子抽了吧!别的咱们先不说,我就问问你,你们国家就那么几年历史,有青铜器么?” “还你的青铜方尊,我有个大嘴巴子,你要不要!” 陈阳说完,旁边的秦浩峰,柱子和劳杉,也在旁边抿嘴笑着。井上一生听完微微眯了一下,陈阳说的对呀,就算自己去公安局报案,说陈阳偷了自己的青铜方尊,人家公安也不会信呀!自己国家哪里来的青铜器,既然没有青铜器,那自己的青铜方尊又是哪里来的? 不对,叶辉这个办法的目的不是这个,想到这里,井上一生嘿嘿一笑,一副轻蔑的口吻说道,“陈老板,我们国家有没有青铜方尊并不重要!” 随后井上一生向陈阳讲述了叶辉跟自己说的,什么舆论的影响,对方振国的影响等等。陈阳听完张了张嘴巴,不得不说,井上一生这办法确实不错,也说明井上一生为了买下这只青铜器动了脑筋,可是这办法换个城市有用,在江城没用呀!难道他忘记他是的身份了,小八嘎! “呵呵!”陈阳低头微微笑了一下,带着一丝丝谦虚的声音说道,“井上先生,不得不说你进步挺大,现在知道用脑子了!” 听到陈阳软和了,井上一生脸上微微一笑,看来叶辉说的没错,陈阳果然怕这个。 哪里想到随后陈阳重重一拍桌面,连旁边的柱子和秦浩峰都吓了一跳,只听陈阳语气冰冷的说道,“你觉得我会怕你么?还是你觉得我老丈人会怕你!记住喽,这是江城,不是京城!” “知道什么叫山高皇帝远么,江城是北疆之北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地方,比宁古塔还宁古塔!” “什么的是宁古塔?”井上一生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不由愣了一下问道。 陈阳向井上一生解释了一下宁古塔是什么人去的地方,之后冷笑了一下,“还有,井上一生,你是不是低估了这里人民对你们的情绪?” “抵抗你们,我们全国打了八年,我们这边打了十四年!” 说道这里,陈阳已经义愤填膺了。对于7080后这一代,从小时候开始,无论是家里还是学校,都在灌输着一种思想,就是在这片黑土地下,为了抵御小鬼子,有多少先烈倒下去,整整十四年,不说杨靖宇、赵尚志、赵一曼这样的英雄,又有多少花季班的少男少女,倒在了小鬼子的枪口下。 本来就看你们不顺眼,现在还敢这样跟自己说话,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陈阳甚至直接站了起来,手里紧紧捏着大哥大,冲井上一生喊道,“今天别说你诬告我偷了你的青铜方尊,就算我真偷了你的青铜方尊,那也不叫偷,那是拿回属于我们自己老祖宗的东西!老子是tm英雄!” “啪!”陈阳通过大哥大,清楚的听到对面拍桌面的声音,估计井上一生也站起来,“陈阳,你的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面对井上一生咆哮的声音,陈阳只是淡然一笑,“井上你搞清楚喽,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你给我挺清楚了,想买青铜方尊也不是不可以,带着你的诚意,带着你的钱,来给我钱!” “反正过了明天,我要是看不到你的诚意,这物件就去京城喽!” 说完话,陈阳直接挂了电话,根本不给井上一生说话的机会。其实井上一生给自己来这么一手,也是好事。这青铜方尊本来就是为了坑他准备的,现在自己说要交上去,井上一生不给自己来这么一下,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往回圆呢! “陈阳,喂,喂!”听到陈阳说可以交易,井上一生的神情随即轻松了,但陈阳突然挂了电话,这让井上一生很生气,“八嘎,陈阳你的死啦死啦的!有些账咱们日后再算!” 挂了电话的陈阳,正生气着跟秦浩峰和柱子说着刚才的事情,说话的功夫,一位中年人推着自行车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见到男人身影,陈阳突然站了起来,“呦,这大哥怎么来了呢,劳杉快去帮大哥开门!” 劳杉起身将大门打开,中年人费力的抱着一只木头箱子,在门口见到陈阳点头笑了一下,“陈老板,您好!” “柱子快帮忙!”陈阳示意中年人,将硕大的木头箱子放在地上,之后柱子上前抱了起来,中年人转身又回去,说家里还有几件,一趟装不下。 “不是,大哥要不先看看你这些东西,你这东西放着,人不在,出事我不好跟您交代呀!”陈阳在门口向中年人喊道。 “没事,我信得过你陈老板!”说着话,男人跨上大二八蹬了回去。 “哎呦,这大哥可真行,也不知道他孩子找到没找到!”陈阳看着男人叹了一口气,转头进屋。 “哥,要不咱们先看看!”柱子搓着手兴奋的说道,“万一这次还有好东西呢!” 陈阳抬手打了柱子一下,“货主不在,物件不能动,这是规矩!不过,也是第一碰到这样的货主!” 说着话,陈阳扭头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只不过早看不见了,“一会无论物件怎么样,都得给他个合理的价格,但愿他能收到好物件吧!” 第664章 中年大哥的执着 陈阳等人在屋里等着,眼巴巴的看着地上的箱子,秦浩峰甚至都蹲在地上,咂巴着嘴看着箱子了。上次阳哥和柱子去中年大哥那里,直接收回来一整套十二花神杯,真想知道这次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可这大哥就这么把箱子放这里,转身就走了,谁敢打开看呀!不说多了,回头就说里面少了一万块钱,这都是轻的。真要是说少了什么贵重物件,人家不是开口要多少钱,你就得给多少钱。 陈阳则是一点都不着急,这大哥能把东西送来,说明对自己非常信任,好饭不怕晚,说不定这次真有好东西呢! 不久之后男人骑着大二八又回来了,这次不用陈阳说话,柱子和秦浩峰出去跑出去帮忙,从自行车后座解开绳子,一人抱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陈阳起身笑着示意中年人坐下,之后示意劳杉倒茶。 “哥,你这半年怎么样?嫂子有没有好一些?”陈阳并没有着急看物件,他心里也清楚,如果这位大哥找到了孩子,恐怕就不会在收这么多东西了。这么问,陈阳心里只是希望能听到好消息。 大哥摆摆手,苦笑了一下,表示哪里那么好找,自己都看跑遍大半个国家了,哪里一有消息自己第一时间就赶过去,但依旧是没有一点消息。 “陈老板,我这次从外面回来,收了些物件,你给看看。”中年男人脸上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找孩子,老婆看病吃药,母亲身体今年也不好了,手里钱不富裕,心里慌!” 打开大的木头箱子,中年男人从里面首先拿出一件用枕巾包裹的物件,这东西大概得有近20厘米的大小。几人都站在不远处看着,中年男人将枕巾慢慢打开,一只手从里面捧出一件通体白釉的观音像,并且规规矩矩放在了桌面上,还很虔诚的冲着观音像拜了拜,嘴里小声叨咕着:“冒犯了,冒犯了,您大慈大悲,我这这也是没办法!” 陈阳心里微微笑了一下,这人都是没办法,这东西到了自己这里,撑死就是一件物件,但是在大哥心里可不同了。观音么,历来是有求必应,大哥现在着急找孩子,可是手里钱又不多,又怕将观音像出手得罪了菩萨,所以才这般。 中年大哥拜过之后,示意陈阳帮着看看。陈阳并没有伸手去拿观音像,而是起身站到了观音像对面,随后学着大哥的样子,双手合十微微摆了一下。这动作让秦浩峰和柱子着实有些吃惊,还是第一次见哥这样呢,今天这是怎么了! 德化白瓷观音像! 先看看真品,熏熏眼睛! 观音坐於礁石之上低首垂目,面部饱满膨润,五官集中,神情泰然,似在沉吟经书内容。其发辫精细分成两股,披在双肩,每缕发丝刻画看起来了挺细,部分发丝还绕过耳朵上缘,委婉向後梳起,身披宽袍,胸前堆贴成莲花和璎珞珠佩,左右手挽於胸前,衣纹自然,手部衣袍的衣褶富有变化,透过衣褶轮廓,隐露出观音的肢体形态。 陈阳凑近仔细看了一遍观音像正面,之后又走到桌子后面,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背部,看到背部印着:“何朝宗”三个字,陈阳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陈老板,怎么样?”大哥看到陈阳前后看了一圈,在旁边向陈阳问道。 “大哥,这件......不真!”陈阳摇着头,迈步走到了观音像正面,“大哥,我仔细给你说说。” “此件观音像,属于仿德化窑白瓷观音像,德化白瓷,闻名於世。塑造的形象既有共同特征,又有不同个性,形神兼备,富有艺术魅力。其观音造型更为可贵。” 说着话,陈阳在侧面伸手指向观音像,“从整体塑像造型来看,比例失调,即头部明显比身大,开脸也与真品有很大的差距,即没有鹅蛋脸、弓形眉等明显特点。” 左图仿品,右图为真品,看头型与身体比例,鹅蛋脸和眉毛 “其次,德化白瓷,胎质细腻,釉水晶莹,通体施白釉;而您这件,釉水含浑,衣折线条僵硬无灵动感。” 同一位置衣服褶皱对比,仿品我放的有些太大了 说着话,陈阳拉着中年大哥走到了观音像后面,指着后面刻着的何朝宗三个字解释说道,“我们看后面,刻有‘何朝宗’字样,明代中期称得上是德化瓷塑艺术的巅峰。而何朝宗绝对是数百年来这一领域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他以德化白瓷为媒介,发挥传统雕塑传神写意的长处,他的观音像,注意人物内在表现的同时,着意外表的衣纹刻划,在人物神态刻画上展现个性,形神兼备,微妙地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富有神韵。” “所以......”陈阳看了看中年大哥,他知道这里的每一件物件,对于他来说不单单是钱,而是一份希望。 “仿品是吧,好,咱们看下一件!”说着话,中年大哥伸手从桌面上将观音像拿了起来,直接顺手就扔到了箱子里,丝毫没有了刚才双手合十的虔诚感。 我去!陈阳看了看大哥,眨巴了几下眼睛,这也变的太快了!虽然说工艺是假的,但不影响你供奉呀! “大哥,你这前后的态度......”陈阳看着拿物件的中年大哥,张嘴问道,“您到底信还是不信呀?” 中年大哥抱着一件用报纸包裹的物件,转头冲着陈阳一笑,“陈老板,不瞒您说,我买这物件足足花了五十多块,按照您说的,它都是假的,能保佑我找到孩子么!” “而且它还帮着那人蒙了我五十块钱,能是好菩萨么?这种菩萨,我信它干啥!” 陈阳听完瞪大了眼睛看看中年大哥,又看看躺在大木头箱子里的德化白瓷观音像,大哥人间清醒呀! 中年大哥说着话,打开了报纸,报纸中间包裹了一件瓷盘,陈阳凑近只用眼睛扫了一下,心里就咯噔一下,完了,又是一件赝品! 清雍正 粉彩过墙枝\"群芳祝寿\"圆大盘,还是像看真品 瓷盘上彩绘白梅、牡丹由外壁攀延过盘边伸展铺陈于盘心;梅者屈曲斜袅,横欹生姿,枝头吐萼含苞,各具意态;牡丹风姿绰约,与梅花高低呼应;两只蜜蜂欲落还飞,于一动一静中饶添野趣。 左图为真,右边为仿品,怕看不清,放的有些大了,仿品釉质粉白,真品温润如玉 按照彩绘的内容来看,这应该是一件仿清雍正粉彩过墙枝群芳祝寿圆盘,真正的雍正粉彩,最大的特点就是釉面洁白,一眼望过去釉色温柔如玉,造型优美,釉质莹润匀净,如脂似玉;而仿品由于釉面比例调制的不对,大多数都会出现釉面惨白的现象,釉近乎粉白光亮,眼前这只盘子,完全符合仿品的特征。 此式装饰技法名曰:过枝花,始见于康熙后期,尤以五彩瓷器为多见。何为过枝花,花枝过墙,长治久安!过枝花又称过墙花装饰,是一种独特的纹饰,指瓷器内外壁或器身器盖之间的纹饰相连接,浑然一体。犹如花枝越过墙头,从外壁伸至内墙。 过墙纹饰内外纹饰互为重要的组成部分,相辅相成、相映成辉。也有的“过枝”是纹饰从器身延伸至盖子上,不经意地让人们认知中本该是两幅纹饰的地方成为了一幅纹饰。如果不了解“过枝”这个纹饰方式,很多人甚至没有注意到它的整体连贯特色。这种纹饰象征着国土巩固,内外安定的寓意,也有着一统江山的象征。 但凡是这种寓意和造型,彩绘一定会按照一定比例来进行搭配的,而仿品往往只得其形,不得其神,构图不协调,造型的整体结构比例不谐调,虽然高度或口径与书本上的尺寸相同,但器物腹部的弧度不准,不是扩大就是缩小。 就比如眼前这只粉彩过墙枝群芳祝寿圆盘,这树枝画的太过了,按照这个比例那就不应该叫过枝花了,应该叫红杏出墙多子多孙盘! 还有就是这种物件,一边作旧痕迹都比较突出,让你一眼看起来就像旧的,有的为了表现是旧物,在器物底或罐的口边涂抹一些灰褐色的泥巴,而这只盘子也正好中了这一点,盘子边上有一处残。 所以像这类有特殊寓意的物件,不用多看,一看构图,二看器形,至于什么用彩呀,胎质呀,都不用多看,一打眼彩绘构图不过关,几乎就拍死了!不要抱有任何幻想,官窑绝不会允许出现一点错误! 听陈阳说完,中年大哥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随后将盘子收拾好,又开始从箱子里拿物件,一件、两件、三件...... 最后看的秦浩峰和柱子都皱眉头了,心里默默想着:大哥,你赶紧来件真的吧,哪怕是民晚期的也行呀,要不然找孩子钱你不都得搭理呀! 陈阳看着中年大哥也是头疼,自己说啥他倒是明白的快,可这物件......不过有一点比较好,这大哥最起码没犯上次的错误,什么物件都往回划拉,这次都是瓷器。 眼看着大箱子里的物件都看完了,一件真的是都没有,别说没有,还真有一件。那是一件民国晚期柠檬黄釉的杯子,虽然物件没问题,但不值钱呀!虽然陈阳和秦浩峰几人都有些失望,但中年大哥显然没有气馁,将大木头箱子盖好,随后拿起了一只长方形的木色盒子,这盒子是新的,就看里面的物件了。 当中年大哥打开盒子,将里面的瓶子拿出来放在桌面上的时候,陈阳眼睛微微一亮,这物件大开门! 第665章 老伙计,你又来找我了! 这是一只双耳瓶,中年大哥将瓶子摆放在桌面之后,陈阳凑近看了起来,喇叭形口,长颈,圆腹,圈足,颈部对称贴祥云c型纹双耳,瓶体口内及底部施淡绿釉。 清道光珊瑚红地八宝缠枝莲描金如意双耳瓶 器表以珊蝴釉为地,通体描金,以缠枝莲八宝吉庆图案为主题,瓶中两侧对称绘大朵盛开的莲花,上吐灵芝祥云,颈部亦绘稍小盛开的莲花,余饰缠枝莲八宝吉庆图案,色彩艳丽,繁而不缛,给人以喜庆、高贵之感,红为喜庆,金为富贵,此器雍容典雅,吉庆祥瑞,一看就是皇室嘉礼用器。 瓶体口内及底部施淡绿釉 “是你么?”陈阳一边看着,心中默默念叨了一句,顺手拿起瓶子,看向了底部,底部书“大清道光年制”六字篆书青花款。 大清道光年制 看完之后,陈阳将瓶子放回了桌面上,手微微抖了一下,重重呼了一口气,“呼!” 这一口气,是为中年大哥而呼,终于见到一件好物件了,凭着这件物件,至少下半年他寻找孩子的费用不愁了;同时这口气也是为自己而呼,重生回来,居然在江城见到了上一世,自己第一次帮别人鉴定的物件。 清道光珊瑚红地八宝缠枝莲描金如意双耳瓶! 陈阳上一世自2003年跟着师傅杜明德学习古董,2011年就凭着这件物件,算是打出了一个名头。2011年春季的一天,师傅出门办事去了,当时店铺里就自己一个人,一位穿着阔绰的年轻人走进了店铺,手里就抱着这只珊瑚红地描金如意双耳瓶,当时自己还以为是来卖物件的。 询问之后,原来男人是一位生意人,客户欠了自己的一大笔款子,催了好长时间也没催回来,人家就说没钱,最后催的急了,就给了年轻人这只瓶子,“这这是件古董,绝对的好东西,就这样算是顶账了!” “你呢,可以拿出去卖,也可以转给你欠款的人顶账。反正你找我是要钱,我没有;就这只瓶子,爱要不要!” 当时陈阳通过自己的鉴定,这物件确实是一件道光年间的官窑,价值么......那就要看对方欠他多少钱了,要是上百万,那就亏大了;要是几十万,倒是亏的不多。 “小兄弟,我问你一下,我能把这物件放在你这里代卖么?” 按照当时的行情来说,就算年轻人把这物件放在店里代卖,他也不会卖出那么多钱,于是陈阳给年轻人出了一个办法,上拍卖! 一个月之后,2011年5月28日,江苏万达国际拍卖公司,争艳斗彩,盛世青花——海外回流瓷器精品专场,小伙子这件珊瑚红地双耳瓶估价十五万到二十万起步,最终以68万元的价格被拍卖了出去。不但帮小伙子收回了原来人家欠自己的钱,好小赚了一笔! 日后这小伙子生意越做越大,同时也给陈阳介绍了不少客户,可以这么说,上一世的陈阳,因为这件道光年间的珊瑚红地双耳瓶正式开启了自己的古董生涯。 真是没想到呀,兜兜转转,自己重生了,这瓶子这次这么早就来找自己了,你是想早点出名么,可是我现在还没出名呢! “哥,你怎么了?”秦浩峰看着陈阳直勾勾的盯着瓶子看,都过去快十分钟,却一句话不说,这种情况倒是不常见,在旁边小声问了一句。 陈阳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随后笑着抬头看了看中年大哥,“釉面温润,胎骨坚质、洁白细腻,此器造型端庄稳重,是件好东西!” “哦,是么?”中年大哥听到陈阳这么说,也不由呼了一口气,“陈老板,您能给我仔细说说么?” 相比价值,中年大哥更关心的是特点,这是非常难得的,像中年大哥这么缺钱的,听到这里,首先应该追问的是价值,而他却问起了特点,显然他心里明白,只有知道了特点,日后才能收集更多值钱的物件。 陈阳看着眼前的瓶子,向中年大哥仔细说了起来,“道光时期,社会动荡,景德镇的瓷器生产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陶雅》记载,嘉道而降,画工,材料,直愈趋愈下。虽然道光以身作则,减少了不少开销,但作为宫中生活,陈设用瓷,其制作还是非常严格的。” 说道此处,陈阳伸手将瓶子转向了大哥,指着瓶子上的颜色向他解释着:“道光时期的官窑,以生产粉彩为主,青花为次。有珊瑚红地粉彩、绿地粉彩、黄地粉彩、抹红粉彩等,另外还有少量的斗彩、五彩,多见于官窑器。” 说着话,陈阳指着瓶子,告诉中年大哥什么叫釉色,道光时期烧造颜色釉有霁红釉、霁蓝釉、豆青釉、天蓝釉、白釉、窑变釉、酱釉、仿官釉、仿哥釉、木纹釉、炉均釉、孔雀绿釉、松石绿釉、珊瑚红釉、胭脂红釉等。按照这只瓶子的釉色来看,属于珊瑚红。 “上面这些纹饰属于描金工艺,清代道光瓷器上的金色一般是用金粉描绘,金色深沉,稳重;相反,仿制的古瓷是用金水描画,虽光泽度好,但不如以前的色深。” 瓶身细节 中年大哥边听边点头,甚至从怀里掏出一个笔记本,飞快的记录着。秦浩峰和柱子对视了一眼,好家伙,这哪里是来卖货的,分明是来上课的!而且他这不但不用交钱,一会还得给他钱! 看着中年大哥边听边快速记录,陈阳也是微微一笑而已,这东西光记下来没用,最主要的还是多看。 “之后就是胎釉的特点,道光瓷器胎体细白,多数胎质疏松,胎釉结合不紧密。大件器物胎体厚重,小件器物胎质比较轻薄。器物釉面肥厚,釉面大多数是粉白釉,大件器物白釉泛青,釉面不平,往往出现波浪状,称为“波浪釉”,俗称为“浪荡釉”,为道光瓷器的主要特征之一。” 瓶子波浪釉照片出来不好看,直接来件官藏的看吧,这个看起来容易 “最后就是底款了,”说着话,陈阳将瓶子拿了起来,将底部给中年大哥看,“道光官窑器多铭以“大清道光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以青花为主,也有抹红及描金款,字体有力,笔画较粗,排列工整,风格与嘉庆款相似。” 道光朝堂名款极为盛行,主要是皇帝本人的御用款和王公贵族的私家用款,瓷器制作甚为精致。道光帝在未登基以前就用过“薢竹主人”及“薢竹造”的款名。登基以后又使用过“慎德堂”、“颐寿堂”等御用款。 其中慎德堂款与 大清道光年制六字款的瓷器制品,都为官窑器物。陈浏《陶雅》记:“慎德堂系道光官窑,而价侔雍乾之高品,亦一时风尚使然……。慎德堂制楷书款识,以侧锋书写,字体秀丽。笔法工稳,以抹红为最多,亦有泥金者。 “这些都是有记载的,所以日后要是遇到,不可错过!”陈阳笑着看着中年大哥笑着说道。 在旁边听陈阳说完之后,中年大哥重重点点了头,随后看看手里的记录本,尴尬的笑了一下,这整的,跟自己来这里进修一样! 秦浩峰和柱子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一个意思来,“哥没讲纹饰!” “猫教老虎,留一手!”秦浩峰和柱子相视抿嘴一笑。 “大哥,您这一趟没白跑,总算见到一件好物件了!”陈阳说的有些口渴,离开座位,走到待客桌面上,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陈阳边喝水,心里边琢磨着,单凭这一件物件,自己最少就可以给到他五万块。这瓶子在自己手里,这次就不会去2011年江苏万达的拍卖会了,因为上一世同年12月份,苏富比在港城中国瓷器及工艺品拍卖会,卖出了一件一模一样的瓶子,只不过那件是嘉庆年的,当时可是卖了86万hkd! 虽然这只是道光的,但如果难道苏富比去拍卖,指定要比68万高呀,而且仅仅就差了几个月而已! 陈阳喝着水,中年大哥起身也是松了一口气,之后打开最后一只小箱子,从里面抱出一只瓷罐,放在桌面上,随后自顾摇摇头,回头朝陈阳说道: “陈老板,经过你这两次的讲解,我手里这件,估计也是仿品!” “你给我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陈阳放下茶杯转头看去,看见大哥放在桌面上的瓷盘,心里哎呦了一声,“大哥,你要是早拿出这两样,我还用费这么多唾沫么!” 成化斗彩花卉虫草纹罐! 开什么玩笑,这物件不是在大维德基金会收藏着么,怎么跑这来了呢?看着桌面上摆放的罐子,陈阳仔细看了起来,随后皱起了眉头,随后将罐子翻转过来,看向底部书写:大明成化年制六字两行青花楷书款,不由吃惊了一下,这东西被他碰上了! 康熙仿成化,官仿官! 2011年,拍卖价格 第666章 官仿官 成化斗彩花蝶纹罐,罐高9.3厘米,口径7.4厘米,足径9.4厘米。这件瓷罐,直口,丰肩,扁圆腹,圈足,底款为“大明成化年制”。以青花、红、黄、绿、赭组成斗彩,图案为花卉,其间数只彩蝶飞舞。 明成化斗彩花蝶纹罐 斗彩之前说过又称逗彩,创烧于明朝成化年间,是釉下(青花)与釉上彩相结合的一种装饰品种。成化斗彩是我国瓷器烧制的稀世珍品,瓷胎薄体轻,釉脂莹润,色彩鲜艳,画面清澹雅逸,代表作如鸡缸杯、成化斗彩三秋纹碗、高士杯、葡萄杯、婴戏杯、天字罐等,均为绝代精品。 尤其是成化斗彩,几乎在成化以后的历朝历代都有仿制,而在清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则达到了最高峰。仿古三巨头——乾隆、雍正、康熙,这爷仨是你仿完了我仿,我仿完了告诉儿子,要继续仿! 康熙、雍正、乾隆三朝仿品工艺各有千秋,个别作品已具很高的水平,后仿成化御窑瓷器主要是指造型、纹饰、年款均模仿原作的一类仿品,如康熙朝仿成化斗彩鸡缸杯、雍正朝仿成化斗彩海兽图字罐、雍正朝仿成化斗彩团莲纹盖罐等,无论造型、胎釉、纹饰、设色、款识等,均达到使人难辨真赝的水平,后世的i一些古董专家们,还编了诗句。 成化斗彩后代情,明仿斗彩繁密浓。 不够疏朗色太艳,康熙仿品粗俗容。 不够精致不骄艳,雍正仿品最熟成。 仿品如真又发展,价位更高是异型。 仿品不可以真看,寓意欣赏人称灵。 清三代的仿品固然做得最好,但是与真正的成化斗彩瓷器相比,依旧存在不同之处,达不到乱真的程度。其中,最大的不同就是,清三代仿制的成化斗彩瓷器均带着明显的清代风格,比如色彩、工艺上都力求精细,并不像成化斗彩瓷器往往呈现出一种粗放的风格。鉴别这类仿品主要还是应从造型、纹饰画法、款字特点和器物底足处理工艺等方面仔细观察,寻其破绽。 而显然眼前这只成化斗彩花蝶纹罐,是康熙时代仿制的,而且从特点上不难看出,这就是一件官窑仿官窑! 中年大哥看着陈阳一脸认真的样子,顺口问道,这件东西很好么? “好东西,只是不到代!”陈阳抬头微微笑了一下,表示如果他早把这两件物件拿出来,自己真不用费那么多口舌了,这才是好物件。 “陈老板,什么叫不带代?” 听到中年大哥这么问,秦浩峰在旁边微微笑了一下,这些专业术语,自己和柱子可是学了好久,开始陈阳倒是给两人写了一些术语的意思,两人很快都记住了,关键是陈阳没事就蹦出一个新鲜词,弄的两人还得现记。 陈阳将罐子拿起来,伸手一指底部的款书,“看见你罐子下面写着的底款,大明成化年制了么?不到代的意思就是说,不是大明成化年制的!” 中年大哥听完点点头,跟自己想的一样,就是一件仿品而已,随后脸上有些惋惜说道,“哦,那就是仿品呗!” 陈阳笑着摇摇头,“大哥,别看这是仿品,但这物件绝对仿的好!”说着话,伸手一指刚才的道光年间的珊瑚红地八宝缠枝莲描金如意双耳瓶,“比这个都好!” “啊!”中年大哥愣住了,怎么仿的会比真的还好呢? 陈阳一边看着罐子,一边向中年大哥讲起了这里面的门道,“这只罐子,从工艺上来看,是斗彩花蝶纹罐!” “这种技术叫斗彩,斗彩又称为逗彩,创于明成化年间,是釉下彩(青花)与釉上彩相结合的一种装饰品种。这种工艺是预先在高温1300°下烧成的釉下青花瓷器上,以艳丽的红、绿、黄、紫等诸色填在釉上,填补釉下青花图案留下的空白和涂染青花轮廓线内的空间,然后再次入小窑经过低温(800°c)烘烤而成。” “因为釉上和釉上多种彩色,形成了争鲜斗艳斗的场景,因此叫斗彩。” 成化以后的历朝历代都有仿制,其中以康熙、雍正、乾隆仿制最多,而且每个时期特点都不一样,所以上眼不难看出,这是一件康熙年仿制的成化斗彩罐。 中年大哥听完点点头,好像有些明白了,既然这么多朝代都在仿,那怎么样区分各个朝代呢? “别的朝代我就先不跟你讲了,”陈阳将罐子放好,伸手抚摸着罐子,“我就给你讲讲成化和康熙如何区分!” 既然是以青花为底,那我们就要先看青花,成化和康熙两个时代,因为器物使用产自不同地区青料,青花呈色明显不同。 成化时期青花使用产自江西的平等青料,色调浅淡雅致,釉上五彩显得较为柔丽;而康熙青花由于使用产自云南的珠明青料,色调过于青翠亮丽,与釉上五彩相绘在一起略显浓艳。 罐子上的青花对比不明显 ,用斗彩杯进行对比,左边成化,右边康熙仿。 看完青花之后,再观察两件器物的胎釉,成化器物胎釉温润如玉,釉呈亮青色,据说是瓷土中加入“麻仓土”所致。相传明代弘治初年,也有说至嘉靖年的,此土就已用绝,所以后世之器胎釉再无此特征。 康熙时期由于胎土淘洗充分,胎质细腻坚致,俗称“糯米胎”,瓷器釉面洁白光亮呈粉白色,胎体厚重,即使薄胎也有打手特征,这件瓷罐,胎釉白中泛青色,这也是鉴别真伪成化器的重要依据之一。 打手?中年大哥听完一愣,这物件拿在手里还能打手么? 秦浩峰和柱子对视了一眼,得,又出来个新名词! “大哥,不是那个意思!”陈阳笑着摆摆手,“这打手在我们行内,意思就是压手,同等体积的物品,某个更沉。” “比如我知道一件物件应该是500克的重量,但是拿在手里,感觉到重了。” 中年大哥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成化斗彩填为贵,叶花只把正面绘。 花心变色层次显,款书鉴知对深重。”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成化的斗彩填色好的为贵,叶子,花朵只给出正面,不画侧面。花蕊不一定用黄色,用各种颜色。款书沉重,深至胎表层。” 说着话,陈阳指着罐子上面的额花叶,向中年大哥解释了一遍。中年大哥凑过来一看,这颜色填的好不好不知道,但是这花可都画的是正面,一朵侧面都没有,这不是符合成化特征么? 陈阳呵呵一笑,“大哥,都说是仿的了,如果一点不像那还叫仿么,那不是自己造么?” “咱们不能只看一处对就对,它得全对才行!” “康熙时期的枝叶描绘相比成化时期更为细长,青花发色更为深沉,且枝叶层次更为分明,这得益于当时水墨画之技法对青花分水技法的影响,另外器胎相对与成化也更显白净。” 康熙仿成化斗彩花蝶纹罐 说到这里,陈阳正想继续往下说,中年大哥打断了陈阳,“陈老板,你刚才说康熙年间用的是珠明料,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叫珠明料,但我看这叶子发色一般,也没有你说的那种青翠亮丽的感觉呀!” “大哥,青花......叶子?”陈阳愣了一下,随即想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大哥是还没分清青花是什么颜色呢! “不是大哥,你理解错了,”陈阳微微笑了一下,“青花指的是蓝色,你看这里的蓝色!”说着话,陈阳将罐子底部的青花指给中年大哥看着。 “天青色等烟......”算了,这不能说! “哦!”听陈阳这么一解释,中年大哥猛的拍了一下额头,“那我懂了,我说你刚才说用青花勾勒出图案边线,再往里填充颜色,我怎么没看到绿色的边线呢,原来是蓝色的边线,那有!” 细节 最后就是看底款了,陈阳将罐子抬起,指着底部款书说着成化底款特点。 “大字尖圆头非高,成字撇硬直倒腰。 化字人七平微头,制字衣横少越刀。 明日窄平年肥胖,成字一点头肩腰。” 这就是成化款的特点,第一句是说款识中大字之第二笔撇画的出头尖圆,但并不太高;第二句是说成字第五笔的撇画直而生硬,第三笔则有直立向下者,写成“]”,也有向左方弯倒者,写成“〖”。 第三句是说“化”字左边的“亻”和右边的“七”上端基本持平,或右边略高,但高低差别不大;第四句是说制字下半部“衣”字之“横”画一般不越过右边的立刀,制字大多上丰下敛。 第五句是说“明”字左边的“日”多是上窄下宽或上下宽窄相同,与一般习惯写法不太一样。日、月头部则基本持平,高、低差别不大;第六句是说成字末笔的点,有点在“横”画以上的(正常写法,即头部),有点在与“横”画持平部位的(即肩部),有点在横画以下的(即腰部)。 再看这件瓷器的底款,明显不符合成化底款的样式,反倒是更像康熙年间的写法。 左边成化,右边康熙仿成化 “综上所有现象,大哥,我断定,这是一件康熙年间仿制成化官窑斗彩花蝶纹罐!” 第667章 陈阳,你这价格给高了 听陈阳给自己解释完,中年大哥彻底明白了,同时向陈阳竖起了大拇指。同时自己心里也明白了,古董这玩意水真深,今天如果人家陈老板不跟自己说实话,或者换了其他老板,告诉自己是仿的,却不告诉你是康熙时期仿的,自己恐怕就错过一大笔钱了。 两件物件,陈阳直接出价八万块,中年大哥吃惊到下巴差点掉环。看着秦浩峰放在手里的八摞百元大钞,中年大哥喉咙不由动了几下,抬头看看陈阳,陈老板真是好人! 中年大哥并不是直接将物件拿给陈阳,在外地边倒腾边问过其他古董商,这一堆东西人家才给5000块钱,到陈老板这里,直接翻16倍,这真是良心价了! 而且陈老板给自己这么高的价格,他不会赔钱,指定还要赚钱,可见古董行这利润......只可惜呀,自己没有陈老板这本事,要是有陈老板这本事,自己就可以一路收旧货,一路找女儿了。 他可是不知道,陈阳是什么打算。这两件物件,只要陈阳留在手里,到时候去拍卖会拍卖,珊瑚红地八宝缠枝莲描金如意双耳瓶保守说得拍卖68万;这件康熙仿成化的官窑,2020年苏富比拍卖了90多万港币,在这之前,2017年在伦敦苏富也拍卖过一只,价格更高,只不过陈阳不打算去伦敦拍卖,本来他们就抢了一件了,放在那个狗屁博物馆里,这东西虽然是康熙仿的,那也不能卖给他们!反正一只珊瑚红地描金如意双耳瓶就能挣回来,另一件的钱就是白得的,怕什么! 最主要的,人家家庭都那样了,能帮一把是一把! “陈老板,这些仿品我也不要了,直接一起给你留下吧!”中年大哥将钱揣好,表示那些仿品自己就不带回去了,一并留给陈阳了。 陈阳点点头,虽然这些都是仿品,但摆在店里也是不错的,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非得当官窑卖,自己也没办法! “行,我就不跟你客气了,”陈阳点点头,“大哥,你可以把你女儿照片送过来一张,我这里人手多,到时候让他们帮你留意一下。” 谢过陈老板之后,柱子和秦浩峰帮大哥将空箱子放在大二八后座捆好之后,看着大哥骑着大二八离开,秦浩峰在后面还笑呵呵摆手喊着,“大哥,常来呀!” “看看你,一点深沉都没有,跟个老鸨子一样!”柱子笑着看了一眼秦浩峰,“干脆你明天穿身旗袍,拿着手绢站在门口得了!” 说着话,柱子掐着兰花指,细着嗓子说着,大哥进来玩玩呀! “呕!”秦浩峰笑着做呕吐状,“你确定人家进来是玩你,不是你玩人家?” 两人在门口说笑着,陈阳看着手中的大哥大,奇怪了,这井上一生这次这么坐的住呢,自己都已经留口了,他居然没给自己打电话,这老鬼子琢磨什么坏心眼呢? 陈阳正低头想着呢,门口就听到宋青云的声音,陈阳抬头看着宋青云走进来,心里暗暗笑了,自己之前还想着,宋青云这几天没来铺子里,寻思没事去找他呢,结果他自己就跑过来了。 “师叔,我给你看个好物件......”陈阳话还没说完,就被宋青云打断了。 “物件先等会,”宋青云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条,“你让振丰带点工地上懂水电的人,去这个地址,将自来水管线修喽!” “到了地方,给上面那个号码打电话,让他在带上点烟酒啥的,别空手去!” 陈阳打开纸条看了一眼,这上面是谁的地址呀,自己给他修自来水管线,还得送礼? “吕局父亲家,”宋青云点燃一根香烟,“让振丰去就行了,按照我说的做。” 陈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估计是宋青云有什么事情求人家吧,于是拿起大哥大将电话拨打给了振丰。当振丰接到陈阳电话的时候,还以为张老三给陈阳打电话了呢,当听到陈阳让自己带人去修自来水管线,顿时放心下来,等陈阳将地址、联系号码告诉自己之后,自己想想还是跟陈阳说张老三的事吧,结果陈阳先挂了id电话。 “这两物件是你新收的?”宋青云看着眼前的物件问道,陈阳点点头,表示就刚才发生的事,宋青云要是早来一会,都能赶上。 宋青云对两件物件评价很高,尤其是那件康熙仿成化斗彩罐,表示要是放到京城,自己明天就能卖出去,老多人抢了!当听到陈阳花了八万元收下这两件物件的时候,宋青云瞪大了眼睛看向陈阳,“多少?” “小子你疯了!”宋青云吃惊的看向陈阳,“这两加一起也卖不出去八万呀!” 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宋青云这是典型的夸大其词,康熙仿成功斗彩罐先不提,就那就道光年间的瓶子,现在出手也不止八万元!宋青云的本意就是,自己收价高了,市场价在那摆着,一个物件不翻上几倍十几倍,根本就不算赚钱。 “师叔,你竟瞎说!”陈阳伸手一指道光年间的瓶子,“就这瓶子,市场价也不低于八万吧,怎么会不挣钱!” 宋青云嘿嘿笑了一下,随后瞄了陈阳一眼,这么收东西能行么,价格太高了,哪里有什么利润了,必须得教训教训他! “你知道不,前阵子在京城,一对道光年间的青花喜字罐,才仅仅卖了八千块而已!”宋青云点燃香烟,随后叹了一口气,“你听听这价格,古董这行呀,不好混喽!” 陈阳转头看了一眼宋青云,微微一笑,之后只问了一句,“师叔,那这对罐子多少钱来的呢?” 宋青云咂巴咂巴嘴,“家里拆迁,在地窖翻出来的,可这价格......” “喂,师叔!”陈阳嘿嘿一笑,“本钱为零,卖了八千,这是翻了八千倍!你跟我说价格低!” “还有,那是青花喜字罐,无论是民窑还是官窑,都是日常用品,”陈阳转身一指自己这只道光年间珊瑚红地描金如意双耳瓶,“我这是什么物件,皇家礼器,重器,能一样么?” 宋青云眨巴眨巴眼睛,陈阳说的倒是没错,这瓶子确实比喜字罐要高一个等级,但也不能花这么高价钱收呀! “是,有些利润,可你也不能花这么高价格收呀!” 陈阳翘起二郎腿,端起茶杯,慢悠悠说道,“师叔,山人自有妙计!” “这瓶子,我要是放到2011年,你信不信能翻十倍!” “你tm要是放到3094年,它是无价之宝!”宋青云瞪了陈阳一眼,“你想的倒是挺好,你能活到2011年么?” “放心,我一定能参加到你的葬礼!” “滚!你个臭小子!”宋青云拿起茶杯盖直接砸到了陈阳身上,陈阳哈哈笑着。 这时候陈阳的大哥大响了起来,陈阳接通之后,不到一分钟直接就给挂了。宋青云在旁边好奇问道是谁打的电话,居然挂的这么快。 “井上一生那老鬼子,”陈阳禁了一下鼻子,随后将之前井上一生给自己打电话的事情,向宋青云讲了起来,说完之后,陈阳将茶杯重重放在桌面上。 “这老鬼子,我给他留了活口,让他自己带着报价来找我,”陈阳气的一笑,“这老鬼子,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要两百万买下这件青铜方尊,姥姥!” 宋青云微微昧着眼睛,半天之后,说了一句话,“这老鬼子,背后有人指点呀!” 宋青云猜的没错,井上一生被陈阳挂了电话之后,虽然很生气,但是自己想想,叶辉说的没有错,陈阳这不是给自己留口了么,说让自己带着价格找他,看来叶辉说的没错,可是自己到底应该出多少钱呢? 想来想去的井上一生,又把电话打给了叶辉,听完井上说的,叶辉都想扇他一嘴巴子。虽然他说的内容没错,但这情绪不对,那意思可就完全变了!不过好在现在陈阳开了口,接下来就是价格的问题了。 “第一次打电话,出价两百万,”叶辉拿着电话悠然的说道,“陈阳一定会不同意,之后第二次抬高价格,但不要太高,可以提到三百万,不过我想陈阳依旧不会答应。” “这有什么意义呢?”井上一生狐疑问道,“这样来来回回,不是更让陈阳反感么?那岂不是这买卖更不成了?” 叶辉嘿嘿一笑,“你以为现在就没得罪陈阳了么?” “井上先生,陈阳有一句话说的对,你低估了他们对你的敌意!” 说到这里,叶辉撇嘴一笑,“放心,现在得罪不得罪陈阳已经不重要了,你的目的是将青铜方尊拿到手而已,只要达到你自己的目的就可以了。” 井上一生点点头,询问叶辉接下来怎么做。 “放心,井上先生,当你报价到三百万的时候,陈阳一定会主动出价格了,或者他不主动出价格,你也可以主动问了。”叶辉晃悠着二郎腿,“陈阳一定会漫天要价,但你可以就地还钱,我个人觉得,理想价位应该在四百万!” “如果高于四百万,那这物件没什么意思了!” 第668章 振丰送礼的方法 听完叶辉说的,井上一生点点头,明白了这里的含义,在向叶辉表示了感谢之后,井上一生还特意向叶辉表示,自己真的是来华夏投资的,希望叶辉不要对自己抱有敌意。 “井上先生,不得不说,你选的投资地点真不错!”叶辉把玩着核桃,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投资?你们是来投资地下资产的吧! “不过我跟他们不一样,”叶辉把玩着核桃,“九一八你们用大炮轰开了北大营的大门,而北大营在一句不抵抗的命令下,一枪没发就走了,这成了他们的耻辱!” “这是刺入他们心里的刺,而我不同!” “叶少爷,果然有头脑!”井上一生笑了一声,“现在时代不同了,我们应该摒弃前嫌......” “甭说那么多废话,”叶辉一笑,“姆们可是京城儿的!”说完话,叶辉呵呵一笑,便挂了电话。 井上一生并没有着急给陈阳继续打电话,自己心里明白,如果接连打电话,那自己就处于下风了,所以自己也要晾晾陈阳才行。陈阳和宋青云在屋子里聊着井上一生的事,宋青云向陈阳问起,这件青铜方尊心里价位是多少。 “四百万!”陈阳伸出了四根手指说道。 “为什么?” 陈阳看了看宋青云,表示听宋青云说完井上一生后面有人指点,自己对这件事有了新的看法,“如果井上一生背后真的有高人指点,我要价过高,不可能在短时间快速解决这件事。” “如果我要价太高,对方不接招,时间拖下去,一旦自己说的上交时间,反倒自己这边不好交代了,到时候难办的是自己。” 宋青云听完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么一件仿品,能卖出几百万绝对很厉害了。古董圈里,对于卖赝品怕的事情,没人希望把时间越拖越长,既然买方已经认定为真品,当是越早完事越好。 “那如果井上一生不接受这价格呢?”毕竟四百万这个数字太大了,宋青云有些担心。 “不接受?”陈阳呵呵笑了一下,“是他着急要青铜方尊,又不是我!不接受到时候我把青铜方尊一收,谁来问我就说交上去了,反正真品在我手上,怕个屁呀!” “这种活,就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活,他要是错过了,可就不怪我喽!” 振丰从孙老板手里调了两名懂水电的师傅,之后又叫了几名工人,开车来到了三栋红砖楼房前。还没等停好车,振丰就看到最前面的那栋红楼前面的路面,都是水,一台奥迪小轿车停在楼前面,车旁边一位年轻人正打着电话,皱着眉头来回踱步走着,时不时说话的声音还提高了八度,看样子很生气。 振丰在车里看着年轻人,这一看就是哪位领导的秘书模样,随后拿起大哥大拨打电话过去,果然占线,看来陈老板让自己找的就是这个人了。几分钟后,年轻人愤怒的挂了电话,振丰直接将电话拨了过去。 “喂,你好!”年轻人接起电话,声音有些不耐烦。 “请问是罗先生么?”振丰小心翼翼问道。 哟,年轻人听完也愣了一下,往日别人找自己都叫自己罗秘书,他却叫自己罗先生? “我是,你有什么事情?” “我是来修自来水管线的......”振丰还没有说完话,直接被对方打断了。 “真的么,你在哪里呢?”年轻人说话的语气突然兴奋了起来,随后四处张望了一下,一歪头就看到了不远处,同样站在奥迪汽车旁边的振丰。 扫了振丰一眼的打扮,穿着板板正正的,手里拿着大哥大,开着奥迪汽车,一副大老板的派头,应该不是来修管线的吧! “我就在现场呢,都看见马路上的水了,就是没见到负责人......”说着话,振丰假意扭头看到了年轻人,随后愣了一下,向年轻人走过了,“我看到你了,站在汽车旁边的是你么,罗先生?” 两人握手之后,罗秘书向振丰说了一下情况,这三栋楼里面都是退休职工,刘局的父亲一家就住在这栋楼里,这不是前天开始,自来水管线不知道怎么就爆开了,本来找了自来水公司,他们说来维修,一直拖到今天,都没有见到人来维修。 本来按照刘局的位置来说,这件事根本就算事,要是换了别人坐在这个位置上,别说水管漏水了,就算是发洪水,就刘局父亲住的这栋楼也不带有一点事情的。江城市这些领导主要分成了两派,一部分是本地派,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是江东省人,就算不是江东省人,也是在江东省各个地面为官多年;另一派则是跟随上一任市委书记过来的外地派,但随着安庆制药事情被报道,下马了一部分,但有不少并没有受到牵连,依旧在关键岗位坐镇。 而刘局身份就比较特殊了,既不属于本地派,也不属于这些外地派。刘局之前在沈城成绩不错,但因为受到了一些领导的牵连,三年前被调到江城市任职的,所以这三年两派纷纷把刘局晾在了这里,刘局委曲求全,勉强做出了一些小成绩。 “两位师傅,你们帮着看看,看看难搞不难搞,麻烦了!”听罗秘书说完,振丰转头客气的向两位师傅说道,自己趁着师傅去检查现场的空隙,跟罗秘书聊了起来。 “你这老板怪好,跟自己工人说话都这么客气。”罗秘书接过振丰递过来的香烟,客气的说了一句,“是谁派你们来的?” “我老板,”振丰点燃香烟笑了一下,“我们是隋晋建筑公司的,陈老板让我过来的。” “这不是我们工人,是我特意请的水电师傅!” 隋晋建筑公司?罗秘书听完抬头看了一眼振丰,这建筑公司自己可真是太耳熟了,前段时间因为八里铺荒地的事,可是人人都知道了,这家公司幕后老板不是陈阳么,市委书记方振国的女婿呀!方振国这是什么意思? 调钩机,调工人,买管线......罗秘书在现场看着振丰忙活着,直到忙活到快下班,终于将管线换完了,就连扒开的地方,也修复平整了。 “完事了!”振丰摘下脏兮兮的手套,笑着跟罗秘书打了一声招呼,“这路面被扒开了,暂时先这么铺平,等明天,我让人带水泥沙子过来了,一定给抹好!” “哎呦,太谢谢了!”罗秘书向振丰说道,这帮人干活是真麻利呀,“这就不用麻烦你们了,到时候我找人来就行!” 振丰点点头,之后看向了小伙子的奥迪汽车,“这是你的车?” 罗秘书回头看了一眼,笑着摆摆手,“不是,我哪能买的起这么好的车,公家的!”说着话,罗秘书看向了振丰的奥迪汽车,表示振丰这轿子不错,比自己这台还高级呢,不愧是做生意的。 “瞎忙活呗,”振丰嘿嘿一笑,“我咋觉得,我这车后备箱没有你这台大呢,能让我比比么?” 这有啥的,那就给他打开看看呗,罗秘书转头把汽车后备箱打开,本想着招呼振丰过来看,发现振丰已经去发动汽车将奥迪调了个头,将汽车倒了过来。 “这小子,有意思!”罗秘书看完笑了。 振丰打开汽车后备箱,罗秘书一眼就看到后备箱里放着几样东西,两瓶好酒,两条好烟。只见振丰将酒和烟从后背箱拎出来,摆放到了罗秘书车后备箱里。 “你这是干啥......”这事罗秘书能不明白么,别人的礼敢收,市委书记女婿的礼敢收么? “别动,你一捣乱一会比划不出来了!”振丰伸手拦了一下罗秘书。 罗秘书眼看着振丰,将东西按照放在他后备箱的位置,放在了自己车的后备箱,随后转身从后座又拿了一条香烟出来,随后将香烟摆放到了后备箱,最后拍拍手,“嗯,你车后备箱是比我的大!”说着话,振丰伸手就把后备箱关上了。 我去!罗秘书都傻眼了,自己见过不少送礼方法,振丰这种方式自己还是头一次见!再说了,这逻辑说不过去呀! “这不行,我回去也没法交代呀!”罗秘书伸手就去开后备箱,准备把东西还给振丰。 振丰嘿嘿一笑,根本就没管他上车直接将汽车开走了,留下罗秘书两手拎着东西,站在原地。 “你说管线修好了,”办公室内,刘局听完罗秘书说的,不由点点头,“那就行,我爸没说什么吧。” “修是修完了,可不是自来水公司修的。”罗秘书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当听到是陈阳让人过来帮忙修好的,刘局也不由一愣。 “刘局,我不是别的,隋晋建筑公司这活干的真利索,”罗秘书站在办公桌前面说道,“最后人家不但将路面铺平整了,就连马路上的水都给扫了。” “人家还给你拿了礼物,这送礼的手法,我也是第一见!” 听罗秘书说完,刘局紧锁着眉头,消息灵通,干活利索,头脑聪明!方振国这是在向自己招手?他这个女婿不简单呀! “刘局,”罗秘书在旁边弯腰小声问道,“这礼物......” “放车里,晚上我去趟方书记家!\" 第669章 周老板,你就是倒霉催的 振丰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位领导,但是自己明白,这年轻人绝不简单,绝对是哪位领导身边的人,这样的人自己在宋老板身边见多了。他是谁,自己不管,自己只要按照陈老板说的做就好了,其余的事情自己不用管。 “也就是说,你让振丰去给刘局父亲家修管线,就等于是我岳父向他在招手?”在车上,听宋青云跟自己说完,陈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单单如此,”宋青云笑了一下,“你呢,第一,刘局这人是有真材实料的,这点我们看看沈城那些年城市建设就知道了,刘局在那边任职的时候,就把高速修完了,如果他不是受到派系排挤,在江城的能力不会如此。” “第二,你不是跟我说过金主任的事么,我们想做建筑,必须有一位在实权上,能跟金主任平起平坐的人,刘局是最合适的人选。” “第三,”说到这里,宋青云侧头看了一眼陈阳,“我打听到了,刘局今年手里有大活!” 陈阳听完宋青云说的,微微点点头,这官场上的事,自己真是一点不懂,除了看过电视剧上的内容,现实到底什么样,自己是一点都不知道。虽然说上一世自己也跟不少高官打过交道,但......实在不好意思,是他们找自己鉴定物件,不是自己找他们办事! “这里怎么了?”陈阳看着窗外,被烧的一片狼藉的位置,好奇向宋青云问道,“什么时候着火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宋青云向外看了一眼,表示是两人去京城那段时间,一天夜里,一家人换煤气罐,这家人将煤气罐残液倒在了路边上,结果刚倒完没几分钟,一位行人顺手扔了个烟头。 “他扔烟头的时候,还特意弹到了残液里,瞬间就起火了,加上那天风大,火借风势,这一片都跟着遭殃了!” 这种方式陈阳倒是知道,90年代的时候,煤气管道还没普及,家家都用煤气罐烧水做饭,煤气罐用完之后,是要送到专门的地方去加气的,在重新加气之前,有人为了能往煤气罐里多加气,就将煤气罐的残夜倒干净,说是这样加完气的罐,能多烧一阵子。 “那家伙有毛病呀!”陈阳听完,一边看着外面被烧过的断壁残垣,一边说道,“这不是没事闲的么,我小时候都知道不能在残夜旁边点火。” 宋青云听完哈哈一笑,“他说当天风大,他还怕引起火灾,没有乱弹,看到旁边有个水坑,特意弹进去的,谁知道是液化气残液!” “我艹!”陈阳听完也笑了起来,是呀,谁tm知道是水坑还是残夜呢! “记得桂福珠宝的周老板么?”宋青云微微叹了一口气,“一批货在这里,也跟着倒了大霉!” “啊!”陈阳吃惊了一下,这周建业也真是够倒霉的,接二连三的出事。周建业做的可是珠宝生意,虽然他店里也有黄金,可大部分都是翡翠玉器,这东西本来就怕火烧,火烧会导致翡翠因脱水,而失去光泽,变得黯淡,粗糙,皲裂,使翡翠表面变干变灰,颗粒感明显,价值大打折扣。不管是翡翠、还是和田玉、甚至钻石,都是怕高温火烧的。 再加上当时救火,谁还会管你货不货的,毕竟人命才是重要的,火烧水淹,加上救火时候的破坏,想想就知道周老板这一下子要损失多少了。 陈阳问起宋青云,向周建业说起过金丝楠手串的事情么,宋青云摇摇头,表示自己只是听说周建业上次出事之后,只是一直在找老婆和他的司机,但都是私下寻找,没有报官。 “我个人觉得,”宋青云将汽车拐了一个弯,“他应该对她老婆抱有幻想,说不定以为是司机勾搭的,而且事后我见过周老板,手串还戴在手腕上呢,你说我怎么开口?” 陈阳听完点点头,“师叔,去趟周老板那吧,咱们去看看!” 宋青云听完陈阳说的,扭头看了一眼陈阳,“你要揭开么,不怕周老板受不了打击么?” “自古痴情空余恨,满腹深情错付人!”陈阳喃喃叨咕了一句,“长痛不如短痛!” “那tm是自古多情空余恨!”宋青云白了一眼陈阳。 银行还是那家银行,大门依旧冲着店内的貔貅,只不过此时店内冷冷清清,除了几名店员,屋内根本没什么顾客。宋青云和陈阳迈步走进桂福珠宝,店员只是微微说了一句,欢迎光临,之后就站在柜台后面聊起天来。 “你们周老板呢,我们找他有事。”宋青云向一名店员问道。 “我们周老板不在!”一名店员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来要钱的吧,我们老板三天都没露面了,想等就自己找地方待着吧!” 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看来最近时间上门来要账的不少呀。宋青云拿起大哥大给周建业打了过去,发现已经关机了,既然找不到周建业,自己两人在这待着也没意思,于是陈阳和宋青云转身就要离开。 正好这时候周建业愁眉苦脸从外面走进来了,见到宋青云和陈阳,周建业一愣,瞬间换了一副笑脸,“宋老板,我刚从你店里回来,你店员说你出去了,没想到你来我这里了!” “走,走,楼上说,我找你有急事!” 到了楼上的办公室之后,周建业示意宋青云和陈阳坐下,给两人倒了两杯热茶之后,周建业开门见山向宋青云问道,“宋老板,我想求您一件事。” “周老板,您太客气了,”宋青云喝了一口茶,笑了一下,指着陈阳向周建业说道,“陈老板今天刚知道后趟街着火的事情,前段时间我和陈老板在京城,这不是趁着今天有空,我们俩来看看你。” “您不用跟我们客气,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 周建业冲两人点点头,谢过两人之后,周建业向宋青云问道,“宋老板,还记得两年前,我从你那里买的那件乾隆年间的琵琶尊么?” 宋青云点点头,表示自己当然记得。周建业转到后面,不大一会从后面抱出一只皮箱,打开皮箱之后,将琵琶尊小心翼翼拿出来放在桌面上,示意宋青云看看,这是不是当时那件。 宋青云和陈阳起身走了过去,这只如愿尊其形尊贵典雅,装饰雍容华丽,双如意耳精巧工致,如意首系有一装饰金彩“万”字的红色绶带,生动飘逸,为乾隆朝高端精细御瓷琢器之显着标志。 清乾隆 御制洋彩江山万代如意耳琵琶尊 口沿装饰如意云头纹,下承万寿飘带纹一周,正与双耳装饰相呼应。腹部绘山水庭院之景,画中远处宫阙耸立,飞檐翘角,苍松翠柏环绕,宛若仙境,雄伟神奇,如云的宝塔傲立山峰之巅遥望长空,湖阔云天,群山耸峙。湖岸渔舟唱晚,丛林中茅屋数间,远山云漫雾嶂,似有万里之遥。 “万”字的红色绶带 底款 其构图虚实相生,笔墨疏秀清润,山石尤称佳妙,淡皴浓苔,毫锋颖脱,墨法精微,令人叹止。施彩清薄妍美,设色淡雅隽永,益见苍雅深厚之感,观之宛如宋人之青绿山水翰墨,构建出乾隆御制诗句“轻舟浮水面,芳径引山家”之境。双耳造型与主题纹饰相呼应,寓意“江山万代”,可谓别具巧思。 器身细节栩栩如生 清乾隆 御制洋彩江山万代如意耳琵琶尊! 陈阳心里有些震惊的看了宋青云一眼,喉咙微微动了一下,这物件流传有序,原为晚清内务府总管庆宽家族旧藏,1997年由京城瀚海拍卖公司以2200万rmb的价格拍卖了出去;之后到了2018年,宝丽公司又接到这件拍品,最终以9487rmb万元成功拍卖;最有意思的来了,2023年9月30号在哈布斯堡2023新加坡·华夏珍宝艺术品拍卖会,这物件又出现了,以2200万sgd成功拍卖了出去。 也就是说,师叔,你tm把日后价值几千万的物件,现在就卖了! “没错,就是这只,”宋青云将物件仔细里里外外重新看了一遍,确定就是当时自己卖给周建业的,“怎么了,有问题?” 周建业摆摆手,之后冲着宋青云一抱拳,“宋老板,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我想托你将这物件......”说到这里,周建业哽咽了一下,“帮我找个好下家!” 陈阳和宋青云瞬间都明白了周建业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手里没钱,卖了换钱! 宋青云皱了一下眉头,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周老板,这倒是不叫事,可这物价是你的,您心里对于价位.....” 周建业伸出了三根手指,“三百万就行!如果要是对方觉得高了,两百万我也可以接受!” 宋青云微微叹了一口气,“一百八十万来,两百万走,这可不是这物件的价值呀!” 这只御制洋彩江山万代如意耳琵琶尊,釉彩精妍美轮美奂,纹饰与颜料运用技法诸多方面凸显出典型洋彩之特征:一是绘画技法摹仿西洋光影画法,注重画面布局的远近关系与立体层次;二是口沿和双耳多处使用洋彩特有的圆状光点装饰;三是于乳浊失透、质地平整的大面积白彩上以细若发丝的墨彩描绘波涛,这种白彩也是由西方影响下的铜胎画珐琅器和瓷胎画珐琅器的重要基色。 这也是为什么这只江山万代如意耳琵琶尊有如此高价值的主要原因! 陈阳想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周老板,手腕处果然还带着那串金丝楠木手串,周老板,你这就是倒霉催的! 1997年瀚海拍卖价格 2018年,保利拍卖价格 嘻嘻,2023年拍卖价格 第670章 给大舅哥找了个麻烦 陈阳看着周建业手腕上的金丝楠手串,周建业在跟宋青云聊着,宋青云表示会帮周建业找个下家,只不过时间上要慢一些,毕竟这物件不比寻常,能有实力接手他的,至于什么时候能找到,自己可不敢保证。 周建业则直接表明了态度,价格上差不多就行,关键是自己现在急需用钱。宋青云则表示尽量吧,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且自己也知道现在周老板的难处,自己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帮周老板找到一个买家,而且在价格上不会让周老板太吃亏。 陈阳仔细看了看桌面上的这只江山万代如意耳琵琶尊,这价格想找到买主,确实有些困难。这物件虽然未来能值几千万,但现在让自己去拿几百万买下来,陈阳觉得价格有些过高,不值得。如果要是几万或者更便宜,那还差不多,换句话说,一个靠古董吃饭的主,用上百万买这物件,得被人笑话死! 几人说话间,陈阳瞥了一眼周建业,“周老板,您这手串还戴着呢?” 周建业听陈阳这么一说,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手串,脸上一丝无奈闪过,微微点点头,陈老板也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戴着呗,事没弄清楚,怎么......”周建业话还没有说完,陈阳已经在旁边开口了。 “周老板,您要是当我是朋友,听我句劝,这物件早扔早得利!” 面对陈阳如此突然的一句话,周建业不由微微一愣,虽然没全懂陈阳话里的意思,但陈阳用了扔这个字,他可是玩古董的,当然知道金丝楠的价值,现在没说让自己卖了或者摘下来,而是选择了扔,这是什么意思呢? “陈......陈老板,何出此言呢?”周建业呆呆的看着陈阳问道,“这可是上好的金丝楠呀!” 宋青云看了看陈阳,又看了看周建业,随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周建业看向自己的目光,宋青云微微一点头,示意周老板听陈阳解释。 “周老板,您这确实是金丝楠不假,但金丝楠和金丝楠可不同!”陈阳示意周建业将手串摘下来,放在桌面上。 周建业犹豫了一下,之后将手串摘了下来,放在陈阳面前。 “周老板,金丝楠木名气很大,是特有的珍贵木材,但绝大多数人只是听过没有见过,”陈阳看着面前的金丝楠手串,“因为自古以来金丝楠木就是皇家专用木材,并且在明末就已经濒临灭绝,历史上金丝楠木专门用于皇家宫殿、少数寺庙的建筑、和家具,民间如有人擅自使用,会因逾制而获罪,而在宫中常用楠木制床、榻,触之不凉,而其它硬木则不具备这种优点。” “但是,”陈阳说道这里抬头看了一眼周建业,“大家都知道金丝楠稀少,价值高,很少有人知道在古代,金丝楠是分等级的。” “这东西居然还分等级么?”周建业抬头看了一眼陈阳,“那我这是什么等级,要是出手能换多少钱呢?” “周老板,你先别着急,”陈阳坐下来微微笑了一下,“听我给你说完。” 金丝楠在古代确实是皇家专用木材,但即便是皇家专用,那也要分成等级,什么等级是皇亲国戚用的,什么等级是妃子用的,什么等级是皇后太后用的,只有最高等级,才是皇帝专用的。 而这种等级,是按照金丝楠纹路划分的,普通级别,纹路一般分为金丝纹、布格纹和山峰纹;中等级别的纹路有:普通水波纹、新料黑虎皮纹、金峰纹及形成画意的峰纹等;精品纹理有:老料黑虎皮、金虎皮纹、金线纹,金锭纹、云彩纹、水滴纹、水泡纹;极品纹理有:极品水波和极品波浪纹、凤尾纹、珍贵木种密水滴、金菊纹、芝麻点瘿木、丁丁楠云朵纹等;珍品纹理有:龙胆纹、龙鳞纹、金玉满堂纹、玫瑰纹、葡萄纹瘿木和形成美景、鸟兽图案的纹理。 龙胆纹,形似龙胆,纹理起伏跌宕,极具神秘色彩 凤尾纹,向外扩展,伴随金光闪闪的丝线,就像随时展翅飞翔的凤翼。 羽翼葡萄纹,凤尾纹和葡萄纹的结合,生动形象的就像流动的沟渠,带动着泥沙卷入河内 “那我这个是.....” “黑虎皮纹!”宋青云微微开口说了一句,“金虎皮纹、金线纹这样的纹理,一般是皇亲国戚,王府用的;太后皇后一般用凤尾纹这类纹饰,只有龙胆纹、龙鳞纹是皇帝用的。” 周建业听完微微点点头,虽然只是中等级别,但也不错了。想弄到皇帝用过的木材,想都不要想喽! “但金丝楠除了做家具和建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用处!” 周建业抬头继续看着陈阳,只是陈阳没有继续说下去,坐在旁边的宋青云微微张了几下嘴巴,最后喃喃说了一句,像是回答陈阳,又像是在说给周建业听,“做棺材!” “啊,宋老板,你的意思是......”周建业听完,瞬间大吃一惊,甚至直接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盯着桌面上的手串。 陈阳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周建业,“周老板,您这只手串,原色原木,黄中带着紫色,色泽均匀,纹理清晰,纹路中若隐若无泛着金丝浮现,这正是典型金丝楠的主要特点。” “唯独可惜的是,”说到这里,陈阳走到近前,伸手拿起了手串,微微叹了一口气,“除了这些特点之外,您这手串珠子上,发暗发青,甚至隐隐带着.....阴沉的死气,一看就知道是用棺材板车出来的,所以......唉!” 陈阳此话说完,屋内瞬间安静了,周建业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撑着桌面,低头死死盯着桌面上的金丝楠手串;陈阳和宋青云坐在椅子上,两人用喝茶掩饰着此时尴尬的气氛,过了片刻,宋青云打破了僵局。 “那个......周老板,其实您要是不忌讳的话,倒是无妨,”宋青云清清了嗓子,“科学研究显示表明,带这种东西对人身体并没有伤害!” 陈阳扭头看了看宋青云,师叔比自己会忽悠人呀!还科学表明,科学家单单为了挖坟掘墓盗取棺材板做手串,还做了科学实验? “我们要相信科学,现在不是以前了......”宋青云正劝着周建业,周建业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桌面上的手串,脑海中浮现着自己戴上这手串之后发生的事情。 手串戴上之后不久,自己好好就中暑了;之后自己开车出门被撞了,紧接着店里的貔貅就爆肛了,之后的事情不用想了,直到前阵子自己的库房着火,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在自己脑海中就像电影一样播放着,最后周建业拿起桌面的手串,狠狠砸向了地面,随着手串摔在地上,金丝楠珠子在地上弹起来的瞬间,周建业破口大骂。 “我艹你大爷!”周建业暴喝一声,吓的宋青云手一哆嗦,差点没把茶杯直接扔了,“臭婊子,老子饶不了你!” 随后周建业直接暴走了,在屋里掐着腰大声骂着,摸到什么东西就扔什么东西,就连桌面上的电话都给摔了,宋青云看到周建业的样子,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伸手一把抱住江山万代如意耳琵琶尊,站在旁边看着周建业发疯,他是真怕周建业上来脾气将这物件摔了,那样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半天之后,周建业算稳定了下来,点燃一根香烟猛吸了一口,抓起桌面上的大哥大,“喂,汪队长么,我要报案,你过来一下吧!” 说了几句之后,周建业挂了电话,随后又拨打了一个号码,“楠哥吧,我周建业,找你帮我处理一件事情,晚上我过去找你说。” 陈阳听着周建业打电话,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周老板口中的那位楠哥......果然这大老板背后都有一位这样的人,这是黑白两道的人物都找了,看来这次他是死心了! “宋老板,你和陈老板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你们怎么不早跟我说呢?”周建业顿足捶胸的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看到周建业情绪稳定了,将物件重新放在了桌面上,无奈苦笑了一下,“周老板,您跟陈老板是第一次见面,当时虽然说我和陈老板都看出来了,但您说是......”宋青云摊了一下双手,“清官难断家务事,那时候我们要是说了,咱们就不是朋友了,您说呢?” 周建业听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宋青云抱拳,小声说了一句费心了,几人聊了一会之后,宋青云和陈阳准备告辞,临走前周建业向两人说了很多客气话,说等自己忙完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宴请两人。 就在两人出门前,市局汪队走了进来,陈阳不认识汪春明,但汪春明却认识陈阳,看着陈阳和宋青云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由叨咕了一句,他俩怎么在这呢? 当听周建业说完情况之后,汪春明摸了摸下巴,眉毛一撇,“周老板,不是我不帮你,但我这能力有限,恐怕帮不到您呀!” “说到找人,我们局里可是有一位能人,我把案子转给他,绝对能帮你找到!” 金丝楠纹路图 第671章 刘局登门 提到找人,汪春明脑海中立即就想起了一个人,方大海。你这小子不是能耐么,今天抓个通缉犯,明天抓个通缉犯,黑白两道的人你不是都熟悉么,这趟活就安排给你了。 汪春明向周建业表示,最近自己手里的案子太多,而且他这件事已经拖了这么久了,现在人家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两个人太难了,让周建业做好长期的心理准备。 “汪队长,你们能不能快一点,如果经费不够,我可以出!”周建业听完汪春明说的,有些焦急的问道。 汪春明笑着摆摆手,表示这不是经费的问题,主要是自己手上现在大案太多,队里人员都已经分批出去办案了,根本无暇顾忌周老板这个案子,“如果周老板你想快点追回钱款,我个人建议,您还是向我们徐局提议,让一大队接手。” 说到这里,汪春明微微笑了一下,“重案一大队,市局的主力大队,这段时间人家可是破了不少大案要案!” “再说了,人家一大队在局里可是非常吃香的,无论是人员配备,还是硬件条件,可是比我们二大队强了不少!” 最后,汪春明嘿嘿笑了一下,周建业无奈下接受了汪春明的提议。 “咚咚咚!”晚饭过后,方振国家响起了敲门声,赵洁腰间扎着围裙,边向外面走着嘴里边喊着,“来了,稍等下!” 赵洁打开了房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中年人微微一愣,中年人微微一笑,“赵局长,方书记在么?” “哟,刘局长,快进来,快进来,我们家老方在呢!”虽然赵洁热情招呼着刘局进来,虽然大家平时不怎么见面,但毕竟都是江城市主要干部,还是认识的。赵洁带着刘局向里面走去,看到刘局手里拎的礼物,不由微微一笑,“老刘,你这太客气了!” “我们家老方的脾气你不了解,估计一会你怎么拎来的,还要怎么拎回去!到时候,你可别埋怨他!” “呵呵,”刘局脸上笑了一下,“方书记两袖清风,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我是第一次登门,总不能空手来吧!” 方振国听到赵洁的喊声,缓缓走楼上书房走了下来,见到刘正光的瞬间不由一愣,要知道像刘正光这样位置的干部,自从自己上任以来,几乎都来过自己家里了,只有刘正光一个人没有找过自己,今天刘正关突然登门了,这让方振国不由好奇起来。 “方书记,您好!”刘正光将两手拎着的东西,直接往大厅桌面上一放,仰头看着方振国,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 “老刘呀,你可是稀客!”方振国微微一笑,缓步从楼上走了下来,面带笑容,“我得泡壶好茶,咱们好好聊聊!”说着话,方振国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烟酒,不由抬手一指,“怎么拿来的,怎么带回去,咱们江城干部,不兴这一套!” 刘正光看看桌面上的礼品,淡然一笑,“方书记,我这可不是给你送礼,这可是物归原主!” 在旁边泡茶的赵洁,听完也是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老方还能给你送礼不成? 方振国也是好奇起来,“来,来,坐下说说,我听听怎么个物归原主法!” 自从自己上任以来,这登门送礼的方式五花八门,这个物归原主的方法,自己倒是没有见过,倒要听听他怎么个物归原主法! 刘正光一边喝茶,一边跟方振国说起了今天的事情。赵洁虽然在厨房,装着洗碗的样子,但也竖起耳朵听着,当听到这是陈阳给自己送的礼物,赵洁眉头一紧,陈阳为什么给他送礼? 方振国坐在旁边,听刘正光说完,心里将事情经过琢磨了一下,又考虑了一下刘正光目前的情况。一位堂堂的市规划局局长,自从自己上任以来,除了几次市委重要会议上见过刘正光,在几次研讨城市规划会议上,从未露面,反而是副局长出席会议,这种情况绝对反常。 每当方振国问起,刘正光为何不来参加会议,任副局长给自己的回答只有一句话,刘局长以身作则,为江城市未来规划,亲自下去考察去了。 “方书记,我是名外来干部,”说到最后,刘正光将茶杯放在桌面上,“能让您女婿这么惦记,愧不敢当!” “您女婿带着人干完活就走了,我都未能说句谢谢,怎么还能要他的礼品呢,这不是来物归原主了!” “呵呵,”方振国看了一眼刘正光,笑了一下,“好,既然这样,这礼物我就留下了。” “老刘呀,”方振国转头笑着看向刘正光,之后弹了一下烟灰,“几次市里的规划会议您都不在,都是任啸天来代表的,正好今天你来了,我问问你,这段时间下去考察的结果如何,咱们江城的规划方向,您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方振国问到了这里,只见刘正光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地图,“我倒是有些建议,今天就跟方书记说说。”说着话,茶壶和桌面上的东西推到了一边,将江城市地图铺开,这才是你方振国真正引我过来的主要原因吧! 看到刘正光铺开的地图,整张地图已经被刘正光用不同颜色的笔,画的乱七八糟了,方振国微微点点头。随身带着地图,地图上用红、蓝、绿、黄四种颜色画着不同的规划方案,这才是认真办事的人,陈阳这礼送的好! 刘正光在旁边讲着自己的规划方案,红色为主,其他为辅,方振国一边抽着烟,一边认真的听着刘正光讲着规划方案,时不时插一句自己的看法,甚至有时候方振国一句话,又让刘正光有了其他的思路,两人就这么聊着,就连赵洁过来送水果,两人都没抬头。 “大手笔,大气魄!”方振国重重拍了一下大腿。 “哎呦!”刘正光被拍的疼了一下,一边揉着大腿,一边看着方振国,“方书记,手上好大的力气,哈哈!” “哈哈!”方振国也是仰头一笑,“好呀,好呀,老刘,你是第一位上我家谈工作的人!” 方振国表示刘正光的规划方案一旦完成,那江城绝对了不得,可惜呀,现在江城处处在建设,财政没钱!刘正光看了看方振国,随后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香烟,方振国将烟盒扔到了刘正光面前,示意他抽自己的。 “方书记,你认为现在从站前到省委这条面子工程重要么,”刘正光点燃香烟,“如果将这部分钱,用在城市规划上......” 方振国微微摆摆手,表示这是市委大会通过的决议,“老刘,我们难呀!既要提高江城的经济,又要让上面看到成绩,还要顾全面子,没办法呀!” “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从站前一路到省委,这条道路的建设,确实花钱太多了,但既然通过了决议,就没有办法改变了。” 刘正光当然明白方振国的难处,狠狠抽了一口烟,叹了一口气,“还有东西大直街,明明两侧有不少老毛子时期的建筑,非得扒了重新盖,不但破坏了历史建筑,还tm浪费钱,艹!” “方书记,我听说这工程已经开始准备招标了,是么?” 方振国摇摇头,表示那是对外宣传而已,这条路没有那么快,目前市委两大主力建设,一是从站前到省委这条路扩建,二是江城高速建设,这才是首要任务。 “我听说西美不是还要投资么?”刘正光抽了一口烟,向方书记问道,“能不能先动用他们这笔钱。” 方振国想了一下,之后轻轻摇头,“西美在江城投资之后,现在他们最初的工程还没有完成。不久前突然提出,想要去江城下辖的方水县投资建设,虽然有消息传出来,但具体还没有实施,而且.....” 方振国说道这里看了一眼刘正光,“而且西美背后是小鬼子,全华夏这么多好的投资地方不选,偏偏选在了我们江东省,不由不让人多想!” 两人聊到了很久,最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刘正光起身告辞,刘正光走到门口,坐上自己的小轿车,方振国站在自家门口,笑着向刘正光摆手告别,他相信,不远处一定有人会看见。 刘正光的小轿车转出街口,“小罗,开车转悠一圈,之后去陈阳家!” “啊!”罗秘书啊了一声之后,随即点点头,半个小时之后,刘正光在陈阳家不远处下车,迈步向陈阳家走去。 此时陈阳怀里正搂着方子薇,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播放着三国演义。陈阳再次看到这一版的三国演义,果然央视版吊打后面的版本,这版本确实好看,同时自己也感觉到幸福。 正看着三国演义,突然听到敲门声,一家人谁都不愿意去开门,最后无奈,只能陈阳去开门,看着院门前站着的中年人,陈阳微微一愣,“大哥,您找谁呀?” “找陈阳,陈老板!”刘正光背着手,笑着看着陈阳,估计眼前这位年轻人就是方书记的女婿了。 “我就是,您是.....” “刘正光,”刘正光背着手,笑呵呵向陈阳说道,“刚从陈老板岳父家过来,有个问题想不明白,您岳父说让我来问问陈老板。” 姓刘,又刚从自己老丈人家出来,陈阳瞬间就知道是谁了。 “刘局,你这太客气了,”陈阳急忙伸手开门,“您要是有事,让人给我打个电话,我直接过去找您,怎么能让您亲自登门呢!” xs7.com 第672章 我能挪历史建筑 进屋之后,陈阳父母听说来的是位局长,母亲带着方子薇上楼去了,父亲陈国华和陈阳陪刘局聊着天。刘正光首先对陈阳表示了感谢,陈阳则表示自己只是帮了一个小忙而已,没必要这么客气。 “陈老板此话诧异,”刘正光笑着摆摆手,“陈老板这次可是帮我一个大忙。” 原来刘局母亲在多年前就去世了,父亲年纪也上了岁数,自己被调到江城任职之后,刘局为了照顾父亲,于是将父亲也接了过来。父亲这个人喜欢清净,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之前自己家里总有人来拜访,于是就给父亲单独安排了一套房子,自己每天都要两边跑。 这次自来水管线的问题,自己让秘书给主管部门打了很多次电话,但是主管部门一直再拖,虽然父亲家里吃水倒是不成问题,但也有很多不方便,要不是陈阳出手帮着自己,估计自己晚上回去又要被父亲说一顿。 几人笑着聊了几句之后,刘正光看了看陈阳,“陈老板,听说您不但是古董行的高手,还有一家建筑公司,是么?” 陈阳也不避讳刘正光,笑着点点头,“刘局,这年头虽然说做古董挣钱比较快,但毕竟古董他的受众面积小。”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要想富,干建筑!”说着话,陈阳笑着挠挠头,“于是我就用闲钱,开了一家建筑公司,万一哪天接到大工程,我就发财了!” 几人呵呵一笑之后,刘正光说道了刚才跟方振国说的问题,现在市里资金短缺,全靠财政拨款很难快速完成城市建设,而且又要建设从站前到省委这条路,不知道陈阳有没有什么办法。 刘正光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向陈阳询问,从今天陈阳的表现来看,陈阳这个人脑袋灵活,说不定会有办法。陈国华在旁边听完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怎么可能呢? “有啊,”陈阳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悠闲的说了一句,“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 陈国华在旁边碰了一下陈阳的腿,眼睛微微瞪了一下陈阳,这是涉及到城市建设的大事,张嘴就有办法,简直就是胡闹! “陈老板,说来听听!”刘正光听到陈阳说有办法,瞬间来了兴趣,想听听陈阳的办法。 陈阳将手中的瓜子扔到桌面上,顺手拿起了一根香蕉摆放在一边,“从站前到省委的这条路,两边的人行道大概有三米多宽,而且两边的人行道,大部分都是红砖铺道。” “我们可以将两侧的人行道宽度缩小到两米,”说着话,陈阳直接将香蕉掰下了一小段,“这样中间的车行道自然就宽了。” “刘局,你想想看,从站前到省委,这条路有多长!如果我们将人行道改为两米,这得省出多少红砖来!将起出来的红砖,挪到侧面街道使用,这得省多少钱!” “你小子别瞎说!”陈国华听完抬腿踹了一脚陈阳,“你这不是豆腐渣工程么?那红砖从路面上起出来,还能继续用么?” 陈阳则表示完全可以用,再说又不会都起碎,保留完整的红砖,挪到有需要的地方,既省了钱,又建设了城市,这有什么不行的! “那红砖经过风吹日晒,都已经酥了,”陈国华在旁边瞪着陈阳,“你铺到其他地方,那不是糊弄人么!” “哪里坏了,在修复呗!”陈阳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实在不行,等日后手里有钱了,在重新铺设也行呀,总比不建设强吧!” 陈阳这办法在后世不是没有发生过,陈阳上一世离开江城之后,做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街道上铺砖,当时那个城市就是为了抓紧建设,用的就是这种办法。在主路上用的都是新砖,在二类街道或者三类街道,用的红砖都是翻新砖。 刘正光听完紧紧皱起了眉头,心里暗暗想着,这办法倒是可行,就算从站前到省委这条路上,都用新砖重新铺设,那拆下来的红砖,完全可以再利用!只不过这办法风险有些大,要是被老百姓知道了,非得说是豆腐渣工程不可。 另外还有一点,即便解决了路的问题,但是路边两侧老旧建筑怎么办?重新建设还是一大笔费用! “这更简单!”陈阳拍拍手笑着说道,“根本不需要全都重新建设,只要在几个主要地点,重新建设几栋高楼就可以,其他的老楼将外墙重新粉刷一遍,通过粉刷的手法,让外人感觉像是新盖的就可以了!” 陈阳此话一出,陈国华手中的香烟吓的差点掉地上,刘局也抬头看向了陈阳。 两人都明白陈阳的意思,就是假如需要盖二十栋楼,现在只需要盖两栋新楼,其余的重新粉刷让它变成新楼,这想法可是太大胆了! “你个臭小子!”陈国华抬手就打了陈阳脑袋一下,“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吧,这叫克扣公款,弄虚作假,鱼目混珠......” 气的陈国华将所有关于非法犯罪的词都用在陈阳神身上了,陈阳在旁边揉揉脑地,一脸的不服,“爸,这条路本来就是面子工程,就是为了上面领导下来检查修的,既然是面子工程,那不如就做做面子,反正现在又没钱!” “再说了,你忘记了那句话了,”陈阳看了看陈国华,又看看刘局,“市区的神,商业街的人,三大动力出工人!” “咱们这边,是江城的中心地带,这些楼都是省政府、市政府或者当年那些大机关,给自己职工盖的,那工程质量嘎嘎好。好好的楼,才几年就要扒了重盖?”陈阳向父亲说道,“再说,就他们这么赶出来的工程,就一定比这些老楼工程质量好?” 刘局看看陈阳,虽然自己不是江城人,但是这句话自己听说过。江城能住在市区中心的这些人,在60、70、80年代,那都是坐办公室的主,是非常让人羡慕的;而在另一个区,以那条西洋风情街道为中心,能住在那附近的,都是有钱人;而以电机厂、汽轮机和锅炉厂为主的那个区,都是大型装备厂子,一般都是在厂子里上班的工人,因此才有了这句话。 而从站前到省委这条路,历来都是江城的主干街道,最早是老毛子住在这里,后来老毛子走了,将大面积的住房都留了下来;之后各大机关党委都在这里集中,为了方便职工上班,各个机关单位开始盖家属楼,一栋六层的红砖小楼,得盖两年才竣工,那地基挖的都可深了,用料也都是最好的。 “是呀,”刘正光不由自主抱起了肩膀,“陈老板说的不错,这些楼扒了真的可惜了,毕竟里面还有不少历史建筑呢!” 陈阳嘻嘻笑了一下,“刘局,历史建筑你不用担心,这玩意我能帮你挪走!” “啥玩意?” “你说什么?” 刘局和陈国华看向陈阳,历史建筑能挪走?那东西都建在那地方了,怎么挪走?给建筑安装上轱辘,推着走么?开什么玩笑! 陈阳笑着点点头,“放心刘局,我说到做到,这个技术,全国只有我们隋晋建筑公司会!” “挪走?不是扒了!”陈国华瞪圆了眼睛看向陈阳,“臭小子,你想清楚喽再说!” “爸,我真能做到!”陈阳拍着胸脯,一脸认真的表示没有问题。 神了,真tm神了!刘正光不可思议的看着陈阳,方书记这女婿真是......要不说人家是书记呢,看人这眼光真准,都说陈阳是小白脸,吃软饭的,看来人家陈阳还是有本事的,能把建筑挪走,自己听都没听说过! “陈老板,你......怎么做到的?” “刘局,这是秘密!”陈阳嘿嘿一笑,“这可是我们隋晋公司发财的手段,不能轻易泄露!” 刘正光听完,不由眼前一亮,难怪他个玩古董的,开了个建筑公司呢,这是瞄着古建筑的工程呢,他要是真能做到,那日后可是真挣钱! 刘正光走了,这一晚上让自己太震惊了,自己必须回去好好消化一下。 虽然陈国华骂了陈阳一顿,但对于陈阳能挪走历史建筑这件事,陈国华也非常好奇。陈阳简单的向陈国华讲述了一下办法,陈国华眼前一亮,确实是个好办法,“你这脑袋,到底随谁呢?” “爸,当然是随你呗,要是不随你,我妈就麻烦了!” “滚蛋,臭小子!”陈国华微微一笑,“这点你爸绝对放心,老爷们必须功夫好!”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陈阳还在睡觉,就听到母亲在院里嚎了一嗓子,“哎呦我的妈!谁tm这么缺德!” “咋的了?”陈国华听到陈阳母亲的叫声,急忙从屋里走了出来,嘴上都是牙膏沫子,快速跑向陈阳母亲。 “你看看,”陈阳母亲将一塑料袋往地上一扔,“我这要出门买早餐,一开门吓我一跳。” 陈国华看着地上的塑料袋,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只见地上的塑料袋里,全是一个个鸡头,血淋淋的,塑料袋里还有不少鸡血,看着非常渗人。 “哟,这是谁给咱家送礼,不好意思进来,直接挂外面了?”片刻间,陈国华就恢复了笑脸,从地上拾起塑料袋,拍拍老伴的后背,“没事,这不是挺好的么,晚上多了一道菜。” 第673章 给陈阳一个惊喜 陈阳母亲骂了一句陈国华,之后告诉陈国华把门口清理一下,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家死人了呢,多不吉利。陈国华点头答应着,看着自己老伴走远了,拿着一岁塑料袋血淋淋的鸡头,直接走到了对面的垃圾箱,直接就扔了。 “爸,你干啥去了?”陈阳睡眼朦胧,听到母亲喊叫,从楼上走到院子里,见到父亲从对面回来,开口问道,“我妈咋了,大早上就骂人。” 陈国华一把拉过陈阳,随后转头向外面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向陈阳小声问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什么人了?” “啊!”陈阳摇摇头,自己能得罪谁呀! 陈国华小声将事情经过向陈阳说了一遍,谁没事往别人家门上挂一袋子血淋淋的鸡头,指定是得罪了什么人,人家分明是在警告自己家呢! 陈阳听完也立即清醒了,在脑海里仔细想了一番,如果说道得罪人,那就只有井上一生了,可他没必要用这种手法吧,有失身份呀! 可不是他又能是谁呢? 陈阳一边想着,一边抬头看向了父亲,陈国华白了他一眼,“你看我干啥,我能得罪人么?” “爸,你不是负责报销么,是不是你给谁报销了,没给谁报销,让人家记恨了!”陈阳看着陈国华问道。 陈国华被调到电子局之后,虽然挂着副局长的名头,但因为电子局下属单位比较多,局里人手又比较少,所以让陈国华先把报销审核这部分承担了下来。几个单位全都纷纷处于不盈利或者已经解体状态,局里哪里有什么钱! 每个月就靠着上头拨发下来的那点钱,刨除这些领导开支的钱,那也剩不下多少了。面对那些老职工的医疗报销,那真是有心无力。 那时候的医疗报销跟现在不一样,那时候讲究的就是公费治病,什么叫公费治病呢? 1952 年起,我国开始实行公费医疗,1958 年以后,凡编制内的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事业单位的正式工作人员、公办中小学在编教职员工、属国家财政预算编制内的离退休人员,均为公费医疗享受对象。 享受公费医疗待遇者,凭工作证在当地医院或由当地医院介绍转上级医院就诊。所需的医药费,开始时全部由医院记账,并与就医者所属单位结算,本人仅付挂号费。 1985 年,公费医疗按系统实行“定额包干,结余留用,超支不补,自行调剂”的办法,包干经费不发给个人,就诊者凭医院收款单据至所属单位办理报销手续。 1995 年,医院改变了原先公费医疗统筹统支的做法,逐步实行分系统、分单位核算,由单位自负盈亏的方法。 另外,这里面有一点最为重要,那就是从1955 年起,对国家工作人员子女实行统筹医疗,凡父母一方享受公费医疗者,其子女为城镇户口,又由其抚养,年龄在 16 周岁(后改为 18 周岁)以内者,可参加统筹医疗。1979 年后,凡独生子女的统筹医疗费全部由家长所在单位给予支付。 用一句话来总结,那就是只要你有单位,个人看病不花钱,有病能治,无病能防;国家和单位承担,大包大揽;一人保障,全家看病,小病大养,无病取药,以防万一! 陈阳清晰记得,曾经在东风医院等方子薇的时候,某单位一位女同事宫外孕,在上班地点突然晕倒。两名同事开着单位的车,带着女同事来就医,当到地方把人抬出来的时候,那女人已经脸色惨白、意识模糊了。 当时医院的大夫护士,七手八脚将患者抬上车,直接推向手术室,在收款窗口,陈阳亲眼看到她一位同事,递进去一张空白支票后,口气很大的说道:这是我们单位的人,不惜代价也要救过来! 就这么牛!就这么拽!一张空白支票,就代表了单位的态度,这是我们的人,卖大楼都给你治病,不但治病,还力求治好! 这就是为什么像陈阳这种从单位下岗的人,被人看不起的原因了,没有生活来源是一方面,主要是缺了医疗保障! 但现在是1994年,还没有实行分系统、分单位核算,由单位自负盈亏的方法,那些生病的工人,需要在医院看完病,拿着单据来找单位报销,电子局下属所有单位,几乎都黄摊子了,所以就只能去找电子局,而电子局将这份活,给了陈国华。 第一点,陈国华是方书记的亲家,由他负责,其他人也不敢闹事;第二,还是因为陈国华是方书记的亲家,由他出面,上面每个月还能多给拨点款,这才是将陈国华调到电子局,做副局长的主要原因。 可陈国华毕竟只是方振国的亲家,就算上面能给多拨款,那能给多少?电子局下面有四个单位,这么多工人等着报销,谁家不着急?所以陈阳在想,是不是因为陈国华在报销上,引起了职工的不满,才来了这么一出恶作剧。 “应该不会,”陈国华摇摇头,“他们就指着这点钱呢,谁能这么做!” 再说了,本来就没钱,谁家会浪费一袋子鸡头,拿回去吃了不好么?拿过来吓唬自己,他图啥! “而且就算是冲着我来的,他也得写个名呀,要不然那么多人,我知道是谁!” 陈阳觉得父亲说的有些道理,但自己除了井上一生那老鬼子,也没得罪其他人呀!两父子都没想明白,索性不想了,进屋洗漱,准备吃饭。 等到了上午,陈阳没事坐在店里,想着井上一生今天一定会给自己打电话,自己要怎么对付他。而振丰在轮渡站工地现场,接到了张老三的电话。 振丰笑着表示,陈老板已经说了,钱不是问题,随时都可以给他,但不能在店里,让张老三说个地方。 “哼,”张老三冷笑了一下,“不吓唬吓唬他还真是不行,早这样不就好了么!” “三哥,”振丰拿着电话笑了一下,“你说个地方,到时候我把钱给你送过去。” 振丰说着话,心里暗暗想着,只要你出来拿钱,我直接就告诉陈老板,到时候方大海带着人到地方就给你抓走了,要钱,门也没有呀! 就在张老三想着让振丰将钱送到什么地方的时候,小眼镜在旁边卡巴卡巴眼睛,突然感觉到了不对。 “三哥,”小眼镜凑到张老三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张老三眼前一亮,小眼镜说的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告诉你们老板,今天晚上,我亲自去他家取钱,让他给我准备好喽!” 听到张老三这么说,振丰瞬间慌了,这不行呀!你去陈老板取钱,那不是给陈老板惹事么? “三哥,这地方不行呀,”振丰连忙开口拒绝道,“我们陈老板就为了避嫌,所以才让三哥说地方,你这上我们老板家,万一消息要是走漏了,你是跑了,那我们陈老板不是装里面了么?” “不行,绝对不行!” “不行也得行!”张老三厉声喊道,“告诉你们老板,如果今晚看不到两百万,那明天挂在他家门上的就不是鸡头了,而是他老婆的头!” “我艹你大爷,张老三!”振丰跳脚骂着,突然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喂,喂,喂!” 不行,自己必须去告诉陈老板了,让陈老板有个准备!振丰招呼过来了小军,让他看着现场,自己开车直接奔陈阳铺子飞驰过去。看到振丰上气不接下气跑进铺子,看着陈阳说有重要事情说。 陈阳不由笑了一下,示意振丰坐下休息一下,什么大事能这么着急,慢慢来。 “陈老板,我闯祸了!”振丰咽了一下唾沫,将张老三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陈老板,我想的是,将张老三调出来,到时候告诉你地址,你通知方大海,没想到这张老三给我来了这么一手!” “我真tm混蛋!” 陈阳终于明白今天早上自己家大门上的鸡头怎么回事了,原来是振丰帮自己得罪了张老三,但这时候不是怪振丰的时候。陈阳则表示没事,张老三不是说了要去自己家么,正好晚上让方大海去自己家,去哪还能跑了他不成! “哎呦,振丰哥,你这事办的......”秦浩峰在旁边长叹了一口气,重重跺了一下脚,“你把我们所有计划都打乱了!” 计划?陈阳听到秦浩峰这么说,不由好奇看向了秦浩峰。 “什么计划?”振丰也好奇的看着秦浩峰问道,“你们准备好抓张老三的计划了?” “不是,”柱子在旁边抱着肩膀,噘着嘴,“振丰哥,今天是阳哥生日,本来跟小薇姐说过了,今晚在哥家,给哥一个惊喜,现在真是tm惊喜了!” “就是,”劳杉也在旁边噘着嘴,“我们连礼物都准备好了,你真......” “你闭嘴!”振丰指着劳杉大声喊了一句,秦浩峰和柱子说自己也就说了,还能让他说自己! 振丰转头看看陈阳,看见陈阳也痴痴发呆着,振丰站起来狠狠自己一个嘴巴子,“陈老板,我......” 生日?貌似自己好久没有过生日了! 第674章 达成交易 振丰自责不已,低着头也不说话,秦浩峰和柱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张老三晚上去陈阳家,这生日是指定过不成了,两人显得非常没有精神头。陈阳在旁边看看几人,嘴角上翘笑了。 “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陈阳喝了一口茶水,“这不是正好么?你们有什么不高兴的!” 所有人抬头看向了陈阳,陈阳笑着向秦浩峰说道,让秦浩峰订个饭店,今天提前给三人下班,自己倒要看看他们能给自己整出什么花样。 并且让秦浩峰通知方子薇,计划临时有变,让方子薇带着自己父母去饭店,之后自己打电话将情况告诉方大海,让方大海带人在自己家里蹲守,等张老三过去了,不就直接把他抓到了,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么? “这个主意不错!”振丰笑着一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秦浩峰白了一眼振丰,“振丰哥,你要是能想到,现在就不用这么被动了!”说着话,秦浩峰表示自己这就定饭店,之后给小薇姐打电话,到时候让她带着陈阳父母,直接去饭店。 “别,别,”振丰起身笑着向秦浩峰喊道,“这样,我亲自开车去接,直接将他们送到饭店!” “振丰哥,”秦浩峰睁大了眼睛看着振丰,“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出门把脑子忘家里了,要不然你先开车回去取脑子吧!” “你啥意思?”振丰夹着包,瞪大了眼睛盯着秦浩峰看着,“我开车去接陈老板一家人还有错了?” 秦浩峰一捂脑袋,不想跟振丰说话了。柱子在旁边咧嘴呵呵一笑,“振丰哥,你现在开的谁的车?” “陈老板的呀!”振丰显然还没明白什么意思。 “你开我哥的车,去接我嫂子和我哥父母去饭店,”柱子抿嘴笑着,“是不是等于变相告诉我嫂子,我哥知道我们给他准备惊喜了,那还有意思么?” “哎呦!”振丰大手一拍自己的脸,这一点自己真没想到,跟这帮人,看来脑子要是不好,一天都混不下去! “这样,我去向宋老板借车,晚上我开宋老板的车去接嫂子!”振丰将车钥匙拍到桌面上,转头向陈阳一笑,“陈老板,我去向宋老板借大奔去!” 看着振丰跑出去,秦浩峰在后面还喊着,记得先回家把脑子取回来!隔着窗户,振丰骂骂咧咧指着秦浩峰,秦浩峰咧嘴哈哈大笑。陈阳看看秦浩峰和柱子,心中也暗自一笑,老子又要过生日了! 方大海正坐在徐局面前,看着徐局交给自己的周建业的案子,还tm限期一个月破案,就这案子,半年能破了都算早的!这周建业早寻思啥去了,人都跑这么长时间了,才想起报案,我上哪给他找人去! “这案子我不接,”方大海赌气囊赛说了一句,“这不是难为人么?” “周建业是桂福珠宝的老板吧,早想啥去了!人都跑了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想起报案来了,这还怎么找?” 徐局从方大海面前拿过希尔顿,顺手就抽出一支点燃了起来,“你还挑上了,这案子多好,金额够大了!”徐局敲敲桌面,“先不说钱追不追回来,只要把人带回来,那就是功劳一件,懂不?” 方大海抬头看了一眼徐局,将案卷往桌面上一放,“徐局,你说的好听,这人去哪里找呀!再说了,我们队现在忙的脚打后脑勺的,全队都盯着张老三呢,哪里有时间找她呀!” 说着话,方大海指指自己的身上,“我,半个月都没回家了,要不是人家光记者给我弄几件衣服,现在我可以光腚出门喽!” 徐局看看方大海身上的衣服,脸上带着一丝坏笑,点点头,说了一句挺合身。 “小子,你看看咱们局里这些人,”徐局一指方大海笑着说道,“你穿着名牌,抽着好烟,你自己说说,这种费事的案子,我不交给你,行么?” “我啥时候穿名牌了?”方大海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抬头看向徐局,“这是名片牌,多少钱一件?” 徐局听完方大海问自己的话,不由皱着眉头摇摇头,伸手一指他,“牛尺牡丹,不知道贵贱!” “就你这衬衫,在咱们江城最大的商场的专柜里,288元起,你这还不是288元那款!”徐局说着话,瞟了一眼方大海,“我看你穿的跟十几块钱的衣服一样,我都替你心疼!” 方大海听完也吃惊了,张大了嘴巴看看徐局,又低头看看身上的衬衫,挠挠头,“记者这么挣钱么!这衣服穿上也没啥感觉呀?” 就在这时候,方大海的传呼机响了,方大海看了一眼是陈阳,拿起桌面上的电话就回了过去。 “你说什么,真的假的!”方大海听完陈阳说的,蹭一下就站了起来,抓着电话,“你在哪呢,我去找你去!” 挂了电话之后,方大海大嘴一咧,“徐局,张老三出现了,弄不好今晚我就给他拿回来!”说完,将周建业的案子放到徐局面前,“您换个高人,我这忙去了!” “快去!”听到张老三出现了,徐局向方大海示意,让他快去,看着方大海跑出自己的办公室,徐局还在后面喊着,让他带上大哥大,“这小子,局里专门给他配的大哥大,成天也不带着,不知道放在办公室里干啥!” 当方大海开着车,带着两名警员走进陈阳铺子的时候,陈阳正在接听井上一生的电话,井上一生报价三百万,陈阳起初不同意挂了电话,没多大一会,这老鬼子又把电话打过来了。 “我说井上先生,您就别掂心了,这东西过了明天,你我说了都不算了!”陈阳看到方大海带人进来,示意他坐,之后自己起身走向了后面。 “陈老板,你说个价格吧,只要不太离谱,我都可以接受!”井上一生眯着眼睛,通过电话向陈阳说道,“你的也说了,过了明天,我恐怕要遗憾终生了,拜托了!” 陈阳坐在后面房间的椅子上,眯着眼睛,咬着嘴唇,“井上先生,这物件已经到了这地步了,您说就算我想卖给你,我也没办法交代了。” “等下次有机会的,我要是在找到一只青铜方尊,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怎么样?” 八嘎!井上一生狠狠攥着拳头,还tm在找到一只,你当这是大萝卜呀,你说找到就能找到! “陈老板,你的不要玩笑了,”井上一生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青铜方尊的价值,你的心里非常清楚,怎么可能会随便就找到呢!” “那可不一定,”陈阳嘿嘿一笑,“您忘记我是谁了,我是人脉陈呀,遍地都是朋友!忘记那两只勋章了么,那么难找的物件我都找到了,何况青铜方尊这么大的物件,您说对不?” 提到上次那两枚勋章,井上一生更生气,好好的勋章,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自己本土,居然变成了赝品。自己明明记得,那就是两枚真的勋章,不知道是陈阳在搞鬼,还是自己弟弟井上彦一在捣鬼。 “陈老板,咱们不要废话了,毕竟时间都不多了,”井上一生胸口起伏着,紧紧握着电话,“您开个价格吧!” “哎呦,”陈阳一副无奈的口气,“既然井上先生,这么想要,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多了我也不要,九百万!” 噗!陈阳在拿着电话,明显听到井上一生喷了一口,也不知道是把水喷了,还是被自己气吐血了,陈阳拿着电话嘿嘿一笑。 开什么玩笑,九百万!井上一生放下了手中的水杯,要是换了平时,自己现在早就把电话给挂了。 “陈老板,你的这个价格我实在接受不了。”井上一生苦笑了一下,叶辉说的对呀,这家伙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呀! “这样,陈老板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再加五十万,三百五十万,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成交!”井上一生拿着电话,郑重的说道,毕竟现在陈阳终于开口出价了,自己要抓住这个机会。 “开什么玩笑!”陈阳在电话另一端明显不乐意了。 陈阳拿着电话给井上一生算着账,自己三百万收来的青铜方尊,而且明天人家京城就来人了,现在自己是顶着风险将物件卖给井上一生,自己有必要为了五十万冒这么大的风险么。 “再说了,井上先生,你以为九百万都是我自己的么,”陈阳拿着电话一脸的不满意,“那我不得上下打点一下,这可是青铜器,能少打点了么?” “最低你也得给八百万呀!要不然我犯的上么?” 两人说来说去,最后终于将价格定在了四百五十万,陈阳叹了一口气,“井上先生,下次你不要找我买物件了,你太能讲价了,跟你做生意,我真是次次亏呀!” “要不是看在咱们合作过的关系,你又这么喜欢这青铜方尊,我真是宁可捐出去,都不会这个价格给你!”陈阳抱怨着说道。 井上一生听到陈阳同意了,兴奋的搓着手,“陈老板,那今天下午我们就交易如何?” 下午交易,你能准备出那么多钱么!陈阳嘴角翘了一下,“井上先生,这是青铜器,可不比其他物件,你钱都准备好了?” 第675章 井上又来送钱了! 陈阳翘着嘴角等着井上一生的回答,这么一大笔钱,就算你井上是外商,也不可能一下子准备好,如果你能拿出来,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背后一定有人指点! 你要是准备不出来,嘿嘿嘿...... 井上一生为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嘴角笑了,“陈老板,我的可以给你开支票。” “开支票?”陈阳冷笑了一下,“井上先生,你想什么呢?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想给我开支票,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 “我要现金!” “纳尼!”井上一生听完差点把电话扔了,这么巨大的金额,陈阳居然想要现金,这怎么可能么?就算现在自己调集所有能动用的资金,恐怕今天都准备不出来,陈阳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陈老板,这个不可能!”井上一生严肃的说道,“陈老板,你的应该清楚,你们的银行系统,不可能让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措到这么一大笔现金,你这是强人所难!” 在井上一生眼里,陈阳这就是在刁难自己,根本就不想把青铜方尊卖给自己。而陈阳则表示,正因为交易的物件是青铜方尊,所以才要格外谨慎。银行转账,到时候万一出了问题,直接到银行就查出来了,自己不可能留下这样的把柄。 “陈老板,还真是谨慎呀!”井上一生冷笑了一声,“按照陈老板的意思,我是指定准备不出这么多现金的,怎么办?” 陈阳笑着打了一个响指,“下午四点钟之前,我必须看到三百万现金,这是我的本钱!” “井上先生把三百万现金拿过来,青铜方尊我帮你留下,等我糊弄走了上面的人,到时候我们在交易!” “不可能的!”井上一生刚说了一句,陈阳已经把电话挂断了,井上一生重重的将电话一摔,“八嘎,为什么这个家伙,总是在牵着我的鼻子走!” “陈阳,你总有一天,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陈阳可不管那么多,挂了电话笑呵呵从后面转了出来,方大海带着两名警察,正坐在屋子里喝茶抽烟。方大海见到陈阳出来,“跟我说说什么情况,你多大买卖,还得背人打电话!” 陈阳笑了一下,表示买卖不大,就是挣个零花钱而已,随后将事情经过向方大海说了一遍,最后将自己家钥匙交给方大海,“大舅哥,这是我家钥匙,到时候就看你们了。” “但必须等糖豆把我父母和小薇接出来之后,你们在进去,知道吧!” 方大海点点头,又问陈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陈阳表示没有,当时张老三就是这么跟自己说的。方大海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拿上陈阳家的钥匙,带着人去陈阳家附近去蹲点了。 “对喽,”方大海都快走出去了,转身又走回来了,从夹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陈阳,“这女的,你见过没有?” 陈阳看看照片上的女人,摇摇头表示不认识,问道这是谁。 “这是桂福珠宝周建业的老婆,涉及到一起案情,”方大海向陈阳说了一句,“照片你留着,让你这些人注意点,看到了通知我,或者知道什么情况,也告诉我!” 陈阳现在算是自己的福将,将照片留给陈阳,没准这小子真能碰上呢!这玩意不能说迷信,一次两次能解释通,但只要陈阳找自己帮忙,自己准能遇到嫌疑人,几次下来,方大海都有些疑惑了。 “周建业的老婆?”陈阳听完瞬间睁大了眼睛,“周老板不是找的汪春明么,这案子怎么跑你这来了呢!” “什么?”本来准备出门的方大海,和另外两名警察,同时回头看向了陈阳。 陈阳看看方大海,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表示这件事自己早就知道,那天听说周老板的库房因为火情受到了损失,就和宋青云去探望周建业,周建业给汪春明打电话的时候,自己就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队长,指定是姓汪的把这案子推给你的!”一名警察赌气的说道,“这种案子,一个月能破就算烧高香了,咱们市局有多少这样类似的案件,都堆着呢!” “姓汪的就是看咱们破案率比他们二队高,给咱们使坏!” “对,队长,咱们回去找他去,哪里有这样的!” 听着自己队员在旁边吵吵,方大海回头瞪了一眼,“行了,吵吵什么吵吵,有本事用到破案上!” 方大海深深吸了一口气,队员说的没错,这就是汪春明故意的! “案子分大小么?没有破不了的案,只有不能破案的人!”方大海冲着两人喊了一句,“要想让人家看的起咱们,就把这案子破了!” “看看你们,还像警察么,案子还挑肥拣瘦的,回去在骂你们!” 方大海示意两人坐下来,拿本子做记录,之后详细询问了陈阳情况。陈阳将周建业老婆怎么骗的周建业,又是怎么消失的,说的比周建业还详细。方大海在旁边听完,抬腿踢了一脚陈阳,“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这事都打听出来了!” “不是我八卦,”陈阳拍拍裤子,“周老板这老婆,将其中一块老坑玉料,卖给了一家玉器店,正好被周老板上家看到,我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你还认识周建业的上家?”方大海眨巴了几下眼睛,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点点头,表示周建业的上家,说不上算自己的客户,但也是朋友介绍过来的,人家来江城找周老板收款,正好也来看看自己,这不是就碰上这事了么。 “他上家叫啥?” “店铺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家叫韩若雪!”陈阳本着帮方大海破案的想法,顺口就说了出去。 “女的?”方大海反问了一句。 陈阳点点头,也没多想,“对,一个姑娘,父亲去世之后自己顶门户,挺不容易的。” “哦~~!”方大海看看陈阳,“我妹夫......人真好!” 方大海在妹夫两个字上用了重音,陈阳瞬间明白了,猛的抬头看向方大海,“你大爷,我帮你破案,你怀疑我?大舅哥,你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我怀疑你啥?”方大海笑着把手一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么,你怕啥!” “我问你,按照你说的,周建业老婆是不是也懂玉器,你说她会不会带着钱跑到南方去呢?”方大海摸着下巴,向陈阳问道。 “不知道!”陈阳白了一眼方大海,没好气说道。 方大海拍拍手,冲着陈阳傻笑了一下,之后带人走了,听到陈阳在后面喊了一句,“晚上你小心点!”方大海头都没回,只是轻轻摆摆手,算是对陈阳的回应。 下午,眼看着就到四点了,陈阳让秦浩峰三人先走了,自己一个人坐在店里,看着墙壁上的时钟滴滴哒哒走着,盘算着井上一生到底会不会来。眼看着还有五分钟就四点了,店铺大门被推了,井上一生带着两位青年,将箱子放在地上之后,站到井上一生后面。 “陈老板,我如约而来!” 看着站在面前的井上一生,陈阳不由微微笑一下,小鬼子有千般不好,但在时间观念上,确实要比国人强一些。尤其是在生意场的这些小鬼子,更加注重时间的重要性。 陈阳摆摆手,示意井上身后的两人出去,井上一生挥挥手,两位青年转身离开了铺子。陈阳起身走到店铺门前,将大门关上,从地上拎起箱子打开,看着里面铺满了百元大钞,陈阳将箱子盖上了。 “井上先生,知道我为什么愿意跟你做生意么,”陈阳冲着井上笑了一下,“痛快!我讨厌磨磨唧唧,讨价还价之后,还拿不定主意的人!” 井上一生说了一句谢谢之后,向陈阳问道,现在钱在这里了,青铜方尊怎么办?自己能不能拿走。 “井上先生,你想什么呢?”陈阳将一杯茶水放在井上一生面前,“这只是定钱,你还没付完全款呢,怎么可能让给你拿走!” “你出去买衣服,你跟人家说,我先付一半钱,剩下的我明天付,能把衣服穿走么?” “陈老板,这都已经三百万了,如果你拿了钱,明天又把青铜方尊交出去,我怎么办?”井上一生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那要是我把物件给了你,你不把剩下的钱给我了,我找谁要去!”陈阳笑着抽了一口烟,向井上一生说道,“所以说么,这就要说到信任问题了!” “井上先生,你信任我么?”陈阳笑嘻嘻的向井上一生问道。 我信你个大头鬼呀!井上一生看看陈阳,可现在又不能说不信任,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陈阳让井上一生放心,既然自己收了他的钱,那请同方尊现在已经就是井上一生的了,只不过现在钱还没交齐,自己不能将青铜方尊交给他,只要井上一生将剩余的钱准备好,到时候一手钱一手货,保证没问题。 “但是陈老板,按照你说的,明天上面就要来人接手青铜方尊了,你怎么保证不被收走,又或者卖给自己的不是赝品!”井上一生眯着眼睛,看着陈阳问道。 “这就不劳井上先生费心了,我当然自有办法!”陈阳露出一个迷之微笑,表示自己早就想好了办法,要不然也不敢将青铜方尊卖给他。 井上一生皱着眉头,冲着陈阳摇摇头,“陈老板,你的这样我非常不放心,除非你能说出一个办法来,要不然我根本不会相信!” “你爱信不信!”陈阳将茶杯放到桌面上,眼神中射出一道冷冷的光芒,“钱就在那里,是留下还是带走,随你!” 第676章 到底出事了 井上一生最终还是选择留下钱,自己不得不赌这一把,如果能将这件青铜器拿到手,也能解决自己父亲在集团里的局面。看着面前三箱子钱,陈阳叫来了小六子,当小六子来到店铺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没有,只有陈阳一个人,不由愣了一下。 “小六子,这里是三百万,入到你们建筑公司账上。”陈阳指着面前的箱子,向小六子说道。 小六子听完吃惊了一下,这陈老板又卖什么好物件了,一次就三百万!小六子打开箱子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冲着陈阳点点头,“陈老板,以什么名义入账呀!” 陈阳递给小六子一根香烟,笑了一下,“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说道这里,陈阳一指面前的钱,“这些钱,不能一次性入账,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猫腻,懂么?” 小六子明白了陈阳的意思,“懂,上学时候专门学过!” 陈阳笑着拍拍小六子肩膀,“晚上我过生日,一起去坐坐,秦浩峰他们去准备生日现场了,我也不知道他们能准备成什么样!” 小六子点点头,之后示意将钱还放在陈阳这里,毕竟这店里有保险柜,建筑公司那边现在还没有配备保险柜,而且人多眼杂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把自己卖喽都赔不起!等自己需要入账的时候,在过来取。 看着小六子离开的背影,陈阳也犯难了。自己这虽然有保险柜,但也放不下这么多钱呀!陈阳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拎着箱子走到了后面自己的房间,打开柜子,将上面摆放的物件取下来,按动开关,柜子背板缓缓下落,又露出一层柜子。 这柜子是开业之后,宋青云让人帮自己打造的,跟他屋内的那只柜子一模一样,只是外观不同而已。本来是为了藏一些难得的物件,没想到现在用来藏现金了! 将钱放好之后,陈阳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将店铺大门锁好之后,开上自己的汽车,向饭店行驶而去。饭店离自己的店铺不是很远,开车几分钟便到了,将车停好之后,陈阳抬头向饭店的门脸看去,心里暗暗一笑:好家伙,四幌的老牌饭店,秦浩峰他们三个,这次可是真出血了! 饭店门口的幌子 在这个年代,江城不少饭店还依旧保留着七八十年代饭店挂幌的老传统,幌子相当于饭店招揽客人的招牌,幌子通常为圆筒状,上部点缀纸花,下部点缀垂穂,中间饰以金色福寿图案,用三根绳子吊起。 三根吊绳代表麻花,圆筒代表蒸笼,上面装饰大花代表馒头、包子,吉祥图案寓意生意兴隆,下面垂穗代表面条,寓意生意长久。幌子有挂横幌和立幌,横幌就是挂在屋檐下,立幌,在门前立个杆,把幌子挂在杆子上。 另外,这门前挂几个幌,就代表着饭店的档次。首先,幌子的颜色有红色和蓝色的,红色的幌子代表汉族开的饭店,蓝色幌子的是清真饭店,是回民饭店。因为民族的信仰不同,回族饭店只有牛羊肉菜肴,不允许带含有猪肉吃食入内,不明白的人带了猪肉吃食进去,会认为你是对老板的挑衅,碰到老板脾气好的,让你拿到外面去,碰到脾气不好的,容易挨削。 无论什么颜色的幌,挂一个幌子的饭店,相当于小吃部,里面有几张桌子,以卖主食为主,如:包子、饺子、馄饨、面条、烧卖等,带有几种简单的炒菜,饭店里有啥你就吃啥就行了,没什么选择,是吃饭的地方,很少有人喝酒,是饭店里档次较低的,价格比较便宜。 挂两个幌子的是大众饭店,大厅有十几张桌子,以熘炒菜为主,主食为辅。一般菜单里有的都能做,这是最普遍的饭店。 挂四个幌子的是大饭店了,大厅有几十张桌子,可以包办酒席,而且备有单间雅座,菜单里有的都能做,菜单里没有的,也能做,随意点菜。有一句话调侃四个幌的饭店是:吃啥有啥,点活人脑子现给你砸。 闯关东中,朱开山的山东菜馆,门口就是四个幌 没有实力的饭店是不敢挂四个幌的,如果点菜做不出,很容易砸招牌。以前,请朋友吃饭,去挂4个幌的饭店吃饭喝酒,是很有面子的。 至于挂8个幌子的饭店很少见,按旧时说法,那代表本店经营南北大菜、满汉全席,只要能说出的菜式,没有做不了的。要是客人点了某道菜店里做不出,客人便可以摘幌,以示此店资格不够。 当年江城北边国道便有一家饭店挂出了8个幌子,众人瞩目,一时风光无二,只可惜,在那个年代挂八个幌的饭店,兜里也没钱进呀! 还有就是饭店没有挂3个幌子的,因为北方方言将“三”常念做“仨”,“三幌”便有“撒谎”之意,你挂出来,就等于直接告诉别人,我在撒谎,谁进去呀! 饭店接近中午的时候,会把幌子挂出,表示饭店开始营业了,到了晚上,幌子摘下,表示饭店打烊了。如果,到了晚上,幌子也不摘下来,幌子里的灯还亮着,代表昼夜不休,晚上也营业不休息。从 90 年代后,有很多外地的人到江城开饭店,没有这个习俗,江城饭店挂幌子的习俗在城市里慢慢消失了,有的用灯笼代替了,有的干脆就不挂了。 据说还有十二个幌子的饭店,反正陈阳是没有见过,其实这种幌子比后世那些饭店好多了,就像你去吃饭本来打算十几块钱吃饱就行,结果进去发现点杯水就要四五十,然后再出来面子就很难看了,远远没有这种幌子好。 陈阳迈步走进饭店,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推开了包房的门,包房里面经过了一番精心布置,彩带、气球反正就是90年代过生日经常用的那些装饰,见到陈阳走进来,秦浩峰和柱子、劳杉笑着站了起来,笑着看着陈阳。 “呦呵,真是没想到,你们俩还有这手艺,布置的不错!”陈阳笑着坐在方子薇身边,看着秦浩峰三人说道,“这些都是你们动手整的?” “不是,主要是小薇姐指挥,我们只负责动手。”秦浩峰笑着挠挠头,柱子在旁边点点头,随后瞟了一眼秦浩峰和劳杉,“这两笨蛋,一个吹气球,一个挂气球,结果吹气球的吹爆了好几个,挂的时候又爆了好几个!” “你不笨!”秦浩峰鄙视了一眼柱子,“挂个彩带把自己缠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变性呢!” 陈阳父母在旁边看着几人吵闹,不时笑着。陈阳扫了一圈,不对呀,振丰和刀疤呢?振丰不是去接的自己父母和小薇过来么,现在他人跑哪里去了?还有刀疤怎么也不在,按照道理来说,姚家井那边工程也差不多要完事了,他不应该不来呀! 在陈阳父母的催促下,大家开动了起来,陈阳先给父母敬了一杯酒,之后几人开始向陈阳敬酒,几轮下来之后,陈阳小声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秦浩峰问道,振丰和刀疤呢? 秦浩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哥,振丰哥把小薇姐和叔叔阿姨送过来之后,匆匆忙忙就走了。” “我问了他一嘴,他说有事,可能要晚点过来,但没说具体时间。”陈阳听完点点头,这家伙不会带着刀疤去自己家附近蹲守张老三去了吧! “陈老板,我代隋晋建筑公司的人,给你敬杯酒,”陈阳正琢磨着,小六子将酒杯举了起来,“他们在工地上忙着,今天来不了,特意嘱咐我,让我替他们敬杯酒,还有......”说着话,小六子从后面拎过一个袋子,“这里面是我们送你的生日礼物。” “陈老板,生日快乐!”说完话,小六子仰头就把酒干了。 “哥!” “陈老板!” “生日快乐!”在众人齐声生日快乐的喊声中,陈阳端着酒杯笑着向几人示意,杯中酒喝下去,又给父母敬酒之后,叫着小六子和秦浩峰出去抽烟。 陈国华将酒杯往桌面上一放,咧嘴笑着,陈阳母亲在旁边拍了一下陈国华,“傻乐啥呢?” “看看我儿子,多出息,跟当年我一样!”陈国华一脸得意,笑着说道。 陈阳母亲一白眼,“你可拉倒吧,今天咱们是坐小轿车来的,你年轻时候坐过么?” “你娶我的时候,我坐的都是驴车!” 方子薇在旁边吃着东西,听完不由抿嘴笑了一下。 “咱儿子幸亏不像你,要是像你,咱家就废了!”母亲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瞪了一眼陈国华。 “哼,”陈国华笑着冷哼了一下,“要是不像我,你就废了!” “哈哈哈!”柱子和劳杉听完,直接将嘴里东西喷了出来,看着陈国华哈哈大笑着,方子薇子在旁边也捂嘴笑着。 陈阳母亲听完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伸手就去拧陈国华的耳朵,“你个老不死的,当着小辈面,说的都是什么话,等我回家在好好收拾你!” “你个死老头子!” 陈阳母亲说完,自己也笑了,随后伸手示意几人赶紧吃,别听这老登瞎说。 “六子,你说啥?小龙受伤了,怎么弄的?”包间不远处,陈阳抽着烟,皱着眉头向小六子问道。 刚才没看到振丰和刀疤,陈阳又觉得不对,后来小六子敬酒说的那些话,陈阳觉得更不对了,既然都知道自己今天过生日了,不说全来吧,振丰和刀疤那是一定要到场的。现在这些人没来,反倒是让小六子把礼物带过来了,那就有问题了。 小六子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不知道,大概就是小军在轮渡站现场,马上就要收工了,突然背后一面围墙倒了,小龙就在小军对面,推开了小军,自己被墙砸里面了。” 妈的,果然出事了!陈阳眼睛一眯,想起了上次那名工人! 第677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t 第678章 暴风雨,来吧! xs7.com 方大海看到被陈阳吓到的样子,不由嘴角一笑,“没事,被扒皮的野猫而已!” “啥玩意?”陈阳看看血淋淋的塑料袋,这可比昨天那一袋子鸡头血腥多了,要是今天自己妈看到,非得吓蹦起来不可! 还有谁tm这么可恶呀,野猫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还tm被给弄死了,弄死就弄死呗,还把皮扒了,这简直就是说缺德带冒烟,生孩子没屁眼! “早上五点来钟的时候,”方大海在旁边向陈阳说了起来,“我们侦查员发现一名小个子,衣服裹的严严实实的,在你家附近转悠了好几圈,最后看看私下没人,把这玩意直接挂你家大门上了。” “当场就被我们按住了!” “是张老三么?”陈阳听完,转头看向方大海,紧张的问道。 方大海摇摇头,要是张老三就好了,自己还用在这继续蹲守么? “那小子说,他只是张老三的一名小弟,还属于那种有事就来,来了就给钱那种。”方大海也皱起了眉头,像这种小混子,根本不经常在张老三身边,也不属于张老三的亲信,这次就是张老三让他来扔一只死猫,说等过后在给他钱。 “那现在咋整?”看来这张老三反侦查能力还挺强,一时半会不会露头,陈阳皱着眉头琢磨着,“他不是着急要钱跑路么,怎么会不自己来呢?” “你当张老三傻呀!”方大海狠狠抽了一口烟,“我刚才想了一下,他这是在试探,我估摸着根本就没打算来。他还会在给你打电话,” 方大海说着话看了一眼陈阳,“现在好消息是,可以确定张老三还在江城。” “我估计他还会再给你打电话,会重新约定见面地点,你到时候通知我!” 陈阳点点头,随后一想,这何必呢,方大海跟着自己走不就行了,那张老三给自己打电话他不就知道了。就在刚要开口询问的时候,陈阳突然明白了,方大海还要在自己家门口蹲点,以防万一。 这大舅哥不错,还知道守着自己家! “行,大舅哥,你在这帮我看家,毕竟小薇和我妈白天也不怎么出门。”陈阳笑了一下,“有消息我给你电话。” “什么叫tm给你看家,拿我当你私人保镖了!”方大海白了一眼,“我是为了老百姓的人身安全!” 陈阳和方大海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明白。方子薇在家里,方大海就这么一个妹妹,他不看着谁看着!陈阳回到自己的汽车,开车到了店铺门口,走进店铺之后,看到振丰和刀疤已经在里面坐着了,皱着眉头抽着烟,旁边还坐着一个人,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不说,正是给自己干工程的孙老板。 “哎呦,陈老板你可来了,你得帮帮.....”孙老板站起来愁眉苦脸向陈阳说着,刀疤在旁边一瞪眼珠子,指着他喊了一声,“你给坐下!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站不起来!” 陈阳示意刀疤别吵吵,随后向振丰问起了小龙的情况。小龙手术做完了,脑袋上缝了五针,身上其他地方倒没什么大问题,关键是腿。 “腿咋了?”陈阳手里紧紧捏着打火机,盯着振丰问道,不会没了一条腿吧,“腿没保住?” 看着陈阳担心的眼神,振丰摆摆手,表示腿保住了,就是医生说以后可能会落下残疾,走路有可能会点脚! 呼!陈阳重重呼了一口气,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点脚没事,让他跟着自己历练几年,之后等上两年,自己开家快递公司,让他负责。点脚咋的了,只要腰包鼓,有身份,日后照样能过上好日子! 在这一瞬间,陈阳连快递公司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贼峰快递!未来你顺丰不是快么,我比你还快! 刀疤在旁边补充着,事情查明白了,就是孙老板手底下的工人,故意推倒废墙的,而且就是之前小军揍的那个人。听刀疤这么说完,陈阳这次看向了孙老板,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孙老板,我对你不差吧!姚家井的工程咱们先不说,这轮渡站工程完事,能挣多少你心里有数吧?” “是,是,”孙老板在旁边不断的点着头,“陈老板,这事我是真不知道,而且事发之后我也让人把你兄弟送去了医院,医药费也是我掏的。” 说着话,孙老板看了一眼振丰和刀疤,“这两位兄弟,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没让我回家,非得逼着我把人交出来。” “陈老板,那人就是我雇来的,出事当时,竟忙活救人了,一眼没看到,人早跑没影了,我现在上哪里找人去?” 陈阳听孙老板说完,看了一眼振丰,振丰点点头,确实如此。看到振丰点头,陈阳转头冲着孙老板笑了一下,“孙老板,您别见怪,我这俩兄弟都是粗人,怠慢您了。这样您先回去休息休息,有消息通知我们就行!” “哥,不能让他走!”刀疤听到陈阳要放孙老板回去,当时就不干了,“他在跑了,小龙岂不是白吃亏了!” “刀疤,坐下!”陈阳冲着刀疤一瞪眼睛,同时递给了刀疤一个眼神,只不过刀疤正在气头上,根本就没注意。 “人家孙老板已经做的很够意思了,再说不是孙老板不交人,人家不是说了么,当时人就跑了,你让孙老板上哪里找人去!”陈阳训斥着刀疤,“你给我记住了,咱们是合法商人,把你在社会上那套给我收起来!” 随后陈阳笑着示意孙老板先回去休息,同时也帮着打听一下,要是有消息立即通知自己。孙老板起身千恩万谢,夹着包急匆匆走出了店铺。 看着孙老板就这么被陈阳放走了,刀疤一扭头,赌气囊赛的坐着,也不看陈阳。陈阳走过来踢了他腿一下,刀疤转头将目光迎向了陈阳。 “看我干啥?我脸上写着那小子在哪了?”陈阳气的冲着刀疤喊着,伸手一指门外,“还不让人跟上,你们这么盯着人家,就算那小子想找孙老板,能找的到么?” “我的刀疤哥,动脑子呀!脑子呢?” 刀疤听陈阳说完,眼珠转悠了几圈,抓起自己的手包,“哎呦我艹,可不是咋的!”说着话,起身就往外面追,边走嘴里边说着,“要不都说文化人坏呢,这心眼真tm多呀!” “我艹的......”陈阳笑着冲刀疤背影骂了一句,刀疤大嘴一咧,冲着陈阳一抱拳,嘴里喊着,“陈老板,我没说你!”转身人就跑出去了。 振丰看着刀疤跑出去的背影,也笑着骂了一句,之后两人坐下来,又说起了张老三的事情。听到张老三今早又让人往陈阳家里扔死猫,振丰紧紧眯着双眼,张老三不解决不行了,这家伙说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可是这家伙一直没打电话呀! 秦浩峰在旁边叹了一口气,表示最近事情真多,井上一生,张老三,外加小龙,这事都赶到一起凑过来了。听秦浩峰说完,陈阳也是苦笑了一下,又将昨晚自己接到钟老板电话的事情说了一遍。 “钟老板?他凭啥!”秦浩峰听完第一个蹦起来了,“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开口就要五十万,冥币都不给他呀!” 陈阳微微一笑,他要真要冥币五十万,自己还真给不了,因为冥币最小都得是十亿元一张的! 几人正说着话,振丰的大哥大响了,来电话的正是张老三。 “张老三,你tm是不是过分了!”振丰接过电话就大声骂了起来,“你往我老板家里扔死猫,是tm几个意思?” “张老三,你要是不想好好的走,老子就送你一程!” “呵呵,”张老三听完在另一端嘿嘿一笑,“疯子,别着急么,你们陈老板喜欢我的礼物么?” 振丰刚想继续骂张老三,陈阳在旁边示意振丰把电话给自己,自己跟张老三说。 “三哥,呵呵呵,”陈阳接过电话很客气的叫了一声三哥,“要不说还是三哥惦记我呢,第一天个给我送鸡头,昨天又给我送只猫,三哥这是想让我好好补补呀!” 听到陈阳的声音,张老三只是微微冷哼了一声,表示陈阳如果不按自己说的做,后面在收到的,就是那没出生的孩子了! “陈老板,你应该知道,这就是你报警的代价!” 陈阳两只眼睛眯了一道缝,敢拿方子薇要挟自己,张老三你快要到头了!张老三知道自己报警了?不会,如果他知道自己报警了,就应该知道那只野猫自己没收到了,他是在诈自己! “三哥,你要是想要钱就直说,钱我已经准备好了.....”说道这里,陈阳突然停顿了,眼神瞟向了后面自己的办公室。 “少tm跟我来这套!”张老三狠狠骂了一句,“你当老子是瞎子么?昨天晚上,你家门口蹲守的雷子,足足十多个,我看的清清楚楚!” “陈老板,这次只是一个警告,如果再有下次,我可不保证你收到的是什么了!” 陈阳冷笑了一下,这家伙就是在诈自己,昨天晚上,方大海带着人一直在自己家里蹲守,还十多位警察,方大海带去的人不超过五个,他根本就没看到! “三哥,你别废话了,去没去你自己心里清楚!”陈阳冷冷的说了一句,“反正我这么跟你说吧,昨天我过生日,我大舅哥,也就是市局的方大海,他连我生日会都没去,知道他在忙什么吗?” “没错,就是在抓你!”陈阳说到这里笑了一下,“我大舅哥说了,现在各个出江城的路口都在排查。三哥,你要是在耽误下去,恐怕只能腿着走出江城!” “钱呢,我准备好了,敢不敢来取,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陈阳直接挂了电话,把大哥大往桌面上一放,悠闲的翘起二郎腿,眼睛看向了窗外,嘴角翘了起来。 第679章 井上一生,张老三,一起来吧! 振丰看着陈阳的样子,一脸好奇。陈阳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放心,张老三一定会把电话打回来的!” 看着陈阳挂了自己的电话,张老三也是怒气冲冲的将大哥大往桌面上一放,“tmd,敢挂老子电话!” 随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脑海里想着陈阳说的话,方大海是陈阳的大舅哥,这点自己知道。如果陈阳说的是真的,那自己真得赶紧跑了,要不然真跑不出去了。 “三哥,咋样,陈老板怎么说的?”小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给张老三点燃了香烟,坐在旁边问道。 张老三翘着二郎腿,皱着眉头,“陈阳倒是说钱准备好了,你说可信么?” 小眼镜抬头看看张老三,陈阳的话可信不可信自己是不知道,但如果你在不走,恐怕自己就要麻烦了。小眼镜并没有马上回答张老三,低头磕着瓜子,琢磨半天之后,“三哥,我觉得差不多!” “再说,如果再不找陈阳拿钱,恐怕你就真走不了了。”小眼镜在旁边看着张老三说完,之后扭头看向了窗户外面,“我今天早上去买大果子,听说前面几趟楼开始查户口了,我觉得应该不是查户口,而是在排查可疑人员了。” “真的假的!”张老三坐直了身体,抬头向外面看了一眼问道。 小眼镜点点头,之后向张老三说今天早上去扔死猫的小兄弟已经回话了,听说陈阳母亲早上起来开门,吓的直接坐到了地上,陈阳他父亲在门口一顿破口大骂。 “三哥,你想想,现在咱们在暗,他们在明,”小眼镜跟张老三分析着,“这越有钱的人越怕死,经过这两天,他陈阳心里能不害怕?” “可是......”张老三用嘴咬着大哥大的天线,皱着眉头,“陈阳他大舅哥可是方大海,不得不防呀!” 这倒是个问题,小眼镜也皱起了眉头,这位方大海确实不好惹,必须得想个办法让张老三相信,陈阳是真心想给他钱,至于陈阳告诉不告诉方大海,自己根本管不着,张老三的死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要的是钱! “三哥,咱们这样......”小眼镜凑近了张老三,小声说起了计划。 半个小时之后,陈阳接到了张老三的电话,让陈阳明天带着钱,去一家饭店等自己电话。陈阳看着纸条上饭店的名字,“振丰,你知道这家饭店么?” 振丰看了一眼纸条,点点头,“张老三挺会选地方呀,这是准备拿了钱就跑呀!” “怎么说?” 振丰向陈阳解释道,这家饭店距离江城三棵树火车站不远,从饭店出来,步行十几分钟就是火车站,只要张老三拿到钱,可以随时坐上火车跑路。 陈阳听完地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大概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这位置不仅仅有火车站,还有一处客车站。现在这种情况,像火车站和客车站警察一定都会布控,张老三绝对没有这么傻,他的目的是团结镇! “他不会这么傻,张老三的目的是团结镇!”陈阳抬头看了一眼振丰,“东站这个位置,除了火车站还有客车站,他只要走到道口街,在这里随时都能登上一辆去往团结镇的客车,这些客车都是招手停,到了团结之后,随便找台车,当天就能给他送到附近的县城!”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振丰拍了一下脑袋。 陈阳嘿嘿笑了一声,“想到了又能怎么样,咱们不还得听他的,这饭店绝不是交易地点,张老三到时会一定会换地点!” “陈老板,那你赶紧告诉方大海,让他布置好,见到张老三直接拿下!”振丰在旁边兴奋的说道。 陈阳慢悠悠的转头看了一眼振丰,“振丰呀,现在不能告诉方大海,一旦方大海布置了警力,张老三不出现可就麻烦了。” “啊?”振丰显然没明白,“张老三为啥不出现呀,他不是着急要钱跑路么?” 陈阳鼻子里微微哼了一下,从今天的事情来看,张老三绝不会出现在他说的这个地址,他一定会派哪个小弟去这个饭店观察,看看有没有警察,而他应该会在最后的交易地点等着。 一旦方大海布置好了警力,到时候就不能把张老三引出来了! “那咱们怎么办?”振丰皱着眉头,陈老板说的不无道理,可到底怎么办才能让张老三被警察抓走呢? “让井上一生帮我们呗!” “啥,小鬼子帮我们?”随着振丰一句发问,秦浩峰、柱子和劳杉看向了陈阳。 陈阳邪魅的一笑,接下来就等着井上一生给自己打电话了,叫上振丰,两人开着汽车向机场的方向驶去。振丰问陈阳去机场接谁,陈阳呵呵一笑,淡然的说了一句,看运气! 到了机场之后,陈阳站在接机位置不断来回走动着,时不时看一眼那些匆匆出来的人群,振丰也不知道陈阳到底要干啥,只能在后面跟着陈阳。不大一会,陈阳发现一位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开外,穿着板正的男子,左手拎着一只硕大的行李箱,右手还拎着不少东西,边走还四处看着。 “大哥,”陈阳绕到中年背后,走到他身边笑了一下,“拎这么多东西,没人接你么?” 男子转头看了一眼陈阳,“不知道嘞,俺告诉俺家小子了,他只说今个忙着嘞,不知道啥时候过来。” 陈阳听完点点头,“大哥,你离出去还有挺远的路呢,我帮着拎着吧,正好咱们一路。” “那可太好嘞!” 陈阳示意振丰从大哥手里接过箱子,三人一起向外面走去,陈阳边走边跟大哥聊着天,等到了机场出口,陈阳示意振丰将车开过来,自己则递给了大哥一根烟,“大哥,我有车,你要去的地方我正好路过,正好把你带过去,你就别再这干等了。” “那多不好意思,没事,俺在这等会就行了。”大哥说着话,将行李箱挪到自己脚下,有些谨慎的看了一眼陈阳。 这时候正好振丰将汽车开过来,陈阳打开车门,示意大哥上车吧,还不知道等到啥时候呢,自己顺路把他带过去。 “嫩这车怪好的嘞,坐一趟不便宜吧!” 看着大哥看向自己汽车的眼神,陈阳心里暗暗一笑,这大哥把自己当成拉私活的了! “大哥,不要钱,我这是私家车,不是拉活的!”陈阳笑了一下,振丰已经将后备箱打开了,“用这车拉活,那还不得赔死呀!” “真不要钱?”大哥疑惑的看着陈阳问了一句。 陈阳笑着点点头,示意大哥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你人怪好嘞,俺出门碰到贵人了!” 宾馆内,井上一生接到了电话,“你们看清楚了,陈阳真的从机场接人回来了?” “嗨,井上先生,我们看的清清楚楚。”手下人向井上一生表示,自己一路跟着陈阳,陈阳的汽车从店铺出来,直接奔向了机场,之后亲眼看到陈阳,将一位中年男人接上了汽车。 井上一生微微握了一下拳头,看来上面的真的来人了,自己要抓紧时间,要是真让陈阳将物件交上去,自己可就麻烦了。想到这里,井上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陈阳的号码。 “喂,陈老板,您好!” “摩西摩西,哈拉哨井上先生!”陈阳坐在车里,拿着大哥大一脸嬉笑的向井上一生说道,“听到你的声音,仿佛又看到钞票自己往来我口袋里飞!” 这个混蛋,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他的财神爷么? “陈老板,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随时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陈阳拿着电话笑着向井上一生问道,“我不知道咱们之间有什么交易?” 井上一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陈老板,不要开玩笑的,我说的当然是青铜......” “青铜器?什么青铜器?”陈阳两手一摊,“井上先生,你开什么玩笑,我哪里来的青铜器!再说了,就算有青铜器,那也是文物,怎么能随便交易的,更何况你这种身份。” 井上一生听完陈阳说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又上当了。现在上面来人了,陈阳指定不会把青铜方尊卖给自己了,他从一开始就在坑自己的钱,“陈老板,之前你我说好的......” “吃饭?还要请我去鲁福楼吃饭?”陈阳嘿嘿笑了一下,“井上先生你太客气了,这样,等晚上我忙完了,咱们再联系,撒油那拉!” “喂,喂,八嘎!”井上一生重重将话筒砸在了座机上。 振丰开着车,侧头看了一眼陈阳,“陈老板,咱们不是等井上一生么,你怎么还把他拒绝了呢?” 陈阳将头靠在副驾后背上,闭着眼睛,“你当井上傻么,我不去机场溜达一圈,你猜他会这么着急联系咱们么!” 振丰眼珠转了两圈,突然睁大了眼睛,“陈老板,你的意思是.......在咱们店铺周围,有老鬼子的眼线?” “当然,连张老三都能想明白的事,井上一生会想不到么?”陈阳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 下午五点半,陈阳准时走进了鲁福楼,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进了包间。包间里面,井上一生正抱着肩膀坐着,旁边还放着两只黑色皮箱。 “井上先生,你真准时呀!”陈阳看着井上一生笑了一下,“每天到了这时间就饿,赶紧让服务员上菜吧!” 第680章 鹬蚌相争 饭菜上齐,陈阳也不说话,拿起筷子,甩开腮帮子就吃。井上一生在旁边拿着筷子,刚想夹菜,陈阳一定转桌,最后气的井上一生将筷子一放,“陈老板,这是剩下的一百五十万,我的青铜方尊呢?” 陈阳往嘴里塞了一口肘子肉,大口嚼着,“井上先生......”陈阳一边嚼着一边说着,井上一个字都没听清。 “陈老板,你的能再说一遍么,我什么都没听清楚。” 陈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将嘴里的最后一口咽下去,“我说,井上先生,你是不是傻,接生的时候,护士是不是把你扔了,把胎盘留下了!” “八嘎!”井上一生旁边的一位小个子,拍着桌子直接向陈阳瞪起了眼睛。 “八你大爷!”陈阳伸手抄起酒杯扔了过去,小个子居然伸手就接住了,正要冲陈阳动手,被井上一生拦住了。 这老鬼子身边有高人呀!陈阳白了小个子一眼,抄起筷子,继续往嘴里送着菜,心里默默琢磨了起来。 “陈老板,你的到底什么意思?”井上一生看着陈阳一字一句问道。 “我什么意思,切,”陈阳把嘴一撇,“今天我接从京城过来的领导,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跟领导在一起!” “我能当着领导的面,说咱们之间的交易?我想活不想活了!” 原来是这样,井上一生点点头,“那我们之间的交易.....” “继续进行!”陈阳看了井上一生一眼,边吃边说着,“现在上面来人接手青铜方尊,谁也想不到这时候我敢卖,灯下黑,懂么?” 井上一生看着陈阳点点头,难怪这家伙虽然有些傲慢无礼,但胆色确实过人,居然敢在这个时候继续交易。 想到这里,井上一生拍拍旁边的黑色箱子,“陈老板,既然这样,我的钱在这里,我要的东西呢!” “说你傻,你还不信!”陈阳一脸不屑的看了看井上一生,随后将筷子往桌面上一扔,“井上先生,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交易的物件可是青铜器,你觉得我会这么大摇大摆带着物件来么?” 说完话,陈阳起身站了起来,将白天张老三告诉自己的地址,放到转台上,之后将纸条转动到井上一生面前,“井上先生,明天带着钱,穿上黑色衬衫,带一顶黑色帽子,左手戴上一只白手套,去这个地址,只许一个人!” “记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说完话,陈阳冲着井上一生笑了一下,就这样转身离开了,“谢谢你的晚饭!” 第二天,陈阳、秦浩峰、柱子、劳杉和宋青云纷纷坐在店里面,而振丰则开车在张老三说的位置,默默监视着一切。陈阳左右各放着一只大哥大,随时等着张老三打电话过来。 “哥,你把张老三和井上一生凑到一起去了,不怕担心出问题么?”柱子在旁边有些担心问道。 陈阳呵呵一笑,“出什么问题?一个送钱,一个拿钱,不是正好么?” “那要是张老三,把井上的钱抢了,井上在跑过来跟我们要物件怎么办?”柱子皱着眉头,依旧有些担心。 “凭什么找我!”陈阳轻笑了一下,“我又没收到他的尾款,凭什么把物件给他?想要物件,拿钱!” “他钱被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报警去呀!”陈阳悠闲的喝着茶水说道。 “那要是张老三没把钱抢走呢?” 陈阳撅了一下嘴,两手一摊,“我都让人把钱送去了,他张老三自己接不住,关我什么事?” “本来就在通缉,又惹了外商,还不赶紧跑!” 就在这时候,振丰打来了电话,说自己看到井上一生了,按照陈阳嘱咐的穿着,已经进入饭店了。 “张老三呢?” “没看到,不过我在饭店对面看到小眼镜了,他坐在对面小饭馆靠窗户的位置。” 不大一会,陈阳就接到了张老三的电话,表示自己已经到了半天了,一直没有看到陈阳,“陈老板,我希望你不要耍我,要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三哥,我怎么会亲自去呢,”陈阳嘿嘿一笑,“你躲避风险,我也得躲避风险呀!别忘了,我老丈人可是市委书记,大舅哥是方大海,一旦我出了事,牵扯更大,麻烦也更大。” “你的目的是要钱,无论谁去,能保证你拿到钱就行呗!”说着话,陈阳将井上一生的外貌穿着,告诉了张老三。 片刻之后,张老三又给陈阳打来了电话,“陈老板,我看到你说的人了,不过我看外面有好几个人都像雷子,你是不是报警了!” “张老三,你是不是傻?”陈阳拿着大哥大骂道,“我要是报警,你现在还能跟我通话么?” “看到他手里拎的箱子么,里面都是现金,你要是没这个胆子,也别拿钱了,直接跑,到外地要饭多安全呀!” “去你妈的!”张老三骂了一句陈阳,随后表示这里不安全,自己需要换个地方,让陈阳等自己消息。 挂了张老三的电话,没几分钟井上医生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陈老板,我已经到了,你的到底在哪里?”井上一生看了一眼手腕的手表,“不要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陈阳冷笑了一下,“井上先生,我昨天说过什么?你是不是忘记了!” “我是不是让你自己去,现在我的人看到你坐着一辆黑色轿车,轿车还带着两个人,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么!” “那个.....”井上一生停顿了一下,之后抬头四处看着,想找出陈阳的身影,“那是我的司机,我总不能自己开车来吧。” “井上先生,你不用四处看了,”陈阳呵呵笑了一下,“可以明着告诉你,我的人就在你附近,可以看到你的一举一动。” “陈老板,你到底在哪里呢?这么简单的事,一定要搞到这么复杂么!”井上一生多少有些不耐烦了。 “我在哪里?我当然在家里了!”陈阳拿着大哥大,轻飘飘的说道,“井上先生,你不会以为我亲自去跟你交易吧?” “你的什么意思?”井上微微皱起了眉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开什么玩笑,我得在这边拖住上面来的领导,”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你等我电话吧!” 说完话,陈阳直接将电话挂断了,默默等着张老三打电话联系自己。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响着,每个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秦浩峰紧张的不停搓着手,柱子在屋里来回转悠着,只有宋青云和陈阳,两人一边笑着一边聊着天,宋青云甚至还看着陈阳那天晚上捡来的徐友泉的紫砂壶。 “滴滴滴滴!”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陈阳的大哥大响了,“三源饭店,109包厢!” 张老三说完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你大爷的,你倒是告诉我三源饭店在哪里呀,要不然我怎么跟井上一生说呀! 没办法,陈阳先联系了振丰,知道了三源饭店具体地址之后,将地址又告诉了井上一生。 “陈老板,我们只是交易一件青铜器,你弄的跟交易军火一样,有意思么?”井上一生不满意的问道。 “爱去不去!”四个字说完,陈阳直接挂了电话。 三源饭店内,井上一生走进了饭店,扫了一眼大厅,之后向服务员问起109包厢,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井上一生往二楼走去,109包厢居然在二楼,华夏人真奇怪! 饭店角落里,张老三穿着工作服,带着鸭舌帽,此时轻轻把帽沿抬了抬,眼睛紧紧盯着向楼上走去的井上一生,几分钟之后张老三离开自己的位置,快步向楼上走去。 打开包厢门,看了一眼井上一生,随后将门关好,“钱呢?” 井上一生看着进来的男人,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两手空空,显然是没有带青铜方尊来,陈阳这是什么意思? “物件呢?”井上一生盯着男人问了一句。 “什么tm的物件!”张老三逼近了井上一生,“赶紧把钱给老子!” “不可能,看不到青铜方尊,我是不会给你钱的!”井上一生拍了一下桌子,身体蹭的站了起来,眼睛眯缝着看向张老三。 “妈的!”张老三心里本来就着急,看到他手中的箱子,听到这么说,不用想箱子里指定是钱了。 骂了一句之后,张老三直接扑过去就抢井上一生手里的箱子,井上一生抓住张老三的手腕一拧,之后一脚直接踢了出去,“八嘎!” 张老三一愣,小鬼子?这到底什么情况!来不及多想,今天自己的目的就是拿到钱,之后跑路,想到这里,张老三从后腰抽出了匕首,直接向井上一生扑了过去。 张老三虽然是亡命徒,但无奈井上一生身手确实不错,三下五除二就把张老三按到了地上,腿跪在张老三胸口上,一只手掐着张老三脖子,“八嘎,死啦死啦的!” “说,我的青铜方尊呢!” 张老三不停的拍着井上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示意井上一生松开,现在张老三有些明白了,自己和眼前的小鬼子,都被陈阳玩了。 “你......你先松开,我.....让人把东……东西送来!” 井上一生嘴角鄙视了一下,就这点本事还敢打自己的主意,陈阳简直是找死!想到这里,井上一生松开了掐着张老三的手,但并没有从张老三身上起来,“你的,快快的!” 张老三咳嗽了几声,表示自己现在就打电话,说着话,把手伸进了怀中,眼睛紧紧盯着井上一生。 “砰,砰!”响声过后,张老三一脚踢开了井上一生,井上一生倒在地上,一只手死命的捂着胸口,鲜血不断从手指缝中流下来,瞬间浸透了衣衫,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黑漆漆的枪口,“八.....八....” “八你妈了个巴子,砰!”张老三在额头又补了一枪,拿起地上的箱子,转身离开了包厢。 第681章 罗汉发威 在饭店外面一直盯着的振丰,听到了声音,猛的一惊。当看到张老三从饭店里面跑出来,手里还拎着井上一生的手提箱,振丰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家伙不会把井上一生干掉了吧!” 看着张老三跑下去的方向,又看到不少人从三源饭店里跑出来,振丰微微想了一下,直接跳上摩托车,准备去追张老三。 “不能让张老三跑了,他要是被雷子抓到,这次事情就大了!” 振丰发动摩托车正要跟上去,一个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直接往张老三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罗汉?他怎么在这呢?” 大光头,虎背熊腰好,穿着一件跨栏背心,身上的肌肉鼓着,手里拎着一把日本战,就这形象,简直太好认了。振丰看到罗汉顺着张老三跑的方向追了过去,急忙发动摩托车,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陈阳猜的没错,张老三就是要逃到团结镇,之后再从团结坐客车往外跑。张老三气喘吁吁的拎着箱子,跑出来一段之后,找了个没人的胡同,蹲在地上将箱子打开,看着里面满满登登的钞票,不由嘴角一笑,行了,这下够老子花了。 “三哥,这是去哪呀?”就在张老三低头关箱子的时候,浑厚的声音从自己背后响起,张老三猛的转头,“罗汉?” “你......你怎么在这?”张老三拎着装钱的箱子,看着罗汉手中的日本战,身体不由向旁边挪动了一下。 罗汉冷笑了一下,将日本战从刀鞘里面慢慢抽了出来,一字一句说道,“军哥在下面无聊,让我过来送你过去陪陪他!” 罗汉手里拖着日本战,一步一步向张老三走了过去。 张老三看着凶神恶煞般的罗汉,身体一点点向后退着,“罗汉兄弟,别闹,杀人那可是要偿命的!” “你还年轻,不像哥哥,已经这样了,你可要想清楚。” 罗汉根本不搭理他,就这么慢慢朝他走过去。张老三退着退着突然不动了,将箱子横在胸前,“兄弟,这样,今天你只要放我一马,这些钱都是你的,怎么样?”说着话,张老三将箱子打开了一道缝,露出了里面的钞票。 看到钞票的瞬间,罗汉眉毛皱了起来,但脚下没停,依旧向张老三走了过去。 张老三将箱子合上,见罗汉不为所动,伸手摸向了后腰,直接掏出了家伙,“罗汉,你tm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老子今天送你去见大军!” “艹!”罗汉手里紧紧握着日本战,快速向张老三跑了过去。 “砰!” “艹!”张老三转头就往胡同里跑,这一枪打歪了,这也是自己最后一颗了。仿红星一共就六颗子弹,打大军用了两颗,打井上用了三颗,张老三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刚才自己不补最后那一枪了。 张老三在前面跑,罗汉在后面追,张老三本来刚才跑的就没什么力气,现在自己只能拼命从胡同跑到大路上去,相信罗汉不会傻到这种地步,大白天在大马路上杀自己吧。 “老b登,我看你往哪跑?”罗汉眼看着就要追上张老三,抡起日本战就是一下子。 “啊!”张老三后背一疼,顺手抓起旁边一块砖头,顺手抡了出去,正好砸在罗汉脑袋上。罗汉一疼停顿了一下,张老三根本顾不上反击,撒开腿继续向前狂奔,跑到大路上,自己才有希望。 跑出胡同,眼前就是大路,张老三重重喘了一口气,回头一看,吓了自己一跳。罗汉瞪着眼睛,额头上流淌着鲜血,鲜血顺着脸颊从下巴处滴落,手里举着日本战,没命的向自己冲过来。 “杀人了,抢劫呀!”张老三大声喊着朝大路跑过去,此时罗汉已经疯了,自己现在跑不动了,只能依靠人民群众了。 听到张老三的喊声,街上为数不多的人顺着声音看了过来,只见罗汉几步冲向了张老三,身体跃起,手里的日本战直接从张老三后心刺了进去,巨大的惯性让日本战从后背刺入,从胸前穿出。 “啊!!”张老三回头瞪大了眼睛看向罗汉,这家伙疯了,大白天当街杀人! 日本战刺入肉体,鲜血顷刻间喷涌而出,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啸,张老三痛苦地咬紧牙关,身体瑟瑟发抖。罗汉此时眼睛通红,握着日本战的手腕一转,日本战在张老三体内转了一圈。 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从张老三唇边涌出,此刻罗汉犹如死神亲自降临,狰狞的看着张老三,张老三颤抖着身体,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去死!”罗汉根本就没有停下的意思,双手握着日本战的刀柄,用力向下压,伴随着张老三的嚎叫,日本战穿透了张老三的身体,刀尖直接扎进了地面,鲜血顺着刀身,一滴滴渗入土路。 张老三嘴里不断的涌出血沫子,用尽力气抬起眼皮,一丝不甘的眼神看向罗汉,如果没有罗汉,自己现在已经到团结镇了,“你.....你.....” 罗汉点燃一根香烟,叼在了嘴里,一丝鄙视的看向张老三,“感谢你的好兄弟,小眼镜,他告诉我,你今天会出现在三源饭店!” 小眼镜!张老三猛的瞪了一下眼睛,随后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多年前,小眼镜因为自己牵连,离开了厂子,丢了铁饭碗,今天自己因小眼镜而死,这就是命! 最后一刻,张老三释然了,慢慢闭上了眼睛,头颅重重一垂,手里依旧紧紧拎着箱子。 一阵摩托车轰鸣声响起,声音让大家从惊讶中缓过神来,“上车!” 身穿黑色衣衫,头戴黑色头盔的振丰,掀开头盔的面罩,让罗汉看清自己是谁。罗汉也没有客气,直接跳上了摩托车后座,振丰一拧油门,摩托车飞驰而去。 “杀人了!” 三源饭店已经拉上警戒线,所长何平正愁眉苦脸等着重案队的到来,死者是外商井上一生,自己这次摊上大事了。正抽着烟的何平,再次接到了电话,仅仅跟三源饭店一桥之隔的三道街,又发生了命案。 当何平驾车赶到现场的时候,自己都震惊了。只见被害人跪在地上,一把日本战从后心穿入,直接扎进了土路里,将人钉在了原地,就仿佛树立在街道旁边的雕塑一般,身前的土地已经被染红了,一只手紧紧拎着一只黑色皮箱。 “所长,是通缉犯张老三!”一名片警看了一眼现场,转头向何平说道,“所长,这箱子.....” “报重案队吧!”何平点燃了一根香烟,艹,今年先进又没了,说不定还要背个处分! 当陈阳听振丰诉说完事情经过之后,陈阳不由震惊了,张老三干掉了井上一生,之后又被罗汉在大街上干掉了,我.....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 所有人听完都沉默了,这次摊上大事了。秦浩峰和柱子紧张的看着陈阳,陈阳一句话不说,这跟自己想的发展不一样呀,现在确实有些棘手了。 “咋了,怕了?”宋青云听完之后,脸上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悠闲的喝着茶水,笑着看着眼前这几位年轻人。 “宋老板,”秦浩峰白了一眼宋青云,“这都多大事了,井上那小鬼子死了,张老三也死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你不会等着我哥进去,你好把铺子里的物件都骗走吧,”柱子瞪了一眼宋青云说道,“你放心,我们摔了也不卖给你!” 宋青云气的把茶杯往桌面上一放,指着两人喊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就你们这店里,有什么物件值得我掂心的!” “吴邦佐的宣德炉!”两人齐声说道。 “我......”宋青云气的狠狠一跺脚。 劳杉在旁边眨巴眨巴眼睛,“陈老板,不行咱们跑吧,带上钱去沈城,我在沈城有朋友.....” “你要是在沈城有朋友,还用来江城么?”陈阳看了一眼劳杉,淡然的一笑,“你有仇家我倒是知道!” “再说了,我又没杀人,跑啥?”陈阳抽着烟,笑着环视了几人一眼。 秦浩峰听完一愣,“哥,是咱们让张老三和井上一生碰面的......” “那咋的了,”陈阳看着秦浩峰反问道,“我让张老三干掉井上一生抢钱了?” 陈阳此话一出,秦浩峰和柱子对视了一眼,一时间居然哑口无言,这倒是呀! “这就对喽!”宋青云在旁边微微一笑,“张老三在三源饭店,无意中遇到了拿着大量现金的井上一生,因为通缉在身,顿时产生了恶念,打死了外商井上一生,抢夺钱财。” “之后在大街上碰到了仇家罗汉,不想被罗汉当街杀死,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说完话,宋青云白了一眼众人,“一个个的法盲!” 陈阳此时微微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惜井上那一百多万了,早知道要全款了。” “你先别想钱了,罗汉呢,振丰把罗汉接哪里去了?”宋青云在旁边问道,“赶紧让振丰把罗汉甩了,没事救他干什么玩意,这不是惹一身骚么!” 陈阳弹了一下烟灰,“振丰说罗汉要去自首!” “啥?”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陈阳。 “罗汉说,自首撑死也就是判个无期,如果在里面表现好点,还能缓刑,自己还有出来的机会,”陈阳眼睛看着窗外说道,“如果真跑了,被抓住之后真得吃枪子了!” 宋青云听完看了看陈阳,嘴里露出一丝说不出来的笑容,微微摇摇头,“真是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个觉悟!” 第682章 方大海发现了端倪 不但动了家伙,还死了外商,事情直接惊动了省里,第二天宋清风亲自下来彻查此案,当天就成了专案组。会议上,宋清风阴沉着脸,一边抽着烟,一边听着徐局的汇报。 抽着烟,听着徐局的汇报,宋清风是越听越生气,井上一生拎着一箱子钱去东站的三源饭店,他一个外商拎着上百万现金去那地方干啥去了?偏偏就遇到了正在通缉,准备潜逃的张老三,张老三将井上打死之后,在跨线桥一侧,不但让人用日本战砍死了,还直接钉在地上,跟tm艺术品一样,什么乱七八糟的! 事情怎么就会那么巧呢,井上一生和张老三那是一路人么,一个是外商,没事拎着一箱子钱满大街晃悠?就算井上一生有拎着钱晃悠的习惯,那是不是也应该去江城中心晃悠,没事去那破地方干啥,找死去么? 一个是地痞流氓,在逃通缉犯,正愁没钱跑路呢,正好就碰上拎着钱箱子晃悠的井上?刚抢完钱,还没跑出二里地呢,就被人直接干死了,怎么就这么巧,这件事后面分明有一双手在推动。 “徐杰!”宋清风不想再听下去了,重重拍着桌子,冲徐局喊道,“我看你是在局长的位置上坐久了,忘了刑侦的根本了!” 面对宋清风的怒火,徐局一句话都不敢说,低头闭上了嘴。 “动机!”宋清风看着徐杰大声喊道,“任何案件,主要就是作案动机!” “你告诉我,你说的这些,动机跟哪儿呢?” 所有人都抬头看了一眼宋清风,知道宋书记是真急眼了,连京城话都说出来了。 “井上一生带着一箱子去三园饭店的原因,张老三怎么就能碰到井上一生,又死在一桥之隔的街头,这些你都没想过么?”宋青风吹胡子瞪眼睛的指着徐杰问道,“按照你的意思,这案子都已经可以结案了,是不是!” “那个......”徐局抬头看了一眼宋清风,“宋书记,目前从现场情况上分析,它就是这么个结论,具体情况我们还没摸清楚。” 宋清风听完点点头,“行,等小鬼子代表来了,你就去跟人家说。” “就说,”宋青风用手点着桌面,“井上一生没事拿着一箱子钱,在外面瞎嘚瑟,之后遇到了通缉犯,被通缉犯三枪打死了;之后通缉犯被人又日本战钉在了地上,做了一件艺术品立在街头,这就算为井上一生讨回了公道!” “你看小鬼子抽不抽你嘴巴子!” 徐局抬头看了一眼宋清风,默默低下了头,没有继续开口说话,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对。 “报告!”就在大家沉默的同时,突然门口传来了一声报告。 “进来!” 宋清风招呼了一声,会议室门被打开,进来一位年轻的警察,“报告,外面来一个人,说是要找方队长自首,说他杀了张老三。” 坐在一边的方大海转头看了一眼,“知道来人是谁么?” “他说他叫呼斯乐......” “呼斯乐都楞?”方大海说了一个名字,警员点点头,表示就是这个名字。 “宋书记,”方大海起身向宋清风说道,“呼斯乐都楞,绰号罗汉,是跟着大军子的小弟,据昨天现场目击者描述,从外形上来看,打死张老三的就是他!” 宋清风摆摆手,“去吧!” 看着方大海出去的背影,汪春明心里鄙视了一下,这小子就是命好,还有主动上门找他自首的,要不然又要查上一阵子,他去问话了,这些人还得在这等着继续挨训,唉! 振丰在市局对面,看着换了一身新衣服,叼着烟卷,坦然走进市局的罗汉。自己陪了这小子一晚上,澡也洗了,衣服也换了,江城那些他想吃的,自己陪他吃了一遍,弄的自己今天早上都没吃下去早饭。 “呼斯乐都楞,呼斯乐在蒙语中是希望的意思。”振丰想着之前罗汉跟自己说起他的姓氏,希望是挺好,可你在后面加个都楞是啥意思呢?人如其名,你要是不楞,敢大白天在大街上就把张老三弄死了,还tm钉地上了,“以后自己有儿子了,一定取个好名字,要不然毁一生呀!” 罗汉交代的很痛快,自从上次张老三打死大军子,自己就一直在寻找张老三,目的就只有一个,为大军报仇。这次是张老三手下的小眼镜,告诉自己张老三在三源饭店跟人有交易,交易之后张老三就会跑到团结镇,之后从团结镇跑到外县,所以自己一直在饭店外面等着张老三。 傍晚,方大海看着罗汉的供述,按照罗汉说的,现在只要找到小眼镜,就能问清楚张老三到底跟谁做了什么交易,可惜的是,这小眼镜没有任何前科,为人也低调,在张老三这个团伙中,充当军师的角色,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原名叫什么,只能从头查起。 “队长,你交代的,井上一生和张老三的通话记录调出来了,通话记录显示两人并没有交集。”一位队员将井上一生和张老三的通话记录放在了方大海面前说道。 方大海点点头,顺手拿起了通话记录,随着翻看两人最近的通话记录,方大海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号码,陈阳的大哥大号码! 井上一生出事这段时间内,跟陈阳有过数次通话,看到这里方大海仿佛抓到了什么,皱着眉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随后急忙翻看了张老三的通话记录,发现张老三事发当天并没有任何通话。 方大海想起了张老三要挟陈阳的事情,于是快速翻看了张老三的通话记录,发现上面并没有陈阳的大哥大号码,随后方大海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按照张老三要挟陈阳的时间段,一个个号码拨打了过去。 直到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方大海眼前一亮,随后快速挂断了电话,隋振丰! 看看井上一生的通话记录,又看看张老三的通话记录,方大海有些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通话记录显示,陈阳最近一段时间,跟井上一生联系频繁,很可能是井上一生想让陈阳寻找一件什么东西,就跟上次那两枚勋章一样;又或者是看好了陈阳店铺里什么物件,想买下来,可是陈阳并不想卖。 这时候正好陈阳收到了张老三的要挟电话,一个有钱,一个要钱,于是陈阳将井上一生和张老三同时约到了三源饭店,张老三见到井上一生手里的钱,以为是陈阳送给自己的钱;而井上一生则认为张老三是来交易的,没见到东西,井上一生不可能给张老三钱,于是两人发生了争执,张老三打死了井上一生,抢走装钱的箱子,遇到了罗汉。 想通了这点,方大海额头上冒出了一丝丝汗珠,想要证明自己猜想的对不对,只要证实另一个人的通话记录就行了,隋振丰的通话记录!只不过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去做,只能自己去。 第二天早上,方大海自己直接去调了隋振丰的通话记录,之后又跑到了事发地点,查询了案发现场附近的公共电话号码,经过比对,案发时间,有两部公共电话的号码,出现在隋振丰的通话记录上。 这就对了,事发当时,张老三利用公共电话,拨打隋振丰的大哥大号码和陈阳进行联系,另一边陈阳和井上一生联系,自己的推理完全成立! 方大海发动汽车,直接奔向了陈阳的店铺。当方大海到了陈阳店铺的时候,陈阳并不在,秦浩峰正在向客户介绍着一款民国时期的粉彩花卉纹花盆,见到方大海走进来的瞬间,秦浩峰和柱子心里咯噔一下。 “大海哥,你今天咋这么有时间呢!”虽然柱子脸上笑着,但笑的很僵硬。 “陈阳呢?”方大海将手包直接扔到了桌面上,厉着眼睛向柱子问道。 柱子表示陈阳还没来呢,不知道陈阳什么时候来,有时候陈阳一天都不来。说着话,柱子还给方大海端来一杯茶水,嘴里问着方大海最近忙不忙。 看着柱子端给自己的茶水,方大海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柱子,“柱子,你今天话有的点多。” “多么!”柱子勉强的咧嘴一笑,“我平时也这样,咱们见面少而已。” 柱子心里扑腾扑腾直跳,是呀,今天见到方大海,自己这话是有些多,看来真不能做亏心事呀! 方大海白了一眼柱子,鼻子微微哼了一下,“见面少?别忘了,咱们从小可就住前后院,你从小到大,都没跟我说过这么多话!” 柱子喉咙动了一下,瞪了一眼方大海,“切,整的谁愿意跟你说话一样!” 另一边秦浩峰边买着物件,边给柱子使着眼色,这家伙一点深沉都没有。 “就这么个民国的玩意,你敢卖6000多,算了,我去别人家看看吧!”秦浩峰这单也没成,将客户送出去之后,秦浩峰一屁股坐在柜台后面,也不跟方大海说话,低头假装整理着账本。 “糖豆,你今天话有些少呀!”方大海抽着烟,看着秦浩峰说道。 秦浩峰连头都没抬,继续整理着账本,“没开张,心情不好,不愿意搭理你!” “哦,”方大海点点头,“是心情不好,还是心虚呀!” “以往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可都是要损几句柱子的!” 秦浩峰抬头看了看方大海,“黑熊精,你今天是没事来找骂的么?这说话也不对,不说话也不对。” “咋的,重案队开始管人拉屎放屁了!” 第683章 方大海和陈阳的较量 说道怼人,还得是秦浩峰,在心里这么紧张的情况下,还是将方大海怼到无话可说。 “拉屎撒尿我管不着,”方大海狠狠抽了一口烟,看着秦浩峰说道,“如果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到时候可别怪我!” “切,”秦浩峰嘴角翘了一下,低头又继续看向账本,“大海哥,你看清楚喽,我们是买卖古董的,就算有一天出事了,也是店被偷了,也不至于我们违法,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方大海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劳杉看看秦浩峰和柱子两人的状态,在旁边碰碰方大海的手臂,“哥,你是我们陈老板大舅哥,听说是警察,是么?” 方大海点点头,劳杉瞬间来了精神,“听说昨天有人在大街上,被人直接用大刀扎在地上了,真的假的!” “你问这干啥?”方大海警觉的看了一眼劳杉,“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劳杉这么问,秦浩峰和柱子心里也是一紧,暗暗骂了一句,你没事问这个干啥,这不是等于不打自招么! “现在街上都传开了!”劳杉丝毫不在意方大海看向自己的目光,“我早上去喝豆腐脑的时候,大家都在议论着。” “老百姓都说了,最近江城不太平了,短短时间内,发生了好几起恶性事件,现在可倒好,大白天都敢杀人,而且听说用刀把人钉在地上了。”劳杉丝毫没注意方大海不满意的眼神,继续说着,“卖豆腐脑的大爷都说了,用刀把人钉在地上得多长时间呀,也不知道警察早干啥去了?” “什么叫警察干啥去了!”方大海明显不乐意了,“我们要是早知道,不就早制止了,不是不知道么,那我们当神仙呀!” 看着方大海对自己瞪眼睛,劳杉急忙摆摆手,“哥,你别冲我使劲呀,又不是我说的,都是他们说的!” “人家还说了,听说死的是名通缉犯,没想到你们这些警察没找到通缉犯,反倒是让仇家找到了,警察还不如社会混混呢!” “我tm.....”方大海冲着劳杉就要发火。 劳杉急忙摆手,“哥,这是他们说的,你老冲我发什么火,咱们不是聊天么?” “谁tm跟你聊天了!”说着话,方大海怒气冲冲拿起桌面上的夹包,转身去里面椅子上坐着了。 这小子,说话句句捅人心窝子!陈阳手里都养了一帮什么人,没一块好饼! 秦浩峰心里暗自一笑,劳杉这怼人的功夫,真是厉害,句句往人家心窝子里捅。看着方大海赌气囊赛的样子,秦浩峰伸手端过茶水,走到方大海面前放下,“大海哥你呀,心里真是没数!” “就是,”柱子在旁边抱着肩膀,“糖豆你别关心他,一会他又该说你话多了!” 方大海也不搭理几人,就在店里转悠着,半天开口问了一句,“糖豆,你们店里啥玩意最值钱呀?” 秦浩峰还没开口说话呢,劳杉在旁边说话了,“脸最值钱!” 方大海不明白的看向了劳杉,什么叫脸最值钱? 劳杉冲着方大海挠挠头,微微一笑,“陈老板说的,别看这一屋子物件,但凡有一天打眼了,这一屋子都不值钱了,所以脸最值钱!” “人无论干啥,都得要脸!” “你tm闭嘴!”方大海被劳杉气的直捂胸口,“我tm干了这么多年警察了,第一次被你们气的心脏疼。” 方大海彻底不搭理几人了,秦浩峰、柱子和劳杉三人对视一笑,不过要是换了平时,这么气方大海,估计他早就走了,今天还没走,看来事情不简单呀! 过了一会,陈阳和振丰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方大海在里面坐着,振丰停顿了一下脚步,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唰一下就变白了。陈阳见到方大海的瞬间,也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向方大海走了过去,“大舅哥,今天没事了?” 方大海看了一眼陈阳,随后眼神瞟向了身后的振丰,振丰冲着方大海一笑,连坐都没坐,直接站到了旁边。 “井上一生出事了,知道么?”方大海直接开门见山向陈阳问道。 陈阳听完装作一愣,急忙询问井上一生怎么了。当听到井上一生被张老三打死了,陈阳顿时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呢,前两天我们还通话来的呢!” 方大海看着陈阳的表演,这家伙要是不卖古董,都可以去当演员了,干脆将事情经过向陈阳说了一遍。 陈阳听完之后,只是表示震惊,“哎呦喂,这不是倒霉催的么,早知道上次多坑他点钱了!” “我就说那什么破勋章别买别买,他就不听,非得买!”说着话,陈阳两手一摊,“这下好了,被我说中了吧。老祖宗留下的说法都是有讲究的,找死人的勋章,那不就是找死么!” “你别装了!”方大海不想看陈阳继续表演下去了,经井上一生的通话记录往桌面上一拍,“我们调取了井上一生的通话记录,事发当天,准确说事发当时,你跟井上一生多次通话,说说吧,怎么回事?” 看着方大海放到桌面上的通话记录,陈阳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忘记查通讯记录这种事了,不过也没办法,自己也没想到井上一生能被张老三干掉呀!只是想着让张老三把他的钱抢走,谁知道张老三把人干掉了。 “那个..... ”陈阳看了一眼通话记录,“是这么回事,井上一生在我这看好了一件东西,跟我谈了好几次了,我说的价格他又不同意,跟我墨叽好几次了!” 说道这里,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谁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呀,可惜呀,早知道便宜点买他,我还能挣一大笔!” “井上在你这里看中了啥?”方大海瞥了一眼陈阳,压着心里的火气追问道。 “一件民国时期观音瓶!”说着话,陈阳示意秦浩峰将瓶子拿过来,方大海看着秦浩峰拿过来的瓶子,自己根本就看不懂,“这玩意你卖他多少钱呢?” “不多,”陈阳露出一丝奸笑,“也就是100多万而已!” “陈阳够了!”听到陈阳这么说,方大海再也压不住火了,这不是把自己当傻子么?刚才秦浩峰卖的那只民国时期的什么盆,6000多元人家都不要。这瓶子同样是民国时期的,你卖人家井上一生一百多万,人家井上一生傻么? 纯纯在这把自己当傻子糊弄呢! “刚才糖豆一件民国时期的什么盆子,6000元人家都没要,”说着话,方大海瞪着眼睛一指面前的瓶子,“这玩意你卖井上一生一百多万,你是把井上当傻子,还是把我当傻子!” “给我老老实实交代!” 陈阳看了秦浩峰一眼,秦浩峰在旁边将事情说了一遍,看着眼珠子瞪的跟牛一样大的方大海,陈阳呵呵一笑,表示虽然都是民国时期的物件,但价值却不同,那花盆是用五块钱收回来的,就是一件民间的物件,不值什么钱;但这件观音瓶可不同,这可是居仁堂底款的观音瓶,那价值能一样么? 现在的方大海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认定了陈阳就是在忽悠自己,将所有证据往桌面上一放,又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听方大海说完,陈阳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大黑熊,平时脑子也不怎么灵光,这事上面你这么聪明干啥!你把心思用在关记者身上,现在方小海估计都出来了! 听方大海说完,振丰站在旁边心咚咚跳着,这方大海是厉害呀,居然凭着通话记录,将事情该推断的一点不差! 秦浩峰和柱子对视了一眼,坏了,方大海居然猜到了! 柱子的手慢慢的摸向了旁边的花盆,心里想着:不行直接把方大海拍倒吧! 秦浩峰在旁边瞪了一眼柱子,示意他不要乱来。一,方大海是警察,二,方大海是陈阳大舅哥,能这么干么! “大舅哥,你这么怀疑我就不对了!”陈阳脸色一冷,翘着二郎腿,“古董入门四样功课,坑蒙拐骗,我不用到小鬼子身上,我还能用到华夏人身上么?” “那我还配叫华夏人么!” “哦,”方大海看着陈阳点点头,“按照你的意思,花盆五块钱收来的,买人家6000元,就不叫蒙自己人了?” “就tm算你说的都对,事情就这么巧,井上出事的时候,偏偏跟你通了好几次电话,问这破瓶子的事?”说着话,方大海一指振丰,“张老三也这么巧合,给振丰打电话威胁你?” “分明就是你设计好的,让张老三干掉了井上一生!” 陈阳听完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方大海,你tm有没有良心!第一次我帮你抓到了罪犯,是不是巧合?我tm还为你挡了一枪呢!” “第二次,我让你帮我换卖给井上一生的勋章,是不是又帮你找到了通缉犯,这算不算巧合!” 方大海看看陈阳,他这说的倒是真的,这几件事确实都是巧合,但跟现在的事不一样呀! “对,对,”秦浩峰在旁边点头说道,“大海哥,你忘记了有一年咱们过年去看花灯,你说地上有一分钱,蹲下去捡,结果是一口痰,你还骂谁tm吐的这么圆呢,这不都是巧合么?” “滚!~”方大海瞪了一眼秦浩峰,骂了一句,“那一样么?” 转头方大海站起来一把拎过陈阳的脖领子,“你tmd赶紧跟老子说实话,要不然真晚了!” “我tm本来说的就是实话!”陈阳瞪着眼睛看向方大海喊道 “你大爷!”方大海直接将陈阳摔倒在了地。 “方大海,你tm跟老子动手!”陈阳起身直接扑向了方大海。 第684章 陈阳看不上的洪宪瓷 t 第685章 关金川居然痴迷紫砂壶 这只观音瓶,通体施白釉,釉质莹润光洁,形制端庄,造型优美。陈阳将瓶子小心翼翼拿在手里看着,观音瓶长颈、削肩、鼓腹、底足外撇,器身绘以青花,画师因器施画,陶渊明头戴竹笠,手提竹篮,采菊归来,休息柳荫之下。古柳似卧龙盘虬,从尊腹延伸至颈口,布景奇倔而意趣象外。 王步 青花渊明采菊图观音瓶 青花料色浓中有淡,实中隐虚,发色淡雅。衣褶和树身用浓料的线条,显得粗犷、泼辣,兼以飞白、留白法,逐见沈雄而又爆烈,必如此材能与画中人的性格相称。眼、眉、鼻、额以及发、须,则用点或遒劲的细线条勾勒,使主人翁那“睥睨天地之间‘的神气跃然瓷上,用笔圆润、苍劲。 看到这里陈阳不由微微一愣,随后看向了瓶子底款,王步!钤印:愿闻吾过之斋。随后陈阳又将瓶子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将瓶子轻轻放在桌面上,民国时期王步的青花渊明采菊图观音瓶,2014年秋拍以1127万成交。 陈阳瞄了一眼关金川,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这只瓶子,是用碎片换来呢?这是想放自己这里卖还是想用这只瓶子抵自己那些碎片呢? 不知道关金川要做什么,陈阳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瓶子还不错,关院长,你要是想用这瓶子抵我那些瓷片,可不行!” “我给你的那些瓷片,可都是官窑瓷片,你就换回来这么一只瓶子,我看你以后还是别干了!” 这物件现在还没人注意到它的价值,现在那些古董贩子眼睛都盯着明清时期的官窑,对于王步这种大师的作品,还没有惹人注意,所以市场不高。 关金川看了看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开始说自己为了将陈阳那些瓷片弄出去,费了多大的力气。瓷片毕竟是瓷片,谁会要瓷片呢? “陈老板,你没看我这么长时间才过来么,”关金川在旁边抱怨着说道,“我这是才将上次你给我的那些瓷片都换出去了,我这脚上的鞋都不知道磨坏多少双了!” “我也不瞒您,那些瓷片除了换回来这只瓶子,其余也就换点小物件,什么鼻烟壶了,什么小杯子小碗了,”说道这里,关金川作了一副吃了不少苦的样子,“为了您这些瓷片,我是挨个城市的旧货市场跑,我也得吃饭不是!” “这只瓶子算是最好的了,我都没舍得卖,给您带回来了!”说完话,关金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沓钞票,“您要是觉得不满意,剩下这五千块钱,都给你了。” 陈阳看着关金川哭穷的样子,心里不由觉得有些好笑。瓷片换整器,现在确实不好干,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让他去做,自己就去换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些瓷片根本不会像关金川说的这样不好出手。 比如说,你想买件明洪武年间的物件,但你没见过洪武年间的瓷器,完全可以买一块瓷片,回去对比研究么!还有,那些古董市场贩子,也是非常好的销路。 根本就没有关金川说的那么费事。 “行了,”陈阳将五千块钱推给了关金川,“弄的好像我讹你一样,我差你这五千块钱么?”说着话,陈阳示意秦浩峰将瓶子收起来,“瓶子我留下了,一会我再给你拿点瓷片,这次你要是换不来好东西,下次你就没机会了!” “哎呦,谢谢陈老板,谢谢陈老板!”关金川笑着冲陈阳点点头,同时还不忘记将桌面上的五千块钱收回来。 陈阳去后面给关金川拿瓷片,到了后面房间,陈阳兴奋的挥舞了几下拳头,王步的青花渊明采菊图观音瓶居然到自己手里了,哈哈! 此时关金川起身在店内看着,心里也暗暗窃喜,自己利用那些瓷片,往来于各个城市的古董市场。古董市里面漏大呀,虽然换不来大的物件,但那些什么小杯子,小碗,小盘子什么的,也都不少。凭着自己的眼力,用陈老板给自己的瓷片,居然换到了三只道光年间的官窑,可是让自己大赚了一笔。 不值钱的瓶子给陈阳,三万元自己揣兜! 也不知道陈阳这里瓷片还有多少了,要是多的话,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买卖,自己完全可以一直做下去呀! 关金川边想着,心里边笑着,看着店里的物件,心里也是暗暗对陈阳竖起了大拇指,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来,居然又添了不少好东西。看来看去,关金川在那只徐友泉制梨皮仿古虎金亨紫砂壶前面站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 “小峰呀,能把这把紫砂壶拿出来给我看看么?”关金川眼睛盯着紫砂壶,向秦浩峰喊着说道。 秦浩峰白了他一眼,根本就没搭理他,继续低头看着东西。关金川说完之后,看没人搭理自己,从货架中间走出来,“小峰,跟你说话呢,这孩子怎么跟没听见一样!” “把这紫砂壶拿出来我看看!” 秦浩峰眼皮都没抬,慢悠悠的说道,“这里没有小峰,只有秦老板!” “噗呲!”柱子和劳杉在旁边笑出了声来,两人肆无忌惮的耸着肩膀,看着关金川笑着。 关金川脸上颜色一变,这小子,你就是个陈阳的小跟班,还非得装大尾巴鹰! “秦老板,麻烦您,把那把紫砂壶拿出来我看看呗!”关金川虽然心里不愿意,但脸上随即挂着笑容,向秦浩峰问道。 “买么?”秦浩峰放下了手里的书,“不买可别折腾我,就这么看看得了!” 关金川回头看看紫砂壶,微微抿了一下嘴,其实自己对古董并不是太感兴趣,当年学这玩意,主要就是因为能有个好工作。但在所有古董里,关金川唯独偏偏喜欢这紫砂壶。 “行了,秦老板,别逗他了,给他拿出来看看!”此时陈阳拎着一只袋子,从后面转出来笑着说道,“难得关院长有件喜欢的物件。” 秦浩峰撅着嘴,打开柜子将紫砂壶从里面拿出来,关金川根本就没看陈阳放在地上的瓷片,眼睛紧紧盯着紫砂壶,眼看着秦浩峰要放到桌面上了,关金川都准备伸手去拿了,秦浩峰突然又把紫砂壶收回去了。 “谢谢我!”秦浩峰像小孩一样,一脸不满意的看着关院长说道。 “谢谢,谢谢秦老板!”关金川也是个人精,这时候知道叫秦老板了。 关金川将紫砂壶拿在手里看着,越看越喜欢,“好东西,好物件,看看这做工,看看这用料,啧啧!” “陈老板,您这件紫砂壶出手么?”关金川小心翼翼的向陈阳问道。 “当然!”陈阳看出来了,关金川是真的喜欢紫砂壶,这点之前自己倒是一直没看出来,这老家伙居然对这物件这么痴迷。 “不过有个问题,”陈阳微微皱了下眉头,“这物价几天前被人家订出去了,我不好在卖给你了。” 好可惜!关金川微微叹了一口气,既然被订出去了,那就跟自己无缘了。关金川跺了一下脚,抬头看看陈阳,“陈老板,这么好的物件,要是卖给不懂的人,那可就糟蹋了东西。” “这物件你多少钱卖出去的,我可以加钱,如何?” 陈阳看看关金川,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这么说关院长对紫砂壶很懂喽!” “那当然!”关金川拿着紫砂壶,根本都不舍得放下,“陈老板,别的物件我不敢说,但对于紫砂壶,我绝对是行家!” 说起紫砂壶,关金川仿佛换了一个人,从紫砂壶的泥料说到器形,什么圆形、半球形、方壶,又说到紫砂壶的工艺,印花、雕花、镂空浮空等等,最后说到了落款。 “陈老板,紫砂壶的落款位置比较随意,没有统一固定的位置。”关金川一边看着手里这只徐友泉的紫砂壶,一边向陈阳说道。 陈阳边听他说边不住的点着头,其中有很多知识,是自己后世也没有学到的。通过关金川这么一说,让自己对紫砂壶又有了新的认识,真是没想到,今天在紫砂壶这物件上,被关金川给上了一课。 “早期的时大彬壶,落款有在根与足钉之间横着刻有大彬二字,也有在壶底刻有大彬或者时大彬制的。””关金川详细的给陈阳解说了一遍紫砂壶的落款位置,又详细的说了一下徐友泉目前能见到的落款形式和位置。 时大彬落款 徐友泉落款 关金川刚想着往下说,被陈阳及时打住了,自己算是看出来了,要是按照他这么说下去,说到黑天都说不完。 “既然关院长这么喜欢紫砂壶,”陈阳咂巴了一下嘴,“这样吧,人家给我留了三万元定金,他也一直没来取。” “我卖给他是八万元,这样,咱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给你五万元!”陈阳说完笑着喝了一口茶水,“关院长,你可是捡了大漏了!” “多少?”关金川听完大吃一惊,这把紫砂壶陈阳居然卖了这么贵!自己把这趟挣的钱全搭上不说,还差了两万呢! 看到关金川吃惊的样子,陈阳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关院长,您看看我这货架里的物件,有一样赝品么?咱主打的就是一个信誉!价格上可能是高了点,没办法,在我这里买物件,就一个字,保真!” “再说了,我卖人家八万,卖你五万。您想想,人家要是回来,发现物件被我卖了,不但订金退回,我多少得给人家点补偿吧,卖您五万,我到手才多少钱?” 说完之后,陈阳笑着看看关金川,随后向秦浩峰喊道,“秦老板,劳驾您在放回去吧,咱们还是等人家来取吧!” “等会!”看着秦浩峰过来要拿走紫砂壶,关金川皱着眉头,又看看陈阳给自己拿出的瓷片,一狠心一跺脚,“陈老板,五万我要了!” 说着话,关金川就开始从包里掏钱,“陈老板,我这浑身上下没带那么多,这里大概是一万八千块,您先收着。麻烦您,帮我这紫砂壶拿到后堂去,明天我带齐了钱,一并取走!” 说完关金川拎起装着瓷片的袋子,起身就往外走。陈阳在后面看着关金川的身影,“老关,你......你这是干啥,你只要订下来,我给你留着!” “你还有做车钱么?要不拿回去点?” 关金川摆摆手,径直朝店外走去,只听身后传来陈阳的声音,“关院长呀,这次一定好好换,这次都是好瓷片!” 瓷片有啥好的!明天先把紫砂壶取走,放这里万一再有人出高价,陈阳给卖了呢! 看着关金川走远了,陈阳嘱咐秦浩峰将这瓶子用盒子好好放起来,现在不卖。秦浩峰将瓶子收拾好,不由感叹了一句,“摔了一件观音瓶,又来了一件观音瓶,哎呦~” “糖豆,那件观音瓶摔就摔了,这件得拿祖宗板供起来!” “啥?”秦浩峰不明白的看向陈阳,“哥,这瓶子有讲究?” “世人皆知元青花,明青花,却不知道有一种青花,叫王步青花!”陈阳故作高深的边喝茶水边说道。 “啥玩意呢?王八青花!那不是绿毛龟么!”柱子一句话,陈阳瞬间破功! 第686章 王步青花 “什么王八青花!”气的陈阳起来就要去踢柱子,上千万的物件,到他嘴里成绿毛龟了,什么玩意! “不是王八,是王步,老虎头上的那王,步伐的步!” 柱子笑着挠挠头,表示自己没听清楚,自己还纳闷呢,好好的瓶子为啥叫王八! “给我记住喽,王步是个人!”气的陈阳冲他直喊,示意秦浩峰将瓶子拿过来,自己要给他们讲讲。 王步,生于光绪二十四年,也就是1898年,于1968年去世,字仁元,号长湖、竹溪道人,晚年又号陶青老人,斋名愿闻吾过之斋。江西丰城人。我国陶瓷美术大师,尤擅绘青花,世称“青花大王”。在一份历史上最优秀景德镇陶瓷工艺美术家排行榜上,仅居大清督陶官唐英之后,排名第二。有人评价他为独步瓷坛的一代大家,有人称他为独树一帜的“青花大王”,更有人尊他为天才。 “听好喽,是青花大王,不是青花大王八!”陈阳抬手打了柱子脑袋一下,“别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秦浩峰和劳杉在旁边看着柱子笑着,柱子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要是陈阳不说,自己都没往这个词上想。 陈阳瞪了字眼柱子,他没想就不会这么笑了! “只不过为啥他这么厉害,在书上没看到过他的介绍呢?”柱子好奇问道,自己看了这么多书,哪一本也没提到这个人。 “听我跟你们细说,这可不是书本上能学到的!”陈阳让几人认真点。 天赋来源于血脉传承,王步的父亲叫王秀春,是一名青花绘画高手。王步受其父的熏陶,从小热爱绘画,在9岁时,他就拜在景德镇青花艺人许友生门下,14岁就能出师,独自完成青花绘画,绝对是英雄出少年。 “就跟我一样,”秦浩峰在旁边抱着肩膀笑着,“我爸是电子局汽车队队长,我小时候就对各种车辆熟悉。” “对,还被吊车大钩子吊在半空,”柱子在旁边笑着,“回去让你爸这顿臭揍,全院都听到你的哭声了。” “我那是不小心,我本来玩的好好的,吊车突然启动了,跟我有毛关系!”秦浩峰抽了一下鼻子,现在想想,屁股还有点疼呢。 陈阳扫了几人一眼,“你们要是不听,我不说了!” 几人表示听,让陈阳继续说下去。 陈阳继续向几人说着王步,这位王大师,绝对是一代传奇。21岁时,王步遇见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景德镇着名陶瓷实业家吴霭生。吴霭生邀请年轻的王步,从事明清仿古瓷创作。从此,王步的作品逐渐成为市场上的抢手货,业内开始流传一句话“自有王步瓷板画,始有民国青花。” 接下来到了1919年,成为了王步艺术生命的拐点,也成为了景德瓷的历史拐点,这一年也是华夏民族的命运拐点。此年京城,五四运动爆发;同年夏天,从北国徐来的新文化之风,惊起了景德镇佛印湖畔的渺渺水波。 1926 年,在这一年,北洋军阀孙传芳所统率的部队捣毁了陶瓷美术研究社,社内作品被劫一空。痛别贵人的王步再次失去所依,这一年他 28 岁。正值英年的王步坦然承受着人生的这一次劫难,并索性就势摆脱仿古瓷的制作,逐步采用水墨画的若干技法绘制青花,制作出大方、清新的作品,一洗晚清瓷画的繁琐陋习,在当时的陶瓷艺术界开启了一种崭新的风气。 1939年,由于抗战的来临,瓷业萧条,青花瓷的烧制比较费钱,受物质条件的影响,青年时期的王步只能被迫放弃心爱的青花艺术,转向釉上彩装饰。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1953年,直至景德镇瓷业重建,王步这才再次转战青花,迎来了创作成熟期,同时也成功的获得了“青花大王”的美誉。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情,1939 年的端午,王步闭门五个月,呕心创作了百件青花瓷,这也是王步从事青花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创作,很难想象那将是何等丰厚的一座瓷艺宝藏!然而,窑倒,瓷碎,青花散尽。41 岁的王步口吐鲜血,当场昏厥,令人扼腕。至此,他陷入人生谷底。” 说到这里,陈阳不由唏嘘了一声,自己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的王步是何能的绝望。 “啊!”劳杉在旁边张大了嘴巴,“历时五个月的辛苦,就这么白费了!换成我非得疯了不可!” 陈阳点点头,“建国后,景德镇瓷业得以恢复发展,在党的关怀与鼓励下,1953 年,沉寂 14 年之久的王步才走出来,重新振作,拾起阔别已久的青花。1954 年,他被请入景德镇陶研所,这是一家有着新中国背景的机构。从此,王步再也没有放下青花,也再没有离开那里。” “因为王步的回归,我国的青花开启了一个全新的时代。1954 年,也成为了青花的分水岭,而开启这一历史格局的,恰恰是王步的分水青花绝技。” “哥,什么是分水青花?”柱子在旁边向陈阳问道。 陈阳拿过眼前的瓷瓶,向几人讲解说道,“所谓分水,你们可以简单理解为填色,发明于元代,大多用大笔拓涂,气势磅礴,可惜用笔拖沓,表现力也较为单一。在经过永宣、成弘、康熙三代的不断发展,青花分水逐渐成熟。” 青花渊明采菊图观音瓶细节 “晚清时期。社会动荡,青花分水停滞不前,直到王步的出现,才进一步继承和创新了古老的青花分水技法。”陈阳指着瓶子上的细节部分,向几人说道,“早期的王步最擅长双钩铁线瞄,即在轮廓后勾处。再从轮廓内分水。从浓到淡一气呵成,料分五色,浑然一体。据说他能在胚体上一笔画出一尺多长的线条,功力之深令人咂舌。王步晚年时,将传统的先划线再分水的创作方法该两位先分水再划线,即没骨法。” 陈阳让秦浩峰和柱子去货架上拿出一件明代青花和一件元青花,三样物件摆放在其一,让他们仔细观察青花分水的不同之处。 青花多以山水、人物、鸟兽、花卉、瑞图为题。但青花虽美,也有其天然的缺陷,那就是色彩单一。青花瓷,若想具备意象上的盛开,必须首先具备视觉上的多层。只有这样,方能展现其独特的意境,而要想达到这一意境,必须依靠分水之技。 青花之分水,虽类同国画的渲染,但难度绝不可同语,因为画基不同。但凡懂得书画的人都知道,宣纸上作画,落笔即可见效果,但青花分水”是将彩料落于泥坯,落笔之后大多是黑压压一片,绝没有墨落宣纸后的层次可言。青花有没有层次,需到瓷器烧成后方可见分晓。 “所以,分水便成了青花绘制的难中之难。”陈阳在旁边比对着三件青花物件,“王步常常将笔蘸满料水后再以笔尖蘸清水,在最浓处收水,达到浓淡天成的效果。而因笔头料水充足,下流成线,故坯体吸水较慢,料水中的粗粒下沉,细粒上浮,烧成后青色漂润、美不胜收。” 料分五色,清花分水 “绝妙之处,正在于他“分水”时的神来之笔——虽下笔时混沌一片,但出炉时总能“化腐朽为神奇”。品观王步的传世之作,无论大小,都会惊叹于其“分水”之传奇,不仅浓淡一气呵成,即便料分五色也浑然一体。在王步的传世之作中,最大片的“分水”阔一尺有余。但“分水”绝不是王步一力擎天的独技,他以线为骨的“铁线描”与“折芦描”,其线条有如惊蛇走龙,疾驰于淋漓苍润的云水之中。” 说到最后,陈阳抱着肩膀看着眼前的三件物件,“从元到明,从明道清,每个朝代都基于前朝的技术,进行了创新和改革。唯独在我们国家那个特殊的时代,技术衰落,不但没有超越历史,反而退步许多。而建国后,王步的青花技术代表了新中国瓷器的复兴,从历史意义上来讲,他开创了一个时代!” 这就是王步青花在历史的意义,有很多人看不好王步青花,甚至有人说王步青花在拍卖会的价格,都是刻意炒作,又或者出于某种见不得光的因素。陈阳并不否认这种说法,但不得不说的是,王步青花具有相当大的历史意义。 再说了,自己就是一名古董商,而且还是一位重生过来的古董商,当然是哪个值钱留哪个了,我管你什么原因值钱呢,挣钱才是硬道理! 2011 年 1 月 22 日,经得近百名中国陶瓷美术高级人才、大师、教授、新闻媒体代表意见,由正式代表举手表决,一致同意追忆王步为“中国陶瓷美术大师”荣誉称号,只可惜,这个称号来的太晚了! 王步底款和瓷板画 “哇塞!”秦浩峰看着眼前这只青花渊明采菊图观音瓶,“真是没想到,关金川居然给咱们送来这么一件好东西,早知道刚才对他客气点了。” “下次他再来,他想看啥,我就给他拿啥,这不是白来的财神爷么!” 陈阳在旁边微微一笑,眼睛看向了窗外,自言自语说道,“古董行里,没有真正的土喀拉,看到今天的关金川了么,人家对紫砂壶的研究,比我还高一大截呢!” 拍品信息 王步的瓷板画 这是目前市场上,王步瓷板画价格最高的一套 第687章 一张图让你看懂青花瓷 陈阳给几人讲完了王步青花之后,告诉几人并不是所有民国时期的物件都不值钱,像这种大师的作品,在放上几年,到时候价值一定会更高,所以像这类东西,我们完全在手里压几年。即便到时候没有涨到预期的价格,那价格也会比现在卖出要高许多。 “哥,按照你这么说,那咱们现在啥也不卖,把这些物件放上几年或者十年,岂不是到时候就发了!”秦浩峰在旁边抬头琢磨着问道。 “你是不是傻?”柱子在旁边怼了秦浩峰一下,“这么多物件,放着不卖,咱们吃啥喝啥?还有你那摩托车搁啥加油?”说到这里,柱子白了一眼,“一天天吃的那么多,个不长一点,都白瞎粮食了!” “你说我吃的多?”秦浩峰瞪圆了眼睛,指着自己鼻子向柱子问道,“傻柱子,你怎么好意思说的呢?你昨天中午,自己就造了三碗大米饭,我才吃了一碗!” “咱俩谁吃的多!” 柱子眨巴了几下眼睛,抱着肩膀,撇了一下嘴,“我那是昨天早上没吃饭,所以中午多吃了两碗而已。”说着话,柱子回头看看劳杉,伸手一指,“要论吃的多,还得是老三!” 劳杉在旁边一愣,随即脸上不乐意了,“我咋能吃的多呢,我才吃多少!” “就是你!”秦浩峰也在旁边点头,“你是不能吃饭,但tm那天菜不都是你吃完的,自从你来之后,咱们盘子里就没剩下过菜!” 劳杉听完挠挠头,“那菜剩了不就白瞎了,我每次都是硬吃,现在胃都吃出问题了。” “哎呦!”秦浩峰笑着看看劳杉,“三哥,让你费心了呗,我们还得谢谢你是不是呢?” “为了您的身体健康,麻烦你受累,下回别吃了!” “对!”柱子在旁边重重点点头,“还把你胃吃坏了,我们把菜往你嘴里倒了?” 看着几人斗着嘴,陈阳拍拍桌子,表示这么大个店在这撑着,还能差你们一口吃的!随便卖一件物件,够你们吃几年的! “真是没点出息!”陈阳笑着拍拍秦浩峰和柱子脑袋,“把功夫用在正地方,多看看物件,你们成型了,我到时候就把店交给你们!” 秦浩峰笑着拍着胸脯,如果哥要是这么说,这辈子自己和柱子都学不会了,三人在一起才有意思。 “就是,”柱子笑着点点头,“哥,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学到的东西都忘了!” “去去去!”陈阳笑着冲几人摆摆手,准备转头去旁边坐着,劳杉这时候喊住了陈阳,一副想开口,又不敢的样子。 “老三,有事?”陈阳回头看着他问道。 劳杉点点头,之后声音放低了一些,小声问道,“陈老板,就你刚才说的青花,不是有各种料么,到底怎么区分,你能跟我说说么?” “还有.....”劳杉看陈阳没有任何表示,闭嘴不说了,陈阳则表示,让他继续问,一起给他说。 “还有就是,秦老板和柱子哥倒是跟我说过,什么苏麻离青、苏泥勃青、苏勃泥青、平等青、石子青、回青、浙料、珠明料、化学料,坡塘青、佛头青、翠毛蓝的,听的我晕头转向,看物件时候脑子里一堆浆糊,到底怎么区分的?” 陈阳听完在旁边笑了,别说劳杉刚接触没多久,就算后世有很多人,玩了多少年青花,也不一定能全分清楚,何况他了。 “这可不是一时半刻的功夫,这需要......”陈阳在旁边正说着,柱子在旁边大嘴一咧,“这有啥难的,你早说呀,我一张图就能给你讲清楚喽!” 陈阳听完猛的回头看了一眼,这家伙口气好大呀,还一张图就能讲明白了,自己学的时候,光这种几种青料,足足学了三年! “对,这点事你都不用麻烦哥,我让柱子给你画张图就清楚了!”秦浩峰在旁边笑着拍着柱子肩膀说道,“我跟你说,傻柱子在这方面,绝对是这个!” 说着话,秦浩峰笑着竖起了大拇指,却被柱子在后脑勺拍了一下,“给我拿张纸,正好哥在这,看看我理解的对不对!” 反正也没事,陈阳也来了兴趣,倒要看看柱子学到了多少东西,点点头表示没问题,柱子说,不足的地方自己补充。 柱子从秦浩峰手里接过了笔和纸,先是画了一条线,之后将各个朝代写在上面,最后在纸上方写上了几个大字,青花演变过程! “柱子哥,你字写的好漂亮呀!”劳杉在旁边看着柱子写的字,不由开口夸赞道。 “那是,上初中的时候,这家伙承包了班级里三年的黑板报!”秦浩峰在旁边得意洋洋说着,好像说的是自己一样。 “听好喽,”柱子清了清嗓子,“青花一种就分为六种,苏麻离青,平等青,石子青,回青,浙青和珠明料,它们的演变过程是这样的!” “苏麻离青又叫苏尼勃青,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国产的。据说这款青料就是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带回来的进口货,相传郑和1405年出使西洋,从波斯带回烧制青花的钴料-苏麻离青。” “你等会!”劳杉听完直接打断了柱子,“你说苏麻离青是郑和带回来的?可你们不是一直跟我说,元青花就在用苏麻离青么?郑和是明代的,那元代怎么用的苏麻离青?” 陈阳在为旁边微微一笑,这就是一个误区,后世有很多古董人都说苏麻离青是郑和下西洋时候带回来的,但谁也没说过,为什么元青花上面用的是苏麻离青料,那是因为元青花一直都没被人重视,所谓元青花出道即是巅峰,更是没有的事情。 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国内外的古陶瓷研究者都不知道元青花的存在,国内收藏家们认为元青花这一类器物是属于明早期永乐、宣德粗瓷或者是清代仿制品,根据师傅给自己的那本书记载,就连清代的古董商门,都以明青花为贵,根本就没提过元青花。人们对元青花的研究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才开始的,而发现元青花存在的是外国人。 1929年英国人20世纪20年代,旅英华裔古玩商吴贲熙带着一对罕见的青花云龙纹象耳瓶来到玻璃厂出售,这对象耳瓶原供奉在北京智化寺,颈部记有62字铭文 为:“信州路玉山县顺城乡德教里荆塘社,奉圣弟子张文进,喜舍香炉、花瓶一付,祈保阖家清吉、子女平安。至正十一年四月良辰谨记,星源祖殿,胡净一元帅打供。” 这段题款的大致意思是:时间:元至正十一年(1351 年)四月地点:信州路玉山县顺城乡德教里荆塘社人物:张文进事件:将香炉和一对花瓶供奉给星源的一间祖师道观,以祈求合家平安。 遗憾的是,这对珍贵的元青花瓷器被当时所有的古玩高手判为赝品,因为“元代无青花”是当时古玩界的共识,就这样在自己的家门口失去了认识元青花的机会,这对象耳瓶被大维德爵士买走,流到了国外。后来这对瓶子被大维德基金会收藏,成为了元青花瓷研究的起点,由英国大英博物馆的中国古瓷器学者霍布森在1929年,美国佛利尔艺术馆的中国古陶瓷学者波谱博士于1956年,先后发表了几篇关于元青花的论文之后,加上我国在1964年发掘了元大都,元青花才被业内人士重视起来。 而真正让元青花名扬海外的,还是2005年那件“鬼谷子下山”的元青花大罐,在伦敦佳士德以1400万英镑 (约2.3亿rmb)的价格成交之后,所以在这之前,大家都只认明青花,所以谁会注意元代苏麻离青料是哪里来的呢? “这就是为啥我把元写在最前面的原因,”柱子看着劳杉,一脸认真的说道,“大家都知道苏麻离青是郑和下西洋从波斯带回来的,但你想想,元代版图多大,那时候波斯就是咱们的附属国!” “元代那帮家伙,骑着大马,出去哐哐给外国人一顿怼,给他们揍的卑服的,”说道这里,柱子咧嘴一笑,“就跟我揍你一样,不服?不把他们尿打出来!” “所以,元代那个时候,苏麻离青就是咱们自己的料,随便用!” 我艹!陈阳在旁边瞪大了眼睛看看柱子,自己从来没跟柱子说过,元代的苏麻离青料是怎么来的,他居然......虽然想的不对,但可贵的是,他居然想明白了! “朱元璋做了皇帝之后,元代就没了,附属国也没了,而且最关键的是,这臭要饭的开始禁止海运了!”柱子两手一摊,“所以,元代一直用的都是苏麻离青料,而洪武时期因为禁海,附属国也没了,苏麻离青料也没有了。”柱子低头从元到了永乐、宣德下面画了一条横线,写上苏麻离青。 “一直到了永乐,明成祖朱棣支持郑和下西洋,他觉得没事出去嘚瑟嘚瑟也挺好,于是有了郑和七次下西洋,郑和下西洋始于永乐三年,末次航行结束于宣德八年,共计七次,第七次都没回来就在路上嗝屁朝凉了,所以永乐和宣德时期,用的也都是苏麻离青料!”说道这里,柱子看看劳杉问道,“懂了吧?” 劳杉点点头,表示这个几个时代自己知道,反正都是苏麻离青料,后面自己就分不清楚了。 “简单,听我跟你继续说,”柱子大手一挥,笑着说道,“历史得这么讲!” 可以作为一个参考,各个时期青花用料 第688章 女人的观察力 “宣德过后,正统、景泰、天顺三朝,这仨朝代可有意思了,正统是明英宗,这家伙当了皇帝之后十来年都没啥大事,但是到了 1449 年,蒙古又觉得自己行了,开始跟大明朝掰手腕了,明英宗一看那能行么,必须得收拾你呀!” “这家伙效仿祖宗,亲自率兵亲征蒙古,结果没打过人家,直接被蒙古人给抓了。”说道这里柱子抱着肩膀,一脸鄙视的样子,“你说 der 不 der,打不过你倒是跑呀,皇帝呀,那马都得比别人快一倍,这样都能被抓,纯纯的 der货!” 秦浩峰和陈阳在旁边听完哈哈笑着,柱子继续说着,“皇帝被人抓了,咋办呢?再立一个呗,于是就出现了景泰,景泰是明代宗,听名字就知道了,就是个代替品,代替皇帝么!” 陈阳在旁边抿嘴笑着,这种解释,自己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柱子继续跟劳杉讲着,代宗虽然上位了,但人家蒙古人气势正盛呀,我手里有你们皇帝做人质,那怕啥!一路就杀到京城,“代宗还是挺有本事的,在家门口将蒙古人推回去了,继而发展经济,赈济灾民、安抚流民,安定社会。” “好景不长,景泰八年,代宗病危。”说到这里柱子看看劳杉,“听好了,是病危不是已经嗝屁了,就是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家属还没签字呢!” “这时候,明英宗的那些老臣,一看代宗不行了,于是开始使坏,准备让英宗复位,通过夺门之变,让英宗重新成为了皇帝。”说道这里,柱子大手一拍,“你说气人不气人,打仗的时候,你被人家俘虏了,现在看代宗不行了,这老家伙开始撺掇老臣,帮他复位,多tm损!” “那成功了没有?”劳杉认真的向柱子问道。 柱子点点头,“那能不成功么,这就相当于你在病危在家里躺着呢,你儿子正考虑治疗不治疗呢,突然有人跟你说,搬家吧,这不是你家了,你气不都被气死了!” “那为啥不继续叫正统,而改叫天顺了呢?”陈阳抱着肩膀,笑着向柱子问道。 “这还不简单,”柱子将笔往桌面上一扔,“哥,你想呀,明英宗可是皇帝,居然被人家俘虏了,虽然说回来了,但皇位混没了!再次上位,他指定希望自顺顺利利的,所以叫天顺呗!” 陈阳听了之后,只是抿嘴一笑,柱子这个......虽然说的不完全对,但绝对tmd有道理! “继续,”陈阳冲着柱子一努嘴,“这时候青花用料。” 柱子将笔拿起来,“老三,咱们笨寻思,正统是在谁后面?” “宣德!” “对了!”柱子笑了一下,“宣德用苏麻离青料,那正统也应该延续前朝用料习惯,用苏麻离青。可是他tm发生战争了,都被人打到京城门口了,景德镇也指定被人家给占了,郑和也早嗝屁了,留下的苏麻离青指定越用越少,那咋办呢?” “只有一条路,寻找国产青料!” 说着话,柱子在天顺后面,写上了成化,弘治,正德,“虽然我们不知道空白期到底找到了什么国产料,但我们可以参考成化年的青花,成化弘治正德使用的是平等青,也就是陂塘青,这种青料发色蓝中泛灰,成色淡雅清亮,几乎没有晕散的现象,之后我们再对比空白期时期的瓷器,根据我从书上看来的,空白期一些青花瓷器也有这种发色特点,所以我推断,从空白期到正德早年,用的都是平等青!” “之后就是回青,也叫佛头青,明正德晚期官窑始用,嘉靖至万历官窑均用,发色蓝中泛紫,这是非常有特点的一款青料,”柱子在纸上画好之后,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劳杉,“记住,回青是从正德后期才有的,是嘉靖和万历官窑主要用料,如果你发现一件青花瓷,判断为回青,但底款确实大明成化,那几乎就可以判断为假了,因为成化年的用的是平等青,而不是回青,那时候回青还没有呢!” 随后柱子又向劳杉讲了其他几种清料,当听柱子讲完,劳杉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东西是分段来记的,主要记住每个时期用的是什么料就可以了,现在自己总算明白一些了。 陈阳从柱子手里接过笔和纸,趴在桌面上补充了一下细节,比如浙青,不单单是从万历开始用,甚至时间更长;还有石子青,不单单在成化年间民窑使用,在嘉靖万历年间,因为单独使用回青,则容易出现过度晕散现象,所以多与石子青混合使用等等。 陈阳补充完之后,觉得大概没什么问题,将笔一扔,“行了,基本上都全了,这些要是都弄懂了,老三你就不容易了。” “不能单单记住,主要的还是多看,不单要看青花发色,还有胎质,纹饰等诸多方面,鉴别真伪是全方位看,不能只看一面。” 劳杉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掏出自己的笔记本,照着柱子画的准备自己记录下来。 “你有病呀!”秦浩峰在旁边看了一眼劳杉,伸手拿过柱子画的图,“你还重新画一遍,真是吃饱了撑的,直接拿回去不就行了。” 听到秦浩峰这么说,劳杉抬头瞪大了眼睛看向秦浩峰,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这个......给我?” 柱子抬手就打了他脑地一下,“这不是废话么,我和糖豆早就记在脑袋里了!” “你是准备留给我哥用么?他脑子里比我俩还全呢,不给你用给谁?我画完扔它呀!” “这一屋子人,就你用的上!”陈阳在旁边给三人发着烟,笑着看着劳杉说道,“放好喽,这么tm费事,就给你画一次!” “谢谢柱子哥,谢谢陈老板,谢谢秦掌柜!”劳杉乐呵呵将纸条放在自己的笔记本里,之后将笔记本放好,站起身挠挠头,“我给你们买饮料去!” 劳杉起身就往外面跑,秦浩峰在后面大喊着,“买四瓶,别tm那么抠!” “艹,我啥时候又成秦掌柜了了,这小子!” 陈阳和柱子笑了一下,“你们是不是觉得老三挺特别的?他问起过什么特别的问题么?” 秦浩峰表示倒没什么特别,成天就往这一坐,来人就开门,没事就去货架子上看物件,遇到不懂的就问问柱子和自己,“最多就是跟我们吹吹牛,说他在沈城见过什么什么,还说见过人家什么压堂器。” “对!”柱子在旁边点点头,“哥,听劳杉说,每家古董店都有压堂器,咱家啥算压堂器?” 陈阳听完微微一笑,默默点点头,“咱们又不是古董店,弄什么压堂器!你们咋跟他说的?” “糖豆跟他说,咱们家的物件,拿出去都是压堂器,哈哈!”柱子说完,和秦浩峰在旁边哈哈笑着。 陈阳听完也是仰头一笑,压堂器?连糖豆和柱子都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少好东西,你还想琢磨压堂器! 到了晚上,陈阳刚走进屋里,方子薇正好在大厅,见到陈阳回来,不由愣了一下,随后起身站到陈阳身边上下看了起来。陈阳看着方子薇反常的表现,“咋了额,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方子薇摇摇头,继续抿嘴笑着,前后打量着陈阳。 “不是,到底咋了,你在这看狗熊呢?”陈阳笑着拉方子薇坐下,同时也四下看着自己,“我到底怎么了,让你这么看。” “哥,”方子薇抱着陈阳手臂,一脸微笑的看着陈阳,“你今天是掉河里了么?” 陈阳听完愣了一下,“不是,我开车又不是走路,怎么能掉河里呢?要是开车掉河里,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 “你怎么会这么问?” 方子薇笑着看着陈阳,一只手揽过陈阳的手臂,一只手指着陈阳身上的衣服,“出门一套,回来一套,而且不单单是上身衣服换了,连裤子都换了!” “你说不是掉河里了,用得着全换么?”说着话,方子薇伸手就去解陈阳裤腰带,“我看看里面换没换!” 女人呀,观察就是细致!自己跟方大海打完仗之后,把换套衣服这事给忘记了,没想到让方子薇发现了。 “喂喂,等会!”陈阳拉着方子薇,“我妈还在厨房呢,等会上楼让你看!”陈阳说着话,拉着方子薇的手臂,没想到方子薇手臂一晃,顺势将自己裤子拉链拉下来了。 “嗯,没换!”方子薇趴在陈阳怀里笑着。 “你这手速现在挺快呀!” “那还不是你的功劳!”方子薇撅着小嘴笑着说道,随后追问起陈阳怎么回事。陈阳将白天跟方大海打起来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最后,“你说气人不气人,你哥就凭着通话记录,非得认为是我让张老三干掉了井上一生,多可气!” “你跟我哥打起来了?”方子薇听完惊讶的张开了小嘴,“那你受伤没有?我看看!” 陈阳表示没事,自己还不是收拾方大海卑服的!方子薇一噘嘴,表示陈阳净吹牛。 “要是我哥当兵前你说这话我还信,”方子薇趴在陈阳怀里,“可我哥自从当兵回来之后,跟之前可不一样了,个头高了,身上的肉也结实了。” “之前有一次我妈做饭的时候,跟我哥吵起来了,我妈顺手拿着炒菜铲子去打我哥。”方子薇跟陈阳说道,“我哥伸手一挡,铲子不但弯了,还反弹到了我妈头上,给我妈疼够呛,嘿嘿!” 说着话,方子薇笑着刮了一下陈阳鼻子,“你指定被我哥揍了!” “切!”陈阳一撇嘴表示不服,“你今天是没看到,你哥被我这顿打,我不让他起来,他都起不来!” “真的?” 陈阳点点头,表示千真万确。方子薇坏笑了一下,凑到陈阳耳朵边上,小声说了一句,随后脸上一红,两人笑做了一团。 第689章 明年的六百万 第二天,店铺还没有开门,关金川就已经在门前晃悠了,当看到陈阳和秦浩峰柱子三人来的时候,关金川笑着跑过去帮陈阳打开了车门。陈阳笑着看了一下关金川,“关院长来的挺早呀!” “我这不是来取东西,不敢耽误呀!”关金川笑着递给了陈阳一支香烟。 秦浩峰和柱子对视笑了一下,打开大门,正好这时候劳杉也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一袋包子,边走边往嘴里塞着,看见众人劳杉呵呵笑了一下,包子都差点从嘴里掉出来。 进店之后,关金川交钱,陈阳从后面把紫砂壶拿出来放在他的面前,让关金川在确认一遍。关金川确认无误,这时候秦浩峰笑呵呵的拿着一只盒子走过来,“关院长,我帮你装上。” 关金川看着热情的秦浩峰,不由一愣,随后脸上一笑,“那就麻烦秦老板了!” “不麻烦,”秦浩峰低头装着紫砂壶,“关院长,谁让您消费了呢,在我这里消费,那你就是我的上帝,伺候上帝是我应该做的!” 关金川听完呵呵一笑,转头向陈阳说起昨天给自己的那些瓷片,一边说话,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陈老板,您昨天给的瓷片中,我回去发现了这个,您是不是拿错了?” 陈阳当然知道信封里面是什么,根本都没看,端着茶杯看着关金川笑了一下,“所以呀,关院长,这次你要是在换一件官窑回来,那下次这买卖真不能给你喽!” 关金川听完一愣,“陈老板,这可是钧瓷瓷片,你真舍得?” “钧瓷一片,黄金万贯;纵有家财万贯,不抵汝窑一片,”陈阳悠闲的说道,“可瓷片毕竟是瓷片,并不是整器,我更希望有一件整器。” 说到这里,陈阳转头看向了关金川,“关院长,听说几年前有一批外地古董商,带了好几件汝窑和钧瓷过来卖,当时你没买一件?” 关金川听完一愣,“啥时候的事情,我调来江城可有十多年了,从来没听说过。” “陈老板,你听谁说的?汝窑和钧瓷,还几件呢?那可是汝窑和钧瓷,相信您也知道它们的价值,要是有这种好事,无论多少钱,我都得让他们把汝窑留下!” 陈阳听完关金川说的,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想起那次宋青云让自己去他的后堂,自己分明记得,他那暗格柜子里,摆放了一件汝窑和两三件钧瓷,当时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宋青云跟自己提过,这几件东西是一位外地古董商卖给他的,他还说当时这件事轰动了江城,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古董商也购买了。 那时候关金川是江城研究院院长,要是真有这种事,他一定知道。但现在听关金川的意思,根本就没发生过这件事,难道是师叔在骗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阳短暂想了几秒钟,随即摆摆手,表示自己也是无意中听人说起的,自己一直当真事,现在看来就是有人瞎传而已。 关金川听完笑着摆摆手,“陈老板,你可别听他们瞎说,他们还说在太平岭发现过宝藏了呢,那太平岭不还是那么穷么!” “什么地方?”陈阳听完微微抬起了眉头,“太平岭?这地方我记得听我爸说起过,好像我爸以前在那边住。” 关金川摆摆手,表示这些都是大家以讹传讹,根本什么都没有,随后关金川将话题转移了回来,陈阳也跟关金川明说了,这么好的瓷片都给了关金川了,这次他要是不换个官窑回来,那他以后也别来了。 “官窑归官窑,你弄个清末的可不行,最差也得是清早期的,”陈阳看着关金川嘱咐说道,“这玩意什么价值你心里清楚,弄个明初的回来都不是问题!” 听到陈阳这么说,关金川急忙将瓷片退还给了陈阳,“陈老板,我可没这能耐,您自己留着吧,那些瓷片就够我换一阵子了!” 关金川说完之后,抓起桌面上的盒子,抬起屁股就往外走。陈阳拿着瓷片喊道,“喂,老关,你真不试试么,万一成了呢?” “算了,我可没这个本事,”关金川笑着摆摆手,“陈老板,您自己留着,我呀~~~老老实实挣我的钱!” 看着关金川离开了店铺,陈阳看着手中的钧瓷瓷片,不由嘴角露出了笑意,关金川胆子小了呀!这么好的东西,要是换成从前,他绝对能自己揣兜里,随便弄件官窑来糊弄自己,现在......嘿嘿! 中午饭后,陈阳琢磨了一下,让秦浩峰给黄姐打电话,井上一生虽然没付清全款,但毕竟给了自己三百万,黄姐在这件事上也算帮了自己一个忙,该给人家分钱了,要不然下次就不好办事了。 回到后面办公室的陈阳,躺在沙发闭着眼睛,脑海中想着:今年是94年,沪上云轩拍卖行在希尔顿酒店敲响了第一槌,同时也砸开了国内拍卖市场的大门,虽然说这一场拍卖会,云轩都以字画为主,但也同时将古董收藏者的眼光吸引了过去。 云轩拍卖行这场拍卖会的成功,吸引了内行人的眼球。明年,也就是京城瀚海会举办一场春拍,为了这场春拍,据说瀚海提前一年就开始征集拍品了,跟云轩那场春季拍卖不同之处在于,瀚海这次春拍,不单单是书画作品,还有不少瓷器。 瀚海的这次春拍,一共有三场,1995春季拍卖会·中国古董珍玩专场,书画专场,扇画专场。当时送拍的物件有很多,经过层层严格筛选,最终古董珍玩专场一共有127件拍品,书画和扇画加起来一共700多件,自己现在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但古董珍玩自己可是能想起来不少。 那些几万的拍品自己就没有必要去想了,先想想那些以高价格拍卖出去的,都有什么来的呢! 陈阳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将脚放在沙发扶手上,脚面不断抖动着,第一件明永乐 青花轮花扁腹绶带葫芦瓶,自己记得当时以1200多万的价格拍出去了。 青花轮花纹绶带耳葫芦扁瓶,听起来这瓶子形状挺奇怪的,其实类似抱月瓶,此器呈葫芦状,上部为圆形,下部为扁圆形,器两侧置对称绶带耳,长方形圈足。 唉,这物价自己手里没有呀,要是有一定送拍!这葫芦扁瓶最值钱的时候是在2017年,美联邦曾经以一个多亿的成交价格拍卖出去一次,之后一直保持在一千多万的价格,到了2020年,京城宝丽以2185万拍出去过一件,之后价格一直有下落的趋势,到了2023年,苏比在港城的拍卖会上,以估价700多万价格拍卖,可结果.......嘻嘻,流拍了! 1995年的1200多万,可比2020年2000多万核算多了,95年一千多万在手,能干多少事呢?要是自己手里有的话,必须卖! 接下来第一目标,捡漏青花轮花纹绶带耳葫芦扁瓶,还tm得是明永乐的! 第二件,明宣德青花夔凤纹十棱洗!想到这个物件,陈阳闭着眼睛,嘴角翘了起来,这物件自己记得以400多万成交,具体数字记不清楚了,关键是自己物件自己手里有,拍卖! 第二件,明成化青花缠枝莲纹卧足碗,也是两百多万成交,嘿嘿,自己手里也有,从哪里捡漏来的忘记了,好像就是第一次去大佛寺,卖!这物件貌似自己记得,就1995年拍卖价格最高,必须卖,要不然赔了! 陈阳抖着脚,这就六百多万了,还有什么来的呢? 清嘉庆粉彩包袱纹观音瓶,这物件自己也记得拍了不少钱,关键当时拍卖的是一对,就算自己想捡漏,估计一年时间是捡漏不到了,看看吧,万一运气好呢! 清乾隆珐琅彩花卉碗,这个当时记得拍卖了五十多万,自己手里有,这个可不能上拍卖,等这次拍卖过后,自己这只能卖上更高的价格! 不行呀,才六百多万,其余的物件自己也记不住了,陈阳挠挠头,微微皱紧了眉头。 “咚咚咚!”陈阳正想着,秦浩峰在外面敲门,“哥,我能进来么?” “糖豆,进来吧!”陈阳直接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秦浩峰走进来,随后小心翼翼关好了门,凑到陈阳近前,“哥,黄姐来了。” “哦,”陈阳点点头,穿上鞋准备出去,被秦浩峰一把拉住了,之后小声问道,“哥,你打算给她拿多少呀?” 陈阳听完抿了一下嘴巴,递给秦浩峰一根烟,“黄姐这次起到的作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加上以后我觉得可以常合作,但要小心她,这女人不保险,所以你觉得给多少合适呢?” 秦浩峰听完抬头想了想,向陈阳伸出一根手指,“哥,这个数可以了吧?” “一万!”陈阳惊讶了一下,抬手打了秦浩峰一下,给人家一万,打发要饭的呢?要是换成我,当时不说什么,回头背地里跟你使点坏,多不合算! “不是,我的意思是后面加个零!”秦浩峰揉了一下头,小声说道,“我觉得不少了。” 十万听起来是不少了,可黄姐这个女人可不一般,连姓钟的都知道自己这青铜方尊卖了多少钱,她能没得到信么?所以十万根本满足不了她! 陈阳拍拍秦浩峰的大腿,“再加二十个!” “啊!!”秦浩峰张大了嘴巴,“哥.....是不是太多了!” 第690章 黄姐做的菜 “黄姐,怠慢了,我这在后面眯了一会。”陈阳笑着从后面走出来,见到黄姐抱拳说了一句。 黄姐今天真黄,不是!穿的真黄,也不对,反正今天这身打扮看起来很......只能用黄来形容。黄姐穿了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连衣裙非常显身段,头上歪戴着一顶小黄帽,金黄色的大耳环,下面穿了一双黄色的小皮鞋,还配了肉色丝袜,你就说黄不黄! “哟,”黄姐笑着瞥了陈阳一眼,“这年纪轻轻的,怎么没精神呢?我听说你老婆不是怀了么,怎么还这么累呢?年轻人.....真会玩!” 秦浩峰听完,耸着肩膀笑着就从陈阳后面走过去了,柱子低头捂脸笑着,劳杉傻呵呵的看着陈阳笑。陈阳脸上微微一红,“黄姐,你又拿我开玩笑,我这天天一堆破事,愁都愁死了!” 黄姐听完微微点点头,表示江城最近是挺乱的,弄的自己都不敢晚上出门了,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陈阳一眼。 “黄姐,上次的事情麻烦你了,”陈阳亲手跟黄姐续了一杯茶水,“这次让您过来,把您该得的给你,多谢您帮忙了。” 黄姐听完没有说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之后抬起眼皮看了陈阳一眼,“我听说了,井上一生被张老三那个老流氓干掉了,那物件你出手了?” 陈阳点了一下头,之后带着一丝感慨说道,“真是庆幸,井上一生给了预付款,他说他回去凑钱,谁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我这不想着,物件虽然还在我这里,可毕竟人家钱已经给了,这不是把你叫来,把这事了了,毕竟当时我是答应过你的。” 这时候陈阳示意秦浩峰把钱给自己,钱已经用报纸包好,陈阳将包的方方正正的报纸,推到黄姐面前。黄姐扫了一眼面前的纸包,心里有了个大概。陈阳这小老板出手还算大方,这里大概得有三十个左右。 “陈老板,我不方便拿,”说着话,黄姐从包里掏出了纸和笔,刷刷写下了一串数字,“麻烦你,直接存到这个折子里。” 陈阳接过纸条,转手递给了秦浩峰,之后就听黄姐在旁边说道,“陈老板,你得小心点了,我听说井上一生没了之后,西美准备派个狠角色过来了。” “哦?”陈阳转头看向了黄姐,这黄姐消息真灵通,西美内部的事情她都知道? “西美先是在征地的事情上就吃了大亏,我听老肖说,其实上面一直对井上不满意,之后你们又用给姚家井修路为借口,让西美工程停工了。”黄姐一脸凝重的看着陈阳说道,“本来老肖是想借着你们给姚家井修路,耽误了西美工程进度,向政府要好处的,现在井上一生没了,西美的计划暂时搁置了。” 黄姐示意陈阳,回去跟他老丈人说一声,西美上层准备利用这件事,狠狠在江城咬一口肥肉呢!而且三番五次的事情,这里面都有陈阳,所以这次陈阳要注意了。 “我跟老肖那......打麻将的时候,”陈阳抬头看了一眼黄姐,她貌似差点把实话说出来,黄姐脸上只是略显了一下不好意思,“他跟我说的,这次准备派来的人,很有可能是井上一生的弟弟,井上彦一!” 陈阳点点头,之后抱拳向黄姐表示了谢意,又聊了几句之后,黄姐起身准备走,拍拍桌面上的纸包,“陈老板,麻烦你了。” “我相信你,只多不少哦!呵呵!”说完,黄姐微微一笑,转身向外面走去,路过秦浩峰和柱子面前,“喂,你们两个小家伙,走,姐带你们玩去!” 秦浩峰和柱子同时摇摇头,黄姐把脸一扭,“真是的,我又不能吃了你们!我呀,只能吞了你们,哈哈!” 看着黄姐笑着走出店门,陈阳笑着将纸包递给秦浩峰,“打款的时候,再加二十!” “哥,你疯了?五十个,咱们又得卖好几个物件呢!”秦浩峰瞪大了眼睛,看着陈阳问道。 “你没听人家点我了么,”陈阳微微一笑,“只多不少!你以为人家跟我说西美的消息,是白说的!” 秦浩峰点点头,“这黄姐还真是个人物,居然连西美的消息都能打听出来,也不知道她天天都干啥。” “干啥?”柱子在旁边坏笑了一下,“大劈叉,小劈叉,推车卖豆腐倒挂蜡;前背包,后背包,骑洋马跨洋刀呗!” “哈哈哈!”几人纷纷仰头大笑了起来,秦浩峰笑着踢了柱子一脚,“你这大傻柱子,天天竟瞎说!” “那你别干活了,跟她玩去,”柱子抱着肩膀笑着,“我保准你回来,小一圈,哈哈!” “滚!你大爷的!”秦浩峰伸手打了柱子一下,拿起报纸包,找了大大袋子装好,“我去办正事去,像你天天没正事!” 说到正事,陈阳突然想起来了,“柱子,来帮我找几件物件,这几件拿到后面去,暂时不卖了,我有用!” 当晚上,黄姐去银行一查自己的账户,看着里面的数字,不由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陈阳这小老板,行!”收好存折,黄姐站在门口,掏出大哥大,“喂,老肖,晚上有事没事,三缺一过来呗!” “吃什么饭呀,过来,我跟你做!”黄姐笑着,边走边扭着胯,“我做饭可好吃了,会做啥呀,听我跟你说。” 京城老酸奶炖豆腐、江城红肠炒木耳、滑溜软鱼骨......黄姐边说边笑着。 晚饭桌前,方大海一声不吭,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往嘴里扒拉着饭菜。方大海并没有将通话记录的事情上报,疑罪从无的原则,他是知道的,仅凭这通话记录证明不了什么,即便报上去,也不会给陈阳定性。但让自己心里不是滋味的是,自己从小就认识陈阳,第一次发现他是一个这样的人,居然利用别人的手,去杀人! “大海呀,有心事?”赵洁往方大海碗里夹了一块排骨,看着自己儿子问道。 方大海摇摇头,表示没事,就是最近太累了,没胃口。方振国在旁边看了一眼方大海,顺口问起井上一生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方大海支支吾吾应付了几句,表示没有什么新线索,几乎可以敲定了。 方振国没有多问,晚饭过后,方大海独自坐在院子里,一根根抽着烟,想着陈阳的事情,这时候方振国从屋里走了出来,坐到了方大海身边,“怎么,案子遇到难点了?” 方大海摇摇头,之后父子俩抽着烟,过了半晌,方大海看向自己的父亲,“爸,我问你一件事。” “如果你有一个朋友,他遭到了一个人的威胁,而这个时候又有人想要他手里的东西,而他又不想给那个人。”方大海在旁边,抽着烟说道,“于是,他设计让这两人见面,这两人本来就不认识,见面之后发生了争执,最后其中一个打死了另外一个人,您怎么看待您身边的这位朋友?” 方振国听完默默抽了一口烟,直接向方大海问道,“你说的是陈阳吧?你设计将井上一生和在逃的张老三,调在了一起,之后张老三枪杀了井上一生,之后又被寻仇的人在街头杀死,对么?” 方大海听完愣住了,嘴唇颤抖了一下,这要是父亲知道陈阳是这样的人,得多担心妹妹呀!于是连忙表示不是。 方振国呵呵一笑,让方大海不用骗自己,这事情多明显呀!从轮渡站工程开始,陈阳为了顺利接手轮渡站拆迁,指定许诺了两人好处,为了不给他们好处,就设计让张老三和大军发生了火拼,结果呢? 大军子被张老三打死,成为了警方的通缉犯;那么把这件事翻过来,如果当天大军子打死了张老三,大军子就会成为通缉犯,所以无论他们俩谁出事,陈阳承诺给他们的好处,都不用兑现了。 “这两个团伙中间,唯一的焦点就是陈阳,”方大海弹了一下烟灰,“你说跟陈阳没关系,我都不信!” “所以同理可证,井上一生和张老三,原本就不是一路人,根本就没有交集,唯一的交集也是陈阳。”方大海抱着肩膀抽了一口烟,“所以,井上一生的死,你敢跟我说跟陈阳没有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方大海呆呆的看着自己父亲,难道自己没继承父亲的基因么?自己还需要去查这查那,父亲坐在办公室里,就把案情推理出来来了,这推理能力,当什么市委书记呀,你去当省政法委书记呀! “爸.....”方大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方大海摆摆手,表示方大海不用多说,从井上一生出事的那天,自己把最近一段时间内,江城发生的事情捋了一遍,不难就做出了分析判断。 “大海,”方振国拍拍方大海的肩膀,“疑罪从无,我相信你明白这个道理;气死人不偿命,杀人才偿命,这道理你也应该知道。” “今天我不跟你说陈阳是什么样的人,也不跟说他触没触犯法律,我跟你说说道义与正义!” 道义与正义?方大海看向了自己的父亲,这不就是黑白两道么? 第691章 案情可以这样 方振国在院子里跟方大海聊起了道义和正义,道义和正义并不是方大海理解的那个样子,生活中在这个社会中的人,不见得每个人都有正义,但每个人都应该具备道义。 从法律层面上来讲,道义可能不合法,但一定符合人情世故,道义往浅了说,就是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往深了说,可以涉及到民族家国!一个人可以不具备正义感,但不能没有道义,否则就没有家人朋友了。 “这就比如说,你在公交车看到一个小偷,正在偷陌生人的钱,你可以视而不见,这就是没有正义而已,”方振国将烟头掐灭,翘起了二郎腿,“但如果这小偷偷的是你朋友的钱,你依旧因为害怕不提醒你这位朋友,那就是没有道义!” “评判一件事,是对还是错,是黑还是白,你得有一个评判标准,你是警察,是国家的执法者,站在你的角度,看到小偷不出来制止,不报警,那就是错误!” “但大家都是寻常老百姓,谁不怕刀子捅到肚子里,谁不害怕流血不害怕死,你不能说人家默不作声的做法就是错误的。” 方大海听到这里,微微皱起了眉头,转头看着父亲问道,“可是,如果他心里如果连是非黑白都没有,那岂不是更没有道义了!” 方振国听完轻轻笑了一下,摆摆手,“你说的这种人,确实存在。如果被偷的是你朋友,这时候你敢于站出来,避免朋友钱财受到损失,那不就是站在道义一面么?” 翻回来说陈阳这件事,大军子是好人么,张老三是好人么,他们在江城平日里无恶不作,不能说欺男霸女吧,但总是恃强凌弱吧;还有那位外商井上一生,面上看他是来投资的,可仔细想想,国内这么多城市,为什么小鬼子偏偏选在了江城,这里面是不是有其的事情呢? “不要觉得现在小鬼子对我们友好了,他们一直在窥视着我们!”方振国深深喘了一口气,这也是自己最担心的,现在一直都不清楚西美在江城投资,到底处于什么目的,但对于江城发展来说,西美投进来的钱,自己必须接着。 方大海抽了一口烟,紧紧皱着眉头,片刻之后,“爸,我好像有些明白点你的意思了。”随后,方大海跟父亲说起了,上次自己帮陈阳调换井上一生勋章的事情。 听方大海说起这件事情,方振国脸上微微一愣,这就说明自己猜测的对呀,小鬼子在这里投资没安好心呀! “这么跟你说,爸!”方大海在旁边用力将烟头踩灭,“井上一生一定看好了陈阳手里的一个什么物件,但是陈阳不想卖给他,正好张老三威胁陈阳,于是陈阳将两人调到了一起。” “爸,按照你说的,陈阳是为了道义么?这道义在哪呢?” 方振海仰头呵呵一笑,“保护自己手里的物件,不是道义?不让自己家人受到威胁,不叫道义?” “陈阳不是一直按照道义来做事么?”方大海笑着看着方大海,“他做古董生意挣钱了,只帮了柱子和小峰,这两小子从小就跟陈阳好,给他们卖摩托车,给他们两家买房子,带着他们一起挣钱,这不就是道义么!” “挣钱的事咱们不说,”方大海反驳说道,“家人受到威胁,他不会报警么,手里物件不想卖给井上就不卖呗!小鬼子还敢来硬的怎么着!” “他就是又想要人家钱,还不想给人家东西!才想出了这么个损主意!” “哈哈!”方振国听完仰头一笑,拉过方大海的手臂,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儿子,那张大帅当年不也是这样么?既要小鬼子的装备,又不给小鬼子地盘!” “啊?”方大海啊了一声看向父亲,方振国起身笑着准备往屋里走,“儿子,我只说最后一句话,疑罪从无!” “至于道义和正义,儿子,你慢慢想吧!” 方大海回头看着父亲的背影,微微皱着眉头,自己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但自己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上报呢? 第二天早上,方大海在徐局办公室门口来回溜达着,自己想着要不要进去,遇到熟人路过打招呼,方大海也只是微微点点头,始终皱着眉头。就在方大海犹豫不决的时候,只见徐局从楼梯走了上来,方大海急忙转身就走。 “方大海,见到我跑啥!”徐局厉声喊了一句,“站那!” “哟,徐局,我没事跑啥,这不是没看到你上来么?”方大海将包紧紧夹在腋下,脸上装出一副笑容,看着徐局说道,“您这是又出挨骂了?” 徐局几步走到方大海身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方大海,“滚!不是怎么从你小子嘴里就说不出来好话呢!” “我问你,在我门口溜达啥呢?又掂心我的茶叶了?” “谁掂心你那茶叶,苦了吧唧的一点都不好喝!”方大海笑着一撇嘴,“我真是路过,天天都要忙死了,谁没事在你门口溜达。” 徐局抬头看看他,一眼从方大海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有事,这家伙没事绝不会来自己办公室门口,准去外面跑案子了。想到这里,不由笑了一下,伸手递给方大海一根香烟,“别忙了,宋书记找你,跟我一起去一趟!” 方大海听完愣了一下,同时伸手将腋下的夹包抓紧了一下,“宋书记找我?他找我啥事?” “我还得忙张老三的案子,今天有新线索,你帮我挡一下,要不然来不及了!” 说着话,方大海转身就要走,被徐局一把拉住了肩膀,“你个臭小子,地球离开你不转了!” “宋书记亲自点名找你,你敢不去?胆子真是肥了,快点给我去一趟!” 陈阳呀陈阳,不是我这个大舅哥不帮你,你看这宋书记都知道了,我是真没办法帮你了!方大海夹着包,一只手捂着肚子,“不行,徐局,我肚子难受,你在车里等我下,我去趟厕所再去。” “正好,我也去,咱俩一起!”徐局是真想上厕所,刚才从市委回来,就憋着一泼尿,想着正好和方大海一起。 完了,这是怕我跑呀!方大海心里凉了一下,到宋书记那只能如实交代了,陈阳这次被你害死了,咱俩都自求多福吧! “不是,你这么大领导跟我一起上厕所不好,徐局,你等下一趟!” “那tm着急起来,别说憋住了,用手捏都捏不住,你让我憋着!赶紧走,打扫完之后跟我去宋书记办公室!” 上了徐局的小轿车,方大海跟徐局并排坐着,眼睛一直盯着窗外,手里紧紧攥着包,心里扑通扑通跳着。 哎呦艹的,刚才借着上大号的机会,用通话记录擦屁股好了!方大海心里默默想着,也不行呀,那玩意自己能调出来,宋书记更能调出来了,得了,这都是命,到地方再说吧! 到了地方,方大海跟着徐局下车,两人向公安厅大楼里面走进去,徐局突然转身,方大海差点没撞到徐局身上。 “大海,你说我平时对你怎么样?”徐局笑呵呵的向方大海问道。 “不错呀,从我刚到市局的时候,你就带着我,虽然你不是我师傅,但也教了我很多东西,怎么了?”方大海疑惑的看着徐局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呢?怀柔政策,希望自己坦白从宽呢,自己不至于吧! 徐局拍拍方大海的肩膀,“你知道就好,这样,一会咱俩进去,宋书记要是问起案件进展,你就跟他说,我在旁边不说话。” “啊!”方大海抬头看着徐局,“不是,这是为啥啊?” “大海呀,”徐局微微叹了一口气,“宋书记骂起人来,谁顶得住呀!你是市委书记的儿子,他就算骂你的时候,怎么也会留点口德......” 现在的方大海终于明白了,合着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徐局原来是拉自己替他顶骂呀! 到了办公室,只见宋书记阴沉着脸,徐局和方大海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宋书记将一纸文件扔在了两人面前,“二位,看看吧!” 徐局接过文件看了起来,大概看了一眼内容,脸上瞬间变了颜色,“惊动公安部了?” 方大海从徐局手里接过文件,看完之后,心里瞬间轻松了,不过上面为什么会下这样的指示?于是一脸不明白的抬头看向宋书记。 宋书记微微点点头,“井上一生是外商,就这么死了,人家指定会找到上面去,这在意料之中!”说到这里,宋书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根据上面的指示,我们需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记住了,是合理!”宋书记说着,眼珠不时在两人脸上扫了一下,用手指点点桌面,“是合乎我们的理,不是小鬼子的理,懂么?” 道理徐局是明白了,可这井上一生是外商,张老三是地痞流氓,这两人凑在一起,能有什么合理解释? 情杀?显然不合理;见财起意?也说不过去,徐局皱着眉头,一只手不停揉着鼻梁。 方大海在旁边,眼珠转动了几圈,缓缓开口,“张老三手中有一件国宝,井上一生觊觎已久。”方大海这么一开口,宋书记和徐局同时转头看向方大海。 “起初张老三并不打算转让给井上一生,后来张老三因为失手杀了大军,成为了通缉犯。为了躲避追捕,张老三准备跑路,然而张老三手中资金不多,于是打算将国宝卖给井上一生,之后带着钱窜逃到外地!” “两人约定好时间,在我市三园饭店进行碰面。谈判间,井上一生想趁张老三之危,压低价格,然而张老三对价格不满意,于是两人吵了起来,无意中将国宝打碎。” “井上一生见到国宝打碎,起身就要走,张老三不让。张老三认为是井上一生打碎了自己手中的国宝,要求井上一生照价赔偿,于是两人起了争执,争执中张老三开枪打死了井上一生。” 说到这里,方大海看看两人,“最后,张老三逃出饭店,在一桥之隔的三道街,被仇家杀害。” 方大海话音刚落,徐局在旁边摆摆手,“不不,张老三打死井上一生之后,心中明白在劫难逃,拿上井上一生带来的现金,准备过了跨线桥搭乘客车,逃亡外地。” “我江城公安,接到报案之后,第一时间赶往现场。在了解情况之后,立即派出大量警力,就地搜铺。不想张老三丧心病狂,挟持百姓为人质,为了保护群众的生命安全,不得已开枪将其击毙。” 两人说完之后,同时看向了宋清风,宋清风扫了两人一眼,随即脸上一丝笑容闪过,“你们俩,还有上升的空间!” 第692章 这古董,属于厅级 案情现在定下来了,涉及案件的这几个人,井上一生,死了;张老三;死了;罗汉,他只是杀了张老三,把他往监狱里一扔,完事。井上一生这案子,涉案人员都tm死了,就留下一位跟案情不相干的罗汉,想到这里,方大海不由笑着摇摇头。 从宋书记办公室出来,方大海接到了一个新任务,去他妹夫陈阳古董店里,找一件古董,最好是一件国宝,之后摔碎,作为证物。方大海犯了难,自己刚跟陈阳打完仗,他要能给自己才怪呢! 别说现在两人打了一架,就算两人不打架,去他店里要一件值钱的古董,还得摔碎了,他也绝不会给,这不是难为人么! 没办法,任务交给自己了,方大海只能硬着头皮去,总不能让领导去博物馆里要一件,之后在摔碎了吧! 当方大海走进陈阳店铺里的时候,正好要到中午了,店里也没顾客。见到方大海进来,秦浩峰和柱子愣了一下,陈阳则直接把身体转过去了,根本不看他。 “糖豆,忙着呢!”方大海见陈阳不搭理自己,转身给秦浩峰递了一根烟,“歇会,抽一根。”说完话,还给柱子扔了一根。 柱子鼻子了哼了一声,转手将烟放在了旁边,秦浩峰抬头看看方大海,把烟放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递到方大海面前,“大海哥,希尔顿!” 这家伙,真够有意思的,从阳哥那拿的烟,现在反过来发给自己! 方大海看看手中的烟盒,可不是么,这还是上次陈阳扔给自己的,反正没抽完,自己就拿着抽,忘记这茬了! 陈阳在旁边肩膀耸了一下,依旧不看方大海,装作看书架子的样子,不搭理他。方大海瞄了一眼陈阳,随后转头冲着秦浩峰一笑,“希尔顿又不是被某人承包了,这可是我自己买的!” 说完之后方大海自己都笑了一下,“我说你小子,怎么看你都不像能这么安安稳稳坐着的主,没想到现在出息了,里里外外把这店铺打理的这么规矩。” “不像某些甩手掌柜的,天天不干正事!” 陈阳知道方大海在说自己,但自己就不搭理他,继续看着书架,竖着耳朵听他说着,看看他到底来干啥! 秦浩峰听方大海这么一说,不由抬头看了看方大海,“大海哥,你今天话有点多!” “你别这样,你要是有事就直接说,能帮就帮你,帮不了你我也没办法!” 柱子在旁边咧嘴笑了一下,方大海有些不好意思,捏了一下鼻子,向秦浩峰询问,店里有没有打碎的古董。 “打碎的古董?”秦浩峰听完笑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方大海,伸手一指面前的一个货架,“大海哥,你知道不,就我面前这个货架子上的物件,加起来几十万了!”说完伸手一指,“这屋里的物件,不敢往多了说,一两百万的家底,最便宜的都得成千上万元,平时小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打碎!” 陈阳听方大海问完,心里画了个问号,方大海没事来自己铺子里找打碎的古董,他要干啥? “咋没有呢,有!”这时候劳杉在旁边笑呵呵冲着方大海说道,“方警官,你忘记了,上次你不是在我们店里打碎一支观音瓶么?碎片还没扔呢,你要是想要,可以便宜点卖给你。” 方大海听完脸上浮现一丝不好意思,无奈的看了劳杉一眼,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递给劳杉,“我不愿意听你说话,来,给你!” “去,上外面抽去,半个小时之后再回来!” “方警官,不用!”劳杉笑着挠挠头,“一支烟,几分钟就完事了。” “来,把这一盒都给你,有多远离我多远!”方大海直接将烟盒递给劳杉,“快去,听你说话我心难受!” 陈阳坐在旁边,强忍着笑;秦浩峰和柱子两人在旁边哈哈大笑。虽然不算是跟方大海一起长大的,但毕竟大家都熟悉,怎么说呢,跟方大海的关系很微妙。 秦浩峰、柱子和陈阳是一起长大的,跟方子薇也是从小玩到大,小时候心里没什么他家是领导呀,他家工人这种概念,就是喜欢跟谁一起玩,不喜欢跟谁一起玩。 而认识方大海的时候,方振国那时候也调回江城市里,大家都已经有这种思想。虽然因为方子薇的关系,大家跟方大海很熟,但心中总想着,他是干部子弟,这关系不那么透。 所以,别看秦浩峰、柱子和陈阳几人在一起,那嘴一个比一个损,但碰到方大海的时候,大家说话就不那么放的开了,不是怼不过方大海,而是这心里吧...... “哟,这事弄的,谢谢方警官!”劳杉接过烟盒,笑着冲方大海点点头,随后就站到方大海身边。 “出去抽去呀,站我这干啥?”方大海看了一眼劳杉问道。 “这么好的烟,我不舍得。”劳杉笑着说道,“方警官,你放心,我不说话!” 方大海拿他也没办法,转头向秦浩峰询问,上次自己打碎的那只瓶子多少钱,属于什么级别。 “级别?”柱子在旁边嘿嘿一笑,“属于厅级干部,那瓶子它爸是部级干部!” “哈哈哈!”听柱子说完,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方大海也尴尬的笑几声,陈阳在旁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傻柱子,平时是真不怎么爱说话,但一说话,绝对能让人笑岔气。 方大海摆摆手,表示自己想找一件有份量的物件,之后后去摔碎了办案用。 “水缸有份量,”秦浩峰笑着看着方大海,“还摔碎了办案用?大海哥,我都不知道你在说啥,你能不能明说!” “就是找一件国宝级别的,之后咔嚓摔碎了,办案用!”方大海直接大声说道。 国宝级的古董,你直接摔碎了,还办案用!秦浩峰和柱子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像看傻子一样看向方大海。劳杉在旁边眨巴眨巴眼睛,“方警官,你别说国宝级的了,就是普通的古董,你也不能砸碎了呀,这不是败家么?” “我不是为了他么!”方大海气的一指陈阳喊道。 几人同时看向了陈阳,这意思在明显不过了,指定是因为井上一生的案子呀。不过为啥非要砸碎一件古董呢?大家都不明白。 陈阳扭头看了方大海一眼,把嘴一撇,“陈大海,你要干啥就直接说,别老为了我,我受不起!” “方阳,你给我好好说话!” 秦浩峰等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心里暗暗一笑,微微摇摇头。 陈阳起身站起来看着方大海,“你凭啥叫我方阳?你自己说的,再管我的事,你就跟我姓!” “我说管的是你的事么?”方大海瞪着眼睛看着陈阳,伸手一拍桌子,“这是国家的事!” “上次你自己说的,再搭理我,你跟我姓!”方大海不服的说道,“进门我都没搭理你,是你跟我说的话!” 陈阳用手点点他,“行,你要这么说,我这没有。你不是找国宝级的么,去博物馆,那都是国宝级的,你看看人家给你不给你!” “不是,你这不是便宜么?”方大海凑到了陈阳身边,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不是能捡么?” “我想着,就那种价值好几十万的,你花几块钱从人家手里买来的,我按原价给你!”方大海看着陈阳,说完自己都笑了。 “哟,”陈阳被他气笑了,“合着你这高干子弟跑我这个捡漏王手里捡漏来了?美得你大鼻涕冒泡,还价值好几十万的,价值好几十万的只是厅级干部!” “没有,反正跟我也没关系,爱哪里找哪里找去!” 方大海看着陈阳假装生气的样子,用手碰碰他,“陈阳,妹夫,咱们是一家人,你帮我就是等于帮你自己!” 陈阳转头看看他,示意方大海后面说,起身就往后面走。方大海在后面跟着,两人进办公室坐下来,方大海简单说了一下情况。陈阳听懂了,因为井上一生的死,需要给上面一个解释,于是就想到了这种办法。 “国宝级的古董没有,”陈阳抽了一口烟,“就算有也不能给你,摔了多可惜!” “不过你要只是要碎片,我倒是有!” 陈阳从柜子下面,掏出一个大旅行包,打开旅行包,里面都是碎片。这里面一部分是在八里铺荒地挖出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从窦乂墓里带出来的,当时看到碎片的时候,陈阳捡了不少,是准备日后用来换整器的。 “这么多!”方大海吃惊了一下,看着包里的碎片,“不过你得找那种能拼在一起的碎片,要不然不是一件,人家不得怀疑么?” 陈阳白了方大海一眼,“就你这脑子还刑警呢?你是不是把脑子都用在我身上了!” “你自己刚才都说了,他俩把物件打碎了,在现场又打斗一番,要是能把整件拼起来,不是反倒让人怀疑了!” 方大海想想也对,于是蹲下来跟陈阳开始挑碎片。 “那个不是,那是汝窑碎片,不跟这是一个物件。” “这个也不是,你家唐三彩上有粉彩呀!” “哎呦我的大舅哥,都跟你说了,这是唐三彩胡人俑,你捡个马腿的碎片出来干啥!” ...... 当方大海咧着嘴,拎着碎片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秦浩峰他们订的饭都到了,陈阳看到饭菜来了,招呼方大海吃完再走。 “不了,我赶紧回去交差,你们吃吧!”方大海笑着向门口走去,临走前转头冲着陈阳说了一句,“谢谢呀,方阳!” “滚!”陈阳笑着骂了他一句,“你大爷的,陈大海!” 方大海发动汽车,透过车窗,看到陈阳和秦浩峰等人边吃饭边嬉笑着,或许这就是陈阳的道义,其实也不错。只不过这辈子自己不能跟他一起了,因为自己穿着这身衣服,只能讲正义了! “艹,我忘记问那小子了,上次他说问的那个相机,多少钱呀!” 第693章 井上一生的弟弟 阳光洒在姚家井新建设完毕的道路上,道路两旁的杨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犹如为这条新生的道路欢呼。道路宽敞而平坦,铺设整齐的柏油路面上不见一丝破损,蜿蜒曲折的道路,穿越着郁郁葱葱的田野和青山。农民们骑着摩托车或驾驶着农用车辆,满脸笑容的向田地驶去,忙碌地奔波在这条连接城市建设的乡村的道路上。 几台黑色小轿车停稳,方振国率先从自己的汽车上走下来,看着眼前光鲜亮丽的柏油路,不由嘴角边露出了笑容。当看到村路路口,树立一个硕大的广告牌子,上面写着:“紧跟国家脚步,为建设经济体制下的新农村,努力奋斗!”的时候,方振国笑着跟身边一众领导议论着。 “西美这个集团真是不错,”方振国将手放在身前,笑着看着众人说道,“人家不但给咱们投资,在咱们这里建设了厂房,现在还免费为咱们老百姓修路,这样的投资商,我们热烈欢迎!” 金主任就站在方振国身后,方书记是真能装呀!这路是谁修的,你心里不是明镜的么?现在装作不知道,你心里的算盘谁不知道! “方书记,这可不是西美修的路,”刘局在后面笑呵呵说道,“据我了解,西美当时因为建设八里铺荒地,将这条路压的坑坑洼洼的,那真是大坑套小坑,麻子脸上长粉刺,大鼓包小洼地的!” “哦?”方书记伸手招呼刘局过来,“那后来是谁修的?” 刘局站到方书记身边,看着眼前新修的路,真是漂亮。不但这路修的板板正正,而且路两侧还竖起了路灯,关键在村头树立了形象墙,上面画着各种宣传画,什么垃圾不要随身扔,敢与不文明做斗争;农村环境搞得好,人人都想来养老;外面呲一鞋,公厕里面多整洁,尤其是这幅宣传画,上面画了一位男子,大风天在外面随地小便,结果一阵风刮过来弄了一脸;另外一边画着一个人,蹲在公厕里,悠闲自在的抽着烟,鲜明对比! “哈哈!”方振国带着一众领导,走到宣传画前面边看边笑着,方振国心里暗暗想着,陈阳这小兔崽子,居然还真有两把刷子!别管实用不实用,反正口号是喊出来了! “方书记,这条路是咱们市里一位青年企业家修的,这人金主任也熟悉,就是隋晋建筑公司的老板,隋振丰!”刘局在旁边冲着方振国说道。 方振国听完微微点头,“难得呀,现在有很多人,稍微挣了一点小钱,就洋洋得意起来,尾巴翘的比谁都高!” “像这种为老百姓办实事的人,越来越少了,这个年轻人很不错么!”说到这里,方振国回头笑着看了一眼金主任,“金主任,我记得这家公司是不是接手了轮渡站拆迁的那家公司呀?” “是,是,”金主任急忙点头说道,“就是那家公司,这年轻人很有魄力,轮渡站的拆迁工程也有声有色的进行着。” 一边笑着向方振国说着话,金主任心里暗暗想着:方振国呀方振国,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情况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那隋晋建筑公司名义上隋振丰的,背地里不是你女婿在操作么! 本来想着这次跟西美联手搞你一下,谁tm想到关键时刻井上一生被人给弄死了,整个西美乱套了,根本没人估计这件事情了。让你捡个便宜,反倒你嘚瑟起来了! 方振国带着一众领导,走在村路上,一边走一边议论着,还询问了姚家井的村民,村民更是表示,自从这条路修完,走路都不崴脚喽! 不远处的一间民房里,陈阳和刀疤坐在屋里看着,“刀疤,你嘱咐好村民了吗?他们不会说错什么话吧!” “不会,”刀疤笑着摇摇头,“我都一个个教过了,嘴笨的让姚村长都按在家里了,根本就不让出来!” 一直走到姚家井这条路的尽头,看着西美乱七八糟的施工现场,一众领导不禁皱起了眉头。方振国看着眼前的西美工地,方振国也是皱起了眉头。 “方书记,这就是西美施工现场了,现在......” “方书记,井上一生的事情现在闹的很大,听说人家派出了代表团,已经往这边出发了。” “是呀,方书记,井上一生这么一没,不知道后续的资金......” 方振国听完微微摆了一下手,“放心,既然他们前期的资金已经投进来了,后续资金绝不是问题!”说完之后,方振国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这次事情比较大,但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继续在江城投资的!” “人家伸手送钱过来,我们哪里有不接的道理!” ...... 岛国,一幢写字楼的最顶层,一名穿着时髦,留着长发的年轻男子,坐在沙发上,把脚搭在面前的茶几上,脸上一道浅浅的刀疤,也难掩几分得意的面孔。 另一端,硕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满脸严肃的中年人,此时正在接着电话,不断的跟对方说着什么,过了很长时间中年人终于挂了电话,抬头看向年轻人,皱了一下眉头,“彦一,过来!” 听到中年人的招呼,井上彦一起身,抬手从额头前将长头发向后面捋了一下,笑着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父亲,你找我过来,是不是家族有结论了?” 中年人名叫井上小三郎,是井上彦一的父亲,是井上一生的叔叔。和井上一生的父亲,井上次郎同属于井上家族,现在的井上家族,所有对外事情,都由两人负责。 现在井上一生在华夏不明不白的死了,惊动了整个井上家族,井上次郎更是直接气晕了过去。家族的长辈做了决定,井上次郎亲自去接回井上一生,家族事务暂时由自己打理,同时,为了完成计划,将自己的儿子井上彦一派去华夏,完成井上一生没有做完的事情。 听井上彦一这么问自己,井上小三郎不由点点头,“家族长决定了,由你去完成你哥哥井上一生没完成的事,三天后,你去往华夏。” 井上彦一听完,不由挥动了一下拳头,一脸兴奋,“终于可以出去施展拳脚了,在这里简直都要被憋死了!” “父亲,你放心,我绝不会犯井上一生那个蠢货的错,我的哥哥井上一生,简直是太蠢了!”说到这里,井上彦一露出了一副嘲笑的嘴脸,“我真的不懂,他到是怎么死在华夏的,简直丢我们井上家族的脸!” 井上小三郎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儿子,脸上略带怒意,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彦一,你的不要轻敌,现在的华夏不在我们的手上。我们只是仅仅以投资的名义,去到那里!” 说到这里,井上小三郎不由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窗外,随后提醒到自己的儿子,这次去往华夏,一定要小心行事,做事不可以鲁莽。虽然现在我们不能用武力对付他们了,但是在华夏人的精神世界里面,重新建立起伪满洲国!要从他们引以为豪的文化,精神,生活等等各个层面,一点点侵蚀他们! “彦一,这次派你去华夏,主要有三个目的,”井上小三郎看着自己儿子,一脸严肃的说道,“第一,根据你哥哥井上一生的报告,你首先要找到家族长寻找的那两枚勋章和青铜方尊!” “从报告上来看,这两件东西,都在这个人手上,”说着话,井上小三郎打开抽屉,从里面拿车一张照片,推到了井上彦一面前,“这个年轻人叫陈阳,他的岳父,是华夏江东省江城市的市委,而他自己经营了一家古董店,据井上一生说,此人眼力非凡。” “而且这次你的哥哥,井上一生正是准备从这人手里购买青铜方尊,结果就出了事情。” 井上彦一拿着照片看了起来,照片上的陈阳,正坐在火车窗户边,侧脸看向窗外。不能说一脸稚嫩,但怎么看也不像什么大人物的样子。井上彦一一边看着照片,嘴角一边翘了起来,“就这个人?” 说完,井上彦一一脸嘲笑的摇摇头,“怎么看都是一名普通人,真不知道,我那愚蠢的哥哥,怎么会被他耍的团团转!” “你真的以为,你的哥哥井上一生是头蠢猪么?”井上小三郎冷笑了一下,“这只不过是我的那位好哥哥,跟他的好儿子,演的一出好戏而已!” “目的就只有一个,将家族的钱,慢慢一点点转移出去。没想到呀,嘿嘿,”井上小三郎笑了几声,“这就是那些家族那些已经去世长辈,对他们的惩罚!” 说完之后,井上小三郎接着说出了第二个目标,寻找当年遗留在伪满洲国,搜集的华夏瑰宝。这是重中之重,如果能寻找到,那井上家族在国家的地位,又要上一个台阶。 “第三,华夏地大物博,江东省更是资源丰富,大力投资,开发他们的资源,为我们所用!” 井上彦一听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表示当时撤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全凭着家族长辈的那些记忆,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确定能找到呢?井上小三郎则摇摇头,通过这次井上一生发现的青铜方尊,完全可以证明,家族长辈们说的位置,可能有出入,但那些华夏瑰宝的确是存在的。 “另外,井上一生找的那一处,你就没有必要继续找下去了,”井上小三郎对自己儿子说道,“很明显,这处位置已经被陈阳发现了,既然有那么多位置,我们直接放弃这里,去其他地方寻找,不要跟陈阳死缠烂打,想着从陈阳手上将物件买回来,犯你哥哥的错!” 井上彦一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回去自己就准备一下,另外自己要带走几个人,井上小三郎知道自己儿子要带走谁,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另外,黑龙会早些时候为了表示他们的诚意,派出了一名精英,原本是为了配合你哥哥,现在你哥哥死了,只能跟你配合了。”说着话,井上小三郎递给井上彦一一张女人的照片,“这女人叫织田由美子,是黑龙会派往华夏的秘密人员,到了江城你联系一下。 第694章 一群老家伙 井上一生死了,自己从他那里弄了三百万,虽然比预期的四百五十万少了一百五十万,但陈阳已经知足了;姚家井的路修完了,岳父很满意,而且听说市里还将这条路列位了标杆,听说有不少建筑公司的人还去参观了,自己也算给老丈人脸上挣光了,唯独可惜的是,自己给金主任下的套,没用上。 一切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生活又回到了平静,这一天陈阳去店铺之前,还带了一束鲜花,原因很简单,今天是自己重生的日子,也算是自己第二个生日,等晚上自己约上柱子和秦浩峰,去自己家好好庆祝一下。 走进店铺,秦浩峰首先递给自己一张报纸,让自己看看上面的新闻报道。陈阳接过报纸,江城日报头版头条,赫然刊登着关于井上一生遇害的新闻。报道上提到了井上一生是来江城投资的外商,这位在江城投资了巨大金额的外商,却被人无情杀害。 “这个城市曾经是井上一生的梦想之地,然而,现在却成为了他永远的归宿。他的生命在这个陌生的土地上黯然失色,成为了一则震撼人心的新闻。我们从最近江城发生的一系列案件中,是否应该认真的考虑一下,这个城市的治安问题。” “虽然事后相关部门用最快的时间侦破了案件,还给了死者公道,但我们这类案件值得我们深思,未来还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其他来江城投资的外商,是否会带有危机感?” “招商引资,是目前我市的重中之重,可他们的安全又有谁来负责!我们相信,一处安全的土壤,才能遍地开花,才能让城市充满花香,而谁又能保证,这些鲜花,在开花之前,能否成为花呢?” 陈阳看完报道,眼睛一撇看到了记者的名字,江城日报记者,朱晓雨!怎么是她? 这篇报道,将事情报道的很详细,虽然跟市局对外的最终结论一致,但是从用词和言语中,陈阳怎么都觉得,有些像小贵子说话的味道,可凭着自己上次对朱晓雨的印象,她不应该呀! 正在陈阳琢磨着报纸上内容的时候,钟老板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其他两位古董店的老板,见到陈阳,钟老板抱拳微微一笑,“陈老板,生意兴隆呀!” “钟老板,你眼睛出问题了?”陈阳不耐烦的白了一眼钟老板,自己当然知道他因为什么来,这家伙自从上次联系过自己,就一直没在联系过自己,今天他主动上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为啥。 陈阳一指店内,“这屋里连一位顾客都没有,哪里来的兴隆?难道说钟老板,打算给我介绍几位大老板?” 钟老板听完愣了一下,随即收起了笑脸,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旁边的一位老板看看陈阳,“陈老板,年轻有为,仅仅一年时间,就捡漏了好几件国宝,又何必对我们这些老家伙,咄咄逼人呢?” 陈阳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正是江城金玉满楼的老板,徐茂山。起初陈阳以为这是一家古玉店,结果后来宋青云告诉自己,这是一家完完全全的赝品店,说赝品店都叫错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工艺品店! “徐茂山这家伙,眼力还说的过去,但是他这家金玉满楼里面,没有一件古董,全都是工艺品。只有非常熟悉的老客户来购买,他才会拿出真东西。” “他要是这么干,哪里来的老顾客呀?” “呵呵,所以么,他的那些顾客,那才真是不在乎钱的!也就是说,他每一位老顾客,之前一定会在他这里买过,而且不止一件工艺品!” “我去,这么干也能挺这么长时间!” “当然,你想想看,不计前嫌,也不会计较花钱,这种顾客脾气有多好!所以说,人家手里的客户,都是优质客户!” 这是当时宋青云跟陈阳说的,想想也对。徐茂山手里不是没有真物件,就算顾客想找的物件,他手里没有,他也可以去别人店里窜货,关键是这顾客资源,啧啧,换了谁不想要呀! 陈阳瞄了一眼徐茂山,不由轻轻笑了一下,“徐老板,别贬低自己么,咱们可都是玩老物件的,这老家伙才有价值,您说对不对?” 徐茂山看看陈阳,张了张嘴,想反驳陈阳,但想想自己几人是来找陈阳要钱的,别闹的太僵,于是又闭嘴了。反倒是陈阳,笑着看了一眼几人,“不知道几位老板,今日来我店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为了什么,陈老板心里应该清楚吧,”钟老板撇着嘴说道,“如果陈老板不知道,我倒是可以提醒一下陈老板,上次说到的青铜方尊的事情..... 是不是可以把我们那份给我们了!” 果然是为了要钱,陈阳低头喝了一口茶水,嘴角冷笑了一下,想要钱不是不可以,但你们这种态度,老子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再说了,就算是老子欠你们的钱,有tm上午来要钱的么?一群老登,为了钱,连规矩都不顾了! “钟老板,我真是佩服你呀,为了钱连脸都不要了!”说着话,陈阳一指墙面上的挂表,“上午不催债,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你们......” 陈阳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钟表,下午一点零五分!不对呀,自己今天十点多起来的,虽然昨晚累到了,今天多睡了一会,也不至于到下午了呀!陈阳眼睛微微睁大了看着钟表,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也是下午一点零五分,我擦,怎么平白无故没了几个小时呢?自己买束花也不至于花了这么久时间呀! “陈老板,时间上有问题么?”钟老板扫了一眼时间,“虽然说我们来早了一些,但这也是下午了。” “嘿嘿,陈老板的生活真是让人羡慕。”徐茂山微微一笑。 虽然不知道为啥,突然消失了几个小时,但钟老板的做法倒也符合规矩。 “青铜方尊这件事么,”陈阳慢悠悠放下了茶杯,先不去想为什么消失了好几个小时,“不瞒各位说,井上一生这个小鬼子,确实想购买我手中的青铜方尊,可现在井上一生死了呀,我也没卖成,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想让我给井上一生烧一个,让他从下面用冥币买?要是这样,到时候我就得给几位冥币了,不知道你们敢要不敢要!” “陈阳!”钟老板听完瞬间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瞪着眼睛指着陈阳,徐老板跟另一位老板,也是一脸不满意的看向陈阳,这说的叫什么话,简直是没把几人放在眼里。 “这就是你个晚辈跟前辈说话的态度么?”钟老板瞪着眼睛指着陈阳喊道,“你口口声声说着规矩,你自己遵守规矩了么?” “就是,”另一位老板陈阳叫不出来名字,但也知道是降尘古董行的老板,“陈老板,按照规矩,你个晚辈见到我们,是要敬茶的!这种小事我们就不计较了,你这么说话,有些过分了!” “过分?”陈阳呵呵笑了一下,“你们说的倒是没错,这是历来古董行的规矩。可这是针对古董行内的人,你们也算古董行的人!” “一个挂着羊头卖狗肉,一个挂着狗肉卖羊头!”陈阳瞥了一眼钟老板和徐老板,“你们也配我给你们敬茶!” “你......”钟老板被陈阳气的直哆嗦,用手指着陈阳,说了个你字,一时间想不出怎么骂他了! “我什么我,”陈阳看了看几人,“你们不是来要钱的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们,青铜方尊还在我手上,我又没卖,管我要什么钱!” “柱子,老三,把青铜方尊拿出来,让几位老板看看,别出去说我陈阳骗老前辈!” 青铜方尊摆在长条桌上,陈阳伸手一指,让几人看清楚喽,青铜方尊就在这,自己并没有交易出去,哪里来的钱给他们! “咱们事先可是说好的,青铜方尊交易成功,我给列位分钱,现在井上一生都嗝屁了,我自己都没拿到钱,交易都终止了,还谈什么钱!” 陈阳说完心里暗自笑了一下,井上一生死的还真对,要是他不死,今天这事没这么容易解决,也算帮了自己一个忙。 “陈阳,你别跟我耍滑头!”钟老板瞪着眼睛向陈阳喊道,“这种物件,你会不收订金,你骗鬼呢!” “那我就没收,你拿我有什么办法?”陈阳笑着摊开双手,“谁规定一定要收订金了!我相信井上一生,不行么?” 三人抬头看着笑呵呵的陈阳,还真拿陈阳没什么办法。物件在人家手里,人家就说没卖没收钱,你有什么办法! “陈老板,咱们不说青铜方尊的事情,也不说您跟井上一生的这笔买卖,”徐茂山在旁边示意了一下钟老板,“咱们说另一件事,当时您说以我们被骗的钱入股,即便买卖不成,你自己出钱,将我们被骗的钱还给我们,不知道你还记得么?” “不记得!”陈阳连连摇头,“你们真是老糊涂了,当时我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要是这么说,不是有病么,我凭什么替骗子还钱,我当时还差点上当呢,这不是有病么?” “你们上了年纪,耳背了吧!” 第695章 宋敏到底带来了什么 听陈阳这么说完,徐茂山眼睛明显瞪大了,下巴上的胡子被陈阳气的抖动着。当初明明是就是陈阳自己说的,就算这笔买卖不成,他也会把自己被骗的钱还给自己,现在他反倒不承认了。 自己今天能跟着钟老板来,心里根本就没打算从陈阳手里,要出卖青铜方尊的分红,如果陈阳能把当时自己被骗的两三万元给自己,那就行了。可现在他居然不承认了,这小子简直太不要脸! “陈阳,”徐茂山站起来指着陈阳的鼻子,“那天在你的后堂,分明是你自己说的!” “你让我们用被骗的钱入股,事成之后给我们分红;就算不成,你也会把本金给我们,你现在怎么不承认了!” 陈阳撅起了嘴巴,轻轻摇晃了一下食指,“no,no ,no!” “徐老板,我觉得你记错我说的话了!”陈阳笑着看向徐茂山,“我当时说的是......” 说到这里陈阳停顿了一下,“不,我当时什么都没说,哈哈!”说完,陈阳翘起了二郎腿,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茶,“自古提酒管拎瓶子的要钱!” “我又没骗你们的钱,你们凭什么管我要?你们去找那个骗子呀,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有,就算我说了,你们有证据么?有录音么?” “陈阳,你......”徐茂山肺都要被气炸了,眼睛恶狠狠盯着陈阳。 “陈老板,如果当时不是你一再保证,我们当天说什么也要把那几个人送到派出所去!”另外一名老板也是气愤的说道,“现在您让我们去哪里找他们!” “对了,你这是纵容犯罪!” 这帮老家伙,还送到派出所所去!你们眼里都只有钱,当时你们分明是盯上了这笔分红,现在反过来说自己纵容犯罪,真是可笑! 几人表示,如果陈阳今天不给钱,自己就去相关部门举报陈阳,说陈阳勾结诈骗分子。 “真是可笑,”陈阳瞪了一眼几人,“你们可别忘了,当初是我抓到的这个诈骗团伙,至于怎么处置他们,那是我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陈阳捂着心口,一脸怜悯的表情,“我这个人一向心地善良,见不得别人不好。当我听到他们家里生活的惨状,心里非常不舒服,决定饶他们一次,他们也答应我,回去一定好好做人。”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有什么不好呢?” 几人被陈阳气的直跺脚,最后钟老板拍着桌面站起来,冲着陈阳喊了一句了,“小崽子,你等着,有你好看的!”说完话,钟老板带着两人气冲冲向外走了出去。 打开大门,正好一位身材高挑,留着长发,带着墨镜的女子走进来,钟老板看了一眼女子,“这是一家黑店,我劝你还是换一家吧!” “你tm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这把老骨头拆喽!”柱子在旁边听完,直接站起来指着钟老板喊着说道,“老b登,你跟我俩装年轻呢!” 钟老板瞪了一眼柱子,转身直接离开了。陈阳见到走进来的美女,嘴角露出了笑容,“宋小姐,您来江城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呢,我好亲自去接你呀!” “快,快,您这一路劳顿,快上座!”陈阳笑着向宋敏伸手示意说道,“柱子,把我的好茶泡一壶,要最好的,平时我不让你泡的那种!” 宋敏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将手里的包递给了陈阳。陈阳好奇的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正是那款相机。 “刚才那些是什么人呀?”宋敏两腿微微靠在一起,微微侧向一边,因为今天自己穿的是一条短裙,扭着头向陈阳问道,“你这人挺势力,连客户都不好好对待,给人家喝廉价的茶叶,到我这却泡起了好茶,我可是不会在你这里买物件的!” 陈阳好奇的看着柯达相机的包装,没想到宋敏真给自己带回来了,还特意跑到江城送到自己手里,方大海那个败类,不但让自己搭了钱,还搭了人情! “我这个人就这样,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 陈阳低头看着相机,顺嘴回到了一句。宋敏听陈阳说完,心里也没明白估计是来找茬的人,这是在所难免的,也没放在心上。 “说的挺好听,你的猎枪跟哪儿呢?” “我的猎枪在裤......”陈阳光注意看相机了,差点顺嘴秃噜出去不该说的话,急忙收住了,转头笑着看向宋敏,“咱们国家禁枪!” 宋敏白了陈阳一眼,这手柱子端来茶水,小心翼翼给宋敏倒着茶,鼻子里都是宋敏身上的香水味,这种香味自己说不出来,淡淡的清香,不像黄姐身上的香水味道,虽然黄姐身上的香水味也挺好闻,但总有一股往鼻子里灌的感觉;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让你闻完了还想闻。 “这玩意核算成咱们国家的钱,一共多少钱,一会我给你转过去。”聊了几句之后,陈阳向宋敏问道。 宋敏扫了陈阳一眼,随后打开自己拎进来的行李包,从里面拿出一只木盒,“别人托我办事,知道我喜欢古董送我的。” “我看着像是个老物件,但具体是什么东西不清楚,帮我看看!”说着话,宋敏伸手直接抬起了陈阳的下巴,脸上微微带笑,“看好了,姐给你免单!” 说完之后,宋敏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陈阳扫了在前面暗暗坏笑的柱子和秦浩峰,伸手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物件,不禁皱起了眉头。 西晋 越窑青釉堆塑楼阁人物动物魂瓶 这是件青釉罐子,大概半米高,鼓腹,其上堆塑造了三层楼阁:底层正中开门,檐下堆塑奏乐伶人,兼有驮碑的龟和老虎、貔貅等动物形象;二层一周塑飞鸟;三层为庑殿顶庄园建筑;下半部分为一完整的青瓷罐,罐身肩部及腹部贴塑各种动物形象。该瓶通体施翠青绿釉,釉面不甚匀净,平底整体设计巧妙,图案繁复,造型奇特, 顶部细节 怎么是个这物件呢!陈阳看完之后,紧紧皱起了眉头。 “怎么,物件有问题?”宋敏看到陈阳的表情,不由开口问道。 陈阳微微摇摇头,物件没问题,无论是从工艺,还是釉色或者雕工上来讲,这都是一家大开门的物件,而问题出在物件本身。 “物件本身?什么意思?”宋敏看着陈阳好奇问道,“你是说,这是一件古代的赝品?” 陈阳将罐子放到旁边,摆摆手,“这物件叫谷仓罐,也叫堆塑罐,从工艺上来看,这应该是一只西晋时期越窑青釉谷仓罐。” 魂瓶,源于西汉,兴于三国,盛于宋代,衰于民国,是一种流行于我国南方,主要是长江中下游地区,谷仓罐由汉的五联罐演变而来,因为下部是一整只罐子,而砂上面堆满了雕塑,所以被人称作堆塑罐。 青釉亭阁人物罐,故宫收藏 “京城博物馆有一只,在颈腹相交处还竖有龟趺驮碑一座,碑铭为一段祈求富贵长寿的文字,其中包括\"永安三年\"(公元260年)的确切纪年。” 碑上刻有24字——“永安三年时富且洋宜公卿多子孙寿命长千意万岁未见英” 陈阳说了半天,宋敏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可自己还是没有明白,陈阳为什么说这物件本身有问题,“所以呢,这物件本身到底有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陈阳抬头看了看宋敏,“在于这是一件冥器!” “嗨,我还以为物件本身有问题呢!”宋敏笑了一下,“不就是陪葬品么,多大的事!现在市面上的好物件,得有多少是陪葬品呢,,这怕啥!” 陈阳摆摆手,一脸凝重的看向宋敏,宋敏看着陈阳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由一愣,他还是第一次见陈阳这么认真。 “这物件跟其他陪葬品不同,因为这物件有另一个名字,叫做魂瓶!” 魂瓶!陈阳说完,一屋子人都看向了陈阳的方向,宋敏更是打了个哆嗦,魂瓶!这名字一听就...... 这是送我的物件么,这分明是想送走我吧! “这么不吉利么!”宋敏微微阴沉着脸,向陈阳问道。 陈阳点点头,看了一眼宋敏的脸色,嘴角翘了一下,“那是相当的不吉利!” “魂瓶,这个名字是不是一听就神神鬼鬼的?没错,这个瓶子,就是专门放在墓葬之中,以做引导亡灵之用。”陈阳这么一说,宋敏喉咙动了一下,这更人害怕了! 听陈阳这么说完,秦浩峰,柱子和劳杉,也不由起身纷纷凑了过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东西,不由好奇了起来。 “古代的陪葬品有很多,比如陶俑、瓷器、玉器、青铜器、金银珠宝,甚至书籍或者兵器,”陈阳将罐子小心翼翼收好,放在了盒子里,“这些物件,虽然是陪葬品,但在日常生活中人们也会用到。” “但有两样东西,是古人专门设计出来用来陪葬的!”说着话,陈阳指了指面前的瓶子,“一种物件就是唐三彩,唐三彩可以收藏,但不要摆放在客厅显眼的位置,或者风水薄弱的地方,容易招来煞气,影响气运。” “你弄个盒子装起来收藏,倒是影响不大!” 陈阳看了一眼宋敏,这丫头虽然刚才被吓到了,现在表情倒是恢复正常了,随后示意柱子给宋敏续水,自己继续说道,“唯独这魂瓶,设计出来的作用就是防止灵魂饥饿,以谷安魂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据说魂瓶便逐渐有了使人飞升的功能。” “可以这么说,你就是把古墓的棺材板拿回家,都比这玩意吉利!最主要的,它只有学术价值,没有一点经济价值!” 这一点陈阳倒是没有撒谎,在自己的记忆中,后世有不少拍卖公司拍卖过这类物件,最高的一次,还是2015年,苏比以3万多美刀拍出去的。你想想一个西晋的物件,就拍卖出这么点钱,经济价值可想而知了。 而且陈阳还知道另一件事,曾经有一位藏友收藏了一件这魂瓶,自己师傅曾经劝过他,这物件能尽早出手赶紧出手,结果他不但不听,还到处向人炫耀,自己有一件西晋的物件,还说什么物件就是物件,艺术就是艺术,不要跟封建迷信挂钩在一起。 还拍着胸脯表示,自己收藏这么多年了,怎么样了!沪上的房子升值了,儿子考上了最好的大学,就连娶儿媳妇,一听自己在沪上有两套房子,女方家连彩礼都没敢多要。两年后,一次他儿子在高速上开车,被一辆大货车给撞了。儿子下身瘫痪,大货车司机当场死亡,儿媳妇也跟别人跑了,别说房子了,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最后手里就剩下这么个魂瓶,想卖都tm没人敢要! 听陈阳讲述了魂瓶的来历,宋敏皱紧了眉头,“我这个怎么办?” “回去找个红盒子,把这物件用红布缠好,只有放在里面,只有这么办喽!”陈阳微微耸了一下肩膀说道,自己也没有好办法,关键是师傅也不曾告诉过自己怎么办。 宋敏听完点点头,“挺好的,放你这儿吧!” “啥玩意呢?”陈阳听完一愣,“不是,宋大小姐,你放我这算怎么回事呀,在说我怎么办呀?” “就按你刚才说的做呗!”宋敏冲着陈阳嘿嘿一笑,“我饿了,请我吃饭!” “不是,你这不是......” “我说我饿了,吃饭!”宋敏回头看着陈阳一字一句说道。 “我知道!”柱子在旁边举手喊道,“咱们江城新开了一家西餐馆,绝对好吃!” 我......陈阳看看盒子里的魂瓶,看看已经向门外走去的宋敏,那两条大白腿,左腿右腿,右腿左腿,秦浩峰三人眼光直接跟了过去。 “看什么看!”陈阳敲了一下秦浩峰的头,“按照我的说法,先把这瓶子封起来,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柱子跟我走!” 陈阳开车到了柱子说的地方,站在旁边都想骂街了,宋敏在旁边抱着肩膀,不由嘴角笑了起来。 “哥,就是这,新开的西餐馆子!” “柱子,这tm不是西餐,是快餐!” 柱子一撇嘴,“哥,你别逗了,谁家做鸡能快的了!小鸡炖蘑菇还得好几十分钟呢!” “不是,你咋看出来他家是做鸡的!” 柱子抬手一指,“那不是写着么,肯德基!只是他们不认识汉字,把鸡写错了。” “柱子,有没有可能是另一种鸡?” “管他呢!反正他们说是老外开的,看看他们怎么做鸡!” 我......陈阳擦了一下额头的黑线,此时柱子已经迈腿向里面走了进去,开门就喊,“服务员,包间开一个,另外挑你家特色菜上!” 这tm大傻柱子! “要不咱们先垫吧一口,晚上我再单独请你!”陈阳回头看着宋敏笑眯眯说道。 第696章 谢谢哥又来了 “你说啥?”柱子看着站在面前的服务员,“我来你家吃饭,还得自己去前面点餐,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眼看着柱子要发飙,陈阳急忙制止了柱子,这也难怪,肯老头刚刚进入江城,江城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一家什么样的饭店。1987年,肯老头进入中国,在京城前门开设了中国第一家西式快餐连锁餐厅,当时,肯德基面临了一些挑战,如不同的食物口味、文化差异和市场竞争。然而,通过在产品和服务方面的不断改进,肯德基逐渐赢得了国内消费者的青睐。1996年,肯老头入驻江城,这时间不对呀,现在才是1994年,肯老头啥时候进来的,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哈哈,还有老乡记得不! 不过现在来不及想这么多了,要是再不拦住柱子,他备不住开始管人家要啤酒了! “柱子,跟我去点餐!”陈阳笑着朝服务员点点头,用手使劲推了一下柱子。柱子一脸不情愿的跟着陈阳去点餐,站在队伍后面,抻着脖子向前面看着,“哥,不是说做鸡的么,怎么我一个鸡都没见到呢?” “你给我闭嘴!”陈阳瞪了柱子一眼,“一会我负责点餐,你负责往回端,少说话多吃!” 柱子点点头,嘴角微微一笑,心里默默想到,还是哥对我好,好东西让我多吃点! 当轮到陈阳的时候,陈阳见到肯老头的价格都要哭了,这价格简直是太便宜了,鸡腿堡才10.5元,黄金鸡腿堡才15元......最贵的就属全家桶,也仅仅才59元! “同志,您需要a套餐还是b套餐?”服务员看陈阳看着价格表有些发呆,笑着在旁边问道,“a套餐包含2块鸡+一份土豆泥+一份圣代冰淇淋;b套餐虽然少了一块鸡,但是多了两个鸡翅,没有圣代冰淇淋,但依然有土豆泥。” 当年的ab套餐,你们都够吃么,哈哈! 还a套餐b套餐的,有柱子在ab套餐都不够他吃的! “这样,给我来一份全家桶,之后来三个黄金鸡腿堡,外加一份a套餐.....”陈阳看着服务员说着,柱子在旁边看了半天,大概明白这是什么吃法了,搞了半天就是炸鸡呗! “哥,要鸡!”柱子小声提醒了一下陈阳,“再给我两份吮指鸡!” “先生,你确定要这么多?”服务员看了看陈阳,诧异的问道。这家店开业开业快一个月了,像陈阳一次买这么多的,还真是不多见。 陈阳点点头,表示确定,当两人将一堆东西放在宋敏面前的时候,宋敏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看着柱子转身回去继续取,冷冷的向陈阳问道,“你是以为我没吃过么?” “不是你没吃过,”陈阳将一份推到宋敏面前,“这玩意在老m那边,就是街头快餐,听说都是司机吃的,你怎么会没吃过!再说了,京城87年就有了。” 说着话,陈阳冲着端着东西走过来的柱子,“是这小子没吃过!” 看着柱子小心翼翼端着东西走过了,宋敏嘴角翘了一下,“你可是真惯着下属员工,你这样生意是做不大的!” “他不是我员工,是我兄弟,从小玩到大的兄弟!”陈阳冲着宋敏严肃说道,“他和那个小个子都是我兄弟,而且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能让父母老婆孩子,身边的兄弟过上好日子,就足够了!” 柱子坐下来,冲着宋敏笑了一下,又看看陈阳,陈阳示意大家开动。陈阳和宋敏边吃边聊着,不大一会,柱子不吃了,坐在那里四处看着。 “吃啊,你想啥呢?”陈阳向柱子问了一句。 柱子伸手指了指桌面,“吃完了。” 这时候陈阳才注意到,柱子不仅一个人吃完了全家桶,还把汉堡,吮指鸡什么的都吃完了,就连可乐都喝完了。陈阳将自己面前的汉堡推给柱子,“我吃饱了,你吃吧。” 一看柱子这样子就知道他没吃饱,只是当着宋敏的面,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柱子看着陈阳推给自己的汉堡,微微摇摇头,“我吃饱了,这个留着回去给糖豆,让他这个土包子也尝尝!” “你吃饱了个屁!”陈阳冲着柱子骂了一句,“你多大饭量我不知道!一会给他们带回去一份,你吃你的!” 宋敏在旁边坐着,一只手拿着可乐杯子,侧头看着陈阳,眼神中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这男人真挺不错的! “秦掌柜,你说西餐啥样?”劳杉坐在桌子旁边,拄着下巴看着窗外,向秦浩峰问道。 “西餐你没吃过?”秦浩峰笑着抬头看着劳杉问道。 劳杉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吃过,倒是在西餐店门口路过的时候,人家服务员跟自己打过招呼而已。 “西餐服务员跟你打招呼呢?”秦浩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劳杉。 劳杉重重点点头,学着服务员的样子,“喂,那小子,别在我们门口站着,影响我们做生意了!” “哈哈哈!” 秦浩峰听完笑了一下,“行,冲你这句话,明天中午我给你点一顿西餐!” “真的假的!”劳杉兴奋的向秦浩峰询问。 “当然是真的,”秦浩峰微微一笑,将钢笔放好,数着手指头向劳杉说道,“小米粥配羊汤,够不够稀!” “秦掌柜,你竟耍我。”劳杉顿时没了精气神,白了一眼秦浩峰。 两人在屋里说着话,秦浩峰眼神时不时扫一眼窗外,突然就在店门不远处出现一名男人的身影,秦浩峰见到身影之后,突然站了起来,“哎呦,谢谢哥怎么来了,老三,帮我顶一下!” “问问他来干啥!”说完话,秦浩峰转身就往后面走,给劳杉看的一愣,挠挠头,心里寻思着,这是咋了? 进来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年前费劲巴拉从秦浩峰手上,用5000元的高价买了一只民国瓷瓶那位,劳杉不认识,但秦浩峰远远的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怕人家来找后茬,转身就往后面跑。 男人笑呵呵推开店门,身后还跟着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男人微微弓着腰,一脸笑意,“领导,就是这家,东西绝对好!” 男人年前从秦浩峰手里买走了那只民国瓷瓶,过年的回去的时候,亲戚又在他面前显摆他收藏的古董,当男人拿出那只瓷瓶让亲戚看的时候,亲戚果然认为是光绪的,男人当着亲戚的说出这就是一只民仿的瓷瓶,看着亲戚难看的脸色,男人心里别提多美了。 前几天听说分公司老板要送礼,需要古董,选了不少件,不是价格太贵,就是不太合适。男人马上想起了秦浩峰,今天就带着分公司老板找到了秦浩峰这里。 “两位里面请!”劳杉笑着冲男人示意里面坐,男人看看店里,发现秦浩峰不在,“小伙计,我问你,你们那位小老板呢?” 劳杉转头向后面看了一眼,此时秦浩峰就站在墙垛后面,听着男人说话,“我们老板去吃饭了,要一会回来,您先在店里随便看看。” “赶紧叫他回来,今天我们领导要买东西,这可是大买卖!”男人向劳杉说道,“跟他说,这可是件大买卖,要是做成了,够他吃一年的!” 听到是来卖物件,不是来找自己算账的,秦浩峰心里有底了,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根牙签叼在了嘴里,之后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慢慢悠悠从后面走了出来。 “什么大买卖......”秦浩峰一边走一边说着,当看到男人的时候,转身就往后面走。 “小老板,小老板,你别走呀,你不做买卖了!”男人见到秦浩峰转身走了,立即在后面喊道。 秦浩峰转头连连向男人摆手,随后哭丧着脸,“大哥,您咋又来了呢,江城这么多家古董店,您别可着我一个人霍霍呀!” “人家古代皇帝,还讲究个雨露均沾呢,您也照顾照顾别人呗!” 男人听完并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秦浩峰越是这么说,那越能在领导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这哪里是贬低自己,分明是在抬高自己么! “小老板,来来,今天我不买东西,”男人拉着秦浩峰来到自己领导面前,“这是我领导,今天是我们领导买!” “你必须给最优惠的价格!” 秦浩峰看看男人,又看看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随后一步走过去,一脸无奈的向中年人说道,“领导,不是我不做您的买卖,这事跟你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你一看就是那种大人物,跟这位大哥可不一样,”说着话,秦浩峰还白了男人一眼,“领导,您是不知道,年前他为了买个瓶子,在我这么磨叽了小半天。” 说着话,秦浩峰伸出一根手指,“一万块的物件呀,活生生让他5000元买走了!年后让我们老板知道了,这给我骂的,我爸都没那么骂过我!” 中年人听完笑呵呵看了男人一眼,没想到呀,老许还有这本事呢,自己怎么早没有发现呢!看来今天自己来着了,要是真能用便宜的价格,买下件不错的古董,那也是不错的。 “小伙子,你放心,我需要你的物件,您能拿出来,价格绝对不是问题!”中年人一副信誓旦旦的向秦浩峰说道。 秦浩峰琢磨了一下,随后点点头,“领导,我信的过你!你说说,您喜欢什么样的物件?” 中年人向秦浩峰说了起来,自己也不知道需要什么样的物件,送礼的人算是一位人物,而且刚刚结婚不久,而且这人又非常喜欢古董,所以想找一件有意义的古董送礼。 听中年人说完,秦浩峰眼珠转了转,随后笑着一拍大腿,“领导,你真是来着了,这种物件,我昨天还刚刚收了一件!” 第697章 龙凤呈祥,龙飞了 这是一件清光绪霁蓝釉描金龙凤纹赏瓶,赏瓶,为雍正一朝最新出现的一种造型,作赏赐之用。其器型来源于玉壶春瓶,传世品形制基本相同,撇口,长颈,溜肩,球形腹,圈足。 清光绪霁蓝釉描金龙凤纹赏瓶 在清代,皇帝嘉奖大臣,喜欢赏赐玉堂春瓶一对,久而久之,这类瓷瓶就被人们称之为“赏瓶”,并发展为一种瓷瓶器型。其中最有意思的一段故事,就是相传有一次乾隆皇帝在饮酒时作诗说: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千万片,下一句乾隆皇帝不知怎么说了,此时纪晓岚接出了下一句:飞入芦花皆不见,解了乾隆之难。 此时乾隆对纪晓岚说,有赏!赏给纪晓岚的就是一个赏瓶。 雍正一朝最开始也不叫赏瓶,后来皇帝传旨:“赏玉堂春瓶一对。” 底下太监当着皇帝会把话说全:“传旨,赏玉堂春瓶一对。”可下朝一转身就说:“赏瓶一对。”说得简单了,把中间省去了,所以,渐渐的,后来这瓶就叫赏瓶,原来的本名反而不叫了。 秦浩峰示意劳杉跟自己过来拿物件,打开货架柜子的时候,秦浩峰凑近劳杉耳朵边,“一会他们要走的时候,你装作自言自语叨咕......” 劳杉听完之后,瞬间明白了秦浩峰的意图,笑着向秦浩峰竖起大拇指,“行!” 秦浩峰拿出的这只赏瓶,瓶身通体施霁蓝釉为地,浓艳深沉,釉面润透。以金彩绘纹饰,颈部绘花卉博古图,肩部装饰一周宝相花托寿字纹,腹部饰主题纹饰,瓶身分别绘一龙火焰祥云之间,金彩艳丽,尽显祥瑞吉庆,布局匀称,线条细腻流畅。 “领导,您看看这个物件怎么样?”说着话,秦浩峰将赏瓶放在了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慢慢拿着瓶子看了起来,虽然自己也看不太明白,但陈阳这里的物件,几乎都是真品,赏瓶造型规整,绘工精巧细致,纹饰华丽,金彩绚丽,霁蓝庄重静穆,交错相映,有富丽堂皇之感,这种老物件和赝品从感觉上就不一样,所以中年人拿起来的瞬间,就知道是好东西。 但唯独一点,这瓶子通体蓝色,缺少了一些雅致,看着不那么...... “领导,这物价怎么样?”秦浩峰在旁边微笑着问道,“我认为这物件,送礼最适合不过了!” “小老板,你给讲讲!” 秦浩峰指着瓶子,跟中年人讲了起来,“此瓶名为赏瓶,在清代,是皇帝赏赐给大臣们的。通常来说,这种赏瓶大部分是青花纹,腹部装饰缠枝莲纹。其意喻深刻,青莲合在一起,取其寓意为清廉。意思是说,为官应该清廉。” 中年人听到这里微微皱了下眉头,如果按照这个寓意来说,这东西不适合自己呀!如果自己送给领导,那不就意味着是赏给人家的么? “可我这只瓶子不同!”秦浩峰说到这里,不着急往下说了,显然是看出了中年人眉宇间的疑惑,端起茶杯翘起二郎腿,笑着看着中年人。 “你这瓶子有啥讲究?”中年人没开口,站在旁边的男人,有些着急的向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将茶杯放在桌面上,慢悠悠说道,“这市面上大部分赏瓶,都是皇帝赐给大臣的,皇帝希望大臣清廉,所以瓶身用青花纹和缠枝莲纹。” “而我这只瓶子上面的纹饰可不一样!” 中年人看着瓶身绘制的五爪金龙,不由微微睁大了眼睛,龙纹,在古代只有一种人可以用,那就是皇帝! “小老板,你是说......” 秦浩峰看着中年人笑了起来,同时竖起了大拇指,“要不说您是领导呢,一点就透!” “你猜对了,我这只赏瓶,那可是皇家御用的!” “众所周知,”秦浩峰指着瓶身上的龙纹,“古代只有皇帝用的东西,才能使用龙纹,龙在古代是权利的象征,是至高无上的!” 光绪龙纹 “另外,领导咱们来看这里,”秦浩峰指着瓶子肩部,“这一圈纹饰叫做宝相花托寿字纹!” 宝相花托寿字纹 宝相花又称宝仙花、宝莲花,汉族传统吉祥纹样之一。古代吉祥三宝分别指的三宝是宝相莲花、聚宝盆、摇钱树。其中吉祥第一宝,就是宝相莲花,此花寓意极好,有“仙”“宝”之意,又有一种雍容华贵的大气。 寿字纹就不用多说了,顾名思义,代表长寿和幸福。 “领导,您想想,宝相花把寿字托起拉来,这寓意.......”秦浩峰咂巴了一下嘴,“用仙、宝来托起寿,那还能不长寿么!” 听秦浩峰这么说完,中年人不住的点头,这寓意简直是太好了,而且还是古时候皇帝用的,底部写着“大清光绪年制”呢,应该没错。唯独有些可惜的,就是这颜色...... 想到这里,中年人抬头看看秦浩峰,“听你这么一说,这物件确实不错,可惜就是这颜色......” “领导,这叫霁蓝釉,您看看这釉色,蓝如深海,釉面匀净,色泽深沉,釉面不流不裂,色调浓淡均匀,呈色较稳定。霁蓝描金赏瓶可是同治光绪两朝特有之品种,其中以光绪一朝最为精细,这可是好到天边的物件了!”秦浩峰听中年人说到颜色,急忙在旁边解释说着。 “不,不,”中年人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颜色送礼......是不是暗淡了一些呢?这不是寓意着人家没亮了么!” 听到中年人这么说,秦浩峰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嘴角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领导,您好好想想,这颜色正合适!” 中年人显然没明白秦浩峰的意思,秦浩峰示意中年人等自己片刻,转身从后面货架上拿出一只珊瑚红地描金云蝠纹赏瓶,将这只赏瓶跟霁蓝釉赏瓶摆放在了,一起。 “领导,您说说,这两件物件摆放在一起,哪一只更显眼!” “当然是这只红色的了,”中年人不假思索的说道,伸手拿过珊瑚红地描金云蝠纹赏瓶看了起来,“这瓶子颜色都好看,摆放在人家家里也显得大气呀!” “对喽!”秦浩峰微微拍了一下手,“所以我说,霁蓝釉更适合呀!” “霁蓝釉低调,不显眼。”秦浩峰在旁边解释说道,“可以摆放到任意一个地方,哪怕就是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人家来了也就是多看两眼。” “但这只珊瑚红地描金云蝠纹赏瓶就不同了,即便把它摆放在最不显眼的位置,这颜色也会把人吸引过去。这要是哪位懂行,看出了价值......”秦浩峰一边微微摇头,一边咂巴着嘴巴,“啧啧啧!领导,您懂的!” “对呀!”中年人狠狠拍了自己大腿一下,这点自己怎么没想到呢!想通了这一点,中年人看向秦浩峰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小小年纪,居然能把问题想的如此全面。 “说个价格吧!”中年人笑着向秦浩峰问道,同时瞟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男人心里明白,这种讲价的事情,领导当然不能自己来,给多了领导心里不舒服;给少了,人家又会觉得领导小气,只能自己出面。 秦浩峰也不着急,只是淡淡一笑,“物件看好了就行,价格方面么......”秦浩峰看了一眼男人,“既然是回头客,大哥,您看着给!” “反正我这好些日子没开张了,查不到就行呗!” 男人明白,看着给就是句客套话,真正讨价还价的较量要开始了。 “我别看着给呀,我要是给你一个钢镚,你也不卖呀!”男人笑呵呵说了一句。 “一个钢镚,我倒是敢卖,你也得敢买呀!”秦浩峰低头抿着了一口茶水,抬头笑了一下说道。 这倒是真的,一块钱就算秦浩峰敢卖,自己也不敢买。这可是送礼的物件,而且听说对面还懂行,这要是买个假物件,领导岂不是打了脸。 “小老板,我们又不懂,你说个价格,我们听听!”男人笑呵呵递给了秦浩峰一支香烟,同时也递给了劳杉一根。 “这么着吧,”秦浩峰把香烟放在鼻子下面闻着,“我呢却是有阵子没开张了,我卖物件,物件也在找人。我看你们跟这物件有缘,这样,五万拿走!” “这东西五万?”男人听完摇摇头,“五万我们可拿不了!这样,我还一口价,五千块怎么样?” 秦浩峰听完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把烟递给男人,“大哥,烟还您,您这烟太贵,我抽不起!” 男人笑着把秦浩峰的手推了回去,反手还打着了火机,凑近秦浩峰,准备帮秦浩峰把烟点上,小声说道,“哥们,这可是我领导,你多少得给我点面子,对不?” “哎呦,”秦浩峰点燃了香烟,一脸抽云,看了看男人,“一万的物件,你往五千块砍,五万的物件你也往五千块砍。大哥,遇到你我算倒霉了!” 想了片刻,秦浩峰抽了一口烟,“这样,四万块最低了!” “别最低呀,这样一万五怎么样?” 秦浩峰起身就去拿瓶子,可瓶子在人家中年人手里呢,他不让开,自己也不敢上去硬拿。 “领导,您把瓶子给我,咱俩缘分没到!” 中年人微微一笑,示意秦浩峰不要着急,自己确实非常喜欢这物件,“老板,这样我在添五千,两万块如何?” 秦浩峰坐在椅子上想着,男人在旁边不停的劝着秦浩峰,表示自己领导客户可多了,日后给你拉几个大猪,你随便下刀宰,到时候不什么都挣回来了。 “行!”秦浩峰将烟头扔到了地上,“大哥,我也就是给你领导面子,你别老欺负我行不行呀?下次你真得帮我拉个大客户过来,你都坑死我了!” 交钱,将瓶子放到盒子里,中年人起身跟秦浩峰说了句告辞,起身准备往外走,只听劳杉在旁边问道,“老板,龙凤呈祥的瓶子,龙出去了,凤咋整,那咱们不就赔了么?” 听到劳杉这么说,本来依旧推开门,准备走出去的中年人站住了,龙凤呈祥?自己送礼的人,刚结完婚不久,这不是正好么! “什么风,关着门呢,怎么可能有风!”秦浩峰冲着劳杉喊了一句。 第698章 成交 “等会,什么龙凤呈祥?”中年人听劳杉说完,本来伸出的脚又收回来了,转头向秦浩峰问道。 “什么龙凤呈祥,”秦浩峰嘿嘿一笑,“领导您听错了,这小子说的,楼道里有风!” “老板,你别想蒙我,”说着话,中年人抱着瓶子又回来坐下了,“刚才我听的清清楚楚,你这店员说的就是龙凤呈祥!” 说到这里,中年人笑着看了看秦浩峰,“说吧,这瓶子是不是一对,你只把其中一只卖给了我?” “没有,那怎么可能呢,我要是那样,岂不是糊弄领导么?”秦浩峰笑呵呵的说完,便不说话了,只是默默低头喝着茶,时不时瞟一眼中年人。 “老板,你就拿给他看看呗,万一人家相中了呢?”劳杉在旁边,贱兮兮的向秦浩峰说道。 秦浩峰瞪了一眼劳杉,伸手一指他,“赶紧麻溜干活去,天天哪都有你,那嘴就跟棉裤腰似的,看你我就心烦!” 劳杉心里明白,秦浩峰这单买卖又要大挣一笔了,笑着挠挠头,转身坐了回去,不说话了。 “唉!有这种员工,啥好物件都常不住!”说着话,秦浩峰起身走向了货架,不大一会从后面又拿出了一只霁蓝釉赏瓶,跟刚才那只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只赏瓶瓶身上,画的是一只凤凰! 清光绪 霁蓝釉描金龙凤纹赏瓶 (一对) “好家伙,敢情你有一对!”男人在旁边瞪圆了眼睛看着秦浩峰。 “错!”秦浩峰嘿嘿一笑,将瓶子放到了桌面上,“一般来说,原本一对的物件,大部分上是两只都是相同纹饰,比如我这店里的,清雍正 粉彩过枝福寿双全盌,明嘉靖 青花三羊开泰图仰钟式碗等等,两只物件纹饰一模一样。” “这件,”说着话,秦浩峰笑着一指凤凰纹霁蓝釉赏瓶,“只是恰巧能跟您刚才买的那件凑成一对而已!” 两只瓶子摆放在桌面上,一龙一凤,任谁看了都知道原本就应该是一对,现在居然被秦浩峰给拆开了! 中年人当然也清楚,秦浩峰是想多卖一份钱而已,于是笑了一下,“行了,这只我也要了,还是刚才的价格,一块给我包上吧!” 说完话,中年人就要从包里掏钱,被秦浩峰制止了,“等会领导,你手里那只龙纹霁蓝釉描金赏瓶可以两万块出手。” “但是这只,两万块可卖不了!” “小老板,”男人看看秦浩峰,“你刚才还说我砍价厉害,合着你跟我们玩了这么一手,你这不是欺骗我们么?” “那可不一样!”秦浩峰把头一仰,“龙纹的物件市面上还能见到,但这凤纹的物件,你去市面上看看,能遇到几件,这价值本来就不一样!” “可你这本来就是一对,是你故意拆开的!” “龙是龙,凤是凤,”秦浩峰不服气的说道,“龙代表的是皇帝,凤代表的是皇后!那能一样么?” “再说了,你怎么能证明它们原本就是一对呢?” “我......” 几人正拌着嘴,正好陈阳三人吃完饭回来了,柱子在前面走着,刚推开门,一眼就看到男人冲秦浩峰吹胡子瞪眼睛的,几步就想冲进来,被门口的劳杉拦住了,示意柱子出去说。 几人在外面听完劳杉说的,陈阳嘴角翘了起来。糖豆这个家伙,这招自己还没有教他呢,他自悟了!为了不打扰秦浩峰发挥,陈阳几人在外面站着抽着烟,宋敏看看几人,伸手碰了陈阳手臂一下,“累了,给我找个酒店。” “好,”陈阳也没多想,将烟头往地上一扔,“上车吧,我带你找一个去!” 陈阳跟宋敏转身走了,柱子有些担心秦浩峰,踮着脚隔着玻璃向里面看着,劳杉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陈阳和宋敏的背影,当然主要是宋敏。 “也不知道行不行?”柱子看着秦浩峰在屋里手舞足蹈,自言自语说着。 “我看行!”劳杉眼神看着宋敏和陈阳走向汽车,宋敏居然还伸手打了陈阳肩膀一下。 “你说能成么?” “我看能成,”劳杉点点头,“这娘们对陈老板有意思!” 这时候柱子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一眼陈阳和宋敏,再看向劳杉,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宋敏的背影。 “哎呦!”劳杉被柱子一脚重重踢在屁股上,“我tm说买卖,你跟我说娘们!” 柱子一把拎住劳杉脖领子,“我告诉你小子,阳哥就不是那种人,少给我打歪心思!” 劳杉揉着屁股,嘴里小声嘟囔着,“我就怕到时候你哥不是人!” “你嘀咕啥呢?”柱子回头瞪了一眼劳杉。 “没事,我说我想成为那种人!” “美的你!” 此时屋内的秦浩峰一脸的无奈,双手合十冲着两人说道,“二位,二位,我求你们了,你们放过我吧!” “你们就当没看到这瓶子呗,单独拿一只龙纹霁蓝釉赏瓶也不耽误你们的事,非得逼我干啥呢!” 中年人看着桌面上放着的两只瓶子,尤其是这一龙一凤的图案,那真是越看越喜欢,“小老板,你就开个价格我们听听,我们不会让你赔了的!” “就是,就是,”男人在旁边扒拉了一下低着头的秦浩峰,“我们领导都这么说了,你干啥有生意不做呢?” 屋内的画风已经明显转变了,从开始两人不满意秦浩峰藏起了一只瓶子,到现在,求着秦浩峰要买瓶子,两人分明已经被秦浩峰控制了。 “领导,大哥,”秦浩峰抬头看着两人苦笑了一下,“唉,我实话跟你们说吧,我不是不卖你们,就是这价格.....我要是说出来,你们准的揍我!” “你说说多钱,我们听听!” 秦浩峰看看眼前的瓶子,“这瓶子,它现在最少值这个数!”秦浩峰左右两根食指交叉,对两人做了一个十字。 “十万!”男人惊讶的喊了一句,“不是,你们不能看我们想要,就狮子大开口吧!” 说完伸手一指旁边的瓶子,“那只才两万,这只十万?你开什么玩笑!” 秦浩峰双手一摊,“你看,我就说,说出来价格你得揍我吧!” 随后秦浩峰向两人解释道,这凤瓶就像自己刚才说的,本身就比龙纹瓶贵。这光绪年的龙纹瓶,市面也就是五六万的样子;但这凤凰纹饰的瓶子可不一样,市面上你都未必能找出一只来,像这种能成对的,更是凤毛麟角。 “而且,我不卖给你们,是为了你们好!” 秦浩峰这么一说,两人更不明白了。把这瓶子凑成一对龙凤吉祥,那不是更好么?什么叫不卖给我们是为了我们好呢? “你快拉倒吧,”男人瞥了一眼秦浩峰,“我看你比我还能忽悠呢!明明能凑成一对的物件,现在被你拆开了,反而对我们好?” 秦浩峰抬头看了两人一眼,那只龙纹瓶子,你们能花两万买走,那是因为这瓶子是自己店里的。 “而这只瓶子不同,”秦浩峰伸手一指,“看见了么,我这里不是古董店,而是寄当行!跟你们二位说实话,这物件是人家寄卖在这里的,人家说了,少了八万不卖!” 说着话,秦浩峰起身走到柜台前面,低头翻找了半天,最后翻出一份协议,拿着协议放在两人面前,让他们自己看。 两人拿起协议看了一遍,上面写的内容跟秦浩峰说的一样。看完之后,中年人和男人对视了一眼,这就不太好办了。 “你们自己说说,”秦浩峰点燃了一根香烟,“本来你们拿着这只龙纹瓶就已经没有问题了,因为我那个小伙计一句话,花这么多钱值得么!” 中年人想了想,这小子应该没骗自己,协议都摆在这里了。这物件什么价格,是人家原主人说了算,他要是便宜卖了,自己就的赔钱,怪不得一直不愿意卖给自己。 “原来是这样,”中年人轻轻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卖给谁不是卖,我给你八万,你卖给我呗!” “八万?怎么可能呢?”秦浩峰一边抽烟一边摇着头,“领导,你想想,我们为啥帮人家代卖?老板在中间不得挣中间价么!” “这瓶子,得十万才能卖你!” 说完之后,秦浩峰还特意说了一嘴,这种寄卖的东西,都是老板特意交代的,自己可没权利给他便宜。 三人说来说去,最后以九万块成交。中年人带着男人出去取钱,柱子和劳杉看着人走了,也急忙从外面走进来,询问情况。 秦浩峰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低下了头,“唉!” 柱子扫了一眼桌面上两只瓶子,估计那只没卖成,人家连另一只也不要了。 “没卖出去就没卖出去呗,叹啥气呢?”柱子在旁边拍拍秦浩峰肩膀,“下次咱们再卖呗!” 秦浩峰慢慢抬起头,“早知道,我就在协议上写十万块了,少卖了两万!” “多少钱卖出去的?”劳杉在旁边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秦浩峰,伸手指着瓶子,“那只费了半天劲,卖了两万,这只你卖了八万!” 秦浩峰起身微微一笑,“什么叫那只费劲,这只也tm不容易呀!” “要不是老子早就将每件东西写了假协议,他能花9万块买么!”秦浩峰笑着挺起胸脯说道,“我这就叫,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载!” 几人哈哈一笑,柱子表示给秦浩峰带回来了好吃的,秦浩峰和劳杉吃着柱子带回来的肯老头。劳杉是根本顾不上说话,一口口往嘴里塞着,秦浩峰边吃边品着味道,“这玩意是挺好吃,外国人做鸡确实跟咱们不一样呀!” 说话间,刀疤推门走了进来,前面他是没听到,就听到后面那句话了,“咋了,咱们江城有外国鸡了?有老毛子没有?她们确实不一样,拳头都行!” “滚你大爷!” “刀疤哥,此鸡非彼鸡!” 陈阳一路开着车,带着宋敏找酒店,宋敏不是嫌弃这个,就是嫌弃那个,什么这家酒店一看就不干净,那家酒店到门口了都没人给开车门,一看服务就不好,反正就是让陈阳开车带着自己转。 陈阳都要郁闷死了,自己找的可都是大酒店,她却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真是娇气! 陈阳是一点都没理解宋敏的意思,两人这么边找着地方,边在车上聊着,不大一会陈阳大哥大响了。 “喂,陈阳,我弄了件好物件,来看看!”电话里传来了宋青云的声音。 “什么好物件?”陈阳一边开车一边说着话。 “扒村窑!” “什么?”陈阳听完微微楞一下,“扒村窑,这可是好物件呀!” “师叔够意思吧,今天刚拿回来,第一个告诉你。”宋青云兴奋的说着,“你在哪呢,赶紧过来!” “我跟宋敏找酒店呢!” ...... 宋青云停顿了片刻,“其实,你明天过来也行!” 第699章 打眼和吃药 当陈阳带着宋敏来到宋青云店里的时候,宋青云抿嘴笑着看向两人,宋敏略带不好意思,向宋青云打了个招呼,“宋老板,您好。” “嗯嗯,”宋青云轻轻点点头,“我好不好无所谓,只要你们好就行!” “师叔!”陈阳看着宋青云白了一下眼珠,“之前我让宋小姐帮我从国外代一件东西,人家从国外刚回来,就飞到江城给我送东西来了。” “我简单招待一下宋小姐,安排......”说道这里陈阳看了一眼宋敏,这丫头好像并不怎么在乎,只是认真看着宋青云屋里的物件,“我安排人家休息,不是很正常的么?” 宋青云看了一眼四处看着的宋敏,笑着点点头,“那是,太正常不过了!” “要是我送宋小姐,估计她现在都飞回京城了!” 说完之后,宋青云笑着拍拍陈阳的手臂,“师叔不懂事了,你看看,你都不说一声,这可不怨我!” 陈阳狠狠瞪了一眼坏笑的宋青云,这么大年纪了一点正行都没有! “你不是说有件扒村窑的物件么,赶紧拿出来!”陈阳觉得不能在这个问题上跟宋青云斗嘴了,赶紧步入正题,要不然一会这老家伙不一定说出什么来! “哎呦,”宋青云一边起身,一边捶了几下腰部,“年轻人就是着急呀,行,我给你拿去!” “老不正经!”陈阳在后边白了一眼宋青云,笑着说道。 不大一会,宋青云从后面抱出一件梅瓶,宋敏也凑了过来,挨着陈阳坐着,在一边仔细看着。 这是一件白地黑花梅瓶,小梯形口,短直颈,溜肩,长腹,上腹微鼓,下腹渐收至底,底内凹成隐圈足。外施白色化妆土,底露米黄色胎,胎有深灰和米黄,其质坚硬,但胎骨显粗。外壁斜绘黑彩叶纹,如兰叶状,纹饰满密,形象简率抽象。口沿下绘一周覆瓣纹,纹饰顶、底及之间有分隔线。 北宋 扒村窑白地黑花梅瓶 此器造型挺拔端庄,规正秀丽,化妆土均匀润泽,有亚光的美感。黑彩浓重匀实,白底与黑花对比强烈。器身斜绘数条枝脉,旁抽簇簇细叶,富于律动感。花纹繁密,笔触豪放朴实,苍劲有力,且绘制清晰,细节处理精到。腹部画面被倾斜的线条划分成若干区域,而纹饰简单重复,动中有静,动静相宜,既有朴实坚毅之风又含富丽雅致之气。 宋青云在旁边笑着看着陈阳,宋敏在旁边边看边微微皱着眉头,好奇开口问道,“宋老板,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一件磁州窑吧!” “这是一件北宋时期的扒村窑!”陈阳一边看着一边和说道,心里默默对宋青云称赞了一番,现在这时候的古董行的人,根本就分不清磁州窑和扒村窑,师叔居然知道扒村窑,可见宋青云的本事。 只不过陈阳从认识宋青云开始,就一直没有想明白,宋青云不到四十岁,又有这种眼力,后世自己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此人呢?依现在宋青云这种眼力来看,绝对属于大家,比某些专家强太多了,为什么会没有名气呢? “风格粗犷豪放,朴素自然,带有浓厚的地方文化色彩。器物胎体厚重粗糙,胎色多呈黄白色,装饰技法大致是白地黑彩,这不是磁州窑的特点么?”宋敏在旁边不明白的问道,“还有,什么时候又出来个扒村窑,也没听人说过呀?” 陈阳拍拍手,看着眼前的梅瓶,之后点点头,依旧没有看宋敏,眼神专注的看着面前的扒村窑白地黑花梅瓶。 “你说的对,要是说它是磁州窑也没有错!”随后陈阳向宋敏解释了起来。 磁州窑系是我国北方地区特有的民窑体系,其历史悠久,颇具规模,但很少有人知道,因为磁州窑产品对周边地区的影响力非常深远,渐渐在北方地区形成了磁州窑、扒村窑、鹤壁窑、登封窑、当阳峪窑,等五大派系,其中以磁州窑为主体。 扒村窑是宋代着名的民间瓷窑之一,规模十分可观,西起虎头山,南起花果岗,北起扒村。东西长约 1500 米,南北宽约 800 米,总面积约百万平方米。该窑以烧制白地绘黑花瓷为代表,产品大多是当时民间常用物品。 纹饰内容取自民间流行的历史故事以及人们喜闻乐见的花卉、禽鸟、文字、风景、人物等。因此被人们誉为是北方古代瓷窑的一个典型代表。过去很少见有文献对该窑产瓷记载,但是在民间发现的传世品很多,大都是宋、金、元时期的产品,其装饰技法有以白地绘黑花纹饰为主,其次是白地划花、翠青地绘黑花或印花、白地绘褐黑花、剔花、凸线纹、塑贴、镂孔和加彩等。釉色有白釉、黑釉、绿釉、宋三彩等,因为受到了磁州窑的影响,人们往往把该窑的产品与河北磁州窑产品混为一谈。 “那磁州窑和扒村窑到底有什么区别,这好像看不出来吧?”宋敏盯着梅瓶看着,无论自己怎么看,都觉得跟之前见过的磁州窑没什么区别。 “一共有四点不同,”陈阳转着梅瓶边看边说道,“第一,历史时期不同,扒村窑的建造和运营时间较早,可以追溯到汉代,而磁州窑则出现在唐代,当然这点可以忽略。” 宋敏白了一眼陈阳,可以忽略你没事说它干啥,就不知道说重点!干什么都不知道挑重点的做! “第二,窑炉结构不同,扒村窑为龙头式窑,即窑炉呈龙头形状,而磁州窑则为四合式窑,即窑炉呈四方形状。”陈阳根本就没看宋敏的表情,继续盯着瓶子边看边说,“炉形不同,就会导致烧出的器形不同,这也是分辨器形必须知道的。” “所以说,扒村窑的瓷器形制多样,包括瓶、罐、盘、碗等,其中以贴花和刻花为主要装饰技法。磁州窑的陶器主要有瓮、罐、盆等,以釉下彩绘和刻花为主要装饰技法。” “第三,纹饰技法不同,”陈阳放下了梅瓶,转头看了一眼宋敏,心里微微一呆,这丫头又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呢? 一边想着,陈阳一边伸手拿过了宋敏面前的茶杯,将杯中的茶水倒掉,边说话边给宋敏倒了一杯茶水。 “扒村窑产品的主要特征是:胎质粗松,无论是白釉、绿釉、黄釉或白地绘黑花、宋三彩、宋加彩等,釉下均施有一层白色的化妆土。该窑烧制的白地黑花瓷构图比较严谨而繁密,釉调非常鲜明,可以说达到了白如雪、黑如铁的程度。但是也有些釉面不甚坚实,常有剥落失亮的现象,其特点是用笔简练,线条明快,富有浓厚的民间生活气息。” “到了宋金时期是扒村窑发展的重要时期。”陈阳说着话,将一杯热乎的茶水递到宋敏面前,宋敏脸色颜色稍微缓和了一下,“在制瓷技术在发展过程中已经逐渐成熟,人们使用大量的化妆土进行制瓷,总结制瓷的经验发明了石灰碱釉,不仅可以使瓷器釉层加厚,也可以提高瓷器的质感。” 说完这些,陈阳指着梅瓶向宋敏解释说道,“没发现这件梅瓶,要比磁州窑看起来更富有瓷器感么?而且注意看这叶子的画法,在形态上跟磁州窑有明显的区别。” 左侧:北宋 扒村窑白地黑花梅瓶;右侧:北宋磁州窑白地黑花菊纹带盖梅瓶 宋敏看看陈阳,表示让陈阳找出一件磁州窑来,要不然自己怎么知道哪里有区别! “我上哪给你找一件纹饰一样的磁州窑去呀?”陈阳无奈的看着宋敏,“你这不是难为人么?” “那你跟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没有对比我能看的出来!”宋敏不满意的瞪了陈阳一眼,“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我.....”陈阳顿时无语,看来无论多么有身份的女人,一旦耍起性子来,都一样么! 不过宋敏有一句话说对了,那就是浪费时间!要不然......现在早帮她找到酒店了! “哈哈!”宋青云在旁边仰头大笑着,说陈阳简直就是活该! “行,没想到你小子把磁州窑和扒村窑区分的这么详细,”宋青云满意的点点头,好像他教的一样,“对了,让你来还有一件事,你等我下。” 说完话,宋青云转身去后面取东西去了,前面就剩下了宋敏和陈阳,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微微一笑。 “陈阳,等我忙完了,没事去京城帮我捡漏吧,省得我老打眼!”宋敏喝了一口茶水,轻轻开口说道。 “你那不叫打眼,叫吃药!”陈阳笑着向宋敏说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无论什么人,只要看错了物件,就说自己打眼了,你们也配说自己打眼! “吃药?”宋敏不明白的看向陈阳。 陈阳点点头,向宋敏解释了打眼和吃药的区别。打眼说的是古董行的高手,就比如自己或者宋青云这样的人,一时眼拙或者因为贪心,或者被某人做局下套,本来就是经验老道的行家,结果因为一个物件失了水准,买到了假货或者买错了物件,这才能叫打眼。 “所以说,你根本不可能打眼,”陈阳笑着向宋敏说道,“第一你不是古董行的人,第二,你不是经验老道的行家,哪里来的打眼一说。” “所谓打眼,打的是自己的脸,丢人现眼,才称为打眼!” 宋敏听完点点头,自己玩了这么久古董,只听大家说打眼打眼的,原来这里面还有说法。 “那我为什么叫吃药?” 陈阳抿了一口茶水,此时宋青云从后面走了出来,听到两人在说打眼和吃药,不由笑着开口说道,“哎呦,吃药这词好久没听到过喽!” 说着话,将一份红色的请柬递给陈阳,示意他看,自己跟宋敏解释什么叫吃药。 “吃药呢,就是指一些普通人,刚入行不久的伙计,”宋青云悠闲的说道,“古董行有规矩,买物件仅凭你的眼力,无论真假,不退不换。” “宋小姐,您想想,有的刚入行的小伙计,心气正盛,买了假物件,又不能说,只能憋在心里。”宋青云微笑着解释着,“就跟吃了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就像喝了中药汤子一样苦,甚至有心气窄的,更是一病不起,那不得吃药么?” “哦,”宋敏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 “而且这药是有说法的。”陈阳看着请柬缓缓开口,“不是所有物件都是药,比如接老底的瓷器,拼接的古画,断了之后又粘接的古玉等等,总之得是作假作赝的物件,方能叫做药。” 宋青云点点头,宋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表示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了,那不是都在这个范畴么? “比如说你在街边买个碗,你当成清雍正的买,可人家没作假啊,也没当雍正的卖。是你自己认为是雍正的,这就不叫吃药!” 陈阳说完微微笑了一下,所以说,很多人连吃药都不配,更别提打眼了! 宋敏表示自己明白了,宋青云喝了一口茶水,“光吃药不行,吃药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治病,言外之意就是你的长记性,最起码同样的错误不要犯,在这样反复的积累中,让自己的眼力提高,方能不得病!” 宋敏听完笑了一下,看看宋青云又看看陈阳,“那你们二位,有今天这样的也眼力,之前吃了多少药呢?有没有什么打眼的经历呢?” 陈阳听完微微一笑,表示既然都打眼了,当然不能对外说了,否则不就丢人现眼了! “呵呵,是呀,”宋青云呵呵一笑,“不过说起吃药,我能养活一个药厂!” 两人听完纷纷一笑,不过想想,在古董这行里,谁不是一碗药一碗药吃过来的呢? “你呢?”宋敏好奇的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皱了一下鼻子,“我年轻,经验少,请管我叫药匣子!” “哈哈哈!” 笑过之后,陈阳将请柬递还给宋青云,“师叔,佳德邀请你参加明年的拍卖会了,你准备送拍点什么物件?” 宋青云放下茶杯,微微皱起了眉头,“我也在想这事呢,物件手里倒是不缺,就是不知道选什么。选好的吧,怕拍卖亏了;选一般的,又怕别人看不上,还被人家笑话。” “要不咱俩合伙?”宋青云侧头看着陈阳问道,“你出几件,我出几件,咱俩参谋着来,怎么样?” 第700章 打枪 对于宋青云的建议,陈阳觉得没什么问题,反正自己手里有不少物件,能多点换钱岂不是好事。明年的拍卖市场,国内就三家拍卖行,佳德、瀚海和云轩三家拍卖公司,在见到云轩今年春拍成功之后,明年瀚海和佳德也开始了春拍,不过在自己记忆中,明年的春拍,佳德并不占优势。 当然这里的优势不是指拍卖市场,而是以利考虑。瀚海春季三场拍卖会,古瓷专场以明永乐 青花轮花扁腹绶带葫芦瓶为首,拍卖价格为1210万;佳德瓷器专场以一对清光绪青花文字大盖罐为首,拍卖价格为55万;瀚海书画专场,以傅抱石的云中君和大司令镜心(镜心,也称为托片,是托一层宣纸于画后,是一种简易的装裱形式,适用于夹放在镜框内,故称镜心。)为首,拍卖价格为396万;而佳德书画专场,以沈焕的皇清职贡图手卷为首,拍卖价格是286万。 这么一对比就清楚了吧,当然自己是把物件放到瀚海拍卖合适呀,不过即然宋青云这么手了,自己手里物件也多,不如送几件去佳德,多赚几十万是几十万么! 等等,陈阳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瀚海春拍在前,佳德春拍在后,如果自己把瀚海拍卖价格高的物件,拿到佳德去拍卖......算了,还是不要瞎试了,万一赔就不好了。 三人聊着拍卖行的事情,宋青云对拍卖不是很熟悉,这年头大的拍卖行都在国外,什么苏比了,什么嘉士德了,虽然宋青云听说过拍卖的事情,但自己一次都没有参与过,所以对于国内兴起的拍卖,有些迷惑。 宋敏对拍卖行是非常熟悉,在旁边跟陈阳和宋青云聊着国外拍卖行的事情,三人聊来聊去,天色渐渐就暗了下来。宋青云拍拍手,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宋家丫头,天色不早了,你是想继续找酒店呢,还是先吃饭呢!” 陈阳在旁边狠狠瞪了一眼宋青云,老不正经的又来了! “还是吃饭吧,中午没吃饱!”宋敏起身,冲着宋老板不好意思笑了一下。 没吃饱?宋青云看了看陈阳,能让一个女人没吃饱的地方,那得多次呀! “陈阳没好好招待你?” “招待了,江城最好的西餐厅。”宋敏脸上一笑,“肯德基!”说完话,宋敏转身就向店外走了出去。 “哈哈!”宋青云都笑了,拍了陈阳一下,“你小子怎么想的?” “不是,”陈阳拿上自己的手包,宋青云示意店员将物件收拾好,“我也是被糊弄了。柱子说江城新开了一家西餐厅,每天去吃的人可多了,谁tm知道他说的是肯老头呀!” 宋青云本来是背对着陈阳,收拾着桌面上自己的东西,听到柱子和两人一起去的,转头嘴角翘了起来,“你说,柱子跟你俩一起去的?” “这不是废话么,”陈阳一脸的无奈,“他说他知道地方,我不带他去,怎么能找得到地方。” “再说,她也没少吃呀!”陈阳掰着手指头数着说道,“一份吮指鸡,两对鸡翅,一个汉堡......” 宋青云按住陈阳的手,朝着陈阳讥笑了一下,“你呀,除了在古董方面的眼力之外,别的方面简直是一无是处!” 这叫什么话,老子其他方面也很厉害!怎么能说一无是处呢?比如说......自己从征地上挣了好几百万! 陈阳嘴里嘟囔着分明是宋敏挑剔,这大家小姐就是不一样,“你都不知道,我陪着她看了好几家大酒店,她都不满意!”两人边向店外走着,陈阳嘴里边抱怨着。 “你就没想过,她不是挑剔,只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呢?”宋青云白了一眼陈阳。 “那她就没想过,在酒店里促胸畅谈多好!”陈阳坏笑了一下。 “那是你想多了!” 宋敏走了,匆匆忙忙来了,第二天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又匆匆订了机票,飞回京城了。 “魂瓶你别带着了,放我这里吧,这东西......我怕真有说法。”机场停车场内,陈阳坐在车里,一边抽着烟,一边向即将离开的宋敏说道。 “担心我?”宋敏侧头看着陈阳,没有往日那种冰冷犀利的目光,轻轻的说了一句,“你不害怕么?” 陈阳摇摇头,表示自己生意小,就算真有什么说法,损失也比宋敏小,她的生意要是出事了,那一定是大事。 “谢谢!”宋敏吐了一口烟,没有多说什么,抬手在陈阳手臂上拍了一下,“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给我打电话!” “谢啥,”陈阳歪着头一笑,“要是有一天我真家徒四壁了,我就带着全家老小,去京城找你去!” “到时候,你得养我!” 宋敏转头看向陈阳,嘴角一翘,“想做小白脸,你得有那个本事!”说完话,宋敏说了句再见,推开车门,迈开两条大长腿,头也不回的向候机大厅走去。 在进入候机大厅的一瞬间,宋敏转头看向了陈阳停车的地方,只见陈阳抱着肩膀,依靠在车门上,默默抽着香烟。宋敏露出一丝笑容,微微摆手,转身之后,眼神又变得犀利和冰冷。 钱老板坐在自己店里,慢慢喝着茶水,脑袋里想着怎么整治一下陈阳,这小子太猖狂了,必要好好收拾他一下!就在钱老板想着对策的时候,一位男人推开了店铺大门,正是昨天从陈阳店里买瓶子那位领导。 “哎呦,龚老板,您可是稀客,快里面请!”钱老板急忙起身,笑着向男人说道。 龚老板微微笑了一下,“钱老板,自从上次见面,咱们可是有日子没见了,今天路过你店门前,进来看看。” 钱老板热情的招呼着龚老板,龚老板可了不起,别看人家只是江城分公司的经理,可人家做的可是外贸生意,而且人家自己名下,还有一家娱乐城,那是相当的挣钱,自己没事的时候,也会去龚老板的娱乐城坐坐。 “钱老板真是财大气粗,早就听说钱老板是做古董生意的,”龚老板一边看着钱老板店里琳琅满目的物件,一边笑着说道,“这额一屋子古董,可是值不少钱吧!” “哪里呀,我可比不上龚老板,”钱老板谦虚的说道,“我们古玩这一行,不像龚老板那样,每天见到的都是现钱。” “我们得先自己花钱买进来,放在店里放着,什么时候遇到买主了,才能变现!”说到这里,钱老板苦笑着摇摇头,“不瞒龚老板说,这行.....难咯!” 龚老板眯着眼睛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凭钱老板的能力,这无非就是先挣钱还是后挣钱,挣多挣少的事情而已!我相信钱老,您这生意一定越干越红火!” “哎呦,”钱老板听完呵呵一笑,拱手抱拳,“龚老板,那我就就借您吉言了!” 两人聊着天,钱老板心里一直狐疑着:自己跟这龚老板是通过朋友认识的,就只是简单的在一起吃过饭而已,他今天突然上门,到底找自己有什么事情。聊了一阵子之后,龚老板起身告辞,钱老板客气的将龚老板送到门口。 “对了,钱老板,”龚老板站在大门外,转身笑着向钱老板说道,“昨天有人朋友送了我两只瓶子,说是古董,麻烦钱老板帮忙给看看,如何?” 你看!我就说他有事吧!钱老板心中暗暗笑了一下,按照道理来说,你拿着物件来找我鉴定,那是要收费用的。但龚老板都走到大门外才开口,自己也想拉龚老板这个客户,像他这样的老板,日后免不了用到古董。 “这不是小事么,”钱老板微微一笑,“不知道龚老板物件带过来了没有?” “就在车里呢,”龚老板笑着一指自己的轿车,“人家送我的,我还没来得及拿回去呢!” 当龚老板将车里的两只瓶子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之后,钱老板眼前一亮,这瓶子是真不错呀!这么好的光绪年的官窑,怎么落到他的手里去了?这不是糟蹋物件么! “怎么样,钱老板?”龚老板在旁边抽着烟,翘着二郎腿看着钱老板问道,“他们跟我说光绪的,我又不懂,你给我看看。” 钱老板将瓶子放到了桌面上,之后皱着眉头,嘴里也不说话,不断的咂巴着嘴,“啧,啧,啧,哎呦,真是高呀,真是高呀!” “怎么了钱老板?”龚老板在旁边看到钱老板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叫高呀!难道说这是一对假的不成! 钱老板此时已经不再看桌面上的瓶子,转身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茶,脸上略带惋惜的表情,“龚老板,恕钱某人眼拙,这物件我看不准。” 龚老板听到这里,心里瞬间凉了半截。就算自己不经常在古董圈里混,但也听别人说起过,一般拿着物件去人家店里,请人家掌眼,如果东西不对,人家就会说看不准。 难道说昨天自己花了十余万,买了两件假古董么? 想到这里,龚老板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换成了满脸阴云,“钱老板,咱们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 钱老板扫了一眼龚老板的表情,心里暗暗笑了,就你脸上这副晴转乌云的表情,还跟我说是人家送的?分明就是你自己买的! 就算你买对了物件又怎么样?在我这里,我说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 呸,谁tm让你不在我这里买东西,还tm嘚瑟着拿我这里来鉴定,我能让你心里好受了! 想到这里,钱老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脸凝重的看着龚老板,“龚老板,既然您信的过我,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钱老板指着瓶子向龚老板说了起来,首先从釉色说起,霁蓝釉的物件常见,霁蓝为高温颜色釉品种之一,经高温烧成失透深亮的蓝釉,釉色均匀凝重不流淌。由于祭蓝釉在烧制过程中不流不裂,色调均匀一致,浓深而透明,被视为上品。 “正所谓,釉色蓝如深海,釉面匀净,呈色沉静浓厚,颇为珍贵釉色清亮润洁。”钱老板摇头晃脑的说着,“但我们再看您这件,太真了!” “就跟光绪年刚烧制完成的一样,光绪到现在多少年了,那颜色上能不一样么?”说到这里,钱老板用手指点点桌面,“别的咱们不说,就咱们自己家里用的暖水瓶,你用一年能跟新买来的时候一样么!” 龚老板听完不由大口吸了一口凉气,人家说的对呀!自己昨天光看这瓶子成色不错了,忘记考虑时间问题了! 想到这里,龚老板暗暗咬牙,眼睛死死盯着瓶子。整只瓶子也不是一点使用痕迹没有,至少上面的描金不那么新了,这也算使用痕迹了吧? 龚老板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钱老板听完笑着摆摆手,“龚老板,也正因为你手的这点,更能证明这物件不真。” “光绪年间,霁蓝釉描金瓷器在制作工艺方面,需要经过二次烧造,初期制作完成的瓷坯挂釉后,需要高温一次烧成霁蓝釉,之后再描金彩绘低温烘烤固定,十分复杂,烧造难度极大,成品极少,非常难得。” “南宋人周密《志雅堂杂钞》记载:“金花用大蒜汁调金描绘,然后再入窑烧,永不复脱。” 听到这里,就算龚老板在听不懂,永不复脱几个字还是听明白了,于是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该死的子阳寄当行,居然敢骗子老子! 钱老板看着龚老板的表情,心里暗暗发爽,而表面上依旧平静如水,“龚老板,虽然说是赝品,但放在家里陈设,也是非常不错的。” “况且还是朋友送你的,不必太在意!”钱老板微微笑了一下,“日后要是有古董方面的需求,您可以随时来找我。” “朋友送个屁呀!”龚老板直接瞪起了眼珠子,“我tm被子阳寄当行那个小王八蛋骗了,这两只瓶子花了我足足十余万!” 听龚老板这么说完,钱老板不由一愣,随后心中暗暗发笑,“陈阳呀陈阳,没想到呀,我正想着怎么收拾你,这机会就来了!” “啊!”钱老板一脸的惊讶,龚老板表示自己是买来送给上面领导的,幸亏让钱老板看了一眼,要不然自己就把领导得罪了。 看着龚老板抱着瓶子走出店门上了汽车,钱老板一把拿起自己的电话,飞快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徐么?”钱老板将事情经过一说,“我推荐龚老板去你那里在看看了,你就咬死是赝品,我让他陈阳嘚瑟!” 徐茂山听完微微皱起了眉头,淡淡说了一句,“钱老板,打枪不太好吧?” 打枪,就是指不论东西真假,都把对方的藏品说为仿品,进行攻击的行为。 “老徐,你是忘了那天陈阳泽对我们的了吧,我觉得这样都轻了!”钱老板恶狠狠说道,“我一会在联系几家,大家说法一致,到时候我看他陈阳怎么解释!” 徐茂山犹豫了一下,“那个......我昨天跟相关部门反应了,说江城发现了一只青铜方尊,有人想要私下买卖!” 钱老板听完微微一愣,随后嘴角带着坏笑,“老徐,你还说我,你这比我狠呀!” 都701章 退货 当徐茂山说完,钱老板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将事情捅到上面,上面派人来确认。青铜方尊要是真的,国家拿走;要是假的,他陈阳打眼!他陈阳要么利益受损,要么名声受损。 要不说,姜是老的辣,人是老的猾,酒是陈的香,情是旧的纯呢!这老瘪犊子,蔫坏蔫坏的。 “行了,我知道了。”徐茂山没有继续跟钱老板废话,而是选择直接挂了电话。 钱老板挂了电话之后,又拨通了几位古董商的电话号码,分别嘱咐完之后,眼珠转悠了几圈,拿起电话,也向相关部门开始反映起来。 “喂,京城文物管理办公室么?”得到确认的回答之后,钱老板嘴角笑着。 “我是江城的一位古董商,我们江城最近有人要倒卖一件西周青铜器。” “对对,这件事非常确定,就是我们江城的子阳寄当行......” 陈阳可不知道,钱老板和徐茂山正在算计自己,宋敏是走了,但同时自己也揽了一个难题,就是这魂瓶。对于封建迷信,不可都信,有的时候你不可不信,毕竟上一世自己看到过事实,于是陈阳将电话打给了师傅杜明德。 “你说什么?”陈阳通过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仿佛看到了师傅一脸凝重的样子,“你替朋友保管了一件魂瓶?” 陈阳点点头,表示是的,而且这魂瓶还是别人送她的,她走的匆忙,来不及处理,自己暂时代为保管。 杜明德听完之后,半天沉默不语,最后开口深深叹了一口气,“陈阳呀,即然人已经走了,你也别太伤心......”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阳听完当时就知道师傅理解错了,急忙开口解释了一番,最后苦笑了一下,“师傅,人家不是死了,是有急事,从我这里坐飞机回京城了!” “哦!”杜明德恍然大悟,随即哈哈笑了起来,跟陈阳说道如何处理魂瓶,无非就两个办法,第一上交,第二出手,就是这物件不能留在自己手里。 陈阳听完之后,心里暗暗想了一下,这两种办法自己都办不成呀!第一这物件是人家宋敏的,算是寄存在自己这里,上交就别想了。那就只能出手了,可是谁会买一只魂瓶呢! “师傅,这物件有那么可怕吗?” “那是相当的可怕!”杜明德非常严肃的说了一句,口气跟陈阳说宋敏时候一模一样。 陈阳抿嘴一笑,“师傅,那要是按照您这么说,我把它弄到跟我过不去那些人手里......” 杜明德沉默了片刻,“也不是不可以!” 这不就好办了!陈阳打了个响指,谢过师傅之后,看着后座上装着魂瓶的盒子。 “这在老子手里就是一件大杀器呀,我看谁在得罪老子,我非得让你倾家荡产不可!” 陈阳打了个响指,准备发动汽车,这时候大哥大又响了起来,看着号码非常陌生,接通之后居然是韩若雪。韩若雪来电话的主要目的,就是询问一下陈阳,周老板是不是跟她老婆和解了。 “这怎么可能呢?”陈阳听完一愣,急忙摇头表示不可能,又说起了前阵子周老板库房着火的事情,自己当天亲耳听到周老板报了警,而且这案子落在自己大舅哥名下,大舅哥还跟自己提过呢。 “韩小姐,你见到周老板老婆了?在什么地方?” “就在我们这边的一个玉石市场,我看到她从一家料子店进货。”韩若雪确定的说道,表示自己跟那家料子店比较熟,还特意打听了,就是周老板的老婆,柳海媚! 这女人好大胆呀,居然拿着骗周老板的钱,自己去南方又做起了玉石生意。陈阳表示让韩若雪赶紧给周老板打电话,周老板正满世界找她呢! 韩若雪则认为自己这么贸然给周老板打电话不好,要不然也不会询问陈阳了,既然陈阳大舅哥在追查周老板的案子,不如陈阳转达吧。 “滴滴滴滴!”黑龙江省公安厅会议室内,方大海正穿着警服,坐在徐局旁边,对面坐着小鬼子的代表团,正在说着井上一生的事。 徐局瞪了方大海一眼,示意方大海将电话先挂断,方大海挂了电话,为了防止万一,直接关机了。 “对于贵国给出的答案,我们不接受!”对面一位穿着西装,扎着领带,地中海发型,鼻子下面还留着一撮胡子的小鬼子,愤怒的说道。 “井上一生是我们国家的商人,井上家族在我们国家也有着非常辉煌的历史,”小胡子看着一众江东省领导,一脸愤怒的说道,“这样一位大家族的,优秀的商人,居然在你们国家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不但要承担责任,还要给出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到这里,小胡子重重拍了一下,“对于你们说的,井上先生觊觎你们的国宝,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省委书记听到小贵子这么说,不由皱了一下眉头,随后两边嘴角上翘了一下,“坂田先生,两国建交以来,我们国家欢迎全世界各国的朋友;我们正是经济改革开放初期,对于井上家族给予我们江东省的支持,我们表示感谢。” “但这不代表,你们可以在我们的土地上,为所欲为!”说到这里,罗书记用手指指向桌面中间唐三彩碎片,“唐三彩,是我们国家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在我国文物法中,明确规定这类文物是不可以私自倒买倒卖的。” “非常遗憾的告诉各位,根据我们的调查,井上一生早觊觎这件国宝已经很久了,所以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对此我们表示惋惜。” 罗书记说完,坐在坂田身边的人刚要开口说什么,宋书记在旁边开口说话了,“对于贵国商人井上一生,在我们江东省发生的遭遇,我们深表同情。” “我要说的是,井上一生早在几个月之前,就曾经遭受过枪击,对于那次枪击事件,我们展开了大量的调查,而就在井上一生苏醒,我们去找他调查情况的时候,井上一生先生只说自己遇到了抢劫,对于案情经过,闭口不谈,为此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说到这里,宋清风微微清清嗓子,继续说着后面的事情,后来井上一生先生出院之后,多次到市局要求撤销案件,我们多次婉拒井上一生先生,并且请井上一生先生相信我们的能力,但井上一生依旧坚持撤销案件。 说完这些之后,宋清风笃定的向坂田说道,“通过这次案情调查,我们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井上先生两次事件,皆因这件唐三彩文物而起,所以......” 宋清风扫了一眼在场的小鬼子代表团,“我们欢迎你们来到我们国家,投资建设,但如果触犯了我们的法律,我们依旧会严惩不待!”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这次的案情交流暂时告以段落,宋书记等一众干部,看着怒气冲冲走出会议室的小鬼子代表团,也是纷纷撇了一下嘴,“看来这次不好应付呀!”罗书记一边起身收拾面前的东西,一边说着。 方大海低头摆弄着大哥大,徐局在旁边踢了他一脚,让他注意听领导讲话。方大海继续低头弄着大哥大,嘴里还小声说着,“让我来参加这会议干啥,万一有案情都耽误了!” “滴滴滴滴!”刚把大哥大打开,又有电话打进来了,罗书记看了一眼方大海,宋书记表示这是市局主力干将,估计有案情,之后示意方大海出去接电话。 “喂!” “大舅哥,你在哪里呢,我找你有急事!”终于打通了,陈阳兴奋的说道。 “我在开会呢!”方大海在走廊里,一手捂着大哥大,一边小声说道,“你小子惹的事,小鬼子派人来了,今省委刚碰过面。” 听到这里陈阳也明白是井上一生的事,井上一生虽然死的利索,但就像方大海说的,他死了,后面的事可没有那么利索,这甚至可以关系到两国外交了。不过话说回来,跟小鬼子交不交有啥的!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给方大海的是唐三彩碎片,井上一生找的是青铜方尊,他不可能不向家族汇报,这岂不是露馅了...... “到底有没有事,没事我挂了!”方大海催促哦着问道。 “有事,”陈阳回过神来,“韩若雪在羊城看到柳海媚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方大海皱了一下眉头,一顿跟我说名字,我知道谁是谁呀!“什么什么雪,你说啥呢?” “柳海媚!”陈阳喊了一声,“你不用管韩若雪是谁,柳海媚在羊城,就是周老板的老婆!” 陈阳这么一说,方大海瞬间明白了,“在什么位置,告诉我!”一边说话,方大海直接将手包扔到了地上,顺手在包里将笔记本拿出来,拿出笔直接蹲在地上,将陈阳说的全都记了下来。 “多谢!”方大海说完,直接将大哥大放在地上,将所有东西收拾到包里,飞快往楼下跑。 两天之后,龚老板带着两个彪形大汉,每人手里还抱着瓷瓶,走进了子阳寄当行。龚老板刚一进门,劳杉见到龚老板脸上的颜色,就觉得不对,急忙迎了上去,弯腰笑着,“老板,您来了,里面请。” “把你们老板叫出来,我要退货!”龚老板示意身后的人,将瓶子放在桌面上。 听到要退货,秦浩峰,柱子都站了起来,秦浩峰示意柱子去倒茶,自己笑着走向龚老板,“哟,这位老板,这是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龚老板瞪圆了眼珠子看向秦浩峰,“我买货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这是要送礼的!” “你们居然敢卖老子赝品!” 龚老板拍着桌子,开始向秦浩峰说了起来,从这里卖完这对瓷瓶,自己问了江城七八家古董铺子,百分之八十都说是赝品,这就是在欺负自己。龚老板一副今天不给自己退货,誓不罢休的架势,甚至搬出了工商局来吓唬秦浩峰。 从古至今,古董交易一直有一个行业潜规则,即货钱两清,概不退换。古玩有六大行规:不教学、不鉴定、不争论、不保真、不欠钱、不退货。不退货是古玩行的铁律,能玩就玩,不能玩就放弃。因为古玩这个行业,历来规矩多,再加上古玩是非常特殊的商铺,混迹其中的人上至王公贵族、商贾巨富、文人雅士,下至黎民百姓、小商小贩,都有可能涉足其中。 无论你是什么身份,识货的是宝,不识货的就是草,比的就是眼力、经验、专业,玩的就是心跳、刺激。 从铺子开张第一天开始,陈阳就跟几人说过这个道理,而且古董行不退货,并不是因为想卖假货坑人,主要是无论什么物件,顾客拿走了,过了一手,你知道中间出现了什么情况。 比如说瓷器磕碰了,哪怕是小飞皮(一般指芝麻大或者绿豆大小的磕碰破损)那也是对价格非常有影响的。瓷器还好说,要是字画,你弄湿了,或者破损了,怎么给你退! 小飞皮 这些情况都是好的,如果将物件给你调包了呢?人家早就盯好了你店里一个物件,前脚买走,后脚拿着赝品来退,万一眼力不够,不就赔了,这跟烟酒离柜不退不换,是一个道理。所以从第一天开始,秦浩峰每完成一单,都会事先告诉顾客,物件一经售出,不退不换。 “这位老板,”秦浩峰虽然心里很生气,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我当时跟你说的清楚,物件一旦售出,我们概不退货,这是我们行里的规矩。” “你不知道规矩,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已经事先向你说明白了,您总得遵守,尊重我们行内的规矩。” “您也是位老板,也是开门做生意的,我们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去您的店里,不尊重您定下的规矩,您心里会好受么?” 龚老板听完冷笑了一下,“那我不管,我不是你们行里的人,不用遵守你们行里的规矩!”说道这里,龚老板撇嘴笑了一下,伸手一指店外的牌匾,“你们这牌匾上写的清楚,子阳寄当行!” “你们可不是古董店,少拿古董行的规矩来蒙我!” 秦浩峰听完心里咯噔一下,我艹!阳哥钻的空子,今天被他给钻了! 第702章 说不清,你就别出门了! 子阳寄当行,这是陈阳开店时候耍的小心眼。自己以卖古董为主,但并不想跟其他人一样,取一个古董店的名字,之所以叫做寄当行,是给那些想拿古董换钱的人心里留一个念想。 比如宋青云的鉴古轩,从名字上一看就是古董店,如果人家客户家里真遇到事了,着急用钱,家里有件祖上留下来的物件,要是卖给古董店,这物件就不是着急的了;但要是看到寄当行的名字,心里就有了一丝希望,毕竟日后手里有钱了,还能把物件赎回来。 最重要的一点,自己这寄当行,不但可以收老物件,还可以收现代比较值钱的东西,比如玉石,黄金,低价进来,转手就能换成现钱。 什么,你问有人日后想来赎东西怎么办?你进来寄当物件的时候,会给你出两套方案,第一套,把东西寄放在这里,限定时间内你不来赎回,那物件就属于及当行了,而且这种方案,一般价格比较低。 比如你的物件正常值200块,你选择寄存,我只能给你五十元钱,而且你赎回的时候,还得付一定的寄存费。 第二种方案就比较直接了,就是价值200块的物件,我给你100块,或者再高一些,但物件终身属于我,你没有赎回去的机会。当然,物件具体价值多少钱,那就是自己说了算了。 无论你选择哪种方式,寄当行都不怕。假如你现在需要10万块,你捧着一件物件进来,寄当我给你五万元;卖给我,我给你八万块,你既然需要钱,当然会选择八万块,但是转头你想想,目前你需要的钱都没凑齐,日后还能把物件赎回去? 就算你在限定的时间内,把钱凑齐了来赎物件,那也不怕!反正物件我已经翻倍价格卖了,就算按照原价给你钱,我不是也挣么! 而且灵活的游离在古董和现代商铺边缘,我卖古董就跟你讲古董行的规矩;你们古董行来人找茬闹事,我是寄当行,又不是你们古董行的人,跟我讲什么古董行的规矩! 但今天,却让龚老板钻了空子,你跟我讲古董行的规矩,不好意思,我不是古董行的人,你也不是古董铺子,少来这套! “小子,麻溜利索把钱给我,”龚老板瞪着眼睛看着秦浩峰喊道,“我拿钱走人,你继续做的生意。”说着话,龚老板伸手一指身后两名彪形大汉,“要不然,我今天砸了你的店!” 秦浩峰皱着眉头,物件一定没错,别说这东西是阳哥捡漏回来的,就算按照自己和柱子的眼力看,那也是稳稳的。现在七八家古董店说物件是赝品,这里面绝对有事! “艹,吹牛b呢!”这时候大门推开,振丰和刀疤走了进来,“来我看看,你今天怎么砸的店!” 两人今天本来是找陈阳来的,刀疤一直让人跟着孙老板,终于昨天晚上通过孙老板,知道了他手下那名工人藏身的地方,碍于中间有孙老板,振丰觉得还是问问陈老板的意见好,两人这次一起来找陈阳,走到门口,正好碰到这件事。 刀疤进屋之后,先把包往桌面上一扔,直接做到龚老板对面,指着他喊道,“来,砸呀,我看看你用哪只手砸!” 龚老板根本就不认识振丰和刀疤,突然间看到冒出这么两人,看着架势就是社会上的混混而已,根本就没在乎两人。嘴角撇了一下,冷哼一声,“兄弟,我也是做开门买卖的,规矩我也懂。” “他不卖给我假货,我不会来闹事。”龚老板指着秦浩峰说道,“我说了,今天他退钱,我走人,大家息事宁人,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不得,我就非得走你这条路,你能把我咋的?”刀疤站起身,伸手扒拉了两下龚老板脑袋问道。 “你tm扒拉谁呢!”龚老板身后一名大汉,伸手就推了刀疤一把。 刀疤被一下推了个趔趄,但是一点都没急眼,随后笑着指指彪形大汉身前。彪形大汉低头一看,黑色衬衫已经划破了,丝丝鲜血渗了出来,“我艹!” 大汉吃惊的抬头看看刀疤,伤口不大,也不深,但这速度太快了,自己仅仅推了他一下,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出手的,自己就受伤了,今天遇到硬茬了。 “我干!”大汉用手擦了一下,随后两人就准备跟刀疤动手,振丰一个健步冲了过来,m!哪来的小b崽子,我看你们敢动!” 振丰和刀疤,跟两位大汉对峙了起来,龚老板一点都不着急,悠闲的翘着二郎腿,“行,既然已经见了红,那这事就不是退钱那么简单了!” “艹!”秦浩峰猛的瞪起了眼珠子,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规矩跟你说过了,我看你tm就是来闹事的,柱子!” 一时间屋里热闹了起来,眼看着局势不受控制,劳杉突然冲到了两拨人中间,笑着抱拳,“各位,各位,古话说的好,买卖不成仁义在,大家别伤了和气.....” “你tm谁呀!”劳杉话还没说完,被一只大手直接推在脑袋上,“滚一边去!”劳杉身体顺势向旁边倒了出去。 眼看着劳杉被人推出去了,秦浩峰等人不干了,眼看着柱子就要动手了,不知道劳杉什么时候又冲过来了,用身体拦住了柱子,“柱子哥,别冲动,咱们屋里都是古董,给我个面子......” “你有面子么?”刀疤伸手就把劳杉拉到自己身后,“站后面去!” 这家伙说的不是废话么,要不是知道店里都是古董,现在自己早就动手了,就算店里都是古董,那也不能让这两小崽子给吓唬住呀! “大清早就这么热闹?”眼看着冲突一触即发的时候,陈阳推开门走了进来,看清了屋内的情况,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不是那天买瓶子那个人么,看眼前这情况,貌似不太对呀? “哥,他说咱们店里卖假货!”秦浩峰率先跑到陈阳身边,指着龚老板向陈阳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当听到七八家铺子都说这对清光绪霁蓝釉描金龙凤纹赏瓶是赝品的时候,陈阳心里就明白,自己被人打枪了,而且还tm是机关枪! 一家铺子的老板走眼,不可能这么多古董老板打眼,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陈阳示意大家坐下,之后向龚老板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龚老板挺诧异,原来这小子才这家店的幕后老板。随后心里暗暗琢磨了一下,也对,干这种骗人的买卖,真正的老板指定要藏后面了! “既然你是老板,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龚老板白了一眼陈阳,趾高气扬的说道,“把钱给我退了,之后刚才你兄弟弄伤了我的员工,再给我拿两万块,这事就算平了。” “咱们以后各走各的发财路,我不挡你发财,你也不让我为难!”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点燃一根香烟,“这位老板,我这可没有七天包退的服务,想退货,你得给我说清楚原因!” “我卖给你的时候是真的,你拿回来的是假的,你说不清楚,今天可走不出这个门去!” “老三,关门!” 第703章 再买一件呗 劳杉并没有关上大门,反而将大门全都推开了。他实在是担心,就屋里这些人的性子,那是一个比一个烈,真要是那句话说不对付了,双方在屋里打起来,那可就真的糟蹋这些物件了。 “陈老板,”劳杉推开大门之后,一脸微笑,只不过这微笑看起来有些......怂,“大家都是生意人,以后在江城谁碰不到谁呀!” 劳杉笑着向陈阳说完,之后转头看向龚老板,随后微微弯腰,双手抱拳,“这位老板,您先别生气,咱不是为了来解决事么?也不是为了找茬打架来的,对不?” 说着话,劳杉向龚老板竖起的大拇指,“您大人有大量,我跟您说,我们老板的眼力绝对是这个,这物件它不会出错,这里面指定有什么误会。” “咱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把事聊开了,把情况说明白了,误会解开就完事了。” “滚开,有你说话的份么?”劳杉话音刚落,被旁边一名大汉直接推开了,向后退了好几步,被振丰一把扶住了。 “你妈的,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振丰示意劳杉往后去,这家伙瘦的来阵风都能吹走,还想出来说和事,真是自不量力! 听劳杉说了这么一通,龚老板也平静了一下,随后摆摆手示意两人退到后面去,转头看了一眼陈阳。只见陈阳表情平静,翘着二郎腿,抽着烟,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显然是没当回事。 龚老板微微哼了一声,心里想着:看来这小子,平时这种事没少干,现在被人堵到店里了,还这么丝毫不在乎! “这位老板,你手下这小兄弟说的对,”龚老板轻笑了一下,边从口袋掏出香烟,边说道,“你说说,这事怎么平吧!” 陈阳轻轻弹了一下烟灰,嘴角翘起,看向龚老板缓缓开口,“既然你一口咬定我卖给你的物件是赝品,又问了江城这么多家古董店的老板,那就跟我说说,我卖给你的物件,假在哪里?” “我也听听,我到底是怎么打眼的!” “金花用大蒜汁调金描绘,然后再入窑烧,永不复脱!”龚老板将钱老板告诉自己的内容,向陈阳说了出来,并且表示这可是古人说的,陈阳不可能不知道,之后又将几家鉴定这对瓷片为赝品的理由,综合向陈阳说了一遍。 “怎么样,”说完之后,龚老板说完之后,有些得意看向陈阳,“你是不是真当我不懂呢,现在你怎么说!” 秦浩峰在旁边眨巴眨巴眼睛,这家伙可以呀,几天前来的时候,跟个棒槌一样,现在说的有模有样的,看来确实这两天没少打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行里的人呢! 陈阳听完微微给龚老板拍起了巴掌,笑着看看龚老板,“真不错,能在短短几天内,从釉色说到胎土,看来你确实问了不少人。只可惜呀,古董这玩意,对于你这种人来说,那就是越问越糊涂!” “你......” “我什么我,你问的都是些糊涂蛋!”陈阳冷哼了一声,直接打断了龚老板说话,“金花用大蒜汁调金描绘,然后再入窑烧,永不复脱,这句话是南宋人周密《志雅堂杂钞》中记载的,而且你说的也不对。” “人家原话是金花定碗用大蒜汁调金描绘,然后再入窑烧,永不复脱。” 龚老板把嘴一撇,“就差两个字,那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陈阳笑了一下,“描金这种工艺,创烧就在宋代,当时并没有金水种东西,所以想要做这种描金工艺,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金子弄成粉末,金粉是滑的,瓷器也是滑的,那怎么样才能画到瓷器上呢?” “于是就有人想到了这个办法,将金粉和大蒜汁调和在一起,利用大蒜汁的粘性,在配合适量的粘液,之后用调和好的金汁绘在瓷器上,进行二次入窑低温烧制,这样做出来的描金,不会脱落。” 听陈阳说完,龚老板笑着用手点指着桌面,“你说来说去,不还是不脱落么?能证明什么!” “你去江东省博物馆里看看,里面有一件北宋定窑描金梅瓶,看看金色都脱落成什么样子了,怎么可能不脱落呢?”陈阳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龚老板,之后陈阳又向龚老板分析了胎土和釉色,陈阳说的这些,有理有据,而且都不用博物馆看,有的东西自己屋里就有。 就拿描金来说,清代描金的瓷器,自己店里有好几件,拿出来一一对比一番,“这位老板,你总不能说我这些物件都是造假的吧?拿民国的物件跟我光绪官窑比,说我的官窑是赝品,呵呵!” 龚老板在旁边听陈阳说的一套一套的,自己心里也恍惚了。这玩意自己真是一点不懂,听他说的挺像那么一回事,但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能那么多家古董店说是赝品么;可你要是赝品吧......他说的可比那些人说的强多了,一时间龚老板心里也没谱了。 最后龚老板重重一拍桌子,“我不管你那么多,这物件我不要了,你不给我退,我就让工商所的人过来!” 陈阳上下扫了他一眼,随后鼻子里哼了一声,既然好赖话分不出来,自己也不想跟他废话了,一拍椅子扶手,“你随便,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关门的!” 陈阳一摆手,让秦浩峰等人该干啥就干啥,不用搭理他们。 秦浩峰瞪了一眼龚老板,不再搭理龚老板,反正凭阳哥的身份,就算工商所来了,也不能怎么的! 龚老板一看几人不搭理自己了,直接拿出电话拨打了出去,挂电话之后,翘起二郎腿,让陈阳等着,一会就让他好看。几分钟过后,门口停了一台工商所的车,从车上走下来两名年轻小伙子,迈步走进了陈阳店里。 “看到没有,工商所来了,你小子等着关门吧!”龚老板看到工商所派来了,冲着陈阳喊道,“现在你想给我退,我还不干了呢!” 当马上要走到陈阳店铺门口的时候,抬头看了看门头上的牌匾和旁边的号码,两人齐刷刷转身就往回走。龚老板见到工商所的工作人员转身走了,不由愣了一下,起身几步追了出去。 “二位,二位,”龚老板跑出店面,拉着一位工商所人员的手臂,“是不是商所派你们来的,我打的电话,这铺子卖假货!” 工作人员回头看看龚老板,“我可不知道你打了什么电话,我们就是出来溜达一圈而已。” “那也行,”龚老板心里明白,一定是商所让两人来的,“我是你们商所的朋友,既然二位路过,我举报,这家铺子卖假货,欺骗消费者。” “你得正常走程序......”工作人员看了一眼龚老板,这家卖假货?别说他们家卖假货了,就算是他们家卖假币,我们都不敢管!你当时要是说清楚是谁家,商所都不可能让我们来。 “小戴呀,今天这么闲着呢!”工作人员正和龚老板说着话,陈阳背着手,微笑着从里面走出来,打着招呼。 被叫做小戴的,急忙扒拉开龚老板的手臂,笑着走到陈阳面前,微微点点头,“陈老板,我......我们今天没事,出来转悠转悠,您生意兴隆。” 陈阳苦笑了一下微微摇摇头,“买卖不好哟,刚开门就被人说卖假货。没事,你们要是为这事来的,完全可以进屋说,抽烟!”说着话,陈阳掏出香烟递给两人。 “谢谢陈老板,”小戴接过陈阳递来的香烟,“谁这么不开眼呀,敢说您卖假货。”说着话,小戴的眼神瞄向了龚老板,迅速给他使了一眼色,“谁不知道,您这里的东西,比博物馆里的东西都真!” “进来坐吧,别白来一趟。”陈阳笑着,示意两人进来说话。 “不的了,我们还有事呢,”小戴笑了一下,“我们转哟一圈就得回去跟商所报告情况了,您忙着!”说完话,小戴示意同事赶紧走,两人绕开龚老板,迅速向汽车方向走了过去。 “小戴,回去能交差么,要不然你进来问几句,意思意思?”陈阳背着手,笑着向小戴喊道。在龚老板惊讶的目光中,小戴摆摆手,发动汽车快速离开了。 龚老板回头看看陈阳,陈阳冲着他微微一笑,“这波是来找我的,你等下一波,下一波可能江城市工商局骨局长亲自带队,毕竟你这事这么大,一般人解决不了。” 说完话,陈阳转身就进屋了。看着陈阳一脸欠揍的样子,龚老板顿时火气上来了,没想到,这小子关系还挺硬,居然连商所都喂到这种程度了。行,我今天还就不信了,没人能管的了你! 想到这里,龚老板拿出大哥大,准备继续给上面的人打电话,只要上面人说话了,商所不想管也得管,他tm就是个所长,上面有的是人能压住他!我还治不了你了呢! 龚老板刚拿出大哥大,路边一辆奔驰停了下来,宋青云和周老板从车里走了下来,周老板手里还拎着不少好烟好酒。方大海通知了周老板,他老婆被羊城警方控制住了,自己带人过去提审,几天之后就能将人带回来。 接到电话的时候,周老板对方大海千恩万谢,“方队长,等你回来,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不用了,你认识陈阳吧?” “陈阳陈老板,那个寄当行的陈老板么?” “嗯,他是我妹夫,这消息是他告诉我的,你要是想感谢,去感谢陈阳吧,我就是个跑腿的。” 周老板这才知道,原来是陈阳给方大海提供的消息,陈阳是方大海的妹夫,那方大海就是.....我艹,这两人都得好好感谢感谢! 但周老板跟陈阳也就见过几次面,不是很熟悉,于是找到了宋青云,将事情说了一遍之后,让宋青云带着自己过来感谢陈阳,正好刚一下车,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龚老板。 “龚总,您怎么在这呢?”周老板拎着东西笑呵呵走过去打着招呼。 作为江城市最大珠宝行的老板,龚老板自然认识。向周老板打了声招呼之后,“周总,这家店老板卖给我假东西,我都问清楚了,他还不承认,我找人收拾收拾他!” 宋青云就跟在周老板身后,听到龚老板说陈阳卖假货,不由皱了一下眉头,“陈阳怎么会卖假货呢?看眼前这家伙不像缺钱的主,陈阳这店里几乎都是真东西,没必要用赝品糊弄他呀!” 周老板听完也是一愣,不过古董行就是这样,真真假假,谁又敢保证陈阳没用赝品糊弄龚老板呢?不过陈阳这次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怎么也要帮他一下。再说了,你龚老板也太不自量力了,就凭你的关系,你能弄过人家么? “龚老板,借一步说话。”周老板在门口,冲着屋里的陈阳,晃晃手里的东西,笑着将龚老板拉到了一边。宋青云迈步进屋,说起周老板来的目的,之后又问起到底怎么回事。 陈阳伸手一指桌面上的瓶子,“那家伙说,拿着这对瓶子为了江城不少家古董店,都说我卖的是赝品,这不是就来找我退货来了么!” 说到这里,陈阳微微一笑,“我等着他找人,让我铺子关门呢,我也好休息休息。” “你tm成天竟休息了!”宋青云笑骂了一句陈阳,走过去刚想拿起桌面上的瓶子,被旁边的大汉拦住了,“你算干啥的,别碰!碰坏了你赔的起么?” “哎呦,我的龚大哥呀,”周老板听完跺了一脚,“你不知道这陈老板是谁吧?你在他这要是真买了假货,比在别人家买了真货还合适呢!” “啊!”龚老板听完愣了一下,“周老弟,你这什么意思,他是什么人呀?” 周老板贴近龚老板小声说了几句,龚老板听完脸上刷一下就白了,手一哆嗦差点把大哥大扔了,幸亏自己遇到了周老板,要不然这电话拨出去,可惹了大事。 “别的不说,龚老板,就你跟别人合伙那千手佛娱乐城,要是让人家惦记上了,没事就去捅咕你一下,隔三差五让你停业整顿,你能受的了不!”周老板在旁边说道。 龚老板摇摇头,我的天,谁知道这小子这么大来力呀。都知道市委方书记有个做古董生意的女婿,但也不知道是他呀?自己这不是闯祸了么! “行了,我不退了,我进去认个错现在就走!”龚老板掉头就准备往店里跑,被周老板一把拦住了,“人得罪了,不退货就完事了?换成你,你干么?” “周老弟,那我怎么办?” “再买一件呗!” 第704章 再来一对 “对,对,周老弟,你说的对,”龚老板一拍脑门,“你看我都被吓糊涂了。”说完龚老板看卡周老板手里拎的东西,心里瞬间明白,这周老板应该是求陈阳来办事的,想必跟陈老板应该熟悉。 “周老板,一会您帮我在陈老板面前说几句好话,”龚老板拉着周老板手臂小声说道,“最近我有些忙,三天后我亲自登门道谢,鲁福楼我摆上一桌。” 周老板笑着看了一眼龚老板,随后脸上神秘的一笑,表示自己就是来感谢陈老板的,到时候自己尽量帮着龚老板说点好话,可人家陈老板要是不听,自己可就没办法了。 “多谢,多谢!” 两人走进店里,龚老板老老实实坐在了椅子上,冲着陈阳笑着,陈阳都不搭理他。抬头看着周老板将东西放在自己面前,“周老板,您这是?” “陈老板,大恩不言谢,方队长已经帮我办妥了,这次多亏了陈老板了。”周老板向陈阳抱拳说着,陈阳瞬间明白周老板说的什么意思了,当着外人的面,周老板不好意思说明情况而已,看来自己大舅哥又立功了。 “周老板不必客气,我仅仅是举手之劳而已,您太客气了。”陈阳微笑了一下,“话说回来,您跟宋老板是朋友,那您也就是我的朋友,你这样可就拿我陈阳当外人了。” 周老板客气了几句之后,眼角扫了一下龚老板,眼睛转了几圈,向龚老板开口说道,“龚老板,我和陈老板是朋友,您呢也帮过我,今天这事我碰上了,二位能否给我个机会,咱们把事情说开,把误会解释清楚,大家日后还是朋友。” “朋友多了多条路,冤家多了少条路,咱们都是生意人,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呢?” 龚老板点头表示没问题,陈阳在旁边撇了一下嘴,“我跟这位老板没有恩怨过节,没有必要找他麻烦,只要他能说清楚这物件是赝品,我完全可以给退货,可是他要是说不清楚......” “那就别管我不给周老板面子了!” 陈阳此话一出,周老板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做古董生意的,最怕别人说自己卖的是假货,龚老板这等于在砸陈老板饭碗。虽然你现在知道了陈阳的身份,但你心里还认为是物件是赝品,万一哪天说了出去,人家陈阳买卖可怎么做。 想到这里,周老板看了看宋青云,呵呵一笑,“这简单,咱们江城古董协会会长在这,请宋会长给鉴定一下不就行了,这样大家不就都放心了。” “我鉴定费很贵!”宋青云眼皮都没抬,端着茶杯慢慢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刚才老子想看,你手下人不让看,现在想让老子白给你看,门也没有呀! “我付,我付!”龚老板笑嘻嘻拍着自己胸口表示没有问题。 宋青云听完瞟了一他一眼,随后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有钱赚是好事,拿过来吧!” 龚老板听到宋青云这么说,小心翼翼抱着瓶子走到宋青云面前,双手递给宋青云,“宋会长,您受累......” “我不累,”宋青云一脸不满意的看着他,“古董鉴定不过手,这是规矩,记着点!”说完之后,宋青云指了指旁边的桌子,示意他放过去。 龚老板规规矩矩将瓶子放在桌面上,宋青云这才慢悠悠起来,走到桌子面前,伸手拿起一只瓶子看着。宋青云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光绪官窑了,就这物件,就算刚入门没两年的小伙计,都看的出来,居然有人睁着眼睛说瞎话,说这是赝品! “嗯,不错,”宋青云拿着瓶子看了看,“光绪年的官窑,霁蓝釉描金龙凤纹赏瓶,整体器形规整,釉面晶莹剔透,足底留白一圈,足底露胎,可见胎土略粗......” “人家说了,那底部太粗糙,这可是皇上用的东西,必须得细,摸起来越滑溜越好。”陈阳在旁边笑呵呵说道,“要不然呀,皇帝一摸那不喇手么!” “放他奶奶十八代的罗圈屁!”宋青云明白陈阳是说给自己听的,白了一眼龚老板之后开口就骂,龚老板在旁边坐着,也不敢开口说话,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 “别说摸瓶子底部了,这物件摆在那,皇帝平时能看一眼就算不错,还用手摸,真能瞎琢磨!”宋青云噘着嘴说道,这都谁编的呢,像模像样的。 说完之后,宋青云又夸起了釉色,“你看看,这釉面多好,蓝如深海,釉面匀净,色泽深沉,釉面不流不裂,色调浓淡均匀.....” 宋青云还没说完,陈阳在旁边笑呵呵的又开口了,“人家还说了,上百年的物件,釉面怎么可能这么新,新买的暖水壶用一阵子还得掉色呢,这一看就是新窑口烧出来的!” 宋青云在旁边看看陈阳,“要不我别看了,你告诉我是谁,我找两人趁着晚上,给他套上麻袋揍一顿得了,太tm气人了!” 周老板在旁边看着陈阳和宋青云一唱一和,不由暗暗想笑,忍着笑拍拍龚老板的肩膀,“龚老板,宋会长都说这是光绪年的官窑了,这次你放心了吧。” “放心,放心,”龚老板脸上勉强堆起笑容,向陈阳和宋青云二位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陈老板,宋会长,是我鲁莽了,抱歉,抱歉。” 陈阳反正是没搭理他,宋青云将瓶子放回桌面上,“龚老板,你要觉得不放心,你多少钱买的,直接转给我,我要了!” “光绪年的官窑,一龙一凤的纹饰,这可是难得好东西,省得你买回去不放心!” 龚老板摆摆手,表示自己不退了,这次回去送礼都不送了,自己留着。 “不退了?”陈阳听到他说不退了,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龚老板,“龚老板,说退的也是你,说是赝品的也是你,你在这跟我玩呢!” “我这开的买卖,卖的是信誉,你这一句不退了,就完事了?” 龚老板连连摆手,表示当然不能这样,“陈老板,我这本来就是想买来送礼的,现在这对瓷瓶我自己留下了,我再您店里在选一件,咱们事就这么过去了,你看行不?” 龚老板说完之后,眼睛一直看向陈阳,还没等陈阳开口,柜台后面的秦浩峰先开口了,“别,我们可伺候不起您这尊大佛。” “您不是跑了江城七八家古董店么,爱上哪里买哪里买去。别在我们家买完了,赶明再回来说是赝品!” 听到秦浩峰这么说,龚老板急忙笑脸相迎,“小兄弟,误会,都是误会,既然误会解释开了,我还是相信你们的!” “不用!”陈阳直接摆手打断了龚老板说话,“虽然说我这买卖不大,但是真不差你这一单两单的,想这样就把事了了,不可能!” “你tm怎么跟我们老板说话呢,是不是给你脸了!”龚老板身后一名大汉,指着陈阳喊着说道。 “啪!”龚老板起身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滚出去,不长眼的东西。”看着自己的随从转身出去了,龚老板急忙转身向陈阳表示抱拳,自己是真的想把两人的误会解开,什么条件陈老板可以随便开口,只要自己能做到指定去做。 “其实也不难,”陈阳看了一眼龚老板,“别的条件没有,只要龚老板告诉我,说这件物件是赝品的,都是哪些古董店老板,今天这事就过去了。” “这没有问题。”龚老板听完脸上一乐,开口就说了起来,“我一个找的是钱钧钱老板,之后是他给我介绍了金玉满楼的徐老板,还有一鸣阁的计春生计老板......” 陈阳听完这些名字,瞬间就明白是钱老板在背后使坏了,随后冲着龚老板点点头,“行了,龚老板今日这事,不完全怪你。你也是收人蒙蔽,这事就过去吧。” “谢谢陈老板,谢谢......”龚老板客气话还没说完,只听陈阳冲着秦浩峰喊道,“我听说那天龚老板还看上一对珊瑚红地描金云蝠纹赏瓶,是吧!” “还等什么,快拿出来给龚老板看看!龚老板以后就是咱们的贵客,要是怠慢了,我扣你们工资!” 当秦浩峰和柱子笑呵呵将两只瓶子放在龚老板面前的时候,周老板坐在旁边不禁笑着摇摇头,这陈阳.......啧啧! 第705章 其实是我做的 既然来了,想走你是绝对走不了了,不让你在拿出十万二十万,你真当我陈阳是白给的呢!前堂交给秦浩峰,陈阳示意宋青云和周老板去后堂说话,毕竟这涉及到周老板的私事,前面人多嘴杂,几人也不太好说话。 三人来到后堂,陈阳亲自给两人沏上一壶好茶,趁着沏茶的功夫,陈阳向周老板询问了一下事情大概经过,听说自己这大舅哥又风风火火跑到羊城去了,陈阳不禁摇头笑了一下。 “周老板,其实你不应该感谢我,你应该感谢韩若雪韩小姐,这事还是她告诉我的。”陈阳给周老板倒了一杯茶,将前因后果告诉了周老板。 听陈阳说完,周老板抬头看看陈阳。韩若雪父亲活着的时候,在羊城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在羊城知名的老鼠街和长寿路都有最大的玉石翡翠批发市场,之后在肇庆四会,也有自己的店面,从开采、选择、切割、加工到最后的销售都是一条龙服务,而且各种料子齐全,这也是北方大部分玉石商都喜欢从韩若雪父亲 进货的主要原因。 要不是老韩突然去世,韩若雪家的生意,被她叔叔抢走了一部分生意,现在的韩若雪绝对是了不起的人物。即便这样,韩若雪在老鼠街和四会都有自己的商铺,利用自己父亲生前的部分关系,将玉石生意做的有声有色。 现在听陈阳这么一说,这韩若雪跟陈阳的关系也绝对不一般,陈阳这人真是不简单,身边都是过硬的关系。周老板又提起自己曾经的那只金丝楠木手串,现在手串毁了,自己好运倒是来了。 “今天之前我出了一批货,足足赚了一笔,”周老板兴奋的说着,“后来我的一个客户,说是今年行情好,又知道我遇到了难处,将之前欠我的货款i一次性都付清了,我一下就缓过来不少呢!!” 听着周老板逐渐好起来,陈阳也表示高兴。还说自己店里有不少人家寄当在这里的玉器,金银首饰,这些东西自己零散处理起来太麻烦,想着能不能放到周老板店里,帮着出售了。 周老板当即表示没有问题,并且表示要给陈老弟单独准备一个柜台,单独配一名业务员,陈阳表示大可不必,毕竟这类东西自己手里不是很多。 “韩小姐跟我是合作关系,日后我也会向她表示感谢,”周老板轻轻抿了一口茶,“这次主要是陈老板,要是您不跟方队长提起,没有方队长尽心尽力的跑这件事,恐怕现在还找不那个臭娘们呢!” 几人说来说去,周老板最后又把话题扯到了龚老板身上,听说龚老板是千手佛娱乐城的合作人之后,也不禁吃惊了一下,这娱乐城没人不知道,它属于综合性的那种,有的士高,旱冰场,有餐饮洗浴一条龙服务,只可惜后来也完蛋了。 “为啥龚老板手里的瓷瓶,明明是光绪的官窑,他走了那么多家古董店都跟他说赝品呢,”周老板不解的向宋青云和陈阳问道,“难道说这些家老板眼力真的不行?” 宋青云摇摇头,“光绪霁蓝釉,这种物件无非就两种,第一就是光绪当年的,特征特别明显,非常好鉴定;第二种就是民国时期仿的,同样仿制特征也非常明显,可以这么说,能开古董店的,几乎一眼都能鉴别出来。” 光绪霁蓝釉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只要确定了是光绪年的,那一定是官窑!因为当时霁蓝釉这种釉色,只有皇家使用,民间是不可以使用的,所以没那么容易打眼。 “那他们为什么这么说,就为了破坏陈老板的名声?”周老板看看两人问道,“那也不对呀,这么明眼的物件,拿出来一说,大家不就都知道了么?” “在我们行内,这种手法叫打枪,”宋青云喝了一口茶水,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说道这点,就要让周老板笑话了。在我们古董行内,无论什么时候都有这么一种人,就是你拿着一件物件找他看,只要不是在他这买的,他开口就说是赝品,天底下只有他店里是真品!” “陈老板,这次是被人家几家联合打枪了!”说着话,宋青云瞄了陈阳一眼,也不知道这小子最近干啥了,居然一时间得罪了这么多古董行的老板。 陈阳苦笑着摇了一下头,“周老板,这就是枪打出头鸟,堤高于岸,浪必摧之!” “我就是太浪了!” 周老板和宋青云听完嘿嘿一笑,周老板表示那就这么吃个亏就完了,不找他们算账了? “那怎么可能!”陈阳把嘴一歪,“等这些人让我抓到把柄的,我一个个收拾不死他们!” 听到这里,宋青云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下,随即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向陈阳招招手,“我倒是有个办法,但不能帮你把人都收拾了,不是老钱和老徐带头的么,咱们能先收拾他们一下。” “啥办法?” 陈阳刚凑近宋青云,想问问宋青云又有什么坏主意,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秦浩峰探头进来,“哥,外面来了三四个人,他们说自己是什么京城文物管理的,还有京城博物馆的,他们说要见你。” “京城文物管理局?”宋青云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他们来干什么?” 周老板示意陈老板向忙着,等方队长回来,自己定个饭店摆上一桌,到时候在好好感谢陈阳和方队长,自己今天有事先走。从后堂转出来的时候,龚老板已经带人走了,只见屋内坐了五男一女。 五个男人中有三个男人不认识,其他两位陈阳认识,一位是江东省博物馆的蔡馆长,另一位是姜涛;另外那名女的自己可是认识,正是青铜器专家朱玉洁,当看到朱玉洁的时候,陈阳心里就明白他们来的目的了。 “朱老,蔡馆长,姜馆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呀!”陈阳笑着冲三位点点头说道,“你们这是......” “杜老,您也来了,好久不见!”宋青云跟其他人打过招呼之后,向一位中年男人客客气气说道。 “宋老板,你怎么在这呢?”姓杜的中年人看看宋青云一愣,之后笑着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伸手一指陈阳,“我师侄的店,没事来看看。看看这小子平时用功没用功。”随后招呼陈阳过来,指着中年人介绍说道,“京城博物馆,青铜器鉴定专家,杜里仁杜先生。” 陈阳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之后杜老又介绍了其他两位,那两位都是京城文物局的,年轻一点的姓吴,另一位上了年纪的姓吕,是文物局两位巡视员。文物巡视员其实主要就是负责文物保护工作的,现在有人举报陈阳要贩卖青铜器,人家当然要来现场监督了。 大家互相介绍完之后,姓吕的巡视员直接向陈阳问道,“陈同志,我们文物局接到有人举报,说你手里有一件西周的青铜方尊,而且你正准备私下倒卖,有这么一回事么?” “有啊!”陈阳一笑,听他说完之后,陈阳心里明白,这指定又是钱老板他们干的,将自己手里有青铜方尊的事情捅了上去,要是真的,自己就必须的交上去;要是假的,他们就会四处宣扬自己打眼了。 “不过我可没打算倒卖,那可是犯法的,我懂!”陈阳笑呵呵的说着,“就算我想要,也没人要呀,那就是一只赝品而已!” 听陈阳说青铜烦躁是赝品,所有人纷纷一愣。尤其是蔡馆长,紧紧皱起了眉头,上次自己见过那只青铜方尊,看可不是赝品,自己看得真真的,就是一件西周的青铜方尊。 “不可能,”蔡馆长立马站出来说道,“上次我在这里见过那件青铜方尊,绝对不是赝品。” 宋青云看看陈阳,心里有些暗暗着急。自己知道陈阳手里有一件真品一件赝品,上次让蔡馆长看的的时候,是为了骗井上一生上当,指定给他看的是真品,现在要是把赝品拿出来,也不知道蔡馆长能不能看出来。 “蔡馆长,你别开玩笑了,”陈阳呵呵一笑,“上次你就在这里说是真品,我一直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呢,您不会真打眼了吧!” 听到陈阳说自己打眼了,蔡馆长蹭就站了起来,“陈阳,你才玩几年古董,我吃过的咸盐比你吃的饭都多!” “好家伙,没想到蔡馆长还是重口味,”陈阳嘿嘿一笑,“你平时是把盐当米饭吃么?你要是这么说,那我绝对你吃的咸盐确实比我吃的米饭多。” “你......” “好了,”杜里仁摆摆手,“逞口舌之争没有任何意义,把青铜方尊拿出来一看不就知道了么。”说完话,杜里仁看向陈阳,“麻烦陈老板,将青铜方尊让我们看看可以吧。” 陈阳表示没有问题,之后让柱子和劳杉将青铜方尊搬出来,等柱子和劳杉俩人将装有青铜方尊的木盒放在桌面上的时候,几人也纷纷起身走了过去,陈阳走到桌子边说,嬉皮笑脸的拍着桌面上的盒子,挺直了腰杆,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各位,上眼看看吧,我做的青铜方尊怎么样!” 第706章 姜馆长,你得学习呀! 陈阳一句话,站在桌子旁边的三个人差点没跪下,这玩意是他做的?宋青云没有去桌子旁边看,坐在一边喝着茶水,琢磨着自己一会怎么帮陈阳,听到陈阳说完这句话,差点没把茶杯扔喽,你这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呀! “这是你做的?”朱玉洁看着眼前青铜方尊,皱了一下眉头之后,有些吃惊的看向陈阳。 陈阳点点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示意大家仔细看看。几人凑到近,看到盒子上还贴着陈阳自己做的假封条,杜里仁不由笑着向陈阳询问,这是什么意思。陈阳的回答很简单,这封条就是自己作假的,就是不想让人看到青铜方尊的整个容貌,让大家先隔着盒子看看效果怎么样。 隔着盒子前面的玻璃看,还不错,最起码挺像真的,难怪让蔡馆长打眼了。朱玉洁凑到前面仔细看了几分钟,抬头狐疑的看了陈阳一眼,顺嘴问了一句,“失蜡法?” 陈阳嘿嘿笑了一下,“我把盒子全都打开,大家看看就知道了。”说着话,陈阳将木盒后面的木板拆掉,随后示意柱子过来帮自己,两人将青铜方尊脱离了盒子,青铜方尊暴露在众人面前。 杜里仁和朱玉洁围着青铜方尊看着,朱玉洁一边看着一边说道,“铜锡铅的合金,锡的成份越大,铜质的灰色色泽越浅淡,这是为了达到西商时期,故意加多了铅的成分么?” 陈阳摇摇头,之后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不是,街边上那些作伪的青铜器含的杂质太多了,用他们的材料融化了在重新铸的,就成了这个样子。” “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你加了沥青,对么?”杜里仁在另一侧问道。 陈阳笑着点点头,表示一是为了配重,二是还具有做旧的效果,这是自己从一本杂质上看到的,说是小鬼子古时工匠在铸造铜器时会将烟尘、金属等物质收集起来,当这些被收集的杂质混合了土壤和水分之后就会形成类似胶体物质的沥表面,看起来更加逼真。 “这边纹饰刻画的不好,有些纰漏,”朱玉洁看着青铜方尊后面说着,“就差这一部分,如果在细心点,这纹饰还真难辨真假。” 陈阳笑着挠挠头,这哪里是不认真呀,可能是朱玉梅怕自己真把这赝品当真的卖了,故意弄的吧! “这边的锈色没处理好,”杜里仁看着一侧的做旧处说着,朱玉洁在旁边微微一笑,“老杜,你看看这边,做旧的方法是用小牙刷蘸上矿物色和虫胶漆片的混合物,一点一点地弹到青铜器上,这样做出来的锈是颗粒状,陈阳也算是真用心了。” 杜里仁侧头看了过去,片刻之后直起腰杆,脸上带着微笑,摘了手套,拍拍手,“行了,这么年轻,居然能做出如此仿品,也算是很用心了。” “年轻人么,耐心总是有数的,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估计连他一半都做不到!” 朱玉洁听完也笑了笑,表示这就是一件仿品,但是凭着做假的手法,完全可以跟赝品有的一拼了。随后朱玉洁转身向陈阳问道,“我很好奇,你既然用的失蜡法,这范线是怎么做上去的?” 青铜器两种制作方法,范铸法和失蜡法。 商周时期,极大部分青铜器大都由陶范法铸造而成,陶范法就是将要铸造的器物模型,用陶土做成若干范块,并有内范和外范之分。铸造时,把范块合拢成型,铜液就从内外范的间隙中浇入,冷却脱范便成就一件铜器。那么在铸出的器表,只要是合拢范块的交接处,必定会留下线痕。尽管有的明显处会做些铸后打磨,但像耳、足、底等内侧或其他隐蔽处的痕迹是磨砺不掉的,而且当年的铸造者亦根本没有将这些范线清除的习惯。 范铸法流程 范线,这应该一看就懂吧 而失蜡法是首先把你想要铸造的东西,用蜡做一个形状一模一样的出来,这个和范铸法的称呼一样,也叫做“模”。然后,用陶泥一类耐热材料,把这个做好的模严丝合缝地包起来,除了留几个便于流动的孔洞,不要有一丝空隙,然后加热,让泥巴干燥硬化。 再然后,进一步加热,把蜡熔化掉,让蜡从留好的孔洞里倒出来,这样,这一团泥中间就留出了一个和蜡模形状、大小完全一致的空腔,这个空心泥壳也叫作“范”。最后,把金属熔化后注到这个范里,凝固以后,把范敲掉,你得到的金属铸件就和蜡模一模一样,也是后世作伪人经常用的手法。 所以,青铜器身上的范线,就成为了分别铸造办法的重要特征。 陈阳听完抿嘴笑了一下,我怎么知道姜老爷怎么做出来了的,他虽然跟我说了制作流程,但是没跟我说范线是怎么做出来的。 算了,蒙吧! “这简单,”陈阳笑着向朱玉洁说道,“将做好的蜡模,先小心翼翼分开,之后在重新接在一起,在留有印迹的地方,用蜡做出一道明显的痕迹而已。” 朱玉洁听完点点头,坐在椅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阳,杜里仁听完也抬头看看陈阳。看着两人同时看向自己,陈阳喉咙动了了一下,蒙错了?那这玩意还有什么办法能做出来? “不可能,”就在陈阳疑惑的时候,蔡馆长突然蹦出来了,向几人大声说道,“那天,也是在这里,我看到的那只青铜方尊,绝对不是仿品!” 说完之后,蔡馆长扭头看向了陈阳,突然一侧嘴角翘了起来,“陈老板,我明白了。你手里有一只真的青铜方尊,之后你又做了一只仿品,你想鱼目混珠!” “蔡馆长,你别信口开河。”柱子在旁边瞪大了眼睛,一副不高兴的语气,“你挺大的一个馆长怎么能胡说呢,你上次看的不就是这只么?” 说着话,柱子伸手将青铜方尊转了一个面,表示上次蔡馆长只看了一面,根本都没看到其他三面,明明就是他自己看错了。 “各位领导,你们相信我,”蔡馆长看着一众人说道,“虽然说我上次只看了一面,但绝不是这只。”说着话,蔡馆长伸手指向陈阳,“指定是陈老板想用这只仿品把你们糊弄走,之后将手里的真品卖掉!” 陈阳听到这里当时就不乐意了,瞥了一眼蔡馆长,“蔡馆长,我劝你不要胡说,你说我手里有一只真品,那我问你,你怎么证明,上次你看的不是这只?” 说着话,陈阳走到青铜方尊面前,指着上次蔡馆长看的那一面,让蔡馆长说出跟上次看的时候,哪里不一样。 姜玉梅这只青铜方尊仿的,其中一面简直跟那只真品一模一样,就连锈迹都丝毫不差,别说蔡馆长了,就连姜宏晔都分不出来。现在被陈阳这么一问,蔡馆长还真说不出来哪里不同。 “蔡馆长,菜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陈阳在旁边抱着肩膀冷笑了一下,“你怎么证明我手里有真品?但我可有证人,证明我亲手做了这只青铜方尊!” “师叔,对吧!” “啊.....啊!!”宋青云听到陈阳喊自己,抬头看向陈阳,随后放下手里的茶杯,向几人点点头,“这小子鼓捣这玩意的时候,我没少骂他!” “你们说,这玩意做出来多不容易,又得炼铜,还得弄模什么的,他家又没有空闲的地方,而且他媳妇还怀孕。为了不打扰他家里人休息,这小子那段时间天天泡在我家后院,一鼓捣就是一晚上,给我家后院造的那个埋汰,连我家下水道都给堵了!” “你们说说,鼓捣出玩意有啥用?”说到最后,宋青云瞪了陈阳一眼,“又卖不了,钱搭了不少,还弄一屁眼事!” “败家孩子!” 听完宋青云说的,两位巡管员看了看陈阳,又侧头跟朱玉洁和杜里仁小声嘀咕着,朱玉洁也是皱起了眉头。这件青铜方尊能仿造的确实不错,但绝对不是陈阳亲手仿的,刚才他一说怎么做出来的范线,朱玉洁心里就明白了。 要是光是陈阳,这件事就好办了。可宋青云是陈阳的师叔,自己是知道的,现在宋青云出来给他作证,要是自己再说什么,那就是分明跟宋开元过不去了,所以这事自己还是不要乱说话,免得得罪了人。 杜里仁低头喝着茶水,也不说话。先不说陈阳有没有这种手艺,单单从青铜方尊的纹饰和铭文上来看,如果没有一件真的,这物件是很难仿出来的,现在那些专业做伪的人,想做一件青铜器,都得有个参照呢,何况他陈阳了。 可是宋青云的面子不能不给,毕竟他后面还有宋开元呢,而且你知道那件真的青铜器,现在是在陈阳手里,还是宋开元手里,这要是追到最后,青铜器在宋开元手里,那可就热闹了。 “各位领导,”这时候姜涛笑着站了出来,“我是支持蔡馆长的,咱们仔细想想,如果没有一件真的青铜方尊在手,陈老板又怎么能做出如此的仿品呢?” “我们古董行的人都知道......” “喂,喂,”没等姜涛说完,陈阳直接向喊了两声,“姜馆长,我终于知道你这辈子为啥只能做一辈子馆长了!” “你都不学习的么?现在科技都发达呀,资料多全呀,看看!”说着话,陈阳走到自己的书架上,从里面拿出两本关于青铜器的书籍,随后将书放在姜涛面前,“姜馆长,我麻烦您学习一下好不好,别给咱们江东省丢人。” “看看这上面,”陈阳打开书,将上面的彩页展示给众人,“介绍的得仔细呀,还有这本,这上面都写了,失蜡法的工艺流程,还引用了明代《天工造物》上上面的图页和配比方法。” 朱玉洁和杜里仁听完也不由神头凑过去看了起来,这上面的内容还真跟陈阳说的一样,上面详细记录了如何用失蜡法制作青铜器,杜里仁看完之后眉头皱在了一起,示意陈阳将书递给自己,详细的看了起来。 “姜馆长,学习呀!你不学习怎么进步呢?”陈阳抱着肩膀,笑着看着姜涛,“难道你想成为第二个关院长?” 姜涛听陈阳这么说完,顿时不敢开口了,陈阳这分明是在警告自己,再多说一句话,自己就让他变成第二个关金川。 “谁tm让这种书出版的!”杜里仁看完之后,重重拍了一下桌面,生气的骂道。 第707章 孙老板的故事 “这是咋的了呢?”陈阳凑到杜里仁近前,“杜老,这书多好呀,介绍的多详细呀,你怎么还骂人家呢?” “屁话!”杜里仁看了陈阳一眼,“他介绍的这么详细,这不是等于把技术方法都告诉别人了么,将来市场上赝品不是越来越多么!” 朱玉洁在旁边也点点头,表示这本书中记载的过于详细了,很有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毕竟民间能人辈出,这可是个不好的源头。 “想让赝品越来越少,只能控制技术,如果核心技术都被做赝的人掌握了,那古董市场就会越来越乱了!” 陈阳眼睛在两人身上扫了两圈,你们倒是想控制技术,未来度娘一出,你们控制都控制不住,这就是早晚的事情。 “我觉得挺好吧,最起码能让学到真东西。”陈阳笑呵呵说道,“你们看我,不就是根据这书里的记载,把青铜方尊做出来了么?不过,谁会像我这样没事闲的呢!” 杜里仁抬头看了一眼陈阳,“比你闲的,没钱的人,很多!” “重点是比你手艺还好!”朱玉洁在旁边还补充了一句。 陈阳撇撇嘴,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这手工确实不行,就算你告诉自己方法,自己都做不出来! “行了,你这书我先留下了!” “别的呀,杜老!”陈阳一脸的不愿意,“我后面还有好多内容没看呢!” “你最好少看!”杜里仁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看了一眼宋青云,“宋老板,你这师侄得管呀!” 现在没什么好说的了,人家陈阳说了,就是按照书籍上记载做的,而且还有宋青云作证,虽然蔡馆长极为不愿意,依旧认定陈阳手里指定有一件青铜方尊的真品,但只要陈阳不拿出来,谁都没有办法,你总不能去人家搜去吧。 况且就像陈阳说的,我手巧,又有这么详细的资料,青铜方尊就是我做的仿品,又有什么办法呢?事情只能暂时告一段落,看着杜里仁和朱玉洁等人离开,陈阳总算松了一口气。 “别以为他们走了,”宋青云看着几人上车的背影,“这两巡查员一定没这么快走,他们会在江城盯着你,你要小心点。” “无所谓了,”陈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反正真的在地下,我就不打算再拿出来了,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宋青云看了陈阳一眼,随即嘴角笑了一下,“你把真的埋起来了,用假的出来招摇撞骗?” 陈阳摇摇头,之前蔡馆长和叶辉,井上一生他们看的,都是真的青铜方尊,等井上一生出事之后,自己就把真的青铜方尊藏起来了,之后将这只仿品再次放在了木盒里。 “本来我想着,井上一生看完真的,跟他交易的时候,让振丰带着假的去跟他交易,”说到这类,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到出了张老三的事情,结果只能这样了。” 说到振丰,陈阳突然想起来,刚才自己来的时候,看到振丰和刀疤都在,现在怎么不见了呢? “哎呦,”秦浩峰一拍脑袋,从面前本子里抽出一张纸条,“哥,他俩来找你有事,说是弄小龙的人找到了,看见你忙,等了半天之后他们俩自己过去了。” “这是地址。” “你不早说!”陈阳蹭一下窜了起来,直接抢过秦浩峰手里的纸条,“你不拦着他们,这要是出事,可是大事!” “我陪你一起去!”宋青云也在后面追上了陈阳,两人准备一起去找振丰和刀疤。 ..... 江城百家铺子,一处阴暗的小平房里,孙老板被绑着,手脚都捆在了一起,嘴里还被塞着一只袜子,坐在炕旁边,吓的哆里哆嗦。 炕上四个人压着一名青年,正是那天跟小军抢东西那名青年,此时已经吓的尿了裤子,被人死死按在炕上,右脚没穿鞋,袜子堵在孙老板嘴里,被小军死死按着脚踝。 “孙老板,”振丰坐在椅子上,抽着烟看着地上的孙老板,“作为陈老板的朋友,我们一直待你不薄吧!” 孙老板重重点点头。 “姚家井的工程款我们也付清了,对么?” 孙老板依旧点点头。 “轮渡站的工程,我们按时给钱,没差你一分钱,还给了工人不少补助,这都是事实吧?” 孙老板还是点点头。 振丰狠狠抽了一口烟,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既然我们不差事,那你这事办的就不对了!”说着话,振丰一指床上的青年,“你知道他用机器将围墙推倒,砸了小龙。” “小龙是我兄弟,你现在背着我们把人藏了起来,”振丰说着话,直接将烟头扔到了孙老板脸上,“你tm分明是没看的起我!” “呜呜呜!”孙老板别堵着嘴,疯狂的摇着头,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去你大爷!”刀疤上去就一脚,直接踹在胸口上,m,在姚家井老子好吃好喝招待你,回头你tm为了你的人,跟我们耍心眼,你tm要脸么?” 振丰走过去拍拍孙老板的脸,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放心孙老板,冲着陈老板的面子,我今天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但是他......”说着话,振丰指着炕上的青年,“今天可没那么走运了。” “我这个人做事很公平,他弄断我兄弟一条腿,我不多要!”说着话,振丰从包里掏出一把匕首扔到了炕边上,“今天我废他一条脚筋,有来有往,公平!” “呜呜呜,嗯嗯嗯!”孙老板挣扎着想站起来,被刀疤一脚又踹倒了。 刀疤用大拇指蹭了一下鼻子孔,拎起匕首转身向走到了青年脚踝边上,匕首紧紧贴在了青年脚踝处,冰冷的感觉让青年想挣扎着起来,但无奈的是,有人跪在自己脸上,自己根本就起不来。 “孙老板有话说?”振丰笑着走到近前,用两根手指嫌弃的从孙老板嘴里,抽出了臭袜子,扔到了一边。 “咳咳咳,呸,呸!”孙老板吐了两下口水。 “你tm吐谁呢!”振丰上去冲着脑袋就是两脚。 “隋经理,隋经理,我不是吐你,是袜子掉毛!” “有话说,有屁放!”振丰踢了他一脚,大声问道。 孙老板抬头看了一眼振丰,他知道振丰和刀疤都是大混子,在姚家井自己就见识过了,现在落在了这两人手里,自己准没好。最关键的是,炕上那小青年,自己真不能不管他! “哥,我准备好了,你把孙老板嘴堵上,别一会他在吓晕过去。”刀疤用匕首在脚踝处来回蹭着,向振丰说道。 “别,别,刀疤哥,刀下留人!”孙老板大声说了一句,弄的刀疤值想笑,还tm刀下留人,老子只是挑个脚筋,又不要他的命。 “等会,听听咱们孙老板想说啥。” 孙老板重重叹了一口气,“隋经理,我不是想跟你们作对,我也是没办法,唉!” “这......这是我妈后老头的儿子,他要是出事了,我妈回去得骂死我。”孙老板一脸无奈的说道。 “我艹,”振丰笑了,用手抓起孙老板的头发,将孙老板的头抬了起来,“你跟我说故事呢,你tm今年怎么也得三十大多了吧,你妈得多打了,还后老头?” “再说了,既然是你后爹的孩子,跟你又没有血缘关系,你管他干啥!” 听到振丰这么问,孙老板重重叹了一声,说起自己家的事情。孙老板父亲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为了照顾母亲,孙老板就把母亲接到了江城跟自己一起居住,可是没想到的是,到了江城第二年,母亲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不但跟一起扭大秧歌的一位老头好上了,还不时将自己家的钱拿给老头和他儿子花。 “隋经理呀,你是不知道,这两年因为这事,我没少跟我老婆吵吵,”孙老板哭丧着脸说道,“我妈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这老登给迷上了,两人不但偷摸领了证,还一起跑到我家住上了。” “这不是一年前,老头儿子没工作,就扔到我这建筑队里来了。他在建筑队里,那是上窜下跳,弄的建筑队鸡飞狗跳的,我没少骂他。可每次这家伙回去跟他爸一说,我妈就骂我,我老婆也骂我,弄的我里外不是人。” 听孙老板说完,刀疤露出了丝丝坏笑,用匕首尖轻轻扎了几下青年屁股,“你老子活不错呀!” “哈哈哈!” 众人哈哈一笑,青年趁着大家松懈的时候,扑腾着身体想挣扎起来,上半身刚要趴起来,刀疤冲着脑袋狠狠一脚,脑地重重磕在坑上,发车哐当一声。 “小b崽子,老实点!” 振丰笑过之后,拍拍孙老板肩膀,“那不是正好么,想来这小子在你建筑队没少霍霍人,正好我们帮你教训一下。” 孙老板求着振丰,这要是真把他脚筋挑了,回去自己妈非得跟自己闹不可,弄不还得拉着自己报警去。 “隋经理,其实我不是帮他,我就是怕你们闹出事,”孙老板看着振丰无奈的说道,“要是没有我妈,我tm都想捅他两刀,可......” “这样,隋经理,你们开个条件,这事就算过去得了。” “过去?”振丰用手拍拍孙老板的面颊,“孙老板,你想的倒是挺好,我兄弟一条腿废了,你说怎么了!” “我出钱,出钱,还不行么?” 振丰抓过孙老板头发,抬手就是两个大嘴巴子,“你是不是以为就你tm有钱!老子现在差钱么?” 孙老板被扇了两个嘴巴子,脸上火辣辣的疼,连忙连续摇头。 振丰低头看着孙老板想了一会,“这样吧,看在咱们朋友一场,也是给陈老板面子,我提个条件,你要是能答应,这事就算了。” “隋经理,你说,你说,我一定答应。” 振丰悠闲的点燃了一根烟,扫了孙老板一眼,“轮渡站的工程,你少拿一半钱!当是给我兄弟的赔偿了!” “一半?”孙老板听完心里吃了一惊,“隋经理这太多了,我连成本都合不上了,咱们再谈.....” “刀疤,动手!” 刀疤笑着将匕首拿在手里,另一只点燃了打火机,嘴里说着先给刀子消消毒,免得这小子死了。 “别,别,我同意,我同意!”孙老板在刀疤拿起匕首扎下去的一刻,无力的喊了出来,之后整个身子一软,瘫靠在了墙上。 振丰,刀疤带着一众小弟从小平房走了出来,路边上陈阳正靠在汽车边上抽着烟,看到陈阳,振丰和刀疤快步走了过去。 “你们没把人怎么样吧?”陈阳抽着烟,看着两人问道。 刀疤笑着摇摇头,随后向陈阳说起了孙老板老妈的事情,边说还边笑。 “哎呦,我tm真不知道说啥好,这小子他爸到底啥本事,能把孙老板他妈弄这么舒服。”刀疤抽着烟,笑着说道。 之前陈阳就告诉振丰和刀疤了,既然人现在找不到了,那就跟着孙老板。他要是没啥关系,敢随便将墙弄塌了砸人?要是没有靠山,就是一个小工的话,能跑了一直不露面,他不得吃饭活着么,所以这人跟孙老板多少有些关系。 果然被自己猜中了,原来这家伙跟孙老板有这么一层关系! 陈阳看着眼前的众人,发现小军在低着头,显然兴致不高。这也不怪小军,要是秦浩峰或者柱子被人弄成这样,自己也得废了那个人,让他拿出一半工程款,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行了,”陈阳笑着打了刀疤肚子一下,随后转身从车里掏出两万元,伸手递给小军。 “陈老板,你这是......” 小军挠挠头,没明白陈阳什么意思。 陈阳笑着看向小军,“两周后,你不属于我们建筑公司了,明白么?” 小军听完摇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陈老板,“陈老板,你不要我了?” “笨蛋!”振丰在后面拍了小军脑袋一下,随后在他耳边低声叨咕了几句,最后拍拍他的肩膀,“记住,别把事情搞大了就行!” “懂了!”小军将钱揣好,冲着陈阳和振丰重重点点头,“陈老板,谢谢!” 刀疤看着跑出去的小军,“陈老板,这孙老板都已经同意让出一半工程款了,咱们是不是......” “钱能买腿么?”陈阳无力叹了一口气,“要是能买,我就先把他那个异父异母兄弟的腿先买喽!” 坐在汽车里的宋青云,看着车外陈阳的背影,这小子现在有那么点意思了,敢放得开手脚了! 第708章 师叔捡到好东西了 看着小龙的事情处理完了,陈阳和振丰各奔不同的方向,振丰去轮渡站看着工程进度,而陈阳将汽车掉头再次向店的方向驶过去,陈阳开着车,宋青云坐在副驾,刀疤没事,坐在后排跟陈阳一起回去。 宋青云看着外面的街道,有一嘴没一嘴的跟陈阳说着话,陈阳正笑着回头跟刀疤说了一句话,头转回来的时候,车前方突然出现一名女子,还抱着一只大罐子,正在车前慢悠悠走着,眼看着就要撞上了。 “哎呦我艹!”陈阳一脚刹车闷到底,汽车吱嘎一声停住了,仅仅离女子也就十几厘米。女子也被吓了一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是罐子倒在了她身上,没有摔碎。 陈阳急忙下车,向女子走了过去,“姐,你没事吧!” “你咋开的车呀,吓死我了!”女子坐在地上,手里还扶着罐子,“要不是我年轻时候练过芭蕾,这下我就摔倒了!” 貌似你已经摔倒了! 陈阳心里暗暗想着,急忙伸手去扶起地上的女人,“姐,怪我了,我扶你起来,看看哪里不舒服,不行咱们去医院。” 女子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扶着罐子,示意陈阳将自己手里的罐子接过去。陈阳将罐子抱在手里,眼睛瞬间就放光了,将军罐! 罐子大概在40多厘米,罐身为直口,丰肩,敛腹,平面砂底,通体青花绘缠枝莲托“寿”字纹,近足处饰一周如意云头纹。 陈阳正抱着罐子看着,女人已经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又活动了一下四肢,感觉没什么问题,冲着陈阳说道,“行了,我没啥事,你以后开车得注意点,这多危险呀!” “要不是我身手灵活,你今天就摊上大事了。”女人大大咧咧笑了一下,“行了,把罐子给我吧。” “是,是,”陈阳笑着点点头,“姐,这也就是你,要是换了别人,估计这下就撞上了。” 陈阳嘴上说着话,脸上冲着女人笑着,可手里的将军罐可没有递给女人,死死拿在手里。 “那是,”女人挺健谈,“我跟你说,年轻跳芭蕾的时候,我能从街这头,单脚直接转到街那头!”女人边说边比划着,“现在是不行了,好多年不跳了,身体都不协调了。” 说完话,女人就伸手去拿陈阳手里的罐子,陈阳将身体微微侧了一下,紧紧抱着罐子,“姐,你走两步,确定没事最好,要是感觉哪里不舒服,咱们好赶紧去医院。” “要不没事,你走两步,我看看!” 女人笑了一下,还在陈阳面前转了一圈,表示自己没事,根本不用去医院,哪里有时间去医院,自己屋里还没收拾完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陈阳看了一眼手中的罐子,随后向女人问道,“姐,你这是要搬家么?” “不是,”女人伸手一指前面不远处的六层楼房,“我刚跟我们家那口子搬过来,这是单位分的房子,本来说是带个小棚子,我还想着正好原来家里东西多,这回多了个棚子,挺好的。” “谁知道,今天一看,这棚子里都是上一家堆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我这不是收拾着,你看我都扔了不少。” 陈阳顺着女手指的方向看去,街对面有几只垃圾竹筐,筐里东西都满了,外面还放着一些东西,看来这罐子也是女人要扔的东西。 “姐,这罐子还挺好呢,留着装点啥多好!”陈阳将罐子抱在手里翻来覆去看着,只见底中心脐形内凹,施以白釉,其上青花双圈内书“大明万历年制”六字楷书款,万历青花寿字大将军罐! “不扔咋整,也不知道原先人家里面装过什么东西,万一装过尿,多恶心!”女人说完,还扇了扇鼻子。 陈阳将罐子在手里转了一圈,这罐子一半都是青花寿字,另一半被一片好像是被黑油漆刷上了。 “姐,你看我差点撞到了你了,这样,反正我也闲着没事,”陈阳顺手将罐子夹到了腋下,“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你啥忙!” “不用不用,”女人看看陈阳身后的小汽车,笑着冲陈阳摆摆手,“你以后开车注意点就行了,没事!” “姐,您看您这话说的,今天我是碰到您了,要是换一个人,非得坐地上要我点钱不可,”陈阳看着女人笑着说道,“你是真仗义,我要是就这么走了,显得我都不够意思!” 说道这里,陈阳拍了一下胸脯,“姐,今天你这棚子,我帮你收拾了!” 这时候宋青云看陈阳半天没完事,也从车里走下来了,“陈阳,人怎么样?” 陈阳简单跟宋青云说了几句,之后顺手将罐子递给了宋青云,宋青云接过罐子,一眼就看出来物件大开门了,伸手就去接,“大妹子,我侄子说的对,他平时就毛毛躁躁的,得让他有点教训。” “就让他帮你把棚子收拾出来,算是给他个教训。”宋青云说完话,看向了手里的罐子,“哟,这罐子可是真好看,看看,这上面这么多寿字......” “这也叫好看?”女人没等宋青云说完,撇嘴笑了一下,“那棚子里还有几件,上面五彩斑斓的,比这好看多了。” 还有!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陈阳随即笑着表示自己跟女人过去看看,之后冲着宋青云使了一个眼神,用手隐蔽的指向了对面的垃圾筐。 这女人已经扔了不少,让师叔去垃圾堆看看,别在真有好东西,要是当垃圾扔了可就白瞎了。 看着陈阳和刀疤跟着女人向棚子走过去,宋青云打开车门把将军罐放在车里,不由笑骂了一句,“这小兔崽子,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让师叔去翻垃圾站!” “我tm都多少年不翻垃圾了!” 女人带着陈阳和刀疤,绕过了一片平房,前面就是一栋六层的红妆楼,紧挨着红砖楼前面,有一片小红妆房子,大概也就一米多高,人想进去必须得弯腰进去。 走不了不远就到了女人家棚子,女人伸手往里面一指,说这就是自己家棚子了,你们要是有啥需要的就看着搬,反正自己是不要这些破烂,最后帮自己把棚子收拾出来就行。 一边说着话,女人弯腰钻进棚子,还顺手从里面拎出两只瓶子,放到了外面地上,笑着向问陈阳,“这两瓶子是不是比刚才那个破罐子好看多了!” “这两瓶子我留着放花用!” 陈阳看了一眼,不给就不给吧,反正就是两件民国五彩花瓶,就算再过二十几年之后,也就是值百八十元! “姐,里面这么埋汰,你别弄了,我进去帮你拿出来。”陈阳笑了一下,“我一个大小伙子,不在乎灰呀土的,您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得注意形象呀!” 女人听完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哟,你还挺会说话的!”女人让开了位置,陈阳弯腰钻进去,一边往外拿着破烂,一边仔细看着,生怕自己错过好物件。这棚子里什么破烂都有,本来里面空间不是很狭小,但也不是很大,没有透气窗,现在外面温度也不低,倒腾不少破烂出去之后,陈阳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不行,弄完这点东西,得把刀疤换进来,现在自己这么虚么?”陈阳心里想着,估计能碰到一件将军罐就不错了,自己还想着能有别的好东西,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了。 陈阳一边拿开手边的一沓废旧报纸,顺势向外面一扔,报纸下面的物件,瞬间吸引了陈阳的眼球,“好东西来了!” 掐丝珐琅缠枝番莲纹盘 报纸下面是一只盘子,直径大概在20厘米,铜胎,盘薄唇外撇,盘斜腹,平底,下承一周圈足,圈足不规则,盘心起线掐丝作莲花,莲心围两层方头莲瓣,再外一周饰以连枝番莲纹大小八朵,松石料为地。底部露铜胎,錾刻羯磨杵,刻槽内鎏金。 底部 盘心番莲纹掐丝极为细致,莲瓣每段掐丝收尾处皆作弯钩状,花蕊掐丝则弯成如意形,看这工艺应该是明代早期作品,跟京城故宫数件明早期掐丝珐琅香炉所饰缠枝番莲纹几乎是一模一样。 里面虽然有灯光,但光线不是太好,自己现在还不敢确定,于是伸手将盘子递给了刀疤。刀疤看着陈阳递过来一件东西伸手就去接,自己一只手已经拿到盘子了,往怀里一拽,居然陈老板没撒手。 “我也出去,咱俩先去把这些扔一趟!”陈阳顺口说了一句,刀疤瞬间明白了,这物件陈阳要留着。 陈阳钻出棚子的时候,女人已经在楼底下开始跟别人聊天了,看着陈阳和刀疤捧着一堆破烂往外走,女人甚至连搭理两人都没搭理两人,只是笑着点点头,继续跟邻居聊着天,这是真把自己当捡破烂的了! 刀疤去扔垃圾,陈阳来到车前面,仔细看着盘子,没错,就是明早期的掐丝珐琅彩,纹饰工艺和京城故宫里那件明早期掐丝珐琅缠枝莲花龙耳炉几乎一样。 故宫藏明早期掐丝珐琅缠枝莲花龙耳炉 上面两个是明早期,下面第一个是明中期,最后是一个明后期,注意看红圈处的变化,越来越绽放 看着眼前的这件掐丝珐琅缠枝番莲纹盘,自己越看越眼熟,猛然拍了一下脑袋,这物件自己后世在沈城故宫博物馆看过呀! “你找到什么好物件了呢?”宋青云从车里走下来,凑过来看着陈阳手里的掐丝珐琅缠枝番莲纹盘,“我去,掐丝珐琅彩,这物价不错呀!” “师叔,你去过沈城故宫博物馆么?” 宋青云一边看着陈阳手里的盘子,一边点点头,表示自己去过。 “你看着像不像沈城故宫博物馆里的那件?” “你去过沈城故宫博物馆么?”宋青云白了陈阳一眼,“那里面根本就没有这物件,你咋看到的?” “怎么可能没有呢,你啥时候去看的?” “我两年前刚去看完!” 没有,怎么可能呢?沈城故宫博物院,原是清代初期营建和使用的皇家宫苑,始建于1625年(明天启五年,后金天命十年)。 别看这故宫时间长,但里面绝大部分的珍宝于建国前流失掉了,但解放以后,重获新生的沈城故宫立即获得社会各界的支援,特别是从1954年至1980年,光京城故宫先后8次调拨文物给沈城故宫,使其藏品日渐丰富了起来。 自己后世去参观的时候,曾经亲自听讲解员说过,沈城故宫博物馆里的那只明早期掐丝珐琅缠枝番莲纹盘,就是早年从京城博物馆调过去的,怎么会没有呢? “哥,还去么?”陈阳正想着,刀疤扔完垃圾已经回来了。 “去!”陈阳点点头,“咱们都已经答应帮人家清理出来,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宋青云在旁边微微一撇嘴,“你是怕还落下什么好物件吧!” “要不你跟我去?”陈阳笑着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可不去翻垃圾,陈阳向宋青云反问,垃圾堆里有没有好东西。宋青云抿嘴一笑,“瓷器没见到,但是看到不少字画,其他字画都一般,但是有一副董其昌的字,上面有乾隆御览之宝、乾隆鉴赏、石渠宝笈、御书房鉴藏宝、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嘉庆御览之宝的印章!” 艹,这老小子命真好,自己捡的这两件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幅董其昌的字帖值钱!! 第709章 宋老板,懂的好多呦! 宋青云坐在车里看着物件,陈阳和刀疤又会搬运了一趟垃圾,第二次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好东西,陈阳心情还算平衡,虽然没有师叔那种好运气,捡到了一副董其昌的字帖,但一件将军罐加上一件珐琅彩也出多了。 做人不能太贪,啥家庭呀,一个破棚子里能发现这么多好物件,人该知足的时候就得知足。陈阳继续从棚子里往外搬着垃圾,抬起手臂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打开立在墙旁边的一只麻袋看了看,里面没有什么好物件,都是一些日常零碎物品,直接拖到门口,刀疤一只手直接拎了出去。 看着刀疤一点汗都没出,陈阳不禁感叹了一下,要是带柱子来自己就不用这么累了,这家伙现在又懂物件,又有力气。搬开麻袋,陈阳转头发现原先放麻袋的地方,还有一只箱子,蹲在地上打开箱子,里面用红布包着一个东西,看起来像一只盒子。 陈阳撤掉红布,里面果然是一只盒子,在把盒子打开,里面用牛皮子包着一件东西。 艹,赶上俄罗斯套娃了,一层又一层的! 陈阳边抱怨着边打开了牛皮纸,一件米黄色的物件出现在自己眼前,陈阳只看了一眼,迅速用牛皮纸重新包好了,之后把东西再次放到盒子,心里扑通扑通跳着,我艹,如果是真的,发财了! 这tm到底是什么人家呀,居然发现了这么多好物件! 陈阳平静了一下心情,看看手中的盒子,想藏在身上是不行了,于是眼睛向四周扫了一圈,发现了一件破旧的棉袄,直接将棉袄拿了过来,将盒子包裹在了里面。 没什么可收拾的了,整个棚子其实没有太多东西,就是零碎的物件比较多,经过陈阳和刀疤三次折腾,里面几乎清空,还剩下两张普通木质椅子,还有一张小书桌,空间也大了许多。 “刀疤,”陈阳从棚子里钻出来,“你进去将剩下的桌子椅子搬出来就行了,没啥东西了。” 刀疤点点头,转身钻进了棚子,陈阳看到女人还在聊着天,根本没注意自己这个方向,于是将破棉袄夹在了腋下,顺手拿起地上几件垃圾,装作向外扔垃圾的样子。 “姐,收拾的差不多了,最后一趟了,你去看看满意不满意?”路过女人身边的时候,陈阳笑着向女人说道。 “哎呦,真是麻烦你们了。”女人听到陈阳这么说,笑着迎了过来,“我去街口小卖部,给你买几根雪糕去,你们可不许走!”说完话,女人转身风风火火向街口小卖部走过去了。 看见女人转身走了,陈阳示意刀疤快点,刀疤抱着桌子,桌面上还放着一堆破烂,陈阳腋下夹着破棉袄,一只手拎着破椅子,嗷嗷往外面跑。刀疤在后面看着陈阳的背影,双手抱着桌子,也小跑跟着,嘴里还嘀咕着,“着什么急呢,人家还说给买雪糕呢!” 陈阳都没跑到垃圾筐近前,离着老远直接将手里的破椅子扔了过去,喊了一句,“刀疤,快点!”之后,几步就窜进了汽车,将手里的破棉袄拍到宋青云怀里,急忙发动了汽车。 “你疯了!”宋青云被吓了一跳,“有病呀,弄件破棉袄往我身上......” “看里面!”陈阳冲着刀疤摆手,让他赶紧上车,当刀疤钻进汽车,还没等坐稳呢,陈阳一脚油门汽车就冲了出去。 女人乐呵呵的拿着几只雪糕,再找陈阳几人的时候,人影都没了,嘴里不由叨咕了一下,“这小伙子毛毛躁躁的,说收拾就收拾,说走就走了。” “哎呦,这棚子收拾的真干净!”女人笑着咬了一口雪糕,嘴角带着笑容。 陈阳开着车,宋青云看着手里的三足炉,嘴唇微微颤抖着,“大爷呀,啥家庭呀,这物件居然扔棚子里!” 刀疤坐在后排,刚才干活出了一身汗,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就直接上车了。此时刀疤已经解开了衬衫的纽扣,袒露着前胸,点燃一根香烟抽了一口,顺手拿起旁边的将军罐,将烟灰弹在了里面。 宋青云回头看了一眼,“你这烟灰缸,明万历的!” 明万历 青花寿字大将军罐 “啊!”刀疤啊了一声,急忙用手拿着罐子,把罐子探出车窗外,想把烟灰倒出去,急忙被陈阳制止了。 “刀疤哥,这可是万历青花寿字大将军罐,怎么说也值几万呢!”陈阳回头冲刀疤笑了一下,“咱得小心点。” 刀疤将罐子拿在手里转了几圈,这罐子一半刷着黑油漆,另一半全是寿,怎么看都像古时候棺材前面的那个寿字。 将军罐寿字纹 底款 “这物价叫啥,将军罐?”刀疤坐在车后面,手里拿着将军罐向陈阳问道,“将军搁哪呢?我就看到一片寿字!黑脸将军张飞的骨灰罐呀!” “你这小子,好好一个将军罐,让你tm一句话弄成装骨灰的了!” 陈阳边开车边笑着,“不是罐子上有将军,虽然这物件叫将军罐,但其实这个瓷器却和将军没有任何关系。因为罐子顶部盖子上,球珠高高耸立,跟古代将军所戴头盔帽颇为相似,将军罐的造型又相对浑厚硕大,和体型健硕的将军一般,所以被形象的称为将军罐。” 刀疤听完点点头,“那盖子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陈阳回了一句,“咱俩把棚子都搬空了,我也没见到盖子,估计是丢了,或者被弄碎了呗,可惜了!” 这时候宋青云在旁边看看陈阳,“这些物件路份高呀,将军罐挂袍又剃头,再加上这些物件,原来这家不简单!” “剃头?挂袍?”刀疤挠挠头,“陈老板,宋老板,你俩说啥呢,我都听不懂。”说着话,刀疤小心将罐子放在一边,随手翻着宋青云捡回来的一捧画。 “古董瓷器中,本来应该有盖子的,盖子没了,就叫剃头;”陈阳在旁边跟刀疤解释着,“像这种被油漆涂抹的瓷器,行里叫挂袍。” “意思就是,像人一样,披了一件衣服!” 宋青云在旁边连连惋惜,将军罐要不是因为剃头又挂袍,指定能卖个好价钱,就算能把油漆处理掉,能卖个万八块钱也算高了。 “不是,”刀疤在后排翻看着画轴,“我想不明白,好好的物件,为啥要刷一层油漆呢?” 陈阳边开车边向刀疤解释了起来,“那是因为在破四旧的时期,为了避免那些红袖标将这些老瓷器打砸毁,一些人就用油漆刷在瓷器上面,甚至有些人将整件瓷器都刷上油漆,只在瓷器上留出一小块,在上面写上什么醋,酱油,扔到厨房或者其他不显眼的地方,当个普通家用罐子。” “还有人将老年间的字画,装裱到一幅普通字画里面,这样才躲过了那些人的破坏,将这些老物件保存了下来,要不然呀,得让那帮人毁老鼻子了!” 刀疤听完点点头,表示听自己奶奶说过,现在江城市中心转盘道那里,原先是一座教堂,听说里面老漂亮了,结果被那些家伙开着大铲车给推了! “这帮家伙,比我还能霍霍人,艹!” 几人一路上说着话,不大一会就赶回了店里,陈阳将捡来的物件搬进店里,柱子好奇的走过来看着,“哥,你去捡漏了?” “这次是纯纯的捡,人家还要给我买雪糕呢!”陈阳将物件放在桌面上,笑着向柱子说起了经过。 柱子听完瞬间乐了,劳杉将一捆字画放在桌面上,身后跟着宋青云,慢悠悠也走进了店里。陈阳将物件摆放在桌面上,让几人看看。 “哎呦,这将军罐可惜了。”劳杉在旁边看着将军罐说道,别的物件他可能不熟悉,但这物件他太熟悉了,之前叶辉家里有不少,经常能看到。 “盖子没了,还被刷了油漆,陈老板,这还能清理出来了么?” 秦浩峰在旁边眨巴了几下眼睛,看了看劳杉,“小子,现在眼力见长呀,一眼就看出这是将军罐了?” “我......我......”劳杉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即咧嘴笑了一下,“我以前不是卖过假货么,卖过这种物件,见过假的,假的。” 陈阳看着眼前桌面上摆放的物件,还有几幅宋青云捡回来的字画,伸手就把字画拿了过来,“师叔,我看看你捡的董其昌的字帖。” “宋老板捡的东西最好!”陈阳话音刚落,刀疤贱兮兮的伸手从桌面拽了一幅画出来,之后直接将画铺在桌面上,笑着一指,“看看多好看!” 当刀疤将画展开之后,几人纷纷起身围了过来,只见画上的场景很简单,一处奢华的房间内,床上一男一女,在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旁边还站着两名女人看着,还有两位女人在帮忙。 画中女人目波澄鲜,眉妩连卷,朱唇皓齿,修耳悬鼻,位置均适,并且肌理腻洁,筑脂刻玉,私初坟起,为展两股,火齐欲吐;再看男子,则远游冠、丝革鞋,而具帝王之相。女妇则望仙髻、绫波袜,而备后妃之容。旁边的就不用说了,看画上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宫女。 画面上说明的内容,大家一看就懂了,不由呵呵笑了起来,刀疤在旁边抱着肩膀,一咧嘴,“真是没想到呀,宋老板有这爱好。” “早跟我说呀,现在谁还看画了,我们都看带!”刀疤咧嘴笑着说着,“宋老板,我有个朋友开录像厅的,他那有小鬼子,棒子的,还有老毛子的。” “其中老毛子的最狠,那晃悠的你眼睛都睁不开!” 宋青云抬手就在刀疤脑袋上打了一下,“啪!” “你tm以为我是你呢?”宋青云瞪着眼睛教育着刀疤,“这tm是艺术!” 刀疤揉揉后脑勺,脸上依旧带着坏笑,不停的点着头,“宋老板,我懂!人体艺术么!” “你懂个屁!”陈阳又笑着拍了刀疤一巴掌,“这tm是明代画家仇英,仿唐朝画家周昉的《春宵秘戏图》!” (我知道很多人都很想研究,但无奈上传审核失败,哈哈!) 说完之后,陈阳看着春宵秘戏图给几人讲了起来,此画描绘的是皇帝唐明皇和他的爱妃杨太真正在一处幽房之中做那些事的画面,旁边有两位女官在忙碌地帮忙,另有两位侍女表情丰富地在一旁侍立。据说原作已不复存在,现在还可以看到的,是仇英的摹本。 “传写妇女,则为古今之冠,周昉笔下的袒胸露乳唐美人,不仅形似,而且神似。在揭示美女神秘的内心世界的同时,更写尽了性情言笑之姿,比唐伯虎更早画春宫图的大师,有着画子女为古今之冠的唐代仕女画代表人物便是周昉!” 听陈阳说完,所有人大吃一惊,这玩意居然能称作艺术品,而且听起来价值还不小呢! “哎呦我艹!”刀疤一拍脑袋,“原来录像带里拍的都是真的,干这事还真有人帮忙!” 听完刀疤说的,大家哈哈一笑,宋青云在旁边白了一眼刀疤,“小子,没事看点好东西。仇英画的太一般了,说到这种画,那还得是小鬼子。” 宋青云继续说着,所有人眼神中都带着一丝丝坏笑,抬头看向了宋青云,“我跟你们说,我年轻的时候在京城,见过小鬼子浮世绘的春宫图,那画的才叫绝呢!” “不光有男的女的,还有男的跟男的,女的跟女的;不光在屋子里,在树林里,在雪地里都有。”说道这里,宋青云咂巴了两下嘴,“人家那画的,这么跟你们说吧,多一分则多了一份骚劲,少一份则少了一份浪劲,笔墨之间,将男女之情挥洒的淋漓尽致,随着不同姿势的变换,身体也呈现不同时期状态,那身体,那小表情,那毛......” 说道这里,宋青云突然感觉到不对,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自己,嘴角还带着坏笑,于是轻轻咳嗽了一下,“那毛笔都不是一般的毛笔!” 宋青云抬起手指指着他们,“瞅瞅你们一个个那表情,我是为了艺术!” “嗯~!”所有人重重点点头,齐刷刷竖起大拇指,“宋老板,懂的真多!” “果然,狗越老越蔫,人越老越骚!”刀疤在旁边说了一句,“去你小子的!”被宋青云重重朝屁股上踢了一脚。 宋青云老脸一红,骂着这帮臭小子,陈阳在旁边笑着,“行了,师叔,你不是说有副董其昌的字么,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第710章 董其昌临淳化阁帖 宋青云拿出一只木盒,木盒很破,应该是在那些垃圾里捡的,打开木盒,宋青云小心翼翼的将董其昌的这幅字铺到了桌面上。陈阳低头一看,董其昌临摹淳化阁帖,艹! 虽然自己对字画研究并不深,捡漏的宋书和李唐的绢本,一部分靠的是运气,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对后世的所知。眼前这幅董其昌的字也是一样,董其昌的字好不好,那是真好!让陈阳说出董其昌的字到底哪里好,陈阳说不出来,但自己可以把后世那些大家对董其昌字的评价搬出来,也能糊弄一番。 这幅字帖,就算自己不懂,打眼一看,也知道值钱,而且非常值钱,自己要是没记错,当时应该拍卖了2000多万。 董其昌的临淳化阁帖,题签:董其昌临淳化阁帖真迹,题识:崇祯六年岁在癸酉四月朔,临淳化帖,思翁,钤印:董其昌印、董玄宰。 最关键也是最值钱的地方,上面鉴藏印有:乾隆御览之宝、乾隆鉴赏、石渠宝笈、御书房鉴藏宝、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嘉庆御览之宝、允中审定、君璧珍藏、蒋謇长寿、青霜道人。 董其昌临淳化阁帖 乾隆御览之宝、乾隆鉴赏、石渠宝笈、御书房鉴藏宝、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都是乾隆的,代表这什么意思就不用多说了;嘉庆御览之宝,嘉庆帝看过;允中审定的印章代表张允中,据说是清代一位僧人,非常擅长书画。 君璧珍藏:是黄君壁,也是一位名家。 蒋謇长寿、青霜道人:蒋謇(1913-1972),字谔士,号青霜,张大千的弟子。少有画名,后往美国。常与书画同道切磋,又嗜搜集历代名迹,据说手里收藏了不少真品。 最后还有乾隆用另外一张纸题的字:乾隆乙丑暮春月望日,养心殿御笔曾临一过。都不用确定是不是董其昌临摹的,只要确定乾隆的印章,就完全可以确认是不是真品了。 藏印及其拍卖价格,关于乾隆印章的用法,可以参考第一卷303章 “好家伙!”陈阳看着眼前的字帖,微微嘘了一口气,“董其昌临淳化阁帖,名人名帖加上名家收藏,师叔你可是捡了大漏了!” “哈哈!”宋青云兴奋的搓着手,“我这破烂堆是没白翻呀!” 柱子站起来,皱着眉头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也没看懂,“哥,这上写的都啥呀,董其昌是道士么,怎么看起来像在画符呢!” 董其昌(1555 年 —1636 年),字玄宰,号思白、香光居士,松江华亭人,明朝后期大臣、书画家。 万历十七年考中进士,授翰林院编修。一度担任皇长子朱常洛的讲官,历任湖广提学副使、福建提学副使、河南参政,因病辞职。泰昌元年,明光宗朱常洛继位,授太常少卿、国子司业,参修《明神宗实录》。 天启五年,出任南京礼部尚书,因事辞官。崇祯五年任太子詹事,崇祯七年回归乡里,崇祯九年去世,董其昌一生擅画山水,师法董源、巨然、黄公望、倪瓒,提倡“南北宗”论,为“华亭画派”杰出代表,是一位集大成的书画家。 “这位董其昌,可是我国书画史上的一位大师,他承上启下,引领了明末清初以来的我国书画,”陈阳看着眼前董其昌的作品说着,随后微微一撇嘴,“只是这人品行......” 说道这里,陈阳摆摆手,表示先不提董其昌的做的那些事,但在字画方面的成就,还是非常卓越的。说完了董其昌,接下来就说说他临摹的这个淳化阁帖了。 《淳化阁帖》是中国最早的一部汇集各家书法墨迹的法帖。所谓法帖,就是传统法式,将古代着名书法家的墨迹经双钩描摹后,刻在石板或木板上,再拓印装订成帖。 《淳化阁帖》共10卷,收录了中国先秦至隋唐一千多年的书法墨迹,包括帝王、臣子和着名书法家等103人的420篇作品,被后世誉为中国法帖之冠和“丛帖始祖”。其中,第一卷收录汉章帝至唐19位帝王的书法,包括东晋明帝司马绍《墓次帖》、康帝司马岳《陆女郎帖》、哀帝司马丕《中书帖》等。 宋淳化三年(992年)为中国书法史上的一大重要节点,它主宰了中国书法的发展方向。《淳化阁帖》的刊刻最终确立了王羲之的“书圣”地位。《淳化阁帖》开启了官刻丛帖之端,从而掀起了官私刻帖之风。 宋仁宗庆历年间,宫中意外失火,拓印《淳化阁帖》的枣木原版不幸全部焚毁,因而初期的拓本就显得异常珍贵,被视为宝物,价值连城。 “哥,你就直接说,这是干啥用的吧?”秦浩峰在旁边开口问道,“一会这个贴,一会那个贴的,弄的我都想来个锅贴了!” 几人听完瞬间笑了起来,柱子在旁边笑着碰了一下秦浩峰,“切,这都不懂,说白了就跟庞中华钢笔字帖一样,就是古时候人用来练字的呗!” 陈阳笑着摆摆手,柱子的这种解释只是其中一点,其实最早的贴并不是用来让人们练字的,如果是用来练字的,那么在纸张发明之前,用什么来练字呢? “帖,书法艺术载体之一。在纸张发明之前,古人大都将文字书写在竹或木制成的薄而细长的片上,称简牍或简书;或者书写在丝织品上,称为帖。在造纸发明以后,凡书写在纸或丝织品上的、篇幅较小的文字均称之为帖。” “法帖,意思就是书法的帖子。” 陈阳无奈的看看眼前这几位,向他们解释着说道,“在唐的时候,由于帝王的喜爱,出现勾摹前人墨迹集帖,即《万岁通天帖》。到了宋代的时候,人们将历代名家书法墨迹,将其镌刻在石或木板上,然后拓成墨本并装裱成卷或册的刻帖。这种刻帖既使古人的书法得以流传,并扩大其影响,又是学习书法的范本,故又称之为法帖。” 听陈阳这么解释完,所有人都微微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陈阳侧头看看宋青云,示意让宋青云给自己讲讲董其昌的书法,毕竟自己在书法这方面,不是很擅长。 宋青云双手扶在桌子边上,看着眼前董其昌的字帖,“董其昌,书法综合了晋唐宋元各家的风格,可谓是晋人书取韵,唐人书取法,宋人书取意!他家众多大家的特点融合在一起,又自成一体,其书风飘逸空灵,风华自足。笔画园劲秀逸,平淡古朴。用笔精到,始终保持正锋,少有偃笔、拙滞之笔。在章法上,字与字、行与行之间,分行布局,疏朗匀称,力追古法。用墨也非常讲究,枯湿浓淡,尽得其妙。” 随后宋青云向陈阳几人详细讲解了起来,用宣德佳纸,笔墨应手,且总是乘兴挥毫,每页都写得意足神畅,精神饱满,可谓笔若游龙,墨如铸铁,神游于诸贤之间,得意于形貌之外。 细观此帖,其临写完全是随意自运,任意发挥。通篇下笔轻松,任性率真,神满韵溢,节奏舒缓,结构严谨,逸致翩翩。用笔劲挺匀净,字字淳淡婉雅,既无板滞之迹,又具情酣意足、跌宕多姿和古雅的意态。 “点画既有线之流动,又有点之跳跃,并兼具苏轼左低右高、略带险侧的体势,”宋青云用手指着字帖,向陈阳解释着,“而作品毫无跋息怒张之躁动、草率,而体现出一种平淡、雅致、稳重、不偏不激的意趣,看上去使人仿佛也在行舟中,好似风行水面,温风徐吹。” “是临帖,亦是创作,既适性、又抒情,不愧是大家呀!” 宋青云说完之后,又笑着指着字帖上的鉴藏印:“当时我打开时候,根本没有时间仔细去看是不是董其昌的真迹,当我看到这些鉴藏印的时候,我就完全可以确定,这就是董其昌的真迹无疑了!” 虽然宋青云说的很专业,解释的也算比较详细了,但柱子等人根本就不明白,就知道宋青云用了一堆成语,秦浩峰眨巴眨巴眼睛,看来鉴定书法字画作品,就是往上堆成语,之前阳哥也这么解释过书画,现在宋老板也这么解释书法,看来自己得多学点成语了。 宋青云转头看看在旁边傻呵呵站着的刀疤,“听明白了么?” 刀疤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嘴角一咧,“没有人物,看不懂!” 宋青云气的真想给他个大耳雷子,自己捡了一幅春宫图,怎么就让他看到了呢? “去,把那桌面上用破棉袄包着的盒子拿过来!”宋青云示意刀疤过去,“这才是今天最好的物件!” 刀疤走过去,将破棉袄掀开,顺手一撇,两手拿着盒子就走了过来,之后将盒子放在桌面上,轻轻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物件的时候,刀疤直接退后了几步,举起手,一脸认真的说道,“陈老板,这可不是我整碎的,我就刚才把它从那边拿过来了,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呀!” 陈阳嘿嘿一笑,将物件从盒子里小心翼翼拿出来,柱子瞬间睁大了眼睛,一手直接把劳杉扒拉开,“起来,我看看!” “没事,这物件就这样,这叫金丝铁线!” 第711章 金丝铁线 放在盒子里的是一只盘子,盘六瓣葵花口,比较浅,圈足。通体内外和圈足内均施米黄釉,满布细碎开片纹,足端无釉露胎。口沿处因为釉层比较薄而映出淡紫黑色胎,足端没有釉色,呈现铁黑色,正是所谓的紫口铁足。 哥窑米黄釉葵口盘 外底刻乾隆皇帝《哥窑盘子》御制诗:处州精制擅章生,盘子曾供泛索盛。新法不看百圾破,那知得号有难兄。 底部 “哥,这就是所谓的金丝铁线?”柱子都快把脸凑到盘子上了,“这么说,这个是......哥窑!”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表示现在还不能断定这件就是哥窑,“哥窑最大的两个特点,金丝铁线,紫口铁足!” “但绝对不能单靠这两点,就来鉴定哥窑,”陈阳扫了几人一眼,指着葵花盘继续说道,“哥窑的基本特征是黑胎,紫口铁足,金丝铁线,器型,气泡之密似攒珠;釉为失透的乳浊釉,釉色为粉青、月白、灰青、青黄等多种。” “哥窑胎多紫黑色、铁黑色、也有黄褐色,胎体坚致较硬,胎体虽小但较重,厚度为 4 毫米左右,胎内为黑色、灰色、杏黄色、土黄色等颜色,胎表有一层粉褐色的紫金土为化妆土,所以我们看到的底足表面一般都为或深或浅的褐色,但内部却是黑、灰、杏黄、土黄等色。” “器形上面,传世哥窑瓷造型以仿夏、商、周三代青铜器为主,常见的有鼎式炉、簋式炉、贯耳瓶等,也有盘、碗、洗、罐之类。”说着话,陈阳指了指葵口盘,“比如我们眼前这只葵口盘,也是常见的器形。” 传世哥窑瓷器釉面润泽如酥,釉中气泡密集,犹如“聚沫攒珠”。在十分平整光润的釉面上有较清楚的酥油光现象,如同脸微微出汗或抹了脸油,极其自然,这也是后世无法模仿的巨大障碍,也是宋哥窑瓷最关键的身份证,但这绝对不是贼光,要比贼光更柔和。这些气泡能使射入釉层的光线发生散射,致使釉面呈现柔润如玉的质感。 釉色方面,主要有纯黄色,似玉米或谷米的颜色,称米黄。柔色似玉,高雅细致。此外还有一些类米黄色,即以黄为主,或淡或浓的含有杏红、褐、青、乳白等色,虽然也称它们为米黄色,但这类颜色因含其它色素杂质略为不纯,虽珍贵,但和纯米黄比稍低一个档次。 “接着,我给你们几个说说,什么是金丝铁线,都好好听着。”说着话,陈阳拿起了面前的哥窑葵口盘。 金丝铁线,是哥窑的一大特色,传世哥窑瓷器釉层肥腴,釉面因胎、釉膨胀系数不同,焙烧后冷却时釉层收缩率大,瓷器釉面上便会出现一种自然开裂的现象 ,其纹片如网交织、如冰破裂,之后以墨汁为着色剂人工从裂纹中渗透进去,着色后颜色很深,就形成了金丝铁线,亦有称“百圾破”或“百圾碎”。 金丝铁线 放大特写 开片纹深者为铁线,浅者为金丝。铁线颜色为血黑、褐黑等色。金丝颜色为桔黄、桔红、红褐等色,铁线打弯或打旋。铁线为先形成,而金丝是在以后漫长的历史岁月中胎纹自然碎裂,并长期接触湿润空气或遇水份逐渐形成。 这也是不同于后世,特别是清代米黄色哥瓷工艺的一个特点。另外,宋、元两代米黄色哥窑瓷胎体内含有一种老窑红颜色素,为桔红色,这种桔红色浸染和附着力极强,遇湿后能够从胎内向外渗透,金丝能够形成这也是重要原因。 “嗨,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秦浩峰在旁边挠挠头,“我看到资料上说道金丝铁线的时候,还以为这种瓷器,使用金丝铁线先做出一个骨架来,之后在用胎土糊在上面,入炉烧完之后形成的呢!” 柱子在旁边碰了碰秦浩峰胳膊,“你看我就说不是吧,如果跟你说的一样,那不都烧化了么!” “那也比你强!”秦浩峰瞪了一眼柱子,“你还说是怕烧散花了,用金丝铁线捆着呢!” 宋青云看了一眼拌嘴的两人,不由嘿嘿一笑,秦浩峰的想法还靠点谱,柱子这想法,还用金丝铁线捆着,啥东西能烧成那么碎! 陈阳示意俩人先别拌嘴了,用手在盘子边缘划了一圈,“这就是紫口铁足中的紫口!” 由于烧造哥窑瓷的土质含铁量较高,烧胚时发生还原,釉彩较薄的口部呈紫色,叫“紫口”,而瓷器胚呈紫黑铁色,瓷器没有涂釉的底部显现瓷胚本来的铁色,叫“铁足”,俗称“紫口铁足”。 紫口 说着话,陈阳将哥窑翻转过来,指着底足让几人看着。 铁足 紫口铁足形成的原因,是由于哥窑瓷器胎色较深、施釉较厚,在焙烧过程中器口釉层在高温熔融状态下垂流变薄,映出紫黑色胎骨;而采用垫饼垫烧的瓷器,为避免釉与垫饼粘连,底足需刮釉,遂露出铁黑色胎。 秦浩峰和柱子,还有劳杉趴在旁边看着,刀疤站在桌子旁边,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宋青云示意他去看看。刀疤摇摇头,表示经过几次接触古董,发现自己不是学这东西的料,物件被陈阳说的这么详细了,讲的也通俗易懂,可自己就是看不懂。 “不费那个脑子了,”刀疤笑了一下,“这要是个娘们在我面前,就像振丰哥说的,人跟人不一样,他们的能力是鉴别古董,我的能力是鉴别娘们!” “这要是在我面前放个娘们,我能给她看穿喽!” 这臭小子!宋青云微微一撇嘴,表示一会把那幅春宫图给他,让他回去看个够! “哥,这底足里面怎么还有首诗呢?”柱子一边看着一边向陈阳问道,“还是乾隆爷题的呢!” 陈阳从拿到这物件开始,心里也是好奇,他倒不是好奇底足为什么有一首诗,而是在好奇另一件事。据自己知道,京城故宫博物馆里,有两只哥窑米黄釉葵口盘,其中有一只底部就有乾隆爷的题诗,而另一只则没有。 天底下就这么两件哥窑葵口盘,如今这件跑到自己手里来了,也不知道故宫里有没有了! 陈阳看着底足上的题诗,微微笑了一下,“关于哥窑,有一个传说。” 相传,宋代龙泉县,有一位很出名的制瓷艺人,姓章,名村根,他便是传说中的章生一、章生二的父亲。章村根的擅长制青瓷而闻名遐迩,生一、生二兄弟俩自小随父学艺,老大章生一厚道、肯学、吃苦,深得其父真传,章生二亦有绝技在身。章村根去世后,兄弟分家,各开窑厂。 老大章生一所开的窑厂即为哥窑,老二章生二所开的窑厂即为弟窑。兄弟俩都烧造青瓷,都各有成就。但老大技高一筹,烧出“紫口铁足”的青瓷,一时名满天下,其声名传至皇帝,龙颜大悦,钦定指名要章生一为其烧造青瓷。 老二心眼小,心生妒意,趁其兄不注意,把粘土扔进了章生一的釉缸中,老大用掺了粘土的釉施在坯上,烧成后一开窑,他惊呆了,满窑的瓷器的表面的釉面全都开裂了,裂纹有大有小,有长有短,有粗有细,有曲有直,且形状各异,有的像鱼子,有的像柳叶,有的像蟹爪。 他欲哭无泪,痛定思痛之后,他重新振作精神,他泡了一杯茶,把浓浓的茶水涂在瓷器上,裂纹马上变成茶色线条,又把墨汁涂上去,裂纹立即变成黑色线条,这样,不经意中形成“金丝铁线”。 “因为弟弟的捣乱,反而成就了哥哥,让哥窑得到了皇帝的赏识,一时间名声大噪,”陈阳将盘子重新放回盒子里,“弟弟没有脸再见哥哥,于是自己去其他地方开了窑口,因为弟弟手艺也是非常不错,一时间在民间也传开了。” “于是便有了,哥哥主烧制官窑,弟弟主民窑的说法,也就是龙泉哥窑!” “从这首诗中,不能看出,乾隆爷也认为哥窑是章生一的,如果是这样,再结合龙泉哥窑与传世哥窑的某些相似,那章氏兄弟的说法可能并不是完全杜撰,也许真是哥哥主管官府烧制的瓷器,弟弟主管民间瓷器。” 陈阳小心翼翼将哥窑放好,流传于世的哥窑经典器大多源自清宫旧藏,这哥窑底足上面乾隆爷的题诗,更加证明了这一点,现在完全可以鉴定出,这就是一只传世哥窑! 宋青云在旁边开口向陈阳说了起来,虽然目前这只葵口盘,完全符合哥窑的特征,而且也有乾隆爷的题诗,凭自己和陈阳的眼力,足可以断定这是一件传世哥窑。 “但在专家眼里就不同了,他们就承认两地故宫里的那些件,”宋青云苦笑着摇摇头,“想要让他们承认这是一件传世哥窑,只有一个途径,就是捐给故宫博物馆,到了故宫博物馆,他们会用便携x射线光谱仪对你的哥窑进行全面的检测。” “对,人家就收下了;不对,你就拿走吧!”宋青云说完自嘲的笑了一下。 “这帮人坏透腔了吧!”刀疤听完在旁边说了一句,“艹,这不是变着法把别人手里的好物件,弄没么?” “你以为古玩行里都是好人呀!” 传世哥窑成分表 几人嘿嘿一笑,自己才不去鉴定呢,回家藏起来,让你们看都看不到! 陈阳收起了哥窑,宋青云要了董其昌临摹的字帖,那只掐丝珐琅彩的盘子,陈阳让秦浩峰摆放在店里,至于那只剃头又挂袍的将军罐,必须得先处理干净,找个合适的机会在出手了,桌面唯独剩下那幅仇英的春宫图,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春宫图这物件,别看他是仇英仿的,但这种画意义不大,别说现在找个年代了,即便后世拍卖会,也不会卖出太高的价格,毕竟这东西有那么一丝丝...... “师叔,你不带走这幅春宫图?”陈阳笑着在旁边看着宋青云问道,“这可是仇英的,你又专门研究过这方面,不带走可惜了!” “我才不要呢!”宋青云一撇嘴,“留给你吧!” 陈阳连连摇头,这画懂行的知道这是仇英的春宫图,要是不懂行的,还以为自己是流氓呢!别人不说,要是让自己父母看到了,当场就能给撕了! “你要是不要,就给刀疤,”宋青云将字帖收拾好,朝刀疤一努嘴,“他得意这类东西。” “我也不要,”刀疤摆摆手,甚至微微瞥了一下嘴,“谁要那东西呀,直接看录像带多过瘾,这玩意没意思!”说着话,刀疤抬手一指柱子和秦浩峰,“给他俩,他俩还没开过荤呢,没事回去多学习学习。” “先从图开始,等看明白了,我在给他俩弄两盘动起来的!”刀疤咧嘴一笑,“省得到时候娶媳妇了,都不知道往哪怼!” 刀疤话音刚落,柱子从前面一把就把刀疤搂住了,猛的看起来,还以为柱子要男女通吃了呢! “柱子咱别激动,哥不爱好这口,等有机会的,哥给你找俩好的。”刀疤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依旧笑嘻嘻的跟柱子开着玩笑。 秦浩峰已经在后面做好了准备,微微蹲下了身子,两只手并拢在一起,做了一个手势,口中喊了一句,“火箭窜屁眼,升空!” 你们上学时候玩过吧,就算没玩过,也记得这招千年杀吧! “嗷呜!”刀疤瞬间蹦了起来,两手捂着屁股,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哎呦,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真的好好学学......唔!!” 第712章 双胞胎 嬉闹一阵之后,眼看着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今天这一天真是忙,陈阳伸了个懒腰,示意秦浩峰和柱子回家。柱子开车,秦浩峰坐在副驾,陈阳坐在后面,手里博抱着盒子,这可是哥窑,自己必须得小心点。 路上得知秦浩峰和柱子两家已经完全搬过来了,电子局家属楼的房子现在空着呢,按照道理,本来是单位的房子,现在不住了,应该交上去。可现在供销处都没了,房子交给谁都不知道。 “我爸说了,”柱子边开车边说道,“电子局供销处都没了,交上去干啥!而且这是单位分给自己的房子,虽然说现在家里有了其他房子,只要供销处领导不说话,电子局管不到自己。” “凭啥白白交上去,留着租出去也行呀!” 柱子一句话,陈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这时候的楼房大部分都属于单位的,那么...... 到了家门口之后,柱子将车停好,转身跟秦浩峰两人回了自己家,陈阳抱着盒子走进屋里,阵阵香味飘了出来。陈阳提着鼻子一路就走进了厨房,看着母亲正在厨房忙活着,又是鸡又是鱼的,还有一个整个的大肘子,旁边还有不少肉菜,晚餐甚是丰盛。 “妈,今天你和我爸结婚纪念日呀!”陈阳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小酥肉,放进嘴里嚼着。 “洗手了么?”母亲打了陈阳手一下,“就用你那脏爪子拿!” “多大孩子了,天天没个正行,”母亲笑着戳了陈阳额头一下,“我跟你爸哪天结婚的我都忘了,还结婚纪念日!不过今天可是个好日子!” “啥日子?”陈阳又用手拿了一块,扔在嘴里边嚼边问着。 母亲笑着凑近陈阳小声说道,“今天带小薇去检查,医生说......” “啥?两!”陈阳兴奋的差点没把手里的哥窑盒子扔了,“妈,真的假的,一男一女!” 龙凤胎呀!一个姑娘一个小子!陈阳兴奋的差点蹦起来,老子一瞬间就儿女双全了! 老天爷真是太眷顾自己了,上辈子自己一个孩子都没有,不但让自己重生了,还给了自己一对!一时间陈阳有些哽咽,复杂的情绪在内心交织着,陈阳在厨房里来回转悠着。 “要转悠出去转悠去,别一个把这些给我弄撒喽!”母亲笑着骂了一句陈阳,陈阳急忙点点头,转身就跑了出去,母亲从厨房探头看了一眼陈阳的背影,“这臭小子,本事还挺厉害!” 轻轻推开卧室的房门,见到方子薇在床上睡觉,陈阳将哥窑放好,换上睡衣,躺在床上伸手搂过了方子薇。 “恩....”方子薇微微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的说了一句,“哥,你都回来了?现在几点了?”说着话,方子薇费力的转身,手臂搭在了陈阳身上,“今天咱妈带我去做检查,也不知道为啥,好累呀!” “废话,能不累么,你肚子里有俩个呢!”陈阳冲着方子薇微微一笑,方子薇轻轻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陈阳的鼻子,“都是你,让我比别的孕妇重了一倍!” 随后方子薇觉得应该起来了,今天妈跟自己说了,晚上叫来了自己父母,说这可是个好消息,晚上大家好好庆祝一下。现在听陈阳说,陈阳母亲都已经开始在厨房做菜了,那估计自己父母也快过来了,要是被自己妈妈看到,又得说自己赖床。 “没事,你是功臣,想睡就睡呗!”陈阳伸手搂着方子薇,“再说了,你妈没我妈那么虎,我跟你在屋里,你妈不能进来!” ...... 陈国华愁眉苦脸的骑着自行车,一边往家走一边脑海里想着这些职工医疗报销的问题,虽然说现在电子局还能靠着上面的补助,给一小部分职工报销看病的钱,但是电子局下属的单位太多了,而且有不少老工人,堆积的太多了,每天都要找自己来闹,弄的自己很是头疼。 一边想着一边到了家门口,还没推开院门,就闻到阵阵香味,陈国华停好自行车,走进厨房一看自己老伴做了一大桌子菜,“今天啥日子呀,做这么多菜!” 陈阳母亲凑到自己老头近前,小声说了方子薇怀了双胞胎的事情,陈国华瞬间喜上眉梢,咂巴着嘴,“啧啧,看看,还得是我们老陈家的种,多厉害!” “一下子就来俩!”陈国华微微一笑,“这回不怕退休没事干喽!” “什么你们老陈家的种,那是小薇的地好!”母亲扭脸带着一副鄙视的目光白了一眼陈国华,“咱没见你整出俩呢?” 陈国华吧嗒了一下嘴,“老娘们懂什么,再好的地,不也得有好种子么?” “咱们那时候过的什么日子,一个就不错!”说话之后,陈国华把胸脯一挺,“看看我儿子,跟我一样,都这么厉害!真是随了我!” “你可拉倒吧,”母亲将一盘菜放到桌面上,随后拿起一个小盆扣在了菜盘子上,“咱儿子幸亏没随你,就咱儿子那脑袋,分明是随了我们老罗家,好不好?” “要是跟你一样,能过上这日子,得穷死!” 陈国华拿起筷子夹一筷子红肠扔到最里面,被陈阳母亲打了一下,表示一会人家小薇父母来,人还没来呢,嘴怎么那么馋呢!说着话,直接用手将切好的红肠又摆了一下。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陈国华一挺腰杆子,“咱儿子走经济,我走政治,怎么说我也是副局呢!” 母亲点点头,“对,对!你说的都对,也不知道是谁,早些年时候,穷的那个惨呀!穿裤子都得漏半拉儿屁股!” “这叫什么话!”陈国华微微瞪了下眼睛,“穷我承认,但我可没穿露半拉儿屁股的裤子。在说了,那玩意咋露?露左半拉儿,还是露右半拉儿!” “露下半拉儿!”母亲拉着长腔说了一句,说完之后自己都捂嘴笑了,“北风呀呼啦啦的吹,小茄子秧子飘呀飘......哈哈!”说完之后,母亲红着脸笑着,直接躺在了陈国华怀里。 陈国华嘴角笑着挑动了一下,“切,头发长见识短,老子那可是老黄瓜种!” 等方振国和赵洁到的时候,陈阳和方子薇也从楼上下来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唯独少了方大海。得知方子薇怀了双胞胎,两家人都很高兴,既有了孙子也有了孙女,这简直是太幸福了。 方子薇微微红着脸,低头吃着饭,也不说话;陈阳在旁边听着两家人的夸赞,边吃边傻笑着。席间聊来聊去,方振国听说陈国华在负责职工医疗,就问了起来。 陈国华表示一言难尽,直接明说了现在电子局的处境,“原来听说哪个单位医疗报销没钱,我心里就想着,指不定被哪个领导贪了。现在自己接手了这份工作,才知道其中有多难!” 方振国点点头,电子局只是大环境下的一个缩影,全市有多少像电子局这样的单位呢!未来医疗问题,将是一个巨大的民生问题。赵洁在旁边也表示,个别部门倒是有陈国华说的那种现象,但是目前大部分单位都处于亏损状态,上面根本顾不上。 “而且每年的财政拨款都不够花,还要从别处调拨。”说道这里,赵洁叹了一口气,“就拿咱们省医大附属第一医院来说,明明有最好的x光体外碎石大夫,但两年前就申请x光体外碎石机了,到现在拨款都没有下来。” “咱们的老百姓,如果得了结石,就两种办法,第一就是手术,但手术的费用太高,加上现在的医疗报销是病人自己先垫付,再回单位报销,”赵洁说道这里,不由摇摇头,“面对大额的手术费用,有的老百姓就选择了先不治疗,结石只能越来越大,最后还是要花更多的钱!” “第二种办法就是利用体外碎石机碎石,但目前全国只有京城和沪上的大医院有,去外地治疗,更是一笔大费用,还得自费!” 方振国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所以说呀,城市经济建设,和民生建设,不能拉开太远,否则就要出大问题!” 陈阳在旁边听完眨巴了几下眼睛,又想起了柱子在车里说的话,转头向自己父亲问道,“爸,电子局卖楼么?” 陈国华听完白了陈阳一眼,“你咋想的?怎么说你也是电子局的子弟,能不能盼着单位点好,还卖大楼?” “要是到了卖大楼那天,我就可以回来给你带儿子闺女喽!” “不是,”陈阳摆摆手,“我不是说办公大楼,我问的是家属楼!” “咱们之前住的不就是单位家属楼么,现在供销处黄了,楼还在。我听柱子和秦浩峰说,自从供销处没了之后,现在什么漏水呀,断电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人管了。” “我想着供销处要不要把这住宅楼卖了,”陈阳在旁边向父亲解释着,“换了钱,先给职工医疗费报销了。” 陈国华听完手中的筷子停了下来,不由皱了一下眉头。方振国也停下了筷子,抬起眉头看了陈阳一眼,不得不说陈阳这个办法不错,如果能找人接手这些大楼,换成钱解决一下老百姓眼下的难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这家属楼要是卖了,人家要是拿来做别的用,那这些人去哪里住呀? “把楼卖了,那些住户(职工)怎么办?”陈国华和方振国同时向陈阳问道。 “住户继续在里面住着呀!”陈阳向两人看了一眼,随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713章 你们二位就不必参加了 “爸,你看,如果电子局能把现在所有的家属楼卖了,”陈阳一边跟着鸡翅膀,一边向自己父亲说道,“你们就能换一笔钱,这笔钱不但能解决现在这些职工医疗报销的问题,还能维持电子局的日常开销,这样你们从上面拿到的拨款,就能用在其他地方。” 说着话,陈阳将啃完的鸡翅膀骨头放在桌面上,“反正现在这些家属楼在他们手里,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反而成为了一种累赘。” “他们现在来自己都顾不上,更别说这些职工的生活问题了,这些职工呢,住在这些楼房里,也住的闹心,什么坏了都没人管,还不如直接转手呢,双方都满!” 事情是这么个事情,道理也是这个道理!就算电子局卖这些家属楼,谁会买呀?谁买到手里不是累赘!人家也不能推了重新盖,这些楼买到手里,除了日常职工这坏了,那坏了的破事,根本就没有利润可言,这不是闲的么? “想法是好的,”方振国放下筷子,冲着陈阳笑了一下,“女婿儿,你想过没有,就算电子局同意卖了,可谁会买呢!这些楼买到手里,还得让原来这些户在里面住着,你还要日常维护,出了问题还有去维修,这不是赔本买卖么?” “如果人家买过去,把楼推了,在这片地上建设新的建筑,那就要给这些职工安排新的居住,这又是一大笔开销。”说到这里,方振国微微摇摇头,“我觉得难!” 好么,自己叫方振国丈人爹,他给自己来了个女婿儿,呵呵! 陈阳嘴角笑了一下,之后举起了一只手臂,“丈人爹,我呀!你的好女婿儿买!” “你买?”一家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陈阳。 母亲手里夹着一块肘子,正要递到方子薇碗里,手停在了半空中;方子薇嘴里嚼着饭菜,听陈阳说完,直接扭头向陈阳看了过去,眼神中充满了疑惑;方振国抱着肩膀,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阳;父亲陈国华手里夹了一筷子鱼,正要往嘴里送,直接掉在了桌面上,扭头吃惊的看着陈阳;赵洁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拿着筷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女婿。 “你没事别瞎嘚瑟,”母亲率先反应过来,翻着眼皮骂了陈阳一句,“你买个屁吧!才干多大买卖呀,还想买大楼!” “就是,就是,”赵洁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阳阳呀,挣点钱不容易,把钱攒着,好好过日子,等俩孩子出生之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对,你妈说的对!”这时候母亲在旁边再次开口说道,“那以后两孩子上幼儿园,上小学,上初中,高中一直到大学,不都是钱么?用钱的地方在后面呢,我跟你说,你可别掂心存在我这的钱,一分钱都不给你!” 自从开店以后,陈阳每个月都会往家里交一万块钱,这小一年下来,母亲手里的钱可是相当的充足,就这么充足,父亲每个月的工资,依旧得上交一半! 方子薇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低头继续吃着东西,她相信哥不会做赔本买卖,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哥什么时候吃过亏呀!” 方振国和陈国华对视了一眼,陈国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儿子,你到底怎么想的?” 陈阳双手摊开,微微一噘嘴,表示想法很简单。就是把电子局下属的家属楼买下来,不但能帮父亲解决了眼前的麻烦,电子局日后也省心了,自己还有一笔固定资产,这就是好事呀! 江城市像电子局这种家属楼有很多,这样的老楼中间有很长一段没有人管理,甚至有很多家属楼因为城市建设都拆迁了。现在房价这么低,如果电子局能把这些家属楼卖给自己,等到以后拆迁房价蹭蹭上升的时候,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当然也不能贸然全买,自己上一世的时候,再次回到江城的时候,清晰记得那些单位家属楼还没有拆,只不过大部分住的都是外地人了。比如自己原先大院后面那套楼房,等自己重生回来,都tm没拆迁,像这种房子,就不能买。 “儿子,我劝你在想想,这可不是小数目。”陈国华在旁边皱起了眉头,“况且你接手之后,那就是一堆烂摊子,赔钱还闹心,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爸,”陈阳冲着父亲微微笑了一下,“用你刚才的话说,我也是电子局子弟,当为人民服务呗!” “只要电子局能卖,我就买!不为别的,谁让你是我爸呢,我得支持你工作呀!” “那你直接把钱给我多好,我还能记你个好!”陈国华呵呵笑了一下,又重新看了一眼陈阳,买楼?自己儿子可真敢想! 晚饭之后,方振国回到家里,洗完澡之后坐在床上,脑海中又浮现出陈阳说要买家属楼的画面,低头冥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这小子打的是什么主意。无论这件事从哪方面来分析,都是对陈阳不利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阳手里有钱,而且绝不是简简单单的百十万,光八里铺荒地就到手四百多万,别说买下电子局下面的几栋家属楼,就是在多买几栋都绰绰有余,只不过这样做的利益,到底咱哪里,方振国分析不出来,按照陈阳平日的做派,不可能亏钱呀! “想啥呢?”赵洁一边擦着脸,一边掀开被子也坐进了被窝,看着发呆的方振国问道。 “想咱女婿说买家属楼的事情,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做?” 赵洁看了一眼方振国,不由噗呲笑了,“呦,你还真当真了!”赵洁用手轻轻的拍打着脸,“我估计呀,他就是心血来潮,等电子局说卖的时候,一说价格他就打退堂鼓了。” “他要是真能把家属楼买下来,最起码电子局的医疗报销解决了。”赵洁笑了一下说道,“要是这样,我就提成那些已经黄摊子的单位,都这么干,能给我们减轻多大负担呢!” 方振国听完微微冷笑了一下,自己老婆说的是没错,可惜光看到了眼前的利益,没看到将来的利益,最起码,八里铺就是个例子,陈阳绝不会做亏本买卖! 陈国华也没把这当回事,根本也没有问局领导。害的陈阳高兴了好几天,一见到父亲就问,一连几次下来,听到父亲根本没当回事,陈阳也只是无奈的叹口气,看来有机会还要自己去谈,指着父亲.....到时候黄花菜都凉喽! 这一天,宋青云告诉陈阳,他把江城古董行人聚集在了一起,大家开个会,让陈阳一定要来。虽然陈阳很不想去,可无奈这是自己师叔呀,面子还是得给的,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当溜达了。 陈阳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几位了,副会长钟老板已经到了,但是没看到宋青云的身影。陈阳扫了一眼,只见钱老板和徐茂山等人坐在了一起,陈阳心里暗暗骂了一句,随后坐在了贾老板旁边。 人家上回龚老板跟自己说起经过的时候,特意说了只有贾老板和楚老板说那对龙凤瓶是真品,其余那么多家古董铺子,都说是赝品。陈阳一直记在心里,虽然说贾老板眼力一般,但人家做人没有问题,眼力可以练,做人有问题,那就就不是练的事,得揍! 楚老板自己没什么交集,主要他的铺子不在江城市中心,而是在临近郊区的位置,所以平时不怎么往来,所以这次陈阳坐下之后,冲着楚老板笑着点点头,“楚老板好!” 楚老板是位中年男人,不同钱老板等人身体发福,他身体看着很匀称,国字脸,阔剑眉,看起来很精神的样子,听到陈阳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不由愣了一下,随即冲着陈阳一抱拳,“陈老板,好!” 几分钟之后,宋青云缓步从后面慢悠悠走了出来,脸上堆笑,一只手拿着茶壶,悠闲悠闲的,走过来扫了众人一眼,“呵呵,都来拉吧,要是有没来的,可不怨我,到时候别背后说完,有好事不告诉你们!” “各位都是大大小小古董店的老板,时间就是钱,我呢,长话短说,开门见山!”说着话,宋青云将茶壶放在了桌面上,“大家都听说今年在沪上云轩拍卖行举办的拍卖会了吧?” 大家纷纷点点头,云轩拍卖行春拍的成功,早就传开了,虽然只有字画,没有其他古董的物件,但就成交价格来说,无疑是成功。对于那几件被人高价拍下来的拍品,大家也纷纷羡慕。 “好消息来了,”宋青云向下压压手,示意大家小声点,“京城瀚海拍卖行,嘉德拍卖行见到云轩拍卖行的成功,绝对在明年春季也要召开拍卖会。” “最重要的是,这两家拍卖行,现在开始面向社会开始征集拍品,这次除了书画,还有瓷器、玉器、木器,反正是古董人家都要!”宋青云一脸兴奋的说着,“两家拍卖行都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发动江城的古董商,踊跃参加。” “各位意下如何呀?” 大家听后纷纷高兴起来,毕竟今年云轩拍品的价格都看在了眼里,那价格绝对诱人,要是自己的一件拍品能别人看中,那可是比平时翻倍的赚呀! “宋会长,这是好事,也是给咱们江城长脸的时候,我们珍宝斋参加!” “就是,我也参加!”另一位老板也笑着举手喊道,“宋会长,店里的物件您去看,相中哪样直接拿走!” “对,对,这对我们古董商可是好事,宋会长我也参加,拍品您......”钱老板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宋青云打断了。 “钱老板,您就免了,”宋老板摆摆手说道,“您的眼力不行,我怕您拿出来的物件,送上去丢咱们江城古董行的脸!” 说完之后,宋青云一指徐茂山,“对了,还有徐老板,你们二位这次就不必参加了!” 第714章 董平川好,你去找他呀! 听完宋青云说的,钱老板和徐老板愣住了,不光他俩愣住了,在座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瞬间收起了刚才喜笑颜开的表情,纷纷看向宋青云,当然陈阳除外,他正悠闲的喝着茶水,嘴角闪过一抹微笑,师叔要收拾这两老小子了! 在座的所有古董店老板心里都清楚,凭两人的眼力,在江城也算的上数一数二的,虽然你在他们店里看不到什么好物件,但不代表着人家手里没有,现在宋青云说怕他们的物件丢了江城古董商的脸,所有人都有些发懵,如果这两人的物件都不行,那自己能拿什么去拍卖? 钱老板和徐茂山对视了一眼,显然两人都没明白宋青云的意思,但他宋青云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说出这种话,这就在同行面前打两人的脸,所以两人脸上瞬间不悦。 钱老板转头看了宋青云一眼,不温不火的问道,“宋会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呦呦,”宋青云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笑着两二人说道,“不好意思,一时间嘴快了,不提了,不提了!” 边说话宋青云边笑着连连摆手,同时向其他人乐呵呵说道,“我跟各位说,这次两家拍卖会跟我说了,一定给我们一个好价格......” 两人见宋青云这个状态,心里更懵了,“宋会长,宋会长,您先等一下。”钱老板直接开口打断了宋青云说话,“我还是希望宋会长你把话说清楚,我和徐老板到底怎么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二位这就没有必要了吧?非要把事情说明么?”宋青云笑着看了两人一眼,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着。 这叫什么话,合着你说完就白说了么?你在江城这么多古董行老板面前这么说我们俩,让我们买卖以后怎么干! 徐茂山眼神一厉,不容置疑的向宋青云说道,“当然,宋会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我和钱老板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今天必须说明白!” 钱老板更是挺着脖子,死死盯着宋青云,一字一句说着,“就是宋会长,你当着江城古董行的各位老板,这么说我和徐老板,让我们如何在江城待下去,你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宋青云无奈的摇摇头,之后将茶杯放在桌面上,语气平和,“好,既然这样,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宋青云可是给你们留脸了,这是你们自己不要!” “既然二位老板不在乎,那我就跟大家叨咕叨咕,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几天前,江城千手佛娱乐城的龚老板,托朋友到我鉴古轩这里,来鉴定一对清光绪霁蓝釉龙凤纹描金赏瓶,这对瓶子大开门,能达到什么程度呢。将这对赏瓶放到三米开外,宋青云一眼真;放到近前,入行不到三年的小伙计,看上五分钟,也能鉴定出来是正儿八经清光绪官窑! 听过宋青云说到这里,钱老和徐茂山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不过两人依旧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就算他宋青云跟陈阳关系好,他们相信宋青云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跟两人彻底翻脸。 这两人是不在乎,不过坐下旁边的几位古董行的老板,额头上已经微微冒起了汗珠,抬起手背轻轻擦了一下,看向宋青云的眼神飘忽起来。 “根据龚老板说,这对赏瓶是在陈老板那里买的,人家是买来不是自己收藏的,而是另有他用。于是为了保险起见,就找人鉴定这对瓷瓶。”宋青云翘起二郎腿,悠闲的点燃了一根香烟,“据说在江城找了几家店,其中钱老板和徐老板鉴定为赝品!” 说到这里,下面有人已经明白了,都知道宋青云和陈阳关系好,这种大开门的物件,两人鉴定为赝品,不用说都知道,这就是在给陈阳使坏,宋青云知道了这件事,这是替陈阳出头来了。 宋青云无奈的摊了一下双手,轻轻弹了一下烟灰,“各位,你们说说,这种大开门的物件,这两位老板居然给人家鉴定为赝品,这种眼力,拿出来的物件去京城拍卖会,万一出点什么事......” “不是我宋青云怕丢了,我是怕丢了我们江城古董行的脸!” 等宋青云说完,在座的古董行老板,纷纷向两人看去,钱老和徐茂山脸上有些挂不住。在大家眼里,陈阳毕竟是一个晚辈,两个长辈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坑一位晚辈,这就说不过去了。 宋青云笑眯眯的扫了一眼两人,之后双手抱拳,“二位老板,不是我宋某人不通情达理,而是事关江城古董行的名誉,这次只能委屈你们二位了!” 钱老板腾一下就站起来了,红着眼睛指着宋青云大声问道,“宋青云,你tmd的什么意思呢?” “啪!”宋青云眼睛一厉,重重拍了一下桌面,指着钱老板骂道,“你tmd跟谁俩呢!给我看清楚喽,这是鉴古轩!不想待就给我出去!” 眼看着宋青云发了火,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了。宋青云平日里给这些老板的印象,客客气气,好像跟谁都不会翻脸,而且做人比较大气,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这还众人第一次见宋青云发火。 徐茂山在旁边拍拍钱老板的胳膊,示意他先坐下,可以有话慢慢说,“宋会长,大家都是古董行的人,我和钱老板的眼力如何,在座的心里应该清楚。” 陈阳在旁边微微一笑,默默点点头,“清楚,当然清楚,连入行不到三年的伙计都不如!” 陈阳话音刚落,钱老板的眼神像把刀一样射向了陈阳,仿佛要把陈阳大卸八块一样。宋青云递给了陈阳一个眼神,陈阳淡然一撇嘴,伸手端起桌面上的茶杯,悠闲的喝了一口茶。 徐茂山也仅仅白了陈阳一眼而已,扭头继续向宋青云解释着,“宋会长,你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那龚老板说我们鉴定是赝品,那我们还说没有鉴定过呢!” “就是,”听到徐茂山这么说,钱老板更是大手一挥,“谁能证明我们鉴定过那对赏瓶!我还说那个什么什么老板,破坏我跟徐老板的名声呢!” 贾老板看了看两人,又看看宋青云,整件事情自己心里大概明白了。无非就是这两人联手打枪陈阳,宋青云看不过去,借着这个机会收拾一下这两人,想到这里,贾老板默默抬起手臂,“我可以作证。” “宋会长说的这对赏瓶,几天前我见过,带瓶子来的人,是不是龚老板我不知道,但瓶子绝对没错,确是大开门。而且当时我给人家鉴定为光绪官窑,人家一再问我确定么!” 听闻贾老板这么说,所有人都看向了贾老板。按照道理来说,先不说你贾老板看没看过这对瓶子,这时候你不能站出来说话呀!这不是纯纯搅局么! 而贾老板好像丝毫不在乎,说完话看大家看向自己的眼神,还微微点点头,表示自己绝不会记错。 我像你们一样呢!我可是跟宋青云和陈阳去过京城的人,宋青云在京城什么势力,我可是亲眼见到过的,他tm可以随时出入宋开元家,两人关系一眼不就看明白了么? 见到贾老板出头,钱老板眼睛直接瞪了过去,这位平日在自己眼里屁都不是的主,现在居然站出来给宋青云作证,真是惯的他! “姓贾的,这tm有你是说话的份么?” 贾老板抬头看看钱老板,连话都没说,直接把面前的茶杯泼了过去,只可惜没泼到钱老板,眼看着贾老板要站起来过去动手了,宋青云拦住了贾老板,之后扭脸就笑着看向二位,手一指贾老板,“二位,这可不是宋某人信口雌黄,贾老板都能做证,可见你们的眼力.....啧啧!”说完话,宋青云还无力的摇摇头。 徐茂山眯缝了一下眼睛,看来今天宋青云就是要当着大家伙的面,给自己和钱老板难看了,“宋青云,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混,有必要撕破脸皮么?” “古董圈的那些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跟眼力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对事不对人!” 眼力是眼力,手段是手段!徐茂山也算变相承认了,自己确实在背后打枪,可这跟自己眼力无关,只是陈阳得罪了自己,自己跟陈阳耍的手段而已。 “意思就是说,二位老板联合起来,打枪陈老板喽?”宋青云笑呵呵的看着两人问的,随后不经意的递给了陈阳一个眼神。 陈阳当即明白了宋青云什么意思,这时候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 陈阳面带微笑,看看钱老板,又看看徐茂山,抬手抱拳,“看来我是陈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二位老板了,如果真是我陈阳哪里做的不到位,不小心得罪到了二位老板,那我陈阳在这里给你们赔罪了。” “二位完全可以明着冲我陈阳来,哪怕你们就是去我店里,把我店给砸了,要是我陈阳做的不对,我也会说二话。” “但.....打枪这种事,唉!”说到最后,陈阳摇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古董行里,最恨的就是打枪。打枪这种现象,往小了说,可能就针对一个人,但是往大了说,会影响整个古董圈。今天他得罪了你,你就在背后给人家打枪,那后天人家反过来又给你打枪。你影响我,我影响你,到最后整片市场都受连累了,客户都不知道相信谁了,长此以往下去,客户不就流失了么? 所以,这种现象是古董商最为反感的,也是最看不上的! 徐茂山当然听明白了陈阳什么意思,胸口一起一伏的看着陈阳,这小子嘴里说着一副大义凛然的说辞,还去把你店砸喽你都不说二话。你当时要是乖乖把钱给了,能弄成这种事么? 眼下最关键的是拍卖会,想到这里,徐茂山轻笑了一下,随后看向在座的各位说道,“我承认在眼力方面,确实有些地方不如您宋会长,瓷器向来不是我的强项,在座的老板都知道我徐茂山,是做古玉生意的,在瓷器上确实有些欠缺。” 我认了,我眼力不行!只不过是在瓷器方面而已,大家都知道我做的是古玉生意,瓷器我看走眼了,能证明什么? “对呀,谁又能做到所有物件都能看明白呢?”钱老板一拍自己的大腿,在旁边跟风说道,“我钱某人主要玩的是木器,瓷器么.....不擅长,一时间走眼,你宋青云也不用如此吧!” “可是你宋青云这样说出来,让我和徐老板以后咱们怎么在江城古董行里面混!” 听钱老板说完,楚老板微微侧头探身看了一眼钱老板,原来他也是玩木器的,跟自己一样,自己还以为江城没有玩木器的古董店呢! “你看,我就说开始不说,是你们非得让我说呀!”宋青云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随后一指在座的其他老板,“我领着这些老板去挣钱,你们也可以自己去送拍呀,两家拍卖行面向全社会征集物件,你们完全可以自己去送物件呀!” 徐茂山彻底明白了,这就是不想带自己跟钱老板去,不想让两家挣这份钱! 自己送拍跟你宋青云递上去能一样么?现在是拍卖行刚刚起步阶段,有不少人都在观望,同时拍卖行因为缺少拍品,都会让各地古董协会会长,发动古董商递交拍品。 只要是通过古董协会递交上去的拍品,差一不二都会留下进行拍卖,而且不用经过前面严格的审核阶段。这么说吧,同意一只乾隆年间的瓷碗,你自己送拍,人家看到你碗上要是有崩有冲,直接就告诉你拍品不行,给你原路返回了;如果是古董协会递交,那就可以留下,甚至拍卖的时候还会重点介绍,两种方式,待遇差出去十万八千里去! 徐茂山手里有好货,只是没露出来过,他是做古玉生意的,当然明白财不外露这个道理。现在眼看着到手的钱挣不到,徐茂山有些激动了。 “宋青云,你看做事不要太过分,你才当上会长几天!”徐茂山瞪起了眼珠子,向宋青云说道,“就算董平川董老,也不敢这样跟我们说话!” 听到徐茂山提到董老,宋青云不由呵呵一笑,“董老,呵呵!”随后轻轻晃晃脑袋,“可惜董老不在了,现在江城古董协会会长姓宋,是我宋青云!” 说到最后,宋青云大拇指一指自己的胸口,厉声向两人喊着,这事可以收尾了,没有必要再给他们留脸了,“之前董老在的时候,我管不着。但现在是我宋青云,在江城做古董生意,就要守我的规矩!” “还有,”宋青云冷眼看看两人,“如果二位这么想念董老,可以去找他呀!” 徐茂山听完,猛的一拍椅子,站起来手指颤抖的指着宋青云,“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下面的话来。 “好好好,宋青云咱们走着瞧!”钱老板一拍椅子扶手,也站起来冲宋青云喊着。 看到两人的样子,宋青云丝毫不生气,反而面带微笑,伸手一指大门口,“二位慢走,不送!” “哼!”徐茂山一甩手臂,气哄哄转身就向门口走去,钱老板喊了一句,就不信没人能治的了你宋青云! 看着两人要走到门口了,宋青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中气十足的说道,“另外给二位说一句,如果二位不想在江城待了,转让铺子的时候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宋青云,正好我想扩大一下规模,找不到地方呢!” “其实,我也可以扩大一间铺面,现在的铺面有些小了!”陈阳眯缝着眼睛,嬉笑的看着两人。 “要不我跟两位老板参一股?”贾老板嘿嘿笑着说道。 徐茂山转身在门口看看几人,嘴角一丝讥讽闪过,最后向宋青云说道,“宋青云,记住我的话,山不转水转,咱们来日方长!” 看着摔门而去的两人,宋青云仰头哈哈大笑,在座的其他古董行老板也跟着笑着,那几位跟钱老板联手打枪的老板,脸上一边笑着,心里一边砰砰乱跳,也不知道宋青云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各位,不咬人膈应人的主走了,接下来咱们说说拍卖会的事!”宋青云清了清嗓子,“嘉德给的待遇非常不错,人家说了,只要是咱们江城古董行送拍的物件,直接进入最后环节,而且在估价上比其他地方要高出百分之二!” “瀚海也是同样的政策,但瀚海比嘉德有一个优势,人家可以来我们江城鉴定,确定拍品之后,进行封存,由他们专人专车送往京城!” 我擦!所有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价格是一方面,关键是这服务太好了! 第715章 金器木雕 接下来宋青云向在座的讲解了这次拍品征集的情况,又向大家提议参加拍卖的拍品,经过大家研讨之后,为了保障大家在这次拍卖中能有收获,参加拍卖的古董老板,必须拿出一件像样的拍品,保障在拍卖中能获得利润,至于其他的,就把那些平日里卖了心疼,不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出去的物件,都拿去参加拍卖。 宋青云跟江城古董商们研究着拍卖会,钱钧和徐茂山两人找了一家小饭店,坐下来也聊着拍卖会。 “老徐,被宋青云玩了这么一手,咱俩怎么办?”钱老板显然是不服气,狠狠抽了一口烟,心里带着气说道。 徐茂山也点燃了一根香烟,皱着眉头。拍卖会是一定要参加的,虽然说建国之后,拍卖在国内来说直接被禁止了,但这两年随着经济改革开放以来,又出现了不少私人拍卖会,尤其是在92年的时候,京城也是组织了一场非常成功的拍卖会,再加上今年沪上云轩拍卖行的成功,未来拍卖会少不了。 这些古董商,经过这么多年的积攒,手里一定有不少物件,有些物件卖便宜了,觉得不合适;可要是不卖,手里这钱你得周转呀,拍卖会是最好的选择,最起码自己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想到这里,徐茂山抽了一口烟,“还能怎么办,他不带咱们的物件去,咱们就得自己想其他路呗。”说完之后,徐茂山用手指点点桌面,“我那手里可是有不少上不上,下不下的物件,不送到拍卖行捞一笔可惜了。” “钱老板应该跟我情况差不多吧,错过这次机会,咱俩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钱老板点点头,现在大部分古董店的情况都一样,随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可是......” “可是咱俩要是单送的话,说不定会唰下来呢!”这才是钱老板担心的,有古董协会担保,毕竟心里放心一些;要是你自己去送,十个物件估计得刷下来一半,多不合算。 说道这个问题,徐茂山也皱起了眉头,琢磨了片刻之后,徐茂山抬头看了一眼钱老板,“要不,咱俩跟其他城市协会递上去呗!” 钱老板听完夹了一筷子桌面上的小菜,嘴里不停的咀嚼着,“你想跟沈城的那帮一起呢?可人家能同意么?” 徐茂山跟沈城的古董商有往来,这事大家都知道,而且听人说,他弟弟就在沈城,不过他弟弟不开铺子,而是在古董黑市。 “找人问问呗,要不然怎么整!能选上几件算几件!”徐茂山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之后说了一句。 钱老板点点头,从旁边拿过酒瓶子,给徐茂上满上了一杯酒,表示自己同意将物件送到沈城,“行,等这事过了,咱俩在好好研究研究宋青云和陈阳。” “还有那个姓贾的那个逼揍的,他还杨吧起来了,艹!” 徐茂上则露出坏笑,谢过钱老板给自己倒酒之后,小声说道,“想治宋青云,非常简单。”说着话,徐茂上用手指沾了一下酒,在桌面上写了三个字。 “高!”钱老板看完之后微微一乐,“从他最得意的物件上下手,这事到时候我听你的!” 跟大家说完拍卖会的事,宋青云让大家回家准备去了,时间很充沛,明年春天才开拍卖会,十月底之前将拍品送到人家拍卖行手里就行,现在距离十月份足足还有近四个月的时间呢,而且不止这一批,过完年宋青云还可以挑头再送一次。 陈阳是没什么要准备的,之前想到那几样,自己早就准备好了,唯独少了一件永乐年的青花葫芦扁瓶,一时间想捡漏回来还真有些困难。至于其余的,陈阳店里有不少,随便拿几样去拍卖绝对没有问题。 见到大家纷纷起身离开,宋青云喊住了贾老板和楚老板,“楚老板,从年后你送来一张拜帖,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好好聊过,如果今日不忙,我们聊上几句如何呢?” 楚老板表示没问题,于是转身坐了下来,“宋会长,其实我想跟你说,这次拍卖我就不参加了,毕竟手里物件不多,拿出去也是丢人。” 听到楚老板这么一说,几人纷纷一愣,不由好奇的都看向了楚老板。 宋青云端着茶杯,微微抬了一下眉毛,愣神之后脸上浮现笑意,“楚老板客气了,这次参加拍卖全凭自愿,既然楚老板没有这个意思,我也不会强迫你。” “听说楚老板的开在市郊,”宋青云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看着楚老板问道,“一直未能去拜访,还请楚老板见谅。” 听宋青云说完,陈阳不由侧头看了看宋青云,这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呀,他分明是想问人家楚老板为什么将铺子开在市郊,又想问人家主要做哪方面的生意,却不直接开口问,反而来了一招以退为进,真是狡猾。 古董铺子,一般都开在人多的地方,人流量大,即便人家不卖物件,对你这铺子也有印象,万一哪天翻到老东西,人家也能想起来,像市郊这样的地段,确实很少有开古董铺子的。 “宋会长客气了。”楚老板听完宋青云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显然也是明白了宋青云话中的含义。 “宋会长,我跟刚才那位钱老板一样,主要是做木器生意的,这市郊的铺租相对便宜,同样的价格,我还能租下一间不错的仓库。”楚老板缓缓开口说道,“但没有人家钱老板有钱,只能在市郊租铺子。” “另外,我是家传木匠出身,平日里还可以帮邻里邻居修补一下家具,还能贴补一些费用。” 做木器的呢?家传木匠出身?却做起了古董生意,这可真是有意思, 宋青云三人听楚老板说完,不由抬头都看向了楚老板,陈阳眨巴了几下眼睛,“听口音楚老板不像北方人,您是......” “潮汕人,”楚老板不好意思点点头,“我这个口音......这么说吧,我父亲是潮汕人,我母亲是客家人,而我小时候在洛阳长大,所以这口音有些四不像了。” “潮汕人?”宋青云听完不由也笑了,连连摆手,“不,不,楚老板,您这普通话已经非常不错字了,我也遇到过你们那边的客户,他们说的普通话,我是一点都听不懂。” 说完之后,几人纷纷一笑,陈阳笑着看看楚老板,“楚老板,您刚才说是家传手艺,我大胆猜一下,您的手艺莫非是金器木雕?” 金漆木雕 又称潮州金漆木雕,简称潮州木雕,是一项民间雕刻艺术,发源于潮汕地区得名,潮州木雕与东阳木雕并誉中国两大木雕体系,金漆木雕已有上千年的历史。 据《潮阳县志》记载:“潮阳金漆木雕,始于唐,盛于宋。”至明清,邑内官宦、商贾及富有人家,崇尚雕梁画栋,其艺精巧,富丽堂堂。清末,潮阳关埠下底人黄武贤,跟随左宗棠平息新疆叛乱有功,被朝廷加封为云南提督。黄武贤曾以潮阳金漆木雕《福禄寿三星图》奉献慈禧太后,慈禧爱不释手,连称“广南人杰艺精”,后当国宝收藏于故宫。 金漆木雕,主要来说就是用樟木雕刻,上漆贴金,特点是金碧辉煌,工艺秀美,以浮雕、通花透雕和立体通雕为表现形式,透雕经络通畅,层次丰富,刻工细腻,立体感强。主要用于建筑装饰和家俱装饰,内容有人物、动物、山水以及佛像等,尤其在潮汕地区,佛龛和家具,几乎都是金器木雕。 “陈老板居然知道金器木雕?”楚老板听陈阳这么问自己,也是微微有些吃惊,真是没想到,在这最北边的地方,居然有人知道金器木雕! 楚老板默默点点头,表示自己父亲曾经是当地有些名气的木雕师傅,只是因为一些特殊事情,不得不离开了家乡。 提到金器木雕,在陈阳脑海中只出现两个字,那就是震撼!记得自己第一次去博物馆看到金器木雕的时候,刚一进门就眼前一件金漆通雕龙虾蟹篓给吓到了。 广州博物馆,金漆通雕龙虾蟹篓 整件作品采用樟木雕刻,融汇浮雕、圆雕、镂通雕多种雕刻技艺雕刻而成,作品遍体金光通透,尤为富态华丽,当知道这件作品是当代工艺美术大师辜柳希大师手工雕刻出来的,陈阳无比震惊,不知道什么样的雕刻手艺,能把木头雕刻成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陈阳崇拜的向楚老板竖起了大拇指,“楚老板,您才是真是玩木头的行家,可比那钱老板强的太多了!” 金漆木雕大神龛,国家宝藏第二期的角色,广东省博物馆镇馆之宝之一,一级文物。 各个部位名称 第716章 我儿子买! 陈国华默默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眼前堆积的医疗报销凭证,脑瓜仁都疼。这才刚刚到月中,还没到一上午呢,局里报销款项又没钱了,不少人都是空手来空手回去。 钱没了,但是自己办公桌上报销的票据又多了十几张,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呀!陈国华将票据往桌面上重重一摔,索性起身来到窗台前面,看着外面的风景,点燃了一根香烟,要不然试试儿子的想法? 陈国华一边抽着烟,一边想着,突然听到了有人敲门,转身打开办公室的门,门口站着一位穿着得体的大娘。 “哎呦,李阿姨,您怎么来了呢?”陈国华急忙将烟头扔了,伸手去扶大娘的胳膊,“您老快里面坐,老领导身体好些了没有?” “您说您老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我让司机去接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原来电子局供销处的处长老婆,也正是老处长退休之后,陈国华才坐上了这个位置。想当初自己刚来供销处的时候,老领导可是非常照顾自己,退休之后没两年就脑淤血了,瘫痪在床上好几年了,今年过年的时候,陈国华还去看望过。 “小陈呀,快别忙活了,”李阿姨坐在沙发上,看着给自己倒水的陈国华说道,“供销处都没了,哪还有什么车能接我呀,我现在只能坐大辫子来了。” 还有谁记得这种无轨电车,大辫子汽车 听到这里,陈国华倒水的手颤抖了一下,李阿姨那些年多风光呀! 老处长在位的时候,李阿姨出门去逛趟商场,处里都得单独安排一台车,一去几乎就是一天。就算后来老处长退休了,自己坐上了供销处处长的位置,老两口需要用车的时候,那也是随叫随到,现在却...... “哎呦!”陈国华一边想着以前的事情,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李阿姨聊着天,根本没注意杯子已经倒满了,水都溢出来了。 “来,李阿姨,我这可没有您家那么好的茶叶,”陈国华拿出茶叶盒,倒在了水杯里一点,“你凑合一下。” 李阿姨表示不用,之后将老处长看病的票据放到了陈国华面前,陈国华看着票据上的数字,不由皱起了眉头。 “小陈呀,我知道你做了副局,主要抓报销这一块,”李阿姨坐在沙发上开口说道,“之前我来过几次,都没能给我报销,这次我是真没办法了,只能来找你了。” “虽然儿子每个月能给家里点钱,再加上我和你老领导的退休工资,过日子倒是不难,可这.......总不能让老头子在床上等死吧!” “是,是,”陈国华急忙点点头,随后脸上淡淡一笑,“李阿姨,您别着急,现在局里确实有困难,但这不是有我在么,你放心!” “这样,”说着话,陈国华把票据放在了桌子旁边,“您这些票据放在我这,一会我去问问什么情况,最迟后天,我一定给你解决,怎么样?” 李阿姨点点头,对陈国华表示了感谢,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眼圈湿润,哽咽着说道,“小陈呀,不好意思,我家老头子给国家添负担了。” “你说也是,给国家干了一辈子活,临了临了得这么个费钱的病!” 李阿姨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陈国华在旁边赶紧劝着。李阿姨用手背擦拭了一下泪水,“你说说,要么他就把这口气咽喽,省得忙活大家伙喽;要么你就起来,别让人操心。” “这半死不活的就搁哪躺着,我看呀,弄不好我死他前面呢!” “哎呦,李阿姨,这话咱们可不能瞎说,”陈国华在旁边急忙制止着说道,“咱们得长命百岁,您没事出去转转,把老处长这些年没看到的变化,看完了跟老处长说说,让他赶紧坐起来。” 说到这里,陈国华一拍胸脯笑了一下,“到时候,我给你和老领导,派司机派车,咱不光在江城市转,咱们转转江东省,甚至去看看全国!” “哎呦!”李阿姨被陈国华逗笑了,用手指头笑着点指着陈国华,“要不说你们领导喜欢你呢,你这嘴是真会说!” 跟李阿姨聊了半天之后,李阿姨说要回去给老领导做饭了,人虽然在床上起不来了,也没意识了,但饭一顿都没差过,“小陈,报销的事情你帮着上点心,我先谢谢你了。” “李阿姨你客气了,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么。”陈国华扶着李阿姨边走边说道,并且让李阿姨稍等,自己去找个司机,用车送李阿姨回去。 当局长的司机小田,听陈国华说完之后,小田连连摆手,“陈局,这事我可不敢听你的,我可是领导的司机。” “我现在要是开车出去,一会领导需要用车怎么办?”说着话,冲着陈国华摆摆手,“陈副~~局,您还是去问问领导吧!” 从小田阴阳怪气的语调中,陈国华也听明白了,这是根本没拿自己当回事,于是点点头,转手走了出去。小田在后面不由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你还想命令我,也不看看你是自己怎么坐上副局的位置!” 说完,小田冷笑了一下,直接又躺回了床上,在床上多舒服呀,谁tm白白给你干活! 陈国华无奈的走回来,发现李阿姨已经走了,看着已经走出电子局办公大楼的李阿姨,陈国华心里明白了,领导到什么时候都是领导! 回到办公室,陈国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李阿姨留下的报销票据,李阿姨这点钱自己想想办法还能解决,可还有多少像李阿姨这样的人,甚至那些普通职工家属,谁又去管他们呢? 思考了半天,陈国华拿起票据,直接向谭局办公室走了过去。 “什么,老陈,你说卖家属楼?”谭局听完吃惊的看了看陈国华,之后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那不是你们供销处的,也不是电子局的,那地皮是国家的,你这是要犯错误的!” “我没说卖地皮,”陈国华吐了一口烟,“那楼是供销处当年自己盖的,当时没花国家一分钱。再说了,现在也不是卖地皮,只是把楼卖了,也不会让职工搬离,有啥不行的?” “地还是地,楼还是楼,只不过就换了主人,咱们局里还能得一部分钱,这是多好的事!”陈国华向谭局说起了自己儿子的想法,反正楼在那里好好的,电子局现在也没有专人管理,还不如卖出去,老百姓日后住着也舒服,局里资金还能阔绰阔绰。 谭局听完想了想,犹豫了片刻还是摇摇头,轻轻摆摆手,“不行,不行!” “老陈,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没问题,但谁买呀?按照你的说法,人家买回去不等于供起来了么!” “我儿子买!”陈国华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抬头向谭局长说道。 “谁?”谭局瞬间愣住了。 第717章 父亲的小心思 听到陈国华说陈阳要买家属楼,谭局长很是震惊,自己很是不明白,陈阳买家属楼有什么用呢?还有,这小子去年刚刚开了一个古董店,今年就这么有钱了吗! 呦,不对呀,陈阳在八里铺征地的时候还挣了一笔呢! 想到这里,谭局脸上轻轻笑了一下,一脸羡慕的看向陈国华,“哎呦,你看看老陈,我忘记了你现在也是百万富翁了!” 陈国华略带一丝不好意思,谦虚的抽了一口烟,“啥百万富翁,都是儿子挣的,跟我毛关系没有!” 谭局笑着扫了一眼陈国华,表示如果陈阳想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事自己定不下来,得领导班子研究一下,总之如果陈阳能买,那这就是一件好事。既解决了职工住户的生活问题,又能解决医疗报销的问题,还能给电子局拉一笔备用金,一举三得的好事。 听到谭局说可以研究,陈国华心里放心不少,谭局能这么说,那就说明这事差不多能成。谭局这边说完了,自己得先跟陈阳打声招呼去,让自己儿子有点准备,想到这里陈国华拿起了桌面上的电话,正好看到了桌面上李阿姨的报销凭证,陈国华想了想,放下电话,决对自己去找一趟陈阳。 陈阳、宋青云还有贾老板和楚老板正聊着开心呢,陈阳的大哥大响了起来,“哥,你快回来一趟吧,陈叔来店里了。” 电话里传来了秦浩峰的声音,陈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心里还琢磨了一下,自己也不认识什么陈叔呀! “陈叔,哪个陈叔?” 秦浩峰笑了一下,“我陈叔叔,你爸,咱们的陈副局长!说是特意来视察工作的,你赶紧回来吧!” “啊!”陈阳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老爸不好好上班,跑自己店里去干啥去了! “他说没说什么事呀,你让我爸等我一会,我现在就回去。”陈阳跟几人打了一声招呼,出门就往回跑。 跑进铺子,陈阳就看到自己父亲正盯着货架子认真的看着,看的那个认真,就好像他懂一样。陈阳笑嘻嘻凑过去,“爸,你怎么来了呢?” 陈国华看到陈阳走过来,一副领导的派头,背着手笑呵呵说自己没事过来视察工作,还让陈阳没事把那些外面埋汰的物件擦擦,看着脏兮兮的怎么卖呀!干事怎么一点都不认真呢! 陈阳嘿嘿一笑,要是按照自己老爸说的那么做,自己这些物件可就全都糟蹋了。陈阳示意父亲去后面办公室,陈国华迈步走进办公室,见到里面还有一张床,直接就躺上去了。 “你这臭小子,这买卖倒是清闲。”陈国华斜躺在床上,“不但有独立办公室,还在里面放张床,我看你都要成我的领导了!” “你这钱挣的是舒服呀!” 陈阳笑着给父亲沏茶,之后又拿出好烟递给父亲一盒,笑嘻嘻坐在沙发上,看着父亲说道,“爸,你是光看见贼吃肉了,没见过贼挨揍!” 父子俩笑着聊了一会,陈阳父亲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大手往床上一拍,“行了,不跟你小子磨叽,给我拿点钱!” 合着父亲来一趟就是为了管自己要点烟钱呀,爸这手里得多穷了,连烟钱都没有了!妈也是的,自己每个月交家里那么多钱了,还老盯着父亲那点工资干啥!陈阳一边想着,一边拉开手包,从里面掏出七八百百元大钞,伸手递给父亲。 陈国华看着陈阳递过来的钱,用手把儿子拿钱的手推了回去,瞧不起谁呢! “几百块我用找你要,我私房钱都够了!”陈国华看了一眼陈阳,随后伸出两根手指,表示自己需要两千。 两千?陈阳听完微微一愣,钱虽然不多,但父亲平日里除了抽烟,也没有应酬和其他花销,怎么会突然用这么多钱? “爸,你要这么多钱干啥呀!”陈阳吃惊的看着父亲,随后一个想法猛的在脑海中诞生,“是不是刘梅阿姨家又出什么事情了?” “爸我跟你说,要是刘梅阿姨家有事,你可不能去了,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帮你去。”陈阳说着话,一脸认真的看着老爸。自己父亲还真是大胆呀,上次就给了几百元,母亲就闹了好几天,这回2000块呀,要是让老妈知道,能把自己的小洋楼拆喽! “家里刚消停几天呀,要是让我妈知道,房顶都得给掀开!” 陈国华听完,直接走到陈阳面前,抬手就打了自己儿子一个大脖溜子,瞪了陈阳一眼,“什么刘梅阿姨,不就上次去看人家一回么!” 说完之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咂巴了一下嘴。 陈阳在旁边揉揉脖子,看着父亲的样子,心里暗暗想道:“还说不是去看刘梅阿姨,表亲都把你出卖了!” 陈国华将茶杯轻轻放在桌面上,用手指敲敲桌面,一副训斥陈阳的态度,“儿子,我跟你说,你别学你妈那么小气,你是干大事的人,这钱就是流水,那水不得动起来么,要不然不就成了臭水沟么!” “这次是帮李阿姨。” 陈国华说完,陈阳微微点头,听到不是刘梅,终于放心下来了。 李阿姨?什么时候又出来个李阿姨!陈阳猛的反应过来了,回头看着父亲,脸上略带吃惊,“不是爸,刘梅阿姨的事情刚完事,你咋又整出来个李阿姨呢,你到底有多少红颜知己呀?” 看着陈阳吃惊的面口,陈国华二话不说,抬手就狠狠弹了陈阳一个脑瓜崩,“你这孩子,有你这么跟亲爸这么说话的么!” “是我的李阿姨,你得叫奶奶!” 说完之后,陈阳将老处长的事情向陈阳说了起来,之后从包里掏出李阿姨的报销票据,拍在桌面上,让陈阳自己看,自己有没有多要一分,这是给人家李阿姨报销的钱,等钱到账了,在还给陈阳。 听父亲说完,陈阳算是弄明白怎么回事了,一边给父亲拿钱,噘着嘴抱怨着,“哎呦我的天呀,爸你说话怎么还大喘气了呢?什么李阿姨,不就是李老泼么!你早说不就得了。” 李阿姨么,自己知道,就是原来供销处处长的老婆,那家伙年轻时候,仗着自己老头是处长,可凶了。有点什么好事,都得紧着她家先来。她要是说你们家一句,你要是敢还嘴,这一上午你就别干的别的了,就看着疯狂表演吧,因为这种泼辣的性格,大家都叫她李老泼。 陈国华在旁边微微一笑,表示别管她对别人咋样,最起码老处长在的时候,对自己可是很照顾的,而且还让自己坐上了供销处处长的位置,这就说明人家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现在人家有了困难,如果自己不帮忙,那成啥人了! “是,是!”陈阳将钱放在父亲面前,“爸呀,你是做好人了,可没的是我的钱!那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也是一分一分挣出来的。” “人家都是儿子坑爹,到你这可好,爹坑儿子!” 陈国华把钱往包里一塞,之后将拉锁拉好,抬手照着陈阳脑袋就是一下,“什么叫我坑你?你是我亲儿子,我能坑你么!” “不是说了,钱拨下来就还给你么,干这么大个买卖,咋跟你妈一样,抠抠搜搜的!” 这时候陈阳才想明白,原来父亲是怕打完自己,自己把钱拿回去,先放包里放好了,在给自己一下子!父子俩说笑了一会,陈国华夹着包站起来,跺跺脚,整理一下裤腰带,“行了,你忙吧,晚上跟你妈说,我晚点回去,给我留饭,别老吃完饭就刷锅!” 陈阳站起来送自己父亲出门,走到门口见的时候,陈国华转头冲着陈阳一笑,“对了,你不是老掂心买家属楼么,今天我跟谭局说了,谭局说可以考虑,这阵子就开会研究一下。” “真的么,”陈阳脸上瞬间兴奋了起来,“爸,成功的机会有多大!” 陈国华抬头想了想,随后说道,“我估计百分之百!” “这么肯定?”陈阳听完狐疑了一下,“万一其他领导不同意呢?” 陈国华摆摆手,“只要是谭局认为可以的,几乎不会有人不同意。” “你忘记那年,电子局特意,下属各个单位分开供暖,就是说电子局不再负担下属企业冬天供暖工作,改为由下属单位自行承担。”陈国华边往走边说着,“听说当时一部分人表示不同意,第一次会议没通过。” “结果,当月发工资的时候,老谭就把这些人工资停了,是一分都没发!”说道这里,陈国华呵呵笑了一下,“这些人去找老谭,老谭就一句话,局里没钱,现在负担又大,作为领导,当然要以身作则,不从上面节源开流,难道从工人身上出么?” “哼哼,”此时陈国华已经走到了店铺门口,从口袋里掏出自行车钥匙,“结果第二次会议就全票通过了!”陈国华打开自行车锁,轻轻拍拍车座子,“老谭,整人绝对有一套!” 陈阳听完笑着点点头,要是这能买下电子局这些家属楼,那可真是太好了。陈国华推着自行车,抬头看看自己儿子,“我估计第一次不会全卖,儿子,你i要是买,就先可着电池厂那边的先买!” 听完父亲说的,陈阳突然一个激灵,父亲和自己想的一样,因为电池厂那边为了扩道,明年就开始拆迁了,父亲是怎么知道的? “爸,为啥?”陈阳试探着向父亲问道。 “谭局的司机住那边,这小崽子跟我嘚瑟,连个陈局都不会叫,张口闭口陈副局!”陈国华鼻子里冷哼了一下,“他仗着给谭局开车,多少你都不叫房费了,你买下来,让他补房费,不补齐给他撵出去,让他睡大街,我看他在跟我嘚瑟!” 呼!陈阳听完呼出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呀!随后嘴角一笑,低头看看父亲的自行车,“爸,要不以后我让开我车送你去局里,下班我在去单位接你。” “怎么说,你现在也是个副局,总这么骑自行车也不是个事呀!” “你懂啥!”陈国华笑着拍拍陈阳的肩膀,“该高调的时候,咱们要高调;该低调的时候咱们就得低调!” “饭一口一口吃,事一件一件做,走了!” 看着父亲骑着自行车离开的背影,陈阳心里琢磨着父亲的话,琢磨了半天,陈阳突然眼前一亮,“好家伙,我这老爸还想着做正局呢!” 第718章 不但要会看物,还得会看人 陈阳回到店里,坐在椅子上,手托着下巴,将电子局这几栋老房子用便宜的价格拿下之后,相信一定还会有其他单位来找自己,现在房价本来就便宜,老楼房价格更低,等未来房子涨价的时候,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大赚一笔了。 至于要这些老房子有什么用,陈阳边想边笑了一下,这时候大部分楼房都还属于公房,就是单位自发给职工盖的福利房,这些房子的产权都在单位手里,不属于个人,这些公房按房改政策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可售公有住房,一类是不可售公有住房。 根据1994午7月18日颁布的《国务院关于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决定》,规定城镇公有住房,除市县以上人民政府认为不宜出售的以外,均可向城镇职工出售,购买公共住房坚持自愿原则并优先出售给住房困难户。 虽然法律条文出台了,但是现在大部分都没什么闲钱,而且有免费住的房子,谁会去买房呢?据自己所知,现在江城大部分单位建房都属于可售公有住房,所以自己买下来是不成问题的,最关键的是,自己买下来还让原来的人在里面住,他们只要继续交房管费就行了,相信大多人乐不得呢! 当然那些十年二十年之后还没有拆迁的老房子,陈阳是不会买的,自己得挑那些未来有价值的地方买! 还有另外一点最重要的,江城市区内有一条江,将整个城市一分为二,江南江北,一岸繁华,一岸沉寂。江北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清初,江城以江为界,江南、江北分属两个将军管辖,江北属龙江将军辖。 康熙年间 在这片区域设置了水师营及许多官庄,清政府北疆戍边,封禁开放,关内等省移民涌入,临江北拓,开荒种地、捕渔打猎和畜牧养殖,生息繁衍,渐成村屯。 道光三十年,江对面不远处,一带有马姓人氏摆渡,那个时候被称为马家船口,1900—1901年,中东铁路及江城第一大桥建成通车,之后就到了战争时期了,1946年,江北地区获得解放,江北开发转入新的历史时期几经变革,而此时江北村镇已成规模。 虽然江南和江北只有一江之隔,但繁华程度可是天壤之别。 1995年,成立了江北区开发建设管理委员会,江东省政府提出了“控制江南,开发江北,用三、五十年再造一个江城”的指示精神,市委、市明确将“开发江北,实现两岸繁荣”作为城市发展方向的战略决策。 然而因为某种原因,办公室成立了,事情却停了下来,两年时间江北是一点动静没有,江南却快速发展起来了。三年后,这个江北开发办公室又被领导拎出来了,这次名称更牛了,江城东北亚经贸科技合作区,甚是听说还经过了国家外贸部批准,可那时候是98年,刚提出的口号,又放下了。 直到20世纪初,开发江北,实现两岸繁荣的政策才算正式开始,江北大面积开始征地,历时五年之后,江北区一改往日的落魄,有了大城市的影子。 陈阳脑海中正琢磨着,下一步自己就要去江北一点点开始收地了,自己上一世可是听方大海说过,当初江北开发征地,那里的村民各个穿貂,大金链子金耳环,来江南买最好小区的房子,家家户户出来进去,不是宝马就是奔驰,可想而知,当时征地补偿了多少钱。 现在用低价将他们手里的耕地和住房买下来,让他们来住江南这些单位老楼房,等到国家征地的时候,嘿嘿嘿! “你们这收老东西么?”陈阳正沉浸在美梦中呢,推门走进了一名男子,带着棒球帽,帽檐压的特别低,穿着一件立领衬衫,手里还拿着一个黑塑料袋,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 “大哥,进来坐,我们这当然收老东西。”秦浩峰笑着就迎了上去。 落座之后,柱子将一杯茶水放到男人面前,之后转身就站在了旁边,秦浩峰坐在男子侧面,示意男子喝茶。 男子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之后,低头弯腰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纸盒子,之后从纸盒子里面拿出一件东西,放在了桌面上,“这东西要么?” 看到男人放到桌面上的物件,秦浩峰瞬间吓了一跳,因为男子放在桌面上的是一件三足青铜爵。 此爵造型深腹圆底,三角锥形足,口上有二菌形柱,器身一面带一耳。器身满布绿锈外,亦有少许土泌,青绿锈斑与褐色土泌相映成趣,沉雄古逸。 商 青铜爵 这件青铜爵不大,爵是古代最早的青铜器,三足爵用于奠酒仪式,亦有盛酒和把其加热之用。殷墟时期,青铜爵广受贵族喜爱,爵和觚更为礼乐祭祀仪式上缺一不可之组合,因此,无论作为酒器还是礼器,都不应该太大。 秦浩峰仔细拿起青铜爵看了起来,这玩意自己也不会看呀,不过自己看过阳哥的请同方尊真品,都是青铜器,应该差不了太远。陈阳本来在旁边看着,当看到男子拿出来的是件青铜爵之后,不由站起身走了过去。 这青铜爵线条还算不错,上面锈迹斑斑,绿锈如翠,看起来好像不错。 “大哥,您这是什么时候的?”陈阳拍拍秦浩峰的肩膀,示意自己来。 男人看着秦浩峰起身,陈阳坐了下来,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下,“你们到底谁说了算?我时间不多,找个说了算的人跟我说话。” “放心,”陈阳微笑了一下,“谁坐在这里,谁说了算!” 男人点点头,随后琢磨了一下,“我听我爸说,这好像是汉代的,听我爸说,这物件我们家都不知道传了多少代了。” 听完男人说的,陈阳看看面前的青铜爵,微微点点头,“既然这样,您应该自己留着呀,拿出来卖了,岂不是可惜了么?” 说到这里,陈阳这次伸手拿起了桌面上青铜爵仔细看了起来,腹部呈卵状,一侧有出戟,一侧有鋬,底承三角锥形足。腹部装饰一周联珠纹,其下为宽频状云雷纹,器腹主干纹饰以两对称扉棱为界,而且这么凑近这么一看,器身上还有不少磕磕碰碰,是个年代久远的物件。 最关键的一点,这是一件生坑(刚出土不久)货,是件好物件,同时也是个烫手的山芋! “老板,不瞒您说,我在外面输了钱,为了着急堵窟窿,这不是才将这东西,背着我爸拿出来了么。”男子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的看着陈阳,“老板,这东西能卖多少钱?” “既然这样,这物件我们可收不了,”陈阳将青铜爵重新放回在桌面上,“您还是去其他家问问吧,抱歉了。” “你们不收?”男人略带惊讶的看看陈阳,见陈阳微笑着盯着自己看,不由低下头,用手往下压了压帽檐,“我这可是好东西,老板你想好喽,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陈阳轻轻摆摆手,“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要是想喝茶,我这里随时欢迎。” “切,不识货的家伙,”男人见陈阳不收,急忙将青铜爵装了起来,“就你们这样的,还开什么铺子,赶紧关门吧!”说着话,收拾好东西起身就走了。 “哥,那东西是假的么?”见男子走出店门,秦浩峰在旁边问道。 陈阳摇摇头,“不是,确实是件西周的青铜爵!” “那你为什么不收呀?”秦浩峰起初还以为是假的,现场陈阳却说真的,那为什么不收呢,这可是青铜器呀! “我问你,汉有青铜爵么?”陈阳转头向秦浩峰和柱子问道。 柱子听完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秦浩峰在旁边挠挠头,片刻之后,“应该有吧!” “爵是酒器,也是商代最重要的礼器之一,我们现在知道的青铜器:鼎、爵、觚。其中鼎是食器,爵与觚均为酒器,”陈阳看着两人说道,“青铜爵作为酒器,流行于夏商周时期,当时普通人用爵,一般是陶器,只有贵族才能用青铜爵。” “但是有一点,在春秋晚期,青铜爵便已经逐渐消失了,这与当时的时代特征有关,春秋晚期已经逐渐从青铜时代步入了铁器时代,新兴的地主阶级取代了奴隶主阶级,社会得到改革,生产关系逐渐高涨,而制造业的水平逐渐提高,各种生活用具层出不穷。” “而青铜爵当时的主要作用就只能作为礼器,并且它是专门供给身份高贵的贵族阶级使用,而平民是没有资格使用的。这就导致青铜爵的使用范围是十分狭窄的,并且随着生产力的发展,漆器等更实用、更方便的日常器物出现,青铜爵确实不适用于日常生活中,就慢慢消失了。” 说到这里,陈阳轻轻咳嗽了一声,“所以看,无论从历史记载,还是考古分析上来看,汉是没有青铜爵的,最起码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汉代的青铜爵,明白了么?” 两人听完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秦浩峰突然一拍手,“也就是说,他刚才是汉的,所以这物件指定不是他的,他在撒谎,对吧哥?” “还有一点,”柱子在旁边想了想,“tmd,既然这物件在汉代就没有了,他家是怎么祖传下来的?” 陈阳冲着两人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一点就透,还不错! 古玩行里的眼力,不但要会看物,还要会看人! “最主要的原因,那件青铜爵是件生坑货,刚tm出土的!” 第719章 它又回来了! 男人离开了陈阳的店铺,直接走向了街头一处僻静的小面馆,进去之后,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一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叔,人家不收。” “不收?为什么?”山羊胡中年人轻轻摸一下山羊胡,不禁疑惑了一下,“他觉得这是假的?” 男人摇摇头,“没有,他没说是假的,他就说不收。” 山羊胡听到这里,摸了摸山羊胡,看了一眼男子,,“你怎么说的,原原本本跟我学一遍。” 男子将刚才说的,原原本本的向山羊胡学了一遍,听到男人说是汉代的,山羊胡顿时一愣,“你怎么说汉代的呢,我不是告诉你西周么!” “西周?”男子隔着帽子挠挠头看,“啊,我怎么记得是西汉呢,我觉得西汉和汉没区别,就直接说汉代了呀!” 我......山羊胡气的抬手打了男子帽子一下,嘟囔着骂了他一句。要不是因为手里是件刚抛出来的物件,也不会找自己这个笨侄子来!还怕找古董店他露馅,特意找了个寄当行,结果被他闹了这么个笑话。 “天天你脑子里都想啥,让你学了两遍都记不住,汉代有青铜爵么?”山羊胡抱怨了一下,“接着说,后面还说什么了!” 西周和汉弄错了其实也没多大关系,毕竟物件是真的。撑死就以为这小子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拿着家里老爷子收来的东西出来换钱,人家绝不会不收,他指定还说错什么了。 “其他的就没说什么了,”男子抬头看看自己叔叔,“我就说这是家里祖传下来的,我输了钱,偷偷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换钱.....” “你.....唉!”山羊胡这下彻底明白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旁边摇摇头。 “你呀,不是干这行的料,我都告诉你是你家老爷子收上来的,你输了钱,偷拿出来换钱,你怎么就不按我告诉你的说呢!” “古董这东西,不是祖传的更让人相信么?”男子看着山羊胡,一脸认真的说道,“这样说不是更像真的么!” 祖传你大爷呀!这物件拿出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生坑货,你们家用祖坟传东西呀!还有,就算不是生坑的货,谁家有祖传的青铜爵呀? 得了,这家算是废了,看来得在江城在找一家,夜长梦多,赶紧出手赶紧走! “行了行了,收拾东西赶紧走,”山羊胡示意男子说道,“赶紧在找一家,将物件出手,咱们回去!” 山羊胡刚要站起来,男子伸手去拿放在椅子上的塑料袋,不知道怎么弄的,塑料袋直接划开了一个口子,男人一拎,里面的纸盒直接掉了下来,青铜爵直接掉在了地上,叽里咕噜向旁边滚了出去。 男子急忙起身去捡,刚要碰到青铜爵的时候,物件被人一把捡起来了,男子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大高个,穿着挺板正,胳膊下面夹着包,脖子上带着大金链子,那金链子都快赶上自己小拇指粗细了,正拿着青铜爵笑呵呵看着自己;另一位稍微矮一点,穿的也挺好,皮鞋锃亮,手里还拿着一部大哥大,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 振丰、刀疤! “你的?”振丰手里握着青铜爵,笑着向男子问道。 男人点点头,“谢谢哥!”说完话,男子伸手就去接,结果振丰一把将青铜爵收回来了,笑着将男子手拍了下去,“找能做主的,过来聊聊。” 轮渡站的拆迁工程基本接近尾声了,接下来就是建设了,这几乎就不用振丰操心了,所以空闲时间也多了下来,今天和振丰在街面上溜达了一圈,回来正好想着好久没吃这家的炸酱面了,两人就过来吃炸酱面来了。 振丰这人有个好习惯,就是只要在饭店里,不在包房的情况下,饭店里面所有吃饭人的聊天内容,他都知道。他也不是故意去听,可这些东西就是自己往耳朵里钻,偏巧山羊胡和男子说话的内容被振丰听到了,知道两人手里有老物件,听意思还不是好道来的,于是就动了心思。 山羊胡男人也看到了,急忙笑着走过来了,“这位兄弟,有兴趣?” 振丰点点头,之后伸手从男子手里拿过纸壳子,将青铜爵一包,往自己身边一放,“聊聊吧。” 山羊胡四处看了看,已经过了饭口,饭店里现在没什么人,于是凑近振丰笑了一下,“大兄弟,你好眼力,这可正儿八经的好物件,现在在市面上你都找不到......” 振丰抬手打住了山羊胡,表示多的不用说,物件自己明白,要不然也不会拦下两人了。 “物件我家里不少,这两年也没少往家里买,”振丰点燃了一根烟,随后很大方的将烟盒让桌面上一扔,示意两人自己拿着抽,“什么康熙的青花呀,乾隆的斗彩呀,这个字画了,那个墨宝了,我就跟你们说一件,那玩意你们绝对没见过!” 振丰装着一副很懂的样子,老子陈阳铺子里待着,虽然自己不会看,但听还是能听懂的,“康熙年的掐丝珐琅多穆壶,你们见过么?” 多穆壶?山羊胡听完愣了一下,虽然物件没见过,但是这名字可是听说过,于是威威摇摇头。振丰开始连说带比划的,跟山羊胡讲起了多穆壶,这是自己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东西,因为造型奇特,自己让陈阳给自己说过。 “所以,你就不用跟我说,你这物件怎么怎么样了,”说完之后,振丰笑着看了一眼山羊胡,“咱直接聊价格。” “大兄弟,爽快!”山羊胡听振丰这么一说,脸上瞬间高兴了起来,凑到振丰身边,压低了声音,“这样大兄弟,您是个懂行的人,这个数如何?”说着话,山羊胡在桌面下面,伸出一只手掌。 振丰扫了一眼,这tm是多少呀,五万,五千还是五块呀!而且这是个啥物件呀?自己又不认识,别在买贵喽! 虽然自己不认识青铜爵,但振丰还是有办法的,他可以不说物件名称,直接就用物件代替,反正看宋老板和陈老板他们总说,这个物件,那个物件的,估计行里人也不直接说物件名字。 振丰抽了一口烟,微微皱了下眉头,轻轻摇摇头,“这个数,我可以考虑。” 振丰都没自己伸手,直接将他拇指和食指按了下去,你说五,我说三,至于多少,到时候还不是老子说了算! 看着振丰给出的数字,山羊胡低头想了想,这么好的物件,三万元出手确实有些少了,可是这种生坑的货,还是越早出手越好,有时候留在手里时间越长,知道的人越多,反而容易坏了事。 想到这里,山羊胡点点头,“行,大兄弟,我看你也是个爱这物件的人,就按你说的。” “行,那就跟我回去取钱吧!”振丰说着话,将手里的物件递给了刀疤。 “啊,还得跟你回去呀!”山羊胡有些犹豫了,这要是跟人家到了地方,人家不给钱,还把物件留下怎么办? “你这话说的,”振丰咧嘴一笑,“谁出门带这么多钱,你不跟我回去取,我身上也没这么多钱呀!” “俺门在这等你行不?”旁边的男子向振丰问道。 “哼,”振丰冷笑了一下,“你们在这等我?万一我去取钱,转头你们把物件卖了呢,我不是白跑一趟了么?” “你们就跟着我走,到地方你们收钱,物件归我,多简单的事!” 看到山羊胡还在犹豫,振丰伸手从刀疤手里拿过物件,直接拍到了山羊胡怀里,“物件你拿着,坐我的车,咱们到了银行把钱取出来,在车里交易,你有啥不放心的?” 听到去银行取钱,山羊胡多少放心了下来,笑呵呵点点头,跟着振丰上了小汽车。振丰发动汽车,之后和坐在副驾的刀疤会心一笑,开着汽车就奔向了自己家老房子。 振丰的汽车开的飞快,在车上山羊胡就觉得不对劲了,这车怎么越开越远呢,而且明明路过了几家银行,他也不停车,就一个劲往前开,事情不对! “大兄弟,咱这是往哪开呀?”山羊胡在后面笑呵呵向振丰问道。 振丰暗暗一笑,“您老就踏实坐着,等我回家取上存折,我家路对个就是银行。”一边说着话,振丰又狠狠踩下了油门,汽车在路上飞快的疾驰。 等到了振丰家老房子,山羊胡立即知道不对了,刚想转身就跑,被振丰一把就拉住了,“想走,没那么容易了!” “不老实,老子一下就让你回姥姥家,连车票都省了!” 赶紧要上被顶上了东西,山羊胡身体哆嗦了一下,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兄弟,物件给你了,你放过我行不?” “你们想干......”走在胡同里,男子见到自己叔叔被治住了,伸手就往后腰去摸,此时脖子上一股凉意传来。 “往前走,在废话老子就让见见血!”刀疤的匕首已经压在男人脖子上了,顺手从男人后腰摸了家伙出来,“我艹,蒙古剃,狠人呀,走!” 两人就这样被振丰和刀疤押着来到了振丰老房子屋里,自从陈阳给自己钱买了新房子,这老房子振丰都没收拾,屋里乱七八糟的,四处都布满了灰尘。将两人推到屋里,振丰将山羊胡怀里的物件抢了过来。 “哪来的,说实话!” 看着振丰用家伙指着自己,山羊胡吓的哆里哆嗦,只说自己是挖地时候挖出来的,想着到城里换两个钱而已。 振丰瞟了他一眼,心里大概明白了,这要是挖地挖出来的才怪呢,自己跟宋老板的时候,宋老板说过,有些人专门做挖坟掘墓的事,不用问,这是从谁家坟里挖出来的。 振丰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青铜爵,之后从包里掏出三千元,扔到了山羊胡面前,“给,别说我白拿你的物件。”说着话,振丰将物件在山羊胡面前晃了晃,“你这物件,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要么拿着这些钱走人,要么我带你去派出所,你自己选一个。” “明白,明白,”山羊胡看看扔到自己面前的钱,微微吃惊了一下,随后脸上急忙露出了笑脸,“大兄弟,我这就离开江城,够意思!”说完话,还笑着朝振丰竖起了大拇指,随后起身招呼自己侄子,赶紧走。 “等会!”刀疤用匕首拦住了男子,伸手就把他帽子扒拉掉了,一颗光头呈现了出来。刀疤不由冷笑了一下,用匕首抬起男子的下巴,“小子,你挺狠呀!” “带蒙古剃,剃光头,社会大手子呀!” “不,不,”男子疯狂摇摇头,“哥,我从小斑秃,只能剃光头!” “艹!” 陈阳跟几人详细说了一下生坑货,这种物件最好别收,要是熟人老关系,还能好些;像刚才那男的,一看就是从别人坟里挖出来的,你也不知道他啥来历,转头去公安局给你告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正说着话呢,振丰和刀疤乐呵呵走了进来,一进屋振丰就笑着向陈阳说道,“陈老板,我给你弄了个好物件!” 说着话,示意刀疤将用枕巾抱着的青铜爵放在了陈阳面前,陈阳打开枕巾,看到里面的青铜爵,瞬间愣住了。 我艹,它又回来了! 第720章 到底是谁 “这......”陈阳抬头吃惊的看看振丰和刀疤,此时两人正咧嘴笑着。 自己把那小子打发走了,他们俩这是从哪里把这青铜爵又给自己弄回来了?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么,自己不是被人下套了吧? “你们俩从哪弄来呢?” “陈老板,听我跟你说!”刀疤兴致勃勃的冲陈阳笑着,之后连说带比划,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陈老板,疯子哥当时在小面馆里就断定,这物件俩人不是好道来的,于是我俩就给这两小子来了个黑吃黑!” “什么黑吃黑!”振丰照着刀疤脑袋上就来了一下子,“我tm又不是没给钱!”说完之后,振丰转头看向陈阳,咧嘴一笑,“陈老板,你放心,犯法的事咱不干,这可是我给了他三千块买来的,是不是个好物件?” 陈阳撇嘴一笑,这让自己怎么说,口口声声犯法的事不干,结果啥罪大你干啥! “哎呦,振丰哥,”秦浩峰一跺脚,“阳哥刚把那人从店里撵走,你后脚就把这物价给你弄回来了,你已经犯法了!” 振丰和刀疤听完一愣,两人对视了一眼,根本就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们犯法了么?我给他钱了呀!!” “振丰哥,刀疤哥,”柱子在旁边看看两人说道,“这不是你们给钱不给钱的事,这东西叫青铜爵,是文物。而且这个还是生坑的,倒买倒卖是违法的。” “生坑?”刀疤听完扭头瞅瞅陈阳屋里的货架子,“那咱们店里这些,都是熟坑出来的?” 听刀疤这么问,陈阳心里还挺欣慰,这家伙还知道生坑和熟坑呢,也算不错。刚想到这里,只听刀疤在旁边又开口问上了。 “不是,你们咋区分生坑和熟坑的呢?挖东西的时候,坑下面还得点把火,把东西烧熟喽?” 陈阳听完瞬间苦笑着摇摇头,振丰在旁边扒拉了一下刀疤,给他大概解释了一下什么是生坑,什么是熟坑的意思。刀疤听完摆摆手,表示有办法,“那还不简单么,弄水咔咔咔一顿刷,把这灰迹清理干净点,不就一点都看不出来了么!” “那不就是熟坑了么,怕啥!” 陈阳听完笑着摆摆手,向刀疤解释了起来。新出土的青铜器,或者是虽然出土了几年,但青铜器的表面没有被灰尘、油垢污染,也没有做过任何人工处理,仍然保持新出土的状态,这样的都是生坑。 而那些真正传世的青铜器,或者早期出土的青铜器,由于之前的人经常赏玩,青铜器表面因为手出汗,长期摩擦,从而呈现出光亮状态,那是日积月累形成的,不是说把这物件刷刷就行的。 “那就上手段呗,”刀疤在旁边说道,“往上抹油,天天用猪皮蹭,或者用其他方法呢?” 陈阳摇摇头,“有很多人用过你这种办法,先不说会不会对物件本身形成破坏,就算你用上这些办法,做出来的就是做出来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别的物件还可以,但这是青铜爵,”陈阳无奈的笑了一下,“就夏商周时期的物件,最晚就到秦代,你怎么做也做不出来熟坑的效果。” “啊,”振丰听完在旁边惊讶了一声,掰着手指头,“三皇五帝,尧舜禹汤,夏商与西周 ,东周分两半。春秋和战国 ,一统秦两汉。”数完之后,振丰回头看看陈阳,“后面那么多朝代,就没有这物件了?” 陈阳点点头,同时笑着表示,没想到振丰还会背诵年代表。 “宋老板教的,”振丰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时候跟着他,逼着我背的,背不下来就不给开钱,我一晚上就背下来了!” “陈老板,我有个办法,咱可以试试!”刀疤在旁边一挺胸脯,“我有个哥们,家在二道林蛤蟆沟,咱们把物件拿那里去,之后让他泡在蛤蟆油里,过上一阵子,咱们就是在蛤蟆沟捡的,咋样?” “你们想想,”刀疤笑着向几人说道,“他们都用猪猪油,羊油或者牛油作,咱们用蛤蟆油,他们闻都闻不出来!” 秦浩峰无奈的抬头看看刀疤,“刀疤哥,有区别么?本质上不是还没有区别么?” “咋没区别呢?”刀疤梗着脖子说道,“咱们用的是蛤蟆油!” 陈阳摆摆手,现在不是用什么油的问题了,而是这东西就这样又回到自己手里了,看来还真是有缘,那自己就先留着吧。留着是留着,放外面是指定不行了,必须得拿家里去,这物件现在可是卖不了。 几人聊着天,陈阳向振丰和刀疤说起了收购老家属楼的事情,如果计划顺利的话,隋晋建筑公司就有新项目了。聊着聊着,陈阳突然发现,今天一天也没看到劳杉呢,这小子干啥去了? “不知道,”秦浩峰摇摇头,“今天从早上开门他就没来,我和柱子刚才还说呢,他一直跟我俩一样,天天都来,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而此时的劳杉,正在家里躺着,把自己攒的一张张钞票拿出来数着,数来数去就这么点钱,一来气将钱往旁边一扔,直接倒在床上,“真是的,一打电话就是要钱,一打电话就是要钱,也不知道学个舞蹈怎么就这么费钱!” “老爹老妈呀,你们怎么给我生了这么一个妹妹!” 劳杉无聊的扔着一个硬币,一下子让自己给他拿2000块钱,自己去哪里给她弄去呀?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想出办法,“要不然,明天管陈老板借?” “不行,人家凭啥借给我呀!”劳杉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不管陈老板借,管谁借呢? 叶辉?想都不要想,这家伙抠的要死,别说借两千块,就是二十块都没有可能! 要不......看来只能这么办了! 半夜,一道黑影穿过胡同,直接奔向了鉴古轩,绕开正街,直接到了鉴古轩的后门,黑影四处看了看,确定四周没有人之后,从兜里快速的拿出一串开锁的东西,当手摸到锁头的那一刻,黑影犹豫了。 “着什么急,等你学成了,有的是挣钱的机会,那时候备不住我还得仰仗你呢!” “好好看,东看一件西看一件的!不要贪多,一次看那么多你能记住么!” “我跟你说,官窑烧制的瓷器,在重量方面,都是严格把关的,一般日常生活用品,一定会符合生活习惯。” “就比如这杯子,它一定很轻,不会做到跟碗那种重量,熟悉古董的重量,也是鉴定古董非常重要的部分。” ...... 一句句话在脑海里闪过,黑影摸到锁的手又慢慢放了下来,就在自己准备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突然一道手电的亮光闪了过来,“谁在哪呢?” 黑影一个闪动,迅速离开了手电照射,转身就跑。 “站住,在跑我开枪了!” “砰!”一声枪响,黑影几步就跃上了一户墙头,顺势纵身几个跳跃,身后的警察根本追不上了,直接消失在夜色之下。 “艹,真是撞到鬼了,这小子跑的也太快了,到手的功劳没了!”一名年轻的警察,翻上墙头,在找黑影的时候,哪里还有人影了。 “我说,”墙下一名老警察,大口大口喘着气,“咱俩是tm遇到燕子李三了么,这家伙怎么跑的这么快!” 接到电话的宋青云,连夜赶回了自己铺子,还好警察发现的及时,连后面门都没打开,屋里也没丢什么东西,宋青云给发现小偷的两名警察,一人拿了一条好烟。 “谁干的呢?”宋青云坐在屋里狠狠抽了一口烟,自己这铺子开在江城这么多年,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宋青云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貌似最近自己就得罪钱老板和徐茂山这两家伙了,他们这是找人过来报复自己来了,要不然小偷没事偷古董店干啥! 对,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宋青云狠狠用拳头砸了一下椅子扶手,“tmd,跟老子玩阴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俩!” 第721章 就查你家 第二天中午,陈阳等人正围坐在一起吃着午饭,睡了一上午的宋青云推开大门走了进来,陈阳见到宋青云,开口询问他怎么今天没开门。 “艹!”宋青云把手包往桌面上一扔,将大哥大用力砸在桌面上,随后向陈阳等人说起了昨晚的事情,最后宋青云冷笑了一声,向陈阳说道,“不用想,就是钱钧和徐茂山那两个老b登,找人干的!” “今天早上,我直接去了消防部门,找人说了一下,今天下午就去查他们两家消防,一会吃完饭,跟我看热闹去!” 听到鉴古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陈阳等人纷纷吃惊,抬头惊讶的看向宋青云,劳杉嘴里边嚼着饭,边睁大了眼珠子看着宋青云。 “师叔,你丢了什么物件没有?”陈阳放下筷子,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摇摇头,表示巡逻警察发现的早,自己赶到铺子之后检查过,连后门还没撬开呢,屋都没进,能丢啥。 “宋老板,那人啥样警察说了没有,我让道上的兄弟打听一下。”振丰也在旁边焦急问道。 宋青云还是摇摇头,拿起一双一次性筷子,掰开之后将两根筷子蹭着,“那个姓肖的片警说了,那小子打扮极其的怪。” “蒙着黑色头巾,黑色面巾蒙着脸,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看跑动的样子,小腿还打了绑腿。” “据说身手特别敏捷,一人来高的院墙,一步就上去了,直接跳到平房顶上,几个跳跃人就不见了。” 听宋青云说到这里,秦浩峰,柱子和刀疤互相对视了一眼,听描述这人好熟悉呀! 秦浩峰在旁边眨巴了一下眼睛,“宋老板,我问一句,是不是身材较瘦,就跟......”说着话,秦浩峰扫了在座的几人一眼,突然伸手一指劳杉,“就跟这小子差不多,长得跟小鸡崽子似的?” 秦浩峰这么一指劳杉,所有人目光都向劳杉看了过去,劳杉嘴里正吃着东西,瞬间愣住了。一边嚼着饭菜,一边眨巴着眼睛,同时疑惑的问道,“像我?” 劳杉边说话,嘴里的饭菜还漏出来不少,劳杉急忙用手去接。 “吃个饭吃的这个埋汰!”振丰一脸嫌弃的看了劳杉一眼,“就不能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 刀疤在旁边抱着肩膀,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劳杉,随后抬头打了劳杉脑袋一下,“是像你,又不是你,你紧张个蛋!” 劳杉尴尬的笑了一下,“我这不是寻思,像我咋还能那么厉害呢,就我这小体格,一扒拉就倒了。” “你tm还知道呀!”刀疤在旁边边吃着东西,边瞪了一眼劳杉,“上次那事还没跟你算账呢,就你这小鸡崽子,你还上去跟人家捂着去,让人家扒拉的跟皮球一样!还看你面子,你tm有面子么?” 说着话,刀疤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跟你说多少次了,下次遇到事的时候,你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老往前凑合啥!” “我不是怕你们打起来,把屋里物件碰坏了么?”劳杉抬头笑着看着刀疤说道。 “我们傻呀!”振丰白了一眼劳杉,“我们不知道把他弄出去揍?” “老三你记住喽,下次在遇到这种情况,你不上就算帮我们了,你要是上,就是给我们添乱!” 劳杉笑着点点头,之后大口大口往嘴里扒拉着饭,眼角时不时扫几眼宋青云。 宋青云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听警察说身体挺灵巧的,“不用想,最近不就得罪过钱老板他俩么,指定是他俩找人干的!” “陈阳,下午带你看热闹去!” 陈阳听完点点头,一边吃着一边挑起眉毛,看了几眼劳杉。 振丰把一半盒饭放在了劳杉面前,“我这边没动,还有这鸡腿,红烧肉啥的,你都吃了。” 劳杉笑着接过饭盒,“振丰哥,我不嫌弃你,吃过的也没事。” “我tm嫌弃你!”振丰瞪了他一眼,“你tm能嫌弃谁呀,头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连我们吃剩的都打扫了!” “倒是挺能吃,也不长肉也不长个,咱也不知道这饭都吃哪去了?” “振丰哥,你别看我瘦,我有的是力气!” “有力气呀,下午别在店里待着了,跟我去轮渡站搬砖去!” “那个......”劳杉眨巴眨巴眼睛,“振丰哥,我还得给贵客开门呢!” “哈哈哈!” 午饭过后,下午快一点左右,宋青云和陈阳来到了钱老板铺子对面的一家小酒馆,进去之后,直接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老姜,老四样,再拿几瓶啤酒。” “哎呦,宋老板,您可真是好久没过来了。”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笑呵呵冲着宋青云说道,“您稍等。” 陈阳看着桌子上摆的压碟小咸菜挺好吃,用筷子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表情瞬间变了,“这小萝卜也太好吃了。” “老板,你这小萝卜卖么?” “哈哈,没事,你要是爱吃,我一会给你装一小袋回去,”老姜笑着在旁边说道,“不要钱!” 宋青云显然跟老板很熟悉,两人聊来聊去就聊到了对面的钱老板,说到钱老板,老姜把嘴一抿,狠狠啐了一口。 “要不是因为他,嫌弃我这做饭冒烟,我今年也不用重新找人跑了烟道,足足花了我大几百,呸!”老姜头吐着口水说道,“宋老板您说,我们做小买卖的,往门前顺手泼点水,是不是正常,他可倒好,连泼水都不让,说什么把晦气都泼到他家去了,有这样的么!” 陈阳在旁边吃着小萝卜咸菜,听着老姜说着钱老板干的破事,老姜把手往对面一指,“看见他们门匾下面挂的八卦镜了么?” 宋青云和陈阳同时转头过去看了一下,门匾下面果然挂着一面八卦镜,只不过这不是平时看到的那种,这是一面铜质的八卦镜,要是老姜不说,两人还真没注意。 “说我头发稀,又在他们家对面,只要我一出门,他家就能看到零蛋,影响了他们家买卖!”说到这里老姜把手里的抹布往旁边用力一扔,“挂这镜子的时候,还特意跑过来跟我说一嘴,说什么,挂上之后,不但他家买卖能好起来,没准我头发还能长出来!” “我tm差点没跟他打起来!” 老姜在旁边说着,陈阳和宋青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钱老板门匾下面的八卦镜上,一边看着,两人纷纷皱起了眉头。 八卦镜指的是文王八卦镜也叫太极八卦镜,在我国一直被称为风水吉祥物。据传,在距今七千年前的上古时代,伏羲氏观物取象,始作八卦。八卦镜的化煞功能实属一流。 它的主要作用是驱邪避灾,增强财运和运气。八卦镜的形状是一个圆形的镜子,中间有一个太极图案,周围有八个卦象,分别代表天、地、风、雷、水、火、山、泽,这是人们印象中的八卦镜,但其实八卦镜从镜面上分为三种,即凹镜、凸镜和平面镜,三种镜面起到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八卦平面镜:就是没有凹凸变化的八卦镜,它的作用是反射,可以遮挡户外不良建筑形状,比如墙角或者尖形的大厦等,将对面的煞气反射回去,从而保护本宅。 八卦凸镜:指的是镜面向外凸起成圆弧形的八卦镜,它的作用是散射。可以用来挡煞、辟邪、旺宅增运,用凸镜面照人,可以放大影像,增加自信心和威严感。凸镜的使用方法也是悬挂在门外或窗口,对着带煞的方向或物体,简单点理解,就是这个凸面像一个尖尖一样,可以破坏一切,或者说可以让煞气自动离开。 古代八卦凸镜 八卦凹镜:顾名思义,就是镜面向内凹陷的八卦镜,它的作用我们可以理解成收聚,比如家里或者公司财运不旺,或者门前有不利的建筑物,可以利用八卦凹镜收聚吉气,增加财运和运势。 这种叫凹镜,当然现在的不一样了 而现在钱老板门匾下面,挂的正是一块八卦凹镜,而他的铺子又在整条街比较中间的位置,本来就是黄金地段了,居然又在门前挂了一块吸财纳福的八卦凹镜,寓意可想而知。 虽然离的太远,陈阳和宋青云都看不太清楚,但也不难看出,钱老板门匾下的这块八卦镜不一般,从阳光折射的感觉上来看,这应该是一块唐代的青铜八卦镜,钱老板倒是真下本呀! “老姜,自从他们家挂上......”宋青云话还没有问完,只见一台轿车停在了钱老板店铺门口,从车上下来几名穿着绿色制服的人,看意思其中还有一名领导,下车之后直接就迈步走进了钱老板的店铺。 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一笑,两人都没看桌面上刚刚端上来的菜,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面。 “查什么?”钱老板听完都懵了,“领导,我这是古董铺子,查什么消防呀?你要查也应该去查那些饭店呀!” 说着话,钱老板伸手往外面一指,“就对面那家饭店,天天炒菜做饭,那烟囱咕咚咕咚冒烟,他们才应该查呢!” 为首的领导听掐老板说完,把脸一冷,“你这叫什么话?任何商铺都应该有防火意识。就在前阵子,咱们市头道街那场大火你不知道么?” “知道大福珠宝吧,他那仓库里放的玉器都烧化了!”说着话,领导一指店里摆放的各种物品,“你这咋的,你这架子不是木头做的呢?你这记账本不是纸?” “水火无情,不能小心大意!” 经过一顿检查之后,钱老板店铺后面堆满了杂物,而且还都是一些木头,很容易引起火灾;电闸也不合格,过于老旧,而且没有定时更换保险丝等等,检查了一遍之后,领导准备在检查结果上签字,责令停业十五天整改,还要交罚款。 “领导,领导,咱们后堂说话。”钱老板笑呵呵的凑到领导面前,随后将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放在了领导口袋里。 “你这是干什么?”领导一点都不给钱老板面子,将信封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来,扔到了桌面上,里面露出一张张百元大钞。 看到钞票的瞬间,领导冷笑着用手指指柜台上的信封,“公然行贿国家公务人员,这位老板,你这思想不对。” “我跟你说,火灾可不是小事,而且你这里还这么多安全隐患,抓紧整改吧!” “领导,领导,”钱老板上前拉住领导的手臂,领导嫌弃的伸手直接拉开了他,“您就给我一次机会,我边整改边营业行不?您这把铺子封了,我怎么办呀!” “怎么办?”领导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抓紧整改,合格了自然就让你开门营业了。” 领导说完挥挥手,示意钱老板和伙计收拾一下东西,将铺子关门,自己要贴封条了。 “不是,就算我这里消防不合格,你们也应该挨家查吧,凭啥先查我们家?”钱老板也来了脾气,瞪着眼睛站在门口质问消防领导。 “凭啥?”领导微微冷笑了一下,“瓶你的铺子在整条街中间,你这一着火,左后商铺都受连累!” 看着封条已经贴好,领导挥挥手,示意去查查其他家,当然合格还是不合格,都是自己说了算。 第722章 去收好东西 看到对面钱老板的店铺被贴上了封条,老姜可乐坏了。跳着脚拍着大腿,笑着说着这就是报应,宋青云和陈阳碰了一下杯,两人抿嘴一笑。 “宋老板,陈老板,你们二位真是福将,你们一来,对面就给封门了,等着,我给你们添两个菜去!”老姜笑呵呵转身向后厨走了进去。 陈阳表示过瘾是过瘾,不过人家整改完了,不就又能营业了么?宋青云轻轻一笑,“呵呵,整改完了?他慢慢整改去吧,年前都别想整改好!” 看着宋青云嘴角一抹坏笑,陈阳突然明白了。这可是消防部门,他说你合格那就合格;他只要说你不合格,你tm把这条街拆了重新盖都不合格!今天你整改了这个问题,明天又会出现另一个问题;你再把另一个问题整理好,还有其他问题,什么时候能整改好,把钱怼足了就整改好了。 想到这里,看着钱老板他们离开了店铺,陈阳一时间来了兴致,跟宋青云说了一句,自己去看看那块八卦镜,起身就出去了。宋青云看着陈阳出去了,转身跟老板娘说了一声,也跟着出去了,两人站在钱老板店门前,抬头看着门匾下方的八卦镜。 八卦镜上饰符文,主纹饰分为三区,内区为八卦图案,且每挂均用文字表示:“(干)四阴、(坎)阳元、(艮)二阳、(震)四阳、(巽)四阳、(离)兆阴、(坤)二阴、(兑)二阳(应为三阴)”,中区饰八个同形符箓间以三十六字铭文:“元长父舍、玄凌交度符、太玄禁符、太清馆、太华石、紫薇宫、黄帝大居堂,太素右台”,外区八组符箓文,间隔有星象图。有消灾降福,降妖伏魔之功用。 这里借用一款八卦凸镜,文中写的是凹镜,大家看看纹路 “唐代符箓纹八卦镜,好东西,”宋青云站在陈阳身边,抬头看着八卦镜感慨的说了一句,“这老钱是真下本呀,这么好的物件,居然挂在了这里,这家伙真是想钱想疯了。” 确实是好东西,两人站在门匾下方,这么抬头往上看,上面的纹饰都看的清清楚楚,只可惜好东西没用到好地方。陈阳转身看看街对面,钱老板这铺子是二层楼,他的门匾挂的高,八卦镜紧紧贴在门匾下方,微微有些向上方倾斜,显然是要将对面这条街的财气都聚集到他的铺子里来。 陈阳和宋青云站在门匾下方,伸手指着对面街道,时不时还抬头看看门匾下面的八卦镜,不大一会,老姜做好了菜,端出来看到宋青云和陈阳在钱老板铺子门前,还不时比划着,一时好奇出来向两人问了起来。 宋青云和陈阳将钱老板挂这块八卦镜的寓意说了一遍,老姜狠狠一拍大腿,“这个老瘪犊子,我说他挂完这东西之后,我家就客人就少了呢,原来是他使的坏。” “不行,今天我就把这玩意给他砸喽!” 看着老姜低头就要去捡砖头子,陈阳和宋青云急忙拦住了老姜,拉着老姜往饭店走进去,“老姜,你就是要砸也不能现在砸呀,大街上那么多人看着呢!” “你这样,你把我今天跟你说的情况,跟街对面这一侧商户都说一遍,之后让大家跟你一起去砸。”宋青云边拉着老姜,边笑着小声向他说着,“这样不仅砸的快,而且还砸的狠,最关键的是,法不责众!” 我擦!陈阳坏笑着瞟了一眼宋青云,这老家伙,有时候是真够坏的! 老姜听完宋青云的建议,觉得有道理,说一会就去找各家店老板说说钱老板这事,重新回到屋里,陈阳和宋青云喝了两杯酒,吃了几口菜,老姜在旁边聊着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老姜身上。 老姜家事原先还不错,听说是之前家里是地主,他父亲跟他二爷爷两人,在宾安县一人把一头,当时是宾安县两个最大的地主,后来大家就知道了,打走了小鬼子又赶跑了老蒋家,先是公私合营,后来又闹起红秀标,瞬间自己家成了黑五类,最后自己出来开小酒馆了。 “对了,宋老板,你们上门收老东西么?”老姜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向宋青云开口问道。 上门收东西?宋青云听完微微一愣,随后轻轻摇摇头,若是自己刚来江城那几年,或许自己还能去,现在么..... “那得看什么物件,”见到宋青云摇头,陈阳在旁边笑了一下,估计师叔不是不想去,是拉不下脸,“什么地方呀,远不远?” “不远,不远,就在宾安县,我二叔家!”而且老姜拍着胸脯保证了,自己这个二叔家一定有好东西,“他现在是来不了,要不然我估计他手里那些物件早就变成钱了。” 听到这里,宋青云和陈阳同时放下筷子,让老姜说说怎么回事。原来老姜这个二叔,是他二爷爷那边的儿子,二爷爷家跟自己家情况差不多,也是那时候破落的,听自己父亲说,二爷爷之前当地主的时候,在城里开过挺长时间当铺,解放后当铺没了,二爷爷也只能回家种地了。 二爷爷这辈子就一个儿子,就是老姜这个二叔,叫姜海,年轻时候不学好,你们想想,反正家庭成分也就那样了,这家伙也不爱种地,就混呗。一直混到了快四十岁才娶了个寡妇,后来这寡妇还挺争气,给他二叔生了儿子,这儿子跟他二叔一样,打小就上房揭瓦,下河摸鱼的,在村子里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后来好不容易说了一个媳妇,成天有家不回,在外面打游飞。 “三个月前,他媳妇跟别人在家里那啥,本他堵屋里了,结果他跟人家动起了手,被人推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摔出个瘫痪,起不来炕了。”说到这里,老姜重重抽了一口烟。 “媳妇跟人家走了,临走的时候,跟我二叔说了一句,反正你儿子也不用,这次想用也用不上了,自己不在这里守活寡了。”老姜说到这里,居然嘴角还浮现了丝丝坏笑。 “我二婶早就去世了,现在就剩下我二叔和他儿子,前阵子我回家看我父亲的时候,听说我二叔过的老惨了,说是手里有点老物件想买了换钱,一来是维持生活,二来给我这弟弟看病。” “但他现在腿脚不便,儿子也离不开人,这不是我今天见到宋老板,突然想起这件事了。”说到最后,老姜将烟头掐灭了,“你们想想,我二爷爷可是开过当铺的人,那手里能没有好东西么,指定是留给了我二叔呗!” 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表示如果是这种情况,倒是可以去一趟,毕竟老人这么大岁数了,又摊上了这样的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老姜将地址留给了宋青云,宋青云匆匆结了账,和陈阳离开了饭店。 “咋样,咱俩下午去一趟?”车上,宋青云开着车,笑着向陈阳问道。 陈阳微微一撇嘴,阴阳怪气的说道,“刚才也不知道是谁,一个劲摇头,说不去,现在听到人家开过当铺,手里有好物件,心痒痒了?” 宋青云一仰头,一脸不屑,“我这么大手子,他说让我去我就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哎呦,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面子,我就知道你没有娘们,”陈阳坏笑了一下,“师叔,给我弄个婶子吧,都多大岁数了。” “滚蛋!”宋青云瞪了陈阳一眼,表示陈阳少跟自己提这事,把心思用在物件上,“回去咱俩取点钱,开你车去。” “为啥呀?” “我让振丰开我出办点事去,老钱收拾了,徐茂山那也不能让他闲着呀!” 两人回去每人揣了两万块,一共四万元,收啥物件都够了。宋青云开着陈阳的车,直接奔向老姜给的地址。在路上,陈阳说起自己这也算掏老宅子了,自己还没掏过老宅子呢,这还是第一次。 宋青云表示江东省的老宅子没有什么可掏的,自己刚来的江城的时候,掏过几次老宅子,一趟老宅子下来,能有一件两件好物件就不错了,最多的就是银元。不像京城的老宅子,要是碰上一个王爷府,那好物件.......“啧啧,小子你搬都搬不过来!”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到了宾安县朱家磨坊,这路就开始不好走了,坑坑洼洼的,小轿车几次差点陷进去,终于到了地方,陈阳发现自己的车,已经快被泥糊上了。 下车问了几家之后,终于来到了老姜二叔家门前,敲敲院门,不大一会一位馒头花白,佝偻着腰的小老头,拎着一个大烟袋从里面走了出来,“你们是?” 宋青云笑着表示,自己是老姜介绍来了,说是家里有老物件准备换钱,自己过来看看。老人听到是自己侄子让来的,急忙打开了院门,让两人进来坐。到了屋里,陈阳一眼就看到一名乃年轻人躺在炕上,看年纪比老姜小了不少,嘴里哼哼唧唧的。 给宋青云和陈阳倒了两杯白水,表示让两人先喝口水休息一下,自己去拿物件。不大一会,老者拿了一大一小两个盒子走进来,跟两人打了声招呼之后,首先将大盒子打开,向两人展示着。 “不瞒你们说,这物件是我父亲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保存好,还让我传给我儿子,”说到这类,老者不由轻轻叹了一声,“可你们看看我现在这个家,人活下去就不错了,人总不能比物件重要吧!” 陈阳和宋青云伸长脖子看了过去,盒子里放着一块类似砖头那么大的东西,准确来说就是砖头,而且是青砖,上面还刻着文字,两人仅仅看了一眼,纷纷皱起了眉头。 宋青云嘬了一下牙花子,“老哥,您这件东西不能卖,而且也没人收,您只能传下去了。” “为啥?东西有问题?”老者看着两人问道,“我跟你们说,我祖上可是开过当铺的,而且你去江城打听打听,裕兴典当行,这在江城曾经都是有名的!” “那时候我们家。”说道之前的家境,老者提起了精神头,“黄的金,白的银,不黄不白是翡翠,好东西多了去了!” 听着老者说原先家里如何如何,陈阳打断了老者,“大爷,您这物件没问题,确实是清早期的。而且这物件,在你家可以说价值连城,但是这东西,只在您家价值连城,在我们是手里一分不值!” “啥意思?”老者显然没明白陈阳的话,转头看着陈阳问道。 “这是你们祖坟的买地券!”陈阳和宋青云相互苦笑了一下,无奈的向老者说道。 第723章 没见过的首饰盒 买地券,就是一种特殊的契约文书,标志着文书主人对某处土地的合法所有权,其特殊之处,在于它并非为生人所准备,而是亡者所用。 在我国几乎所有的丧葬习俗,都可以向上追溯到一条原则,即“视死如生”。这种特殊的观念,导致中国的丧葬习俗在世界范围内都堪称独特。在国人的心中,死亡并不是终结,而是另一种开始。 人间有温凉寒暖,故而需要着衣,人死了在阴间也会有寒热,所以需要为死者准备寿衣,富者随葬金缕玉衣,贫者则烧以纸衣聊作慰念。秦始皇生前统治六海,死后也要统治冥国,所以才给自己准备了一批冥军,兵马俑! 那么,咱们国人心心念念上千年,成家立业的重要标志——房子,活着时候要有,死了也得有!哪怕是在古代,房子也不是随便拉几根木头找些匠人就能建的,除非是荒郊野岭,杳无人烟,否则,同样需要置地并向官府报备,随后才能动土开工。 那么,在置地这个环节,最重要的就是房契。那么亡者的房子跟谁买,又用什么体现呢?这就是“买地券”。 在这一方小小的买地券上,通常会记载亡者的姓名、生平、籍贯、生卒年月、葬于何处,并用钱财若干,向黄天爷、后土娘、向土公、东王公、西王母等神仙老爷们购土地一段,以为家用。 古人认为,这小小的一方买地券,是神圣且具有法律效益的。有了这一券在手,如果孤魂野鬼要来侵占亡者之屋栋,又或者那些穷鬼,想强占自己的豪华的住所,这时候就可以拿着这种买地券,高吼一声:“有鬼抢我的鬼屋!” 当然,这一切都是活人想的,到底发生没发生过,这买地券有没有用,大家谁都不知道。 买地券最早出现在西汉前期,开始叫做“告地策”,一般写在木牍上,随亡人埋入地下墓室中,内容比较简单,大抵是以地上官吏的名义,告知阴司官吏,某县某乡某人于何年何月何时,带着何人何物(随葬的俑与物品),到贵处报到,类似于现实世界户籍迁移性质,后来越发展上面的内容越多,甚至还出现了违约协议,当然材质也有最开始的木质,发展到砖、石、瓦、铅、铁、木、纸质等等。 比如说,现在姜大爷放在盒子里的,就是一个青砖的买地券,在陈阳印象中,这玩意应该是跟他们家老祖宗陪葬品在一起的,也不知道为啥买地券在他手里了,除非他们把自家祖坟挖了。 “你说啥?”听完宋青云和陈阳的解释,老爷子脸色瞬间大变,万万想不到家里一直当做宝贝的物件,居然是自己家老祖宗墓地的房契。 “你们不会看错了吧!” 陈阳摇摇头,伸手指着上面的字说道,“大爷,这上面不是写着么,故姜公奉地券。” 而且还表明了花了多少钱,买到了什么地方。姜大爷看着陈阳指着地方,听陈阳念完,默默点点头,表示这确实是自己家祖坟的地方,而且父亲死后也葬在了那片山上。 “老哥,”宋青云在旁边看看姜大爷说道,“这买地券上到皇帝,下到黎民百姓,死后都有,要是什么皇帝,大臣,知名人士的,还能有点科研价值,您这......只有您有用。” 姜大爷微微叹了一口气,陈阳和宋青云在旁边劝说了一番,过了片刻,心情总算平复了下来,将面前另一只盒子推到两人面前,“看看这件,这件绝对不会是我们自己家的,而且几年前曾经有人看过,说是好东西。” 当大爷打开盒子之后,陈阳和宋青云同时盒子里看了过去,两人同时为止一阵,老姜没说错呀,他家确实有好东西呀! 盒子里放着一件首饰盒,但这首饰盒跟其他首饰盒不同,这是一件粉红玻璃制品! 葡萄花双环耳粉盒 宋青云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好东西,而陈阳则在旁边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因为自己认识这物件,这物件后世叫它:粉玻璃,葡萄花双环耳粉盒,是tm沈城故宫里博物馆里的展品! 这件粉玻璃葡萄花双环耳粉盒,色彩明艳,花纹繁缛,精巧别致,玲珑剔透,其外表乳白与粉红的色调美到令人窒息。为宫廷专用玻璃制用具,腰部微内敛,边沿铜箍呈毛刺状,有铜卡口和两个圆环拉手。盒口沿、底沿均镶有铜口,底部有铜制三足。 细节图 “好看吧!”大爷在旁边摸着胡子,笑着看着宋青云问道。 能tm不好看么,这可是皇宫里面妃子们用来化妆用的。这物件貌似没发现第二件,就沈城博物馆里有一件,上一世自己还是隔着玻璃看的,这次就在自己眼前,看起来更漂亮了。 下面是展出时候打上灯光时的效果 宋青云微微点点头,“这件民初期的首饰盒还不错,粉盒体由白色毛玻璃制成,腰部微内敛,边沿铜箍呈毛刺状,有铜卡口和两个圆环拉手。此盒造型精美,工艺独特,物件还不错。” 看着宋青云将首饰盒放在了桌面上之后,陈阳才伸手慢慢拿了起来,他算是发现宋青云的毛病了,不管多好的物件,他总是压一个朝代,第一次收自己那只紫檀盒子的时候也是,明明是明代的,开口就说清晚。眼前这首饰,从做工上都能看出来是清三代的,他一句话变成民初的了。 陈阳拿着首饰边看心里边感慨,这首饰盒,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件精致唯美的粉盒就像瑶池仙女遗落在人间的宝物。桃粉色的玻璃质地,流淌着乳白色云状纹理,宛若仙气萦绕。盒身采用掐丝珐琅工艺填有葡萄缠枝,美而不妖,艳而不俗。 “怎么样,这物件够可以的吧,”姜大爷在旁边微笑了一下,“这可是当年我父亲开当铺的时候,别人来当的,足足当了五十个银元呢!” 听到姜大爷这么一说,陈阳把首饰盒重新放回到盒子里,嘴角不由笑了一下。古董这行,有两点不能信,第一人不能信;第二故事不能信,你只能信手里的物件,千万不能听别人乱说。 比如你看好一件物件,认为是晚清的,卖家跟你一顿往清早期说,千万别信,你就你自己。尤其是故事,无论是买物件的,还是卖物件的,总会给一件古董添上各种各样的故事,什么我家祖传的,什么我爷爷留下来的,什么我家祖上有大官,统统都是鬼话,自己看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先不说这首饰盒是不是宫里流传出来的物件,就单单姜大爷说的这个五个银元就不对路。民国时期确实有不少没落的皇家贵族,拿着以前的物件出来换钱度日,但怎么说这也是一件玻璃制品,在那个年代根本不可能值五十个银元。 宋青云呵呵一笑,表示现在先不说价格,这才一件,要是家里还有好的物件,完全还可以拿出来,看完物件最后一起给价格。姜大爷想了想,说家里还有一个瓶子,本来是想留着来的,但现在有一件物件卖不出去,索性把瓶子也卖了吧。 两人等了三五分钟之后,只见姜大爷抱着一个用蓝布包着的大物件出来,蓝布外面还用绳子捆着。等姜大爷把物件放在炕上,将绳子解开,拆掉外面的蓝布,里面还用一层包裹,两层包裹拆掉之后,一只黄地粉青,瓶身都是镂空图案的瓶子,展现在两人眼前。 转心瓶? 宋青云和陈阳互相狐疑的看了对方一眼,姜大爷在旁边笑着示意二人,看看这件东西如何,宋清华和陈阳蹲在炕边上,仔细看起了瓶子。 清乾隆 洋彩黄地粉青透龙夹层吉庆有余玲珑尊 瓶子撇口折沿,宽颈溜肩,黄地细描锦地,沿下环绘如意云头,渲染得宜,立体逼真,挂缀璎珞串珠,其中四组配饰吉字,并有磬如祥蝠,且添盛绽番莲四朵,橘红亮蓝,清新婉丽。 瓶身装饰双鱼四组,更添祥瑞,辅以卷延洋花,异风漫溢。斜肩下渐敛,器腹外层绿地红龙之间,粉青描金镂空夔纹,并缀四面浮雕开光,妙绘丰鱼成双,畅泳柔波微浪中,穿梭落花水藻间,其中鳜鱼两相对、红鲤同游伴,悠然自得,栩栩如生。 瓶身四个方位不同的鱼 从镂空间隙,可窥见内瓶仿明青花缠枝花卉,朵妍各异,妙然生趣。足上加缀黄地锦纹转枝洋花,洋菊、银莲,雅致缱绻,与颈上饰纹相呼应。纵然满饰繁密,却有条不紊,井然见序。 清乾隆 洋彩镂空吉庆有余转心瓶! 陈阳见到瓶身上的花纹图案,心中暗暗吃惊,这玩意 tmd 从1905年开始,一直到自己重生前,全世界一共就俩。 第一件原来藏于小鬼子的山中商会,在1924年录入山中商会图录之后,将近一个世记都没动过,一直到了2010年,在英国米德塞克斯郡位于赖斯的班布里奇拍卖行(bainbridge’s)以四千三百万英镑的高价拍出,当年刷新世界纪录,消息轰动全球。 但由于当时未付款而一度搁置,两年后,因收款无果卖家再次将拍品送到市场。据知情人透露,2012年此拍品在英国邦翰斯拍卖行的私人洽购中以2000-2500万英镑的价格成功易主,买家为亚洲藏家,当时认为该瓶乃传世孤品。 2018年苏富比秋季拍卖会上,又见到一件,方知这专心瓶原来是一对,两件差不多完全相同,区别在于肩部这条纹带,香港苏富比这支的釉色是绿地,伦敦拍卖那支则是金地。 此外,底款也不一样,伦敦那支则是青花款,香港苏富比这支玲珑尊是蓝料款,这种松石绿地蓝料款虽罕,仍有例可鉴,如一对婴戏图瓶,分别藏于两岸故宫。 肩部纹带及其底款区别,左侧为2010年拍品,右侧是苏富比2018拍品 想到这里,陈阳眼神瞟向了瓶子肩部的纹带,绿地!看到这里,陈阳伸手拿起瓶子,内颈及器底均施松石绿彩,底署蓝料,双方框六字篆款,大清乾隆年制。 陈阳用舌头舔舔嘴唇,这可是1.5亿呀! 第724章 师叔就是师叔 乾隆八年(1743年),唐英上奏称他“新拟得夹层玲珑、交泰等瓶共九种”,又道“工料不无过费,故未敢多造”,得皇上批准才“再行成对烧造”。乾隆帝批阅后要求新式瓷器“俱要成对,如不能成对,即将各样烧造”,但指“不必照随常瓷器一样多烧,嗣后按节进十数件”。由此可知,很有可能当时唐英只烧制了一只,递交上了去,后来得到了乾隆皇帝的批准,有后配成对,这或许可解释为何两尊成对、落款有别。 那这些物件又是怎么流落到海外呢?这里要解释一下这个山中商会。 “陈阳,既然你入了古董行,就要知道这个山中商会。”陈阳看着眼前的转心瓶,脑海中想起了上一世师傅跟自己说的山中商会。 山中商会创办于 1910 年,曾经是横跨欧美亚叱咤风云的古董经营组织,是 20 世纪初外国人开设于我国境内的最大古董商会。其灵魂人物是小鬼子古玩业巨子山中定次郎,他的非凡之处在于及时抓住最有利时机,通过大手笔的东西方古董运作,一举奠定山中商会在业界的龙头地位。 山中商会创始人 山中定次郎在生意场上是一位大刀阔斧的人。1894 年在纽约开设古董店,之后在波士顿、芝加哥陆续开设分店。1900 年在伦敦开设分店,1905 年在巴黎开设代理店。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山中定次郎看准了当时欧美经济的高速发展必然会带动艺术品收藏,而欧美的富裕阶层本来就充满对东方艺术的好奇和猎奇心理。 抓住这样的契机,山中商会快速在海外建立了销售网络,培养了东方艺术品在欧美等地的销售市场。随着海外市场对我国艺术品需求的扩大,山中定次郎把目光转向了拥有悠久历史、古董文物珍藏最丰富、市场交易最活跃的京城,开始在我国都城建立山中商会支店,应该说从这时起,山中商会才真正迈入其发迹的辉煌历史。 山中定次郎在我们国家干了两件大事,其一,大笔收购恭亲王府的收藏并悉数运往海外销售和拍卖:其二就是买通山西天龙山看守石窟的僧人盗劫、破坏山西天龙山石窟佛像。山中定次郎日记详细记载了其中一次的盗运,40多个佛头被砍下来,装成箱,运到京城,然后由京城运到鬼岛。 恭王府始建于清乾隆时期的 1776 年,初为乾隆皇帝宠臣和珅所建,同时作为乾隆十女固伦和孝公主与驸马丰绅殷德(和珅之子)的居所。嘉庆四年正月初三乾隆太上皇归天后第三日,嘉庆帝颁旨密押和珅,次日免除和珅军机大臣、九门提督二职。正月十六日,嘉庆帝颁布和珅罪状二十款,并查抄和宅,正月十八日嘉庆帝降旨赐锦,着刑部监临市曹自尽,和珅时年 49 岁。 和珅死后,嘉庆帝将和珅宅赐予其弟庆王永璘,直至咸丰元年三月十八日,咸丰帝将庆王府转赐给其弟恭亲王奕欣,始称“恭王府”。 1912年恭亲王溥伟决定将恭亲王府的收藏全部出售,得到消息的山中定次郎在友人山中六三郎、冈田友次的陪伴下,来到恭亲王府观看恭王府珍藏的珍宝。 一座恭王府,半部清代史 山中定次郎在 1912年初冬的日记中,记述了这次恭亲王府“挖货”之行:宽敞的庭院内,有着一排排装满宝物的仓库,其中又分为如意库,书画库、青铜器库,大概有几十间。每间屋子里的物品上,都落满了厚厚一层灰。在库里你还能看到无数的翡翠珠宝首饰,多的就像是米店里的大米。山中定次郎还得意洋洋地说,“任何古玩商的一生,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山中定次郎购得的恭亲王府的收藏后,文物被迅速运回日本分类整理,并被分为三批,一批精品运往美国拍卖,一批运往英国,一批留在山中商会设在鬼岛和国外的古董店中零售,一些精品则由山中商会自己收藏。 国内得到的一本1913年纽约拍卖图录,为英文印刷,扉页上有小恭亲王溥伟的朝服照片,里面图文并茂地介绍了当年在纽约拍卖的恭王府藏品,有玉器、青铜器、陶瓷、木器、珐琅、石雕、织绣等7大类500余件。 山中商会在我国洗劫珍宝有30多年,据调查,这段时间也是我国文物最精华部分流失海外的最重要时期,除了行内人共知的卢芹斋,推波助澜之外,山中商会毫无疑问首当其冲。 直到1941年小鬼子偷袭珍珠港,把自己推向深渊,山中商会也厄运临头。漂亮国即对日宣战,同时查封小鬼子在漂亮国内的相关资产,山中商会纽约、波士顿及芝加哥三分店的全部库存,被悉数作为敌国产业为漂亮国政府没收,并于1943年开始公开拍卖。 陈阳脑海中回忆着,不由微微握紧了拳头,同时也想起了井上一生,幸亏他被自己搞死了,要不然又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要不被这帮小鬼子倒腾回去。 “这瓶子不错,”耳边传来了宋青云的声音,此时宋青云坐在炕边上,转动着瓶子看着,“这瓶子上有青花,外画洋彩、珐琅彩、粉彩,运用描金,镂空、转心、浮雕、浅刻等多种工艺,挺不错的。” 宋青云的声音将陈阳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抬头看向宋青云,此时宋青云眼神中划过一丝丝惊讶和哀伤,随后眼神又变得平静,笑着抬头看向姜大爷,“老哥,就这两件,是么?” 姜大爷点点头,“多了也没有了,就这几件,看看能给多少钱?” 宋青云摸着下巴,微微皱着眉头,前后晃动着身体,看看桌面上的首饰盒,又看看眼前的转心瓶,最后拍拍手,“老哥,两样八百块,如何?” 听到价格之后,陈阳都想上去给宋青云一个大嘴巴子了,一件是馆藏的粉玻璃葡萄花首饰盒,一件先不提在后世卖了多少钱,就算在这个时候,轻轻松松几十万出手,就给人家八百块! “那不行,这也太少了!”大爷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你看看这首饰盒多漂亮呀,别说搁在以前,就是现在市面上的做工,也没它好呀。” “你再看看这个,这下面还有款呢!”说着话,姜大爷将转心瓶拿了起来,陈阳在旁边心里暗暗坏笑,看了一眼宋青云,让你给那么点钱,人家认识款! “大清嘉靖年制,多规矩的款呀!!” 噗!陈阳心里想着,听到大爷这么一说,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 大清嘉靖年制!大爷,你不知道别瞎说呀,你是怎么做到,能把乾隆看成嘉靖的?就算你不认识字,难道一点历史都不知道么,大清嘉靖...... 嘉靖重生了到后世去了! “大爷,这就是你这瓶子不值钱的地方!”宋青云抿嘴嘿嘿一笑,“要是没有这底款,价格还能高点,正因为有了这个底款,您这物件就不值钱了!” “为啥呢?” 宋青云将瓶子转向自己,忽悠了大爷一番之后,将瓶子底部朝向大爷,“大爷,您这瓶子应该是清晚期或者民早期,民间工匠按照皇家制式仿的,如果没有这个款,我买回去完全可以按照清晚期的东西卖,但是.....” “但是啥,有底款不更好么?” “唉,”宋青云微微叹了一口气,“但是这款写错了,嘉靖是明代的皇帝,清朝的是嘉庆帝!” “您老想想,大清在明之后,这不是明显的错误么!”宋青云指着底款,向大爷解释着,“我估摸着,当时的工匠是想印上大清嘉庆年制,可能因为文化不够,或者一时间手误,写成了大清嘉靖年制。” “哎呀,是这样啊,”姜大爷听宋青云说了一大堆,显然是把老头给唬住了,“那咱们就说是大清嘉庆年制,反正别人也不认识。” 宋青云笑着摆摆手,“您老自己看看,这字像庆字么?再说了,糊弄外行还有机会,要是遇到人家懂的,能糊弄出去么,这不是砸我自己的饭碗么?” “这么跟您说,我就是看着瓶子做工还挺好看的,买回去放在店里,要是真有人买,我还真不敢卖给人家,这叫什嘛玩意呀!” 大爷听完直捶大腿,口口声声说着,没想到自己父亲给留下的都是破玩意,也不知道一辈子那么有钱,都干啥了。经过几番商量,最终宋青云以两千块的价格,将两件物件成功拿下。 临了,宋青云哭丧着了,不停说着自己亏了,要不是老姜介绍,又看大爷家里这么难,这价格根本不可能,自己都赔到奶奶家去了。 黑心,果然是无商不奸!陈阳在旁边撇撇嘴,宋青云这老家伙给大爷来了个顺杆爬,居然用这么便宜的价格,就拿下了两件这么好的物件。不行,这件转心瓶自己必须从宋青云手里弄过来。 宋青云从包里点出了两千块钱,递到大爷手里,随后招手示意陈阳收拾东西,两人正收拾着物件,突然听到有人推开了大门,一个女人在大门口喊了一句,“姜大哥在家么?”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村妇打扮的女人,已经走进院子,开始朝屋里走进来了。姜大爷急忙将钱藏好,起身嘴里一边喊着一边向外面走去,“老嘎家的,你咋过来了呢?” “我们家那口子让我过来告诉一声,晚上去家里喝酒去。”村妇边说话,边往屋里看了一眼,正好宋青云和陈阳两人走出来,“家里这是来客了?” “没有,”姜大爷笑着摇摇头,“孩子这不是一直病着么,我让侄子在江城找两人过来,有能看上的老物件,我卖了换钱。” 村妇听到这里,眼神扫了一眼宋青云和陈阳,“哟,那敢情好,卖了吗?”说话的同时,村妇还向宋青云和陈阳笑着点点头。 “卖了五百块钱,能挺一阵子,其余的过后在想办法呗!”说到这里,姜大爷叹了一口气,表示不行自己再去想别的办法。 宋青云和陈阳跟姜大爷打了声招呼,抱着物件就离开了姜大爷家,两人抱着东西往停车的方向走,宋青云招呼陈阳慢点走,“一会那女的就得来找咱俩,她家绝对有东西。” “不是,”陈阳往后看了看,有些吃惊的看向宋青云,“你咋知道呢,万一人家就是好奇呢!” “没跑,”宋青云笃定的说道,“看咱俩的眼神就不对,不信你等着瞧。” 宋青云刚说完话,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和陈阳刚把烟点着,就听到后面有人喊上了,“等会,等会,你俩是收老物件的吧!” “嗯,”宋青云笑呵呵点点头,“老婶子,家里有老物件?” “有,有,”村妇倒腾着小碎步走到宋青云近前,“家里不少呢,”说着话,还谨慎的四处看了看,“那些年,我家老头子往回倒腾不少呢!” “那正好呀,我们跟你去看看。”说完话,宋青云冲着陈阳叽咕了下眼睛。 我艹,真tm神了!陈阳默默看向了宋青云,要不说是师叔呢,他怎么看出来的呢! 第725章 袁大头快速鉴别 宋青云和陈阳跟随着村妇快步向她家走去,在路上,宋青云示意这次陈阳来,自己在旁边看着,看看陈阳能遇到什么好物件。几人一起走进屋里,炕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子,见到自己家女人带着两人进来,不由一愣,“孩儿他妈,这是......” 妇女咧着嘴,笑呵呵将事情说了一遍,随后示意自己家男人去后院把东西拿出来,“你们俩先坐回,一会让我们家那口子把东西拿过来,来,先磕瓜子!”说着话的同时,将面前一盘瓜子推向了宋青云和陈阳两人。 “我跟你说,我家老头可能干了!”村妇一脸得意的说着,宋青云倒是没什么反应,陈阳毕竟是重生过来了,听到可能干了,心里激灵一下,本能就往歪处去想了。 陈阳正想着呢,你老头可干了,跟我们说啥呀,接着就听村妇说,得在七八年前了,自己家老头带着几名村民去后山采蘑菇,结果无意间一脚踩到了一个大坑里,当时还把脚崴了一下,感觉好像坑里有什么硬东西,开始以为是块大石头,结果扒开一看,是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打开一看,你们猜怎么着,”陈阳抱着肩膀,脸上略带微笑,看着村妇跟自己说着,只见村妇猛的拍了一下大腿,“哎呦妈呀,里面都是白花花的袁大头!” “我老头可聪明了,当时谁都没说,在旁边坐了记号,等过了几天,擦黑的时候借口自己上山捡柴火去,直接就去了山里,”说道这里村妇呵呵一笑,“最后俺家老头子,自己弄回来好多东西呢!” 村妇正说着,只见老头一边抱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另一只还拎着一只大水桶,水桶里面用破布包裹了不少物件。老头先把水桶小心翼翼放在了地上,随后将铁盒子往桌面上一放,“二位,看看!” “我跟你们说,这玩意我捡回来之后,就没让人看过,”说着话老头顺手拿过炕桌上烟盒,一边卷烟一边笑了一下,“前年的时候,俺家孩子他妈,让一个收破烂的看过,就tmmb的给八十块钱,我才不给他呢,这一看都是好东西。” “对对,”村妇也在旁边笑着说道,“我知道那老姜头家,他家祖上是地主,手里绝对有好物件,你们能去他家收东西,一定是懂行,给看看。” 陈阳边听他们说着,一边打开了桌面上的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一堆袁大头,看到袁大头的瞬间,陈阳不由苦笑了一下,自己本来对钱币就不怎么精通,偏偏又碰上了袁大头。 不过这时候造假的冤大头没有后世那么多,造假工艺也没有那么逼真,甚至有些后人总结出来的小技巧还有很多人不知道,利用这些后人总结出来的鉴别方法,自己还是能看出来了。 最关键的这样袁大头要是真的对,也是很值钱的,据自己知道,曾经在2018年,三枚民国三年的袁大头,拍卖到了270万元,绝对是天价了。如果自己没记错,曾经有一枚苏维埃版的袁大头,2017年拍卖价格到了320万,自己看看运气吧。 陈阳首先从盒子里将袁大头一个个拿出来,按照上面的年限,分别放好。这种方式老两口可是没见过,宋青云在旁边看着也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不明白陈阳要做什么。 “小伙子,这袁大头不是吹一下,响了就是真的么,你这是在做什么呀?”大爷不明白的向陈阳问道。 “大爷,”陈阳一边挑选着袁大头,一边笑着向大爷说道,“这袁大头不是说吹响了就是真的,有的即便吹响了也是假的。” “而且,这么多袁大头,我要是一个个去吹,那等我鉴别完这么多袁大头,我都缺氧了,不用看别的物件了!”说到这里,陈阳抬头笑一下,“今天我教您二老一个鉴别真假袁大头最快的办法。” 袁大头在货币收藏界被称为银元之宝,它是我国近千种近代银币中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银元品种,也是近代我国币制变革中的一个重要角色。 袁大头在制造的时候是相当严谨的,不管是重量还是成色都有相当严格的管理,每星期要抽样送去化验,银行也会随时派员检查,不合格的随时熔毁,绝不迁就,使得每一枚留存下来的袁大头都是精品。 等陈阳将所有袁大头按照年份分别挑选出来之后,陈阳开始向老两口介绍了起来。 袁大头的年份一共有四个:民国三年、民国八年、民国九年,和民国十年,其中民国8年的要少见一些。这几个版本,每个版本都有自己特殊的地方,只要记住这些特殊地方,根本就不用挨个去吹,那样太麻烦了。 “第一点,也是最简单的,”陈阳将一摞袁大头捏在手里,“真银元是机制版,其边齿细致匀称,规整划一;假币的边齿粗糙,参差不齐,有的还有局部修锉的痕迹。” “所以,我们一看边缘的齿轮,立马就能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边缘对比,上为真,下为假 说着话,陈阳将手中捏着的一摞袁大头边缘展示给老两口,老两口根据陈阳说的,一起向袁大头边缘齿轮看去,果然有的清晰,有的已经快磨平了,而且一点都不平整。 “所以,根据经验,这些边缘齿轮有问题的,全部都是伪品。”说着话,陈阳从一堆袁大头中间,将几枚假的挑了出来,随后放在了一边。 “袁大头”银币的正面图案,中间为袁世凯戎装左侧面像,民国3年版的上方为“中华民国三年”,民国8、9、10年版的为“中华民国*年造”;背面图案均是两株交叉的稻穗,中央为“壹圆”、“中圆”(伍角)、“贰角”、“壹角”字样,后几种上方分别有“每二枚当一圆”、“每伍枚当一圆”和“每十枚当一圆”的字样。 民国三年版袁大头:两点华,国字第二笔带勾,出头年,民字也有与8、9、10年不同的特点,袁像前襟处缺一小内齿。背面:大嘉禾,满内齿,9点钟处大内齿,提勾圆(“圆”字的最后一笔提勾)。 民国三年袁大头 民国八年版袁大头:正面隶书华,国字第二笔不带勾,满内齿,其它年号袁像前襟处缺一小内齿。背面3点钟处有一空心叶,大嘉禾,9点钟处大内齿,提勾圆。 民国八年 民国九年版袁大头有两种大版别:锋芒9年正面:袁像的眼睛呈杏核状,国字第二笔不带勾,袁像前襟处缺一小内齿。背面:小嘉禾,9点钟处缺小内齿,下抹勾圆(“圆”字的最后一笔勾下抹)。左上第二内外两禾粒不开芒(三年七分脸左上第二内外两禾粒不开芒)。9年背大嘉禾者是利用3年背模具铸造,不属于中央版。 民国九年第一种 开芒9年正面:袁像的眯睛,袁像前襟处缺一小内齿。背面:小嘉禾,9点钟处缺小内齿,下抹勾圆(“圆”字的最后一笔勾下抹),左上第二内禾粒开芒、外禾粒不开芒(三年七分脸签字版左上第二内禾粒开芒、外禾粒不开芒) 民国九年第二种 民国十年版袁大头:正面“造”字是撇点告(八、九年的“造”字是竖点告),国字第二笔不带勾,肩章的框和杠是粗线条与其它年号的肩章明显不同,袁像前襟处均缺一小内齿。背面与“壹”字下一横平行的一颗禾粒是直粗芒或弯粗芒,提勾圆,嘉禾局部浅打,以右中部明显,一些禾粒若现若隐,使嘉禾显得稀松。 民国十年 最后,不同版本的袁大头都有“内齿暗记”,即用增加或减少内齿的办法巧妙地制作暗记。比如:3、9、10年中央版正面袁像胸下缺1小内齿;3年福建、大扣、云南、甘肃等地方版正面满内齿;8年中央版正面满内齿,9年精发版背面9点处缺1小内齿,“四川”空心花三角圆背面11点处缺1小内齿等。 另外,最主要的,正常版本的3、8、9、10年背面约9点处为一特大内齿暗记。 陈阳一边解释着,手中一直没有停,经过十几分钟的筛选,一堆袁大头真假已经完全分好,真正的袁大头,仅仅只有二十多枚。让陈阳欣喜的是,这里面居然还有两枚签字版,实属难得。 2018年,哈布斯堡在伦敦三枚袁大头拍卖到了270万元 “好了,”陈阳拍拍手,将二十多枚袁大头放在自己这面前,将其余的纷纷装入盒子里,“大爷,我这都已经给你分好了,你就这么放着。这里面不全是假的,还有那些贰角,壹角的价值不高,您日后遇到合适的人,就一股脑都出手就行了。” 老两口听陈阳说的如此专业,不由点点头,当然也明白了陈阳话外的意思,那就是遇到不懂的人,直接忽悠出去就行。于是老两口将铁盒收拾好,老爷子从水桶里拿出一件破布包着的物件。 “小伙子,你看你就懂,你说的跟那些收旧货说的都不一样,”老爷子边拆着外面的破布,边笑着向陈阳说道,“他们说的天花乱坠的,最后一看货,就说不值钱,一看就是骗人的。” “你不一样,你说的我们一听就懂,一看就明白,你是实诚人,来给你看看这物件!”说着话,老爷子已经将手里的破布都拆开了了,里面是一把壶。 壶盖大致作锥形,大撇口,厚唇,盖顶尖耸,中央设梨形鎏金捉手,盖面以天蓝釉为地,掐丝焊烧各式缠枝纹。壶身做敞口厚唇,短束颈,颈外壁饰小形花卉纹,浑肩饰覆瓣莲瓣纹,壮体敛身,腹外壁以黄、白、红、绿等色釉填烧折枝西番莲纹,纹饰布局饱满繁缛,有密不容针之感。饰肩腹之间设扁体执手,另侧焊烧扁方体三弯长流。 明景泰蓝执壶! 景泰蓝就是掐丝珐琅彩,这东西自己倒是熟悉,可是这壶看着怎么有些怪怪的呢?陈阳看着眼前的执壶琢磨了起来,壶高大概在20多厘米左右,结合了镶嵌、錾刻、掐丝珐琅和画珐琅等多种工艺,并体现了中西合璧的艺术风格,看起来倒是中规中矩。 陈阳将壶整个看了一遍之后,伸手拎了拎壶,嘴角微微露出了笑容,这赝品做的倒是不错! 第726章 把人家祖坟挖了吧 陈阳轻轻将景泰蓝执壶放在了桌面上,微微摇摇头,“大爷,换下一件,您这件物件一般。” 听完陈阳说的,老头反正是不懂,伸手就去拆下一件物件,旁边的宋青云微微一笑,这分明就是正儿八经的明代的景泰蓝执壶,陈阳这小子却说价值不高,这分明就是想便宜拿下么! 想到这里,宋青云伸手拿起了陈阳面前的执壶,看了一遍之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物件手头确实不对呀!想到这里,宋青云用大拇指指甲盖用力在壶省上划了一下。 看着自己划过的痕迹,宋青云有些吃惊的瞟了一眼陈阳,这小子,居然用手拎一下就知道这是按照明代景泰蓝仿制的了,加上陈阳刚才鉴别袁大头时候,说的那些规律,让宋青云心里佩服不已,“这小子,眼力是真毒!” 宋青云放下手中的景泰蓝执壶,前一秒还看着陈阳微微一笑,后一秒眼睛突然瞪圆了,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桌面上的物件,因为老头赫然拿出了一只铜炉。 此炉唇口微外侈,束颈,冲天双耳立于沿上,浑圆腹,腹下圆收,底承三乳足。内膛可见跳刀旋纹。炉底开框錾刻“大明宣德年制”六字阳文楷书款,结体古拙,工整有度,刀法劲健,。整体造型扁圆浑厚,重心沉稳,古雅文隽,气韵不凡。 冲天耳炉 冲耳又称朝天耳,炉形典雅美观,器型源于宋代官窑,明宣宗曾以此式炉置于乾清宫等议政殿堂,相伴朝议,于是有“敬天法祖”之意。冲耳炉不仅在宫廷中颇受青睐,亦被贵族文士争相铸造,此炉造型素简,底镌私款,持之坠手,叩之音清脆亮,颤越悠扬,气息娴静,是为文人雅器。 清早期“大明宣德年制”款冲天耳炉 底部 看到这里,陈阳笑了,师叔呀,看来你与宣德炉无缘呀!想到这里,慢悠悠伸手将铜炉拿在手里看了起来,眼睛时不时扫一眼宋青云。宋青云肠子都悔青了,谁tm知道这家能拿出这么一件炉子呀,早知道......唉! 底款 陈阳笑着低头仔细看着冲天耳炉,冲耳炉为精铜铸成,用料丰满,持之颇为坠手。作栗壳皮色,微透金黄,古朴雅致。其形制略扁,撇口侈腹,下承乳足。内膛素里,双耳微外撇,轮廓线条精炼。底刻『大明宣德年制』六字楷书款,字正工精,修磨严整。 看过之后,陈阳又将炉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没错,这就是一款清代仿制的宣德炉,只不过从工艺上来看,比去年在霞姐那里捡漏的那只,时间还要早,弄不好是顺治或者康熙时期仿制的。 “哎呦,怎么是只香炉呢,”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大爷,您这东西还勉强可以,可是这物件市场价值太小了,谁会没事买一只旧香炉呢。” 嘴上向大爷说着话,陈阳可没把香炉放下,依旧拿在手里,“大爷,这物件难出手呀!”说着话,时不时眼神还瞟向宋青云一眼,反正我不放手,你就拿不过去,哈哈! 宋青云眼神时不时就瞟一眼陈阳手中的铜炉,这小兔崽子,你说话倒是把炉子放下呀,你不放下我怎么看!因为人家老两口还在看着呢,宋青云又不能直接上手,只能用腿在桌子底下踢陈阳一脚。 陈阳真是一点都不搭理宋青云,反正你踢我,我就把腿躲开就行了,脸上笑嘻嘻的跟大爷说着话,给宋青云在旁边恨的呀! “大爷,我看你那桶里还有两个物件呢,拿出来看看,一会咱们一起算钱。”陈阳将炉子放在了桌面上,但两根手指依旧捏着炉子边上,嬉笑着看向宋青云。 “你跟我拿来吧!”宋青云显然是管不了那么多规矩,见到陈阳又在逗自己,伸手就把炉子拿了过来,同时还瞪了一眼陈阳。 当老人将一件物品摆上来的时候,本来一脸笑嘻嘻模样的陈阳,瞬间愣住了,同时微微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物件,这tm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明永乐 青花轮花扁腹绶带葫芦瓶! 对,就是那只几天前,陈阳心里还想着的,在95年京城瀚海春季拍卖会上的1200多万拍卖出去的葫芦瓶。见到瓶子的瞬间,陈阳喉咙动了一下,大爷你这是把拍卖会挖了么?你这一个大坑,里面咋啥都有呢! 明永乐 青花轮花扁腹绶带葫芦瓶,瓶为葫芦形,上部小体为圆形,下部大体为扁圆形,圈足浅矮,方中见圆,颈至肩部两侧各饰一对称绶带耳,耳侧面为如意形。通体以苏料绘青花纹饰,口沿下饰缠枝花纹,扁圆体两面各饰一轮花,边际均环以缠枝叶纹,耳饰折枝花纹。纹饰规矩而明快,青花色调青翠艳丽,浓深处深入胎骨,胎色洁白,胎质细腻润滑,釉面青白、肥厚、细润、匀净,无论从造型、胎釉还是装饰上,此器可谓永乐青花瓷中的佳器。 青花轮花扁腹绶带葫芦瓶 瓶身细节 看到桌面上方又摆上一件永乐年的青花瓷瓶,宋青云都放下了手中的铜炉,睁大了眼睛看着,片刻之后,宋青云开口缓缓问道,“老哥,我问一下,刚才我们去的那位姜大哥家,他说他家祖上是地主,真是么?” 村妇在旁边点点头,“没错,这事当时我们都知道了,那个时期,他家人可没少挨斗,一整就被人拉出来了,往脖子上挂个大牌子,一游街就是一天,有时候那铁丝能把肉勒破喽,那个惨呀!” 宋青云听完点点头,随后递给了大爷一支香烟,“他刚才跟我说,他们家祖辈是地主,还在城里开过当铺,就连祖坟都在大周山,我还不信呢!” “大周山在咱们村子附近么?” 大爷笑着点燃了香烟,抽了一口烟点点头,“对,就是后面那个山头,我那些年常去山里采蘑菇呢!” 听大爷说到这里,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这大爷不会把老姜头家祖坟挖了吧,要不然啥大坑里能有这种好东西! 一边想着,陈阳一边看着手里的瓶子,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又称“抱月瓶”、“宝月瓶”,洪武御窑开烧,见有青花器。此器呈葫芦状,上部为圆形,下部为扁圆形,器两侧置对称绶带耳,长方形圈足。通体青花为饰,上部饰缠枝花卉纹,腹部绘宝相花,外环以卷草纹。 一般说来,永乐圈足矮浅,由于胎土淘炼精细,白沙底温润细密,有足墙内直外坡,有时偶见有小块铁色斑点,呈糯米粉状,摸之细腻滑润。也有施釉底,釉底白釉匀净,釉薄处泛黄色,厚处呈浆白色或闪青色,底釉开有细片纹。 小器底足多施釉,有的底釉呈波浪纹;细瓷底足平切,足跟较窄。琢器器足大多是边棱状,即削切痕明显。圈足露胎处泛火石红,足内墙多泛黄斑。永乐的胎体比较轻薄,修胎工整,器物腹部的胎体接痕处不明显。 釉面以肥厚、细腻、光滑、莹润、平净为主要特征,绝无橘皮釉纹。就青花瓷器的釉面而论,永乐瓷器的釉面青白程度较元代有所减弱,釉面青白为整个明代传统烧造方法所致,因釉料中掺有草木灰,并用木柴烧,所以会产生这种效果。 “呼,”陈阳深深叹了一口气,没问题,真品!将瓶子放在桌面上,看着眼前的瓶子,有一种丰腴之美的绰约风姿,充满皇家气派的凝重与庄严,不愧值1000多万! 陈阳看看眼前这些物件,一堆袁大头,一件景泰蓝执壶,一件清早期的宣德炉,外加上一件永乐年的青花轮花扁腹绶带葫芦瓶,其中景泰蓝的执壶并不值钱,宣德炉和这瓶子自己必须拿下。 “小伙子,这件怎么样?” “大爷,这件不错,这是清代青花轮花扁腹绶带葫芦瓶,虽说是民窑烧制的,但贵在年代较远,而且工艺还算不错,保存的也够完整,算是件物件!” 宋青云在旁边低头看着手中的炉子,心里嘿嘿笑一下,这小子行呀,把自己那套学去了,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这瓶子,95年拍卖价格 第727章 师叔,咱俩换呀 “小伙子,就这些东西,你看看归拢一堆,你能给多少?”最后说到了钱,老两口死死盯着陈阳,毕竟这些东西,放在手里这么多年,老爷子一直觉得是宝贝,今天倒要看看这些物件能值多少钱。 “对呀,小伙子,”村妇也在旁边向陈阳说道,“刚才我可听老姜头子说了,你们在他家就买了这么大一个瓶子,可都给了五百块呢,俺门这么多东西,咋的也得比他钱多吧!” 陈阳听到这里,心里暗暗笑了一下,这姜大爷倒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省了自己不少口舌。陈阳笑着从桌面上拿过那一堆袁大头,“大爷,大娘,这里是二十多枚袁大头,我呢就不跟你们细分是哪年的了,每块按照两元一枚,这里大概是二十五枚,就算你们五十元。” “这水壶不值钱,顶多也就七八块钱,这炉子虽然还说的过去,给你们算200块钱。”说到这里,陈阳将青花轮花扁腹绶带葫芦瓶挪到了自己面前,“这瓶子算是个物件,600块。” 说着话,陈阳一指桌面上的物件,“这些总共,我给你900块!” 宋青云在旁边抱着肩膀,心里这个无奈。陈阳捡漏了这么两件好东西也就算了,偏偏因为姜老头的一句话,这钱又少花了不少。要不然按照陈阳那破性格,开口就得两千块,这足足少一半! 陈阳这种捡漏方式,宋青云一直看不明白,比如一件行里正常花100块就能捡漏到手的物件,陈阳准保会多出一倍的价格。在宋青云眼里,捡漏就是要用最低的价格博取最大的利益,在捡漏这方面,多花一分钱自己都心疼。 但陈阳就不在乎,用他的话说,反正自己也能卖出去,不差那一点半点的,顺顺利利比什么都强。但同时宋青云不得不说陈阳这命是真好,每次捡漏的物件,都得有样好物件,就像他说的,真不差那一点本钱,可这是捡漏呀......当然是花的钱越少越好了。 “小伙子,你看这样,凑一千块,”大娘在旁边冲着陈阳笑了一下,“你看,在老姜头那里,就买了一件,都给500块了,俺们这么多东西,咋的也值1000块了。” 说着话,大娘将铁盒子推向陈阳,“给1000块,这些你都拿走。” “大娘,你就把这些都给我,它也不值100块钱呀,”陈阳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你们看,我们来这一趟确实不容易,来回吃喝,车票这不都要钱么,也得让我挣点呀!” 宋青云听到这,不由瞟了陈阳一眼,这小子会哭穷了?要是换做平时,早就点头答应下来了,今天这是咋了? “能,绝对能,”大娘一脸笑眯眯的看着陈阳,“你这小伙子,脑袋灵,也实诚!” “比那些来收旧货的强多了,他们说的我们都听不懂,竟糊弄我们。你呀,将来能发大财,不差大娘这点!” “哎呦,大娘您这这话说的......唉,”陈阳脸上带着笑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要是不给您添这一百块都不行了!” “行了,小伙子,”大娘听到陈阳这么说,不由拍了一下大腿,凑到陈阳近前,“等日后俺门要是在弄到了好物件,第一个就找你。” “行!”陈阳要是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娘,给您添100块倒是没事,但除了这些袁大头,您在搭我点东西,怎么样!” 听到陈阳说想让自己在搭点东西的时候,老两口就些懵了,挖出来的东西就这么几件,想要也没有了呀!宋青云在旁边微微皱起了眉头,谁tm说陈阳这小子不会捡漏来的,这不就是常用的手法么,可是陈阳到底看上了屋里的啥物件? 想到这里,宋青云眼神快速的扫了一圈屋里摆放的物件,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最后将目光放在了窗台上的一只杯子,宋青云眼神一亮,好毒的眼睛,陈阳这是进门就看到了呀! “小伙子,东西都在这里了,你再想要也没了呀!”大娘看着陈阳疑惑的问道,“你不能相中我家电视了吧,这可是头几年俺家老头子刚买的,那可不行呀!” 陈阳笑着摆摆手,表示大娘开玩笑了,电视这么贵的东西,自己怎么可能要呢? “小伙子,你成家了没有呢?要不我把村东头二妮介绍给你?”大娘看着陈阳笑呵呵说道,“二妮可是个好闺女,就是屁股大了点。那大屁股,往地上一坐再站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放过磨盘呢,不过你娶回去,保准生儿子,弄不好能出来俩!” 陈阳听完都笑了,这都哪跟哪的事呀!我就来收个货,要是真带回去个姑娘,那真成收货的了! 看着大娘和大爷哈哈笑着,陈阳急忙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结婚了,而且媳妇还怀了龙凤胎。 “你看看,我就说能生俩吧,哈哈!”大娘和大爷拍腿笑着。 “大爷,大娘,你们就别笑话我了,”陈阳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样,我爸爱喝酒,而且他喝完酒吧,不睡觉,就拉着你聊天,一聊能聊到天亮。” “就因为这事,我妈没少跟他吵架。大爷,大娘,现在我都结婚了,媳妇也有身孕在身,这大半夜一整老两口就吵吵起来,要不然我爸就拉着我陪他聊天,这谁能受的了!” 说着话,陈阳向窗台一指,“我妈给我爸立了规矩,现在每天晚上就只能喝一杯。结果呢,我爸弄了个大杯子,还是一喝就多;我妈给他买了个酒盅,我爸不干,说舔两下就没了。” “我看您窗台上这杯子不错,大小正好合适,能不能把它搭给我?” 听陈阳说完,大爷不禁回头看了看窗台上的杯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而大娘则没管那么多,从炕上直接爬到窗户边上,笑着拿起杯子就放到了桌面上,“嗨,俺还当你要什么呢,原来是这东西,想要你就拿走。你拿走了,他也能少喝两口猫尿!” “哎呦,小伙子,”大爷在旁边无奈叹了口气,“你们家以后是安静了,我呀......难过喽!” “这死老头子,多100块钱呢,等我在给你买一个杯子不就行了!” 将东西收拾完,把钱给付给人家之后,陈阳和宋青云两人两手各拎着抱着几样物件,回到了汽车里,将物件放好之后,宋青云一屁股坐在驾驶位置上,冲着陈阳哈哈一笑,“好小子,你是不是进门就看上了人家那件压手杯!” “那是!”陈阳得意的一笑,从包里将杯子拿出来,放在宋青云面前,“进门,我一眼就看到窗台上这只杯子。” 永乐青花外回莲花鸳鸯纹压手杯 宋青云拿起压手杯,仔细看了起来,杯撇口,深弧腹,圈足。外壁以青花绘缠枝花卉纹,杯内中心圈线内绘池塘鸳鸯,外壁近口沿饰有一圈青花弦纹,下为间隔相同,排列有序的小花共计三十一朵,其下又两道青花弦纹的饰带,腹部主题纹饰为八朵青花缠枝莲花纹,这八朵缠枝莲花,造型各异无一相同,足见匠师构思之精巧。圈足上满饰一周卷云纹,线条流畅,生动自然,主次分明,格调清新自然,特殊而珍稀。形制规整,釉质肥厚精细,青花色泽深翠,浓郁典雅。 “坦口,折腰,砂足滑底,”宋青云看着杯子点点头,“你看,这杯子内部,中间还画着一对鸳鸯,永乐青花外回莲花鸳鸯纹压手杯,没跑!” “哎呦,你小子这趟是发了大财喽!”宋青云有些羡慕的说道,“一件宣德炉,一件永乐青花轮花扁腹绶带葫芦瓶,又弄了一件永乐青花外回莲花鸳鸯纹压手杯,就这三样,够别人羡慕一辈子的!” “可惜呀,”陈阳听完宋青云说的,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明代谷应泰撰的《博物要览》中提到了压手杯:“若我永乐年造压手杯,坦口,折腰,砂足滑底。中心画有双狮滚球,球内大明永乐年制六字或四字篆书,细若米粒,此为上品;鸳鸯心者次之;花心者又其次也。杯外青花深翠,式样精妙,传世可久,价亦甚高。” 杯子中心 说完话,陈阳端详着手中的压手杯,“这中间要是双狮戏球纹就好喽!” “双狮戏球纹?”宋青云已经发动了汽车,两人开始往回走,“小子,你想屁吃呢!那杯子就一件,还tm在故宫博物馆里呢!” “别说你这是件鸳鸯纹了,平常人能找到一件花心纹的,都得高兴半年,你tm还不知足!” 明永乐 青花压手杯(狮球心)故宫藏 杯子中心 陈阳听完嘿嘿笑了一下,也是呀,在后世的时候,自己手里有一件花心纹的压手杯,当时有不少人羡慕呢,居然还有人让自己送去拍卖行,除非自己有病! 两人一路往回走着,宋青云一边开着一边抱怨着,自己今天又陪跑了,下次可不跟陈阳一起出来捡漏了,这要是没有陈阳,这家好物件是不是都是自己的了,还有那只清早期的宣德炉。 “你说也奇怪了,我这么喜欢宣德炉,这么多年捡漏,一次都没碰到过,”宋青云说着,还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真tm邪门了,越喜欢啥,啥东西就不往你这来。” “陈阳,你说说,从咱俩认识到现在,你都弄了三件宣德炉了,我tm连毛都没见到过!” 陈阳听完嘴角笑了一下,眼珠转动了几圈,“师叔,既然你这么喜欢宣德炉,要不咱俩换呀?” 第728章 井上彦一到访 听到陈阳要跟自己换物件,宋青云不由一愣,随后急忙摇摇头,“你小子少来,想用清早期的宣德炉跟我换那首饰盒,门都没有!” “切!”陈阳撇嘴切了一声,这老狐狸想的倒是美,自己那可是清早期的,弄不好是顺治时候仿的,想用一只收粉红玻璃葡萄首饰盒跟自己换,那自己不就亏了么? “你想的倒是美,”陈阳努嘴说道,“刚才那炉子可是清早期的,我看工艺颇有顺治时候的风采,跟你换乾隆时期的首饰盒,你竟想美事!” “我想跟你换那只转心瓶!” 宋青云侧头打量了一下陈阳,好小子,他真是竟挑好东西,转心瓶,门也没有呀! “哼,”宋青云看着前面的路,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说你小子差不多得了,你手里有多少好东西了,非得掂心我手里这点好物件呀!” “再说了,你是不是以为我老了,傻呢?” “那可是转心瓶!”宋青云白了一下眼睛,“故宫里面才一件,那件仿的宣德炉就想跟我换?门也没有呀!” 听到宋青云这么说,陈阳立即一脸不服,“咋了,你占多大便宜呢,你还不愿意了!” “我占便宜,呵呵,”宋青云轻声笑了两声,“来,来,你跟我说说,我是怎么占便宜的?” “那转心瓶,是实打实的乾隆官窑,你那宣德炉说到底,也是仿的!” “仿的咋了,”陈阳一脸的不服气,“是,你说的没错,转心瓶确实故宫就一件,你手里这件是官窑。” 说到这里,陈阳两手一摊,“那你见过真宣德炉么?别说你了,故宫里面有几件明后期仿的,都被鉴定为二级,连展出都不舍得拿出来呢!” “老仿咋了,老仿也是精品!你也没有!”陈阳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气着宋青云,“你手里那乾隆年仿的,还是我卖给你的呢!” “再说市场价值,你把两件同时拿出来,看看是买转心瓶的人多,还是买这宣德炉的人多,哪里差了,弄不好卖的还比你那转心瓶贵呢!” 陈阳说的倒是实情,这年月你把转心瓶拿出去,真不一定能卖过宣德炉,虽然说是老仿的,但价值上却不低,主要是没人见过真宣,市面上这种老仿宣德炉,那也是一件难求。 “可......”宋青云眉头皱了一下,“可那毕竟是仿的,要是真宣我连贲都不带打的......” “师叔,你觉得要是真宣,我会跟你换么,竟说没味的废话!”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还有,谁说用这件宣德炉跟你换了,我说的是吴邦佐那件。” “啥?” “吱嘎!”宋青云一脚踩住了刹车,猛的转头看向陈阳,一脸诧异的看着陈阳。 吴邦佐宣德五年制的那款宣德炉?这是自己目前看到过的,最接近宣德炉的,这代表着什么意义,两人都是古董行的人,心里当然都清楚。现在陈阳要用那炉子换自己手中的转心瓶?开什么玩笑,那炉子可比转心瓶值钱多了,他疯了! “哎哟!”陈阳脑袋差地没磕到封挡玻璃上,转头看了一眼宋青云,看着宋青云吃惊的样子,心中不由暗暗发笑,我这师叔为啥就喜欢这炉子呢! “哎,哎,你犹豫了,”陈阳笑着指着宋青云,“算了,我还以为你是真喜欢宣德炉呢,看来也就那样,当我没说。” “等会!”宋青云一把拉住了陈阳的手臂,“你小子想清楚喽,要是你真用吴邦佐的宣德炉跟我换,我倒是可以考虑。” “不!”陈阳将脸一扭,“你刚才犹豫了,我现在不想换了。” “快开车,你慢点踩刹车,后面都是瓷器,万一你的转心瓶,咔嚓摔碎了,多可惜!” “我呸!”宋青云瞪了一眼陈阳,“你咋不说你那件永乐葫芦瓶摔的粉碎呢?” “师叔,你心真狠,还给我来个粉碎!”陈阳笑着看着宋青云,笑着说道,总之别管宋青云换不换,自己把这饵是扔出去了,不过从宋青云这一脚刹车上,陈阳能感觉出来,师叔心动了。 其实陈阳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有点后悔了。虽然说师叔手里那只转心瓶价值几个亿,可那要等到2010年之后,而且自己还知道另外一只转心瓶,在2018年的时候,拍卖出去了两亿六千多万,自己完全有机会去寻找另一件转心瓶。 虽然自己需要在98年之前,筹措到大量资金,到时候用到房地产投资上,但转心瓶这物件,毕竟在是在2010年后才可能有这么高的价值,自己还是心急了。 “不知道老姜他们把那个八卦镜砸下来没有?”看着汽车眼看要驶入江城了,陈阳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当宋青云把车开到钱老板店铺门前的时候,陈阳瞬间惊呆了。这tm岂止是把八卦镜砸下来了,连门匾都给砸下来了! 钱老板店铺门前,不单单八卦镜摔的粉碎,就连门匾都掉下来了,此时分成两半,静静的躺在地上,就不用说那些窗户,窗框了,地面上都是各种碎玻璃,碎砖头。 “我艹,这帮人下手挺狠呀!”陈阳坐在车里,笑着看向对面,“这分明就是在拆店呀!不知道钱老板屋里的碎了多少东西。” “哼,”宋青云也探头看了一眼,“不要小看人民群众的力量,估计这是有人叫停了,要不然现在这里已经夷为平地了!” “哈哈!” 发动汽车,两人径直奔向了陈阳的铺子。在车上,陈阳向宋青云竖起了大拇指,“师叔,说到损,还得是你。” “你这真是损儿子敲门,损到家了!”陈阳笑着说道,“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钱老板好好的店面搞成这个样子,你等着钱老板明早骂街吧!” “骂街?切!”宋青云微微哼了一下,“陈阳,我跟你这么说吧,他明早要是在店门口骂一句,信不信这些商户,能让他光着屁股跑回去!” “今天听说他做的事,只是把他店砸了,明天他要是敢露面,不打死他!” 陈阳听完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你想挣钱没人管你,毕竟谁开买卖不想挣钱呢?但你用这种办法,想着把财气都聚到自己家,谁会惯着你,不打死你都算不错的! “唉,古董圈里果然没好人呀!” “好人?呵呵,”宋青云听完笑了一下,“想找好人去医院和学校,一个救死扶伤,一个教书育人,这地方出好人,古董行......” “你不主动霍霍别人,就是好人喽!” 陈阳微微一笑,师叔你是不知道呀,未来这两个行业的人,还tm不如古董圈呢! 第二天早上,钱老板找好了人,想着今天赶紧把昨天消防说的地方,收拾一下,之后去消防部门做个报道,赶紧让他们把封条拆喽,毕竟自己还得挣钱呢!当钱老板站在自己店铺门口的时候,瞬间愣住了,匾怎么掉下来了呢?在抬头一看,店铺二楼不少玻璃都碎了,八卦镜也不见了,整个店铺怕就跟被人打劫了一样,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砸了。 “这tm是谁干的!”钱老板站在自己门口大声骂上了,“谁这么缺德,你tm生孩子都没屁眼!” 钱老板在自己店门前刚刚骂了几句,对面不少商户老板就出来了,纷纷抱着肩膀看着。老姜也走出了自己的小酒馆,看着钱老板不由冷笑了一声,“有的人竟搞些歪门邪道,这下好了吧,不但店被封了,还被人砸喽!” “喝凉水吃黄豆,一步一个坑,那是~~~自己崩出来的!” 听到老姜搭茬,在看看老姜一脸坏笑,钱老板心里顿时明白了,指定就是他干的。于是几步跑到了老姜面前,一把拉过老姜的衣服领子,“你tm说啥,说是不是你干的,跟老子上派出所去!” “你给我撒开,”老姜拉着钱老板的手腕子喊道,“你爱找谁找谁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看就是你干的,你个老不死的!”钱老板瞪着通红的眼珠子冲着老姜喊道,“我看你就是看我挣钱眼红,你看我今天收拾不收拾你,走跟我去派出所!” “我去你大爷的!”老姜用力一推钱老板,把钱老板推了出去,指着他喊道,“你tm的弄个破镜子,想把整条街的财气......” 老姜话还没说完,钱老板冲过去就给老姜一个大嘴巴子,现在不用问了,指定就是老姜干的了,他都知道自己用八卦镜的意思了,这要是让他说出来,这些商户能打死自己,必须让他闭嘴。 “啪!”一个嘴巴子居然把老姜抽倒在地上了,倒在地上的老姜蜷缩着身体,开始不断的抽搐,嘴里还不停吐着白沫子。 我艹,自己这么厉害了吗!一个嘴巴子这是给他打出内伤了?钱老板看着老姜倒在地上,顿时有些发懵。 “打死人了!”老姜的老婆从店里直接冲出来,一把推开了老钱,跪在老姜身前就开始哭,“老头子,老头子,你醒醒呀,你这是怎么了,没你我可怎么办呦!” “大家伙都出来看看吧,他把我家老头子打死了!”老姜老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边哭边大声喊着,“有人管没人管呀!” “喂,你怎么打人呢?” “就是,你看你把人都打成什么样了!” “不是,我没有,”钱老板看着围上来的商户,开始辩解,“我就打了他一个嘴巴子,他就是想......” 说着话,钱老天抬手一指地上的老姜,一不小心就碰到旁边一位女商户的上身高高耸起的地方,那女的四十大多的样子,本钱老板碰了一下,当时就不敢了。 “臭流氓,光天化日吃老娘豆腐!”女人身子往前一站,抬手就朝着钱老板脸上挠去,一巴掌下去,钱老板脸上顿时出现了几道红印子。 “老流氓,让你吃老娘豆腐,老娘让你吃个够!”说着话,身体已经贴近了钱老板,两只手不停的朝钱老板脸上招呼着。 她这么一闹,旁边的不少商户也加入了进来,“别打,别打,大家都是邻居,好好说!”一巴掌抽到了钱老板脸上。 “就是,就是,都是开门做买卖的不容易!”说着话,一位膀大腰圆的男人,顺势拉过钱老板,看似想拉架,顺势将钱老板拽倒了。 “干啥呢,干啥呢,这不是让人看笑话么?”另一位女商户上前去拦着女人,脚下的高跟鞋直接踩在了钱老板手上。 ....... 秦浩峰等人刚刚打扫完店铺卫生,和柱子劳杉站在店门口抽着烟,等着地面干了再进去,正聊天抽烟的功夫,点门口停了一台高档小轿车,一位穿着得体的年轻人,走下汽车,抬头看了看门头上的牌匾。 “麻烦问一下,这里的,是子阳寄当行么?” 劳杉点点头,几人从男子口音中听了出来,这是个小鬼子。 “先生是想买东西,还是卖东西。”秦浩峰笑着将烟头扔到地上,向男人问道。 “陈老板的,在么?”年轻男子笑着点了一下头,向秦浩峰问道,“我是西美集团董事长,井上彦一,想找你们老板,问点关于我哥哥的事情。” 我擦!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坏了,人家他弟弟找来了! 第729章 他还欠我二十二万 陈阳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听柱子在电话里说井上一生的弟弟找上门来了,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匆忙往嘴里送了几口吃的,拿上自己的手包开上汽车,直接向店铺方向驶去。 当陈阳赶到店铺的时候,井上彦一坐在店里,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当看到陈阳着急忙慌跑进来的时候,井上彦一抿嘴一笑,将手中的茶杯慢慢放在了桌面上,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只要自己一出现,他分寸就乱了! “井上先生在哪呢?”陈阳走进店铺,扫了一眼店铺,直接开口向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看看陈阳,眼珠转了一下,屋里这几个人,除了自己人以外,就一位生人,哥能不知道他就是井上么,哥呀,估计又有什么坏心眼了! 想到这里,秦浩峰笑着示意陈阳,“哥,井上先生不就在那里坐着么?” “你别闹,”陈阳瞪了一眼秦浩峰,随后向井上彦一笑了一下,“你这小子,怎么瞎说呢!井上先生我能不认识么,他怎么可能是井上先生呢!” “你这不是咒顾客,是死鬼么!” 陈阳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井上彦一听完脸上微微一冷,随后看向陈阳的目光,不由变得有些玩味起来,这小子有点意思。 劳杉和柱子听完,在旁边咧嘴嘿嘿一笑,秦浩峰也笑了一下,随后向陈阳解释了一番。 “井上先生的弟弟,”陈阳微微吃了一惊,“哎哟喂,你这小子,不早说清楚喽!” 说完话,陈阳堆起一脸的笑容,快步走到井上彦一面前,热情的伸出双手,“井上彦一先生,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陈阳笑着跟井上彦一握了一下手,井上彦一也颇有兴致的看了一眼陈阳,随后脸上露出微笑,“我的听说过陈老板,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一件关于我哥哥的事情。” “哎呦,井上先生,我跟你说,井上先生可是好人呀。”说到这里,陈阳用手擦了擦眼角,“井上先生为了建设我们的城市,不但投资了那么多钱,还经常帮助我们这些小生意人,可惜啊,这好人没有好报呀!” “怎么就被人噗呲一刀给捅死了呢?听说死的那个惨呀,肠子都被捅出来了,他们还有人说,肠子当场就被狗给叼走了,”陈阳满脸的哀伤,“井上先生,你说说,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狗,抓到这只狗,非得抽筋趴皮不可!” 秦浩峰几人听完,暗暗在旁边笑着,哥这几句话说的,听起来句句都在惋惜井上一生,但实际上暗暗讽刺井上一生,不干好事,肠子都被狗掏吃了。井上彦一听陈阳说着,一脸阴沉。 虽然自己跟哥哥不合,但还轮不到你一名华夏人这么说自己哥哥,想到这里,井上彦一将茶杯放在桌面上,“陈老板,我今天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我只是想问问,我哥哥井上一生,生前有一笔300万的巨款,听员工说拿到了陈老板这里,不知道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300万?”陈阳听完脸上吃惊了一下,随后连忙摆手,“没有,绝对没有!” “井上先生,你想想,如果井上先生......”说道这里,陈阳停顿了一下,冲着井上彦一微微一笑,“这么说话太费事了,这样为了区分您跟您哥哥,我就叫你井先生吧。” 说完也没管井上彦一同意没同意,陈阳直接开口继续说道,“井先生,井上先生凭什么给我300万呀?他要是真给了我300万,我还在这破地方待着!” 井上彦一听陈阳说完,微微侧头看了陈阳一眼,不由露出一抹笑容。默默起身走向货架,看着陈阳摆放的各种古董。陈阳看到井上彦一去看古董了,不由起身笑着跟了上去。 “陈老板,你的这些古董真是精美,”井上彦一边看边笑着说着,“我的哥哥也非常喜欢你们华夏的这种文化,可惜他现在看不到了。” “就是多可惜呀,”陈阳笑着在旁边说着,“我跟你说井先生,井上先生那可真是古董行家呀。这么跟你说吧,我这里的物件,他都能娓娓道来,就连我们华夏人都没有他精通,真是厉害!” 说道这里,陈阳重重叹了一口气,“唉,可惜啊,天妒英才,谁能想到井上......”说着话,陈阳突然停住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您哥哥临.....临走之前,还在我这里拿走一只瓶子呢,你等我一下。” 说完话,陈阳直接跑过去,拿起了自己的手包,翻找了半天,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条,拿着纸条走到井上彦一面前,“井先生,你看看,当初井上先生从我这里拿走了一只明崇祯的青花瓷瓶,这瓶子二十二万。” “因为井上先生是我的大主顾,当天他手里没有那么多钱,于是就给我打了这张欠条,您看着这钱......”说着话,陈阳笑嘻嘻的将欠条递到了井上彦一面前。 看着陈阳递到井上彦一手里的欠条,秦浩峰和柱子两人都愣住了,哥这是疯了?那三百万还没说清楚呢,反手又整个井上一生欠自己二十二万,还有零有整的。再说了,这欠条从哪搞来的,井上一生也没打过欠条呀! 劳杉在旁边坐着,眼睛看着外面,耳朵听着陈阳和井上彦一说着话,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这陈老板真是不简单呀,人家井上彦一分明是奔着那300万来的,没想到钱还没问出来,又让井上彦一搭二十二万,哈哈,简直太有意思了。 井上彦一看着陈阳递到自己手里的欠条,歪头看了一眼陈阳,随后用手指点了点陈阳,笑着低头看向了手中的欠条。上面写明了时间,地点,拿走了什么物件,还有欠款金额,落笔还是自己哥哥的签名,而且不是用的华夏文字,用的还是日文,签名上还盖了西美集团的公章,啧啧! 这个陈阳有点本事,自己本来是上门来要钱的,没想到被他反将了一道,难怪自己哥哥花了那么多钱,只从他手里买回来两枚假勋章! “陈老板,你的很有意思!”井上彦一将欠条重新递回给陈阳,随后迈步向外面走去。 “井先生,井先生,”陈阳笑着在后面跟着,“你看看,我们这些小本买卖不容易呀,就屋里这些物件,都是我从农村一点点淘换回来的。” “又一次三轮车陷在泥里,那都是我自己搬出来的,您看看这钱.......” 井上彦一走到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猛的转身回头看向陈阳,“陈老板,忘记告诉你了,我的也非常喜欢你们国家的古董,我相信日后我们还会在见面的。” “那真是太好了,”陈阳点头笑着说道,“我这要是有井先生看上的物件,我一定给你最优惠的价格;就算没有,我也能帮井先生去找,之前井上先生就让我帮忙找过。”说着话,陈阳又把欠条递向了井上彦一,“但是这钱......井先生,你们西美集团家大业大的,你得给我个话呀!” 井上彦一淡淡的冲陈阳笑了一下,“陈老板放心,我已经接手了西美集团,等事情查清楚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个说法,包括那三百万!” 说完话,井上彦一转身就上车走了,只留下陈阳一个人站在门口,从倒车镜里看着陈阳挥舞着欠条,向自己笑着摆手,井上彦一冷哼了一下,可恶的华夏猪! “井上先生,事情不顺利?”井上坐在车后排,自己漂亮女秘书,将一杯酒递到了井上彦一的手里。井上彦一接过酒杯,顺势将女秘书搂在了怀里,“这个陈阳,大大的狡猾,我需要他的详细资料,找到他的弱点,要快!” “嗨!” 看着井上彦一离开,陈阳也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这时候柱子和秦浩峰还有劳杉也走出了店门,看着缓缓离开的汽车。 “哥,咱也没想到井上一生还有个弟弟呀,看来又要盯上咱们了,咋办?” 陈阳将香烟分给几人,点燃香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能咋办,事情干了,钱也进咱们口袋了,想就这么拿回去,门也没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哥,你这欠条哪里来的?”秦浩峰站在旁边,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陈阳递给自己的欠条。 “来之前现做的,”陈阳狠狠抽了一口烟,“有井上一生的日文签字,咱又是干古董的,找后面张老三,弄个萝卜刻个章,没多难。” “只是这办法能挺过这次,不知道下次啥样。” 劳杉走到陈阳身边,不由皱了一下眉头,“陈老板,这家伙跟他哥哥可不一样,他眼神里总透着一股阴狠,你得防着点。” 陈阳点点头,自己也感觉出来了,这井上彦一和井上一生可不一样,恐怕没那么好对付。 柱子看着眼看要消失在街口的汽车,“哥,他这十字架咋这么长呢!” “十字架?”陈阳回头看了一眼柱子,“什么十字架?” “哥,那车头前面不立着十字架么?”秦浩峰抽着烟,笑着向陈阳说道,“你说好好一个车,为啥要立个十字架呢,是怕吸血鬼么?” 哎呦我去!陈阳狠狠一拍额头。 这俩b,一会三角篓子,一会套子的,就没叫对一回车标。那tm是林肯车标,好好的车标到他们嘴里成十字架了! “这你都不懂,切!”柱子白了一眼秦浩峰,“它这是把俩车焊一块了,这路上坑坑洼洼的,一颠不就散架了。前面竖个十字架,有耶稣保佑,安全!” “哦~!” “哦个毛线!”陈阳一人踢了一脚,“那tm叫加长林肯!美国总统就坐这种车!” “还tm立个十字架,司机是不得边吃大蒜边开车!” 第730章 又见常老板 井上彦一离开,陈阳坐在店里想着,他知道井上彦一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只不过不知道他后面还有什么花招。陈阳倒不是怕他为了那300万而来,这300万他要不回去,你说井上一生给我了,他又没转账,给的是现金,只要自己不承认,他就没有办法。 关键的问题是,井上彦一过来,主要还是为了青铜方尊,井上彦一心里也明白,人家花了300万,连个青铜渣子都没见到,换谁谁不急眼。但这物件别说不能给他,就算自己想给他,也不能给他,因为前阵子来了好几位专家,都鉴定是赝品了,自己拿什么给他去弄件真的。 陈阳正琢磨这以后怎么对付井上彦一呢,宋青云乐呵呵推门走进来,笑着向陈阳讲述了钱老板的惨状,陈阳听完也是哈哈笑着,“那老姜头挺能装呀,还倒地上抽起来了。” “他倒不是装,”宋青云喝了一口茶水,脸上笑了一下,“我听他老婆说,他小时候就有羊癫疯,一激动就容易抽,估计被老钱那一嘴巴子打的。” 听到宋青云这么说,陈阳笑着表示这老钱真是太倒霉了,现在不但自己店铺受了损失,还要给老姜看病,自己还得看病,哈哈! “是呀,”宋青云在旁边开心的笑着,“这次他要闹心一阵子喽!我让他跟我俩嘚瑟,还没事找人去我店里偷东西去,该!” 陈阳跟宋青云说了井上彦一的事情,当听到井上彦一来过了,宋青云微微吃惊了一下。看来陈阳是又被小鬼子盯上了,两人商量一会,宋青云知道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提议帮陈阳问问自己二大爷,说不定二大爷能有办法。 宋青云回到自己店里,拿起大哥大就给自己二大爷打了过去,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本以为二大爷会跟自己说一句,“放心大胆去干!”结果,宋开元来了一句,自己管不了。 “你们把井上一生整没了,现在人家弟弟刚来,你们就打算再把他弄没了?”宋开元气的都要拍桌子了,“遇事用脑子!” 宋青云则不服的表示,又不是自己想整没井上一生的,再说了,也不是陈阳指使的,更不是陈阳做的,跟陈阳有什么关系。还有,现在井上彦一一来,指定盯死了陈阳,那做什么事情都不能放开手脚了。 宋开元则表示不管,反正这次井上彦一再出事,自己指定管不了,而且江城也别想着再有其他投资商了。 “我跟你说小子,国家要开发莲花山风景旅游区了,老边带队!” “啥?”宋青云听完一愣,“二大爷,你把莲花山的事情告诉上面了?” “废话!”宋开元语气强硬的说道,“我要是不说,你以为就凭你二哥,和你们省委书记,叭叭叭几句,事情就被压下来了?” “哎呦,你真是我大爷!”宋青云听完长叹了一口气,“您这事办的......我怎么跟陈阳说呀!” 宋开元表示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还有,你跟陈阳说,一块钱买两个馒头,撑死就吃一天;但要是用一块钱买把枪,他就能天天吃馒头!” “关键在于,谁能用一块钱买到枪!”说到这里,宋开元停顿了一下,“能买到枪的,才是枭雄!” 宋青云听完懵了,这是啥意思,自己怎么听不懂呢? “二大爷,你刚才不还说用脑子解决问题么......”宋青云皱着眉头,“你要是想让陈阳......那事情可就真大了!” “你那狗脑袋,就别tm瞎琢磨了,就跟陈阳说,是我说的,我相信他能明白!”说完之后,宋开元直接挂了电话。 “啥意思呀,啥时候都不能把话说明白了,非得让人猜,累不累呀!”宋青云看看手里的大哥大,琢磨了一下,起身准备去找陈阳。 宋青云走之后,陈阳一直坐在店里想着井上彦一的事情,这次可不能让井上彦一在没了,如果那样江城可就热闹了,而且对自己老丈人也不利。不过自己要怎么防备井上彦一呢,这家伙要是抽冷子在背后给自己来一下子,自己也够受的。 就在陈阳思考的时候,自己店门被推开了,看到走进来的人,陈阳不由愣住了。 “层老板,你果然在这里的了,偶找你找的好辛苦的了!”来人一进门就看到了陈阳,一脸堆笑,快步向陈阳走了过来。 “常老板,怎么是您呀?”陈阳愣神之后,急忙起身站了起来,示意常老板上座。 常老板坐下之后,陈阳示意柱子去沏壶好茶过来,随后两人聊了起来。通过跟常老板聊天得知,那幅刘禹锡的陋室铭,常老板回去找了不少人看,但有人说真,有人说假。不过说真的人居多,虽然目前还没有定论,但常老板知道,那幅字一定是好物件。 随后常老板又说去了朱老板,原来朱老板从江城离开之后,就去了洛阳。又帮常老板掌眼了几次,常老板发现朱老板跟卖货的人勾结起来,骗自己的钱,常老板就不再找朱老板了,于是开始打听陈阳。 “偶这次也是在京城,听一个朋友说起,曾老板在江城,前阵子还在京城大显身手,捡漏几件不错的物件,正好这次去沈城,顺路过来,么有想到,真叫偶给给遇到了,这就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了。”常老板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笑着说道。 陈阳听完点点头,常老板在旁边笑着,“层老板,这次找到了您,我这次沈城之行,心里就更有底了!” 陈阳听完看了看常老板,很显然,这位常老板就是为了去沈城捡漏,才特意来江城找自己的。要是换做其他时间,自己倒是可以挣他一笔钱,可现在自己手里事情太多,而且小薇正怀着身孕,最近这段日子自己不想离开她身边。 “常老板,我恐怕要让您失望了,”陈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我最近事情太多,暂时没功夫离开江城。您要是说想在江城捡漏,我倒是可以陪你转转,这去沈城,我是真没时间,还请见谅。” “这样哦,”常老板听到陈阳这么说,不由皱起了眉头,想了片刻之后了,“层老板,我不耽误你太多时间,就一个晚上,我给你二十万,考虑一下?” 一个晚上?二十万?陈阳听完差点没把口中的茶水喷出去,老子卖身不卖艺!不对,老子卖艺不卖身......也不对,老子除了古董啥也不卖! “哈哈哈!”陈阳还没开口说话,前面的秦浩峰和柱子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了,劳杉也在旁边不同的耸着肩膀笑着。 “这位老板,您要是位美女,我们陈老板不要钱都能陪你一个晚上,可您......”秦浩峰在旁边坏笑着说道。 “不了,不了!”常老板楞一下之后,也明白了他们理解错了,随后仰头笑了一下,“层老板,您这些小兄弟蛮有意思的了,不过偶不是那个意思,我也喜欢女人!” 陈阳瞪了秦浩峰一眼,随后向常老板摆摆手,“常老板,您说下怎么个情况,你这么说话,很吓人的!” 听常老板说完,陈阳明白了。原来常老板要去沈城黑市转悠一圈,但自己这眼力不够,想让陈阳陪自己去一趟。 “层老板,有你在我身边,偶心里就有底的了,无论有没有收获,偶说到做到。”常老板拍着胸口说道,“偶现在就可以给你开支票,二十万明天就能到你账上。若是真寻到了好物件,偶还可以在给你加钱。” 说着话,常老板直接从手提包掏出了支票本,刷刷点点就开好了,将支票往陈阳面前一推,表示陈阳只要同意,自己现在就在上面盖章。 看着常老板这么爽快,而且只陪他一个晚上...... 只是陪他去趟沈城,晚上去白天就回来了,这二十万不挣岂不是浪费机会了!而且自己顺道要是遇到好物件,自己还能买几件,去一趟也行。 “行,既然常老板都这么说了,那我就陪您走一趟吧。”陈阳拍了一下桌面,向常老板说道,“不知道常老板哪天去,我也准备一下。” “那就这么跟层老板说定了,明天下午,还在您店里,偶们不见不散!” 古玩黑市,和地下黑拳,地下赌场,同为华夏三大黑市项目,一直都存在,而且就像黑拳和赌场一样,真是屡禁不止。古玩黑市还好一点,因为身后有资本跟着,所以一直没有太大力度的整改,而其他两项则不同了。 正因为这样,一些不法分子也想从中分一杯羹,从90年底初期开始,越往后规模越大,有些规模比较大,交易金额比较大的黑市,后来干脆叫私人拍卖会或者私人交流会了。一般人都不知道,只有那些上流人士,挥金如土的人,才会定期接到邀请。陈阳后世倒是参加过几次,往往一件好物件,交易金额都轨高达几千万,那些人眼睛根本就不眨一下。 古玩黑市中的交易,没有各种专业人士给你把关,品质上也没有保障,真假全靠你自己的眼力,所以就有很多像常老板这样的人,自己找古董行里的人帮自己掌眼,来减少自己的损失。 外加上黑市这种地方,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大学教授,职工职员,行业精英,小偷小摸,黑白两道等等各式各样的人物都有。既然这么乱,为什么古玩黑市一直这么受人偏爱呢,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地方有很多无法通过正常渠道出手的物件。 从土里出来的,别人偷出来的,甚至还有从领导手里流出来的,除了赝品之外,还有不少精品珍品,这就大大提高了人们捡漏的心态,所以什么黑市,私人交易会这样场合,得到了大部分古董爱好者的喜爱。 送走了常老板,宋青云又回来了,还没等他开口向陈阳说莲花山的事情,陈阳直接向宋青云问起了沈城古玩黑市的情况,宋青云听完陈阳说的,不由皱了一下眉头,“你要是去沈城古玩黑市,那得小心点,据我所知,他们当地有一个大社会头子,这两年一直在控制着古玩黑市,绰号吴三!” 吴三!陈阳听完眼睛不由眯了一下,这人自己可知道,他可比那位给天王一嘴巴子的人还厉害,当时那位某勇的事情闹的那么厉害,这位吴三可是平平安安一直没事。 “看来,我得陪你去一趟了,带着振丰和刀疤!” 第731章 没进门,就暴漏了 陈阳听说宋青云要陪自己去,还要带上刀疤和振丰,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宋青云,那地方这么危险么! “你不要小看沈城的黑市,”宋青云点燃了一根香烟,抽了一口烟缓缓说道,“要不然离咱们江城这么近,为啥我一次都不让你去呢?” 随后宋青云说了起来,三年前,江城有一位古董商,想着去那边淘点好物件,去了几趟都没遇到什么好物件。结果就在最后一次,他捡漏到了一件脱胎玉蝉。 “脱胎玉蝉?”听到这里,陈阳不由睁大了眼睛,“我艹,这可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呀!” 投胎玉,古玉圈中有一种说法,就是玩玉的最高层面,就是玩上脱胎玉。何谓脱胎玉?说起来简单,就是原来本是一块质地优良的羊脂玉,几百年埋在土中,饱经尸血尸气侵入,出土后又挂在身边,长达百年,人气渗入,然后再出土复出土,几次反复才形成脱胎。 陈列在咸阳博物馆里脱胎玉 按照这种说法,也就是手脱胎玉必须具备以下几个条件:一为必须是一块质地优良的羊脂玉;二为必须是几百年埋在土中,饱经尸血尸气侵入;三为出土后又挂在身边,长达百年,人气渗入;四为就是再入土再出土,方为脱胎玉。 脱胎玉那可是相当的难碰,陈阳上一世在咸阳博物馆中曾经见过一件玉仙人奔马的投胎玉,质地温润,致密坚硬,白玉。奔马昂首嘶鸣,张口露牙,上唇方,下唇圆,双耳树立,两眼前视,四肢弯曲,右前蹄蹬空,作飞腾状。躯干上有阴刻翅膀,马背上骑着双臂向前、双手紧挨马颈的玉人,头束巾,身穿短衣,细腰,衣摆为喇叭形。 咸阳博物院玉仙人奔马 虽然这件脱胎玉玉质不错,刻工也不错,但陈阳当时是抱着一种探秘神奇心里去看的,看完之后感觉也就那样,跟普通的古玉没有太大区别,至于有人说像这种脱胎玉,放在水里,血沁就会染红水色,陈阳不知道真假。 底部 “那位老板当时掏到这件脱胎玉,如果转身走了,也就没有后面的事了。”宋青云微微叹了一口气,“可惜呀,当时他就将这是脱胎玉的事情说了出来,为了证明自己说的真的,还让人打了一盆水,将玉蝉放入水里,果然水变成红色。” “再将脱胎玉拿出来,玉器上的血沁依然在。” 陈阳听完到这里,不由睁大了眼睛看向宋青云,“我艹,真这么神奇!” 宋青云点了点头,“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惹了杀身之祸!” 宋青云回忆着继续说着,据说当时就有人出价五十万,准备收下这件脱胎玉,可惜是无论出多少价格,这位老板都表示不卖。 “之后呢?” 宋青云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之后还没等这位老板走出沈城,就身中十三刀,活生生被人砍死在酒店,同时拿走的不光是他随身带的钱款,还有那件脱胎玉!” “有人说,就是黑市的老板听说了这件脱胎玉的价值,找人干掉了这位老板,而且这种说法有人证实了。” 陈阳听完点点头,这自己一点都不怀疑,别说现在这是90年代了,就算在后世,这种事情也是时常发生。宋青云表示这位吴三,是位手眼通天的人物,不但在当地有人保他,就算跟上面也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就算沈城的叶辉,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那也不用刀疤和振丰一起去吧,”陈阳微微皱了一下鼻子,“咱们见到好东西,偷偷买下来,不张扬不就行了!” 宋青云白了陈阳一眼,拉着长音说道,“你是不想张杨,可你别忘记了,你我现在可都是名人,你就不怕他们认出来么?” 名人?陈阳听完嘿嘿一笑,心里暗暗想着,这样自己就算名人了?那过了2000年之后,自己这些物件一上拍卖会,自己岂不是大名人了! 既然宋青云执意要带刀疤和振丰去,那自己也只能听他的了。反正有备无患,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说不准到时候真发生什么事,多一个人也是好的。 第二天中午刚吃过午饭,常老板就拎着一个皮包来了,向常老板介绍了一番几人之后,振丰开车,刀疤坐在副驾驶,陈阳三人坐在后排,直接向沈城进发。按照常老板说的地方,振丰直接将汽车开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路口两台汽车灯光闪了几下,振丰的车速渐渐慢了下来。 “靠边,靠边!”一名穿着流里流气,嘴里歪着叼着香烟的年轻小伙子,挥手示意汽车靠边停下来。 振丰将车窗摇下来,小伙子往里看了一眼,常老板从后面把请柬递了过去,笑呵呵说了一句,“这几位是偶的朋友,帮偶来看物件的。” 年轻人接过请柬,又打量了一下振丰和刀疤两人,随后将请柬递给了常老板,向振丰说道,“顺着路往里走,遇到两个岔路口,走左边的。”说完话,年轻小伙子将车门重重关上,挥手示意车辆让出道来。 陈阳暗暗在心里想着,就是个黑市,弄的跟军火交易一样,至于不!按照年轻人说的,振丰很快就看到到了岔路口,顺势驾驶汽车进入了左面的岔路,开了不到几分钟,就看到前面一片灯火通明,一个大院子外声,已经停了不少轿车,院子里面人声鼎沸。 振丰刚将汽车停好,一位秃头就带着人走了过来,见到振丰先下来,不由微微楞了一下,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常老板笑嘻嘻迎了过去,“秃子哥,偶们又见面了,上次还多亏了您,这是我的心意,多谢了!” “原来是常老板,好久不见。”秃头笑着向常老板抱拳,顺手将红包拿在了手里,“这几位是.....” “哦,”常老板笑了一下,顺手一指陈阳,“这是我花重金请的鉴定师,江城的陈阳陈老板,有他在身边,我心里就托底了,秃子哥,这符合规定吧!” 得!陈阳冲着宋青云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这回不用人家发现了,常老板上来就把自己卖了! “哟,原来是名声赫赫的陈老板,久仰大名!”秃子看着站在常老板身边的陈阳,微微吃了一惊,随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向陈阳一抱拳,“陈老板,小的赵秃子,日后有古董方面的累活脏活,您不方便出面的,我完全可以帮你代劳,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陈阳看着递给自己名片的秃子,这家伙看自己的笑容,总让自己感觉怪怪的,可是哪里奇怪,自己也说不出来。陈阳只是淡然笑了一下,伸手接过秃子递过来的名片,“日后有需要,免不了麻烦秃子兄弟,先谢过了。” “陈老板,客气,客气!”秃子笑了一下,随后伸手示意几人进入大院,“几位里面请,祝你们今晚好运!” 几人向院子方向走了过去,秃子从裤腰后面掏出手电,向里面晃了几下,随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真是没想到呀,众里寻你千百度,一回头,哎呦我艹,你就搁路灯处!” “小子,今天我看你往哪里跑!” 此时身后一名小弟凑了上来,“老虎哥,你跟常老板有仇?” 秃子摇摇头,随后抬手一抹自己的光头,“我跟常老板没仇,但我跟他身边那位姓陈的有仇!” “要不是他,裴老板的药厂也不至于黄,”说着话,老虎晃悠了一下脖子,“给我看住了他,今晚我要好好跟他聊聊!” 第732章 二龙戏珠与二龙赶珠 顺利走人大院,陈阳这时候看出来了,这里原本是一间机械厂,看起来已经被废弃了,锈迹斑斑的大铁门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开了,反正手电灯光晃过之后,只打开了小门,里面的人示意常老板等人进去。 进入厂区之后,里面灯火通明,但一个摆摊的人都看不见,而那些破旧不堪的厂房里,此时人头涌动,里面都是来买物件的人。宋青云转头看了一眼关闭的大门,“好家伙,这吴三好谨慎!” “怎么说?”陈阳一边跟着常老板向厂房那边走去,一边向宋青云问道。 “刚才咱们过来的第一道卡,如果发现不对,立即就会汇报到这里,这地方把灯一熄灭,谁能找的过来,”宋青云边走边四处看着,“就算你通过了第一道卡,在停车的地方还要检查,见到他们往里面晃手电了么?” “如果没有手电晃动,就算你上来了,人家也不给你开门。”宋青云瞥了一眼三层的办公楼,“见到旁边那座办公楼了么?我估计控制电路的总闸就在办公室,只要大门有异动,在楼上办公室里的人察觉情况不对,将总闸一拉,整个城区就全黑了,就算进来了也没有用。” 经过宋青云这么一说,陈阳也看出来了,确实这里挺谨慎的,不过要是这么谨慎,还用将人放出去么,直接在这里做掉不就好了么?几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厂房门口,正准备进入厂房的时候,里面出来两名彪形大汉,直接拉住了去路。 陈阳正在纳闷的时候,常老板客气的递上了一盒好烟,随后打开了自己带来的皮包,见到里面都是一沓沓百元大钞,一名彪形大汉笑着向常老板抱拳,“老板好运,里面请!” 几人迈步走进厂房,这时候陈阳才看明白了,厂房顶上挂着明亮的大灯泡,但因为吊梁太高,虽然灯泡很亮,但光线依旧有些昏暗。厂房四周都是一个个摊位,摊位也是非常简单,就是一张张长条桌子,桌面上摆放着瓶瓶罐罐,还有一些铺开的字画,有的长条桌子上摆放着一只只木盒,里面放着各种玉器。 里面人不少,陈阳顺势扫了一圈,这一扫没想到让陈阳看到了一位熟人。此人穿着一件短袖衬衫,满头大汗,一只手拿着大哥大,嘴里还大声嚷嚷着,“你这啥破玩意,隆庆瓷见过么?我见过!宣德炉见过么,我见过!” “你这东西在我眼里都不叫玩意,你这样便宜点,我帮你开个张!” 见到这人,陈阳嘴角不由笑了一下,不是别人正是年初参加斗宝大会时候遇到的石老板,就凭这家伙的眼力,居然也敢来古玩黑市?那不是有多少钱扔这地方多少钱么! “层老板,是遇到熟人了么?”常老板在旁边,看着陈阳一直看着对面墙角的位置,张口向陈阳问道。 陈阳笑着摇摇头,表示不算熟人,就是见过一面而已,一个二百五,不过倒是挺有意思的。随后就跟着常老板逛了起来,宋青云等人就在陈阳身后跟着。几人刚走几步就被一位摊主笑着叫住了,“几位留步,看看我这幅画如何,这可是大家的画。” 随后摊贩就吹了起来,这幅画在他嘴里,那真是只应天上有,凡间怎能见。反正总体就是一个意思,错过了可就赔大了。这种作品都不用陈阳出手,常老板自己就能看出来,笑着连连摆摆手,表示自己对字画不感兴趣,继续向前面溜达着。 常老板都走开了,陈阳也只能跟这常老板走着,毕竟自己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给常老板掌眼,要是看到好的物件,自己也可以买两件,这也会两人事先说好的,只不过一连几个摊子看下来,都没有什么好东西。 几人边说边溜达着,这时候厂房门口出现一道身影,一只手不停的揉着核桃,脸上笑眯眯的冲着厂房里面看了一眼,看到陈阳的背影之后,不由暗暗翘起了嘴角,正是叶辉。 叶辉身边还站着一个人,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剃着精神的寸头,穿着一件板正的白衬衫,手里拎着手包,“叶公子,我这里还可以吧?” 叶辉微微点点头,“吴老板,”叶辉的眼睛一直盯着陈阳的背影,同时也看到了宋青云,嘴角依旧上翘着,“我一直以为你做迪吧有一手,没想到呀,这古玩黑市被你弄的也是有声有色。” “确实不错!”叶辉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门口,向办公楼走去。 “叶少有没有兴趣入一股呢?”吴老板看着叶辉转身离开了,跟在叶辉身后,笑着问道,“我知道,叶少您是这方面的行家,我听说咱们沈城古董行所有人手里的东西加起来,都没有叶少家里的好东西多。” 叶辉回头看着吴老板,他知道这吴三是看上了自己手里的物件,当然对于自己这种身份,他不敢明着抢,也不能暗地里使手脚,所以就拉着自己入股。不过这也正合了自己的心意,毕竟自己手里,有不少件见不得光的物件,倒是可以放在黑市上出一出,不过就怕价格方面自己吃亏。 叶辉并没有正面回答吴三的问题,嘴角一边轻轻一挑,“吴老板,整天看着人家成千上万的买物件,心里不痒痒?我可是听说,从你这黑市上,这两年没少出好物件,心里不惦记?” 说不惦记是假的,也不知道这两年是怎么了,这些有钱人喜欢上这种老物件。每当看着有人在自己这市场里,低价买了一件东西,转手就高价卖出的时候,吴三心里就别提多痒痒了,那一转手可是十倍几十倍的挣呀,比tm开迪吧来钱快多了! 可是tm没办法呀,自己对这玩意一窍不通。总不能厂子里有人买了好东西,自己就派手下的兄弟,去把人家物件抢过来吧。这办法一次两次行,你要是经常这么干,谁还来你这买东西了! “哎呦,叶公子,”吴三长叹了一口气,“你要是说心里不痒痒,那是假话。可我tm不懂呀,有什么办法,只能挣点摊位费!” “这不是一直想找叶公子联手么?”说到这里吴三试探着向叶辉说道,“叶公子只要能来,到时候咱们五五分账,如何?” 叶辉轻轻摆摆手,表示这件事可以过后再谈,随后抬手示意吴三,“吴老板,要是论开迪吧,我的确不如你,但要是说到古董,你就差远了。” “古董这玩意不单单要看物件,还要会看人!” “比如说,您现在厂房里那位穿米黄色衬衫的年轻人,那可是位高手,”叶辉笑着向吴三说道,“他曾经捡漏过宋书,吴老板你要知道,在古董行,历来有一页宋书一两金的说法,他整整捡漏了一整套!” “我艹!”吴三听完瞬间打起了精神,转身回头向厂房里面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陈阳等人。 “吴老板,他可是江城人,不怎么来咱们沈城,您今晚就注意他,只要是他看上的物件,你高价买下来,准没错!”叶辉用力揉了一下核桃,脸上坏笑了一下。 此时陈阳和常老板正在一位摊子前,看着摊主摆放在旁边的一只瓷碗,此对拍品撇口,深弧腹,圈足,釉质润泽,釉面洁白。碗身外壁以青花绘双龙赶珠,双龙周身火焰环绕,姿态矫健,行龙间饰祥云,口沿及圈足饰青花弦纹,近足处绘江崖海水,胎体轻薄,釉质细腻,青花呈色亮丽,底书“大清道光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 道光二龙赶珠纹 “几位,看看我这件物件如何?”摊主是位四十多岁,瘦小的中年人,将手中的瓷碗拿起来向陈阳等人展示着,“道光年间的物件,正八经的官窑,你几位看看,这二龙戏珠纹多好看!” 换一只康熙年间的二龙赶珠纹图片,画圈的位置 中间圈是珠子,另两个圈是龙头的位置 “看看这龙画的多霸气,一看就是官窑的物件!”说着话,摊主将底款展示给陈阳几人看着。 陈阳看了一眼,底款六字青花篆书,大清道光年制,提按顿挫非常明显,起笔,行笔和落笔颜色不同,颜色上有深浅变化,这种底款在道光官窑里,算是写的非常好的一种底款,从底款上来看,没有太大问题。 常老板示意摊主将物件放下,随后伸手拿起瓷碗看了起来,陈阳也在旁边看着,碗身上画着两条龙,一条龙在追赶着另一条龙,龙的上颚短,下颚长,圆目,一股怒气冲冲的样子,整条龙一抓二挠三挣四踹,身体的弯曲遒劲有力,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整体上青花发色亮丽,蓝中更艳丽,胎质细腻干老,胎釉结合处有火石红,火石红自然,是件典型的道光年间官窑。 陈阳示意常老板将瓷碗放下,随后不由轻轻摇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唉,可惜了这好物件。”说完话,拽了一下常老板衣袖,示意他离开。 中年人见到陈阳要拉自己的客人走,立马不乐意了,“这位小哥,您要是眼力不行,回去再练练,您别在这胡说八道!” “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官窑!” “这位老板,”陈阳也站住了,笑着向老板说道,“我可没说您这不是官窑,您这确实是官窑,但......算了,我不说了,说了免得你闹心。” “走吧,常老板,我们在看看!” “等会!”陈阳准备转身就走,结果被摊主一把拉住了手臂,“小伙子,既然你也认为我这官窑,那证明我说的没错。但看你的意思,好像我这物件有问题一样,今天你必须说清楚了。” “人家老板都看好了,你也认为这物件没问题,在旁边这个那个的,这就说不过去了,你必须说出个一二三四来,要不然咱俩今天没完!” 摊主早就看出来了,陈阳是这位常老板请来掌眼的,老板现在相中了自己手中的物件,而且自己手中这物件也没有问题,只要掌眼的这个小子,点点头,自己今天就算开张了。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在这啧拉哇啦的,还拉着老板走,必须让他说清楚。 宋青云也在旁边凑了过来,看到摊主面前的这件瓷碗,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觉得确实没有问题,但陈阳认为有问题,这问题出在哪里呢? “行,那今天我就跟你说说,”陈阳呵呵笑了一下,伸手拿起面前的瓷碗,向老板解释起来,“首先,您这碗不是二龙戏珠纹,二龙戏珠,珠子在中间,两条龙分别在珠子左右,形成两条龙为了争抢一颗珠子势态,称为二龙戏珠!” 陈阳手中拿着瓷碗,说完话之后,将碗转了一圈,指着腕上的纹饰,“你这只碗,珠子在前,两条龙一前一后,分别追向珠子,其中前面这条龙,微微回首,眼神看向后面这条龙,这样的纹饰叫做二龙赶珠纹。” “二龙赶珠纹?”摊主微微一愣,这词自己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低头看看碗上的纹饰,确实呈现两条龙追赶一颗珠子的样式,二龙赶珠这个词比戏珠恰当多了,想到这里,摊主抬头看了一眼陈阳,“就算我把纹说错了,那它也是道光的官窑!” 宋青云在旁边点点头,陈阳说的没错,这种纹饰确实叫二龙赶珠纹,但就算摊主将名字叫错了,看这是道光年间的官窑呀,并不影响价值呀! 陈阳呵呵一笑,微微点点头,“老哥,刚才我说了,您这是道光官窑没错。我们不看别的,单看这龙纹,细颈,粗躯,腿壮,胫瘦,尾粗秃上翘,反差明显,状如走兽,这都是道光年间官窑龙纹的特点,这是没错的。” “那你可惜什么?”摊主看着陈阳说的头头是道,想来确实是一位行家。 陈阳嘿嘿一笑,颇有一股神秘的色彩,轻轻将碗放在摊主面前,“可惜的是,这碗本来是一对,你把另一只打碎了,对么?” 我艹!摊主听完,吃惊的看向陈阳,这小子tm不是掌眼的,他tm是半仙吧! 第733章 生坑s形龙玉佩 摊主看着陈阳楞神了,这小子真是邪门了,他说的没错,这碗本来是一对,但是自己今天来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给自己心疼够呛,所以只能把这只没碎的摆在摊位上,想着看能不能卖个高价,逆补一下损失,不过他怎么知道的呢? “你说一对就一对呀,就这一只!”摊主愣声过后,急忙辩解说道,“那或许流传下来的时候,另一只已经打碎了呢?” 宋青云在旁边也好奇的看向了陈阳,就这种纹饰的碗,陈阳能看出原本是一对来?他怎么看出来的? 陈阳当然看不出来是一对,这玩意谁能拍着胸口打包票说,这碗应该是一对。自己知道是一对,是因为后世的时候自己在拍卖会见过一次,当时拍卖的也是道光二龙赶珠纹的瓷碗,那就是一对,记得当时拍卖了29万。 另外这位摊主后面装货的箱子敞开着,只要扫一眼,就能看到放在箱子里的碎片,那碎片分明就是另一只二龙赶珠瓷碗的碎片,想来是摊主今天来的时候不小心打碎的,所以就把另一只摆了出来。 “这么跟你说吧,”陈阳嘿嘿一笑,“我不但知道是一对,我还知道另一只是今天打碎的,对么?” 摊主喉咙动了一下,真tm神了,他看到自己将碗打碎了?不对呀,自己今天好像没见过这年轻人呀,那他是怎么知道的呢?本来是一对的碗,现在就剩了一只,在价格上可是要大大打折扣的,不行,自己不能承认。 “哼,”摊主鼻子里哼了一声,“小伙子,别在这装模作样了,想压价完全可以明说,在我面前弄这些神乎其神的玩意,没用!” 说完之后,摊主抱着肩膀看向陈阳,反正自己就不承认,您能把自己咋的! 陈阳轻声笑了一下,随后向摊主招招手,示意摊主靠近自己。等摊主靠近自己,陈阳在他耳边笑着小声说了几句,摊主听完猛的回头一看,随后狠狠拍了一下额头,“哎呦我艹!” “我问你,你要不是今天打碎的,为啥把碎瓷片放在装货的箱子里呢?”陈阳笑着看着摊主问道。 看到陈阳把自己揭穿了,摊主也无奈的摇摇头,随手将里面的瓷片拿出来,往桌面上一放,苦笑着看看陈阳,“大意失荆州呀!不过你小子,人家都看摊子上的物件,你却盯着我装货的箱子,呵呵!” “你要是捡漏不到好东西,才奇怪呢!”说完话,摊主向常老板伸出了大拇指,“这位老板,您找的这位掌眼,这份的!” 看到摊主将碎片拿出来,宋青云在旁边也抿嘴笑了,就说陈阳不能神到这个地步么,原来是在人家装货的箱子里看到了碎片,这小子,哈哈! “行了,”陈阳拍拍手,“既然我老板相中了这物件,咱们也聊了这么半天了,您给个实在价格吧!” 摊主想了想,伸手比划了一个八字,“这位小老弟,您是懂行的人,这个数绝对是行内的价格了。” 陈阳看到之后摇摇头,伸出了三根手指,“这个数,外加碎片,行就行,不行我我们就再看看。” “你这也太少了,不行不行,您在给添点。” “老哥,您这要是一对,你说的数字绝对没问题,”陈阳看了一眼摊主,“但现在就一只了,我们只能给这个价格。” “那也太少了,再再添两个。” ......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常老板最终还是用三百块买下了这只道光年间的官窑,摊主将碎片递给陈阳,“小哥,我可跟你说一句,这碎片少不少我可不知道,您要是回去修不上,可不怨我。” 陈阳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修复,有别的用处。摊主听完愣了,这小子不修复要碎片干啥? 三百块买个道光年的官窑,价格偏高了一些,但是自己白得了一堆碎片,反正是常老板出钱,不要白不要! 常老板看着拎着一堆碎片喜笑颜开的陈阳,在旁边笑着摇摇头,“层老板,您要是看上什么物件,钱不够我这有,你放心买!” 陈阳笑着谢过常老板,表示一会要是真有自己相中的物件,要是钱不够一定向常老板开口,不过这碎片自己会去大用处。 “这都已经碎了,层老板,还有什嘛用处的了!”常老板在旁边好奇问道。 “回去打磨出来,串起来做个项链,哈哈!” “做项链,哈哈!”宋青云和常老板在旁边听完,也是不由笑了起来。开门就捡漏到了一件道光年的官窑,虽然说价值不太高,但也算开门红,几人继续往前逛着。 刚才那个摊位上,陈阳等人刚离开没多久,吴三就凑了过去,“老朴,那小子在你这买走了啥东西?” 摊主老朴抬头看到是吴老板,不由急忙堆起笑脸,顺着吴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是陈阳。 “吴老板,那小子眼力可不错,在我这买走了一件道光年的官窑!” “值钱么?”吴三看了一眼老朴问道。 听到这里,老朴还以为吴三管自己要钱呢,随即连忙摇摇头,“不是太值钱,我才买了三百块,吴老板,我这今天刚开张,您看......” “我tm没管你要钱!”吴三用手包打了老朴一下,“我是问你,他看上的东西怎么样?” 听到吴三这么说,老朴放下心来,点点头,“怎么也是件官窑嗯,那小子是我在这遇到眼力最好的!” 吴三听完点点头,随后不再搭理老朴,默默跟了上去。见到吴三向陈阳走去,老朴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完了小子,你被吴三盯上了,自求多福吧! 几人往前走着,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个摊子前,围满了不少人,大家都在纷纷议论着。 “这炉子品相真不错,可惜就是价格太高。” “就是呀,这绝对是件好物件,啧啧!” ...... 听着大家的议论,陈阳几人也凑了过去,还没等走到近前,就听见有人说着着,“说不准真是宣德年间的呢!” 又一件宣德炉?陈阳和宋青云微微对视了一眼,随后凑到了近前,看向桌面上的香炉,原来是一件狮钮双耳铜熏香炉。 此件狮钮双耳铜熏香炉,熏香炉由盖、身、底座三部分组成。纹样考究,瑞兽刻画细腻传神,铸造精湛,盖部镂空隆起,其上蹲踞一只巨狮作钮,昂首长啸,双耳皆为瑞兽,炉身光滑,形象简练,厚重大气,此时盖、身、底座完全分开,底款大明宣德。 看到香炉,常老板也兴致勃勃的凑了过去,站在桌面前面,示意陈阳看看。摊主坐在那里也不说话,悠闲的抽着烟翘着二郎腿。陈阳和宋青云凑到了前面,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绝不是明宣德的,宋青云瞬间没了兴趣。 炉身和底座都有人拿着看着,只有盖子没人看,陈阳顺手拿起盖子掂了一下,重量不对,按照比例,如果盖子都这么沉了,整只香炉就已经超重了。随后看了一眼盖子上的狮子牛钮,做的工艺还不错,应该是清末民初的。 就在陈阳将炉子盖刚放下的时候,手刚离开盖子,一只大手从旁边伸了出来,直接一把抢走了桌面上的香炉盖子,“给我看看!”说着话,身体顺势直接将陈阳挤了出去。 “喂!”陈阳回头冲他喊了一声,古董摊子前,哪能这么挤呢,万一弄碎了物件,算谁的! 陈阳刚回来,瞬间笑了,我说谁这么楞呢,原来是姓石的那个家伙。 姓石的侧头也认出了陈阳,瞬间瞪起了眼珠子,“哎,你不是......” “歌现在唱的咋样了?”刀疤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石老板身后,一只手臂搭在石老板肩膀上,笑呵呵向他问道,“上次教你的都学会了么?” 看着刀疤一脸渗人的笑容,石老板不由自主点点头。想起上次刀疤踢的自己那几脚,手不由向屁股捂了过去。 “哦,”刀疤笑着看着他,满意的点点头,“等一会完事了别走,我今天再教你几首新的,你说你咋这么爱唱歌呢!” 刀疤说完之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还说这次自己学的都是流行歌曲,保准他愿意听。石老板听完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今天是来捡漏的,唱歌的事情,改天再说。 陈阳嘴角翘了一下,看了一眼石老板,抱拳说了一句,“祝你好运!实在要是不会看,就用舌头舔舔。”说完话,示意常老板,两人转身就走出了人群。 “清末民初仿的物件!”陈阳冲着常老板说了一句。常老板点点头,轻轻笑了一下,并不在意。这毕竟是黑市,物件也是有真有假,要都是真的,非得把这破厂房挤塌了不可! “这是宣德的么?” “当然,你看看,这可是上好的栗子壳色,在看看这包浆,一看就年代久远!” “哦!你这炉子多少钱?” 陈阳临走出来之前,听到了石老板跟摊主的对话,无奈摇摇头,这种主不上当,谁上当呢! 往前走出不远,陈阳正在四处看着,旁边一件瓶子吸引了自己的眼睛,突然发现常老板不在身边了,“师叔,常老板呢?” 宋青云在旁边伸手一指,常老板去看人家摊子上的玉器了。 “你这小子,给人家当鉴定师,结果把主顾丢了,真能耐!”宋青云在旁边笑着冲陈阳说道。陈阳笑着挠了一下头,之后瞟了一眼不远处摊位上的瓶子,琢磨了一下,转身走向了常老板。 常老板正在看一件古玉,陈阳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件生坑的古玉龙形佩,玉料青白色,局部鸡骨白沁。体扁,器呈“s”状,两面纹饰相同。龙小头,张口回首,鼻部有上卷的阴刻旋纹,头顶翘角,身躯饰卷云纹,颈内侧各凸雕一小神鸟。龙身躯中部镂雕一兽头,双角弯曲。器表有明显的拉锯痕,中部有一孔,可穿绳。 s形玉龙流行于战国,皆龙首蛇身,无爪,与汉以后流行的四足龙不同,这可是个好物件! 第734章 这么卖货大哥很豪横 从形态上来看,符合战国时期龙的特征,周身顺着龙的形态,雕刻这谷纹,而且谷纹的形态也符合春秋时期的风格。陈阳走到近前,将s形龙佩拿在手里看了起来,玉整体摸起来很温润,玉器上面的谷纹造型还是承袭着春秋时期的风格,但形体比春秋时期略小,乳突更突兀,有明显的扎手感觉,在有些谷纹底部有突出“芽弯”,排列的十分密集均匀。 战国时期s形龙佩 特别是轮廓线,能明显看出使用了阳纹和阴线,通过这些特征,不难判断出,这的确是一件战国时期的s形龙佩,而且很有可能是早期的,品相也非常不错,实属难得一见。 谷纹细节 陈阳将龙佩放回到桌面,转身冲着常老板点点头,小声说一句,“生坑货,战国时期的s形龙佩,品相上乘!” 常老板点点头,准备上去跟摊主谈谈,被陈阳一把拉住了手臂,“常老板,我得提醒你一句,物件虽然是好物件,你买下来之后,日后不能在明面上交易,只能走那种私人交易会,或者这种黑市。虽然价值不菲,你可要想清楚了,免得日后麻烦。” 常老板表示自己明白,这种好物件到了自己手里,轻易不会出手,随后笑呵呵去跟老板谈价格。陈阳看着在旁边听了一会,这家伙要价并不高,开口才五万块,就算不讲价,这价格拿下来,出去遇到哪个喜欢古玉的,转手就能挣上一两万。 听了一会两人谈价,陈阳又一次将目光看向了那边摊位上的一只瓷瓶,看着宋青云也在旁边看着物件,陈阳跟身边的振丰说了一句,让常老板买完之后,去另一侧的摊位找自己之后,陈阳迈步走向了摊位。 “大哥,那只瓷瓶我能看看么?”陈阳走到摊子前,指着老板面前的一只瓷瓶,开口问道。 摆摊的是位邋遢的大哥,穿着大背心,脚下还踩着双拖鞋,下巴和嘴边上的胡须估计得有几天没刮过了,手里夹着劣质的香烟,旁边还放着几个啤酒瓶子,抽口烟,喝口酒,时不时还用手搓搓身上的泥球,摊位前根本就没什么人。 “这个么?”大哥见到陈阳走过来,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热情,机械的拎起面前的瓶子,向陈阳问道。 陈阳点点头,大哥根本就没有放下的意思,而是拎着瓶子向陈阳挑了一下,示意陈阳接过去。这tm谁敢接呀,难怪你摊子前连人都没有,这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呀! “大哥,您放下呀,您这不放下,我怎么拿呀?”陈阳在旁边笑了一下,“这要是你一递,我一接的时候,瓶子脱手摔了,怎么算呀?” “没事,脱手算我的!”大哥依旧没放在地上,直接将瓶子底部冲向了陈阳,“你们这些人呀,就是麻烦,给你!” “想看就这么接,不想看就拉倒!” 这大哥还真有脾气,陈阳不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自己是接还是不接呢?要是接的话,万一摔了碰了,他说算他的,可是红口白牙的谁说的明白呢?要是不接,这瓶子对自己可有大用处,没想到一个民国的瓶子,把自己难住了。 陈阳正皱着眉头想着呢,大哥在旁边喊了一句,“看还是不看,不看我继续喝酒了!” “看!”陈阳也是壮着胆子,伸手接过了大哥手里的瓶子,说实话,自从自己知道了古董行里的规矩,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冒险接物件。大哥看陈阳拿住了瓶子底部,随后手一松,“对喽!” “不是我不懂规矩,我只是看不惯!”大哥抽了一口烟,冲陈阳笑了一下,露出一口黄牙,“相信我,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要是大家都这么互相猜忌,这人情呀~~~~就淡喽!” 陈阳接过瓶子,冲大哥笑了一下,大哥说完也不搭理自己了,拿起酒瓶子直接仰头喝了一大口。 这是一只民国时期釉下五彩海水龙纹观音瓶,瓶子撇口,束颈,溜肩,筒腹渐收,圈足。器型沉稳,胎白釉润。外部纹饰以釉下五彩云龙海水纹,画中浪涛汹涌,流云迤逦,火焰飞滚,气氛热烈,但见苍龙虬躯矫健,以“胭脂红”描绘了一条尤其生动,凶猛之情,威慑天地。 民国时期釉下五彩海水龙纹观音瓶 龙身体态健美,动感十足,神情凶猛,威风凛凛,整个画面极具震撼力。再仔细观之,大气磅礴之下,龙身的毛发、鳞片、眉眼、爪牙等处皆描绘细致入微,又体现出绘画者细节之处的笔力。整只瓶子最特殊的地方,在于瓶子底部书“中央精制”四字双行楷书款。 陈阳仔细看着手中的瓶子,看这只瓶子的时间,比以往看其他瓷器时间要多,这是一件醴陵釉下五彩瓷。 醴陵釉下五彩瓷为晚清陶业一大创举,尤其是他的“三烧制”工艺,所谓“三烧制”即指醴陵釉下五彩瓷需要三次入窑烧制。 首先将已成型而未经施釉的坯胎经低温素烧,然后勾线施彩,再进行第二次低温素烧,最后施釉入1300c以上的高温窑在先氧化后还原的气氛中烧成。这种先低温再高温的工艺与长沙窑、青花及釉上彩都不同。一般都是一次烧成,五彩、粉彩等釉上彩则先高温再釉上施彩,后低温焙烤。相比之下,釉下五彩先低温后高温,低温时不易发现问题,待到高温烧成后出现问题已为时已晚,所以釉下五彩的成品率较低,成本相对要高,这是一件此件即为醴陵官窑制器中上佳者。 这瓶子底书中央精制,应该是民国时期中央政府聘请醴陵工匠于上世纪20年代到30年代在南京制作,用于政府陈设,瓶身用龙纹,寓意希望能够结束战乱江山一统。 中央精制底款 这种瓶子自己上一世见过,拍卖成交价格在40余万元,当然现在这个年代,这种民国时期的瓶子,是不怎么值钱的,但这只瓶子值钱的地方,不在拍卖价格上! “大哥,您这瓶子多少钱?”陈阳确定这只瓶子之后,抬头向大哥问道。 “四十五!”大哥都没看陈阳,抓起一把花生米,直接扔到嘴巴里,直接说道。 “多少?”陈阳听完瞬间吃惊了一下,不是因为大哥要的价格高,而是因为这价格太tm良心了。 这古玩黑市里,别人卖物件,哪个不是开口就成千上万的,甚是开口就是十几万,这大哥可倒好,这件给自己来了一句四十五块,这巨大的差异,让陈阳感觉到吃惊。 看着陈阳吃惊的样子,大哥咧嘴一笑,“我这不讲价,就这些钱,看中了就拿走,买回去是挣是赔,跟我一分钱关系也没有。” “不是,”陈阳看看四周的摊位,好心的向大哥说道,“大哥,我不是说价格贵,不过你看看四周,哪一个不是成千上万的要价,您这开口四十五块,直接给我整不会了!” “大哥,你不会不是摊主吧?” 大哥听完仰头哈哈一笑,“我不跟这帮人一样!” 随后大哥跟陈阳聊了起来,自己根本就不是玩古董的人,只是听说这几年这些老物件值钱,有人从村子里掏来老物件,转手到市场一卖,挣了不少钱。自己看不出来这些都是啥玩意,索性也不像这边帮人一样,开口就这个秦那个汉,这个唐那个武,什么清什么明的忽悠人。 “在我这买物件,我就挣点辛苦钱。”说着话,大哥又拿着啤酒瓶子喝了一口啤酒,“您要是眼力好,拿出去挣了钱,那是你的本事,我不眼红;您要是看错了,百十来块钱的玩意,也不心疼。” “别整的人家倾家荡产买个物件,拿出去找人一看,假的!”说着话,大哥把瓶子放在地上,双手一拍,“窟通一下,跳了楼跳了河,那不是祸害了人家一家人么?” 说到这里,大哥摆摆手,“缺德的事,咱不干!” 听到大哥这么一说,陈阳从心里由衷敬佩起来,这倒是一条汉子! 这年头,像大哥说的这种情况,经常发生,有不少刚刚有些起色的小老板,学人家玩古董,结果赔了钱不说,一股气上来,还真就跳楼了。别看这大哥挺邋遢,但从他说的话来看,人还不错。 “行,大哥,这瓶子我要了。”说着话,陈阳从包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大哥。 “拿零钱,我这还没开张呢,没钱找你。” “大哥,您就收着吧,我还真没带零钱。”陈阳笑着示意大哥,就这样吧,不差这五块十块的。 “艹,真tm是有钱人!”大哥笑着骂了一句,“要不说你们有钱呢,我tm平时都是零钱,没有整钱!”说着话,大哥从地下拿起一只小瓶子,顺手递给陈阳,“给,不能占你便宜,这玩意五块钱收来的,给你了。” 陈阳看看大哥递过来的小瓶子,说实话,这瓶子正常白给自己都不要,他这五块钱收来的都亏了。不过陈阳还是接过了小瓶子,谢过大哥之后,转身去找常老板和宋青云。 大哥在后面看着陈阳的背影,拿起身边的酒瓶子,仰头喝了一口酒,“今天又有钱买酒了!” 当陈阳见到常老板的时候,常老板已经将s形龙佩买下来了,陈阳询问最后的价格,常老板表示只花了三万块。陈阳点点头,价格虽然高了一些,但现在转手拿出去,轻轻松松卖上十几万,要是能等到2000年之后,那就是几十万了。 两人正说着话,宋青云和刀疤从旁边也回来了,看到宋青云一脸喜笑颜开的样子,陈阳就知道宋青云指定捡漏到好物件了。 “陈老板,宋老板买了一个中间带小人的杯子。”刀疤嘴快,看到陈阳就说了出来。 气的宋青云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 刀疤一句话引起了陈阳的兴趣,表示让宋青云将杯子拿出来看看,宋青云也不藏着掖着,打开手里的盒子,将里面的杯子展示给陈阳等人。 常老板在旁边看了一眼,不由皱了一下眉头,而陈阳则瞬间睁大了眼睛。 此杯为撇口,圆腹下敛,圈足。内壁口沿绘卷草纹,画面布局疏密得当。杯子内部正中伫立一老者,老者人物形态生动,青花发色纯正艳丽;观其开脸自然,笑口常开呈微仰状,胡须描绘细致入微。 明天启 青花人物公道杯 杯外壁绘以诗文“漏其巵,实以酒,半则弗漏,满则弗受。岂唯弗受,并丧厥有,庶几哉。宥坐之,戒可以长守”,后落损斋居士。 巵就是酒杯。这段话的意思是:酒杯上有孔,往里倒酒,一半的时候不会漏,倒满了就无法承受,非但不能承受,所有酒都要漏空。宥坐 ,就是将它放在座位的右边,时时刻刻警醒自己。 天启公道杯! 杯子诗文 第735章 刀疤的新造型 公道杯出现的年代众说纷纭,有人说公道杯的雏形出现在汉代,也有人说在元代和辽代出现,用来惩戒贪杯之人。 但最出名的典故,是在明代。明代官府在景德镇开设的御器厂里,能工巧匠造出的一种精巧而特殊的杯子。据传,当年御器厂花费了半年时间,制作出了精致的“九龙杯”,上京进贡给皇上。洪武帝朱元璋看到后,十分喜爱,经常使用它来盛酒宴请文武大臣。 席间,朱元璋拿出瓷质酒杯为众臣斟酒赐饮,徐达第一个上前领赏,他一来好贪杯,一来日恃功高,竟让朱元璋把杯中酒斟得满溢,谁知他刚端起酒杯,这酒竞泄漏光了。而其他人喝这杯中酒,只要不斟满酒尽得甘醇,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朱元璋笑说:“此乃景德镇御器厂奉朕之命所造的九龙公道杯。圣人曰:谦受益,满招损。众爱卿今日一试其公道,以为如何?”后来,朱元璋觉得这九龙杯盛酒十分公道,于是为之取名“公道杯”。 其实公道杯的原理非常简单,杯中央一空心瓷管,在空心管外部塑造图案,老者或龙头、螃蟹等,所塑图案下端与杯内壁相连接,管下通杯底的小孔;头体下与杯底连接处留有一孔。根据连通器液面等高原理,注酒(水)入杯,若水位低于瓷管上口,水不会漏出;当水位超过瓷管上口,形成负压,产生虹吸现象,酒由杯心孔漏下,直至滴酒不剩。 公道杯原理图 第二种公道杯底心无孔杯内底置一覆碗,空腹。覆碗顶端开孔,内置一活动立姿空腹老翁覆碗与杯内底相连接处留有小孔,斟酒入杯,酒从小孔进入覆碗内,随着液面逐渐上升,老翁徐徐升起;若无酒,则翁沉碗底,仅露头顶。行酒令时,以老翁两足浮至子沿为准,这类老翁称为公道老,多见于清代粉彩类器物。 损斋居士是明嘉靖年间的进士王世懋,王世懋是着名文学家王世贞的弟弟,号损斋,这段话收录在王世懋《王奉常集 · 平心杯铭》中,平心杯就是公道杯。 “陈老板,你看看,就这么一个小杯子,本来就没多大,里面还弄个老头,还这么难看,这不是没事闲的么?”刀疤在旁边看着宋青云手中盒子里的公道杯说道。 其实这杯子并不是很大,这就是2022年,253万拍卖出去那只 宋青云都没搭理这家伙,拿着杯子向陈阳问道,“小子,认识么?” “公道杯!”陈阳嘴角向上翘了一下,“您这可是好物件呀!” “啊!”宋青云吃惊的看了一眼陈阳,“你居然认识!” 陈阳抱着肩膀微微一笑,“我不光知道咱们国家的公道杯,我还知道国外的公道杯,他们叫毕达哥拉斯杯!” “啥玩意?国外也有?”宋青云惊讶的看着陈阳。 陈阳看着宋青云吃惊的样子,不由笑着点点头。陈阳并没有撒谎,只是现在这个年代,有的人连公道杯还不知道呢,更何况别说毕达哥拉斯杯,据说毕达哥拉斯杯是古希腊科学家毕达哥拉斯根据虹吸现象发明的一种杯子,只不过那种杯子跟华夏的公道杯不同,它更像一只喝酒的高脚杯。 毕达哥拉斯杯,西方的公道杯 宋青云手里这只公道杯,从釉色,胎质各个方面,就能看出是一只明天启年的青花诗文公道杯,而且陈阳对于这只公道杯记忆简直太深刻了。这只青花诗文公道杯,原本是一位小鬼子收藏家的藏品,在2014年京城宝丽春拍上,这只杯子以40万元的价格拍卖出去了;之后听别人说,这只杯子也出现过在拍卖会,但是都流拍了,直到2022年,又是在宝丽的春拍上,这只公道杯以253万元的价格拍卖出去了。 当时古董行很多人传,一件公道杯,左一手,右一手,托来托去,终于碰到了一个大傻子! 看到公道杯的瞬间,陈阳脑海中想到的不是价格,也不是拍卖行的各种不为人知的操作,而是它的原主人是小鬼子收藏家。又是小鬼子收藏家,又是出现在这片土地上,跟自己手里的那件青铜方尊来历一模一样。 一件公道杯无所谓,这玩意的价值陈阳心里有数,虽然值钱,但绝不会出现那么离谱的价格。陈阳关心的是,与这件公道杯一起被小鬼子拿走的物件,绝对比这公道杯有价值。 “真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认识这玩意,”宋青云有些失望,“还想着给你小子上一课呢,没想到你知道的tm比我还多!” 宋青云说完之后,转头看向了陈阳手里的瓷瓶,有些诧异,没想到陈阳转了半天,就买了一件民国时期的瓷瓶,难道说这瓶子有什么不同么?陈阳笑着晃晃手中的瓷瓶,向宋青云说道,“师叔,这瓶子我要是不说,你绝对看不出来!” “看不起谁呢!”宋青云嘴角一撇,“怎么着也是你师叔,这点眼力要是在没有,怎么当你师叔!” “放下,我看看!” 陈阳顺势将胖子放在旁边的空地上,宋青云一手拿着盒子,直接蹲在地上看了起来。看了半天之后,也没看出来什么,这不就是一件普通的民国时期的瓶子么? “醴陵釉下五彩瓷观音瓶,”宋青云将盒子放在了旁边,蹲在地上拿着瓶子看着,“这物件是民国时期,中央政府的摆设,虽然少见,但也没什么特殊呀!” “你要是说它的价值,收藏价值不高,但是研究价值不低,毕竟也是那段特殊时期的瓷器,这物件你多少钱入手的?” 陈阳笑着说出了价格,宋青云眉头皱的更紧了,价格不低不高,这价格入手之后,卖也没有太大空间,这物件除了研究价值以外,自己丝毫看不出利润空间在哪里。送宋青云皱着眉头,扭脸看向了陈阳。 陈阳嘿嘿一笑,弯腰从地上拿起瓶子,“看不出来吧,我都跟你说了,一般人看不出来!” “来师叔,我告诉告诉你!”说着话,陈阳向宋青云招招手,之后将观音瓶瓶口的位置,冲向宋青云,示意宋青云看里面。 里面有啥看的,再说自己刚才也已经看过了,宋青云狐疑的看向瓶子里面,陈阳在耳边小声跟宋青云说了几句,随后宋青云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后,宋青云眼睛离开瓶子,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只手电筒,向瓶子里面照着。 “我艹!”借着手电筒的光线,宋青云张大了嘴巴,一只眼睛向里面看着,“你这小子眼睛是毒,这玩意你都能发现?” “先别高兴,还得回去想办法把这玩意弄出来,”陈阳在旁边笑呵呵说道,“确定是真的,才能高兴。”说到这里,陈阳微微摇摇头,“真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弄里面的,居然这么死,连动都不动!” 振丰,刀疤和常老板三人跟大傻子一样,看着陈阳和宋青云说着,根本就不知道瓶子里发现了什么玩意。听着听着,刀疤忍不住了,走到宋青云旁边,“宋老板,里面到底是啥玩意呀?” “三孔布!”宋青云依旧拿着瓶子看着,他跟陈阳的想法是一样的,想在不破坏瓶子的情况下,将三孔布拿出来,可是这玩意无论怎么晃悠,它就在瓶子底部边上,一动都不动。 刀疤听完一愣,伸手指着瓶子,“这里面有布?啥色儿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宋青云白了一眼刀疤,“我说的三孔布,是一种钱币!” 陈阳在旁边咧嘴一笑,手臂搭在刀疤肩膀上,向他解释了起来。 三孔布是中国古代钱币的一种,旧称“三窍布”,铸于战国晚期约公元前3世纪左右。形同圆首、圆肩、圆足、圆裆,独具的特征是:布首及两足各有一只圆孔,故称“三孔布”。 一边向刀疤解释着,陈阳脑海中回忆着关于三孔布的拍卖价格,2010 年 5 月,佳德 2010 春拍古钱专场中,战国大型“武阳”背“两”三孔布以 352.8 万元人民币成交;2012 年 11 月,京城轩 2012 年秋季拍卖会钱币专场中,战国时期“下匕阝阳”背“十七 两”三孔布以 368 万元成交;2015 年 5 月,佳德春拍古钱专场中,战国赵铸大型“武阳”背“一两”三孔布以 791 万元成交,再次刷新古钱币拍卖新纪录。 三孔布属于古钱五十珍之一,每一次出现,都会引起古钱币市场的震动。 “哦,”刀疤听完点点头,“陈老板,那这东西很值钱呗!” 陈阳点点头,此时宋青云已经看完了,表示现在想把这物件弄出来是不可能了,只能回去想办法。陈阳询问了常老板,常老板也是满心好奇,反正自己也已经买到一块战国时期的古玉,没空手而归,自己已经满意了。 “层老板,偶也想看看你说的那个三孔布!” 既然这样,大家就准备开始往回走了,出了厂房大门,刀疤在旁边示意陈阳将瓶子交给自己拿着,怎么说陈阳也是自己的老板,怎么能让老板自己拿东西。陈阳将瓶子交给了刀疤,边走边跟宋青云和常老板聊着天,振丰在前面走着,准备去开车。 刀疤跟在几人身后,边走边用一只眼睛看着瓶子底部,虽然自己看不清楚,但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有个东西。刀疤用力晃悠了几下,又将瓶子翻过来,手掌使劲拍着瓶子底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这玩意邪门呀!”刀疤一边鼓捣着,嘴里一边小声说着,“老子还就不信了,弄不出来你!”说着话,刀疤将手顺着瓶口伸了进去,伸进去瞬间刀疤咧嘴笑了,因为他的手指碰到了那东西。 刀疤用手指抠了几下,三孔布根本就不动,看来这玩意挺死呀,自己居然摸到了拿不出来,刀疤想着把手臂拿出来。 “哎,哎,哎,我艹!” 陈阳等人已经跨出厂区大门,振丰看到停车的地方,那个秃头就在自己车附近,就在纳闷的时候,听到了刀疤的喊声。几人站住脚步,纷纷回头去看,只见刀疤右手卡在瓶子里出不来了,左臂死死夹着瓶子,用力往外拽着右手。 陈阳和宋青云看到刀疤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 “刀疤,你比机器猫还牛b呀!”陈阳笑着看着刀疤,“人家机器猫是两只拳头,你弄了个瓶子。” “你这小子,没事把手伸进去干啥!”宋青云边笑边和陈阳走过去帮忙。 “不是,”刀疤急的满头是汗,“我想伸手进去把那玩意弄出来,谁知道进去的时候挺顺溜的,拔的时候拔不出来了!” 观音瓶,本来就是敞口细脖,陈阳估计刀疤往里伸的时候,是顺劲,一滑就进去了;但是想把手拔出来,可就困难了,这有点类似嘴里放灯泡的原理。陈阳用力把着瓶子,刀疤用力往后拔手臂。但瓶子是滑的,陈阳双手根本就把不住,无奈宋青云也加入了进来,可是几人试了好几次,刀疤手还是没能从瓶子里拿出来。 前面的老虎,早就接到了吴三的指示,让自己带着人在这等陈阳,一见到陈阳就把他拦下了,就为了要他手里的物件。 老虎在几人车旁边等着,眼看着几人就要走过来了,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人站在那里不动了。看了一会,老虎手一挥,示意身后的小弟跟自己过去看看。 “陈老板,”老虎笑着向陈阳等人走了过来,“看起来今天收获不错呀!”说着话,老虎示意小弟将几人围上。 陈阳听到声音,扭头看了过去,看着老虎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里一凉。 “你认识我?”陈阳迎着老虎的目光看了过去,不温不火的问道。 老虎笑着点点头,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光头,“当然,像陈老板这种名人,我怎么会不认识呢!” “你找我有事?” 老虎咧嘴一笑,“陈老板,我们三哥想跟你交个朋友,不知道陈老板愿意不愿意!” “当然,”陈阳轻笑了一下,“朋友多了多条路,我倒是不介意多个朋友,可不知道哪位是三哥?” “哈哈,”老虎抬头笑了一下,“三哥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既然想跟三哥交朋友,那怎么也要拿出点诚意来!”说着话,老虎向陈阳一伸手,“三哥说了,只要陈老板交出今天自己买的物件,日后你们就是朋友了。” 陈阳呵呵笑了一下,什么狗屁的交朋友,想要物件就是想要物件,给自己整这么一出!别说自己不能把物件给他了,就算想给,现在也给不了了,那瓶子卡着刀疤的手臂呢。 “给你!”刀疤这时候从后面站了出来,将卡在手臂上的瓶子往前一递,“你要是能拿走,我算你厉害!” 第736章 会自爆的瓷瓶 老虎看到刀疤递过来的瓶子,脑袋一时间有些发懵,摸摸自己的光头,瞪起眼珠子看看刀疤。这小子看起来也是个硬茬,怎么就乖乖把瓶子递过来了? 刀疤见到老虎拦住陈阳的时候,心里估计今天这一仗是跑不掉了。但自己手被卡住了,一会要是打起来,自己指定吃亏。况且自己右手出刀速度快,现在被卡在瓶子里,连别在后腰的匕首都抽不出来了,到时候自己指定吃亏。 所以刀疤听到老虎要瓶子的时候,直接走到了老虎面前。要是你厉害,把瓶子从老子手上拽出去,等老子直接动手;你要是拽不出去,老子直接用瓶子砸你,来个先下手为强! 老虎伸手去拿瓶子,刀疤用力往回拽。老虎拽了几次,根本就没拽动,抬头看了一眼刀疤,“你小子tm找茬吧,松手!” “你tmsb吧,”刀疤晃晃瓶子,“你看到我手了么?” 听刀疤说完,老虎也是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刀疤的手在瓶子里。看着刀疤笑嘻嘻的表情,老虎点点头,行,小b崽子跟我玩这招,以为我看不出来是吧? “你当我是sb呢?”老虎伸手一指刀疤,“你tm在瓶子里攥拳头,我能拿过来瓶子么?” 刀疤咧嘴一笑,这家伙还真不傻,能想到这点。可自己真没在里面攥拳头,这瓶子就卡着自己手腕那里,它拽不下去呀!随后刀疤示意老虎看着,开始抡起手臂来。 看着刀疤跟抡风火轮一样抡着瓶子,陈阳在旁边都害怕,这要是突然瓶子被抡出去了,不就直接摔碎了,刀疤这个大虎b! 刀疤将瓶子抡的呼呼生风,嘴里还喊着,“你看,我tm是手卡里面了!”抡着抡着,也不知道是大虎往前走了一步,还是刀疤往前走了一步,只见刀疤挥舞着瓶子,一瓶子底直接打在了老虎眼眶上。 “哎呦,我艹!”老虎直接伸手捂住了眼眶,弯腰骂了一句。 刀疤本能的愣了一下,随即上去问了一句,“没事吧,哥们?”说着话,刀疤伸手就去拍老虎的秃头,可他忘记自己手上是瓶子了,直接用瓶子结结实实又给老虎脑袋上来了一下。 “哎呦我去!”老虎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捂着头,大喊有声,“给我干他!” 老虎喊完,身后七八名小弟,直接就冲刀疤冲了过去。振丰在旁边看着刀疤要吃亏,也顺势冲了过去,一脚就踢倒一名小弟,“走!” 刀疤根本就没注意振丰冲过来了,手上有瓶子,见到有人冲向自己,抬手就一下子,一名小弟捂着头就退回去;旁边小弟抬腿踢向刀疤,刀疤顺势用瓶子砸向人家小腿,小弟嚎叫着跪在了地上。 “我艹,这玩意比刀子好使呀!”刀疤瞬间乐了,面对冲向自己的小弟,疯狂的抡着瓶子,这瓶子也是奇怪了,怎么抡都不碎。 场面瞬间热闹了起来,振丰离刀疤不远,帮他挡着冲过去的小弟;刀疤挥舞着瓶子,嘴里一边笑着,一边砸着冲向自己的小弟;宋青云虽然年纪大了,身手也不错,一只手臂抱着盒子,躲避着小弟的攻击之余,时不时还来一脚;陈阳则显的有些手脚忙乱,但有宋青云的帮忙,倒也能应付过来。 最倒霉的就是常老板了,见到动了手,常老板当时就慌了,不断后退着,连连摆手,“大家都是朋友的了,不要这样子呀。偶请客,有事情大家坐下来聊么,别动手,别动手!” 陈阳一脚踢倒了冲向常老板的小弟,一边示意他找个地方躲着。这家伙是不行,一动手就慌了,一看从小到大就没怎么打过仗。 吴三在办公室内跟叶辉聊着天,两人正聊着呢,一名小弟跑了进来,说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吴三用力一拍桌子,“tmd,谁敢在老子地头上撒野,告诉大虎,给我往死里干,出事算我的!” “把那几个人都给我留这儿!” 叶辉听完之后,转头看向了窗户外面,在三楼办公室内,厂区外面的情况一览无余,很清楚就能看到外面已经打起来了,虽然看不清楚是谁,但凭着身影,叶辉断定就是陈阳这帮人跟大虎打起来了。 “吴老板,你也不怕打碎那只瓶子。”叶辉揉着核桃,笑着看着窗外,真是没想到,陈阳带着这两人身手这么好,还有那个宋青云,一个玩古董的,这动起手来也不差么! “再打下去,我估计那瓶子就碎了!” 吴三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目的是为了那只瓶子,一把抓起桌面上的手包,手一挥,“走,给我出去看看!”带着一众小弟,跑下办公楼,向厂区外面跑了过去。 老虎被刀疤手上那瓶子砸了好几下,这家伙仗着瓶子卡在了手上,肆无忌惮的。也是奇怪了,一个破瓶子,打了这么半天,居然没打碎。大虎摸了一下自己的光头,“妈了个巴子的,钢管给老子,老子要把他那条手砸断!” 眼看着大虎抡着钢管向刀疤砸来,刀疤急忙收回了手臂,这玩意可不能碎。老虎一钢管轮空了,刀疤趁着空档,上去一脚直接踢在老虎大胯上,“妈的,想弄碎老子的瓶子,门也没有。” 刚说完话,刀疤后背就挨了一下,回手抡着瓶子,就给了老虎小弟一下。 “住手!”就在这时候,吴三带着二十多名小弟冲了出来,瞬间将陈阳等人围在了中央。振丰看到出来这么多人,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暗暗想着,完了,今晚恐怕跑不出去了,这人太多了。 老虎看到吴三下来了,急忙跑了过去,添油加醋说着事情经过,还没等老虎说完,吴三抬手就给了老虎一个嘴巴子,“饭桶!” “老子要的是那只瓶子,你tm这么干,万一把瓶子弄碎了呢!” 老虎捂着脸,不断的点着头,心里已经慰问过了吴三十八代。明明是你让老子来抢瓶子的,都说是抢了,那能不发生点事情么?现在来怪老子,我呸! 振丰凑近了刀疤,小声向刀疤示意,如果一会动起手来,让他护着陈阳和宋青云往外冲,至于那个大舌头啷叽的,不用管他。刀疤则微微一笑,表示让振丰带着陈老板几人往外冲,他们要的是瓶子,自己手里有瓶子了,他们不敢把自己砸的。 吴三向陈阳几人说着,只要把瓶子留下来,自己绝不会为难他们。陈阳听到这里有点发懵,这家伙要这瓶子干啥?难道他也知道里面有三孔布?不应该呀,这事应该只有自己知道呀! 陈阳在后世的时候,曾经给一家拍卖行做过鉴定师,记得有一年,一位老头拿着一只民国时期瓶子来这件拍卖行准备拍卖,就跟这只瓶子一模一样。一位鉴定师鉴定之后,觉得瓶子有些价值,什么都谈好了,连协议都签好了。一位工作人员从旁边一走,这瓶子自己从桌面上掉下去,直接摔碎了。 当时老头心疼坏了,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拉着工作人员要求赔偿。而工作人员则表示跟自己没有关系,这瓶子在桌面上放着,自己就是从这里路过,瓶子就从桌面上掉了下来,应该是老头无意中碰到了。 两人僵持不下,那老头当场心脏病都犯了,拍卖行急忙打了120电话,直接被120拉走急救了。等老头被拉走之后,清理现场的时候,陈阳无意中在地上碎片中发现了三孔布。经过自己和几位知名专家鉴定,这就是一件战国时期赵铸“武阳”三孔布,当时拍卖行高兴坏了。 那只瓶子估价才二十多万,这三孔布是什么价值,拍卖行这些人心里自然知道。按照陈阳的意思,这应该算人家老头的拍品,可拍卖行私自扣下了这件三孔布,只是按照估价赔偿了老头那只瓶子钱,并且承担了医药费,从此陈阳再也没有为这家拍卖行做过鉴定。 所以当今天陈阳看到这只瓶子的时候,就决定过去看看,果然在瓶子里面发现了三孔布,按照道理来说,吴三是绝对不会知道这件事的,那他为什么大动干戈要这只瓶子呢? “哟,这不是陈老板么,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黑市凑热闹呀?”随着一道细声传来,叶辉慢悠悠揉着手里的核桃,走到了吴三身边,眯着眼睛笑着看向陈阳。 艹! 陈阳瞬间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叶辉在背后搞鬼。当然这家伙也不知道瓶子里的秘密,但叶辉认识自己,也知道自己眼力如何。他只要跟吴三一说自己,吴三自然认为自己手里的绝对是好物件,所以才想抢过去这瓶子。 “叶少,好久不见,分外想念呀!”陈阳笑着看向叶辉,双手抱拳说了一句,“受人委托,来帮人掌眼。”说着话,陈阳回头就去找常老板,这时候自己才发现,常老板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叶辉呵呵呵一笑,随后向吴三说起了陈阳那些故事,捡漏了这个,捡漏了那个,这年纪,这眼力在古董圈里那可是头一份的,而且陈老板看上的物件,那一定是好东西。 陈阳在旁边看着叶辉,心确定了就是这家伙在背后捣鬼。我tm用你这个时候夸我呀!这分明就是在告诉吴三,自己手里的是好物件么?叶辉,你别让老子抓到机会,抓到机会老子坑死你! 叶辉跟吴三说完之后,转头看着陈阳笑着问道,“陈老板,不知道您今天捡漏了什么好物件,拿出来我和吴老板看看如何?” 看你妹! 陈阳带着一丝冷笑,“实在不好意思......” “咔嚓!” “哎呦,我艹!” 陈阳话还没说完,卡在刀疤手上的瓶子突然间碎了,碎的让人措不及防,就好像上一世,瓶子莫名其妙摔在地上一样。刀疤就站在自己身体前侧,陈阳说话的同时,眼睁睁看着这瓶子就如同......往冰冷的玻璃杯里倒入了烧开的热水一样,突然间自己炸开了,所有人一时间都懵了。 刀疤也愣住了,低头看着一地的碎片,自己这么倒霉么! “你干啥呢?”振丰听见瓶子碎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刀疤喊道,“咋整碎的?” 刀疤木讷的回头看着振丰,“哥,我说它是自己碎的,你信么?” “你猜我信么?” “我信!” 振丰听到陈阳说信,诧异的回头看了陈阳一眼,只见陈阳走到碎片中间,挑起几块比较大的瓷器碎片,走到叶辉面前递给他。 “叶少,这就是我捡漏的那件瓷器。”陈阳嘴角浮现一丝坏笑,“本来是他拿着瓶子,我们准备离开的。这家伙不好好拿,把手伸到瓶子里面去了。你也知道,观音瓶敞口细脖,这手不就卡里面了么。” 说到这里,陈阳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现在只有这碎片了,叶少给看看?” 看着陈阳走过去了,宋青云在后面也跟着走了过去,笑呵呵向叶辉说道,“叶少,你可得看仔细了。” 叶辉抬头看看宋青云,手里掂掂瓷片,嘴角上翘,“没想到宋会长也在这里,还真是向外界说的那样,陈阳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说着,叶辉嬉笑的一指陈阳,“您呀,是真喜欢陈阳!” 叶辉说完,转头笑着向吴三介绍起了宋青云,不过只是介绍了宋青云是江城古董协会会长,别的并没有多说。不过吴三也不傻,这老家伙既然是协会会长,那眼力指定也差不了呀,那说明他怀里抱着的那个盒子里,一定也是好东西。 “哟,这还真是一件稀罕的物件......”叶辉拿着瓷片,冲着光线还不错的位置看着。 话话没说,吴三在旁边听到之后,轻轻摆摆手,“行,既然你们把我的瓶子打碎了,那就请宋会长把手里的物件留下吧,要不然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 叶辉背着手,侧头冲着陈阳和宋青云露出一丝奸笑,嘴里叨咕着,“我得去光线好的地方看看!”说着话,转身就往回走。 “滴滴......呜呜呜呜!”就在吴三的小弟将陈阳等人团团围住的时候,一道摩托车灯光射了过来。 “都tm干啥呢,让开点,别耽误老子回去喝酒!” 第737章 八极拳高手廖振山 骑摩托车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卖给陈阳瓶子那位老板。这老板嘴里叼着烟卷,摩托车后面用绳子绑着一只硕大的破木头箱子,本田摩托车的灯光直刺眼睛,不少人看到摩托车车灯射过来,纷纷抬起手臂挡着眼睛。 吴三见到来人,也不由一皱眉头,这家伙怎么来了呢?他啥时候开始摆弄古董了? “都tm不回去睡觉,在这干哈呢!”陈阳眼看着大哥,将摩托车用支架支好,叼着烟,向吴三等人喊道。 “廖大炮,这没你事,你不是说要回去喝酒么,赶紧走吧!”吴三招招手,示意他赶紧走。 “大哥,您这是要回去了?”吴三话音刚落,陈阳笑着向廖大炮走了过去,同时手里递过去了一根香烟。 廖大炮见到是陈阳,居然咧嘴笑了,接过陈阳手里的香烟,顺手夹在了耳朵上,又看看吴三等人,“我明白了,你小子是不是在我哪里捡了好东西,被吴三这小犊子盯上了?” 陈阳咧嘴一笑,“大哥,你这眼睛真毒!” 陈阳奉承的向廖大炮竖起了大拇指,“物件到不一定是好物件,这位老板非得想看看。” “就是挨熊了呗!” 叶辉的眼神也看向了陈阳,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这人自己认识,严叔曾经跟自己说过,这小子叫廖振山,他父亲是国内知名八极拳名家廖国丰,别看这家伙三十岁出头的年纪,早就是八极拳的高手了。 这小子自幼跟他父亲学武,资质非常不错。要不是后来因为跟他父亲不合,廖振山绝不会混到今天这个地步,没想到,这家伙也去倒腾旧货了,看来沈城这两年古董行情是好呀! “吴三,”廖振山从脖子上拿下毛巾,顺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我跟你说,你欺负别人我不管,但这是我的顾客,熊他可不行!” 吴三瞬间被廖振山气笑了,这家伙真是管的太宽了,我tm想要干啥,还得你同意?生气归生气,但这家伙的实力不容忽视,这家伙曾经在三好街,为了帮自己好哥们杰子出头,一个人打躺下了十五个人,这里面还有两位平日里骁勇斗狠的社会大混子,廖振山赤手空拳对付一帮拿着家伙的混混,最后不但自己身上没受伤,还带走了他的好哥们杰子。 “大炮,我说你tm有病呀!”吴三虽然有些忌惮廖振山的身手,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绝对不能认怂,要不然以后自己还怎么混了! “我tm看中了啥,还得告诉告诉你呗!” 廖振山听完笑了,抖抖手里的毛巾,“你看中了啥玩意,跟我没关系。” 说着话,廖振山伸手一指旁边的陈阳,“但人家在我这里买了物件,那就是我的顾客,顾客就是上帝。你tm熊我的上帝,就是熊我!” 吴三听廖振山说完,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点点头,“行,他在你这买了多少钱的物件,我出双倍行吧!” “五十!”廖振山伸出一个手掌说道,“还有,今天我卖了三百块,按照规矩,你抽百分之十的水,三十块钱我放在摊位上了,记得让你小弟收,别到时候说我没给你钱。” 廖振山不说这话还好点,说完之后吴三更来气了。就这厂子里面来卖物件的,哪个不是一晚上成千上万的卖,自己从人家身上一晚上就能抽上万元。他可好,整了个三十块钱,说的好像自己差他这三十块钱一样。 “廖大炮,我tm差你这三十块钱呀!”吴三冲着廖大炮喊了一句,说着话,吴三从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扔到廖振山面前,“给你,这回没你事了吧!” 廖振山看着扔在地上的一百块,眼睛顿时瞪起来了。自己倒不是要他这一百块,可他把钱扔地上是啥意思,想让自己给他弯腰,门也没有呀! “吴三,你tm啥意思?” “你tm啥意思?”廖振山刚说完,旁边的老虎指着廖振山就冲了过来,“是不是tm给你.......” “啪!” 陈阳在旁边看的真真的,廖振山眼睛盯着吴三,手里的毛巾顺势一抖,直接奔向了走过来的老虎。那毛巾带着一阵风,吴三头发前刘海都被刮动了一下,毛巾就如同一条棍子一样,直接狠狠抽在了老虎脸上。 “哎呦!”老虎脸上瞬间就跟被火烧的一样,又疼又热。还没等老虎明白过来,只见廖振山一步跨向老虎,肩膀在他胸口轻轻一靠,老虎整个人双脚离地,瞬间飞出去了三四米远,直接摔倒在地上,阵阵灰尘飞了起来。 老虎捂着胸口,张大了嘴巴不停大口大口呼吸着,胸口的巨痛让他在地上来回翻滚着,过了片刻,老虎捂着前胸,从地上坐了起来,看看四周,一脸懵问道,“我tm怎么过来的?” 高手,绝对的高手!八极拳铁山靠!叶辉瞬间睁大了眼睛,这功夫最起码靠倒十几根木桩才能练的出来,而且自己能看出来,廖振山根本就没发力,难怪严叔都说廖振山绝对是沈城一等一的高手。 振丰和刀疤对视了一眼,刀疤喉咙微微动了一下,这家伙居然这么厉害。刚才怎么就轻轻往人家身上一靠,那光头就飞出去了?别说光头自己不知道,自己就在边上看着,都没看明白。 “吴三,你tm骂谁呢?”廖振山一指地上的百元大钞,“想让我跟你低头,是吧?”说完话,廖振山比划着,“行吴三,等我把摩托车推开,今天我就跟你练练。” “你不就这些人么?一起上,别说我欺负你!” 陈阳在旁边看看围着自己这些人,这家伙居然让人家一起上,这tm比叶大师开口打十个还要猛!刀疤笑呵呵走到了廖振山旁边,表示自己帮他把摩托车挪开,等会好好收拾一下这帮人。 有这大哥在,再加上自己和疯子哥,怕个屁呀!今天谁来都得躺这! 吴三看看地上的碎片,又看看廖振山。虽然自己这边人多,但从刚才的手法来看,真不一定能打过这家伙,自己这些人平日里跟普通老百姓耍哥个横,跟那些社会混子斗个狠还可以,可人家廖振山是练家子,之前又有不少以一胜多的战绩,要是能响的家伙在手里,自己还敢跟他照亮一下,现在手里没有家伙,吴三心里没底。 而此时刀疤已经把摩托车推到一边了,廖振山将手里的毛巾一甩。好家伙,那味道,吴三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 “来吧,”廖振山冲着吴三招招手,“麻利儿的,大点干,早点散,一起来!” 吴三皱了一下眉头,想了片刻,摆摆手,“廖大炮,现在瓶子碎了,我还跟你打个屁!你等着,我今天有正事,这笔账我早晚跟你算!” 说完话,吴三一挥手转身就走,身后一众小弟急忙跟着吴三往回走,甚至有几名小弟还回头看了一眼廖大炮,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幸亏没跟这家伙整起来。 “你哪天算呀?给个话,我可没时间等着你!”廖振山看着吴三带人走了,在后面大声喊了一句。吴三回头看了一眼廖振山,嘴里骂了一句,直接向厂房走了进去,不再搭理他。 “呸!”廖振山啐了一口,“欺软怕硬的主,就这b样的还当大哥呢?” 骂完之后,廖振山回头看了一眼陈阳,示意陈阳走吧,没事了。 “大哥,今天幸亏遇到您了,”陈阳笑呵呵跟廖振山说道,“要是没你,这事还不一定啥情况呢,真是谢谢你了。” 廖振山将毛巾往脖子上一甩,大嘴一咧,“没事,这都是小事。” 陈阳从包里掏出钱递给廖振山,说是自己的一点心意。廖振山将钱往回一退,瞪着眼睛教训陈阳,自己帮他不是为了他的钱,主要因为陈阳是自己的客户。无论在自己这买了多少钱的物件,遇到事被自己碰上了,不可能不管。 “你小子要是拿钱砸我,你可砸不起!”廖振山一脸不爽的说道,“整的跟老子没见过钱似的,赶紧滚!一会急了老子,老子揍你一顿!” 听到廖振山这么说,陈阳只能将钱收了起来。看着廖振山发动摩托车准备离开,陈阳一把拉住了廖振山,“大哥,你在帮我一个忙呗!” “啥事?” “大哥,你看这都后半夜,这么一闹,我们小哥几个都饿了,”陈阳笑着说道,“您是本地人,给指个吃饭的地方,咱们坐下来一起喝点,行不?” 这都已经后半夜三四点了,别说这地方了,就算在沈城市里都不好找能吃饭的地方。陈阳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想向人家表达一下谢意,钱他不收,饭总要吃吧,酒可以喝吧。 廖振山想了想,表示这个点附近是不可能有吃的了,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开车跟着自己,自己带他们去一个能吃饭的地方。 “当然没问题,大哥,你在前面,我们开车跟着你。” 陈阳等人刚上车,将汽车发动起来之后,不远处一道人影冲了过来,边跑还挥手,“层老板,偶在这里了,等等偶!” 看着常老板跑过来,陈阳心里不由暗暗一笑,这家伙还真是会藏呀,也不知道藏在哪里,现在看到安全了,才跑出来。不过陈阳可以理解,长这么大没怎么打过仗的人,遇到这种情况怎么会不慌呢? 廖振山在前面骑着摩托车,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面的奥迪,喉咙蠕动了几下。真是没想到,这几个小子这么有钱,居然开着一台进口汽车。看看人家这小汽车多气派,刚才自己说啥来的?估计他能用钱把自己砸躺下,这么年轻哪来的那么多钱呢! 从出来的地方,一路上跟着廖振山,随着街道两边的路灯越来越多,陈阳知道这是进到沈城里面了,廖振山将摩托车停在了一栋四层居民楼下面,示意陈阳等人下车,跟着自己往里走。 “哐哐哐!”来到一家小卖店门前,廖振山就开始疯狂砸门。 看着纸壳子上用红色墨水写着的“银河小卖店”几个大字,陈阳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就是廖振山说的能吃饭的地方? “俏丽挖的,大半夜找死呀!”几分钟之后,里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廖振山嘴巴一咧,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不但没停手,还直接用脚踹了几脚。 “我看你tm是找......”门打开,一张消瘦的面孔出现在打开的门缝中,年纪跟廖振山差不多,眼睛不大,鼻子高,而且鼻头挺大,见到廖振山之后,瞬间不说话了。 “傻b,干啥呢?”廖振山是真不惯着,直接推开门,示意陈阳几人跟自己进来。 “艹,”男人骂了一句,“我做梦都把老娘们裤衩子扒了,马上都要放进去了,你tm敲门。” 廖振山笑了一下,带着几人走进屋里坐了下来,“滚j8蛋,你还用做梦,平时这方圆百里的老娘们,你少往里放了!” “你现在都有名了,银河街大~~~老娘们杀手!” “去你大爷!”男人踢了一脚廖振山,顺手拉了一把椅子过来,之后向廖振山问起陈阳他们是谁。 廖振山简单说了一下经过,最后表示,这些人饿了,现在这个时间也不好找饭店,就直接带他这来了,“赶紧去安排点饭菜,别让人家饿着了。” 男人瞪了一眼廖振山,表示自己这就是小卖店,平时对付个烟钱酒钱的地方,自己上哪里给他弄吃的去! “你去东北大饭店呀!往我这带啥?”男人抽了一口烟,笑了一下说道,“就算tm有材料,是你会做,还是我会做!” “艹,我tm还想去鹿鸣春呢?你不看看几点了!”廖振山表示,有啥吃啥。男人起身笑着给陈阳几人递着烟,表示自己这里就这么大点地方,廖振山要是能翻到什么,自己吃什么。 廖振山起身就去翻吃的东西,小卖店里的吃的东西还不多么,可是偏偏大部分都是零食。无奈廖振山抓起一把火腿肠扔到桌面上,示意陈阳几人吃,随后直接搬来一箱啤酒往地上一放,转身又把柜台上一大塑料袋花生米拿起来放到桌面上。 “等着,我给你们找熟食去,我就不信他这没有!” 廖振山翻着东西,男人跟陈阳等人聊着天,相比廖振山来说,男人健谈多了,从聊天中得知陈阳他们是江城过来掏物件的,男人心里暗暗表示佩服,只是没想到遇到了吴三。 男人表示这吴三听tm膈应人,又说了几件吴三开迪吧之前的事,表示他不比别的团伙老大,“这b后面有保护伞,听说这伞还挺结实,能不惹尽量不惹。” “艹,我管他那个!”刀疤聊到兴奋头上了,“惹急了老子,老子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散架子!” 聊来聊去,陈阳聊起了某勇,男人听完嗤之以鼻,“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中街卖羊毛衫那家伙么,就是个装b犯,迟早挨干!” 正说着话呢,廖振山笑呵呵从外面走了进来,将两个塑料袋往桌面上一扔,“艹,我就知道你小子藏好吃的了,这是啥?”廖振山指着桌面上的一整只烧鸡和几个猪蹄子笑着问道。 “艹,这tm道对面王寡妇今天刚给我拿过来的!”男人一撇嘴,“这是吃的么,这是人家对我的感情!” “还感情。”廖振山一撇嘴,用手直接将烧鸡撕开了,“这是狗男女的罪证,我帮你销毁!” 第738章 糖豆的初恋 将烧鸡和猪蹄子弄好之后,廖振山示意陈阳几人吃,啤酒,花生米还有屋里这些东西,想吃啥就吃啥。陈阳几人看着廖振山伸手就抓了一个猪蹄子,旁边的男子也不惯着顺手也抓了一块鸡胸脯肉,在嘴里嚼着。 “吃呀,你们不是饿了么,等啥呢?”廖振山一边咬着猪蹄子,一边向陈阳几人示意。 陈阳几人对视了一下,虽然几人现在也有些饿了,但桌面上连一双筷子都没有,总不能像廖振山一样,直接用手抓着吃吧。廖振山微微一笑,表示没事,筷子是别想找了。 既然廖振山开口了,陈阳几人也不再矫情,纷纷开始动手抓着吃了起来,只有常老板在旁边皱着眉头看着,脸上略微带着嫌弃的表情。廖振山看看他,一看就是南方人,不由笑了一下,伸手拿起一瓶啤酒放在他面前,“不吃就喝吧,灌个水饱也不错!” “有杯子么?”常老板问道。 “喝酒还用杯子?”廖振山吐了一块骨头,和旁边男人对视笑了一下,“直接拿瓶吹!” 得,常老板勉强拿起啤酒瓶子喝了一口,呛的直咳嗽,看的廖振山和陈阳等人哈哈大笑。廖振山的朋友不知道在哪里翻出来一双筷子和一只杯子,直接递给常老板,示意他将就一下,这里条件就这样,怠慢了。 几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虽然陈阳等人是江城人,廖振山是沈城人,但两地风土人情差不多,一会就聊到一起去了,而且越聊越兴奋。刀疤甚至还表演了一个叼瓶,两只手不拿瓶子,直接用嘴将瓶子叼起来,之后一个甩头,瓶子里的啤酒就如同一个小漩涡一样,直接顺着嗓子咽就下去了。 这本事陈阳倒是第一次见,刀疤这嗓子是怎么长的,跟水管子一样,就算一瓶啤酒直接往水管子倒也没这么顺畅呀! “好!”廖振山在旁边重重拍了一下桌面,用手一抹嘴,“哥陪你一个,让你看看我的活!” 廖振山直接把椅子往后一踢,之后顺势直接倒立在椅子上,“小杰,整!” 廖振山的朋友叫小杰,听到廖振山又要来这个活,不由一捂脸,顺手拿起一瓶啤酒,送到了廖振山嘴里。几分钟之后,廖振山倒立着喝完了一瓶啤酒,直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笑着向陈阳等人问道,“咋样?” 刀疤和振丰兴奋的拍着巴掌,倒立喝完一瓶啤酒,这本事真狠!倒立喝啤酒倒是见过,但是能喝完一瓶,一点不洒的,廖振山绝对是第一个。常老板在旁边都看懵了,自己万万没想到,啤酒还能这么喝! “会这活的全国就三,”小杰掰着手指头数着,“他师爷,他师傅和他,他师爷没了,他师傅脑淤血瘫痪了,就剩他了,不过也快了。” “滚你大爷!”廖振山笑着打了小杰一拳。 几人是越聊越投机,小杰和振丰还有刀疤聊着沈城社上的事,振丰和刀疤也跟小杰说着江城道上的事,说来说去,振丰插不上话了,因为刀疤跟小杰说到了大娘们,这两人正在互相分享经验呢。 陈阳跟廖振山聊着,从聊天中廖振山得知,陈阳是江城的古董商,这次受常老板聘请,到古玩黑市来捡漏的,而且知道宋青云是江城古董协会会长之后,廖振山还吃了一惊。 说着话,陈阳从口袋里掏出了三孔布,这是刚才瓶子碎了之后,陈阳借着捡碎瓷片的机会,将瓶子底偷摸捡了起来。宋青云看着陈阳将三孔布拿出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原因,三孔布镶嵌在瓶子底部了,怪不得怎么弄都弄不下来。 看着陈阳拿出了三孔布,宋青云心里知道陈阳要做什么,自己并没有阻拦。从廖振山现在的表现来看,他是条汉子。宋青云相信,无论陈阳是给钱还是将物件给廖振山,他都不会接受,因为廖振山,从骨子里透着一种侠义。 “廖大哥,这物件叫三孔布,是战国时期的一种钱币,”陈阳将瓶子底推到廖振山面前,“廖大哥,我跟你说实话,我就是因为在瓶子里发现了这物件,才买下你那只瓶子的。” “您够仗义,我危难的时候你出手帮了我,我必须向你说实话。” 廖振山听完陈阳说的,低头看了一眼三孔布,抬起眼皮看看陈阳,“这玩意值钱么?” 陈阳点点头。 “几万块?” 陈阳摇摇头。 “十几万?”廖振山抓起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嚼着问道。 “可能还多一些。”陈阳喝了一口酒,“如果能放上几年,甚至有机会超过百万!” 廖振山愣了一下,直勾勾的看着陈阳。打死自己都想不到,这么个小破玩意能值这么多钱!廖振山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苦笑了一下,冲着陈阳竖起了大拇指,“你小子行!” “廖大哥,”陈阳想了一下,“现在我手里没有那么多现金.......” 陈阳说道这里,廖振山已经知道陈阳下面要说啥了,伸手比划了一下,“打住!” “我说过,你能挣钱是你的本事,我就挣那只瓶子钱!”廖振山很坚决的说道,“你能看出这里面的门道,是你的本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一分钱都不要!” 陈阳还想在说些什么,廖振山表示,老天爷是公平的。陈阳能在瓶子里发现这物件,能挣钱,这就是老天爷给你的本事。而老天爷在功夫方面,给了自己太高的天赋,已经很眷顾自己了,自己应该满足。 “陈阳老弟,我知足。”廖振山用瓶子碰了一下陈阳的酒瓶,又跟宋青云碰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一丝笑容,“至少日后我有吹的了,我摊子上也出过好东西!” 看着廖振山仰头就喝了半瓶啤酒下肚,陈阳也陪了半瓶。廖振山活的真实,虽然没什么钱,但比叶辉,钱老板等这样的人活的舒服,这才是真正的汉子。 几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喝着酒,话一多了,酒下的就快。无论是廖振山,还是陈阳,宋青云,都觉得很投缘,转眼间半箱啤酒就下去了。小杰满脸通红,就跟猴屁股一样,甚至脱了外衣,光起了膀子。 小杰把外衣脱掉的瞬间,陈阳等人纷纷愣住了,这家伙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不计其数。整个腹部,两侧肋部深深浅浅,各式各样的刀疤。刀疤见状之后,不由喉咙动了一下,这tm得打了多少仗呀,不光打仗,这得被多少人砍过呀,才能留下这么一身疤! “小杰哥,你这......” 小杰看着几人的眼神,不由一笑,手一拍胸口,“看到了么,什么吴三吴六的,哥才是沈城第一大社会,哈哈!” 廖振山抽着烟,喉咙微微动了一下,随后低声说了一句,“艹!” “你艹啥,”小杰回头笑着骂了廖振山一句,“这不是伤疤,这是我和大娘们的爱情之路!” 众人听完纷纷笑了,廖振山在旁边吐了一口烟,“咋的,这是你搞皮鞋的时候,被人家老爷们堵屋里,让人家老爷们砍的呗?” 小杰听完把嘴一撇,“吹呢,就凭这身疤,谁看谁不麻,还tm敢砍我!”说完之后,小杰脸上换一副淫笑,“我跟你们说,我跟那些大娘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给她们整的受不了呀,她们呜嗷乱叫,那个舒服呀,那手就四处乱抓。” “这不,弄的我身上都是疤!” “哈哈!”陈阳等人纷纷仰头大笑,刀疤甚至笑的差点仰过去。 “滚你妈!”廖振山笑着踢了一脚小杰的椅子,直接把椅子从小杰屁股底下踢出去了,小杰噗通就坐地上了。 “你tm就是个爷们,要是个娘们,早就跪在爷的双腿之间了!”小杰坐在地上,笑呵呵向廖振山说道。 在大家伙哈哈笑着的时候,陈阳眼角扫了廖振山一眼,廖振山瞟着小杰身上的伤疤,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像是羡慕这些伤疤一样,陈阳不由心里楞了一下。 吃饱喝足之后,眼看着还有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振丰和刀疤随便找个地方一躺,就这么直接睡着了,宋青云坐在椅子上,靠着墙,闭着眼睛;小杰更是直接躺在了啤酒箱子上,就这么睡着了;廖振山坐在椅子上,把脚搭在柜台旁边,闭着眼睛;常老板的位置最好,他躺在床上,因为他根本就没听到结束,几瓶啤酒下肚,就昏昏欲睡了。 陈阳看看几人,不由摇头笑了一下,伸手将没吃完的半袋子花生米放在了柜台秤旁边,顺手将一千块钱压在了袋子下面,随后找了个地方也眯了起来。 早上七点多,宋青云先睁开了眼睛,在椅子上微微睁开眼睛,默默扫视了一圈屋里,随后伸了个懒腰,走到陈阳近前,扒拉了几下陈阳。原本以为陈阳会惊醒,没想到陈阳慢慢睁开眼睛,冲着宋青云露出了一个微笑。 陈阳和宋青云轻声招呼起振丰几人,随后看着打住呼噜的廖振山和小杰,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大家轻手轻脚离开。陈阳等人离开之后,廖振山打着呼噜微微睁开了眼睛,随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杰,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咋了?”小杰蹭一下坐了起来,看看屋里,发现陈阳他们都走了,“人都走了?” 廖振山点点头,“你咋起这么早,不像你的性格呀!” “艹,你整一帮外地人过来,你清楚他们是干啥的,万一出点啥事呢?” 廖振山轻蔑的一笑,一屁股直接躺在了床上,小杰撇着嘴边收拾边嘟囔着,当收拾到花生米位置的时候,看到了陈阳放在柜台上的钱。小杰拿起来点了点,直接扔到了廖振山的身上,“人家留下的,你留着吧!” 廖振山将钱拿在手里,嘴角微微笑了一下,“这几个小子,真挺有意思!”说着话,将三百元扔到桌面上,“给你,本钱!” “起一边去,我的成本是王寡妇对我的感情,你赔的起么!”小杰将桌子收拾完,折起来立到旁边,之后走到床旁边,踢了一脚廖振山,“往里,两人的床,你一个人全占了!” “你今天不去找寡妇了?” “歇会,”小杰顺势也挤在了床上,“下午去见一个娘们,他男人是修大车的,成天不在家。”说到了这里,小杰奸笑了一下,“她那个大屁股,一掐都出水!” “艹,你不会轻点掐!” 回去江城的路上,振丰开着车,陈阳表示自己要眯一会,毕竟昨天一晚上没怎么睡。宋青云也深深打了一个哈欠,表示自己也要眯一会,让两小子好好开车。 “陈老板,宋老板,你们咋都不睡呢?”刀疤狐疑的转头问道。 宋青云笑着叹了一口气,“你们陈老板为人大气,仗义!” “直接将三孔布的事情跟廖振山说了,头一次见面,大家谁都不了解谁,不得留个心眼!” 陈阳眯着眼睛微微一笑,露了三孔布,自己当然要当心点,不过通过这件事,也能看出廖振山的为人,值了! 振丰的意思是将陈阳送回去,让他回家补个觉,陈阳表示不用,自己要回店里,三孔布还没清理出来,睡觉什么时候都能睡,这物件才是重点。振丰把宋青云送回去了,又把常老板送到了酒店,最后一行人回到了陈阳的店铺里面,推门往里走,几人有些发愣。 店里坐着一位美女,此时秦浩峰正和人家嘻嘻哈哈哈聊着,劳杉不知道干啥去了,柱子在门口坐着,见到几人进来,伸手掏出烟,示意几人在门口抽根烟。 这明显是有事呀! 在门口,陈阳点燃了香烟,“柱子,这谁呀?” 柱子呵呵一笑,伸出两根手指,“糖豆的初恋,两扎那个!” 陈阳几人都知道这件事,现在见到了真人,不由转头看向了店里,刀疤抽了一口烟,默默说了一句,“柱子,当初你没送错,是tm大!” 第739章 关晓娜生日会 “张婷,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合伙人,陈阳。” 几人抽完烟,走进店内之后,秦浩峰笑着站起来指着陈阳向自己同学介绍着,“他跟我和柱子是一届的.......” “我见过,”女孩站起来冲着陈阳笑了一下,女孩这一笑太甜了,怪不得糖豆当初看上了人家,刀疤在后面直舔嘴唇。 “他跟咱们是一届的,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我记得你们三个关系挺好的。”女孩说着话,走到陈阳面前伸出手,“你好,我叫张婷,初中三班的。” 陈阳客气的打了一声招呼,之后示意两人继续聊,自己去后面休息一下。对于张婷,陈阳没有太多印象,上初中的时候谁关心女孩呀,那时候只想着怎么玩,自己隐约记得,只有糖豆跟女孩玩的挺好。 “这是我司机,”秦浩峰一指振丰说道,“对了,我看车挺脏了,你没事把车刷刷,明明是新提的车,弄的跟破车一样!” 振丰听完真想上去给他一大嘴巴子,这家伙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振丰还没反应过来呢,只见秦浩峰一指刀疤,“小滨滨你傻站着干啥呢,一起跟着去刷车,成天没事在我眼前晃悠的心烦。” “快去吧!”说完话,秦浩峰一摆手,示意几人去忙活,自己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端着茶杯,笑呵呵看着张婷。 虽然之前柱子给几人打过预防针,说一会进去秦浩峰一定会装b,让大家配合点。但他这b也装的太圆了吧,把振丰说成司机,还叫刀疤小滨滨,他奶都没这么叫过刀疤。 振丰听到小滨滨的名字之后,不由一乐,示意刀疤跟自己走,两人转身往外走,正好碰上劳杉回来。此时劳杉手里拎着饮料和零食,刚想跟两人打招呼,秦浩峰喊上了。 “快点,快点小三子,让你买点东西真费劲,去了多长时间了!” 听到秦浩峰叫自己,劳杉笑呵呵将手里的零食放到桌面上,几人眼看着秦浩峰一脸谄媚的笑容,将零食一包包放在张婷面前,“吃吧,我知道你上学的时候,最愿意吃薯片虾条,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忘记。” “有时候,做梦还能梦到,咱俩在江边,我喂你吃虾条呢!” “呕!”刀疤和振丰急忙快步离开了铺子,秦浩峰这b太恶心! 回到后面屋子里的陈阳,从柜子底下拽出了一个工具箱,在那里拿出几件工具,先用锥子对准瓷瓶底部,轻轻用小锤砸了几下,将多余的瓷器底部处理掉,之后开始慢慢清理起三孔布,一个小时之后,陈阳已经将三孔布简单的清理出来。 三孔布是一种圆足布,具有三个孔,是战国末期由秦铸造发行的一种圆足平首布。其特点包括:圆首、圆肩、圆足、圆裆,在首部和两足之上各有一个圆形的穿孔。三孔布正面铸有地名,背面铸有数字,如一、二、廿、四十、七十等,背的腹部铸有记重文字。 战国 赵?大型“武阳”背“一两”三孔布 武阳 一两 三孔布分大小两种,大者背铸“一两”二字,小者背铸“十二朱”三字,形制整齐。 因为一直藏在了瓶子底部,隔绝了空气,这枚三孔布保存的非常好。这枚三孔布,通长76毫米,腰宽35毫米,重15.5克,面文“武阳”两字上下书写,“阳”字左右两边分距较大,与“武”字呈三足鼎立之势;背首穿孔上铸有数字“十五”,背文“一两”字体稍倾斜,属于大型布。 文字清晰,铜质微红;面、背周沿有边廓,圆形穿孔不太规范;浇口在首部,合范较为准确,稍有溢铜存在,铸造尚属精美。其通体留有硬绿老锈,局部有少许白碱锈,剔后可见结晶红斑。 确定了三孔布的真伪之后,陈阳长呼了一口气,靠在椅子后背上。根据自己所知,后世发现的三孔布大概有三十余种,实物除博物馆藏品外目,大多流失海外。而拥有一枚流传有序的三孔布,也就意味着能称得上古钱币收藏家。 而这枚面文为“武阳”古地名的大型“三孔布”,不但其学术价值极高,市场价值也是非常高。这三孔布根本就不用等到2010年,就算现在拿出去拍卖,至少也得一两百万。 毕竟这玩意出现一枚少一枚,存世量极少,收藏价值可想而知。想到这里,陈阳将敲下来的瓷器底部,连同三孔布一同保存了起来,要是日后真拿出去拍卖,只有这些瓶底的碎片,才能证明这三孔布是传世的! 三孔布拍卖价格 2010年三孔布拍卖价格 陈阳刚一屁股躺在床上,准备舒舒服服睡一觉的时候,自己的大哥大响了。 “喂,你好。” “陈老板,我是关晓娜,今天晚上你有时间么?”大哥大里面传来了关记者的声音,陈阳不由一愣,她问自己晚上有没有时间?这不对呀,她得问自己大舅哥晚上有没有时间呀? “啊!”陈阳听完之后,短暂的啊了一声。 “是这样的陈老板,”大哥大那边又传来了关晓娜的声音,“今天我生日,晚上下班后想着找几位朋友聚一下。” 说到这里,关晓娜停顿了一下,陈阳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之前方大海就说关晓娜生日的事情,为此自己还让宋敏从国外带回来一台柯达相机呢,结果一忙活把这茬给忘记了,相机还在家里放着呢! “别人不知道,陈老板应该知道,”关晓娜微微笑了一下,说话的声音也压低了几分,“我在江城没什么朋友,想着请您和您夫人过来热闹一下,另外.......方大海也来。” 关晓娜这么一说,陈阳心里也就明白了。关晓娜的家庭背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反正方大海是不知道,要是知道凭方大海那性格,绝对不敢往前凑。但关晓娜知道自己跟宋青云关系好,估计她猜到自己知道她的家庭背景了。 陈阳点点头答应了下来,表示自己回去问问方子薇,毕竟她现在怀着孕呢,也不知道愿意不愿意出来。关晓娜告诉了陈阳地址之后,便挂了电话。陈阳抬头看看时间,时间还早,足够自己眯一觉的,于是躺在床上先睡了起来。 陈阳这一觉,从上午睡到了下午快四点才醒,当醒来之后发现快下午四点了,急忙收拾了一下,拿起大哥大就准备回家,毕竟相机还在家里呢。当陈阳匆忙从后面出来的时候,发现前面只有柱子和劳杉,秦浩峰居然不在。 “糖豆呢?”陈阳疑惑的向两人问道。 “谁知道!”柱子一撇嘴,“这家伙中午跟张婷出去吃饭之后,到现在一直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干啥去了!”说完柱子还吐了一口,“哥,回来你得好好教训他,见色忘义的家伙,把店扔下陪娘们去了!” 劳杉在旁边笑着一咧嘴,“柱子哥,弄不好你回家的时候,发现他家窗帘都拉上了!” 柱子扭头看看劳杉,“为啥?” “为.......为啥?”劳杉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柱子,“当然为了那啥呗!” 陈阳拍了劳杉后脑勺一下,让俩人看家,要是到下班的时间,秦浩峰还没回来,柱子就锁门回家就行。秦浩峰的心情陈阳理解,毕竟好久没有见到自己心仪的女生了,平时糖豆从早上挺到晚上的,这么长时间无论刮风下雨,糖豆都没休息过,已经够不错了。 况且,这涉及到秦浩峰的幸福生活,自己宁可少挣点钱,也不能拦着人家呀! 陈阳回家取上相机,向方子薇说了事情的经过,询问她去不去。方子薇倒是想去,可低头看看自己的隆起的肚子,现在的自己穿什么衣服都不好看了。又想想事关自己哥哥,于是方子薇决定不去了,并且嘱咐陈阳,让他帮方大海打打助攻。 “我哥那个人呀,”方子薇一边帮陈阳整理着衣服,任凭陈阳的大手在自己身上乱摸着,“脑袋就是一根筋!” “关记者多漂亮呀,能看上我哥,那是我哥的福气。”方子薇嘴巴一翘说道,“今天是人家关记者的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哥可别丢人现眼。你在旁边看着点我哥,别让他犯虎劲!” 陈阳一边嘴角一翘,表示自己一定会帮大舅哥的,而且有自己在,方大海说错啥都没事,自己都能帮方大海兜回来。弄不好,还能把方大海送到关记者的床上呢! “切!”方子薇白了一眼陈阳,看着自己帮陈阳整理的差不多了,顺手一把捏住了陈阳的命脉。 “喂喂喂!”陈阳瞬间夹住两腿,“你干啥呀,快撒开,一会弄起来了,我怎么出门?” 方子薇根本就没放手,趴在陈阳耳朵边上,小声笑着说道,“哥,这不是为了让你不出门,而是让你记得回来!” 完了,自己好像打开了方子薇另一个模式,这小丫头结婚前不这样呀,现在动不动就给自己来个神仙摘茄,自己又不是武当派,总不能时时刻刻都防着她。 陈阳连连点点头,上车之前陈阳看看支起的帐篷,用力跺了跺脚,同时瞪了一眼方子薇,方子薇在院子里用手捂嘴笑着。 路上陈阳买了两束鲜花,一束红玫瑰,一束蓝玫瑰。红玫瑰是给方大海准备的,凭这家伙的情商,不空手来就不错了,根本就不会带花。一路开着自己的奥迪车来到指定位置,还没等下车,陈阳就看到了在街对面,方大海和一位时尚青年男子吹胡子瞪眼睛的。 “方大海,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有勇气来的,”青年穿着一身时髦的装扮,身后还跟着一女一男,“今天可是娜娜的生日会,你就开这破车过来?” 说着话,青年笑嘻嘻用手拍拍自己的脸,“你方大海不要脸,我们可是要脸的!” 对面这家伙,方大海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也是刚刚才知道,他是江东省财政厅厅长郭万海的儿子,郭涛。郭涛一直在追求关晓娜,也听说关晓娜对方大海情有独钟,方大海虽然是方振国的儿子,在江城市干部子弟不敢得罪方大海,可郭涛不害怕方大海。 今天自己听说了关晓娜在这里办生日会,郭涛就不请自来了,而且还给关晓娜准备了昂贵的礼物。没想到自己刚下车,方大海也正好到了,还没等进门,郭涛就发动了对方大海的攻势。 此时方大海正瞪着眼睛看着郭涛,这家伙有病吧,自己买招她没惹他,没事跑过来讽刺自己干什么! “你小子有病吧,”方大海瞪着眼睛看着郭涛,“你要是皮子紧了,我给你松松!” 郭涛轻轻一笑,回头笑着看着身边的同伴,“你们听听,咱们的方大公子在说什么,他要揍我,我好害怕呀!” 郭涛说完之后,一男一女同伴在旁边笑着,其中那女的一脸嘲讽的看着方大海,“方大海,你别以为你父亲是江城市市委书记就了不起了,你觉得我们郭公子会怕你呢?” “就是,你连你爸都得对郭公子客客气气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呀!”另一名男子指着方大海肆无忌惮的笑着。 方大海瞬间火气就上来了,二话没说,一把就抓住了男子指着的食指,往外一拧,“你tm说啥,再给老子说一遍!” “哎呦,疼,疼疼!” 郭涛在旁边笑了一下,看看方大海,这就是个蠢货!方振国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儿子! “方大海,身为警察,市委书记的儿子,当街打人,你觉得这要是被报道出去,会怎么样?”郭涛叼着香烟,斜着眼睛看着方大海。 方大海看了一眼郭涛,顺势将男子向外一推,不想再跟他们有什么纠缠,迈步就打算往里面走。 “砰,砰!”郭涛走到方大海警车旁边,用力拍着引擎盖子,还抬脚在轮胎上踢了两脚,“啧啧,方公子这车真不错,你们看看人家这车牌子,江城市公安局,多牛!” “不像咱们的子弹头,蓝鸟,开出去都没人看!” 听郭涛说完,一男一女在旁边哈哈笑着,“那是,涛哥,这车颜色还好呢,一般都没人敢坐!” “你再给我拍一下!”方大海见到郭涛公然拍打警车,转身就向他走了过去。 陈阳在旁边大概看明白情况了,见到方大海向郭涛走过去,陈阳急忙跑了过去,“大海哥!” 方大海抬头一看是陈阳,不由皱了一下眉头,他怎么来了?眼看着陈阳跑到自己面前,将奥迪车钥匙放在自己手里,“大海哥,你的车,我把你准备的花和礼物都带过来了,我没晚吧?” 啥玩意?陈阳说啥呢,自己什么时候让他准备礼物了?就在方大海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大海,你来了,怎么不进来呢!” 第740章 你匀我半口也行呀 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关晓娜。一双明亮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到方大海的那瞬间,眼神闪烁着光芒,用后世的话来说,眼睛中突然有了光。坚定的眼神,宛如一颗不灭的星辰,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轻轻摇曳,散发出一丝自由与独立的气息。 一身米黄色的长裙,凸显出曼妙完美的身材,高挺笔直的身姿,面带笑容走向了方大海,充满自信和优雅。 “你怎么不进去?”关晓娜居然伸手拉过了方大海的衣袖,很自然的用手臂挽住了方大海的胳膊。 没等方大海说话,关晓娜就看到了站在方大海一侧的陈阳,摆着手笑着跟陈阳打着招呼,“嗨,陈老板,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证明我在江城又多了一位朋友。” 陈阳扫了一眼方大海和关晓娜,这两人站在一起也太不般配了,你要是单独看关晓娜,就是一位靓丽的女青年;但要是站在方大海身边,关晓娜就多了一种小鸟依人感觉;而方大海站在关晓娜身边,更像旧社会占山为王的山大王,抢了一名大家闺秀做压寨夫人。 陈阳微微点点头,刚想说话,被旁边的郭涛一把推开了。郭涛一脸堆笑着走到关晓娜面前,“关记者,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意来给你庆祝生日。” 说着话,这郭涛跟变戏法一样,从后面变成一捧玫瑰花,递向关晓娜,“关记者,生日快乐!” 关晓娜很客气的朝郭涛点了一下头,并没有伸手去接玫瑰花,反而向郭涛问道,“郭先生,如果我没记错,好像没有邀请你吧?” “是,是,”郭涛一脸谄媚的笑容,“我这不是听说我们省报的关大记者过生日,那能少了我么,所以不请自来.....” “知道是不请自来,还来做什么?”关晓娜笑了一下,语气有些略带冷淡的说道,“郭先生你有些唐突了。” 关晓娜这句话,直接就把郭涛怼在那了,郭涛当场愣住了。自己可是财政厅厅长的公子,平日里往自己身上趴的女人多得是。本以为自己来为关晓娜庆祝生日,就算关晓娜心里不高兴,也不会直接把自己怼回去,关晓娜这话说完,郭涛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晓娜,”就在郭涛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郭涛身边那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到了关晓娜身边,“我这不是听同事说,今天你过生日么,当时我在采访郭公子,顺嘴就说了。” “人家可是特意来参加你生日宴会的,而且郭公子可是给你带了重礼呢!”说着话,女人示意郭涛赶紧把礼物拿出来,她不相信,哪个女人看到钻石不动心! “对,对,”郭涛连连点头,之后从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陈阳在旁边看的真真切切,盒子上印着,“大福珠宝”几个字样,想来应该是从周老板那里购买的。周老板那里卖东西什么价格,陈阳心里是有数的,看来郭涛这家伙是真下本呀! “关小姐,这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生日礼物,”郭涛笑着打开了盒子,“我相信,像你这样的女人,只有钻石能配的上你,你带上它,一定能衬托出你的魅力!” 当郭涛打开盒子瞬间,陈阳站在旁边都傻眼了,这家伙居然送了一条二手钻石项链! 这条项链金光闪闪,上面的钻石散发出纯净无瑕的光芒,如同繁星闪耀,整条项链大概在1.5cm宽,长约40cm。这是一条伯爵重金钻石项链,当然这是一款仿品,上面的钻石都是假的,但是链子确实是金的。 1994年黄金价格是140元一克,这条链子重量在140多克,总价值大概在万元以上,但是秦浩峰只用5000元的价格回收下来了。前阵子陈阳跟周老板商议,将自己回收回来的这些首饰放到周老板的店里代卖,这才将这条链子放到了周老板的大福珠宝,没想到被这家伙买来了。 1995年黄金价格,借用一下 陈阳站在旁边微微一笑,周老板特意给自己设立的柜台,并且人家周老板说了,会跟顾客说明,也就是说这家伙卖了一条二手项链,跑过来泡妞来了! 郭涛嘚瑟的展示给关晓娜看,旁边那名女人见到项链的时候,还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拉着关晓娜凑到前面看着,“晓娜,你好幸福呀,你看看,这钻石多漂亮呀!” 关晓娜紧紧瞥了一眼,“唐婉,你要是喜欢,就让郭先生送你吧。” 见到关晓娜不为所动,郭涛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虽然自己买的是一条二手项链,但也足足花了自己一万多元,现在就被这样晾在这里了,郭涛脸上瞬间黑了下来。 “晓娜,你就收下吧,”唐婉在旁边拉着关晓娜劝说着,“怎么说也是人家郭公子一番心意呢!” 郭涛听唐婉说完,勉强笑着,想上前将礼品递给关晓娜。 这时候陈阳从旁边探身过来,看着盒子里的项链,故作惊讶的说道,“哎呦喂,关记者你真幸福呀!”陈阳侧头笑着看了一眼关晓娜,嬉笑着说了一句,“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这项链上面可是66颗钻石呢,能流传到地球爆炸!” 关晓娜听陈阳这么一说,瞬间以为陈阳误会了什么,急忙开口想要解释,“陈老板,不......” 关晓娜刚一开口,突然明白过来了。项链是郭涛拿来的,陈阳怎么会知道上面有多少颗钻石?关晓娜一愣,随后问道,“陈老板,你怎么知道这上面有多少颗钻石?” 陈阳抱着肩膀,嘿嘿一笑,“关记者,因为这项链是我的!” 郭涛听到这里当时就火了,这项链分明是自己从大福珠宝买的,什么时候成他的了!猛的转头看向陈阳,“你放屁!你tm是谁呀,知道这项链多少钱么!” “还你的,你兜比脸都干净,你浑身上下的钱加起来,都不够买钻石渣的!” “我不光知道什么是钻石,”陈阳打了个响指,笑着向郭涛说道,“我还知道你这项链重量在140克左右,从大福珠宝周老板那里买的。” 郭涛听完愣了一下,随即心里扑通扑通跳了几下。自己这项链是买的二手的,不会之前主人就是这家伙吧!要不然他怎么能把重量说这么准呢?不过上下打量了一番陈阳,怎么看他也不像能买的起这项链的人,说不准这小子只是在大福珠宝见过而已。 “切,”郭涛把张嘴一撇,“这能代表啥,只能代表你在大福珠宝见过而已!”随后郭涛冷笑了一下,“怎么,你之前是不是去看过这项链,是不是凭你的工资,攒一年都买不起?” “没办法,这点钱对于我来说,就是毛毛雨,像你这种穷b,就看看得了!” 陈阳笑着微微摇晃了几下头,随后将这条项链是如何放在大福珠宝二手首饰柜台的事情说了一遍,而且还告诉郭涛,这项链上面的钻石都是假的,只有黄金链子是真的,“真是没想到,像郭先生这么有钱的人,居然买我这种穷b不要的物件,啧啧!” 最后,陈阳笑着向郭涛抱拳说道,“郭先生谢了,你又让我开了一单!” “你......”郭涛瞬间满脸憋的通红,怒视着陈阳,指着陈阳嘴唇哆嗦着,“我又不知道是二手的,等我明天就去找他们算账去!” “就算这是二手的,也比你们空着手来强!一群穷b!” 关晓娜这时候也有些火了,陈阳是自己邀请来了,方大海就更不用说了。当然,作为女人来讲,如果这时候方大海能拿出一件像样的礼物来,关晓娜会非常开心的。但关晓娜了解方大海,就算方大海一年工资不花,也不会拿出比这条二手项链更贵重的礼物来。 无论方大海拿出什么礼物,哪怕就是一只布娃娃,关晓娜心里也会非常开心,但这样就让方大海在郭涛面前没了面子,所以关晓娜觉得这时候,无论方大海准备了什么礼物,都不能让他拿出来。 “郭先生,今天是我的生日,本来是一个开心的日子,现在我却一点开心不起来,请你离开!”关晓娜冰冷的说完,拉着方大海就要往里面走,身后又传来了郭涛的声音。 “关晓娜!”郭涛大声向关晓娜喊道,“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是什么身份你是知道的,你现在因为一个穷警察,居然选择得罪我?” “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关晓娜本来不打算搭理郭涛了,方大海站定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郭涛,喉咙动了一下,浑厚的声音说道,“姓郭的,我是警察,没你那么有钱,但我也不是空手来的......” 方大海话还没说完,陈阳急忙在点旁边着头插口说道,“对,对,关记者被这小子一打岔,我都忘记了,你等着,我大海哥的礼物在车上,我去取下来。” 说完话,陈阳转身就跑向自己的奥迪车,方大海看着陈阳跑向奥迪车,不由一愣。方大海知道陈阳是在帮自己,估计他是把自己给关晓娜准备的礼物让给自己了。关晓娜看着陈阳跑向奥迪轿车,不大一会抱着两大捧鲜花,胳膊下还夹着一个盒子跑了过来。 陈阳顺手将红玫瑰递给方大海,示意他送给关晓娜。看着陈阳递给方大海的整整一大捧红玫瑰,不光关晓娜眼睛一亮,就连旁边的唐婉眼睛都亮了起来,这可是足足一百枝红玫瑰呀,这么大一捧,自己还是第一次见,瞬间就把郭涛刚才那束红玫瑰比下去了。 “我去,晓娜,这红玫瑰是给你准备的吧,好漂亮呀!!”唐婉在旁边张大了嘴巴,羡慕的向关晓娜说道。 关晓娜也愣住了,她从来不相信方大海会弄这一套,但今天方大海却买了这么一大捧红玫瑰,不用说礼物了,这一大捧红玫瑰,他这个月工资就没了。 “关记者,这是我大海哥送你的礼物,你看看喜欢不喜欢?”陈阳笑着将柯达相机递给了关记者。 “柯达nc2000!”关晓娜见到相机的瞬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是方大海给自己准备的? 这相机贵的要死,自己让哥哥帮着托人买,那价格要的都吓人,自己只跟方大海提过一次,他居然记住了,而且还买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别说方大海了,就算自己的工资都买不起!关晓娜抬头看了一眼方大海,又看看笑呵呵看着方大海的陈阳,关晓娜明白了,应该是陈阳找关系帮方大海买的。 “我当是什么稀罕物件的,不就是一台相机么?”郭涛在旁边一撇嘴,一脸嘲笑的说道,“关记者,你要是喜欢相机,明天我送你一台比这个更好的!” 关晓娜根本就没搭理郭涛,眼睛根本就没离开过相机盒子,唐婉在旁边看到相机的那一刻,眼睛都要掉里面了,大家都是记者,当然唐婉也知道这款相机的价值。 “郭公子,这是柯达新款相机,是全世界最好的了!”唐婉惋惜的看了一眼郭涛,没想到方大海出手这么大方,看来方振国也没有那么干净么! “是专门为新闻记者推出的相机,咱们国内还没有呢!”唐婉说着话,抬头冲着方大海一笑,“方警官,您还有国外的朋友呀!” “啊!”方大海挠挠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陈阳,“啊,我有朋友在国外,那时候看到关记者看这台相机的介绍,我就问了一嘴,人家就送了一台,小意思!” 妈的!有这么个妹夫,老子该装的时候也的装呀!要不然白让这小子刚才损自己一顿了! 此时唐婉一转身就走到了方大海面前,面带桃花一般的笑容,“方警官,你对我们晓娜可是真上心。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人对我这么上心呢!” 说着话,唐婉的身体一直向方大海这个方向挪动着,眼睛里还不时抛着媚眼,要不是关晓娜在跟前,估计唐婉都要对方大海上手了。 “放心,不会的。”陈阳在旁边笑嘻嘻的说道,“这玩意一万六千多呢,对你上心,太费钱!” 唐婉狠狠瞪了一眼陈阳,郭涛在旁边冷笑了一下,“我当多少钱呢,才一万多块,关记者,明天我送你两台!” 陈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郭涛,在旁边嘿嘿笑着,“郭公子,你理解错了,我说的是刀了,不是rmb!” “啥?”郭涛听完吃惊的回头看着陈阳,自己父亲就是主管财政的,别人不知道兑换率,自己心里可清楚的很。 1994年1usd兑换rmb8.6块钱,也就是说这一台相机,居然要十四万多块。这对自己来说都是一笔巨款,方大海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美元兑换表 “大海,么!”就在郭涛震惊的时候,关晓娜一下扑到了方大海身上,在方大海一侧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之后深情的看着方大海,“我喜欢!” 你能不喜欢么,换成老子,老子也喜欢呀,这tm可是自己十多万块钱呀!陈阳看着呆若木鸡的方大海,心里暗暗笑着,这点钱tm花的,自己花钱,人家亲了自己大舅哥一口,你匀我半口也行呀! 关晓娜拉着方大海,兴致勃勃的往里面走着,说要进去试试相机,根本就不搭理门口的郭涛了,陈阳朝郭涛做了个拜拜的手势,也笑着跟了进去。 郭涛看着依偎在方大海怀里的关晓娜,又朝着陈阳的背影瞪了一眼,紧紧咬着牙,紧紧握着拳头,方大海还有那个小子,你给我等着! 第741章 方大海开车了 看着关晓娜兴奋的往楼上跑着,方大海慢悠悠再后面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跟着,在陈往上来的时候,方大海拉住了陈阳。 “都有相机了,你买这玩意干啥?” 陈阳笑了一下,“大舅哥,相机是礼物,这是浪漫!” “我看是浪费!”方大海看看手里的红玫瑰,“这玩意栽院子里能活不?” 陈阳白了一眼方大海,表示还在院子里,这玩意拿回去不出一周就枯萎了,就是图个浪漫的氛围。 方大海表示不实际,“相机钱我攒攒还你,不能占你便宜。” 还?陈阳笑着看看方大海,表示自己不着急,“一共是十四万,你慢慢还,不急!” “多少?”方大海吃惊的瞪圆了眼珠子,拉过陈阳,四处看了看,“那是什么刀?咋能这么多钱呢?” 陈阳笑着跟方大海讲解了一遍兑换比例,方大海也听明白了,就是说在人家国家一块钱相当于华夏八块多。 “我去他家个 deng 的,一刀八块,他们国家钱怎么那么贵呢?”方大海撇嘴说道,“咱们这一刀才两块三毛九!” 陈阳听完愣了一下,大舅哥这是神呢兑换比例,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大舅哥,什么一刀两块三毛九,你说啥呢?”陈阳不明白的问道。 方大海嘿嘿笑了一下,“你被人砍一刀,去医院处理缝合一下,连缝针带消毒上药,一共下来费用是两块三毛九!” “艹!”陈阳在旁边笑了,原来是这么个一刀两块钱三毛九! 关晓娜是开心了,饭前和一众同事摆弄着照相机,甚至还抱着方大海送她的鲜花,挎着方大海的手臂,让同事帮忙照了一张照片。在饭局上,陈阳见到了朱晓雨,这也是一桌子人中,陈阳唯一认识的人了。 “陈老板,”朱晓雨端着酒杯坐到了陈阳身边,脸上带着微笑,“来,咱俩喝一杯,为了上次火车上缘分。” 陈阳笑着跟朱晓雨碰了一杯,之后仰头一饮而尽,随后两人聊了起来。聊天期间,陈阳向朱晓雨询问了她最近关于西美的报道,朱晓雨双肩一耸,表示无奈,这是上面安排的任务。 “西美对于井上一生的死愤愤不平,对于政府给出的原因,也不认同,”朱晓雨看了陈阳一眼解释着,“但江城在未来投资上,给了西美的绝对优惠条件,为了平息西美的怒火,让省报发表了一篇帮着西美说话的文章,就这样,这篇报道落在我头上了。” 陈阳听完默默点点头,随后笑着恭喜朱晓雨,没想到刚刚到省报,居然就成了主力,都能在头版发表文章了。 “恭喜个屁呀!”朱晓雨白了一下眼睛,“我的陈老板,你也不想想,这种名声不好,口碑不好,还容易得罪人的活,那些大佬记者谁愿意接呀,这不是才落到了我手里。” 陈阳听完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朱晓雨这么说也对,毕竟这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那些大佬记者谁愿意干这样的活。时间慢慢过去,等大家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已经要晚上十一点了。 “过来,”临下楼前,陈阳将方大海拉倒了男厕所,“大舅哥,把你车钥匙给我,一会我开你车回去。” “开什么玩笑,”方大海瞪着眼睛看了一眼陈阳,“我那是警车,你能随便开么!” “好好开你车回去!” 说完话,方大海转身就要出去,被陈阳一把拉住了,表示今天是关晓娜生日,方大海总不能开着警车送人家回家吧。再说了,过生日谁愿意坐警车呀!方大海想想也是,从陈阳手里接过奥迪车钥匙,随后皱着眉头,“那你小心点,直接把车开到你家门口,到时候我开车去换过来。” 方大海发动了陈阳的奥迪汽车,关晓娜坐在车上笑着向大家挥手,看着方大海开车离开,陈阳站在警车前面犯了难。 “陈老板,带我一段!”朱晓雨笑着走到警车旁边,看着陈阳说道。 “没问题!”陈阳笑着打开车门,示意朱晓雨上车。随后陈阳一启动汽车,汽车往前窜了一下,直接熄火了;陈阳重新发动汽车,汽车又往前窜了一下再次熄火了。 “陈老板,你会开车么?”朱晓雨侧头笑着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挠挠头,“不是我的问题,主要是这车太破了,”随后陈阳笑着抬头看了一眼朱晓雨,“等着,我让人送咱俩!” 陈阳拨通了振丰的电话,“没睡吧,过来帮我开个车。” “没问题!”振丰打了一个哈欠,表示今天回来之后,自己睡了一天,并且询问了陈阳地址。当到了地方之后,振丰看着面前的警车,激动的泪流满面,这么多年,自己从来没想过,能开上警车! 在路上,方大海向关晓娜说了实话,相机其实不是买的,那是陈阳买的。说话间,方大海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给关晓娜买的手表。关晓娜笑着打开手表盒子,虽然不是什么大品牌,但确实精美。 关晓娜一边带着手表,一边笑着向方大海说道,“行,以后我就带着你的手表,用你送的相机,到时候跟着你去第一现场采访!” “相机不算我送的!”方大海嘟囔了一句,“十多万的东西,都能买我命了,我搁啥送呀!” 关晓娜笑着打了方大海一下,笑着向方大海说了起来。陈老板呢,这人不错。这社会有钱人越来越多,有些人稍微挣了一些小钱,就已经六亲不认了,而陈老板能舍得花这么多钱,只为了你方大海的面子,你这妹夫错不了! “方大海,我也知道你没钱,”关晓娜看着方大海,用手捋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但我又不看重你的钱,要是我追求钱,你也不会是我关晓娜看上的人了。” “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关晓娜笑着说道,“你到时候别忘记了,给陈老板打个欠条,凭你和方叔叔的收入,虽然今天挣了面子,但同样给人留了话柄,懂么?” 方大海听完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盘,自己被郭涛那小子气懵了,怎么把这茬忘记了!随后表示,等回去自己就给陈阳打个欠条,这样日后有些事情也能说明白。两人一路开车一路聊,不大一会就到了关晓娜家楼下。 “行了,你上楼吧,我在这看着你。”方大海站在车旁边,看着关晓娜说道。 关晓娜眯着眼睛,伸手搂住了方大海的脖子,表示自己脑袋迷糊,今天要方大海送自己上去。 “你刚才不还挺清醒么?”方大海挠挠头狐疑问道,“酒劲上头了?” 关晓娜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笨蛋,随即点点头,身体往方大海怀里一倒。方大海搂着关晓娜,一步步向关晓娜家走进去。刚打开房门,关晓娜顺手关上了门,身体一蹦直接窜到了方大海身上,两腿缠住了方大海的腰。 “别走了,陪我!”关晓娜在方大海耳朵边轻轻说着了一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关晓娜脸已经红了,还没等到方大海的回答,关晓娜红红的嘴唇直接封住了方大海的嘴巴。 俩人在门口一番唇枪舌战,方大海抱着关晓娜,抬腿直接踢开了房门,身后褪去的衣衫,从门口一直铺到了卧室门口。 知音红粉共激流,锦帐春宵恋不休。 你来我往喋喋羞,狂魂疑似入仙舟。 脸红气喘满头汗,面白误染粉黛容。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唱破二更天! 方大海光着膀子,一手搂着关晓娜,一手夹着香烟,一支香烟抽完了,关晓娜还在抽! 第742章 秦浩峰的第二春 第二天早上,陈阳坐在饭厅里吃着早饭,母亲开口向陈阳问题,门口那辆警车停了一晚上了,是谁的? 陈阳闻听,猛然一愣,拿着包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随后浮现出一丝坏笑,方大海挺猛呀,一晚上没回来,不用问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关记者也不是善茬呀,居然用了一夜,也不怕第二天方大海抓罪犯的时候腿软。 “给我一个汉子,让我用一个晚上......”陈阳翘起嘴角微微一笑,这首后世调侃的歌曲,关晓娜实现了! 陈阳一边笑着又咬了一口包子,哪里知道一口汁水直接喷了出去。包子的汁水直接喷到了陈阳母亲手上,母亲一脸嫌弃的白了陈阳一眼,“灌汤包,先吸!长个嘴连个饭都不会吃!” 陈阳抬头笑了一下,“妈,我这不是没注意么,我怎么能不会吸呢?我最会吸了,是不老婆?” 方子薇脸上微微一红,之后用力踩了陈阳一脚,陈阳在旁边嘻嘻哈哈笑着,母亲笑着骂了陈阳几句,随后吵吵着,赶紧吃饭。吃过饭之后,陈阳拿着钥匙在院子门前等着方大海,这家伙不来,自己这车也开不走呀,不会弄的今天都没力气开车了吧? 陈阳正想着呢,不远处方大海开着自己的车过来了,停好车之后,看着方大海下车走到自己面前,陈阳嘴角浮现出一丝坏笑,还没等自己开口说话,方大海过来拍他脑袋一下,“给我憋回去!” 陈阳一边揉着头,一边看着方大海,“大舅哥,我啥也没说,你过来就给我一下,有病呀!” 方大海嘴角一丝笑容划过,“你都不用说话,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心里想啥呢!” “看看你那笑模样,心里就没往好地方想!” “你也没做让人往好地方想的事情呀!”陈阳站起来指着方大海,“你车一晚上都没开回来,还不让人家多想了!” 方大海踢了一脚陈阳,嘴巴动了动,“我不是有正事么,要不然早赶回来了,给我钥匙,我还有事呢!” 看着方大海伸过来的手,陈阳将钥匙顺手往后一藏,笑呵呵看着方大海,“办事我承认,但是不是正事.......对,应该是正事,捅歪了也进不去呀!” “滚!!”方大海踢了一脚陈阳,从陈阳手里抢过钥匙,匆忙窜上了警车,直接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陈阳看着窜出去的警车,这大黑熊,嘻嘻!他要是啥也没干,绝对不会跑这么快! 当陈阳赶到店里的时候,振丰正在店里,跟柱子和秦浩峰吹着昨天晚上自己开警车的事情,自己原先竟坐警车了,没想到昨天居然自己能开上警车。 “我跟你们说,昨天要不是没找到警笛在哪里开,我非得打开警笛嘚瑟一圈不可,太过瘾了!”振丰得意洋洋吹着,脸上依旧兴奋着。 看到陈阳进来,振丰还伸头向外面看看,发现陈阳开来的是自己的车,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糖豆,你昨天什么情况?”陈阳坐下来,笑着向秦浩峰问道。 “我.......”秦浩峰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柱子在旁边嘿嘿的坏笑着,“哥,这小子昨天中午请人家吃完饭之后,又陪人家去了江边溜达,最后俩人还去了电影院!” “哇,电影院呀!”屋里几个人同时坏笑着看着秦浩峰。 秦浩峰看着众人的表情,急忙摆摆手,“没有,没有,就是看场电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你们看了啥电影?”陈阳在旁边抽着烟,笑着向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眨巴了几下眼睛,居然没说出电影名字。刀疤在旁边嘿嘿一笑,“看的是小红帽和狼外婆吧!” “不是动画片!” 刀疤一脸的坏笑,表示自己可没说是动画片,“电影的主题就一个,小妹妹乖乖,把门打开,小弟弟要进来,哈哈!” 众人在旁边起哄哈哈笑着,秦浩峰一指他们,表示自己跟张婷那可是纯洁的友谊,随后抬头想着,“我就记得是一部外国片,片名我还真忘记了。” “可以呀,”刀疤在旁边一拍桌子,“第一次就看外国的,你不怕那啥时候自卑么!” 秦浩峰表示刀疤的思想太龌龊,自己跟张婷就是简简单单吃个饭,之后溜达了一会,在然后她就说想看电影,就陪着她看了一部电影,出来之后自己想请张婷吃个晚饭,她都没吃,说是着急回去,就自己打车走了。 “哥,柱子,”秦浩峰看着陈阳和柱子说道,“昨天这么一聊天,张婷现在挺厉害的,刚刚留学回来。现在人家在沪上一家外企工作,听说还是世界前500的单位。” 工作单位还有世界排名,这让秦浩峰挺好奇的。 “听张婷说,他们单位里面大部分都是外国人,好几个国家的人都在一个单位上班,”秦浩峰有些好奇,看着几人问道,“你们说,他们上班不聊天么?既然是来自好几个国家的人,那聊能听听明白么?” “那叫世界500强!”陈阳将烟头掐灭,大致跟秦浩峰解释了一番,而且能进这种公司的人,都会说英语。随后向秦浩峰问道,既然在这么好的公司上班,那这次张婷回来干啥来了? 秦浩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自己没问过,张婷也没说。众人聊着天,柱子的大哥大突然响了,柱子诧异的接起电话,“喂,您好。” 只听大哥大对面传来温柔的声音,声音中还流露出一丝胆怯,“喂,我...... 我找赵铁柱。” 找自己的?柱子诧异了一下,听声音自己好像不认识这女人呀,这是谁呀? “赵铁柱,你真没骗我。”对面的女孩听到柱子的回答之后,明显高兴了起来,“是我,吕秋颖,在秀才村,你还吃过玩我家的糖蒜呢,记得么?” 我艹!柱子突然睁大了眼睛,她这么一说,柱子想起来是谁了。就是在莲花山秀才村收货的时候,糖豆将印着自己名字和电话的名片,给了人家女孩,现在人家找来了! 柱子嘴里说着记得,之后碰碰秦浩峰,一手捂住了大哥大,将大哥大递给秦浩峰,“找你的!” “找我的?”秦浩峰微微一愣,“谁呀,为啥打你的电话呀?” “你的第二春!” 第743章 还记得吕秋颖么 柱子骑着摩托车,将吕秋颖接了过来,毕竟上一次是秦浩峰给人家留的联系方式,既然人家找来了,用陈阳的话说,秦浩峰必须负责。 就在柱子去接吕秋颖的时候,秦浩峰的大哥大也响了,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婷,她约秦浩峰晚上一起吃饭,顺道带着自己去逛逛江城的夜市。秦浩峰挂了电话之后,脸上一脸的兴奋。 刀疤在旁边摇摇头,“糖豆,一起来俩,你这次有的忙活喽!” “他呀,”陈阳看着刀疤笑了笑,“现在是白天不j8忙,晚上j8瞎忙!” 秦浩峰愣了一下,刀疤在旁边呵呵一笑,向陈阳竖起了大拇指,“陈老板,精辟!” “不是,她来就来呗,跟我有啥关系?”秦浩峰白了两人一眼,“一会柱子把她带过来,问问有啥事,可能是人家来江城办事,路过这里来看看呢?” “你觉得可能么?”陈阳,振丰和刀疤同时向秦浩峰问道。 陈阳伸手向秦浩峰说了起来,上次他们在人家捡漏了一件元代青花罐,秦浩峰还顺手从人家那里没花钱拿了一整版猴票。现在人家有事过来找你来了,你时不时的请人家吃顿饭,而且从江城到秀才村,根本就没有火车,只有客车。等这一天事情办完了,先不说有没有回去的客车了,不找个酒店让人家休息一晚上,秦浩峰你自己心里好意思么? “就是,而且你还骗了人家弱小的心灵,让人家一直以为你是赵铁柱!”刀疤在旁边抽了一口烟,一脸坏笑的说道。 “要不是刚才打电话,人家还以为你是柱子呢!”刀疤严肃的拍拍桌面,“就这种原则问题,你不陪人家......不对,你不安排人家睡一觉,好好伺候一下,能解决么?” “你给我滚!!”秦浩峰白了一眼刀疤,现在自己也有些懵了,不会吧!要么一个找自己的都没有,一来就一起来俩? “柱子这个笨蛋,就说不是不就行了!”秦浩峰嘟囔了一句。 “谁tm让你当时给柱子联系电话了,他啥性格你心里不清楚?”陈阳笑着看看秦浩峰说道,“还有,劳杉呢,今天又没来?” 秦浩峰点点头,表示劳杉跟自己说过了,说今天有事来不了,还表示可以扣工资。 “最近这小子也不对,”秦浩峰皱了一下眉头说道,“那么惜钱的一个主,居然宁可扣工资,也不来上班,会不会遇到跟我一样的情况了?” 陈阳嘴角微微哼了一下,转头看向窗户外面,想起在古玩黑市遇到叶辉的时候,劳杉这小子,恐怕现在两头都不好受吧! 过了半天,柱子骑着摩托车将吕秋颖接到了店里。陈阳是第一次见吕秋颖,长的挺白净,乌溜溜的黑眼珠,黑的有些透亮,眼神中充满的好奇,那种未经世事的纯真感觉,让人看完不由心中一动。梳着两条长辫子,穿着一条蓝色的牛仔裙,裙摆上缀满了各种可爱的印花,如小猫、小狗和小花朵;上身搭配一件白色的宽松上衣,上面绣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给人一种温柔和可亲的感觉,充满了童真。 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细带凉鞋,鞋面上还点缀着一些小珠子,每一步都轻盈而又优雅。身体斜跨着一只白色的皮革包,右手抱着一只用蓝布包裹起来,类似坛子一样的东西。 看着吕秋颖走进来,刀疤意味深长的看看秦浩峰,连这样的小姑娘都骗,秦浩峰简直就是禽兽! 吕秋颖走进来见到秦浩峰,突然嘴角翘了起来,“秦老板,你好。” 吕秋颖看起来性格挺随和,但此时应该显得有些拘谨,笑着冲秦浩峰打了个招呼,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真来了,”秦浩峰笑着站了起来,主动走向吕秋颖,“我那天还叨咕呢,要是有时间还想去一趟你们村子看看你呢,没想到你自己来了。” “快,上里面坐。”秦浩峰示意吕秋颖去里面坐,随后指着吕秋颖抱着的东西,“这是什么呀?” 吕秋颖笑着表示自己给秦浩峰带的礼物,当吕秋颖打开蓝色包袱皮的时候,陈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你不是爱吃我们家腌的糖蒜么,这一坛子都是给你带的!” 秦浩峰听完愣了一下,随后脸上一抹苦笑划过,“我.......我真是谢谢你呀!” 坐下来之后,秦浩峰跟吕秋颖聊着天,同样眼睛也一直盯着坛子,这物件自己叫不出来名字,但这么长时间了,秦浩峰的眼力早就练出来了,一眼就看出这物件大开门,一边聊着天,脑海里一边想着。 这物件叫荷叶盖罐,高度大概在15厘米左右,,口径大概在10厘米,它丰肩鼓腹,罐身敦厚饱满,盖作荷叶形,盖沿的荷叶边曲线起伏平缓,钮较低,器物由此得名荷叶罐。 荷叶罐 眼前这件荷叶罐,造型别致,罐身圆润,充满了流动的韵律感,这件荷叶罐,除了唇口和圈足外底部分,通体内外施梅子青釉,釉层肥厚,色泽莹润,釉面光洁平整,而且大开门,这秀才村确实出好物件呀! 1991 年,四川省遂宁县的金鱼村,几个农民正在地里干活,突然地上传出哐的一声,大家都被吓了一跳,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被锄头打碎了的声音在空旷的野地显得格外刺耳,接着一个瓷瓶露了出来,人们把泥土逐渐拨开,更多的瓷器展现在大家面前,白花花的一片。有人高喊着:“挖着宝贝了!” 1991年窖藏发掘现场 很快,文物专家对这批地下文物进行了发掘,在距地表 1 米处,出现一个椭圆形的土坑,坑内共出土器物 1005 件,其中瓷器 985 件,景德镇影青瓷 600 件、龙泉窑青瓷 342 件,另外还有广元窑、定窑、耀州窑瓷器共 43 件,这些瓷器造型简单素朴,大多为生活用品,有碗、盘、碟、杯等。金鱼村出土的这些瓷器数量多、质量好,保存得又相当完整,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在发现的这些窖藏物件里面,有一件特殊的瓷器。 那就是一件大型荷叶盖罐,那件荷叶罐通高 31.3 厘米,宽 23.8 厘米,腹径将近 1 米。当时专家打开荷叶罐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里面竟然有许多青瓷小碟子,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仔细一数,共有九十九件。后来专家认为,九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长久之意,所谓“九九归一”,也就是希望长治久安。南宋时期,四川处于战乱之中,百姓流离失所,战乱中的人们特别渴望安定。主人摆放九十九个小碟子,意思就是希望早日平息战乱,国家安宁,家人团聚。 当时出土文物统计表 1996 年,四川遂宁迎来了一位赫赫有名的瓷器专家,他就是耿老,经过耿老对这些瓷器进行了认真的考证,瓷器形象素朴简约,颜色柔和而淡雅,从造型到器物特征都具有明显的宋代印记,耿老认定这批瓷器是中国南宋制品,已有 700 多年的历史。 之后在2003年的时候,还是在遂宁市,一施工队在一个名叫金鱼村的小村庄里施工时,挖到了一批瓷器。在挖出瓷器的一瞬间,整个施工队立刻陷入混乱,大家一哄而上,开始了激烈的争抢。事发以后,公安局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了追缴活动,最终追回了47件瓷器和1件铜器,这是金鱼村第二次出土窖藏。 窖藏跟墓葬、遗址都不一样,窖藏大多数时候跟战争、灾祸等突发情况有关。当灾祸或者战事降临的时候,古人为了减少损失就把金银、铜钱、贵重器物等有价值的东西埋藏在地下,等待日后再重新取出来。 我们今天发现的窖藏,其实就是那些一直埋在地下没机会取出来的东西。正因为受主人重视,所以窖藏中出土的器物大多比较精美,而且很大一部分是当时的上等产品。窖藏文物在不同时期的种类不同,商周时期多是青铜器,比如陕西岐山董家村窖藏;唐代多见金银器,到了辽宋金元,就多以瓷器为主了。 当然,吕秋颖抱着的这件荷叶罐,这荷叶罐比那件小的太多了,虽然小,那也绝对是难得一件的,毕竟目前这种物件全国只有一件,存放在四川宋瓷博物馆。凭着自己的眼力,陈阳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件也是龙泉窑荷叶罐。 四川宋瓷博物馆所藏遂宁金鱼村出南宋瓷器窖藏,细节及其展出效果 “妹子,你这次来江城做什么来了?”秦浩峰和吕秋颖聊了一会家常之后,将话题转到吕秋颖身上。 吕秋颖低头想了片刻,抬头看看秦浩峰,“我......我这次从家里出来,想着到江城找个活干,之后就不回去了!” “所以我想着问问你,能不能给我找个活干!” 嗯?秦浩峰听完愣住了,自己在心中想过吕秋颖来江城办各种事情,就连没钱回去的情况自己都想过了,但从来没想过吕秋颖来江城打工。再说了,自己也没这个本事呀,阳哥没开店之前,自己和柱子还靠打零工活着呢,自己去哪里给他找活去! “不回去了?”秦浩峰睁大了眼睛,看着吕秋颖反问了一句。 吕秋颖点点头,“我能吃苦,像去酒店当服务员,饭店端盘子,打扫卫生这些事情我都能做。”说到这里,吕秋颖微微压低了声音,“我出来时候带的钱不多,又怕他们骗我,所以......所以想着问问你,能不能帮我。” 秦浩峰有些为难了,上哪里给她找工作去,总不能把她留在店里吧!店里有一个劳杉了,再多个她,这不等于多养一个吃闲饭的么? 陈阳在旁边抬头看看吕秋颖,抿了一口茶开口问道,“找工作倒不是问题,妹子,我们上次去你们那里玩,觉得你们那里挺好的,为啥不在家里待着了呢?” 吕秋颖侧头看看陈阳,“莲花山被上面封了,说是要建什么风景旅游区,所以......” “所以我妈让我出来找找活,毕竟现在山一封,很少人去我们那里玩了,家里收入少了。” 莲花山封山了?陈阳听完打了个激灵,不应该呀!自己记得那里变成旅游区要好几年以后呢,怎么会这么快! “你说你们那里要建设风景旅游区了?”陈阳吃惊的看着吕秋颖问道。 吕秋颖点点头,表示两周前就下了通告了,现在不单单是封山了,而且还派了军队把守,几条上山的路都进不去了。 派了部队把守?陈阳听完皱起了眉头,这事不对呀,就算要打造旅游风景区,也不应该这样严格。而且莲花山山里面有啥,自己心里一清二楚,这事自己只跟宋青云说过,不行,自己得去问问他! “原来是这样,”陈阳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江城工作一时半刻也不是那么好找的,这样,你先去我的建筑公司吧,怎么样?” “建筑公司?”吕秋颖听完皱起了眉头,看了看秦浩峰,不知道为啥,这丫头对秦浩峰这么信任! 得到秦浩峰的认可之后,吕秋颖侧头看向陈阳,“可......可我一个也没有力气呀,去建筑公司能干啥?” 刀疤听到这心里倒是高兴了,拍着胸口表示让吕秋颖放心,保证不让她出一点力气,到了建筑公司,绝对是重点保护对象。刀疤还没说完,就被振丰踢了一脚,自己还愁呢,建筑公司一帮刺头小子,弄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过去,那还好的了! “你这样,”陈阳想了片刻,“不用去工地,负责公司里的日常卫生就行了。等帮你找到合适的活了,到时候你在过去,要不然总不能这么耗着,对吧!” 吕秋颖点点头,反正自己现在也没地方去,那就先过去看看呗!陈阳跟振丰说了一嘴,按照每个月五百元的标准,如果没干满一个月,最后看看做了多少天,按天结算。 “糖豆,这糖蒜咱俩一人一半,我先拿后面去了!”说完话,陈阳笑着双手捧起罐子,准备往后面走。 “咦,秦老板,你得帮我解决一下住的地方,我现在还没有地方住呢!”吕秋颖坐在椅子上,工作暂时解决了,但落脚处还是个问题,所以又想到了秦浩峰。 我......秦浩峰看了看吕秋颖,我家有地方,你敢去么!怎么啥事都找自己呢! 第744章 吕秋颖入职 至于吕秋颖住宿的问题,并不是太难,先找个小旅店,让她睡几晚上,之后帮她找个便宜的房子,就解决了,当然租房子钱,她要自己出。至于今晚么,自然有秦浩峰负责。 看着陈阳抱着荷叶罐子转身向后面走去,秦浩峰幽怨的看着陈阳,其他人则抱着肩膀,露出一脸的坏笑。 “走吧,我先带你找个住的地方。”秦浩峰示意吕秋颖跟自己走,毕竟这附近还是有几家小旅店,随便给她找间房,还是比较简单的。 没行到秋颖一点都不着急,摆摆手笑着表示不着急,自己先看看铺子里卖的都是什么东西。说完之后,吕秋颖站起来向货架子走过去了,秦浩峰心里咯噔一下,这要是让她看到从她手里蒙回来那件元青花大罐可就麻烦了。 “等会,”秦浩峰直接站到了吕秋颖面前,“你的工作又不在这家店,我让人带你去看看你以后工作的地方。” 说完话,秦浩峰拉过吕秋颖的手臂,直接将她拽到了振丰面前,给她介绍道,“这是建筑公司的总经理,隋经理,你以后叫振丰哥就行了。”之后伸手一指刀疤,“这是副经理,你以后叫......叫滨哥!” 陈阳抱着荷叶罐子走到了后面,打开罐子里面糖蒜的味道扑鼻而来,陈阳用手捂住了鼻子,急忙将盖子又盖上了,随后仔细的看起荷叶罐来。荷叶罐胎质洁白细腻,外施梅子青釉,釉色柔和淡雅,碧绿如翡翠,温润如春水,通体内外施梅子青釉,釉层肥厚,色泽莹润,釉面光洁平整。 没错,就是南宋龙泉窑荷叶盖罐!陈阳嘴角微微笑了一下,这哪里是来江城找工作的,分明是来给自己送礼物的! 想起吕秋颖说道莲花山的事情,陈阳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向宋青云的铺子走了过去。走进店内,宋青云正在接待着一位顾客,陈阳并没有多说话,只是坐在了旁边等待着。 宋青云这笔生意成交完了,看着几万元再次入账,宋青云笑着坐到了陈阳旁边,两人聊了几句闲天,随后陈阳说起了莲花山的事情,并且询问是不是宋青云将事情告诉宋开元了。 宋青云听完之后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陈阳,轻轻点点头,“嗯,确实是我跟二大爷说的。” 这事本来自己就打算告诉陈阳的,当时自己从宋开元那里听说之后,本来是要告诉陈阳的,结果陈阳要去沈城黑市,一下就把这事打岔过去了。 看着陈阳诧异的看着自己,宋青云缓缓开口说道,“上次你跟我说完井上一生弟弟来江城了,回来之后我就给二大爷打了电话,只是后来你突然要去古玩黑市,把这事给岔过去了。” “为什么?”陈阳表示不明白,这跟井上彦一有什么关系?要知道那山里还有不少好物件的,自己还没来得及去取呢,现在被上面知道了,那岂不是都便宜别人了! “因为井上的事情。”宋青云递给陈阳一根香烟,抿了抿嘴,开口向陈阳说起来原因,“怎么说井上也是外商,你以为就能轻易这么解决了!” 宋青云向陈阳解释了起来,当时井上一生出事之后,自己就给宋开元打了电话。井上一生毕竟是外商,这件事要是闹大了,不但对陈阳没有好处,对整个江东省都没有好处。仅凭着江东省这些官员是解决不了的,必须让上面出面,对他小鬼子的外交团队施压。 想给小鬼子施压,江东省这些人不够格,但是想请动上面的大家伙出头,必须拿出有利益的东西,自己无奈才将莲花山的事情跟宋开元说了。 陈阳听完狠狠抽了一口烟,宋青云也是为了自己好,毕竟井上一生出事之后,自己大舅哥都差点跟自己翻脸。现在反过来想想,方大海突然来找自己要古董碎片,估计那个时候上面就已经想好对策了,要不然这事情不可能解决的这么顺利。 可是一想到莲花山的物件,陈阳不免有些肉疼,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师叔,其实你应该在等等,看看事情到底如何发证。你要知道,莲花山里面有多少好东西,现在咱们还没进去看过呢,你就这么说出去了呢!” “你想没想过,如果上面派下来像王襄那样的人,他不但不会交给国家,还会据为己有,这些物件如果被这种人据为己有,那不是白白可惜了么?” 说道这里,陈阳脸上充满了惋惜,“再说了,井上的事情跟我又没有关系,你怕什么?” 宋青云在旁边白了一眼陈阳,这小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把国家法制机关当摆设么?自己承认,现在有些事情,就算你去报案,可能一年半载都没有消息,但这并不代表没有能力,而是看看人家想不想查! 比如说江东上牛b哄哄的四爷,比如说那几起恶性案件,哪一件没侦破! 宋青云用手敲敲桌面,“陈阳,你当公安是吃干饭的么?我承认你这手玩的确实漂亮,但是你别忘记了,无论什么事情,都怕一个字,那就是查!” “你先别想着莲花山有什么好东西,我首先要保存你!”宋青云严肃的看着陈阳一字一句说着,“只要人在,东西不怕!” 宋青云的意思,陈阳能理解。怎么说师叔也是担心自己出事,只是想想莲花山里那些东西,要是被有心人拿走,自己就觉得心头肉在疼。 “那就算这样,我师爷说句话还不够么?”陈阳瞟了一眼宋青云,试探性问了一句。虽然自己心里清楚,官场就是人走茶凉,但凭宋开元的能力,觉得不至于如此。 宋青云冷笑了一下,将烟头掐灭之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陈阳,你把事情想的真简单!” “庙堂不是看关系,而是看利益!就算平时关系再好,在利益面前狗屁都不是。如果不交出去点什么,就算我二大爷说话,也是白扯,毕竟涉及到的是外商!” 是呀,地方上都如此,何况在京城这种地方呢!虽然宋开元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起的,但同样他现在的身份,很多事情也不是一句话就能办到的。 “而且我还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根本不是我二大爷能决定的,他也得上报,也得找关系,不拿出点真东西,人家是不会冒险帮忙的。”一边说着,宋青云一边无奈的摇着头,将茶杯放到桌面上,重重叹了一口气。 陈阳将烟头在狠狠在烟灰缸怼着,向宋青云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呢?眼看着他们把莲花山里的那些物件变成自己的!” 宋青云轻轻摆摆手,示意陈阳这事不要着急,“这事你先别着急,我听二大爷说,带队来的人是边老,咱们或许还有其他办法。” 听到这里,陈阳担心的皱起了眉头,要是边老能来,自己倒是不担心了,就怕有人见到功劳往上抢呀! 宋青云又将那他宋开元说的话,跟陈阳说了起来,自己二大爷说了,这话自己听不明白,让自己转告陈阳,“我二大爷说了,你能听明白!” “你给我解释解释,我二大爷啥意思?” 啥意思?陈阳瞪大了眼睛看着宋青云,什么又馒头又手枪的,道理自己明白,但跟事情有什么关系? “不是吧,师爷让咱们揭竿而起......” “起你大爷!”宋青云从盘子里抓起几颗瓜子,直接扔向了陈阳,“还tm揭竿而起,你要是起了,二大爷第一个来把你灭喽!” 陈阳嘿嘿一笑,表示自己也不明白,虽然道理懂,但是怎么运用到眼前的事情中,自己还没有想明白。 这边陈阳和宋青云聊着天,另一边振丰带着吕秋颖去向建筑公司,振丰在前面走着,刀疤在后面带着吕秋颖,一路上逗的吕秋颖呵呵笑着,振丰在前面皱着眉头。 从刀疤那脸上兴奋的表情,振丰就能想到将吕秋颖带回公司之后的场面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塞到一堆小混混堆里,后果可想而知,也不知道陈老板怎么想的! 当振丰带着吕秋颖走进公司之后,原本在公司里打打闹闹的小混子们,见到吕秋颖之后纷纷眼前一亮,振丰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掉狼窝里了。甚至有两个光着膀子的家伙,飞快的跑到后面去穿衣服了,这帮臭小子! “咳咳咳,”振丰用手捂着嘴,轻轻咳嗽了几声,“跟你们说一声,这是咱们公司新来的同事,叫.....叫......” “吕秋颖!”吕秋颖反倒不怎么害怕,站在一堆小伙子面前,嘴角带着微笑看着大家,这些小混混一个个站的直溜溜的,脸上嬉皮笑脸的笑着。 “对,叫吕秋颖,”振丰敲敲桌子,“以后就跟咱们在一个马勺里混饭吃了,你们不许欺负人家,日常照顾点,听到了么?” “听到了,哥!”所有小混混异口同声喊道,声音居然有些震耳欲聋。 吕秋颖先生震惊了一下,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随后看着众人,不由捂嘴笑了一下。 振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日后这建筑公司有事干喽!振丰摆摆手,示意大家可以塞散了。随着振丰一句散了,这帮小子非但没散,反而聚了过来,将吕秋颖围上了。 “小妹妹,来,把东西给哥哥。”吕秋颖手里哪里有什么东西,这帮臭小子! “小妹妹,你来我们公司做什么呀?” 吕秋颖笑着看着围过来的小混混,小声说道,“我......我是来打扫卫生的。” “哥帮你扫地!” “这样,哥去倒水擦地!” “刀疤哥,你让开点,耽误我擦桌子了!” 刀疤居然直接被人推开了,一个小混混拿着埋汰的抹布,拼命的擦着桌子。刀疤看着四处忙碌的小弟们,嘴角一翘,心里暗暗骂道,艹,这帮臭小子! 第745章 收楼 井上彦一,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江城的夜景,身后的房门被敲响,随着井上彦一一句进,一名穿着职业装的女子走了进来,将一份资料放在了桌面上。 “井上先生,陈阳的全部情况我们都调查清楚了,都在这里。” 井上彦一转身看了一眼女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桌面上的资料看了起来。上面的资料很全面,从陈阳上学,一直到陈阳下岗,最后陈阳是如何突然间发家的,而且人还娶了市委书记的女儿,调查的清清楚楚。甚至包括陈阳的父母,方振国的家庭情况,也都做了一一调查。 “井上先生,”女人站在旁边平静的说道,“通过调查,陈阳真让我们感觉震惊,这家伙一年前还是一名下岗工人,没有工作的他,凭着父亲之前的关系,四处找着零工做,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居然有了这么多资金积累,而且还成为了市委书记的女婿,真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井上彦一嘴角带着冷笑,表示这没什么,而且这就是古董的魅力。看着陈阳捡漏的几样物件,有这种眼力的人,在这个年代挣钱是很容易的事情。随后井上放下了陈阳的资料,开始看起陈阳父母和方振国一家的相关调查。 女人在旁边微微噘嘴,陈阳可真够幸运的,居然能捡漏到这么多好东西,井上听完则轻轻笑了一下,古董就是这样子,在不懂行的人眼里,那就是一堆破烂,在懂行人的眼里,一眼就能看出它们的价值。 “而且你别忘记了,他还在八里铺的荒地上,坑了我们集团四百万!”井上将调查报告放在一旁,“他的岳父方振国,在这件事,一定给了陈阳提示,要不然这个陈阳,绝不会想到,我们会收购八里铺的荒地。” 说着话,井上一生打了一个响指,“调查一下集团内部,到底是谁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的!” 女人点点头,随后看着井上彦一将方子薇的调查扔到了自己面前,“陈阳跟他的老婆吧,居然是青梅竹马,既然他这么爱他的老婆,那我们就从他的弱点下手,搞定她!” “我要请陈老板的女人,共进晚餐!” “嗨!” 陈阳丝毫不知道井上彦一将主意打到了方子薇身上,自从上次井上彦一来过之后,眼看着一周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陈阳也不知道这小鬼子在想什么,不过另一个好消息倒是传来了,电子局同意卖家属楼了! “你小子打扮精神点,别让局里的人看不起你!”家里,陈国华一边整理着新衬衫,一边笑着向陈阳说道。 在门口帮陈国华擦着锃亮皮鞋的母亲,也抬头笑着向陈阳说道,“你爸说的对,这次是电子局求咱们了,往日这些局里的人都高高在上的,这次也让他们低低头。” 说到这里,陈阳母亲抬头看看陈阳,眼珠转了几圈,“等着,我去把你结婚时候的那条领带找出来,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不扎领带呢!” 啥玩意?自己结婚时候的领带?自己结婚时候确实有一条领带,金利来的,是自己从沪上带回来的。只不过从结婚之后,陈阳再也没戴过了,毕竟那玩意谁没事成天扎它呀! 陈阳眼看着母亲将父亲的皮鞋顺手一扔,之后飞快的向楼上跑去找领带。 “爸,我妈怎么看着比我还兴奋呢?” 陈国华微微笑了一下,“你妈呀,之前跟电子局的人不合,尤其是电子局房管处的那帮天。你妈说每次去交房费,那帮人都鼻孔冲天,从来没跟她好好说过话。” “这次你收了房子,你就是房主了,你说你妈能不高兴么!” 母亲亲手给陈阳系着领带,只不过这手法陈阳怎么看怎么熟悉,“妈,你这是系红领巾的手法吧,领带不是这么系的!” “你管呢,先扎着,”母亲说着话,用力将领带往上一拉,勒的陈阳直咳嗽,“证明咱们有!” “妈......”陈阳急忙将领带解开了,“你这么系,我就没有了!” “我还是自己来吧!” “我来吧!”方子薇笑着从旁边站了起来,扶着后腰向陈阳走了过来。陈阳急忙走过去扶着方子薇,“老婆,我过来就行,你不用走过去。” 方子薇娴熟地将领带系在陈阳的颈间,每一次动作都充满了从容和自信。她的手指轻柔又有力,像是舞动在一幅精致的画卷上。她的眼神专注而温暖看着陈阳,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刻的他们。 陈阳静静地倾听着她的呼吸声, 当方子薇完成最后一个结的时候,陈阳感觉到领带上最后一丝的紧绷。他抬起头,看着方子薇微笑的眼神,这一刻,陈阳意识到,方子薇帮他系领带不仅仅是简单的动作,而是一种无声的情感交流,是对他的关心和支持的体现。 “谢谢老婆!”陈阳轻轻的在方子薇额头上一点,方子薇迎着陈阳的目光,一边整理着胸前的领带,一边笑着,这个男人是属于自己的! “谢谢老婆!”大门口,陈国华笑嘻嘻在陈阳母亲脸颊上亲了一口。 “哎呦我的天呀,你个糟老头子,都多大岁数了,还没个正经!”母亲笑着抬手拍了陈国华肩膀一下,看着陈阳和方子薇微笑的脸庞,“孩子都在这呢,真是的!赶紧走,赶紧走,你们走了我好收拾屋子!” 看着父子俩走出家门,母亲在后面大声叮嘱着陈国华,别让自己儿子吃亏。陈国华摆摆手,表示那根本不可能,就是自己这个副局不干了,也绝不会让儿子吃亏! 汽车离开家门前,方子薇搂着陈阳母亲的手臂,“妈,为啥我觉得你比阳哥和陈叔还兴奋呢?” 陈阳母亲脸上露出慈母般的笑容,“闺女你不懂,就算原先咱们在牛,你住的也是单位的房子;阳阳虽然有出息,买了大房子,别人眼里都是羡慕和嫉妒,咱们明面上没法说人家。” 说到最后,陈阳母亲拍着方子薇的手臂,“现在不一样了,只要陈阳买下电子局的家属楼,那咱们就是爷!你再跟我七个不服八个不愤,背后瞎嚼老婆舌,老娘让你睡大街上去!” “哈哈哈!”说完之后,陈阳母亲和方子薇站在门口哈哈笑着。 电子局很重视这次出售家属楼的事情,在电子局大会议厅内,陈阳和父亲相对而坐,除了谭局以外,两位副局,加上各科室负责人,还有概念工会主席都来了;而陈阳这边,只有孤零零的自己。 “陈家小子,哈哈,”大家纷纷坐好之后,对面的工会主席彭文明最先看着陈阳笑了起来,“老陈呀,你真是有个好儿子,我记得小时候我还亲手抱过他呢,没想到一晃这小子都这么大了,而且还这么有本事,你真是有福气哟!” 陈国华微微一笑,摆着手说有什么出息,天天都不让省心,弄个破店都不挣钱。陈阳笑着看看彭文明,“彭叔叔,你也变样了,我记得小时候你拿一块糖果逗我,足足让我在电子局大院里跑了两圈,最后你把糖吃了,气的我坐在电子局院里哇哇大哭呢。” 随着众人呵呵一笑,彭文明笑着向陈国华说着,自己从小就看陈阳这孩子行,都哭成那样了,还没忘记要糖,最后还是给了他一块糖他才不哭的。 “彭叔叔,你今天要是再逗我,我没准坐在会议桌中间继续哇哇大哭!”陈阳轻松的笑着,看着彭文明说着。 “哎呦,看到了么,这小子上来先将了我一军,哈哈!”彭文明仰头一笑,之后看看陈阳,“陈家小子,你放心,别说今天你爸坐在这里,就算你爸不在,我们也不敢糊弄你,这毕竟关系到电子局成百上千的职工呢!” 谭局长笑呵呵摆摆手,表示大家不要说闲话了,还是办正事要紧。所有人都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正襟危坐,等着谭局主持这次谈判。 “陈阳大家都熟悉,咱们电子局的职工子弟,”谭局面带严肃的开始说话,“也曾经是我们的职工,市场形势不好,无奈下岗了。下岗之后,小陈并没有像其他职工子弟一样,自暴自弃,而是凭着自己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绩。” 说着话,谭局扫了一眼陈阳,需要人家陈阳掏腰包,当然要先捧一下,看着陈阳脸上的表情,谭局随后说道,“现在人家知道咱们局里的难处,也知道其他职工的生活状况不好,人家主动提出帮我们解决问题,这也算是回馈咱们电子局,所以我提议,为陈阳这种不忘本的精神,大家给陈阳鼓掌!” 谭局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给陈阳拍起了巴掌。陈阳笑着扫了众人一眼,捧的越高摔的越疼,看来今天这是要狠狠宰自己一刀呀! 掌声完毕之后,只听谭局继续说道,“当然,那是人家辛辛苦苦挣的钱,不能白白给咱们,所以提出了购买我们家属楼的条件,经过电子局局党委大会研究绝对,先把电池厂的两栋家属楼,出售给陈阳同志。” “一旦谈判成功,我们房管科将不再对这两栋家属楼一切情况负责,全都交由陈阳负责,在这点上的,大家都没有异议吧?”谭局说完看了大家一眼,所有人都纷纷点头,现在都什么情况了,局里都这么难了,谁还愿意管下面职工的问题,楼卖出去也省心了。 看到大家都没有异议,谭局从文件袋子里掏出一份协议,笑着看向陈阳,“陈阳,我们电子局盖楼的地皮是属于国家的,自然没不能出售给你,所以我们只能将住房出售,这是我们根据市场行情,定下的价格,你先看看,有什么问题,咱们在商议。” 说着话,谭局将文件递给自己,同时示意自己的秘书,将文件递给其他干部。 陈阳拿着文件看了起来,前面倒是都没什么,只不过都是在说陈阳接手之后,电子局都这两栋楼不再有任何关系,将全部交由陈阳负责;之后就是还有一些其他事项,陈阳一页页翻着看着,当看到价格的时候,陈阳不由睁大了眼睛,好家伙,这卖给自己的价格,都快赶上新楼盘了! 第746章 谈判 陈国华带着老花镜,坐在陈阳对面认真的翻看着文件,当看到价格的时候,皱紧了眉头。文件上写着,电子局将以每套住房三万元的价格出售给陈阳,两栋家属楼加起来一共有三十四套房子,这总价下来就是一百多万,这tm分明是按照陈阳八里铺荒地被收购的价格来的呀! 这么看来,谭局分明是早就算计好了,奔着自己家那些钱来了!陈国华侧目看了一眼谭局,我tm想帮局里,你tm回头想着坑我!哪怕你给我家省点钱呢,,都直接算计到我兜里来了! 想到这里,陈国华抬起眼皮看了陈阳一眼,而此时陈阳正认真的看着文件,嘴角露出一丝丝笑容。 “谭局这份协议做的很细,我很满意。”陈阳将文件顺手扔到桌面上,笑呵呵看着谭局说道。 谭局听完陈阳说的,自己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了一下,心中暗暗想到,陈国华家这么有钱么?这上面可是写的一百多万呀,陈阳还说很满意,我还以为他要讨价还价一番呢,早知道多写点了! 自己让人调查过,单单在八里铺荒地上,陈阳就挣了上上百万,当然当初西美私下给陈阳转的那些钱,谭局并不知道,他估计陈阳那个破寄卖行应该没挣什么钱,所以将家属楼出售金额定在了一百万出点头,做好了陈阳往下压价的准备,大概估计五六十万就能成交,可现在陈阳说很满意,给谭局说懵了。 “我是说谭局做事这种认真的精神,我很满意。”陈阳笑着看向谭局说道,“对于这上面的内容,除了价格以外,其余还都不错。” 这才对么,谭局微笑着点点头,随即轻轻点点头,“那就好,价格方面么,这只是我们单方面的价格,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谭局说完话之后,马上觉得不对了。什么叫你对这种认真的态度很满意,说的你好像是我领导一样。一时间自己没留意,居然被这小子绕进去了,这主动权瞬间就跑到了陈阳手里。 听谭局说完,陈阳心里也乐了,你们着急卖房子变现!那就好办了喽! 陈阳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衫,之后抬头笑着看向谭局,“谭局,我是电子局的职工子弟,而且这里在座的除了我父亲之外,其他叔叔大爷都是看着我长起来的,所以客套话,奉承话咱们就大可不必说了,我们直奔主题。” “这份文件上,”陈阳伸手拿起了文件,向谭局晃了晃,“写明了电子局将以每套住房三万元的价格,将电池厂两栋家属楼转让给我。虽然说我没在电池厂工作过,但我也知道电池厂家属楼一共就两栋。” “其中一栋,每层为四套房子,一共四层楼,也就是十六户;另一栋每层三套住房,一共六层,也就是十八户,两栋楼加起来三十四户,按照每套三万元算,我可是一共要花费一百多万,这金额可是不少呀!” 听陈阳说完,几人微微点点头,确实这个价格有些高了。而且这些住房面积不是统一大小,都按三万块一套算,确实有些不合理。 谭局听后笑着点点头,表示陈阳说的没有问题。但这两栋房子中间的住房都是大面积,两侧的住户面积相比之下会小一些,再加上阳台和棚子的面积,还有自行车棚的面积,合在一起也差不多。 差不多?差多了!这老狐狸欺负自己不懂呢!无论自行车棚还是存放杂物的棚子,那地皮都属于国家的。就算有一天拆迁,或者征地,那都是不算钱,而且就算有补偿款,也是给你们电子局,跟老子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陈阳微微撅起了嘴,摇摇头看着谭局说道,“谭局不能这么算,首先来说,您说的这些地方,自行车棚和棚子,占地都属于国家的,而且我买过来也没有用。” “自行车棚占地面积倒是大,我也没用呀。”陈阳双手摊开,“我总不能把棚子拆了,盖上一片小房,在往外租吧?存放杂物的棚子,也是同一个道理,所以这些地方的面积不能算在住房里面。” “虽然它不单单不算在住房面积里,我接手住房之后,还有免费负责修缮,日常维护,其实是你们更省心了,我反倒是吃亏着呢!” 谭局看看陈阳,这小子不好蒙呀!眼睛随即转动了几圈,淡淡笑了下,“陈阳,家属楼都归你了,难道说这几个地方还能拆开不成,到时候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还不是你说了算!” “谭局,您这话说的玩笑了,”陈阳呵呵一笑,“这些土地可不是我说了算的,那是国家说了算的,我可没这么大的胆子!” 少跟老子来这套,老子现在又不缺钱,缺钱是你们!这种土地根本就毫无意义,它不像房子。房子拆迁了,按照政策国家最起码能补偿给自己房子,这土地可没人给自己钱,要是把钱花在这上面,纯属是图逼! 电池厂家属楼这片陈阳太知道了,两年后因为这里要扩道,将这一片的住房,无论是平房还是楼房全都拆了,扩道之后在这里建设了一片小区。因为当时的房改政策,绝大部分电池厂职工家属,都选择了回迁房,而谭局嘴里说的自行车棚和居民棚子,都变成了小区大院。这片小区当时大概盖了十多栋住宅楼,其中有五栋回迁房,回迁房的那个质量.......江城第一破! 新楼第一年,各家墙皮开始脱落,水泥预制板出现裂缝;第二年顶楼开始漏水,甚至有的单元楼梯都出现了开裂。这种情况只出现在回迁的几栋居民楼,其他销售出去的房子,工程质量过关,根本就没有这些问题。 于是回迁户联合起来找开发商,开发商说你们的房子不归他们管,虽然他们是回迁户,但产权依旧属于电子局,所以他们得去找原单位房管科。可那时候的电子局房产科早就没了,整个科室人员都裁了,电子局连办公大楼都卖了,仅剩下几位领导,租用一间办公室,谁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事情拖了三年,三年之后,五楼一户阳台大白天直接掉下去了,万幸的是当时没有砸死人,只是砸伤了几人,这事情通过新闻报道出去了,引起了社会重视,问题才得以解决,虽然修缮了一下住房,但是这些为电子局奉献了一辈子的老职工们,因为没有钱,也只能在这回迁房里,担惊受怕的住着。 陈阳想到这里,抬头看向了谭局,“谭局,您这个价格太高了,不如我出个方案,您看看如何?” “行啊,小陈,你把你的想法说说,”谭局笑呵呵说道,“你想买,我们想卖,您又是我们的职工子弟,商量着来么。” 陈阳向要了一支笔,随后将文件翻了过来,在后面的空白地方,边写边说道,“谭局,既然是买房子,那我们就按照面积算。” 随后陈阳将电池厂家属楼的面积算了出来,电池厂家属楼分为两栋,其中一栋是四层,一层是四户;四户中中间两套,均为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大概面积在70平米左右;右侧这边是一室半,就是一大屋一个小屋,加上厨房和卫生间,大概在45平米左右;另一侧是一室一厨一卫,大概面积在24平米。 另一栋是六层,每层三户,中间这户面积为两室一厨一卫,两个房间面积一边大,整体面积在55平米;另外两套同样是一室半,面积也是在45平米左右。 “这样,现在我们江城市在红旗新开发的小区,平均价格为700元一平米,”说完面积之后,陈阳抬头看着谭局继续说道,“电池厂这两栋家属楼,一栋是在78年建成,一栋是在80年建成,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已经属于老楼了,所以按照价格上会打一些折扣,我就按照300一平米来算。” “一共是伍拾壹万一千一百八十元,这个价格如何?” 陈阳笑着看着谭局问道,陈国华坐在对面,听完儿子说的,不由抬头看向了陈阳,公平,合理,不知不觉直接将家格杀了一半,这小子比他爹强呀! 第747章 一阵醋意传来 看着陈阳开出的价格,谭局皱起了眉头。这小子比老陈要厉害多了,人家把面积,价格计算的妥妥的,而且听起来还那么合理,最后还将价格足足砍下去了一半!五十多万听起来数字挺大,但要是按照这个价格卖出去,电子局最后手里没有多少钱,毕竟还欠工人那么多医疗报销钱呢。 谭局苦笑了一下,用拿着笔的手,笑着点指着陈阳,随后将目光看向陈国华,“老陈呀,你这儿子可比你厉害多了,这一开口就把价格砍下去了一半,哈哈!” 陈国华抱着肩膀咧嘴微笑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其实陈阳给出的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毕竟儿子接手之后,还要负责这些住房后续的事情,其中冬季的供暖,就是一大笔费用,这后边的开销,才是一大笔费用。 “可是不行呀,”谭局无奈的摇摇头,“陈阳呀,你这个价格太低了,这个价格我们恐怕接受不了。” “毕竟这是三十多套楼房,这价格.......哎!” 陈阳看着谭局装出来一副无奈的表情,轻轻笑了一下,表示如果这个方案接受不了,那自己就没有办法了。毕竟自己这是帮忙,而且这些住房自己接手之后,后面还有一大堆麻烦事,相比购房这些钱,日后的开销才是大头。 “而且谭局,”陈阳转着手里的笔,“电子局现在资金本来周转就不灵了,如果你们还背着这么一个大包袱,那咱们只能越走越累。话说回来,我是为咱们局里解决这些困难,毕竟我可以不买这些家属楼么,钱留在手里干啥不行!” 陈阳这番话,在座的人都不由纷纷皱了眉头。陈阳说的没错,钱在人家手里,人家干啥不行,非得买你这两栋破家属楼?可现在电子局面临的困难,在座的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电子局还能维持几年,要不然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就真的危险了。 “虽然说我们这两栋家属楼是老楼,但是当时盖楼的时候,我们的用料都是最好的,那地基挖的都比现在楼房要深,”谭局在旁边想了想说道,“陈阳,你也在咱们家属楼里住过,咱们的家属楼,经历了十多年,什么问题都没有么,我看在坚持个十年也是可以的。” 在坚持十年?陈阳听谭局说完,不由微微一笑,就算你能在坚持一百年有什么用,如果你真真坚持一百年,老子还不买呢!老子之所以买这两栋家属楼,主要原因就是明年这里就拆迁了,还再坚持十年,开什么玩笑! “谭局,就算你再坚持二十年,对我来说也没有用呀!”陈阳双手一摊,耸了下肩膀说道,“坚持的时间越长,我越亏本呀!十年呢,你想想我光在维护和修缮上面要花多少钱?” “你要是这么说,我得重新再考虑一下喽!” 谭局听完陈阳说的,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自己这嘴是真欠呀!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楼体质量好,你后期维护和修缮,根本不用操心。”谭局急忙在旁边解释说道。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之后,双方都没有让步的意思,最后谭局请陈阳先去休息一下,自己这边也在商量一下,具体情况可以下午再谈,大家都再仔细考虑考虑。随后示意陈国华带着陈阳先去休息。 陈国华当然明白谭局什么意思,这时候在他眼里,自己已经不是电子局的副局了,只是陈阳的父亲而已,自己在这里已经没有必要了。于是陈国华示意陈阳跟自己离开,看着陈国华和陈阳离开,谭局重重靠在椅子背上,“大家都说说吧,你们是什么想法!” “我不同意陈阳说的价格,”一位地中海的男人率先开口说道,“当初盖这两栋楼的时候,可是花费了局里巨大资金,现在这么便宜就卖喽,那咱们不就吃亏了么!” “陈阳说的没错,”一位中年男人在旁边说道,“红旗那边的新房子,确实才700多块一平米。无论当初花了多少钱,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可能比新楼房卖的贵吧!” “我说两句,”一位中年妇女在旁边举手示意谭局,“我们房管科现在本来人手就不足,这帮职工今天家里水管坏了,明天顶楼漏水了,后天院里下水管道又堵了,那每天都是事,我们都需要外面雇人解决,现在人工多贵呀,还不如卖给陈阳,咱们图个省心呢!” 另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摇摇头,“那也不行,我们现在太缺资金了,单单职工医疗报销方面,今年就已经压了小二十万了。”男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按照陈阳说的价格,抛出去报销的钱,最后能留在电子局的,也仅仅不到三十万的资金,而且后续有报销的职工和日常开销呢。” 谭局听着他们吵吵闹闹说着,脑袋都要炸了,最后看看彭文明,“老彭,你是工会主席,你说说看。” 彭文明点燃了一根香烟,狠狠抽了一口,紧紧皱着眉头,“其实陈阳有一点说的有道理,就是这些家属楼的后期维护,这是一大笔资金。” “比如说现在顶楼漏水的问题,夏天积雨漏水,冬天积雪,春天一开滑还是漏水,”彭文明弹了一下烟灰,“我们一年光油搌布就要铺两次,而且根本无法一次解决;还有冬天供暖,煤这个问题,就要花一大笔资金。煤少了,暖气烧的不热,职工要找;煤多了,咱们又没有那么多钱,弄的现在老职工怨声载道。” “还有就是一些老职工去世的问题,一笔丧葬费,外加一年的工资,更别说去世前的医疗报销,”说道这里,彭文明又默默抽了一口烟,“我们不能在这么背着包袱走下去了,我个人觉得,先把住房这个包袱甩下去,换得资金解决眼前的问题。” 说到最后,彭文明狠狠一拍桌面,“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老婆抓不住流氓!” 陈阳跟着父亲来到了办公室,陈国华拿茶杯给自己儿子倒了一杯茶水,“行了,你小子现在也熬到让老子给你倒茶水了,翅膀硬喽!” 听到父亲这么说,陈阳急忙坐直了身体,将手伸向父亲手里的拿的暖水壶,“爸,我给你倒,这样咱俩就平了。” “别,别,”陈国华笑着打开了儿子的手,“您呀现在是电子局的财神爷,我的任务就是伺候好你这位财神爷,我现在哪敢让你给我倒水呀!” 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水之后,陈国华坐在了陈阳旁边,接过陈阳递来的香烟点燃,“儿子,你觉得今天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陈阳微微想了一下,表示有百分之八十。通过目前情况来看,电子局解决资金问题是迫在眉睫的问题,之后就是甩掉身上的包袱,轻装前行。这点通过和谭局谈话过程就能知道。 “谭局是非常希望这次成功的,”陈阳抽了一口烟,“目前的问题就是卡在价格上而已,他想多卖,我想少花钱。” “不过,爸,话说回来,你们电子局除了医疗报销以外,还有其他大的开销么?” “那多了,”陈国华抽了一口烟,“比如说员工工资,现在科长以上是发全部工资,其余的职工是半数开支,不过想靠这点钱解决是不可能的;还有就是日常的各种开销,比如电池厂的场地,虽然说现在里面空着,但是有机器和厂房在,最起码保卫科还在,日常人吃马嚼这不都是钱么!” 陈国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看着不多,但加起来也不少。” 陈阳听完点点头,随后向父亲问道,“爸,根据刚才的谈判,你觉得今天成功的机会大么?” 陈国华点点头,这点事毋庸置疑的,从谭局狮子大开口的百万价格上,陈国华就能看出来,他老谭是想一刀宰个狠的! “现在我倒是担心你呀,儿子,”陈国华抽着烟,看了一眼陈阳,“这房子你买到手,是不是就等于钱打了水漂了?你可是要知道,在家属楼上的开销,每年可是不不小呢!” 陈阳嘿嘿一笑,表示自己撑死维护上一年。陈国华听完一愣,一脸不明白的看向陈阳。 “爸,你看看咱们现在江城市,是不是到处都在开发?”陈阳笑着向父亲问道,“如果明年这个位置市里要开发的话,按照房改政策,我不是就能分到好多房子了,那房子可都是钱!” “啥?”陈国华听完,瞬间猛的看向陈阳,没想到儿子打的是房改的主意! 店里,秦浩峰和张婷聊着天,昨晚两人共进晚餐,因为张婷的关系,秦浩峰特意订了一家西餐厅,之前自己还去询问了关于吃西餐的规矩,没想到张婷人家门清,连刀叉都比自己使的利索,想起张婷喂到自己嘴里的牛肉,秦浩峰现在还舔嘴唇呢! “浩峰,我看你这店里摆放的瓶瓶罐罐的,都是什么东西?”张婷好奇的看向货架问道,“之前听你说是古董,是不是就是古代人用过的东西?这东西真这么值钱么?” 秦浩峰放下了茶杯,看着张婷笑了一下,不是所有古代的物件都值钱,必须得是名人用过的,收藏过的,或者皇宫里制造的。看着张婷起身走向货架,秦浩峰在后面跟了过去,一件件在后面给张婷说着。 说了几件瓷器之后,张婷微微点点头,表示这些东西的花纹真的好漂亮,“浩峰,我看电视里介绍,有那种什么青铜剑,青铜杯子啥的,那是不是更值钱呢?你这里有么?” 柱子在旁边听到张婷这么一问,不由抬头看了张婷一眼,而且秦浩峰正站在张婷侧面,此时一脸的笑容,“那可没有,你说的那是青铜器,属于文物,是不可以私人买卖的。” “哦,”张婷听完点点头,继续一件件看着,“好可惜呀,我还想着你要是有,让我看看呢。你说青铜做的东西,存到现在不应该全是锈迹了么,有那么好看么!” 柱子的眼睛眯了一下,这张婷怎么老围着青铜器问,要知道前阵子店里那件青铜方尊可是闹的沸沸扬扬,她不会为了青铜方尊而来的吧? 柱子正想着,大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吕秋颖。 吕秋颖刚走进店里,冲着柱子笑了一下,随后开口向秦浩峰喊道,“浩峰哥,我给你送饭来了,快过来吃吧!” 秦浩峰听完一激灵,这不对呀,她怎么还跑过来送饭来了?从货架后面绕出来,就看到吕秋颖笑着冲自己摆手。 “哎呦,你的小情人来了,那我是不是该走了,浩峰哥!”一阵醋意,从秦浩峰后脑海传来。 xs7.com 第748章 她连我们村狗都吵不过 店铺内,气氛多少有些尴尬,柱子和秦浩峰在桌子后面坐着,吕秋颖和张婷坐在桌子前面,桌面上摆着吕秋颖从兜子里拿出的两个铝制饭盒,饭盒里是吕秋颖烙的韭菜盒子,旁边还放着一只保温瓶,吕秋颖正从保温瓶里倒着粥。 柱子拿着韭菜盒子就咬了一大口,随后边嚼着边不住的点头,向吕秋颖竖起了大拇指,“你这小丫头手艺不错呀,比我妈做的都好吃。” “糖豆,你快尝尝!”之后随口向吕秋颖问着,她不是在建筑公司搞卫生么,是怎么想到做韭菜盒子的。 吕秋颖笑了一下,说建筑公司的那帮人,把卫生都打扫完了,自己想扫个地都有人抢,连烟头都不随便往地上扔了。自己觉得没事做,又看到有灶台,就让人买了东西,做了不少韭菜盒子。 “我听他们说,你们中午总是点餐吃,”吕秋颖笑着在旁边说道,“外面的饭菜不干净,以后我有时间给你们做。” 秦浩峰根本就没多想,在旁边咬了一大口韭菜盒子,觉得确实不错,不断的夸赞着吕秋颖的手艺好。张婷在旁边看看秦浩峰,之后伸手将秦浩峰的饭盒盖给盖上了,弄的秦浩峰诧异的看着张婷。 “浩峰,咱们现在跟普通人不一样了,你不能在吃这种东西了。”张婷一边说着,一边顺势将饭盒推给了柱子,柱子看到推过来的饭盒,眨巴眨巴眼睛,合着我tm就应该吃这东西?再说了,韭菜盒子咋了? “为啥?”秦浩峰看着被推开的饭盒,眨巴着眼睛向张婷问道,丝毫没注意吕秋颖脸上抹过一丝不快。 张婷微微一笑,“像这种味道比较冲的食物,在外国人眼里都是不上档次的,只有穷人才吃。” “浩峰,”张婷笑着指了一下屋内,“你现在屋里这些东西,没有上百万也有几十万了,咱们可不能跟普通人一样,以后你是要混上等圈子的,那身份指定是跟他们不一样的。” 柱子听完脸上明显浮现一丝不满意,先不说这些东西属不属于秦浩峰,你张婷跟秦浩峰关系还没定下来呢,就在铺子里指手画脚的,这就有些过分了。还有,这是人家吕秋颖辛苦做的韭菜盒子,怎么说也是一片心意,到你嘴里怎么成垃圾了。 秦浩峰楞了一下,柱子在旁边刚想开口说话反驳,只见吕秋颖笑着看向张婷,手撑着下巴问道,“小姐姐,那外国人都吃什么呀?” 张婷冷笑一下,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当然是吃西餐喽,什么牛排了,空心粉了,意大利面了等等。” “我这么跟你们说吧,知道欧洲人为什么那么高大么,就是因为人家有合理的饮食标准!”张婷高傲的在旁边说着,“像什么一些油炸的食品,人家都不怎么吃,太多过油的东西,容易引起大脑血管堵塞,要不然人家怎么比咱们发达,比咱们聪明呢!” 听张婷这么说完,别说柱子了,就连秦浩峰脸上都有些不乐意了,而吕秋颖好像显的不在意一样,长大了嘴巴,仿佛明白了什么,“哦,怪不得咱们老祖宗这么聪明,他们那时候都吃生肉,喝野兽血,所以才从猴子变成了人。” “那这么说,他们都是咱们华夏人的后代,他们早点吃生肉,不早就从猴子变成人了!” 漂亮! 秦浩峰和柱子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同时看向了吕秋颖,嘴角一抿笑了起来。 听吕秋颖说完,张婷刚想反驳,没想到吕秋颖咬了一大口韭菜盒子,边嚼着边向张婷问道,“姐姐,你是从国外回来的么?听说外国地上都是钱,随便捡是真的么?” 一口韭菜盒子的味道,扑面而来,张婷嫌弃的抬起手扇了扇,皱起了眉头,白了一眼吕秋颖,“开什么玩笑,可不是什么人到国外都能挣钱的,人家外国人也不傻,凭什么白白给你们钱!” “能在国外站住脚,挣到钱的,那可都是有本事的人!” 吕秋颖听完重重点点头,笑着看着张婷,“一看姐姐就是有本事的人,姐姐你好漂亮呀!”吕秋颖说完,一脸羡慕的看着张婷,“姐姐,国外一定很累吧,你看你脸色好白呀,都没有血色了;反而嘴唇那么红,跟吃了死孩子一样。” “按照我们村里赤脚医生的说法,姐姐你这是心脏不好,以后一定要注意啊!” “你!”张婷听完瞬间气炸了,“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丫头,我这是化妆化的,这是对别人的尊重!”说完狠狠瞪了一眼吕秋颖,“哪像你们,出门也不收拾自己,什么样心里没数么,简直就是别人眼里的笑话。” 柱子实在听不下去了,张婷说话实在太过分了,将手中的饭盒重重往桌面上一放,瞪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秦浩峰,意思是你赶紧说说。秦浩峰在旁边也觉得张婷说重了,人家吕秋颖虽然是农村丫头,但也不能这么看不起人家。 “化妆?”吕秋颖眨巴了几下眼睛,“姐姐,你又没死,化妆干什么?我们村里,只有死人才化妆呢!” “你.......”张婷听完直接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转头看看秦浩峰,“秦浩峰,我要去吃西餐!跟这种人坐在一起,简直就是丢人!” 说着话,张婷起身就往外面走,丝毫不管旁边的秦浩峰。 “喂,张婷,你等下。”秦浩峰起身向外追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秦浩峰回头冲吕秋颖笑了一下,“你这丫头,韭菜盒子做的不错,别跟她一般见识,我去哄哄就好了!” 看着秦浩峰追出去的背影,柱子拿起一个韭菜盒子咬了一大口,抬头看着吕秋颖,“你这小丫头,没想到你嘴巴这么能说,居然把她给气跑了,哈哈!” 吕秋颖小嘴一撅,“切,就这种水平,连我们村里狗都吵不过,还跟我斗嘴!”说完之后,吕秋颖转头看着柱子,学着张婷说话的腔调,“跟着这种人坐在一起,我都觉得丢人。我呸!要是放在我们村,她连住茅房的资格都没有。” “柱子哥,浩峰哥为啥喜欢这种女人呢?” “你不懂,初恋!”柱子低头吃着韭菜盒子。 吕秋颖噘着嘴,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辫子,“初恋?有啥好的,瘦的跟杆狼一样,那屁股掐一下都没三两肉,生孩子都费劲!” “这要是睡在我们村火炕上,得硌的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噗!柱子差点没把嘴里的韭菜盒子喷出去,抬头看着吕秋颖笑了一下,这小丫头懂的不少呀! 电子局内,陈国华跟陈阳坐在办公室里聊着天,眼看着已经中午了,办公室大门被人敲响,谭局笑着走了进来。 “老陈呀,”见到谭局进来,陈国华和陈阳纷纷站了起来,谭局示意两人坐下,“商议的已经差不多了,这样,咱们先出去吃个午饭。” “局里现在意见很明确,现在资金短缺,能卖掉家属楼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谭局向两人简单的说了一下,“最主要的还是卡在价格上,这样我们先去吃饭,等下午大家在坐在一起商量一下。” “走,我请陈阳好好吃一顿!”谭局笑着向招手说道,“你这小子我也是有年头没见了,没想到一转眼你都这么有出息了,走走!” 下午,陈阳又坐到了会议室里,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五十五万元的价格,成功收下了两栋家属楼。陈阳拿着合同直接开车到了建筑公司,让小六子给电子局打款,最后将合同递到振丰手里。 “振丰哥,你们又来活了,我收了电子局两栋家属楼。”陈阳笑着坐在振丰对面,“你带几名小弟,去这两栋楼宣传一下,告诉大家日后他们归咱们管了。” “另外有拖欠房费的住户,到时候我把资料和拖欠的金额一起给你,你带人先把这笔钱要回来!” 第749章 井上彦一的阴谋 电子局将电池厂家属楼卖了,楼里的职工住户纷纷议论了起来,可见局里的资金有多紧张,已经需要靠卖家属楼维持了。 “你们说,老谭把咱们家属楼卖了,那咱们以后怎么办?” “不知道呢,也不知道卖给了什么人,还让不让咱们在这里住了。” “怕啥,无论卖给了谁,还能让咱们睡大街不成。” “我倒是觉得,现在电子局卖完了楼,手里有钱了,咱们应该让他们把欠咱们的医疗报销钱和工资,先不给咱们。” “对,咱们得先去要钱,趁着现在他们有钱,晚了又没咱们什么事了!” 说道这里,不少局面准备联合起来去局里要钱,不管怎么说,先把欠自己的钱要回来。正当人们准备联合起来一起去要钱的时候,一辆轿车,后面跟着两台面包车从外面行驶了进来,停在楼前之后,振丰和刀疤率先从车里走了出来,随后两台面包车呼呼啦啦又下来不少小弟。 振丰一摆手,这帮小弟拿着通知,拿着浆糊,开始在墙上刷上浆糊,之后将通知往墙上和单元门一贴。振丰从刀疤手里接过大喇叭,喂喂了了两声,站在院子里开始喊了起来。 “所有居民听着,你们现在所住的家属楼,被电子局卖给我们陈老板了,从今天起,这两栋家属楼不再属于电子局,而属于我们陈老板。”振丰拿着大喇叭在院子中间喊着。 讲述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想在这里居住的,可以继续在这里居住,陈老板不会强行让他们搬离,日后这两栋家属楼,出现的所有问题,陈老板都会帮他们解决。比如顶楼漏水的问题,比如下水堵塞等等生活问题,只要他们提出来,就会得到解决。 居民们听完,纷纷表示这老板说的倒是挺好,不知道真解决还是假解决,正议论的时候,只听振丰话锋一转,“当然,解决这些问题的前提是,你们要补交清之前拖欠的房费,而且日后要按月缴纳房费,如果不补清之前所欠的房费,不但这些问题解决不了,还会被清理出去。” “凭什么,”听到这里,有人立即不愿意了,大声的喊了起来,“这是电池厂给我们职工盖的家属楼,你们有什么权利把我们撵出去!” “就是,难道你们还敢让我们睡大街不成!” “对,想让我们交房费,就先把问题解决喽,要不然门也没有!” 振丰嘴角冷笑了一下,拿着大喇叭扫视了一下院子里的人,“我在说最后一遍,这两栋家属楼,已经不在属于电子局,不在属于电池厂!” “现在你们所居住的房屋,已经全都变成了我们陈老板个人名字,也就是说,你们住的地方,属于我们陈老板私人财产!” “我呢,今天来不是跟你们废话的,”振丰伸手指向墙上贴的通知,“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下,给你们一周时间,自动去补交房费,地址在通知上。” “一周之后,如果还有拖欠房费的,那就怨不得我们了!” 振丰希望居民们想清楚,陈老板花了几十万元买下了这两栋家属楼,能让他们继续在里面住着,已经很仁慈了。要是换成别的老板,将家属楼一推,盖成商铺,到时候你们这些人去哪里住去! 而且日后还有解决他们所有的问题,陈老板根本就是在赔钱,如果你们这些人连房费都不交,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气了。 “那面大墙上,”振丰伸手指向大墙上贴的通告,“是你们拖欠房费的人员名单,以及拖欠房费的金额。我大致看了一眼,最贵的也不到一千块钱,哪多哪少,我相信大家心里都明白,上面有缴费地址,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完话,振丰将大喇叭扔给了刀疤,随后示意大家撤离。今天就是就来通知一下,一周之后如果还有拖欠房费的,那自己就要动真格的了。 看着振丰一众人走了,院里的居民为难了起来。听到自己不用搬出去,这倒是一个好消息,但还要补清拖欠的房费,很多人都不愿意。大家一顿谈论之后,觉得只要大家都不交,那就没有事,总不能把所有人都赶到大街上去吧。 “所以咱们根本就不用害怕,目前我们最主要的是,先去电子局把拖欠咱们的钱要回来!” 居民们开始结伴去电子局索要拖欠自己的工资和医疗报销,而陈阳则悠闲的坐在店铺里,想着明年市里开发之后,这两栋楼带给自己的价值。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年春拍开始,自己能有一千六七百万入账,再加上这两栋楼带给自己的价值,之后自己去沈城投资地皮,到时候又能翻上几倍,随后就是98年炒房团...... 正想着,陈阳的大哥大响了起来,陈阳接起大哥大,从另一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陈桑,您的最近可好?” 井上彦一?陈阳微微狐疑了一下,这家伙突然给自己打电话,绝对没有好事。 “哎呦,是井先生呀,”陈阳笑了一下,客气的向井上彦一说道,“我有什么好不好的,还不是那个样子。” “不知道井先生突然给我打电话是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西美欠我的那二十多万,可以给我了?” “哼,”井上彦一轻哼了一声,“陈桑,你的这招无中生有,真的让我很佩服!” “陈桑拿走我哥哥的几百万,却跟我说,我们西美还欠陈桑二十多万,您觉得好意思么?” “井先生,咱们可别开玩笑,”陈阳拿着大哥大,脸上略显紧张,但依旧嬉笑着说道,“上次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么,井上先生根本就没有给我几百万,您怎么就......” “好了!”井上彦一没等陈阳说完,直接打断了陈阳说话,“今晚我诚邀陈老板及其夫人赴宴,您的夫人我已经接过来了,希望到时候陈老板不要忘记了。” 什么?陈阳听完直接从椅子蹦了起来,两只眼神射出一道寒光,小鬼子你tm这是找死! “井上彦一,你的意思我不明白。”陈阳的语气变得冰冷起来,一字一句问道。 井上彦一听完呵呵一笑,叫人将电话交给了方子薇。 “喂,哥,我是小薇。”电话里传来的方子薇的声音,陈阳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心口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方子薇居然被井上彦一带走了! “你说,客户请你吃饭就吃饭呗,还要人家来接我,这整的叫啥事呀?”方子薇小声的在电话里说道,“虽然说我没吃过日料,但也不在乎这一顿呀,哥,你在听么?” “我听着呢!”陈阳舔了一下嘴唇,身体有些哆嗦,冰冷的目光一直看向前面,看的柱子和秦浩峰打了一下冷颤。 “这不是想着你没吃过么,想着我回去接你,谁知道人家这么客气,你还好么?”陈阳小心翼翼问道。 方子薇点点头,表示人家将自己招待的很好,很细心,让陈阳忙完了过来就好,自己在这里等他。陈阳听完之后微微点点头,暂时放心里下来,让方子薇将电话交给了井上彦一。 “井上彦一,你tm什么意思,信不信老子让你去找你哥哥!”陈阳愤怒的说道。 井上彦一哈哈一笑,“陈桑,这可是从我们国家刚刚运送过来的新鲜食材,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至于,陈桑会拿什么礼物过来见我,我想陈老板心里应该明白,到时候见。” “地址!”陈阳紧紧握着拳头问道。 “江城市马达尔宾馆最顶层,欢迎陈老板的到来!” 说完话,井上彦一就笑着挂了电话。陈阳重重将大哥大摔在了桌面上,引得柱子和秦浩峰急忙走过来询问着。 “井上彦一带走了方子薇,现在在马达尔宾馆,”陈阳阴沉着脸说道,“井上彦一的意思,让我晚上带这物件去换方子薇。” “啊!!”秦浩峰和柱子听完愣住了。 “哥,我跟你去,保证把小薇姐带回来!”柱子瞪大了眼睛,拍着胸脯说道。 秦浩峰打了柱子一下,“你是不是傻,小薇姐在人家手里,咱们能用强么?” “哥,这事得告诉大海哥,毕竟他是警察,他跟你去,无论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都好说。” “不行,要是让方大海知道他妹妹,被人当了人质,不得打死哥!” 陈阳皱着眉头,不停的摸着下巴,听着两人争论着,随后叫两人先不要吵了,让自己安静一下,想个办法解决。 方大海是必须通知的,先不说井上彦一准备了多少人手,单凭方大海的身份他就不敢乱来,而且方大海身手不错,一旦发生什么情况,有他护着方子薇,自己最放心。主要是怎么跟方大海说,这是一个问题。 陈阳仔细琢磨了一下,随即拨通得了方大海的电话,得知方大海没事,将方大海叫了过来。在等方大海的过来的时间里,陈阳琢磨了一下井上彦一说的话,这家伙很精明,根本就没说想要什么,而是让自己猜。 意思就是说,井上彦一不但想把青铜方尊拿回去,还想把勋章也拿回去,弄不好他还想着钱也要回去,甚至包括把当初从八里铺荒地发现的物件,都要回去。 不可能一次性都给他,那样自己就等于待宰的羔羊了。青铜方尊不能给他,勋章倒是可以给他,可只拿勋章去,井上彦一未必能放过自己和方子薇,要不带青铜方尊去? 陈阳皱着眉头不断的想着,既不能全拿,这家伙又没说要啥,这可让自己难办了。陈阳背着手在屋里来回溜达着,想着当初在八里铺发现的那些物件,突然眼前一亮,小鬼子,这物件正好没地方送呢,那不如就直接送给你们吧! “你啥事,着急忙慌把我叫过来了。”陈阳正想着,方大海推开门走了进来,大呼小叫的向陈阳喊着,之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陈阳回头看了一眼方大海,“大舅哥,晚上请你吃个饭。” “艹,我当多大事呢,你在电话里说不就行了,非得让我过来一趟!”说着话,方大海起身就要往外走,“地址告诉我,晚上我直接过去。” 陈阳一把拉住了方大海,示意他坐下来,这可是一顿鸿门宴。 “啥玩意?”方大海吃惊的看了一眼陈阳,“合着你想让我替你挡枪呗!” 陈阳摆摆手,将事情经过向方大海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大舅哥,这小鬼子想从我手里买物件,我不想卖给他们,他们居然以请我吃饭的名义,把方子薇带走了。” “现在方子薇在他们手里,我是不敢乱来了,这不是想着带着你一起去,有你在他们不敢乱来。” “陈阳,你大爷!”陈阳话音刚落,就被方大海一把抓住了衣服领子,“我tm当时跟你说过没有,我妹妹要是跟你受一点委屈,我打死你!” “现在你让小鬼子把她带走了,她还怀着孕呢,你不知道么?” 陈阳表示自己当然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告诉方大海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把方子薇安全带回来。 “小鬼子没拿到物件之前,是绝不会对方子薇怎么样的,今天晚上你跟我去,你带方子薇回来,不用管我!” 方大海听完瞪了陈阳一眼,随后点燃了一根烟,“艹,还不用管你!这tm是在江城,他们也得敢!” 说着,方大海从腰间掏出配枪,往桌面上一拍,“在江城,这就是最合理的王法!” 陈阳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配枪,“大舅哥,要不你回去取点子弹,我怕不够!” 第750章 这里面是你爷爷 方大海表示自己应该回去取挺机关枪来,“还回去取点子弹,你怎么想着说的!”方大海白了陈阳一眼,“我用不用把身上捆满炸药,进去就拉线?” 这就是去吃顿饭,连解救人质都算不上,还取点子弹,怎么想的。 “这玩意,在有些人手上,你给他一个弹药箱都没用,但是在我手上,一颗就够了!”方大海将配枪重新放回腰间,接着拿起陈阳的大哥大,就开始按数字。 “喂,小孙呀,我方大海,告诉林副队,今晚没事去马达尔宾馆对面的那家饭店,我请兄弟们吃饭!”方大海拿着大哥大说道,“记住了,把队里的警车都开去,开那些印着江城市市公安局的警车,到地方把警车一字排开!” “别管干什么,按照我说的做!有人请客吃饭你们还不赶紧去!” 看着方大海放下了电话,陈阳明白方大海什么意思了,他这敲山震虎的手法确实不错。可是....... “大舅哥,你这办法不错,但是你明明自己有大哥大,为啥用我的打电话呢?” “废话!”方大海晃晃局里给配的大哥大,“这是公家的,用来办公事;你这是私事,当然用你的了!” 好么,他分的还真清楚!陈阳在旁边摇头无奈笑了一下! 随后陈阳给宋敏打过去了电话,在通话中,陈阳表示自己要将她那个魂瓶送人了。当听到陈阳要将魂瓶送给小鬼子的时候,宋敏就知道陈阳遇到事情了,当询问详细情况之后,宋敏提出自己能帮什么忙的时候,陈阳表示不用,毕竟事情发生在江城,宋敏在京城,手伸不了那么长。 “跟小鬼子打交道,陈阳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他们可不好对付,”宋敏温柔的向陈阳说道,“我跟他们在国际上有过交手,这帮人把阴险,无耻做到了极致。” “我知道,”陈阳叹了一口气,“你放心,没事的。” “如果有需要,可以把嫂子接到京城,”宋敏喉咙动了几下,最后说出了这句话,“毕竟你在京城还有两套四合院,闲着也是闲着。” 说完之后,宋敏就挂了电话。陈阳低头看着大哥大,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只不过自己得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而且也不知道方子薇愿意不愿意,再说吧! 眼看着到了下班的时候,方大海又打电话确定了一遍,自己队里的兄弟已经出发了,于是跟陈阳也开着车,向马达尔宾馆行驶过去。在路上,方大海向陈阳说道,自己妹妹也是傻,怎么什么人叫吃饭都去呢,现在她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么? “这事我打电话回家问过了,”陈阳一边开着车,一边向方大海说道,“我妈说了,当时来了三台轿车,进门就表明了西美集团的身份,说是人家集团老总晚上请我吃饭,提前来接我夫人。” “我妈说进门的是位女士,要是一位男士,我妈都不会让方子薇去的。”陈阳边开车边说着,“而且人家还拿出了请柬,我妈当时也没多想,就这样帮方子薇换了衣服,眼看着人家扶着方子薇上了汽车。” “没电话么,就不知道打电话确认一下么?”方大海郁闷的说道,现在老百姓这种防骗意识太差了,自己是警察,相似的案子发生过,他有警惕心理,并不代表着普通老百姓有这种防骗心理。 陈阳母亲说的也对,人家拿着请柬,又上面极其热情的邀请,甚至都开车亲自来接了,谁能想到是骗子呢?再加上江城人天生热情,抹不开面子,才让小鬼子钻了空子。 方大海一路上嘱咐着陈阳,到了地方千万别露怯,先稳住对方,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别头脑一发热,就要跟人家干。 “咱们就两人,硬来不是办法,得智取!” “我知道,”陈阳重重点点头,“到时候你就负责陪着方子薇,具体事情我跟井上彦一那瘪犊子谈。” 两人到了地方,将车停好之后,就看到对面饭店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警车,方大海拍拍陈阳的肩膀,示意两人上去。坐上电梯,两人直接向顶楼上去,陈阳喉咙不停蠕动着,方大海看出了陈阳的紧张,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会让你跟我妹妹出事的。” “我不担心自己,”看着电梯离顶楼越来越近,陈阳心理反倒平静了,“你保证方子薇没事就行,答应我,要是出了什么情况,你要把她安全的带出去。” 说完话,陈阳死死盯着电梯门,方大海在旁边看了看陈阳,还行,自己妹妹没嫁错人! 电梯门打开,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子,已经在门口等着陈阳了。见到陈阳和方大海上来,脸上微微一愣,随即堆起了笑容,“陈老板,井上先生和方小姐,已经在里面等着你了,请跟我来。” 在女人的带领下,陈阳和方大海穿过走廊,走向了里面。宴会厅大门打开,井上彦一坐在餐桌正中间,方子薇坐在侧边,周围还站着几名穿着黑色衬衫的男子,一个个站的笔直。方大海扫了一眼屋内的几人,当看到井上彦一身后两人的时候,眼睛不由眯了一下,这两人身上有杀气。 见到陈阳和方大海进来,方子薇站起来笑着向陈阳招手。陈阳快步走了过去,方子薇来着陈阳坐下,转头向方大海问道,“哥,你怎么会跟着来?” 方大海脸上淡然一笑,“我跟同事在对面吃饭,看到妹夫过来,我好奇出来看看,他跟我说,井上先生邀请你们在这吃饭。想着好久没看到你了,于是就跟着一起上来了。” 说到这里,方大海看向了井上彦一,“我想,井上先生不会差我一副碗筷吧!” 井上彦一微笑着点点头,表示既然是陈老板的朋友,当然不会,于是递了一个眼色,身后一名男子转身就出去了。 “哥,你真是的,”方子薇在旁边脸上略过一丝不好意思,“人家是请陈阳的,陈阳偏偏硬让我来,结果你也跟着上来了,多丢人呀!” 听方子薇小声说着,陈阳伸手一把抓过了方子薇的手,“放心,井上先生是非常大方的人,我想他是不会介意的。” 说到这里,陈阳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井上彦一一眼,“而且井上先生还有求于我,我要是不宰他一笔,他心里还会不舒服呢,是不是,井上先生?” “哈哈,”井上彦一抬头一笑,之后示意既然陈老板来了,那大家就边吃边聊,“我的,可是盼陈老板很长时间了。” 随着井上彦一示意可以开始了,厨师们手持锋利的刀具,专注且娴熟地将鱼片切割成完美的薄片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海洋气息。鱼肉的鲜美和质地的酥脆让人垂涎欲滴。细心的厨师们以最纯熟的技艺将新鲜的食材转化成精致的料理。一盘盘色彩艳丽的寿司、刺身和炙烤菜肴摆放在精美的盘子上,令人赏心悦目。每一道菜都散发着自然的鲜香,每一口都带给人们意想不到的惊喜,仿佛在品味着日本的美丽与传统。 “寿司都是厨师们对食材的细致选择和独特搭配的结晶,”井上彦一夹起一块寿司,笑着向陈阳示意,“新鲜的鱼肉和软糯的寿司饭完美融合,令人陶醉。每一种寿司都有其独特的配料,如鳗鱼、鲷鱼、金枪鱼等,每一种都带给人们不同的口感和滋味,仿佛在舌尖上跳舞,这才是真正的美食。” 井上彦一说完,笑着看向陈阳,“怎么样陈桑,这些食物还吃的习惯么,尤其是鱼生,感觉如何?可能贵国对这种生的东西比较厌恶,但的确很美味,我真是佩服我们的祖辈,能把生的东西做成如此美味,而且还能从中感受到,我们是可以征服一切的精神,很是令人敬佩。” 陈阳听完微微一笑,从盘子里夹起一片生鱼片,细嫩的片状鱼肉在光线的照射下,展现出宛如琉璃般的透明质感,“好刀工!” “井上先生可能不知道,”陈阳夹着生鱼片,看着井上彦一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吃生鱼片最早的国家是我国,这个从唐朝的一些史料记载就可以看出来了,只不过因为我们唐朝时候,领土面积偏大,主要发达地区都在内陆,主要以食淡水鱼为主,淡水鱼的生肉里多寄生虫,而你们生活在岛上,食海鱼。海鱼绝大部分无寄生虫,久而久之,我们就不再吃生鱼片,被你们拿去发扬光大了而已,更贴切的说法是.....” “我们扔了东西,被你们捡起来当做宝而已。”陈阳将生鱼片放到嘴里嚼了起来,“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我国有一个成语,叫做脍炙人口,说的就是这个东西。” “另外我也劝井上先生少吃,在我国三国时期,有一位名叫陈登的人,他就喜欢吃生鱼片,他有段时间胸闷、脸色发红、难受想吐、没有食欲,立马就找了很多大夫来看,都束手无策。后来找来了华佗,华佗经过诊治,诊断结果为,府君胃中有虫,欲成内疽,腥物所为也。” “名医华佗劝诫陈登,不要在吃生鱼片,陈登忍不住,后来又偷着吃,结果一命呜呼。”陈阳向井上彦一讲述着陈登死于吃生鱼片的故事,“后来,我们知名中医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写到:“肉未停冷,动性犹存。旋烹不熟,食犹害人,况鱼脍肉生,损人犹甚。为症瘕,为痼疾,为奇病,不可不知!” 井上彦一听完呵呵一乐,表示这些都是自己吓唬自己,毕竟自己吃了这么多年的生鱼片,不是好好的,只是你们没有找到制作它的最好办法,说不好听,“就是,你们还没有找到征服的办法而已!” “那为什么贵国人身高普遍都偏矮呢,”陈阳笑着向井上彦一反问道,“会不会是因为体内有寄生虫,井上彦一先生考虑过这件事情么?” 井上彦一听完,猛的抬头看了陈阳一眼,眼睛中射出一道冷光。周围小鬼子的眼神,也齐刷刷看向了陈阳。 方子薇在旁边低头吃着寿司,此时她已经明白了,井上彦一跟陈阳应该是不对付,要不然按照陈阳的脾气,不会这么跟人说话,看来自己是被井上彦一骗来的。 “喂,”就在气氛比较尴尬的时候,方大海的大哥大响了,“着急什么,一会我就下去了。” “我跟你们说,多点吃的,我妹夫这人你们还不知道么,死抠的!”方大海拿着大哥大,一脸不在乎的说道,“请客吃什么日料,哎呦我的天呀,都是生的,根本就没办法下口吃。” “这样,你们多点几份,一会我带我妹妹下去吃,她还在怀孕呢,真不知道我妹夫怎么想的!” 说完话,方大海笑着看了一眼井上彦一,双手抱拳,“井上先生,东西挺不错的,花花绿绿的。我粗人一个,吃不习惯,抱歉抱歉呀!”说着话,方大海将腰间配枪直接拍到了桌面上,“哎呦,我说什么东西硌的直难受,院里是这家伙。” 井上彦一嘴角翘了起来,端起酒杯跟陈阳碰了一下,又聊了几句闲天之后,方子薇说想去洗手间,让方大海带自己去洗手间。方大海收起桌面上的配枪,扶着方子薇向外面走了出去。 看着方子薇和方大海都出去了,井上彦一拿起餐巾布擦擦嘴,“陈桑,你的好像忘记了我说的话,空手来吃饭,贵国的礼仪好像不是这样吧。” “呵呵,”陈阳将筷子放在了桌面上,“怎么会呢,我老婆可是在井上先生手里,我怎么能空手来呢?” “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说着话,陈阳从包里拿出魂瓶,放在了桌面上。 井上彦一看了一眼魂瓶,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陈阳,“陈老板,这是什么的东西?” “这里面是你爷爷!” 第751章 安全离开 “八嘎!”陈阳一句话,对面瞬间站起来两位,怒视冲冲看向陈阳。 井上彦一眼睛眯了一起,眼神要是能杀人,此时陈阳已经被井上彦一的目光五马分尸了,而陈阳则一只手握着桌面上的魂瓶,一只手摇晃着红酒杯,嬉笑着看着井上彦一。 井上彦一喘了一口气,轻轻摆摆手,示意旁边的人坐下。之后嘴角冷笑一下,“陈老板,你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是没有用的。用你们的话说,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们投资江城市,不仅仅是看到了江城市所谓的资源,更主要就是因为那块地皮。”说到这里,井上彦一抬手一指陈阳,“而陈桑,在我们之前就购买下了八里铺荒地,在地下挖到了什么,就不多说了,相信陈桑比我们清楚。” “陈桑之前两次三番戏弄我哥哥,甚至从我们西美骗取了几百万元,却一直没有给我们想要的东西,”一边说着,井上彦一一边转动着手上的戒指,“陈桑,你们国家讲究诚信为本,生意人最注重信誉,你这么做好像不好吧!” 陈阳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井上彦一,从井上彦一的说话中,陈阳有一种预感,就是井上一生之前应该对他们家族隐瞒了什么,要不然井上彦一这个时候,应该直接把话说明白,或者直接质问自己了。而从井上彦一说话中,总给陈阳一种遮遮掩掩的感觉,就像在......像是在诈自己! 陈阳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魂瓶,眼睛盯着井上彦一,决定试探井上彦一一下。 “所以,今天我不是将物件带来了么?”陈阳转动着魂瓶,看着井上彦一说道,“你们井上家族祖先的骨灰,就在这个魂瓶里!” 陈阳这句话说完,井上彦一猛的睁大了双眼,死死看向陈阳,陈阳发现了埋葬爷爷的地点?八嘎,哥哥这个混蛋,根本就没有向家族报告过! 井上彦一在脑海中快速回忆着哥哥向家族的报告,八里铺荒地花重金买下之后,他并没有在地里发现任何东西,不过后来经过他在江城寻访,只说在江城一家古董店里发现了找到了爷爷的勋章,并且花费了200余万元才购买下来,结果勋章送回了家族手上,却发现是假的。 等等,井上彦一的眼睛跳动了一下,瞬间想明白了哥哥的心思。哥哥这个可恶的家伙,发现勋章之后,哥哥又一次向家族说,通过自己在江城的努力,找到了当年家族埋藏在爷爷棺材里的青铜方尊,而青铜方尊被陈阳买走了,需要从陈阳手里花重金买回,里里外外花的钱无数,其实就他就是在变相榨取家族资金! 想起临行前父亲跟自己说的话,看来真的没错,哥哥他们一家就是准备一点点榨取家族的资金,想到这里,井上彦一心里暗暗发笑,结果资金没弄出去多少,哥哥这个蠢货,反倒是将命丢在华夏,这就是报应。 “实话跟你说吧,”陈阳从井上彦一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应该跟自己猜想的不错,最起码可以断定,井上一生没有完全说实话,“八里铺荒地之前是我想买下了盖厂房的,后来被你们西美买走了。” “之前在挖地基的时候,我们在地里挖到了一具破损的棺木,”陈阳大大方方的向井上彦一说道,“棺木里面一共有三样东西,一件打碎的瓷罐,装有两枚勋章的盒子,还有一件魂瓶。” 当时陈阳以为是挖到了那位先人的坟墓,虽然瓷罐已经打碎了,但自己已经将里面的骨灰放入了这只魂瓶,“井先生,这种魂瓶在我们国家古代的时候,就是用来陪葬的,所以当发现之后,为了让逝者安息,我就将半罐骨灰存放到了魂瓶中,找个地方重新掩埋了。” 直到井上一生听说了这件事,找到了自己,并且让自己帮忙寻找两枚勋章。勋章当时就在自己手里,井上一生付了一百万,从自己手里买走了两枚勋章。听到这里,井上彦一更加确定了哥哥榨取家族资金的行为,因为当时哥哥汇报的是花了两百万资金购买回的勋章。 “但你哥哥的做法很让人生气,”陈阳用手敲击了一下桌面,“他回头就说我卖给他的是假勋章,还说让我将钱还给他,你说哪里有这样做生意的。” “后来我听说你哥哥在寻找一件青铜方尊,于是就找人做了一件赝品,想引你哥哥上钩,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却被张老三杀了。” 陈阳说到这里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表示不该自己挣的钱,看来自己挣不到,不但没能骗了井上一生,还白白搭上了做赝品的钱,自己可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今天当井上彦一让自己带着物件来的时候,自己拿不出别的了,只有这件魂瓶还有半罐子他爷爷的骨灰,就这还是下午自己去现挖出来的。 “你要是不信的话,自己看看,这魂瓶上还有泥土呢!” 井上彦一听完陈阳说的,眉头形成了一个川字,抬头看了看陈阳,心里默默想着他刚才说的话。陈阳说的看起来挺真实的,但后半部分绝对是假话,别的不说,自己哥哥在鉴定古董方面的眼力,还是非常不错的,一件赝品青铜方尊,自己哥哥绝对不会看成真的,陈阳在撒谎。 “呵呵,”井上彦一笑了一下,“陈老板,你的不实在。那可是一件青铜器,怎么可能随便做出一件赝品,而且我哥哥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虽然他的人品不怎么样,但眼力却不错,一件赝品青铜方尊,他是不会打眼的。” 陈阳低头笑了一下,这个根本就不是问题。自己能让人做出如此以假乱真的赝品,主要是因为井上一生在寻找青铜方尊的时候,印了很多照片图片,这些图片足够清晰,所以可以这么说,在做赝青铜方尊这件事上,井上一生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这件事江城有很多人都知道,包括那些跟西美集团合作的企业,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一下。”陈阳笑着端起红酒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红酒,手里转着魂瓶,看着井上彦一。 哥哥这个蠢货,居然将青铜方尊的照片打印出来大肆发放?井上彦一不由苦笑着摇了一下头,这件事不用去核查,自己来到江城之后,已经听说过这件事了,这话办法简直愚蠢的要死。 井上彦一将目光看向了陈阳手中的魂瓶,陈阳说的几分真,几分假?井上彦一轻轻皱起了眉头,如果陈阳说的是真的,自己能把家族长辈的骨灰送回去,绝对是大功一件,这比找回去十件华夏古董的意义还要重大;可如果陈阳说的是假的...... 想到这里,井上彦一意味深长的看向了陈阳手中的魂瓶,“陈桑,你手里的这个魂瓶,拿过来我看看。” “当然不能,”陈阳嘴角一翘,将魂瓶直接放在了旁边的窗户边上,“井上彦一,只要我一松手,你爷爷就得灰飞烟灭,你觉得我会轻易给你么?” “你的敢!” 见到自己手下站起来,恶狠狠盯着陈阳,井上彦一笑着擦了擦手,“陈桑,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可你想过么,你老婆还在我手里,这是在我的地方!” “你得得她现在还在这里么?” 陈阳话音刚落,餐厅大门被推开,一名井上彦一的手下,慌里慌张跑了进来,走到井上彦一身边,低头小声说了几句。 听完之后,井上彦一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下,之后转头看向了陈阳。原来方大海扶着方子薇去洗手间,在洗手间门口等方子薇出来的空档,方大海给在对面吃饭的警队兄弟打了个电话,说是方子薇身体不舒服,让他们过来帮忙。 结果市局重案队冲上来三四名大小伙子,等方子薇出来的时候,方大海让同事先把方子薇带下去了,自己笑呵呵向餐厅走回来找陈阳。 “妹夫,我妹妹身体不舒服,我先让同事带她去医院,走吧!”方大海站在餐厅门口,咧嘴笑着向陈陈阳喊道。 陈阳听到方大海的声音,起身站了起来,冲着井上彦一微微一笑,“井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老婆身体不舒服,我得陪她去医院看看。” “井先生,下楼送送我吧!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把你爷爷还给你了!” 说完话,陈阳笑着离开了餐桌,大步向门口走去,丝毫不管身后井上彦一想杀了自己一样的目光。 马达尔宾馆门前,井上彦一看着陈阳坐上了轿车,陈阳探出头笑着向井上彦一摆手,方大海发动汽车,当汽车窜出去的那一刻,陈阳将手里的魂瓶像扔手雷一样,扔给了井上彦一,“接住你爷爷!” 井上彦一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伸出,稳稳当当抓住了魂瓶,转头看着陈阳离开的汽车,“八嘎!” 开车的方大海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这小鬼子,身手不错呀!” xs7.com 第752章 振丰出丑 井上彦一拿着魂瓶研究了一番,这东西看起来确实是个老物件,从工艺上来看应该是华夏两晋时期的物件,从物件本身来看,陈阳应该没有说谎。只不过自己不知道怎么打开这东西,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祖辈的骨灰。无论陈阳说的是真假,反正这物件在自己手里了,先弄回本土去,让那帮老家伙研究去吧。 “信子,将这物件送回国内,”井上将魂瓶放在桌面上,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说道,“随后我会写一篇报告,将我哥哥的行为写进报告中。” “好的,我明白了。”女人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我们可没有时间跟陈阳这么熬下去。”井上彦一一把拉过了女人,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一边揉着一边说道,“陈阳这边我们可以先放一放了,追查其他方向。” 女人任凭井上彦一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着,“少爷,根据我们的调查,除了他们之前发现的两处我们遗留下来的军事要塞以外,据可靠消息,在莲花山和阿市境内我们也发现了类似的地方,而且听说他们华夏已经知道了莲花山,他们正在封山,准备以打造旅游区为借口,对我们遗留下来的要塞,进行发掘。” 井上彦一一边闭着眼睛听着,一边享受着女人身上传入鼻孔中的香味,“阿市境内?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么?” 信子微微摇摇头,之后顺势解开了衣服上的纽扣,井上彦一的大手也顺势滑入衣衫里面,“暂时不知道,我们的人还在秘密调查。” “让他们抓紧时间查!”井上彦一直接抱起了信子,一把撕扯开了她的衣服,舔了一下嘴唇,“我们要加快了!” 路上,方大海一路上开着陈阳的汽车,后排坐着陈阳和方子薇,方大海一边开车,一边教训着方子薇。一天天那个嘴怎么就那么馋呢,谁叫吃饭都去?也不问问是啥人! “你说你都多大了,给陈阳惹多大麻烦,”方大海一脸严肃的训斥着方子薇。 方子薇在后排撅个小嘴,一脸不服气的看着方大海,“哥,那我也不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呀。人家热情的来邀请吃饭,还说是陈阳让去的,我还以为是哥吃好东西想着我呢!” “你可真能想,”方大海一撇嘴,“他拉屎也想着你,你咋不等他拉完去闻闻呢?” “再说你去吃之前问问吃啥呀,整一堆生的东西,你能吃么?一天天就长个吃心眼子,听到吃那两眼睛就瞪大了,别的事咋没看你这么快呢!” “哥,我掐死你!”方子薇眼看着说不过方大海,直接上手就去掐方大海。 “别闹,别闹,你哥开车呢!”陈阳见到方子薇站起来去掐方大海,陈阳急忙笑着将方子薇搂在了怀里。安慰着方子薇表示没事,这都不叫事,老公多厉害呀,还能怕他个小鬼子,就算是鸿门宴,咱们也能吃完了全身而退! 方大海冷哼了一下,表示也不知道是谁,都想扛着机关枪去赴宴了,现在出来了又开始吹牛皮! “我跟你说陈阳,”方大海回头看了一眼陈阳,“你自己小心一点,这帮小鬼子不是一般人。就刚才屋里那几个,没有一个善茬,一个个手上都有人命!” 说道这里,方大海暗暗松了一口气,“要不是今天我布置了兄弟在对面,咱们四个估计都得留下。” “四个?”方子薇眨巴眼睛看看方大海,“哪来的四个?” “咱们三加你肚子里的,怎么连账还不会算了呢?” 方子薇狠狠在方大海后脑拍了一下,“那是五个,我肚子里是两!” “你就干了这么一件露脸的事!”方大海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妹妹,哈哈一笑,“算你这么多年,没白吃那么多好东西!” 接下来的时间,井上彦一将重点放在另两处,首先将目光放在了莲花山上,这里有当初遗留的要塞,已经是确定下来的事情了,而当井上彦一知道带队的人是边飞军之后,井紧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自己虽然没有接触过,但通过其他方面传过来的消息,边飞军虽然是土夫子出身,但想让他把到手的物件让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这个人带队进入莲花山,对自己非常不利,必须换人。 而陈阳和宋青云,正把精力用在挑选将什么物件送到拍卖会上去,既然井上彦一不来找自己的麻烦,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去找他的麻烦。一周之后,振丰带着刀疤,找到了陈阳,将一份资料放到陈阳面前。 “陈老板,这些都是在一周内将房费补交清的住户,”说着话,振丰皱了一下眉头,“但是有大部分都没有主动来补交房费,我们真要帮他们从房子里撵出去么?” 陈阳拿起纸看了一眼,好家伙,补交房费的人还真多,一共不到十家,看着纸上的住户名单,陈阳微微一笑。 “那可不行,把人撵到大街上去,可是犯法的!”陈阳用手弹了一下纸,“你得想办法让他们交。” 刀疤在旁边一拍胸脯,表示这方面自己拿手,交给自己保准让那些人乖乖交房费。 “你的办法,不行!”陈阳冲着刀疤笑着摆摆手说道。 这不是对付赌徒,而是一群老职工,你不可能用对付赌徒的办法去对付他们,那样会引起民愤,而且自己父亲还在电子局,如果真那么做了,父亲的办公室估计得被人砸了。 “这次咱们要以德服人!”陈阳打了一个响指,笑着向两人招招手,示意两人凑过来。 在这些不交房费的名单里,找一个典型往死了收拾,杀鸡给猴看,起到震慑的作用。之后给予这些优先补交齐房费的人优惠待遇,比如免除一个月房费,要是家里有水管漏水的,房顶漏水的,下水不好的,及时给他们修理,让大家看到,我们只负责那些交房费的住户。 “陈老板,那要是顶楼漏水的,咱们也不能只补一块呀,那顶楼一补一大片,岂不是便宜他们了。”振丰在旁边问道。 “为啥不能补一户,我们宁可花大价钱,谁交房费了,就给谁家修!”陈阳一拍桌面向振丰说道,“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告诉这帮住户,你只要交钱,我就为你服务,不交钱,啥都不管!” “再说了,我怕花钱么?多花一点怕啥,就这么干!” 振丰和刀疤听完重重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接下来就是在不交房费的这些住户里选一个代表了,陈阳看着名单,一个田宇航的名字映入了眼帘,拿起自己的大哥大直接给父亲打去了电话,确定了谭局司机就是田宇航之后,陈阳微微一笑,“就拿他开刀!” 振丰和刀疤带着一众小弟来到了家属楼,现在大家都知道家属楼被陈局的儿子陈阳买走了,大家对于房费这件事,更不上心了,反正别人不交我也不交;你要是让我交,我就去电子局找老陈闹去,反正这帮人又不敢真把自己扔到大街上,怕啥! 看着振丰带着一众人从车上下来,院里的邻居丝毫不在意,该聊天的聊天,该忙活手里活的继续低头干着活,根本就没振丰这些人放在眼里。振丰下车之后,先示意小弟将已经补交房费的住户名单贴到墙上,看着这帮人不搭理自己,顺手摘下墨镜,拍拍手,带着几个人向田宇航家走去。 “他们这帮人干啥去了?” “不知道,走跟着去看看!” 振丰带着一众小弟来到田宇航家门前,振丰点燃一根烟示意小弟敲门。小弟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有人。振丰一边抽着烟,一边淡淡说了一句,“把门给我封上!” 随着振丰一摆手,两名小弟转身下楼,不大一会从车里抬出一块大木板,随后掏出射钉枪,将木板扣在门上,用射钉枪围着木板钉了一圈,将入户门封的死死的。这一操作给邻居们看懵了,也不知道要干啥。 将门封住之后,振丰从包里拿着一张纸条,涂抹上浆糊粘在木板上,振丰回头看看围观的邻居,“都听好了,这家没补交房费,今天先将他的房子封了。今天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先封他一家,你们没补交齐房费的,赶紧去补交,要不然.......” 振丰一指被封上的大门,“这就是例子,别说我没告诉你们!” “这是咋了?”振丰刚说完话,一位大娘从楼下走了上来,抬头看到自己家大门被封上了,不由愣了一下。 “徐大娘,你快来看看吧,他们把你家房子给封了!”见到大娘上来,围观的邻居纷纷让开,等着看好戏。 振丰看到上来一位大娘,不由皱起了眉毛,对付小年轻自己下的去手,这老人...... “大娘,您是田宇航母亲吧,他没交房费,我们只能封他家大门了,你赶紧让你儿子去补交房费。”振丰看着大娘,解释着说道。 “哎呦喂,”徐大娘气的直跺脚,指着振丰喊道,“你们封错了,这不是田宇航家,他家在隔壁,这是我家!” “我老头子姓佟,叫佟建设,他说他已经把房费补交齐了,你们查查!” “啊!”振丰回头看看,又从包里掏出住户表,302田宇航家,没错呀! “大娘,这不是302么?” “这是303!”徐大娘气的直哆嗦,“上楼梯口那户是304,从里面往外数,你们数反了!你们这......”大娘一抖落手,“你们这叫干的什么事呀!” 我艹!他这楼怎么还反着数呢?振丰瞬间懵了,邻居们哈哈在旁边笑了起来。 第753章 碰瓷 振丰非常尴尬,本来是杀鸡给猴看的,现在自己却成了猴。在邻居的哄笑中,振丰急忙下给徐大娘道了歉,之后命令小弟赶紧将木板拆下来。随后转身翻找着单子,在名单上看到大娘老板的名字,果然人家补交齐了房费。 “大娘,实在不好意思,我一时没搞清楚。”振丰笑呵呵搀扶着大娘,“您家补交齐了房费,是我弄房门号了。” 说着话,振丰本来想扶着大娘坐下,发现没有坐的地方,只能先这么站着。振丰扫了一眼,看着围观的邻居不少,轻轻咳嗽了两声,“大娘,您家在一周内补交齐了房费,按照我们的优惠政策,可以免除您家下一个月的房费。” “什么防贼?”徐大娘指向自己的门,“这不但能防贼,还能防我!” “不是防贼,是防费!”振丰贴着徐大娘耳朵大声喊了一句,估计是年纪大了,耳朵有些背。 徐大娘气的跺着脚,指着振丰大声问道,“我住房交了费,怎么还要交税!” 哎呦我艹!振丰脑瓜子嗡嗡的,这大娘耳朵得背成什么样子呀!旁边围观的邻居,在旁边看着热闹,甚至还有人在旁边嗑着瓜子,有人一边织着毛衣,一边抿嘴笑着,反正都在旁边看着,没人上前帮振丰解释。 我还就不信了,今天解释不清楚了! 振丰将单子递到大娘手里,“这是单子,到时候去交费的时候,给我们会计。” “拿着单子去哪里登记?”大娘手里接过单子,开口向振丰询问着。 我......振丰实在是无语了,这次不光邻居在笑了,就连自己带来的小弟都开始笑了,振丰一瞪眼睛,示意小弟赶紧干活。让他们打听清楚打听清楚的,最后还是闹了笑话。 看着刀疤在旁边嘿嘿笑着,振丰抬腿踢了一脚刀疤,“你笑个屁,你行你来!” “哥你是不是傻,说不清楚不会写么,”刀疤笑着看着振丰,“你给大娘写出来不就清楚了。” 对呀!振丰急忙去包里翻笔,在纸条上给大娘写了起来,写完之后递到大娘手里,“大娘,我说的是这个意思。” 大娘拿着纸条仔细看了一遍,振丰还在旁边笑呵呵问着,这回明白自己说的什么意思了吧? “我不认识字,等我老头子回来再说吧!” 这不是扯么! 说又听不懂,写还不认识字,急的振丰皱着眉头直挠头。大娘看到振丰的样子,笑着拍拍振丰的肩膀,“行了,小伙子,大娘逗你呢,我知道你说的啥意思。” “给我们家免了一个月房费,是吧?” 振丰听完愣了一下,合着大娘听懂了,这是在逗自己玩呢! “大娘,你都听明白了?” 大娘笑着点点头,“你们问也不问,上来就把我家门给封了,我还不能逗逗你了。回去帮我谢谢你们那个陈老板,木板拆下来了,我也回去了。”说着话,在振丰的搀扶下,大娘打开了自己家大门,向屋里走去。 “哥,现在咋整?”一名小弟向振丰问道。 “啥玩意咋整,把田宇航家大门给我封了!”振丰摆摆手,这tm还用问么,自己来干啥来了。 小弟们正准备把门封上,一名年轻人快速跑了上来,见到有人要封自己大门,直接开口喊道,“我tm看谁敢,谁给你们的胆子!” 振丰和刀疤回头看了一眼,不用问呀,这小子指定是田宇航。看着田宇航跑过来,刀疤直接伸手拦住了他,“你tm谁呀?” “我tm谁,我是这家房主,谁tm让你们封我家大门!”田宇航跳着脚,瞪着眼睛向刀疤喊道。 刚才振丰封门的时候,有人得知是封田宇航家,于是就偷摸给田远航打了电话。田宇航可是谭局的司机,虽然现在房子属于陈阳的,但是陈阳老爹可还在电子局呢,家属们就不信这帮人敢封田宇航家的大门,于是抱着看戏的心里,将相消息告诉了田宇航。 如果这帮人知道了田宇航的身份,不敢封他家的门,那以后自己不交房费也不用害怕了,反正你要是敢封我家门,我就去电子局闹去! 刀疤看着眼前的田宇航,冲自己瞪着眼睛,说话还妈妈的,抬手就一嘴巴子,“你tm跟谁说话呢!” 田宇航被刀疤这一嘴巴子扇懵了,自从给谭局开车之后,还没有人敢扇自己嘴巴子呢。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指着刀疤,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刀疤,“你敢打我?” “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电子局谭局的司机,我给谭局开了三年的车!你们敢惹我......” 话还没说完,刀疤伸手抓住了田宇航的衣服领子,直接将他薅到了自己面前,脸上轻蔑的一笑,抬手在田宇航脸上拍着,“我艹,我好害怕呀!” “来,你告诉告诉我,你的那个什么电子局,是能抓我还是能判我!” “刀疤!”振丰在旁边喊了一声,向刀疤招招手,示意他让田宇航过来。刀疤用力一甩田宇航,直接将田宇航扔到了振丰面前。振丰伸手拽住田宇航的衣服领子,直接将他拎到大门前,指着他家大门说道,“我不管你是谁的司机,这房子现在是我们陈老板的。” “之前告诉你们了,一周之内补交齐拖欠的房费,”说着话,振丰将一张单据拍到田宇航胸口上,“你家都tm欠了五年房费了,不应该交么?” 说着话,振丰直接将他脑袋重重按到门上面,指着他鼻子大声问道,“我tm问你,住别人家房子,不应该交房费么?” “你tm还有理了!”振丰说完,又给了他一个嘴巴子。 田宇航被振丰按在门上,眉头紧锁,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怒意,眉毛拧成一团,因愤怒全身颤抖着。田宇航脖子上的青筋鼓着,大声冲振丰喊道,“老子从住上这房子,就没交过房费!” “我就不信,你们敢把我扔大街上去!有种咱们就照量照量,看tm最后谁吃亏!”田宇航狠狠的瞪着振丰,“你回去告诉你们陈老板,他爸还在电子局,让他给老子想清楚喽!” 来之前陈阳就交待过了,要是田远航搬出自己父亲做挡箭牌,不用搭理,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自己父亲那边,陈阳相信父亲能处理好,毕竟现在自己是电子局的财神爷,他们不敢得罪自己。 “我艹你妈!”振丰一把拽起田宇航,直接往地上一扔,田宇航被重重摔在了地上,“你不是厉害么,行,今天给你个机会,来你一个打他们一帮。” 说完话,振丰一个眼色,几名小弟根本就没等田宇航起来,上去就一顿拳打脚踢。田宇航全是蜷缩在一起,双手抱着头,一只只踢向自己的脚,就如同雨点一般,别说起来反抗了,就连睁开眼睛的机会都没有。 “行了!”看着打的差不多多了,振丰喊住了小弟,伸手拽起田宇航,“滚!” 田宇航起来用手臂擦了下嘴角,看着手臂上的鲜血,用手指着振丰等人,说了一句,“你们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谭局长!”说完话,一把推开围观的人群,直接向外面跑去。 刀疤抱着肩膀,笑呵呵凑到振丰身边,“哥,好久没有这感觉了,你给我等着,我去给你告老师去!” “哈哈哈!”振丰一众人笑过之后,振丰一摆手,继续封门。 而此时,陈阳和宋青云正商量着拍卖会的事情,虽然距离拍卖会的时间还有几个月,宋青云作为古董协会会长,必须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说多了,只要出一件或者两件拍卖高价的,那就算露脸了。而且宋青云非常有信心,因为他看到陈阳准备的物件,这小子居然将三件明青花的物件准备送到瀚海拍卖,只要有人看上,卖个上百万根本就不是问题。 “你小子是真狠呀,”宋青云看着陈阳准备的物件,“这么好的东西,你就准备拿去拍卖了呢?” 陈阳笑着表示,这主要是为了给宋青云长脸,全国公开的拍卖会,别人不拿好物件出去,自己得拿好物件出去帮师叔长脸呀! “算你小子有良心!”宋青云笑着看了一眼陈阳,“对了,昨天楚老板给我打个电话,他手里有两件木器,想问问我能不能上拍,咱俩去看看去!” “他那个地方,我还没去过呢!” 反正自己也没事,那就跟宋青云去看看。陈阳和宋青云简单收拾了一下,宋青云开车,陈阳坐在副驾,宋青云刚挂上倒档,向后倒车,准备退出街口,直接掉头。只听见一声闷响,好像撞到什么东西。 “师叔,你不会撞到人了吧?”陈阳探头从后视镜向后面看了过去。 “不应该吧,”宋青云也急忙查看后视镜,“我倒车前还看了一眼呢,我下去看看!” 当两人走下车的时候,果然宋青云碰到了一位老人,索幸是老人没有什么大碍,已经站起来了,手正扶着车后备箱的地方,看到宋青云和陈阳走过来,“你们怎么开车的,没看到后面有人么!” 宋青云急忙上前,伸手去搀扶老人,“大爷,实在不好意思,我真没注意,撞到您哪里了?” 老爷子微微瞪了一眼宋青云,“你没撞倒我,你撞倒我箱子了!”说着话,伸手向指着不远处的皮箱,踉跄着向皮箱走了过去。 这时候陈阳和宋青云才注意,在离老爷子不远的地方,地上有一只皮箱。陈阳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手法自己很熟悉呀,这年头就遇到碰瓷的了? 宋青云和陈阳也急忙走到老人身边,只见老人蹲在地上,打开了箱子,里面垫着不少报纸,报纸中间放着两只碗。可能是因为刚才被碰撞的原因,此时两只碗已经全都碎了。 “哎呦,这可怎么办呀!”老爷子看到箱子里的碎碗,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哭了起来。 得,看到这场面,陈阳几乎可以认定了,自己和宋青云遇到碰瓷的祖师爷了! 第754章 大爷,你被祖宗骗了 “大爷,您先起来,”宋青云伸手去扶老爷子,同时嘴里还说着,“不就是两只碗么,我赔你钱就行了呗,不至于的!” 很显然,宋青云还没有明白遇到了什么事情,不过这也不怨宋青云,90年代的江城,哪里有什么碰瓷的。江城这地方的人,一向活的坦坦荡荡的,尤其是这年头,别说碰瓷了,就算真撞上了,只要没把自己撞坏,起来扑棱扑棱身上,在说几句好话,人家就让你走了,哪里像以后,就算没碰上,都往你车轱辘里钻。 “赔?我呸!”大爷用力的宋青云吐了一口,随后一把抓住了宋青云的衣服领子,“你拿什么赔!你当这是你家吃饭的碗呢!这可是慈禧太后用过的碗!” “你今天不能走!”说着话,老爷子死死抓住了宋青云的衣服领子,一边带着哭腔喊着,一边捶打着宋青云。 宋青云现在显然也明白了情况,伸手不停挡着大爷打向自己的手臂,同时眼睛看向了箱子里的碗,凭自己的经验,这绝对不是什么古董。陈阳在旁边蹲了下去,伸手从箱子里拿起一半摔碎的碗,这就是五六十年代,农村乡下用的瓷碗,别说是慈禧太后了,连我妈都不用! “大爷,你先别激动,”陈阳蹲在地上,碰了碰老爷子手臂,“咱们有话慢慢说呗,您这碗是买的么?” “买?”大爷回头瞪了一眼陈阳,“这是古董,慈禧太后用来吃饭喝粥的,你找个地方给我买个一模一样的!” “这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上哪能买来?”老爷子紧紧抓着宋青云,生怕宋青云跑了一样。 陈阳在旁边观察了一下大爷,这大爷绝对是演技派,其他碰瓷的人,有很多都是光打雷不下雨,就是嚎的声音大,眼睛里没有泪水。这大爷做戏做全套,不但喊的声音大,脸上都是泪水了,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是宋青云碰坏了他的东西呢。 陈阳看着手中破损的瓷碗,这次遇到碰瓷的祖师爷了,这才叫碰瓷呢! 碰瓷这种行为,追朔起来应该在清朝,据说清朝末年的一些没落的八旗子弟发明的。这些人平日里手捧一件名贵的瓷器,当然都是赝品,行走于闹市街巷。然后瞅准机会,故意让行驶的马车不小心碰他一下,或者他故意往你身上一撞,他手中的瓷器随即落地摔碎,于是瓷器的主人就义正辞严地缠住人家,按名贵瓷器的价格给予赔偿。 久而久之,人们就称这种行为为碰瓷,也就是碰瓷最开始碰的真的是瓷器。 因为老爷子这么一喊一闹,又在宋青云店铺不远,附近商铺的商户,和一些没事溜达的人,迅速围了过来,将成人对于看热闹这种事,自古就是这么热情,无论大事小事,只要有人聚在一起了,就一定得看个究竟。 “宋老板,你不就是做古董生意的么,你看看不就行了!” “大爷,这位宋老板的铺子就在那里,在我们这里卖了好多年古董,人家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呢!” “对,对,”这时候宋青云也在旁边开口了,“大爷,我就是卖古董的,您先起来,我给您看看。” 大爷听周围这么一说,眉毛微微皱了一下,来之前也没人跟自己说,他是卖古董呀!这不是碰上行家了么?想到这里,大爷突然暴跳如雷的喊道,“不行,你是卖古董的,你当然会说我这个是假的了,少跟我来这套!” “我吃过的咸盐比你走的路都多了,今天没有五十万,你们谁也走不了!”老爷子死死抓着宋青云,一副不赔钱就别想走的架势。 陈阳在旁边嘿嘿一笑,手里拿着碎碗,向大爷问道,“大爷,您这真是狮子大开口了,五十万?别说它不是慈禧太后用过的,就算是,也不值五十万呀!” 大爷回头看了一眼陈阳,瞪着眼珠子说道,“你说不值就不值了!我这钱也不是张口瞎要的,这碗已经有人买了,人家都已经跟我说好了价格,用五十万买下我这两只碗。我今天就是要给人家送去,结果被你们打碎了。” “你说值不值五十万!” 先不说大爷这碗到底是不是古董,就凭人家开口有人愿意花五十万买这两只碗,你也得赔人家。所以说,这两只碗是不是古董,已经不重要了。 想到这里,陈阳蹲在地上,眼珠转悠了几圈,起身拿着碗冲着大爷子起身笑了一下,之后将半只碗凑到了老爷子近前,“大爷,您说这是慈禧太后用过的碗,是你家祖传的,可你怎么证明呢!” “我当然能证明!”大爷依旧死死拉着宋青云的,转头向陈阳说道,“我就姓李,我们家祖上就是李莲英,那可是慈禧太后身边的红人!” 哎呦!陈阳一捂脸,你但凡说个别的人,说不定今天这事就糊弄过去了,偏偏说个李莲英,看来碰瓷也得有学问呀! “哈哈!” 大爷说完,别说陈阳和宋青云低头暗笑,旁边围观的群众也跟着笑了起来。有人笑着站出来向大爷问道,“大爷,那李莲英是太监,一个太监连那东西都没有,怎么能有后人呢?” “就是呀大爷,你编故事也上点心!” “你们懂什么!”大爷向围观的人群喊了一声,“古时候有很多太监,都是结婚之后在净身去宫里当太监的,我们家老祖宗李莲英就是,先留后再进贡,有啥问题!” “要不然,凭什么李莲英能梳了一手好头发,被慈禧看中么?”大爷向大家发问,“那就是在家里给媳妇梳头梳出来的!” 众人听大爷这么一说,想想也对呀!毕竟历史上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古时候本来结婚就早,先留后再进宫做太监,也不是不可以,难道说这李莲英也是先留后在进宫做了太监么? 民间传说,李莲英到了京城,由于掌握了一套梳理新发型的技术,又托同乡太监沈兰玉介绍,进宫当了慈禧太后的梳头太监,并由此受到慈禧宠爱。 实际上李莲英不是特定给伺候慈禧太后梳头的,根据《宫女谈往录》中记载,宫中倒是有个专门梳头的太监,“这是个比较得宠的老太监,温和、驯顺、斯文、有礼貌,永远从他的眼角皱纹里透出和乐的笑意来,伺候人不温不躁,恰到好处,让被伺候的人感到很舒服。宫女们跟他都很亲热,诚心诚意喊他一声刘大叔。他经常给宫女带些针针线线的东西,这是宫女们所缺的,但他不是给一个人,谁用都行。宫女们见他面有时给请个安,问他句吉祥,他总是很谦和地还个礼,不管对谁。老太后知道他的人缘好,常说:“下去,让她们给你沏口茶喝吧!”这可是天大的脸,能让宫女赏茶,在宫里这是极体面的事。刘太监连连地请跪安,说“奴才不敢承受,奴才不敢承受!”太后越给脸,他越谦虚小心,这是刘太监长期得宠的原因。 根据书中这段记载,在宫里善于梳头的这位太监应该姓刘,而不是李莲英。而且李莲英也并不是向大爷说的那样,先留后在入宫,因为他想留后都留不了。 听老爷子说完,宋青云嘴角冷笑了一下,抬起一只手直接拍在了大爷肩膀上,也没见到宋青云怎么用力,另一只从老爷子腋下穿过,嘴里说着,“老爷子,你先起来,我给你讲讲李莲英是怎么一回事!” 说话间,宋青云直接将老爷子从地上拎了起来,看似热情的架着老爷子,指着地上的箱子,“历史上确实有不少先留后再入宫的太监,但李莲英绝对不是!” “看来你们家祖宗骗了你们好几辈人呀!” “你啥意思?”大爷想挣脱开宋青云的控制,但虽然用力挣扎了几下,发现丝毫挣扎不动,随即冲着宋青云大声喊起来,“你弄碎了我的碗,就应该赔我钱,现在不但想不赔我钱,还败坏我们家祖宗,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连英原名李进喜,1848年生人,也就是道光二十年人生人,”这时候陈阳在旁边说了起来,“清咸丰五年,就是1855年净身为太监,1856年入宫。同治六年,受封二总管。慈禧太后赐名莲英,俗作莲英。在宫中期间,深得慈禧太后器重,太后甚至打破“太监品级以四品为限”的皇家祖制,封为正二品总管太监,统领全宫所有宦官。” “同治八年,也就是1869年,慈禧心腹宦官安德海被杀,李莲英经授大总管,任命21岁的李莲英为大总管。” 说完这些之后,陈阳侧头看向大爷,笑着问了一句,“大爷,试问一下,一名五岁的小孩,在净身之前,是如何留后的?” “所以,你被祖宗骗了!”宋青云在旁边嘿嘿一笑。 听陈阳这么一说,围观的众人瞬间明白了,五岁的小孩,还不会支帐篷呢,怎么可能留后呢,这还真是被祖宗给骗了,于是纷纷笑了起来。 大爷看看哄笑的众人,一手拉着宋青云,一手拉着陈阳,恶狠狠向陈阳喊道,“那是我祖宗,又不是你们祖宗,我能不比你们清楚!” “先不用管我祖宗到底是不是李莲英,反正这碗你们给到打碎了,今天必须赔我五十万,要不然你们谁也别想走!” 第755章 一个小司机的嚣张 大爷就是抓着宋青云和陈阳不放手,反正就是你们别管我祖宗是不是李莲英,也别管这碗是真的还是假的,现在就是有人出五十万买我这两只碗,碗被你们弄碎了,就必须赔我! 事情发展到这里,宋青云心里早就清楚怎么回事了,既然表明了是讹自己的,宋青云就不怕了。这次都不用老爷子拽着自己了,反手一把就把大爷手腕抓住了,笑呵呵向大爷说道,“大爷,不就是五十万么,咱也门俩也不用在这闹,我赔你五十万不就行了么!” “行,那你把钱拿来,我就让你们走!”大爷眨巴了几下眼睛,看着宋青云说道。 “爷们,你开什么玩笑?”宋青云轻声笑了一下,也不着急,“那可是五十万,谁没事出门带五十万,那不是有病么?” “这样,前面不远就是银行,你跟我去银行取,这行吧!” 大爷顺着宋青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前不远果然有一家银行。大爷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只要给自己钱,去哪里取无所谓。就这样,宋青云笑着向围观的人抱抱拳,多谢大家帮忙,转身将汽车锁好,示意老爷子跟自己走。 陈阳在后面跟着,自己怎么没看明白宋青云要干什么呢,难道说他真要给老头五十万元,要不然为啥非得去银行呢?不过现在也不适合问,自己只能跟着宋青云向银行走过去。 走进银行之后,宋青云示意陈阳陪着老爷子,之后向老爷子表示,自己去取钱,让他在这等一会。看着宋青云离开,陈阳还是不懂,这宋青云到底要干什么。 “哼,你们懂又怎么样,”看着宋青云走向窗口的背影,老头嘿嘿一笑,侧头看向陈阳,“你这小子懂的还挺多,差点我就没懵过去。不过呀,还是太嫩!” 陈阳好奇的看了老头两眼,这老头胆子真是太大了,居然明目张胆承认了。 “哼,”陈阳抱着肩膀冷哼了一声,“对呀,您是厉害,果然是为老不尊的典范。不过我不得不说,您这个办法确实比一般碰瓷的高明,无论那碗是真是假,我们都得赔你钱!” “呵呵,小子,这就是脑子,学着点吧!”老人得意忘形的看看陈阳,一脸坏笑的说着。 不大一会,宋青云笑呵呵从窗口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向老爷子说稍微等一会,银行正在里面点钱,等将五十万查好了,一会就叫自己。三人坐在椅子上,宋青云坐在老头左侧,陈阳坐在老头右侧,陈阳隔着老头看了宋青云一眼,宋青云微微点点头,示意让陈阳放心。 过来大概不到五分钟的样子,陈阳看到门口出现了几名警察,随后两名警察走进银行,眼睛扫了银行里的人一圈,转身就向柜台走去。一分钟之后,一名柜员笑着走向宋青云,表示他的钱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去窗口提。 “走吧,”宋青云拍拍老头的肩膀,“五十万,你不会等着我自己给你全拎过来吧,老沉了,搭把手。” 老者见宋青云这么说,人家柜员刚才又过来亲口说钱可以取了,于是就起身跟着宋青云一起过去了,陈阳也在后面跟着。刚走到柜台前面,两名在柜台窗口等着取钱的警察,蹭一下窜了起来,陈阳还没看明白呢,老头直接被俩警察按到地上了。 “宋老板,是他不?”一名警察将老头按在地上,边给老头戴上手铐,边向宋青云询问道。 宋青云点点头,看着被按在地上的老头,嘿嘿一笑,“二位兄弟麻烦了,回去跟你们金所长说一声,今晚老北楼,我请客,你们都得去!” “不是,抓我干啥呀?”此时老头也明白了,自己明显被宋青云给坑了,被两名警察按到地上,丝毫动弹不得,嘴里大声喊着,“我这么大岁数了,能干啥,你们抓错人了!” 那名年轻警察也是真不惯着老头,上去朝后脑勺就拍了一下,随后一把抓住头发,两人将老头从地上拎起来,“老实点,等会你就知道你干啥了,走!” 看着老头被带出去,陈阳转头看向了宋青云,只见宋青云笑着跟柜员打了一声招呼,为了表示感谢,明天自己在过来存五十万,柜员那嘴笑的都到耳朵根子,一个劲表示没事,这都是自己应该做的。年轻的女柜员,满脸堆笑,一只手甚至还跨上了宋青云的胳膊,将宋青云送出了银行大门口, “老宋呀,”出了银行大门口,陈阳冲宋青云笑着,“没想到呀,你都这年纪了,还这么有魅力,能把这么年轻的柜员,弄的五迷三道的。” “我看这架势,你就是晚上想去她家吃面条,都不是问题呀!” 宋青云虽然没听懂陈阳说的什么意思,但从陈阳那淫笑的表情中,也猜出了一二,抬手打了陈阳一下,“你这小子,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我没事去人家吃什么面条!” “我是这家银行的大客户,哪个月不在这存个几十万,她们现在都靠存款业绩活着,那还不得把我当爷供起来!”宋青云朝陈阳笑了一下,“我刚才进去,就说自己被敲诈了,让她帮我给派出所说一声,就说我宋青云被人敲诈了,人就在银行,这不是人就来了。” 听宋青云这么说完,陈阳心里算是明白了,于是点点头。宋青云骂了一句老b登,自己都不用出手,就能给他送进去,还想跟自己来这套,这都算轻的! “师叔,有面!”陈阳笑着向宋青云竖起了大拇指,“看来没事我也往这家银行存存钱,弄不好我也能吃顿面条啥的,哈哈!” “你个臭小子,啥时吃面条?” “吃苗条都不知道?师叔,你也没吃过好东西呀,就是那种吸溜吸溜吃的,有汤有水的......” “你给我滚,你要说的是那种面条,你是我师叔!” 电子局内,田宇航快速的向楼上陈国华的办公室跑了过去,跑到门口之后,根本连门都没敲,直接推开陈国华办公室的大门,陈国华坐在办公桌后面一愣。 “姓陈的,你tm什么意思?”田宇航瞪着眼睛,指着陈国华大声问道。 看着小田一脸生气的样子,陈国华心里明白,应该是因为他不交房费,被陈阳把房子封了。想到这里,陈国华心里暗暗笑了一下,这可是你自找的,平时不是看不起我么,今天我就教育教育你。 “小田呀,这是怎么了?”陈国华心平气和的放下了手里的老花镜,起身示意小田坐下,“你这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有事坐下说,来!” 陈国华伸手去拉小田,小田抬手扒拉开了陈国华的手臂,“陈国华,你tm少给我来这套!” “我告诉你,你现在赶紧给你儿子打电话,让他把老子的房子恢复原样,要不然老子让你好看!” “我儿子?你是说陈阳?”陈国华一脸不明白的样子,“他怎么了,他把你房子拆了?因为啥呀?” 田宇航红着眼睛,指着陈国华,“他把我家大门,用一块大木板封上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啊!”陈国华吃惊了一下,心里暗暗想着,自己儿子还真有办法,直接将门封上了。你不交房费,我也不动你屋里的东西,也不强行破门,直接将门给你封上,让你进不去,这馊主意,不吃几副下水,都想不出来! “他凭啥没事封你家大门呀?” “他说完不交房费!”田宇航大声冲陈国华喊着,“陈国华,你是电子局副局长,我就问你,咱们单位职工,有几个交房费的,凭啥封我家大门!” 凭啥?凭我让的呗,凭他是我儿子呗! “哦,”陈国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抬头看看田宇航,缓慢将茶杯放在了桌面上,不紧不慢的说道,“小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住人家的房子,就应该叫房费,你不交房费,人家封你房子,没问题呀!你把房费交上不就没事了么!” 田宇航听到陈国华说话的态度,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电子局不交房费的多了,凭什么先封自己家的房子!再说了,自己是谭局的司机,别说他陈阳了,就连房管科都不敢让自己交房费,他陈阳算老几呀! “姓陈的,你少跟我在这刷里格楞,”田宇航恶狠狠看着陈国华,“要不是你指使的,你儿子敢先封我家大门?” “你往这一坐,人五人六的,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是谁了?我呸!要是你没有个好亲家,你tm能做副局长的位置上,你看看你长当局长的脸了么?你还跟老子装上大尾巴狼了,我今天把话放着,要是不让我回家,我让你们陈家好看!” “啪!”田宇航刚说完,陈国华拿起搪瓷茶缸子直接扔向了田宇航,蹭一下站起来,瞪着眼睛,掐着腰指着田宇航,“小田,我看你是个孩子,我不跟你计较。” “你不交房费还有理了!别人不交你就不交?那别人杀人放火,你怎么不杀人放火呢?” “我告诉你,你在胡搅蛮缠,咱俩就找谭局评理去!” 看到陈国华一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田宇航当时就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自己打不过封门的那些人,还收拾不了你个老瘪犊子,今天老子要好好收拾收拾你! 想到这里,田宇航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什么副局长,什么市委书记的亲家,统统抛在脑后,嘴里骂了一声,直接向陈国华扑了过去。 “老b灯,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看着田宇航扑向自己,陈国华根本就没在乎他。眼看着田宇航拳头要到眼前了,陈国华侧身将拳头躲开,随后一只手抓住了田宇航的后脖领子,一只脚狠狠踢了一脚田宇航脚踝。 “噗通!”田宇航直接摔了一个大屁蹲。 “哎呦!”田宇航这一下摔的不轻,躺在地上揉着自己的尾巴骨,疼的直叫唤。 陈国华二话不说,上去一把抓住田宇航的衣服后脖领子,就像拖死狗一样,往前拖拽着。 “姓陈的,你给我放开,信不信我干死你!” 任凭田宇航喊叫着,陈国华一句话不说,阴沉着脸就这么拖着田宇航,一步步向谭局办公室走了过去。 第756章 这才是玩木器的行家 办公室走廊两侧,不少人纷纷站在屋里探头向外面看着,看到陈国华就这么一路拖着田宇航,并没有人出来劝阻。一位是副局长,一位是谭局的司机,这两位谁能得罪的起。 别小看局长这位司机,这相当于另一半谭局的枕头风,你要是得罪了他,在谭局耳朵边上说你点坏话,你就别想好了。虽然现在电子局不行了,可在这些人心里,电子局不会一直这样下去,毕竟也是局级单位,镶金边的铁饭碗,就算碗碎了,金子也闪闪发光呢! “我说,没看出来呀,陈副局都这岁数了,居然还有这力气。” “你别小看陈副局,知道他是怎么来咱们江城市的么?” 旁边的人微微摇摇头,纷纷看向年纪偏大的科长。 “我听别人说,陈副局是猞猁乡人,早些年刘世臣下放到猞猁乡,陈副局就跟刘世臣认识了,并且跟刘世臣学了摔跤的本事。”老科长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而且陈副局借着当时红袖标的身份,相当照顾刘世臣,后来又跟刘世臣的闺女相好,刘世臣平反之后去了沈钢,本打算带着陈副局。” “结果不知道因为什么,陈副局就来了咱们电子局供销处,从装卸工干起,最后做到了处长。”说到这里的时候,陈国华已经拖着田宇航到了谭局办公室门口。 “一个乡下人,从装卸工做到了处长,又成了市委书记的亲家,这里面呀.....不仅仅是命好!” 老科长话音刚落,只听哐当一声,陈国华直接推开了谭局办公室大门,谭局坐在屋里显然被吓了一跳,急忙从办公桌上划拉着东西,扔到了抽屉里。 “谭局,你给评评理!”说着话,陈国华将田宇航往地上一扔,自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指着田宇航说道,“来,有什么话你跟谭局说!” “怎么回事呀?”谭局看看从地上爬起来的小田,又看看陈国华,“有什么事好好说呗,这是咋了?” 见到谭局,田宇航收起了嚣张跋扈的脾气,低着头不说话;陈国华在旁边点燃了一根香烟,瞪了田宇航一眼,“说呀,你不是跟我要答复么,来,现在让谭局长给你!” 谭局转头又问起小田,小田支支吾吾将事情跟谭局说了一遍,但是没有说自己在陈国华办公室的作为。陈国华斜楞了一下眼睛,“谭局,这小子仗着给你开车,直接就踢开我办公室门,指着鼻子骂我,最后还跟我动手。” “小田!”谭局听完脸上刷一下就变了颜色,小田平日里的行为,谭局也听说过一些,不过这年头哪个给领导开车的司机,不都这样么,只要不过分,谭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但今天这事不行,陈国华是什么人,人家儿子有钱,又有市委书记做后台,小田这么一弄,不就等于说,自己平日里根本没把人家陈国华放在眼里么,这不是连累自己么! “你是不是干够了!”谭局站起来指着田宇航大声训斥着,“你要是不愿意开车了,我现在立马换人!”说着话,谭局伸手一指陈国华,“这是副局长,是你领导,你就这么跟领导说话!我看你是干够了!” 见到谭局生气了,田宇航也不说话,身体靠在墙上,一脸不服气的看着陈国华。陈国华悠闲的抽着烟,向谭局摆摆手,“老谭,他是个孩子,我可以不追究跟我动手的的事,但咱们有一件事得说明白。” “他欠房费不交,我儿子封他的房子对不对?”陈国华向谭局问道,“现在电池厂的家属楼卖给了我儿子,是不是跟咱们电子局没有关系了!” “还有,我儿子花五十多万买下了家属楼,一不拆,二不把他们撵出去,我儿子是不是仁至义尽了?这是不是在变相帮咱们电子局,现在就收个拖欠的房费,谭局,你说过分不过分?” “要是你也觉得过分,我现在就给陈阳打电话!” 谭局冲陈国华笑着摆摆手,表示家属楼既然卖了,那自然是由陈阳说了算,电子局当然管不着了。转头又狠狠骂了一顿田宇航,田宇航低着头,嘴里嘟囔了一句,“那么多人不交,凭啥就盯着我,就封我家!” “别人死,你也死去呀!”谭局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是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么!回去,立即把拖欠的房费补交了,要不然这司机你也别干了!” 转头谭局笑呵呵冲陈国华说道,“老陈呀,你别跟这帮小兔崽子见识,这样,晚上我做东,你叫上陈阳,正好上次的事情还没感谢你儿子,咱们好好喝一顿。” 陈国华嘴角笑了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拍拍裤子,表示谭局太客气了,陈阳最近太忙没时间,等过几天他忙完的。随后走到田宇航身边,冷笑了一声,“记着,回去补交房费,不知道地址我可以告诉你!” “今晚你找地方睡觉吧,没补交齐房费之前,你是别想回家了!”说完话,陈国华打开办公室大门,扬长而去。 陈阳和宋青云开着车向楚老板店铺门口,楚老板已经在门口等候两人了,见两人从车上下来,急忙笑着几步走了过来,“宋会长,陈老板,不好意思呀,我这地方有些偏远,路上人多车少,耽误你们时间了吧!” 宋青云微笑了一下,表示自己临时处理了了一件事情,因而来晚了,楚老板不怪罪就好。 “要说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宋青云笑着和楚老板边走进铺子边说道,“你说你都在江城开了这么长时间铺子了,帖子你也给我下了,反而是我,一直没来拜访,是我失礼了。” “宋会长,你太客气了!” 陈阳扫了一眼楚老板的铺子,铺子面积挺大,装修比较简单,门口还摆放着一些准备修理的木质家具,上面盖了遮雨棚。迈步走进楚老板的铺子里面,陈阳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走进铺子的同时,宋青云也站住了脚步,看着屋内的陈设,不由也吃惊了一下,“楚老板,你真是把木头玩到了极致呀!”说着话,宋青云伸手向中间的位置一指,“你不是想当皇帝吧?这物件你都有?” 一进门铺子中间,放着一张黄花黎嵌牙木雕山水宝座,宝座为三屏式,高度自靠背搭脑处向两侧扶手依次降低,靠背及两侧扶手的屏心为天青色漆地,在漆地上嵌饰鸂鶒木山水楼阁图,,高山巍峻,白云环带,重檐楼阁,掩映其中,能工巧匠以斧凿为画笔,良木为宣纸,鸂鶒象牙为颜料,背板正面及扶手中间为天青色漆地,嵌雕鸡翅木山、树,雕牙骨人物、流云,将一幅立体的山水图卷完美的展现出来。宝座靠背及两侧扶手的边框雕回纹拐子,座面为楠木座心,下有束腰,四条腿子直下,至足端形成内翻回纹足,足下踩托泥,宝座前还附有黄花梨脚踏一只。 黄花梨木嵌染牙木雕山水图宝座 宋青云和陈阳带着惊讶的目光,齐齐走上前仔细看了起来,整体用材厚重,造型和色调均达上乘,制作手法极为精致,是清代乾隆时期的家具精品。这种宝座大多摆放在宫廷正殿明间的中心或显要位置,单独陈设,极少成对。在宝座的背后还要放置一个较大的座屏,两边放置甪端、香筒、仙鹤、蜡钎等器物,格外尊贵、庄严。皇帝端坐在宝座之上,俯视群臣,君临天下,充分体现出帝王的权威,以达到明制度,示等威的目的。 屏风细节图 眼前这山水宝座,在故宫里有一套一模一样的,只不过眼前山水宝座,尺寸比故宫里小了不少,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在乾隆时期居然敢仿制这物件。 椅子图案 皇家工匠的3d立体感 做工细节 “我艹!”陈阳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楚老板,真人不露相,你这一个物件,能顶我一个铺子了!” 宋青云喉咙也是微微动了一下,仔细看着材质,花纹,果然是乾隆时期的物件,木器这东西,能收到这样一件东西,足足可以吹三辈子了,而且能看的出来,楚老板平日里养护的非常到位,竖起大拇指,“楚老板,我认识所有玩木器的人里,你是这份的!” 陈阳在旁边侧头好奇的看向楚老板,“楚老板,这么大的一个物件,你是怎么发现的?” 楚老板笑着摆摆手,伸手示意陈阳和宋老板上去试试,之后向两人解释了一番。原来这宝座是楚老板分开捡漏到的,座位和脚踏是自己父亲那一辈捡漏下来的,一直留着,后来因为家庭缘故,自己在苏捡漏到了屏风,自己就买了下来,这样才凑成了一套。 还别说,这座位坐着是挺舒服的,陈阳试坐了一下,感觉很不错,看来古代帝王是懂得享受的,而且这还不一定是皇帝坐的。 “楚老板,你要是打算将这宝座送去拍卖,我亲自雇车跟着帮你送到京城!”宋青云转身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这椅子同样是老物件,只不过是件紫檀的椅子。 “你放心宋会长,打死我都不不会卖,哈哈!”楚老板仰头笑了一下说着,随后亲自给陈阳和宋青云倒了两杯热茶,“我打算将那只清中期的红木雕龙画柜送去拍卖,咱之前也没上过拍卖,想着让宋会长过来参谋参谋。” 雕龙画柜,说白了就是古时皇宫里用来放字画的物件,明清家具中所提到的红木,往往需要与国标《红木》相区别,有广狭义之分,但红木的学名到底叫什么,还存在多种说法。 红木之名主要流行于江南地区和北方,广东地区往往称其为“酸枝”,清代江藩撰写的《舟车闻见录》中还提到:紫榆来自海舶,似紫檀,无蟹爪纹。刳之其臭如醋,故一名酸枝。酸枝初伐时,芯材淡红色至赤色,经长时间放置,可沉于水。 楚老板口中这件雕龙画柜,设计为两具抽屉,抽屉面板乃宽大。整体做工精细,经过精挑细选的材料雕刻而成。纹饰雕刻牙板、均浮雕双龙戏珠纹和云纹、雕工精致细腻、画面栩栩如生、寓意吉祥如意之美,一眼就知道是清中期时候的物件。 宋青云和楚老板看着旁边的雕龙画柜,而陈阳则将目光放到了旁边桌子上摆放的一只笔筒,笔筒此时已经布满了灰尘,显然是很久没有没有动过了,笔筒里放着的不是毛笔,反而是平时用的一些零七八碎的东西,看来楚老板根本没拿这笔筒当回事。 第757章 这比柜子值钱 这是一只清早期的竹雕八骏图笔筒,竹雕笔筒以八骏图做为题材,运用高浮雕,透雕等技法表现出八匹马形态各异,飘逸灵动的生动形象,辅以虬松茂密悬横,画面饱满,所刻骏马和人物情态生动,令人叹为观止。此器刻露精深,巧穷毫发,尤其虬曲的枝干,刨凿之深,颇见功力。骏马和人物神情精妙,眉目宛然,刻画入微,堪称鬼斧神工。底落庚寅之春,禹川款。 竹雕八骏图笔筒 竹雕工艺品是我国传统雕刻艺术品之一,也是世界上最早用竹和最善用竹的国家之一。竹子的结实竿挺,虚中洁外,外表油润,色泽近琥珀,且具有浑厚坚韧的特性,被人们认为是祥瑞之物。明以前,传世的竹刻器物和知名刻工甚少,明中叶以后至清代,竹刻名家辈出,使竹刻艺术从实用转变成为供人们鉴赏收藏的艺术品。明代竹刻艺术多集中在嘉定、金陵两地,分为嘉定派、金陵派,在明朝时达到竹刻艺术的巅峰。 雕刻细节 禹川,是沈大生的号,沈大生字仲旭,又字禹门,号禹川,江苏嘉定人,约为明末清初时人。其人能诗善画,多才多艺,竹刻技法承自嘉定三朱一脉,与同里周约之并为明代遗民,后世沪上博物馆便藏有沈大生先生庭园读书图笔筒一件,是极为少见的存世真品。 在1995年的时候,陈阳记得瀚海春季拍卖会上,就有一件竹雕笔筒,以40余万元成交,但是是谁的自己记不清了,但自己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这件沈大生的竹雕笔筒能送到拍卖会的话,一定也能不少卖。 “这柜子没问题,”宋青云在旁边打量完柜子之后说道,“虽然是红木的,但雕刻精细,浮雕龙纹一看就是早些年宫里用的。楚老板,你要是送拍这件,心里的价位定了么?” 楚老板低头想了一会,最后抬头看看宋青云,“宋会长,价位方面当然是越多越好,如果按照市场行情来说,这柜子五万块不多吧!” “五万?”宋青云听完笑了,随后轻轻摇摇头,“楚老板,你是玩木器的,木器的价格你心里比我清楚。” “咱们这么说,就这种清中期的柜子,现在拿到市场上出手,五万块,上午拿去下午准能出手,你说的价格太过保守了!” “保守?”楚老板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宋会长,你是真不知道,这柜子我从苏州带到沪上,又从沪上带到河北地区,之后河北又带到这里,我最低的时候,三万块都没卖出去。” 陈阳和宋青云听完微微苦笑了一下,这个年代玩古董的人就是这样,往往手里握着一件好物件,可是你想卖个好价格,却因为人们不识货,卖不出去。红木虽然不如紫檀,金丝楠这样的木材出名,但也不是绝对其他木材能比的。还有人会认为,既然这是皇家用的柜子,那在用料上一定是紫檀或者金丝楠,皇家怎么会选用金丝楠这种木材做家具。 而实际情况就是,从清中期开始,因为紫檀和金丝楠的缺乏,皇家的大部分家具,都采用了上等的红木,皇家用红木是在正常不过的现象,就现在故宫里面还有一张龙床,采用的就是红木材质。 “楚老板,这拍卖会跟平日不同。”宋青云转身坐到了椅子上,给几人散了一圈烟之后,向楚老板详细解释了起来。 古董文玩拍卖会作为一个重要的交流平台,有着特殊的含义,首先,它为人们提供了一个了解古董文玩的机会。在拍卖会上,人们可以近距离观赏到各种珍贵的古董文玩,了解其历史背景、制作工艺和艺术价值。 其次,拍卖会也为收藏家提供了一个交流的平台。在拍卖会上,收藏家可以与其他同好交流心得,分享收藏经验,共同推动古董文玩的发展。最后,拍卖会也为古董文玩的交易提供了一个公正、透明的平台。通过竞拍,买家和卖家可以在公平的环境下进行交易,保障了古董文玩市场的健康发展。 楚老板听完微微点点头,默默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宋青云的说法太过于官方,什么交流学习,公正透明,这对于自己来说意义不大,开古董店主要目的是啥,那不就是来钱快么!一个物件,在京城是一个价格,在沪上又是一个价格,在江城它又是一个价格,如果价格真的公开透明了,那还怎么忽悠人呢? “你真不愧是古董协会会长,”陈阳在旁边笑着瞟了一眼宋青云,“这话说的真官方!” 宋青云听完仰头一笑,示意陈阳可以继续说。毕竟自己是协会会长,当着外人面,也就能说成这样。 “楚老板,说白了,古董拍卖会是从另一方面将我们手里的物件价值提高了,”陈阳抽了一口烟,缓缓开口说道,“准确的说,给了咱们坑蒙拐骗的机会!” “什么意思?”宋青云和楚老板同时看向了陈阳。 拍卖会公开喊价,谁价格高谁得,如此公平公正,怎么会给自己提供了忽悠的机会呢? 陈阳微微一笑,作为经历过后世那么多场拍卖会的人,向两人详细说去了里面的门道。首先这个年代,能够上拍的拍品,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差的。拍卖会从古董商手里征集过去的这些拍品,大部分都是上不上,下不下的物件。 “就比如说楚老板这件红木雕龙画柜,如果你能高价卖出去,你会上拍卖么?”陈阳看着楚老板问道。 楚老板摇摇头,要是能出手自己早出手了,谁没事送拍呀! “这不就得了,”陈阳笑着摊开双手,“因为你卖不出去,所以就打算送拍试试,但你不能要价太低吧,怎么也要估个四五万的价格吧?” “是的,这也是我心里价位了。”楚老板点点头。 “这不就等于给物件提高价值了么!”陈阳咧嘴笑了一下,“而且这还只是估价,弄不好真拍卖成功了,价格比这个好高呢!” 楚老板听完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陈阳说的不无道理,可万一拍卖不出去,这物件不还得回到自己手里么? 陈阳嘴角动了动,看了看宋青云,宋青云弹了一下烟灰,“楚老板,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 “因为拍卖会是面对全国古董爱好者的,市场不仅仅只局限一个地区,哪个地区的人都有,反而成功的几率更大了。”说到这里,宋青云停顿了一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个估计是门学问,”宋青云叹了一口气,“估价低了,行内人捡便宜;估价高了,外行人敢敢出手,怕到时候流拍!” 对于宋青云的担心,陈阳则表示不是大事。参加拍卖会的这些人,除了知名古董收藏家以外,还有不少爱好者,这些人平时买物件就担心上当受骗,现在有了拍卖会做担保,他们一定会大胆出手。 “比如说他们喜欢明代的瓷器,但他们没有这种眼力,买一回上当一次,买一回上当一次,有了拍卖会给他们做掌眼,遇到他们喜欢的物件,他们一定会大胆出手!”陈阳信心十足的说道,“所以,这点不需要担心。” 说着话,陈阳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喝了一口茶,“有拍卖会当中介,根本不需要担心。就算是件赝品,只要过了拍卖会这关,卖出去那也就变成真的了!” 宋青云和楚老板听完一愣,随即想想陈阳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如果拍卖会的鉴定师万一打眼了,将赝品当真品上拍,那还真就成真品了。 “宋会长,陈老板,你们说万一鉴定师真打眼了,将赝品当真的拍出去了,最后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楚老板在旁边好奇问道。 “还能怎么办,”宋青云嘿嘿笑了一下,“当然是拍卖会负责将物件收回,之后.......” “重新上拍!”陈阳和宋青云异口同声说道,说完之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仰头哈哈大笑,楚老板在旁边狐疑了一下,随即也摆手笑了起来。 无论是古董行,还是拍卖会,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会从自己腰包掏钱补给你,当然是从下一个大怨种身上把钱挣回来,弄不好还能小挣一笔! “楚老板,你要是听我的,你这柜子估价就在十二万!” “多少?”楚老板和宋青云同时吃惊的看向陈阳,楚老板估价五万都觉得高呢,陈阳一开口就是十二万,开什么玩笑,那干脆就不要送去了,送去了也是流拍! 宋青云吃惊的看着陈阳,这不是开玩笑么,就这套柜子,在京城行内价格撑死也就八万块,那还得碰到大怨种! “为啥你们老把眼光放在京城,沪上,金陵,洛阳这样的地方上呢,”陈阳扫了两人一眼,“脑子就不能在往南想想!” 说着话,陈阳起身走到柜子旁边,伸手一指柜子,“这是普通的柜子么,当然不是。这是皇宫里存画卷的柜子,从康熙到乾隆,康乾盛世时期的柜子呀!” 说到这里,陈阳缓缓伸手拉开了柜子,“我们打开柜子,看到的不是柜子,而是一位位大帝,就仿佛打开了历史的大门。” “看,康熙爷在烛光下缓缓打开柜子,从里面拿起一卷自己珍藏的画卷,他披着龙袍,将画卷在桌面上展开,挑灯欣赏着;”说着话,陈阳转了一个角度,“往这瞧,雍正弯着腰,将自己刚刚欣赏完毕,一幅心上人的画像放入画柜,轻轻的关上抽屉,就仿佛关上了自己的心扉......” “快看,乾隆爷走来了,他来了,他来了,他抱着一堆画轴走来了,大手一挥,”陈阳学着皇帝的样子,“来人呀,把朕的印章拿来,朕要让后人知道,这些画都是朕喜欢的......” 陈阳在一边表演着,楚老板和宋青云边笑边看着,陈阳又拉开了一个抽屉,里面的物件让陈阳一愣,随即伸手将一对未开封的q套拿了出来,“楚老板,你送拍前还是先检查一遍吧,要是有这东西,别说十二万了,就是一百二十万都能卖出去。” “你就说,这是乾隆爷的床头柜!” 看着陈阳扔到柜子上的气球,楚老板老脸一红,宋青云在旁边仰头大笑。 “陈老板,不好意思,这都是街道计生委发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扔这里了。” 宋青云在旁边坏笑了一下,“别扔,你把这个送拍,这可是清中期的,值钱!” 第758章 两件玉器 开过玩笑之后,陈阳表示古董玩的就是故事,反正这就是一只清中期的柜子,而且还是皇室用的,就往上编呗。反正那些卖古董的人,哪个不都是编好了故事,古董么,玩的就是故事,反正东西是真的,怕啥! “你要是这么说,我觉得十二万都少,”宋青云在旁边嘿嘿一笑,“三位皇帝用过的画柜,十二万可打不住!” 最后三人商议了一番,楚老板决定估价八万元,这价格自己绝对满意了。既然是人家派人来取,那这一件恐怕就不够了,楚老板又找了几样木器,反正能卖多少是多少,只要把这柜子卖出去,这一堆物件的钱都挣回来了。 宋青云表示即便流拍也不怕,要是不想往回运,自己可以找人在京城当地帮楚老板出手,楚老板表示了感谢。陈阳拿着那只笔筒看了一番,之后向楚老板问道,“楚老板,你这笔筒......” 陈阳话还没有说完,楚老板抬头看了一眼陈阳,“那只笔筒是我无意中从人家破烂堆里捡回来的,回来才发现是竹子雕的,那竹雕还不错,陈老板要是喜欢,你就拿去吧!” 白给?陈阳看看手中的笔筒,楚老板倒是挺大方,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这只笔筒的价值,会不会要回去。不过这也不怪楚老板,现在北方地区,对竹雕认知还不够,根本意识不到这物件的价值。 “白给我呀!”陈阳笑着看着楚老板,“楚老板,这不好吧!” “没事,”楚老板笑着摆摆手,“为了我的事,你还跟宋会长特意跑过来一趟,一个笔筒又不是啥好东西,陈老板你这就客气了。” “这样,咱们出去吃个饭,到了这片就等于到了我的地盘,我做东,你们俩谁也别抢!” 说着话,楚老板示意陈阳和宋青云跟自己走,这边虽然没有什么大馆子,但还是有不少特色饭馆。有一家回民的饭馆,做的非常不错,而且离自己这里不远,楚老板在前面带路,三人边走边说着话。 就在三人往前走着的时候,在对面街口摆了一个小摊,起初陈阳并没有注意,当三人过了马路,陈阳无意中歪头一看,摊子前站着一位年轻人,此时手里正拿着一件玉佩,迎着光看着。 当陈阳看到两人手中的玉佩时候,眼睛微微眯缝了一下,站在原地转身仔细看了过去。 “宋会长,就是这家,清真斋!”饭店就在几人不远的位置,楚老板指着饭店向宋青云说道,“我跟你说,他家的扒口条和尖椒护心肉可好吃了,还有馅饼,哎呦!”楚老板一说到他家的馅饼,好像馋的都要流口水了,“一口馅饼,再来口羊汤,再放嘴里一口扒口条,那个香!” 宋会长笑着看着楚老板,表示自己今天一定要好好尝尝,就怕楚老板心疼钱包,回头却发现陈阳站在原地愣神,“陈阳,看啥呢,走呀!” 看着两人齐刷刷看向自己,陈阳眼珠转了一下,“你们先去,我看到一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一会进去找你们。”说完话,陈阳抬腿向街对面走去,“记得给我点一份馅饼和羊汤!” “这小子,竟掂心好吃的!”宋青云和楚老板抬腿向饭店走了进去,而陈阳则跑向了对面的摊子。 摊子不大,摆放的一堆旧东西,大部分以玉器为主,在摊位角落,还放着一只玻璃杯。摊子前人并不多,陈阳走过来的时候,那位年轻人已经将手里的玉佩放回远处了,没人抢正合了陈阳的心意,蹲下来将玉佩拿在手里看了起来。 鱼形盒玉佩 这件玉佩非常特殊,它是一件鱼形盒玉佩,和七颗珠饰用金丝串连而成。玉盒用整块白玉雕成,呈鱼形,一分为二,中空,子母口。玉饰呈长方形,白色,镂空。用整玉一分为二雕成,鱼身刻划线条简约,中空,可装纳随身携带的细小物品,比如用来装香料、胭脂、药未等物品,既是装饰物,又是实用器。 这是可以打开的哦 很多双鱼玉佩实际上是两块雕刻为鱼形的玉佩,之后在鱼嘴的地方钻一个孔,用绳或者链子串在一起。但这件不同,是用一块玉雕成的,而且两部分还能合在一起。陈阳拿着鱼形盒玉佩看着,白玉圆雕,用阴线刻出眼、腮、腹鳍、尾等细部,双鱼嘴部穿孔用链子系佩,玉的包浆也不错,虽然不大,但拿在手里给人一种温润感觉。 子母口 辽代鱼形盒玉佩!双鱼好碰,盒玉难寻,这可是好东西呀! 陈阳将鱼形盒玉佩拿在手里,抬头看向老板,摆摊的人年纪不是很大,也就是四十出头的样子,但有些邋遢,络腮胡子,此时叼着烟卷,也不说话,就看着摊子前的人,任凭他们自己选物件。 “大哥,您这小东西怎么卖的?”陈阳晃着手里的玉佩,向大哥问道。 大哥看了一眼陈阳,抽了一口烟,冷冷说道,“八千,不讲价!” 还没等陈阳说话,旁边看东西的小伙急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了,看着大哥嘟囔了一句,“想钱想疯了,啥玩意呀,开口就八千!商店新的也不敢要这个价格呀!” “哼,”大哥冷哼了一声,“买卖买卖,有买有卖,卖的漫天要价,买的就地还钱!”说着,大哥将烟头吐在地上,用脚踩灭,“我这的东西,可不是商店那些新东西能比的。” “你要是能看懂我的物件,自然知道它的价值;你要是看不上,我便宜给你也没用,拿回去也是糟蹋东西!” 年轻人一脸的不屑,起身指着旁边的玻璃杯,“别吹了,你先换个喝水的杯子吧,玻璃杯都是水锈了,再喝出肾结石来!” 看着年轻人不屑一顾的离开,陈阳心里暗暗笑了一下,看来今天捡不到漏了,从刚才摊主说话的态度来看,这家伙应该也懂。就像他说的,如果懂行,这鱼形盒玉佩,八千块钱,还真是不贵,买回去找个机会,轻松翻倍,甚至能翻上几十倍,因为这是一件辽代皇室玉器。 一千多年前,阳光曾经在北方照耀着一个叱咤风云的民族,他们呼啸而来,威风八面,空气中到处都震荡着一个响亮的名字-------契丹。自北魏开始,契丹族就开始在辽河上游一带活动,唐末建立了强大的地方政权,唐灭亡的907年建立契丹国,后改称辽,统治中国 北方,辽朝先与北宋交战,“澶渊之盟”后,双方长期维持了100多年的和平。辽末,女真族起事,辽帝国迅速走向灭亡,1125年为金所灭,其余部建立了西辽王国,延续了93年。 200多年的过往在历史长河中犹如惊鸿一瞥,空荡荡的大地上只留下了大辽的传说,和这些文物来见证大辽曾经的辉煌。 既然是行家,那就先不着急了,就得玩玩心理战了。于是陈阳并没有着急讲价,而是手里拿着玉佩,蹲在摊子前继续看了起来。几件看下来,都是赝品,虽然玉质不错,但都是现代做的,而且做工相当的粗糙,一眼假的玩意而已。 陈阳蹲在地上挪动着双脚,一件件看着,大哥看到陈阳的样子,从自己面前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块玉佩,“行家呀,看看这个!”大哥将盒子打开,放在了陈阳面前。 双鹤衔灵芝玉佩 玉佩细润无瑕,以镂雕加阴刻线纹制成一对飞鹤,鹤口衔灵芝草,嘴尖相对,两腿合并交叉,比翼齐飞,作对称状。造型简洁明快,雕琢生动有力。见到玉佩的瞬间,陈阳眼前一亮,伸手将玉佩从盒子中拿了出来。 雕刻细节 首都博物馆介绍 金代有一种被称为玉逍遥的玉器,是老年妇女缝缀在巾帽上,单面透雕,图案左右对称的一种玉饰。这件白玉双鹤衔灵芝纹玉饰就是一只玉逍遥。双鹤相向而立,嘴衔灵芝,双腿交叉,翩翩起舞,展翅欲飞,十分精美。 这物件在首都博物馆有一件,跟眼前这件几乎一模一样。陈阳看看手中的鱼形盒玉佩,又看看这件玉佩,两件玉器都不是生坑货,看样子已经出土有几十年了,一件辽代,一件金代的,陈阳拿着玉器琢磨了起来。 “小伙子,怎么样,如果你两件一起要,我倒是可以给你便宜点!”大哥笑呵呵的递给陈阳一支烟说道。 陈阳接过香烟,顺手将两个物件都攥在手里,先别管价格,反正只要自己不放下,最起码没人能买! “大哥,不急,你这物件不少,我在挑挑!” 说着话,陈阳一眼扫到了刚才年轻人说的玻璃杯,陈阳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 第759章 令人称奇的水晶杯 刚才年轻小伙子说的摊主用来喝水的那只玻璃杯,根本就不是玻璃杯,而是一件水晶杯。这支水晶杯口微敛,深腹,周身磨制平滑,光素无纹,没有任何颜色,杯体厚实,掏膛深透,展显琢工遒劲之巧。 辽代系金链水晶杯 口沿两侧饰对称小孔,系金链,金链末端系于金环,另一金链连接金环与金盖。盖面形如斗笠,錾刻珍珠地,盖顶饰放射状花卉纹,显示高超的工艺水平。 开......开什么玩笑?陈阳看到水晶杯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这tm不是辽代系金链水晶杯么,它不是应该躺在内蒙博物馆的库房里么?再想想自己手里攥着的两件辽金时期的玉器,抬头看看大哥,这家伙把内蒙博物馆库房偷了? 辽代系金链水晶杯么,乍一听是不是很传奇,是不是很像说瞎话呢?千万别以为古人很落后,老祖宗的智慧令人拍案叫绝,我国有5件文物出土的时候,连考古学家也感觉到非常诧异,好像是现代人穿越过去留下的物品,其中有一件,比这辽代的水晶杯还早,那就是战国水晶杯。 1990 年 10 月下旬,杭州市半山镇石塘村工农砖瓦厂的工人在取土烧砖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个不大的洞口,直径不到一米。当地文物部门得到消息后立即派工作人员前往现场收集遗物。 经过考古人员的清理和考证,认定这个窖藏属于战国晚期。半山镇一带自从 20 世纪 80 年代就几乎年年都有秦汉墓葬被发现,考古专家猜测,这个窖藏不应该是独立存在的,在这附近应该还有别的战国遗址,于是他们组织了大范围的发掘,果然就在附近发现了一座战国大墓。 在对这座战国大墓进行考古发掘时,挖到距离地面一米深的时候,泥土里忽然出现了点点晶莹的亮光,半小时后,一件通体透明的水晶杯出现在大家面前。这件文物出土的一个战国墓并不算大型,甚至这座古墓都没有墓室,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土葬墓。 当时的考古家看这只水晶杯孩子后,压根就没觉得文物,可为什么一只水晶杯会出现在古墓中呢? 杭州博物馆存放,战国水晶杯 考古家有2种看法,一是附近居民丢弃的,因为流水以及耕地的缘故,到达了古墓旁边,在考古时就被挖出了;还有另外一种看法便是这是盗墓者留下的,不过这点很快就被否认了,因为周围一个盗洞都没有发现。 虽然觉得不像文物,但毕竟是从古墓中发现的,你总不能直接扔了吧,当时的考古队长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将这件玻璃杯送往了京城,经过考古学家苏秉琦先生鉴定,“这是战国时期的文物,是一件国宝”。 听苏秉琦先生说完,当时京城考古界和古董界的大咖都疯了,战国时候的水晶杯?开什么玩笑!当然大家都知道,如果一旦确定这只水晶杯是战国时期的,将意味着什么。后来经一众专家研究决定,送水晶杯上机器! 经过实验室测定数据,同器物推定年代相符,大约为战国中晚期,也就是说,这是,一只战国时期的水晶杯! 这件战国水晶杯后来成为了杭州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不过这件文物也有着未解之谜,第一这么高的纯度,这么好的水晶,我国是没有的;所以到现在为止,水晶的来源还是一个谜。 此事在界内瞬间传开了,战国时期的水晶杯,我的老天!就在所有人都惊讶的同时,内蒙博物馆一位工作人员突然间想起来了,1986年考古专家在内蒙青龙镇发现了辽代古墓,是辽景宗孙女陈国公主耶律氏及其驸马的合葬墓,专家在墓中发现了系金链水晶的陪葬品。 内蒙博物馆,辽代水晶杯 水晶杯盖子 为什么这只水晶杯当时没被人重视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发现这座古墓的时候,墓已经被盗过了,而且这三只水晶杯,还是在盗洞附近发现的,所以大家本能的认为,这是盗墓贼留下来的,根本就没当回事。 如果说战国时候就有水晶杯了,那在辽景宗孙女陈国公主耶律氏的合葬墓里,发现的那三只水晶杯也有可能是文物呀!想到这里,内蒙博物馆的人开始翻找这件水晶杯,可是事情过去了多年,当时这只水晶杯放在哪里,根本想不起来了,只能在库房中翻找,可惜找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找到。 好在联系到了当年的库房管理员,这位管理员对工作非常负责,虽然说他想不起来当年存放在哪里了,但他做了笔记,后来终于在库房的角落一个柜子里,找到了这只水晶杯。 “当年呀,这只水晶杯送来的时候,通体散发出千年沉淀特有的光泽,又不完全通透,微微显出一些神秘感。在杯的底部,有不同程度的絮状物痕迹。最为特别的是在它们都有一个鎏金的盖,并系有金链。” 陈阳脑海中想着上一世友人对自己说的话,身体不自觉的走向了水晶杯,走到近前蹲下看了起来。大哥见到陈阳去看水晶杯,眉头不由微微皱了一下,刚才看这小子,眼力还不错,可几分钟之后,他居然对这件无人问津的玻璃杯来了兴趣,哎呦,他还真以为自己能碰到战国水晶杯呢! 眼前这只水晶杯,陈阳可以断定跟博物馆里那只一模一样,内蒙博物馆里那只,自己曾经近距离看过,而且还为其拍了照片,当时那水晶杯自己上过手,绝对错不了,可这只是哪里来的? 想到这里,陈阳伸手将水晶杯拿了起来,没泡了,重量也对,真tm邪门了! “大哥,”陈阳笑着将手中的水晶杯放在了地上,“都知道战国水晶杯出名了,你想趁机挣两个倒是能理解,可你做的像点呀。” “人家那水晶杯器口微敞,平唇,杯壁斜直,通高十多厘米呢,你这个像水桶一样,也不像呀!” 大哥咧嘴一笑,表示这可不是自己做的,要是自己有那手艺,可就发达喽! “就这两件吧,咱俩聊聊?”陈阳拿着两件玉器,向大哥笑着问道。 看到陈阳准备要买了,大哥眼睛一亮,瞬间变得有精神了,想了一下,开口说道,“本来是讲价的,但能买下两件的话,给个整数得了!” 陈阳看着大哥伸出的一根手指,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心里一边琢磨着怎么把那件水晶杯也拿过来,同时也在思考价位。两件玉器的报价有些偏高,但是这家伙是个懂行的人,就算往下压价也压不太多,还得把水晶杯拿到手,这是个麻烦事。 陈阳想了一下,抿着嘴微微摇摇头,“大哥,你这价格高了点,两件折半!” 大哥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你这个太低了,不可能!你要是真心要,就这个数,不能再低了。” “我看的出来,你是懂行的人,这物件什么价位,你心里清楚。你想想一件都这个数了,”大哥伸手比划了一个八字,“两件给你合到一个,给你很大优惠了。” 陈阳心里暗暗笑了一下,能讲第一步,就能讲第二步,他一下就给自己让了这么多,说明还有一大截讲价的空间。 想到这里,陈阳为难的摇摇头,“大哥呀,我不瞒你说,这物价要是我买回去自己收藏,我就不跟你讲价了。” “我这不是还得转一手挣点么,你怎么也得给我留个空间呀,不能让我左手进,右手出,你还有啥意思了,你说对不?” 听完陈阳说的,大哥依旧摇摇头,“听着这意思,您大小也是个老板,怎比也比我们这铲地皮的强吧。就我们这么辛苦,时不时还遇到埋地雷的呢,你也心疼心疼我们。” 铲地皮:自己不开店,专跑农村收货,拿到东西后再卖给各商家,有的地方也称他们游击队。 埋地雷:有些人以为去农村从农民手里买的货不会有错,却不知道这些货是作伪的商人故意和农民合伙骗人的,所以叫埋地雷。 “就这两件物件,您到手,不得翻个翻挣呀,这价格不高!” “哪有大哥您说的那么好感干呀,”陈阳一脸无语的摇摇头,手里攥着玉器,转身蹲到了大哥身边,递给大哥一根烟,“这年头啥买卖不累死累活的,你以为我们弄个铺面,人就自己往来?” “大哥,您自己说说,这年头多少人玩这东西,”陈阳帮大哥点燃了香烟,蹲在旁边聊了起来,“有钱人是不少,但人家要求也多呀!今天找件字画,明天找件瓷器的,人家有钱到哪里不是爷呀,这一问就同时问好几家,有时候物件还没等到看到,同行们先把价格抬起来了。” 说到这里,陈阳抽了一口烟,“就这两物件,哪百年能遇到合适的主还不知道呢!” “您呢,确实不容易,成天风吹日晒,风里来雨里去的,这样我给你再添点,日后遇到合适的物件,你给我留着或者给我送过去都行,咋样?”说着话,陈阳从包里掏出名片,递到了大哥手上,“六千两件我都要了。” 大哥嘴里叼着烟,拿着陈阳的名片看了一眼,上面不是陈阳的名字,而是柱子的名字。 “寄卖行,这有点意思呀,我还第一次见这名字!”大哥看完笑了一下,随后将名片放到了腰包里,“既然这样,那这么着,九千!” “八千!”陈阳打开包从里面拿出几张钞票,朝手指吐了一口唾沫,就开始数钱,“大哥,下次要是有好出手的物件,我指定不跟你讲价了!” “哎呦,你这小兄弟,你也不......”大哥说着话,腰间的传呼机响了起来,陈阳边装着数钱,边偷眼看了一下,居然还是汉显的,这帮铲地皮的有钱呀! 大哥看完传呼机,随后皱起了眉头,又警惕的看看四周,不远处一名警察正往这个方向溜达着。 “这样,你先点钱,我收拾一下物件,今天能吃顿好的,找个舒服地方睡觉了!”一边说着,大哥一边着急忙慌的收拾东西。 这情况不对呀,陈阳眉头皱了一下,这是咋了?你别收拾物件呀,水晶杯我还没弄到手呢!不过既然你着急,那我不如看看能不能再省点了。 陈阳几张几张从包里往外拽着钱,装着数不明白的样子,来回在手里数着钱,眼看着警察越来越近,大哥心里有些慌了。 “那个你快点,我这有事着急呢!”大哥看了一眼正在低头数钱的陈阳,焦急的说道。 “大哥你别着急,我这钱好像不太够,要不你在这等我会,我去趟银行给你取。”陈阳手里拿着四千元说道。 “这些是多少?” 陈阳表示这才四千,边说话边拉着大哥,表示大哥一定要等自己,嘴里还询问着哪里有银行。大哥一把拽过陈阳手里的四千元,直接拽进了腰包,此时警察已经离自己不远了。 “先这样,今天你捡便宜了,这些都是你的了!”说着话,大哥把一个大包往陈阳怀里一扔,转身就走,连在他屁股底下的小凳子都没拿,水晶杯就在凳子前面放着,都没来得及放进包袱里。 陈阳一把抄过水晶杯,拎着包袱起身看了一眼大哥离开的方向,转头就看到了走过来的警察,心里明白这大哥绝对有事在身。 早知道四千也不给他了!陈阳拎着包袱转身就走,突然想起来,“艹,我tm给他名片干啥,这过后不得找我么?” 这些先不管了,反正玉器和水晶杯到手了,陈阳拎着包袱向对面的饭店走了过去,后面突然有人喊自己,“喂,前面拎包袱那个,站那!” 第760章 又有人出坏主意了 站这?开什么玩笑,刚才那大哥都跑了,我能站这么!听到喊自己,陈阳就如同没听见一样,拎着包袱快速跑向马路对面,直接向对面的清真斋走了进去,就在陈阳一只脚踏进清真斋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叫你呢,怎么越喊还越跑呢!” 陈阳回头看了过去,一位戴着大盖帽的警察就站在自己身后,而且自己还认识。 “曹......曹所长,你怎么在这呢?”陈阳见到警察之后,吃惊的问道。 拍自己肩膀的不是别人,正是去年唐丽娜诬告自己qj时候的派出所曹所长,这片区不应该他负责呀,他怎么跑这里来了呢? 曹所见到陈阳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事隔一年之后,在这里见到了陈阳。 “呦,陈老板,怎么是你呀?”曹所长见到是陈阳,立即露出了笑脸,“我这不是调到这个片区做所长了么,你怎么在这呢?” 陈阳看了一眼曹所长,这家伙是犯了什么错误,从市里给调到郊区来了?不过这不是自己关心的,陈阳表示自己是跟宋青云来找楚老板,结果楚老板非得拉着吃饭。 “哦,那这么说,这个不是你的?”曹所长将手里的小凳子递向陈阳问道,“我还以为是哪个摊贩走的着急,把凳子落下了呢!” 陈阳将情况跟曹所长说了一遍,自己用四千元包圆了地摊上的物件,人家起身就走了,这凳子应该是摊主的落下的。曹所长听完一咧牙花子,真是有钱闲的,花这么多钱包圆了一堆破烂,两人在门口说了一会话,曹所长转身就走了。 “你干啥去了,这么半天呢!”宋青云见陈阳走进来,向他开口问道,“来,快尝尝,这家的口条做的真不错,比市里的馆子都强。” 陈阳将手中的包袱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跟楚老板客气了一下,拿起筷子就开始吃。宋青云在旁边看了一眼,见到包袱之后,宋青云当时心里就明白了,“好小子,你去捡漏去了,快让我看看,你捡漏了什么好东西!” 陈阳笑了一下,将包袱递给宋青云,让他自己看,自己拿着筷子开始吃了起来。宋青云将筷子放下打开了包袱,一件件仔细看着,过了半天也没发现这包袱里有什么好物件。 “你这里里面也没什么好东西呀,你到底买什么了!”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问道,随即眼神扫了一眼盘子,“你小子,跟我和楚老板在这玩暗度陈仓呢是吧?” “让我们俩看物件,你tm都快吃完了!” 楚老板回头扫了一眼桌面上的菜,每个盘子里都所剩无几了,不由仰头哈哈笑着。陈阳一边用手揉着肚子,一边笑着看向宋青云,如同变戏法一般,将鱼形盒玉佩变了出来,“目的是这个,你那些都是赠品!” 见到鱼形盒玉佩的时候,宋青云眼睛瞬间一亮,示意陈阳将物件放下,自己拿起来仔细看了起来。楚老板在旁边看到玉器,瞬间没有了兴趣,这东西自己看不懂,也对玉器没有兴趣,低头又开始吃了起来。 田宇航被谭局损了一顿之后,自己赌气囊赛的回到了屋子里,抽着烟生着闷气,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陈国华好看,可是现在的田宇航出了气愤之外,什么办法都没有。 不大一会,自己房门被人敲响了,一位头上有些谢顶的中年人笑呵呵走了进来,手里还那拿着一盒香烟,“小田,还生气呢?” “哟,耿主任,你进来坐。”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电子局的办公室主任,老耿在电子局干了一辈子,没几年就要退休了。如果不是陈国华上来做了副局,估计自己还能有一些希望,陈国华的到来,让老耿彻底没有了信心。 要知道哪怕是在退休前一年,如果能坐到副局的椅子上,那退休之后的待遇,也是非常不错的,而他显然错过了这个机会。 “抽根烟,消消气,没多大的事。”老耿笑着坐在椅子上,将烟放在小田面前说道,“不就是差点房费么,补交上就行了。” 小田啐了一口,将烟盒拆开之后递给耿主任一根,“耿主任,我不是缺着百八十块钱,我主要是咽不下这口气。你说说,我在电子局哪里受过这种欺负,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么?” “我今天还就跟你说,这钱我绝不交,我看他们能封到什么时候,大不了我去朋友家住去!” “这傻孩子,”老耿笑着说了一句,随后起身走到门口,四处看了一眼,将门关上重新回到了座位,“那房子是你的,让他这么封着,那不是你吃亏么?” “老话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耿抽了一口烟,“你把房费交了,自己进去住,让老陈放松下戒备心理。之后,你在找他的麻烦!” 小田听完疑惑的想了想,向老耿询问,自己能有什么机会。 老耿呵呵一乐,凑到了小田身边,小声说道,“小田,你跟谭局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不知道谭局的那点爱好?”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没事摸两把么?”小田点着头说道,“江城这打麻将的地方,都认识我了!” “所以呀,”老耿狠狠拍了一下大腿,“这段时间是因为电子局资金紧张,谭局好久没去摸牌了。现在不同了,电子局有钱了!” “我估计谭局最近手指定痒痒,你这机会不就来了么?” 小田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谭局是有这毛病,而且每次打的都挺大的,记得去年有一次,差点把职工工资都输进去了。要不是灵机一动,将电池厂的一些设备偷摸卖了,补齐了钱事情绝对会闹大,可这跟自己也没啥太大关系呀? “你现在把房费补齐了,在低头跟老陈认个错,”老耿在旁边出着坏主意,“等谭局去打麻将输钱之后,一定会让你带着财务去取钱,之后你将消息告诉电池厂的家属们,让家属来电子局要钱。” “你想想谁负责医疗报销的事情?”老耿坏笑了一下,“电子局拿不出钱来,自然要去找他老陈!” 小田低头微微想了片刻,觉得这办法不妥,那万一谭局没输钱,反而赢钱了,那怎么办? “你笨呀!”老耿小声骂了一句小田,“输赢是他能说了算的么?你不会跟局上的人知会一声,那玩意还不简单!而且,你自己也能揣兜里点,不是!” 对呀!小田一拍大腿,自己怎么没想到呢!至于谭局把钱都输没了,那些职工怎么办,自己才不管呢,又tm不是自己爹妈!只要自己能解气,那就行,反正最后倒霉的都是陈国华。 “就这么办,今晚我就去,让他们给谭局打电话,别这两天来报销的人多,把钱都发出了!” 小田一脸兴奋的说着,老耿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也是看不过去陈国华,当着这么多人,跟拖死狗一样拖着小田,根本就没把小田放在眼里,自己都气不过! 看着小田送自己出来的笑容,老耿转身冷笑一下,什么谭局,陈局,一次性给你们统统都拿下! “我站在城楼观山景......” “耿主任,忙着呢!” “嗯嗯,”老耿点着头看着跟自己打招呼的人,不久之后,你们就得喊老子耿局! 在回去的路上,宋青云听陈阳说用四千元就拿下了一只鱼形盒玉佩,他觉得有些贵了。虽然说这玉佩一看就是辽代皇室的精品,但这价格还是高了,虽然说搭配了一堆仿品,那也不合适。 陈阳听完笑着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件玉器,在宋青云面前晃悠了几下,“如果是两件呢?” “哟呵,你小子居然还藏起来一件!”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随后就打算看看。 “好好开车,等到地方你再看!”陈阳将玉器收回来,嘴角翘了一下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表示自己吃的太多了,现在有些犯困了,先睡一觉。 “这小子!”宋青云笑着摇摇头,“春困秋乏夏打盹,一年四季就差冬眠了!” 陈阳闭着眼睛,脑海中回忆着关于辽代系链水晶杯的事情,后世除了内蒙博物馆之外,到底哪里还有一件这样的水杯。为什么自己手里这件不是内蒙古博物馆里那一只,因为上一世这个时候,内蒙博物馆已经发现那三只水晶杯了,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在送检中,就是已经开始展出了,反正已经从库房被人找出来,所以应该不会是内蒙博物馆那只。 而上一世的自己,除了在内蒙博物馆见到过以外,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样的水晶杯,貌似国外的拍卖会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所以自己很费解。想来想去自己也没想出来,就在自己准备放弃的时候,宋青云在旁边说了一句。 “我听说了,张少帅移居老美了,离开海对面之前,他将这一生个人收藏,都送到了苏富比拍卖。今年4月份,苏富比在海对面一场张少帅旧居收藏书画的拍卖专场上,一幅北宋画家谢元所绘的长卷《桃花》以1500万新台币成交了,听说买家是老美的个人收藏家,而且还有不少张大千当初赠送给他的字画,一起全都拍卖了。” 陈阳听到这里,突然脑袋里闪过一个信息,只听宋青云在旁边悠悠说道,“这个败家子,先是败了东北军,之后败了东三省,这一辈子干的最出彩的事在西安,要是没有姓杨的,我估计他也不敢。” “临了临了,又败了老祖宗的物件,哎!” 第761章 劳杉对峙叶辉 陈阳听宋青云说到海对面,陈阳突然间想起来了,在2018年海对面曾举办过一场「慕古惜今」中国暨日本艺术品专场拍卖会,虽然这场拍卖会报道的非常少,但自己几年之后看过相关的拍卖记录,其中就有一件辽代系金链水晶杯。 难道说,这玩意是那位大哥从海对面偷回来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阳急忙将这念头打消了,这年头别说去海对面了,你就是想去趟港城都得办通行证,怎么可能? 虽然陈阳还是想不通,这物件为啥出现在了江城,但自己现在不用管了,反正指定不是从博物馆里出来了,那就是自己的了。这时候宋青云表示,如果这位张公子能把这些收藏捐给大陆,哪怕就是捐给海对面博物馆,也是好的,偏偏拍卖了,真tm让人来气! 陈阳撇了一下嘴,慢悠悠说道,“你就别想着捐给大陆这边了,就算姓张的想,也完不成,中间多少人拦着呢?拍卖了也好,这回还能多骂他两年,这要是到老美那边没钱饿死了,骂都骂不着了!” 宋青云现在只知道这位张公子将收藏品拍卖了,他不知道的是,这批书画文物也不是张大公子收藏的全部,后来他离开海对面定居在老美,其实还带走了一部分。 从一开始张公子收藏的文物便引起各方关注,其中也包括了海对面当局,但张公子显然没有打算把这些东西留在海对面,后来哥大(哥伦比亚大学)口述历史采访小组,建议张公子将这批文物交给哥大图书馆收藏。 换成一般人绝对不会这么做,按照正常思维,我自己的东西,你让我放到你们大学,目的何其明显,我不骂你就不错了!可张大公子又来一次反其道行之,据说张公子考虑再三,彻夜难眠的想了好几天,最后认为比较合适。 张公子2001年去世,捐给哥大的这批文物,一直到2002年才现世,一时间引起了古董界人士的议论,别说国内的这些专家了,就连一些收藏爱好者,都跺着脚骂街,可以这么说,张公子这辈子,让人从头骂到尾。 回到铺子的陈阳,看着前面空空的座位,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自己习惯了一打开大门就能看到劳杉,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这几天劳杉一直没见踪影,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干什么去了。 “劳杉一直没有消息么?”陈阳坐在旁边,向柱子和秦浩峰问道。 两人摇摇头,只说劳杉走之前就说要回一趟沈城,说他联系不上自己妹妹了,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他也没有联系方式,根本就联系不上他。 “他还有个妹妹?”陈阳狐疑的问了一句。 柱子和秦浩峰点点头,“反正他是这么说的,”秦浩峰在旁边耸了一下肩膀说道,“就是临走前提了一句他妹妹,之前都没提过。” “哥,你说劳杉会不会跑了不回来了?”柱子在旁边看着陈阳问道,“他走之前还向我和秦浩峰借了钱呢!” 听到柱子这么说,陈阳瞪大了眼睛看看两人,“他还管你们借钱了,听这意思,你们还借给他了!” 两人点点头,表示当时劳杉说的挺可怜的,自己平时又没攒下什么钱,他着急用一千元钱,自己和柱子一人借给了五百元。 “我......”陈阳有些无语了,看看柱子又看看秦浩峰,真是不知道说点什么。 “哥,没事,”秦浩峰看向陈阳,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我相信劳杉这次一定会回来。” “嗯,你天天啥都信,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呢!”陈阳白了一眼秦浩峰,不满的说道。 “哥,我也认为糖豆说的没错,老三走的时候热泪盈眶的,那情绪状态跟平时确实不一样。”柱子在旁边也说道,“我看是真有事难住了。” 陈阳瞟了一眼两人,留下一句,他的眼泪挺值钱,同时向两人竖起了大拇指。 看着陈阳转身回家了,两人抬头看看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了,秦浩峰和柱子也开始收拾东西。 “你说劳杉要是真不回来咋整?”柱子一边收拾着桌面上的垃圾,一边向秦浩峰问道。 “不回来就不回来呗,你在乎这五百块钱?”秦浩峰将账本放到抽屉里,随后将抽屉锁好,“老三这小子也挺够意思的,这么长时间也没少帮咱们。” “他帮咱们干啥了?”柱子开始拿起茶壶将里面的茶水倒掉。 秦浩峰抬头想了想,貌似真没帮上什么大忙,而且每次打仗的时候,这小子总帮倒忙。不过有一点不错,这么害怕打仗,他却一次都没跑过。 “帮咱们打扫剩饭剩菜了,要不咱们得浪费多少!”秦浩峰笑着说了一句。 柱子抬头咧嘴一笑,这tm倒是真的!两人收拾完东西,锁好门转身去骑摩托车,上车之后,秦浩峰回头看了一眼,转头向柱子说道,“其实,花点钱解决个麻烦,也挺不错!” “你说啥呢?”柱子带上头盔,发动摩托车向秦浩峰喂了一句,秦浩峰笑着挥挥手,拧了两下油门,“我去找张婷,明天见!” 说完话,秦浩峰的摩托车直接窜了出去,柱子在后面骂了一句,也窜了出去。 晚餐时间,沈城一家餐馆内。 劳杉五根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时不时向外面看一眼,当看到一位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身材凹凸有致,穿着包臀裙,打扮时髦的女孩出现的时候,劳杉嘴角翘了起来。 女孩推开餐厅大门,劳杉兴奋的向女孩挥舞着手臂,“妹妹,这里。” 室内烟雾缭绕,女孩不停的用手扇了扇鼻子,快步走到了劳杉面前,同时白了劳杉一眼,“哥,你把钱给我打过来就行了,干嘛还非得亲自来一趟。” 劳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不是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么,哥来看看你,顺道请你吃口饭。” “切,”女孩微微撇了一下嘴,嫌弃的看了一眼饭店内的环境,“这种地方也叫请我吃饭?还不如说让我来遭罪!” “哥这不是没钱么,”劳杉嘿嘿笑了一下,随后指着桌子上的菜,“你看看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小馆子味道地道。” “炒鸡架,溜肝尖加上溜黄菜,还有松鼠桂鱼,快吃!”说着话,劳杉将一双卫生筷子从中间分开,随即将两根筷子快速摩擦了几下,放到了女孩面前。 女孩接过筷子,在桌面上的菜扒拉了几下,最后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嘴里嚼了几下,随即吐在地上,将筷子往桌面上一扔,抱着肩膀瞪着劳杉,“你以后不会请别人吃饭,就不要请!这种地方的饭菜简直那吃的要死!” “有什么话快说,我还有很多事情呢!”女孩侧头看着窗外,根本就不搭理劳杉。 “这菜不好吃么?”劳杉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嘴里,表示还可以,多正宗呀! 女孩根本就就不想搭理劳杉,表示劳杉既然已经见过面了,没事自己就走了,还要回去练习舞蹈,毕竟下周就要去京城表演了。 “你要去京城了?”劳杉一脸惊讶的向女孩问道,“你不说这次是要交钱才能去么?你哪里来的钱?” “等你?”女孩撇了一下嘴角,看向劳杉的眼神带着一丝丝鄙视,“等你我什么都不用干了!我找了叶少,他帮我想了办法。” 劳杉听到叶少两个字,瞬间心里咯噔一下,身体趴向桌面,眼睛盯着女孩,“唐姗姗,你怎么能找他呢,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能信他!” 唐姗姗看了一眼劳杉,满脸的嘲笑,什么好人坏人的,人家叶少哪里不好了?家里有势力,又做着不少买卖,还是沈城艺术学校的投资商,难道在劳杉眼里,有钱的都不是好人? “那当然不是!”劳杉摇头表示,“别人我不知道,叶辉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 “了解?哼,真是可笑!”唐姗姗看着劳杉冷笑了一下,“哥,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行不行?你才在叶少身边几天,人家看的上你么?你了解叶少,真是开玩笑!” 说完之后,唐姗姗继续讥讽着劳杉,他这个哥哥要是本事,还用自己去攀叶少的关系么?那些身材没有在好,跳舞没有自己好的人,都有机会去京城演出,凭什么自己这么优秀,就要在她们后面等着吃剩饭! “没事我走了,你自己吃吧!”唐姗姗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就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劳杉一脸严肃的抓住了唐姗姗的手臂,“妹,我答应咱爸咱妈了,我必须管你!你做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依着你,但这件事不行!” 唐姗姗一把甩开了劳杉的手臂,瞪了一眼劳杉,冰冷的说道,“哥,父母已经没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关心我们了。我们要是想成为人上人,只能靠自己,机会来了,无论怎样我都会搏一搏!” “成熟点吧,你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说完话,唐姗姗站起身迈步向外走去,劳杉拦住了妹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她手里,“这是两千元,不够的你在凑凑,反正不能去求叶少,就算哥求你了。” 唐姗姗鼻子里哼了一声,“晚了,现在已经涨价了,想参加京城歌舞团的选拔,现在是五千块了!” “而且......而且我用不着了,你留着吧,在外面照顾好自己!”说完话,唐姗姗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向外走了出去。 劳杉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妹妹走出饭店,啥玩意呀?这才几天的工夫,就tm涨到五千块钱了呢?这价格比古董还暴力呢! “老板,打包!” 叶家大院,劳杉站在叶辉的书房里,严叔站在旁边,叶辉正在低头写着毛笔字。叶辉有个习惯,他写毛笔字的时候,旁边的人不可以开口说话,只能静静的等着他写完。 随着最后一笔完成,叶辉笑着放下手中的毛笔,之后看着自己刚刚写完的字,向劳杉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看看。 “小杉子,感觉怎么样?”叶辉抬头笑着看向劳杉。 “看不懂!”劳杉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桌面上叶辉的书法,淡淡说了三个字。 叶辉嘿嘿一笑,“看来你在陈阳身边也没学到什么吧,你跟着陈老板这么有眼力的人都没学到什么,看来你挺不招人待见!” 说完话,叶辉依旧微笑着看向劳杉,指着宣纸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指给劳杉念道,“自知之明!你有么?” 劳杉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叶少,眨了一下眼睛,平静的说道,“叶少,我来只想问问我妹妹的事情。” 叶辉轻轻拍了拍手,顺手从桌边拿起一只茶壶,叼在嘴里轻轻撮了一口,呵呵一笑从劳杉身边走了过去。 “你妹妹么,条件好,资质又不错,舞蹈又跳的不错,又刻苦,”说道这里,叶辉笑着看了一眼劳杉,“考虑到你在帮我做事,所以就帮她一下喽,你知道,这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说完之后,叶辉调笑着看了一眼劳杉,“怎么,你不希望你妹妹好?” 劳杉转身看向叶辉,叶辉感受到了劳杉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由侧头看了过去。劳杉的眼神平静,平静的就如同一谭秋水一样,一点波动都没有,这还是叶辉第一次看到劳杉这样的眼神,居然感觉自己有些看不透他了。 “我妹妹什么样我知道,”劳杉语气平稳,气息均匀,“我只是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听劳杉说完这句话,严叔在旁边眼神一厉,目光如刀一般射向了劳杉,居然敢威胁叶少,谁t给你的胆子! 劳杉丝毫不害怕,感受到了严叔看向自己的目光,但并没有转头去看严叔,依旧看着叶辉。 叶辉嘴角翘了起来,轻轻摇晃一了一下脑袋,颇有兴趣和劳杉对视着,“看来这陈老板确实不一样,你才跟了陈老板这么短的时间,现在说话都有底气了。” “我想问问你,陈老板身边的人都这么有底气,都这么硬气么?” “不!”劳杉淡淡说了一句,“在陈老板那里,我是最不硬气的!” 第762章 好人多灾多难 劳杉离开了叶辉家,直接从大门走了出去。严叔在后面看看叶辉,劳杉这小子跑到叶辉家,这么嚣张的跟叶辉说话,叶辉居然放他走了!严叔表示看不明白。 “小杉子呀,”叶辉看着满脸疑惑的严叔,轻声笑了一下,“做人做的比你明白!” 叶辉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摆摆手示意严叔可以去休息了,在严叔转身的时候,叶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对了,小衫子的钱不用继续发了。” “奴才,永远都会只能是奴才!” 劳杉双手插兜,走在沈城的大街上,抬头看看漆黑的天空,这座熟悉的城市现在却变得如此陌生,可能是自己离开太久了,也有可能这个世界变了。低头一边踢着石头子,一边向前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己妹妹学校门口,看着里面黑漆漆的操场,劳杉站在大门口微微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上午,唐姗姗在舞蹈室里不停的跳着动作,脸上的汗水滴滴落下,她连擦都没有擦,自己心里非常清楚,即便自己能去京城,想要留在京城,也是难上加难,唯一的出路,就是比任何人做的都好。 “唐姗姗,”舞蹈室大门推开,一位中年老师走了进来,“在寝室没找到你,就知道你在这里,你的。” 老师递给唐姗姗一个信封,唐姗姗狐疑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千块钱,不禁抬头吃惊的看向老师,“老师,这是.....” “别误会,今天上班,有一位年轻人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你哥。”老师向唐姗姗解释说道,“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你还有个哥哥呢?” 唐姗姗听完,不由低头看了看信封,重重点点头,向老师说了句谢谢。老师见唐姗姗不想多说,示意她继续练吧,转身就走了出去。唐姗姗手里紧紧攥着信封,扭头看向了窗外,虽然哥哥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可惜......哥哥,你不争气呀! “滴答滴答滴滴!”一阵传呼声响起,唐姗姗从包里翻出传呼,看着上面的信息,紧锁眉头。 陈国华坐办公室内,低头整理着文件,一阵敲门声响起,田宇航拎着两盒茶叶,笑嘻嘻出现在门口,“陈局,忙不?” 陈国华看到是田宇航,不由冷笑了一下,“这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田司机么,今天这么闲着跑我这来了?” “我家陈阳又惹你了?” “没有,没有,”小田急忙摆摆手,笑着走了进来,顺手将两盒茶叶放在办公桌上,“陈局,昨天的事情抱歉,都是我的错。我也是脑袋一是发热,跟您吵吵起来了,您别见怪。” “我刚才已经把房费补齐了,这不是想着跟您来认个错!” 看着小田低头哈腰,笑嘻嘻的样子,陈国华心里暗暗一笑,随即开口表示不用这么客气。 “这就对了么,”陈国华两手一摊,语重心长的向田宇航说道,“小田呀,住房子交房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看你现在把房费交了,日后你房子有什么问题,就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找陈阳了,必须让他给你修缮,因为你交了房费么!” 说着话,陈国华伸手一指茶叶,“至于我这里,完全没有必要,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就跟我儿子一样。” “父子拌嘴,哪里会有隔夜仇呢!拿回去,留着孝敬谭局,我不需要!” 田宇航听完陈国华说的,心里暗暗骂着陈国华,这老登,别看你现在叫的欢,等过几天我就让你好看!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小田脸上依旧一副笑嘻嘻客气的样子,跟陈国华说着好话,从陈国华办公室出来之后,小田小心翼翼将办公室门关好,随即啐了一口,陈国华你给我等着! 另一边振丰和刀疤带着小弟,敲响了一家房门,一位短发女人打开了房门,见到是振丰和刀疤两人,心里不由微微颤抖了一下。昨天的事情,院里人都看到了,谭局司机家的房子,因为没有补交房费,直接就用大门板将房门封上了。 后来听说小田去电子局找陈国华闹,结果被谭局狠狠教训了一顿,并且表示如果不补齐房费,小田连司机都干不成了。听邻居说,今天早上小田就去补交房费了。而自己自己也一直拖欠着房费,现在见到两人上门,女人心里害怕了起来。 “刘阿姨家吧,”刀疤站在前面,见到女人开门,嘴角一咧,笑呵呵问道,“我们找您说点事。”说着话,推门就要往里进。 刀疤自认为自己是在微笑,其实在刘阿姨眼里,此时就跟凶神恶煞一样。刘阿姨不由向后退了一步,任凭刀疤一步就走了进来。振丰在后面拍了刀疤脑袋一下,这家伙,看看把人家吓的! “起来,人家让你进了么?”振丰一把拉住刀疤,随后冲着刘阿姨笑了一下,“刘阿姨,要是不方便,我们不进去说也行。” “没事,没事,”刘阿姨示意几人进来,这要是在门口说起来,就更热闹了,“是说房费的事吧,你们进来说吧。” 说着话,刘阿姨示意几人进屋说,振丰一摆手,让小弟在外面等着,自己跟刀疤迈步走进了屋里。到了屋里振丰和刀疤四处看了一眼,一屋子的老旧家具,下水还不好使,洗菜池下面用桶接着,等水接满之后,应该是倒入洗手间。 屋内的陈设很老旧,几乎都是七十年代的家具,一间屋子门开着,里面连窗帘都没有打开,桌面上摆放着两张黑白照片,一张应该是刘阿姨的爱人,另一张照片上是一位小女孩,虽然是黑白照片,但已经掩盖不住小女孩的笑容。屋里香火缭绕,应该是刚刚上过香。 电池厂原库管李保国的家,81年的冬天,李保国骑着自行车接女儿放学回家,结果因为路滑,李保国不慎滑倒了,正好赶上一辆公交车经过,由于路滑刹车不及时,李保国和女儿双双死于车祸。 得知消息之后,李保国的父亲当场就脑出血,虽然抢救过来了,但半身不遂了,走路需要人搀扶,话也说不利索了。刘阿姨也是伤心欲绝,看着半身不遂的老公和身身体就不好的老婆婆,刘阿姨没有离开这个家,这么多年,就靠着给别人做点针线活照顾着老两口。 “喝水,”刘阿姨将两杯热水放在了桌面上,之后屁股挨着椅子,看着振丰先开口说道,“小伙子,我知道你们来干啥,为了补交房费的事情对吧?” 说着话,刘阿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打开手绢从里面拿出皱皱巴巴的几张票子,放在桌面上,“你们看看我这个家,我要是有钱指定交。可......” 说道这里,刘阿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老人身体都不好,每个月还得吃药,我又没有什么固定收入。这是一百五十块钱,你们先拿着。你们放心,从今年开始我一定按日子交房费,我慢慢补,行不?” 看着桌面上皱皱巴巴的票子,振丰和刀疤心里不是滋味。这年头也不知道怎么了,有钱的不讲理,没钱的倒是挺讲道理!先不说两人来的目的,但人家这态度,就比姓田的那家伙强! 振丰伸手将钱推给了刘阿姨,“刘阿姨,我们今天算是为了房费来的,其实也不是。” 刘阿姨听完振丰说的话,有些发懵,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知道自己家的情况,不让自己在这里住了?这要是不让自己住了,那两位老人怎么办? 想到这里,刘阿姨急忙向振丰说道,“小伙子,麻烦您回去帮我跟你们老板说说好话,你们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把房费补交上......” 听到刘阿姨这么说,振丰急忙摆摆手,表示自己今天来主要目的不是房费,而是想和刘阿姨商量另外一件事。 “是这样的,刘阿姨,”振丰向刘阿姨解释了起来,“我们陈老板知道了你们家的情况,想着让你换换房子。” “换房子?”刘阿姨听完一愣,随后想想,指定是看自己交不上房费了,人家这是想让自己把房子交出去,给自己找了个平房。想到这里,刘阿姨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要能有自己住的地方,平房就平房吧! 随后振丰说明了情况,刘阿姨这间两室一厅在三楼,陈阳得知了刘阿姨的情况之后,想着给刘阿姨换到旁边那栋的一楼,一楼临街,可以自接在一楼挂个牌匾,专门接一些帮人家做衣服的活。 江城这地方,每年冬天就要穿棉裤,重新做棉被,有不少人都不愿意自己动手,活应该不错,最起码解决了生活来源问题,只不过一楼这房子,两个房间不是一边大,而是一个大屋,一个小屋,不知道刘阿姨愿意不愿意。 “这就是我们陈老板的意思,”振丰说完之后,笑着向刘阿姨询问道,“那间房子现在没有人住,陈老板让我们过来问问,如果刘阿姨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搬过去;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 “至于房费的问题,刘阿姨不用担心,我们陈老板说了,您拖欠的房费给你免了。” “啊!”刘阿姨听完之后,顿时有些吃惊,还有这样的好事? “阿姨,您要是愿意,我们老板说了,让我们帮你把那个房子收拾出来,之后再帮你做块牌匾,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可以直接给我们打电话。”刀疤在旁边说完,直接将一张名片递到了刘阿姨面前。 刘阿姨看着桌面上的名片,眼角不觉有些湿润,自从老头去世之后,邻居们都在看笑话,没事还传几句自己跟谁谁睡觉了,什么在棚子里让男人一顿摸的瞎话,这陈老板真是好人呀! “阿姨,不着急,您先考虑着,我们还有其他事,想好了您告诉我们一声就行。”说着话,振丰示意刀疤,两人齐声准备向外面走。 “我愿意!”刘阿姨抬头看着振丰和刀疤回答道,泪水在眼眶中转着,“回去帮我谢谢你们老板,我一定记住他的好!” 说着话,刘阿姨起身抓起桌面上的钱,一把塞到了振丰手里,表示钱必须拿着,否则自己就不搬了。 “唉,”出来之后,振丰看了一眼刘阿姨家窗户的方向,“这人呀......为啥总是好人受苦受难呢!” “哥,咱们当初也受苦受难了,咱们算好人么?”刀疤在旁边咧嘴笑着问。 “你算个屁好人!”振丰瞪了刀疤一眼,“你tm要是算好人,老子就是老实人!” 两人哈哈一笑,刀疤又问道这钱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那就用这钱,置办点家里用的物件呗!”振丰将钱扔进包里,刀疤在旁边嘿嘿一笑,表示振丰又得搭钱喽! “艹,咱俩一人一半!” “凭啥,我又没拿人家钱!” “给你找个老毛子,行不?” “那行!” “滚蛋!还tm老毛子,你也不怕整一身味!” 第763章 几位领导的爱好 振丰指挥着工人开始修补楼上漏水的顶层,这两栋家属楼顶层的防水层和油毡布几乎都损坏了,下大雨就会往顶层居民屋里漏水。起初振丰没觉得多严重,也就是屋内棚顶被水洇湿了,结果通过两户顶层居民反映,现在已经到了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的地步了。 既然人家交了房费,那就必须修缮。振丰大手一挥,修缮楼顶,但条件就一个,住在顶层的居民,谁家交房费了就给谁家修,没交房费的不管! “哥们,你们这么修法既费料也费钱呀,”一位施工大哥向振丰说道,“既然楼顶已经这样了,为啥不统一修缮一下呢,花同样的钱,你这就修一部分,这不反倒费事了么?” “他们不交房费,我凭啥给他们修!”振丰抽了一口烟,向维修师傅说道,“就按我说的修,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我不差钱,就要治治他们这臭毛病!” 家属楼的居民开始看到振丰帮着修缮楼顶,心里还挺高兴,当发现只修缮补交了房费那几户之后,一部分表示出了强烈的不满。找到修缮师傅开始理论起来,人家师傅当然不管,于是这帮人纷纷去找坐在院子里嗑着瓜子,喝着茶水的振丰。 “你们是怎么干活的,凭什么不维修我们家的顶棚。” “你们这不是糊弄人么?只维修了几小块,那我们家不还是漏水么?” “我要找你们领导说道说道去,哪里有你们这样干活的!” “就是,就这样对我们,还想让我们交房费,门也没有!” ...... 看着眼前吵吵把火的众人,刀疤脸色一冷,这帮人真够不要脸的,让你们补交房费没人去,现在见到修缮楼顶了,没修到你们家,一个个就跳出来了,真tm可恶! “吵吵什么!”刀疤大喝一声,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你们还要脸么?”刀疤指着一众人喊道,“给我看好了,我们修缮的都是那些不交房费的住户,人家交钱了凭什么不给人家修!” 说着话,刀疤一指众人,“你们如果也交齐了房费,我们当然也会帮你们修缮,没交房费在这瞎吵吵什么!” “现在让你们在这里住着就不错了,一个个蹬鼻子上脸的家伙!” 听刀疤说完,这帮人更激动了,一个个跳着脚向刀疤喊着。 “你们就是来为我们服务的,连基本服务都没做好,凭什么给你交房费!” “对呀,你们把我们的问题给我们解决了,我们就交房费,要不然一分钱都别想要!” “不给我们交房费,还想我们帮你解决问题,我们钱是大风刮来的呀!”刀疤也不让步,一个人站在前面,跟居民理论着。 刀疤明显说不过这些人,还没吵上两句,刀疤就面红耳赤了,嗖一下从背后抽出匕首直接扎在桌面上,众人见到刀疤亮了家伙,不由缩了一下脖子,身边向后退了一步。 “凭啥?就tm凭这个!”匕首在桌面上微微晃悠着,阳光照在刀刃上,随着匕首的晃动,射出令人胆颤的寒光。 振丰起身拍拍刀疤的肩膀,随手将匕首从桌面上抽了出来,一屁股坐在桌面上,手里一边把玩着匕首,一边冲着大家笑着。片刻之后,振丰缓缓开口,“我们公司的宗旨,给钱的就是爷!” “人家给我们交了房费,我当然要给人家服务好,”振丰将匕首拿在手里晃悠着,“想当爷,就得花钱;没花钱的,在我这里就是孙子!” 说着话,振丰用手中的匕首指着众人,“我还告诉你们,看到姓田的那户人家了吧,不交房费我说封就封了。他今天已经把房费补交齐了,所以我给他打开了,你们.......” 振丰从桌面上跳下来,“还有五天时间,五天之后,还有没补交房费的,到时候别说我手下不留情!” 在一众人注视下,振丰将匕首还给了刀疤。邻居们当然不服,甚至有人叫嚣,大不了就是不给自己修屋顶呗,大家把省下的房费自己凑齐了,请人一样修,还在乎你! “行,”振丰拍着手笑着看着说话的人,“你的话我记住了,那就看看,到时候谁敢给你们修!” 说完话,振丰夹起包带着刀疤等一众小弟去吃午饭了,将一众邻居晾在了院子里。 三天之后的下午,谭局接到了几位牌友的电话,邀请谭局去打牌。谭局听到打牌,心里痒痒了起来,毕竟自己好久没有碰麻将了,想了想反正下午没什么事,就答应了下来。 田宇航开着车,将谭局送到了牌局。牌局在粮食局梁局的家里,除了谭局以外,还有一位民政局的杨主任,牌局当然不能缺了女性,所以另一位是审计局姓萧的一位科长,见到谭局长进屋,几人纷纷笑了起来。 “各位,各位,好久不见!”谭局坐下来跟几位笑着打着招呼。 杨主任呵呵一笑,表示自己跟谭局可是好久不见了,记得上次在一起打牌,还是穿棉衣呢,现在都已经穿短袖了。梁局长在旁边嘿嘿一笑,说谭局现在可是大忙人,电子局里里外外的事情可都要他亲力亲为。 “谭局,听说市委书记的亲家去你们那里坐了副局,怎么你这身子还闲不出来呀?”萧科长呵呵笑着,向谭局问道。 “哎呦,萧大美女,”说道这里,谭局皱起了眉头,“你也说了,老陈是市委书记的亲家,我干指使人家么,有他在,不但活干的不顺利了,还没了往日的自在,别提多难受喽!” “那也不一定,”杨主任悠闲的抽了一口烟,“有利有弊么,我听说前阵子你们卖了家属楼,还是这位书记亲家牵线搭桥的呢,是么?” 梁局长听到这句话,急忙伸手打断两人,说难得出来轻松片刻,不说工作上的事情,大家打牌! 说着话,大家相继走到了牌桌附近,那时候还没有自动麻将机,都要靠大家手动洗牌。洗牌的时候,萧科长的总是有意无意碰向谭局,谭局瞟了一眼萧科长,萧科长跟谭局飞了一个眼色,两人相视一笑。 “两排扎!”谭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还是将手中的八饼打了出去。 “糊了!”梁局长将牌一推,正好卡八饼,梁局长笑着向谭局拱拱手,“谭局,这多不好意思,你看看这么长时间没在一起打牌,你这来了,送了我们一家一个卡!” “谭局现在财大气粗,人家不在乎这点!” “你们可别这么说,”萧科长淡淡一笑,“这先胡不算胡,万一一会谭局给咱们来个大杀四方呢!” “就是,”谭局挽起了袖子,一指几人,“还是萧大美女会说话,你们等着,我这就是好久没碰了,等一会手气来了,你们怎么拿走的,还得怎么给我拿回来!” 三个小时之后,谭局带来的钱已经输光了,有些懊恼,今天自己的手气真是够背的,白白送了人家上万块。谭局表示身上钱不够了,今天就到这里算了,等日后有机会再继续。 “别的呀,”杨主任在旁边递给了谭局一根香烟,“谭局,我跟你说,都已经打到这时候,我觉得你手气也差不多了,这么停了,你可真就是把这些钱白白送给我们了。” “就是老谭,”梁局长也在旁边笑着说道,“没钱还不简单,我这有借给你不就行了,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你别扫兴。” “哎呦喂,”萧科长在旁边嘴角一抿,手扶在谭局肩膀上,“你们这些人真是的,我们谭局一天天多累呀,就知道打牌打牌,也不知道让人家休息一下。” 说完,萧科长转头笑着看向谭局,身影略带缠绵,还有些暧昧的说道,“谭局,你要是累了,咱们就休息一会再来。” “哈哈哈!”梁局和杨主任听完哈哈仰头笑着。 谭局也笑着摆摆手,表示今天自己这口袋要被三人掏空了,就算想继续也继续不下去了。 “谭局,我可是听说你们局最近做了一笔大买卖,你现在这么说,那不是跟我们哭穷么?”萧科长含笑说着,“您还能差这点钱?” 谭局表示那是准备用来给职工报销医疗的钱,而且还有以后的职工工资,电子局现在不比从前了,自己能弄到这点钱不容易。 “没事,”杨主任抽了一口烟,“就是暂时借过来用用,你这手气马上就转过来了,你不可惜?一会赢了,回头补上不就行了么!” “就是老谭,咱们之前不也这么干过么!” 谭局听几人劝说着,低头想了想,自己输了这么多心确实疼。先借用一下,一会要是手气真上来了,不但能赢回来,弄不好还能多赢些,挪用公款赌博,这事在座的几位倒是都干过,不是现在一直好好的么? “行,你们等我,我让财务去取钱!”谭局狠下心,一拍大腿说道,“你们都不能走,一会我要大杀四方,杀的你们屁滚尿流!” 说着话,谭局拿上自己的衣服转身打开门向楼下走去,到了汽车上,小田回头问道谭局是回去么? “不,小田你这样,你回单位找到徐姐,就说我着急用钱,让她把账户的钱给我提出来,能提多少提多少,之后把钱给我送过来!” “记住,能提多少提多少!” 第764章 职工乱了 谭局输的很彻底,一晚上下来,输了近三十万元,等到天光微微亮的时候,牌局散去了,谭局才猛然醒悟,而此刻已经为时已晚。 “梁局,你得帮帮我呀!”谭局醒悟过来之后,“这样三位,你们先把钱给我,我回去好交差。这些钱算我欠你们的,等我把这道坎过去,再分次给你们,行不?” “谭局,你开什么玩笑呢?”梁局长嘿嘿一笑,“自古赌场无父子,你这输了钱往回要,不好吧。” 看着梁局长将一沓沓现金放进他自己的包里,谭局都想直接伸手去抢了,“梁局,我不是往回要,只是先借我用用,过后我一定还,如何?” “哼,哼!”杨主任微微冷笑了两声,将一根烟放在谭局面前,“谭局,你大小也是个局长,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信么?” “这可是近三十万了,别说我们能不能给你,就算能给你,过后你拿什么还我们?”说着话,杨主任拍拍谭局的肩膀,“老谭,晚出事不如先出事,趁着事情还没人知道,你现在应该想想补救的办法。” 这tm不是废话么,一时间你让自己去想什么补救的办法,自己要是有办法,还用求你们么? 旁边的萧大美人从桌面上拿起香烟,亲手放在了谭局的嘴里,手搭在谭局肩膀上,“哎呦,谭局,就这点小钱你至于不,拿出点老爷们的样子来。” 你tm说的轻巧!谭局斜愣了一眼姓萧的女人,刚想着自己赢了钱,跟这姓萧的娘们快活一下去呢,结果今晚最精彩的事情,就是蹭了自己腿中间两下。 就这两下,自己就输进去五六万!现在你让老子爷们点,你们要是能把钱给我,我宁可当个娘们! “再说了,你们电子局不是刚刚卖了大楼么,我可是听说卖了五六十万呢!”说着话,肖科长拎起了装钱的袋子,走到谭局身后,用手抚摸着谭局的肩膀,“你紧张什么劲头,就算你输了这么多,不还有那么多么。” “至于那些臭工人,他们能把你怎么样,他们要是作你,你就不给他们钱;他们要是听你的话,就让他们慢慢等着去!反正......财政还是会帮你们解决的!” 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萧科长拎着包转身就走了,紧接着杨主任也走了,没有办法的谭局,在梁局长的安慰声,也从梁局家中走了出来。刚走出单元口,一阵凉风吹来,谭局打了一个寒颤。 “局长,”见到谭局走了出来,小田急忙迎了过去,此时天都已经亮了,“您怎么没拎包出来呢?” 谭局摆摆手,示意小田上车再说。看着谭局的脸色,小田心里乐开了花,看来谭局是输个精光呀,这好事不就要来了么?陈国华,我让你跟我臭嘚瑟,这次看你怎么办! 谭局上车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小田将自己送回家去,表示今天自己就不去单位了,要好好休息一下。把谭局送回住处之后,小田一晚上也没怎么睡,这就是给领导开车的难处,领导不出来,你不能睡觉。你在车里睡着了,半夜领导出来哐哐敲玻璃你才醒,那就不像话了,所以小田这一晚上也没怎么睡觉。 将车停在院子里,小田打着哈欠向自己家走去,院子里的邻居正在议论着补交房费事情,因为没有两天又要到期限了,这次要是再不交,估计人家真得封自己家大门了,正议论着呢,就看着小田开着领导的车回来,往自己家走去。 “小田呀,刚回来呀,这一晚上去哪了呀?”院里一位职工家属客气的向小田问道。 “可不是么,大妈,”小田揉着肩膀,一脸困意的说道,“领导打了一晚上麻将,我在车里足足等了一晚上,可给我困死了。” “呦,老谭又打麻将去了?”大妈脸上略过一丝不快,“单位都这样了,他还有心情打麻将。” “谁说不是呢,”小田走到了大妈身边,小声说道,“而且输的还不少呢!” “输了多少?” 小田看看四周,凑近大妈小声说道,“昨天下午财务取了两次十万块,一晚上都输完了。” “啊!”大妈惊讶的看向小田,一脸的不敢相信。 小田没敢多说,只是默默点点头,随后小声嘱咐大妈,要是有报销的,或者欠工资,赶紧去电子局要,这次输的可是公款,估计去晚了就没钱给你们了。 “大妈,我可就跟你说了,你千万别跟别人说,我上楼眯一会去。” 说完之后,小田心里乐呵呵的就往楼上走了,但院里的大妈听完心里可慌了,走到旁边就跟其他人说了起来,一传十,十传百,不大一会整个家属楼就传开了,一帮人拿着医疗报销凭据,开始向电子局出发,一副今天要不回来钱,决不罢休的气势。 “今天必须让他们给咱们钱,简直太不像话了!” “对,不给钱咱们就不走了,老谭太不靠谱了,怎么能这么干呢?” 电子局财务科也懵圈了,按照陈国华的计划,已经开始分批进行医疗报销了,今天突然来了一大帮人。这帮人根本就不管秩序,进了电子局大门之后,就开始围堵在才财务科门口,嘴里嚷着不给报销今天就不走了。 “各位,各位,”财务室的人到门口拦着这帮人,“现在电子局有钱了,你们放心,欠你们的医疗报销钱,这次准一次性给你们解决了。” “既然能解决,为什么不给我们先报销?” 财务室人苦着脸解释着,“报销凭证上得先去陈副局那里先签字,还得有谭局的签字,你们就这么拿着凭据来,我们也没有办法给你们报销。” “不行,今天不给我们解决,我们就不走了!” “对呀,早给晚给都是给,为什么今天不能给我们报销?” 电池厂这帮人一来闹报销,本来应该今天报销的人,当场就不乐意了。 “喂,你们懂不懂先来后到,没到你们瞎来起哄什么!” “就是,你们的钱是钱,我们的钱就是钱么?” “大家都是工人,谁都不容易,你们连签字都没签,着急什么!” “废话,再不着急钱就没了!” “你们就是自私,谁不知道,电子局现在有钱了,你们着急我们还着急呢!” “我呸,你们自己问问,财务现在还有钱么,昨天老谭已经把钱都输光了,我们能不着急么?” 一句话,大家瞬间愣住了,无风不起浪,先别管真的还是假的,把钱拿到手里才是真的!一时间两拨人都开始往财务室里面挤,一时间财务室门口乱做了一团,幸亏财务室是两层门,里面还有一层铁门,财务科长急忙让人关上了里面的铁门,随即拿起电话给谭局打了过去。 “去找陈国华!他不说每个人都能报销么,问问他怎么回事!”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一部分在外面挤不进去的人,开始转身跑向陈国华办公室,到了陈国华办公室门口,大家才发现,陈国华今天没来上班,又跑到谭局办公室门口,谭局也没来上班,这一下人们炸锅了。 “完了,指定出事了,两位局长都没来上班!” “找财务去,今天就是把财务室门砸开,也得把钱拿回来!” 一群人又重新跑回财务室,办公室耿主任站在门口,看着乱哄哄的一群人,不由嘴角微微一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财务科长根本就没联系上谭局,不过她相信刚才那人说的没错,昨天谭局让自己从公款里面取了不少钱出来,而且谭局根本就没露面,全程都是司机小田跟着自己办理的,想想谭局平时的爱好,真没准全输了。 看着门口越聚集越多的人群,科长急忙拨打了陈国华的大哥大。 说来也是巧,陈国华从坐上局长的位置,根本就没正经休息过,好不容易凑到了给职工报销的钱,陈国华心里也轻松了起来,今天心血来潮,准备在家休息一天。而陈阳今天也没什么事,听说父亲休息,于是就准备带着老两口和方子薇逛街,一家人刚到商业街,陈国华就接到了电子局打来的电话。 “苗科长,你说什么?”陈国华站在汽车旁边,听完苗科长说的,不由紧锁眉头,怎么会突然有大批职工去闹着要报销呢? “陈副局,你赶紧来一趟,”苗科长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看着门外,“你要是再不来,我估计一会财务的铁门就要被踹开了。” 这都什么情况?陈国华心中狐疑了起来,这中间指定出事情了,要不然好好的,职工怎么会突然一股脑都跑去电子局报销了呢? “联系谭局了么?”陈国华走到了陈阳身边,拉住陈阳问道。 “联系了,但是谭局家里没人接电话,而他打大哥打号码也没听,这才给您打了电话。” 陈国华阴沉着脸,口气凝重的说道,“苗科长,你去找工会的彭主席,再去找办公室耿主任,再叫几个人,让他们出面,一定要安抚好职工;在把所有科室的人都叫出来,维持好秩序,千万不能出现恶性事件,还要保证职工的安全,就跟他们说,这是我说的!” “你们坚持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我一定回去!” “儿子,电子局出事了,送我去电子局,快!” 第765章 处理危机 陈阳开车载着父亲向电子局行驶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到电子局门口了,陈国华让儿子停了车。陈阳将车停在路边,不明白的看看父亲,“爸,还有一段距离呢,我直接给你开过去多好呀!” 陈国华没说话,只是抬起手腕看着手表,拿起大哥大给财务室打过去了电话,“喂,我是陈国华,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联系上谭局?” 听着电话,陈国华眉头紧锁,伸手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陈阳帮父亲点燃了香烟,“我问你,苗科长,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我还有五分钟左右到现场,必须跟我说实话!” “陈局......”苗科长停顿了一下,想着陈国华还有几分钟就要到了,还是说实话吧,“有人说......电池厂的家属说谭局将钱提出去,打麻将输光了,所以今天他们才跑到局里来要钱。” 陈国华听完心里顿时明白了,“那实际情况呢?” “实际......实际情况就是,谭局昨天下午让我提了一笔钱,大概二十多万,但具体情况我不就不知道了。”苗科长拿着电话紧张的说道。 “妈的!”陈国华听完,直接将大哥大挂断了,坐在车里一口口抽着烟。陈阳看着车里烟雾缭绕的,本想把车窗放下了,被陈国华制止了,这位置离电子局不远,万一被职工看到就不好了。 “爸,现在怎么办?”陈阳在旁边看着父亲问道。 “怎么办,我tm能怎么办?”陈国华抽了一口烟,“调头回去呗!” “啊!”陈阳微微吃惊了一下,“爸,你刚才不是跟人家说,还有五分钟就到么?” “我不那么说,他能说实话么?”陈国华瞪了一眼陈阳,“再说了,他老谭惹下的麻烦,我凭什么帮他擦屁股!” 陈阳看看自己的父亲,笑着问了一句,真回去? 陈国华没说话,一口口抽着烟。自己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要是老谭明天还没露面,麻烦还是落在自己身上,晚一天解决,麻烦没准更大,说不定明天来的职工更多,到那个时候更不好办了。 陈国华看着电子局的大门口,眼神如火,老谭有错,但职工没错。局里这些人还能开出来工资,而下属这些企业,职工都已经开一半工资了,本来生活就够难的了,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谁家不着急。 “把车开过去,直接开进电子局大院!”陈国华目光如炬,向陈阳说道。 来到电子局大院门口,收发室的人见到是陈国华,急忙打开大门放了进去。汽车刚刚停稳,陈国华快步向楼里跑去,陈阳抓过自己的手包,也急忙跟了上去。 陈国华刚刚走到二楼,不少职工就发现了陈国华,边喊着边将陈国华围了起来,陈阳在后面扒拉开人群,向父亲靠过去。 “陈局长,你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陈局长,麻烦你给我们签字,我们好去找财务。” “陈局,听说电子局的钱被老谭输了,是真的么?你赶紧帮我们签字。” 陈国华根本就不搭理这些人,阴沉着脸一步步向楼上的财务室走去,当走到四楼的时候,围着陈国华的人更多,整个四楼现在全是人了。陈阳知道父亲是要先去财务科,于是在前面扒拉着人群,示意大家让开一下,当走到财务室门口的时候,陈阳身上都已经汗湿透了。 “嘭嘭嘭!”陈国华敲了几下大铁门,“苗科,开门,我是陈国华。” 听到陈国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苗科如释重负,急忙打开铁门,示意陈国华父子进来。当两人进来之后,苗科准备再次将门关上的时候,人已经聚了过来,根本就不给苗科关门的机会。 “不用关,让他们进来!”陈国华一脚踩上了桌面,陈阳也不知道父亲要干啥,急忙在旁边扶着父亲。 陈国华站在桌面上,面对蜂拥进来的人群,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慌乱。 “苗科长,给派出所打电话!” “啊!”苗科长听完不由愣了一下,这不是激化矛盾么?而且就算派出所来了,今天能把人哄散,明天大家要是再来,不一样么,总不能天天叫派出所来吧! 听到陈国华让报警,下面的职工更不干了,直接扯着脖子喊了起来,“凭什么报警,我们来要自己的钱,你们不给钱不说,还报警,有没有王法了!” “就是,是你们欠我们的钱,又不是我们来抢钱!” “对,我们手里有票据,你有什么理由报警!” “报警就报警,警察来了更好,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有理!” 陈阳在下面也不由嘬了一下牙花子,虽然说先立威,先把这些人震慑住是对的,但现在的局面,父亲一个人要面对几百人,而且还是人家有理,父亲这么说不就是厕所里扔炸弹,激起民愤了么? “凭什么,哼!”陈国华冷哼了一声,“凭你们聚众闹事,凭你们无故围堵局级单位,打砸财务室,有明显蓄意抢夺国有资产,抢夺人们财产的行为!” “这是电子局,是国家的正规的局级单位,是你们起哄捣乱的地方!用不用现在就让警察来帮你们评评理!”陈国华冷眼扫着下面的人群,在气势上,现在自己已经赢了,最起码他们得仰视自己。 说完这句之后,下面的人顿时不吱声了,纷纷抬头看向陈国华。大家虽然觉得自己有理,但陈国华说的也对,别管现在电子局成什么样了,也是国家单位,就算警察来了,也是先向着人家说话。 “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么?非得闹!”陈国华随后又大声向众人喊了一句。 没等众人开口,陈国华继续向下面职工说了起来,任何事情都要有规矩,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什么事情都不能乱来。大家的心情自己可以理解,毕竟现在大家过的都不容易,家家户户都指着这点钱,但也不能听说局里有钱了,就呼啦一下全围上来,那不就乱套了么? “你们今天围过来,咱们不说别的,电子局就这么大,你们这多人万一人挤人,出现了推搡,踩踏等事件,是不是又要花钱看病,遭罪的还不是自己?”陈国华在桌面上双手掐腰向职工们说着道理,“钱已经拿到手了,在银行里是能丢了还是能跑了,都着急什么!” “你们,”陈国华一指众人,“白端了这么多年的铁饭碗!给国企职工丢人!” 听陈国华说完,人群纷纷看着陈国华,那是自己着急么,要不是说谭局将钱输没了,大家谁没事这么着急! “陈局,不是我们信不过电子局,也不是我们等不起,可他们说昨天谭局已经把钱在麻将桌上都输没了,你说我们能不着急么?” “就是呀,谭局挪用的根本就不是公款,那是我们一家老小的命呀!” “陈局,我们不是信不过你,今天只要能把钱给我们,我们绝对不闹!” 陈国华在桌面上,手掐着腰,眼珠子不断转着,谁tm把谭局打麻将输钱的事情说出去了,这不是添乱么?而且目前自己也不清楚情况,都是听财务和别人说的,事情还没搞清楚,不能乱。 “都别乱!”陈国华威严的喊了一句,“不是谁跟你们说的谭局打麻将把钱给输了,你们自己不动动脑子,那钱是他说挪走就挪走的?开什么玩笑!” 先安抚,谭局的事情过后再说,这么一大群人安抚不好,那真是要出乱子的。 “陈局,既然有钱,我们今天大家既然都来了,你就签个字,让财务给我们报销了呗!”下面有人提议说道。 “对呀,也省得我们来回跑了。” “胡闹!”陈国华听完瞪了一眼说话的人,“刚才的话我白说了,再说了,就你们这么一大帮人,光核对就要核对到什么时候去,不是给财务无形增加工作量么?” “财务审核是严谨的,万一出了错,谁负责!” “你今天不给我们报,就是没钱了,那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对,对,大家别听他的,他说的好听,到时候没钱的遭罪的还是我们自己!” 陈国华听完暴喝了一声,这一声跟陈阳都吓了一跳,在自己的记忆里,陈阳从来没见到父亲发这么大的火。 “吵吵什么,你们说报就报,电子局是你们家开的!”陈国华指着众人喊了一声,“我现在跟你们好好说,是看在大家都是同事的面子上,要真是不想跟你们好好说,现在警察都已经来了!” “你们要对电子局有信心,电子局卖大楼也要给职工治病,这不是一句空话!”说道这里,陈国华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前阵子儿子买了电池厂家属楼,要不然今天这话说出来,又变成空话了。 别的单位说这句话,你们可以理解成说空话。但电子局不同,前阵子电子局不就把电池厂家属楼卖了么,这就证明电子局说的不是空话,但是真心实意为了职工。 “不要听风就是雨,”陈国华看着大家说道,“先不说谭局这事是不是真的,就比如说现在局里没钱了,咱们不还有其他家属楼么,不行接着卖呗,你们怕啥!” 听陈国华这么一说,大家想想也对,反正不还有家属楼么,不行就接着卖呗,而且听说上次还是陈国华的儿子花钱买的。 老耿在后面看着站在办公桌上的陈国华,职工也不像开始那么闹了。老耿微微皱了下眉头,偷偷碰了碰旁边的人,向他小声说了几句。 老耿说完,旁边的人直接开口向陈国华喊道,“陈局,你说的我信,但是谭局用公款打麻将输钱的事情,是司机小田说的,你说我们能不信么?” “你要是今天帮我们报销了,我们就信!” 在下面的陈阳,听到人家这么说,心里都已经相信了,局长司机说的,那还能有假么,看来父亲今天这关不好过呀! “天天别人说啥都信!”陈国华白了一眼,“人家老谭丈母娘最近有病,天天在医院陪着护理,哪有时间去打麻将。” “行,我一会就让财务去取钱,让你们看看电子局到底有钱还是没钱!”陈国华掐着腰在桌面上指着大家伙喊道,“这样,你们现在都在财务科门口排好队,签完字的排前面,没签字的现在去我办公室门口排队,我给你们签字!” “想拿钱的,快点,今天下午财务还要参加市里培训呢,下午就没时间了,晚了就不怨我了!” 陈国华话音一落,听说真能给钱,大家瞬间变得开始有秩序,没签字的去陈国华办公室门口排队,签完字的也自觉在财务室门口排起了队伍。陈国华从桌面上跳下来,苗科长急忙凑了过来。 “陈局,我也取不出这么多钱来呀,你这......”苗科一脸无奈的表情,向陈国华说道。 “你傻呀,”陈国华凑到苗科身边,背着身体小声向他说道,“你去取一部分钱,之后多准备报纸,在袋子底部塞满报纸,上面盖上钱。” “取回来的时候,让职工看到一袋袋钱不就得了!” 我艹!陈国华说完,别说苗科长了,就连陈阳都向父亲送去了羡慕的目光,还得是老子呀,这种办法都能想的出来。 “陈局,高呀!”苗科长刚刚高兴了一秒钟,随后又哭着脸,“那也不行呀,这么多人,一会不就露馅了。” “笨死得了,”陈国华拉过苗科,“审核票据,平时两分钟一张,今天你不会五分钟一张,只要拖过中午,明天等谭局来了再说!” 看着走廊上一个个职工井然有序起来,工会彭主席不由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看了一眼在财务室内的陈国华,还真别说,老陈真有两把刷子,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把这么多人安抚住,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能小看人家呀! 老耿也没想到,陈国华居然答应给职工们报销,他答应下来,那自己就没招了,毕竟职工们就看能不能拿到钱,能拿到钱还闹啥?老耿鼻子里哼了一声,背着手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爸,你真威风!”陈阳扶着自己父亲,笑着向陈国华竖起的大拇指。 “那是,”陈国华提提裤腰带,在地上跺跺脚,“也不看看你爸是谁,当年闹红袖标的时候,比这大的场面,你爸都能控的住!” “哎呦,现在想想,要是没那几年的经历,今天这场面还真不好对付!” 陈国华只能在单位拖着这帮职工了,陈阳开着车去找母亲和方子薇,此时方子薇和陈阳母亲正逛着街,母亲手上已经大包小包一大堆了,都是方子薇给陈阳买的衣服。江城出现了几家高档品牌,方子薇原先只听别人说过,但从来没见过。 阿马尼,听说是男人最喜欢的牌子,方子薇进去给陈阳选了几件,现在的价格还不是很贵,休闲装大多数是几千块,一套夏装下来一两千块钱,对于方子薇来说,也不是很多。 “哎呦小薇,这衣服也太贵了吧,穿陈阳那小子身上白瞎了。”母亲在旁边看着都心疼,啥玩意呀,一件衣服就这么多钱,这么些钱自己都能做好几套衣服了! “妈,我哥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接触的都是大人物,不能穿的破破烂烂,让人家小看了他。”方子薇一边扶着肚子,一边笑着说道,“这都是名牌服装,都是成功人士穿的当然不一样了。” “我得帮哥选几件,另外在帮您选两件!”方子薇笑着向陈阳母亲说着话,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声音,“小薇,是你么?” 第766章 偶遇老同学 听到叫自己的声音,方子薇转头看了过去,一对男女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女子的手臂挽在男人的手臂上,只不过这对男女从年龄到外貌相差太大。 男人看起来得有四十多岁了,最大的特点就是那圆圆的肚子,如同一颗篮球一样,前面衬衫扣都要被撑爆开了;最亮眼的地方就是秃头,那大圆脑袋配上秃头,明晃晃的高瓦数电灯泡一模一样。 而身边的女孩长得非常标致,虽然不能说倾国倾城,但也绝对能说的过去,虽然长的一般,但身材绝对是一流。穿着一身潮牌,昂首挺胸,一脸自信的样子。 “小薇,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当方子薇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女人兴奋了起来。 “徐爽?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方子薇见到女人的时候,不由吃了一惊,“同学们不是说你去了沪上么?” “我是去沪上学去了,”徐爽嘴角上扬,边说边拉过了方子薇,“老同学,快让我看看,你过的怎么样?” 方子薇被徐爽拉着手,面对徐爽的热情,方子薇脸上略过一丝尴尬,上学的时候,这徐爽就处处看自己不顺眼,两人虽然不能说是水火不容,但是却是没有多大交情。而且上学的时候,徐爽就非常敢穿,加上身材好,经常是学校里男生谈论的对象,现在看到自己这大肚子的样子,还不得嘲笑自己呀。 “哎哟喂,我的学委,你这是要当妈妈了!”徐爽惊讶的看了一眼方子薇,随后啧啧了两声,捂嘴笑着,“真是没想到呀,咱们当年的班花,学习委员,居然这么快当妈妈了,哈哈哈!” 说着话,徐爽凑近了方子薇,“我的大学委,你这不但学习走在了我们前面,生活上也走在了我们前面。” “这有什么,”方子薇撅着小嘴,看着徐爽说道,“女人早晚不都是要宝宝的么?” 徐爽听到这里不由噗呲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根本就没有要宝宝的打算,别说要宝宝了,就连结婚都没有打算。听到这里,方子薇不由眨巴眨巴了眼睛,瞟了一眼中年男人,“这是叔叔么?” “哈哈!”徐爽听完笑弯了腰,连连摆手,说这是自己男朋友,说着话拉过了中年男子,“介绍一下,我男朋友,管军辉,沪上上市公司的经理。” 男朋友?方子薇听完吃惊了一下,这年纪都能给徐爽当爹了,找他当男朋友?徐爽能爽么......呸呸呸,意思是说,徐爽怎么能喜欢老头子呢? 方子薇瞟了一眼男人,客气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徐爽又拉着方子薇问道她老公是做什么,方子薇只是说了一句做小买卖的,打算应付过去。 “哎呀,小薇呀,”徐爽丝毫没有放过方子薇的意思,“上学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学习是没用的,以后到了社会上,主要靠的竟是人际关系。” “你看看,让我说着了吧。”徐爽白了方子薇一眼,“你居然找了个做小买卖的老公,是炸油条的,还是炸油炸糕的!” 听到徐爽这么说自己儿子,陈阳母亲在旁边有些不高兴了,在旁边轻轻拉了一下方子薇,示意方子薇不要跟这种人说话了。年纪轻轻的,就傍个老头子大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孩。 方子薇接到陈阳母亲的暗示,准备客气两句就走。不想徐爽在旁边说道,“小薇,我记得你父亲也是个干部呢,怎么能让你嫁给这种人呢,咋的,下来了?” “没有!”方子薇白了一眼徐爽,没好气的说道,“那个徐爽,我还要买东西,等有机会咱们再聊。” “哦,”就在方子薇转身的时候,徐爽笑着点点头,顺手向门口的方向一指,“小薇,大门在那边,记得把手里挑好的衣服放下,这可不是你们能买的起!” 本来已经转身的方子薇,突然停住了脚步,猛的回头看向徐爽,“这里的东西很贵么?” 徐爽张大了嘴巴,装作吃惊的样子看向方子薇,“我的大学委,你不是不认识这个牌子吧,你不是英语学的不错么?” “真是可笑。”管军辉在旁边搂过徐爽,“连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也敢进来买东西,老婆,你这个老同学真是勇气可嘉呀!” “有你什么事?”陈阳母亲见到男人笑话方子薇,直接站在了方子薇身前,“我们买的起买不起,用你们说么?” 说完之后,陈阳母亲一指徐爽,“你赶紧买你自己的东西去,以后夹着点走路,别到时候走着走着松了!” 同为女人,当然明白陈阳母亲说的什么意思,方子薇在后面暗自笑了一下,要说到骂人,还得是妈,真有水平! “你个老太婆,你胡说什么呢?”徐爽当场就不愿意了,指着陈阳母亲大声喊着,“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们,有你们这样的么?” 陈阳母亲嘿嘿一笑,“姑娘,我怎么了?我不是也在好心提醒你么?你说你年纪轻轻的,老横着走路,对胯骨不好!” 这次不光方子薇在后面笑了,连店里的服务员都把头转了过去,耸着肩膀。这老太太真是太损了,骂人还一环套着一环的,就一句话,前后让她说出两种意思来。 徐爽当然明白,之前陈阳母亲在说自己是个婊子,被人那啥多了,那地方就松了;没想到同样一句话,她话锋一转,又说自己是螃蟹,走了横向霸道的! “我什么时候横着走路了!”徐爽不依不饶的冲陈阳母亲喊道。 “你没横着走路,你管我们干啥?我们愿意买不买,这外面也没写不让进来看,”陈阳母亲笑着示意了一下,“我们看好了就买,不行呀!” “你......”徐爽生气的指着陈阳母亲,旁边的管军辉搂过徐爽,拍拍她的肩膀,“算了宝贝,他们连什么牌子都不认识,跟这种人吵吵降低了咱们的身价。” 说完之后,管军辉冷哼了一声,“大娘,我告诉你,这可不是菜市场,这里一件衣服都上千元,你们别丢人现眼了!” 看着管军辉搂着徐爽走开了,方子薇也示意陈阳母亲算了,将手里的衣服递给服务员,表示结账之后赶紧走,就在结账的时候,陈阳打来电话询问方子薇和母亲在什么地方呢。 只见陈阳母亲伸手拦住了服务员,“小妹,你等会,我们再看看!” “啊,”方子薇回头看看母亲,“妈,你是准备要买什么吗?” “买啥都行,”母亲搂着方子薇笑了一下,“这不是儿子来了么,他花钱我买!” 第767章 我老公,陈阳 当陈阳赶过来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牌匾,阿马尼!好家伙,自己老妈可真会选地方,这家衣服能不板正么。陈阳夹着包迈步走了进去,在收银台的位置指到了方子薇和自己老妈,看着两人买的东西,还好没有太多钱,要不然自己就要去取钱了。 既然母亲还想在买两件,那就陪着逛呗。陈阳跟在两人身后逛着,偏巧不巧,自己老妈跟徐爽看上了同一款包,两人同时摸向了皮包。 “我说你们怎么还没走呢,连牌子都不知道,居然还敢在这里转悠,你知道这一个包多少钱么?”徐爽看到陈阳母亲同时跟自己看中了一只包,不满意的说道。 陈阳母亲把嘴一撇,“一个包能有多少钱,最贵也就几百块呗!”嘴里说着话,陈阳母亲还用力将包抢了过来,拿在手里看着,“这包不错,看这样子是真皮的,也够大,背着它去菜市场买菜,绝对够装!” 徐爽在旁边白了一眼陈阳母亲,“切!” “大妈看好了,这是今年的新款,还几百块钱,几百块你连它的肩带都买不下来!”说着话徐爽拍拍陈阳母亲手中的包,“还去菜市场买菜,真是够屯的。” “你儿子卖一年油炸糕都买不起这一个包!” 陈阳起初没当回事,看东西难免会跟人看到同一个东西,但听见母亲跟人家吵吵起来了,几步走到了母亲近前,听到徐爽说自己是卖油炸糕的,陈阳一愣。 我什么时候卖油炸糕了?母亲还有别的儿子?不对呀,这女人是谁呀? “你管我买的起买不起呢,我有儿子!”母亲白了一眼徐爽,还没等母亲说完话,徐爽趁母亲不注意,一把抢过陈阳母亲手里的包,向服务员询问起价格来。 服务员面带微笑热情的向徐爽介绍了起来,“这位女士你好,这是我们今年的新款,样式上按照lv lv sac t,具体售价为4500元。” 陈阳看了一眼服务员手中的包,从形状上来看,确实和lv sac t很像。lv sac t又称琴谱包,对于奢侈品来说,陈阳并不是很熟悉,因为上一世自己是一个人,对女性这种奢侈品包更是不知道。但唯独这款琴谱包自己知道,这种亲普包在这个年代卖的并不是很贵,大概价格也就是在六七千元左右,多年之后在一场国外的拍卖会上,陈阳见到过这款包,用后世的眼光去看,简直土的掉渣,但就是一款这样的包,却不知道因为什么,拍卖到了3.1万usd。 虽然眼前这款阿马尼的包,样式是仿照lv的,但这价格确实不便宜。 听到这个价格,站在徐爽身后的管军辉也不禁仅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虽然说自己挣钱挺多,但也不能这么给她花呀,这什么破包就五六千块钱,简直就是在扔钱! 而陈阳母亲听完价格之后,微微咧嘴一笑,“哎呦妈呀,这么便宜呀!”说着话,还笑着看向徐爽,“你不会买不起吧?要是买不起,门在那边!”说着话,陈阳母亲笑呵呵伸手指向了大门的位置,就跟刚才徐爽嘲笑方子薇的动作一模一样。 当母亲说到这里,陈阳马上意识到不对了,这根本就不是母亲的性格,是不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说我买不起!”徐爽撅着嘴,一脸不服气的看向陈阳母亲,“你当我是你呢,我还觉得这包便宜呢!” “对,对,”陈阳母亲笑着点着头,“我上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嫌人家菜买的贵,也这么说。” “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其实就是买不起,又拉不下来脸!” 听到陈阳母亲这么说,徐爽当时也有点急了,一把拉过管军辉,“老公,我今天就要这个包,你去把单买了!” 老公?陈阳在旁边笑了,这是钓到了金龟......不对,准确的说,这是钓到了金王八呀! 管军辉在旁边一把拉过了徐爽,小声说道,“小爽呀,四五千买个这破包一点不值得,这样咱们去看看别的。” “不!”听管军辉说完,徐爽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突然大叫了一声,服务员都向后面退了一步。 徐爽一把抓过包,“我今天就要这个,你去把账付了!别让卖油炸糕的小看了,我的面子和钱哪个重要,你不知道么?” “再说了,你包里不揣着两三万么?” 见到徐爽这样子,管军辉也有点急了,用力拉着徐爽的手臂,“你有病呀,这么大声不让别人笑话么!” “我那钱有别的用处,等我办完了事,别说一个破包,你就是要台车,我都能给你买!” “我不要车,我现在就要这个包!”徐爽跺着脚,抱着包喊着,“你赶紧去把钱付了。” 这时候方子薇扶着肚子走了过来,手臂跨在陈阳的手臂处,一脸焦急的劝说道,“徐爽呀,咱别这样闹,多丢人呀!等你男朋友办完事,在给你买不一样么?” “哎呦,”陈阳母亲顺势拉过了方子薇和陈阳,“儿子我跟你说,你以后在外面可不能跟小薇这样,小薇要啥咱都得买。” “买不起就说买不起的,这样多丢人,知道不?” 陈阳这时候才搞明白什么情况,原来方子薇跟这女的认识,看这个意思是刚才得罪了方子薇,母亲才为方子薇出头,不过到底是怎么得罪方子薇了? 听到方子薇等人这么说,徐爽更着急了额,刚才自己说了大话,现在要是管军辉不付账,自己这脸往哪里放!今天在方子薇面前就算丢了大人了,说不定以后还会在同学中传开,到时候自己还怎么做人了。 “你听听,我被人家看不起了!”徐爽一脸委屈的拉着管军辉的手臂,“我不管,姓管的,今天你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要不然咱们就一拍两散!” 管军辉看到徐爽这个样子,顿时火了。她这么吵吵把火的,不仅仅丢的是她的脸,还把自己的脸丢干净了,给脸不要脸的臭婊子,想到这里管军辉也大声喊道,“买个屁,你看你值这个包钱么?” 说着话,管军辉直接上去动手抢徐爽怀中的包,“我跟你说,赶紧给我放下,等我回去跟你算账!” 管军辉往自己怀里拽着包,徐爽看到管军辉这样,更是来气,紧紧抱着怀里的包,嘴里还大声喊着,“不行,今天我就这个,你赶紧去把钱付了!” 两人不停的拉扯着包,毕竟管军辉力气比较大,一来二去,眼看着就要把包拽到自己怀里了,徐爽顺势抱着包就往下蹲下去,想利用身体的力量将包拽回来。 “咔嚓!”包的手提带居然被两人拽折了。 徐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管军辉拿着撕扯下来的手提带,站在原地瞬间傻眼了。 “哎呦妈呀,这不是可惜了么?”陈阳母亲在旁边一拍手,笑了一下,“还是小姑娘聪明呀,这下不买也得买了,回去用缝纫机扎一下,还能用呢!” 徐爽也不哭闹了,抱着怀里的包,傻傻的看着管军辉,“老公,现在怎么办?” 管军辉看看手里的手提带,眼珠转悠了几圈,随后一把夺过徐爽怀里的包,往货架上一扔,抬手就打了徐爽一个嘴巴子,“你看看,我说他家东西质量不行吧,幸亏咱们试试,没用力带子就折了!” “败家娘们,幸亏没听你的,赶紧跟我走,下次记得要听老公的话!” 管军辉一边骂着,一边向外推着徐爽,他是想跑,但人家服务员怎么可能轻易放他们走呢。 “先生,女士,你们把我们店里这么贵的包损坏了,想这么一走了之不合适吧,”服务员拦住了两人的去路,“现在你们要么照价赔偿,要么我们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你们选一样吧!” 陈阳在旁边看看方子薇,又抬头看看徐爽,不禁笑着拍了拍手,拉着长音说道,“这下麻烦喽,不想买你们也得买喽!” “就是呀徐爽,你这也太不小心了,花这么多钱买个坏包,还真是有钱!”方子薇也在旁边笑着说道。 此时的管军辉跟本就没时间搭理陈阳和方子薇,脸红脖子粗的跟服务员表示,根本就不是他的问题,质量本身就有问题,稍微一用力就断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稍微一用力?”服务员抱着肩膀呵呵笑了一声,“大哥,您都差点把这位女士拎起来了!这样了,质量还不好?你是打算以后用包提着这位女士逛街么?” 陈阳差点没笑出声来,这服务员说话也挺有意思的。服务员也懒得的跟两人吵吵,既然不想出钱,那就直接报警。 见到服务员要报警,管军辉知道躲不过去了,急忙摆摆手表示自己负责。随后管军辉照价付钱,不得不说服务员还是挺负责的,并没有直接将包让两人拿走,而是找地方先帮忙修补一下。 管军辉狠狠骂了一顿徐爽,直接转身就走了。这个臭婊子,刚跟自己好不到两个月,自己给她花了多少钱了 ,还tm不懂事!要不是在外面,老子非得狠狠抽她几个嘴巴子不可! 徐爽站在服务台等着拿包的时候,突然听到陈阳贱兮兮的向服务员问道,“你好,我问下,还有比刚才那款包贵的么?刚才那包太不结识了,我想买个更好一点的。” 看到陈阳花了一万两千元给自己母亲和方子薇各买了一只包,徐爽气的都要骂娘了,但自己刚刚闯了祸,现在也不敢多说什么了。陈阳结完账之后,方子薇挎过陈阳的手臂,笑着看向徐爽。 “徐爽,刚才光挑包了,都忘记跟你介绍了,”方子薇笑嘻嘻指着陈阳,“我老公陈阳,做古董生意的,现在名下有家寄卖行,还开了一家建筑公司,可不是卖油炸糕的;还有我爸没下去,现在是江城市委书记!” 说完话,方子薇一边挎着陈阳的手臂,一边挎着陈阳母亲的手臂,三人笑着向外走了出去。路上听完方子薇说的,陈阳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徐爽也真是够倒霉的,几人正说笑着,突然陈阳的电话响了起来。 “哥,你现在忙么?”电话另一端传来了柱子的声音。 “没事,逛街呢,怎么了柱子?” 柱子没有立即说话,过了几秒钟才小声说道,“贾老板来了,拿了东西让你看看,挺着急的。不过我看着可不真,但我没法说呀!” “哥,你说怎么办?” 第768章 这物件挺奇怪 陈阳将方子薇和母亲送回了家里,自从上次出了井上彦一诓骗方子薇赴宴那一回事,陈阳对于家人格外小心。当陈阳风风火火赶到铺子的时候,突然见到满脸堆笑给自己打开大门的劳杉,这小子居然真回来了。 “你小子回来了?”陈阳看到劳杉之后,本能的问了一句。 劳杉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不回来也没地方去呀,解决完妹妹的事情,还得回来挣钱呢! “陈老板,您可过来了,”陈阳正和劳杉说着话,贾老板一脸愁云的向陈阳抱拳说道,“您快帮我掌掌眼,这物件我是看不明白了。” 见到贾老板如此慌张,陈阳点点头,转头发现秦浩峰没在,屋里只有柱子和劳杉,估计这小子又陪张婷玩去了。几步来到桌子前,看到桌面上摆放的三件青花罐,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三件青花罐,从大到小摆放着,器形相同,但纹饰差不多,大小却各不相同,就跟俄罗斯套娃一样。陈阳凑到近前仔细看了起来,罐体胎质精致紧密,圆唇,直口,斜肩,弧腹,腹下弧收,圈足,罐内外施釉,胎色白,胎质坚硬。罐子上画的都是人物,人物画的栩栩如生。陈阳看了一眼底款,大明万历年制,三只罐子底款一样,随后陈阳将罐子放在了桌面上,物件开门老,就要看贾老板当什么时候买的了。 青花小罐一组三件 “贾老板,”陈阳显然看明白了其中的门道,笑着看了一眼贾老板,随后示意贾老板坐下说话,“你这物件掏老宅来的?” 贾老板递给陈阳一根香烟,随即点点头,向陈阳说了起来。原来几天前,一位姓马的老板找到了自己,想买一件明代的青花小罐,物件最好不要太大。结果还真是碰巧了,三天前自己一位朋友给自己打电话,说是他老家有一户人家要出售老宅,里面的物件都不要了,问他要不要去看看。 贾老板打听了一下,这人家里祖上是做官的,官做的不大,但确实有些老东西,听说之前家里有一件玉器,被人家四五千块钱收走了,于是贾老板决定去看一下。到了地方之后,贾老板才发现人家没单单找自己,还有不少收旧货的,其中一位姓林的自己还认识。 东西倒是挺多,字画贾老板没有看上的,玉器确实有两件不错,不过让一位收旧货的收走了,最后当主人家拿出这三件青花小罐的时候,贾老板心动了。 “陈老板,这三只罐子抬头精致紧密,而且白腻,用料也是浙料,符合明万历晚期时候的风格,而且款识也对,按照道理来说,这额就是一件明万历年的青花小罐。”贾老板抽了一口烟说道,“我当时心里想着,正好马老板让我找青花小罐,这不是正好挣钱的机会就来了么!” 但当时不仅仅自己看上了这三件物件,别人也看上了。人家主人家说了,想要这三件就一起要,不分开卖。贾老板想着既然物件没问题,三件一起买下来倒是不亏,随后在场的人竞争了起来,最后贾老板用五万元的高价,买下了三件青花罐。 陈阳听完点点头,只听贾老板继续说道,“回来之后我就喊来了马老板,说要的物件我找到了。马老板带了一个年轻人过来,当时我也没在意。可在自己铺子里,那位年轻人当场就说这三件青花小罐,胎确实是万历年的胎,上面的彩确实光绪年后加上去的,虽然物件开门老,但不符合马老要求,所以东西根本就不对。” “陈老板,这单买卖毁了我不在乎,今天来就是想请你帮我看看,这到底跟他说的是不是一样!”贾老板看着陈阳问道,“后加彩我倒是听说过,但都是现在人加上去的,难道说在老年间,就有后加彩了么?” 陈阳微微点点头,而且表示那位年轻人没说错,自己的判断跟那位年轻人一样,这三件青花小罐,就是光绪年后加彩。 “啊!”贾老板听完愣住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光绪26年以后,出自詹氏兄弟之手!”陈阳向贾老板讲述起了这段历史。 光绪26年,因为清王朝的衰落,官窑瓷器渐渐的就流入了民间,当时内务府管理的北城瓷窑厂存放着历代挑剩下来的一些瓷器,这里面就包含了非常多的未上彩的白胎。当时琉璃厂的一些古玩商就在里面发现了商机,购买以后从景德镇请人绘画和填色,重新绘画上官窑的高档图案。 说到这里就不能不提到两个老前辈,一个叫詹远广、一个叫詹兴祥,詹远广是来北京里手艺最好的,在琉璃厂的老行家的口里叫他全活,就是什么都会,绘画、填色、烧制一个人全都会,而且他的绘画水平特别高。 詹远广来京城以后,专门为当时的荣兴祥和延清堂两家古玩店制作仿品,这事在当时是秘密不能向外面说的,而且他还给内务府的官员做后加彩,那就是保密中的保密,他的绘画手艺很好,有院画派这种纸画的味道,所以这种手艺是最适合做珐琅彩,詹远广的手艺好,不但能做粉彩和珐琅彩,据说还能后加青花,但是价格也特别高。 在当时来说,做一对珐琅彩的小碗就要400银元,大家可以想象一下400大洋在当时的购买力。据说詹远广唯一流传的一对可依据的作品,就是有一对乾隆官窑珐琅彩的碗,是荣兴祥的经理贾腾云的后人,在非常特殊的年代上交了,存放在京城首饰业公司里面,再后来这对碗到哪里去了就谁都不知道了。 “原来光绪年的时候,就有人有这种本事了,”贾老板懊恼的摇摇头,看来这次自己真是打眼了,别人说自己可以不信,但是陈阳说的,自己相信,毕竟陈阳的本事是有目共睹的,“唉,看来我这次是我大意了!” “我倒是好奇,”陈阳看了看贾老板,“贾老板了,那位年轻人是咱们江城人么?你之前见过么?” 这种光绪年间的后加彩,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出来的,别说贾老板这样眼力的,就算后世一些大师,遇到这物件都看不出来。贾老板既然说被一位年轻人看出来了,可自己没听说江城最近出了什么厉害的人物呀,还年轻,自己不是年轻一辈中最牛b的么! 贾老板摇摇头,“听口音不是咱们江城人,应该是江浙一带过来的人。”说到这里,贾老板微微一笑,“咱们江城这地方,除了您陈老板以外,年轻一代哪里有比你陈老板眼力更毒的!” “贾老板,你这么说就客气了,”陈阳嘿嘿一笑,“不过,我很爱听,哈哈!” “你......哈哈!” 陈阳表示这三件物件虽然说价格高了一些,但也不算太高,日后有机会再出手,还是稳赚的。 “陈老板,明万历的胎,光绪的彩......”贾老板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就这种老物件,怎么出手呀! “别着急呀,”陈阳坏笑了一下,“我给你出个主意。” “什么办法?”贾老板听到陈阳有办法,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拍卖!”陈阳微微一笑,“这物件只要拍卖公司看不出来,他们当初明万历的拍出去,它就是万历的物件喽!” “这.....”贾老板听完愣了一下,这能行么,万一这要是送到拍卖行去,被人家看出来,那岂不是更丢人了! 陈阳表示贾老板可以跟宋青云说说,这物件吧,挺讨厌的。你能说它是赝品么,它不是;但你说它不是万历的么,它是万历的胎;你说它是光绪的,那更没人信,价格上就要大打折扣,这种物件真就没法说。 它不像真正后加彩那种粉彩或者珐琅彩的物件,毕竟彩是现代的,你可以说是赝品,这tmd胎和彩还都属于老的,怎么界定呢? 在陈阳眼里,这物件就看你怎么卖,如果你当成光绪年的卖,根本就不算忽悠人;当成明万历的卖,也不算忽悠人,主要就取决于你卖多少钱。你要是卖一千块钱,有的是人买,就算你跟他说明白了,他买回去也到处嚷嚷这是万历的,他可不说是光绪后加彩的。 “行!”贾老板想了片刻,起身向陈阳说道,“我去找宋老板看看去,看他怎么说。” “我估计在江城,也就你们俩能看出来,要是连宋老板都看不出来,嘿嘿嘿!”贾老板抿嘴坏笑了一下。 看着贾老板抱着箱子出门走向宋青云的铺子,陈阳看着他的背影也笑了起来,商人么,一定是以利益为重的,要不然还叫什么商人。 “糖豆呢?”陈阳坐在椅子上向柱子问道,“又跟张婷出去玩去了?” 柱子摇摇头,“自从张婷来了,糖豆就跟疯了一样,一下班就跑去跟人家腻呼去,箱子都不跟我一起回家了。” “张婷是谁?”劳杉在旁边转悠眼珠子问道,只不过两人都没搭理劳杉。 “哥,你得管管糖豆了,你要是在不管,这屋就要乱套了!”柱子看着窗外悠悠说道,“这吕秋颖又来给糖豆送饭来了!” “吕秋颖是谁?”劳杉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转头看看陈阳,“陈老板,我就今天没来,怎么感觉像换了一个铺子呢,怎么这人都没听说过呢?” 陈阳伸手一指窗外,表示劳杉马上就知道是谁了,劳杉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位姑娘拎着几个饭盒,一路蹦跳着向铺子走了过来。 第769章 秦浩峰的连桥 柱子咬着吕秋颖包的大包子,边吃边说着秦浩峰,有异性没义气的家伙,人家吕秋颖天天给他做这么好吃的东西,他可倒好,天天往外跑。劳杉在旁边咬着大肉包子,看着吕秋颖脸色微微泛红,急忙在旁边给柱子使眼色,柱子跟没听见一样,还在旁边说着。 陈阳轻轻咳嗽了一下,“柱子,怎么吃还堵不住你嘴呀,赶紧吃!”说完柱子,陈阳急忙岔开话题,问吕秋颖现在适应不适应,又问找到了住的地方没有。 吕秋颖点点头,表示住的地方秦浩峰帮自己找到了,就是自己有些不适应现在的工作,“陈老板,你还是帮我找个别的活吧。” “怎么了,是不是建筑公司那帮小子欺负你了?”陈阳喝了一口粥,向吕秋颖问道。 吕秋颖急忙摆手,表示不是,就是建筑公司那帮人对自己太好了,本来自己是去打扫卫生的,天天活都被他们抢着干了,自己连扫地,擦桌子都抢不上,也就能做做午饭。 陈阳三人听完吕秋颖说的,顿时惊掉了下巴,这帮小混混,居然懂的怜香惜玉! “比糖豆强多了!”柱子狠狠咬了一口包子。 “秦浩峰,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张婷坐在出租车后面,抱着肩膀一脸无语的看着秦浩峰,“我说我老板要来江城考察市场,让你陪我去接我老板,我是让你开车,不是让你打车!” 秦浩峰看了一眼张婷,废话,这意思自己能不懂么,但是那车也不是自己的,那是人家阳哥的。平日里装装b也就算了,也不能天天开阳哥的车呀,那也太过分了。 “那个......那个车今天阳哥有用,这不是就一辆么,你等明年的,我高低再买一台!” “明年?哼,”张婷冷哼了一声,“你还先想想怎么面对我老板吧,真tm丢人!” “我老板还是第一次坐出租车!” “不就是一个老外么,我还搞不定他!”秦浩峰撇了一下嘴。 下了出租车,秦浩峰和张婷站在门口,等着张婷老板出来,不大一会,秦浩峰就看到张婷眼睛一亮,之后翘着脚疯狂的摇摆着手,对面一位年期英俊的老外,一头英俊的卷发,看起来有些放荡不羁的样子,笑着向张婷走了过来。 秦浩峰用眼睛一打量,好家伙,这身高比柱子还要高,身体壮硕。秦浩峰跟他一比,就跟地出溜一样。老外见到张婷向自己招手,快速跑过来,跟张婷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还在张婷侧脸上亲了一下。 秦浩峰看见之后,直接冲了过去,本能想给这老外一个大嘴巴子,估计是冲到近前感觉够不到,所以才没伸手。 “张,你还好么?”外国男扶着张婷的肩膀问道。 张婷笑着点点头,“马克,我非常好,你可别忘记了,这可是我的家乡。” “咳咳,”秦浩峰背着手,在旁边咳嗽了一下,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下亲了张婷一下,而且看张婷的样子,好像还挺习惯,这自己哪里受的了。 “马克先生,你好!”秦浩峰微笑着向马克伸出了手。 “这是......”马克狐疑的看向秦浩峰,向张婷问道。 “我的老同学,秦浩峰,”张婷笑着说了一句,“这是我的老板,马克,ying国人。” 听到这里,秦浩峰很自负的向马克说了一句,“耐斯特眯特优!” 张婷听完瞪了一眼秦浩峰,这破英文说的,外国人听不懂,自己人听不明白的,他是怎么有有信心说出来的! “秦,我可以说汉语,我的汉语还不错。”马克跟秦浩峰笑着握了一下手,笑着说道。 “那就好,”秦浩峰微微一笑,“马克先生,非常不好意思,我的车今天送去保养去了,只能先打车送你去酒店,等晚上我亲自为您接风。” 前面马克听懂了,后面接风两个字马克显然没有明白,一脸狐疑的向秦浩峰问道,“为什么接风?用什么接?” 用什么接?用嘴接,就你这样的,还敢说会说汉语!秦浩峰笑着看了一眼马克,这时候张婷在旁边解释了一番,之后扒拉了秦浩峰一下,“小峰去帮马克先生拿行李!”说完,张婷跨上马克的手臂,笑着跟马克说着话。 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秦浩峰愣住了,让老子拿行李,你却跨着他手臂呢?你当老子是什么人! “拎着赶紧走呀!”张婷回头看了秦浩峰一眼,示意他快点。 “我......”算了,先忍忍,等我问清楚了再说,秦浩峰拖着行李箱在后面跟着两人,直到上了出租车,看到张婷和马克并肩坐在了后排,秦浩峰只能去坐副驾。 “马克先生,这次来江城主要做什么?”秦浩峰坐在副驾上,转头看着两人问道,此时张婷的手臂依旧跨在马克手臂上。 “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采购一些陶瓷工艺品和古董瓷器。”马克在后面笑着说道,“最近听说江城的古董市场非常好,所以让张过来看看。” “她说你是这方面的行家,还请秦先生,多多帮忙!” 我艹!秦浩峰猛的看向张婷,而此时张婷挽着马克的手臂,两眼却看向窗外,丝毫没有搭理秦浩峰的意思。 这一刻,秦浩峰全都明白了,合着张婷这几天陪着自己,是为了给她外国男朋友买古董做铺垫。你tm铺垫就铺垫,花老子的,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最后还想着玩老子.......老子可以让你玩,但没tm让你跟老子玩心眼呀! “哈哈哈,”秦浩峰笑了几声,现在要不是当着马克的面,真想给自己几个耳光,“不就是古董么,小事!” “我给你说马克先生,你要是想在江城买古董,那你可就找对人了!”秦浩峰拍着胸脯说道,老子不坑死你们这对狗男女,老子秦字倒过来写! 秦浩峰表示,只要马克先生想要的古董,只要江城有,自己就一定能帮他找到,但前提是,“马克先生,你这个得足呀!”说着话,秦浩峰笑眯眯向马克搓着手指头。 “我钱很多,”马克听到秦浩峰这么说,瞬间高兴起来,“我这次带了十万!” “十万?”秦浩峰撇嘴一笑,“马克先生,我不是跟你吹,十万块可买不到什么好物件,普普通通的倒是能买上几件。” “我说的是十万usd,姜先生,够么?” 十万usd!听马克说完,秦浩峰瞬间眼睛亮了起来,现在兑换比率自己是清楚的,十万刀那可是八十多万rmb呀!难怪这家伙说自己有钱呢,要是在能坑点就更好了! “十万刀呀,”秦浩峰微微咂巴了一下嘴,“那还差不多,能买到一两件好物件,但那些精品可就够呛了,到时候咱们看看再说!” 张婷瞟了一眼得意的秦浩峰,不由开口缓缓说道,“秦浩峰,我可是看在同学面子上,才将这单大生意交给你的,你可别想着坑我们家马克,毕竟你店里的物件,我可都知道价格!” 艹!秦浩峰心里骂了一句,现在自己才反应过来,那天她在店里问东问西的,原来是在套自己的价格,幸亏当时自己为了装b,将价格故意往高了说,要不然还真就被她给坑了。 “放心吧,张婷,”秦浩峰嘴里抹过一丝邪魅的微笑,“就算坑谁,我也不会坑你老板的!” 你tmd只知道老外的厉害,不知道老子的厉害,你以为你知道价格,老子就坑不了你了,老子不但要把这十万刀留下,还得再多坑他点! 一个小时之后,秦浩峰带着张婷和马克来到了铺子里,当看到张婷挎着马克走进来的时候,柱子顿时呆住了,她不是应该跟他么,现在怎么跨着他?这个他是谁呀,从哪里冒出来的呢?糖豆,你这不是明显被人绿了么! 陈阳正好在屋里坐着,见到张婷和一位老外亲热的走进来,也不由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秦浩峰。秦浩峰嘴角一侧翘了一下,随后在胸口拍拍,向陈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陈阳当时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哥,让我来,今天我要杀熟儿!” “马克先生,请吧,这就是我的铺子,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物件,”秦浩峰客气的向马克说道,“价格方面么,咱们这关系,好说!” 柱子看看秦浩峰又看看马克,你们啥关系?连桥么? 第770章 往死了坑他 马克走进店铺之后,顺着秦浩峰的手看去,瞬间被精美的古董吸引了,秦浩峰在后面跟着介绍着,两人聊了一会之后,陈阳就听出来了,这老外真懂,虽然没有秦浩峰那么精通,但他有自己的一套,居然能分出真伪,这很了不起了。 秦浩峰通过聊天也感觉出来了,这老外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糊弄,看来自己得小心点,要不然一步留神就被他给钻了空子,要是被他钻了空子,在加上张婷的事,估计柱子和哥能笑话死自己。 “秦先生,这件物件能拿出来我看看么?”马克指着柜子向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走到近前看了一眼,随即表示没有问题,打开柜子之后,将一只清光绪五彩龙凤碗拿出来摆在了桌面上。马克伸手将碗拿了起来仔细看着,瓷碗敞口,深腹,圈足。胎质致细,釉质白润。内壁口沿青花双线栏饰,碗心云龙纹,红彩龙身、火球,黄彩龙爪,绿彩云纹;外壁口沿一圈如意八宝纹,腹部两组花卉飞龙舞凤图,龙头向上,凤首侧下,画笔精美细致,构图严谨对仗,色彩缤纷鲜艳,器制饱满规矩。底部青花楷书竖式双排大清光绪年制六字款。 光绪年,五彩龙凤纹碗 秦浩峰笑着在旁边看着马克,“怎么马克先生,喜欢这只碗?” 马克并没有马上搭秦浩峰的话,这个碗凭自己的眼力来看,倒是像光绪年间的官窑,可自己又有些不太确定,一边盯着碗看着,一边向秦浩峰问道,“五彩不正,用笔规矩,但不传神,用你们国家的话说,叫做只得其形,没有其神,这是一件高仿的吧?” 陈阳将茶杯放在了旁边,颇有兴致的看向了马克,这家伙绝对不是门外汉,不知道手里有多少件华夏瓷器了,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手里这只清光绪五彩龙凤碗,是正八经的官窑,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对自己内心的不确定,在试探秦浩峰而已。 秦浩峰听完马克说的,抬起眉头笑着看了马克一笑,“哎呦喂,马先生,你真是个华夏通呀!”秦浩峰竖起拇指向马克说道,“没想到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秦浩峰说完这句话,柱子在旁边一愣,这就是光绪年的官窑呀,明明是他说错了,糖豆为啥还顺着他说呢?还没等柱子想米明白,只见秦浩峰转身去后边的架子上又拿了一只五彩龙凤碗出来,将这只碗放在了马克面前,笑着伸手一指,“马先生,您看看这只是不是更像官窑?” 此碗口沿微撇,深腹,圈足。碗内心绘龙戏火球纹,口沿处施二道细青花弦纹。腹部绘龙凤穿梭于花卉之中,姿态矫健。龙身绿彩,凤凰矾红,色泽明亮,构图疏朗,而菊花、牡丹静穆淡雅,以静衬动,极富张力。此碗胎质紧密,釉质肥滋,五彩画面娇艳可人,色彩浓淡不一,构成了一幅五光十色的龙凤呈祥图,底款大清雍正年制。 雍正年五彩龙凤碗 五彩龙凤碗是清代官窑传统器形,贯穿于整个清代,几乎每个朝代都烧制过,而且每个朝代各有千秋。见到两只五彩龙凤碗放在自己面前,马克有些发懵,一会看看这只,一会看看那只,最后表示秦浩峰后拿出来这只,确实是雍正时期的官窑。 哎呦我的妈妈耶!柱子听完马克说的,心里暗暗笑了一下,这老外有毛病吧,把真的说成假的,把假的说成真的,这不是纯纯的有病么! 这只雍正年制的五彩龙凤碗是一只老仿,说白了就是清末民初时候仿的,就是一件寄托款的瓷器而已。 两件五彩龙凤碗拍卖价格差距 “马先生,要不然说你慧眼识珠呢!”秦浩峰拍了一句马屁,指着面前雍正年制的五彩龙凤碗说道,“不瞒您说,这正是一只雍正年制的五彩龙凤碗,五彩龙凤碗是清代官窑传统样式,您看看这蓝色多正,再看看这用笔多规矩,而且龙凤之间也彰显着神色。” “用笔线条细腻,古拙,轮廓线和直线的交接处吻合,宛如浑然天成一般,这可是正八经雍正年的官窑!” 马克听完点点头,表示很满意,跟自己的判断一样,之后询问起价格来。 “马先生,这可是雍正年的官窑,价格当然要高一些,十万块!”秦浩峰想了一下,直接开出了十万这个数字。 陈阳听完价哥一口茶水差点没呛到,糖豆呀糖豆,你可是真敢要呀!这破碗就算真是雍正年的官窑,在后世拍卖市场上,也才是二十多万的物件,你开口就十万,这不是疯了么! “秦浩峰!”马克还没开口呢,旁边的张婷先不乐意了,“我都跟你说过了,这是我老板,让你便宜点,你怎么回事?” “这东西那天问你,你还说两万呢,现在你居然开口就十万块,你开什么玩笑!” 陈阳和柱子同时看向了秦浩峰,秦浩峰看着张婷眨巴了几下眼睛,这娘们看来是死心塌地站在老外那边了,那行,你们就别怨我了! “张婷,你那天看的可是光绪那只,雍正比光绪早多少年呢?”秦浩峰在旁边辩解道,“古董玩的就是年份,越老的东西越值钱,雍正当然要比光绪的贵喽。” 听完秦浩峰说的,马克只是轻轻笑了一下,表示即便是雍正年的官窑,按照华夏的市场价格,也不会这么贵,“这样,5000块怎么样?” “马克先生,您要是说的是刀,我可以考虑!”秦浩峰笑着看着马克说道。 “no,no,”马克摇摇头,“我说的是你们国家的rmb!” 陈阳在旁边都听笑了,这两人真是,一脚天上一脚地下,还挺有意思的,自己倒要看看秦浩峰怎么对付这外国佬。 “你还是给我吧,5000块,您这比捡还合适呢,你干脆让我送你得了呗!”秦浩峰将碗拿到自己面前,一脸不满意的说道,“我看在张婷的面子上,给你便宜,你也得让我挣点呀!” “秦,我又不是只买这一件,”马克撅了一下嘴巴,耸着肩膀,“只要你这里有好东西,日后我可是会常来照顾你的生意的!” “做生意,眼光要长远一些。我揣着十万刀来,总不能买一件就走吧!” 秦浩峰听完低头想了一下,表示既然马克先生可以先看物件,等选好了物件之后,到时候一起算账,“马克先生,既然这样,铺子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选,我在总价上给你多让点。你别一件件讲完了,最后在给你讲总价,那我可就亏死了。” “还有您别总十万刀十万刀的,”秦浩峰一翻眼皮,“我是看在您是张婷老板的面子上,您那十万刀揣在您口袋里,那就是您的;您得消费出来,才是我的。” “话说回来,我的物件要是不好,您会在我这里消费么?”秦浩峰笑呵呵说道,“所以我盯着你口袋里的钱没用,必须还得用物件说话!” 马克听完向秦浩峰竖起了拇指,柱子在旁边瞟了一眼秦浩峰,小糖豆总算回来了,能说出这句话,证明秦浩峰正常了!之后颇有意味的看向一旁的张婷,嘴角上扬了一下。 几件物件看下来,秦浩峰彻底看明白马克了,这家伙看似对瓷器很了解的样子,但经过两人几件物件看下来,秦浩峰看明白了,马克只是熟悉清代的物件,一旦两人交流到明代,他说的那些知识就不对了,甚至很多时候这家伙说的驴唇不对马嘴。 最终马克挑选了五六件古董,大概加起来也就十来万块,秦浩峰在旁边摸着下巴,抿嘴看看马克,这不行呀,钱没他掏干净呢,怎么能放他走呢? 秦浩峰一边跟马克聊着天,脑袋不停的想着办法,突然目光落在架子上一件白瓷上面,秦浩峰心里暗笑了一下,这可是个懵他的好物件! “马克先生,您不用在讲了,这几件物件,一共才十二万块钱,这么便宜卖给你,我都赔到姥姥家了,”秦浩峰一边说着话一边抬起手腕看看手表,之后回头看向柱子,“柱子,一会田老板就要来了,这样你把他定的那只白瓷罐拿下来,放在那边,等人家来了,好给人家看看。” 柱子听完微微愣了一下,哪里来的田老板,拿那个罐子干啥?虽然没明白秦浩峰什么意思,但柱子依旧去照着做了,将罐子取下来之后,放在了离秦浩峰不远的桌面上。 罐子周身白釉,直口,短颈,溜肩,腹部浑圆,腹下渐收,器形敦厚。器身施透明釉,釉色晶莹白润。当柱子将罐子摆放在桌面上的时候,马克眼神看了过去,随后轻皱了一下眉头,向秦浩峰问道,“白瓷?” 秦浩峰点点头,表示这是一个老板定下的,之前给自己交了定金,定好了今天来取,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秦,我能看看么?”马克向秦浩峰问道。 秦浩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表示看倒是没有问题,但这物件已经有人定下了,就算马克看上了,自己也不能卖给他。马克来到白瓷罐面前自己看了起来,越看越吃惊,越看越像真的。 “怎么样马克先生,”秦浩峰笑着走到马克身边笑着问道,“这可是空白期的白瓷,好东西!” “空白期你懂吧,不用我跟您解释吧。别说这空白期的白瓷了,就是手里有一件空白期的青花,那都是了不起的事情!”秦浩峰挺着胸脯,一脸得意的说道。 陈阳在旁边看了一眼秦浩峰,好家伙,空白期的白瓷,你可真敢说呀,这是要用青龙偃月刀砍人家呀! 第771章 白瓷 在整个国内陶瓷界,说起明代陶瓷,最亮眼的只有:青花、彩瓷至于白瓷,好像只在明初和明末短暂地显示了一下存在感。明初的永乐甜白、明晚期的德化白,是明代白瓷的典型代表。至于其他时间的明代白瓷?不好意思呢,被同时期其他品类的瓷器狠狠压过了风头。 那么空白期白瓷有多稀缺呢,(这里空白期白瓷,指景德镇烧造的白瓷)毫不夸张地说,目前可知的、可以明确断定是空白期的白瓷,比青花更少,而且几乎全部出自墓葬。 1953 年,江苏南京金英墓出土白釉带盖梅瓶一件,纪年为景泰七年;1958 年,明太祖朱元璋第十六子朱权的墓葬被发现,纪年为正统十四年。其中出土有六件白釉盖罐;1974 年,四川平武王玺家族墓发现 89 件瓷器,年代从宣德到弘治,主要集中在天顺。其中出土有一件白釉盖罐、两件白釉方瓶、两件人物雕塑,纪年均为天顺八年。同时这个家族墓是迄今为止出土三朝瓷器最多的一个;1987 年,江苏南京太监怀衷墓出土一件白釉梅瓶,上书“内府”两字,纪年为天顺七年;1990 年,江西波阳(鄱阳)发掘一个明代墓葬,纪年为天顺二年,出土白釉罐一件。 明正统十四年 白釉盖罐 | 江西宁献王朱权墓出土 全国就这么几件空白期的白瓷,要是谁再拿出一件空白期的官窑白瓷,专家几乎连看都不会看,直接就告诉你赝品;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某位专家,拿出一件白瓷,告诉你这是空白期的白瓷,你都可以上去给他一个大嘴巴子,为什么,因为没有传世证明。 明天顺七年 “内府”白釉梅瓶 | 南京守备司礼监怀衷墓出土 国内的专家现在要是看到一件明代白瓷,和甜白有点像但又稍微有点区别,看着像成化白瓷但也不是,根据釉面质量又实在和德化扯不上关系。这种时候,要么把它的年代往上靠靠,拔到宣德;要么往下贴贴,定做成化、弘治或者正德。至于中间的空白期,真的不敢定,因为可作依据的、有明确纪年的标准器太少。 明景泰七年 白釉带盖梅瓶 | 江苏南京金英墓出土 为什么这几件可以确定为空白期的白瓷,就因为它是墓葬品,墓葬就有很多线索来佐证,这是空白期的白瓷,如果从窖藏发现的,都不一定敢断定为空白期的白瓷。 明正统十四年 白釉盖罐 | 江西宁献王朱权墓出土 明天顺二年 白釉罐 | 江西波阳(鄱阳)明代墓葬出土 当陈阳听到秦浩峰说那件白瓷罐子是空白期的白瓷,心里就明白了,秦浩峰这一刀下去,不把这个老外兜里钱都砍出来,他就不是小糖豆了! “秦,这真的是空白期的白瓷么,我看着怎么不像呢?”马克在旁边皱着眉头向秦浩峰问道。 你看出来就对了,别说你了,阳哥说过,国内的专家都看不出来,你个老外还想看出来? “马克先生,空白期的白瓷,我们就不能看釉面了,”秦浩峰笑着指向白瓷盖罐说道,“这时期的白瓷,正统的风格应当在较大程度上接近於宣德晚期;天顺瓷器则更相似于成化一朝;居其间的景泰时期的器物风格特征则在二者之间。” “你看起来非常乱,一会像这个朝代,一会又像那个朝代,是不是?” 秦浩峰问完之后,马克连连点头。陈阳在旁边暗笑了一下,这tm是自己跟秦浩峰说过的话,这小子居然一字不差的用在老外身上了,他们看啥不迷糊! “所以,我们要看足!”秦浩峰将盖子取下,将罐子翻了过来。 胎釉制作都不太精细,一般底足修得不够规整,造型与前代相比,虽变化不太大,但底面旋削不平,底足有跳刀痕和缩釉点。圈足渐大,足壁变窄变深,由外敛内收式,变成外敛内直壁式。 “这是空白期的特点,”秦浩峰一顿胡说八道,将陈阳说的几个朝代的特点混淆在一起,一股脑都灌输给了马克,“瓶、罐胎体较厚重,器口正统朝与宣德朝直颈形状相同,至景泰、天顺时多呈下阔上敛式,底部无釉,圈足早期宽厚而浅,圈足略高,有火石红和粘砂现象。” “综上分析,在结合最近几年我国发现的空白期白瓷特点,这就是一件空白期白瓷盖罐!”秦浩峰拍拍手,确定的说道。 马克点点头,一边消化着秦浩峰说的,一边仔细看着盖罐。旁边的张婷看着秦浩峰眨巴了几下眼睛,真是没想到呀,这小子上学的时候啥也不是,现在说起这些东西来,一套又一套的。 马克看看坐在旁边悠闲喝着茶水的秦浩峰,“秦,这个多......” “别问,”秦浩峰一抬手,做了一个让他闭嘴的手势,“这物件已经是人家的了,一会人家就要来取了!” “马克先生,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让给你的,这是信誉问题!” 马克听秦浩峰这么说完,心里暗暗笑了,越是这么说的商人,越证明他会卖给自己,只不过就是价格问题而已。 “秦,我的朋友,”马克拉着秦浩峰的手臂直接说道,“你是一名商人,商人应该一切以利益为主。你看你的这件东西,他还没有来取,如果他不来了,那你的利益岂不是损失了。” 秦浩峰摆摆手,表示不会的,人家田老板是自己的老客户,说来取就一定会来取。看着秦浩峰没有一点让给自己的意思,马克紧邹眉头,自己必须想个办法劝说秦浩峰,如果一会人家真来了,那更不会卖给自己了。 “秦,这件白瓷的价值你可以跟我说说吧!”马克耸了一下肩膀,向秦浩峰问道。 “价值?”秦浩峰撇了一眼,面带微笑的向马克说起这种空白期白瓷,目前一共在国内有几件,随后贱贱的看向马克问道,“马克先生,你说它什么价值?” 马克听完瞬间眼睛亮了起来,如果秦浩峰说的是真的,那这可是件宝贝呀!明代白瓷的价值马克是知道的,只是自己对于明代瓷器不是很熟悉而已。 等等!马克脑海突然一个想法闪过,随既抿嘴看向秦浩峰,“秦,既然是这么难得的东西,你为什么要卖了它,而不是自己留着呢?” 秦浩峰听完马克问的,拿着茶杯盖的微微抖了一下。艹,自己吹大了!这外国老还真是精明呀,这么好的物件当然是自己留着了,怎么会卖呢? “咳咳,”秦浩峰轻微咳嗽了两声,顺手将茶杯放回到了桌面上,抬起眼皮看向马克,“马克先生,我倒是想留着,可我没有钱呀!” “我要是像你一样,一出手就十万刀,我也留着!”秦浩峰假装苦笑了一下,“我没有办法呀,我需要钱,不卖它怎么办?” “你要知道,人家田老板足足出了这个数呢!”说着话,秦浩峰做了一个八的手势。 要知道,这世界上所有不合理的事情,最好的借口就是钱!赌徒为什么可狠,因为他们为了赌钱可以卖儿卖女;那些为了给孩子看病的,可以卖车卖房;像秦浩峰这样的奸商,当然也可以为了钱,卖空白期白瓷这种宝贝! “八万?”马克小心翼翼问道。 “八万,哼!”秦浩峰冷笑了下,“要是八万块,我宁可放着落灰也不卖给他!”一边说着话,还一边冲自己的手表哈着气,之后用袖子仔细擦拭着,“在添一个零!” “八十万!”马克吃惊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向秦浩峰。 秦浩峰看了一眼吃惊的马克,表示没有必要这么吃惊,就是这个价格,自己还是看在他是自己老朋友的面子上,否则没有一百个拿不走!这物件毕竟全国都没有几件,唯独出现的那几件,可都在博物馆呢! “它呀,算我我压堂......”说道这里,秦浩峰看看马克,“意思是几乎是镇店之宝,你说要是钱少喽,我能卖给他么!” 说着话,秦浩峰背着手,冲陈阳比划了一个六字,晃悠了几下,陈阳当场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拿起大哥大转身向后面走去,“振丰,给小峰打个电话,他说是你听着就行。” 听到价格,马克犹豫了起来,毕竟可是八十万,虽然说自己身上的美刀够,但是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买这么件宝贝,自己还是有些犹豫。就在马克思考的时候,秦浩峰电话响了。 “喂,田老板,是我是我,”秦浩峰一脸堆笑,“您放心,那个物件我给你留着呢,你只要过来就能拿走,包装盒都为你准备好了。” “什么?啊,你有事今天过不来了,得明天呀。没问题,没问题,到时候你过来就行了,记得带够钱就行!” 听到秦浩峰打电话说的,马克眼睛动了动,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 第772章 秦浩峰不快乐 挂了电话之后,秦浩峰微微叹了一口气,示意柱子将罐子重新放回去吧,人家田老板今天有事,得明天才能来了。柱子看了一眼秦浩峰,这小子,他在这演戏,把自己当猴溜了。弄个民国时期的白瓷罐子,一会拿下来,一会放回去的! “秦,不要放回去!”马克拦住了秦浩峰,“他不来了,你可以卖给我!” 马克说完,秦浩峰好奇的看向了马克,噗呲一声笑了,“马克先生,你听清楚了,不是人家不要了,而是人家今天有事不来了,明天再来。” “我卖给你,我这信誉不就没了么,不行,绝对不行!” “no,no,”马克翘着二郎腿,摇晃着食指,“秦,是他的不守成约在先,如果他一天拖一天这么拖下去,难道你要一直等下去么?” “这......”秦浩峰听完,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思索了起来。 “秦,你刚才自己也说过了,你是为了利益,”马克在旁边继续劝着秦浩峰,“你都看不到钱,就这么一直等着么,你是生意人,利益才是最主要的。” 秦浩峰嘬了一下牙花子,马克说的倒不是没有道理,“马克先生,你说的我都懂,做生意么,主要就看个利益。” “但是吧,”秦浩峰看看马克先生,“如果人家明天真来了,我也没法跟人家交代呀!” “还有,就算你想买,你也没钱呀!”秦浩峰笑了一下,“你一共就十万刀,我这件白瓷你也知道多少钱,现在你想买,总不能还出八十吧!” 听到秦浩峰这么说,马克心里明白了,于是也低头思索了起来。钱自己倒是还有,但不知道秦浩峰向自己加多少,如果加的太多,自己手里还真没有。就在马克思考的时候,张婷在旁边说话了。 “秦浩峰,我们马克先生这是在帮你呢,你客户到现在人都见不到,你还等着他干啥呀?”说到这里,张婷一翻眼珠子,“要不是马克先生在这,你这东西能不能卖出去还两说呢,你还想加价,想什么呢?” “怪不得你挣不到钱呢!” 张婷说完这句话,陈阳和柱子纷纷看了张婷一眼,秦浩峰也扫了张婷一眼,但秦浩峰没有开口说任何话,只是低头默默思考着。张婷现在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把这单做成,要宰一把大的。张婷的这段插话,让秦浩峰实在不好接,如果因为张婷这么说,自己突然同意卖给马克,马克心中一定会起疑。 这不是一万两万,也不是五万十万的生意,八十万!因为熟人一句话就成了?换谁都会疑心,更何况像马克这种老奸巨猾的家伙。所以,张婷的这段插话,完全帮马克占据了主动,让原本主动的秦浩峰,瞬间处于了被动场面。 马克也没有说话,一边低头思考着,一边时不时用眼角瞟向秦浩峰,他在观察秦浩峰的表情。张婷这么一说,如果秦浩峰要是顺着张婷的话说,那自己就要好好斟酌一下了,华夏的古董市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里面不单单有东西本身,还有这些整日混迹于古玩行里的人,他们将这种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的办事方式做到了极致,自己必须要小心更小心。 所以,张婷这段话说完,整个屋里安静了,没有一个人说话,屋内除了喝水的声音,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大概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一句“老板,我给你续杯水!”声音响起,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劳杉一脸笑呵呵的模样,拎着暖水壶向秦浩峰走了过去。轻轻打开茶杯盖子,给秦浩峰续上了一杯茶水。 “老板,我劝您一句,”劳杉一边倒水,一边笑呵呵说道,“您做买卖可不能太老实,您是守着诚信了,可人家不守诚信,那吃亏的不是咱们么?” “你说的叫什么话!”秦浩峰把眼珠子一瞪,“这不单单是诚信的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田老板一来就花多少钱,得罪了田老板,以后我怎么办!” “去去去,倒水去!”秦浩峰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示意劳杉让开,同时扫了一眼劳杉,这小子机灵呀! 劳杉说的话,看似没用,但恰巧给了秦浩峰一个机会,来表达田老板是自己的大客户,要是不给田老板留着这物件,自己就有严重的损失。这话陈阳或者柱子站出来说,不好使,因为张婷知道自己和两人的关系;要是从自己说出来,人家不信,而从劳杉嘴里引出来,在恰巧不过。 劳杉笑着向几人表示了一下不好意思,转身拎着暖水壶就退下去了,秦浩峰一脸无奈的样子,向马克说起田老板是自己的大客户,自己没必要因为一件物件,得罪了大客户。 “况且,马克先生,你已经买了这么多件,何必非要这物件呢?” 马克表示自己可以不要其他的,但这件白瓷自己非常想要,而且自己愿意高价购买。 “秦,我们不要来回说诚信问题了,你就说到底多少钱可以卖给我就行了,我可以高价购买。” “哎呦,”秦浩峰看了一眼马克,一脸为难的样子,最后一拍大腿,“行,马克先生谁让你是张婷的老板呢,这样我也不高要你,你在八十的基础上,再给我添二十个,这物价就成交!” 我艹!听到价格,连陈阳都抬头看了一眼秦浩峰,这小子真是傻疯了,这么个赝品居然敢要这么高! 马克听完微微摇摇头,表示自己只能再添十万,这是自己的极限了,如果可以现在就可以跟自己去银行提钱;如果不行,那自己也没有办法了。 “秦浩峰,差不多了,”张婷又开口说话了,而且还是那副冷嘲热讽的表情,“就这么个破罐子,九十万够你在这江城花一辈子了,你要是在不答应,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你也不会去什么大城市,这辈子也就只能在这江城,这可是九十万,你可想好喽!” 秦浩峰抬头看看张婷,微微咬了一下嘴唇,嘴巴张了几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陈阳在旁边呵呵一笑,抬头看了一眼张婷,“张婷,你可能不知道么?我和秦浩峰还有柱子,都在京城买了四合院。” “小峰,你没跟她说么?” 秦浩峰回头看了一眼陈阳,微微翘了一下嘴角,“行,马克先生,九十万成交了,这几件你还要不要了?” 马克在之前的几件里又去除了两件,最后以九十五万元的价格,卖走了三件古董。秦浩峰跟着马克去银行,因为他的是美刀,需要兑换,要耽误一些时间。好在银行认识秦浩峰,加急给秦浩峰办理好,当两人从银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 “秦,谢谢你,我的朋友!”马克给了秦浩峰一个大大的拥抱,“以后有生意我还是会照顾你的!” 说完话,一边抱着罐子,一边搂着张婷,两人离开了店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秦浩峰重重呼出一口气,并没有之前自己想象的那种兴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更堵了。 陈阳递给了秦浩峰一根烟,柱子拍拍秦浩峰的肩膀,也没多说什么,秦浩峰接过香烟点燃,微微叹了一口气,“唉,哥你说,我怎么没有报仇之后的快感呢!” “快感?”陈阳不由苦笑了一下,“除非你能重生一次!” 几人聊着天,安慰着秦浩峰,柱子更是表示,别想那么多,好女人有的是,最起码还剩一个吕秋颖呢,人家今天中午还过来给糖豆送包子呢! 正说着,振丰和刀疤从外面走进来了,“你们怎么还没走呢?”振丰进来一屁股坐下来,好奇的看着几人问道,每天这点一准下班了,今天居然都在。看着秦浩峰一脸颓废的样子,不由问道怎么了。 柱子嘴快,在旁边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振丰听完之后微微吃惊了一下,不过这种事情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秦浩峰,只是拍拍秦浩峰肩膀,“晚上跟哥走,咱们喝酒去,多久没在一起聚会了!” “对,”刀疤在旁边默默抽了一口烟,“小峰,你应该觉得庆幸,发现早是好事。” “嗯!”振丰本能在旁边点点头,没想到刀疤继续说了一句,“你要是发现的晚,那可是老外,都不知道弄了多少次,等你俩那啥的时候,你一进去,直晃悠,岂不是更自卑!” “你给我滚!”刀疤刚说完,振丰就瞪了他一眼,“你tm会不会劝,不会劝闭嘴!” 刀疤笑着点点头,“你都没谈过恋爱,我不会劝,你会劝呀!”说着话,轻轻咳嗽了两声,“小峰,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能换,手足不能断!” “对!”振丰又点点头。 “谁tm动我衣服,我tm跺他手足!”刀疤一拍胸脯,“你告诉我他们住哪,我去帮你报仇,我累死她!” 第773章 上门的大哥 “彦一,你做的非常不错。”夜晚,井上彦一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听到电话里传力父亲的表扬,井上彦一稍微兴奋的了一下,看来家族已经确定了,那只魂瓶里面就是祖上的骨灰。 “不,不,里面是什么我们还没有确定,”电话里传来了父亲的声音,“但我们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只华夏两晋时期的瓷器,按照你跟我们说道的,现在完全可以确定,这就是一只魂瓶,是专门用来陪葬的。”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陈阳确实给了你一个好东西,你为家族立了一功!” 井上彦一听到父亲这么说,嘴角上扬了一下,这就是自己比哥哥强的地方,刚来江城,自己就把陈阳拿捏了。随后井上彦一又说道莲花山的事情,父亲表示已经安排差不多了,这次不会让边飞军去,而是派了对他们比较友好的王伟志。 对于青铜方尊和其他物件,井上彦一表示自己并不想追回了,如果这东西真的落在了陈阳手中,想从他手中将物件拿回来,要浪费不少时间。还不如将所有人手和精力都放在寻找要塞上,毕竟这些要塞里面不但有古董瓷器,还有不少当年搜刮的黄金白银。 听完井上彦一的提议,父亲倒是认可,可是想得到那些老家伙们的认可并不太容易,并且提醒井上彦一,要是想堵住这帮老家伙的嘴,只能先将莲花山中的物件弄回来,这样对上面也算是有个交代。 挂了电话之后,井上彦一开始琢磨起了莲花山的事情,现在那边已经封山,禁止出入了,自己要想个办法,跟那些华夏人一起进去。 谭局连续两天都没有露面,陈国华每天面对来报销的人,也是头疼万分,心里想着老谭不会这样就跑了吧,结果第三天早上,谭局终于出现了。 “哎呦我的天,谭局,你可算出现了。”见到陈国华来上班,陈国华第一个跑进了谭局的办公室,随后将门关上了。 谭局抬头看了一眼陈国华,示意他过来坐,脸上多少有些尴尬。陈国华坐在老谭对面,“谭局,我问你,现在外面都在传,你将卖家属楼的钱打麻将输掉了,真的假的呢?” 谭局微微叹了一口气,用力重重捶了一下桌面,表示当天自己确实有些上头,所以才一时糊涂。说着话,谭局从包里掏出一大堆票子,向陈国华展示说道,“你看看,我这两天跑了不少地方,弄到了这些票子,到时候就说为了寻找新出路,这些花销了,怎么样?” “谭局,我.....唉!”陈国华听完重重叹了一口气,“咱们现在的重点,不是把账平了,是怎么跟那些职工交代!你以为把账平了就没事了?那些职工要是闹起来,你不还是要出事么?” 谭局听陈国华说完,也微微皱起了眉头,陈国华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这些职工眼巴巴的盼着拿回自己的钱,现在有希望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实情,能把自己给撕了。 “你说你,你用公款打麻将我不管,”陈国华点燃了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你没事带司机去干什么?他回家一说,整个电池厂职工都知道了,电池厂职工一来闹,现在整个电子局职工都知道了,一会你看着,今天准保又呼呼啦啦一堆人!” “小田说的?”谭局眼神一下变的冰冷起来,向陈国华问道。 陈国华点点头,反正财务是这么跟自己说的,自己估计没错,要不然为当天那么多电池厂的职工来闹,毛病指定出在小田身上。 “这小子,我看他是真干到头了!”谭局拍着桌面,恶狠狠说道,随后将目光看向了陈国华。他可是市委书记的亲家,如果陈国华...... “老陈,你不能见死不救呀,当初我可是全力支持你来坐副局,你不会......” 没等谭局说完,陈国华敲敲桌面,“老谭,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了。我们得先想办法将钱补上,要不然这么下去,早上出事!” 这不是开玩笑么,这么多钱让自己怎么补,这窟窿根本就填不上。谭局表示自己这两天也想办法了,连银行都跑了,想着弄个想法,从银行贷点款出来,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鸟自己。 陈国华摸着下巴,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现在目前就两个办法,第一就是继续催上面拨款,虽然说我们卖了大楼,手里有钱了,但毕竟这些是上面欠咱们的,他必须给咱们补齐,这钱不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他们了。” “等拨款?”谭局摆摆手,电子局不是从前了,现在拨款都靠后了,靠上面根本不可能一次性补齐这么大的窟窿,就算能补齐,那时间也太长了。 “那就剩下第二个办法了!”陈国华抽了一口烟,微微叹了一口气,“就是找人将他们从你手里赢过去的钱,再赢回来!” “啊!”谭局听完顿时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看向陈国华。陈国华这个办法倒是可以,当天自己回家之后,将事情也想明白了,梁局长三人指定是给自己做了扣,要不然自己根本不会输那么多。 “老陈,这办法虽然好,但咱们也不认识这方面的人呀!”说到这里,谭局看着一脸自信的陈国华,“这种人都是社会上的人渣败类,就算你认识,请他们出面,他们不还得狠狠宰咱们一刀么!” 陈国华轻轻一笑,拍拍落在裤子上的烟灰,“我倒是不认识,但我儿子手底下,有一帮这样的人!” 谭局听完喉咙微微动了一下,这老陈,原来自己还真小看他了,黑白两道通吃呀! 铺子里,秦浩峰又跟往常一样,跟柱子和劳杉聊着天,张婷事情过去之后,秦浩峰好像也仅仅难受了一天,之后又变得跟往常一样了。毕竟他这连恋都没恋过,连失恋都算不上,撑死算是一厢情愿。 三人聊着天,门口走进一位大哥,络腮胡子,一身邋遢的装扮,直接推开大门走了进来,来到柜台前把一张名片拍在柜台上,“是你们家不?” 秦浩峰拿过名片看了看,又是柱子的,随即将名片推给柱子,柱子低头看了看,一脸狐疑的看向大哥,咋又是自己的名片呢? “是这,大哥你是卖物件还是买物件?”秦浩峰起身笑着向大哥问道。 大哥看了看屋里三人,随后伸手向身后摸了过去,不大一会摸出一大串珠子,直接将物件往桌面上一拍,“卖!” 秦浩峰瞪圆了眼睛看看大哥,又朝大哥身后看了看,这家伙后面也没有口袋,他是从哪里把这珠子摸出来的?就在秦浩峰还没想明白的时候,柱子眼睛一亮,这物件绝对是件不错的物件! 琥珀串分内外两组。外圈以5串共257颗琥珀珠、5件琥珀浮雕佩饰和2件素面琥珀料穿缀而成,内圈由1串60颗琥珀珠及9件圆雕、浮雕琥珀佩饰穿就。整体周长大概得有100多厘米,琥珀珠,红褐色,形状有不规则椭圆形和枣核形2种,有大有小。最大者长2、直径1.5厘米,最小者长1.4、直径0.8厘米。 辽代琥珀璎珞 外圈5件浮雕佩饰均略呈椭圆形,图案分别为行龙一、蟠龙二、龙戏珠一以及莲花等纹饰。内圈3件圆雕为辽代项饰中常见的鸡心形、圆柱状饰件以及一件圆雕的蟠龙;6件浮雕佩饰为蟠龙二、行龙三、龙戏珠一。琥珀饰件 7 件,有红褐色和橘红色,素面琥珀料,形状不规整,表面光滑,显得富丽豪华。 绝对是皇家的物件! 柱子低头看着眼前的这串物件,这么一大串琥珀,而且开门老,不得是皇上皇后的陪葬品呀!可是哪个皇帝皇后会用琥珀陪葬呢?想到这里,柱子脑海中蹦出两个字,契丹! 在契丹人看来,琥珀具有定神魂的作用,契丹贵族通常用琥珀来随葬,信仰佛教,佛教中认为水晶代表佛骨,琥珀则是佛血,阳哥说过,正是因为他们这种信仰,他们去世之后,墓葬里都会有琥珀和水晶作为陪葬。 旁边的秦浩峰刚想开口,柱子一反常态,先开口了,“大哥,您这物件想卖多少?” 大哥抬头看看柱子,又看看秦浩峰,伸手一指两人,“你们俩谁说了算?” “我!”两人异口同声说道,说完之后,不光大哥愣了,秦浩峰也愣了,今天柱子是咋了? 柱子用手碰了一下秦浩峰,秦浩峰好奇的看了一眼柱子,瞬间明白了,柱子这是看出这是一件好物件了,随后秦浩峰冲着大哥笑了一下,“大哥,瓷器我负责,玉器他负责,您这件他负责。” 大哥听完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之后翘起了二郎腿,笑着看了看柱子,“你给个价格,我听听。” 既然交给了柱子,秦浩峰只能在旁边看着,只见柱子微微抿了一下嘴角,片刻之后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千如何?” 完了!秦浩峰心里暗暗沉了一下,对面这大哥一看就是老手,柱子一下就暴露出心理价位了。 “三千块?”大哥冷笑了一下,“你在我这捡漏呢?”说着话,大哥一把抓起台面上的琥珀串,“这物件,三万都不卖,你想都不要想!” 第774章 琥珀璎珞 完了,秦浩峰心里咯噔一下,从柱子的表现不难看出,这物件是个好东西,但柱子口太急了,被人家一眼看出来了。听这位大哥的口气,现在要是想留下这物件,恐怕要花大价钱了。 让秦浩峰没想到的是,柱子听大哥说完,一屁股坐下了,抱着肩膀看看大哥,“大哥,你想卖,我想买,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物价你我心里都清楚,别说三万了,您要是在其他铺子,有人能出两万,估计您都出手了吧?” 大哥抬起眼皮看了看柱子,心里微微吃惊了一下,别看这小子五大三粗的,他还挺明白。他说的还真没错,要是有人出两万,自己这物件早就出手了。大哥低着头,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眼珠转悠了几圈,之后微微挑动了眉毛,轻蔑的说道,“小子,你也不用说那么邪乎,这物件你能看懂么?” 看着大哥轻蔑的笑容,秦浩峰不由微微握紧了拳头,同时也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柱子。柱子抱着肩膀,将身体靠在椅子后背上,淡淡的笑了一下,“呵呵,大哥,你这可就问对人了,知道你这物件的,全江城不超过五个人!” 说着话,柱子将一只手掌拍在桌面上,直视着大哥的眼神,“咱甭说物件,我说个地方你听听,青龙山,契丹!” 柱子一句话说完,大哥上下打量了一下柱子,笑着点点头,向柱子竖去了大拇指,“行,江城这地方这两年是邪,原本我以为只出了一个陈阳,没想到还有眼力这么厉害的人物,你们江城现在年轻人都开始玩古董了么?” “你认识我哥?”秦浩峰听到眼前这位大哥说出了陈阳的名字,不由好奇问道。 “你们......”大哥也愣了一下,“跟陈阳是一起的?这铺子就是陈阳的?” 秦浩峰和柱子对视了一眼,两人纷纷点头。大哥看到这里,无力的笑了一下,合着那天在自己摊位前将两件好物件挑走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古董行后起之秀,陈阳陈老板,难怪眼力这么准。 想到这里,大哥随后拍了一下桌面,“行,英雄出少年,原来是陈老板的人,我说眼力怎么这么毒呢!” “既然这样,我也不多废话了,两万五,给你们了!” “一万!”柱子直接开口还了价格,此时在旁边的秦浩峰,已经看明白了,这种局面自己插不进去脚。第一,自己只知道放在面前的是琥珀串,虽然心里明白值钱,但明显不知道这物件的来历,而柱子显然明白。 第二,这是一场明局,双方都知道这物件的价值,靠自己平时那种坑蒙拐骗的手段,对于人家来说根本不好使,弄不好还会引起人家的反感,失去一件到手的好物件,索性秦浩峰也不说话了,在旁边看着两人。 大哥笑着微微摇摇头,伸手笑着指向柱子,“你比陈老板还能杀价,要知道你们老板前些日子,在我摊子前,也没这么杀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懂呢!” 柱子憨憨的笑了一下,表示不用提我们老板,别说他现在不在店里,就算在店里,这单生意一旦自己接手了,成与不成,他也不会插手。 “还有,大哥,我也说句实话,您这物件虽然在手里捂了些年头,可这后劲也挺大呢!” 大哥抬头看着柱子,两人对视了几秒钟,“这样吧,凑个整总行吧!” 柱子犹豫了一下,物件是好物件,两万入手绝对值,但你收过来之后怎么办,在手里放上几年也说不准。想来想去,最后柱子出到了一万五,表示这是最高价格了。 一万五!大哥迟疑了,不停的摸着络腮胡子,自己当然想要多卖一些,可这物件在自己手里,根本就不可能卖出去高价,就像这小子说的,如果有人能给高过两万,自己早出手了。 “行,成交!”最后大哥一咬牙,表示就这样吧。 秦浩峰去后面取钱,大哥在屋里转着看着,越看心里越吃惊,陈阳这铺子可以呀,居然大部分都是真品,能做到这一点的,江城除了宋青云的鉴古轩,几乎没什么铺子能有这么多真物件了,看来日后自己倒是可以常来光顾一下。 大哥拿着钱连数都没数,直接转身就走了。看着大哥走远之后,秦浩峰和劳杉急忙凑到柱子近前,也摸着琥珀串看着,秦浩峰在旁边问道,“柱子,这是啥物件?” “你傻呀,这不是琥珀么?”柱子兴奋的摆弄着琥珀串,仔细看着上面的雕刻。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能不知道是琥珀么?”秦浩峰瞪了一眼柱子,“我是问你这物件叫啥名字,正常琥珀也就是手串,你见过这么一大串琥珀呀!” “那我哪里知道,等哥回来问问哥!”柱子依旧兴奋的看着手里的琥珀串。 “啥?”秦浩峰和劳杉听完都懵了,闹了半天这家伙也不知道,就知道这是琥珀,就用一万五千块收了一大串这东西! “你不知道?”秦浩峰一把拉过了柱子手臂,“你不知道是什么物件,你就瞎买?” 柱子看看秦浩峰,拿着手里的琥珀向他比划了一下,“我问你,这是不是琥珀?” “是呀!” “是不是老物件?” “是呀!” 柱子双肩一耸,“那不就完事了么?” 秦浩峰听完眨巴了几下眼睛,“什么叫这就完事了?你啥时候见过这么大一串琥珀!万一人家弄一串赝品呢?还有,什么青龙山,什么契丹的,到底啥意思?” 柱子无奈的将琥珀串放到桌面上,转身去书架上翻找着,最后拿出一本杂志放在秦浩峰面前,将里面的内容翻开,摆放在秦浩峰面前去,“让你平时多看书,你就是不听,看看这上面的报道!” 秦浩峰低头看着杂志上的报道,上面愕然写着几个大字,“通辽市奈曼旗青龙山辽代陈国公主墓挖掘报道!” 秦浩峰将报道从头看到尾,最后不由吸了一口凉气,陈国公主墓是目前辽代出土最多的金银器,共出土金器31件,银器147件,共用金约1700克,用银1万余克,金器含金量高达95%--98%。 陈国公主墓出土文物表 根据这篇报道,1985年,通辽市青龙山镇当地修建水库时发现2座墓葬,随后于1986年6月8日,由考古研究所对这2座墓葬进行考古发掘,编号分别为m2和m3。m2位于m3东南10米处,形制与m3略同,被盗严重。 m3通过考古发掘出土墓志铭得知,这是陈国公主和驸马萧绍矩的合葬墓,两人死后合葬在一起,没有棺椁,两人的尸体陈放在后室的棺床上。他们头枕着金花银枕,身着银丝网络殓衣,脸上覆盖着纯金面具,脚穿金花银靴,胸佩琥珀璎珞,手握琥珀握手。 陈国公主墓陈国公主鎏金银冠 陈国公主墓出土驸马鎏金高翅银冠 陈国公主驸马合葬墓随葬品共3227件,有许多制品是用金、银、玉石以及玛瑙、琥珀、珍珠等贵重材料制作而成,充分反映了契丹大贵族的豪华奢侈和墓主人的显赫地位,同时从另一个侧面则反映出辽代中期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繁荣兴盛。 当时挖掘现场,脸上的是黄金面具,头上的饰品,左为公主右为驸马,胸前红色的是琥珀璎珞 秦浩峰将报道看完之后,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我艹,傻柱子! 随后秦浩峰猛的转身打了柱子肩膀一下,“柱子,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以为这是生坑货,你就没想到,他要是把博物馆偷了呢,那咱们岂不是摊上大事了!” 柱子向看傻子一样看着秦浩峰,伸手一指杂志上的报道,“糖豆,你脑袋让驴踢了,当时发现两座墓,m2已经被盗空,你觉得他是从博物馆偷出来的几率大,还是从m2号墓盗出来的几率大?” 柱子指真报道跟秦浩峰讲了起来,m2和m3形制一样,而且根据报道说,两人的尸体头枕着金花银枕,身着银丝网络殓衣,脸上覆盖着纯金面具,也就是说,考古研究所发现这墓的时候,就是两堆白骨。他们通过饰品和死者身上的陪葬来推断这是公主和驸马,那m2号墓是干什么用的,当然是用来迷惑盗墓者的。 “糖豆,你没下......” “等会,我知道你要说啥,”秦浩峰及时制止了柱子,他已经知道柱子要说啥了,柱子下过墓自己没下过,这事可不能让劳杉知道,“你说的有道理。” 两人正说着,陈阳推门走了进来,听到了秦浩峰说的最后一句话,不由一笑,“呦呵,柱子说啥了,能让你觉得有道理?” 见到陈阳来了,柱子顿时兴奋了起来,将琥珀串递给了陈阳,“哥,你看看这个!” 陈阳看着柱子放到桌面上的琥珀璎珞,不由一愣,拿起来看了几遍之后,一脸严肃的向几人问道,“哪来的?” 秦浩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陈阳这才知道,原来是那位大哥来了,这家伙手里好东西不少呀,他到底挖了谁的墓,要是说他盗了陈国公主的墓,自己绝对不信! 陈阳看着手里的琥珀璎珞思索着,秦浩峰在旁边问道,“哥,这么一大串琥珀,指定不是手串了,这物件是不是应该有名字?” “这叫璎珞!” “璎珞?”秦浩峰,柱子和劳杉三人纷纷看向了陈阳,这名字怪好听的。 陈阳点点头,将璎珞放在了台面上,“璎珞,又称华鬘。是一种挂于项颈,垂于胸前的饰品,是印度古老的项式,汉代随佛教传入我国,在绘画中,为佛像、神仙、天女所佩用,至后来亦成为之佩饰。 ” “璎珞倒是常见,但是像这种琥珀璎珞,恐怕只有辽代贵族墓穴里才有。” 听陈阳说到这里,柱子兴奋的拍了一下桌面,向秦浩峰喊了一句,“你看我猜对了吧!” 秦浩峰又将柱子的猜测说了一遍,陈阳微微摇摇头,表示不太可能,“这物件很有可能是从另一座大墓里出来的,那就是大契丹国东京太傅耶律羽之墓。” “耶律羽?”秦浩峰和柱子同时发出了疑问,“为啥?” “什么耶律羽,”陈阳白了两人一眼,“人家叫耶律羽之,是辽朝宗室,大臣,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堂兄弟。耶律羽之主政东丹国时期,以其卓越的政治才能有效地稳定了东丹国的政局,先后被加封为左相、太尉、太傅、上柱国、东平郡开国公。” 说道这里,陈阳点燃了一根香烟,看着眼前的琥珀璎珞,微微叹了一口气,“说起辽代的大墓,那可是真是一段悲催的历史。” 第775章 耶律羽之 随后陈阳向几人讲起了关于辽大皇室墓穴被盗的经历,根据记载:金朝统治者战胜辽国后,开展疯狂的报复行径,辽朝帝陵尽数被破坏殆尽。以辽祖陵为例,南宋叶隆礼撰《契丹国志》记载:1120 年(天庆十年)夏,金人破上京祖州之天膳堂,焚掠殆尽,发掘金银珠宝;随后 1914 年,也就是民国三年,林西县长意外发现了圣宗耶律隆绪的永庆陵。这以后,陵墓屡遭盗掘,其中最具影响的盗掘活动有四次。 分别是 1914 年(民国三年),林西县长组织人手,偷偷挖陵;1922 年(民国十一年),法国神父闵宣化盗陵;1930 年(民国十九年)热河省主席汤玉麟盗陵;1939 年(民国二十八年)日本人田村实造、小林行雄盗陵。 庆陵位于今内蒙古庆云山一带,庆陵,并不是一座陵,而是圣宗耶律隆绪的永庆陵、兴宗耶律宗真的永兴陵、道宗耶律洪基的永福陵三陵的合称。当地人将三座陵分别叫做''东陵’、''中陵’、''西陵’。其中汤玉麟盗庆陵在民间传,当时汤玉麟让汤佐荣带领陆军三十六师的官兵,以军事演习为名开赴庆陵一带。盗掘手法与孙殿英盗清东陵一样,先将陵区一带封锁起来,用军事炸药炸开了三座皇陵的地宫入口,再挖开长长的墓道。好多士兵整天在山上乱挖,挖了几百立方的土石。 中、法、日三国盗墓贼的黑手均伸向了辽代帝王陵,为盗墓历史上都非常少见,而且陈阳让几人想想,辽代的这些大墓,从金一直到现在,一直别人发现一直处于被盗状态下,即便这样,依旧在墓里发现大量的金银珠宝,瓷器供器,珍珠玛瑙,可想而知辽代这些贵族陪葬品得多么丰厚。 1992年6月,考古学家接到来自文物处的电话,说是发现一座大型辽墓,里面的墓志上刻有耶律羽之,当考古学家到达墓址的那一刻,瞬间亮了下来。那里有个深达十几米的大洞,看来大墓已经惨遭盗墓贼毒手。不出他所料,下去后能看到的,基本只剩下大量遭到损毁的丝织品和壁画,场面惨不忍睹,其他文物已不知去向。 当地公安机关立即展开了侦查,本来想从附近村民询问,可他们就在离大幕不远的村子里一家农户院墙上,发现搭着一件鲜艳的袍子,上面编入金线和银线,绣有对凤花纹,是罕见的丝织物珍品,明显不是寻常人家所有。一问主人,这果真是从墓里取出来的,并且附近的人家几乎都有这样的东西。 原来此前村里盛传山上有宝贝,于是村民纷纷前去哄抢。但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众说纷纭,却没人说得清楚,可是从村民手中收缴上来的,都是衣物布料,金银器皿都去哪里了呢? 一筹莫展之时,一位村民说起一个牧羊倌,经常在这一带放羊。一天牧羊倌回家时,手里却抱着很多沉甸甸的东西,说不定就和大墓有关。找到牧羊倌之后,在审问之下,牧羊倌承认自己确实从古墓里拿过东西,在他的家里发现有 40 多件金银器皿,金碗、银盘等,件件做工精美,但牧羊倌却不承认自己是盗墓贼。 他说那天放羊时,发现一个人为掩埋的洞口,挖开一看居然是个地道,下去后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羊倌就擦亮一根火柴,洞中突然金光闪闪,他凑近一看可不得了,竟然有这么多金银首饰和器皿,于是便顺手牵羊拿了不少。 看来这个墓在之前就已经有人挖掘,可为什么盗墓贼挖了洞,却没有带走这些宝贝呢?这实在不合常理,难不成羊倌在撒谎?好在没多久,盗墓人被抓捕归案,大家这才信了羊倌的话。 “哥,他们为啥已经挖好了盗洞,没进去呢?”秦浩峰在旁边好奇的向陈阳问道。 陈阳嘿嘿一笑,“根据被抓的四名盗墓者说,很早就发现那里有墓,用了两个月时间才好不容易挖到墓顶,结果在紧要关头,却因为分赃不均起了争执。于是他们打算暂且放一放,回头再来。谁料就在这个空档,却让羊倌捡了漏。盗墓贼再回来直接傻眼,里面的东西已所剩无几,只好拿走剩下的金银器。随后,山上有宝贝的事情才在村里传开,附近的村民又洗劫了一遍。” 陈阳把玩着琥珀璎珞,“你们想想,就这样,在历经三次野蛮盗掘后,这座契丹重臣之墓只剩一片狼藉,但即便这样,考古学家依旧在里面发现了好东西。” “什么东西?”劳杉在旁边,手臂撑着下巴,看着陈阳问道。 “那是一件万岁太金花银砚盒,长 18.4 厘米,宽 11-13.6 厘米,高 7.6 厘米。盒身装饰着一条四爪蟠龙,龙嘴衔着一朵盛开的莲花,花蕊正中间刻有三个大字万岁台。并且从砚盒中残留的墨迹可以看出,这是墓主人生前所用之物。” 万岁太金花银砚盒 “啊!”秦浩峰和柱子同时对视了一眼,龙和“万岁”都是帝王才能使用的,按照陈阳刚才说的,耶律羽之不过是个大臣,为何大胆逾制? 万岁太金花银砚盒龙纹 “哥,这耶律羽之是不是造反被发现了,被辽太祖给灭了!”柱子晃荡着大眼珠子说道,“居然敢自称万岁,这在那时候可是死罪呀!” 陈阳听完只是呵呵笑了一声,表示当时考古学家也是心存疑,为了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带着考古队再次重新走进墓中,当他推开主墓室的大门,用手电往里面一照,只见一道绿光突然闪现,把他吓了一跳。 “当然,这不是你那种绿,这是真绿,就跟鬼火一样。”陈阳笑着看了看秦浩峰,笑了一下。 秦浩峰噘嘴白了陈阳一眼,“哥,我那不是绿,还没开始呢,她怎么绿我!” “嘿嘿,”柱子在旁边坏笑了一下,“你那的确不是绿,你那是西瓜皮,连绿带黑的!” “你给我滚!”秦浩峰用力打了柱子一下,这家伙连肩膀都没揉一下,就嘿嘿笑着。 “行了,行了,”陈阳笑着表示可以了,继续向三人说了起来,“考古队仔细一看,其实并不是什么鬼火,而是原来整个主室四壁和地面,竟都是用绿色琉璃砖搭建,雕刻精致莹润剔透,每块砖的四角都有蜜蜂或蝴蝶图案。当场面可是相当的壮观!” 琉璃墓室 被盗墓者拆下来的墓门,上面的绘画完全被破坏 我艹!柱子听完惊掉了下巴,琉璃砖!那得用多少呀! “一个tm死鬼,居然比咱们活人还奢侈,难怪这帮盗墓贼要进去掏好东西了!”秦浩峰在旁边感慨了一下,“听完我都想去了,能扒一块砖头回来,也是好事呀!” 经过后来考古学家查阅资料,发现了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公元925 年底,耶律阿保机率军进攻渤海国,耶律羽之随军出征。渤海国投降后,耶律阿保机将其改名为东丹国,任命长子耶律倍为东丹国王,并为他配置左右两大相,和左右两次相来辅佐。其中,右次相便是耶律羽之,当时只是东丹国的第五把手。不得不说耶律羽之太幸运。右大相和左次相都是渤海国旧臣,不可能掌握实权。而左大相是阿保机的弟弟耶律迭剌,仅上任一个月就去世了。 一年后,耶律阿保机去世,次子耶律德光继位,为了巩固权力,耶律倍遭到软禁。耶律羽之顺理成章成为东丹国的实际统治者,因此才能享有帝王级别的墓葬。 说完这些,陈阳将琥珀璎珞拿在手里,向柱子几人说道,“这么跟你们说吧,像陈国公主这种墓,撑死就是贵族,她死后和驸马都胸前各佩戴一串琥珀璎珞;而在耶律羽之这种帝王级的大墓里,去根本就没有发现琥珀璎珞。” “我们都知道,契丹人认为琥珀有安魂的作用,死后墓中必定陪葬琥珀和水晶,那为什么耶律羽之的墓里,没有发现琥珀璎珞?” 秦浩峰低头想了想,“说明墓里之前有人下去过,将琥珀拿走了!” “虽然不知道刚才那大哥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琥珀璎珞,这么一大串琥珀璎珞,指定不是陈国公主墓里出来的,那就一定是耶律羽之墓里的!”柱子也在旁边开口说道。 陈阳听完点点头,表示这东西看起来刚出没几年,而耶律羽之的墓也是在1992年发现的,很有可能对的上。 “璎珞都在这里了,那还差一件握,估计也在那大哥手里!”陈阳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握?”秦浩峰和柱子同时一愣,“握啥?” 第776章 这个人就是陈阳 “握啥?”陈阳看着柱子笑了一下,“握手!” “啊!”柱子啊了一声之后,缓缓抬起手臂,伸向陈阳,“阳哥,你现在规矩挺大呀,告诉我们个物件,还得跟你握手了?这是啥规矩?” “我......我握你大爷!”气的陈阳白头拍开了柱子的大手,秦浩峰在旁边拍着桌面哈哈大笑,这大傻柱子,怎么能想到跟阳哥握手呢,这脑回路! 柱子一脸懵的挠挠头,“哥,不是你说的握手么?” “我说的握手,是葬俗用品,因古人不忍亲友空手而归,故常在死者手中握以金玉等下葬。”陈阳喊着向柱子解释着,“谁tm让你跟我握手了!” 古代有在死者手中握置东西的丧仪,称握。据刘熙《释名·释丧制》记载:“握,以物着尸手中,使握之也。”考古发现表明,不同时期墓葬中握的材质也不同:新石器时代的握多是兽牙或贝,殷商时代以贝居多,周代以后,握玉石器物的比较多,江陵马山一号楚墓中,墓主人手握绢团,汉代开始,虽有玉璜,但更多的是玉猪。在魏晋和明代墓葬中,也出土有这样器形的握玉,如明益宣王朱翊鈏墓中,就有 2 只玉猪。 辽代也有用握习俗,其质地以琥珀为多,水晶、玉石等也有发现。陈国公主墓中公主和驸马手中分别握有蟠龙纹、双凤纹琥珀,一旦握被人家盗出来了,也就说明这墓里没什么太值钱的物件了,毕竟这玩意是握在死者手里的,一个墓翻到这种程度,还能留下什么物件。 听陈阳这么说完,柱子一拍桌子,表示自己明白了,原来握这个东西,就跟自己奶奶去世时候,给她手里放的干粮是一个意思。 “屁!”秦浩峰撇嘴白了柱子一眼,“你奶奶手里的握的干粮,是准备用来喂恶狗的,人家那是用来抓金银财宝的,能一样么?” “那不是都在手里握着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那tm能一样么?”秦浩峰笑了一下,“要是有一天那大哥拿个馒头进来,说是耶律羽之手里的握,你也收呗!” “我又不傻,”柱子瞪了秦浩峰一眼,“辽代的馒头?那不都长毛了,谁tm收呀!” “那不就得了,必须得是值钱的东西!”秦浩峰拍拍笑着拍拍柱子肩膀,“馒头不能收!” “你给我滚,我又不傻!”柱子朝秦浩峰骂了一句,随后转头向陈阳问道,要是像耶律羽之这样的人物,一般死之后,手里都攥着啥物件。 “琥珀!”听柱子问完,秦浩峰白了一眼柱子,“陈国公主和驸马手里握着的都是蟠龙纹、双凤纹琥珀,估计这耶律羽之也绝对是琥珀,就算不是琥珀,也只能比琥珀更好,更贵!” 市委会议室内,里面坐着大大小小的领导,中间坐着市委书记方振国,会议桌最后端,坐着刚刚来江城上任不久,江城文化研究院院长杨铭。正常来说,杨铭是不需要参加这种政治会议的,但今天会议不同,因为这次会议研究讨论的方向,是遗留在江城那些中东百年建筑未来方向。 因为江城市准备扩建主干道,这条主干道从江城火车站一直到江东省省政府,而路的一侧,有大面积中东时期留下来的历史建筑。在马路边上的这些历史遗留建筑,阻挡了市政府扩道的计划,现在扩道的蓝图已经出来了,想要修建出蓝图上的效果,只有将这些历史建筑拆除。 方振国知道这些历史建筑的含义,这些不单单是冰冷的建筑,更代表了那个时期的文化,更是这个城市宝贵的历史遗产,不能轻易就这么拆除。可是如果不拆除,就会严重影响扩路计划,经过再三思考,方振国今天请来了研究院的杨院长,想听听他的看法。 “方书记,我个人觉得,杨院长说的确实没错。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几栋破旧的俄式建筑,就耽误了我们建设城市的步伐,我个人表态,还是拆掉。” “对呀,方书记,不能因为几栋老建筑,就影响了我们建设城市,毕竟我们要江城老百姓负责!” “我个人倒是觉得可以保留下来,但不能在原地。就算现在拆了,日后我们可以找一块空地,在重新建设么!” “这不行,那可是历史建筑,你推倒了在重新建,那不就是现在建筑了么?那能一样吗?” “对,我们江城历史悠久,这些历史建筑必须保护起来。” “你说的就不对,建设城市和保留历史,哪个更重要?” ......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金主任笑着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后笑着向方书记和徐副书记和田市长说道,“几位领导,我说下我的看法。” “我们江城是一座历史特殊的城市,一座城市,一定要有深厚的文化底蕴,这些历史建筑就是见证城市发展最好的证明,我们理应去好好保护这些建筑。”说到这里金主任微微停顿了下,“但现在全国都在开展城市建设,兄弟省份也在努力,甚至已经超过了我们江东省。” “我个人的看法,我们要以大局为重,我们背后是上百万的江城百姓,要对得起这些老百姓,要让他们过上富裕的生活。” “不能因为几栋老式建筑,就阻挡了我们江城的繁荣,我提议,拆除!” “那可不行!”金主任刚说完,杨院长直接站了起来,这tm不是坑人么?上一任研究院院长关金川因为什么被撸下去的,不就是因为文物那点事么?自己刚上任几天呀,这帮人就要拆百年建筑,这要是让上面知道喽,自己岂不是要为这帮人背锅! “我不同意,”杨院长站起来一脸怒气冲冲的说道,“这是百年建筑,那属于文物!国家有明确规定,不可毁坏,拆建,就算是自然倒坍,都需要追责!” “你们现在居然想要拆了,那根本不可能!我也不会在文件上签字!” 方振国看了一眼杨院长,向他示意先坐下,不要这么激动,这不是还在研究,一切还没有决定下来呢! “杨院长,”金主任冷笑着看了一眼杨铭,“我们不是不同意保存下来,可现在为了城市建设,我们也没有办法呀!而且我为你,要是因为几栋破旧的建筑,耽误了城市建设,这个责任你担的起么!” 杨铭可不管金主任,自己是负责文物的,金主任是负责建设的,他根本管不到自己。听金主任这么说完,杨铭当场就跟金主任顶了起来,自己才不为这些人背锅呢! 田市长敲敲桌面,示意大家安静一下,提议实在不行,就从这些历史建筑挑选出有具有代表意义的建筑留下,其余的进行拆除,大不了在这里建设一片花园,增加一下啊城市情调也不是不可以的。 方振国听完没有说完话,要是按照田市长说的这么干,那这条路就变成四不像了,一条笔直的大马路,突然在路中间突出一片花园,到时候车辆还要绕开,像什么样子么! 刘正光听完之后,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金主任,又看看三位领导,这时候领导们是最不好表决的,于是自己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各位领导,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大家参考一下?” 方振国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刘正光,示意他说说自己的想法。 刘正光看了一眼杨院长,开口向他问道,“杨院长,我想问一下,如果在不破坏这些历史建筑的情况,将其搬离原地址,算不算破坏历史建筑呢?” 搬离原地址?听完刘正光说的,所有人都狐疑的看向了刘正光,甚至有些人嘴角露出了冷笑。这位刘局长从外地来江城,这两年被江城干部排挤的不行,估计现在是疯了,这种疯话是怎么说出来的! 不破坏原建筑的情况下,将历史建筑搬离原地址,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那可是俄式建筑,不是小孩子堆的沙土,说搬走就搬走! 杨院长听到刘正光这么问自己,不由愣住了,根本就没明白他说的意思,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刘正光,过了半天憋出一句话,“刘局长,如果你能做到,当然不算。可那是楼,不是积木,说搬走就搬走了!” 金主任坐在刘局对面,听刘正光这么说完,不由哈哈大笑,一脸看笑话的模样,看着刘正光说道,“我们的刘大局长,真是人才!不得不说,你这个办法确实不错,但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你当那些建筑是什么?在底下按上两个轱辘就能推着走了,简直是笑话!” 刘正光抬头迎着金主任的目光看了过去,呵呵一笑,“金主任,作为建委的主任,我劝你还是多学学建筑方面的知识,你有些孤陋寡闻了!” 说完话,刘正光看向了方振国及其他领导,“几位领导,我曾经做过这方面的考察,这个地方的俄式建筑,原本都属于中东铁路,有一座造型独特的小洋房。尖尖的屋顶好像魔法师的帽子,绿色的屋顶,因为其特殊的房屋造型,显得格外的突出,离很远就能注意到这座独特的建筑,江城老百姓习惯称呼为小尖楼。” “最早是作为中东铁路历史事务所使用,1921-1924年为中东铁路管理局局长沃斯特罗乌莫夫官邸,后来成为了前苏联专家楼,再后来又成为了铁路职工住宅。” 说到这里,刘正光从自己面前翻出了一张资料,示意旁边的人将资料递给方振国,“方书记,我询问过咱们江城一位专业人士,他表示这种历史建筑要是因为建设城市而拆了,那是非常可惜的。” “当我问道他,如何能在不影响扩路的情况下,将这些历史建筑保存,他给我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将这座小尖楼,向后移动150米!” “同时,将附近低层俄式建筑移动到江北风景区,修复和重新粉刷之后,和已有的俄式建筑群体,组成一个俄罗斯风情小镇,开发成为一个具有异国风情的旅游景点。” 说到这里,刘正光看看在坐的各位,“我觉得这个想法非常不错!”说完之后,刘正光又将手里的另一份资料,推向了方振国。 方振国拿起资料,同时示意其他罗市长和徐副书记一起过来看看,这套俄罗斯风情小镇的方案很详细,几人一边看着一边不住点着头。如果真能成立的话,那无疑在江城又多了一处旅游景点,这是非常不错的。 “开玩笑!”金主任冷笑了一声,“想法确实不错,但刘局我要提醒你的是,那是一幢幢小楼,不是货物,说搬走就能搬走的!” “还往后平移150米?怎么移动,做法么?”说到这里,金主任把嘴一撇,“你要是能移动一米,我都算你厉害!” “刘局,你可是堂堂规划局局长,别老听那些人瞎说!”金主任笑着看着刘正光说道,“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您这是听了哪位江湖术士的鬼话,不妨说出来让大家也认识认识这个高人!” 听金主任说完,参加会议的人也都纷纷笑着看向了刘正光,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局长这位置上的,能挪楼这种骗小孩的话,他都信! “哈哈,”刘正光扫了一眼金主任,随后轻轻拍拍自己的衣服,“这位高人金主任也认识,他就是江城市子阳寄卖行的老板,陈阳陈老板!” 谁?陈阳? 方振国听完,拿着资料的手不由哆嗦了一下,猛的抬头看向刘正光,自己女婿还有这本事吗? 第777章 让古建筑自己走起来 所有人听到陈阳的名字都不说话了,纷纷看向了方振国。方振国也愣住了,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刘正光,从刘正光的眼神中方振国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方振国心中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话简直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如果陈阳有这样的本事,那真有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意思了,能把楼挪走,这...... 刘正光继续说了起来,他是相信陈阳陈老板的,从姚家井的村路,再到轮渡站的改造工程上,陈阳都有着不俗的表现。自己亲自询问过江城古董协会会长宋青云,宋青云对陈阳的能力充分的肯定,而且从很多方面来看,陈阳在古董方面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 “我对陈老板非常相信,我相信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办法做到!” 方振国有些犹豫不决了,最后表示,既然刘局有这么大的信心,那就把自己这个女婿找来问问,他到底怎么把这些古建筑挪走,之后在做决定。会后,方振国将刘正光和杨铭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方振国给两人发了烟,又倒了茶水,“老刘,你跟我说实话,你今天说的这事,真是陈阳亲口跟你说的?” 刘正光笑着点点头,“陈阳确实跟我说过,而且他还跟着拍着胸脯保证过,全国现在就他会!” 方振国听完一边抽一边笑了一下,“这小子,还全国就他会,那他又在哪里学来的?竟吹牛!” “这样,我打电话,把陈阳叫过来,让他跟咱们仔细说一下。”方振国笑着起身去打电话,“杨院长,你也在这等着,一会一起听听,给出专业意见。” 陈阳接到电话之后,开着车飞快的赶到了市政府,方振国找自己,还说有大事,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陈阳知道,要是普通的小事,方振国绝不会在他上班的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是大事。 当陈阳走进方振国办公室的时候,看着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心里不由羡慕起来。从上一世到现在,自己还是第一次进政府官员的办公室,这办公室跟电视里差不多,甚至比电视里的还要大,甚至办公室里有个小单间,应该是用来中午休息的。 看到办公室内的小单间,陈阳心里暗暗笑了一下,国家本意是好的,让这些领导干部中午或者加班的时候,可以进行临时休息。可无奈的是人坏呀,在办公室弄个小单间,在找个漂亮的小秘书,那岂不是想休息就休息,难怪那么多干部腐败呢! 设计上绝对有问题,这要把小单间的门改成铁栅栏,没事让他们中午进去吃饭休息,到点在由专门人拿钥匙打开铁栅栏,估计一个犯错误的都没有! “陈阳,坐!”方振国见到陈阳在秘书的带领下走进来,示意陈阳坐下,之后向陈阳简单介绍了一下两人,随后就向陈阳问道,“今天叫你来,主要是问你一件事,听老刘说,你有个能挪楼的本事,跟我们说说。” 陈阳听方振国这么问自己,又看看刘正光和杨铭,心里就清楚怎么回事了,于是嘿嘿一笑,“爸,我跟你说...... ” 陈阳刚要开始说,方振国把手一伸,打断了陈阳,“陈阳,这屋里只有方书记,没有爸。” “好嘞,爸......不是,那个方书记。”陈阳笑着挠挠头,之后向几人讲解了一遍怎么将这些历史古建筑挪走。 首先迁移历史建筑,一共就三种办法。第一种,简单常见,就是直接将历史建筑拆了,不过拆的时候要非常小心,利用原来的料再重新翻盖。 第二种,就是将整个建筑按照比例进行切割,做好标记,搬到新地址之后,按照标记重新拼接,就像拼积木一样将历史建筑在重新拼起来,最后在对进行破损的地方,进行修复。 第三种比较麻烦,而且耗费资金和人力,就是直接将历史建筑迁移。 前两点方振国一听就明白了,可这第三种办法,到底是怎么实现的,三人纷纷表示好奇。 “其实很简单,”陈阳微微一笑,“就是将建筑物在某一水平面切断,使其与基础分离,变成一个可搬动的重物,采用步履式平移的方法,在古建筑下方安装步履走行器平移设备,在建筑不同部位进行顶推。” 刘正光听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理确实没问题,可这建筑到底是怎么跟地面脱离的? “陈阳,那你这种办法跟第二种不是差不多的么,都是进行切割之后,进行搬移么?”方振国在旁边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就算你能在下面安装履带,你怎么让建筑跟地基进行分离呢?” 陈阳微微一笑,转身去办公桌拿了一张纸和一只笔,边画边讲解了起来,“建筑脱离地面,其实就是沿着平移范围挖一个基坑,将建筑面底部掏空,并浇筑托盘梁,用钢支撑将古宅撑起,同时,搭建滑道梁,如果需要旋转,还要搭建旋转筏板。” “之后,穿上保护罩。在整栋建筑的内外部搭设模板、脚手架,建筑外立面安全绿网全覆盖,对古宅进行全方位的临时加固,为古宅提供结构支撑保证。” 陈阳表示,将历史建筑做好一切防护措施之后,在下方安装可移动的履带,当然这履带可以不是真的履带,也可是用大量钢管来代替,但称重能力要相当过硬才行,之后顺着铺设好的轨道,将建筑物一点点挪动到新位置。 “这种办法只适合小范围搬迁,挪动时候要非常小心,每天能挪动的距离非常短,”说到这里,陈阳放下了手中的笔,“如果要大范围移动,比如要从一个区移动到另一个区,这种办法根本不可取,几乎都会用第二种办法。” 听完陈阳解释的,方振国陷入了沉思,陈阳说的办法非常可行,最起码依靠现在江城的技术力量,完全可以做到,但就是有一点,如果这么做,会无形中增加一笔开销,而且从陈阳描述中,方振国知道,这开销非常大。 杨铭在旁边听完之后,不由眼前一亮,向陈阳竖起了大拇指,“陈老板,牛!”说完之后,杨铭笑着一拍大腿看向方振国,“方书记,陈老板这个办法可行,既保护了历史建筑,而且也不影响扩道,我支持!” 你同意?光你一个同意有什么用!方振国微微叹了一口气,如果需要增加预算,那就得重新打报告向申请了,这一来一回又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 想到这里,方振国微微点点头,将陈阳画的设计图往桌面上一放,抱着肩膀,“方案倒是可行,只是又增加了一笔财政预算,这需要重新审请,我看我们还是在开会谈论一下,之后在做决定吧!” “陈阳,这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先回去了。”方振国向陈阳摆摆手说道。 陈阳微微一噘嘴,说了一句哦之后,拿起自己的包,一脸不满意的转身准备离开,就在打开办公室门的那一刻,伸手传来了方振国的声音,“晚上去家里吃饭!” 这还差不多!陈阳转身冲着方振国微微一笑,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陈阳离开的身影,方振国笑着摇摇头,旁边的刘正光看看方振国的表情,不由微微一笑,“方书记,你有个好女婿呀!” “就是呀,”杨铭也在旁边笑着说道,“方书记,都是一个女婿半拉儿,你这女婿,能顶两儿子了!” 说完话,杨铭一指桌面上陈阳画的图,表示就这办法,全国都没有一个人能想出去了,要不陈阳怎么说,全国就他一个人会呢!有了这办法,日后江城乃至江东省遇到遗留的古建筑,那都不需要前怕狼后怕虎的了,直接搬开就行了! “呵呵,”方振国一脸的笑容,之后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孩子还太年轻,都是一些想法而已,还得靠咱们这些大人掌舵!” 刘正光看着一脸得意的方振国,笑着连连摇头,“方书记,你就知足吧,我要是有这女婿,半夜睡觉我都能笑醒!” “你那是梦到娘们了!” 方振国说完,三人脸上纷纷愣了一下,之后纷纷仰头大笑。 “喂,陈阳,你在哪里呢?”开车往回走着的陈阳,接到了宋青云的电话。 “我去我爸哪里了,怎么了?” “赶紧回来,我有急事跟你说!”电话中,宋青云语气有些沉重,甚至带着一丝丝担忧。 第778章 钻山鹞子 “师叔!” 陈阳一脚迈进自己的店铺门,就看见宋青云坐在椅子上,眼神跟平时比起来,有些发呆,手里拿着茶杯,就在嘴边上,也不喝,就这么举着,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被陈阳这么一喊,宋青云缓过神来,示意陈阳坐下,自己有急事跟他说。 “师叔,到底怎么了,看你这样子,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样。”陈阳坐下之后,看着宋青云的表情,略带疑惑问道。 宋青云抬头看了一眼陈阳,随后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陈阳一根香烟,抽了一口之后,缓缓开口说道,“昨天晚上接到我二大爷的电话,来咱们江城莲花带队的人换了。” 陈阳听完愣了一下,这么好的机会边老放弃了? “换成谁了?边老为什么不带队了,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宋青云摆摆手,表示这是上面的决定,因为边老善于的是墓葬,上面认为既然这次是要塞,边老不一定擅长,加上边老的年纪,所以这次派来青年派的代表,王伟业。 “王伟业?”这tm是谁呀,自己怎么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不用问就知道,这不一定是谁家的公子哥呢,这是见到功劳要到手了,来捡现成的来了! “这谁呀,在京城很有名么?”陈阳疑惑的抽了一口烟,摸着下巴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摇摇头,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不过二大爷昨天跟自己说过,王伟业是典型的学术派,听说是几年前留洋回来,直接就进了考古研究部门。 “我二大爷打听了一下这小子,先不说学术方面怎么样,这家伙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从来不下墓,说什么家里就自己这么一个儿子,怕下墓沾了晦气!”宋青云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你说,学考古连墓都不敢下,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本事?” “有拍马屁,捡现成的本事!”陈阳在旁边瞪了一眼宋青云,表示这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事,你要是不说,等咱俩有机会,自己就去偷摸拿出来了。这会倒好,都便宜了别人了。 宋青云抽了一口烟,白了一眼陈阳,自己也不想这样,谁知道上面能派个混子来! “还有一个关键问题,王伟业这家伙吧,”宋青云说了半句话,眉头皱在了一起。 “他咋了?” “他留学的学校是小鬼子的学校!”宋青云说完,狠狠抽了一口烟,“你说这后面......” 陈阳瞬间明白了宋青云的意思,转头看了一眼宋青云,之后也皱起了眉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应该先去一趟莲花山了!” “还有,你说这次会不会是西美在后面做手脚?” 西美集团投资江城的目的,现在已经很明确了,就是为了找到多年前埋在地下的那些物件。现在莲花山暴露出来了,陈阳不信小鬼子不心动,上一次在莲花山自己带回一件茶盏,陈阳分明记得,上一世的时候,这只茶盏可是一直存放在小鬼子国家的,很显然上一世小鬼子就已经把莲花山要塞里的那些物件,偷偷摸摸取走运回去了! “这也是我担心的!”宋青云有些担忧的点点头。 这下麻烦了,现在莲花山已经封山了,吕秋颖说过,部队都已经进入了根本不可能进去。而且就算陈阳和宋青云能进入莲花山,先不说能不能找到要塞,万幸找到了要塞,找到了里面的物件,凭自己和宋青云两人,根本就无法将那些物件拿出来;如果多带些人过去,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入莲花山。 “师叔,现在我们连山都进不去,想要抢在他们前面,我们必须得想一个进山的正当理由呀!”陈阳一根烟抽完了,也没想出什么办法。 宋青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无奈的笑了一下。已经摆明了,国家要进去征收资源了,无论什么理由,在人家眼里都不正当,怎么可能会让你随便进山呢! 听到宋青云这么说,陈阳一时间也没了办法,本想着从包里掏出香烟,发现早上柱子收的琥珀璎珞还在包里,于是就拿出来一边盘玩着,一边想着办法。宋青云一扭脸,就看到了陈阳手里的琥珀璎珞。 “呦呵,好小子,你又入手好物件了,来给我看看!”宋青云示意陈阳给自己看看。 “不给!”陈阳把嘴一撅,把琥珀璎珞顺手换到了另一只手上,“以后啥好东西都不给你看了,你那嘴成天没个把门的,啥事都往外说!” “你要是能想出进入莲花山的办法,我就给你看看!”说完话,陈阳还笑着向宋青云晃晃手里的琥珀璎珞。 “你快给我看看,”宋青云向陈阳比划着说道,“眼前的好物件没看到,哪有心情想别的。你给我看看,万一看着看着我想到办法了呢!” 宋青云在旁边磨叽着,陈阳无奈将璎珞放到桌面上,示意宋青云自己看,低头自己想着有什么能进入莲花山的办法。宋青云在旁边拿着琥珀璎珞看着,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最后拿着琥珀问陈阳的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柱子收的,”陈阳白了宋青云一眼,“一看就是刚出来四五年的生坑货,但确实是件好物件,应该是从某位辽代大人物墓里出来的。” 宋青云拿着物件点点头,陈阳说的没错。宋青云拿着琥珀璎珞看着,半天之后,抬头向陈阳说道,“你这个物件,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呀?你家祖上?”陈阳嘴角笑了一下。 “去你的!”宋青云也是嘿嘿一笑,“我家祖上三代贫农,根红苗正。要是祖上有这样的人物,我手里得有多少好物件!” 宋青云微微抿了一下嘴角,一只手不断扒拉着琥珀璎珞,另一只手摸着下巴,“这让我想起了钻山鹞子温洪!” “钻山?”陈阳微微转头,满脸疑惑的看向宋青云,“还鹞子?你咋不说你想起了燕子李三呢!” “赶紧想办法!”陈阳白了宋青云一眼,这老家伙,没事就想些没用的,现在莲花山里的那些物件都要被人弄走了,他却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宋青云呵呵笑了一声,将琥珀璎珞放在了桌面上,“说你毛都没长齐,你还不信!我说的这位,可是个盗墓的高手!” 盗墓的?还是高手?陈阳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这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他要是说姚玉忠,自己还知道,这温洪是什么人呀! “温洪,是这些年咱们这边盗墓的高手,他这个人为人低调,不爱声张。”宋青云喝了一口茶水,向陈阳悠然的说了起来。 近几年内,盗墓确实横行,也有一些知名的盗墓高手,比如梦老大,京字的李怀生等等,无论南方还是北方,大大小小的盗墓团伙有太多人,这里面有两个人最为知名一位是关内第一高手,任全胜。他是很早就出名了,后来跟边老一样,被国家收编了,还参加了着名马王堆考古。 另一位是关外高手,姚玉忠,这人是这几年才展露头角,而且听说本事相当厉害,典型的北派手法,通过某些人从他手里的购买的物件来看,这家伙盗的几乎都是大幕。 这两人陈阳倒是知道,毕竟关于他们的报道和相关资料太多了,别说陈阳了,就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可这温洪到底是谁? “抛开这些人,还有一位高手,他的名字就叫温洪,听闻行内都称他为钻山鹞子,”宋青云放下了茶杯,仔细向陈阳说了起来,“这人跟其他人都不同,他是每几年出手一次,从来不去南方盗墓,关外的大墓他也不随便盗,他只盗辽金时期的大墓!” “最有特点的,”宋青云说到这里,用手指敲敲桌面,“他每次只从墓里偷几件值钱的上来,之后去购买一堆仿品,将真品和仿品掺在一起卖!” 我艹!陈阳听到这里,猛的想起第一次遇到那位大哥的时候,不就是真假掺在一起的么,不会吧,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第779章 咱们建学校 听宋青云说完,陈阳心里微微吸了一口凉气,这么看来,自己遇到的那位大哥就应该是温洪,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陈阳试探着向宋青云问道,“哦,这人倒是挺奇怪,自古盗墓者都是能拿多少就拿走多少,恨不得把墓都搬走,他倒是挺自律。” “师叔,你见过这个人么?” 宋青云眼睛看着前方,想了片刻之后重重点点头,自己在来江城开店铺第二年就遇到这个人,当时还从他手里买了一件玉器,他还送了自己一枚铜钱。 “当时那枚铜钱全部被污垢沾染,微微能看清半个宝字,”宋青云回忆着,“所以我也没当回事,后来我回京城过年,无意中将这枚铜钱带了回去,在家无事的时候,将这枚铜钱清洗了出来,结果是一枚保宁通宝!” “什么?”听宋青云说完,陈阳顿时大吃一惊,“保宁通宝?那......那可是辽景宗保宁年间所铸,放眼全国都没有几枚呀!” 保宁是辽景宗耶律贤在位时的第一个年号,从969年-978年,保宁通宝就是在此期间所铸行。保宁通宝为铜质小平钱,单点通,光背,钱文字体为隶兼八分书,从相关资料记载,首枚保宁通宝出土是在民国初年,辽东地区,曾经位列古泉五十名珍之一,极为罕见,品相好者更为难得。 辽上八品包含八种辽王朝铸造的钱币,即通行泉货、神册通宝、天赞通宝、天显通宝、会同通宝、天禄通宝、应历通宝、保宁通宝,其中后面七个都是年号钱。辽国建国初期,契丹民族依旧保持着原始的生活风貌,民族以游牧生活为主,流行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所以古钱币并不是主流的交易方式,到辽王朝后期,铜钱在日常交易中的价值才慢慢展现出来。 至于辽景宗耶律贤么,他是辽代的第五位皇帝,耶律贤要是你不知道的话,有一部电视剧你一定知道,那就是《燕云台》,《燕云台》写的是辽朝承天皇太后——萧燕燕的故事。 景宗在位十五年,辽景宗耶律贤多疾,萧燕燕16岁入宫,先为贵妃,旋册皇后,巨细事务均由她裁决。辽景宗可以说完全信任这位自幼就看上的姑娘,也信任并甘心将整个国家交给燕燕去打理,萧太后执政和摄政时期可以说是让辽国进入了最辉煌鼎盛的时期。 陈阳听到这位温洪给了白白给了宋青云一枚保宁通宝,瞬间张大了嘴巴,一脸吃惊的说道,“这.......这家伙白白给你了?” 宋青云点点头,随后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清理出来之后,也是猛然间吓了一跳,急忙去找我二大爷确认,我二大爷也断定就是一枚保宁通宝,为此还问了两个人,最终将这枚保宁通宝确定了下来。” “可笑的在后面!”宋青云叹息了一口气,当自己二大爷知道这枚保宁通宝的来历之后,急忙问自己那块玉器带没带回来,还好自己将玉器带了回来,交给自己二大爷看了一遍。看完玉器之后,宋开元直接重重踢了自己一脚,原因很简单,从出土的玉器上来判断,再加上保宁通宝,很有可能都是从辽乾陵出来的。 “人家是看你没看明白,送你一枚保宁通宝,让你自己寻思呢!”这是宋开元对宋青云说的原话。 “我艹!”陈阳听完咂巴咂巴嘴,早知道这样,自己遇到那位大哥的时候,也装看不明白了,他是不是还能送自己一件好东西,可惜了。 “后来我经过询问才知道,在咱们这边有钻山鹞子这么一号人物,”宋青云无奈的笑了一下。 “那天长什么样子?你以后就没遇到过他?”陈阳好奇的在旁边继续问道。 宋青云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表示当时是冬天,自己见到温洪的时候,他头带狗皮帽子,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军大衣,脚底下倒是穿着一双海拉尔棉鞋,络腮胡子,眼睛一直都眯缝着,总给人一种笑嘻嘻的感觉。 “听人们说呀,这温洪只有下午前才去刮了胡子,平日里就是随便修剪一下而已。”宋青云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后来我倒是在锦城遇到过他,可惜呀,只是打了个照面,他进饭店,我跟朋友出饭店,等出来之后我才想起。” 没跑了,就是那位大哥! “这要是把他找过来,帮咱们......” “你给我打住!” 宋青云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陈阳喊停了。随即陈阳苦笑着摇摇头,这师叔是真不让自己省心呀,前脚刚把莲花山给卖了,现在办法还没想出来呢,他居然想让一个盗墓贼入伙,这tm什么想法!他去了还有两人的份么? “师叔,你让一个盗墓的加入咱们,那还能有好么?”陈阳白了宋青云一眼,有些无语的说道。 “你不知道,我听说这温洪祖上就是猎人,非常擅长丛林生活,而且听说......”说道这里,宋青云凑近了陈阳小声说道,“听说他能跟百兽对话......” “我现在不想跟你对话!”陈阳瞪了一眼宋青云,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人家说什么都信呢。还能跟百兽对话,一听就是别人瞎传的,“你咋不说,他能跟花草树木对话呢?” 两人正小声说着话呢,吕秋颖从外面一路笑着,一路由刀疤陪同着走了进来,推开大门之后,晃动着手中的饭盒,表示来给大家送饭来了。 “嘿,看看今天咱们的小厨娘给你们做什么好吃的了!”刀疤一进来,就咧着大嘴将饭盒放在了桌面上,“能馋疯了你们!” 秦浩峰和柱子抬头看了一眼刀疤,皱着鼻子闻了几下,愣神没闻出来,伸手就准备打开饭盒看看,被刀疤一手按住了,“你们三个猜,猜对了吃,猜错了买汽水!” “吃个饭还得猜?”柱子皱着鼻子用力闻了几下。 劳杉在旁边凑到饭盒前面,用手扇了扇,“刀疤哥,不用猜了,烙饼卷酱肉,对吧?” “我艹!”刀疤吃惊的看了一眼劳杉,“你这小子确实是吃货呀,这都能闻出来?” 劳杉听完嘿嘿一笑,“刀疤哥,你就是对不对吧,要是没错,还是酱牛肉。” 刀疤挠挠头,表示非常疑惑,伸手打开饭盒,果然里面是烙饼,最后两个饭盒里装着满满登登的酱牛肉。 “我终于知道陈老板为啥留下你了,”刀疤冲着劳杉一笑,“你这真是长了个狗鼻子!” 当刀疤把饭盒打开,一阵阵扑鼻的香味,顿时勾引起了三人的食欲,根本就等不及了,直接就上手。 看着吕秋颖放在陈阳和宋老板面前的饭盒,陈阳也深深闻了一鼻子,好家伙,真香呀!难怪刀疤这些家伙,天天喊人家小厨娘,这做饭的本事确实不小。 宋青云看着吕秋颖的身影,眼睛转了几圈,“陈阳,你这个小厨娘就是莲花山人对吧?” “什么小厨娘,”陈阳把酱牛肉放在饼上面,又放了一些配菜,开始将饼卷起来,同时白了宋青云一眼,“这小丫头叫吕秋颖,你这么大岁数了,别跟着乱叫,整的自己跟老流氓一样!” “什么老流氓,我不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么?”宋青云白了陈阳一眼,也被大饼卷肉的香味吸引了,开始卷起大饼来了。 陈阳狠狠咬了一大口饼,有些担心的说道,“这小丫头奔着投奔小峰来的,暂时也没找到什么好工作,我就先安排到建筑公司了。”说道这里,陈阳不由冷笑了一声,“本想着让她平时帮忙打扫一下卫生,结果那帮臭小子,见到吕秋颖之后,都开始自觉打扫卫生了。吕秋颖一看没活干了,这才开始给大家做饭。” “我这正愁呢,给吕秋颖找个什么活,要是老这么在建筑公司待下去,早晚出事!” “找活?”宋青云抬头看了一眼陈阳,嘴里嚼着大饼,眨巴了几下眼睛,向吕秋颖喊道,“小颖,你过来一下。” 宋青云没事就来陈阳这里,吕秋颖也早就认识了,听到宋老板喊自己,于是就走过来了,“宋老板,你找我有事?” 宋青云点点头,“我听陈老板说,你还想找个其他的活,是么?” 吕秋颖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建筑公司其实也没啥可干的,就是每天做做饭,这不就等于陈老板白白给自己钱么,那可不行! “宋老板,你有工作给我介绍么?” 陈阳吃着大饼卷肉,也不知道宋青云到底要干啥,眼睛转动了几圈之后,“师叔,你不是想把小颖弄过去给你做饭吧?” 想到这里,陈阳连连向吕秋颖摆手,“小颖咱不去,我跟你说,他就是孤老头子一个,脾气又不好,可难伺候了......” “去!”没等陈阳说完,宋青云冲着陈阳就喊起来了,“什么叫弄到我那做饭去?我有钱没地方花呀,我要是想吃,直接上你这来吃不就行了,还不用我出钱!” 陈阳笑了一下,这老家伙算盘打的果然好精明! “小颖,我朋友有个活,不过需要学历,我问问你,你什么学历呀?”宋青云轻声轻语的向吕秋颖问道。 听到问自己学历,吕秋颖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道,“宋老板......我小学刚刚读完。” “小学呀!”宋青云听完直接皱起了眉头,“可惜了,这学历不够呀!” “你怎么就读完小学了呢,你们那里没有初中么?”宋青云向吕秋颖问问道。 吕秋颖摇摇头,表示自己村子里连小学都没有,附近三个村子的小孩想要上学,必须要去县里的学校,来回要好十几里地呢,夏天还好说,要是冬天,大冷寒天的可遭罪了。 “我是考上了初中,但因为初中刚要去更远的地方,来回更不方便了,我就没去。” 宋青云听完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你们周围村子一所小学都没有么?” “嗯。”吕秋颖点点头。 “真是难为你们这些孩子了。”宋青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示意自己会帮吕秋颖找找看,吕秋颖谢过宋老板之后,转身又去跟刀疤他们聊天去了。 见吕秋颖离开了,宋青云凑到了陈阳身前,小声说道,“小子,师叔有办法了,我们去莲花山建学校!” 啊!陈阳嚼着饼的嘴突然停下来了,看着宋青云眨巴了几下眼睛,师叔要干什么? 建学校? 你叫宋青云,你tm不叫古田乐,没事建什么学校呀! 第780章 小槐 “师叔,你这么有钱么,”陈阳抬头疑惑的看着宋青云,“这钱都已经多到可以义务盖学校了?” 宋青云瞪了陈阳一眼,“小子,你想什么呢?咱俩一块出钱,凭啥我自己一个人出!” 陈阳听完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没钱,要想盖宋青云自己盖去! “你是不是傻?”宋青云直接抬手打了陈阳脑袋一下,“你以为真去盖学校呀,咱们不是得找个由头进山么?” “去建学校就是最好的由头!” 陈阳放下了手中的卷饼,打着发展国家教育的幌子,进山寻宝,这种主意也就宋青云这种老狐狸能想的出来。不过...... “师叔,你这由头倒是不错,但是人家要是问,你盖学校为啥要进山,你怎么说?”陈阳看着宋青云,小声问道。 “当然是伐木了!”宋青云理直气壮的说了一句。 “你有病吧?”陈阳微微一噘嘴,“人家盖学校都是用砖头水泥,你用木头,这叫捐学校么?这tm叫用人家的材料帮人家盖学校!” “你才有病呢!”宋青云冷哼了一声,“我可以用砖头水泥盖学校,那桌椅板凳怎么办?我是不是需要进山砍木头,找木匠做!” “你不能都让我买吧,那得花多少钱?再说了,学校用木头的地方多了去了,离着山这么近,还不让我用木头?” 宋青云又跟陈阳解释起来,就算我用砖头水泥给学校,你得先让我进山砍点木头吧,我总得搭个临时的住所呀,要不然这些工人住哪里?你别看现在天然,等地基挖完了,学校盖好了,那都秋天或者冬天了,你总不能让大冬天去林子砍木头去吧,我现在砍点存着,到时候冬天用总行吧! “你打算盖多大一个学校呀,”陈阳笑着向宋青云问道,“还盖到冬天,那得盖多大一个学校!” “先找个人设计一个大的图纸,来它六层,最差也得三层。”宋青云狠狠咬了一口大饼,“在设计一个大操场,先往大了弄呗,越大上面越容易批,因为涉及到他们的政绩。” “实在不行,把第一层盖完的时候,就说没钱了,直接封顶,怎么说也是一所学校,不是么?” 哎呦我艹!陈阳听完笑着直捂脸,真是人老奸马老滑,宋青云连tm后路都想好了。不得不说,宋青云这个办法确实不错,这老家伙怎么想出来了呢? “你估计我们一人得投多少钱?”陈阳一边吃着大饼一边问道。 宋青云表示怎么着也得一家三四十万,就往50万准备吧! 陈阳抬头看了宋青云一眼,“一家五十万?那得盖挺大一所学校了,这预算是不是高了一些。”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两人不能从莲花山发现好物件,或者根本就找不到要塞,这钱不就亏了么? 宋青云转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看陈阳,随即把嘴一撇,“你真他娘的有钱,我是说咱们俩一共出五十万!” 这么点钱,那估计预算是不够! 饭后,宋青云出门准备去了,这套业务他比较熟悉,各种关系全都能打通,在加山这次又是跟陈阳两人,有了陈阳这层身份,那办起事情来更好办了。宋青云让陈阳等自己的消息,一旦计划定下来,就开始准备进山的东西。 三天时间过去了,陈阳还没等来宋青云的消息,却等来到了父亲陈国华的消息,谭局又把上次打麻将的那几个人约了出来,这次需要找人帮忙了。对于这种事情,其实陈阳不太愿意管,但无奈父亲开口了,陈阳不可能不管,于是就让刀疤去帮忙。 刀疤则表示,这种高端局自己就不行了,需要找一位高手出面才行。让自己组织小弟做局还行,但是让自己一个人对付三个人,这有些困难,于是就找了小槐。 “陈老板,您好。”小槐跟着刀疤来见陈阳,看到陈阳之后,微微笑了一下,打了声招呼。 “哥,这就是小槐。”刀疤笑着指着小槐介绍说道,“无论是扑克,还是麻将牌九,就算是大街上最简单的猜大米,他都能信手拈来,对付那三个老油田,绝对没问题。” 陈阳笑着示意小槐坐下,随后给刀疤和小槐递了根烟,好奇问道两人,“猜大米是啥?” 刀疤示意小槐给陈阳表演一下,小槐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表示没有大米就用瓜子代替。将一把瓜子撒在桌面上,之后将一小部分瓜子分离出来,小槐伸手指向另一对瓜子,“陈老板,你猜这是单还是双?” 陈阳明白这是什么游戏了,之前自己在街头上见过类似的这种把戏,只不过人家是将瓜子数好了。比如就是六颗瓜子,一颗颗在你面前数清楚了,用个碗扣上,之后让你猜里面是几颗。 这个玩意,一般都会安排几个托,你站在他们边上,看着可简单了,看着人家托咔咔赢钱,等你一上去,怎么猜都猜不中,兜里有多少钱都得输出去不可!这种游戏,主要看的就是支摊子人的手法。 “双!”陈阳抽了一口烟,笑着说了一句。 随后小槐点点头,用手一次从瓜子堆里扒拉出来两颗,直到最后就剩下两颗瓜子,只见小槐拿起一颗瓜子跟刚才那些筛出来的瓜子放在一起,笑着向陈阳说道,“陈老板运气真好,这都能猜中,要不然您能挣大钱呢!” “那您猜猜,这次是单还是双?” “这次指定是单了呗!”陈阳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随后小槐已经用刚才的方式,将瓜子两颗两颗挪到另一边,到最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明明应该是单数的瓜子堆里,最后居然剩下两颗瓜子! 我艹!陈阳看的有些目瞪口呆,虽然自己知道小槐一定用了什么手法,但他那只手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而且每次都是伸出一根手指挪动瓜子,这到底怎么作弊的? “陈老板,您这次运气不好,”小槐微微一笑,顺势将两颗瓜子一起划拉过去,“还要猜么?” “双!” 结果,同样的手法,同样的结果,这次桌面上就剩下了一颗瓜子。 “我艹!”陈阳抬头看看小槐,“不是,虽然我知道你一定用了什么手法,但......你就用一根手指,在我眼皮底下来回挪动瓜子,我居然一点看不出来,真神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槐嘿嘿一笑,摊开手掌,只见大拇指和中指,无名指之间,压着一颗瓜子。 “第一次分开瓜子的时候,你我都不知道是单是双。”小槐向陈阳解释了起来。 经过第一次数瓜子,你我都知道这堆瓜子是单数还是双数了,如果你猜中了,那我就奉承你,同时也增加了你赢的信心。但是在接下来,就可以利用手中的这一颗瓜子,我决定是你赢还是我赢。 解释完之后,小槐用慢动作给陈阳做了一遍,陈阳这才看明白。 “梁局,老谭上次可是输了不少,这次不会有诈吧?”杨主任有些担心的向梁局问道。 “有诈?呵呵,”萧科长咯咯一笑,“咱们三个可是牌桌上的老手了,就算他有什么心眼,还能斗过咱们三家!” “有钱不赚,才是傻子!” 梁局听完也是仰头一笑,伸手直接拍在萧大美人的腿上,“就是,老杨你怕什么!有咱们萧大美人在,只要略微用一下美人计,哪个能不分心,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我可是听说,他们电子局上次卖家属楼狠狠赚了一笔,上次只是让他输了一部分,这次咱们要全赢过来!” 第781章 祝语嫣来了 临上楼前,小槐交代了一下谭局长,上去之后就说自己是他的亲戚,今天没事带着自己过来玩的,之后又让刀疤在下面车里等着,两人上去半个小时之后,刀疤给谭局打个电话。 “上手半个小时,我指定能看明白了,”小槐微微一笑,“到时候找个理由,我上!” 谭局看看陈国华,陈国华点点头。谭局没有办法,点点头,带着小槐拎着钱,向梁局家走了上去。 “老谭,哈哈,”梁局热情的打开自己家大门,看到谭局身后的小槐微微一愣,随即热情的招呼两人进屋,“老谭,这位是......” “这是我侄子。”谭局笑着坐在了沙发上,一边说话一边将手提包放在了桌面上,三人眼睛盯着谭局拎来的手提包,不禁嘴角翘了起来,看来老谭今天又没少拿。 “这小子没什么事,今天去找我,想让我给他找个活,”说到这里,老谭一脸的为难,“这些年可不比之前了,我上哪里给他找活去,这不是正好没事,就陪我过来了。” 说着话,老谭向小槐伸手一指,“小子,你只要今天把他们三位伺候好了,指定能给你找个好工作!” 谭局说完,本以为小槐能把话接上,但小槐根本就没开口说话,眼睛直勾勾盯着梁局看着,一只手还紧紧攥着拳头。谭局回头看了一眼小槐,看着小槐的样子,谭局心里只打怵,这小子在下面时候叭叭叭说的挺好,怎么上来还懵了呢?也不知道行不行。直到谭局碰了小槐一下,小槐才反应过来,随后急忙低头弯腰,笑着跟几人打了声招呼。 聊了几分钟之后,四人就开始划拉划拉推起麻将来,小槐在旁边伺候着局,几轮下来小槐就看明白了,这三人分明是一伙的,利用那位姓萧的分散谭局主注意力,三人在下面开始作弊。 “小伙子,你会玩麻将么?”梁局一边叼着烟卷,一边向小槐问道。 小槐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只不过这笑容在梁局眼里看起来有些别扭,“不会,从来没摸过。” 萧大美女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长的颇为英俊的小槐,“那你得好好学学了,学好了姐给你安排好工作!” “给萧大美女洗袜子么,哈哈!”杨主任仰头哈哈一笑,将扣下去的牌掀开,“胡了!” 小槐看着他推开的牌面,心中暗暗笑了一下,桌面上三张八饼,萧大美女手里握着一张八饼,他tm卡八饼,一副麻将弄出五个八饼!这真是为了赢,无所不用其极呀! “哎呦,你这家伙,又是自摸,哎!”谭局无奈的摇摇头,将手里的一沓钱扔给了杨主任。 这时候谭局的电话响了,谭局将大哥大递给小槐,示意他去接,还叮嘱他说,无论是谁,就是自己忙着呢。 “喂,”小槐拿着大哥大走到了窗台边上,看着下面的汽车,“刀疤哥,我看到梁有才了!” “梁有才?”刀疤拿着大哥大推开车门就跳了出来,“那个梁局,就是梁有才?” 小槐微微点点头,说这里就是梁有才家,让刀疤抬头往三楼看。刀疤抬头看到了站在阳台上的小槐,不由皱起了眉头。自己这些人和梁有才的梁子,要追溯到几年前了,两人谁也没想到,居然在这碰到了梁有才,而且现在还tm是局长了。 “那个......小槐,”刀疤抬头看看小槐,“你听哥的,今天先把正事办喽,反正咱们也知道他家在哪了,等过了今天在收拾他。” 今天是帮陈叔来办事,这小槐要是在上面冲动起来,万一吃了亏,再把陈叔的正事耽误了,那可就麻烦了。 小槐在阳台跟刀疤对视着,过了得有半分钟左右,小槐默默点点头,“刀疤哥,这是你说的,我信你!”说完话,小槐挂了电话,转身向里屋走了过去,刀疤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叔,人家有事就是要跟你说,你接一下吧。”小槐拿着大哥大递给了谭局。 谭局叼着烟圈,斜愣了一眼小槐,一副不满意的口气,“你这孩子,我不是说了么,谁的电话都不听,你怎么办事的!” “就你这样的,给你找工作都白搭,连个眼力架都没有!” “是我婶!”小槐嘴角笑着,向谭局小声说了一句。 谭局听到是自己老婆,只能接过电话,满意的看了一眼小槐,“你坐着先帮我摸两把!”说着话,谭局拿起电话向外面走了出去。 “哎,叔我不会......”小槐话还没有说完,谭局已经出了去了,只能一脸无奈的坐在位置上,冲着三位笑了一下,“三位领导,我先凑个手,这玩意咋玩呀?” “没事,我教你!”萧大美女笑着向小槐说起了麻将应该怎么玩。 ...... 就在自己父亲带着刀疤和小槐去将钱赢回来的时候,陈阳开着车在去往飞机场的路上。本来自己几分钟之前,还悠闲的躺在店里办公室,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自己的师姐,羊城祝语嫣突然到了江城,而且已经下了飞机,说是让陈阳来接自己一趟。 这小丫头,来之前就不知道打个电话么?你上飞机前给自己打电话也行呀!还有,突然这么冒失的来江城,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到底要干啥。陈阳到了机场接乘客的地方,抬头扫了一圈,也没见到祝语嫣,无奈只好拨通她刚才留给自己的大哥大号码。 接通电话之后,陈阳才知道祝语嫣在外面,来到外面,扫了一圈就看到祝语嫣在不远处笑着向自己招手,另一只还拿着一根红肠在啃着。这丫头真是奇怪了,怎么每次跟她见面,她都是在吃东西! “你怎么跑江城来了?”陈阳一边拖着她的行李箱,一边向祝语嫣问道,看看手里硕大的行李箱,“你这是准备在江城定居了么?带这么多东西来!” 祝语嫣狠狠咬了一口红肠,笑着向陈阳表示,这些都是给他和他老婆带的东西,里面大部分都是羊城的美食,桂花糕,马蹄糕等等各类羊城小吃。 陈阳听到都是吃的,不由咧嘴一笑,“怎么都是吃的,你应该送点金项链,金手镯金戒指啥的。” “师弟,你看我手!”祝语嫣将红肠叼在嘴里,伸出两手让陈阳看着,“在看看我耳朵。” “咋了?”陈阳不明白的看向祝语嫣。 “我还都空着呢,哪里有闲钱送你那么贵的东西,”祝语嫣瞪了陈阳一眼,“这些可都是平时我爱吃的,送你我还舍不得呢,你知足吧!”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仔细想想自己这个好吃的师姐,能把这么多好吃的从羊城带到江城,半路没吃光了也算对自己最大的恩惠了。 “行,你也是好不容易来一趟,”陈阳发动了汽车,缓缓将机场外行驶出去,“我先带你去酒店安顿下来,晚上我叫上师叔,给你接风洗尘!” “不,”祝语嫣摇摇头,拍了陈阳肩膀一下,将最后一段红肠往嘴里一放,“你先带我去捡漏!” 啥?陈阳一脚将汽车刹车踩了下去,吃惊的看着祝语嫣,这丫头什么毛病?连落脚点都还没有呢,先想着捡漏! “不是,你什么毛病?”陈阳疑惑的向祝语嫣问道,“你又不着急走,慢慢再捡呗,你还有其他着急的事情么?” 祝语嫣摇摇头,“那个......那个小师弟,我现在得先挣钱,要不然连房费都没有!” “啊!” “我是跟师傅吵架了,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祝语嫣低着头,来回摆弄着食指,“之后......之后我拖着行李箱,不知道去哪里,后来在火车站坐了一天,想想不如来找你,就把身上的钱都买机票来江城了。” 陈阳看着低头玩弄着手指的祝语嫣,这丫头......她没钱,居然还买了机票,不知道坐火车来么?你坐火车来能省多少钱呢?这不是猪脑子.....咦,不对呀! “你等会,”陈阳一把拉过祝语嫣的肩膀,“你没钱,你怎么还买机票呢?还有你给我带的那些吃的,用啥钱买的?” 祝语嫣看着陈阳眨巴了几下眼睛,把小嘴一撇,“我不是想着,万一我到江城身上没钱了,实在不行还能住你家么?” “那要是住你家,我一点礼物不带是不是不好?所以我就用一部分钱给你买了礼物,买完礼物我又不敢坐火车,我怕在车上我都吃了,所以就选择了最快的交通工具!” “我......”陈阳瞟了一眼后备箱的行李箱,原来是有预谋呀! “简直是猪脑子!”陈阳瞪了一眼祝语嫣,“我先给你找住的地方,安顿下来再说,唉!”陈阳重新发动汽车,“你跟边师叔因为什么吵架呀?” “因为他犟!”祝语嫣赌气说了一句,便转头看向窗外,不再说话。陈阳从侧面瞄了一眼祝语嫣,一颗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真不明白,是什么事情能让她这么生气,算了,毕竟在江城,在自己眼皮底下有什么事情,自己还能帮她一把。先把她安顿下来,等晚上自己得跟师叔说一声。 找了一家酒店,陈阳帮祝语嫣付了房费,之后帮祝语嫣将硕大的行李箱搬到房间,随后祝语嫣就让陈阳带着自己去捡漏。陈阳则表示不用着急,捡漏不用的是时间,先休息一天,明天在带着她去捡漏,而祝语嫣则表示,自己兜里没钱,先挣钱为主。 没办法的陈阳,将祝语嫣带到了一处旧货市场,两人看着摆放在路边上的摊子,转了一圈之后,也没发现什么太好的东西。 “师弟,”祝语嫣嘴里咬着一支雪糕,看看陈阳说道,“不一定好物件都在地摊上呀,我们可以去古董店里看看呀!” “你们这里不比京城洛阳那样的城市,地摊上没有好东西,为什么不去店里看看呢。” 陈阳听完无奈的看了一眼祝语嫣,“我倒是想去,可我有个宋师叔呀!他现在是江城古董协会会长,一整开会就让我去,一整交流就让我去,现在江城这些古董铺子的老板都认识我了,我还怎么捡漏?” 听到这里,祝语嫣笑了,一拍胸脯,“你不能去,我可以去呀!走,带我去!” 去古董店里捡漏,一般眼力的还真不敢。眼力一般的人,谁敢开古董店呀!不过自己这位小师姐的眼力,陈阳心里还是清楚的,不比自己差。既然她想去,那自己就带她去转转呗! 两人一路走着一路说着话,不大一会就到了一家店面前面,门匾上安雅轩三个大字。这家店面的老板叫卢光明,上次跟钱老板还有徐老板去陈阳店里闹的时候,另一个人就是他,只不过当时陈阳不认识他,后来听宋青云说起的。 陈阳表示祝语嫣进去,自己在旁边的摊子转转。祝语嫣看了一眼,冲陈阳微微一笑,转手从包里掏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就向店里走了过去。 “这丫头,不是没钱了,怎么还有吃的!”陈阳笑着摇摇头。 进入店铺之后,卢光明看到进来一名小丫头,一看祝语嫣的样子,就是没事进来闲逛的,根本就没搭理。小伙计跟在祝语嫣身后招呼着。祝语嫣也不客气,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在铺子里看着,就如同来扫货一样,将每件物件都看上了一遍。 坐在旁边的卢光明看到祝语嫣一脸好奇的样子,又看祝语嫣的穿着打扮,也不像能买的起古董的人,实在不耐烦了,“小姑娘,我这里卖的可是古董,不是衣服首饰,不用每件都看一遍,看个热闹得了。” 祝语嫣转头看向卢光明,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两个小酒窝,“这位老板,如果不仔细认真的看,我怎么能捡漏呢?” 听完祝语嫣的说法,卢光明不由哈哈一笑,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面上,翘起二郎腿,“哈哈,小姑娘,我这可是古董店,不比街上那些卖破烂的摊子。” “如果你能在我铺子里捡漏......”说到这里,卢光明觉得不够严谨,“如果你能在我铺子里,捡漏到价值万元以上的物件,我当场给你磕头拜师!” 祝语嫣听卢光明说完,眼珠转了转,“此话当真?” “当然,我做生意一向以诚信为本,当然说话算话!” 第782章 不一样的捡漏 卢光明还是非常自信的,自己每天都盯着店里的这些物件,先不说有没有好物件,就眼前这小姑娘,要是能在自己店里,分出哪些物件是真,哪些物件是假,自己都算她厉害,更别说在自己店里捡漏了。 “嘻嘻,”祝语嫣冲着卢光明一笑,“老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哟,那我可要认真喽!” 卢光明淡淡一笑,起身冲着祝语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随便看。 祝语嫣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在店里来回看着,最后将目光锁定了在一幅画上,祝语嫣皱着眉头仔细看了一阵子,随即狠狠咬了一口苹果在嘴里嚼着,示意伙计将画拿过来自己要好好看看。 “老板,您这幅画多少钱?”祝语嫣眼睛盯着画,开口询问价格。 听到祝语嫣这么一问,卢光明心里也微微紧张了起来,毕竟可是打了赌的,就算自己不用给她跪下磕头叫师傅,她要是出门说从自己店里捡了一个大漏,自己这老脸也不用要了。 这要是放在两年前,卢光明倒是不怎么害怕,毕竟江城古董行就这么些位,大家谁不知道谁呀!可偏偏这两年出了一个陈阳,东捡一个大漏,西捡一个漏的,让不少外地人古董圈里的人,纷纷来江城捡漏。虽然眼前这小姑娘看着不像古董行的人,但还是小心为上呀! 卢光明走到近前,看到祝语嫣问的这幅画,心里不禁笑了。这是一幅赵孟頫[fu]的《汀草文鸳图》,只不过不是真品,是一幅仿品。画的内容是一对鸳鸯,休憩于水边沙际,旁边的水草非常茂盛,水平无边。 这指定不是赵孟頫《汀草文鸳图》的真品,因为真品在海那边呢,虽然说这是一幅仿品,但也是一幅老仿。画面上水草摆动,浓淡之间的水墨完全体现出了意境,看起来虽然说不错,但这鸳鸯画的......有些肥了! 首先自己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一幅揭画,而且画轴里自己也检查过,没有藏任何宝贝,这就是晚清时候,哪位不知名的才子临摹的一幅画而已! 即便心中有了答案,卢光明也没有冒失,能在一众物件中,将这幅老画看出来,眼前这小丫头不简单。卢光明想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两千块!” “两千块!”祝语嫣听完连连摇头,“老板,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呀,你要是这个价格,我劝你还是赶紧卷起来,留着当传家宝吧!” “或许到了你儿子的儿子的儿子时候,这画能值两千块!” 卢光明听出了祝语嫣的讽刺之意,鼻孔里不由冷哼了一下,“那你说个价格!” 祝语嫣伸出两根手指,“二十块!” “二十块?”卢光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祝语嫣,随后笑了,“小丫头,赶紧哪凉快哪呆着去,二十块,你开什么玩笑!” “这画你是不是都没看明白?” 祝语嫣笑着点点头,“这不就是画的鸳鸯么,关键你这鸳鸯画的也不好看,跟大鹅一样。你旁边不应该画水草,画铁锅多好!” “哈哈!”卢光明听完仰头哈哈大笑,原来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还画口铁锅,我直接给你画副铁锅炖大鹅多好! “小丫头,我告诉你,这是一幅仿古画,仿的是赵孟頫的《汀草文鸳图》!”卢光明笑着向祝语嫣解释道,“赵孟頫宋末元出人,赵孟頫博学多才,工古文诗词,通音律,精鉴赏。在书法上,他精于正书、行书和小楷,其书圆转遒丽,被人称为赵体。 同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并称楷书四大家。” 祝语嫣听完点点头,眨巴着眼睛表示既然这么厉害,为啥把鸳鸯画的跟大鹅一样呢? “我都说这是一幅仿古画了,”卢光明白了一眼祝语嫣,“虽然说是仿的,但也不是现代人仿的,从这幅画的用纸颜色上来看,应该是清朝时候仿的。” “清朝的东西呀,你自己说卖你两千块多便宜,再说了,你上哪里找我这样实诚的老板去,要是换了别人,就告诉你是赵孟頫的,你能看出来么?” “原来是这样呀!”祝语嫣眨巴眨巴眼睛,笑着看了一眼卢光明,“那两千块也太贵了,就算你这是清代的物件,但也不是名人仿的!” 说道这里,祝语嫣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这样吧,二百块怎么样?” 卢光明摆摆手,表示让祝语嫣去商场溜达溜达吧,没事别再自己这里找事了,“两百块,打死我都不卖!” 祝语嫣咬了咬嘴唇,又看看画,“老板,那你说吧,最低多少钱能卖!” 卢光明重新坐到了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用多说了,最少两千块,少一分不卖!” “五百块!”祝语嫣显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说完话从包里掏出了五张钞票,这是自己向陈阳借的,陈阳给自己拿了一千块,掏出一半的借款,拿下这幅画绝对值! “老板,我真的挺喜欢这副画的,你看这鸳鸯画的胖墩墩的,多可爱呀,你就卖给我吧!”祝语嫣将五百块钱放在桌面上,一脸哀求的样子,声音嗲嗲的说道。 祝语嫣说话的声音本来就甜,在这么一撒娇,卢光明浑身上下激灵激灵的,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没拿住,急忙将茶杯放在了桌面上,随后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不行呀,小姑娘。不是我不卖你,你这钱太少了!” “就这幅画,虽然说它是仿的,但五百块真是太少了,这......你这很让我为难呀!” “老板,”祝语嫣凑到了卢光明身边,低着头,手里紧紧攥着五百块,一脸委屈的小声说着,“我是来江城玩的,本来这次玩的就不是很开心,想着临走前给自己买份礼物,就当纪念品了。可我转了一圈,没什么能看中的,就觉得你这画上的鸳鸯挺可爱的。” “我身上就这么多钱了,我还得买车票回去呢!求求你了,你就卖给我吧,好不好么?” 卢光明看着祝语嫣嘟起的小嘴,又满脸可爱的样子,自己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顾客,一脸的无语。微微叹了一口气,这画自己来的也不贵,是三年前自己十五块钱从别人手里收过来的,五百块就五百块吧,反正都放了三年了,估计再放三年也卖不到两千块。两千块钱,那就是晃价,就这种仿画,能卖上一千块都算烧高香了,现在小姑娘出五百,已经不少了。 “行吧,行吧,”卢光明摆摆手,“看你个小姑娘,又是外地人,今天就便宜你了,五百就五百吧!” “小顺子,把画给这小姑娘包上!” 祝语嫣两手紧紧抱着画卷,兴奋的从店里跑了出来,出门之后就四处张望,寻找着陈阳的身影。在对面找了一圈,就在一个摊位前看到了陈阳,此时陈阳正蹲在地上看着一件东西。 祝语嫣紧紧抱着画,凑到了陈阳近前,此时陈阳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只罐子看着。罐子直口,短颈,丰肩,鼓腹,圈足。 明万历 绿地黄彩刻花八吉祥开光海水江崖龙纹罐 罐外壁绿地黄彩装饰,肩部饰变形莲瓣纹,腹部4个菱形开光内均饰云龙纹,开光上下分别以法轮、法螺、宝伞、白盖、莲花、宝罐、金鱼、盘肠等八吉祥相隔。盖面中心饰云龙纹,外部环绕11个变形莲瓣纹,圈足内施白釉。 外底署青花楷体大明万历年制双行六字款,外围青花双线圈。 祝语嫣将头凑过去,陈阳转头看了一眼祝语嫣,看到她双手紧紧抓着一幅画,心里就明白她捡漏成功了。陈阳向祝语嫣晃晃手里的罐子,祝语嫣嘴角翘了一下,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好家伙,自己这小师弟又捡漏到了一件好物件,这可是明万历年间的 绿地黄彩海水江崖龙纹罐呀! “老板,这罐子怎么卖?” 老板看了陈阳一眼,又看看陈阳手中的罐子,“五千!” “拜拜!”陈阳直接将罐子放下了,起身就准备走。 开什么玩笑,你在这蒙大头呢!就你摊子上这些东西,除了这罐子,全加起来都不到五百块钱,你要是有这眼力,能弄一堆假货在这里卖! “小伙子,别着急走呀!”摊主站起来直接拦住了陈阳,自己都一周没开张了,今天要是再不开张,连房钱都交不上了。一边说着话,摊主一边凑到了陈阳身边,“我这可是真正的老物件,你看下面还写着大明万历年制呢,你买回去绝对值!” 陈阳嗤之以鼻,嘴角发出冷笑,表示这上面写着大明万历年,就是万历年制的了?那我要是烧个罐子,上面写上大秦制,还就是秦始皇时期的瓷器了呢! “哥们,你这说的,我都没法接了,”摊主嘿嘿一笑,说着话一指罐子身上的那条黄色龙纹,“你看看,这龙多好看呀,古时候不就只有皇帝能用龙么?冲着这条龙,你也不亏!” 龙纹 “你这龙一看就是假的!”陈阳指着撇嘴向老板说道,“人家都说五爪金龙五爪金龙的,你这龙就四个爪子,指定是假的!” “这不是五个么,怎么能是四个呢?”老板指着罐子上五根指头的金龙,向陈阳说道。 “你糊弄是谁呀?这是指头,不是爪子!”陈阳不满意的看了一眼老板,“你糊弄谁呀,爪子是爪子,趾头是趾头,指头和爪子我分不清楚呀!” 听完陈阳说完,老板顿时懵了,挠了挠头,对呀,爪子是爪子,趾头是趾头,到底是五爪金龙还是五趾金龙来的? 祝语嫣在旁边憋着笑,这陈阳也太坏了,根据山海经对异兽神兽的描述,习惯用,首,足,爪,首代表头,足代表腿,爪代表手指。所以五爪金龙就是五根手指的金龙,现在陈阳却把爪子和趾头分开了,这老板也是笨,就比如去买鸡爪子,那上面不一样带着趾头么! 趁着老板没反应过来,陈阳摇摇头,表示太贵了,要是老板想卖,自己也就能出50块钱。 五十块钱自己指定不能卖,还不够房钱呢,自己住旅店,一天就得十块钱! “这样,你要是成心买,五百块怎么样?” 陈阳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给你六十块!” “哥们,”老板微微抿了下嘴,“你就说诚心不诚心要吧?” 陈阳点点头,“我当然诚心要了,这物件拿回去摆着也挺漂亮的,就是价格太高了。” “这样,你给三百,怎么样?” “太贵了,”陈阳看了老板一眼,从老板的迫切的目光中,他看出还能往下讲,“六十最多了,在高我就不要了。” 陈阳说完,老板也不说话了。他也没想到陈阳死死咬着这价格,就是不突破百,眼看着陈阳都已经转身走开了,他也没说话,六十实在是太少了! “你傻呀,”祝语嫣小声说道,“五百块拿下了不贵了!” “嘘!”陈阳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信不信,三步之内他必喊我呢?” “哥们,等会!”祝语嫣还没反应过来呢,老板拎着罐子追上陈阳了,拉住陈阳的胳膊,“看你诚心,咱俩都讲这么半天了,一百块,凑个整数如何?” “哎呦,”陈阳苦笑了一下,“老板,你这小买卖做的.......行吧,既然你都追过来了,那一百块我要了!” 陈阳拎着罐子,祝语嫣抱着画,两人兴奋的跑回汽车,陈阳将罐子摆放好,仔细看着。 “明万历的海水江崖龙纹罐,”祝语嫣撅着嘴,“小师弟,可以呀,转手最少就是十几万的物件,你挣翻天了!” 陈阳笑着抬头看了一眼祝语嫣,这小丫头真不愧是边师叔的徒弟,这眼力真准! “你指定也不差,”陈阳笑着向祝语嫣说道,“我看看你把什么宝贝从卢光明那老家伙手里捡漏过来了?” “嘻嘻,”祝语嫣示意陈阳将罐子放好,随后将画打开,在后座铺平,拍拍手,一掐腰,“怎么样,小师弟?” 陈阳微微皱着眉头,这幅画怎么这么眼熟呢? 第783章 乾隆的手笔 陈阳看着眼前的画,紧紧皱着眉头,自己绝对见过这幅画,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首先,这绝不是赵孟頫的汀草文鸳图,这一点从画上这鸳鸯就能看出来,赵孟頫要是画成这样,那也就不是大家了;其次,这个胖胖的鸳鸯自己上一世应该见过,到底是谁的画来的? 这是拍卖品,带钤印 在看画上,没有任何印章,只有一段题词:飞潜胥各乐生生,汀草双栖具逸情。波面鲤鱼风欲起,漪纹写照滟光晶。辛丑长至月中浣,偶仿孟頫此图,即用丁酉题图韵成什书之帧首,并附前作于左。沤窟兴来偶写生,全从隶法表神情。文鸳乐意相关处,隐寓其居是水晶。御笔。 等等,御笔? 陈阳好像想到了什么,这时候祝语嫣在旁边看了陈阳一眼,微微撇了一下嘴,“小师弟,你不是以捡漏字画闻名的么,咱们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很厉害呢!” “乾隆真迹?”陈阳疑惑的看了一眼祝语嫣,小声说了一句。 祝语嫣听完反倒是兴奋了,睁大了眼睛,笑着看向陈阳,之后抬起自己的小手,轻轻往陈阳肩膀一搭,“可以呀小师弟,你怎么看出来的?” 陈阳嘿嘿笑了一下,“先说说这纸,我如果没看错,这可是梅花玉版笺,对吧!” 祝语嫣笑着点点头,梅花玉版笺始制于清康熙年间,纸为斗方式,原料为皮纸,经施粉、打蜡、砑光,再以泥金绘制碎冰纹、梅花纹于上的一种高级笺纸。纸的左下角印有“梅花玉版笺”的朱色小长方标记,待至乾隆年间,此纸的制作加工更加精良,有的成为宫廷专用纸,代表着当时制纸的最高工艺。 左边是赵孟頫《汀草文鸳图》,右边是乾隆临摹 说完纸之后,陈阳又指了指画轴,紫檀木的画轴,也是清宫的标配。一幅仿画,用了这两种好东西,再加上题词最后,分明写着御笔。 梅花玉版笺 故宫藏 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幅清代皇帝仿赵孟頫的汀草文鸳图,清代皇帝中,唯有一人愿意仿别人的画,那就是乾隆。乾隆这个人吧,书法还算说的过去,但这画实在不敢恭维,虽然他实力不济,但却非常愿意临摹,而且经常临摹一些大家的作品。 鸳鸯对比 “能把鸳鸯画成大鹅的,估计也只有乾隆这位皇帝了,”陈阳笑着拍拍手,“也就是说,这是一幅乾隆临摹的作品!” “不错呀!”祝语嫣在旁边嘿嘿一笑,“你这个小师弟,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要是你连这都看不出来,我就要怀疑你捡漏李唐绢本的水分了!” 陈阳看着祝语嫣将画收拾起来,心中不由羡慕起来,要知道乾隆这张临摹的赵孟頫的汀草文鸳图,在2015年的时候,可是以1200多万拍卖出去了。虽然说那幅上有乾隆的盖章,这幅上面没有,那价值不会低,反而会更高。 拍卖信息 众所周知,乾隆是位盖章狂魔,别说别人的画了,就连他自己的画他都疯狂的盖,那为什么这幅没有呢?起初在故宫里面,也发现了几幅画没有盖章,而且这几幅画也都是临摹了,于是大家纷纷猜测是乾隆爷干的,毕竟只有这位皇帝,这么愿意去临摹别人的画。 后来在起居录里面找到了记载,这是乾隆爷故意的,他想把自己临摹的这些画传下去。当然,他也知道盖上自己的画盖上钤印会流传下去,但他还想看看,如果没有自己的钤印,这些画以后能不能因为水平很高,被人们继续传世,变得更值钱,于是有不少乾隆临摹的画,根本就没有钤印,就被子孙这么扔在库房里了。 真不知道,是谁给乾隆的自信,不过也好,正因为他没有钤印,才将他临摹的这些画,在故宫中存了下来。 “我现在在想一件事,”陈阳抱着肩膀看了一眼祝语嫣,“卢光明眼力也不是特别差,他是怎么将这幅画卖给你的?你花多少钱买的?” 祝语嫣一边收拾着画,一边笑着向陈阳解释了一番,“他根本就没看出来,只以为是晚清时候什么人仿的。” “那不对呀,”陈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上面题识,最后不是写着御笔么?是个古董行的人都知道,写着御笔,还能轻易卖喽?” 祝语嫣白了陈阳一眼,表示陈阳还不明白么,“就是他根本就没看出这是御笔两个字,或者说,他看这上面没有任何钤印,根本就没把御笔两个字放在心上,要不然他就不会轻易当成晚清时候仿的了。” “你也知道,他跟我说是晚清的,那在他脑子里想的就是,民初!” 陈阳听完点点头,这倒是有可能,因为市面上有不少大清倒台之后,民初那些人做旧或者临摹的赝品,卢光明指定是把这幅画当成民初时候临摹的赝品了,加上这两只鸳鸯画成了这个样子,他指定当成民初时候的赝品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理这幅画?”陈阳向祝语嫣问道,“你可要知道,这幅画可不比我捡漏这件瓷器,没那么好出手。” 祝语嫣眨巴眨巴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你说,我拿着这幅画,回去在卖给他如何?他还得跪下来叫我师傅呢!” 陈阳听完眼睛转了几圈,向祝语嫣钩钩手指,示意祝语嫣凑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祝语嫣听完,转头坏笑着看向陈阳,随即脸上浮现一副我明白了的意思,“我懂了,小师弟,你是不是跟他有仇呀!” “那你就别管了,你就说行不行吧?” “当然可以了,我们是同门么!”祝语嫣微微笑了一下,随即向陈阳伸出手,“拿钱吧!五万!” 陈阳白了她一眼,还说是同门,现在就伸手向自己要钱! “谁出门带这么多现金,我又不能黄了你的钱!”陈阳拍开祝语嫣的小手,“我回去再给你不就行了,你先去说!” “那可不行,亲兄弟明算账,一码是一码,我怎么能骗人家呢?”祝语嫣一脸笑容说道,“我可以跟你去取钱!” 三十分钟之后,祝语嫣又背着手,笑着走进了卢光明的店里,“老板,你好呀!” 第784章 不死心的谭局 卢光明见到祝语嫣瞬间愣住了,这小丫头怎么又回来了?不会出去之后,发现自己那是一幅假画,回来找自己的吧? “你怎么又回来了?”卢光明狐疑的问了祝语嫣一句,随后紧跟了一句,“我可跟你说,小姑娘,我们这是古董店,物件一旦离开本店,概不退还,这是规矩!” “我不换,也不退!”祝语嫣笑嘻嘻说道,“我只是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捡漏的。” 卢光明被祝语嫣逗笑了,这小丫头还真是有意思,刚才就说要在自己店里捡漏,结果买了一幅仿画走了,现在又跑回来说要捡漏,难道她一点记性没有么,真是可笑! “小姑娘,我说过,你在我店里是不可能捡漏的,”卢光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你已经买了要买的物件了,赶紧出去吧!” 见卢光明一脸看不起自己的样子,祝语嫣把嘴一撇,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还伸手招呼伙计给自己倒杯茶水,“你这个老板,怎么老小看人呢?” “按照刚才咱们说好的,你现在是我徒弟!” 卢光明听完一愣,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姑娘说的自己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可刚才那幅画绝对不是什么好物件,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自己打眼被她捡漏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哼,”卢光明冷哼了一下,“咱俩约定的是,你在我这里捡到上万元的漏,我跪下磕头叫你师傅!”说到这里,卢光明又不害怕了,就算那幅画是个漏,也就是个小漏,绝不会上万元,自己怕什么! 祝语嫣嬉笑着看着卢光明,盯着他的卢光明,“老板,你有没有病呀?” “这说的什么话!”卢光明重重将茶杯往桌面上一放,怒视着祝语嫣。 祝语嫣急忙摆摆手,“老板,你别激动,我是想问你平时血压高不高?有没有心脏病之类的病?我怕万一说出来,你在心脏病突发.....” 听到祝语嫣这么说,卢光明不由一撇嘴,先不说你买走那物件能不能吓到自己,自己这么多年什么物件没见过,还能把自己吓出心脏病,简直是胡说八道! “开什么玩笑,”卢光明丝毫不在乎,“你就直接说吧,我也听听,我到底损失了什么好物件,也让我涨涨见识!” 祝语嫣点点头,随后将画的实际情况向卢光明说了一遍,当卢光明听到梅花玉版笺的时候,心里咯噔一笑,浑身颤抖了一下。梅花玉版笺代表什么意思,他心里最清楚,眼前这小丫头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自己就等于损失了一幅乾隆的真迹! “不可能,你胡说八道!”卢光明听完直接蹦了起来,“这不可能,如果是乾隆的真迹,为什么上面一个钤印都没有,谁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爱盖章,自己的画怎么可能一个章都没有!” 说完之后,卢光明向祝语嫣一伸手,“你把画拿出来,我再看看!” 祝语嫣看着他的样子,撅起了小嘴,随后一耸肩膀,“你看不了了,我都已经卖了!” “卖了?”卢光明愣了一下,怎么会卖的这么快? 祝语嫣点点头,表示自己出门就在对面不远处将画摆在了地上,不久就来了一名年轻人,用五万元买走了,说道这里,祝语嫣还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向卢光明晃了晃,“你看,这就是人家从银行现取的钱,你说是不是真的?” 啊!卢光明看了一眼祝语嫣手里的钱,真卖出去了?莫非真是乾隆的真迹不成? “对喽,那年轻人说他是子阳寄当行的陈老板,还说让我有好东西给他送过去,”祝语嫣将钱放在包里,之后一脸满意的拍拍包,“所以,我这不是又回来了么,看看你这还有没有漏可捡,嘻嘻!” “你说谁?”当卢光明听到陈阳的名字,脑袋里嗡的一下,身体向后晃了一下。 要是说被别人捡漏走了,还有可能是打眼了,但陈阳的本事,在江城谁不知道,他的眼力远远在自己之上,被他捡漏走了就等于是真品了,自己白白损失了一件乾隆的真迹! “哎呦!”卢光明悔恨的拍了一下桌面,好好一幅真迹,没想到就这样从自己手里漏出去了,而且还让陈阳买走了,一股火直接冲入头顶。 “我不信,不信,这次一定是陈阳打眼了!” 卢光明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瞪着眼睛大声喊着,突然眼睛一翻,身体哆嗦了几下,整个人向后直接仰了过去! “老板!”伙计直接冲了过去,伸手就想扶起卢光明。 “别动他!”祝语嫣也站了起来,几步来到卢光明身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根银针,啪一下就扎了一个穴位上,随即抓起卢光明的手腕,摸了一下他的脉搏。 “真是的,都问你有没有心脏病了,这不是有心脏病么,早说就不告诉你了!”祝语嫣叨咕了一句,随后让伙计赶紧去打120,自己在卢光明身上翻找了起来,果然翻到救心丸,帮卢光明服下药,直到120到来,祝语嫣才从身上将银针取了下来。 看着救护车都来了,周围的人都好奇了起来,陈阳也顺着人群围了过来,见到医生将卢光明用担架抬到救护车上,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是咋了?想动手抢画,被祝语嫣揍了?这小丫头有两下子呀! 正想着呢,祝语嫣从店里走了出来,拍拍手向人群的方向走了过来,陈阳急忙过去,“咋了,你跟他动手了?” 随后祝语嫣将事情经过跟陈阳说了一遍,最后叹了一口气,“这家伙真是的,都问他有没有病了,非得逞强,硬是不说,真是的!” ...... “几位,我好像又胡了。”小槐看着手里的牌,笑嘻嘻将牌面翻开,“摸宝,卡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眼前梁局三人看到小槐又胡了,瞬间都有些发懵。三人对视了一眼,这小子手气也未免太好了吧,刚才还不会玩呢,刚刚教会他怎么玩,就输了两次,之后一直再赢。 就算三人再傻,现在也明白怎么回事了,指定是上次谭局输钱之后,找了高手,想把钱赢回去。现在三人联合起来,都不是眼前这位年轻人的对手,甚至就连他是怎么作弊的,都没看出来。 三人此时有些着急,梁局锁紧眉头,杨主任一杯接一杯喝着水,反倒是萧科长颇有意思的看着小槐,谭局在旁边坐着笑了。 “哎呦喂,都说以前没碰过麻将的人,第一次碰麻将手气特别好,没想到这是真的!”谭局笑着看着一沓沓赢回来的钞票,拍拍小槐的肩膀说道,“我第一次碰麻将的时候,都没有你小子手气好!” 老陈这父子俩真是神人呀,居然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自己在旁边看的都有些发傻,这牌把把上来就顺,摸个两三张直接扣牌,之后不是卡价就是摸宝,这小子到底怎么做到的! 看着老谭嘚瑟的样子,梁局瞄了一眼自己袋子里的钱啊,只剩下两三沓,于是狠狠抽了一口烟,将牌一推,“行了,我这钱不多了,今天先这样!” “哎呦,”杨主任也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是呀,我这也见底了,今天也累了,改日再战吧!” 听到两人这样说,谭局立马不乐意了,自己这还差小十万没赢回来呢,怎么能让他们走呢?再说了,好不容易碰个高手在这,自己不但得把输的赢回来,还想着让他们多输点,走能行么? “别的呀!”谭局有些不乐意的看了两人一眼,“我好不容易赢一次,你们不能输了就跑吧,怎么也得让我过过瘾呀?钱不够,你们可以取么,你们这就不够意思了,上次我输钱的时候,你们可是一直拉着我玩!” 小槐听他们说完,心里了立刻就明白,他们觉得不对了,看着谭局的架势,今天不但要赢回来,还得让人家搭里面点。想法可以理解,可你别忘了,这是我在玩,不是你,要是你坐这里,还得输个底掉! “哦?”萧科长媚笑着瞟了一眼谭局,将双手一摊,“反正我是无所谓,你们说继续,咱们就继续;你们说回家,咱们呀~~~ 就回家!” “回家多舒服呀,自己往床上一躺,那个大床呀,我从这边能翻到那边,哈哈!” 听萧科长说完,杨主任不由露出一丝坏笑,“听萧大美女这么一说,我都想去跟你压床单了,就是不知道萧大美女欢迎不欢迎呀,哈哈!” 几人听完纷纷抬头笑着,萧科长白了一眼杨主任,“去你的,就算找人压床单,我也找年轻小伙呀,谁找你呀!”说完之后,萧大美女笑着看向小槐,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小槐的小臂,“小槐,你说对不对?” “对了,你得请姐姐吃饭,可是我亲手教会你打麻将的!” 小槐弄了个大红脸,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槐心里明白,萧大美女就是利用这种手段,想让自己从牌桌上站起来,这样牌局就不用继续了。小槐知道,这牌局不能继续下去了,所以顺势推舟,站了起来。 “姐,这是应该的!”小槐侧身站起来,笑着向萧大美女说道,“这样,今天我和我叔叔还有其他事,等有时间,我一定单独请你吃饭!” “好呀,姐姐等着!”随着萧科长笑着起身站起来,这牌局就算是散了。 小槐跟着谭局重新回到汽车上,刀疤直接发动汽车,先离开了这里。陈国华在车上向谭局询问情况,老谭叹了一口气,表示还差小十万没拿回来呢,这帮人就说不玩了。 “还有你找的这个人,人家一说不玩了,他先站起来了!”老谭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小槐说道,“你说全赢回来也行呀,这还差这么多,咋整?” “呵呵,”小槐回头笑了一下,就凭老谭这句话,小槐就知道这位局长人品不怎么的! 要不是看在刀疤哥的面子上,自己才懒得管这破事呢! “陈叔,他们三个人做手脚,一直在坑你们这位局长,”小槐看着陈国华笑了一下,“他们觉察出来我不一般了,要不然不会散局。” 陈国华听完点点头,谭局在旁边不乐意了,抱着肩膀把嘴一撅,“觉察出来能咋的,你后面手气多顺呀,要啥来啥!就这手气,你都能把他房子赢来,你怕啥!” 听完谭局说的,小槐笑着摇摇头,直接将头转过去了;刀疤开着车,憋着笑。 陈国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谭局,“老谭,你没事吧?咱们找这小兄弟来是干啥的?他不是手气好,是手法好!” “换了你坐局上,裤衩子都输没了!” 第785章 另一个身份 不管怎么说,已经弄回这么多钱,已经不错了,既然人家发现了,差那点就别琢磨了,回去想想其他的办法。刀疤将陈国华和谭局送回了电子局,随后拉着小槐两人准钻进了一家小饭馆。 “小槐,你确定你见到的就是梁有才么?”刀疤皱着眉头向小槐问道。 小槐重重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绝不会看错,之后将一颗花生米扔到嘴里,“刀疤哥,小瞳虽然在里面,这口气我们可是憋了好几年了,怎么也要为小瞳他姐姐,出了这口气吧!” 刀疤点点头,这件事还要从几年前说起,当时振丰哥刚出事进去,大院里有一名跟着振丰和自己混的小兄弟,大家都叫他小瞳。他有个姐姐,大高个,人长得好看,身材也好,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就算冬天穿上棉袄棉裤,那背影也都特别吸引人。 小瞳的姐姐叫大名叫黄月梅,当时就在粮食局上班,有一年出差,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像以前那么爱说话了,也不搭理人了,甚至院里这些小子,要是跟他姐姐开玩笑,黄月梅红着眼睛从自己家拿着菜刀砍。 起初大家都不明白怎么回事,直到几个月之后,黄月梅突然自杀了,被人在菜窖里面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她身旁有一瓶敌敌畏。后来小瞳在收拾姐姐黄月梅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张化验单,化验结果显示黄月梅怀孕了。 这消息被刀疤等人得知了,当时就炸锅了。院里人谁都知道,黄月梅没有对象,现在却发现了怀孕了,这里面绝对有事呀!为了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小瞳就四处打听,最后终于打听出一条消息,就是自己姐姐上次出差的时候,陪过一位领导吃饭,这位领导还不是本市的,饭后领导喝多了,听说是黄月梅搀扶进招待所的,好像就没出来。 经过小瞳和小槐几人打听,最终将这个人确定在了邻城粮食局的一名干部身上,这个人就叫梁有才!得知消息之后,刀疤当时带着小瞳等一众小弟,直接跳上绿皮火车,奔向了那个城市,在单位门口就这么蹲着,见梁有才出来之后,一路尾随,等到了人少的地方,没等刀疤发话,小瞳冲上去照着后背就是一刀。 没办法的众人只能跑过去帮小瞳,没成想这时候巡逻的红胳膊箍来了,刀疤示意大家分开跑,火车站结合,结果小瞳根本就没跑,当场就被人按在原地了,后来小瞳抗下了事情,判了十五年。 刀疤后来让小槐去打听过,一直都没打听到这梁有才的下落,没想到这家伙调到江城来了! “得想个办法干了他!”刀疤摸着嘴巴子,眼睛微微眯着,狠狠的说道。这家伙害了黄月梅,又害小瞳进去了,这些年是一直没找到他,要是找到他,早tm弄死他了。 “找疯哥问问,看看他有没有好办法,这回知道他家在哪里了,不能放过他!” 小槐听完抬头看了一眼刀疤,夹了一筷子菜,思索了片刻,“刀疤哥,这事你还是别让疯哥知道了,他现在跟以前不同了。” 刀疤听完一愣,随后不明白的看了一眼小槐,“你啥意思?我跟你说,别看疯哥现在有钱了,但他还是原来的他!” “你别瞎寻思!” 小槐听完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连连摆手,“疯哥对咱们倒是没变心,这我知道。” “我的意思是说,你看疯哥带着你和咱们那些人,跟了陈老板,也算走了正路,多好呀!”说到这里,小槐抿了一口酒,“你们不容易,别在出什么事了,好好跟着陈老板干,日后指定有前途。” “这事你们就别管了,抱在我身上!”小槐拍着胸口说道。 “包你大爷!”刀疤直接用一颗花生米砸在小槐头上,“出去玩了几年手艺活,咋的,现在拿自己当大哥了?” “我跟你说,小瞳是我兄弟,也是疯哥的兄弟,包括你也一样!孩子出了事,当然是当家长的出头,轮的到你们么?”刀疤说完话,撇了一下嘴,“等我消息!” “呵呵,”小槐笑了一下,“哥,你说的什么话,来喝酒!” ...... 马达尔宾馆内,井上彦一一身西装,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今天他要接受江城日报的采访。井上彦一看着手里的资料,办公室门被人敲开了,秘书告诉井上彦一,江城日报的记者已经到了。 “你好,井上先生,我是江城日报记者朱晓雨。” 井上彦一上下打量了一下朱晓雨,一副青春少女的模样,不由露出一丝媚笑,起身落落大方的跟朱晓雨握了一下手,“朱小姐,你的很漂亮,很有气质。能接受这么漂亮女士的采访,是我的荣幸,谢谢!” 朱晓雨客气的微笑了一下,随后闲聊了几句,就开始采访,无非就是问一下西美集团未来在江城的发展规划,以及西美集团对于江城的看法。采访过后,井上彦一表示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自己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招待朱晓雨。 “那我就谢谢井上先生了,恭敬不如从命,谢谢。”朱晓雨挽了一下的头发,微笑着向井上彦一说道。 “朱小姐客气了,能与你共进午餐,是我的荣幸,我相信朱小姐会带给我一下午的好心情,”井上彦一笑着起身,伸手示意朱晓雨跟自己走,“朱小姐,这边请。” 到了餐厅之后,朱晓雨发现还有不少陪同人员,两人客气了一番,井上彦一就表示可以进餐了。 “井上先生,”朱晓雨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随后轻轻将上衣向后褪去了一下,“我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有这么多人陪着,这样一点自由都没有,不知道井上先生,能让他们先出去么?” 井上彦一听完微微愣了一下,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以,这不是更方便自己了么,于是摆摆手,示意其他陪同人员先出去。 所有人陪同人员都离开了,只有井上彦一的秘书还坐在旁边,朱晓雨冲着她笑了一下,“井上先生还真是一位好老板呢,吃饭还不忘记秘书。” 井上彦一示意自己的女秘书先出去,女秘书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井上先生,可是......” “没什么可是,放心吧,有需要我会叫你。”井上彦一点点头,示意女秘书先出去。 “嗨!”女秘书起身离开了餐桌,临走时还瞪了一眼朱晓雨一眼。 看到人都出去了,朱晓雨向井上彦一表示了感谢,这才拿起筷子准备用餐。井上彦一凑到了朱晓雨近前,亲自给她夹了一片生鱼片,“朱小姐,这可是我们那里最好的生鱼片,不知道你吃不吃的习惯?” 朱晓雨点点头,随即转头笑着看了一眼井上彦一,“听说井上先生要开发莲花山的旅游项目,不知道是真是假?” 井上彦一听完朱晓雨说的,夹着生鱼片的筷子不由停在了半空中,刚才色眯眯的眼神,瞬间变的犀利起来。开发莲花山这事自己根本就没有对外说,她是怎么知道的? “朱小姐,你的什么时候听说的这件事?”井上彦一直接放下了筷子,犀利的眼神射出两道寒光,紧紧盯着朱晓雨。 朱晓雨侧头看着一脸凶相的井上彦一,丝毫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反倒噗呲一声笑了,“井上先生,看你的表情,好吓人呀!” “要是我说,我知道你的全部计划,你是不是不会让我离开了?” 看到朱晓雨狼吞虎咽吃着生鱼片的样子,井上彦一不由愣住了,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你的,到底是什么人?” 朱晓雨根本就没搭理他,吃了几片生鱼片之后,又拿起寿司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从自己的随身包里掏出一沓工作证件,直接拍到了井上彦一面前。 “这是江城日报社的工作证,以及相关进入莲花山的证明文件,”朱晓雨边吃着边说道,“你可以让你的人,伪装成一队记者,等华夏考古队到了江城之后,你们以跟随报道的名义,一同进入莲花山,这是我唯一能帮到你的了。” 井上彦一拿起一本本工作证件看着,上面照片的位置都空着,有的工作上印着记者,有的工作证上印着摄影师,有的居然还印着灯光灯等不同职位,每一本工作证件上都盖着江城日报的钢印。 井上彦一转身看向朱晓雨,现在他心里已经明白了,“你就是黑龙会在江城安排的人?” 在自己离开的时候,父亲曾经跟自己说过,有一位黑龙会的秘密人物,已经在江城了,他会配合自己完成任务。但井上彦一一直没当回事,也根本没想过,能是一名女人。 朱晓雨拍拍手,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感谢井上先生的丰盛招待,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吃过这么正宗的生鱼片了。”说着话,朱晓雨转身向井上彦一笑了一下,起身伸出手,“井上彦一先生,非常高兴今天能认识你。” “我叫朱晓雨,三年前就读于京城新闻大学,现在是江城日报的一名实习记者,谢谢!”说着话,朱晓雨对着井上彦一深深鞠了一躬,冲他摆摆手,转身向餐厅外面走去。 呦西!看着朱晓雨走出去的背影,井上彦一微微一笑,真是个不错的女人! 第786章 躺在异国他乡的琵琶 当陈阳带着祝语嫣走进自己铺子的时候,愕然发现宋青云在屋里,屋里人看到祝语嫣的时候都愣住了。祝语嫣打扮的很可爱,穿着一身卡通衣服,后面背一个小双肩包,一条马尾,随着她蹦跳的节奏,在后面晃呀晃,加上祝语嫣个头比陈阳矮了不少,秦浩峰和柱子,还以为陈阳把谁家孩子带过来了呢! 宋青云见到祝语嫣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仅仅半天没见,陈阳怎么把祝语嫣从南方弄过来了?陈阳在前面走,祝语嫣在后面跟着,陈阳挡住了祝语嫣的视线,她根本就没看到宋青云,先看到了柱子和秦浩峰。 “哈喽!”祝语嫣笑着冲两人摆摆手,“你们好呀!” 一开口,柱子感觉自己瞬间麻了一下,这小玩意说话也太甜了,蹦蹦哒哒的简直太可爱了,于是咧嘴一笑,粗声粗气的冲着祝语嫣说道,“哈喽!” 秦浩峰在旁边白了一眼,这家伙就不会小点声说话,再把人家孩子吓着!随后一脸微笑看向祝语嫣,直接将手伸出去,“你好,我叫秦浩峰,快把书包给我!” “我不是学生!”祝语嫣一撅小嘴,不满意的说道。 “语嫣,你怎么过来了呢?”宋青云看到祝语嫣之后,直接笑着向她问道。 宋青云一开口,祝语嫣一转头就看到宋青云在里面坐着,瞬间脸上就乐了,一路蹦跳着跑过去,“师叔!” “师叔?”秦浩峰和柱子两人诧异的对视了一眼,这小孩.....居然管宋青云叫师叔,那不就是阳哥的师妹么?两人知道陈阳拜杜明德为师的事情,而且也知道宋青云是陈阳师叔,一直以为这师门不旺呢,一共就这三个人,没想到还有个小师妹! “师叔,你给我师傅打电话,之后你狠狠骂他!”祝语嫣见到宋青云之后,跑到宋青云身边,一脸不满意的向宋青云说道。 宋青云听完仰头哈哈大笑,论辈分边海春可是大师哥,自己怎么敢骂他?于是笑着向祝语嫣问道,他们师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祝语嫣在旁边说着,陈阳和宋青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全部过程。事情起因是因为边师叔在无意中捡漏到了一件唐代的唐代平螺钿背八角镜 ,螺钿镜的制作,用螺蚌贝壳雕制成各种图案,按设计要求粘贴于素镜背面,然后髹漆、研磨,最后再在螺钿上毛雕花纹。漆地为黑色,螺钿为白色,黑白分明,光彩莹润,精致细巧,华丽秀美。 螺钿的历史非常悠久,早在西周时期,螺钿工艺就被用作于漆器上。到了唐朝,螺钿工艺已达到相当成熟的地步。当听到祝语嫣说唐代的唐代平螺钿背八角镜的时候,陈阳不由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知道这物件和自己知道的是不是一个。 听着祝语嫣吧啦吧啦跟宋青云说着,陈阳的思绪又回到了上一世,据自己上一世所知,在小鬼子正仓院里有两件非常了不起的螺细物件,一件是唐代的螺钿紫檀五弦琵琶,另一件是唐代平螺钿背八角镜,另外在他们的国立博物馆也有一件我国的螺细物件,这个东西叫八桥莳绘螺钿砚箱。 鬼岛正仓院,建立于公元745年,正值大唐盛世,圣武天皇决定建立规模宏大的东大寺,铸造他们国家最大的室内铜佛。在东大寺西北约300米处,用上等木料建造了一座专门收藏珍贵物品的仓库,也就是今日展现在世人眼前的这座正仓院。 圣武天皇去世后,光明皇后将他生前最喜爱的全套生活用品交给东大寺保管,收藏于正仓院。这座收藏有大量唐代宝物的仓库,一千年来无论外界有多少战乱纷扰,其藏品结构几乎未有太大改变。从建仓起到明治这一千年间,只进行了12次清点曝晾,而且每次都得有天皇敕令。如今的正仓院展,即基于这一传统。 按照咱们的说法,博物馆就得有一件镇馆的宝贝,你们猜猜正仓院的镇馆的宝贝是啥?那根本就不是他们小鬼子的,而是我国传世唯一的一把唐代螺钿紫檀五弦琵琶。 唐代螺钿紫檀五弦琵琶 螺钿紫檀五弦琵琶,不能算是一把乐器了,而是由螺钿和紫檀打造的艺术品。琵琶正面上有螺钿骑驼人物,一身胡人装扮,发质浓密,衣带飘飘。一手执拨,一手按琵琶。似乎有duang~duang~效果,而身下的骆驼,扭过秃头,对他嚷着什么,颇有西域风情。 正面 正面细节 玳瑁上面用螺钿嵌饰芭蕉、鸿雁、鹦鹉和花草间骑在骆驼上弹琵琶的一个伎乐人。琵琶之背即所谓“槽”,更是遍身螺钿填嵌出牵枝抱叶的花朵流云和一对衔绶鹦鹉。且不说它的风华绝代之美。 在骆驼上弹琵琶的一个伎乐人 螺钿紫檀五弦琵琶的背面比正面还要精美,底色是黑色的髹漆,上面镶嵌着无数螺钿玳瑁夜光贝壳,图案豪华绚烂,而且贝壳上都雕有精巧花纹,其中涂有淡淡金色,更添富贵之相。 背面 一千多年前,这把螺钿紫檀五弦琵琶也曾在大唐的某个角落发出这样荡气回肠、幽咽深沉的声音,就如同白居易在《五弦弹》中写道: “五弦弹、五弦弹,听者倾耳心寥寥,赵壁知君入骨爱,五弦一一为君弹。第一第二弦索索,秋风拂松疏韵落。第三第四弦泠泠,夜鹤忆子笼中鸣。第五弦声最掩抑,陇水冻咽流不得。五弦并奏君试听,凄凄切切复铮铮。” 背面细节 而多年之后,它却只能躺在异国他乡,成为别人的镇馆之宝;而小鬼子自己的博物馆里,居然用我们国家唐代的物件作为镇馆之宝,也真是厚颜无耻! 至于这把这把螺钿紫檀五弦琵琶是如何流入到鬼岛的,其中有两种说法,第一,就是鉴真大师曾十次东渡日本,当他到了日本以后,虽然双目失明,但是他在日本的地位依然很高。而从他带走的这些物品中,虽然没有明确的记载着螺钿紫檀五弦琵琶,但是里面确实有记载着他带走了一些乐器。而在唐朝中,琵琶是很重要的乐器。因为这把琵琶,现在就存放在正仓院里。 第二,就是遣唐使,遣唐使,就是日本天皇派到唐朝,学习和交流的人。而这些人在来到唐朝后,会从本国带一比较有名的宝物来供奉给当朝皇帝。唐朝时皇帝也会赠送给这些遣唐使一些东西,然后被他们带回去。在武则天执政期间,有个遣唐使叫朝臣真人来到唐朝。武则天在朝廷之上面见了他,在两人交流的过程中,当然,怎么交流的,咱们就先不猜测了,想想武则天,在想想小鬼子的知名产业,嘿嘿嘿! 据说,武则天对他很是欣赏,所以在他离开的时候,武则天就将这把,珍贵的螺钿紫檀五弦琵琶送给了他,让他带回去归小鬼子的天皇。 两种原因虽然都是猜测,但陈阳更偏向于第二个理由,武则天那个娘们能干出这种事来,而且她是皇帝,在她眼里这就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琵琶而已,她绝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可惜了这把琵琶,想必这把螺钿紫檀五弦琵琶,也一直在静静等着有人接它回到故土吧! “你说什么?”就在陈阳在脑海中回忆的时候,宋青云严肃的声音打断了陈阳的思路,“你说小鬼子的人和日不落的人找到了你师傅,想要购买这件唐代平螺钿背八角镜?” 祝语嫣点点头,随后无奈叹了一口气,不光这两个国家的人,就连羊城政府有些人,也劝师傅赶紧卖给人家,还说人家是买又不是白要。最为严重的,就是当地有关部门已经上门了,希望师傅交出去。 “师傅说了,这是国宝,想让自己交给当地政府,门也没有。就算自己要交,也是往上面交,交给他们不放心,一转头就不知道卖给谁了!” “师傅就一口咬定,无论谁来就是不卖!”祝语嫣在旁边无助的说道,“后来店里就三天两头的出事,我就跟师傅说,要么就弄个假的糊弄他们,要么就带着物件直接去京城找师爷。” “反正在他眼里是国宝,还不如带着物件直接交到京城呢。”说到这里,祝语嫣噘着嘴一跺脚,“可师傅偏偏不听我的,还说什么自己就在这待着,倒要看看谁能把这物件拿走,师叔,你说这不是有病么?” 宋青云听到这里,急忙拿起自己的大哥大,直接给边海春打过去了电话。当电话接通之后,宋青云问起这件事情,边海春在电话另一端笑了,“我就知道这小丫头不是去你那里,就是去她师爷那里,哼!可算认识点人了!” “师弟,把电话给语嫣!” 宋青云将大哥大递给了语嫣,祝语嫣一脸委屈的接过大哥大,“你别求我回去,你不出来接我,我就不回去了!” “你这死丫头,”边海春在店里骂了一句祝语嫣,“物件在你行李箱里,你以为自己偷摸收拾行李箱,我就不知道了呢?我那是让你带着物件走,翅膀毛还没长齐呢,就想飞!” “啊!”祝语嫣听完瞬间张大了嘴巴,“师傅,你说什么?” “我是让你把物件带出去。”边海春叹了一口气,“他们盯着我,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躲不开,你能跑那里去,不是去京城,就是去江城呗!这东西无论在宋师叔手里,还是在宋师弟手里,我都放心。” 边海春微微停顿了一下,“在外面好好练练本事,最近别回来了,家里有我没事!” 说完之后,边海春就挂了电话,祝语嫣一脸懵的拿着大哥大,看着陈阳和宋青云,突然将大哥大扔到宋青云手里,一把拉起陈阳,“小师弟,快跟我回酒店,师傅说物件在我行李箱里!” 小师弟?秦浩峰和柱子,看着被祝语嫣拉出去的陈阳背影,哥辈分这么低呀! 第787章 奇怪的宝阁楼 陈阳开着车带着祝语嫣赶回了酒店,打开房门之后,祝语嫣娇小的身躯,拉过自己的行李箱,之后直接放倒在地上,打开行李箱在里面翻找了起来。一顿翻找之后,祝语嫣在行李包的夹层里,找到了平螺钿背八角镜。 “呼,还好找到了,”祝语嫣一屁股坐在床上,“师傅真是的,也不跟我说一声,只要是弄坏了,可就麻烦了。” “这还用跟你说一声,”陈阳在旁边一撇嘴,伸手一指行李箱,“你看看你这行李箱,衣服没带几件,全是吃的!” “你往里放这些零食的时候,你就没注意?” 祝语嫣随便拿起一袋零食,打开开始往嘴里塞着,“谁注意它了呀,我只看着那些好吃的别丢了,那可是我都不舍得吃的。” “给,这些都是给弟妹带的!” “我......”陈阳看着一脸嬉笑的祝语嫣,真是无语死,这丫头不应该玩古董,应该去做美食直播!算了,现在没有直播,等到有直播的时候,估计她也吃不下去了。 “行了,给我看看那镜子,到底是什么好物件。”陈阳伸手向祝语嫣说道,示意她把平螺钿背八角镜递给自己看看。 “不给!”祝语嫣紧紧抱着装有镜子的袋子,“这可是师傅拼命保护的物件,不能给你看,我一会给宋师叔!” 陈阳不满意的撇了一下嘴,“你这小丫头,我先看看,又不是不给你,你怕啥!” “不行!”祝语嫣抱着袋子,撅着小嘴,“除非......” “除非什么?” “嘻嘻,”祝语嫣嘿嘿的坏笑了一下,“我要吃江城好吃的!” “买!你想吃啥,我出去就给你买!”陈阳笑着拍着胸脯保证道。 “拉钩!”祝语嫣伸出小拇指,另一只手还死死握着袋子,笑着向陈阳说道。 “我多大人了,还能骗你不成!”陈阳嫌弃的看了一眼祝语嫣,祝语嫣晃晃手里的袋子,陈阳无奈也伸出了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说完之后,祝语嫣才满意的将袋子递给陈阳,“给你看吧,别吓到!” 从袋子里将平螺钿背八角镜拿出来,陈阳瞬间有些吃惊了。 没错自己手里就是唐代平螺钿背八角镜,而且几乎跟正仓院里那只一模一样,但是从外面成色来看,这件平螺钿背八角镜应该出土不到十年左右。 平螺钿背八角镜正面 正面细节 唐代螺钿工艺,最早见于商周之时,是指将贝壳的珠光层磨薄后镶嵌到器物之上。这件唐平螺钿背八角镜,即是以螺钿做成花卉、飞鸟纹饰,花心的红色部分是用的琥珀装饰,纹饰之间如星点的蓝色细碎是青金石。螺钿的七彩珠光配上唐人独有的花鸟纹饰,富丽之极,可一窥大唐灿烂。 螺钿镜制作精巧,用螺蚌贝壳雕制成各种图案,按设计要求粘贴于素镜背面,然后髹漆、研磨,最后再在螺钿上毛雕花纹。漆地为黑色,螺钿为白色,黑白分明,光彩莹润,精致细巧,华丽秀美。 平螺钿背八角镜背面 背面细节 “我艹!”即便上一世陈阳从资料中见过平螺钿背八角镜,如今将这物件拿在手里看着,依旧吃惊不已,这工艺简直就是绝了。这么说吧,这种工艺用现代工艺来完成一点都不难,难的是在唐代时期,手工艺就已经达到了现代机器才能做出的工艺。 这种物件根本就不怎么需要鉴别真伪,螺钿倒是有假的,毕竟螺钿这是一种天然之物,但造假的难度比较高,别说现在市面上,就算是未来,这种东西都没有人去造假,因为成本太高。 传统螺钿漆器,工艺异常繁琐,费时费工,而且真品的市场价格本身就非常有限,经常会出现仿制一件古代螺钿艺术品所花费的财力,是原品价值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情况。 曾有一位故宫专家提到,之前琉球曾用古法工艺复制一件螺钿漆桌,共花费200余万元,相当于原件市场价的20倍,因此仿制古代螺钿艺术品是得不偿失的。市场上都没有仿制元明清软螺钿的作品,更别说唐代的了,当然也就不存在鉴定真假之术。 想要鉴别螺钿艺术品年代比较简单,因为唐代以前,比较流行硬螺钿,就是将产自我国近海的贝螺打磨,直接镶嵌;而宋,元,明,清非常流行软螺钿中的“七彩螺钿”,使用的是太平洋西岸,琉球,东南亚一带进口的“蝾螈海螺”,这种海螺色彩更加艳丽。 主要就是将螺贝放入锅中煮4天4夜,用镊子将螺片层层剥离,然后放入白醋,萝卜汁浸泡,使螺贝变软变柔韧,这样附着在曲面漆器上不会出现破裂的情况。七彩螺钿漆器图案精致生动,夜间会散发出莹润光芒,高级技师也会随彩施工,将色彩分门别类,以螺片的自然光泽替代颜料,在漆胎上贴出红墙绿瓦,青山绿水,帽子胡须等,最终点缀出一幅细密的螺钿艺术品。 “怎么样,好看吧!”陈阳正看着,祝语嫣看着陈阳傻傻的眼神,笑呵呵在旁边问道。 陈阳点点头,“要是说明清的,倒是还能见到一些,像这种唐代的,现在几乎见不到了,真是好物件。” 陈阳说完,只见一只小手直接伸到了陈阳面前,“给我吧,咱们去找师叔,顺道给我买好吃的!” 真不知道这祝语嫣上辈子是饿死的,还是馋死的,天天就知道吃! 当陈阳拎着一塑料袋零食,祝语嫣嘴里含着一根雪糕,两人笑着走进店铺的时候,秦浩峰不由动了一下喉咙,好家伙,比上次自己给张婷买的好多,这是把副食商店搬空了么? 当宋青云看过平螺钿背八角镜之后,脸上惊喜之余,还出现了丝丝兴奋,宋青云也看出来了,这只平螺钿背八角镜不但跟小鬼子那只几乎一模一样,甚至比放在日不落博物馆里那只嵌螺钿花鸟纹青铜镜,还要精美,难怪这两边人都想要呢! 将镜子放在旁边的桌面上,宋青云向祝语嫣询问这物件是怎么得来的。 “一位农民拿来的,当天我就在店里,”祝语嫣边吃着雪糕边说道,“那人说是工地施工挖出来的,师傅用500块就收了回来。” 宋青云点点头,师哥这次可真是捡了一个大漏,随后宋青云让陈阳先把物件收好,之后向陈阳说起了自己来找他的目的。 “锦城有个地方叫宝阁楼,”宋青云喝了一口水,看了陈阳一眼,“最近那边有几个同行,跟我说他们那里出现了一只宣德炉,就在宝阁楼黑市,正好今天他们开市,我想着你跟我去看看。” 陈阳听完微微迟疑了一下,锦城这地上说去好几次了,一直都没去上,现在从宋青云嘴里又突然出现了一个什么宝阁楼,听起来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于是陈阳向宋青云追问起了宝阁楼到底什么样。 “这宝阁楼吧,”说着话,宋青云微微迟疑了一下,“这么跟你说吧,这宝阁楼后面的老板是谁,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也没去过。” “啥?” 宋青云让陈阳表示不用那么惊讶,“我之所以不去,是因为这地方它也不常开。宝阁楼每隔三个月开一次,而且还是当月的第二个周六。” “你想想,第一,它三个月开一次,而且也不是每一次都有特别好的物件;第二,它有特定的时间,有时候你去了,不一定有好东西;那你不去的时候,它又出了好物件,所以一直给人一种很神奇的感觉。” “还有,它的交易方式比较特殊。” 陈阳和祝语嫣听完都不由一愣,交易方式能有什么特殊的呢? 宋青云看了两人一眼,“第一,你在里面相中的物件,你可以通过正常出价买走;第二,你还可以以物换物,就是用你不想留在手里的物件跟它换,这物件可以是传世的,也可以是生坑的,但要价值平等。” “第三么......”宋青云说道这里,咂巴了一下嘴。 “第三是什么?”祝语嫣在旁边好奇的问道。 “第三就是,你可以帮他寻找一件他需要的物件,限定一个时间,规定时间内,你拿着他需要的物件,去跟他换,过期不候!” 陈阳听完眨巴了几下眼睛,这交易方式挺特殊呀!以物换物自己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这第三种......颇有意思呀! 第788章 大清的暖手宝 为了宋青云的宣德炉,陈阳准备跟宋青云去一趟,主要目的倒不是宣德炉,陈阳心里清楚,这宣德炉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一定是假的。但宋青云的爱好,陈阳是清楚的,有消息他不去看一眼心里绝对难受。 而陈阳主要是想去看看这宝阁楼到底是怎么个玩法,居然还可以帮他找物件来换取自己的想要的物件,这可真是从来没听说过的事情,所以陈阳抱着好奇的心态,想去看看这宝阁楼到底什么情况。 祝语嫣也吵吵要跟着去,本来是陈阳不打算带她的,把她留在自己店里,还能给自己搭把手,毕竟她的眼力可比秦浩峰和柱子强的太多了。可这小姑娘不干,非得跟着去,甚至都开始拉着宋青云胳膊晃悠了,要知道南方妹子撒娇起来,可不是北方老爷们能挡住的,尤其是像宋青云这种老老爷们,哈哈! 等到了地方之后,陈阳抬头四周环顾了一圈,看到一栋建筑之后,陈阳才知道宝阁楼在什么位置,前面不远处的建筑,不就是着名的圈楼么! 锦城这座城市别名北国春城,在伪满时期叫新京,圈楼这栋建筑是1936年建的,伪满时期小鬼子在当时的中轴线中央通(现在的人民大街)和大同广场(现在的人民广场)附近,修建了丰乐路(就是现在的重庆路),在横四街(现在的长江路)商业格局基础上,再打造一个商业一条街。建了三井洋行(现在的长百)、丰乐剧院(现在的吉林大药房)等等购物休闲场所。 圈楼,伪满时期 但是还缺一个卖吃喝的辅食商场,于是1936年,丰乐路市场拔地而起。1933年之后,小鬼子很多家眷都来到长春,很多人都住在现在的北安路、重庆路一带,所以,丰乐路市场就建在了圈楼这个位置,26家日本商户共同经营,蔬菜、水果、水产、肉蛋、杂货、果子,一应俱全,主要满足当时小鬼子的日常需要。 为啥叫圈楼呢?这名字其实还挺形象的。本市的市民一般到这买东西,都是从东南门进去买肉蛋和蔬菜,转到西北门买熟食,再转回南门买水果,出大门正好转一圈,叫着叫着圈楼就叫开了,真不愧是圈楼这个名字。 1945年光复之后,在大量小鬼子滞留人员带动下,圈楼一带成为从古玩字画、书籍家具、衣物被褥、玩具餐具等商品交易的市场。再之后,大量从小鬼子仓库中流出的军用衣物、军用毛毯、布料、鞋帽、手套,也被大量拿到这里出售。 1948年解放后,又有大批富户囤积的物资出现在这里销售——圈楼一带的商贸属性彻底超越了旧式娱乐业,成为许多无业且疲于生计的市民改善生活条件的谋生宝地。 1956年由数十家副食商店合并组成重庆路副食商店,1966年改归国营,1984年更名为重庆路副食商场,当时的券楼是长春最大的副食商店,曾经还需要凭票证到那购物。 这应该是很多当地人的回忆吧 再后来又更名为长春圈楼商贸城,到了2010年以后,圈楼虽然还叫圈楼,但已经变成了圈楼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已经从物质层面发展到了精神层面。从鲜花到绿植到花鸟鱼再到古玩、字画、收藏等文化项目,甚至拥有1000余平方米的专业美术馆,常年举办各类展览及其古董拍卖会,成了当地人精神家园圣地。 “走吧,看啥呢?”宋青云在旁边招呼了陈阳一声,陈阳这才转过头来,示意宋青云在前面带路。 当宋青云敲开一间大门,两人走进去之后,陈阳才看明白,这哪里是楼呀,分明就是一间比较大的店铺而已么。铺子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有一些摊主已经摆开了自家的摊位,有的摊主正从箱子里往外掏着一件件物件。一些比两人来的早的客人,已经开始游走在各个摊位之间了。 “师叔,你等会!”在陈阳脑海中,宝阁楼就算不是一个楼,最起码也应该是一处类似地下拍卖行的地方,可眼前这些摊位算啥?这不就是古董鬼市么?要是这种地方的话,那以物换物,帮他找物件那种办法,根本就用不上呀,这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呀! 陈阳向宋青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宋青云微微一笑,向陈阳解释了起来。别看这里面一个个摊位的,但这些摊主都听楼主的。这些摊主平时会在马路上或者市场里摆摊,一边卖货,一边收集着古玩圈里的各种消息。等宝阁楼开门的时候,他们进来卖货,如果听说了谁想买卖什么好物件,就会将消息告诉楼主。 祝语嫣在旁边听完微微点点头,“师叔,听你这么说,这宝阁楼还挺神秘呀!” 宋青云表示那是当然,要不然也不能干这么多年了,而且这里出的生坑货不少。陈阳倒是不关心其他的,现在心中想的就是,如果都是一个个摊贩,那怎么知道宣德炉在谁手里呢? 听陈阳这么问,宋青云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现在还不到时候,按照规矩,午夜一点,二楼会开,想要好物件的,可以直接去二楼。” “二楼跟一楼就不同了,都是宝阁楼帮人家寻回来的物件,在上面公开售卖,一般人还不让进呢,也不知道今天咱们能不能上去!” “要不,”祝语嫣眨巴了几下眼睛,“咱们先分开来逛逛吧,说不定还能遇到好物件呢!” 宋青云点点头,示意三人分开逛逛,三人眼力都没有问题,说不定能多捡漏几件好物件回去。 “语嫣,切记不可心急,这地方不比其他地方,咱们要小心点。”宋青云叮嘱着祝语嫣说道。 祝语嫣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而且也不是第一次逛鬼市,在羊城时候自己跟师傅也经常逛鬼市,规矩自己还是懂的。三人分开之后,陈阳独自逛了起来,还别说,这宝阁楼里的东西还真不少,虽然一眼看过去,不少摊贩面前摆放的物件都是赝品,甚至还有一部分臆造品,但也有不少真货。陈阳随便开口问了两件物件,心里大概就明白饿了,这宝阁楼里的这些摊主,对行情都非常了解,想以低于市场的价格,把物件拿下来,几乎没有太大的可能。 一边逛着,陈阳心里一边想着,以后有机会,应该多带秦浩峰和柱子来这种地方练练了。鬼市这种地方是一名古董人必须要历练的,这里面物件多,品类杂,真真假假,要从这么多物件里,将真的选出来,绝对是锻炼眼力的最佳机会。 陈阳边想边看着,什么陶瓷玉器,各种摆件,名家字画等等应有尽有,甚至陈阳看到一件红珊瑚摆件,小伙自称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只不过是一件仿品而已。陈阳倒是在其中看上了一两件物件,可惜这价格就是打死砍不下来,只能作罢。逛来逛去,一件新奇的物件出现在陈阳眼前,于是陈阳几步走到摊子前,驻足看了起来。 摊主见陈阳走到自己摊子前面,低头看着摊子上的物件,脸上立即堆起了笑容,“小兄弟,看上哪样物件了?” 陈阳一件件看着摊子上的物件,眼角时不时瞟一眼自己看好的物件,信口说了一句,“我随便看看,老板,你这物件挺多呀!” “那是,我这可都是好货,您慢慢看,看好了哪一件,我给你个便宜价格!” 陈阳点点头,继续看着眼前的物件,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吸引自己过来的物件上。这家摊位上的东西,大多数都是文房四宝,瓷器很少,在不多的瓷器中,陈阳看中了一件形状如同苹果一样的物件。 清康熙 天蓝釉苹果尊 本品敛口,圆腹,内凹圈足,器形秀雅别致,器口内凹。通体施天蓝釉,淡雅匀净犹如碧空之色,胎体厚度适中,圈足修削利落,胎质硬朗且细腻洁白,表明胎土淘洗精良,底施白釉,正中落“大清康熙年制”三行六字楷书款。 底部 这物件叫做苹果尊,话说这世界上有三只苹果,改变了世界。第一只是被亚当和夏娃偷吃的苹果,第二只是砸在牛顿头上熟了的苹果,第三只是让乔布斯咬了一口的苹果。 配合灯光效果 当然,现在这个年代被老乔咬的那个苹果还没出现,但自己手里这只苹果尊,确实在清康熙年间就存在了。苹果尊是清代康熙年间的典型器之一,是一种形如苹果的水盂,有缩颈和无颈 两种,无颈的以釉里红为多,缩颈的以苹果绿和天蓝釉为常见,正好陈阳手里这只就是天蓝釉的缩颈苹果。 苹果尊因其形似苹果而得名,其实是文房器,是盛水用的水盂。一般水盂的作用乃为砚池添水来磨墨,因此一般口部狭小,便于控制倾注的水量,如果是口部较宽者,宜加小勺使用。苹果尊鼓腹小口,不便握持,注水时也较难掌控水量多少,因此,苹果尊为砚台注水磨墨使用,有可能是用小勺来注水的,或仅仅是文房案头上装饰用的玩赏器物。 着名考古学专家冯先铭先生主编的《中国古陶瓷图典》里说过:苹果尊是康熙朝独有的器形,其他朝代未见有烧造。 “小兄弟,你眼光真好,”陈阳正看着,摊主笑着竖起了大拇指向陈阳说道,“这可是当年皇帝用过的。”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摊主,这家伙不知道这是什么物件! “我这么跟你说小兄弟,这是当年康熙皇帝用过的,后来一直放在圆明园里。八国联军闯入圆明园的时候,一名小太监拼死将这件物件抢了出来。”摊主一副慷慨激昂的说着。 “后来就到了我们抗战年间,这位小太监辗转了几个城市,将身上所有的物件都变卖了,唯独留下了这件东西。知道他离开人世的时候,拉着他养子的手嘱咐着,这是康熙爷的物件,打死都不能卖!” 看着摊主一副催人尿下的样子,陈阳要是不知道,都差点被他感染了,这家伙不应该来卖古董,应该去说书! “建国之后,他的养子将这物件交给了文物商店,”说到这里,摊主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唉,这些年文物商店没了,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将这物件倒腾出来换钱,后来被我碰到了。我一看,这不是国宝么,怎么能这样流落民间呢,于是我花重金将物件收了过来。” 说到这里,摊主抬手擦了一下眼角,“小兄弟,我不瞒您说,要不是我家里老婆得了重病,孩子等着交学费,家里锅都揭不开了,我也不会拿出来卖!” 陈阳听完暗暗笑了,每个古董后面都有一个悲惨的故事,无论这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故事成为了古董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好像一件古董没有故事,就不叫古董了。 “老板,你真仗义!”陈阳笑着向摊主竖起了大拇指。 摊主微微摆摆手,“小兄弟,你要是喜欢这东西,我就让给你。我跟你说,这种珍品,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要是真喜欢,咱们价格好商量!” 陈阳听完微微摆摆手,之后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摊主,“大哥,咱先不说价格,我也刚入门,有些物件不懂。你说这物件是康熙爷用的,可是它造型这么奇特,它是干什么用的呀?” “这个......这个叫暖手宝!” 噗呲! 第789章 小兄弟,这物价卖么 “暖手宝?”陈阳听完差点没笑喷出来,这大哥思想倒是挺前卫,他是怎么想到的这个词的? 摊主笑着点点头,“小兄弟,我跟你说,那京城到了冬天他也冷呀!那时候又没有暖气,皇宫里也不能点炉子,做火墙大火炕,那怎么办呢?”说着话,摊主将苹果尊拿在了手里,向陈阳比划着说道。 “从这个口里,倒进去热水,之后用东西将口封住,”一边说着,摊主还一边比划着,“之后,太后呀,妃子们呀,皇亲贵族什么的,就这么往怀里一抱,不但能暖和手,还能暖和全身!” “小兄弟,你说说,古时候皇帝多会享受!”说完之后,摊主还得意的咂巴了一下嘴,自己这反应能力简直太强了,随后摊主大哥掐着嗓子说道,“水凉了之后,就招呼一声,小桂子,去把朕换换热水!” 等大哥说完,陈阳都已经在旁边给大哥开始鼓掌了,这解释的有条不紊,有理有据的,要是不知道,乍一听他这么说,还真就信了!还暖手宝?怎么想着说的! 老京城人到了冬天倒是有抱暖手炉的习惯,可人家是那是暖手炉,是铜制的,抱个瓷器的不怕打碎了么?再说了,皇帝上朝手里抱个炉子好看么? “怎么样,研究一下?”大哥看陈阳笑呵呵的表情,凑近陈阳嬉皮笑脸的说道。 陈阳看了一眼大哥,“大哥,您要是这么说,您这物件我还真不能要了!” “为啥呀?”大哥听完愣了一下,自己把功能说的这么全面,还编了那么一个靠谱的故事,他怎么会不信呢? “为啥?”陈阳嘿嘿笑了一声,“大哥,你对这物件的解释,跟我的认知不一样,所以应该不是我想的那物件,所以就算了吧,我再看看!” 说完话,陈阳就要往前走,被大哥一把拉住了,“等会小兄弟,你说我说的不对,那你跟我说说,这是啥物件?” “你要说的有理有据,这东西我送你!” 看着大哥一脸不服的样子,陈阳微微摇摇头,“大哥,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到时候说话不算数!” “我指定说话算数!”大哥一指苹果尊,“只要你能说出他是干啥的,我就送你!” “行,那我就跟你说说!”陈阳站住了身躯,指着苹果尊向他说了起来,“这物尊从器形上来看,叫做苹果尊!” 陈阳将苹果尊的用途说了一遍,边说边用手给大哥做了一遍示范,最后笑着向大哥说道,“这回知道了吧,这是文房用的物件,可不是暖手宝!” 大哥看陈阳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禁半信半疑,但最后大哥依旧倔强的说道,“行,就算你说的对,那这总是康熙的吧,年代没错就行呗!” “这可不是康熙的!”陈阳摇摇头,一脸确信的向大哥说道。 “凭啥不是,”大哥伸手将苹果尊拿了起来,“你看看这天蓝釉,你看看这釉,在看看这器形,再看看胎质,分明就是康熙年间的官窑,这是毋庸置疑的!” 陈阳朝着大哥摆摆手,在旁边解释了起来。这苹果尊器形确实是康熙年,可康熙年的苹果尊,都是釉里红或者豉虹釉,几乎没有天蓝釉。 “还有,康熙年的官窑瓷器底款特点,就是早期官窑器物没有年款,反而民窑有年款。”陈阳将苹果尊翻过来,指着底部的底款向大哥解释说道。 康熙十六年浮梁县令张齐仲下令:“禁镇户于瓷器上书写年号及圣贤字迹,以免破残。”所以,在这以前,官窑瓷器没有底款,反而民窑瓷器上书有年款。 听陈阳说完,大哥抬头看看陈阳,今天自己是遇到行家了,陈阳说的这一点,自己也知道。想到这里,大哥微微摸了摸下巴,“你说的对,我承认。” “但是小兄弟,我可没事这是康熙早期的,这要是康熙中期或者晚期的,那底部不也有底款么?” 陈阳点点头,又继续跟大哥说了起来,到了康熙中期和晚期,使用“大清康熙年制”楷款数量较大,晚期使用少数篆款。款识有写款和刻款,多为青花料书写。排列方式以二行和三行排列为主。外或围双圈,或单圈,或双方框。 “咱们来看看你这个底款,款识无边饰,字体软绵无力,但还算工整,”陈阳看着苹果尊,“加上康熙年很少用天蓝釉,所以我断定,你这是一件老仿!” “应该是民初时候仿的,对吧!”陈阳说完之后,回头看着大哥。 大哥顿时懵了一下,我哪里知道是什么时候仿的,我就知道这物件开门老,至于什么年代自己可掐不准,买这物件过来的时候,可是当现代工艺品买的,足足花了自己五十块钱呢! 大哥愣了一下之后,连忙摇摇头,“我觉得不是,就算是老仿的,我觉得也是光绪的!” “小兄弟,我跟你说实话吧,这物件真是从......” 陈阳抬手打断了大哥说话,直接开口问道,“大哥,您这物件我倒是想买回去玩玩,你也别说跟我说虚的,咱们实打实的来,我也不让你真白送我,您说个价格。” 虽然大哥说自己把物件说明白了,但陈阳心里明白,大哥绝对不会白送自己,自己说的那些东西,他说信就信,他说不信就不信,这又没有公证人,上哪里评判去!再说了,万一他大声一喊,引来了懂行的,反倒露馅了。 听完陈阳说的,摊主大哥呵呵一笑,对刚才陈阳打断自己并不在意,“既然这样,小兄弟诚心想要,这样我不多要,一千块,怎么样!” “一千块?”陈阳瞥了他一眼,摇摇头,“大哥,咱们虽然对这物件年代各有看法,这点我们就先不管了,咱们就在价钱上说话。可您这一千块太贵了,这样吧,我看五十块,行不?” 摊主听完连连摇头,“小兄弟,你这砍的太狠了,我是小本生意!”摊主微微苦笑了一下,“五十块你有多少我要多少!你要是真心要,八百块拿走,够敞亮了吧!” “我真的诚心要,这样大哥八十块,我再给您添三十块!” “哎呦,”摊主听完哭笑不得,“小兄弟,你要是这么说,你就不是诚心要了,我差你那三十块么?我差的是三百块!” “你这样,我们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我再说个价格,行就行,不行你就去别人家看看。”大哥微微琢磨了一下,“五百块!” “两百块!”陈阳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两百块,伸手递给大哥,“当交个朋友,以后我还常来呢!” “行,你都这么说了,成交!” 陈阳将钱递给摊主,摊主将苹果尊包好,放到了陈阳面前。陈阳拿起苹果尊,跟大哥说声谢谢,转身就离开了。 终于开张了,摊主也挺开心,看着陈阳离开的背影,管它是什么年代的,反正指定不是康熙年的,自己五十块来的,转手挣了四倍,可以了!摊主正高兴的重新摆放着物件,一抬头看到一位中年人向陈阳追了过去,并且拦住了他,“小伙子,我能看看你刚才买的那个物件么?” 摊主不由好奇的看了过去,这不是倪掌柜么,他怎么奔着那小伙子去了,难道自己真被人捡漏了? 陈阳听见有人叫自己,不由站住身体转头看了过去,中年人正好走到陈阳身边,笑着看向陈阳,长的挺慈眉善目的,身上有一种文雅的气质,更像电视剧里那种文人骚客,左手还戴了一串天珠,这天珠成色不错,而且还是九眼天珠,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你是叫我么?” 中年人点点头,“不好意思,冒昧了小兄弟,我想看看你手里的物件,不知道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这种事情在古董市场里倒是经常发生,不算什么稀罕事,而且看他的穿着打扮,也是有身份的人,估计也是懂行的人,只是想看看物件而已。 “没问题,”陈阳点点头,四下看了一圈,“要不您找个地方?” “这边请!”中年人笑着向陈阳示意了,将陈阳领到了一处柜台,跟摊主打了一声招呼之后,陈阳将盒子放到了柜台上,打开盒子,里面就放着苹果尊。从里面将苹果尊拿出来,放在柜台上,之后示意中年人。 “大哥,您请。” 中年人冲陈阳抱了一下拳,之后伸手拿起桌面上的苹果尊,仔细看了起来。片刻之后,中年人将物件重新放到了盒子里,“器身圆润外鼓,腹下缓缓敛束,底部内凹,短颈沿肩凹陷。釉色莹润淡雅,器形柔和丰满,宛若天成。” “康熙晚年官窑,苹果尊常见有釉里红,或者豉虹釉,天蓝釉着实罕见,小兄弟这是捡了一个大漏呀!”中年人赞许的冲着陈阳点头说道,“冒昧问下,小兄弟有出售这物件的意思么?” 陈阳礼貌的笑了下,开什么玩笑,这物件我还没玩过呢,再说了,这物件以后可是值400多万呢,我没事卖它才怪呢! “不好意思,这苹果尊我暂时不打算出手,谢谢。”说着话,陈阳将盒子盖好,准备离开。 “小兄弟,你不考虑考虑么?我也是真心喜欢这东西,价格方面你放心,我可以出比市场价还高一些,如何?” 第790章 如此讲价 看着陈阳抱着物件转身离开,中年人微微叹了一口气,一回头一张笑嘻嘻的脸正看着自己,正是刚才卖给陈阳苹果尊的摊主。 “倪掌柜,那个......你眼力高,我冒昧的问一下,那物件是不是有其他说道?” 倪老板听完乐了,招招手示意摊主凑过来,“老黄,你呀,将一件康熙年的官窑,拱手让人了!我就问你,那物件你仔细看过么?” 摊主老黄听到这里,有些不淡定了,物件自己确实没怎么仔细看,再说那物件也不用仔细看,打眼就知道是苹果,虽然底款是大清康熙年制,但自己也倒腾了这么多年古董,连宋代的物件自己都见过,可没见过哪个朝代能把器形做成苹果的,自己一直以为是一件臆造品。 想到这里,脸上不由苦笑了一下,“我......我一直以为是一件臆造品,倪掌柜,你想想,哪个朝代能有苹果这样的器形呀?” 倪老板听完不禁摇摇头,伸手点了点摊主老黄,“你呀......唉,也不全怪你!” “这苹果尊确实只有康熙年间有,而且这种天蓝釉的苹果尊,非常罕见!” “你多少钱出的?” 摊主咂巴咂巴了嘴唇,一脸的哭相,狠狠跺了一下脚,“哎呦!我卖漏了!” 看着摊主的表现,倪老板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可现在也没办法了,谁让你技不如人呢!年纪轻轻,居然出手就是一件大漏,不可小觑呀! 陈阳抱着装有苹果尊的盒子,继续一边走一边看着,宝阁楼还是不错的,真货还是比较多的,同时陈阳打心眼里佩服这些摊贩,他们一个个眼力都不错,自己又向看好了两个物件,但价格死活就是讲不下来。 陈阳正看着,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人碰自己,回头一看居然是祝语嫣,这小丫头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嗦啰蜜,在嘴里叼着。 “跟我来!”祝语嫣轻轻碰碰陈阳,示意陈阳跟自己走。陈阳被祝语嫣拉着,来到了一个摊子前面,示意陈阳去看看面前的那件竹雕。 陈阳低头看了过去,这是一件竹雕臂搁。 清 周芷岩刻唐寅抚松图竹刻臂搁 臂搁这名字乍一听是不是不明白,通俗点说叫做腕枕,也可以叫做搁臂,只不过陈阳觉得搁臂不好听,要是有些人听不懂,还以为你在骂他,比如,“你这搁臂.....” 臂搁是古代文人用来搁放手臂的文案用具,我国古代的书写格式,是自右向左,为了防止手臂沾墨,文人们发明了一种枕臂的工具,这种工具就是臂搁,写字时用它搁放手臂,也会使腕部感到非常舒服,尤其写小楷无法悬空握笔时,需备有一运笔时搁置手腕的用具。有臂濡于墨,而渍于纸的说法。 就是这么用的 臂搁一般以玉、檀木、竹子为材料制作而成,也有象牙和瓷质的材料,祝语嫣让陈阳看的这臂搁,就是竹雕。 陈阳伸手将臂搁拿在手里看了看,表面包浆浑厚自然,所刻老松枝干弯转遒劲,松下高士抚松抬头,若有所想。刀法简洁,运用自如。画面层次丰富,密而不乱,可见匠心所在,细观此器用刀,一剔而就,圆方深浅一任自然,生动天成,用刀如笔,这绝对是竹刻大家的作品。 细节 铭文 看到铭文处写着,昔唐解元抚松盘桓图余为缩本刻之以赠赏音丛唤,甲子初夏。芷岩。钤印:周、吴云平斋珍藏、谈笑堂。 呦,这可是好物件! 周芷岩,名灏,字晋瞻,号雪樵,又号芷岩,又作芷款,嘉定人。清代书画家,竹刻家,尤其精竹刻。行书师法苏轼,跌宕奇伟,自成风格。山水画早年学王翚,笔墨秀润。又善临摹,仿王蒙最工,人物画也很精妙。擅长画竹,兴酣落笔,风枝或雨叶栩栩如生。 最具特色的是,以画法施之刻竹,合南北宗为一体。所刻山水、人物、丛竹,用刀如用笔,不必假借他人稿本。除了擅长以阴刻搭配浅浮雕技法来雕刻纹饰,尤擅长采用阴刻技法雕得相当深陷,再在深陷部位依据纹饰的需要浅雕局部纹饰,称其为陷地深刻。 陈阳看了一阵子,又把玩了几下,之后轻轻的将臂搁放下了,随后转身和祝语嫣走出人群。 “小师弟,那物件你看明白了么?”祝语嫣将嗦啰蜜从嘴里拿出来问道。 陈阳好奇的看了一眼祝语嫣,有些吃惊的向她询问,这物件她不认识么? 祝语嫣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精通木器和竹雕,而且师傅也没收过木器,所以自己对木器和竹雕这类东西见的很少,这一门可以算是自己的命门。 “我刚才只是看那竹雕的包浆不错,雕刻画工绝对是大家,”说道这里,祝语嫣嗦啰了一下嗦啰蜜,“上面还刻着一个周芷若,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陈阳听完笑了,“倚天屠龙记呗,张无忌的恋女,峨眉派弟子,她师傅是灭绝师太,师傅死后,她是峨眉派第四代掌门......” “对哦!”祝语嫣猛的一拍手,瞪大了眼睛,“我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原来是电视剧里的人物呀,拿走吧,指定是赝品!”说着话,祝语嫣抬腿就要离开,顺势一指旁边,向陈阳说道,“那边是你的活动范围,这边是我的,不许越界!” 说完话,陈阳伸手拉着祝语嫣的胳膊就把她拽了回来,之后抬手就拍了祝语嫣的小脑袋瓜一下,“你以后出去别说自己是古董行的人,还tm周芷若,你咋不说上面刻着金毛狮王呢!” “那上面的名字是周芷岩,东西不认识,字还不认识呀!” 被陈阳这么一说,祝语嫣眨巴了几下眼睛,“周芷岩?” “你先别管是谁,那物件不错,拿出去至少能值个万八块钱,你要不要?” “要!”祝语嫣说完转身就向摊位前凑了过去,走到摊位前二话不说,直接将臂搁拿在了手里,认真看了几遍之后,发现自己是看错了,确实像陈阳说的,人家上面刻的是周芷岩,不是周芷若。 “小姑娘,你眼力真不错,一看就是行内人吧,”摊主见到祝语嫣拿着臂搁看着,笑容可掬的凑了过来,“我跟你说,这物件叫腕枕,是古时候文人用的东西。我是好不容易从一位老人手里买来的,他们家祖上代代都是文人,听说还出过状元呢!” 得,又来了!陈阳在旁边看着,不由嗤鼻一笑。 “我跟人家买的时候,人家还不想卖呢,说这是流传了上千年的物件,是他们家祖宗的祖宗传下来的,你看看这包浆......” 我艹了,真是一个比一个离谱,祖宗的祖宗是什么?他们家到底有多少位祖宗呀! 祝语嫣一边听着一边不断的点头,“包浆确实还可以,就是这画挺一般的,不就是在竹子上刻了点画么!” “小妹妹,你不能这么说吧,拿回去当个摆件也是不错的呀!”摊主笑着向祝语嫣说道,“这东西多好看呀!” “一般吧,不过看你这么热情,我勉为其难。”祝语嫣将最后一口嗦啰蜜咬碎,直接在嘴里嚼着说道,“多少钱呢?” “小妹妹敞亮,那我也不能多要,”摊主嘴角笑的合不拢嘴,“这样,两千块钱怎么样?” “多少?”祝语嫣拿着臂搁,瞪大了眼睛看着摊主,“老板,你好好说价格,你要这样就要考虑考虑要不要了?两千块,开什么玩笑呢!” “小妹妹,这可是名家作品......” 还没等摊主说完,祝语嫣一指刻着名字的地方,“老板,你告诉告诉我,芷岩是谁呢?是古时候哪个名人,是哪个朝代的,他还有什么其他知名作品?” “这个.....”连祝语嫣都不知道周芷岩是谁,摊主更不知道了,过了片刻之后,支支吾吾说道,“小妹妹,你想想看,能在物件上留名的人,那指定都是当时的名人......” 祝语嫣伸手打断了摊主,“那按照你的意思,现在我买下来,将我名字刻在上面,是不是我也是古时候的名人了?” “切,在物件上留名字的人多了,谁规定非得是名人才能留了?”祝语嫣说完白了一眼摊主,“你就是在坑我,好好说,多少钱?” “那个......”摊主看了一眼祝语嫣的样子,她一副反正贵了我就不要的气势,挠挠头开口说道,“这样吧,一千块钱,这样总行了吧!” 祝语嫣一副赌气的样子,将手里的臂搁一端放在桌面上,另一端在手里拿着,“老板,我看你也不是诚心卖吧,这玩意你都敢要一千块?” “那要是稍微有些名气的物件,你不得要上百万呀!”说完话之后,祝语嫣瞪了一眼摊主,“我还一个价,一百块,行我就拿着,不行我可放下了!” “妹妹,你这......哎呦,”摊主直接叹了一口气,“没你这么讲价的,一百块也太低了吧,你在给我添点!” 反正这物件也是自己收东西时候,从人家顺来的根本就没花钱,等多挣点就多挣点! 两人在这讲来讲去,最后给祝语嫣杀价的方式,跟陈阳都看懵了。 “八十!你卖不卖?”祝语嫣依旧拿着臂搁,看着摊主问道。 “不是,小妹妹,你刚才还出价一百块呢,现在咱们还往掉价了呢?”摊主一脸懵的看着祝语嫣。 “因为你欺骗我喽!”祝语嫣将小嘴一撅,“你自己说说,从开始的两千块,到现在一百三十块,你骗了我多少?” “我这么诚心要买,你居然还骗我......”祝语嫣越说越委屈,眼睛变的水汪汪的,感觉摊主再多说一句,那泪珠子就掉下来了。 “哎呀,哎呦,小妹妹你可别在这哭。”摊主直接举手投降了,“整的好像我欺负你一样,八十就八十,给你了!” 祝语嫣付完钱,拿着臂搁转身就走,连句谢谢都没说。陈阳在后面,听到摊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哎呦我的天,幸亏她眼泪没掉下来,要不然我今天这个买卖可没法干了。” “到头来,还tm赔了二十块!干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这么讲价的!” 陈阳几步追上了祝语嫣,祝语嫣拿着臂搁看了起来,刚才那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早就不翼而飞了,现在一脸的喜笑颜开,“八十块,转身别说买一万了,就是卖一千我都高兴,嘻嘻,又捡漏了!” “你要是卖一千块,哭的就是你了!”陈阳在旁边抱着盒子,笑着看着祝语嫣,“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讲价方式,确定是边师叔教你的?” 祝语嫣抬头看了一眼陈阳,“讲价是女人的天性,根本就不需要教!” 第791章 鬼市里的说书人 陈阳和祝语嫣边走边聊着,祝语嫣让陈阳打开盒子,自己看看他到底买了一件什么物件,陈阳将盒子打开,祝语嫣探头看了过去,微微长大了嘴巴,“苹果尊?天蓝釉的?” “你给我看看!” 祝语嫣示意陈阳给自己看看,陈阳拦住了她,“这人多眼杂的,你怎么看,等一会找个人少的地方,或者安静的地方再让你看!” 祝语嫣看看人来人往的环境,也没错,这地方万一拿出来在打碎了,可就白瞎了。 “我去,你居然捡漏到这个物件,师傅说过,苹果尊只有康熙年有,一般都是釉里红的,天蓝釉的实属罕见,居然被你捡漏到了一件?”祝语嫣说完,微微撅起了嘴巴,“师弟,你命好好呀,早知道我去那个方向了。” 陈阳白了一眼祝语嫣,还什么好事都是你的呢,天天什么都想捡,你那个臂搁也不差,好吧! “行了,也不知道师叔遇到了什么好物件?”陈阳边说边四处看着,想在人群中寻找宋青云的身影,“他跑哪里去了?” 祝语嫣也翘起脚尖四处看着,“咱俩找找他吧,他别一时兴起,把咱俩扔这。” 两人并肩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同时不停的寻找着宋青云,可是看遍了全场也没发现宋青云的身影,倒是发现一处角落围观了不少人,两人也顺着人流方向走了过去。 走到人群后面,陈阳伸脖子往里面看了看,发现宋青云就在摊位前面,此时摊主正口若悬河的跟宋青云说着什么,“师叔在里面,走咱俩过去瞧瞧。” 陈阳和祝语嫣从人流中走向宋青云,离宋青云越近,两人听的越清楚,这摊主怎么好像在说书呢? “就在青龙山,这沈老头发现了不对劲,此时已经是冬天,漫山白雪皑皑,为什么会出现几名骑马的汉子,”摊主年纪大概在三十多岁的样子,摊位上摆放的物件不多,大多数都是印章,留着山羊胡,一对薄嘴皮子,正在上下翻飞,“眼看着这几名骑马的汉子就要跟自己面对面了,沈老头不由将手摸向了腰间的盒子炮。” 摊子周围围着几个人,看穿着都是有钱人,这几个人正一脸认真的听着摊主说书,陈阳抬手摸了一下头发,这tm真是活久见了,第一次遇到在鬼市说书的,于是陈阳站在了宋青云身后,并没有开口说话。 “沈老头年轻的时候好身手,看着几人骑着马慢慢悠悠快靠近自己了,沈老头一个闪身,先躲到一棵三人都抱不过来的大树后面,”摊主拿起茶壶慢慢喝了一口水,之后继续说道,“闪到大树之后,沈老头躲在大树后面仔细观察着几人,显然那几个人没发现他,但是沈老头注意到了,这些人各个身后背着三八大盖,难道是小鬼子么?” “沈老头微微皱着眉头琢磨了起来,从穿着上看不像,但这三八大盖可不是谁都有了,这几个人不是胡子就是队伍里的人!”说到这里,摊主换了个姿势,“沈老头觉得这些人不对劲,就远远跟着这几个人。” 这时候宋青云回头看到了陈阳,伸手将自己手里的一块石头递给了陈阳,陈阳接过石头看了一眼,田黄印章!不能吧,这地方居然能让宋青云见到田黄,开什么玩笑呢? “就在沈老头远远跟着这几个人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响,砰!”这时候摊主大叫了一声,在旁边的几个人不由纷纷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个人也不知道将什么物件碰到地上了,摊主只是淡淡的低头看了一眼,“五十块,钱自己放盒子里!”说着话,将装钱的盒子推到那人面前。 我......陈阳看看摊主,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呀,宝阁楼这地方真是打破了自己的认知,这要是在别的地方,开口不得成千上万,这摊主居然就要五十块钱呢?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田黄,根本就不是什么田黄,只是一块普通的寿山石,师叔不会就是这么中套吧,还有这摊主到底在讲什么? “一声枪响过后,随后枪声就如同鞭炮一样,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摊主用手比作枪的样子,边说边比划着,“沈老头顿时也慌了,瞬间从腰里将盒子炮拽了出来,默默在后面看着。” “中埋伏了,快撤!”摊主有声有色的讲着,陈阳也抱着肩膀在后面听着,想听听他到底在讲什么。 明显对面的火力比他们要猛的多,不到几分钟的功夫这几个中就倒了一个,剩下的人只能向后方撤了下来。此时在后面的沈老头看明白了,追击这几个人的正是一队小鬼子,于是沈老头在后面开始帮着这几个人还击,一路人就这么边打边退,但是火力毕竟没有小鬼子猛,眼看着就剩下两个人能站着了,其中有一个受了伤,沈老头带着他们钻入了林子。 “但即便这样,沈老头他们也没躲过小鬼子的追击,”摊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人和沈老头,那个人知道沈老头就是走山兽,沈老头也知道他们是一支抗击鬼子的小队,他们出来是执行一项任务,他是这支队伍的小队长,名叫张简。” 张简交给沈老头一个木头盒子,让沈老头帮自己送到城里的一家当铺,毕竟沈老头不是他们的人,小鬼子不会对他围追堵截。就这样沈老头在张简的掩护下,从山里撤了出来,他带着盒子去城里的当铺,却发现当铺被鬼子封锁了。 “没办法的生老头只能带着盒子先离开,”摊主叹着气,“回到林子里自己的房子,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放着一只铜炉,后来当铺被小鬼子封了,听说人都被抓走了,生老头这炉子也不知道给谁了。” “这炉子就这样传了下来,前些日子,一位铲地皮的主,无意中发现了这只炉子,他觉得非常符合宣德炉,也就是今天咱们宝阁楼要出售的重货!” 听到这里,陈阳总算听明白了,原来是在讲宣德炉的来历呀,这宝阁楼也真是卖力,居然为了一只不知道真假的炉子,现在先通过别人的嘴,将炉子来历透露了出来,甚至还包括了一丝丝爱国情怀。 “怎么样,几位老哥,”摊主笑着看看站在前面的几位,微微一笑,“现在只等凌晨一点之后,二楼一开,你们就可以上楼看到这只宣德炉,我可打包票,你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物件!” “多谢!”宋青云率先站起来笑着向摊主抱拳,“这样,你这田黄印章我要了,”说着话,宋青云从包里掏出一千块钱,将钱向前面一推,“这个价格,够么?” 陈阳在后面傻呵呵的看着宋青云,师叔傻了,一千块钱买块破寿山石,这不有毛病么? “够,够,绝对够!”摊主笑嘻嘻的将钱收到自己面前,“这位先生,你讲究,我祝你今日满意而归!” “您要是不走,过了零点,再来我这里看看,到时候还有好物件!” 宋青云笑着点了一下头,抱拳说道,“一定,一定!” 说完话之后,宋青云拎起包转身就走,示意陈阳和祝语嫣跟上自己。直到走到门口的位置,陈阳看着人少了,才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 “你当你师叔傻呀,我还看不出来那石头不值钱?”宋青云瞪了一眼陈阳,祝语嫣咂巴了几下嘴,“师叔,那你为啥还要买,那可是一千块钱呢,能买多少好吃的!” 宋青云气的用手一指他们两人,“蠢死!那是买路钱!” 第792章 上二楼就是高消费 宋青云向两人解释了一番,刚开始自己在闲逛的时候,就溜达到了这摊主前面的,当时已经有几个人在他摊子前,自己打量了一下那些人,其中有两位自己还认识,在行内眼力也不算不错的,这家伙的摊子上的物件,绝不会值得他们去驻足观看。 细打听之下,才知道这家伙知道凌晨一点之后,楼上会出现什么好物件,其中有一件就是宣德炉。当提到宣德炉的时候,几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但是他却说不能说了,摆弄着桌面上的物件,让我们看上什么自己选。 “就是说,”陈阳在旁边突然间明白了,“他在卖信息费呗!” 宋青云点点头,他将几件物件的来历,什么时候收的,都说了清楚。当然物件背后的故事没有必要听,大多数都是假的,这点宋青云心里还是清楚的,但这家伙通过类似说书的手段,同时向人们传递一个消息,“就是他跟楼上很熟!” 陈阳和祝语嫣听完纷纷点点头,从宋青云的话里两人都听出来了,也就是说想要上楼,你得花钱!而且这钱收的真巧,楼上的人不收钱,专门安排一个说书的在下面收钱,也不明着要,能听懂的自然就给了;听不懂的,让你上去也没用! “高手!”陈阳有些感慨的点点头,这楼主脑袋够用,这比未来那些人玩的还要漂亮。只不过就为了上个二楼,宋青云出手就是一千块,看来呀,上二楼都是高消费! 宋青云表示刚才那人说让自己过了12点去找他,应该是带自己上楼,可现在距离凌晨还有半个小时呢。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去其他摊子看看呗,”陈阳手里抱着装有苹果尊的盒子说道,“师叔,我们俩人手一件了,你还没有呢,不去看看?” 宋青云笑着看了一眼陈阳,此时自己的心都已经铺在宣德炉上面了,还哪里有心情看其他的,“我就不看了,现在我就等着宣德炉了。” 说完话之后,宋青云扫了一眼屋内的摊位,宝阁楼这些摊贩手里,确实有些不错的物件,但这里的摊主眼力也都非常好,自己刚才看了几家,物件虽然都还不错,但价格也是要的挺高。 “你们俩行呀,居然能在这堆人眼皮下面捡漏,我看看捡漏啥物件?” “师叔,他捡了一个康熙年的苹果尊,比我捡漏的物件好多了!”祝语嫣在旁边撇嘴笑着说道。 “苹果尊?”宋青云听完一愣,“来来,我看看,这可是稀罕的物件!” 陈阳瞪了一眼祝语嫣,随后笑着打开了手里的盒子,叮嘱宋青云现在人多眼杂,只能这么看了。宋青云点点头,看着陈阳打开了盒子,宋青云探头看了过去。 只见苹果尊釉色淡雅匀净,犹如碧空之色,曲线优美且利於使用,典型的官窑设计理念 。小尊观之宛如一个娇嫩新鲜的苹果 ,可爱至极 。釉面肥腴温润 ,呈色匀净淡雅 ,无瑕柔润 ,与小巧精美的器形相称 ,体现了单色釉瓷追求 形色相合 、以雅为尚的艺术造诣。 宋青云打眼看完了之后,不由向陈阳竖起了大拇指,“行,这么看没有什么问题,好物件!” 陈阳将盒子盖上,伸手一指祝语嫣,示意到她了。祝语嫣从背包里将臂搁拿了出来,双手递给宋青云。这种竹雕木器在市场里,看起来可比瓷器方便多了,因为可以过手。 宋青云同样双手摊开,祝语嫣将物件放在宋青云手上,宋青云接过仔细看了起来,“臂搁?哎呦喂,这两年咱们这边可是不一样了,这种物件之前在江南倒是能见到,我在咱们这边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真是市场越来越扩大化了。” 宋青云笑着说着话,眼睛看着臂搁,取片竹雕成,呈覆瓦式,色泽红褐,包浆莹润。正面阴刻唐寅抚松盘桓图,所刻老松枝干弯转遒劲,松下高士抚松抬头,若有所想。刀法简洁,运用自如。画面层次丰富,密而不乱,可见匠心所在,细观此器用刀,一剔而就,圆方深浅一任自然,生动天成,用刀如笔,不由微微点点头。 “也是个好物件,”宋青云一边看着一边说道,“这真是下刀如有神,好好留着。”说着话,宋青云用同样的手法将物件还给了祝语嫣。 “师叔,你帮我卖喽呗!”祝语嫣一边准备放物件,一边向宋青云说道。 “啥?”宋青云听完一愣,“丫头,这可是名家物件,你就这么卖喽,你舍得呀!” 祝语嫣将物件放好,抬头看了一眼宋青云,“我没钱!我得先活着,才能收集更好的物件,要不然那些好物件,不都跑到像小师弟这样的人手里了?” “我咋了,”陈阳不服气的看了一眼祝语嫣,“我要是没记错,今天你刚收了我五万块吧,这么会就没钱了?你是吞金兽呀!” 祝语嫣将背包背好,冲着陈阳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日常开销大,现在没有师傅支持了,自己要把小腰包弄的鼓鼓的,要不然心里发慌。 “你这丫头,”宋青云听完轻笑了一下,“我估计过几天你师傅就让你回去了呢!行了,别废话了,时间也快了,咱们转转就去找刚才那个人!”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凌晨之后,下面的人更多了,结帮成对的人都走进了宝阁楼。宋青云带着陈阳和祝语嫣,三人向刚才那个摊位走了过去,此时摊位上已经没东西了,摊主早就在等着了,见到宋青云过来,微微一笑,示意几人跟自己走。 三人跟着摊主走到一楼的拐弯处,摊主笑呵呵跟坐在门口的人打了声招呼,随后把一间房门打开,进去之后陈阳才发现,这小屋里面什么都没有,单纯的就是楼梯,跟着他走上二楼之后,就是二楼的大厅,此时里面已经坐了三位了。 “这位老板,这就是二楼的贵宾厅了,”摊主微微笑了下,“从一楼楼梯上来的人,在您隔壁,那边是大厅,虽然说物件不非常不错,但不如这里,这里的物件可都是奇珍异宝。” 说完话之后,摊主示意几人稍微等一下,之后转身就离开了。宋青云坐在椅子上跟陈阳和祝语嫣说着话,旁边那三位边喝茶边四处看着。不过一会坐在宋青云旁边的一位中年胖子,貌似听到了宋青云他们几人说话,转头看了一眼,随后拍拍宋青云的手臂。 “这位大哥,我冒昧问下,这两位是你请来的鉴定师么?” 宋青云见人家跟自己说话,不由自主的转头过去,听他这么问完之后,心里微微笑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中年胖男人侧身看看陈阳和祝语嫣,嘴角动了一下,“这么年轻.......” 几人当然明白胖男人是什么意思,就是觉得陈阳和祝语嫣太年轻没有经验,容易走眼呗!宋青云嘿嘿一笑,表示这两位年轻人可是相当厉害,接着将陈阳和祝语嫣一顿夸。 “你想想,”宋青云笑着撇了一下嘴角,“就他们俩在一堆物件中,将那元代玉器帮我捡漏了回来,你们说厉害不厉害!” 中年胖子听完点点头,又看看陈阳和祝语嫣,转头凑近宋青云小声说道,“兄弟,实不相瞒,刚才在下面收了一个瓶子,反正摊主说的天花乱坠,但我自己拿不准。” “能不能麻烦这二位给看看?” “这个.....”宋青云皱起了眉头,咂巴了一下嘴巴。 中年胖男人看了一眼宋青云,急忙表示鉴定费这方面不用担心,只要能给自己一个准确的说法,自己绝对给鉴定费。 宋青云听完摆摆手,表示不是鉴定费的问题,主要这是在人家宝阁楼的地方,这么大张旗鼓的鉴定,“兄弟,你说是不是有些不好?” “没事!”中年胖男人摆摆手,一拍自己肚子,表示自己来楼上好几次了,之前别人也帮自己看过,人家看见了也没多说什么,甚至有时候别人说的不到位的,人家还给补充,“这宝阁楼的老板,人挺好!” 既然这样,宋青云也不好说什么了,回头示意陈阳去帮他看看。陈阳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老家伙! 中年胖男人从身后的桌面上捧过了一支木盒,拿开之后将里面的物件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这举动同时也吸引了对面两位,瞬间也走过来看了起来。 “小兄弟,麻烦了!”中年胖男人笑着冲陈阳点点头,随后将五百块放在了桌面上,“别害怕,我这人大度,你畅所欲言!” 这是一件粉彩九桃五蝠天球瓶,此瓶直口,直颈,腹浑圆,圈足,胎体洁白,釉质粉润如雪,胎釉浑然一体,修胎极为规整。用粉、绿、白、褐等色,采用没骨画法在瓶体上绘出浓淡相间、层次清晰而富有立体感的桃树一株,自瓶底沿腹部蜿蜒而上,枝繁叶茂,共结九颗桃子,果实饱满,此瓶构图疏密有致,绘画精细工巧。造型硕大挺拔,彩绘技法娴熟,画工精细工整。 九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则是至尊之数,九桃绘于瓶上,再绘以五蝠,寓意平安祥顺,万寿无疆,底落“大清雍正年制” 篆书六字款,字体工整。 “雍正粉彩九桃天球瓶!”陈阳伸手将瓶子拿了起来,瞬间感觉出来不对。 第793章 慈禧退货 上手的压手感明显不对,虽然不能只靠这一点就认为这物件是赝品,但此物在陈阳眼里,已经有一半算是赝品了。先看款识,瓶子底部为青花双圈两排大清雍正年制,书写工整,康熙年间典型式样。 雍正的瓷器胎土淘洗非常精炼,胎土坚硬,细腻白净,但不紧实。尤其是器物底部,处理十分讲究,会修成滚圆的泥鳅背,用手摸上去有一种细腻感。而手里这件天球瓶同样也是泥鳅背,但不如康熙年间的感觉,用手摸上去有些粗糙。 再看这釉色,这瓶子釉色乍看下非常干净,晶莹剔透,有一种玉质感,但你要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釉色中会泛黄,没有康熙年间的那么透亮。其中绿釉明显不对,有些过于深了,康熙年间叶子的绿色多为翠绿,这个有些像邮电局的那种颜色了。 这件赝品已经相当完美了,作为的技术很高超了,如果能在细节方面在用心一些,几乎就可以乱真了!尤其是底部这青花款,做的简直跟康熙年一模一样。心中有了定论的陈阳,将天球瓶重新放在了桌面上。 “怎么样,小兄弟?”中年胖男人看陈阳将手中的瓶子放了下来,焦急的开口问道。 “这只雍正年间的粉彩九桃五蝠天球瓶,作为一只摆件,摆放在家里还是不错的......” “等等!”没等陈阳说完,中年胖男人直接开口打断了陈阳,“你的意思是说,这只瓶子它是赝品?” 陈阳点点头,“是的!” “这怎么可能呢?”别看中年胖男人刚才说的好听,自己大度,让陈阳畅所欲言,现在一听到自己的瓶子是赝品,但是就坐不住了。 “你看仔细了,人家跟我说的可清楚了,这只瓶子已经被不少人看过了,甚至还被几家古董行的老板鉴定过,都说是真的!” “无论谁鉴定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陈阳将瓶子伸手拿了起来,跟中年胖男人讲了一遍。 “就凭这?”中年胖男人听完明显有些不服气,“什么釉色泛黄,你看这泛黄,我看着还挺白的呢!修足不够圆润,什么泥鳅背,又手感也不对,这些我都不懂,你就告诉我,它为啥是赝品就行了!” “我跟你说,这瓶子我可是花了足足十万块钱,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听中年胖男人说完,陈阳都愣住了。合着刚才自己都白说了,自己说的他都听不懂,之后还让自己跟他说明白哪里是赝品,这不是玩么?再说了,这瓶子真假跟你花了多少钱有关系么? “这位先生,不要着急,”见到中年胖男人激动起了,另一位人身材不高,操着一口外地口音的老者笑呵呵说道,“我有办法验证他说的对不对!” “什么办法?” “我这有一只黄地粉彩蝴蝶盘,这物件是真是假我心里最清楚,让这小兄弟看上一看,说出结果,不就真相大白了么?”老者说完话,还笑着看了看陈阳。 陈阳差点被气笑了,你要是说让我帮你鉴定鉴定,就直接说,这便宜占的,真叫一个...... 还没等陈阳开口答应呢,老者已经把碗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了,“小兄弟,你来看看,我这是真品还是赝品,大家也都可以看看么!” 当老者将物件拿出来的时候,陈阳微微一愣,这物件要是真的,那可是好东西,因为这是一件大婚瓷! 自古帝王大婚可以说是一朝盛事,清代皇帝中,只有顺治、康熙、同治、光绪四位皇帝在登基后才议婚纳后,并在皇城内举行大婚典礼。这四位皇帝中,因同治的婚礼,由慈禧太后操持,故而极其奢华,更是留下了不少大婚瓷。 作为咸丰皇帝去世时唯一在世的合法继承人同治皇帝,登基时只有六岁,之后在两宫太后慈禧和慈安的辅政之下长大。由于这次婚礼的意义重大以及慈禧太后的亲手操持,直接将项目的困难程度拉满。 有人说不就结婚时候用的瓷器么,无非就是哪几种,撑死是数量上多一点,这有什么困难的。 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这么说吧,在慈禧太后的直接过问操持下,由御窑厂制作的瓷器表现得尤其奢华。为筹办同治皇帝大婚庆典,以餐具和日用器物为主的大婚用瓷,烧造历时4年之久,品类繁多,数量巨大,加上因地方动乱,富经验的匠人严重流失,,同时御制釉料亦已失传,这次的甲方还是刁钻挑剔的慈禧,无疑是难上加难。 同治六年三月初十,紫禁城上下正着手为年仅十一岁的同治帝筹备原定第二年举行的大婚,一道关于制造大婚瓷的奏折呈递到同治帝眼前,奏报了大婚瓷筹办的样式及数量。两年后御窑厂完成了同治皇帝大婚用瓷的烧造,共烧制出 1 万多件瓷器,向甲方进行了项目交付。 然而,验货后甲方表示并不满意,直接给了个差评,认为这批瓷器全部烧造粗糙,不堪应用,直接退货了!两年时间呀,一万多件瓷器,耗着大清的财力,物力,人力都白干了。 这件事慈禧太后下达懿旨:严催九江关监督,迅将所有前传欠交一切各项瓷器赶紧烧造,并传旨江西九江关负责督烧瓷器的景福,要将没烧好的瓷器都得照数赔补,要求所造的器物要端正,不得歪斜,而且里外的花釉和颜色都要精细鲜明,不能有任何草率,情况可谓极为严重,在烧不成功,脑袋就搬家了! 既然被退货了,那就得重新烧,又过了两年多时间,同治十一年于同治大婚前两个月,第二批大婚用瓷终于在皇帝大婚前完成了烧造并最终验收合格。 御窑厂前后共历时近四年零十个月,总计烧造 件瓷器,终于完成了任务,十七岁的同治帝望着奏报大婚瓷的清单,写上一句“知道了”算是事情最后的态度。 老者放在桌面上的这只盘子,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同治皇帝大婚瓷中的,黄地粉彩蝴蝶纹“囍”字盘! 故宫收藏的当年设计图纸 第794章 是真是假 老者放着桌面上的这只盘子,正是一只黄地粉彩蝴蝶囍字纹盘,盘敞口微外撇、弧壁、圈足。盘里为黄地粉彩蝴蝶纹,间四个“囍”字。喜字以红彩勾边,内填金彩,蝴蝶纹先以墨彩勾绘轮廓线,蝴蝶间有四个描红边的金彩双囍字,内填金色彩料。盘外壁绘白地粉彩折枝牡丹纹、西蕃莲、莲花纹三朵,以墨线勾边,内填彩料。足内署红彩“同治年制”四字楷书款。 黄地粉彩蝴蝶囍字纹盘 底部,那个红字,是故宫藏品标号 陈阳将盘子先将盘子翻了过来,看了一眼圈足内的款识,同治大婚瓷的款识大部分都是矾红,款识没有问题,胎体也没有问题。随后陈阳将盘子拿了起来,仔细看起了盘子正面的四个囍字。 口沿描金 喜字细节 这个囍字乍一看是矾红,但其实内部都填了金彩,看了几眼之后,金彩也没有问题,陈阳将盘子重新放在了桌面上,“一,俩,撒......”在一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陈阳开始数钱了盘子上里的蝴蝶! 老者眨巴了几下眼睛,呆呆的看着陈阳数着盘子上的蝴蝶;祝语嫣也懵了,甚至顺着陈阳手指的方向,在心里默默跟着陈阳数了起来;宋青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陈阳在干什么?还好这是一只盘子,这要是一只大缸,你要是想数清上面的蝴蝶,你不得数到明天早上去! 陈阳这次的鉴定方式,让宋青云心里很纳闷,釉色没有问题,底款没有问题,器形也没有问题,而且深红色囍字上的金彩也不是后添上去的,这已经可能认定就是一件真品了,用陈阳的话说,这物件上没有错,为啥还要数蝴蝶呢? 陈阳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上一世自己吃过这个亏,而且不是其他的物件,就是这件黄地粉彩蝴蝶囍字纹盘。那时候师傅刚刚让自己出去捡漏,而且陈阳一出手就连续捡漏了几件不错的物件,瞬间自己就飘飘然起来了。直到有一天自己碰到这件黄地粉彩蝴蝶囍字纹盘,经过一番仔细查看之后,陈阳觉得没有问题,便收了这物件,结果当自己把这件黄地粉彩蝴蝶囍字纹盘给师傅看的时候,师傅经过一番查看,告诉自己这是一件老仿。 “老仿?”陈阳听完当时脑袋嗡的一下,“师傅,您看仔细了,矾红款,釉色瑰丽,胎质和重量也没有问题,怎么会是老仿呢?” “蝴蝶数量不对,是单数!” “蝴蝶......数量?” 彩蝶飞舞图案为清宫廷常见纹样,此处的蝴蝶纹并非我们现如今所说的“比翼双飞”之意,而是以蝶谐音“耋”寓意长寿。蝴蝶纹用在皇帝大婚瓷上,则有“百年合好”之意,而且大婚瓷用到的菜碟数量,都是双数,不可能出现单数,而陈阳捡漏回来的那件黄地粉彩蝴蝶囍字纹盘,偏偏是单数。 五十二只!陈阳数完之后,不由呼出了一口气,“五十二只彩蝶,双数!” “这是一件同治大婚瓷的真品,恭喜您,老哥!”陈阳笑着向老者抱抱拳,说了一句。 (我猜猜,有没有返回去数蝴蝶数量的,哈哈!) 听到陈阳这么说完,宋青云和祝语嫣两人心中暗暗一惊,真没想到,陈阳能想到这么细。粉彩蝴蝶这种纹饰,蝴蝶太多,谁没事会注意蝴蝶数量去,偏偏陈阳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可见陈阳的细心。 “啪啪啪!”陈阳刚说完话,一众人还没缓过神来呢,身后响起了鼓掌声,一位胡子都白了的老者,站在众人身后,“好好好,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年轻人了,居然能注意到蝴蝶数量,难得呀!” 听到声音之后,几人纷纷转头过去,老者和中年胖子急忙站了起来,微微弯腰笑着说了一声,“熊老,您来了!” 宋青云见到老者之后,也急忙站了起来,弯腰抱拳,“熊老,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晚辈见过熊老。” 看着宋青云的样子,陈阳一脸懵,这老头是谁呀,也没听过一位姓熊的古董名人呀!连宋青云都这么恭敬他,想来身份应该不低,于是和祝语嫣也向熊老抱拳施礼。 “青云呀,这两位后辈是......”熊来指着陈阳和祝语嫣向宋青云问道。 “熊老,”宋青云一指陈阳,“这位是我师兄杜明德弟子陈阳,另一位是我大师兄边海春的弟子,祝语嫣。” 熊老听完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阳和祝语嫣,这可是最近几年,非常出名的两位年轻人,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这宋开元好福气呀! “什么?你就是陈阳呢?你是宋青云宋老板?”中年胖男人听完宋青云的话,愣在了原地。陈阳和宋青云可都是这片古董圈里的名人,人家捡漏的眼力,可比自己强多了。 听到宋青云和陈阳的名字,中年胖男子回头看看天球瓶,不用说了,自己这瓶子指定是赝品了,看来这十万块又打水漂了,哎! 祝语嫣在旁边瞟了一眼陈阳,没想到呀,自己这小师弟在这边还挺有名气,嘻嘻,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青云呀,”熊老笑着捋着胡须,“我要是没猜错,这趟您是奔着宣德炉来的吧?要不然,你也不会进这宝阁楼呀!” 宋青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随后摆摆手,“熊老,我不知道这宝阁楼是您老在坐镇呀,要是知道,我不早就来了?” “我这可是耽误了好多好物件,熊老,您怎么不让人告诉我一声呢,我也好过来捧捧场呀!” 熊老笑着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说话,随后跟宋青云解释起来,这里也不是自己的地方,自己也是受人之托。从宝阁楼立起来的时候,就有人找自己,想让自己出来托起宝阁楼,开始自己是拒绝的。 “青云,你也知道,我这年纪大了,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事,把自己一辈子名声毁喽,”熊老脸上有些无奈,“人家找人说了好几次,都被我拒绝了。可后来我家出了一档子事,人家宝阁楼的楼主帮了我,这人情最难还,人家不开口,我是要来的!” 宋青云当然明白熊老的意思,于是有些好奇的向熊老询问起楼主,这宝阁楼的楼主太过神秘,想问问熊老见过没有。熊老皱着眉头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见过,听说不是本地人,在这边有些关系,帮着他打理而已。 “行了,”熊老说了几句之后,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差不多了,“看看今天的物件吧,你们花了钱,总不能让你白白上来!” 说完话之后,熊老向后面喊了一声,不大一会就有人捧着一只装有卷轴的盒子出来,将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卷轴,放在旁边的一张长条桌子上,随后站在一边,微笑的示意众人可以过来观看。 熊老率先起身走到长条桌子前,将画卷打开,在桌面上慢慢铺开。宋青云和陈阳一众人,也凑了过来,随着卷轴的打开,陈阳越看心里越吃惊。 这副画的内容是,雪后的山林,寂静如夜,气势苍茫,北方冬日雪后的山林气象一目了然。画中枯枝寒林、桥梁屋宇、湖水堤岸皆被落雪覆盖,烘托出天寒地冻的主题;山腰隐藏寺庙一座,给画面更添肃穆沉寂之感;山下有屋舍院落,一人开门赏雪,为清冷的画面注入一丝生机。 这副画上,没有题词,没有钤印,也没有鉴藏印,但即便这样,陈阳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范宽的雪景寒林图! 范宽,又名中正,字中立。宋代着名“北派”山水画大师。生卒年历史上没有确切的记载,主要活动于北宋前期,据画史记载,他约生于五代后汉乾佑年间,在宋仁宗天圣年间年还健在。工山水。 范宽好酒,不拘世故,能深入生活,穷究自然造化。善画山水,师从荆浩、李成,能自出新意,别成一家。他重视写生,常居山林之间,危从终日,早晚观察云烟惨淡、风月阴霁的景色,虽风寒月认错,也不停止。 宋人论他的作品,大多气魄雄伟,境界浩莽,构图继承荆浩“善写云中山顶,四面峻厚”传统,用笔雄劲而浑厚,笔力鼎健。而墨善用黑沉沉的浓厚的墨韵,厚实而滋润。但晚年用墨过多,土石不分,势虽雄杰,然深暗如暮液晦暝。其皴法,一般称之为“雨点皴”,下笔均直,形如稻谷,也有称为“芝麻皴”的。画屋字先用界画铁线,然后以墨色笼染,后人叫他铁层。 范宽和李成,两位大师在宋初山水画上建立了迥然不同的风貌,分别作出了卓越的贡献,成为当时最有影响的画家。传世作品,据《宣和画谱》着录的有五十八件,米芾《画史》提到所见真迹三十件,如:《溪山行旅图》、《关山雪渡图》、《万里江山图》、《重山复岭图》、《雪山图》、《雪景寒林图》、《临流独坐图》等。 而眼前这幅,就是雪景寒林图,现在众人还不知道真伪,只是围观在看着。 陈阳心里早就有答案,只是在旁边装模作样看着,按照自己所知道,这幅画在1981年的时候,被人捐赠给博物馆了,而且别说全国了,可以这么说,全世界就那么一幅真迹。既然真的在博物馆里,那眼前这指定赝品了,只要看看哪里有问题就可以了。 随着陈阳一边看着一边皱起了眉头,不对呀,这.......怎么越看越感觉像真的呢? 第795章 雪景寒林图 陈阳越看心中越着急,心里明明知道是副赝品,却不知道哪里做了手脚,于是越看越靠前,都快要把脸贴到画上了。 首先是尺寸,这幅北宋绢本水墨,纵193.5厘米,横160.3厘米,是三拼大幅立轴,目前来看尺寸上没有任何问题,要不是桌子大,这画估计都铺不开! 这幅范宽的《雪景寒林图》由三屏大幅立轴组成,描绘的是雪中山川的壮美景象。画中像似大雪刚停,群峰耸立,大地一片苍茫,在山涧中时有风吹落雪升腾的烟雾,为宁静的冬景平添了几分生动。画面的前景处是河岸边的丛树林立,呈现出落了叶的萧瑟景象,恰好把树的枝干的姿态万千表现个清晰。画面的左侧是一处若隐若现的村落,或是某个大户人家的院落不得知,只知在烟云的笼罩下又多了些生气。 雪景寒林图 天津博物馆展出 视平线沿着寒林向上移动,我们会发现在山腰处有一座楼台,皑皑白雪遮顶不失威严肃穆,可能是藏于深山的庙宇崭露头角。继续攀升就到达了高耸的山峰,山峦起伏连绵不绝,笔墨使然浓重润泽,层次分明而又浑然一体。此画幽静深邃的意境令人心生“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的冷清,同时又有一份“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的独乐。 技法上皴擦、渲染并用,范宽以粗壮的线条勾勒山石、林树,结实、严紧,用细密的“雨点皴”表现山石的质感,密如雨点的笔墨渲染雪后的山巅,墨点多以侧锋点出,如同书法用笔长短方圆,将山峰的质感表现的淋漓,显出极其细腻的硬功夫。 值得特别提说的是画中白雪的画法甚是巧妙,这也正是水墨的神韵之处,用水墨渲染出雪的轮廓,坡石、山顶的空白、留白之处即是积雪了,活脱出雪意。 全画布置严整有序,笔墨质朴厚重。画家用“抢笔”笔法,密点攒簇,并参以短条子的笔道,来刻画北方山石的质感,使画面浑厚滋润,沉着典雅。 该画笔墨浓重润泽,层次分明。画家巧用皴擦、渲染等技法,他以粗壮的线条勾勒山石、林树,用“抢笔”笔法,密点攒簇,用细密的“雨点皴”表现出北方山石的质感,画面浑厚滋润,沉着典雅。画家还在皴擦烘染时,注意留出坡石、山顶的空白,以表现出雪景。 我去的!陈阳懵住了,居然全都一样,这tm真是邪门了! “怎么样,各位,”熊老微微捋了一下胡须,“这幅范宽的雪景寒林图,可算满意?” 围观的几人纷纷不开口,宋青云更是皱起了眉头,范宽的雪景寒林图,这简直就是开玩笑,这幅画的来历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明末清初,这幅画曾被天津大收藏家安岐收藏。安岐所收藏的历代字画,多为精品中的精品。后来,安家家道中落,他所收藏的古字画大都流入皇宫内府,成为乾隆爷最得意的藏品,《雪景寒林图》便是其中之一,被收藏于圆明园。 第二次鸦片战争中,英法联军占领了北京,圆明园惨遭焚毁,大批珍贵文物被洗劫一空,《雪景寒林图》就在此时流出宫廷。当年,不识货的英国士兵拿着这幅画在街上叫卖。十几岁的张翼正在天津旧书摊上流连,发现这名英国士兵正与一买家讨价还价,出于好奇就凑了过去,展开画轴的那一瞬,张翼当即断定这是一件稀世的奇珍。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按英国士兵的要价50块大洋,果断买下《雪景寒林图》。 张翼,是晚清着名收藏家,也是晚清洋务运动的重要人物,身兼总办路矿大臣、开平煤矿总办等要职,掌握着清政府京津地区的煤炭供应,因此张家的财力雄厚。张翼平时喜欢收藏文物,最喜字画和古陶瓷器,常与亲友中的收藏家、鉴赏家一起纵论文物,评定真伪等级,探讨书画家的造诣,四处搜寻古玩珍宝,是当时闻名遐迩的收藏大家。 买下此画后,张翼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本为皇宫收藏的大内珍宝,竟被自己在无意间所得;紧张的是,作为当朝大臣,私藏皇家藏品是要杀头的。为保险起见,张翼随即将此画秘藏于天津家中。 张翼去世后,他的后人张叔诚,遵照父亲的遗训,从未将此画拿出示人。在历经劫难后,《雪景寒林图》能够得以保存至今,张叔诚为此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80年代初期,那时候各地都有文物商店,当时的张叔诚因为特殊原因,将手中所藏的几件古董,交给了文物商店,但后来见到文物商店的态度,张叔诚不敢继续交了。 因此张叔诚找到了托人找到了自己的二大爷,经过两人商议,宋开元联系到了天津博物馆,就这样张叔诚将《雪景寒林图》等455件珍贵文物无私的捐给了国家,一时传为佳话如今。 当时捐献之后,因为这幅画还有一段插曲,范宽的这幅雪景寒林图,上面没有题名,也没有收藏印,还没出处,所有都是听张叔城口述。虽然通过画上的技法,一派专家表示就是出自北宋范宽的手笔;另一派却说,没有明确的证据显示,就是范宽的真迹,古董文物一定要有明确的文献记载,可现在这幅画没有,只能疑似真迹。 这两派当时各执一词,京津两地的专家开了几次会议,都没有结果,只能先定位范宽真迹,随后在慢慢找寻佐证。 现在自己面前又出现一张,宋青云心里也是门清,这要是真的,要么博物馆被偷了,要么这就是赝品,可是赝品赝在哪里呢?自己一点看不出来。 “熊老,这玩意看不明白呀,您给说说呗!”中年胖男子一脸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听他说完之后,宋青云等人也纷纷抬头看向了熊老。 熊老笑了一下,随后表示那自己就跟大家说说。 “《雪景寒林图》是北宋画家范宽创作的一幅绢本水墨画,为三拼绢的大幅画作。”熊老指着画卷说道,“该画描绘了北方冬日雪后山川的壮美景象。画面中白雪皑皑,峰峦浑厚端庄,气势壮阔伟岸,生动表现了秦陇山川雪后的磅礴气象。” “我们来看构图,此画构图延续了范宽一贯的全景式,画面前景处是一弯泉水。占据画幅绝大部分的是一条蜿蜒而上的山峦,给人扑面而来的雄壮气势。全画布置严整有序,笔墨质朴厚重。” “其画峰峦浑厚端庄,气势壮阔伟岸,令人有雄奇险峻之感。用笔强健有力,皴多雨点、豆瓣、钉头,山顶好作密林,常于水边置大石巨岩,屋宇笼染黑色,雪景亦妙,不单单是难得的佳作,还是我国艺术的瑰宝呀!” 说完之后,熊老扫视了一圈,表示这幅画还是按照老规矩,起始价格是五十万,要是大家都想要,那就价高者得。还是按照老规矩,人手一张纸条,将你心中的价格写在上面,不感兴趣的可以不参加。 说着话,熊老示意旁边的人给每人发了一张纸条和一支笔,陈阳依旧附身看着画卷,“熊老,您这有放大镜么?” 现在这年代,整个古董圈的人和那些专家还都不知道如何鉴定这幅画是真迹还是赝品,但自己可是知道。如果能有一只放大镜,自己一定能找到破绽,自己就不信了,后面十几年才知道的事情,作伪的人现在就能知道! “呵呵,”熊老听完乐了,随后看看身边的宋青云,“青云,看来你这师侄对我的判断不满意呀!” 宋青云碰了一下陈阳,就算看出来了,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说呀,完全可以私下跟熊老说,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熊老这面子还要不要了,这可是上比自己师叔还厉害的人物。 “熊老,小辈不......” “不是,熊老!”没等宋青云说完,陈阳在旁边急忙解释说道,“我不是这意思,您老的眼力我还能信不过么,只是没见过这么好的画,想仔细看看而已!” “哈哈!”熊老冲着陈阳笑了两声了,表示就算质疑自己也没事,毕竟这些人里面,只有陈阳是捡漏过宋代李唐绢本的人,也算是亲眼见过宋代绢本,确认一下没有问题。 随着放大镜递到陈阳手里,同时还给陈阳递了一副白色手套。陈阳戴上白色手套,拿着放大镜开始寻找起来,这幅画在放大镜的帮助下,只要看两处就知道真假。 《雪景寒林图》因为太大,用三幅绢布拼在一起才画下了,总共193*160公分。这是多大呢?大概就是你家大门,两扇,并排,那么大!画中有一个人正在开门,表达的意思是,人一打开门,看见到处都是白的,树根,石头,屋顶,后面的山,门前的溪。而那个小人又有多小呢?大概是你小指甲的一半,还要小些…… 开门的人 范宽把他画在一块石头后面,只探出半个身子。在他身后,是雄伟巍峨,四下连绵、充满了整个天地的雪峰,大概有99%是未曾注意到他的存在,导致有不少做赝的人,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小人的存在。陈阳相信,如果后世做赝的人都没注意到,那现在做赝的人也根本不会注意,所以看看山脚下那块石头后面,就能立即知道分晓。 画红点的位置,就是那个开门人位置 陈阳拿着放大镜,先看向了山脚下的那块石头,在放大镜下,陈阳看到了一个小人,正在推开房门,半个身子都被石头挡住了。 我艹!陈阳喉咙动了一下,你大爷的,不会老子上一世看的是假的吧,这都有? 第796章 宣德炉来了 陈阳微微呼了一口气,真是难以想象,这个做赝的人连这么细微的地方都做到了,真不知道下一个地方会不会让他找到。想到这里,陈阳将放大镜顺着画卷,来到了这幅画第二处可以鉴定出真伪的位置,那就是前景的树干中。 在这个位置 前景树斡中,有范宽的隐款,“臣范宽制”,后世的时候,陈阳在博物馆展出的时候,曾经亲眼看过这幅画的隐款。不是隔着玻璃看的那种,而是直接看的真品,当然那是因为当时工作需要。这么说吧,这四个小字,因年久字迹漫漶不易辨认,拿着放大镜,在相关人员的指导下,陈阳才勉强看出来。 隐藏款,能看出来么 关于这个隐款,也是争议相当大的,一些专家认为,在画作中的树干上发现有“臣范宽制”字样,由于画本身风格就同范宽画风相似,当代一部分学者就据此款识而认为这是范宽的作品;另一部分人认为,“臣范宽制”题款本身就十分可疑。 他们认为,范宽不是宫廷画家,卜居于终南太华岩畏林麓之间。范宽不给皇帝打工,他的画作不似宫廷画师作品要献给皇帝,不必用臣字。如《溪山行旅图》中范宽的藏款便无臣字!且其他画史,如米芾所记,在丹徒僧房里见到范宽的一轴山水,“于瀑水边题‘画原范宽’,乃少年所作”,也无臣字。 其次,即便范宽大名为皇帝所闻,不得已奉诏献画,款识大可大大方方地题在皇帝看得见的地方,不必这么偷偷摸摸!且在墨迹斑驳、疤节累累的树干上称臣,未免态度轻慢,有失严肃,对圣上也太不敬了吧! 还有就是制和画概念完全不一样,五代到北宋那时候,诸画家作画还不流行题款,即便题款的也多用“某某笔”、“某某画”,或仅题姓名,同时还例举了很多当时书画大家的例子,如崔白《双喜图》、燕文贵《溪山楼观图》、赵令穰《湖庄清夏图卷》、李唐《万壑松风图》等均款“某某笔”。 北宋绘画上题款唯一使用“制”字的是宋徽宗。现存许多北宋院画上可以看到赵佶所题“御制并书”。而赵估题字中“御制”指的是诗文并非绘画。如《芙蓉锦鸡图》中款“宣和殿制并书”。赵估在《祥龙石图》中款“御制、御画并书”,因此可以推断,当时制和画的含义根本不同,臣范宽制更是后世作伪者看多了赵佶的制字而故意造作的。 最后,就是《雪景寒林图》整体用笔粗厚笨拙,画中出现的唯一一个点景人物、以及水口和建筑的用笔都很一致,唯独这个四个字字形死板,用笔细厉尖刻!反观《溪山行旅图》,画中树木山石用笔厚重刚健,大处雷厉风行,如千军奔袭势不可挡,但到细微处如行旅人物、楼观桥梁、河下水口、河滩碎石用笔就能工细起来,从重到细有收有放,控笔自如。且在此情况下,范宽二字字形洒脱,用笔仍旧比较粗重结实,而并不纤细。 两派的人争论了十几年,最终经过专家不断的寻找佐证资料,从《宣和画谱》找到了相关的证据,才证明了这幅《雪景寒林图》就是范宽的真迹。 不过现在陈阳先不用跟他们辩解这些,自己只要看看树干上有没有“臣范宽制”这四个字,就能知道这幅画的真伪了,如果这要是再有,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画是从博物馆里被人偷出来卖了!可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后世看到的又是什么呢?赝品么? 放大镜缓缓移动到前景的树干上,随着移动陈阳已经屏住了呼吸,一点点查看着,当看到树干上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陈阳悬着的心放下来了,重重出了一口长气,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默默摘下了手套,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熊老看着陈阳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是一幅赝品?可自己怎么看都是一幅真迹呀! “怎么样,陈阳,你可是这两年年轻一辈的翘楚,看了这么久,说说看法。”熊老眼睛盯着陈阳问道。 陈阳刚想开口说话,宋青云在旁边看了一眼陈阳,先开口说话了,“熊老,你真是看得起他,小年轻一个人,刚入门没两年,本事有些,运气好一点,他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宋青云说完这句话,陈阳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宋青云这是担心自己把熊老得罪喽,在提醒自己。虽然自己不知道这熊老到底是什么人物,但看宋青云都对他这么恭敬,指是位什么大人物。 不过宋青云这番话还真的提醒陈阳了,树干里的隐况只有自己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其他人还都不知道了,不能作为一个证据,就算自己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反而还会得罪人。 想到这里,陈阳微微一笑,“熊老,我年轻学浅,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这可是范宽的大作呀,我就是想看仔细点。” “而且我不精通字画,要是瓷器或者其他的,或许还能看出点门道,这.......”陈阳微笑着摆摆手,“我这眼力看范宽的字画,不行,不行,根本就看不懂!” 熊老听陈阳这么说完,默默点点头,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你陈阳不懂字画,你要是不懂,这世界上就没有懂字画的人了!你不懂字画,那宋书和李唐绢本是怎么捡漏的? “既然这样,”无论陈阳看出了什么,熊老不想在浪费时间了,冲几人说道,“那你们几位就在纸上写上心里的价格吧,一次通过,起价五十万,价高者得!” 听熊老说完,几人纷纷坐在椅子上思考起来,有熊老在这倒是放心,但是这价格有些...... 宋青云根本不用想,直接将纸条叠了起来,自己不能断定这就是赝品,可自己也不是冲这副画来的,所以宋青云一点兴趣也都没有,自己来这的目的,就一个那就是宣德炉! 中年胖子加上老者,外加另一位男人,这主要就是他们的竞争了。中年胖子抬头看了几人一眼,看到宋青云在椅子上坐着喝着茶水,想来他是不准备参加了,这就少了一个对手,那哥们看样子出不了太多钱,撑死加个十几万撑死了,那自己的竞争对手就是这老头了,他能出多少钱呢? 随着熊老的拍手,几人将纸条交给了熊老,熊老依次打开,宋青云没写价格,就是放弃的意思。熊老将空白的纸条展示给大家,示意宋青云放弃了这幅画。 “商老板,”熊老又打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七十万,熊老拿着纸条向大家展示,“七十万!” “孟兄,出价八十万!” “最后一张,”熊老拿起了中年胖子的纸条,打开看了一眼,随即抬头笑着向中年胖子,“郭老板这出手果然不一般,一百壹拾万,厉害!” 说到这里,熊老冲着中年胖子抱拳恭喜,“恭喜郭老板,这幅雪景寒林图,现在是您的了!” “承认,承认!”中年胖子站起来咧着大嘴,笑着向几人抱拳表示感谢,随后走到桌子前面,有人已经将画卷收好放到了木盒里。郭老板咧着大嘴,双手接过木盒,一脸喜笑颜开的样子。 “熊老,多谢,那我这就先走了?” 熊老微微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陈阳在旁边看的有些好奇,这胖子也不知道做什么生意的,居然这么有钱,为什么买完一件就走了?宋青云在旁边跟陈阳解释起来,这宝阁楼二层,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有多少钱,只能带走一件物件。 “人家给出的解释是,不能因为你有钱,好物件就让你全包了!” 宋青云跟陈阳解释着,只见工作人员从后面又拿出一只长度大约十几厘米的锦盒,这盒子可比刚才那只好看多了。熊老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的物件,抬头冲着宋青云笑了一下,“来吧,各位上前看看!” 只见熊老小心翼翼从里面拿出一只天鸡耳簋式炉! “大明宣德年,天鸡耳簋式炉!” 第797章 都是赝品 宣德炉出现了,宋青云压抑着心中的激动,站起来走到桌前面看了起来。陈阳和祝语嫣也几步走到了近前,让陈阳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拿出来的宣德炉,居然是天鸡耳簋(gui)式炉! 明宣德 天鸡耳簋式炉 据说当时从宋代皇家文物大典《宣和博古图录》、《考古图》诸书中选出 88 种铜器,和内府所藏的柴汝官哥均定等宋代名窑瓷器的款式,选出了样式之典雅者 29 种,共计 117 种。这其中有鼎、鬲、簋、尊等青铜礼器造型,一共创造了 117 种器型。当然这 117 种器型由于当时没有照相技术,也没有绘图留档,所以这 117 种宣德炉大部分器型现在已经不可考了。 宣和博古图录记载 后来学者将宣德炉分为了11类,其中有一类就是簋式炉类,这里面包括蛐龙耳、鱼耳、戟耳、錾耳、仿古式、象首耳、天鸡锦边、兽首耳、平口、其他等,簋是青铜礼器,天子九鼎八簋,诸侯七鼎六簋。 簋在古代本来是盛放主食的食器,一般是圆口双耳,造型比较经典,后来成了礼器,成了国家王权的象征,所以簋式炉地位崇高。簋式炉是参考簋的样式做成的香炉。 此炉体型精巧。口沿线条顺畅极美,束颈鼓腹,形制文雅,肩部滑顺,双侧天鸡耳为饰,天鸡耳铸造雕塑精美。鼓腹素面无纹,圆润光滑,圈足圆润稳固,一丝不苟,可见匠心。 天鸡是古代传说中的神鸟,据说能吞火,同时在古代天鸡也寓意鸾凤,这种香炉应该在皇后或者嫔妃的宫殿中出现的比较多。 这件天鸡耳簋式炉的皮壳颜色,腊茶古色,莹润沉着,光影流涟,随亮漪动。抚之柔滑,润如美玉,通体光泽,水天一色,真皮壳之美简直可以堪称完美。 “佛经色?”宋青云见到宣德炉的瞬间,两只眼睛直接瞪圆了,“这......” 在史料记载中,宣德炉的颜色多达四十多种,其中以佛经色为最上层。别说这炉子放在这里,就连故宫里的宣德炉,都有人怀疑是不是宣德三年的真品,现在不但是宣德炉,还是佛经色,谁不激动呀! 宋青云轻轻抚摸这宣德炉,熊老在旁边嘿嘿一笑,“我跟你们说,这炉子我可不保真!” “毕竟这宣德炉的真品从来都没人见过,既然没人见过,那又谁能断定这就是真品呢!”熊老笑着摸着胡子说道,“我只能跟你们说说我的经验,据我在文物商店工作这么多年的经验,我个人觉得,这是我见过的宣德炉中,最好的,最接近记载的!” 陈阳在旁边看了一眼熊老,这老家伙还真是聪明呀,他也知道,宣德炉这物件谁都不能判断为真,却用了最接近。就算你买回去发现是赝品,你也不能说熊老鉴定这只就是真正的宣德炉,因为人家说的是最接近,还是最接近史料记载。 不过这老家伙说的对呀,眼前这只炉子,跟自己上一世自己手里那只除了样式上,其余的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这皮壳颜色。宣德炉最妙的地方,就在于颜色。 从当时炼铜的手法上来说,宣德年用了大风箱,风力大风力足,火力也就能充分持久,加上当时在冶炼风磨铜的时候,加入了大量的黄金,白银等是十几种贵重金属,这样一大批铜材,加上这些贵重金属,不可能完全均匀的融合在一起,所以铜质会根据不同环境,不同因素,历经岁月时间不同,反映出不同的颜色。 这也是宣德炉最难造假的主要原因,你想想它里面有一堆东西,又不是光是铜,就算你能把这些东西都找齐,可是你把这些材料融合在一起,跟明代工匠将这些材料融合再起的效果,它是不一样的,换句话说,宣德炉这玩意,它随机性太强! 宋青云将宣德炉拿在手里看着,铜质细腻,宝光内含,光润如新如婴儿或少女肌肤可掐。压手感,口沿腹壁薄,底厚,这样重心向下有向下坠的感觉,器形工整,大小也非常符合明代风格,内膛旋纹跳刀痕,至于炉内置红炭不烫手的特点,这点暂时不知道。 再将宣德炉翻转过来,款识:大明宣德年制,二行六字楷书款识,铸就阁体,研磨成式,体似沉度,韵又丰厚。这只宣德炉从里道外,完全符合记载中的宣德三年所制宣德炉,难道这就是真宣! 半天之后,宋青云将宣德炉重新放在了桌面上,其他两人也拿在手里看了起来,那名中年人看了几眼,随即就放下了,旁边的老者又拿起来仔细琢磨着。熊老在旁边跟几人讲解着宣德炉,同时也对比故宫中存放的宣德炉。 一圈看下来,宣德炉到了终于到了陈阳手里,陈阳只是拎起宣德炉试了一下,压手感没问题,重量也没有问题,随后将炉子放在了桌面上,示意祝语嫣一起看。两人趴在宣德炉边上边看边说着各自的观点,宋青云和熊老等人在旁边也说着宣德炉。 “师弟,你说这真是宣德炉么?”祝语嫣对于宣德炉也只是听说过,样式倒是见过不少,可惜都不是真的呀,见过最好的也就是清仿了,眼前这只可比清仿好多了,“要是真的,我这次可算是没白来!” 陈阳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宣德炉,虽然这炉子看起来丝毫问题没有,但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无论从皮壳,还是到工艺各个方面,你让自己说哪里不对,自己还真说不出来。 “确实不错,但现在不能断定是真宣,”陈阳皱着眉头,眼睛一直盯着宣德炉,“这物价气韵我总感觉差了一点。” “气韵?” 陈阳点点头,表示眼前这件宣德炉,从细节上来看,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在气韵上差了一些,说白了,就是自己感觉,虽然旧但是不老! “你说的还真玄哟!”祝语嫣一撇嘴,一副不满意的样子说道。 气韵这东西你说不出来,它就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有的人隔着几米开外,就能说出物件真伪,其实看的就是这种感觉。这种东西感觉吧,你是无法形容出来的,它是经过日积月累,近距离见过大量老物件磨出来的,说白了,就是在实践中得来的。 陈阳上一世看了一辈子老物件,当然比祝语嫣看的要多了,自然有这种感觉,祝语嫣就算再是天才,她才多大,也没陈阳见过的物件多呀! “怎么样,各位,这宣德炉起价可高,起价就是一百万!”熊老笑了一下,向几人说道。 “一百分?”老者听完不由一愣,“熊老,这......楼主这价格也太离谱了吧,现在外面宣德炉才什么行情呀,开口就一百个?” “孟兄,你不能这么想,”听到姓孟的老者这么手,熊老在旁边开口解释说道,“虽然我不能断定这就是真宣,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只宣德炉,你拿到市面上去,可是比故宫中的藏品都要好的,说不定就是真宣呢!” “人家楼主就是当真宣卖的!” 听到熊老这么说,姓孟的无奈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跟这炉子无缘了。几人重新回到座位,宋青云微微闭着眼睛,脑海中回想着陈阳那只吴邦佐的炉子,在脑海中将两只炉子详细做着比较。 陈阳和祝语嫣没回到宋青云身边,陈阳依旧趴在桌面上端详着宣德炉,宣德炉是师叔最喜欢的东西,如今这么好一件宣德炉摆在眼前,陈阳心里清楚,师叔一定会动心,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不对的地方找出来,要不然凭着宋青云对宣德炉的热爱,绝对会脑袋一热,直接砸出去两百个。 钱损失了不怕,大不了日后在挣,但师叔名声要是毁了,那就损失大了!可tm这破绽在哪呢?上次遇到这种类似的情况,还是在京城那件汝窑,汝窑? 等等,这tm不会青山居士做的吧! 想到这里,陈阳伸手准备将宣德炉拿起来,仔细看看,如果真是青山居士做的,那这炉子里指定会留下他的名讳! “陈小友,你还没看够么?”熊老微笑着捋着胡子,看着一脸认真的陈阳问道。 “熊老,我们这就回去。”祝语嫣拉了陈阳一下,示意陈阳赶紧放下。 “那个......”陈阳甩开了祝语嫣拉自己的手,转头笑着向熊老说道,“熊老,您看我是一个小辈,这机会多难得呀,我想在学学,多长长眼力。” “反正他们也在出价,东西在这摆着,让我再看会呗!” 熊老看看其他几人,都在想着价格,不由冲着陈阳点点头,表示让陈阳继续看。 得到熊老的默许,陈阳将宣德炉拿在手里仔细查看起来,里里外外自己看了个遍,连天鸡耳都自己看过了,硬是没找到青山居士的留款。 哎呦我去,这家伙这次把款留在哪里?陈阳是越着急越找不到,额头隐隐冒出了汗水,越急越乱,甚至差点将宣德炉掉在桌面上,幸亏陈阳及时抓住了。 陈阳呼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将宣德炉翻转过来看着底部,青山居士这家伙,不会把自己的款弄到底款上了吧! 就在宣德炉底款附近的一块绿锈,一眼就被陈阳看到了。陈阳用手摸了一下,随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用力抠了抠绿锈,不由眼前一亮,这锈......坐在陈阳身后的宋青云,也微微睁开了眼睛,眼睛露出一丝光芒。 陈阳将宣德炉放下,几步回到了宋青云身后,之后趴在宋青云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宋青云看了看陈阳,随即轻笑,将手中的纸条展开给陈阳看了一眼。 “咦?”看到空白的纸条,陈阳睁大了眼睛,师叔看出来了? 第798章 被劫了 当熊老说可以打开纸条的时候,宋青云率先将纸条放在了熊老面前,熊老打开纸条不由愣了一下,将空白的纸条展示给几人,他怎么也没想明白,宋青云面对这么好的宣德炉,怎么就放弃了。 当几人结果都掀开之后,熊老也有些发懵,这宣德炉居然没人要,三人亮出的都是空白纸条。 熊老看着桌面上的三张空白纸条,抬头看看几人,无助的苦笑了一下,“各位,你们这是.......放着这么好的物件,居然没人出价?” 其他两人看了一眼宋青云,也不由苦笑了一下,商老板转头看了一眼熊老,“不瞒您说熊老,来之前我们就听说宣德炉的事情,而且外面有传言,今日江城宋青云宋老板来宝阁楼,目的就是为了这只宣德炉。” 宋青云听完眼睛微微一瞪,自己来宝阁楼,除了陈阳和祝语嫣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在引自己来!这只宣德炉做赝如此高超,若不是自己没事就去陈阳店里看那只宣德五年吴邦佐的炉子,今天非折在这里不可,这是有人在坑自己! “就是,”姓孟的老者也在旁边说道,“熊老,刚才你开口就是一百多个,”说道这里,老者无力的看看几人,“而宋老板又志在必得,您说说,我们能拼过宋老板么?当然就放弃喽!” “是呀,早知道这样,我直接加十万,这宣德炉不就是我的了,哎呦喂!” “咱们应该感到幸运,”姓孟的老者笑着说了一句,“宋老板的眼力我可是有所耳闻的,他都没买,那只能说明他看出了问题。”说到这里,姓孟的老头扭头看向宋青云,“宋老板,别吝啬,跟我们说说吧!” 陈阳侧头看了一眼姓孟的老者,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不知道心里在琢磨着些什么。宋青云轻笑了一下,随后连连摆手,一脸不好意思的向几人说道,“不瞒各位,我也也喜欢这宣德炉,我也想把这物件买回去!” 说到这里,宋青云重重叹了一口气,“我要是说百十来万拿不出来,你们指定不信,可目前的实际情况就是,我还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哈哈!”听到这里,姓孟的老者大笑了起来,“宋老板,你可真是会哭穷呀!你可是在咱们这边有名的人物,要是说别的古董行老板,拿不出这么多钱,我信!” “你么...... ”说到这里,老者坏笑着摇摇头,“宋老板,恐怕是不想把话说明白吧?” “就是,就是,”郭老板也在旁边溜缝,“要是说我百十来个拿出来费劲,大家伙都信,宋老板怎么可能呢!” “宋老板,跟我们说说!” 熊老在旁边看了看几人,想开口说话,又没说出来。按照道理来说,这件宣德炉自己也没看出哪里有问题,而且宋青云又是喜爱宣德炉的人,就像大家说的,他也不差这个钱,除非他看出了问题,否则一定会出手的,可哪里有问题呢? 想到这里,熊老想把说的话又憋回去了,转头看向了宋青云,自己也想听他说说为什么。 宋青云看了一眼几人,随后撇嘴一笑,“几位,真想听听?” “当然,当然!”所有人都点头说道。 “好,那我就跟几位说说!”宋青云拍了一下手,笑着向大家说了起来,“本来这点钱我是不差的,但是最近江城一些领导找到我,让我帮着他们完成一些扶贫项目......” 随后,宋青云将准备建小学的事情说了出来,之后又一顿哭穷,说自己已经答应人家领导了,这里面需要花多多少少钱等等。陈阳听宋青云说着,不由嘴角一翘,这老狐狸,人家让他说宣德炉哪里假,他却说自己如何穷! “等等,”姓孟的老者抬手制止了宋青云,“不是宋老板,你跟我们说说这宣德炉,你老说这些是干啥?” “不是你们要听的么?”宋青云两手一摊,随即笑着看向两人,“宣德炉没有问题,我只是没钱而已!” 开什么玩笑,就算我看出来了,我也不能说呀!这是什么地方,宝阁楼什么情况还没摸清楚呢,随便在人家场子里揭短,自己以后还想不想过好日子了! 熊老在旁边仰头一笑,这宋青云还真是一只老狐狸,他要是没看出来,那才奇怪呢!不过想想他不说,那也是在给自己留面子,算了! “好了,各位,”熊老向大家摆摆手,“宣德炉就让你们这样漏过去了,你们就看看今天最后一件物件吧!” 说完话,熊老示意旁边的人将宣德炉拿了下去,随后让另一名工作人员将一件蒜头瓶,摆放在了桌面上。 “明万历 五彩花鸟莲塘纹蒜头瓶!”熊老伸手一指瓶子,笑着向几人说了一句,“这是最后一件了,你们三位要是不想空手而归,可要上价格喽!” 五彩花鸟莲塘纹蒜头瓶 蒜头口,长颈,下渐硕,近底内收,矮圈足,口沿下,画回纹一周.颈部的巾段画草虫,上下为仰覆如意纹,如意纹内饰朵花或串珠。主纹在腹部,嘲垂柳、莲塘、荷花,六只水鸟或游或立或飞,水波粼粼。 展出效果 足侧是一周带状花边。以绿色为主调,绿柳绿荷绿草绿水中,点缀着几朵红花、黄花和五彩的水鸟,蓝色用青花替代。用料精当,不堆砌,无匠气,有韵味。近口沿,横书“大明万历年制”六字青花楷款。 蒜头瓶因器形仿自秦、汉时期青铜器和陶器的蒜头瓶,因其口沿下圆硕形如蒜头而得名。 眼前这只蒜头瓶,大概在50多厘米高,因尺寸较大且器形特殊,全器是分段接合而成,故器表口、颈、腹共出现五道接痕。圈足内及底皆露胎,局部沾染釉汁。胎质粗松,胎骨富含铁质,故烧后无釉的表面泛呈橙色,并夹杂铁质斑点。 五彩发色浓艳浪漫,青花则青翠幽蓝、蓝中泛灰,通体罩施白釉,除釉下青花的蓝色线纹以外,再以红、黄、橙、绿和墨彩等多色低温釉彩画卷草、缠枝花卉、写生花鸟及尖角纹饰。 这件万历五彩蒜头瓶,器型周正,线条流畅,无论从五彩纹饰,还是器型釉色来看都是极具“稀、珍、精”的收藏特点及艺术价值,可谓是万里挑一,确实是一件真品。 底部 一共就三个物件,一件被人买走了,一件流拍了,三人只能抢这件明万历五彩花鸟莲塘纹蒜头瓶了,大家谁都不想白来,所以只能在这瓶子上拼价格了。当宋青云几人琢磨着出多少钱的时候,陈阳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宝阁楼的主人好聪明呀! 按照正常古董拍卖的顺序,一般都是值钱的都拍在后面,压轴出场的都是难得一件的物件,所以这三物件的出场顺序应该是万历蒜头瓶,雪景寒林图和宣德炉。这楼主将顺序反过来了,跟前面两个物件相比,万历蒜头瓶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要是前面两件物品有人拍了,那自然是挣了;如果两个物件空了,大家抱着不想空手而归的心情,也绝对争取拿下这只万历蒜头瓶,这样现在本来价值二十多万的万历蒜头瓶,绝对会拍出更高的价格。 果然不出陈阳所料,自己眼看着宋青云在纸条上写了三十万的价格,但是陈阳伸手将宋青云拦住了,趴在他耳朵边上小声叨咕了几句。宋青云听完吃惊的看了一眼陈阳,随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将三十万的价格划去了,重新写了一个六十万的价格。 这价格已经远远高于现在这个年代市场价格了,这么说吧,一款明代的青花龙凤纹蒜头瓶,在国外才拍卖到22万元。虽然说五彩比青花要值钱一些,三十五也绝对是很高的的价格了。而陈阳则知道,这件瓶子日后上了拍卖市场,那价格绝对是要翻倍的。远的不说,这瓶子买回去,放手里两年,到了96年一上拍卖,稳稳当当100多万;要是能放到2005年,那价值就是400多万;到2013年,那就是700多万,所以只要能把这瓶子买到手,两年之后准翻倍。 最终宋青云用六十万的价格,将这件明万历 五彩花鸟莲塘纹蒜头瓶买了下来,几人抬头看看宋青云,这家伙,刚才还说没有钱,转头又拿出高于市场近三倍的价格,买下来蒜头瓶! “宋老板,好像你刚才说自己资金周转不开了,”姓孟的有些不满意,自己开的四十万,用近两倍的价格以为这瓶子准是自己的了,没想到宋青云开出了六十万,“宋老,您这瓶子,可是行里三倍的价格都多呀!” “呵呵,”宋青云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我是真没钱,不信你让熊老看看,我开始写的是三十万,后来陈阳说他入伙,支持我三十万,让我拿下这瓶子。” “日后要是得利了,我们爷俩平分;要是砸手里了,我们爷俩担着!” 熊老在旁边笑着点点头,表示大家也看见了,刚开始宋青云确实写的是三十万,后面又改成了六十万。不管怎么说,这瓶子属于宋青云了,只不过因为宋青云在宝阁楼没有担保,又是第一次来,所以蒜头瓶只能先进行封存,等明天宋青云带着钱来,才能将蒜头瓶交给宋青云。 当场封存蒜头瓶,一场私下拍卖就这样结束了。宋青云带着陈阳和祝语嫣离开,其他几人也纷纷离开,熊老转身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通过窗户看着准备离开的宋青云三人,拿起自己的大哥大拨打了出去。 “雪景寒林图和蒜头瓶出手了,但......”熊老微微停顿了一下,“宣德炉轮空了。” 姓孟的老者从楼上走下来,看着宋青云开着汽车离开,嘴角冷笑了一下,拿出自己的电话,“喂,计划失败了,宋青云没带走宣德炉,他将万历的蒜头瓶买走了!” 虎头奔内,陈阳开着车,笑着跟宋青云说着,他自己说的,两人分利,要是以后挣了钱,得分自己一半! “没问题,”宋青云轻笑了一下,“回去你给我三十万,我就分你一半!” 陈阳撇了一下嘴,“切,师叔你太不够意思了,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挣钱了咱们爷俩分!” 祝语嫣在后面白了一眼陈阳,抬手打了陈阳脑地一下,“师弟,你光听好事,不听其他的是不?师叔不还说,你赞助三十万么?” “那我可没说,是他自己说的!”陈阳嘿嘿一笑。 “你这臭小子,有便宜就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陈阳笑着说着,话还没说完,突然从左右出现两台轿车,直接超过虎头奔,停在了车前面。 “小心!” “吱嘎!”陈阳一脚刹车踩了下去,车里所有人都向前晃悠了一下。汽车停稳,陈阳看着前面汽车走下来四五名大汉,最前面是一名带着金丝眼镜边的秃头,一行人向自己走了过来。 第799章 重现 看着向虎头奔走来的这群人,陈阳喉咙动了一下,“完了,师叔!你这是得罪人了呀!” “我得罪什么人了?”宋青云也皱起了眉头,这些人明显就是冲着自己一行人来的,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脑子里飞快回忆着刚才在宝阁楼的情景,自己说话已经很小心了,应该没有得罪熊老吧?而且就算得罪了熊老,他也不至于呀?难道是宝阁楼的人? “要得罪也是咱们仨一起得罪的!”宋青云开口,先把陈阳和祝语嫣拉上了。 “别,”陈阳急忙摆摆手,“师叔,这是在锦城,谁认识我呀?” “车是你的,车牌子是江城的,人家分明是冲车来的,也就是冲你来的,跟我没有关系!” “对,师叔!”祝语嫣重重的点点头,“我刚从羊城过来,指定不会得罪人,跟我也没有关系!”说完话之后,祝语嫣狠狠,咬了一口香蕉。 宋青云瞪了两人一眼,对面带着金丝边眼镜,秃头的小个子已经走到车窗前了,冲着陈阳笑了一下,示意陈阳将车窗降下来。 “各位,我们老板有请!” 陈阳白了他一眼,把眼皮一挑,“你们老板是谁呀,让我们去我们就得去呀!” “还有,你们会不会开车,有你们这么开车的么?”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我们不接受邀请!” 说完话,陈阳就想车窗摇上去,秃头男子一把按在了车门上,依旧笑着向陈阳说道,“陈老板,我们老板说了,你们是老朋友,既然来了宝阁楼,哪能不找到你们呢?” “所以,还请陈老板不要让我们为难!” “你认识我?”陈阳听完微微一愣,诧异的看向男子问道。 男子点点头,表示自己不光认识陈阳,还认识宋青云宋老板,还有边海春的高徒祝语嫣祝姑娘。三人听完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宝阁楼的老板到底是谁呀?要是说认识陈阳和宋青云,两人都不意外,但是祝语嫣刚从羊城过来,他们就知道了? “不是,你们老板到底是谁呀?” 男子依旧笑呵呵的,“陈老板,您到了就知道了。” “那如果我要是不去呢?”陈阳一侧嘴角翘了一下,向他反问道。 男子伸手向后面一指,一道道车灯亮了起来。凌晨三四点的大街上,三台灵车亮着车灯,还有四五台面包车,陈阳知道里面指定坐的都是人,只要自己不同意,这帮人说不定做出什么,那子这几人就可以直接去后面的灵车了。 陈阳抽了一下鼻子,“哥们,还挺讲究,这是给我们一人预备一台呗?” “以防万一!”男子微笑了一下,“陈老板,请吧!” 无奈的几人,只能让陈阳开车,在后面跟着他们的车,一路跟他们走着。陈阳一边开车,一边扫着后视镜,准备找个机会开车逃跑。 宋青云在旁边看出了陈阳的意思,“小子,我劝你好好开车,要不然,后面那三台车咱们就用上了。” “师叔,连对面是谁咱们都不知道,”陈阳扫了宋青云一眼,“万一对咱们不利呢?” “就算对咱们不利,我也不想现在就躺后面那车里!”宋青云笑了一下,“tmd,准备的还挺全,这什么人呀?” 陈阳一路跟着前面车开着,后面的车也根本不给陈阳逃跑的机会,紧紧贴近虎头奔开着。不大一会,前面的汽车开进了一条漆黑的小路里,小路两侧都是大树,小风不时吹着,传来沙沙沙的声音,有些渗人。 几分钟后,前面引路的汽车转出小路,前面是一条豁然开朗的平坦大道,大道的尽头是一片湖,湖水中间有一片空地,空地上竖起一座古色古香的楼阁,此时正灯火通明。到了道路的尽头,前面的光头示意陈阳几人下车,坐上小船向湖水中间的楼阁行驶过去。 陈阳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岸边,心里默默想着,这下麻烦了,万一出了什么事,还得游过去,关键是自己还不会游泳!这次算是凶多吉少喽! 到了小楼里面,秃头带着陈阳走进了二楼一间屋子,随后转身就出去了,屋内只留下了陈阳三人,并且表示一会自己的老板就会过来,让几人稍等一下,并且为几人准备了丰富的水果和各种饮料。 屋子里的摆设古色古香,几人坐在椅子上,陈阳和宋青云聊着目前的情况,猜测着到底是什么人找自己,祝语嫣在旁边不停的吃着水果。 “喂喂,别吃了,”陈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过来跟我和师叔想想办法呀,你就是想不出来办法,你想想有可能是谁也行呀!” “我刚从羊城来,”祝语嫣边吃边说着,“指定不是我啦,你们自己想想呗!” “不是,我......”陈阳被祝语嫣气的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可是语嫣呀,他们也认识你,会不会是你师傅得罪的那些人呢?”宋青云在旁边抽了一口烟,皱着眉头说道。 祝语嫣吃东西的嘴停下了,猛的回头看着宋青云和陈阳,半天过后,张了一下嘴巴,“对哦,我把这件事忘记喽!” 几人聊着天,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也没见有人进来。陈阳和宋青云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了。祝语嫣吃的有些撑了,站起来在屋子里溜达着,边溜达边跟两人说着话,当祝语嫣走到桌子前面的时候,不由愣了一下,几步走向旁边的茶几。 “金匮直万!”祝语嫣吃惊的喊了一声,随后伸手就从桌面上将金匮直万拿了起来。 “什么!”陈阳和宋青云两人起身向祝语嫣的方向走了过去,祝语嫣手里拿着金匮直万转身跟俩人示意,“师叔,你来看!” 金匮直万钱是西汉末年王莽货币改革的产物,是我国古钱币中的大名誉品之一,亦为我国古钱五十名珍之魁。 此钱币形制特殊,由上下两部分组成,上部为方孔圆钱形式,直径为3厘米,面文为篆书“国宝金匮”四字,旋读,悬针篆。下以短颈联方形泉身,边长为2.8厘米,身面、背有直纹两道,纹内直书悬针篆“直万”二字,背无字。 国宝金匮直万至今记载的发现共有4次,共出现二十余枚,首次出现是清朝同治年间,李佐贤首先发现国宝金匮,并将其列入《古泉汇》的这套钱币着作里,当时他发现的只是国宝金匮的一个圆头,并不是完整的部分,所以将其列入了花钱范畴。 第二次是民国八、九年前后,西安城西北隅杨家城(汉未央宫遗址)一带农民在耕地时发现挖出一枚完整的国宝金匮直万,锈色青绿,品相一流,唯独直字旁边被锄头留下伤痕。其中一枚在当时为西安大古董商阎甘园所得,民国21年阎甘园将其携去上海,让与好友京晶报记者张丹斧,又被转售与沪上大藏家余挺生,以千块大洋之高价成交。在当时引起很大轰动。余挺生去世后,此钱又以两千大洋转让给了钱币大家张叔驯,抗战后张氏远走美国,此钱行踪成谜。 第三次最早为英人纽曼,就是即牛门氏,光绪年间任西安邮务长的时候,在西安所得。后于1930年他因回国路过上海,将其收集的钱币办了场展览,其中就有此枚。当时被张絅伯一眼看中商谈买下,后来又转归陈仁涛收藏。陈氏所藏于1952年将包括国宝金匮直万在内的所有钱币以80万港币的价格转让给国家文物局。1955年,国家文物局将这批藏品调拨给我国历史博物馆,即国家博物馆。 第四次就是2005年了,当然现在才是1994年,所以在现在人们的认知中,才出现三次。2005年在西咸新区附近发现一个灰坑,里面有十多枚残损的国宝金匮直万铜钱,都带有或大或小的缺陷,这次最重大的发现是找到了连体粘连泥范的品种,为我们研究国宝金匮的铸造找到了最扎实的证据。 就在陈阳和宋青云好奇的时候,祝语嫣突然眼睛一亮,将金匮直万翻了过来,迎着灯光仔细看了过去,“不对,这是我师傅发现那枚赝品,它怎么跑这来了?” “你师父?”宋青云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看了一眼祝语嫣。 祝语嫣将金匮直万递到宋青云面前,“师叔你看这里,是不是隐隐约约有青山居士四个字呢?这是我师傅三年前在一次私人拍卖会上发现的,这枚赝品做工和做旧方面极高,当时我师傅都差点没看出来!” “青山居士!”陈阳和宋青云同时开口喊道,陈阳看了一眼祝语嫣,“边师叔也遇到过青山居士做的赝品?” 这时候宋青云看了一眼茶几前面,随后拍拍陈阳的肩膀,伸手一指茶几,“缠枝纹酒圆和天青釉汝窑水洗!” 陈阳和祝语嫣顺着宋青云手指的茶几下面看去,只见里面放着一只缠枝纹酒圆和汝窑,旁边还细心的放了一只放大镜。陈阳和宋青云将两件物件拿起来,用放大镜仔细看了一遍,都在同样的位置,发现了青山居士的隐款。 “原来是他找我们!”陈阳将物件放在桌面上,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下好玩了! 宋青云将这两件赝品的事情说了一遍,现在几人算是明白了,原来找几人过来的居然是青山居士! 可是现在人就在这里,他人呢? “啊,哈哈!”就在陈阳几人狐疑的时候,突然屋子里莫名的传出了笑声,几人四处看着,“欢迎你们,我的朋友!” 第800章 老娟新用 几人听到传来的声音,不由一脸懵,心里知道这是广播的声音,可是这屋子里也没见到广播呀,这家伙从哪里发出来的声音。几人正在寻找的时候,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用找了,你们是看不到我的。” 这tm不是废话么,我们还不知道看不到你?我们是在找从哪里出来的声音! “不知道,几位今天看到我的大作感想如何?”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时候宋青云发现了问题,拍拍陈阳的肩膀,伸手向旁边柜子一指。 陈阳向柜子走了过去,宋青云听完震惊了一下,“你是说,今天那幅范宽的雪景寒林图和宣德炉,都是出自你手?” “当然!”说完话之后,又传来了得意的笑声,此时陈阳经打开柜子,在里面找到了一部比较小的播音器,出声的地方找到了,他是怎么看到几人的呢? “那你可是有点失败,”宋青云看到陈阳找到了声音的来源,还在四处看着,默默走到了他身边,“这次可没在物件上看到你的隐款。” “怎么,也知道做赝品丢人了,不敢留名字了?”说完之后,宋青云示意陈阳,按照播音器后面的线路找。 播音器里传来了一声冷笑,“我有什么可丢人的,我只是用另一种方式,让这些瑰宝重现天日!” “重现天日,哼!”宋青云直接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朋友,你说的倒是挺好听,可你做的跟你说的可不一样!” 宋青云表示,古董就是古董,虽然说现在很多好物件都看不到了,但是赝品就是赝品。如果你能复原出一件古董的原来面目,而且不做旧,不作伪的情况下,交给国家,或者放在哪里展出,确实算是用另一种方式,让古代人们的智慧重现天日。 “可你不同,”宋青云翘着二郎腿,悠闲的抽了一口烟,“你是为了利益!为了挣钱就为了挣钱,没必要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 听宋青云说完,播音器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后大言不惭的说道,“宋老板,我不做旧,不挣钱,手里没钱,以后我怎么将这些瑰宝重现天日呢!” “你要知道,我作伪也罢,出售赝品也罢,都是为了长远的打算!” 宋青云真没想到,他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居然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一时间语塞了。 “哇哦,你好伟大耶!”祝语嫣在旁边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要是这样,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一定能帮你早日完成梦想!” “哦?什么办法?” “你造秦始皇兵马俑呀!”祝语嫣说完,宋青云在旁边都乐出声来了。 “你想想,凭你的手艺,兵马俑对你来说绝对没有问题,”祝语嫣边笑边说道,“你这样,先造一批,之后埋到漠河,之后你找人去把兵马俑挖出来,就对外宣称在漠河发现了兵马俑,之后......” 宋青云在旁边边听边拍腿笑着,祝语嫣这小丫头,他师傅的优点她是一点没继承,不过这一语致死的本事,她倒是继承了。造兵马俑?还tm埋到漠河去,这小丫头怎么想的,哈哈! “哼,”播音里面传来了,一声冷哼,“你这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比你那个狗屁不懂的师傅,可是强多了!” 此时陈阳从外面转回来了,冲着宋青云摇摇头。自己顺着播音设备的线一路找了过去,最后找到一楼的配电房,在那里就看不到线路是怎么跑过来的了。而且现在外面已经没人了,就连送几人过来的那只小船都已经不见了。 “你就吹吧,”祝语嫣听播音说完之后,一噘嘴,“你要是那么厉害,你做的赝品能被我师傅看出来?别说我师傅了,你连我师弟都没糊弄过去呀!” “你要是厉害,能躲在这小匣子背后?你出来呀,你出来呀,你倒是出来呀!”说完话之后,祝语嫣还冲着播音器吐了一口,“老王八,不服气你出来揍我呀!” 说着话,祝语嫣还冲着播音器做着鬼脸,看的陈阳和宋青云在旁边边笑边摇头。 “行了,”陈阳抱着肩膀,冲着播音器说道,“我们可没功夫在这陪你玩,说说你找我们过来的目的吧,我想你不会无缘无故找我们过来,陪你聊天吧?” 听到陈阳说话,播音并没有着急回话,屋里安静了得有一分多钟,就在陈阳以为播音坏了的时候,里面又一次传来了声音。 “陈老板,我真的很佩服你。”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陈阳说懵了,他佩服自己?你佩服我不应该好吃好喝供着自己,之后在给自己送上几百万,几千万的么?现在把自己困在这里,还说是佩服自己? “我得承认一点,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你这样的眼力。我很好奇陈老板,那幅范宽的雪景寒林图和宣德炉,我明明没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款,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是赝品的?” 果然是他做的! 陈阳看着播音器愣了一下,说实话,要不是自己后世看过这幅宋娟,知道范宽的隐款藏在哪里,自己今天绝对会打眼。可这没有办法跟他解释呀!怎么说,说自己之前就看过?现在那些专家还没有发现范宽藏在画中的隐款呢! “哼,这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就是真的!”宋青云看陈阳没有开口说话,在旁边直接开口说道,“自古真的假不了,假的同样也真不了,你那幅画的问题,就出在娟上!” “娟?”听宋青云说完,播音器里传出一丝疑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用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宋娟,怎么会出问题!” 宋娟?陈阳和祝语嫣瞬间被吓到了,这人有病吧!你手里有宋娟,本身就是珍品了,你不好好留着,还在上面做画?这是什么tm想法,这不是毁了一件珍品,这可是同时毁了两件真品了! “呵呵,”宋青云微微笑了一下,“的确,你用的确实是宋娟,而且你也知道,范宽不是皇家画匠,你还用了单丝娟,确实做到了细致。” 说道这里,宋青云两只眼睛一厉,“但是,你那宋娟怎么来的,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吧!” “你到底挖了多少坟,掘了多少墓,才能凑成那么大一幅宋娟!” 听宋青云咆哮完,播音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祝语嫣看看宋青云,表示不太明白宋青云说的什么意思,宋青云冷哼了一下,指着播音器向两人解释起来。 绢是由蚕丝织成的丝织品,拿史上最经典的宋代院绢来说,织成宋代院绢的一股股丝线,是先由 40—50 根单丝平拉、合成为粗线;然后,再由 30—40 多根粗线,平拉、合成一股更粗的线;不加捻;呈扁平状。两股丝交错穿插,形成经纬排布,最后才用它们编织成画卷。 现在这个年代,是绝对看不到真正空白的宋娟的,他那幅画用的确实是宋娟,只不过这宋娟都是从坟墓里刨出来的。 “师叔,”祝语嫣眨巴了两下眼睛,依旧不明白,“就算是从坟墓里刨出来的,那谁没事会用空白宋娟陪葬呀,那人家不都已经在上面画完了么?” “就算他抛出来,也没办法用呀!” “可以的!”陈阳现在明白宋青云说的意思了,自己上一世就听说过这种办法,只不过从来都没有见过,不想今天却见到了。 这些人将从墓里刨出来的宋娟,当然这里的墓不单单只大墓,是指所有宋代的墓,只要里面有陪葬的宋娟品,他们都会挖出来。因为大部分都不是名家作品,他们就将上面的字画洗掉,之后利用这样的宋娟来作伪。 “啊!”祝语嫣张大了嘴巴,“将宋娟上的字画洗掉?还能这样?” 宋青云点点头,确实有这种办法,就是把大蒜捣成泥,取出适量放在需要清洗的宋娟上,用毛笔蘸着反复摩擦,直到擦掉为止。然后用毛笔蘸清水把蒜汁洗净,把上面的水分吸干,干后重新上过胶矾水可继续作画。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把一些香烟的烟灰(优质的香烟灰呈白色)放入小瓷盘,调少量清水,用毛笔蘸着在需要清洗的部位反复擦,直到擦掉为止。用清水洗去痕迹,用吸水纸吸干水分,干后上过胶矾水后继续作画。 “这样做出来的宋娟,有自然形成的墨渍或者水渍,他们在清洗出来的部分,重新作画。”宋青云在旁边说道,“一些小的画幅还好说,你们想想今天那幅雪景寒林图,那么大的一幅绢画,他们要挖多少坟!” 祝语嫣听完表示吃惊,从来不知道,还可以这样。对于青山居士这样的人来说,只要手里有宋娟,那其他的都不是问题了,简直太可怕了! “哈哈,”播音器里这时候传来了笑声,“我做的不对么?那些普普通通的宋娟,留在土里有什么用?即便他们有一天被人发现了,挖出来也是一分钱都不值!” “而我,不但让这些宋娟重现天日,还让它升华了!” “你们想想,同样是宋娟,凭什么名家在上面写上字画,就可以放在博物馆里展览,没有名人笔墨的宋娟,就该随手一扔?” “我为这些宋娟披上了靓丽的衣衫,让它们重新再次绽放光芒,有什么错!” 陈阳三人听完之后,半天没人开口说话,因为这家伙简直是太不要脸了,挖坟掘墓你一字不提,反倒说的自己多么大义凛然一样! “哇塞!”祝语嫣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我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真是刷新我对不要脸的认知!” 第801章 宣德炉历经的浩劫 青山居士说的时候吧,陈阳在旁边还琢磨着有些道理。确实有些不是名家字画的绢画,即便放到市场上,也卖不成高价。但后来越听青山居士说话的口气,越来气! 做赝就是做赝,这家伙不但将自己的行为说的高大上,还借了一个为宋娟打抱不平的借口,说的这个理直气壮。 “跟宋娟比起来,我倒是更喜欢那件宣德炉。”宋青云在旁边开口说道,“之前倒是见过你做赝的酒圆和汝窑,知道你手法高超,但从来没想到,你能高超到这种底步。” “居然能将宣德炉仿的如此逼真,真是让我有些吃惊!” 陈阳在旁边点点头,表示自己也很好奇,到底用什么方法,居然能把风磨铜的样式,仿到跟文献记载差不多,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要知道,宣德炉风磨铜的配比方式,根本就没有传来来。” 陈阳在旁边皱着眉头解释道,“而且,当年从伽罗国进贡的一批红铜而已,经过进一步冶炼,加入了不同贵重金属,才铸造出了宣德炉。” “就算你今天从太国搞过来一批红铜,也不可能做出一模一样的宣德炉,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哈!”听到陈阳的疑问之后,播音器里传来了爽朗的笑声,笑声中,甚至带有一丝丝讥讽,这让陈阳几人有些狐疑。 “谁说现在没有风磨铜了,而且我还告诉你们,我用的就是明代的风磨铜!” 此话一出,宋青云和陈阳瞬间吃惊,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人是疯子吧,他从哪里搞到的风磨铜?据说宣德三年的时候,为了铸造宣德炉,风磨铜都给用了,根本就没有存留,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风磨铜呢?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这不是睁着做眼睛说瞎话么? “这就是我跟你们的不同,你们只会坐在这里惋惜丢失的一切,而我,”说到这里,播放器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倍,“我不但能找到浙西你们认为不可再现的材料,我还能用这些材料,铸成物件,让他们重新备受瞩目!” 停顿了片刻之后,声音再次响起,“其实想要找到风磨铜并不难,就是要花费巨大的时间和金钱而已。” 陈阳和宋青云心里都明白,在当年就用完的材料,无论你用多少时间,多少捡钱都不可能找到。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宣德炉,将宣德炉毁了重新锻造,但你都找到宣德炉了,在毁了它重新铸造,这不是有病么?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宣德炉这么多年,经历过了多少次的劫难?” 宣德炉从铸造出来一直到现在,本来数量就少,还经历了各种劫难,而且每个劫难都是大劫难,这也是为什么根本见不到真品宣德炉的主因原因。 宣德炉的首劫是明朝末年的崇祯铸钱,此时国力空虚,为了保证军饷用度,崇祯皇帝下令将内府库藏的各种铜器发送宝源局熔铸钱币,大批宫藏宣德炉亦在其中,据说当时皇宫内根本就看不到一件铜器,崇祯皇帝以身作则,将皇宫内所有的铜器都投进了熔炉,可惜即便这样,也没能保住江山。 之后到了清朝,咸丰年间也因内忧外患而府库亏空,咸丰帝同样下令将皇宫内廷所存的铜器熔铸,要知道,当时清空中可是有不少宣德炉的,但为了铸造钱币,咸丰也做了同样的选择,两次熔铜铸钱,几乎使宫廷旧藏宣德炉消失殆尽。 接着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由于小鬼子帝国主义的侵略抢夺,原本流散在民间得以保存的部分宣德炉也惨遭损毁或外流,损毁者多为小鬼子搜刮,他们要是拿走还好了,听说熔化后改做枪炮。 建国后,三八线那边又爆发了,人们为支持我国军队反击美帝主义,自发地将铜器捐出来冶炼枪炮;大跃进时期则是提倡全民炼钢铁,又有不少宣德炉毁于一旦;文革时,仅剩的小部分宣德炉也被视作封建余孽代表,大多付之一炬。 “予藏炉四十多具,均有檀、梨木座。十年浩劫,全部被抄。发还时炉失约三分之一,炉座竟无存者,惟此鬲明紫檀座无恙,亦云幸矣。”这是来自王世襄自珍集里的一句话。 在王世襄之前,宣德炉最大的藏家是赵沆年,也叫赵李卿,武进人,久居京城,北洋政府时期,任职外交部。赵沆年是王世襄先生之父王继增外交部同事。 当年北京沦陷时,赵老爷子因生活困难,经陈剑秋介绍,把百十具铜炉卖给了伪卫生局局长庞墩敏。抗战结束之后,王世襄从庞墩敏那儿买回了十几具,挑了两三件去看老人家,看到王世襄拿来的炉子激动不已,把玩了许久之后,却说出了一句让王世襄意外的话:最好的炉子不在庞墩敏处,而在陈剑秋处。 王世襄听赵老爷子说完,就开始四处打听陈剑秋的下落,得到的消息却是陈剑秋已经离世了,没办法就开始找陈剑秋的家人,好消息是真找到了,而且得知炉子在陈剑秋的四儿子手里;坏消息是已经很有多具炉子,已经被卖到国外了。 双方价格一直谈不拢,后经过多次的讨价还价才最终成交。 后来,赵沆年将其所珍藏的十具铜炉精品赠与王世襄,并叮嘱: “各炉乃多年性情所寄,皆铭心之物,幸善护持勿失。”加上之前因为各种原因,王世襄自庞家追购得赵沆年旧藏十余具,自陈家又追购回一具,可说王世襄是大体继承了赵沆年的藏炉,成为了宣德炉最大的藏家。 1966 年特殊的十年开始,王世襄的好友相继被抄家,这时王世襄认为与其被动被抄家,还不如主动上交个人藏品,算是“自我革命”。于是,他向自己的工作单位文物局文博所请求“抄家”。文博所工作人员来到王世襄寓所芳嘉园搜走了大批文物和财物。根据收藏的相关登记材料,那次从王世襄家抄走的古玩 2567 件、字画 1242 件、图书 8156 本。 1973 年夏开始,王世襄在结束了四年的干校生涯后回到京城,开始追索被抄文物。由于当时他没有保留查抄清单,只好凭着记忆写下被抄文物目录,锲而不舍地向有关部门写信,直到 1986 年才把绝大部分文物、图书和手稿追回。 而关于铜炉,王世襄在其《自珍集》中写道:“予藏炉四十多具,均有檀、梨木座。十年浩劫,全部被抄。发还时炉失约三分之一,炉座竟无存者,惟此鬲明紫檀座无恙,亦云幸亦。” 你就想吧,连王世襄这样的人物,都遭到了这样的对待,单单他一人就损失了这么多文物,就别提当年到底破坏了多少好东西了。 现在陈阳听青山居士说道宣德炉的劫难,脑海中想了一遍之后,突然瞪大了眼睛,抬手指着播音器,“你......你不会是将崇祯通宝重新熔炉了吧?” 陈阳说完之后,宋青云也瞬间反应了过来,甚至向后退了好几步。陈阳说的很有可能,虽然宣德炉历经了这么多劫难,但只有崇祯通宝里最可能提炼出宣德炉的材料,风磨铜! “疯了,疯了,你真是疯了!” “哈哈哈!”播音器里传来一阵大笑。 “其实也不是所有的崇祯通宝中都能提炼出风磨铜,根据我多年的研究和实践,崇祯通宝书写方法,背文,重量不同,又有崇祯初铸钱,京城版,南京版,四川版和不入流的太监版之分。” “只有北直炉铸造的,初铸崇祯钱,是统一的全国制式,京城作为京师,铸钱起模范作用。所以,铸工精好,均体大足重或超重,风磨铜很纯!” 陈阳喉咙上下蠕动着,宋青云坐在椅子上,胸口明显起伏着,祝语嫣瞪大了眼睛看着播音器,三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为了铸一件宣德炉,这家伙得容了多少崇祯通宝,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就是你扔进去一批崇祯通宝,不一定出来风磨铜,夸张点说,他手里的崇祯通宝,估计比崇祯还多! “怎么样,很羡慕我吧!”播音器里又传来了笑嘻嘻的声音,“我把不值钱的崇祯通宝,变废为宝,让他变成了宣德炉,这就是古董的升华,这就是我的价值,这既是......” “这tm就是你该死的原因!”陈阳抬脚直接将播音器踢倒了,指着播音器大声喊道,“青山居士,老子要是见到你,非得把你篮球踢碎了不可,你tm还是人么?” 祝语嫣在旁边深深叹了一口气,“原来我也就以为你不要脸,现在这么看,你不仅仅不要脸,还不是人!” “哼,”宋青云在旁边哼了一声,“他岂止不是人,死了以后,我估计得被百鬼给撕喽!” 播音器的质量还是不错的,被陈阳踢了一脚之后,里面还能传出清晰的声音,两方人隔着空气大吵了一会之后,青山居士向宋青云问道,他是怎么发现炉子不对的,毕竟宣德炉可是宋青云的心爱之物,面对这么好的宣德炉,怎么会不动心呢? “不得不说,你这炉子做的确实不错,如果换了别人,指定看不出来。”宋青云轻声咳嗽了一下,之后看看地上的播音器,“炉子的底款,露出了马脚!” “底款?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宋青云把嘴一撇,嘲讽的笑了一下,“虽然说你炉子做的不错,做旧手法也高超,但是你百密一疏。” “我手里有一件吴邦佐宣德五年制的宣德炉,我曾经看过无数遍。”宋青云说到这里,站起了身体,“这炉子的底款划痕非常严重,试想一下,一款宣德五年的炉子,经过这么多年的流传,底款上都有无数的划痕。” “而宣德三年的炉子底款上,却干干净净,只留下了的岁月风吹雨打的混迹,却一点划痕都没有,正常么?” 青山居士听完宋青云说的,并没有开口说话,瞬间沉默了。陈阳在旁边看了一眼宋青云,难怪宋青云没在纸条上写价格,原来他早看出了问题,至于炉子下的底款,自己还真没太注意有没有划痕,别说这具炉子了,就算那具吴邦佐的炉子,自己也没看的这么仔细呀! “你们真的很厉害!我很开心,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人物,宋青云,你果然名不虚传!” “不用你夸奖,”宋青云脸色平静,“既然你这么看好的我眼力,我就劝你一句。”说着话,宋青云拿过了酒圆,冲着播音器晃了晃,“在我看来,你做的最好的物件就是这酒圆,难怪当初你一袋子一袋子做,你呀,也就这么大点本事了,我劝你还是收手吧!” “哈哈!”播放器传出了一阵笑声,“宋老板,陈老板,我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日后咱们常来常往吧!” “我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说完之后,播放器发出一阵阵嘶拉的声音,任凭陈阳怎么拍打,都不在出声了。 “这byd,艹!”陈阳狠狠踢了一脚,回头看看宋青云和祝语嫣,“现在怎么办,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怕啥,这离岸边又不远,咱们游都游过去!”祝语嫣一脸的不在乎。 “就是,”宋青云也不在乎,开始脱掉外衣,咧嘴一笑,“跟你们说,我年轻的时候,在京城后海,那是有名的海里小带鱼!” 第802章 四方葫芦瓶 陈阳听宋青云说完,不由白了一眼宋青云,你是真能吹牛b呀,还后海小带鱼,那tm后海里有带鱼么?不过,看意思这两人都会游泳,就自己不会呀,这怎么办? “喂,我跟你们俩说,”陈阳在旁边拍拍身上的衣服,“你们不会真打算游过去吧,这水老凉了!要是游到一半,在水里抽筋了,那不就喂鱼了!” “我觉得还是在想个其他办法吧!” 祝语嫣收拾着东西,她不光将将青山居士的赝品收拾走了,还将人家的水果和零食也一起打包了,这操作看的陈阳和宋青云在后面直咧嘴,一边收拾着,祝语嫣还回头冲着陈阳笑着,“小师弟,你不是不会游泳吧?” “切,”陈阳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祝语嫣,“不就是游泳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会!” 祝语嫣此时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背着双肩包,走到陈阳面前,抬手拍拍陈阳的肩膀,“完了,小师弟,那你可要在这里慢慢享受了!” 看着冲自己笑着往外走出去的祝语嫣,陈阳撇了一下嘴,“我也不用你帮忙,师叔不会抛弃我的。”说完话,陈阳转头看向宋青云,这老家伙已经将外套脱了。 “师叔,你会带着我一起的,对不对?” 宋青云笑着走到陈阳面前,拍拍陈阳另一只肩膀,“陈阳呀,你呀,脑子不好!” 说完话,宋青云也向外面走了出去,留下了陈阳自己一个人,陈阳随口骂了一句,急忙跟着两人往楼下走去,边走嘴里还喊着让两人等等自己。 “喂,我说你们一个是我师叔,一个是我师姐,不会真把我扔在这里吧?”陈阳一边跟着,一边抱怨着,“咱们可是同门呀,你们不能这么做!” 祝语嫣回头看了一眼陈阳,直接留给他了一个白眼,直接迈开步子向外面走去。宋青云转头看看陈阳,将手中的衣服扔给他,“陈阳,你是不是傻?” “不会游泳,还不会打架么?”说到这里宋青云突然想起在京城的时候了,“对了,你还真不会打架!” “谁说我不会打架?”陈阳边走边说着,“你可别忘了,在电子局家属院的时候,我可是孩子......” “等会!” 陈阳一把拉住了宋青云,突然想明白了,青山居士将三件赝品留在了屋子里,他不可能不要呀!既然这楼里没有其他人,那他一定会派人来取物件的,到时候就可以抢下那帮人的船,回到对岸了。 想到这里,陈阳狠狠拍了自己脑袋一下,“艹,我一时间懵了,这点怎么没想到呢!” “所以,”宋青云笑了笑,“要么,你就在后面看着;要么,你就赶紧去找个趁手的家伙。我估计你凭你的身手不行,得去找个家伙,要不然,你很有可能就回不去对面了。” 陈阳听完点点头,“对,不能让祝语嫣这小丫头在前面,怎么说人家也是女孩,师叔,”说着话,陈阳将衣服又拍给了宋青云手里,“我去找个家伙去!” 当陈阳拎着一根镐把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到了岸边了,已经有几名黑衣男子站在那里了,宋青云和祝语嫣站在他们对面,陈阳拎着镐把就走到了近前,“几位老板,我们老板特意让我过来把你们送到对岸,还有,我们老板说,那三件东西,就算是给你们的见面礼!” 这让陈阳几人比较诧异,青山居士就这么放自己几人走了?三人坐上小船,到了对岸,直到上了虎头奔往回开之后,几人才算放下心来。 “不对呀,”回去的时候,是宋青云开车,陈阳坐在旁边皱着眉头,“青山居士就这么放咱们走了?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先别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觉得呀,”宋青云打了个喷嚏,“我得回去先吃点药!” “唉,确实是老了呀,这么点凉都受不了喽!” 陈阳一行人安全到了江城,宋青云陈阳回家,祝语嫣回酒店,之后的一周里,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日子很平静的过着。陈阳将祝语嫣捡漏回来的臂搁卖了出去,留下一小部分佣金之后,将其余的钱都给了祝语嫣。 让这小丫头租个房子,她也不去,就在酒店里住着。白天出去四处逛逛,没事捡点小漏,中午来自己店里蹭饭,晚上还去自己家里蹭饭,小日子那是过的相当的滋润。不过也有好处,从祝语嫣来了之后,一个是店里的物件每天都能多点啥,二来有她在店里,陈阳倒是放心不少,毕竟祝语嫣眼力还是非常不错的。 另外有一点,就是祝语嫣来了之后,店里的零食一天都没少过,陈阳办公室桌面上,摆放的都是各种零食! 宋青云在忙着资助建设小学的事情,而陈阳这一周也不断的跟政府打交道。主要就为了历史建筑迁移的事情,市政府拍板了,主要是陈阳老丈人拍板了,不能破坏历史建筑,决定按照陈阳的意思,迁移! 虽然是敲定了,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靠陈阳一个人指定是不能完成的,需要大量施工人员,这就是要求有一支技术过硬,设备先进的施工队,于是挑选挑选哪支工程队成为自己的合作伙伴,就成了陈阳的难题。 就在陈阳在市政府会议厅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位年轻人,秦浩峰笑着示意让小伙子坐下,从询问中得知小伙子正准备结婚,可女方要求有些高,父母让他拿着一只葫芦瓶来看看。 当小伙子将葫芦瓶拿出来的时候,秦浩峰愣了一下,这玩意叫葫芦瓶? 葫芦瓶造型别具一格,瓶口至腰部为椭圆状,下腹则为方形,胎质坚密,常见的葫芦瓶即便是切割,也能切割成圆弧形,这只可倒好,在下么弄了个四四方方的形状,这什么鬼造型。 四方葫芦瓶 秦浩峰狐疑的拿起葫芦瓶看着,胎质坚密,全器以青花绘以折枝瑞果纹饰,包含折枝石榴、荔枝、莲花、牡丹等花果纹,果实饱满,花盛叶蔓,生机勃勃,有多子多福之吉祥寓意,画工精细难得。 不对呀,按照阳哥说的,这物件从器形上就不对了,可是看着工艺不错呢,这什么情况?而且葫芦瓶口的位置,还挂着一个球状的东西。 秦浩峰拿着葫芦瓶看了半天,也没鉴定出是真是假,顺手将瓶子放在桌面上,脸上不显山不露水的问道,“哥们,您这物件,您心里想卖个什么价位?” 小伙子挠挠头,“我也不懂,反正这东西在我们家放了好多年了。我记得小时候在奶奶娘家过,后来爷爷奶奶去世之后,父亲就将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回来了。” “据我爸说,这物价他小时候就有,我想着怎么也能卖个四五千块钱吧!” “四五千?”秦浩峰微微撇了一下嘴,正想开口说话,旁边祝语嫣的声音传来,“小峰呀,你过来一下,帮我把这个物件拿下来,一会有客人来看!” 秦浩峰一愣,祝语嫣的身份陈阳已经告诉自己了,这女孩居然是陈阳的师姐,这是让秦浩峰和柱子没料到的。本来这阵子她在店里,两拨人一直相安无事,这时候她突然叫自己,难道说她看出这物件来了? “哥们,稍等下。”秦浩峰起身冲小伙子笑了一下,随后走到了祝语嫣身边,“语嫣姐,怎么了?” 按照辈分,这两人应该叫祝语嫣师姑,但秦浩峰和柱子没拜师,陈阳就是白教他们俩,而且他俩跟陈阳是好兄弟,所以陈阳就让两人喊祝语嫣姐。 “那物件,留下来,这个数以里。”祝语嫣做了一个三的手势。 秦浩峰点点头,刚想转身的时候,秦浩峰小声问道,“语嫣姐,那东西学名叫什么呀?” “四方葫芦瓶!” 秦浩峰知道了是什么物件,那就好说了。回到座位上跟小伙子一顿聊,最后将这件四方葫芦瓶以两千五百块的价格收下了。当小伙子欢天喜地拿着钱离开之后,柱子先走了过来,“糖豆,你是不是疯了,这物件器形这么奇怪,你敢这个价格收?万一是假的呢?” “对呀,峰哥,”劳杉也凑了过来,“陈老板不是说过,器形不对的,绝对是赝品么!” 秦浩峰伸手指了指祝语嫣,“语嫣姐说的,我能怎么办?”随后秦浩峰回头向祝语嫣喊道,“语嫣姐,这是什么物件呀,你给我们说说呗!” “行啊,”祝语嫣背着手笑着从货架子方向走了过来,“一人一天零食,否则免谈!” “姐......”几人哭丧着脸看向祝语嫣,这女孩啥都好,就是太能吃了! “语嫣姐,你后面桌子上都摆满了,估计能吃到下周了,你还天天买呀!”秦浩峰撅着嘴说道,“而且你这东西都吃哪里去了,光吃也不见你长肉呀!”说着话,秦浩峰还瞟了一眼祝语嫣...... 祝语嫣抬手打了秦浩峰一下,“就问你,学不学?” “学就买吃的,不学就出去等着,我给学的讲完,你在进来!”祝语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笑着看着几人说道。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点头。祝语嫣伸手将葫芦瓶拿在手里,缓缓开口说道,“这物件叫四方葫芦瓶,这可不是臆造器形,是传统器形!” 此种葫芦瓶原为宫廷中名贵的陈设用器,清宫廷画家绘《美人图·鉴古》,画中美人坐于多宝阁前,美人座前案上即有一件上圆下方葫芦瓶。明代宋应星的《天工开物·陶埏》上有记载:“圆器……造者居九十,而印器则十一。”圆器特指盘碗类,印器特指瓶尊类,即琢器。 琢器产品成型难度大,产量小,保存条件要求较高,传世数量就相对稀少,故价值较高。而葫芦瓶又是琢器中成型难度较大的一种。我们知道,一般的琢器只需要将器物坯体的两端拉好后,一次接合后,即可入窑烧成。而葫芦瓶则需要三次。第一步,将葫芦瓶上下两部分分别接合成型,这一步骤就需要接合两次。第二步,就是将接合好的上下两部分用釉水进行第三次接合。第三步,等坯体牢固后才能入窑烧成。如此,还不能保证产品的成品率。因为窑炉内的烧成环境是难以控制的,如果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有次品产生。 “懂了吧,以后见到这物件,别再因为器形就判定是赝品了!”祝语嫣讲述了一遍之后,扫了几人眼。 秦浩峰等人纷纷点头,“语嫣姐,那这瓶子值多少钱?” 祝语嫣瞟了一眼葫芦瓶,“这种民国的玩意,你说多少钱?” “民国!”几人纷纷睁大了眼睛看向祝语嫣,尤其是秦浩峰,瞬间都要哭了,脸上的表情委屈极了,“语嫣姐,你知道是民国的物件,你还让我三千收?那不是赔大了么!” “哎呦我的天!”说完之后,秦浩峰重重跺了一脚,早知道不听她的好了。 祝语嫣看着秦浩峰微微一笑,“三千块收的不是这个瓶子,而是这个!”说着话,祝语嫣伸手一指挂在葫芦瓶口的球状吊坠! 第803章 鬼工球 “这个东西?”秦浩峰将栓在葫芦瓶口的吊坠拿了下来,一脸狐疑的看着,“这是个啥物件?” 祝语嫣用小手轻轻拍拍桌面,之后向秦浩峰招招手,示意他放下,自己要看看。 秦浩峰将球形吊坠放在了桌面上,祝语嫣用两根手指捏了起来,“这物件叫鬼工球!” 清 象牙透花人物套球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鬼公球?” “鬼公是谁?” “不会是鬼做的吧?” 听三人问完,祝语嫣在每人脑袋上赏了一下,“阎王爷做的,还敢留着不!” “听好喽,我就说一遍,想听第二遍,你们得加钱!”祝语嫣白了一眼几人说道。 鬼工球又称牙雕套、牙雕球、同心球,顾名思义,因其工巧“鬼斧神工”得名,其雕制穷尽雕琢之术,精巧华丽、通透玲珑。取鬼斧神工的意思,制作相当繁复,工艺要求极高。 工匠们先将整块象牙车成球状,然后再镂通成多层次的球层,通过高超的镂空技艺,用整块象牙雕出层层象牙球,球内套球,且每层可以自由转动,球面再雕刻精细图案花孔,通透玲珑,以其精湛的手工艺与巧妙莫测的构思令人惊叹,是精美绝伦的工艺绝技。 据载,早在宋代就已出现3层套球,时称“鬼工球”。明人曹昭在《格古要论》中写道:“尝有象牙圆球儿一个,中直通一窍,内车数重,皆可转动,故谓之鬼工球,或高宗内院中作者。” 清朝时期,因商贸的需求,民间艺人仿自石雕创造了镂空雕花专门用作观赏的象牙球,匠人们的技艺达到了巅峰,他们的鬼工球的层数能够达到25到28层之间,每一层都展现着深厚的文化内涵和精湛的技艺。 清中后期,羊城出现过两个流传下来的鬼工球,其制作工艺水平已达到巅峰。每个鬼工球都有20到25层之多,并且都是由一整块象牙雕琢而成。 “喏,我们来看手里这颗鬼工球。”祝语嫣将鬼公球放在桌面上,示意几人凑过来看,随后示意劳杉拿一根细的东西过来。劳杉伸手示意牙签,祝语嫣点点头。 祝语嫣用牙签拨动着鬼公球,一边拨动一边嘴里数着几层,最后一共是17层。 “我去!”柱子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么个小玩意,打死我也想不到有这么多层。” 秦浩峰在旁边也抱着肩膀不住点头,“真是难以想象,在工艺不发达的年代,居然能做出这种物件来。”说完之后,秦浩峰抬头看看祝语嫣,“语嫣姐,这玩意不会是从里由外做好,最后组合在一起的吧?” 祝语嫣表示一会在告诉秦浩峰怎么判断是不是一整颗象牙雕刻的,“外层球体表面以高浮雕刻九龙盘旋于祥云之间,内层球体雕刻不同的镂空几何纹样,十分精致。共有17层,图案包括人物、亭台、山水、树木等,微小的吊坠上还雕刻着和合二仙,纹刻清晰,精巧至极。” 细节 “从工艺上来看,绝对属于清早期牙雕工艺精品,整体玲珑剔透,巧夺天工,绝对是件好物件!” 说完这些之后,祝语嫣一指鬼工球,表示就这种物件,是各大博物馆都想要的,你们说价值高不高! 祝语嫣说完,柱子伸手先把鬼工球拿在了手里,仔细观赏一遍之后,将一只眼睛凑近鬼工球,用一只眼睛看着里面的情况,“糖豆,糖豆,哇,真好看,你快看看!” 鬼工球内部 柱子兴奋的将鬼工球递给秦浩峰,示意秦浩峰用一只眼睛往往里面看,祝语嫣在旁边抿嘴笑着,这帮人真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想到这里,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个小手电,冲着鬼工球打亮,手电的光线照在鬼工球上,“这么看,更好看!” 几人兴奋的看了半天,秦浩峰不由感慨,“语嫣姐,你说古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精细的东西,就算今天工厂恐怕都加工不出来!” 祝语嫣微微噘了一下嘴,“其实这制作工艺说起来比较简单,但是制作起来相当麻烦,耗的就是人的耐心,咱们这些人,绝对没有这个耐心。” 首先是旋转打磨象牙,直至磨成圆球形。之后沿球的中心部位,在象牙上均匀地打出一些直径较大的圆锥形孔洞。 用一种l型的特殊雕刻刀,通过孔洞伸入球的内部,横向切割,挖槽并形成层次结构,入各个孔依次进行切割,最终可以把球的内层与外层彻底分离。 以此类推,将象牙球切割成很多可以独立转动的层,等每一层球体都完成后,各个球体便会分离,将其他层不镂空的部分依次转到大孔的位置,从大孔伸入刀具进行雕刻,完成内层的加工,之后逐层雕刻每一层球体,直至最外层。 鬼工球示意图 “从原理上来说,鬼工球的加工过程大致如此,不过实际操作起来,就是具有相当难度的技术活。”祝语嫣将原理大概说了一遍,最后总结了一下,想想这种工艺,自己脑袋都疼。 鬼工球本身取材自昂贵稀有的象牙,加之复杂、精致的制作工艺,几近穷奢极欲。正因为此,鬼工球也被贬为奇技淫巧、雕虫小技。正因为这种思想,这种玲珑剔透的工艺品,并无任何实际用途,还要从材料、设计、工艺等各方面精挑细选,所以后来被朝廷压制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祝语嫣拿着手里的鬼公球看着,“现在又有不少人开始玩这种东西,而且市场价格还不算低,因此有人也开始作假了。” “你们刚才不是问,这东西怎么区分真假么?我给你们讲个故事。”祝语嫣有些兴奋的向三人说道,同时示意三人坐下,看着眼前三人一脸乖巧的样子,祝语嫣心里还有些酸楚,师弟很享福呀,看来自己也得收几位徒弟了,被人崇拜的感觉真好! 1915 年夏,为庆祝巴拿马运河通航,美国旧金山举办巴拿马万国博览会。羊城牙雕大师翁昭、梁雄等人制作的 26 层鬼工球,越洋参展,而小鬼子参展作品,是一个 30 层的“鬼工球”。二者大小相仿,表层雕刻与内部雕花,各尽其妙,但小鬼子的比咱们的多了 4 曾,评委们都以为金奖非小鬼子莫属。 次数的差异引发了人们的好奇与疑惑,也让翁昭心生疑窦。在一次展览期间,翁昭悄悄观察了小鬼子代表展示的鬼工球。他的目光始终聚焦在那件被认为比自己作品更出色的球体上。然而,在仔细观察的过程中,他察觉到了这个 30 层鬼工球表面的微小接缝,这微小的破绽引发了他的警觉。 这个球体看起来虽然层层叠加,但在微光的照射下,翁昭发现表面的连接处并不十分完美,仿佛微小的间隙在光线下微微闪动。他细致地观察每一处接缝,对比着自己的鬼工球,心中早已生出了怀疑的种子。他沉思片刻,终于想出了一个验证方法。 “我们可以用热水来验证鬼工球的真伪,真正的作品是不怕热水的。”我国提出了质疑,希望能通过这个方法,来检验鬼公球的真伪。 台下围观的观众们眉头微蹙,有人不解地低声嘀咕着。而小鬼子代表站在一旁显得有些紧张,似乎对这个检验方式并不太赞同,甚至提出了严重的抗议,试图阻止。但展览会的主办方认为这个检验方法合理,坚持进行。 沸腾的水面上漂浮着两个鬼工球,仿佛宁静的湖泊中漂游的宝石。随着时间的推移,水温在两个鬼工球的周围慢慢升高,一层层薄雾弥漫。突然,小鬼子代表的鬼工球开始出现变化,外表的花纹逐渐模糊,似乎受到了水温的影响,层层开始脱落,露出了其内在的真实面貌。 观众们惊叹着,发出一阵阵窃窃私语。与此同时,翁昭的鬼工球却安然无恙,依旧保持着完整和光彩。它仿佛不受热水的影响,永葆原有的神秘光芒。台下的观众们目瞪口呆,不由得爆发出一阵阵的掌声和赞叹声。 “为什么?” 面对几人的疑惑,祝语嫣微微一笑,轻轻捋了一下自己耳边的头发,“原因很简单,小鬼子代表的那颗鬼工球,其实是用胶水将层层叠叠的球体粘在一起的,而并非完整的鬼工球。” “去tmd!”柱子重重一拍自己的大腿,“这小鬼子真tm损,功夫没学到家,还想超过咱们,活该!” “就是,”秦浩峰在也旁边附和着,“真应该让他们跪下来给咱们道歉,这可是咱老祖宗发明的东西!” “要是让我遇到了,我非得把他屎打出来!”劳杉也在旁边挺着胸脯说道。 秦浩峰和柱子看看劳杉,嘴里发出切的一声,“你不跑,就算赢了!” “咋的了,谁不跑就算赢了?”几人正兴奋的聊着天,陈阳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几人围在一起,笑着问了一句。 “哥,”秦浩峰兴奋的向陈阳摆摆手,“你快过来看看,我今天收了一件好物件!” 祝语嫣把嘴一撅,“那是你收的么,要是没我,你能收回来么?” “语嫣姐,怎么说也是我出的钱,又是在我们店里,你说对不?”秦浩峰嬉笑着看着祝语嫣。 听着两人斗嘴,陈阳走了过来,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好物件,当看到桌面上的鬼工球的时候,不由眼前一亮,“牙雕同心球?” “小师弟,在我的提示下收的,怎么样,我不在你这里待着吧!”祝语嫣得意的向陈阳邀功。 “哟,你们都在呢?”还没等陈阳将物件拿起来看呢,门口就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几人回头看了过去,好久不见的黄姐,他身边还跟着一名中年男人。 第804章 卖的不是物件,是身份! “哎呦,黄姐,唐老板,可是好久没看到你们了?”秦浩峰见到黄姐,直接笑嘻嘻迎了过去。 跟着黄姐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去年在自己这里,用二十万元买走霁蓝釉玉壶春瓶的唐老板,那也是秦浩峰第一次开大单,从那以后秦浩峰也是越来越大胆。之前自己总感觉要高价容易将人要跑,经过那一次,秦浩峰总结出来,古董这玩意,不怕你要高价,就怕你要低价。 也是那次,黄姐从这个人身上赚了五万块,也不知道后来他的工程成没成,反正是之后再也没来过。今天黄姐突然带着他过来,看来他又要准备送礼了。 在陈阳眼里,黄姐是秦浩峰的客户,自然由秦浩峰去处理,所以陈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鬼工球。秦浩峰和黄姐在对面坐了下来,几人客套的了几句之后,黄姐笑着看着屋里的物件,“小子,你这么买卖可以呀,我看比上次来的时候,东西又多了不少呢!” “姐,你就别笑话我了,”秦浩峰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本事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么?” “我这竟收了,都没怎么卖过,那物件能不多,你说对不?” 说道这里,秦浩峰冲着两人笑了一下,“姐,这次我能帮你点什么忙?” 黄姐抿嘴一笑,“弟弟呀,今天恐怕姐姐要让你失望了,我们今天可不是来找你的!” 不是来找自己的?秦浩峰听完愣了一下,你进这个门,还不是来自己的,那能找谁?找柱子,那更不可能呀!找哥......对呀,她有可能是来哥的呀! 想到这里,秦浩峰转头看向了陈阳,此时陈阳根本就没注意他们,手里拿着鬼工球,跟祝语嫣研究着。 “哥,”秦浩峰走到陈阳身边,碰了碰陈阳手臂,“黄姐说这次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陈阳听完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黄姐,只见黄姐满脸堆笑,那位唐老板也客气的冲自己点着头,他们买东西找秦浩峰就行了,找我干啥?陈阳将物件放在桌面上,示意祝语嫣收好了,起身走了过去。 “黄姐,”陈阳走过去冲着黄姐笑了一下,随后坐在椅子上,“您找我有事?” “陈老板,您这买卖可是越做越大,”黄姐一脸嬉笑着,“我可听说了,江城市主干道的工程您都承包下来了,咱们这关系,让我也喝点汤呗!” 陈阳看了一眼黄姐,这女人真是消息灵通,市委现在只是名单出来了,还没正式宣布呢,她居然就知道了。只不过她知道的不全面,自己只是承包了这项目里面历史建筑迁移部分,至于其他的,跟自己无关。 “黄姐,你这消息是真灵通,”陈阳嘴角翘了一下,“不过您这消息有误,那工程不全是我承包的,我只是负责其中历史建筑迁移的项目,至于其他的项目,都由市建负责,跟我完全没有关系。” “我们就是冲着历史迁移这项工程来的!”黄姐说完话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唐老板,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凭自己的关系,也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陈老板,我姓唐,是......”没等唐老板说完,陈阳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他,上次还在自己买过一件古董,让唐老板直接说事情就可以了。 既然陈阳这么说了,唐老板也直接说明了自己来意。自己对主干道的工程没有兴趣,毕竟这工程盯着的人太多了,即便能拿到手里,也不知道要转多少手了。自己看过这条主干道的施工项目,与其去争主干道建设工程,不如试试历史建筑迁移。 陈阳听完仔细端详了一下唐老板,这唐老板可真是人精,他说的不假,主干道的工程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相比主干道的工程,这历史建筑迁移,确实算是个肥差。施工费不低,而且工期还短,最关键的是,能打响在江城的名号。 “唐老板,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可迁移历史建筑这工程,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陈阳耐心的向唐老板说了起来,虽然看着工程简单,但这却一点都不简单,而且非常消耗人力物力和财力,陈阳大致将过程跟他说了一遍。 “而且你不要小看这个工程,将一座座楼挪走,可不简简单的事情。”陈阳抽了一口香烟,“先不说要准备的这些设备和材料,单单人员方面,就要准备多少人,人员一点多了,人吃马嚼都是费用!” 听陈阳说完,唐老板这才算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黄姐在旁边显得更好奇了,询问陈阳真能将建筑物挪走?陈阳微微笑了一下,表示自己当然可以,要不然自己那老丈人也不敢把工程交给自己呀! “黄姐,我这也是硬着头皮干!”陈阳笑着叹了一口气,“干好了,没人给我记功;干不好,老丈人先找我问责!” “到时候,我想跑都跑不了!” 陈阳说完,黄姐笑着将手自觉的搭在陈阳手臂上,笑着跟陈阳说着话。陈阳轻轻一笑,假装要喝水,端起了桌面上的茶杯将手臂抽了回来。几人就这么有一嘴没一嘴的聊着天,唐老板摸着下巴,将眉头挤在了一起,过了几分钟,唐老板开口向陈阳问道,“陈老板,你说的那种液压装置,是不是西德的,外形像修车用的千斤顶,但是外观要比那个大的多。” 陈阳冲着唐老板点点头,唐老板一拍大腿,“陈老板,我知道哪里有这种设备,而且我能借过来!” “什么?”陈阳听完一愣,迁移历史建筑,最大的问题就是将建筑顶起来,这种类似千斤顶的液压设备是最好用的,可是价格也是相当的昂贵,不能为了一次历史建筑迁移,市里出钱去购买,而且这玩意不是购买一个两个就够的,是根据要移动的历史建筑面积来的。 唐老板点点头,拍着胸脯跟陈阳保证,自己知道哪个公司有这套设备,当年沈钢准备迁移新地址,在厂区搬离的时候,遇到一个大问题,有一个大型钢炉根本就没有办法搬理,如果要重新定一个这么大炉子,要花费巨大的资金,后来有人想到一个办法,就是进口几组这种液压千斤顶,将炉子从底部顶起来,之后配合吊车,慢慢移动到新址,如果自己没记错,当时应该进口了八组。 “当年我听我姨夫叨咕过,这么贵的设备,居然买来用一次就不用了,一直扔在设备库房里,上面都是灰了。”唐老板笑着向陈阳说道,“陈老板,我姨夫就在沈钢,负责国有资产,我一准能借来!” 听到唐老板说到沈钢,陈阳抬头看了看他,首先他说的这件事自己知道,沈钢在当年来讲可是一个镶金边的铁饭碗,只不过后来跟众多国企一样,一年不如一年了。陈阳不是沈城人,但是后世在外面打工的时候,曾经听不少沈城出来打工的人说过,意思是沈钢当年搬迁到新址之后,从株式会社进了一批设备,但小鬼子将一批有问题的二手设备,卖给了沈钢。 小鬼子的售后大家是都了解的,因此沈钢当时背了一个很大的负担,加上后面经济改革,沈钢这样的单位也开始走了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历经几次改革,最终存活了下来。 “唐老板,你如果真的能借来这套设备,我倒是可以向市委建议,由你们公司来跟我们共同完成。”陈阳琢磨了一下,“但前提是,这批设备必须要先在江城,你别什么都谈好了,人家那边不借你设备,到时候事情可就大了。” “没问题!”唐老板一挺胸脯,“陈老板,你就放心吧,我这就回去联系去,有消息我再来找你!” 说着话,唐老板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被旁边的黄姐一把拉住了,“唐老板,你这性子,怎么干啥都那么着急呢?” 黄姐说完,陈阳带着一丝坏笑抬头看了一眼唐老板,干什么事都着急,嘻嘻! “你都来陈老板铺子了,不挑件自己喜欢的物件么?” 唐老板听到黄姐的提示之后,狠狠拍了一下额头,“对,对,我选个物件!” 此时祝语嫣正好起身拿着四方葫芦瓶准备放到后面去,黄姐表示这瓶子就不错。祝语嫣拿着瓶子走到黄姐面前,黄姐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询问价格。 “姐,这叫四方葫芦瓶,”秦浩峰在旁边笑着说道,“你要是想要,我给你便宜好......” “便宜啥?”黄姐冲着秦浩峰一笑,又看了一眼陈阳,伸手拍了一下唐老板,“再说了,陈老板什么身份,这屋里能有便宜物件么!” “这瓶子,一口价二十万,我们要了!”说完话,黄姐笑着看看唐老板,“唐老板,价格行不?” 唐老板不笑着点头,表示二十万买这样的好瓶子,绝对值! 看着黄姐和唐老板转身离开,祝语嫣在旁边目瞪口呆,吃惊的看着陈阳,“小师弟,你有点太蒙人了吧,那破瓶子,你敢卖二十万?” 陈阳瞪了一眼祝语嫣,“你什么眼神,我什么时候蒙他们了?那是我要的价格么,那是人家给的价格!” “再说了,他们也不是奔着物件来的,就算今天从我这里买张报纸,他们都得留下二十万!”说到这里,陈阳抽动了一下鼻子,“让他们拿走个瓶子,我还觉得亏了呢!” 第805章 上门捣乱 黄姐带着唐老板离开了,路上唐老板向黄姐问起,就算自己不买陈阳的古董,他陈阳也得找自己合作,毕竟整个江东省就自己能弄来这种设备,为啥黄姐还要让自己变相给陈阳送钱呢。 “你是不是傻?”黄姐白了唐老板一眼,心里暗暗想道:你不在陈阳那买物件,我怎么挣钱? “如果你只说能找到设备,或许你真不用变相给陈阳送钱,”黄姐坐在副驾,将手搭在唐老板腿上说道,“可你已经告诉陈阳,沈钢有这种设备了,你也不想想,陈阳是什么人?” “他老丈人可是市委书记,万一人家直接跳过你,利用上面联系到沈钢的关系,将设备借出来,人家到时候还会带你玩么?”黄姐不满意的说着,“别看陈阳现在表示跟你合作没有问题,万一他变卦呢?咱们这是给自己买个保险!” “对,对,对!”唐老板嘿嘿一笑,“要不说还得是你,你就是我的福将,有你在,我可省心不少!” 说着话,唐老板的手就摸到了黄姐身上,被黄姐一巴掌拍开了,“天天都不知道你想什么,这嘴就把不住,那个快呦!” “嘴快点没事,那什么不快就行呗,嘿嘿嘿!” 晚上,街边烤串摊子前,四名男子坐在小板凳上,正大口大口喝着啤酒,撸着烤串。其中一位年轻人个子特别高,坐着都比旁边的人高一头,但是特别瘦,瘦到什么程度呢,一根根肋骨都能看的清楚,此时拿着一瓶啤酒,仰头咕咚咕咚喝着,喝完之后,将手拍在旁边的青年肩膀上。 “小田,你最近可是不够意思,你说哥几个都叫你多少回了,你今天才出来。”说着伸手一指,“今天这桌,你必须买单!” 坐在男子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谭局的司机小田,此时已经喝到脸已经红了。自己信了耿主任的话,将谭局打麻将输钱的事情说了出去,没想到事情被陈国华控制住了,不但控制住了,还追回了大部分输出去的钱,现在谭局已经不用自己给他开车了,甚至连电子局都不用去了。这不是今天自己朋友叫自己出来喝酒,正闹心的小田就出来跟朋友喝酒解愁。 “马哥,我买单不是问题,”小田拍着胸脯说着,“不是我不来,你不知道,最近我遇到了多少烦心事,这不是,现在工作都没了!” 马哥听完笑着一撇嘴,拿起一串羊肉串,一口直接将肉都撸了下来,“你那破工作,能挣几个钱,不干就不干了,跟着我,指定比你现在挣的多!” 小田将酒瓶子重重放在桌面上,向马哥摆摆手,“马哥,哥们这脾气你还不知道么,我可以不干这活,但不干这两个字,必须是从我嘴里说出去;现在是他们在背后把我捅咕下来了,你说我窝囊不!” “咋的?有人欺负我兄弟!”说着话,马哥将铁签子往桌面上一扔,“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跟我说,我去给你报仇去!” 小田摇摇头,“马哥,这事你搞不定,这人现在势力大着呢!” “艹,还有我在乎的人,你就告诉我是谁就行,你看我怎么收拾他就行了!”马哥拍着胸前的骨头,一脸不屑的说道。 小田向马哥讲了一遍事情经过,将振丰等人如何封自己家大门,逼着自己交房费,又将后面的事情也一口气都说了,最后用瓶子狠狠敲了一下桌面,“马哥,你就说,我这事窝囊不窝囊!” 听小田说完,马哥也皱起了眉头,陈阳这名字自己没听过,但是振丰和刀疤这两人自己简直是太熟悉了,这可不是好惹的主。于是拿起酒瓶子喝了一口啤酒,想想自己大话已经说出去了,而且自己现在跟着楠哥,怕个屁呀! “艹,我当多大的事呢!”马哥一拍小田的肩膀,“不就是个陈阳么,等我明天就帮你收拾他去!” “到时候,不但让他把钱还给你,还得让他给你跪下来给你磕头!” 第二天中午,小田带着姓马的青年,还有另外三名小流氓,晃晃悠悠就来到了陈阳店铺不远处,小田伸手指着陈阳的铺子,表示自己就不跟着去了,让几人小心点。 “在这等着,这次我让他把钱给你送家去,走!”马哥一挥手,带着三名小弟,直接奔向陈阳的铺子。 劳杉在门口正抽着烟,一抬头就看到几人向铺子走来,看着带头的马哥,带着墨镜,脖子上戴着金链子,这么热天穿了一件西服,里面还什么都没穿,光着膀子,这样子就不像好人,劳杉扔了手中的香烟,转身就走进了铺子。 “小峰哥,外面来了几个人,看样子像奔咱们铺子来的!” “来就来呗,”秦浩峰边说边向窗外看了一眼,“咱们开门做买卖,害怕人.....” “哎呦,这几个人好像来找茬的呀!” 秦浩峰话音刚落,马哥已经带着人走到门口,身边一个小弟,用力一推大门,几个人鱼贯而入。进来之后,不等秦浩峰招呼,马哥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顺势将腿搭在了椅子扶手上,“管事的呢,滚出来!” 看着几人的样子,柱子蹭一下就窜起来了,就准备上去质问,被秦浩峰一把拉住了。事还没问清楚呢,动什么手!再说了,这一屋子物件,动起手来,万一磕碰坏了,可就赔大了。 “几位,我是这管事的,你们有什么事么?”秦浩峰嘴角带笑,扫了几人一眼问道。 马哥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秦浩峰,长的跟土豆差不多高,还没自己一半高呢,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你就是老板?” 秦浩峰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老板,但只要是店里的事,自己都能主。 “行,能做主就行!”马哥一拍桌子,“我这人向来痛快,就跟能做主的说话。” “这样,你给我那五万块钱,这事就算过去了!” 一句话,给秦浩峰说懵了,什么玩意呀,上来什么事都没说,开口就要五万块钱!你们算干什么的呀! “各位,”秦浩峰笑着向几人抱了一下拳头,“别介呀,你这上来就要五万块,我怎么跟老板交代呀?水有源,树有根,咱们得把事情说清楚喽,就算我给你们拿钱,也得有个原因不是么?” “什么tm水呀,根的!”一名小弟上前推了一把秦浩峰,直接将秦浩峰推了个趔趄,“我们马哥说了,让你拿钱就拿钱,哪来那么多废话!” “你tm在碰他一下试试!”柱子一把扶住了秦浩峰,瞪着眼睛指着小弟,“信不信我让你出不去这个门!” 马哥抬头看了一眼柱子,这家伙长的可真壮,这体格能装下自己两个了,还能空出来一块地方。看着要上去动手的小弟,马哥抬手制止了,“我马三,一向以德服人!既然你们想知道原因,那我就跟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随后马哥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冷笑了一下,“陈阳是这铺子老板吧,他欺负我兄弟,让我兄弟现在没了工作,拿点钱出来补偿,这不过分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秦浩峰听完心里明白了,小田的事情秦浩峰知道,没想到这家伙被振丰和刀疤收拾完之后,居然有胆子找人来找阳哥的麻烦,真是不知道死活啊! 钱是指定不能给他们的,但看他们的意思,今天来了就压根没想走。在屋里是绝对不能动手的,屋里这么多物件,打坏了别说哥了,自己都得心疼,必须得想个办法将他们引出去。 “我呸!”柱子在旁边朝他们吐了一口,“你们还要脸不要脸,住房子给租金,那是天经地义的,他不给租金还有理了?” “我告诉你们,少tm废话,赶紧给我滚蛋,要不然一会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马哥听完一瞪眼睛,这大个子真是不知道好歹,看来今天不给他们放点血,他们是不会给钱了!想到这里,示意了自己小弟一下,小弟直接从后面掏出刀子,冲着柱子比划着,“大个子,你活的不耐烦了吧,信不信老子让你见见血!” “别的,别的!”劳杉见到人家把刀子掏出来指着柱子,急忙开口说着,一边说一边向拿刀子的小弟走过去,伸手就去抓人家拿刀的手,“哥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都什么社会了......” “滚你mb!”小弟见到劳杉上来要夺自己的刀子,顺势推开了劳杉,用刀子指着劳杉,“不想死滚远点!” “啪!”柱子一步冲过去,抬手一巴掌就打在了小弟拿刀的那只手上,直接将刀子打掉了,一把抓住了他衣服领子,直接将他拽到了自己面前,“我tm看你......” 柱子话还没说完,跟着马哥来的另两名小弟也掏出了刀子,直接逼在了柱子脸上。 “别,别,不就是钱么!”秦浩峰见柱子被刀子逼上了,“钱也不多,我们给,我们给还不行么?” “哥们,这不是多大事,咱们还至于动家伙么,你说呢?”秦浩峰一边拉着,一边转头看着马哥说道。 马哥坐在椅一拍手,嘴角带着一丝坏笑,“要不说你是管事的呢,有大局观!” “但现在五万块不行了,得十万块!” 秦浩峰眨巴了一下眼睛,我艹,这价格涨的也太快了,没几分钟就翻倍了!你当老子这是银行呀! “别的哥,”秦浩峰一脸哭丧的样子看着马哥,“我们这是小本买卖,也挺不容易的,您这开口就翻了一倍,我哪受的了呀?这样,五万块,我现在就去后面给你=取,如何?” “五万,哼!”马哥冷笑了一下,“那是我刚才进屋,跟你们好说好商量的时候,现在你的人打了我兄弟,我兄弟都亮家伙了,这价格可就不一样了。” “你想好喽,一会要是我兄弟动了手,二十万,三十万可都没准!” “行,行,我给!”秦浩峰点点头,表示自己出钱不就行了。马哥挥挥手,小弟们都退了回来,柱子眼睛死死盯着几人,手里紧紧攥着拳头。 “这样,我这也没这么多现金,”秦浩峰见几人分开了,转头向马哥说道,“要不然这样,我打电话让人送过来怎么样?” “那就赶紧打呀,还等j毛呢!”马哥坐在椅子上,晃悠着腿笑着说道。 几分钟之后,振丰来到了铺子门口,微微一摆手,示意小弟在外面等自己,迈步走进店铺的瞬间,小弟就在外面将卷帘门拽下来了。 振丰走进来瞬间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马三,自己还当是谁呢,原来是这小崽子,将手包往桌面上一扔,“马三,听说你小子找我?” 第806章 收拾马三 看到振丰出现,马三本能的将腿从椅子上拿下来了,随即想想自己现在跟的人比他势力大,自己怕他干啥!想到这里,马三又坐直了腰杆子,冲着振丰笑了一下,微微点头,“疯子哥,好久不见呀!” 秦浩峰见到振丰进门,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当看到振丰的小弟将大门关上,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要是振丰发起疯来,再加上一个柱子,就算把自己劈开,也阻止不了这两人联手呀! 秦浩峰的想法很简单,一看这马三就是混社会的,跟这种人硬碰硬根本就没有必要,就算自己和柱子联手把他收拾了,铺子还在这呢,你是开买卖的,人家想怎么祸祸你不行。对付这种人,还得振丰和刀疤出面,毕竟他们在社会上混的时间长,名气又大,说不定回来聊聊,这事就解开了,所以秦浩峰将电话打给了振丰。 “马三,听说你小子现在混大了,这不跟着王大埋汰混了,这脾气见长呀!”振丰一边说话,一边朝马三脸上吐了一口烟,“现在连我的兄弟都敢碰了?” 马三看了看振丰,嘴角两边翘了起来,“疯子哥,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哥。但咱们在社会上玩的,讲的就是个规矩。” “我小兄弟被人熊了,找到了,那我当然要替他出头了。疯子哥,我现在也是带小弟的人了,这面子总得有吧!” 振丰这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秦浩峰,秦浩峰走到振丰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振丰才知道,马三这小子是为小田出头来了,听到这里,振丰随即笑了,用手一指马上。 “行呀,小子,你这是冲我来的呀!” 说着话,振丰眼睛一瞪,“马三,我还告诉你,那什么姓田的,就是老子揍的,来说说,我看看你怎么个打算!” 马三贱贱的笑了一下,“疯子哥,您看,我还真不知道这是您做的,我那小兄弟就说被陈阳熊了,我这才找到铺子来了。” “你看你也是前辈,这样吧,我今天也不五万十万的要了,这样,您只要把他给你的钱,退给他,这事就算了了,怎么样?” 振丰听他说完,眼睛微微眯缝了一下,这马三真是损到家了。如果他真当着自己的面,敢五万十万的要,自己完全有理由收拾他一下;现在他只要求把钱退回去,这么一来,自己反倒不好做了。 第一,如果因为这么点钱收拾他一顿,那道上的人就会说自己不讲道理;第二,如果自己把钱退给他了,他又可以去道上说,振丰完犊子了,他替小弟出头,把钱从自己手里要了回去,里外里自己都吃亏。 振丰想了想,这小子跟自己玩心眼,那自己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老江湖! “马三呀,你这要求不过分,”振丰抽完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掐灭,“不过你的面子是面子,我的面子也不是鞋垫子,我要是就这样把钱给了你,日后我怎么在江湖混。” “这样吧,”振丰起身拍拍手,“回去跟你小弟说一声,钱我就不退了,等有机会,我攒个局,你带上他过来,一起吃顿饭,这事就翻篇了!” 秦浩峰和柱子在旁边听完不由一愣,按照振丰的办事方式,不可能就这样便宜他们呀,这怎么还要请他们吃饭呢?这不就等于低头认错了么? 其实振丰说的就是客气话,我说我请客吃饭,我就是跟你这么说,这饭自己请不请,那由自己说了算。自己要是请了,你可以去道上四处说去,可要是我不请,你也得听着,能跟马三这么说话,振丰就已经很给马三面子了。 马三也不是傻子,当然明白振丰的意思,那能轻易让振丰糊弄过去么!马三嘿嘿一笑,“疯子哥,别来这套,你要是想请客,就现在,正好我小兄弟在外面呢;您要是不想请客吃饭,那就退钱,两条路,您自己选一条!” 真tm是给脸不要脸,振丰脸上瞬间冷了下来,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马三,既然你也是玩社会的,我就明着告诉你,这事谈不拢。你要是觉得你行,这个地方,咱们约一下!” 马三听完也瞪起了眼珠子,“疯子哥,我可是拿你当前辈,你要是这么说,那咱们还真就没法谈了!” “我可告诉你,我现在是楠哥手下生哥的小弟,你不把我放在眼里,就是不把楠哥,生哥放在眼里,你自己照量着办!” 振丰听完笑了,这小子在这跟自己说绕口令呢?还tm楠哥手下的小弟,吓唬谁吓唬惯了! “啪!”马三刚说完,振丰走到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这一个嘴巴子直接把马三从椅子上扇下来了。 马三从地上叽里咕噜爬起来,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指着振丰,“隋疯子,你tm敢打老子,我看你是找死!” “你给我等着!”说完话,马三就要往外走,他刚一迈步,振丰上去一把拉住了他脖领子,瞪着眼睛冲他喊了一句,“老子不等,现在就想死!” 说完之后,不等马三开口,振丰反手又是一个嘴巴子,将马三扇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还没等马三站稳,振丰上去一把就抓住了他脖子上的金链子,顺手将金链子在自己手上缠了一圈,“还tm戴个狗链子,你tm配么!”说着话,振丰拉着马三就向后面走去。 “我艹,你找死,敢动我大哥!”马三的小弟,一看大哥被打了,拎着刀子就要冲上去,刚破一步,柱子上去就一脚,直接给踹倒在地上了。旁边的小弟也要往上冲,柱子一下就把他脑袋夹在胳膊底下了,另一只拎着地上那个小弟衣服领子,拖着两人也向后面走了过去。 “哎呦我去!” “你去哪?歇着吧!”秦浩峰顺手抄起桌面上的茶壶,一茶壶直接削在最后一名小弟脑袋上。 “啊!”茶壶砸在脑袋上这下不说,滚烫的茶水,顺着自己后背往下流淌,秦浩峰可不管那么多,上去就用脚踢,“滚,自己往后面趴,趴慢了老子在给你一茶壶!” 劳杉在旁边看着,两边嘴角翘了一下,随即连忙上前,“小峰哥,别这么整呀,哎呦我的天,太残暴了!” “你看屋!”秦浩峰回头冲劳杉喊了一句,转身又踢了一脚。 马三蹲在一处墙角,脑袋上也出了血,金链子也折了,双手紧紧抱着头,任凭振丰一脚一脚踹在身上。 “疯子哥,哥,我错了!”马三连连求饶,感觉在被振丰踢一会,自己身上的骨头非得散架子不可。 振丰一脚用力的踹在头上,指着马三骂道,“你tm什么身份不知道么!你还tm剃个光头,戴条链子,你配么?” “不配!”马三摇摇头,双手抱着脑袋,时不时瞟一眼振丰。 “你tm还替人出头来了,不是想整死我么?”振丰说着话,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匕首,递给马三,“来给你,起来弄死我!” 马三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表示下次再也不敢了。 “会tm玩刀么!”振丰随手一扔,匕首直接扎在马三面前的土地上,匕首把还摇晃了几下,“这玩意给你有用么?” “没用,哥,我就是用来吓唬孩子的。”马三将手从头上拿了下来,顺势蹲在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 柱子在旁边看笑了,这家伙业务很熟练呀! “你tmd!”振丰一脚踹在了马三肩膀上,要不是有墙靠着,估计这一脚马三又飞出去了。 “大热天光膀子穿西服,挺能整洋事呀!”振丰用手提了一下裤子,“五万,十万,现在告诉告诉我,你想要多少?” “不要了,不要了,哥,看在我跟过你几天的份上,你饶了我吧!”马三举起右手,看着振丰说道,“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以后在江城见到你,我绕着走,免的碍了你的眼。” 振丰看看马三带来的小弟,被柱子和秦浩峰也收拾的差不多,踢了一脚马三,“滚,别让我在看到你!” 马三起来冲着振丰不停的点头,嘴里还说着谢谢,随后带着小弟飞快的跑了。振丰几人重新回到屋里,振丰拍打着裤子上的尘土,用手擦着皮鞋,“这小子,他还仰巴起来,真是欠揍。” 秦浩峰递给振丰一块抹布,让他用抹布擦鞋,“振丰哥,他要是以后再来捣乱咋整?我看这小子本事不咋的,这耍赖的本事倒是不小。” “敢!”振丰一瞪眼珠子,“他要是再来,你就给我打电话,或者给你刀疤哥打电话。今天是碰到我了,要是刀疤在这,能让他尿这!” “对了,这阵子你们看到刀疤了么?” 秦浩峰摇摇头,“振丰哥,刀疤哥不是天天跟你在一起么?” “是呀,可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没看到他影子呀,”振丰将抹布扔到一边说道,“一打电话,就说有事,得等两天,这一周我都没看到他影子了。” “啊!”秦浩峰吃惊了一下,“刀疤哥不会出什么事吧?” 两人正说着话,柱子洗完手从后面也走了进来,“刀疤哥咋了?对了丰哥,那小子嘴里的楠哥是谁呀?” 振丰一人发了一根烟,点燃香烟之后,“张殿楠,也不知道马三怎么跟张殿楠混到一块去了!” “张殿楠?”柱子愣了一下,秦浩峰在旁边吃惊了一下,“踹瘸子拐那个?” 振丰听完秦浩峰说的,一边抽烟一边笑了,“呦呵,你还知道这事呢,就是他。不过他现在混的可是挺厉害,不过我估计,张殿楠不带管马三这破事的。” “刚才马三自己不也说了么,他是张殿楠小弟的小弟!” 听振丰说完张殿楠之后,秦浩峰皱起了眉头,“哎呦,听说张殿楠也是个混世魔王,怎么惹到他了呢?真是的!” “怕啥,”柱子一拍胸脯,“就算张殿楠来了,敢这么说话,我也揍到他服为止!” 柱子说完,气的秦浩峰踢了一脚柱子,“你是不是虎!你那聪明劲呢?咱们是开店的,店是死的,要是让他们盯上了,隔三差五来捣乱,咱们买卖还怎么干!” 秦浩峰说完话,大门被推开了,祝语嫣背着双肩包,蹦跳着走进来,手里拿着虾条,嘴里还嚼着,“你们又干啥了,这买卖怎么就干不下去了?” “让我师弟听到,又得骂你们!” 第807章 振丰遇险 在秦浩峰和柱子嘴里,振丰才知道祝语嫣是陈阳的师姐,振丰停手之后,不由心里暗暗笑了一下,这么点的小丫头,没想到辈分还挺大,居然是陈阳这门里的开门大师姐。 事情解决了,振丰说要找找刀疤去,这小子指不定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秦浩峰表示万一马三一会转头带人找回来怎么办?毕竟张张殿楠可是踹过瘸子拐的人物,不能就这么吃亏吧! “别瞎想了,他不会管的!”振丰扭头嘿嘿一笑,“他踹瘸子拐的时候,才十四五岁。那时候他就是一个不入流的混子,啥都没有,又不认识瘸子,可不是敢么!” “现在你让他试试,他现在干这多大的买卖呢,这人一有钱有身份就变了,谁舍得拼命,放心吧,没事!” 振丰走了,秦浩峰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紧紧皱着眉头,思考着要是马三再带人来自己怎么解决,不能总给振丰打电话呀! 就像秦浩峰想的一样,马三几人从胡同跑出来之后,朝着振丰的方向狠狠吐了一口,“呸,你算个什么东西,给老子等着!” “哥,咱们现在咋办?” “咋办,哼!”马三一手不停的揉着后腰,另一只手捂着脑袋,“跟我去找生哥去,我就不信,没人能治的了他了!” “等会,哥!”一名小弟拉住了马三,“三哥,咱们要是这副模样去找生哥,生哥会不会嫌弃咱们给他丢人,反倒揍我们一顿呀!” “就是,三哥,生哥的脾气可说不准。” 马三咬着嘴唇想了想,这两小弟说的有道理,于是眼珠转了转,“走,我有办法!” “我告诉你们说,谁都不许洗脸洗手,也不许处理伤口,咱们就这样去找生哥!” 等到了傍晚,马三头上缠着纱布,两名小弟搀扶着马三,找到了生哥。此时生哥正和张殿楠坐在夜总会办公室里,两人正在侃大山,就看到马三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艹,你这干啥去了,又弄成这b样了!”生哥一副不争气的看着马三。 “哥,这次不怨我,”马三哭丧着脸说道,“我替我小弟出头,结果遇到了隋疯子,这家伙根本就不讲道理,上来就揍我们!” “哥,你得为我做主呀!” 生哥听完之后,脸上一冷。张殿楠在旁边听到隋振丰的名字,眉毛也皱了起来。隋振丰最近这段时间名字可是太响亮了,这家伙不费吹灰之力,不但干掉了大军,还弄没了张老三,虽然说这件事看起来跟隋振丰没有关系,但道上的都知道,这事就是隋疯子在做手脚。 马三在旁边跟生哥说着事情经过,张殿楠抽着烟,脑子里想着隋振丰的事情,本来自己的势力是不错,但张殿楠知道,让自己跟大军或者张老三中的任何一个团伙拼,自己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当时听到隋振丰和这两团伙斗起来的时候,自己还曾经笑过,凭隋振丰的本事,怎么可能斗过这两人。 结果没想到,不但隋振丰赢了,还赢的非常彻底,不显山不露水,利用大军和张老三的矛盾,将两人都灭了。张老三弄死了大军,金刚又干掉了张老三,最后隋振丰坐收渔翁之利。 张殿楠知道,凭隋振丰那脑子,绝对想不到这么好的办法,都说隋疯子后面有高人指点,还有人说这家伙榜上了市委书记女婿,这阵子混的风生水起,成立一个建筑公司,什么都没干,就入账了几百万,简直让自己羡慕的要死。 “艹,你就没给他提我么?”生哥听完生气的拍了一下沙发,指着马三问道。 “生哥,你想想我能不提您的大名么,”马三在旁边揉着脑袋,“我是什么样人,你不知道么?这些年我在外面确实闯祸不少,没您在后面给我撑腰,我敢么?” “我指定提你了,我这不提你还好,一提你名字,疯子他打的更狠了,隋疯子说了,就是你在他面前,他都照揍不误!”马三捂着脸,“隋疯子说了,自己现在有大靠山,谁都不怕,谁敢动他,大军和张老三就是例子。” “生哥,隋疯子说了,你要是不想死,就消b停的,要不然他跟你没完!” 听到这里,根生瞬间暴躁了起来,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tmd,翻天了!带上家伙,跟我走,我今天不干死他!” 说着话,根生直接蹲在地上,伸手就去拿藏在沙发底下的五连发。 “等会!”张殿楠起身拉住了根生,现在可不是乱来的时候,按照道上的话说,隋振丰现在显然已经是江城市区的大势力了,可跟从前不一样了。 “生子,先别乱来,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生子回头看了一眼张殿楠,“楠哥,你放心,这事跟你没关系,我自己就能解决!”说着话,生子推开了张殿楠,一挥手带着几名小弟和马三等人,出门就上了面包车。 生子带着一众人,开着面包车,一边让人打听振丰在什么地方,一边在江城寻找着。一般情况,混子到了晚上就那么几个地方,夜总会,赌局或者经常出入的饭店和洗浴,尤其像振丰这样的名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在哪里。 可现在的振丰跟以前不一样了,手里的活太多了,陈阳将工地交给了自己打理,又把家属楼也交给了自己,听说过一个月还要去挖山,振丰也没弄清楚陈阳为什么要挖山,反正现在自己是忙的脚打后脑勺。 偏偏这么忙的时候,刀疤还不见了踪影,今天从陈阳店里出来之后,振丰觉得刀疤是憋不住了,不是在哪个赌局玩呢,就是在哪个娘们家,于是找了一下午,可依旧没找到刀疤,自己问过的人都说,很久没见过刀疤了。 就在晚上自己准备吃饭的时候,刀疤给自己打来了电话,被振丰臭骂了一顿之后,刀疤将振丰约到了一处烧烤摊前面,两人正吃着烤串喝着啤酒。 正当俩人吃着羊肉串,喝着啤酒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停到了马路对面,生子带人直接冲了过来,振丰见到生子,本能的觉得不好。 “刀疤,动手!”振丰一个健步窜了起来,顺手抄起了桌面上的啤酒瓶子,刀疤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后背被人顶上了。 “疯子,老子总算找到你了,走吧!” 第808章 飞跃火车 当振丰看到根生从面包车里下来的时候,心里就知道不好了。不用问,指定是马三回去将根生找来了。根生下车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烧烤摊不远处的振丰,四目一对的瞬间,根生都没招呼后面的兄弟,手里拎着五连发直接向振丰冲了过来。 当振丰起身开口提醒刀疤的时候,根生已经冲过来了,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大家都懂,看着振丰拎起了酒瓶子,根生并没有直接冲向振丰,而是将五连发怼在刀疤后脑。 根生太熟悉振丰了,隋疯子在道上是出了名的讲义气,只要控制住刀疤,他指定乖乖就范。果然不出根生所料,振丰看见刀疤被制住了,将手里的啤酒瓶子放到了桌面上。 就在这时候,根生带的几名小弟也冲了过来,每个人手里都带着家伙,往烧烤摊冲了过来。旁边吃烧烤的顾客,看到这架势,纷纷躲开了,有的人甚至将桌子远远的搬离振丰,坐在相对安全的地方,撸着手里的串,看着热闹。 这就是江城人的特性,这里的人们最喜欢看热闹,马路上死条狗都能围个里三层外三层,见到这种场面,那更要看了。虽然大家心里也害怕,那就离远远的看,反正不看是不行的。 刀疤虽然不知道振丰怎么惹到根生了,但大家都在社会玩,也都认识。见到长枪短炮的围着自己和振丰,不用根生说,自己也不可能乱动了。刀疤歪头看了一眼根生,“根生多大点事呀,动枪动炮的,大家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坐下来聊聊,啥事说不开。” “说你mb!”还没等根生说话,马三在旁边直接给了刀疤脑袋一下,之后伸手一指振丰,“生哥,今天下午,就是他说的,要是你在连你一块揍!” “疯子,你不是牛b么,生哥就在这,你动一下试试!” 振丰抬头看看根生,只说了一句,淡淡向根生问道,“我说我没说,根生你信么?” “我信!”根生冷笑了一下,“你疯子什么人品道上人都知道。”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办法,”根生冷笑了一下,“最近你不是出名么,道上的人都说你疯子要做江城大哥了,那我要是把你弄了,我是不是就是江城大哥了!” “弄走!”根生说完话,笑着冲小弟摆摆手,示意将两人拽进面包车。 振丰和刀疤扒拉开了来拽自己的人,伸手从桌面上拿起夹包,嘴里表示不就是跟他们走么,当老子是被吓大的!就在两人起身的时候,突然发现两名戴着摩托车头盔的人,慢悠悠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我艹,这两小子怎么跑这来了!”振丰和刀疤同时对视了一眼。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前面的长的又高又膀,戴着黑色头盔,手里拎着一大堆肉串;走在后面的是一名小个子,带着白色头盔,手里端着两大杯扎啤,边走边笑着,看意思还是跟谁打着招呼。 根生不认识这两人,马三也就见过一次,但是振丰和刀疤认识,秦浩峰和柱子,几乎天天见面,都不用看脸,看体型就知道是两人了。 “赶紧走,看j8啥呢?”马三在后面推了一下振丰,“还想着有人来救你呢,隋疯子,我告诉你,今天你废了!” 马三话音刚落,就觉得脸上被什么东西砸中了,还油腻腻,热呼呼的,随后自己身体直接向侧面飞了出去,“哎呦,有刺客!” 秦浩峰在后面差点没笑出来,这把自己当带刀侍卫了,还tm有刺客!不过秦浩峰来不及笑了,手中的扎啤直接泼向了根生。自己之前跟柱子说好了,柱子对付那几个小弟,自己对付根生。 根生还没反应过来呢,脸上被人直接泼了一杯扎啤,用手一抹脸刚想开口说话,扎啤杯重重砸在了自己后脑上。根生顺势向前踉跄了几步,没等站稳呢,一张桌子直接砸在了自己后背上,根生直接趴在了地上,手里的五连发也脱手了。 柱子和秦浩峰一动手,振丰和刀疤也没闲着,振丰顺手抓起一个盘子,直接拍在了离自己最近一个小弟脸上,随后一脚又踢倒一个;刀疤更快,不知道什么时候,匕首已经拿在手里了,抬手就扎倒了两个。 “走啊!”秦浩峰在旁边喊了一声,这三笨蛋,怎么还打上瘾了,这玩意打的就是个出其不意,一会人家反应过来,各个手里都有家伙,那还能跑了么? 随着秦浩峰一声喊,柱子推倒一名小弟,转身拉着刀疤就跑,振丰也在后面跟着,边跑边向后面扔了几个啤酒瓶子。刀疤跳上了柱子的摩托车,振丰跳上了秦浩峰的摩托车,两台摩托车呼啸而去。 “追!”从地上爬起来的根生,红着眼睛招呼小弟们上车。 真tm窝火,人都到手里了,不但没将人带回去,自己还挨了好几下,今天不抓到这几个人,以后自己怎么在道上混。众人跳上面包车,跟着摩托车就追了过去,马三从地上爬起来,边跑边喊,“生哥,等等我!” 秦浩峰和柱子两人驾驶技术都不错,在大街上窜来窜去,虽然两台摩托车性能都不错,但毕竟还载着人,眼看着面包车离自己越来越近,秦浩峰冲着柱子比划了一个手势,两台摩托车在前面的街口,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生哥,他们分开了,追哪个?”开车的小弟,看着前面摩托车分开了,向根生问道。 “追振丰,今天老子废了他!” 面包车紧紧在后面跟着秦浩峰,秦浩峰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没事你跟老子干啥,柱子那么大个目标你不跟,这是诚心给自己过不去呀!秦浩峰灵活的控制着摩托车,始终跟面包车保持着一定距离,只要给秦浩峰一个机会,绝对能将面包车甩开。 振丰在后面紧紧抱着秦浩峰,自己从来不知道晕车是什么滋味,但今天自己知道了。任凭胃里翻江倒海,振丰也得忍着。 “小峰,前面是火车道,”振丰在后面眯着眼睛看了一下,“赶紧绕开,每天这时候都有火车路过,路口是要放栅栏的!” 火车道?还有火车?那不是正好么!秦浩峰想到这里,加大了油门,径直冲了过去。 “哈哈!”根生在车里笑了,“他们跑进死胡同,前面的道口,每天这时候都有趟火车通过,他们死定了!” 说道这里,根生回头跟小弟们说了一句,“火车道那现在人少,一会他们被火车截住了,下去就给我崩,听到了没有!” 前面的火车道已经越来越近了,振丰在后面心里凉了半截,这下算完了。可秦浩峰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道口有不少推着自行车的人,在那里排队等着,看来栏杆已经落下来了,就是这个机会。 “振丰哥,抱紧了,一会害怕就喊出来!” 啥?糖豆疯了,这都封路,他还要往前冲,那不是找死么? 振丰紧紧抱着秦浩峰,刚想开口说话,一阵风迎面吹过来,将自己嘴给堵住了,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反倒灌了一阵风。于此同时,秦浩峰驾驶着摩托车,向旁边的坡路冲了过去。 江城在城市里的火车道,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旁边都有一个陡坡的台子,台子就在信号灯后面,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秦浩峰驾驶着摩托车直接冲上了陡坡,此时火车正在通过铁路。 “呜呜呜!”火车响着汽笛飞快向前面开着,秦浩峰的摩托车冲到了陡坡之上,之后秦浩峰顺势将车头抬起,整台摩托车在空中向对面飞了过去。 “哎呦,你们看空中飞车!” “我艹,这是谁家孩子呀,这不是作死么?” “要想死的快,买台用脚踹,这是要飞到天上去找死呀!” 摩托车借着陡坡,在空中飞了起来,直勾勾冲向了对面。不知道是因为两个人的原因,还是因为秦浩峰技术原因,总之摩托车飞的不太高,刚刚好跃过火车,在空中能距离火车多近呢...... 这么说吧,在后面的振丰死死抱着秦浩峰的腰,当摩托车飞起来的时候,振丰魂都没了。要不是摩托车速度太快,振丰都想跳下去,任凭根生处置了。下面的火车运送的是水果和蔬菜,振丰能清晰看到火车斗里面放着红苹果,如果振丰要是胆子大的话,完全有机会伸手拿一个出来,当然这有些夸张。 在空中,振丰感觉自己是在憋不住了,侧头哇一口吐了出去,吐的污秽物直接落在火车斗里面,也不知道到地方运输工人看到会不会恶心。 “我艹!”根生的面包车停住了,看着摩托车在空中飞跃过了火车,根生张大了嘴巴,“你妈,振丰现在是干大了,手底下都有杂技团的人了!” 摩托车成功的落在了对面,只不过落地的时候,摩托车扭了几下,伴随着人们惊呼的声音,秦浩峰丝毫没停,一个加速快速窜了出去。 “柱子,这就是你跟小峰约定好的地方呢?”刀疤从摩托车后座下来,看着眼前派出所的牌子,一脸狐疑的看着柱子问道。 柱子递给刀疤一支香烟,笑着点点头。 “咋样,刀疤哥,你就说,谁惹了事敢追到派出所门口来!”柱子哈哈笑了一声,“之前我跟糖豆,只要惹事了,对面人多,我们就往派出所跑,这么多年了,一次都没事。” “就算是我亲爹打我,这招都好使!” 刀疤无语的笑着摇摇头,办法倒是不错,但是你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我最怕的就是派出所,你把我往这领? 不大一会,秦浩峰骑着摩托车也过来了,振丰从摩托车上下来,第一时间找到了一棵大树,手撑着大树,一顿向大地怒吼。 “哥,你咋了?”刀疤在旁边拍着振丰的后背,“就坐次摩托车你至于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喝大了呢!” “他......”振丰抬手一指秦浩峰,“他tm骑着摩托车飞跃火车!” “呕!”说完,振丰转头又继续干呕了几下,秦浩峰在旁边咧嘴笑着。 “飞......飞跃火车?”刀疤愣在了当场。 第809章 原来全知道 刀疤听完之后,瞬间懵b了,瞪大了眼睛傻傻的看着嬉笑的秦浩峰,“哥,你说啥?飞跃火车?是不是秦浩峰骑的太快,给你弄出幻觉来了?” 振丰一只手扶着大树,一只手指着秦浩峰,一边说着话刚才的事,尤其是从火车上飞过去的场景,振丰现在想想都后怕。 “刀疤,我这么跟你说吧,当时我要是伸手拿个苹果,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秦浩峰在旁边笑着点点头,刀疤张大了嘴巴,手里的香烟掉在地上了,都没有反应,憋了半天之后,“你们电子局家属院都啥人呀?” 刀疤张开手指数着,“之前有个什么喜子,带人放火;柱子这家伙也是个变态;本以为小峰你算正常的,结果你骑摩托车飞跃火车;现在这么来看,只有阳哥算是正常点的。” “那正常么?”吐了一顿,振丰感觉好些了,“陈老板要是正常,能把这俩变态驯服喽!等着吧,陈老板只能比他们更变态!” 几人仰头笑了一下,四个人都没吃好饭,于是决定找个地方吃饭。秦浩峰觉得在外面吃不安全,现在那帮人指定四处找自己呢,不如去家里吃。振丰和刀疤家暂时不能去,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找过去,柱子和秦浩峰家里还都有家人,振丰提议去家属楼,那里有几家空房子,自己有钥匙。 “不行,姓田的就住在家属楼,去了不就被发现了。”秦浩峰在旁边说道,“这样,咱们我和柱子原先住的地方。” 振丰和刀疤买了不少好吃的,几人来到了柱子原先的家,饭桌上一瓶啤酒下肚,振丰问起秦浩峰,他和柱子怎么会去那里。 说起这事,还真是巧了。今天下班之后,柱子和秦浩峰都已经骑着摩托车往家走了,半路上秦浩峰觉得天太热,想去吃烧烤喝扎啤,于是两人就去草介街。 “我俩点的东西刚上来,就听见有人喊对面有人打起来了,”秦浩峰吃着烤串说道,“起初我俩也没当回事,想着可能是两桌人喝酒喝多了,吵吵起来了。” “直到后来,有人喊对面动了枪,好像是惹到大哥了!我俩这次来了兴趣,决定下楼去看看。” 两人走到门口,才发现是振丰和刀疤,柱子当时就想过去帮忙,被秦浩峰一把拉住了,人家对面各个手里都有家伙,空手上去不是找死么!于是秦浩峰拉着柱子又回到了店里,秦浩峰表示不能蛮干,想把振丰和刀疤救出来,必须打他们个出其不意。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下,秦浩峰将两台摩托车发动好,两人戴上头盔,拿着东西这才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好在你们去吃饭,”振丰将啤酒瓶子重重砸在桌面上,“要不然,今天我和刀疤就废了!” 说到这里,振丰更生气了,骂了一句之后,表示自己真是给他们脸了,居然敢来找自己麻烦,自己必须好好收拾他们一下不可! “振丰哥,”秦浩峰抬头看了一眼振丰,“看他们那架势,你和刀疤哥得小心点,没事时候别落单。” “对了,你今天白天不还说好久没看到刀疤哥了么,怎么晚上就在一起喝酒了?” 振丰瞪了一眼刀疤,表示这不是刀疤给自己打电话么,本来自己想着问问刀疤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结果两人刚见面,还没等自己问呢,根生他们就到了。 “怕啥!”刀疤听完从夹包里掏出一把红星拍在了桌面上,“咱又不是没有家伙,下次遇到了直接干他们!” 几人见到刀疤拍出来的东西,不由纷纷一愣,不用想都能猜出刀疤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振丰心里一激灵,一把从桌子上抢过了家伙,狠狠打了刀疤肩膀一下,“你小子疯了,刚过几天好日子就作死!” “说,你小子干啥去了!” “哥,你先别激动,听我跟你说......” 根生带着几名小弟,怒气冲冲回到了夜总会,将情况跟张殿楠说了一遍,当听到有人骑着摩托车飞跃了火车,张殿楠也不由大吃一惊,心里暗暗琢磨了起来。 “根生,事不能这么办了,”张殿楠抽着烟说道:“我听说了,疯子现在后面的靠山是市委书记的女婿,他现在跟咱们这些人不一样了,咱们不能乱来。” “骑摩托车飞跃火车,艹!”张殿楠无奈笑了一下,“放眼咱们整个江东省道上的人物,估计没有一个人能有这本事,疯子背后现在有能人了,跟之前不一样了。” “那你说咋办?”根生狠狠抽了一口烟,“这口气总不能就这么咽了吧!那以后咱们还怎么混了?” 张殿楠摆摆手,眯着眼睛,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向根生招招手,“你按我说的办......” 三天,振丰和刀疤几乎形影不离,对于刀疤之前做的事,振丰有些担心,本想着让刀疤先躲一阵子,可刀疤让振丰放心,自己绝对没露出任何破绽,根本不用躲。现在要是躲了,反倒是更引起怀疑了。 让两人奇怪的是,三天下来,根生一点找自己报复的痕迹都没有,这让振丰和刀疤心里很疑惑,刀疤甚至表示,不想两人去找他们的麻烦吧,总不能这么等着吧! 振丰直接踢了刀疤一脚,什么破建议,自己现在能主动惹事么,那不是等于给陈阳找事么?自从跟着陈阳干建筑公司以后,吃的不愁,喝的不愁,抽的也不愁,钱更是不愁,最关键的是不用每天提心吊胆过日子,这日子过的多舒服! “哥,你不会是吃饱了想娘们了吧?”刀疤贱兮兮的向振丰问道。 “你给我滚!”振丰笑着瞪了一眼刀疤,“你把我当你呢!脑子里竟是娘们!” “人家这是古人说的!”刀疤一脸不服,“又不是我说的,我只是按照古人说的在做!” “你竟放屁,哪个古人说过吃饱了想娘们了?” “温饱想娘们么,你没听过呢?” 刀疤正说着话,陈阳推开建筑公司的大门走了进来,听到刀疤说着,在旁边笑了一下,“刀疤哥,那叫温饱思淫欲,饥寒起盗心!” “人家的意思是:吃饱穿暖,就想去享受了;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就会以生存为第一要义,通过一切手段满足生存要求,不单单只想娘们!” 见到陈阳走进来,刀疤冲着陈阳笑了一下,“对,对,丰哥,你看看人家陈老板都知道!” “你给我滚,”振丰示意陈阳坐下,瞪着眼睛看了刀疤一眼,“人家陈老板跟你说的是一个意思么!” “陈老板,是不是有事?” 陈阳点点头,表示自己找刀疤有事。刀疤听完愣了一下,陈阳找自己? “刀疤,上次你跟我爸带着小槐去帮谭局要钱,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陈阳看着刀疤问道。 刀疤摇摇头,表示没有。当天小槐将大部分钱都赢了回来,后期陈叔就没找过自己呀! “我爸没找过你们,你们是不是去找过梁局?”陈阳眯着眼睛,看着刀疤问道。 刀疤心里咯噔一下,嘴角动了一下,随即摇头表示没有,并且询问陈阳发生什么事了。陈阳看了一眼刀疤的表情,伸手递给刀疤一根烟,“刀疤哥,我代你不错吧,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就有些不仗义了?” 振丰在旁边听着,夹着烟的手抖动了一下,随即狠狠抽了一口烟,眼神在陈阳和刀疤身上来回扫着。刀疤接过香烟,“陈老板,我后来真没在找过梁局,再说,我找他干嘛呀?” “你有可能没找过他,但小槐呢,也没找过么?”陈阳说话的声音冷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刀疤。 “那个......那个我不知道呀,后来我就没联系过小槐,”刀疤眼神有些飘忽,随后伸手去拿大哥大,“陈老板,我给你问问。” 陈阳伸手按住了刀疤的手,“刀疤,梁局一只手没了,你以为这事你们做的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家就不知道是你们做的了?” “这两天警察都去找了我父亲谈话,现在市里的工作组也去电子局做了调查,”说到这里,陈阳死死盯着刀疤,“刀疤哥,我一直拿你当哥,而且我自问没亏待过你和你的兄弟,就算你们想捞钱,也不应该把我父亲卷里面吧,你这么做够意思么!” 刀疤听完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自己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连累到陈阳父亲,“哥......我......我没想到会连累陈叔!” “刀疤!”振丰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振丰喊道,“你怎么跟我说的,不是说就教训了他一顿么,要了人家一只手,这也叫教训一顿么?你是不是想死!” 陈阳缓缓转头看了一眼振丰,“振丰哥,这么说,这事你也知道?” “那个......陈老板,你听我给你解释......” 没等振丰说完,陈阳起身自嘲的笑了一下,摆摆手,“二位不必了,你们没必要解释了!”说完话,陈阳起身就走。 “阳哥,这事是我做的,跟疯子哥没关系!”刀疤见到陈阳要走,急忙起身喊道。 “陈老板,”振丰眼看着陈阳要推门走出去了,直接开口喊道,“柱子和糖豆也知道!” “什么?”陈阳听完猛的一转头,两只眼睛露出狐疑之色,表情有些不敢相信。 第810章 调查陈国华 当听到柱子和秦浩峰也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陈阳愣住了。这时候振丰拉着陈阳重新坐了下来,示意刀疤将事情经过跟陈阳说一遍,好好解释解释。 刀疤低着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啥怕陈阳生气,刚才陈阳一生气,自己心里空荡荡的,就好像丢了什么重要东西一样。此时刀疤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说!”陈阳将烟盒扔到了刀疤面前,刀疤扫了一眼,并没有接,低着头开口说起了事情原因。 五年前,院里的兄弟小瞳的姐姐,因为梁有才自杀了,当时振丰在社会大学里面,刀疤带着这些兄弟帮着小瞳砍了梁有才,结果小瞳被抓了,判了十五年。小瞳进去之后,刀疤等人得到消息,梁有才这家伙命还真大,打架这么多人,砍了那么多刀,这家伙居然没有大事,在医院里花了十九块五毛钱,出院了! 不甘心的刀疤等人,决定继续为小瞳报仇,结果没有梁有才这家伙的消息了,小槐是小瞳最后的兄弟,小槐苦苦找了两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了。最终无奈,刀疤这帮兄弟只能先把这件事放下,后来振丰哥出来了,就带着大家开始搞钱了,这件事就过去了。 “那天小槐进屋就发现是梁有才了,”刀疤抬头看了一眼陈阳说道,“那天是帮陈叔办事,我让小槐忍下来了。” “后来把陈叔送回去了,我跟小槐就开始研究梁有才。这事没跟丰哥说,也没找我们自己的人,我让小槐找了几个做局的人,又找人将梁有才调了出来。”刀疤继续向陈阳解释着。 “那你们是怎么把梁有才手跺下来的?” “我们做了一个局,让梁有才认为,是他跟别人做局,”刀疤嘟囔着着嘴说道,“之后让另一个人站出来戳穿梁有才,随后大家一起说梁有才耍手艺,就这样,梁有才被人当场抓住出千,被人跺了手!” 陈阳听完之后,瞪大了眼睛看着刀疤,这家伙居然还有这脑子呢!你有这脑子,用在正地方不好么! 听到半天陈阳没有说话,刀疤抬头看看陈阳,只见陈阳死死盯着自己,刀疤张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陈阳伸手拿过烟盒,从里抽出一根香烟,递到刀疤嘴上,“抽一根吧!” 陈阳理解刀疤,这事要换到柱子或者秦浩峰身上,自己也会想办法去帮兄弟报仇。 “那个陈老板,”振丰在旁边帮陈阳点燃了香烟,“那天我们跟糖豆和柱子喝酒,刀疤才讲出来,这样我们才知道。” “而且,”刀疤夹着烟的手举了起来,“陈老板,我发誓找的都不是我们自己人,我和小槐都没露面,他们绝对查不到咱们身上!” 陈阳起身笑了一下,用手指点点桌面,“刀疤哥,我应该怎么说你呢,你还不如找自己人呢!” “啊!”刀疤有些不明白。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裤子!” 电子局内,陈国华的办公室内,坐着两名穿着工装的调查人员,一位中年人坐在陈国华对面,抽着烟,“老陈,你不要抵触,我们也是接到举报,来找你配合调查的。” “我配合,”陈国华笑着叼着烟圈,“你们这是正事,我当然要配合了,你们需要了解什么情况,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行,”中年人点点头,打开了面前的记录本,“陈副局,我们接到举报,你们谭局利用公款,进行赌博,这件事你清楚么?” 陈国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中年人看看陈国华,又继续问道,“据知情人透露,谭局在位期间,经常出现随意调拨公款,甚至有时候利用职务之便,将公款作为己用,有这样的事情么?” 陈国华抽了一口烟,依旧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中年人嘴角冷笑了一下,将手中的记录本合上,“那行,我就问点你清楚的。” “听说电子局将下属电池厂的家属楼卖了,这你总知道吧?” 陈国华听完笑着点点头,“确实有这事,我儿子买的!一共花了好几十万呢,我儿子厉害吧!” “那卖楼的钱呢?” “这我哪里知道,”陈国华将双手一摊,“领导,我是主管报销的副局,人家是局长,总不能什么事都来请示我吧?” “我这个人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其余人的事情,一概不管。” 中年人听完笑了一下,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掐灭在陈国华面前的烟灰缸里。这个陈国华是市委书记的亲家,来之前领导就嘱咐过,正常调查,不要和陈国华发生矛盾,可这家伙嘴里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一副拒不配合的样子。 “陈副局,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中年人用手指在本子上敲了敲,“我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但我们还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工作,国贸城的案子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只有我们不想查的,没有我们查不出来的。” “你把实际情况跟我们说明,后续跟你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就不用来找我了!陈国华笑着抽着烟,一边地昂着头,一边心里想着。谭局的做法确实有问题,大部分钱已经追回来了,其实并不怕查。但是自己听说,梁有才出去赌钱出千,手被人家剁了,而且还直接把他装到麻袋里,扔到了医院门口。市里听说之后,派人下来调查梁有才,梁有才将实话都说了,还表示绝对是谭局找人干的。 就在这时候,市里的纪委接到了举报信,在信中揭发了谭局平时的一些出格的事情,其中就包括那次跟梁有才几人赌博输了公款的事情,人家这次下来进行调查。 谭局这人虽然平时做的确实过分了一点,但在陈国华眼里,绝对是一位有魄力的领导,而且谭局在任期间,确实干了不少维护职工的事情,还有就是卖家属楼这件事来说,不是任何领导都有这种魄力的。 所以,在陈国华眼里,自己虽然不能帮谭局,但也绝不会借着这机会踩他一脚,毕竟自己能调来电子局,还是谭局拍板同意的。虽然陈国华心里知道谭局为什么调自己来,他利用自己,自己不也一样在利用他,这就是职场关系。 “那你们也得问点我知道的呀,”陈国华冲着中年人笑了,“领导,你看看你问的问题,谭局挪用公款,你都说是挪用了,他还能告诉我么?他挪用公款赌博,这是他能告诉我么?这些事,我是不可能知道的呀!” 中年人听完点点头,“我们听说,你们谭局赌博输了钱,职工为了抢报销名额,围了电子局,后来是你找人将钱要了回来,这事你总知道吧?” “当然知道!”陈国华平静的看了一眼中年人,“我就是负责报销款的,钱没了我能不找么?局里没钱了,职工必定会闹,那我能不想办法往回找钱么,你们说对不?” “那你不还是知道你们局长赌博么!”旁边的一位同来的年轻人,厉声向陈国华问道。 陈国华侧头看了他一眼,“小同志,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第一,我没亲眼看到谭局赌博;第二,他跟我说赌博输了,可我怎么确认就是他赌博输了钱?还有,我承认确实是我找人,在赌局上赢了钱。” “可你要搞清楚,我只是在赌局上赢了钱,我可不知道谭局是不是在赌局上输了钱,这是两码事!” 听到这里,坐在陈国华面前的中年人笑了,陈国华果然是只老狐狸,既说了事实,又避开了谭局利用公款赌博的事情。换句话说,谭局现在完全可以说,将公款挪走做他用了,骗陈国华说赌博输了钱,让陈国华帮自己在赌局上,赢回来部分公款,还真是谁都不得罪呀! “陈国华,你要是这个态度,我们就要换个地方说话了。”年轻人显然是不服气,瞪着眼睛向陈国华说道。 “好啊,”陈国华冷笑了一下,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领导,“只要你们有需要,我完全配合。” “但要是我没有问题......”陈国华看了看几人,“你们也应该知道后果!” 第811章 你们先去秀才村 陈国华不能轻易动,这点中年人心里还是知道的,首先陈国华在这件事没有问题,不但没有问题,反而有功。他这种行为,很容易判定成为国家单位挽回损失,虽然说行为有些出格,但出发点是好的。所以说,想说人家陈国华有问题,那是不现实的。 “陈国华同志,不要这么紧张么,”中年人笑着跟陈国华示意了一下,“我们今天下来,就是为了调查清楚情况,你也不要这么大的反对意见,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好好聊聊?”陈国华笑着看了一眼中年人,“要是真能好好聊聊,那可是好!” 中年人听完陈国华说的,示意陈国华说说他自己的想法。 陈国华向中年人反问道,“领导,你在纪委干了这么多年了,我倒是想问问你,遇到过领导拿着公款去赌博,输了之后还到处嚷嚷的么?” “换句话说,你们要是问我,谭局挪用没挪用公款,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他的确挪用了,但是至于干什么了,我不知道。” 陈国华默默抽了一口烟,老谭呀,这是我唯一能帮你的了,挪用公款是定了,这问题一问财务,一查账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想抵赖也抵赖不过去。就算你能编出花来,也是挪用公款,所以根本没必要隐瞒。 中年人听完点点头,之后又跟陈国华聊了几句,最后起身跟陈国华握握手,表示今天先到这里,若是以后有需要,还会来找陈国华。陈国华咧嘴一笑,表示自己随时都会配合。 “师傅,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个陈国华了?”同中年人一起来的一名年轻人,在后面向中年人问道,“我看他跟姓谭的绝对有猫腻,师傅我建议好好查查他!” “对,师傅,我赞成金城的说法,”另一位年轻女子说道,“依我看,就是姓谭的挪用公款去赌博,之后输了钱,没办法了。知道这位陈副局有办法帮自己把钱赢回来,于是就找到了这姓陈的。” “说不定,他们早就计划好了,一旦把钱赢回来,就补回来一部分,其余的两人分了!” 中年人听完笑了,用手指着了一下他们两个,告诉他们不能凭自己的感觉判断,要讲究真凭实据,而且他们两人的猜想完全不成立。 “为什么?师父!” “第一,他陈国华是市委书记的亲家,他不敢,也不会这乱乱来。”中年人带着两位年轻的徒弟向财务室走去,边走边说着,“从我跟他的谈话来看,陈国华是一个非常有分寸的人,尤其像他这种身份,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第二,他儿子陈阳,单单在八里铺荒地上,就白白挣了一百多万,”说道这里,中年人眼神中颇有些羡慕,“更别说他儿子陈阳,还做这古董生意,你们觉得陈国华家里会缺这点钱么?” “家里不缺钱,又有这种身份,换做是你们,你们能看上这点钱么?” 两名年轻人听完点点头,觉得师傅说的有些道理,“那为什么我们进去之后,他对我们的态度那么不好?没他的事,他把事情说明白了,不就行了!” “那是因为,”中年人已经站在财务室门口,“他从你们的眼神中,看出了,你们把他当成了下嫌疑人!” 中年人按照惯例对财务进行了询问,也查看了账目,谭局挪用公款的事情定了,随后从财务口中得知,当天是谭局的司机说的,谭局打了一晚上麻将,将公款输了。随后下属单位职工就来电子局闹着要报销,差点冲进财务室抢了。 “后来还是陈副局赶了过来,才将这些人劝退了,要是没有陈副局,真不敢想象能发生什么事情!” “你是说,陈国华当时处理了突发情况,控制住了局面?”中年人向财务问道。 财务点点头,将当天陈国华是如何劝职工的,又是如何想办法控制住了这些职工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他说的,中年人心里想着,这陈国华还真是个人物,一个人就把这些闹事的职工劝住了,真是厉害! 这年头职工闹起事来有多严重,自己心里是非常清楚的,陈国华临危不乱,还能如此圆滑的将事情处理掉了,难怪人家能使市委书记的亲家呢,这脑子转的不是一般的快。 随后在其他办公室内,中年人也得到了同样的答案,大家对陈国华那天的表现,纷纷夸赞,直到到了办公室主任这里,事情发生了变化。 “欢迎欢迎工作组的同志,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这电子局就真乱套了!”耿主任一脸微笑着,给几人倒了水,“领导,你们可得好好调查一下,这电子局现在上下都变了,没了当初那种味道了!” 中年人喝了一口水,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耿主任,随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听耿主任的意思,好像早就知道我们要来。” “那是,”耿主任搓着手,一脸难以压制的笑容,“那举报信就是我写的,你们可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市里真的放弃我们电子局了呢!” 几人听完脸上纷纷一愣,没想到那几封举报信是耿主任写的,这不是碰到正主了么? “什么,耿主任,你说举报信是你写的?” 耿主任点点头,为了证明举报信是自己写的,耿主任背了几段举报信中的内容。原来耿主任看职工闹事被陈国华压下去了,事情没有进一步扩大化,指定不会引起上面的注意,于是向纪委写了举报信。 在谈话中,耿主任将电子局的情况,添油加醋的向纪委反映了一通,整个电子局上上下下,除了他耿主任,就没有一个好人,什么这个领导往下属单位送自己家亲戚了,什么采购办中饱私囊了等等都说了一遍。 当询问到他,职工来局里闹事的时候,耿主任眼珠转悠了几圈,点点头,“是,当天司机小田,将谭局赌博将公款输光了事情说了出去,职工们当时就乱套了,纷纷跑到电子局来,要求给他们报销。” “那些职工当时的气势,能把电子局拆喽,”耿主任神采飞扬的说着,“我一看这种情况怎么行,万一出点什么事,咱们怎么对职工交代,怎么向上面交代,我就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大家......” 听到耿主任这么说,三人同时抬起眼睛看看他,这家伙还真是抓着功劳就往自己身上揽呀,那么多人都说是人家陈副局解决的问题,到他嘴里成他的功劳了! 两名年轻人对视了一眼,在看看刚才记录在本子上的内容,瞬间觉得不香了。 “我这么跟你说吧,看到这大茶缸子了么,”耿主任伸手一指桌面上的搪瓷缸子,“我那天足足喝了十多缸子,回家之后晚上饭都没吃几口!” 中年人听完耿主任说的,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耿主任,你真是个有责任感的人,要是干部都像你这样,我们可就省心多了!” “小事,小事,”耿主任一脸不好意思的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这不都是为了职工么,尽力而为,尽力而为!” “可我怎么听他们说,当天是陈副局站在财务室的桌子上,劝退了职工呢?”中年人心里坏笑着,看着耿主任问道。 “这个......”耿主任楞了。 哪个死爹的嘴这么快,这事你们跟人家调查组说什么,天天都说不到重点上,你们多说说谭局是怎么霸权的,怎么贪污公款的,真是的! “不是那什么么,”耿主任微微低着头,想了想,“是,的确是陈副局站在桌子上劝说大家,但他在上面说,下面人不一定听呀,我不就得下面开解职工么!” “都是为了解决问题,不分前后,不分轻重!” 调查了一圈,中年人带着两名年轻人暂时离开了电子局,在车上,两名年轻人不由叹了一口气,“本以为那个耿主任人挺好的,跟咱们说了这么多问题,结果他一说是他劝退了职工,我就知道我白记了!” “就是呀,要是按照他说的,这电子局上上下下都没有好人了,就他自己一个好人!” 中年人一边开车,一边哈哈大笑,“怎么样,是不是现在觉得,那位陈副局还可以!” 听刀疤和振丰说完事情经过,陈阳眯起了眼睛,振丰嘴里这位张殿楠自己可是非常知道,这是江城继四爷之后,90年代另一位道上大哥,这家伙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最可恶的是,从1990年开始,一直到2000年,在江城整整猖狂了十年。 他以兴办乔务公司、娱乐城、空车配货站为依托,进行抢劫、非法拘禁、敲诈勒 索、诈骗、寻衅滋事等等犯罪活动。这个犯罪团伙,不但组织严密、稳固,而且具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最要命的是,他在江城有保护伞。 提到这个团伙,陈阳想起了上一世,在刷短视频的时候,看到有人在讲当初张殿楠的故事,陈阳就询问方大海,“大海哥,你这么牛,当初你怎么不管管呢,能让这种人为害一方长达十年之久?” 方大海的原话是,“我怎么管,我在市局重案队,小事人家在区公安局就压下去了,大事找个人一顶,或者往检察院一报,就说证据不足,直接将案件打回来,连tm法院都递交不上去,我tm能有什么办法!” 虽然说这一世,方大海现在就是队长了,但跟张殿楠后面的保护伞比起来,依旧微不足道,唯一可喜可贺的就是,方振国现在是市委书记,能让张殿楠顾忌一下。 “刀疤哥,振丰哥,”想到这里,陈阳看看两人,“你们得先离开江城一段时间,无论是梁有才的事,还是张殿楠的事,都不好解决,为了以防万一,你们暂时离开江城。” 振丰听陈阳说完,脸上一愣,随即表示自己不能走,工程那边自己还得看着呢! 陈阳摆摆手,表示工程那方面先不用担心,宁可钱不挣,也不能让两人出事,“这样,你们也别乱跑,你们带上足够的钱,直接去秀才村!” “秀才村?”振丰和刀疤异口同声向陈阳问道。 第812章 如此换货 听到陈阳让两人去秀才村,振丰和刀疤有些不明白,“陈老板,就算我们需要躲一段时间,也没有必要去秀才村呀!” 刀疤噘着嘴说道,“秀才村那地方啥都没有,我们去干啥,不得憋死我们呀,还有小厨娘都从秀才村跑出来了,你让我们去秀才村,那我们能憋住么?” “谁说你们去了什么玩的都没有?”陈阳嘿嘿笑了一下,“你们多带上点现金,在让小六子给你们开个存折,不是喜欢耍钱么,你们就去秀才村耍钱!” 振丰和刀疤对视了一眼,显然没明白陈阳的意思。陈阳解释了一番,让两人带上几名小弟,去秀才村找个地方,将赌局支起来。 “用你们的手法,将秀才村那些村民手里的物件给我赢回来,”陈阳笑着说道,“另外,还可以顺路打听一下,进山的路,问问他们,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东西。” 这时候振丰和刀疤算是明白了陈阳的用意,这倒是也可以,不过两人不认识物件呀!这要是押多押少了,陈老板岂不是赔了? 陈阳眯着眼睛笑着看看两人,就这么笑着看着两人,半天之后振丰眼睛一亮,猛的打了刀疤脑袋一下,“笨死了!” 刀疤揉着头,一脸发懵的看着振丰,“哥,我说错了?是你认识那些老物件,还是我认识那些老物件?万一赔了.....” “赔你大爷!”振丰笑着看着刀疤说道,“做局,做局懂么?输赢在咱们手里,就算给他抵押贵了,最后钱不是照样回到咱们手里么?” “哎呦!我这个脑袋!”听振丰说完,刀疤抬手狠狠自己一个嘴巴子,“我怎么忘记这茬了!” 陈阳叫来了小六子,让小六子给振丰和刀疤准备钱,准备一部分现金,在准备一张存折,如果钱不够用了,让他们拿着存折去县城取钱,另外陈阳嘱咐刀疤,一定要带着小槐走。 看着振丰和刀疤开着宋老板的那台蓝鸟小轿车出发之后,陈阳微微放心了下来,嘱咐小六子,这段时间要是有人来找茬,一定不要惹起纠纷,及时通知自己,自己来处理。 解决完刀疤的事情,陈阳接到了唐老板的电话,设备他还真借到了,现在正在运往江城。有了唐老板借来的这些设备,陈阳觉得可以动工了,于是急忙通知了刘正光,两人要商量后面的事情了。 陈阳店铺门口,一名穿着流里流气的小年轻,脖子上带着金链子,手里握着大哥大,“老板,你这铺子里有什么好东西么,我送礼用!” 见到有客人上门,秦浩峰急忙站起来笑着迎了过去,“有,当然有,不知道这位小哥需要什么样的物件?” 小年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大哥大立在了桌面上,翘着二郎腿,“什么物件我不知道,我跟你说说要求。” “我大哥公司开业,你给我找个吉利的物件,”小年轻瞥了一眼秦浩峰,“你别给我整什么一帆风顺,那种摆件,没有创意。我需要一件出众的,放在一堆礼物中,第一眼就能看出来,懂么?” “懂,懂!”秦浩峰笑着点点头,“我还跟你说实话,你来我这就算来对了,我这店里都是稀奇的物件,保管你满意!” “您先坐着,喝点水,我把物件拿过来你选选。” 秦浩峰在货架上选了几件物品,轮番跟小年轻介绍了一遍,可小年轻都觉得不好,于是自己站起来走向货架,看着里面摆放的物件。不大一会,小年轻看上了一件玉蟾。 “就这件吧,拿出来我看看!” 秦浩峰笑着将玉蟾从货架里面拿了出来,圆雕玉蟾,白玉质,莹润通透,全身大部分覆盖黑褐色沁,天然斑斓。蟾作伏卧状,头部圆硕饱满,微昂首,圆眼凸出,双耳竖起,嘴微张,尾贴于臀部。造型憨态可掬,线条圆滑简练,神态自然逼真,栩栩如生。 蟾自古以来即是人们求财的祈神对象,为各方人士所收藏,以利己弊害,带来好运。整器造型独特,玉质上乘,沁色使玉器色泽富于变化,雕琢讲究,小巧精致。 小年轻将玉蟾放在手里把玩了一番,秦浩峰在旁边笑着给小伙子介绍着,几分钟之后,小年轻看看手里的玉蟾,“我觉得这物件不错,玉蟾开口,天下我有!就它了,多少钱?” 这玉蟾其实并不贵,质地很是一般,就是常见的那种岫岩玉,这玩意正是陈阳第一次遇见温宏,温宏一起送给陈阳的。秦浩峰看看小年轻的样子,心里琢磨了一下,“小哥,这物件玉质可是相当不错,价格会稍微贵一些。” “没事,谁让我相中了呢!”小年轻把手一挥,一脸毫不在意的说道,“这玩意往一堆物件里一放,指定能引起我大哥注意,你就说多少钱吧!” “两万!” “多少?”小年轻听完看了一眼秦浩峰,“这玩意两万块钱呢?你懵谁呢!” “便宜点,一万,我要了!” “哎呦,小哥,您这一下就讲下去一半,”秦浩峰为难的笑了一下,“正常我们低于两万是不卖的,我看你也跟它有缘,玉这种东西,就讲究个缘分。” “这样,一万五,这是最低的价格了!” “就一万块,”小年轻将玉蟾放到了桌面上,伸手拿起了自己的大哥大,“你要是能卖,就给我包上;要是卖不了,我就在出去转转,这种物件,江城又不是你们一家卖!” 眼看着小年轻要走,秦浩峰伸手拉住了小年轻,“哥们,你看我们这都是有成本的,你直接砍下去一半......” “你说吧,我走了!”说着话,小年轻站起身直接准备离开。 “行行,一万块我让人给你包上!”秦浩峰无奈的跺了一下脚,“哥们,要不是我好久没开张了,今天这件玉蟾,一万块你还真拿不走,你和这玉蟾还真是有缘分!” 小年轻摆摆手,从包里掏出一沓现金扔到桌面上,“别说废话,我跟你说,我这人就讨厌墨叽,敞亮痛快的多好!” 看着小年轻拿着玉蟾离开店里,秦浩峰嘴角笑了一下,又白捡一万块! 小年轻拿着盒子,走到街头向后面看了一眼,随后转身走进了一家饭店,进了包房之后,小伙子微微弯腰,冲着坐在中间的张殿楠,咧嘴一笑,“楠哥,成了!” 张殿楠招招手,小年轻双手毕恭毕敬的将玉蟾放到了桌面上,张殿楠拿在手里看了看,抽了一口烟,冷笑着看看坐在身边的几人,“就这破东西,居然开口就敢卖一万块,哥几个,这行挺好挣钱呀!” 玉蟾在几人手里转了一圈,大家也没看出来哪里好哪里坏,顺手将玉蟾扔到了桌面上。张殿楠冲坐在旁边的根生一努嘴,“根生,将那个东西给他,下午就去找他闹事去!” 说完之后,张殿楠看了一眼小年轻,“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少了十万,不要来见我!” 下午,陈阳在店铺里跟秦浩峰和柱子聊着天,大门被人直接踢开了,“tmd,敢骗老子,给老子滚出来!” 陈阳看着一名小年轻破口大骂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小流氓,各个手里都拎着家伙,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秦浩峰见到小年轻走进来,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上午买玉蟾那小伙子么,这是怎么了? “各位,各位,”秦浩峰笑着走到小年轻前面,“哥们,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小年轻一瞪眼睛,一把抓过秦浩峰的衣服领子,“好小子,你tm敢骗我!” 说着话,小年轻将装着玉蟾的盒子放在了桌面上,“我都让人看了,这tm是假货,敢用假货蒙我,我看你这买卖开到头了!” “你tm把人给我放开!”柱子站起来,瞪着眼睛指着小年轻喊着,陈阳在旁边拍拍柱子,示意他先别激动,之后自己走到小年轻面前,“哥们,咱们有话好好说,先不着急,要真是我们的物件出了问题,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你tm是谁呀,这物件上午就是他卖给我的,我就找他,”小年轻一指陈阳,“还有,你算干什么的?”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你放心,只要是我们的问题,我一定负责。”陈阳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小年轻,声音不卑不亢的说道。 小年轻点点头,一指陈阳,“行,你就是老板,今天我就跟你说话。”说着话,小年轻一指桌面上的盒子,“今天上午在你家买的物件,我回去让人家帮着看了,人家说是假货,你说怎么办吧?” 陈阳伸手打开桌面上的盒子,盒子里放着玉蟾,当陈阳把玉蟾拿出来的瞬间,秦浩峰瞬间瞪圆了眼睛,一指陈阳手里的玉蟾,转头看着小年轻,“哥们,你这什么意思?这根本不是我们家的东西,我看你就是来找茬的!” “找茬?”小年轻冷笑了一下,“我可没时间跟你这找茬,盒子是不是你家的盒子,你的意思是说,我把里面的物件换了呗!” “小子,我看你就是来找茬的!”柱子在旁边也瞪着眼珠子,这物件根本就不是上午秦浩峰卖出去的,这家伙指定是来找事的。 “行,你们要是这么说,那就不用说了,”小年轻摆摆手,“哥几个,一会砸的时候用力点,看到屋里这些东西了么,能砸多碎就砸多碎!” “你tm敢!” “我看谁动一下试试!” “各位,各位,别冲动,咱们慢慢说。” 秦浩峰和柱子还有劳杉跟小年轻纠缠的时候,陈阳仔细看着这只玉蟾。 青白玉质,光泽柔和,沁色深重。圆雕蛙形,管钻双目,以一对阴刻短弧线示鼻部,鼻下减地打洼描绘出阔口,吻部略收,身躯浑圆,四肢伏于身下,背部负子,打磨光洁。刻画凝练生动,形态自然,蛙之形象呼之欲出,工匠巧妙将褐色处雕为眼、臀部,色泽纹理过渡自然,呈现纯粹的玉色之美,颇富意趣。 整器造型简约质朴,刀工利落,形神兼备,造型也是十分罕见。 “等会!”陈阳将玉蟾放在了桌面上,转头看向小年轻,“你确定这是我们卖你的物件?” “当然!”小年轻把胸脯一挺说道,“就是这件,你没看还是你们家的包装盒么!” 陈阳点点头,“既然你认为是假货,你现在想怎么办?” “怎么办?”小年轻轻轻哼了一下,“当然是退货了,我还跟你说,不但要把钱退我,还要赔偿我!” 陈阳看着他笑了一下,“你想要多少钱?” 小年轻低头想了想,伸出一只手掌,“最少得五万!要不然今天我就砸了你这破店!” “你tm敢!”柱子直接站在了前面,指着小年轻喊道。 “行,没问题!”陈阳笑着拍拍手,“给他拿钱!” 啊! 哥疯了? 我艹,这么简单么?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看向了一脸笑嘻嘻的陈阳。 第813章 事情有点多 柱子和秦浩峰呆呆的看向陈阳,阳哥疯了?一万块卖出去的物件,现在居然要退人家五倍的价格,阳哥在想什么? 小年轻站在原地也懵了,这么容易么?这老板也太好说话了吧,明明是我在坑他,他怎么着也得准备点反驳的话吧,他后面要说什么,自己怎么做,小年轻都已经想好了。 自己来退货,老板不同意,几轮争吵之后,自己先上去给他一个大嘴巴子,之后大手一挥,让后面的人进去就砸。最后,自己脚踩在老板脸上,逼着他交出五万块来,这回去跟楠哥一说,自己多有面子! 可现在人家居然同意了,你怎么能同意呢?你同意还能显出来我了么? “不是,你说啥?”小年眨巴了几下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陈阳,“你同意了?” 陈阳点点头,示意秦浩峰去后面取钱,之后推给小年轻一把椅子,“对,你没听错,我同意了!” “你为啥同意呀?”小年轻下意识问道。 “怎么听起来你有些失望呢?”陈阳看着小年轻不由笑了一下,“你不是应该希望我同意么?” “我当然希望你给我退钱!”小年轻微微坐直了身体,上下扫了眼陈阳,“只是没想......没想到你这老板还挺好的,说退就给退了。” “当然,”陈阳呵呵笑了一下,“我这个人,一向诚信经营!” 不大一会,秦浩峰拿来五沓钱,将五捆钞票赌气的放在桌面上。陈阳拿起五捆百元大钞,递向小年轻,示意他点点。 小年轻脑袋嗡嗡的,tmd!这叫什么事呀!楠哥让自己来讹钱,那是为了看看自己的本事,这.......这顺利的也体现不出自己的价值呀! “还有什么事么?”陈阳看着小年轻呆呆的样子,向他开口问道。 小年轻摇摇头,表示没事了。 “那就请吧!”陈阳笑着一指大门口,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没办法,既然人家都给自己钱了,自己也就没有了借口,小年轻只能拿着钱,带着离开了陈阳的店铺。等小年轻走了之后,秦浩峰向陈阳问道,“哥,这根本就不是咱们的东西,他就是来讹人的,凭啥给他钱呀?” “对,哥,”柱子在旁边也生气的说道,“咱们就给他钱,我倒要看看他能把咱们怎么着!” 陈阳示意两人先别激动,让俩人看看眼前的物件。秦浩峰和柱子凑到玉蟾近前,看着玉蟾的造型,秦浩峰一脸嫌弃的说道,“啥破玩意,这玉蟾也太难看了!” “造型是差了一些,这包浆和皮壳还真不错,”柱子在旁边看着,伸手将玉蟾拿在手里,一股温润的感觉传来,甚至还有一丝丝凉意。 “这不叫玉蟾,”陈阳点燃一根烟,笑着向两人说道,“这叫玉蛙!” “有啥不一样,不都是蛤蟆么?”秦浩峰一撇嘴说道。 “区别大了!”陈阳敲了一秦浩峰脑袋一下,“你卖出去那只玉蟾,是岫岩玉,就是现代品做旧的;这只玉蛙可是老玉,而且这是一整块玉石,利用天然形状雕刻而成,从包浆皮壳,雕刻工艺,还有玉的沁色上来看,这是一块明代的老玉,比你卖的那个值钱多了!” “啥?”秦浩峰和柱子还有劳杉三人纷纷看向陈阳,就是说,他把那个工艺品买回去收起来了,结果拿块明代老玉来讹人?这tm不是神经病么? 陈阳向几人解释了一番,这玉蟾和玉蛙含义不同,玉蟾经常用作招财进宝的摆件,而这玉蛙,则是人们把玩或者作为镇纸来使用。早在新石器时代的陶器彩绘和雕塑中,蛙的形象就已出现,而玉雕蛙最早则见于良渚文化。蛙象征多产,先民用以祈求生育繁衍,又因为蛙与农事有关,后面用来祈雨祷水。 “总之,这块老玉可是相当值钱,五万块咱们算算是捡漏了!”陈阳笑着向两人说道,这玩意,后世在港城一场拍卖会上,曾经买到过300多万,虽然自己也说不出来这东西怎么就那么值钱,但毕竟这是一整块明代老玉,日后绝对值钱。 小年轻拿着钱,走进了张殿楠的办公室,看到小年轻进来,张殿楠一愣,“这么快?他们没难为你么?” 小年轻摇摇头,之后将钱放在桌面上,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楠哥,我进去开口就要五万,人家连奔儿都没打,直接就给我拿了五万块,你说这.....” “什么?”张殿楠听完也懵了,自己讹了这么多年人,什么时候顺利过,今天咋就这么顺利呢? “哼,”根生在旁边白了一眼小年轻,“你小子是不是进去就打楠哥的旗号了,要不然他能这么痛快给钱才怪呢!” 小年轻表示没有,同去的人也帮着证明,确实没有,而且进去一说退货,要五万块,人家直接就点头答应了。张殿楠听到这里觉得事情不对,很有可能自己被陈阳玩了,可是哪里不对自己却不知道。 于是张殿楠拿起大哥大,“喂,周老板呀,我张殿楠!” “没事,周老板,你还记得不记得,前两周我在你办公室里拿走一只蛤蟆,这两天我玩着挺顺手的,想问问周老板,你这东西多少钱,直接转给我得了!” “哎呦,什么钱不钱的,楠哥要是喜欢,你拿着玩就是了。” “那不行,我怎么能白要你东西呢,你说个价格,我到时候把钱给你送过去。” “楠哥,你这是看不起我周某人呀,十来万的物件,你说凭咱们的关系,我开口向你要钱么,拿着玩,你要是给我钱,我真急眼!” 听到这里张殿楠心里凉了半截,自己这个大傻b,十多万的东西,管人家要五万块,人家能不快点给你钱么? “你这啥玩意,周老板你可别蒙我,就这玩意能值十来万?你开什么玩笑!” “我真没骗你,楠哥,钱我一分不要,你也别给我打钱,日后咱们还能办事。”说道这里,周老板停顿了一下,“至于价格,咱就别说了。我只说一句,那是明代的,你拿着随便去家古玩店问问,要是有人说不是,我出钱再给你买一件!” 明代的!张殿楠挂了电话,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自己这不是等于给陈阳送钱么? “妈的,他敢蒙咱们,老子这就带人砸了他铺子去!”根生听完是自己吃亏了,当时就不干了,就准备带人去把陈阳铺子砸了。 “坐下,还嫌丢人不够么?”张殿楠冰冷的喊了一句,“玩人家没玩明白,让人家把咱玩了,你还去找人家,你直接去大街上说得了呗!” “那你说咋办,咱们总不能就这么吃亏了吧!”根生不服气的问道。 张殿楠狠狠抽了一口烟,“妈的,吃了没文化的亏,等我再想个办法!” 两天之后,陈阳接到消息,迁移历史建筑工程可以动工了;同时宋青云也传来了一个消息,手续几乎办的差不多了,如果顺利三天后就可以动身去莲花山了。陈阳听完之后,瞬间为难了起来,振丰和刀疤都已经在秀才村了,历史建筑迁移,自己要在现场盯着,莲花山自己也得去,可自己没有分身术呀! 陈阳皱着眉头坐在办公室后面琢磨了起来,工程开工之后,第一天切割历史建筑就可以基本完成,主要是那栋小尖楼,要把它往另一侧挪动一百多米,这最快也得半个月才能完成。虽然自己不用在现场盯着,但开始的时候,自己是必须盯着的,这最起码需要一周时间,如果自己不在,别人根本完成不了。 柱子是自己要带走的,有柱子在身边,进莲花山自己还是非常放心的,毕竟柱子脑子不笨,而且体格也好。到时候让祝语嫣和秦浩峰看店,也应该绝对没有问题。可最关键就是,一周之后,谁去帮自己看着历史建筑迁移现场,这要是没有自己人看着,非得出大问题不可。 小六子?不行,他还得去照顾工地,哎呦,人手呀,人手呀!振丰和刀疤,你俩非得这时候惹事,要不然我就不用这么愁了。 “陈阳,”陈阳正想着,宋青云推门走了进来,“我刚才进门时候,在货架上看到一只玉蛙,它怎么在你这呢?” 陈阳抬头看看宋青云,“师叔,你说那只明代的玉蛙么?” 宋青云点点头。 “你见过那只玉蛙?” “当然,那是我卖出去的,我能不认识么!”宋青云坐下说道,“一年前卖给周老板的么,前阵子周老板让我在帮他找一只,他那只被张殿楠拿走了,怎么跑你这来了?” 听到张殿楠,陈阳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自己这是被张殿楠盯上了,“哎呦,我艹!又tm多了一件事!” “哥,”就在陈阳闹心的时候,秦浩峰的推开办公室门,探头笑着说道,“你快出来看看谁回来了!” “谁呀?”陈阳走出办公室,来到前面,一眼就看到椅子上坐着两人,见到自己出来,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跟自己打招呼。 “小军,小龙!” “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 第814章 小军适合在工地 就在陈阳愁自己手里缺人的时候,小军和小龙这两小子回来了,给陈阳激动的,抱着两人一顿拍后背。小军和小龙被陈阳的热情感动了,之前只知道陈老板对自己这些兄弟挺好的,给自己买衣服,买好吃的,带着这些兄弟挣钱,虽然没跟陈阳有过多的接触,但陈阳身上的那股热情,两人还是能感觉到的。有时候,自己犯错了,陈阳会冷着脸训自己,但这些兄弟都知道,那是陈老板为了自己好。 陈阳将手臂搭在两人肩膀,示意两人去后面办公室说,到了办公室之后,陈阳先甩给两人一人一盒阿诗玛,“怎么样,最近在外面受苦了吧,我看你们都瘦了。” 小军笑着摇摇头,表示过的可滋润了,有吃有喝还不用干活。 “臭小子,”陈阳笑了一下,之后扫了两人一眼,“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小龙,你的腿现在什么情况了?” 小军表示事情已经做好了,对方下场好不了,指定比小龙严重,说不定日后都得用上第三条才能走路。小龙拍拍自己的腿,问题不大,现在除了走路慢些以外,没有其他问题,并且向陈阳表示了感谢,要不是陈阳找了好医生帮自己,这腿绝对恢复不了这么好。 “你们回来的正好,”陈阳看了两人一眼,“振丰哥和刀疤哥出远门了,我这有几个事情,需要人手,正愁呢,你们俩就回来了。” “好好休息两天,两天之后你们可能要忙起来了。” “陈老板,”小军看了一眼小龙,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和小龙都休息这么长时间了,不用休息了,你直接告诉我们干啥就行!” “那不行,”陈阳一摆手,“虽然时间比较急,但你们该休息就休息,今晚我给你们接风!” 两天后,陈阳带着小六子和小军,到了历史建筑搬迁现场。陈阳让小龙去负责轮渡站的工程进度,小军和小龙做了什么事情,陈阳不用问也知道,消息早晚会传到孙老板耳朵里,他猜都猜到是谁干的,所以小军不适合露面。 而陈阳带着小六子和小军到了历史建筑搬迁现场,小军和小六子听陈阳说完,非常震惊,居然还可以把建筑直接搬走,这简直就是前所未闻的事情。不光他俩好奇,所有人都好奇,甚至江城几家报纸听说之后,都来现场要进行现场报道。 “陈阳这小子是真能吹呀!”方大海跟着关晓娜也在现场看着,“我头一次听说,能把楼整个挪走!” “你没听说过,不等于没有,”关晓娜挽着方大海的手臂,微微一笑,“这世界上咱们没听说过的事情多了,可不代表没人去做,万一陈老板成功了呢!” “希望吧,”方大海苦笑着摇摇头,“我倒是希望他能成功,这么多人在这,万一失败了,可就丢大人喽!” 随着领导讲话完毕,一声炮响过后,历史建筑搬迁开始了。带着安全帽,穿着白衬衫的陈阳,示意唐老板带着工人跟自己走,市委领导们都没有走,在远处纷纷看着,大家都想知道,陈阳到底怎么把楼搬走。 虽然之前听陈阳说过搬迁过程,但现在方振国和刘正光也紧张的不行,万一失败了,那可是让不少人看笑话了。姜玉梅和姜宏晔父子也在现场,他们俩是陈阳专门请来的,父子俩也是好奇,陈阳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陈阳先走到一处建筑下面,告诉唐老板,指挥工人如何拆除木制屋顶,随后从包里掏出自己的画的图纸,递给身边的小六子,跟小六子讲解了一遍,小六子很快就理解了,同时也明白了如何将楼拆走。 当墙体被小六子做好标记之后,在场不少人瞬间都明白了,这就是按照标记,将房子拆成一块块,之后像积木一样在拼装起来。 “好办法!”姜玉梅眼睛一亮,“这真是个好办法!陈阳这小子,居然能想到这种主意,哈哈!” “爸,”姜宏晔在旁边有些不理解,“他这不等于破坏之后在重新复原么?” “你不能这么说,”姜玉梅给儿子解释了起来,“这么大的一栋楼,你能想到其他保存下来的办法么?” “虽然说是进行了切割,只要将每一个块做好保护,到了新地址,重新组合起来,将缺损的地方进行修复,这也是一种保护方式,毕竟能让历史建筑留存下来。” “我现在只是好奇,听说那栋小尖楼要完全向后移动一百多米,这是怎么做到的?” 工程进展的太慢了,这一点出乎了陈阳的预料,一个原因是大家都不熟悉,做起来要小心翼翼,这一点无形中就增加了时间;第二点就是有很多设备,现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只能靠人工。一直到了晚上,所有工人还在挑灯夜战,也才紧紧拆到第二栋建筑。 要是按照这个工程量计算,光拆解这一块,就要用一周了,陈阳站在工地旁边,一边抽着烟一边皱着眉头想着。这时候小军走了过来,神秘的拍拍陈阳肩膀,示意陈阳跟你自己过来一趟。 “陈老板,我们在第三栋屋子外面划完了标记线,本想着和小六子去屋里坐着休息一会,结果小六子发现了好东西,你过来看看。” “你们发现啥了?”陈阳一边走,一边向小军问道。 这小军命是真好,上一次在工地也是他发现了东西,这次来拆个房子,他又发现了东西,他这辈子适合在工地干呀! 小军表示是什么东西自己和小六子不认识,但是那东西挺大,而且还在地下,外形像头牛,绿迹斑斑的,一看就是旧东西。 什么鬼,为什么自己没错听他们描述,都听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呢,按照小军的描述,自己都可以想到绿巨人了! 当陈云走进屋子的时候,发现这屋子里面有一个地下室,此时小六子正在地下室里,顺着梯子陈阳也走了下来,看到小六子面前的物件时候,陈阳不由吃了一惊。同时也理解小军的描述了,因为眼前这器形,他们根本不可能见过,这玩意叫犀牛尊,可是这造型跟犀牛一点都不搭边。 战国 错金银犀牛尊 眼前这只犀牛,长58.1厘米,高34.1厘米,重13.5公斤,犀牛的形象栩栩如生,犀牛粗眉圆目,立耳长尾,四足为器足,筋肉苍劲,动态稳健,整只犀牛外面一层绿漆,这是自然生成的铜锈色,在铜锈外,有一圈金色云纹。 犀牛尊是一种用来盛酒的器具,在犀牛的背部有一个形似马鞍,可以启闭的活盖,犀牛的腹部是空的,可以存酒,在犀牛嘴的一侧有流,可以往外倒酒。整件器物设计精巧,结构合理、实用。中国古代动物造型的酒尊数量很多,如象尊、豕尊、鸮尊、驹尊、兔尊、鸭尊、龙虎尊、鸟尊等等,而以犀牛为造型的就非常罕见了。 这里是可以打开的 犀牛尊的制作工艺十分考究,犀牛通体布满华丽的错金银云纹,断断续续的金银丝就像犀牛身上的毛,装饰效果十分明显。错金银工艺到春秋中、晚期逐渐兴盛起来,错金银工艺主要包括镶嵌和涂画两种装饰手法,其工艺十分精密细致,用来装饰青铜器,会给器物增添华美之感。 也就是说,这是一只战国时期的青铜犀牛尊! 犀牛是一种珍稀的野生动物,目前仅生存于南亚及非洲,我国境内现在已没有野生犀牛,但是在古代,犀牛却曾大量生存于我国境内,在浙江余姚河姆渡新石器时代遗址就曾出土了犀牛的骨骼。 而且当时犀牛不仅生活在南方,北方也有其踪迹,在安阳殷墟出土的兽骨中就有犀牛。据甲骨文记载,商王武丁狩猎,一次就猎获犀牛 71 头,可见当时犀牛在黄河流域是大量存在的。 因为犀牛皮质坚韧,多被用于制作盔甲,春秋、战国时期,用犀牛皮制成的犀甲是各国武士所渴望的装备。但由于人口的增长,无节制的开发,大量的野生动物被捕杀,犀牛的数量迅速减少。 到了西汉后期,犀牛在中国已经十分罕见了。但是,当时南粤以及西域等地进贡的犀牛在皇家御兽苑中,与狮、象等动物一起被圈养。因此,西汉时期,铜犀尊的制造者一定是按照真正的犀牛形象来做器的。 “陈老板,这是一只什么动物?”小军蹲在旁边,看着眼前的犀牛尊,向陈阳问道。 “这是犀牛尊!” “犀牛尊?”小六子抬头看看陈阳,“陈老板,这......咱们古人做物件,不能形象一点么,这谁能看出是一只犀牛,我还以为是一只硕大的兔子呢!” 陈阳微微一笑,要不是自己之前见过这只犀牛尊,自己也不会认出这是犀牛,毕竟这犀牛跟平时大家见到的太不一样了。 “哥,这是古人用来祭祀的么?” 陈阳微微摇摇头,跟两人解释了起来。说简单点,这是一只犀牛形状的酒壶。它的臀部隆起,尾巴弯成一个倒钩。倒酒时,扣住尾巴,以它的蹄子为支点,缓缓抬起,酒就会从它嘴边的流管倒出。背部的小盖揭开,就是整个酒器的入口。腹部是空的,可以存酒。 “哥,这物件值钱么,都锈成这样了,还能清理出来么?”小军在旁边好奇的看着。 清理?清理出来就不值钱了,青铜器玩的就是这层锈!还有,这只犀牛尊不是值钱不值钱的问题了,这tm是国宝。在国博里面,有一只工艺跟这只一模一样的错金银云纹犀牛尊,是1963年在陕西挖水渠的时候,一位农民发现的。 国博错金银云纹铜犀尊 当时,只有这件器物被孤零零地掩埋在一个土坑里,因为器身没有铭文,身边又没有别的文物相伴,所以铜犀尊的身世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之后当时文物部门,用五十元收走了,后来据专家考证,犀牛尊应当是西汉时期尊贵的礼器,为庙堂、朝廷宫室之重宝,非民间所能享有,具有很高的观赏价值和收藏价值。一直放在国博里面,连展出的机会都很少。 这只最起码看起来像是犀牛 犀牛头部特写 而自己眼前这只,在外形上没有办法跟国博那只比,毕竟国博那只一眼就能看出是犀牛,但眼前这只也绝对大有来历,因为陈阳后世的时候,在小鬼子美协拍卖会上,曾经亲眼见过,就是眼前这只! 第815章 地下室果然有好东西 犀牛尊这种物件,在市面并不常见,就算重生过来的陈阳,在上一世也仅仅在拍卖会上见过几次;青铜犀牛尊更是少之又少,明清时期的拍卖会上倒是见过,但价格并不高;夏商西周,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犀牛尊,除了博物馆里,其他地方你就别想看到了,先不说个人手里有没有,就算有,你也不能卖,只要一现世,就两条路,一个是交给国家,另一个.......让专家鉴定一下真假! 像这种错金银云纹工艺的青铜犀牛尊,全国就一个,反正陈阳回来重生回来之前,就没听说过在哪里又发现一只。如果说青铜器是商周时期的代表,那么错金银就是春秋战国时期,伟大的巅峰创作。 这种工艺相当复杂,错金银工艺是用两种金属,以不同光泽显现花纹的工艺。错金银工艺在青铜饰件上的运用,始于春秋中期,盛行于战国。 一般来说,错金银的制作分为两种方法,第一种就是直接锤制。要先在青铜器外表铸出或錾刻出,图案、铭文所需的凹槽,然后嵌入金或银丝片,锤打结实,再用蜡石将其打磨润滑,利用金属间不同的性质,使二者牢牢结合,凸显器物上预先设置好的图案。 另一种称为涂画法,这是汉代金银错的次要装饰手法,汉代记载这种工艺说:“错,金涂也”,第一步是制造“金汞齐”。古人发现汞,也就是水银,和黄金接触之后,可以将黄金包裹其中,形成金汞混合的金属,古人称“泥金”。 第二步是金涂,用泥金在青铜器的凹槽上涂饰,各种精美的纹饰,或者富含深意的铭文,就逐渐填满了泥金。 第三步就是加热,汞的沸点大概在 356 摄氏度,而黄金熔点在 1000 度以上,只要控制好温度,汞就会从器物表面蒸发,留下金灿灿的图案。 战国秦汉时期,人们愿意在青铜器上錾刻铭文,但是,铭文与铜器的本性没有区别,而且材质相同不易读出铭文的内容,错金银工艺的出现,使铭文变成了华丽的装饰。经过地下千年埋藏,铜器本身已全身覆盖墨绿铜锈,而错金铭文的光芒丝毫不减,熠熠生辉,美轮美奂。 青铜器玩的是那层锈,错金银纹工艺玩的是它在上千年出土之后的惊艳,这也是这种工艺的宝贵之处! 鄂君启金节 战国 安徽省博物馆藏 陈阳在脑海中回忆着上一世在小鬼子那里见过的那只犀牛尊,眼前这只跟那只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如果自己没记错,那只犀牛尊在尾巴的地方有瑕疵。想到这里,陈阳将目光聚集在了犀牛尾巴上,并且示意小六将手电给自己。 陈阳拿着手电在犀牛尾巴上寻找着,小军在旁边噗呲一乐,表示没想到陈老板对屁股这么感兴趣,被小六子拍了一巴掌,明显陈老师在在干正事,他却在捣乱。片刻之后,陈阳就发现了瑕疵的部分,心中深深吸了一口凉气,果然是那只。 “想办法,将这物件弄回去!”陈阳打了一个响指,向两人说道。 小军伸手就要搬,被小龙制止了,现在外面工地上都是人,就这么搬出去,别人指定注意到。不如等他们休息了,找个什么东西罩上,在将东西抬出去。 “陈老板,我觉得现在咱们看看这地下室里,还有没有其他好东西吧!”小六子建议道。 本来地下室就不大,三个人在里面转身还算可以,就这样几人在地下室里找了一圈,除了这只犀牛尊,就是几只破碎的木箱,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物件了,小军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了。 陈阳拿着手电四下照着,突然角落的一个土堆里,露出的半截黑色盘子,吸引了自己的目光,陈阳径直走到角落,用手拽了拽那只碗,并没有将碗从里面拽出来,估计是时间太久了,土堆被压的很结实了。 “小军,去外面找把小铲子来!” 不大一会,小军就从外面拎了一只镐回来,“陈老板,用镐快,你起开,我一镐下去就解决了。” “你是不是傻,”小六子推了小军一把,“你一镐下去,土堆是解决了,里面的东西不也碎了么?” “又不是啥好东西,就是一只黑色盘子而已!” “你见过黑色的盘子么?” 没办法,小军又找了一只小铲子回来,陈阳接过小铲子,蹲在土堆前面仔细挖了起来,不大一会功夫,面前一只黑漆碗出现了。 小军和小六子看着陈阳手里的黑盘子,询问这是什么物件。 “盘子!” 陈阳的回答,让小军和小六子相互笑了一下,谁还不知道是盘子! 当陈阳将这只盘子拿在手里的时候,瞬间就觉得不一般,手头的感觉有质感,而且有一种经历了历史沧桑岁月的感觉,这盘子不一般,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黑漆。 趁着工人们都休息了,小军和小六子将犀牛尊抬上了陈阳的汽车。陈阳开车回到了家里,并没有将犀牛尊从车里搬下来,而是先拿着盘子上了楼,在家里找出松香水,用来浸泡这只黑色盘子。 为什么不用香蕉水,而选择用松香水,那是因为两者是有区别的。 香蕉水的主要成分包括醋酸、杂醇油、硫酸、乙酸、异戊醇等,这些化学成分,很容易将老物件破坏;而松香水则主要由松香油、醇酸树脂以及溶剂组成,它通常作为助焊剂或稀释剂使用,它能将上面的黑漆去除,并不破坏物件本身。 松香水也有不好的因素,这东西长期吸入容易致癌,所以陈阳将泡着盘子的容器,放到了自己的工作间,锁好门,躺到床上搂过方子薇进入了梦境。 直到第二天中午,盘子上的黑漆全部被泡开,陈阳戴着口罩,用手指碰了碰,有一种海绵的感觉,戴上手套之后,开始清理起来。将上面的黑漆清理掉之后,陈阳看着盘子露出本来的面部,不由心里暗暗吃惊。 盘敞口,浅弧壁,圈足。内外满施黑釉,釉色乌黑锃亮,釉面布满银白色油滴状结晶,仿若大小不一的油花点点,如夜空繁星闪烁,又似一滴滴晶莹的油珠,令人目不暇接。 故宫藏 黑釉油滴釉盘 见到这盘子原貌的陈阳先是一愣,随后起身去外面倒了一杯清水和一杯茶水,先将清水倒了进去,银白色结晶愈加明亮,就跟夜空中的繁星一模一样,随着晃动,银白色的结晶忽亮忽暗,让人目不暇接。 黑釉油滴釉盘内部 将清水倒出,陈阳又将茶水倒入,则结晶闪现出金黄色,十分耀眼,充满神奇魅力。 北宋黑釉油滴釉盘! 黑釉油滴釉盘底部 宋代盛行“斗茶”,使饮茶具备了一种超乎止渴作用的风雅价值。宋代的茶叶是制成半发酵的膏饼。饮用前先把糕饼碾成细末放在茶碗内,再沏以初沸的开水,水面沸起一层白色的沫。宋代的茶盏虽有五种颜色,黑釉、酱釉、青釉、青白釉、白釉,但以黑釉茶盏便于衬托白色茶沫观察茶色而受到斗茶者的爱重。宋徽宗也爱好此道,常与臣属斗茶,上行下效,影响很大。宋徽宗讲,“点茶之色以纯白为上真,青白次之,灰白次之,黄白又次之”,徽宗皇帝赵佶对茶盏的要求首先是“盏色贵青黑”“取其焕发茶采色也”。 建窑的黑釉名气最大,他们专门烧制这种供皇室斗茶的黑釉茶碗。黑瓷本是瓷器中最普遍、最单调的一种釉色,而宋人却奇迹般地创造出了结晶釉,如油滴、兔毫、曜变、鹧鸪斑,使黑釉成为一种别具风格的艺术釉。油滴釉作为其中的代表,利用铁元素在釉中产生不同形状的结晶,采用不同的温度和不同的烧制工艺,创作出变化莫测的满天星斗般的油滴效果,一改黑釉的单调与平淡,为黑釉增添了光彩。 宋代建盏存世根本就不多,其中这种带有结晶釉的茶碗更是少之又少,上次在秀才村自己就遇到一只油滴茶盏,这次又让自己遇到一只盘子,自己这运气真是没谁了!啥时候能白捡一只兔毫、曜变那就更好了。 盏、碗、盘,这是三种不同的器具,盏是侈口,弧壁,深腹,矮而小圈足,通常比碗小,口径大概在9到10厘米;碗是敞口,腹由口至底渐收,圈足,口径大,一般在20到30厘米,而且比盏和盘要高;这种黑釉油滴盘,口径在20多厘米,圈足大概在五六厘米,但高度仅仅也就5厘米左右,比盏和碗要低不少。 确定了物件,又清理了一下工作室,打开气窗通风之后,陈阳拿着这只北宋黑釉油滴釉盘来到了客厅,从茶叶罐里抓了一把茶叶,放入盘中,之后将开水直接倒进了盘中。 开水倒进去之后,慢慢开始变了颜色,碗里的油滴从开始呈现的银白色,慢慢变成了金黄色,陈阳兴奋的一拍大腿,心中暗暗赞叹着,还是古时候的皇帝会玩! “盛茶闪金光,入水似星辰!”这评价一点都没错! 就在陈阳美滋滋观赏的时候,宋青云给陈阳打来了电话,“你小子跑哪里去了,我到搬迁现场都没找到你,赶紧过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宋青云找自己指定是因为莲花山的事情,陈阳将物件放好,匆忙离开家驾驶着汽车向搬迁现场赶过去,车后面还有一只犀牛尊,这东西才是最难处理的! 第816章 推牌九 “你小子,这是政府工程,而且你就一个人懂怎么弄,居然还敢在家里睡大觉,能不能上心点!”宋青云见到陈阳来了之后,先教育了陈阳一番,现在说他一顿,总比以后出了问题要强。 陈阳点点头,表示自己昨天在工地待到很晚,自己根本不敢懈怠,“师叔,你什么事这么着急,居然都找到工地来了呢?” “我听说你让振丰和刀疤先去秀才村了,”宋青云将陈阳拉到了一边,递给陈阳一根香烟,小声说道,“你让他们干啥去了?” 我让他们干啥去了,我也不用告诉你呀!陈阳白了宋青云一眼,“他们惹事了,我让他们出去躲躲。” 宋青云朝陈阳翻了一个白眼,就陈阳那点小心思,自己怎么能猜不到,冷笑了一声,“你那点小心思,我能不知道,去让刀疤和振丰做局赢东西去了吧,想从村民嘴里套出来怎么进山,对吧?” 陈阳笑着看了一眼宋青云,这老家伙,“你知道还问!” “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呀,要是没事我去忙去了!” “没事我闲的来找你!”宋青云将一张传真纸递给了陈阳。 陈阳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京城来莲花山的科考队名单,这玩意给自己看干啥,上面的名字自己一个不认识,给我看也没有用呀! “师叔,我又不认识这些人,你给我看这有啥用?” 宋青云指了指文件下面,“谁让你看名单了,别说你了,来的人我都不认识,看下面!” 顺着宋青云手指的方向,陈阳看了过去,上面的内容是,京城的科考队在一周之后出发,出发之后并不是直接去莲花山,而是在江城市停留,之后与江城新闻调查频道记者,一同前往莲花山。 “和新闻记者一起前往?”陈阳疑惑的看向宋青云,“有病吧,带着一群记者进山,还不够他们捣乱的呢,怎么想的?” “最有意思的是,”宋青云抽了一口烟,“京城发出的文件是,和新闻记者一同前往连虎山,而我托朋友打听了一下省台和新闻报社,他们说根本就没有接到通知!” 没有?陈阳听完之后,有些吃惊,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心里当然清楚,“你的意思是说......” 宋青云点点头。 “也不一定吧,会不会还没有接到通知?” 宋青云微微摇摇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提前做好协调工作。你要知道,电视台要是跟踪报道,那需要出动多少人呢?” “记者,摄影,化妆还有什么后勤什么的,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临时调动!” “如果是报社记者跟着,也就是一名或者两名记者,带着相机跟着,文件上可能用一队新闻调查队这个词么?” 陈阳听完点点头,要是这么说事情可就麻烦了,“要真是这样,我们恐怕要麻烦了。” “所以我来问问你,要不要把铺子关几天,咱们把能带的人全都带上!”宋青云向陈阳询问着。 陈阳则表示这样不行,本来就是偷偷进山,要是人太多了,过于招摇,那样就会引起别人注意了。再说了,人多眼杂,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内讧了,岂不是更麻烦。 “我的铺子可以让祝语嫣看着,到时候我带柱子和秦浩峰一起去,他俩我放心。”陈阳抽了一口烟,向宋青云说道。 宋青云觉得陈阳说的有些道理,这一次去的目的是人不知鬼不觉将山里的物件拿出来,如果人去的太多,确实会引起别人怀疑。 陈阳拍拍宋青云肩膀,示意宋青云跟自己来,走到汽车后尾箱,陈阳将后备箱打开,示意宋青云看看袋子里的物件。宋青云好奇的将袋子打开,当看到犀牛尊的时候,邲一愣。 “错金银云纹犀牛尊!” “小子,你这玩意哪里来的?”宋青云回头看向陈阳问道。 秀才村内,刀疤和振丰郁闷的坐在旁边抽着烟,小槐倒是很兴奋,跟几名村民推着牌九。振丰和刀疤按照陈阳的指示,来到秀才村,不但带了不少钱,还带了各种赌具,可偏偏秀才村这地方的人,钟情于牌九,而刀疤和振丰都不精通牌九,只有小槐对牌九那是非常精通。 牌九为一种古老的中国骨牌游戏。起源于宋代,玩法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是相当复杂。 首先将牌背面向上,进行洗牌,随后两张一叠,共砌 16 叠,排成整齐的一列,方便后面发牌。各人先下注,然后由庄家抛骰子(两颗骰子)。依照骰子的点数和,依逆时针方向拍牌,庄家的点数是 1、5、9(依此类推)。每一玩家各分 2 张牌的,也有玩法是各分 4 张牌的。如果是分 4 张牌时,就要分开两组,每组两张。玩家可自行将 4 张牌两两搭配,然後两组牌朝下,点数小的一组放在前面,大点数的一组摆放在后面(比对大小时也要对应前后的)。然后开牌,前后两组分别与庄家前后两组比胜负,两组都大于庄家才算赢,前赢后赢或前赢后赢就是和局,前缓都输即输,大小认定方法与 2 张牌相同,所以配牌必须讲究策略。 牌九大小顺序 天地人鹅,三长四短五杂,算是牌九的口诀,只要记住,上手摸几把,一般都会,但是想玩好,这玩意可不看命,全看配牌,刀疤和振丰就是在配牌上欠火候,所以现在只能在边上看着。 “全杀,不好意思了,各位!”小槐一脸嬉笑着向几家抱抱拳,“今天手气好,别怪我了诸位。” 看着小槐将桌面上的钱都收走了,一位小个子村民显然有些不服气,可自己眼前已经空空如也了,抬头看看刀疤和振丰,“兄弟,在串我点,等我手气上来,一准给你们!” 刀疤抬头看看他,顺手扔了他一支香烟,“得了,你都串多少了?你自己不记得,我可给你记着呢!” “从昨天到现在,你都串了四五万了,”刀疤指着旁边的一只金光闪闪的执壶说道,“你不能把我这当银行呀,压这么一个破玩意,想取多少就取多少呀!” “而且你这破壶,就算按你说的,现在也借你四五了,也差不多了吧!” 振丰在旁边抽了一口烟,点点头,“就是哥们,差不多了。回去张罗点钱,等手气好的时候再来!” “你说你用我们的钱玩开心了,我们还没怎么玩呢!” 振丰一边说话,一边向刀疤使了一个眼神,刀疤从旁边拿起一沓钱,走到男子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兄弟,我摸两把,这一下午净看你们玩了,正好你休息休息,我来两把。” 男人也挺无奈,觉得振丰说的也有道理。人家也是来玩牌的,凭啥平白无故把钱借给自己呀,而且还不要利息,挺够意思了,只怪自己手气太差! 刀疤坐下去之后,小槐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刀疤,刀疤抽出一部分钱,往桌面上一扔,“先来这些,看看手气如何?” 小槐叼着烟卷,微微一笑,分好牌之后,将牌往桌面上一扣,“来,来!别耽误时间,快刀斩乱麻!” 几家将牌掀开一碰,刀疤居然摸到了斧头牌,直接通杀! “哈哈!”刀疤笑着伸手去抓桌面上的钱,同时笑着看向小槐,“完了吧,我手气来了,你把钱给我准备好,别一会又遛了!” 小槐啐了一口,将钱扔给了刀疤,表示根本不是刀疤手气好,坐的是人家大哥刚才的位置,是人家刚才那位大哥手气好,如果你们要把钱借给大哥,这次就是人家赢了! “对,对!”那位村民见到刀疤赢了,“兄弟,你把钱借我,我的风水来了!”说着话,上前就去拉刀疤。 “你tm有病吧!”刀疤瞪了他一眼,“我赢着呢,凭啥把钱借你?你还欠着问我钱呢,我该你的呀!” “你要是想玩,赶紧回去琢磨钱去!” 说完话,刀疤示意大家继续,眼看着刀疤赢了好几把,男人心里越来越着急了,转身离开刀疤这里,向家里跑了过去。不大一会,男人又从家里拿了两只金色的杯子过来,将物件往振丰面前一放,“大哥,再给我拿点钱!” 振丰看着面前金光闪闪的杯子,不由一愣,眼角扫了一下之前他押在这里的执壶,这tm分明是一套呀! 第817章 山洞塌了 看着眼前金光闪闪的杯子,振丰心里暗暗吃惊,看来陈老板没猜错,这村子里确实有好东西。别人拿来的东西,自己可能不认识,但这金光闪闪的杯子,自己可认识,一看就是金子做的,最起码也是镀金的。 结果可想而知,男人还是输,只不过这次输的没有那么多了。小槐的手法非常好,而且手艺相当的漂亮,总体下来是男人输,其余三家赢,而且赢的最多的还不是小槐和刀疤,而是跟男人同村的人。 来的时候刀疤和振丰跟自己说过,在这弄局,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东西。陈老板是干啥的,小槐早知道了,陈老板能设计这样一个局,那指定是东西比钱还值钱,必须用这种圈羊宰羊的手法,否则一旦被村民发现,自己这几个人得被人家全村人打死。 “小槐,”晚上,三人围着桌子,吃着烧鸡,喝着啤酒,刀疤跟小槐碰了一下杯,“你说你有这手法,为啥不自己出去弄个局呢,老这么抽水啥时候是个头呢?” 小槐白了一眼刀疤,“开什么玩笑,我是手艺人!” “我师傅跟我说过,像我们这种人,只能靠手艺吃饭,如果一旦攒局,那一定要倒霉的!” 刀疤听完撇了一下嘴,表示小槐还挺封建,啥挣钱就干啥呗!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来跟着我们,一起给陈老板干活,多好!”刀疤一指桌面上吃的,“小槐,我跟你说,自从我们跟了陈老板,吃喝不愁,而且还没有风险,人家干的都是正经事,稳稳当当过生活多幸福!” 说着话,刀疤将一大块鸡肉添在嘴里,大口嚼着,还没定咽下去呢,脑地傻瓜就被振丰拍了一巴掌,“你tm也知道现在日子不错,那还出现搞事情,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来这地方么?” 刀疤揉揉头,看了一眼振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哥,你整明白了,我和小槐来这,是因为我们帮了梁有才;你来这,是因为你惹了张殿楠,咱们不一样!” “再说了,你不是也因为惹事,才被陈老板发配到这里了么,还有脸说我!” 振丰抓起一把花生米,直接扔向了刀疤,“那怨谁,还不tm怨你!” “怨我啥?” “你要是早跟我说,你跟小槐去帮梁有才了,我不跟着一块去了!那我还能碰上张殿楠么?” 听振丰说完,小槐一口啤酒直接喷了出去,之后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刀疤在旁边眨巴眨巴眼睛,“疯哥,这tm有区别么?” 振丰笑着摇摇头,“没有,就是想怪你,咋的!” “艹!”刀疤嘟囔了一句,“我继续吃肉!” 几人打闹了一会之后,小槐向两人问道,这两天可是收了好几件老东西上了,押出去不少钱了,你们俩到底认识不认识呀? 振丰摇摇头,表示一样都不认识,咱们这些人只负责往上收,等陈老板来了,一看就知道了。 小槐无奈叹了一口气,“二位哥哥,你们都跟陈老板这么久了,就没学点真本事呢?” “这要是弄砸了,让陈老板赔了钱,咱们可咋办?” “不会!”刀疤大手一挥,满手是油手的手,直接搭在了小槐肩膀上,“这不是有你么,要是陈老板发现赔了,你就用你的手法,夸夸把钱收回来,不就完事了么!” “就是,有你在,我们放心,陈老板也放心!”振丰也在旁边笑着说道,“来的时候,陈老板说了,这次全看你,我和刀疤负责配合你。” “小槐,你放开手脚,大点干早点散!” “不能大点干,早点散!”小槐在旁边喝了一口酒,“赌博这东西,大点干确实过瘾。但我们这些手艺人,其实最讨厌的就是大点干!” 出千这种事,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你能赢多少钱,而是你能在不显山不露水中的把钱揣进自己的口袋。三人局,要两家赢,一家输,而且你只能比另外一家赢的稍微多点;四人局最后做到两家赢两家输,这样别人不容易怀疑。 你要是中几十万,几百万的赢,早晚被人盯上,一旦被人盯上,没的就是手,手没了,日后想吃这碗饭就难了! 所以有的局,就算高价请自己去,小槐都不去。那些人太贪了,总想着把人家所有钱都赢过来,小槐觉得出千这种事,就应该细水长流,精打细算,小心驶得万年船! 听小槐说完之后,刀疤看看小槐,“我艹,没想到呀,你还是个惜命的主!” “我倒是不惜命!”小槐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我得等小瞳出来,还有小飞,海子他们,我要是死了,连给他们烧纸的人都没有!” “喝酒!” “对,喝酒!”刀疤拿起瓶子跟小槐碰了一下,“你放心,如有有一天你没了,我指定给你烧纸!” “去你大爷!” “滚,你小子会不会说话!” 面对振丰和小槐的臭骂,刀疤嘿嘿一笑,仰头干下去了大半瓶啤酒。 接连两天,振丰手里又多了几样东西,振丰看着屋子里的物件直皱眉头,自己也不认识这些东西,而且自己也不知道这帮村民谁家还有什么好物件,这得收到什么时候去?还有,陈老板让打听进山的路,自己要怎么跟他们开口呢? 振丰正琢磨着,押金杯那个男人又来了,走进来之后,咧嘴冲着振丰笑了一下,露出满口的大黄牙,“老板,再赚我点钱呗!” “哎呦,大兄弟,”振丰笑了,这家伙真是没够呀,听说昨天小槐让他赢了,这怎么今天又来了? “不是你昨天不是赢钱了么,咋的,今天又没了?” 男人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老板,你再给我拿点,等我赢钱了我再给你。” “拉倒吧,”振丰摆摆手,把头摇的跟波浪鼓一样,“你昨天赢钱了都没还我呢,还有,你押我这,这么多破东西,我都不知道值钱不值钱,我可不敢再借你了。” “值钱,指定值钱!”男人一个劲的点头。 振丰看看男人,无奈笑了一下,“值钱不值钱,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我可跟你说,明天我就要回城里,到时候我带着这些东西找人问问,要是不值钱,你都得把你家房子给我!” 说到这里,振丰瞪了一眼男人,表示也就是因为他拿来的这些东西做工还说的过去,虽然看起来挺破,但做工还挺精美,要不然自己绝不会借给他那么多钱。 “老板,您放心,我的那些东西,可不是一般的东西。”男人凑到振丰面前小声说道,“那都是好东西,一般人弄不出来!” 听到这里,振丰看了一眼男人,伸手递给他一根香烟,“你少来这套,我跟你说,咱们平时喝点吃点抽点,都无所谓,大家在一起玩牌开心就好。” “你这些东西要是偷来或者抢来的,现在赶紧拿走,我可不想到时候跟着你倒霉!” 男人听到振丰这么说,连连摆手,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是偷来或者抢来的,而是自己捡来的。 “你骗谁呢,”振丰听完嗤鼻一笑,“还你捡来的,别说你们这个村子里,就算我在江城这么多年,捡一分钱都难,你还捡来的,谁信啊!” “真的,我不骗你!”男人把胸脯一挺,说起了东西的来路。多年前,村里一个人上山放羊,发现了一个地洞,将洞口挖开之后,发现里面有不少枪支弹药。当时把他吓坏了,回来立即告诉了村长。 村长带着村里一群汉子,来到了那个洞口,带人进去一看,全是小鬼子留下来的武器。 “那个洞挺深,村长带着人一路往里面走,除了枪支弹药以外,还有不少日用品,什么棉服棉被,罐头口粮食啥的,只不过都过期了。”说道这里,男人抽了一口烟,之后继续向振丰说道,“听人说,老村长带着人一路向里面走,中间发现了不少尸骨,走到山洞最里面,有一道锈迹斑斑的大铁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铁门打开,发现里面堆放着不少金条和大洋,还有不少瓷器和金属制品。” 振丰听到这里,这跟陈老板说的差不多呀,原来这山里真有好东西,不过陈老板是怎么知道的呢?振丰脸上的肌肉微微动了一下,随即轻声冷哼一声,“你是真tm能编故事,还枪支弹药,金银财宝!” “你们是不是在大门口,喊了一声芝麻开门,那大门就自己打开了?”振丰一脸不屑看着男人,“在里面发现一盏神灯,用手搓三下,出来一股烟,烟幕里出来一个大胖子,问你们三个愿望,对不?” “不是!”男人摇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振丰,“我说是真的,这事我们村都知道。你看看我们村的路,还有家家那小院,像一般农村么?” 振丰听完想了想,这才微微点点头,“按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跟其他农村不一样。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用山洞里面的东西,才修了路盖了房子?” 男人点点头,表示村里的钱就是这么来的,只不过这么多年,没人说而已。 “我听老人说,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老村长用仅仅用了两件瓷器,就换了好几车吃的!你说,这些东西值钱不值钱!” 振丰看看男人,随即嘴角一翘,“这只能证明那些东西值钱,又不能证明你这些东西值钱!” “还有,要真这么值钱,你们这东西为啥不拿出去卖了?” “你咋知道没卖呢!”男人冲振丰一咧嘴,“那山洞里的东西可卖了不少,要不然哪来的钱修路,哪来的钱盖房子呢?哪拉的钱建度假村!” “可惜呀......” “可惜什么?”振丰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山洞里东西被你们搬空,没有了东西了?” 男人摇摇头,“金条,珍珠翡翠是早就没了,后来就剩下一些破瓷器。老村长去世了,我们这些人也不知道啥东西值钱了。又过了几年,那入口塌了,现在根本进不去了!” 什么塌了?这不是白玩了么! 第818章 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怎么塌了呢?这种地方你们怎么能让它塌了呢?”振丰一时没控制住,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 “那不是我们想让它塌的呀!”幸亏男人没注意,继续抽着烟,有一年下大雨,将洞口冲塌了,村民们也没办法。 振丰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抬头看看男人,“说的跟真事一样,要是真这样,你们把东西拿出去卖了,不能换很多钱么,为啥要跟家里放着呢?” “我们倒是想,可我们不认识呀!”男人两手也一摊说道,“只有老村长认识这些东西,可是老村长死了呀!” “之前有人拿出去卖过,人家就给几十几百,跟老村长卖的不是一个价格,那些城里人指定在懵我们!”男人有些气愤的说道,“后来,我们干脆不卖了,就放在家里放着,等到钱大蛤蟆的儿子读完大学回来再说!” “你们卖东西,跟他儿子上大学有什么关系?” “他儿子学的考古专业,他儿子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是我们一村子人凑出来的,等他学成,回来就认识这些东西了!” 我艹!振丰听看了一眼男人,这秀才村是一帮什么人呀!tmd,为了自己不上当受骗,居然全村供出一个人去大学学考古,妈蛋的! “哈哈!”振丰听完笑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到最后不还是没办法证明你这些东西么?” “老村长死了,洞口塌了,村里没人认识物件,哼,”振丰一撇嘴,“换做是你,你信么?” “你是不是看现在封山了,在这跟我编故事呢!” “哎呦,老板,我真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男人看到振丰不信,有些着急了起来,“不信,你可以去村里打听一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正说着话,一位中年汉子,上身穿着跨栏背心,下身穿着一条大裤衩,脚底下踩着一双全是泥的懒汉鞋走了进来,进门见到男人,不由一愣,“李老五,你咋在这呢?是不是又输了?你那手气不行,就缓缓。” “鲍瞎子,你别管我,你来干啥来了?” 鲍瞎子抬头看了一眼振丰,咧嘴一笑,“我听说老板这用东西能换钱,最近手气不好,想着凑点钱,倒到手。” 说话间,鲍瞎子将手里抱着的瓶子放到这里桌面上,说想用瓶子做抵押,换几千块钱。 “看看看!”旁边的李老五用手一指桌面上的瓶子,“老板,这都是山洞里搬出来的,不信你问他?” 鲍瞎子看了一眼李老五,嘴巴动了动,看意思是不想承认,但一想自己也得靠东西抵押钱,于是话没说出来,也没点头,也没摇头,算是一种默认。 振丰算是看明白了,这秀才村里的东西是真不少,于是皱着眉头想了想,又抬起眼皮看看两人,随后从包里掏出两万,扔给一人一万。鲍瞎子接过钱,冲着振丰咧嘴一笑,转身就要走。 “记着点,赢钱了把钱还我,我可不要你这么破东西!” 鲍瞎子点点头,转身出去了。李老五拿起桌面上的钱,跟振丰打了一声招呼,也想起身出去继续耍钱,被振丰一把按住了。随后振丰又掏出一沓钱拍在李老五面前,“大兄弟,多给你拿一沓,咱俩商量件事。” “啥事,你说就行了!”李老五嘴上说着,眼睛一直盯着钱。 “晚上带我去山上看看,你们这么一说,把我好奇心勾起来了,行不?”振丰凑近李老五,小声问道。 李老板皱着眉头看看振丰,又看看桌面上的钱,“老板,你去了也没用,洞口都塌了,你咋进去呀?” “再说了,这封山了,你没看都有武警把守么,我可进不去。” “真进不去呢?”振丰微笑着问道。 李老五摇摇头。 “真不能带我去看看呢?” “老板,不是不带你去,是真进不去!”李老五肯定的说道。 “行,那你去吧!”振丰松开了手,依旧将那沓钱扔给了李老五,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李老五揣着两万块钱,笑着起身向外走,正好刀疤推门进来了,一眼看到李老五手里拿着钱,直接伸手将他拉住了,“别去耍了,外面来了个狠人,连赢好几把了!” “真的假的,那我更得去看看了!”李老五说完,兴奋的拿着钱跑了出去。 看着李老五出去了,振丰向刀疤询问起什么情况。 “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两个人,开始一切都挺正常的,到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连续赢小槐七八次了,小槐觉得不对劲,让我过来喊你出去看看。”刀疤示意振丰,跟自己去看看。 赌桌前,由平常玩的牌九,已经变成了扑克,玩的是扎金花。这玩意简单,而且输赢也大,平日里村民倒是不懂这玩法,可今天奇怪了,下午时候来了两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上来就说要玩扎金花,小槐也没在意。 开始时候一切都还挺正常的,可到了后面,小槐觉得不对了,好像两人能看到自己手里牌一样,人家比自己牌面小,直接就齐了,只要比自己大,人家就一顿加注。本来小槐是准备上手法的,但边玩边琢磨不对,试探了几次,小槐证明了,他们俩知道自己手里是什么牌,而他们用了什么手法,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小槐索性将手里的钱都输出去了,以没钱为借口,暂时下来站在旁边看,可无论怎么看,自己都没看出他们用的什么门道,难道遇到高人了? “啥情况?”振丰来到小槐身边,小声问道。 小槐微微摇摇头,示意振丰看着。振丰看了半天,也看出问题了,这两人指定是出千了,可是连小槐都没看出用的手法,他就更不知道了。这tm要命了,他们要是赢一天走了还好说,要是让他们这么一直赢下去,那可是要出事情了。 振丰示意小槐和刀疤先离开,三人离开了屋子,一路向后山的方向走过去,振丰向小槐问道,“你没给他们上手艺?” “没敢,”小槐依旧皱着眉头琢磨着,“没看出人家用的什么手法,不能乱上手艺,万一被人家看出来,那不是废了么?” “可他们用的什么手法出千,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刀疤在旁边叹了一口气,看看小槐,“你要是都看不出来,我和疯哥也一定看不出来了,哪冒出来的家伙,看着不像村里人呀!” “不是村里人,也是来度假村玩的。”小槐在旁边边想边说道,“有个村里人说了,他们来一帮人,听说这有赌局,这两人就来玩玩。” “过路的神仙,要不停两天看看?”振丰边抽烟边向两人说道。 小槐摇摇头,听村民说,在度假村订了十天的房间,估计一时半刻走不了。 “十天,咱们要是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手艺,裤衩子都得输没喽!” 这tm真是要命了,振丰也皱起了眉头,挺是挺不过去了,“晚上我和刀疤去摸摸他们什么来路,小槐你继续盯着那两人,就在旁边看着。” “还有,从今天开始别往外借钱了,没摸清情况之前,借多少搭多少!” 晚饭时间,振丰和刀疤也到了度假村吃饭,打听到了订房间这帮人,大概七八个人,有一个女人,其余的都是男人,那女人看起来是个领导,听度假村老板说,好像是什么公司出来游玩的。 “我去,狠人呀,一个娘们七八个男人伺候着,厉害呀!”刀疤听在旁边嘀咕了一句,“疯子哥,要不我豁出去了,给她来个美男计!” 振丰踢了刀疤一脚,瞪了他一眼,都啥时候了,把心思用在正地方。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从对面走过了一帮人,一个女的走在最前面,个子不高,身材极为出众,一头长发,两只眼睛水汪汪的,跟会说话一样。抹着大红嘴唇,脚下踩着一双高跟鞋,一走路来回晃着胯。 “桃花眼,鹰钩鼻,嘟嘟嘴唇让人迷;蜜桃臀,水蛇腰,一走三晃真风骚!”刀疤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顺口说了一句。 “艹!”振丰笑着瞪了他一眼,“你tm啥时候还会吟诗了!” “淫诗我一直会!”刀疤呵呵笑了一下,“哥,这事交给我了,我绝对搞定!” 交给你就交给你吧,反正现在手里也没人用,“我希望你真的搞定,而不是去搞腚!” 刀疤冲振丰笑了一下,之后拍拍胸脯直接向对面走了过去,只不过没走到对面女人面前,而是站在她不远处,看着墙上的画,想着用什么办法接近女人。就在这时候,女人反倒起身走到了刀疤身后,抬手拍拍刀疤的肩膀,嘴角淡淡一笑,“这位先生,我们是第一来这里,也不知道当地有什么好吃的,你能帮我们介绍一下么?” “可以,当然没问题!”刀疤冲着女人咧嘴一笑,“他家这度假村,我每年都得来上几次,我跟你说......” 振丰看着女人紧紧挨着刀疤的身体,时不时女人还用手捂着嘴发出笑声,这tm谁是猎物谁是猎人呀?刀疤呀刀疤,你可别陷沟里去! 第819章 哥,我想先抗个日 “你让振丰和刀疤去打前阵,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宋青云和陈阳在一家酒馆里,一边吃饭一边谈论着,“你没问问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陈阳轻轻摇摇头,表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振丰做事有分寸,如果真有好消息,他就会给自己打电话。陈阳向宋青云询问都准备了什么,最近自己可是在忙着历史建筑迁移的问题,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准备进山的东西。 “师叔,你不会没帮我准备吧?” “放心吧,”说道这里,宋青云就羡慕的看了陈阳一眼,这小子命也真是够高的,第一次八里铺地理挖出了青铜方尊,这次历史建筑搬迁,又在屋里的地下室,发现了错金银云纹青铜犀牛尊,两件天价的宝贝,都入了他的口袋,这狗屎运,上哪说理去! “我买了一台货车......” “等会!”陈阳听到宋青云买了一台货车,伸手打断了宋青云,一脸错愕的看着宋青云,“师叔,你说啥,你买了台货车?” “你这是准备了多少东西,你是准备在哪里扎根发芽,迎接自己的第二春么?” “滚蛋!”宋青云用拿着筷子的手,敲了陈阳脑袋一下,“图书你得准备吧,各种文具你得准备吧,孩子的衣服,鞋你的准备吧,这还没算咱们吃的喝的用的,不买台货车,咱们拉的下么?” 听宋青云这么一说,陈阳瞬间明白了。自己跟宋青云是以为农村盖小学的名义去秀才村的,那自然得拿出点诚意来,这些图书,文具那就是两人的开路工具。想到这里,陈阳笑着向宋青云竖起了大拇指,“师叔,厉害,我都没想到!” 宋青云跟陈阳算着账,光图书自己就买了上千本,那铅笔画都是自动的,按一下咔嚓就弹开了,里面还带钻笔刀,“哎呦,我tm上学的时候都没用过这么好的东西,现在孩子真幸福!” 陈阳抬头看了看宋青云,嘴角翘了起来,宋青云这次可是出了大血,这一堆东西,指定不少花钱。 宋青云点点头,强烈表示这次自己可得分点好东西,要不然搭的钱太多了。陈阳表示没有问题,要是没遇到什么好物件,自己就把青铜方尊给他。 “你给我滚,我要那破玩意干啥?你咋不说把吴邦佐那只炉子给我呢?”宋青云一脸不满意的看了陈阳一眼。 “你说青铜方尊是破玩意?” “是!”宋青云看了陈一眼,“那玩意放在博物馆里算好东西,在你我手里有啥用?” 说道这里,宋青云四下看了一眼,“不能光要值钱的,还得能变成钱的那种物件。像你手里这两件青铜器,确实稀有,可是有什么用?摆在家里占地方,转手就是问题,不实际!” 陈阳瞟了宋青云一眼,轻声哼了一下,“师叔,你说的我理解,可就算不是青铜器,要是碰上汝钧官哥定,你舍得卖?” 宋青云想了想,“汝窑就算了,我手里有,定窑我二大爷手里有,要是哥窑的话,你一定得让给我,你都有一件了,我还一件没有呢!”说完这句话,宋青云看看陈阳,自己都笑了,整的两人像小孩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最好是大明的物件,不但价格高,而且还极容易出手!” 两人边说边吃着,吃完之后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振丰的电话打过来了。 “陈老板,有两件事得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电话里传来了振丰的声音。 振丰将李老五跟自己说的事情,跟陈阳说了一遍,当听到山洞入口已经塌方的时候,陈阳微微皱起了眉头,这真要是塌方了,那可难办了,靠人将洞口挖开那可是需要不少时间,但听到振丰说已经收了好几件东西的时候,陈阳还是比较高兴的。 “陈老板,第二件事有些蹊跷,秀才村昨天下午来了一帮人,”振丰拿着电话跟陈阳说着,“带头的是一个女的,大概有七八个人的样子,刚才刀疤跟那个女人搭个上了,其他的都没有发现问题,但有一点我和刀疤觉得不对劲。” 面对陈阳的询问,振丰将大哥大递给了刀疤,刀疤将事情说了一遍,这个女人吧,长得是真漂亮,身材也完美,可有一点让自己觉得不舒服,就是她说话太正规了,简单点说,就是有点像小学的时候学拼音。 “你的意思是......”陈阳拿着大哥大琢磨了一下刀疤说的意思,“她说话没有地方口音,是普通话呗!” “陈老板,咱们说的叫普通话,她说的那个根本就不叫普通话,那都可以算是课本读物了!”刀疤在电话另一端笑着说道,“给你举个例子,我向你问一道菜好吃不好吃的时候,我是不是得问,这菜好吃么?” “可她不是,她说的是:这道菜有好吃呢?记住这个呢字,发音不是尾音,而是呢的完整拼音!而且,每当遇到么,呢,吧这种尾音的时候,听着非常奇怪。” “她说的要是普通话,那她的普通话可真是太普通了!” 这道菜有多好吃呢?陈阳听完琢磨了一下,突然在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是小鬼子电影里的一个画面,一个女人蹲在地上,脸上带着微笑,张开嘴,“太郎,变大了呢!” 不会是tm小鬼子吧!想到这里,陈阳脑袋激灵一下,“刀疤,你把那个女人的相貌跟我形容一下?” 刀疤眯着眼睛,脑海中回忆着女人的相貌,对于女人,刀疤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可以将每个细节都形容出来,尤其说道女人屁股的时候,“对了哥,她那个腚,就是你跟说起过的那种蜜桃臀,啧啧!” 陈阳听刀疤描述完,眼前不由一亮,这女人自己见过呀! “刀疤,你先别啧啧了,你们好像遇到小鬼子了!” “啥玩意?”刀疤听完蹭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瞬间变的严肃起来,转头看着振丰和小槐,“哥说,咱们可能遇到小鬼子了。” “没错,如果刀疤形容的不错,我记得这女人是井上彦一身边的女秘书,”陈阳眯着眼睛回想着说道,“在马达尔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一次,应该不会错!” 坐在陈阳对面的宋青云,听完陈阳说的,脸上也瞬间变了颜色,紧皱眉头,这要是让小鬼子捷足先登,那自己可就白白忙活一场了。最关键的是,这么多年好不容有这么一个线索,要是这样断了,怎么向自己二大爷交代呀! 陈阳通过大哥大,隐隐约约听小槐说了一句,怎么着,咱们钱被小鬼子赢去了?当陈阳询问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小槐遇到的事情。小槐的扑克牌,小槐发的牌,居然对面知道小槐手里是什么牌,而且凭小槐的本事,居然一点看不出来,陈阳听完也皱起了眉头。 自己对赌博是一窍不通,而且小槐绝对是这方面的高手,他都看不出来,那只能说明小鬼子比小槐还厉害,这可难办了。 “什么扑克牌?”宋青云在旁边抱着肩膀,好奇的问了一句。 陈阳将事情经过简单向宋青云说了一遍,宋青云听完嘴角一边微微翘了一下,示意陈阳将大哥大给自己,“雕虫小技,咱们老祖宗玩剩下的东西,叫小槐听电话!” “你去找今天用过的扑克牌,专门找qka这几张牌,之后仔细看扑克牌的边,一定有用指甲盖留下的痕迹。” 扑克牌一般用完就扔了,小槐飞快的去外面翻找扑克牌,陈阳向宋青云问起这是什么意思。 宋青云拿起一只筷子,用手指甲在上面狠狠按了一下,将筷子轻微的印迹展示给陈阳,“将指甲盖剪一个小口,自己抓到大牌型的时候,利用指甲盖在牌的边缘留下几号,等把大部分大牌都做好了几号,通过看扑克牌上的记号,就知道你大概是什么牌面了。” 几分钟之后,小槐抓着几张扑克牌回来了,兴奋的在大哥大里面向宋青云说着,果然跟宋青云猜的一模一样。 “这帮小崽子,用我的扑克牌做记号,我tm怎么就没想到呢?”小槐一边说还一边狠狠拍了自己脑袋几下,“这tm手法会的太多也不好,我总以为是多么高明的看牌发牌手法,没想到这么简单,宋老板,多谢你!” “你知道怎么破么呢?” 小槐嘿嘿坏笑了一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这次我让他们把裤衩子都留下!” 大哥大交到了振丰手里,陈阳的意思是,如果能让李老五带他进山探路,那是最好不过的;如果不行,就等自己过去之后再说,目标还是村里人手里的物件;其次要注意那帮小鬼子的动向,但不要打草惊蛇,不要暴露自己,一切都等自己过去再说。 振丰拿着电话听着,不住的点着头,刀疤在旁边眼珠转悠了几圈,随后凑近了大哥大,一脸坏笑着说道,“哥,我想先抗个日 !” 第820章 我可以陪你从日落看到日出 既然小鬼子都已经到了莲花山了,宋青云和陈阳这边也要加快速度了,两人商议了一番之后,分头去准备。当天晚上刀疤早早就睡下了,振丰很好奇,这小子居然睡这么早,直到第二天早上,振丰才明白,刀疤这家伙是在准备接近那小鬼子女人。 “我说,你还真准备去抗日呀!”小槐在旁边笑着看了一眼刀疤问道。 今天的刀疤跟平日不同,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索,金链子也摘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套运动装,上身是一件紧身的运动背心,下身穿着一条运动短裤,很明显这短裤偏小,将刀疤某个部位勒的鼓了起来,加上一双小白鞋。 “那是,咱说干就干!”刀疤咧嘴嘿嘿一笑。 “嘿,”振丰在旁边看着穿着别扭的刀疤,“我说,就算你要去勾搭人家女鬼子,咱能不能别自己受罪,你多大不知道么,勒的不遭罪么?” 刀疤白了一眼振丰,“你不懂,”说着话,刀疤还故意跳了几下,看着随着自己跳动,晃悠起来的鼓位置,非常满意,“我要让她......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就是想上来,还不好意思,叫什么来的?” “永远都得不到的肉棍!”小槐在旁边坏笑着说道。 “不是,人家那词可文雅了,我听陈老板说过几次,怎么在嘴边上想不起来了呢?”刀疤仰头琢磨着。 “我知道你说的啥意思,”振丰在炕上点燃了一根香烟,“就是想要,之后脸上还不好意思,她半推半就,你就可以霸王硬上弓,对不?” 刀疤听完点点头,表示反正就是这个意思,说完之后,刀疤推开大门,开始围着村子跑起步来。 小槐站在窗户旁边,看着慢悠悠跑步的刀疤,不由噗呲一笑,“这么多年真不知道,我刀疤的屁股这么性感,哈哈!” “振丰哥,你说我刀疤哥抗日能成功么?” 振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反正换了我,我可不敢照亮。这要是弄不好,抗日没得手,在让人家把棍撅了,那这辈子可就废喽!” “哈哈!”小槐仰头一笑,看着刀疤渐渐消失的背影,从炕上爬起来,“行了,我刀疤哥都去抗日了,我也得准备准备,今天好好收拾收拾小鬼子,必须让那俩小鬼子把裤衩子留下来!” 振丰瞟了一眼小槐,这小子,怎么对人家裤衩子这么热衷呢? 很快刀疤跑步的身影就被女人发现了,看着刀疤跑步的样子,女人不由嘴角上翘了起来。这家伙还挺有意思,是要对自己用美男计么? 其实昨天振丰和刀疤出现的时候,女人一眼就认出了两人,当时心里也是一愣,没想到陈阳的人居然早就来到莲花山了,只不过不清楚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如果跟自己的目的一样,那是不是他们现在已经得手了。 女人伸手将窗帘拉上,随即换了一身衣服,也出来跑起了步,不大一会,就跟正在跑步的刀疤相遇了。 “这么早,段小姐,”刀疤见到女人之后,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你也挺早,金先生,”女人跑到刀疤身边,和刀疤并肩跑着,“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一起跑步的人。” “段小姐,我姓靳。”刀疤笑了一下,“跟进去的进发一个音,我这个人就喜欢运动,各种运动都喜欢!” 刀疤一边跑着一边笑着看着女人,小白兔,白又白,欢天喜地蹦起来,哈哈! 跑了几圈之后,两人额头上都布满了汗水,刀疤心中暗暗琢磨了一下,这女人真不简单,跑了这么多圈,她居然气都不大喘一下,这体力是真好呀! “靳先生,你额头都是汗水,我帮你擦一下吧。”刀疤正想着的时候,女人笑着拿出一张纸巾,示意刀疤自己帮他擦下汗水。 “那个......这多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就行。”女人的举动,让刀疤瞬间还有点不适应,从女人手里接过纸巾,顺手在额头上擦了一下。 “靳先生,你来了几天,有看过这里的日出么?” 日出?我看个屁的日出呀,哪天不是太阳晒屁股了我在起来! “看过!”刀疤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这里的日出可漂亮了,当太阳缓缓升起的时候,阳光照在那些树木上,你看着日头一点点头山的背面出来,整个山峰都是一片金黄色,老好看了!” 你大爷的,幸亏小时候背过一篇关于日出的课文,要不然自己还真编不下去! “是么?”说到这里,女人微微叹了一口气,“可惜,我还有看过这里的日出呢,要是能看上一次就好了。” 刀疤侧头看了一眼女人,女人细腻的皮肤,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刀疤不由自主的舔了一下嘴唇。 “相比日出,我更喜欢日落,落日的余辉洒在树枝上,余辉将树叶照射透,露出一片片火红的颜色,日头一点点爬下山坡......”自己会背日出,反过来不就是日落么,我真是个人才! “真的么!”女人听刀疤说完,脸上浮现起兴奋的劲头,“听你这么一说,简直好美呀!如果能有个人陪我看日落就好了,想象一下,落日的余光洒在两人身上,映出美妙的轮廓,多美呀!” “那还不简单,”刀疤冲女人一笑,伸手拍拍自己的胸肌,“我可以陪你从日落,看到日出!” 女人听完脸上一红,微微低下了头。几分钟之后,女人侧头看向刀疤,“靳先生,你来这里做什么,是出来散心么?” 刀疤把胸脯挺了一下,“不,我们是来这里盖小学!” 盖小学?女人听闻,微微一愣。 ...... 下午,刀疤在屋里炕上补觉,小槐在外面继续和那两名小鬼子玩着扑克牌,看着两人在牌边留下的印迹,小槐心里暗暗一笑,顺势在手中的扑克边上,也掐了一个同样的记号。几轮下来,两名小鬼子有些发懵,怎么带记号的牌这么多了。 “呦西!”看着手里的三张a,一名小鬼子心里暗暗窃喜起来,再看向小槐和另一个人放在桌面上的牌,小鬼子将面前的一千块往中间一扔,“一千!” 另外一个人摇摇头,不由叹了一口气弃牌了。轮到小槐的时候,小槐抬头笑了一下,将一千块扔到了桌面上,“给你一千,之后再加两千!” 看着小槐桌面上的牌,三张牌一点记号都没有,小鬼子心里笑了起来,自己手里可是三张a,你还能有我的牌面打! “跟两千,再加两千!” “跟两千,再加四千!”小槐抽了一口烟,将钱扔到钱堆上,笑着抽了一口烟。 ...... 转眼间,桌面上的钱就已经有几万了,小鬼子觉得差不多了,“这是两万,我再加四万,开你!” 小槐嘴里叼着烟圈,将四万块扔到了钱堆上,示意开牌。围观的人见到玩到了这么大,不由的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一群人屏住呼吸,当小鬼子将三张a翻开的时候,不少人纷纷捂脸,这完蛋了,人家是三张a,这小子这下输惨喽! “哈哈,三条枪,不好意思了。”说着话,小鬼子笑着就要收桌面上的钱。 “等会!”小槐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冲着他笑了一下,“我还没亮牌呢,你着急什么!” 小槐一张张翻开了牌面,一张2,一张3,一张5,235专克豹子! 扎金花手牌中,豹子牌及三张相同的牌,且三张a是豹子牌型中最大的牌,但偏偏235却可以吃掉包括三张a的任何豹子牌,在有豹子牌的对局中235是最大的,但是相对而言,235也是最小的牌,没有人敢用235去搏。 基本上就算拿到235,也没人会留着。235碰豹子,那几率小的可怜,任何一组散牌型,比235中的5大,哪怕是236也能吃掉235。235只针对豹子,谁tm没事拿最小的牌去搏对手是豹子,那不是疯了么! “我艹!”所有人见到235将豹子a吃了,不由的发出阵阵惊呼 “怎么可能!”小鬼子见到小槐翻开的是235,当时瞪着眼睛就站了起来,“这绝对不可能,你作弊,我要验牌!” 听到小鬼子要验牌,旁边的李老板打起了抱不平,“喂,年轻人,这牌是你自己发的,人家除了自己的牌,连牌都没碰,你怎么张口就说人家作弊呢!” “就是,赌牌看人品,做人要诚实点,输了就是输了!” “对呀,我们大家都在边上看着呢,这就是运气牌,人家博中了,有啥的!” 小槐在旁边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激动的都要流下眼泪了,秀才村的人太朴实了,简直太好了,现在感觉自己满身罪恶感,自己怎么能骗这么老实的村民呢! 想到这里,小槐向大家摆摆手,“没事,既然人家有怀疑,就让人家验一下,毕竟这金额这么大。”说完话后,小槐伸手示意小鬼子验牌。 小鬼子拿起桌面上的扑克牌,一张张对着,除了桌面上的牌,扑克牌一张不少,一张不多,不由愣在了原地。 “怎么样,牌多么?” 小鬼子摇摇头。 “那牌少么?” 小鬼子皱着眉头再一次摇摇头。 小槐将两只手臂抬起来,向大家示意,“我穿的是短袖,根本没地方藏牌,”随后小槐站起来,将衣服掀开,示意自己身上也没有藏牌,转头冲着小鬼子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今天我运气好,让我博中了,抱歉了!” “我们再来!”小鬼子有些不服气,瞪着眼睛看着小槐说道。 小槐一边嘴角翘了一下,指指他的桌面,示意他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就那么几张钱,连底都不够,要是想继续玩,先筹钱去。小鬼子表示自己就是来这里玩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能不能先欠着。 “朋友,”小槐听完笑了,“赌桌上的事,赌桌上了,你这先欠着可不行。” 李老五在旁边笑了一下,“这有个老板,他有钱,你要是真想玩,倒可以先跟他借,不过你得有抵押的东西。” “真的么?”小鬼子瞬间来了精神,只要有钱让自己继续玩就行,“他在哪里?” 在李老五的指引下,小鬼子找到了振丰,振丰向他说明了,钱可以借,而且没有利息,但必须有东西做抵押。 “你要是有东西,就拿来看看,要是没有,就别开口了。”振丰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小鬼子,他能有什么东西抵押,就算有也绝对不是什么好物件。 “我可以押这个!”说着话,小鬼子从身后抽出一把短刀,直接拍在了桌面上,振丰一下就坐直了身体。 第821章 南宋金银器 “你这是啥意思,你吓唬我呢!”振丰站起来,指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小鬼子喊道,“我告诉你,老子可不是吓大的,在这里嘚瑟一下,信不信我给你扔大山里面喂狼!” “不,不,先生你理解错了。”小鬼子摆摆手,“这是我家祖传的一把短刀,我把它押在这里,等我赢钱了之后,再回来取,如何?”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振丰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小鬼子,还tm先生,说话还挺文明的,做事却一点都不讲究,“你这破刀能值几个钱呀?还祖传的,你祖上是屠夫吧!”振丰伸手拿过短刀,将刀拔出来,边看边说着。 小鬼子瞪圆了眼珠子看着振丰,默默攥了几下拳头,“不是,我爷爷是铁匠!” 借了小鬼子五千块钱,小鬼子还挺高兴,转头又出去玩去了,不到半个小时,小鬼子耷拉着脑袋,默默走出赌场,不用想又都血本无归了。 “远藤,你把你爷爷的短刀抵出去了,现在怎么办?”另一名小鬼子,看着无精打采的远藤问道。 远藤回头看看振丰等人所在的房子,拍拍同伴的肩膀,“不用着急,等我们找到这山里的东西,到时候私藏几件,回来将刀换走就可以了。” “可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山呢!” “我估计也就这两三天,”远藤向同伴说着,“我昨晚听到伊知小姐跟井上先生通话,这两天勘察好了地形,我们就要进山了。” 两天之后,小鬼子的几个人开始向大山的方向摸了过去,而李老五也带着振丰,从一条别人不知道的地方,慢慢向山里走了进去。李老五又将手里的两万块输光了,这次他开出了条件,只要振丰跟自己拿五万块,自己就带振丰进山。 李老五明白振丰要干什么,“老板,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您在江城一定是个社会大哥,这是遇到事情了,躲在我们秀才村了,对吧?” 振丰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笑了一下。 “我跟你说,带你进山没有问题,反正那洞口是塌了,你日后要是能想办法进去,那是你的本事。”李老五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但咱们事先说明白了,里面那些枪支弹药啥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可不敢保证还能响。” 振丰听完心里暗暗笑了一下,这家伙是以为自己要把里面的家伙倒腾出去。不过他说的也对,如果真有好用的,拿几把出来,也不是问题。 “你放心,你只要把我带到位置,其余的都不用你操心,”说着话,振丰从包里掏出五沓成捆的钱,“到时候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就在两队人都开始向莲花山摸索过去的时候,京城的考察队也到了江城,在江城稍作休息之后,准备两天后也向莲花山出发。陈阳和宋青云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东西,将准备的东西都装上货车,柱子开着货车,陈阳和宋青云开着轿车,也准备向莲花山出发。 当得知井上彦一的已经到了莲花山,陈阳做了一个调整,将铺子交给了祝语嫣暂时打理,自己带上柱子和秦浩峰一同前往,同时还调集了振丰手下空闲的小弟,又装了一大车建筑材料,一同开向莲花山。 从江城到莲花山,有国道可以走,速度并不慢。大家早上出发,加上中间休息的时间,等到了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就已经快到秀才村了。离开国道,三台汽车直接奔向秀才村,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早有一帮人在旁边等着了,看到汽车过来,瞬间人就围了上来。 领头的是,一位年纪大概在五十多岁的男人,见到宋青云和陈阳从汽车上走下来,急忙上前紧紧握住宋青云的手,“您就是宋老板吧,这次可真是太感谢你了!” “感谢你们来帮我们盖学校,我替村里的孩子谢谢你们!” 村长热情的握着宋青云的手,仔细打量着宋青云,“不过我看你们二位,怎么这么眼熟呢?” “老村长,你这就不认识我们了?”陈阳在旁边笑嘻嘻的说道,“你忘记了,前几个月我们来过你们的度假村,你还记得那流血的貔貅么?” “哎呦,是你们呀!”提到那只貔貅,老村长猛然想起来了。 宋青云表示,上次自己来这里玩了一趟,觉得这里非常不错,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学校,这不是耽误孩子们学知识么,于是回去就跟上面相关部门商量一下,由自己出资,在秀才村建设一所学校。 “老板,你真是好人呀!”村长紧紧握着宋青云的手,“我代表全村人感谢你们,咱们进去说话!” 宋青云表示还要麻烦村民,先将车里的物资搬下来,自己这次没带太多东西来。当村民从车里将物品卸下来的时候,看到上千本图书,各种文具用品,还有不少儿童衣服和鞋,村民们不由喊了起来。 “哎呦,宋老板,你帮我们建学校,我们就很感激了,还帮我们准备了这么多东西,这......” 宋青云摆摆手,表示这都是自己应该做的,总不能学校建起来之后,学校里面空荡荡的,连图书课本都没有吧! 在村民的帮助下,一卡车东西一会就卸完了,另一车里面都是建筑材料,搬运起来有些麻烦。宋青云和陈阳拿着自己的东西,在村长的带领下,一步步向秀才村里面走过去。 宋青云在前面走着,陈阳在后面跟着,陈阳一路上一直奇怪,宋青云带了一个硕大的帆布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的什么;还有一只长条的木箱,木箱不大,大概一米多长,而且看起来挺浅的,要是准备用来装古董的,那也太浅了,也不知道师叔到底带了什么。 宋青云示意陈阳和柱子,将自己的东西带到住的地方,自己去和村长商量一下建学校的事情。陈阳和柱子还有秦浩峰,直接找到了振丰住的地方。 到了地方,却发现只有刀疤和小槐在。刀疤见到陈阳和柱子几人,顿时兴奋了起来,将几人拉到了里面的房间,“哥,柱子,你们总算来了!我都要在这地方憋死了!” 陈阳将东西放好,看看刀疤,不由笑了一下,“你小子还能憋死,你不是抗日么,进展怎么样了?” “放心吧,”刀疤一拍胸脯,“已经摸熟了,再过几天,准能拿下!”刀疤一脸得意的说道,“她说了,等找个时间,让我陪她看完日落再看日出!” 秦浩峰坐在旁边笑着看了一眼刀疤,“刀疤哥,整的挺浪漫呀,又看日落又看日出的,我看你想的是进进出出吧,哈哈!” 几人纷纷大笑,陈阳也在旁边笑着,想指着刀疤从女人那里摸到情报,那是根本不可能呢!能在井上彦一身边的女人,那能是一般的女人么,说不定这女人还想着利用刀疤一下呢! “行了,先不说别的,让我看看你和振丰这些天都弄了什么好东西,”陈阳递给刀疤一支香烟说道,“对了,振丰哥呢?” 经过刀疤一番解释,陈阳知道李老五带着振丰进山了,看来振丰进行的挺顺利的,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刀疤在炕席下面摸出一把钥匙,随后打开了炕琴,示意东西都在里面,让陈阳自己过来看。 陈阳爬上炕,看着炕琴里面的东西,其他的东西还没仔细看,一件金色的物件瞬间吸引了自己的眼球,那是一只葫芦形状的金壶。 南宋 年年有余金执壶一把 葫芦型金壶,从盖子到圈足,满工装饰,以立体纹饰为主。葫芦的上下两个球部应该分开制作,再焊接而成,但在连接部却看不见焊接留下的痕迹。壶身上的荷花和鱼都栩栩如生,说明金银锤揲技法非常成熟。 这是上下两部分分开制作,在链接在一起的 金壶的流,在起始部分是一个张开口的龙头,显得立体,生动。看到这里,陈阳心中暗暗一惊,将金壶拿出来之后,后面还有两只金色的杯子,索性将几样东西都拿了出来,放在炕桌上仔细看着。 壶身细节 配套的两个金杯居然采用了立体纹饰、镂空、双层三种工艺,双层器,立体纹饰较为常见,镂空的做法一般多见于首饰类金银器。而这对金杯,将此三种优秀的金银器制作工艺集中在一件器物上,说明制作者对工艺掌握得非常熟练。 花卉纹镂空金杯 金杯外壁的镂空制作,让其显得更新颖,更精致,翻转金杯,金壶,圈足内刻有铭文「南街赵宅置」。 碗的镂空制作 南宋,年年有余金执壶,花卉纹镂空金杯! 碗底部 “我艹!”陈阳心中暗暗惊呼了一声,2018年秋季港城智得拍卖会,以1400万拍卖出去的南宋金执壶和金杯一对! “哥,这物件真好看!”秦浩峰和柱子也围了上来,看着桌面上的金杯和金壶,不由惊讶的说道。 “看样子,怎么也是大明时期的物件,这一件就值钱了,刀疤哥,你和振丰哥这次赚大发了!”柱子也在旁边,边看边说道。 “不是大明的,是南宋的!”陈阳在旁边将杯子放在桌面上,认真的对人说道。 “南宋?”秦浩峰和柱子狐疑的看了一眼陈阳,“哥,宋代......你说这是宋代的金银器?宋代出名不就是汝窑么?” “哥,宋代能有这种镂空工艺?”柱子也在旁边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 陈阳将杯子和壶翻过来,示意两人看圈足内的字。 “南街赵宅置,啥意思?” 南街指的是地理位置,就是南宋都城临安的御街。赵宅,指的是姓「赵」的人家。南宋时期,关于御街的记载有:《都城纪胜》铺席:自五间楼北,至官巷南御街,两行多是上户金银钞引交易铺,仅百余家...... 《梦粱录》也有类似记载:「自五间楼北,至官巷南街,两行多是金银盐钞引交易,铺前列金银......」。从这两本书上的记载对比看,南宋的「官巷南御街」和「官巷南街」,是同一地点,也就是说,南街就是南宋都城的御街。 据南宋及南宋都城临安研究系列丛书:《咸淳临安志》宋版「京城四图」中所画,当年的临安城比较拥挤,一些皇亲国戚的宅院都在御街旁不远处。而且,宋代皇室一脉都姓赵。宋徽宗赵佶,宋钦宗赵桓,宋高宗赵构等等。所以,能够住在御街边上,与那么多皇亲国戚都是邻居的一个能称作宅的大户人家,偏偏又姓赵,还能用得起这么精美的一套黄金酒器,那么这个赵宅的主人是皇室血统的可能性非常大! “也就是说,这玩意是南宋皇帝用的?”刀疤听完也懵了,虽然各种书名,和陈阳说的那些自己听不懂,但他听懂了陈阳说的几个皇帝。 一个皇帝用过的物件,被一名农民拿来抵赌债了,这也太...... 第822章 被人利用了 “哥,你怎么知道,这就是南宋而不是北宋的呢?”秦浩峰在旁边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听到秦浩峰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陈阳都不想搭理他,但随即看看柱子,刀疤等人也都齐刷刷看向自己,心中就明白了,这几位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不知道上学时候怎么学的历史! 想到这里,陈阳无奈的给几人讲解了起来,北宋、南宋在历史上是一个朝代。严格意义上现在大家说的的宋朝指的就是北宋,之所以把宋朝分为北宋、南宋,从根本上说南宋已经不能算作一个中央政权了,而是偏安江南的小朝廷沦为地方政权了。 北宋的开国皇帝是赵匡胤,说到这里,陈阳看了一眼几人,“赵匡胤不用我说了吧,都知道吧!” “我知道!”刀疤一拍胸脯,“就是吃饭直接把桌子掀了,直接将酒杯扔到地上,大喊一声,老子要当皇帝,你们把兵权都给我,那个!” “你别说话,听着!”陈阳瞪了一眼刀疤,“那叫杯酒释兵权,还tm吃饭把桌子掀了,你当他是乌鸦哥呀!” “乌鸦哥是谁?” “你先别管乌鸦哥是谁,继续听我说!”陈阳白了一眼刀疤,继续向几人说道。 赵匡胤在后周时期担任重要将领,并在后周世宗柴荣去世后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建立了北宋,定都汴京,也就是现在开封市;南宋则是靖康之变后,北宋沦亡,被金朝所灭之后,宋徽宗赵构的儿子在南京应天府继位,国号仍为宋,史称南宋,定都在应天府和临安府,分别是今天商丘市和杭州,公元1138年,宋室迁都临安府,也就是今天的杭州。 “这上面写着南街赵宅置,”陈阳向几人解释说道,“根据历史资料记载,南街就是南宋都城的御街,就在今天的杭州,所以这物件当然是南宋的,而不是北宋的。” 说道这里,陈阳看向了柱子和秦浩峰,“知道这物件怎么断代么?” 秦浩峰抬头看了一眼陈阳,“哥,你刚才不是说了么,南街赵宅置,南街就是在临安,临安是南宋的都城,那指定是南宋的物件了!” 陈阳微微摇摇头,表示单凭这一点还不够。先看壶嘴, 宋代的造型是瓶上部有直立的细长圆管,称为流,像这种流下面配有龙头的,叫做龙头流,这种装饰手法在宋代瓷壶中也是有见到,比如定窑的刻花执壶也是这种装饰;其次看壶身,壶身上的荷花和鱼都栩栩如生,这种技术叫金银锤揲技法。 “金银锤揲(yè)技法,这种技术是传统金属加工的主要工艺之一,是指对金属坯料施加压力,使其产生变形以获得所需造型的金属加工方法。捶打,敲击,反复,直至器形和纹饰成型,这种技术盛行于唐代。” 说道这里,陈阳向几人问道,上次几人从长安那座墓里取出来的金杯,上面的纹饰就是这种技术手法,“先有唐代的金银锤揲法,之后壶嘴是宋代瓷壶常用的装饰手法,再加上壶底的字,这才可以断定是南宋的!” “另外还有这两只金杯,都采用了立体纹饰,镂空,双层技艺,这三种工艺,是宋代制作金银首饰最常用的手法,而且在宋代的时候,非常成熟,所以就不难判断了。” 秦浩峰和柱子在旁边听完,一边点头一边看着金壶和金杯,刀疤在旁边咂巴了一下嘴,“陈老板,就这一只壶,你看出了这么多门道?放我们手里多少天了,我就能看出它是一只壶,两只杯子!” 陈阳看着刀疤笑了一下,随后递给刀疤一根香烟,“刀疤,你那是不往心里去,你要是往心里去,你也能学会!” “再说了,人各有一好,比如调戏女人的手法,我也不如你呀,对不?” 刀疤听完也不害臊,撇着大嘴哈哈一笑,“那是,我是万花丛中过,各个不放过!” “刀疤哥,你可不仅仅是各个不放过,你呢,还想尝尝外国的大花朵!”秦浩峰在旁边笑着看了刀疤一眼。 “去去,研究好你的物件,那才是你的正事!”刀疤笑着向秦浩峰说道,随后转头向陈阳问道,这物件能值多少钱,振丰可是给了这人不少钱,前前后后加上这次带路的钱,得有小十万了。 “不多!”陈阳笑着摇摇头,“这物价现在市面上什么价格,我还真不知道多少钱,一旦拿到市场上,价格最少也得是七位数!” 刀疤琢磨了一下,伸手数着,“个、十、百......”,随后惊讶的看向陈阳,“百万!” 陈阳点点头,南宋的金银器,在国内博物馆里都没有几件,博物馆里的,也都是银鎏金,或者是鎏金工艺,像这种纯金打造的,可以说几乎没有,更别说市面上了。这种物件就是宋青云口中有价值的物件,首先这个年代的东西,现在它可以出现在交易市场上,而且还是难得一件的物件,最关键的是价值不菲。 几人聊着天,刀疤将炕琴里的物件一件件拿出来,让陈阳看看还有没有更值钱的,陈阳看着刀疤一件件拿着物件,心里想着怎么可能还有更值钱的,要知道这执壶和金杯已经......等等,那是什么东西? “刀疤,你把角落的那个物件给我拿出来看看!”陈阳伸手一指角落里,周身布满绿锈的一个东西说道。 刀疤顺着陈阳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陈老板,你说这个么,这东西挺奇怪,我都没见过,说坛子不坛子,说罐子不罐子,也不知道干啥用的。” “疯子哥说这物价有点老气,可不是有老气么,你看都是绿锈了。” 说着话,刀疤将东西放在了桌面上,陈阳仔细看了一眼,“这tm是炉子!” “炉子?”秦浩峰三人异口同声疑惑着。 “哥,这怎么可能是炉子呢?” “对呀,陈老板,炉子我最熟悉了,我家烧炉子烧多少年了......” “这是香薰炉,不是你家烧火用来取暖的炉子!”陈阳将炉子拿到自己面前看了起来,居然是一件博山炉,这秀才村有多少好东西呀! 此时的振丰可不知道自己收了两件这么好的物件,在李老五的带领下,一路上躲过了巡山的巡逻队,幸亏有李老五跟着,要是自己非让巡山的武警抓到不可。李老五带着振丰悄悄摸到了后山山洞处,四处看看没人,向不远处杂草丛生的位置一指,表示将杂草扒拉开,就能看到了。 振丰弓着腰,小心翼翼摸了过去,走到近前将杂草扒拉开,果然跟李老五说的一样,入口已经被不少大石头堵住了,有些石头上已经有了不少苔藓,看来李老五没说谎,应该是被堵了很多年了。想进去除了搬开石头,估计没别的办法,但是这石头不但多,而且太大了,想靠人力是根本不可能的,必须有工具。 “我问你,你还知道其他能进去的位置么?”振丰皱着眉头向李老五问道。 李老五摇摇头,表示没有其他地方能进去,至少自己就知道这一条路,村里其他人知道不知道别的路,自己就不知道了。 “你得帮我,”振丰拍拍手,“帮我联系点村民,将这洞口弄开。” 李老五听完连连摆手,“老板,这不行,也根本做不到。要是其他时候还行,现在不但封山了,不时还有巡逻队。要是没有人封山,我倒是可以想办法找人帮你炸开,但现在不行,动静闹大了,惊动了部队,可就麻烦了。” 振丰想想也对,表示自己可以多出钱,找村民帮忙搬开,哪怕慢点也行。 “老板,你就别想了,”李老五撇了一下嘴,“那石头有多少,有多大,你都看见了,要是快也得半个月,现在巡逻队盯这么紧,就算有人来,怎么干活?” 振丰琢磨了一下,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决定先回去,反正位置已经知道了,等回去自己想到了办法再来也不迟。李老五带着振丰往回走着,振丰看着四处都差不多的山路,从包里默默拿出了小刀,在沿途的树木上做着记号,总不能下次再拿五万块让他带路吧。 走着走着,振丰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一路四处看着,却什么都没发现,于是拍拍李老五的肩膀,“我咋总感觉有人盯着咱们?” 李老五听完吓的激灵一下,站定脚步四处看看,“老板,你可别吓唬我,这山上可有毒蛇猛兽,而且还有人说看见过孤魂野鬼,你这么说完,我后脊梁都凉了。” 振丰听完笑了一下,毒蛇猛兽倒是挺吓人的,别的不说,要是真遇到张三,估计两人都得留在这。但要是说到孤魂野鬼自己可不怕,自己以前可是在坟地里睡过觉,那地方够吓人吧,自己都什么事没有,山里还能有孤魂野鬼! “老板,你可别不信,我听他们说,老村长带人进入山洞的时候,还在里面发现不收骨头架子呢!”李老吴说完,自己都打了个哆嗦,“你想想看,那人死了魂不得飘出来么!” “哎呦我的妈,咱俩说这个干啥,反正这玩意挺邪乎的,还是赶紧走吧!”说完话,李老五一路带着振丰向山下走去。 ...... 伊知坐在屋里,陈阳等人的到来她已经知道了,不过从刀疤嘴里听说,他们是来盖学校的,今天又看到他们带来了不少图书和文具,还有不少建筑材料,伊知一时有些分不清陈阳是真来盖学校的,还是借着盖学校的名义,准备进山。 反正现在陈阳他们还没有什么动作,只要自己的人将山里的情况摸清楚了,自己先下手为强就对了! 伊知正想着,有人来报告,说进山摸情况的人回来了,伊知示意让他们进来。 “情况怎么样?”伊知看着窗外,翘着二郎腿,向三人问道。 “伊知小姐,我们已经知道了山洞入口的位置。” “什么?”伊知听完一愣,转头惊讶的看向三人问道,“怎么会这么快,将情况跟我说一遍。” 三人将事情经过向伊知说了一遍,原来三人进山之后,正在寻找山洞的位置,不料碰到了李老五带着振丰进山,三人就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不但躲过了巡逻队,还找到了山洞的位置。 “哈哈!”伊知笑着拍拍手,走上前笑着看了看人,“干的不错,给你们记上一功,先下去吧!” “嗨!” 陈阳呀陈阳,你这是来帮我的!伊知看着窗外,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这回自己不用费事了! 第823章 他说想把东西赎回去 振丰可不知道自己被人家跟踪了,跟着李老五两人下山直接向自己住的地方走了回来,刚走进屋子,就见到了陈阳、柱子和秦浩峰,两人见到振丰回来,纷纷笑着打招呼。 “哎呦,我的好兄弟,你们可算来了!”振丰坐在炕边上,这时候才看到陈阳正盯着炕桌上的香薰炉,皱着眉头仔细看着,刚想跟陈阳打招呼,被柱子制止了,示意先不要打扰陈阳。 这是一件博山炉,博山炉是汉晋时期流行的焚香工具,材质有青铜的,也有陶制的。眼前这件博山炉,很明显是青铜的,博山炉大部分都呈现出绿色的铜锈,有些部分呈现着金色的纹路。 博山炉由炉身、盖、柄及底座组成,炉身为半圆形,其上部及盖作尖锥状山形,层峦叠嶂,山峦间有人物、走兽出没。炉身下承短柄及喇叭形座。通体满布错金纹饰。炉体饰云气纹,线条圆转,与起伏的山峦相融合,富于灵动之气。柄、座错以细丝线,金丝粗细得当,细若粗发,粗的金丝在底部勾勒出祥云图案。 西汉错金博山炉 这件错金铜博山炉分为炉座、炉盘、炉盖三部分。炉座处雕了三条正欲腾出海面的蛟龙,它们怒目圆睁、巨口大张,龙头向上仰着,巨口大张,同时勾勒波涛汹涌的辽阔海面。海面之上,炉盘的上部与炉盖的结合,形成了高低起伏、挺拔峻峭的山峦。 顶部细节 这个山峦高低起伏,仔细观察可以看到,山峦间有神兽出没、虎豹奔走,活泼机灵的小猴或蹲坐在山峦高处,或骑在兽背上嬉戏玩耍,猎人们身背弓弩巡猎山间,或追逐逃窜的野猪,几棵小树点缀其间,展现出秀丽的自然山景和生动的狩猎场面。山峦之上,用金丝勾勒出升腾萦绕的云气,赋予整座山峰飘渺的神秘感。 底座 底座上的蛟龙 陈阳看过之后,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有不到三十公分的高的博山炉,居然将这样的气象集于一身,这样的造型,这样的工艺,在当时估计只有皇家工匠能造成这样的精品。 西汉错金博山炉! “好东西!”陈阳有些激动的说了一句,“振丰哥,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振丰看着陈阳激动的样子,知道陈阳心里已经确定了物件,于是递给陈阳一根香烟,“陈老板,这是个啥玩意?” “哥,陈老板说这是炉子!” “炉子?”振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是香炉!”陈阳点燃了香烟,“这是西汉时期的错金铜博山炉,是古人用来熏衣服、被子,或者沐浴后用来香薰的。” 说着话,陈阳将炉盖打开,伸手将手里的香烟放在炉盘里面,示意振丰也将香烟放在里面,之后将炉盖盖上。片刻之后,当香烟的烟雾从炉盖里出来,博山炉就呈现出了山海之象。 此时再看这件错金铜博山炉,它盘底的三条蛟龙的龙身,仿若蜿蜒盘绕于波涛云雾间,龙头上方的烟雾更像是山海间的云气,它们正欲翻腾于澎湃汹涌的海面。而在海面之上,从前那个险象丛生的追逐捕猎场景却多了一些玄幻的景象,尤其是山间的神兽与虎豹,它们若隐若现,仿佛真的在追逐闪躲。在山顶之上,那又是一番景象,烟雾从炉盖的顶部钻出来,看上去云气缥缈,微有流光,简直就是人间仙境一般。 烟幕下的博山炉 “我去!”见到这番景象,几人纷纷惊呼,这也太好看了吧! “博山炉,本汉器也。海中有山,名博山,形如莲花,故香炉取象。” 陈阳看了几人一眼,默默开口说道,“这是徐兢《宣和奉使高丽图经》中记录的。相传汉武帝在青州遥望海上仙山,就是我们今天说的海市蜃楼,回京后便令能工巧匠铸造铜熏炉,炉盖模拟《山海经》里的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胜景,将三山融于一炉盖,于博大中蕴含清秀,故谓博山炉。” “这就是博山炉名字的由来,”陈阳说道这里,打开炉盖,将里面的两只香烟拿了出来,示意刀疤扔了,随后伸手拿起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支香烟叼在了嘴里,“博山炉你们可能不知道,但是另两件东西,你们一定听说过。” “什么东西?” “长信宫灯和金缕玉衣!”陈阳点燃了香烟,抽了一口说道。 “那是啥?”刀疤瞪着大眼珠子问着,他是指定不知道,但秦浩峰和柱子知道,听完之后愣了一下,秦浩峰眨巴了一下眼睛,“哥,那不对呀!那两件东西不都已经在博物馆里了么?” 陈阳点点头,1968年 5 月,河北省满城县西南 1.5 公里处的陵山,我军某部正在这里进行一项国防工程项目的建设。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次施工,居然发现了靖王刘胜的宫殿墓。 “说道中山靖王刘胜你们不知道,但另一个人你们一定熟悉。”说到这里,陈阳扫了几人一眼,“那就是三国中的刘备。” 几人纷纷点点头,刘备还是知道的,刀疤还在旁边笑呵呵说自己还知道刘备的弟弟,叫刘褥子,引起大家一阵哄笑。 “他tm还有个表妹,叫留你过夜!”振丰抬手打了刀疤肩膀一下,“你小子上学时候就这德行,上面老师说,下面听你说,现在还是没改!” “好好听着!” 陈阳也笑了一下,弹了一下烟灰,“刘备常口中常说一句话,我是靖王之后,说的就是这位刘胜!” 中山靖王刘胜,是汉景帝刘启的庶子,他最为人熟知的就是-生骄奢淫逸,非高奢品不用,大名鼎鼎的国宝金缕玉衣和长信宫灯就是从他的墓中出土的,同时在墓中出土了很多西汉时期的青铜器和文物,其中西汉错金博山炉就是其中一件,而且这博山炉现在已经在博物馆里放着了。 “那这个......”振丰有些不明白。 “听我继续说,”陈阳示意秦浩峰给自己带杯水,“当考古人员进入墓穴的时候,墓穴保存的还算完整,可是东西很凌乱。刘胜墓随葬品非常丰富,但同时也发下了大量的动物残骸,试问有谁将活着的动物作为陪葬?所以,有人推断这座墓被盗过,可能盗墓贼仅仅拿走了一部分陪葬品,这也是位有职业道德的盗墓贼。盗墓贼离开之后,一些动物顺着盗洞进入墓穴,之后就出不去了,只能困死在墓中。”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这只博山炉并不是在主墓室发现的,而是在主墓室后面的侧室内发现的,根据专家的说法,那座小墓室很有可能作为沐浴而用,博山炉放在那里,寓意沐浴之后,用来香薰。” 发现博山炉的墓室位置 说道这里,陈阳不禁笑了,这种说法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在自己这里是说不过去的,大家都知道,墓里的陪葬品,那好物件都是放在主墓室,而且这是香薰炉,怎么会放在旁边的侧墓室里,这道理说不过去。 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主墓室也有一只香薰炉,只不过应该是被盗墓者带走了,而侧墓室没有被盗墓者发现,所以才留了下来,而且这盗墓者很有可能也是古人,这么多年过去,由于气候、地质等各种原因,将当年的盗洞掩盖了,才让这座靖王墓免遭毒手。 “也就是说,”秦浩峰在旁边琢磨了一下,“这物件应该很早被人从墓里偷出来了,之后几经转手,最终落在了小鬼子里里,后后小鬼子将物件藏在了山洞里,后来被秀才村的村民拿出来了?” 陈阳点点头,表示很有可能,要不然这样一件西汉时期的错金铜博山炉,不可能这么多年没出现过,而且自己后世的时候,也一直没听说谁手里有一件这东西,很有可能是被小鬼子又偷偷带回岛上了。 说道这里,陈阳向振丰询问起了山洞的情况,振丰摇摇头,表示自己刚刚去看过了,情况不理想,整个入口都被大石头堵住了,想要把石头清理开,非常难。 “另外再跟你们说个消息,根据李老五说,那里面不光有物件,还有枪支弹药和不少生活物资,”振丰抽了一口烟,“你们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存放枪支弹药干啥呢?” “小鬼子的军事要塞!”这时候陈阳已经没有必要隐瞒了,直接将情况说了出来,既然是军事要塞,那除了入口之外,就一定还有其他出口,或者透气口,或者观察口之类的地方,只要仔细寻找,一定能找到。 几人正说着话,小槐从外面进来了,看到大家在聊天,小槐走到振丰近前,“哥,李老五来了。” “他又都输了?又要借钱?”振丰一皱眉头,这李老五手气还真够臭的,自己都嘱咐过小槐了,先不用跟他用手艺了,让他缓缓。结果自己刚给李老五拿了五万块,这么快就输没了! 小槐摇摇头,脸上有些为难的看了几人一眼,“哥,你不是给他拿了五万块么,他说他想把物件赎回去!” “啥?”刀疤可知道李老五押的是什么东西,直接一拍桌子就从炕上站了起来,炕桌在他的大巴掌下,居然晃动了几下,吓的陈阳和柱子,连忙伸手护住了桌面上的物件。 “我tm惯的他!”刀疤从炕上起身,一边下地穿鞋,嘴里一边喊着,“他说押就押,他说赎就赎,有没有王法了!” 第824章 论无赖,我是陈老板的大弟子 “你给坐坐下!”振丰冲着刀疤喊了一声,随后训斥到刀疤,天天整的跟社会大混子一样,早晚得进!人家到咱们这里押物件的时候,那可是说好的,只要有钱,就得让人家赎回去,你这么做不是不讲理么?还有,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秀才村,不是江城,把人家弄急眼了,喊来村子里的人,到最后吃亏的是自己! “疯哥,你真疯了!”刀疤听振丰说完之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振丰,还伸手去摸摸振丰的头,“你不会上山一趟冲着啥脏东西了吧?要不我给你请个跳大神的看看吧!” “把你这脏兮兮的爪子拿开,给我老实待着!”振丰一把扒拉开了刀疤摸向自己额头的手,“除了你,谁tm还敢冲着我!” “哥,陈老板刚才可说了,”刀疤伸手一指康桌上的南宋年年有余金壶和金杯,“这物件,现在有市无价,而且保守估计是七位数,你知道七位数是多少么?” 说着话,刀疤在振丰面前掰着手指头数着,“个十百......” “滚,滚!”振丰一推刀疤,“几十万,还用掰手指头数,你......” “几百万!”刀疤跳着脚喊着,“你不识数,你掰着手指头好好数数!” 几百万?振丰听完一愣,随后也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果然是百万,脸上瞬间吃惊起了,“这玩意这么值钱!” “你以为呢,要不然我能这么激动么?”刀疤在旁边把嘴一撇说道,李老五这家伙,来抵押的时候,一件件拿来,先拿一个壶来,又拿一只杯子来,来来回回从自己这里拿了三次钱,现在想用这么点钱就赎回去怎么可能! “就算陈老板舍得,我还舍不得呢!”刀疤在旁边撅着嘴说道,“我出去给他吓唬走就完事了。” 振丰看看陈阳,又看看柱子和秦浩峰,随后嘴角淡然笑了一下,“谁舍得,我tm也舍不得!” “但咱们是生意人,既然是生意人,那就要讲诚信!”振丰边说边笑着看看刀疤,“在边上看着,学着点!” 随后,振丰示意小槐让李老五进来,自己将金壶和金杯拿到了一旁的桌面上,翘着二郎腿,抽着烟。 不大一会,李老五弓着腰,咧着嘴,跟着小槐走了进来,刚进来一转头,看到炕上坐着这么多人,李老五站到了一边,并没有着急开口说话。 “五哥,”振丰笑着看了他一眼,叫了一个比较亲切的称呼,“没事,这都是自己人,过来帮忙的,有啥事你直接说就行。” “老板,”李老五偷瞄了一眼陈阳等人,笑着凑近振丰身前,轻轻的将三万块放在了桌面上,“这不是有钱了,想着把我前阵子放您这的东西,赎回去。” 振丰侧头斜着眼睛笑着看了看李老五,伸手将钱拿到了自己身边,“不玩了,五哥这是遇到事了,还是下了大决心了?” 李老五笑着点点头,“这不是受了您的恩惠,手里有钱了么,想着总这么玩也不是这么回事。” “我输了不少了,想着把东西赎回去,这段时间手气不好,先不玩了!” 振丰听完抽了一口烟,默默点点头,表示李老五说的没错,手头不顺的时候,遇到什么好牌都只能输,养养手气也不错。 “那没事你就走吧,等手气好了,我这大门可是随时为五哥敞开,希望你下次来的时候,大杀四方!”振丰说完之后,笑着冲李老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李老五冲振丰点点头,起身一指东西,“老板,这东西您给我吧!” “东西?什么东西?”振丰眼睛一瞪,看着李老五问道。 “老板,咱们可是说好的,我有钱之后,可以把这物件赎回去的。”李老五有些不愿意了,说话的语气大了几分,“您当时也没说要我们利息,本金我可是还给你了,东西你得给我呀!” 看着有些急眼的李老五,刀疤直接站了起来,振丰摆摆手,示意刀疤没事。 “五哥,你说这壶是么?”振丰指着金壶向李老五问道,“当然,你借钱的时候,咱们说的清楚,我不要利息,你们还我本金就行。” “但你现在得把本金给我呀,你不给我钱,我凭什么还给你东西?” 李老五伸手一指桌面上的三万块,“钱不是在这放着呢么?” 振丰冲着李老五冷笑了一下,“李老五,从你一进门,我就五哥五哥叫着,可是给足了你面子,你不能给脸不要脸!” “我问你,这钱你是怎么来的?” 李老五表示,这是自己给振丰带路进山,振丰答应给自己的钱。既然给了自己,那就是自己的钱了,现在用这钱赎回物件,有什么不行的。 “当然行,这钱当然是我给你的,但是!” 说道这里,振丰眼睛眯了一下,说话的语气变的冰冷起来,“咱俩当时怎么说的,你带我进山,带我找到山洞,我给你五万块,对吧?” “是呀,我不是带你找到了么?” “李老五,你少跟我这玩这套!”振丰猛的一拍椅子,大声向李老五喊道,“你tm随便进山带我找个被石头堵住的山洞,就说是我要找的山洞,你这不是蒙我么!” “我没找你要钱,你倒好,转手跑到我这里,拿着我给你的钱,来这赎物件来了!” “我告诉你,这是你退还给我的带路钱,你tm还差我两万块呢!” 陈阳、柱子和秦浩峰听到这里,不由同时看了振丰一眼,振丰哥这招......真tm无赖呀! 刀疤在旁边眼睛一亮,一脸羡慕的看着振丰,“我艹,这办法好呀,我咋就没想到呢!” 李老五听到这里,顿时也着急了起来,“老板,咱们可不带这样的,我冲天发誓,真没骗你,我带你去的那个洞口,就是那个山洞口,我要是说一句谎话,天打五雷轰的!” “哼!”振丰冷哼了一声,“你说是就是?你怎么证明,最起码你得让我看到里面的物件吧!那山洞口我看了,被大石头堵的死死的,你怎么证明就是你说的那个山洞!” “再者,你可是亲口跟我说过,里面修的可是相当的大,就算洞口被堵住了,你哪怕找条裂缝,让我往里面看一眼,我都算你没骗我。但现在实际情况就是,你带我上山,找了一个被石头堵住的山洞,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你......”李老五被振丰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不由跺了一脚,“哎呦喂,你这让我怎么办!” 李老五蹲在地上,双手来回抓着头发,嘴里还不断说着,自己真没骗振丰,当年老村长带几人进去的位置,就是那个洞口。而振丰就是一副不信的表情,反正你要是想让我相信,就必须得证明给我看。 “五哥,”半个小时之后,振丰伸手拉起了李老五,示意他坐下,“不是我不信你,是眼前的情况,让我没有办法信你!” “咱们直说,从我来到秀才村之后,我说可以用东西抵押钱,不要利息,我冲你要利息了吗?” 李老五摇摇头。 “你每次输钱,带着东西来,是不是我都借给你钱了?” 李老师点点头。 “几天前,有两个小子在局上赢的邪乎,是不是我告诉你,没看清楚情况前,先不要钱,不出手就是挣钱?你当天输钱了么?” 李老五再次摇摇头。 “我说让你带我进山,就给你五万块,我给你没给你?” 李老五点点头。 振丰用手指敲敲桌面,“我说的我都做到了,可你说的,你没做到呀!你自己说,这钱是不是应该还我?” 李老五摇摇头,“老板,我带你进山了,也让你看到山洞口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振丰嘿嘿一笑,表示秀才村这么大,你李老五就算真不知道从哪个位置进去,自己可不信其他人不知道。 “五哥,现在摆在你面前两条路,”振丰看着李老五一字一句说道,“第一,你这三万块,我就当你把带路费给我退回来了,其余的两万我也不管你要了。日后你要是还想来玩,我依旧随时欢迎。” “当然,你要是觉得我过分,也可以召集村里的人,跟我干一仗,”说着话,振丰将小鬼子押在这里的那把短刀拿出来拍在了桌面上,“输赢我不确定,但你......” 李老五听完抬头看了看振丰,又用眼角扫了一下屋子里的人,刀疤将手指掰嘎巴嘎巴直响;炕上还坐着一名大个子,那体格子跟熊瞎子差不多。再加上振丰的气势,这帮人一看就不好惹。 “第二条路,”振丰笑着伸手将李老五的肩膀揽了过来,“你可以帮我在村里打听,谁有办法或者谁知道其他进入山洞的路,到时候我拿到里面的东西,不但你的物件还给你,”说着话,振丰拉开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拿出两沓钱,“我再给你添......五万!包里钱不够五万,就是这个意思。” 振丰将钱放在短刀上面,让李老五自己想,是选择刀,还是选择钱! 李老五琢磨了一会,转头看看振丰,“你到时候真给钱?” 振丰歪着嘴一笑,“五哥,我骗过你么?” 李老五琢磨了一下,最后一拍大腿,让振丰等自己消息。 “这就对了么,五哥!”振丰笑着拍拍李老五的肩膀,“这年头,谁跟钱有仇,我等你好消息!” 振丰还示意李老五不用怕,就算村里呆不下去了,自己可以带着他去江城混,“凭五哥的本事,在江城指定能混出来!” 看着李老五走出房间,陈阳等人笑着向振丰竖起了大拇指,刀疤更是笑着拍着振丰的肩膀,“哥,要不说你是我哥呢,你比我流氓多了,这臭无赖耍的,啧啧!” “艹!”振丰笑着踢了刀疤一脚,“这叫无赖么?这是用脑子!” “再说了,要说起无赖,这里面陈老师是无赖的祖师爷!” “跟我有啥关系?”陈阳一脸懵的看着振丰问道。 “用西美的料,修姚家井的路,”振丰笑着看了看陈阳,“陈老板,我这可是跟你学的,说到无赖,我绝对是你无赖门的大弟子!” “哈哈!”屋内所有人都纷纷大笑了起来。 在大家哈哈大笑的时候,陈阳一边笑着,眼角再一次扫向了桌面上放的短刀,“振丰哥,那把短刀给我看看呗!” 第825章 名刀 振丰听到陈阳要砍刀,微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陈阳对刀会有兴趣。起身将刀放在炕桌上,告诉陈阳,这就是小鬼子抵押在自己这里的刀,自己看这短刀还不错,就抵给了他五千块钱,不大一会小槐就把钱赢回来了。 “这把刀可是好刀,”刀疤在旁边看了一眼,抱着肩膀羡慕的说道,“要不是因为我习惯用匕首,这刀我都想自己留着了。” 陈阳将刀拿在手里,之后顺手抽刀出鞘,随着刀被抽出来,一股寒气迎面袭来,就算陈阳不懂刀,也能看出这把刀的精妙之处。 此刀为平造、三栋、内反、身幅广;刃纹为广直刃、浅湾,带有小足、叶;表里都有樋,表面刀茎处有添樋的痕迹;刃长大概在30厘米左右,尤其是刀刃释放出来那股寒光,令人毛骨悚然。 “好刀!”陈阳将刀拿在手里摆弄着,虽然自己不认识刀,但自己知道新老呀,虽然这不是一件老物件,但绝对是经过名人打造的一把短刀,而且样式也符合小鬼子的短刀样式。 振丰也在旁边点点头,“刀确实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小鬼子来不来取回去,要是他不要了,这可要便宜我了!” 几人正说着话,宋青云将电话打给了陈阳,问清楚了位置之后,不大一会就推门走了进来,进屋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炕桌上的短刀,眉头一皱,“怎么,还收到了一把小鬼子的短刀?” “呦,这可是一把名刀呀!” 陈阳在旁边好奇的看向宋青云,“师叔,你还懂小鬼子的刀?” 宋青云笑了一下,表示这有啥不懂的,小时候家里有好几把日本战,那时候自己二大爷经常跟自己说,小鬼子的锻刀技术。 “真不容易,遇到一个你不懂的物件,听着,师叔今天给你好好上一课!”说着话,宋青云将刀放在桌面上,给众人讲解了起来。 看小鬼子的刀,要从三个方面看,刀姿、地铁、刃纹,首先说刀姿,此刀非常笔直,刃长约21.8cm、身幅狭窄元幅约1.9cm,算是在短刀中也小巧的类型,但是刀身的厚度达到了约1.2cm,这就是这把短刀的特别之处,这种厚度可以算上是一般短刀的两倍了,从侧面看过去呈现倒三角的形状,让人在第一次见时会被他的凶悍震慑到。 短刀 厚藤四郎 “知道此刀这么设计有什么含义?”宋青云向几人问道。 几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振丰和刀疤倒是经常玩刀,但是谁注意这玩意去,平时就注意刀子快不快了! “破甲!”宋青云轻描淡写的说出的两个字,惊呆了几人。 “破甲?” 宋青云点点头,“小鬼子古代打仗,穿的都是藤甲,这种厚度,加上倒三角的设计,可以大力刺穿藤甲进入血肉,你完全可以想象,如果身上没有藤甲,被这样的一把刀刺中是什么后果。” 柱子在旁边伸手拍了一下秦浩峰的肩膀,“这要是一刀刺中小糖豆,他不就直接穿膛了!” “你给死开!”秦浩峰推了一下柱子,“大傻柱子,你没事才被这刀刺中呢!” 宋青云接着介绍起来,之后看短刀的地铁,地铁是鉴定一把小鬼子刀的关键,是指由折返锻炼所锻造出来的锻肌,也可以叫称为地肌,说白了就是玉钢经过锻造,留下的花纹,通过这一点,就可以鉴定一把刀的年代和流派。 地肌纹理 “地肌出现的地方,是在刀的镐线和刃纹之间的区域,这片区域经过研磨后在光线下呈现青黑色,地肌也就容易看到了。”说着话,宋青云示意给自己一张白纸,接过白纸,一手拿起短刀,将刀垫在白纸上,“我们之前看一些影视资料,小鬼子看一把刀的时候,经常是一只手拿着白手绢,另一只手将刀放在上面,这就是在看一把刀的地肌,通过光线的折射,我们可以看清这把刀的地肌。” 地肌 宋青云展示着,陈阳凑到宋青云身边,歪头看了过去,说白了就是刀身上的花纹,这把刀的花纹,是如同树木年轮一样的小板目肌,精炼又精美,细密又深邃,无论是名字还是厚度或者地肌,这把刀都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地方。 宋青云看了片刻之后,微微点点头,心里明显有数了,最后就是看刃纹。 “这把刀的刃纹是由细腻的粒子连成带状的直线状刃纹,但其中又夹着一些小乱,是看上去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弧度,是粟田口派的特色之一。”宋青云放下了手中的短刀,“这是一把小鬼子粟田口一派铸造的精品刀。” 刃纹 “不是除了好看一无所有,作为武器,还有着令人汗毛直立的一面。” 宋青云表示自己之前看过一把名为厚藤四郎的小鬼子短刀,据说那把刀是小鬼子名匠粟田口吉光的作品,特点跟这把刀几乎一样。粟田口一派是小鬼子知名的锻刀流派,他们锻造的刀,之前都是小鬼子贵族使用的。二战战败之后,小鬼子很多锻刀流派都销声匿迹了,唯有这个粟田口一派非常活跃,他们专门为小鬼子忍者提供刀具。 听到这里,振丰倒吸了一口凉气,其他几人也感觉到了这事情不一般,纷纷皱着眉头,不再开口说话。忍者这名字,大家都是在电视上看过,穿着一套黑,蒙着脸,后背背着一把武士刀,打着打着往地下扔个什么东西,出现一股白烟,人就不见了,之后突然出现在你头上或者身后,猛的给你来一刀。 这刀是小鬼子抵押在这里的,现在又听到是人家专门供给忍者用的,那多的就不用说了,那就是在秀才村那些小鬼子里,最起码有一名忍者呀!想到这里,所有人觉得后背一凉! “宋老板,按照你这么说,在秀才村的那些鬼子,很有可能不止有一位忍者呀!”振丰低头琢磨了一下,向宋青云说道。 “宋老板,忍者真像电视里演的那么邪乎么,刷一下就没了,突然在你背后来一刀?”刀疤也好奇的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嘿嘿一笑,“我上哪知道去,我又没遇到过忍者!” “完了!”秦浩峰身体瞬间往下一堆,“连宋老板说的这么热闹,都没见过忍者,那咱们不更废呀!” 柱子在旁边重重给了秦浩峰一拳,直接将秦浩峰打躺在炕上了,“还没遇到呢,你就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柱子瞪了一眼秦浩峰,“忍者咋的了,他不也是人么,只要让老子抓到他,一样把他屎打出来!” “你可拉倒吧!”秦浩峰仰面躺在炕上,“还没等你抓到人家呢,人家一股白烟,就跑你后面去了,直接将把裤子扒下来了!” “你给我滚!”气的柱子又打了秦浩峰大腿两下,,“他tm没事闲的,不给我一刀,扒我裤子干啥?” 宋青云在旁边看着柱子和秦浩峰逗着嘴,不由笑出了声,示意两人别担心,忍者听着厉害,但实际上没那么厉害,虽然自己没遇到过忍者,但听自己二大爷说,当年自己父亲遇到过忍者,直接就给干死了。 “是么?”柱子和秦浩峰齐刷刷看向宋青云。 “他老人家怎么打死忍者的,是不是有诀窍?”秦浩峰追问道。 “哪有啥诀窍,”宋青云抿嘴一笑,“听我二大爷说,当时在京城抓小鬼子间谍,我父亲一枪就崩死了。” 我.......秦浩峰听完瞬间泄气,说的好简单,一枪就崩死了,就算现在给自己一把枪,估计自己都打不到忍者,“宋老板,你这好像跟没说一样!” 宋青云示意此事到此为止,等遇到了大家再想办法,他们都叫忍者了,那遇到咱们就得忍着! 宋青云将刀入回刀鞘,交给振丰,“好好保存着,等小鬼子来想赎回去的时候,没有个十万八万别给他啊!” 振丰听完一愣,“宋老板,你说啥?这一把刀值这么多钱么?” “你以为呢,”宋青云笑着看看振丰,“这可是把名刀!而且现在又在咱们的地界。” “你不知道吧,现在民间有些人,专门收集小鬼子遗留在咱们华夏的各种武士刀,一般情况一把尉官刀,还能要到四五十一把呢!”宋青云冷笑一声,“要是佐刀或者将刀更贵。但是跟这些指挥刀比起来,像这种名家打造的刀会更贵,少则几万,多则几十万!” 振丰听完点点头,真是没想到,自己还捡了个便宜。刀疤在旁边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的向宋老板问道,”宋老板,战都打完了,他们回收日本战干啥?我家里好像还有两把呢,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销毁证据!”宋青云和陈阳 同时开口说道,说完之后,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宋青云嘴角上翘,没想到呀,陈阳居然能有这种意识。 很显然,除了宋青云和陈阳没人能理解这层意思,陈阳简单的向大家解释了一下,如果这些指挥刀从我们华夏大地上一把都看不见了,那他们就不会承认有731、有大屠杀、有万人坑等等在侵略我们国家时候留下的罪证,甚至到最后,小鬼子可能都不会承认侵略过我们! “这小鬼子,想的挺多呀!”刀疤听完抱着肩膀,拳头狠狠攥了一下,“想把罪证给毁喽,门也没有!” “哼,”柱子在旁边冷哼了一声,“真是tm没叫错,果然够鬼的,居然能想到这种办法,哥,就算他们把刀收走了,不还有其他证据么?” “那你能保证,他们不用同样的的手法,收集回去销毁么?”秦浩峰在旁边撅着嘴说道,“小鬼子又不少,刀这么不容易收的物件,他们都能收回去,那些什么照片,资料,不是更简单了!” 几人聊了一会小鬼子做的坏事,宋青云看看手表,用手敲敲桌面,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晚上村长请咱们吃饭,”宋青云点燃了一根香烟,“我安排一下,柱子和和秦浩峰负责挡酒,我、陈阳、振丰和刀疤进山摸一圈情况去。”说完之后,宋青云看了一眼振丰,询问他进山看到的情况。 振丰将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表示自己白天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做了标记,只要跟着标记走,准没错! 宋青云示意几人休息一下,好晚上有精力。振丰几人去休息了,陈阳示意宋青云看看振丰这几天收的物件,边说边嘚瑟着南宋金壶、金杯和那件博山炉。 “其他的我都看了,虽然东西还算可以,但跟这两件比起来,入不了眼,”陈阳一脸兴奋,“见者有份,你挑一件!” 宋青云表示自己不要,让陈阳自己留着吧,这玩意自己家里有。 陈阳听完一愣,“啥玩意?师叔,你看清楚喽,南宋的金器,西汉的博山炉,你家里有,开什么玩笑!” 宋青云躺在炕上嘿嘿一笑,讽刺了陈阳一句没见识,南宋这件执壶还算不错,自己家里有一件南宋时期的双耳金杯,那可是五年前自己去乡下收旧货的时候,花了五十块收回来的;至于博山炉,宋青云只说了一句。 “恭喜你,又弄了一件只能捐给博物馆,没法交易的国宝,你呀,自己留着吧!”宋青云将博山炉看了一遍,放到陈阳面前,“虽然这玩意我没有,但是我二大爷有一件,只能放在家里,没事还得借给博物馆去展出,太操心!” “我艹!”陈阳看了一眼宋青云,“师叔,等这趟完事了,我得去你家看看,你家到底有多少好东西!” “不对呀,上次我在你家住了三天,也没见到你家有什么好东西呀?” “财不露白,藏起来了!”说完之后,宋青云倒在炕上,闭上眼睛就睡。 老狐狸,等这次结束的,我要抄你家! 第826章 逛三园 晚宴很丰富,秀才村大大小小的官都来了,什么会计、主任、队长都到了,最有意思的是妇女主任都来了,甚至还有几位秀才村的大户,也纷纷来作陪。晚宴的丰盛程度也不用多说,本来就挨着山,那各种野味自然少不了。 “对面今晚怎么那么热闹?”伊知在房间里,看着度假村食堂的方向,向手下问道。 “伊知小姐,听说是秀才村的人,今晚给宋青云等人接风,”手下规规矩矩向伊知说道,“宋青云和陈阳,说是来给秀才村盖小学,所以秀才村的村长等人,正在招待他们。” 伊知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狡猾的陈阳,居然想到了盖学校这样的办法,这一招还真是妙。好在两天后京城派到莲花山的考古队就到了,到时候将记者身份一套,自己这些人就可以光明正大跟着考察队进山了。 “平野小太郎他们进山了么?” 手下点点头,之后有些不明白的向伊知问道,“伊知小姐,我不明白。既然我们有身份,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华夏的考古队进去,为什么还要平野小太郎他们提前进山呢?” “我们只要到时候跟着华夏那些人,找到位置,将里面的东西带出来就好了,何必这么费事呢!” 伊知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小个子男人,伸手拿起面前的酒杯,缓缓喝了一口酒,“川崎,你真的很蠢!你以为那些华夏人会乖乖让我们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么?” “如果我们把东西都带走了,他们回去怎么交差!”说到这里,伊知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你要知道,华夏的考古队里虽然有对我们友好的人,但不全是。而且,我们的目标,可不是仅仅是那些古老的东西而已。” “在那个要塞里面,有我们当年留下的资料和侵略证据,我们要全都带回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一轮轮的敬酒开始了,宋青云喝了几杯之后,用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表示年纪大了,喝不动了,喝这么几杯酒头就开始疼了,于是让振丰带着自己回去休息。临走前,宋青云冲着陈阳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快点。 见到宋青云走了,大家的攻击对象自然变成了陈阳,面对一杯杯敬酒,陈阳拿出一副来者不拒的驾驶,几杯酒过后,陈阳哇一口喷了一地,之后身体顺势倒在了椅子上。 “哎呦,陈老板,陈老板!”刀疤见状急忙过来扶起陈老板,同时还用手捂着鼻子,心里暗暗想道:陈老板这招玩的可是太埋汰了! 刀疤扶着陈阳向外面走去,投资的两位大老板都被灌倒了,村长觉得也差不多了,刚想说结束,没想到柱子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村长,多谢你的款待,”柱子端着酒杯,冲着村长大声说道,“我们这两老板太不像话了,都对不起你们这好的菜。这样,他们喝不动,我代替他们跟你们喝,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说完话,柱子一仰头,将一杯白酒直接倒进了肚子里,随后将酒杯展示给众人,直接用手抓了一块不知道什么肉,扔到了嘴里嚼着。 “小伙子,有魄力,我陪你一杯!”村会计站了起来,也仰头将一杯白酒仰头喝了下去,酒喝到这个份上,又遇到柱子这种叫嚣的人,大家那就谁也不服谁了,你一杯,我一杯,开始向柱子发起了攻击。 喝来喝去秦浩峰发现一个问题,柱子每喝几杯就去外面上趟厕所,最后秦浩峰好奇的跟了出去,只见柱子弯着腰,用手抠着自己的小舌头,将刚刚喝下去的酒都吐了出来。 “我艹!你行不行,不行别硬挺呀!”秦浩峰走到柱子背后,用手拍着柱子后背说道。 柱子摆摆手,表示没问题,这是自己父亲学的,只要把喝下去的酒吐出来,回去在接着喝没有问题,父亲这招用了一辈子了,不知道喝倒了多少人! “我去,你们家这玩意还祖传呀!”秦浩峰看着干呕的柱子,皱着眉头,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就算两人轮番上,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秦浩峰眼珠转了几圈,就在柱子准备回去的时候,秦浩峰一把拉住了柱子,“柱子,不能这么喝了,这么喝下去咱们俩挺不了太多时间。” “那咋整,怎么也得挺一两个钟头吧!” “再这么喝下去,别说一两个钟头了,咱俩连半个钟都挺不过去!”秦浩峰眯着眼睛,看着柱子说道,“咱们得跟他们玩游戏!” “玩游戏?”柱子听完一愣。 秦浩峰点点头,问柱子还记得在阳哥家喝酒的时候,阳哥带头玩的逛三园么?这游戏新鲜,他们指定没玩过,一会带着他们玩逛三园! 这是陈阳曾经带着柱子和秦浩峰喝酒玩的游戏,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反正在这个年代,酒桌上还没有这种游戏。回到屋里之后,柱子和秦浩峰挨着坐下,秦浩峰端起酒杯,提议这么喝没意思,不如大家玩个游戏。 “小子,啥叫逛三园?” 果然不出秦浩峰所料,这游戏瞬间吸引了众人,秦浩峰笑将游戏规则讲了一遍,随后示意大家先试玩一轮,这轮不喝酒,玩过一次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一轮试下来,果然还没轮到柱子呢,就有人说错了。 “就是你了,按照规矩你说错了,人家前面都说鳄鱼了,你就不能说鳄鱼了,这时候你就应该喝酒了,大家明白了么?” “明白,这么简单呀!”村长笑了一下看看秦浩峰,“你们城里人就是爱搞新花样,这玩意有啥数不明白的。” “城里就是好,没想到喝酒还有这么多花样,今天咱们也当回城里人。” “来,来,大家都不许耍赖,谁说错了必须喝酒。” 这一次秦浩峰示意从村长开始,只见村长拍着手说道,“动物园里面有什么?” “老虎、狮子、大象、斑马、金丝猴、大猩猩......”眼看着就轮到柱子了,柱子说完了河马之后,心里想着秦浩峰这头起的不好,轮到他这里,几乎都要说完了,说啥几乎都得重复。 “搞对象的!”秦浩峰脱口而出。 “停,哈哈,你小子说错了!”村长一拍桌子,笑着指着秦浩峰说道,“喝酒喝酒!” 秦浩峰看看大家,转头笑着向村长表示,自己根本就没说错呀,凭什么让自己喝酒? “那动物园里都是动物,你说个搞对象的,那搞对象的也不是动物呀!”村长看着秦浩峰说着,“小子,你可不许耍赖皮!” “我没有耍赖皮呀。”秦浩峰将两手一摊,笑着向大家解释了起来。 游戏规则就是说出动物园里有什么,可没说非得说动物,你不一定要说动物呀,那动物园里没有大树么?没有笼子么?没有饲养员么?自然也有小年轻去动物园里搞对象了,这哪里错了? “这......这样也可以?”一时间,村长居然找不出来反驳秦浩峰的话。 “所以,村长这次是你错了!”秦浩峰冲着村长嘿嘿一笑,“我没说错,你喊我停,耽误了游戏进行,你必须喝酒!” “好,好,好!”村长笑着点点头,“这次是我错了,我喝酒!”一杯酒下肚之后,游戏再一次从村长开始,这一次村长说了植物园,轮到秦浩峰的时候,又是一个搞对象的糊弄过去了,没等轮到第二圈,其他人又说错了。 当轮到说水果园的时候,村长看了一眼秦浩峰,心里想着不能老让你小子用一个搞对象的糊弄去,所以当轮到村长的时候,他脱口而出,“搞对象的!” “停!”秦浩峰示意游戏停下来,眼睛直勾勾看向村长,“村长你又错了。” “对呀,村长,谁去水果园里搞对象呀!” “村长你喝高了吧,哈哈!” ...... 就在秦浩峰带着村长玩游戏的时候,宋青云和陈阳,在振丰和刀疤的带领下,已经摸进了山里。晚上进山不比白天,山路本来就不好走,还有提防着巡逻队伍,所以几人走的非常小心。振丰每走一段距离就去附近的大树上看看自己的标记,还向几人显摆着,幸亏自己做了记号,要不然还真找不到。 几人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宋青云感觉出来不对劲了,巡逻队几人到是没碰到,但怎么感觉几人像是在原地转圈呢? “等会,振丰,”宋青云拉住了振丰,“你确定走的没有问题么?” 振丰点点头,拍着胸脯说道,“宋老板,你放心,我一路都做了标记,根本不会错!”说着话,指着旁边的大树上用匕首留下的痕迹,“你看,这就是我画的,这还是新茬呢!” 宋青云看看大树上匕首划的痕迹,点点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直接系在了一颗树枝上,之后示意振丰接着走。十分钟左右,几人纷纷愣住了,前面不远处树枝上,就挂着宋青云刚刚留在那里的手绢。 “我艹!这不对呀!”振丰瞬间脸上烫了起来,自己吹了半天的牛b,结果带着大家一直在原地兜圈子。 “疯哥,这怎么回事,你不会记错了吧!”刀疤皱着眉头,看着树枝上的手绢问道。 振丰从后腰抽出匕首,在树上划了一下,示意刀疤自己看,是不是跟自己留下的痕迹一样,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原地转圈。 “我们......我们不会遇到鬼打墙了吧?”刀疤警惕的看着四周,有些胆怯的说道。 陈阳看看大树上的标记,确实是新茬口,按照道理确实不会错,至于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自己不知道,但有一点自己知道,指定是有人对标记做了破坏,让自己人这些人在原地转圈。 “振丰,你白天在山上遇到其他人了么?” 振丰摇摇头,表示没遇到,就是李老五带着自己,一路上除了巡逻队,根本就没见到过其他人。宋青云表示不能按照振丰留下的标记走了,指定有人破坏了振丰留下的标记,让自己这些人在原地转圈。 “不会是鬼吧?”刀疤说着话,身体诚实的退到了振丰身后。 陈阳冷笑了一下,“确实是鬼,这鬼比吃人的鬼还可怕!”说完之后,陈阳拍拍振丰的肩膀,“你忘记小鬼子里有忍者了,你和李老五指定被小鬼子跟踪了,之后他们改了你做的标记。” 陈阳说完,振丰狠狠跺了一下脚,“我艹tm!我说白天怎么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看着我呢,回头却什么都没发现,艹!” “宋老板,你等我,我回去找李老五,让他再带着咱们走一趟!” 宋青云摆摆手,表示不用了,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绿色的指北针,“不用了,还是靠我二大爷教给我的本事吧!” xs7.com 宋青云拿着指南针,从现在开始,先不要看振丰留下的标记了,大家跟着自己走。不得不说,宋青云走山路的本事,还不是不错的,经过这一番折腾,陈阳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刀疤一路扶着自己,勉强跟着宋青云。 宋青云根据自己的经验,在按照指南针的方向,果然走出了那片地方,在众人眼前一条清澈的小溪。振丰兴奋了起来,表示这条小溪自己熟悉,白天李老五带自己走的时候,也遇到过一条小溪,自己记得,过了小溪之后,好像是一直迎着日头走的,因为当时有几缕阳光,照射到林子里,自己感觉到刺眼。 有了大致方向,宋青云在配合指南针,很快几人再一次看到了振丰留在树上的痕迹,一路追寻标记,在配合指南针,宋青云等人很快就找到了位置。振丰看到前面的一块大石头,指着向宋青云说道,“宋老板,就在这里,白天的时候,李老五就是在这大石头旁边给我指的位置。” 说完振丰向大石头前面不远处的杂草堆一指,“就是那里,白天我近距离看过,走!” 几人刚走到大石头那里,宋青云突然发现有几个黑影,一把拉过了振丰,躲在了石头后面,“小心,有人!” “咔嚓!” 微弱的声音过后,那几个黑影猛的转身向宋青云等人的方向看了过来。不知道是宋青云说话的声音被人家听见了,还是刀疤没留意,踩折了一根树枝,反正看对面人的意思,是已经发现几人了。 往自己这个方向移动过来的是四名小个子男人,他们穿着一身黑,头上也带着黑色的头套,借着月色,陈阳只能看到他们目露凶光,每人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向自己这个方向扑了过来。 刀疤见到几名黑衣人,不由想起了在八里铺的时候,喉咙微微动了一下,貌似穿这种衣服的人都不好惹,于是率先从后腰抽出了匕首。眨眼间四名黑衣人就将陈阳等人围在了大石头旁边,振丰和刀疤纷纷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将宋青云和陈阳护在身后。 “陈老板,”刀疤眼睛一刻都不敢离开几人,“一会动起手来,你找机会带着宋老板跑,这帮人一看就不好对付。” 4v4!只不过人家那边都是高手,自己这边只有两个能打的人,还是在街头上打架的那种,胜算几乎等于没有,陈阳舔了舔嘴唇,狭路相逢勇者胜!默默从地上抓了一把土。 一名个子稍微高点的男人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随后摆摆手,几人迅速向四人围攻了上来。 “我要是你们,就不会这么干!”眼看着四人手持短刀就要冲过来的瞬间,一只黑洞洞的枪口,从振丰和刀疤两人中间伸了出去,枪口对着那位带头的人,“这东西一响,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宋青云居然带了枪!陈阳惊讶的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宋青云,张大的嘴巴一时间居然没合上,直到一股冷风吹进自己嘴里,陈阳才闭上了嘴巴。 ...... “让你去吃饭,你也不去,”方大海敲响了关晓娜的房门,关晓娜笑着接过方大海给自己带回来的饭菜,“我特意临走的时候让饭店给你做的,你赶紧吃,别一会又凉了。” 关晓娜翘起脚尖在方大海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随后示意方大海自己进来坐,“哎呦,我哪有时间呀!这手里一堆稿子等着出呢,主编都要催死我了!” 说完话,关晓娜转头冲着方大海笑了一下,表示他还有脸说自己,他自己不也是忙起案子来,什么都忘记了,除了抽烟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方大海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抬手挠挠头,伸手打开自己带回来的饭菜,一把将关晓娜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上,“我这么壮,少吃一顿两顿怕啥,可你不行!” “来,先把饭吃喽!” 关晓娜任凭方大海抱着自己,伸手打开饭盒,之后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着饭菜,方大海抬手帮关晓娜整理了一下头发,“我妈说......让你有空去家里吃饭。” “之后把我妹妹他们一家也叫过来,热闹一下,你......你有什么意见么?” 关晓娜听完愣了一下,随后转头笑着看向方大海,自己有什么意见?看着脸上微微泛红的方大海,关晓娜不由笑了,“我个人没什么意见,而且随时都可以去。只是我们主编有意见,怎么也得忙完这段时间的。” 方大海听完笑了一下,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看着微笑的方大海,关晓娜突然想到一件事,好像自己上个月一直没有来那个,不会...... “好久没有陈阳的消息,也不知道我这妹夫忙啥呢?”说到这里,方大海想到了陈阳,自己可是好久没看到他了。 关晓娜嘴里嚼着东西,表示人家陈老板那么忙,干什么事情还要跟你汇报呀!人家是你妹夫,又不是你嫌疑人! 方大海听完点点头,表示自己这妹夫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要是有事他早就来找自己了。不过这么长时间没看到他了,明天没事自己得去他店里看看去,“他那部相机钱,我这辈子恐怕都还不上喽,这个月眼看着兜里又要干净了!” “你又花毛了,”关晓娜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去拿自己的手包,“我这还有,估计这段时间我要忙着赶稿子,也用不上什么钱,你先拿着用吧!” “我不要!”方大海把关晓娜递给自己的钱往回一推,“我一个大老爷们,能用你的钱么?你放心吧,过两天报销下来了,我就有钱了!局里欠我不少钱呢!” 关晓娜知道方大海什么脾气,也没硬塞给他。吃完饭后,趁着方大海不注意,关晓娜将钱放在了方大海的手包里,这男人,哪里都好,就是死要面子!看着方大海帮自己收拾屋子的背影,关晓娜想到要去见方大海的父母,心脏不由跳的加快了。 方大海离开了,在窗户旁边看着向自己招手的方大海,关晓娜嘴角微微笑了起来,看着方大海发动警车离开,关晓娜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正准备继续赶稿子的时候,自己的大哥大响了。 “喂,女儿,你在江城最近还好吧,妈往你折上打了一笔钱......”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关晓娜母亲的声音。 “不用了,”关晓娜说话的声音很冰冷,“你打给我的钱,我都一分都没动过,还有我在江城新办了存折,您以后不用给我打钱了。” “你怎么跟妈妈说话呢?”电话里的声音严厉了起来,“我和你爸那都是为了你好,你说你去江城混出什么来了,我看你还不如赶紧回来,那个破地方有什么好待的!” “妈跟你说,京城几家公子现在还等着你呢!” 关晓娜脸上浮现一丝冷漠,“你是不是为了我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是为了你自己好!” “麻烦您转告京城那几位公子,别等我了。”说道这里,关晓娜微微停顿了一下,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我在江城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 关晓娜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而且我有了他的孩子!” “什么?”关晓娜能明显感觉到,母亲应该从沙发上直接站起来了,“晓娜,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呢?你真是......真是不知道廉耻!” “廉耻?”关晓娜拿着大哥大,靠在椅上,嘴角翘了一下,“真荣幸,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呢!” “卖女求荣不叫廉耻?攀附权贵也不叫廉耻?妈,你不配跟我说这个词!” 关晓娜说完这番话,从大哥大里面听到母亲气急败坏的声音,好像把什么东西摔了。在电话中,自己母亲命令自己,把孩子做掉,立即回京城来! “对不起,您说的我做不到!”关晓娜说的很坚决,“我结婚的日子已经定好了,恐怕你拦不住我了!” “关晓娜,到时候我跟你父亲都不到场,你不但丢了自己的人,还给人家丢了人!”电话里传来母亲声嘶力竭的声音,“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你这样一个人嫁过去,人家也会看不起你的!” 关晓娜仰头笑了,“妈,谁说我结婚的时候父母不会到场了?您是不会到场的,但我可以花钱聘别人当我的父母呀!” “到时候,我会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我丈夫的手臂,让他给我的家父母敬酒!” “这样一来,你不用感觉丢脸,我爸也不会感觉人家在攀他的权利;我的婆家也只会认为我就是一名普通老百姓的女儿,咱们彼此成全,岂不是很好!” 说着说着,关晓娜的眼角,一颗泪珠滚落,随后一串泪珠接连滚落下来。 第828章 不是唯一的入口 “哎呦,老关,你可回来,出大事了!”关晓娜的父亲刚到家,母亲急忙上前喊着说道。 关晓娜父亲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将手里的公文包放在门口鞋架上,一边换鞋,略带烦躁的说道,“又出什么大事了?天天在你那竟出大事,你幸亏在气象部门,你要是在中纪委,天下都得让你说乱套喽!” 关晓娜母亲走过来,将关晓娜的事情说了一遍,“你听听,你姑娘说的是人话么,花钱雇个假父母跟人家结婚,还有比这更混蛋的么!” 关晓娜父亲听完笑了,自己闺女什么性格,你这当妈的还不了解么,指定说的是气话。不过晓娜这孩子气性也够大的,当初就说让她嫁给一个公子哥,她不同意就不同意呗,转身就跑了,这叫什么事! “让她在外面吃吃苦也好,到时候自己就回来了。”关晓娜父亲丝毫不着急,在自己印象里,闺女绝对是在说气话,“前阵子在江城调查药厂吃了亏,最后还不是把证据找关系递到了我面前。” 说道这里,关晓娜父亲微微哼了一下,“我还以为她翅膀真硬了么,到最后不还得老子出面!” “哎呦喂,这回可不一样!”母亲坐到旁边,“她每次也没跟我说搞对象了呀,这次开口就跟我说,她在江城搞了对象,要结婚了。” “哈哈哈!”关晓娜父亲听完仰头笑了,要是自己闺女这么说,那他更不信了。 “你是当妈的,你自己说说,晓娜在家的时候得罪多少人了?”关晓娜撇嘴一笑,“之前有人追她吧,她咋做的?人家请她吃西餐,她问人家服务员有没有筷子;人家请她喝红酒,她问这是什么马尿;当着人家面抽烟、喝酒、随口吐脏话,你告诉我,谁能看上她!” “上家里来相亲,她穿个什么超短裙,那裙子都......我都没脸说!”关晓娜父亲气的笑了一下,“那衣服穿的跟解放前八大胡同,站在门口拉客的女人一样,谁能看上她!” “那要是她这次看上了人家呢?”母亲在旁边追问了一句。 关晓娜父亲听完一愣,嘴唇动了动,将报纸放在了沙发上,眉头皱在了一起,“她连那谁家的公子都没看上,还能看上其他人么?她能看上的得是什么人物呀?” 关晓娜母亲让自己家丈夫找人问问江城的同事,从侧面打听一下关晓娜的情况,不行就让单位把她开除了。 “开什么玩笑,”关晓娜父亲微微瞪了一下眼珠子,“什么事都找关系,我这个位置的脸,不值钱呀!” “那我不管,”关晓娜母亲一噘嘴,“我可跟你说,晓娜在电话里跟我说,她有了别人的孩子,你自己说说,这要是真的,她就算把孩子打了,回到京城,谁家能要她做儿媳妇!” “什么?”关晓娜父亲听完蹭就坐直了身体,“她真这么说的呢?” 关晓娜母亲重重点点头,还暗示老头子赶紧找人让晓娜所在的单位去做一次体检,这要是真的,自己两口子脸都没地方放了! “还不赖你!”关晓娜父亲瞪着眼睛,“你当初不给她找这个,找那个,她能跑?” “你这话说的,我不把她嫁出去,你儿子咋办?”关晓娜母亲当时就不愿意了,“就在那上不上,下不下的待着?古时候还讲究政治联姻呢!” 关晓娜父亲气的一跺脚,表示儿子资历又没到,着急什么!再说了,只要自己在这个位置,还怕儿子提不上来?再说跟儿子同龄的,谁有他坐的位置高,老着急什么! 说完话,关晓娜父亲几步走进自己的书房,坐在办公桌前面,看着座机,皱着眉头琢磨了起来。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几名黑衣人站住了脚步,虽然只有一把枪,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但只要这东西一响,巡逻队一定会寻着声音找过来,到时候就麻烦了。此次进山的目的,是摸清当年要塞的位置,并且想办法进去,干的就是偷偷摸摸的事,这时候要是山里传来枪响,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弄不好还要耽误井上先生的大事。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带头的黑衣人操着一口不流利的中文说道,“我们只是路过这里而已,你没有必要这么激动。” 还tm阁下,振丰几人嘴角纷纷露出了冷笑,就这口条还敢来华夏的土地上来捣乱?谁家大晚上不在屋里好好待着,穿着一身黑跑大山里面来,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们倒是有雅兴!”宋青云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路过?你们来做什么,我相信你们自己心里清楚,看看你们身上的忍者服。” “大家都是为什么来的,我想不用多说了。”宋青云语气冰冷,“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这是我们国家的土地,想从这里将东西拿走,门也没有!” 带头的忍者听完宋青云说的,眼睛睁大了一笑,“宋老板,你的不要给脸不要!” “你的要知道,你的枪只会响一声,而你们在我的眼里,就像是待宰的小鸡一样,”说到这里,带头的忍者面巾微微动了一下,“如果我是你,就乖乖的离开这里,而不是在这里等死!” “你tmd再说一遍!”听到小鬼子认识宋青云,振丰和刀疤心里咯噔一下,看来真不能小看这帮家伙,连宋老板都查到了。刀疤手里拿着匕首,瞪着眼睛看着说话的小鬼子,一副只要他敢动,自己就敢跟他拼命的架势。 可小鬼子根本就没有看刀疤一眼,两只眼睛只是紧紧盯着宋青云。陈阳在旁边瞟了一眼宋青云,只见宋青云一脸的风轻云淡,嘴角居然还带着笑意。 “能引起你们的关注,我真不知道该感到荣幸还是害怕,”宋青云笑了一下,“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应该是甲贺忍者吧!我真是没想到,就为了里面这么点物件,居然派出了不为人知的甲贺忍者,看你的打扮应该身份不低。” 宋青云手里拿着家伙,往前走了一步,“我记得甲贺忍者有这么一条规矩,就是可以舍弃一切自尊,以逃命为主;还有一条就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至死都不能说出人物目的和主人。”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你觉得我要是倒在这里,你能活着回国么?”宋青云一字一句的向他问道,“你心里应该清楚,如果我倒在这里,井上是不会有任何风险的,一定会在你们当中选出一名或者多名忍者,做替死鬼,你觉得值得么?” “何必呢?我们都还没下去呢!” 听完宋青云说的,带头的忍者看看宋青云,眼神中有些吃惊,没想到他居然对甲贺忍者了解这么多,琢磨了片刻,示意手下将短刀收了起来,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死呢! “宋桑,我希望在下面的时候,你不要倒在我的手里!”说完话,带头的忍者轻轻挥挥手,随后在嘴里发出几声鸟叫。 这时候陈阳等人才发现,原来大树上还蹲着一名忍者,看着利索的从大树上跃下,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声音,几人喉咙都微微动了一下,好在没动手,这帮小鬼子居然有后手。 看着小鬼子几个纵跃就消失不见了,宋青云先将枪放好,随后身体一矮,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师叔!” “宋老板!” 陈阳和振丰急忙去扶宋青云,宋青云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表示没事,自己坐下歇会就好,“哎呦,终究是老了!体力不如从前了,我歇会就没事了。” “宋老板,你真厉害!”振丰笑着向宋青云竖起了大拇指,“刚才你那气势,绝对是大哥的派头,你要是早几年出来混社会,现在你就是江城大哥大了!” “就是,宋老板,”刀疤蹲在旁边咧嘴笑着,“刚才我腿都打晃了,您一看就是老江湖了,这都镇的住!” “去去去!”宋青云白了两人一眼,表示自己要是跟他们一样,都不用警察叔叔给自己一颗花生米,自己二大爷就能直接把自己送走! 陈阳在旁边看着宋青云,顿时觉得有些陌生了。自己眼中的宋青云,每天都笑呵呵的,除了眼力出众,家境优越以外,好像没什么优点了。回想着自己跟宋青云第一次见面,他就在紫檀盒子年代上懵自己,一直到后来两人熟悉,陈阳本以为自己不能说百分百了解宋青云,但也绝对能了解百分之七八十,但最近宋青云的表现,让陈阳有些摸不透了。 为什么对这次莲花山如此上心?为什么要将莲花山的事情告诉上面?为什么他会带着枪?还有他了解小鬼子的短刀,小鬼子的忍者.......一个个问号,在陈阳心里升起,眼前的师叔是不是别人易容的,怎么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呢?最主要的,也是自己经常纳闷的,凭着宋青云的眼力和家境,自己在后世为什么没在古董行内听过他的名头? “陈阳!” 宋青云一声,将陈阳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师叔,你没事吧?要不咱们先回去,反正等明天村长带着咱们进山,到时候再说。” 宋青云摆摆手,表示不需要,“这样,你和振丰先去洞口那里看看。刚才小鬼子在那里寻摸的了半天,你们找的仔细点,我休息下,一会和刀疤过去。” 陈阳点点头,在振丰的带领下,两人一起来到了洞口前,洞口前一些杂草已经被小鬼子清理差不多了,现在裸露出不少大石头。振丰指了指,示意陈阳就在这里。 陈阳和振丰走到近前,看着被堵住的山洞,能看出这是一个不大的洞口,可前面现在已经被堵满石头了,其中有一块石头硕大无比,想靠人力搬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刀疤,你觉得陈老板人怎么样?”宋青云看着陈阳和振丰的背影,向刀疤问道。 “陈老板?”刀疤有些不明白宋青云为什么这么问,“那还说啥了,待我们跟亲兄弟一样!” 刀疤掰着手指头数着说道,给自己买房子,买衣服,买大哥大,啥事都帮自己考虑好了,而且跟着陈阳,不愁吃不愁穿,工资给的也高。自己这辈子都没想过,能过这么好的生活。 宋青云听完点点头,拍拍刀疤肩膀,“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跟陈老板闹掰了,你一定劝振丰跟着陈阳,你们能重新走上正轨,机会来之不易!” “闹掰了?”刀疤听完愣了一下,回头看看宋青云,“宋老板,你说啥呢,你不是陈阳师叔么,你俩这关系还能闹掰了!” 宋青云微微叹了一口气,勉强笑了一下,“我是说如果,这世界上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行了,记住我说的话就行!” “走,咱们过去看看去!” 刀疤跟着宋青云,两人也来到了山洞口,宋青云向陈阳询问咋样,看出什么门道来没有? 陈阳点点头,上下打量着洞口,“这不是唯一的入口,如果说这是一处要塞的话,进口不会这么简单,就这么一个小洞口。” “要塞不是墓,弄这么个小洞口有什么用?”陈阳指着洞口示意宋青云,“我猜想,这应该是年头久了,因为地质变化或者其他原因,要塞某处塌方了,形成了这么一个小洞口,真正的入口绝对不在这里。” 第829章 哥,这门是推的 经过一番查看,宋青云也认为这不是要塞的入口,如果能找到要塞的正式入口,或者其他坍塌的地方,几人就能进入要塞里面。想到这里,宋青云决定在四周寻找一番。 振丰提议四个人分开寻找,这样比较快,宋青云觉得不妥,这大山里面,会出现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一旦发生什么情况,连个帮忙的人手都没有。再说了,小鬼子那帮人看似走了,谁知道有没有在暗中观察,万一见到大家分开了,被他们逐个击破就麻烦了,所以四个人要一起行动。 “那这样吧,”陈阳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么大的一片地方,谁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师叔,我们分成两队,从左右两个方向向前摸索,我和刀疤一队,你跟振丰一队,无论谁找到了,打电话通知一下,我们汇合在一起。” “如果没找到,一个小时之后,我们还在这地方汇合,大家看看大哥大有信号。” 宋青云觉得陈阳说的有道理,于是几人检查了一下通讯工具,虽然大哥大信号微弱,但是可以打通,又对了一下手表,四个人分成两队,分别沿着山洞口左右向前摸索了过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山路难走不说,在加上光线不足,陈阳和刀疤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路摸索过去,什么线索都没发现,眼看着一个小时要过去了,刀疤也有些坚持不住了。 “哥,歇会吧,这tm坡路太难走了。”刀疤扶着陈阳的手臂,示意两人去旁边坐下来歇会。 陈阳点点头,虽然说是晚上,又是在林子里,本来经过没有那么热,但两人都是第一次走山路,加上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两人一直紧绷着神经,有任何风吹草动,两人心里都要哆嗦一下。 “走!”陈阳抬手示意刀疤,去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来休息一下。 就在陈阳抬腿准备往前迈步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向旁边一倒,顺着杂草丛直接栽倒了过去,“哎呦,我艹!” “陈老板!”刀疤喊了一声,伸手就去拉陈阳,虽然拽住了陈阳的手臂,但自己的脚也踩到了刚才陈阳踩的位置,脚底一打滑,两人一起向杂草丛滚落了过去。 两人本以为杂草丛没有多深,当滑落下来的时候,两人才发现,杂草丛下面是一个土坡,两人在土坡下面往上看看,想要上去可就难了。 “陈老板,你没事吧?”刀疤转头向陈阳问道。 陈阳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你呢?刀疤!” “我也没事!”刀疤抬头看了一眼上边,“陈老板,咱俩滚到坡下面了,想上去有些难,我给振丰哥打个电话,让他来找咱们。” 说着话,刀疤从包里掏出了大哥大,当看到大哥大信号的时候,不由愣住了,“哥,大哥大没信号!” 听到刀疤这么一说,陈阳也从包里掏出了电话,发现自己的大哥大也没信号,完蛋了,现在只能两人自己想办法了。刀疤试了几次想爬上去,可这个土坡太陡了,每次爬到一半根本就上不去了,试了几次之后,刀疤直接放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表示只能等振丰和宋老板来救援了。 等是必须得等的,但是不能这么干等着,两人在下面,就算宋青云和振丰能找到这里,估计也不一定能发现两人掉下来了,自己得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陈阳抬起手腕看看手表,还有几分钟就到之前约定好的时间了,陈阳在四周寻找了起来,即便没有能帮自己上去的东西,如果能给宋青云他们留下信号也是好的。一边想着一边四处看着,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树藤。 “刀疤,把匕首给我!”陈阳伸手向刀疤要匕首,想着自己砍断几根树藤,看看到时候能不能利用树藤爬上去。 “陈老板,你要刀子干啥?”刀疤从后腰抽出了匕首,一边递给陈阳,一边问道。 “看到前面那片树藤了么,咱们弄断几根,看看能不能利用树藤上去!”陈阳一边说着,一边和刀疤走到了树藤前面。 刀疤表示弄断几根树藤而已,这种体力活自己来就行。刀疤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里的匕首砍着树藤,等砍断第一根树藤的之后,刀疤又抓起树藤,准备在继续砍,突然间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中不动了。 “咋了?”陈阳砍着刀疤问道。 “哥,这里面有一个大铁门!” 大铁门?艹,不会这么巧吧,这里就是进入要塞的入口! 陈阳和刀疤费力将树藤弄到一边,只见一扇一人多高,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就在两人面前,大铁门外面还挂着一只大锁头。两人对视了一眼,刀疤在旁边找来一块石头,奋力朝着锁头狠狠砸了几下,咔嚓一声锁头被砸开了。 “拉开!”陈阳和刀疤两人用力向外拉着大门,可是大门纹丝不动。 “这大门怎么这么沉,一点都不动换呀!”刀疤有些失望的看看大门。 “这都多少年了,”陈阳一边说着话,一边将刚才砍断的树藤缠在大门把手上,“估计都已经锈住了,咱俩把树藤当成绳子,用力拉!” 两人拽着树藤,卖力的拉了一会,大门除了晃悠几下,依旧没有被拉开的意思,此时两人已经有些气喘了。陈阳站在大门前上下打量着,这大门锈的这么死么,一点都不动? “什么tm破玩意!”刀疤用力朝着大铁门踹了一脚,“废了老子半天劲,连个缝都没开!” “华楞华楞,嘎吱!”大铁门在刀疤踹了一脚之后,晃了几下,伴随嘎吱一声,向里面咧开了一道门缝。 陈阳和刀疤对视了一眼,刀疤看着陈阳坏笑了一下,“哥,是tm推的!” “那就推呀!”谁tm能想到,这大门明明看着就是拉开的,但tm却是往里推的。陈阳和刀疤两人用力将大门推到半开状态。 将大门推开一半之后,陈阳找来了一些粗大的木根,将树藤缠在上面,刀疤点燃了树藤,算是弄了一只简单的火把,两人举着燃烧的木棍,一步步小心翼翼向里面摸索了进去。 山洞口前面,宋青云和振丰焦急的等待着陈阳和刀疤,等了好久也没见两人回来,两人不约而同的着急起来,振丰不断的拨打两人的大哥大号码,可始终无法接通。 “估计是出什么事,走,咱们往他们这边走,”宋青云决定不等了,说着话就向陈阳和刀疤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一来能迎迎他们,二来他们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咱们要是遇到了,也能搭把手!” 振丰和宋青云顺着两人的路一路向前摸索了过去了,可是走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两人看看时间,不由都着急了起来。振丰一路上喊着两人的名字,但是一点回音都没有,“艹,这两人到底跑哪里去了!” 着急的振丰,不由骂了一句,前面的宋青云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地上,伸手招呼振丰过来。振丰低头看了一眼,那是半包希尔顿香烟,“陈老板的烟!” 宋青云抬头看看四周,示意振丰在附近仔细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两人在四周找了一圈,除了这半包香烟,什么发现都没有。这时候两人都不知道,他们距离陈阳和振丰跌落下去的地方,仅仅就差了两米远的距离。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宋青云已经带着振丰走了很远,宋青云发现前面连有人走过的痕迹都没有了,陈阳和振丰绝对没来过这里,眼看着再有一会天就要亮了,没办法的两人,只能折返回去,希望陈阳和振丰已经回到了村子里,回去推开门发现两人在炕上睡觉。 陈阳和刀疤举着火把一路向要塞里面摸了进去,地下要塞的顶部都是圆形的弧顶,这是一种防水结构,雨水落在弧顶上,会顺着弧形流到两侧,直接滴落在泥土里。在火把的照亮下,可以明显看到墙体两侧都是水泥抹平的,上面跑着各种电线,还有红色的应急灯,要是两人幸运的话,或许能找到供电系统,还可以让这里面亮起来。 顺着通道一直向里面走着,终于见到了一间小房间,刀疤拿着火把向里面照了一下,瞬间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几只老鼠,吱吱叫着跑开了,屋子里面很乱,装有文件的柜子已经倒在了地上,椅子也躺在了地上,办公桌上有一盏绿色的台灯,墙壁上有一张要塞地图,上面已经布满了灰尘。 陈阳小心翼翼走进地图,抬头看着,地图上标注了要塞的主要通道,仓库、藏兵洞、士兵宿舍、洗衣房、物资储存、发电室等等位置,甚至还标注了一些通风口的位置。 通过地图,陈阳大致了解了要塞,这要塞一共有上下两层,上面这层主要是小鬼子的办公区域,下面是士兵宿舍和储藏物资的地方,而另一侧看地图上的标记,上面好像是实验室,下面却是牢房。 看到这里,陈阳微微眯起了眼睛,这地方看起来可不单单像军事要塞,看起来更像个秘密实验基地,陈阳轻轻吹掉了地图上的灰尘,之后将地图摘了下来,小心翼翼叠好,有这东西在手,最起码在里面不要迷路了。 根据振丰听老乡说的,在结合地图,之前那个洞口应该直通地下,所以他们从那一侧进去之后,发现了物资和一些古董,这么说,自己要想办法去下面一层才可以。 “哥,你看这文件上写的什么东西?”刀疤站在办公桌旁边,好奇的看着地方一份报告,“上面画了一个女性的身体,还写着勾勾圈圈的文字。” 陈阳听闻也好奇凑了过去了,仅仅看了一眼,陈阳就皱起了眉头,“我好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637支队!” 第830章 不可饶恕的行为 “673支队?”刀疤愣了一下,“那是什么部队?” “小鬼子的细菌部队,跟你所知道的731性质一样,甚至比731性质还恶劣!”陈阳看着地面上遗落的文件说道,只不过上面的内容自己看不懂,除了图画,啥也看不懂。 “啊!”刀疤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火把微微颤抖了一下。 陈阳示意刀疤先跟自己出来,离开房间到了通道上,陈阳将地图铺开,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跟刀疤说起这支637部队。 673部队是侵华一支神秘部队,名义上隶属关东军给水防疫部队,也就是我们听说古的731,实际上他的所有物资均由沈关东军总部直接配给,甚至可以这么说,它归属731,但不在731管理范围内,就连被称为“器皿”的关内战俘,也是由关东军总部直接押运。673部队有四个支队,除海林支队外,分别部署在海拉尔要塞、胜山要塞、五顶山要塞。 “哥,啥是器皿?”刀疤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好奇的向陈阳问道。 “被迫接受活体,人体实验的受害者侮辱性称呼,”陈阳叹了一口气,“731称为马路da,而673称他们为器皿。” “这里的器皿有两层含义,第一,我们这些同胞,是病毒的携带体,以及活体实验对象,就像装有细菌的瓶子;第二点,记得我刚才说的么,他们的实验对象,大部分都是从关内送过来的战俘,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国军,让他们携带病毒,就算他们跑出去,体内携带着病毒,无论是回家务农,还是拿起武器继续对抗小鬼子,只要你在人群里,就可以把病毒扩撒,造成大量人群死亡。” “小鬼子,真tm狠呀!”刀疤握着火把的手嘎吱嘎吱响着,“那样不就大量消耗了我们的兵力和劳动力了么?好歹毒的计策,真tm没有人性!” 陈阳抬头看看刀疤,这是自从认识刀疤以来,他说的最有水平的一句话,刀疤不好意思挠挠头,“这种大事,不能开玩笑!” “哥,你给我讲讲这个673,他们到底做了多少坏事!” 陈阳本想着点一根烟,可是一摸自己的口袋,发现烟不见了,刀疤将香烟递给了陈阳一支,陈阳和刀疤靠在墙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向他说了起来。 1938 年,小鬼子为进一步扩大战争,不惜违背国际法和世界舆论的遣责,建立了一支在世界战争史上规模庞大的细菌部队,灭绝人性地将细菌武器用于战争,细菌部队特别军事区划定在江城平房附近,该部队总称为满洲 731 部队,其下设有丹江支队为“643”部队,林口支队为“162”部队,海拉尔支队为“543”部队,以及孙吴支队为“673”的部队。 其中这支673部队,驻扎在五顶山要塞和胜山要塞,说到这里,陈阳转头向刀疤问了一句,“刀疤,我为你,咱们现在这个位置,距离孙吴有多远的距离?” 刀疤想了一下,表示现在秀才村的位置,已经过了孙吴县,估计往回走大概五六十公里,才是孙吴县。 陈阳听完点点头,那就没错了,这么短的距离,这里一定是673另一处要塞。673 部队住五顶山要塞、胜山要塞的队员各 80 人,却配有两支豪华的警备队,说豪华,是因为每支警备队的人数均为 160,即两人警卫、保护一人。 每只警备队配备 10 辆卡车,30 辆挎斗摩托车。警备队员使用的武器除 38 式步枪外,每人配备一支南部十四式手枪。1938 年后,每名警备队员还配备了一支百式冲锋枪。这种小鬼子自主研发的冲锋枪,直到1940 年才开始配备其他小鬼子部队。另外,警备队各配有 20 挺轻机枪,5 挺重机枪,5 门迫击炮和 30 支掷弹筒。这样的警备规格,在关东军司令部也是绝无仅有的。 “当时,拿着百式冲锋枪的警备队被称作花机关,那些穿白大褂的,就叫做白大褂队!” 伪满时期,关东军 673支队强迫群众教老鼠,责令学生停课捕捉老鼠,人们背后议论着:小鬼子要这么多老鼠干什么?而小鬼子的说法则是,他们义务帮助老百学灭鼠,并告诉老百姓“最好是要活的,这样的话我们就能研究出药品,怎么样去杀死这些老鼠。” 当时的老百姓都以为是小鬼子是真帮他们消灭老鼠,这样也好省的老鼠糟蹋粮食,老百姓都非常积极,可以说是大人小孩全体出动,还有声称这是一支老鼠部队。更滑稽的是,小柜子门为了得到大量虱子作为实验生物,他们从劳工中挑出10名年过半百的老头,关进一间空房子,告诉他们从今往后你们就不用去干活了,就在这里养虱子,捉虱子,7天以后,每人每天要交上100个大虱子,后来,这些养虱子的老头都被杀害了。 刀疤在旁边听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但这鸡皮疙瘩不是害怕,而是气愤引起的,如果刚才就知道这些事情,刀疤保证自己能上去跟那几个小鬼子拼命,我管你是不是忍着神龟呢,在老子面前就得忍着! “哥,小鬼子真变态,他们要虱子干啥?”刀疤好奇的向陈阳问道。 “那是相当的变态,”陈阳在脑海中回忆着上衣是会自己所知道的,“据战后他们小鬼子的战俘说,他们673主要任务是培育和繁殖寄生虫,即生产鼠疫、霍乱等传染性细菌。而孙吴这个地方人口少,地方大,而且还靠近铁路,这样的话劳工比较多,最关键的是这个地方的老鼠多,但是小鬼子不是那老鼠做实验而是咱们华夏的活人!” 据日小鬼子有关资料记载:731部队的北野政次于1942年在孙吴捕获40只黑线姬鼠,在鼠上收集到耶氏历螨203只,将辅制成悬液后再注人黑姬鼠体内,25天后将鼠杀死,用鼠的肝、脾、胃再制成乳状液,经病毒过滤器过滤之后,将此乳状液注人‘猿’(经史家考据,此处的‘猿’即指中国人)身上,19天后引起发病,再把发病的‘猿’的血液注人另一‘猿’体内,亦引起同样的出血热病。 当时在673部队的15间鼠舍的地下,都建有贮存饲料的地客,共收养1000多只老鼠,其中10多只俗名大眼贼的老鼠,是属于松鼠科田鼠类的原宗,另外还有兔子、羊等动物,当真相大白之后,人们称日本关东军细菌部队为“老鼠部队”。 “老鼠部队,”刀疤听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笑,“这tm还真符合他们,成天在这破地下,还真是老鼠,而且还是人人喊打的老鼠!” “最可气的还在后面!” 1945年8月,小鬼子投降前夕,关东军总司令山田乙三命令731部队立即销毁所有实验室和设备之后,731直属各支队开始行动,673支队实验基地一片混乱,支队长西俊英中佐命令部下把机密文件、研究资料、图书及实验用小动物统统塞进锅炉烧掉,随后,又放火烧毁了房屋,炸毁了军用建筑。 战争结束后,以石井四郎为首魔的一伙所谓细菌武器专家,竟然以特种部队的细菌武器研究资料数据、图片等全部呈送给了美丽国为交换条件,被美丽国当权者免除了他们的战犯罪,逃脱了人民的正义审判,这才是最无耻的! 说道这里,陈阳不由想起了多年之后那次长达三年的口罩事件,会不会跟现在自己所处的要塞有关系呢? 要知道,现在陈阳手里有好几件古董,在上一世的时候,都是小鬼子收藏的,可这一世突然在这一片土地上出现了;后世的时候,据说那场全球口罩事件,就是美丽国生物制药弄出来的,如果将所有事情联系起来....... 在上一世的时候,井上一生等人来到江城,发现了他们国家之前留在江城这片土地上的宝藏,同时也发现了这处要塞。自己记得,当时五顶山要塞和胜山要塞在小鬼子撤退的时候,机密文件、研究资料等重要资料都烧毁或者带走了,而且还炸毁了两处要塞,会不会这处要塞当时由于紧急撤离,没来得及彻底销毁。井上一生等人再次找到,从里面带走了当年收集来的古董和重要资料! 想想这个地方,都已经超过了孙吴五十多公里,当年孙吴那地方就已经够偏远的了,这地方比孙吴还远,更荒无人烟;还有,这处要塞跟胜山要塞可不一样,这里是建立在山体里面,而且还足足挖了两层,若不是有非常重要的研究,绝不会这么隐蔽。 “哥,现在咱俩怎么办?”刀疤在旁边看着愣神的陈阳,在旁边问道。 陈阳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要塞图纸,“先找到去地下的路,看到这里了么,我们想去物资储备室!” “那里一定有小鬼子没拆封的防毒面具,这地方可丝毫不能大意,带上防毒面具,能确保我们的安全。” “好!”刀疤和陈阳站了起来,陈阳将地图收好,刀疤举着手里的火把,看着远处黑洞洞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一点都不害怕,反倒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 “柱子,小峰!”宋青云和振丰回到了住的地方,看到柱子和小峰在炕上打着呼噜,焦急的伸手推醒了两人。 柱子和秦浩峰睡眼惺忪,看到宋青云和振丰两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坐起来,“宋老板,振丰哥,你们回来了,一晚上没睡吧?我往这边挪挪,你们睡那边。” “别想着睡了!”振丰一把将秦浩峰拉了过来,“我问你,陈老板一晚上没回来么?” “我哥?”秦浩峰眯着眼睛看看两人,“我哥不是跟你们在一起么?我和柱子回来的时候,他就不在。” 振丰回头看看宋青云,“宋老板,你说陈老板和刀疤不会出事吧!” “我哥咋了!”秦浩峰听到振丰这么说,瞬间清醒了,瞪圆了眼睛看着两人问道。 第831章 取得物资 当听到陈阳和刀疤不见了,柱子和秦浩峰一骨碌身子就坐起来了,“宋老板,我哥怎么能不见了呢,他不是跟你们一起进山了么?” 振丰在旁边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明明大家约好了一个小时后见面,可是自己和宋老板怎么等都见不到陈阳和刀疤,于是两人顺着路找了过去,除了找到了陈老板的半盒香烟,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我和宋老板找出去老远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眼看着天也要亮了,无奈下我和宋老板只能先回来。”振丰说完,猛的一拳砸到炕上,“这人到底去哪了呢?” 柱子听说陈阳和刀疤丢了,当时直接从炕上爬了起来,嘴里喊着自己这就进山找哥去,被宋青云一把按住了。 宋青云说现在天都亮了,现在是封山时期,这么贸然进山,指定会被封山的部队拦住;就算你自己能进去山,也不被徐巡逻队发现,可一定能保证找到陈阳么?如果陈阳没找到,你在丢大山里面,那就更麻烦了。 “我不怕!”柱子一把推开了宋青云的手,“我不能眼看着我哥有危险,我必须去!” “柱子!”秦浩峰在旁边一把拦住了柱子,之后向宋青云询问,他有什么好办法。 宋青云脸色微微沉了一下,抿了抿嘴唇,振丰见状,急忙去旁边打了一杯水递到宋青云手里。宋青云喝了一口水,将水杯放在炕上,缓缓开口。 “我估计陈阳和刀疤没什么大问题,说不准他们找到了进入山洞的办法,只是可惜没法告诉我们。”宋青云冷静的分析着,“如果他们俩真要是被巡逻队抓了,这时候应该有消息传到村子里了,可现在都没听到什么消息,说明没有被发现。” 振丰在旁边插话,说会不会真的遇到了那帮小鬼子的忍者? “啥?”秦浩峰听完愣住了,吃惊看向振丰,“振丰哥,你们真遇到了忍者呢?” “那我哥岂不是更危险了!”柱子听到这里心里更着急了,要是这样,自己现在非上山不可。 “这样,”宋青云示意振丰将自己带的包拿过来,“我现在去找村长,我让他带着我去找负责人,我们以为学校寻找木料为借口,咱们光明正大的进山。” “小峰,柱子,你俩现在准备点吃的,喝的,陈阳和刀疤一晚上都没吃喝了,准备好之后,跟我进山!” 宋青云找到了村长,村长也是刚起来不久,听说宋青云这么早就要进山选木料,村长笑着摇摇头,表示现在根本不可能进山。宋青云表示自己想去试试,如果现在不进山选木料,等学校盖好之后,在进山选木料,就不容易了。 “村长,你想想现在都眼看着八月份了,”宋青云将一盒香烟放到村长面前,“学校要盖好,最快也得一两个月吧,到时候天都凉了,进山不更费事了么?” “林子里多冷呀,那时候谁愿意进山选木料,不能学校盖好了,不打课桌椅子吧,那叫啥事呀!” 村长听完有些为难,看看桌子上的放着的香烟,宋青云又表示早就跟上面打过了招呼,给自己开了特殊批条,那就带他去看看呗! “宋老板,我跟你说,那帮当兵的老厉害了,”村长一边说,一边将香烟放进了自己口袋里,“就他们那驻地,平日里离着远远看一眼,都不让!” “我可以带你去,但是成不成我可管不了!” 村长在带着宋青云到了驻地,还没等靠近驻地,就被卫兵拦住了。问明了情况之后,卫兵表示谁都不可以进山,让两人赶紧回去。 村长在旁边将手一摊,侧头看了一眼宋青云,脸上的表情像在跟宋青云说,你看我没骗你吧! 宋青云笑呵呵走到卫兵面前,但是没有越过黄线,从包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白纸,之后递给卫兵,“同志,这是上面的批条,麻烦您传达一下。” 一名卫兵没有放松警惕,一只手接过纸条,之后递给了旁边的卫兵,依旧警戒着。旁边的卫兵打开白纸看了一眼,里面夹着一个红色的小本子,封面用烫金字印着,“xx安全部门!” “等着!” 几分钟之后,卫兵表示宋青云可以进来了,村长微微一愣,这宋老板有点手眼通天的意思,这都能进去?想着跟宋青云一起进去看看,结果被卫兵拦住了,“他能进去,你不行,站在黄线外面等着!” 宋青云在卫兵的带领下,走进一栋红砖小楼,上到最顶层,卫兵敲敲办公室的门,得到确认答复之后,示意宋青云可以进去了。 “罗营长!” “宋老板!”一名身着军装的结识汉子站起来,笑着跟宋青云握了一下手,“请坐,上面已经通知过我们了,给我们的命令是,全力配合!” “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告诉我们就行!”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现在陈阳刀疤下落不明,宋青云也来不及客套,直接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表示自己现在需要进山。 “哎呦,”罗营长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宋老板,你们这刚来,就丢人了?”话刚说出去,罗营长立即觉得不对,急忙又改口,“不是,我是说,刚来就把人丢了......” “那个......”罗营长尴尬的笑了一下,“我没别的意思,这样,我通知我们的巡逻队,让他们帮着你们寻找,你想进山随时都可以。” 宋青云看了一眼罗营长,万万没想到,还被他看不起了一次!唉,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现在要求着人家呢! “那个不用,”宋青云摆摆手,“这太麻烦了,我们自己找就行。” “那可不行,”罗营长脸色凝重了起来,微微摆摆手说道,“这山里有狼,我们巡逻的队伍都遇到两三次了!人必须赶紧找到!” “有狼?”宋青云微微吃惊了一下,那昨天晚上几人运气挺好,还没碰到狼!不对,不会陈阳和刀疤碰到狼了吧! 罗营长看看宋青云,嘴巴动了动,想问什么又没开口,但感觉有些不甘心,最后小声问道,“宋老板,我知道你们挺难的。” “我们又不可能在明处帮你们,只能给你们提供支援。这样,你需要什么支持,随便开口!” 宋青云点点头,随后从包里掏出两个弹匣,“帮我补充点弹药!” 要塞里面,陈阳带着刀疤,一路按照地图指示,顺利到达了地下物资仓库,这一路上到处可见各种物品,甚至还看到了几具白骨,也不知道是小鬼子的,还是当年被当做实验的尸体。刀疤好奇的想上前去看看,被陈阳制止了,在没有防毒面具之前,不要什么都好奇,毕竟这里挺危险的。 物资库里堆满了各种物资,小鬼子的制式大衣、军用毛毯、还有饭盒、午餐肉等等,衣食住行的东西都有,陈阳居然还看到不少电池。在角落的铁架子上,陈阳发现了一箱没拆封的防毒面具。 犹豫要塞的独特构造,有些的东西保存的很好,午餐肉罐头这种东西可是不敢乱吃的,就算他封存的好,这都几十年过去了,早就过期了。 陈阳抓了几个防毒面具拿在手里,这才注意到,刀疤站在前面的架子旁边,一脸兴奋的看着,陈阳走过去一看,好家伙,是一排三八大盖,有好几只上面已经生锈了。 “哥,你看!”刀疤兴奋的搓着手,“这要是弄出去,什么忍者神龟,什么张殿楠,咱们谁都不怕了!” 陈阳笑着看看刀疤,伸手取了一把下来,虽然自己上一世没碰过这种枪,但是自己有钱之后,社会上设计俱乐部了,自己可是高级会员,也摸过不少枪。 怎么说呢,射击俱乐部里的枪都是被改过的,几乎没有什么后坐力,跟部队里的家伙比起来,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但是总比摸不到枪要强的多。 陈阳从架子上取下一把三八大盖,拉了一下枪栓,根本都拉不动了,随后将枪放到架子上,“这枪都锈了,你要它干啥。这里是物资仓库,看看有没有新枪。” 刀疤冲着陈阳白了一眼,随即一笑,“哥,你真是要饭还嫌馊!有家伙就不错了,那出去吓唬吓唬人也是好的,你居然还想要新的,那怎么可能!” 陈阳嘿嘿一笑,表示破枪,自己不知道其他的缺点,就知道弹夹就能装五发花生米,后坐力还大,就自己和刀疤这种没摸过枪的主,五发子弹都不一定打哪里去,别人没吓唬到,回头自己在受伤喽! 陈阳一箱箱翻着,东西倒是不少,有不少都是实验用品,最后在一个全新的木头箱子里,发现了一批崭新的家伙,但不是三八大盖。 枪的造型很奇怪,有点类似于冲锋枪,但是弹匣呈弧线形,插在枪的左面,并呈水平状,看起来极为怪异。 百式冲锋枪 “我去,这就是传说中的歪把子么?”刀疤顺手拿起一把,抚摸着枪身向陈阳问道。 “这是百式冲锋枪,”陈阳也拎起一把仔细看着,枪非常新,根本就没有用过,“这是小鬼子研究的武器,前期是专门配备给他们空军、太平洋部队和关东军,主要用来执行潜入任务、刺杀任务用的。” “这枪比三八大盖好多了,”陈阳低头寻找着子弹,“一个弹匣能装50发花生米,而且后坐力也小,非常适合近距离射击,一个照面50发子弹,就算是火力压制都够了!” 刀疤听完,笑着拿着枪,将枪口冲着陈阳,大大咧咧说道,50发花生米够用了!要是让自己再碰到那帮小鬼子,老子一梭子过去,打的他妈都不认识他! “嘿!”陈阳将枪口推开了,“刀疤,枪口不能冲着自己人,这是规矩!” “而且这枪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保险!”陈阳将枪口推开之后向刀疤展示着枪身说道,“小鬼子曾经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情,一小队人去敌后执行特殊任务,结果在林子里临时休息的时候,一名新兵抱着枪睡着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枪突然就走过了,一梭子子弹出去,将自己身边的队友,直接打成了筛子。” 听到这里,刀疤顺手将枪就跟放下了,“我艹,那这破玩意要它干啥,一点保险都没有,谁发明的这破枪,这不是有毛病么?” “小鬼子!” “那没事了,”刀疤咧嘴一笑,“让他们自己打死自己人,这设计挺好的!” “行了,别说废话了,咱俩身上都没有吃的,”陈阳一边往弹匣里压着子弹,一边向刀疤说道,“找点用的上的工具带上,等咱们找到存放古董的位置,之后就得离开了。” “咱俩要是不出去,等他们找到这里,就该给咱俩收尸了!” 第832章 看见希望 陈阳带着刀疤,两人人手一只百式冲锋枪,刀疤一只手拎着马蹄灯,这是在仓库里找到的,同时还找到了不少汽油,有这灯在手,火把根本就用不上了。刀疤在前面,一只手拿灯,另一只手端着枪,一路上嘻嘻哈哈,好像没有什么疲惫的意思,反倒是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陈阳双手拿着枪,在刀疤身后跟着,两人边走边说着。这一支百式冲锋枪可不轻,大概七八斤的样子,一来是陈阳真有些走不动了,要不是有东西吸引着自己,自己早出去了;二来是刀疤这家伙没准,这枪本来就不靠谱,他还一只手拎着,自己要是走在他身前或者旁边,说不定哪下子,被他打成筛子了。 “哥,你放心!”刀疤边走边说着话,一个是给自己壮胆,二是这地方要是就自己,估计自己早跑了,现在得陪着人家陈老板,就算自己再害怕,也不能把陈老板自己扔在这里。 “我手里有准,你忘记了,我可是练过飞刀的人!不信你回去问小峰,他见识过我的飞刀!”刀疤一边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处大门前面,“我跟你说,我在江湖上还有个外号,他们都叫我小李飞......” 说着话,刀疤用拎着马蹄灯的手,不管不顾就直接拽开了大门,就在大门打开一半的时候,陈阳眼睛一眯,昏暗的光线中,陈阳感觉半空中有不少黑影浮动。 “刀疤小心!”陈阳话音刚落,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直接迎着刀疤冲了过去。 “啊!!”刀疤用力顺势将马蹄灯扔了出去,之后一个躲闪蹲在了大门的旁边,上手抱头,“哥哥们,我错了,你们别来找我呀,等我找到小鬼子,我给你们报仇!” “我们不是小鬼子,咱都是江东这嘎达的......” “哒哒哒!”没等刀疤喊完,陈阳手中的冲锋枪响了,本来是有亮光的,结果刀疤这家伙把灯给扔了,瞬间就什么都看不到,陈阳只能凭着本能,往旁边闪开了一下,扣动扳机,在黑暗中突突着。 此时村子里,李老五带着一名年轻人找到了振丰,表示他知道另一条路可以进入山洞,“俺听说只要给你们带进去,就给5000块钱是么?” 5000?振丰瞟了一眼李老五,这家伙倒是聪明,自己说的是给他五万,结果他就给人家五千。不过振丰没有多说什么,微微点点头,“不错,你只要能让我们进入山洞,其余的就不用你管了。” “那没问题,等晚上带你们到了地方,你们先把钱给我!” “不是晚上,是现在!”振丰看了他一眼,一脸严肃的说道。 “大白天?”年轻人吃惊的看了看振丰,又看看李老五。 李老五凑近振丰,“老板,咱们还是晚上进山,这白天进去太危险,四处都是巡逻队,不是每一次都可以躲开的。” “放心,今天咱们可以光明正大进去!” 不大一会,宋青云和村长回来了,村长本来想找一个村民,带着宋青云进山。宋青云表示不用,自己从小就在山里长大,虽然这边不是很熟悉,但只要不往里面太深的地方走,根本就不需要向导。 一个小时过后,所有人都准备完毕,宋青云、振丰、柱子、秦浩峰、小武再加上李老五和年轻人,一行人开始向大山走进去,家里就留下了小槐和另几名小弟看着。一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正面进了山,遇到守在山底下的卫兵,宋青云直递上了罗营长开的条子,根本不用多说什么,顺利进入大山。 “伊知小姐,他们进山了。”一名小鬼子向伊知说道。 伊知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根据昨天中谷说的,他们晚上一行进去了四个人,而今天只出来了两人。现在又带着这么多人,正大光明的进山了,很有可能他们找到了进入山洞的办法,甚至已经发现了那些东西。 让两个人在原地守着,今天他们去接应,不行!华夏的考古队要明天才能到,自己的身份是新闻记者,只能跟随科考队进山,现在自己根本就进不去,必须阻止他们!最起码也要把他们拖到明天! “立即派人进去,严密监视,不惜一切代价,也u必能让他们把东西拿走!” “可是...... ”手下愣了一下,“伊知小姐,现在是白天,我们非常的不方便进去,白天对于我们没有优势!” 伊知回头瞪了一眼小鬼子,“时间来不及了,执行命令,难道你忘记了,我们来是为了什么吗!” “嗨!” 五十发子弹很快就打完了,就在陈阳准备换子弹的时候,自己一边响起了枪声,同时耳边传来了刀疤的声音,“小鬼子,我干死你们!” 这傻小子,总算缓过神来了!陈阳出了一口气,这么多蝙蝠,要是光靠自己,绝对不可能消灭完,好在这些蝙蝠有一大部分都向外飞走了,只有一小部分向两人袭击过来,纷纷倒在了冲锋枪口下。 “刀疤,我还以为你胆子多大呢,这就吓趴下了!”陈阳换上了新弹匣,一边笑着向刀疤说道,一边将顺着刀疤的位置走了过去。 此时刀疤已经将地下的马蹄灯捡起,重新点亮,看着地上被两人打死的蝙蝠,刀疤心里突突跳了起来,“哥,咱还是先出去吧,这里面好像不干净!” 说着话,刀疤一指地上被打死的蝙蝠,“你看,老鼠都会飞了,小鬼子养的老鼠经过这么多年成精了!” 哎呦我艹!陈阳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开始没事跟刀疤讲什么673,蝙蝠这玩意本来在这边就很少见,而且这玩意长的确实像老鼠,但你不能往成精方面想呀! “这tm叫蝙蝠,是一种生物!”陈阳白了一眼刀疤,一共就拿了五个弹匣,这么一会就打空了两个,手里还有三个,要是没什么大事,估计够用了。 “这玩意怎么跟耗子长的差不多呢?”刀疤又来了好奇心,“哥,你确定不是耗子成精了?” 陈阳拍拍刀疤肩膀,“放心,建国以后,上面发话了,不允许动物成精!” “啥?”刀疤一愣,看着陈阳继续向前走过去,急忙跟了上去,“哥,啥时候出的这条法律,我咋不知道,还有动物们就那么听话?” “你要相信我们的国家,不听话有的是办法治你!无论是人还是动物!” 陈阳一边笑着说话,一边走进了大门后面的通道,随即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陈阳用手捂着鼻子,这时候陈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很多年后的那场口罩事件,有人说过,病毒就是来源于蝙蝠,谁知道跟这里有没有关系,于是急忙从身后取出了防毒面具戴在了头上,同时示意刀疤带上了防毒面具。 走进通道后,陈阳借着灯光看明白了,这些蝙蝠应该是从外面飞进来了,因为上面有一处通风口,已经被破坏了,蝙蝠们利用通风口飞进飞出,地上都是蝙蝠的粪便和动物的尸骨,又滑又黏,十分难走。 “哥,这些蝙蝠的粑粑也太臭了,比疯哥拉的还臭!” 陈阳一边看着脚下,小心翼翼走着,一边看着刀疤,“这可是好东西,它的学名叫夜明砂,是一味中药材料,你要是能把这些收集回去,准备能卖个好价钱。” 夜明砂,是一味中药,来源于多种蝙蝠的干燥粪便,主要功能是,活血消积,清热明目,主要用来治疗,青盲、雀目,内外障翳,疳积,瘀血作痛等症状,这些在本草纲目和神农本草经中都是有记载的。 但后来被药品监督管理部门列入禁用药品名单,理由也是非常简单,说使用夜明砂可能存在健康风险,因为它可能携带细菌和其他有害物质。尽管传统中医中有使用夜明砂的记录,但现代医学研究表明,它并不具有传说中那样的疗效,而且有其他可替代的药,最主要的是,经过科学实验证明,用动物粪便来做药材,不科学! 经过上千年流传下来的方子,经过了无数病例的验证,你给我来句不科学!那tm是不科学么,是你不知道怎么用!古人什么时候告诉你,只用夜明砂了,那不得配合其他药材一起服用么!就算在古代,不懂方子的,也叫江湖郎中! 这些人不去把老祖宗的东西研究透了,就开始提议这个提议那个,你们科学的东西好!一堆通过科学检验的药材,病人吃了病不好,那就科学了?病人主要关心的是什么药能治好我的病,而不是科学! “我可不捡,多恶心!”刀疤跟着陈阳的脚步在后面走着,“哥,这玩意居然是中药,它治疗啥病?” “治疗男人战斗力,你吃完了能一杆子到天亮!”陈阳开着玩笑说道。 “真的假的?你要是这么说,我可以试试!等找个洋妞,让他知道知道咱们华夏老爷们的厉害!” 艹,刀疤这家伙,这时候居然想的还是洋马! 两人走到了通道尽头,又是一扇大铁门紧紧关闭着,陈阳知道为什么这些蝙蝠在这里了,两边门都关着,只有上面的小通风口能飞进飞出,这里就是一道天然的堡垒,对于它们来说,这是最安全的。 这座大铁门跟其他的大门可不同了,这是一个转盘门,无论是关门还是开门,都只能转动转盘。陈阳和刀疤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转盘转动起来,当整个大门打开的时候,两人跨出去,直接坐到了地上,手臂都没力气了。 “哥,你看那是啥?”刀疤举起手中的马蹄灯,照在不远处地面上的一个东西,陈阳往前走了几步,拿在手里看了起来,这是一尊白瓷达摩座像。 德化窑白瓷达摩座像 “刀疤,灯!” 刀疤举着马蹄灯给陈阳照着,即便是在这种灯光下,陈阳一眼就看出了这件东西大开门! 白釉瓷器,历史上出名的也就那几种,特点非常鲜明。邢窑的白,是洁白,类似白雪;定窑的白,比较莹润,而且定窑大部分都有芒,早期发青,是因为从青釉转变过来,后期就是象牙白。 元代的白釉叫做卵白釉,就是像鹅蛋的色泽,白中泛青;永乐甜白釉,顾名思义,白的如同绵白糖一样;之后就是德化窑,呈出玻璃的光泽,胎体细密,透光度好。其次,从釉色上看,一般窑址的胎釉由于氧化铁的含量较高,所以白瓷或泛黄,或泛青。 眼前这尊达摩坐像,釉色纯净,光照之下,尤为明亮,单纯晶莹,胎体细密,透光度好,绝对是件真品。 “物件不错,”陈阳看着达摩坐像看了一眼,至于它为什么在地上,陈阳觉得,两人应该离那间藏有古董的房子不远了,这东西可能是秀才村老百姓进来的时候,拿走之后觉得没什么用,顺手扔到一边的。 “刀疤,咱们应该离的不远了,往前找找看看!” 第833章 好东西真多! 眼看着看到希望,振丰和陈阳重新打起了精神,两人一路向前面走去,通道上有不少扔在地上的小鬼子军大衣、军靴等等日用品,刀疤甚至还在地上看到了不少小鬼子穿的兜裆裤衩,气的刀疤一脚就给踢飞了。 走着走着,陈阳看见不远处的地上,有一片黄色,这黄色格外显眼,虽然说有一段距离,但依旧能远远感觉出它散发出与众不同的气势,甚至带了些许庄庄重和威严。 陈阳急忙走了几步,等走近了一看,不由吓傻了,这.......这tm居然是件龙袍! 这是一件全长长袍,裙子完全褶皱。右侧配有镀金纽扣。它有长而紧的袖子和马蹄袖口。裙子在腰部有褶皱。这件长袍采用黄色斜纹布 (2\/1) 底布,以缎纹针迹和伏绣工艺绣有丝线和金线。 清光绪 朝袍龙袍 长袍上刻有“十二符号”:肩上有太阳圆盘和月亮圆盘。三颗星星座和山在脖子的高度。衣服上半部分有斧头、福字(类似两个“e”背靠背)、雉鸡和龙。裙带上有一对祭祀杯、火焰、水草和谷物。这件衣服通体有黄色丝绸平纹衬里。 胸前 该龙袍为皇帝用正规服的“九龙十二章”吉服,以五彩绣线和金钱在前胸,后背及两肩各绣有正龙,前后襟和底襟绣有升龙、降龙和行龙。龙纹四周绣有各种寓意吉祥的纹样,前后襟下幅部位绣有海水、寿山纹,寓意寿山福海。绣袍运用了齐针、套针、抢针、接针、刻鳞针和环籽针等十多种针法绣成,此袍色彩丰富,纹样精美,绣工繁复,代表了清刺绣工艺的最高水平。 九龙十二章:是古代帝王礼服和吉服上的十二种装饰纹样,依次是日、月、星辰、山、龙、华虫、黼、黻、宗彝、藻、火、粉米,始于传说中的舜禹时代,《书·益稷》记载舜和禹讨论君臣之道时说:“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会,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绣,以五采彰施于五色作服,汝明。”以后各代沿用其制,成为帝王服饰的专用纹样。 看着像不像现在衣服的口袋 清时,一般是日、月、星辰、山、龙、华虫、黼、黻在衣,宗彝、藻、火、粉米在裳。十二章各有取义,以象征帝王的风操品行:日、月、星辰取其照临昭明,山取其能兴云雨,龙取其善变化,华虫取其文章和耿介,宗彝取其威猛和忠孝,藻取其文,火取炎上,粉取洁白,米取能滋养,黼取能决断,黻取善恶相背。帝王以下,公卿诸侯品官大臣依等级可用九章、七章、五章、三章不等。 十二章的装饰纹样具有浓厚的等级色彩。 在玉器等工艺品中也可看到十二章纹饰。 此时的龙袍已经没有往日的样子,不单单全是灰尘污垢,陈阳能清晰的看到龙袍上还有两个大脚印子,这两个脚印子一定是华夏人留下的,因为小鬼子不可能有这么大号的脚。 “哥,这是龙袍么?”刀疤也凑过来,看着陈阳手里撑开的袍子问道。 陈阳点点头,“我估计是溥仪的。” “为啥是溥仪的,不是其他皇帝呢?” 陈阳对龙袍这种研究不深,你要非得问,这是谁穿的龙袍,陈阳肯定不知道,也不知道如何去辨别,只是有基础的概念,比如龙袍上的九龙十二章、前后襟下幅部位绣有海水、寿山纹,这是在龙袍上必须有的,不用说皇上的龙袍,就算是皇太后或者皇后的衣服上,也都必须有,尤其是九龙十二章,是皇家服饰的等级规矩。 “因为末代皇帝是溥仪,”陈阳拿着龙袍在手里看着,“这要是乾隆或者其他皇帝的,应该不会在这里出现。” “小鬼子在这边建立了伪满政权,当时第一件事就是让溥仪登基,我听人说过,当时溥仪还想穿着龙袍登基,但是小鬼子不同意,可溥仪坚持要穿龙袍登基,可是胳膊拗不过大腿。最后还是在总理大臣的帮助下,双方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在祭祖、祭天的时候可以穿清朝的正规龙袍,但是在登基典礼的时候一定要穿小鬼子准备的元帅服。” “你想想看,后来指定是小鬼子将龙袍从溥仪手里抢了过来,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怎么会在这里,”陈阳有些狐疑,“这真是奇怪了!” 陈阳将龙袍收好,两人继续向前面走着,不大一会就看到了振丰说的那些物资,这里有一个硕大的房间,里面放着好几排架子,架子上放着不少枪支弹药,甚至在靠墙的位置,陈阳还看到了迫击炮,只是附近没有炮弹。 刀疤一脸激动的看着迫击炮,陈阳转头向里面看了过去,看着眼前这些物件,象尊、洪武釉里红大罐、高足杯、元青花鸳鸯松竹梅兽耳八棱罐等等,还有不少金银器,珍珠翡翠首饰,好家伙,陈阳兴奋的走到近前看了起来,好家伙靠墙的位置还有两尊石佛,和好几片壁画! 看着眼前的东西,陈阳不由嘴角翘了起来,记得自己后世看过一本小说,小说的名字这里就不多说了,主角跟一明胖子,进入了一处元代的大幕,仅仅从人家棺材主人手里拿了两块玉,便惊动了粽子,无意中跑进了一处要塞,那个要塞里面也有不少物资,他们在要塞里面遇到了不少风险,好不容易从要塞里面出来了,手里就留了一块玉璧。 再看看我,都是好物件,哈哈! 陈阳正咧嘴笑着,眼角不由扫到了一件东西,我去,陈阳擦了擦眼睛,走到近处拿过物件看了起来,修内司官窑海棠瓶!这物件在这都能看到,小鬼子没少划拉我们好东西呀! ...... 方大海将警车直接停到了陈阳店铺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居然没看到秦浩峰和柱子,只见到一名女孩在前面坐着,又招新员工了?陈阳真是能嘚瑟,门口这个开门的一个月都tm500块,这个女孩给的工资不更多么。 方大海看了一眼冲自己笑着,帮自己打开大门的劳杉,直接迈步走进了店铺。 “先生,你好,有什么我能效劳的?”祝语嫣站起来笑着看向方大海,嘴里还吃着零食。 “我不买东西,我找你们老板。”方大海冲着祝语嫣摆摆手,顺势扫了一眼祝语嫣,这小丫头不像江城人呀,从哪里找来的? 方大海以为陈阳又在后面办公室,抬腿就往后面走,不像祝语嫣一个健步跑到了方大海前面,伸手拦住了方大海,“这位先生,后面是办公重地,闲人不得入内!” 闲人?我tm在陈阳这成闲人了! 劳杉听完在后面耸着肩膀笑着,陈阳这位小师姐还不知道眼前这是陈老板大舅哥呢!自己先不告诉她,在旁边看会好戏。 方大海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们老板什么时候来,本以为开了买卖,能安分守己了,结果还是这副懒散的样子!” “还有柱子和糖豆呢?” 祝语嫣看看方大海的样子,走到桌子前面,拿起一块薯片塞到嘴里,冲着方大海摇摇头,“你说的人我不认识,不过陈阳出门了,这段日子都来不了,你有事跟我说就行!” 啥?方大海瞪大了眼睛看着祝语嫣,一个员工居然不认识秦浩峰和柱子,陈阳把铺子卖了?不对呀,开门这小子还在这呀,就算卖了铺子,哪个老板留着他呀! 想到这里,方大海扭头向劳杉问道,“喂,我问你,你们老板干啥去了?柱子和糖豆他们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劳杉点点头,这次像祝语嫣介绍说道,这是陈阳的大舅哥,祝语嫣是陈阳的师姐,陈老板说带着柱子和秦浩峰出去办件事,这段时间不在家,由他师姐帮着打理。 “你是陈阳的大舅得!”祝语嫣刚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听到方大海就是陈阳提起的大舅哥,睁大了眼睛看着方大海,嘴里不清不楚的说着。 “你是陈阳师姐?他什么时候又出来个师姐呀?”方大海也是格外好奇。 听到方大海是陈阳大舅哥,祝语嫣才向方大海说了实话,陈云说带着柱子和秦浩峰,还有我师叔他们去了莲花山秀才村,说是要去收一批物件,大概要等几天才能回来。 劳杉在旁边听完心里一愣,去秀才村?要是说带着柱子和秦浩峰去收物件,自己信!那为什么建筑公司的人都被调走了,自己可听小厨娘说了,振丰哥和刀疤哥最近都不在公司,听说也是去秀才村! “那行,既然他们都不在,我就先走了。”方大海起身向祝语嫣说道,“我抽空给他打电话说吧,麻烦你了!” “你不用打电话了,从昨天晚上,我师弟电话就打不通了。”祝语嫣在旁边说道,“我师叔电话也打不通,估计是那里信号不好。” 听到到这里,劳杉不由想起了上一次去秀才村的情况,低着头琢磨了一会,怎么琢磨怎么都觉得不对,就算是去收东西,那电话也不会打不通,这里面绝对有是,不行自己得去看看! 第834章 官窑 方大海走了之后,劳杉向祝语嫣撒了个谎,回家拿上自己常用的东西,转身就跳上了客车,一路奔向秀才村方向。 四五名小鬼子,在暗处默默跟着宋青云一行人,他们发现宋青云这些人的行迹非常可疑,感觉他们根本就不是去向要塞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找什么,只能这么默默跟着。 “老板,”李老五凑近了振丰,用手背擦着额头的汗水,“我说你们在这山上绕来绕去,到底在找什么呢?” “咱们不应该直接去入口那里么?” “你着什么急!”振丰瞪了一眼李老五,自己这帮人当然是在找陈阳和刀疤,两个大活人,就在山里这么平白无故的没了,那不得先把人找到么! 几人又在山里转悠了半天,根本就没发现两人的踪迹,宋青云不由皱起了眉头,转头看了一眼李老五,“老乡,你们这山里有没有什么地方,就是人不注意,走着走着容易摔下去,或者跌落的地方?” “有啊,”李老五擦着额头的上汗,看着宋青云递给自己的水,笑着点头接过水,仰脖喝了一大口,伸手一指山梁的方向,“那边有一道沟,叫做野狼沟!” “那地方看着挺好走,但两侧都是湿泥,一不小心走着走着就滑下去,而且听老人们说,那里经常有狼出没,所以一般没人去!” 野狼沟?宋青云看了一眼李老五手指的方向,又回头看看要塞入口的位置,两个位置相差的太远,陈阳和刀疤应该不会跑那么远吧? “还有一个地方,”李老五旁边的小伙子说着伸手指向了另一侧,“那边有个陡坡,上面全是杂草,有一次我进山打兔子,差点掉下去,要不是抓到了一棵树,差点就掉下去了。” 宋青云看着他手指的方向,眼睛一亮,这地方倒是很有可能,“在哪里?带我们过去看看!” 一行人在年轻人的带领下,又折返回去,在远处跟着的几名小鬼子,心里这个郁闷,这tm怎么又回去了? 在年轻人的带领下,一行人距离陈阳和刀疤跌落下去的地方越走越近,振丰没看出来,宋青云看出来了,这离昨天捡到陈阳半盒香烟的地方不远,心里暗暗出了一口长气,希望陈阳和刀疤没什么大事。 “就是这,”到了地方小伙子往下面一指,“别看上面都是杂草,底下可深了!”说着话,年轻人小心翼翼扒开杂草,示意宋青云等人往下看。 宋青云凑近看了一下,下面这个坡确实挺陡,杂草长的非常高又茂盛,将坡度盖了起来,要是不注意真容易掉下去。宋青云起身看看四周的环境,没错,在往前走几米远,就是昨天捡烟盒的地方,或许陈阳他们真的掉下去了。 想到这里,宋青云向振丰使了一个眼神,振丰瞬间明白了宋青云的意思。伸手将小年轻拉到旁边,“哥们,今天太累了,我们现在不想去了。”说着话,振丰从后面背包里掏出一沓现金,直接拍到了小年轻手里,“麻烦你了,等我们今天在山里玩够了,休息两天在去。” “不去了?”李老五吃惊的看看振丰,这不是耍人玩么?他是拿到钱了,自己跟着跑了半天,累的一身臭汗,连个屁都没捞着,这不是白玩了么! “你激动啥!”振丰冲着李老五一瞪眼睛,又从背包里抽出十几张票子,“回去买点酒,买点吃的,还能差了你咋的!” 李老五见到钱,眼睛瞬间睁开了,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容,“没有,没有,你们想什么时候去都行!我们都听你们的。” 振丰示意两人先回去,小年轻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振丰等人,天黑了之后,一定要回去,这山里有狼,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两人离开,宋青云向振丰招招手,示意昨天就在前面不远处看到了陈阳掉落的半盒香烟,估计陈阳和刀疤应该是不小心跌落下去了。柱子听完瞬间着急起来,撸着袖子就要率先下去,被宋青云一把拦住了。 “拿绳子!”宋青云示意几人将绳子在大树上捆好,下面一定挺深,要不然凭着刀疤的身手,怎么也能上来,做好准备。 “柱子,你一个人下去,无论看到什么情况,或者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可以乱来,一定要先上来告诉我们!”宋青云在旁边叮嘱柱子说道。 柱子听完点点头,就准备顺着绳子下去,被秦浩峰一把拦住了,“等会柱子,我去!” “你下去干啥,我去!” “你去?”秦浩峰一把推开了柱子,“他们不知道你啥脾气,我还不知道么?”秦浩峰瞪了一眼柱子,柱子的脾气自己太了解了,他下去万一看到什么,一激动很容易就不上来了,直接自己去找阳哥了,这是大山里,谁知道能发生什么事,可不是闹笑话的。 宋青云示意两人别争了,秦浩峰灵巧,就让秦浩峰下去。秦浩峰背着双肩包,下去之前又要了一根绳子,谁知道下面有多深,万一绳子不够长,自己可就上不来了。秦浩峰抓着绳子,一步步向陡坡下面走了下去。 当秦浩峰上面下来之后,不由吐了一口气,抬头向上面看了一眼,距离地面还真tm深,要不是有绳子,摔下来非得摔出个好歹。秦浩峰站稳之后,并没有四处乱动,检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大一会就看到掩藏在树藤后面锈迹斑斑的大铁门。 秦浩峰走到大门前,此时大门敞开了一半,又看到大门把手上绑着的树藤,探头向里面看了看,黑乎乎的一条走廊,什么都看不见,全都是一股发霉的味道。 “哥和刀疤不会进去了吧?”秦浩峰没敢往里面进,在门口琢磨了一会,随后从身后的背包中翻出一些吃的喝的,放在了门口,转身快速向回跑去,抓着绳子开始往上爬。 宋青云等人在上面看着绳子动了,示意大家往上拉,不大一会将秦浩峰拉了上来,秦浩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怎么样小峰,下面什么情况?”宋青云在旁边问道。 “下面有一处大门,大门是开着的,我怀疑我哥跟刀疤哥打开了大门,进到里面去了。”秦浩峰喝了一大口水,“我在门口放了吃的跟喝的,这样一来,他们要是从里面出来,第一时间就能发现有人找过他们,会在原地等着。” 陈阳拿着海棠瓶在手里看着,撇口,长颈,长圆腹,花瓣式圈足外撇,通体呈海棠花瓣形,圈足内修内司三个字愕然醒目。 南宋修内司官窑海棠瓶 修内司官窑,也称南宋官窑,宋代五大名窑之一。宋室南迁后在杭州另立的新窑,遗址即为今天杭州的老虎洞窑址,宋叶真《坦斋笔衡》载:“中兴渡江,有邵成章提举后苑,号邵局,袭故京遗制,置窑于修内司,造青器名内窑,澄泥为范,极其精致,油色莹彻,为世所珍。后郊坛下别立新窑,比旧窑大不侔矣。” 修内司官窑烧造时间非常短,胎质呈黑灰或灰褐色,胎质轻薄、釉层较厚、釉色有粉青、蜜腊黄等色,器型常有盘、碗、碟等,还有仿古器皿是受北宋徽宗提倡仿古复古的影响,作为宫廷陈设用品; 南宋官窑瓷的釉色,主要是粉青色、依色谱的颜色分,是极浅的蓝绿色,但也有以灰色绿色、黄绿色色调为主的。具有良好的乳浊性和釉层丰厚的多次釉,在质感上追求璞玉的效果。 而修内司官窑的存世量更是凤毛麟角。此件海棠瓶器身分量极轻,符合官窑薄胎厚釉典型特征,而釉色开片亦达到官窑器的极致,紫口铁足的工艺更是南宋官窑典型特征。虽然经过岁月的磨砺,但其釉面依然保持强烈的玉质感,如玉如翠! 在这里说一下官窑,有的时候一些不懂古董的朋友会问我,官窑到底指的是什么?五大窑中的汝、官、哥、钧、定中的官窑,到底跟其他时期的官窑有什么不同?如果我手里有一件清代的官窑,到底算不算有一件官窑? 如果算官窑,那官窑也没有说的那样稀少,不是挺多的么,最起码在各大拍卖会和鉴宝栏目上还能见到呢! 如果不算,那这官窑到底指的是什么窑? 官窑起自唐朝,历经北宋、南宋、明代的发展,到清代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简单点说,官窑广义指的是朝廷设立的瓷窑,宋、元、明、清都有设立;而狭义的官窑指的是宋代的官窑,我们今天所称官窑泛指历朝官府烧造瓷器,其实,历史上仅指南宋时期烧造的瓷器,后世再无此称呼。 宋朝分北宋与南宋,北宋时的都城是汴京(今开封),这里有一座北宋时期的官窑,宋徽宗大观、政和时期所造,因宋代汴京遗址已沉入地下,到今为止,尚未发掘出北宋官窑遗址。 对于北宋官窑遗址缺乏考古发掘地资料和充足的文献资料的支撑,因此,今关于北宋官窑遗址在何处,仍有不同说法,一般有三种说法:一说北宋官窑即为汝窑;二说否认北宋官窑的存在;三说为北宋官窑即为汴京官窑,它与南宋时的修内司官窑先后存在,支持第三种说法的人较多。 南迁后的王朝被称为南宋,都城是临安,也就是现在的杭州,这里有两处南宋官窑,即修内司和郊坛下。 博物馆 官窑有两种涵义,一是指贡器,一是指官厂。从唐代开始,一直到元朝,采取的形式是官监民烧。唐代在产瓷区设有司务,奉诏监烧献陵祭器;宋代设监,如太平兴国年间,派殿前承旨赵仁济监理越州窑务;到了元代则设局,以提领监陶,后改为本设总管。千中选十,百中选一,进贡给统治阶级,这种瓷器就叫做贡瓷和官窑, 说白了就是你负责生产,当官的负责选。你烧的东西好,皇家就用你烧的东西,比如前文提到的定窑有芒,汝窑替之,就是这意思。 等到了明代,采取的是官办民烧的形式,开始有官厂,专烧进贡的瓷器。如在景德镇设御器厂,也称景德镇御窑厂,特派厂官,经费出自地方,编役人夫,设窑达五十几座,专门烧造御器即贡器。 这种方式可以说沿用至今,比如我们知道的国礼瓷,产自轻工业陶瓷研究所-御瓷坊,创建于1954年,坐落在瓷都景德镇。景德镇是元、明、清三代皇家瓷厂所在地,我国的官窑制度在这里延续了632年,景德镇也由此拥有烧造时间最长、规模最大、工艺最精巧的官办瓷厂。 御瓷坊是我国陶瓷行业中历史最悠久、部门最齐全、设施最完善的专业研究所,集陶艺创作、材料研究、产品开发、信息出版、监督检测于一身,可谓是人才济济、大师云集,自建所之初就云集了包括“珠山八友”的王大凡、刘雨吟,“青花大王”王步、“雕塑大师”曾龙升在内的许多身怀绝技的顶尖大师,被称为皇家陶瓷研究所——现代御窑。 御瓷坊 官窑往细分有两种,第一种叫御窑瓷,所谓御窑瓷,是指专供皇家使用的瓷器,在器型、纹饰上均有严格的礼仪规定,等级森严,均与《车服制》严格对应,错用或擅用均为重罪。御窑瓷在严格的等级规范下,作为皇家专用的瓷器,其下细分为: 皇家瓷:比如清雍正的正黄瓷,就是皇家专用色彩,仅皇帝和太子可以使用。纹样方面,皇帝所用为五爪金龙,亲王则只能用四爪行龙,且称为蟒。得以成系统流传至今的,首推的就是前几章介绍过的同治皇帝大婚瓷; 王府瓷:型制设彩依例专烧,供包括亲王在内的其他皇室成员使用。 一品宫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多作帝王赏赐之用。早期的宫瓷题材多取自官服上的补服元素,比如武一品的麒麟,文一品的仙鹤等。 《清史稿》记载:皇家御窑烧造,归养心殿造办处负责,即由养心殿造办处提供型、制、纹样、工艺要求,很多样品均在京城试烧,这一点在康熙一朝尤多。逢皇家盛典,则会专门指派高级官员督办,例如\"同治皇帝大婚瓷\"就是由时任总理大臣、辅政王的恭亲王奕专门督造。 另一种就是官窑瓷,主要是庞大的官僚君体使用,型制要求相对较低,多限于花鸟虫鱼神话等,礼制之外的题材,有时皇家会作为趣味把玩器采购,但多为官员、富商使用。这一类瓷器,一般由内务府采办,在景德镇设有专门的督陶官,常年烧造。 我们今天所说的官窑,包括是历朝官府烧造的瓷器;而在古时候,他们口中的官窑,说的是南宋官窑。 而陈阳手里这件,无疑是南宋修内司烧制的海棠瓶,这让陈阳很兴奋,这瓶子别想有第二个,反正上一世,自己就见过那么一只,现在却跑到自己手里来了!就算在南宋官窑遗址博物馆里,有好多南宋官窑都是修复之后才展出的。 “真tm是好东西!”陈阳不由舔了一下嘴唇,“2016年,香港皇廷拍卖公司,在皇廷首拍我国重要瓷器拍卖会,这一个瓶子以9200万hkd成交,没想到居然在这出去的!” “哥,你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就在陈阳看着瓶子的时候,刀疤一只手握着两颗小鬼子的田瓜走了过来。 陈阳吓的后退了一步,“你弄这玩意干啥?你也不怕炸喽,这东西都多长时间了,已经不稳定了,快放回去!” “哥,我们一会只要找到那个被堵死的出口,把这玩意往石头上一扔,”刀疤一脸兴奋的说道,“轰!一声洞口就能被炸开了,到时候宋老板他们就能进来找到咱们了!” 第835章 汇合 陈阳笑着看了看刀疤,他这个主意.......他是想把两人埋在这要塞里呀!先不说两颗田瓜的威力有多大,还往石头上扔,你不怕扔到石头上弹回来么?还有,炸石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都是专业人士干的事,弄不好可是要崩塌的。再说了,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冒这风险干啥! “刀疤,这可不行,”陈阳摇摇头,“虽然说小鬼子这要塞修的结实,但这么多年过去,你不是也看到,那地方都塌方了,如果炸不好,弄不好就塌了,到时候,咱俩想出都出不去了!” “还有,咱们不可以往回走,从大门出去么?” 刀疤隔着防毒面具看了看陈阳,“哥,咱们不是没办法从那坡上去么,从大门出去不也是白搭么?” “刚才在仓库的时候,你没绳子工具啥的么?” “没有呀,我就拿了这东西......还有这么多花生米!”说着话,刀疤将挎包展示给陈阳,里面装的都是子弹。 “我......”陈阳顿时无语,两人刚才看到绳子,陈阳以为刀疤会拿,自己就没拿,因为自己包里放着防毒面具,另外一个包准备带出去几件好东西,根本就没装东西。 “你先把这玩意给我点,我把弹匣压满喽!”算了,反正物件也看到了,先把弹药备足,一会往回走的时候再说,“另外,你把这里的东西装几件,咱们先出去。” 宋青云一行人纷纷来到了下面,纷纷好奇的探头向大铁门里面看着,里面乌漆墨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宋青云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装备,首先从身后的背囊里拿出了一堆零件,随后熟练的组装了起来。 “八一杠!”秦浩峰被宋清有手中的步枪惊掉了下巴,宋老板...... 宋青云笑着抬头看了一眼秦浩峰,“小子,居然还认识八一杠呢!以前见过?” 秦浩峰点点头,柱子也在旁边看了过来,“电子局有一年和红旗团联欢,红旗团请我们打靶,我们见过。” 宋青云点点头,那些年地方上的部队,也在寻求发展,筹措资金。地方部队会把每年多余的训练子弹存下来,比如说一个月要求打没发子弹,到了当地部队,也就打发,剩余的会找当地国营企业,邀请他们来部队打靶,美其名曰是促进军民关系,实则也是为了在地方上好办事。 “红旗团队你们电子局不错,”宋青云哗啦一声拉动了枪栓,站起来笑着看看秦浩峰和柱子,“有的地方部队把企业的人邀请过去,打的还都是56半呢!不过话说回来,这枪估计过不了几年也要淘汰了,现在有些部队已经装配了87式了!” 宋青云拍拍八一杠,“不过,我更喜欢老家伙!”说完话,宋青云从背囊中掏出三个防毒面具,分别得给秦浩峰、柱子和振丰,示意他们三个戴上。 “里面不一定什么情况,有备无患!” “宋老板,那你呢?”振丰拿着手里的防毒面具,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但宋老板给的,绝对是能保护自己的东西,现在他把这东西给自己了,他自己怎么办? 宋青云帮三人带好面具,“我没事,再说了,我吃过的咸盐比你们走的路都多,要是感觉前面不对劲,我就让你们三个先上去了,你当我傻呀!” 随后宋青云打开了手电,宋青云手里的手电,比平时的手电要亮的很多,几人进入要塞之后,宋青云示意小武和小华在里面将树藤整理好,之后将大门关上。 “宋老板,为啥要关上?”秦浩峰向宋青云问道,“这里面这么长时间没人进了,不得让空气流通一下么?” “懂的还不少!”宋青云轻笑了一下,“流通就不用了,这大门开了这么久,早就流通够了。”随后宋青云提醒道,“昨天晚上我们可是碰到小鬼子,你知道他们今天在没在后面跟着,将大门在里面关上,他们就算跟过来,也进不来。” 一行人在宋青云的带领下,快速向里面寻找着,一路上宋青云可以清晰的看到通道内留下的脚印。要塞里外都是水泥抹平的,经过这么多年,本来路面上就积攒了厚厚的尘土,陈阳和刀疤通过的时候,自然在上面留下了脚印。 宋青云一行人首先来到了第一个房间,进去查看一番之后,宋青云也清楚是什么地方了,抬头看到墙上一大片空白,按照印迹大小来看,这墙上应该是地图,地图很有可能被先进来的人拿走了,有可能是陈阳,也有可能是别人。 一行人顺着地上的脚印直接追了过去,宋青云现在也没心情挨间屋子查看了,先找到陈阳才是重点。宋青云一行人按照方向,迅速向地下室走去,而陈阳和刀疤此时也从下面往上面返回去。 陈阳和刀疤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两人互相搀扶着,一步步向上面走回去,刚准备上楼梯,两人就听到一群人的脚步声,陈阳和刀疤两人瞬间打起了精神。 “哥,是不是宋老板和振丰哥找过来呢?” “不知道,先做好最坏的准备!”两人将身体靠在墙体两侧,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当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陈阳一个闪身从墙侧面冲出来,举起手里的百式冲锋枪,“别动,在动我开枪了!” 陈阳话音刚落,一只枪管已经指在自己脑袋上了,“别动!” “师叔!” “陈阳?” 宋青云看着陈阳手里的百式冲锋枪,陈阳看着宋青云手里的八一杠,这老家伙,昨天晚上弄了把手枪,今天又弄了一把步枪,他怎么带过来的?自己一路上都没发现呢? “刀疤!” “疯哥!” 陈阳和刀疤坐在地上,疯狂的吃着东西,大口大口喝着水,一边向几人说着自己和刀疤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宋青云在旁边询问陈阳手里的百式冲锋枪和防毒面具是哪里来的。陈阳指着通往地下的楼梯,告诉宋青云下面有一间仓库,里面有大量的武器弹药和日常用品。 “还有,师叔,”陈阳将水壶递给秦浩峰,“我知道了存放古董的地方,里面有两尊大石佛,还有不少壁画。佛像看起来像唐代的,这些东西根本就拿不走。”说着话,陈阳从挎包中拿出修内司海棠瓶递给宋青云,“下面有不少元、明、清的好东西,你看修内司海棠瓶!” “我和刀疤拿不了那么多,仅仅拿了几件出来!” 宋青云拿起陈阳放在地上的海棠瓶,没想到陈阳在这种环境下,还注意这些细节。宋青云将海棠瓶拿在手里看了一圈,东西确实没有问题,只不过听陈阳说完,不由皱起了眉头,“小鬼子拿了我们多少好东西呀!” “哒哒哒!”就在几人聊天的时候,突然一阵枪声在耳边响起,几人一愣,回头一看柱子正拿着刀疤的百式冲锋枪,不知道怎么给弄响了。好在枪口朝上,要不然真不知道什么后果。 “柱子,你大爷!”秦浩峰上去踢了一脚柱子,“手怎么那么欠呢!” “我......”柱子也知道自己闯了祸,“我没有,我只是看看,谁知道它自己就响了。” “废话,你要是不碰它,它好好的能自己响!”秦浩峰瞪着眼睛骂着柱子,“那tm是枪,响了会出大事的!” “你那不是废话么?”柱子明明知道是自己错了,已经老老实实把枪放在地上了,但嘴里依旧不饶人,“那玩意要是不响,还叫枪么,那不是烧火棍么?” “对,对,”秦浩峰掐着腰指着柱子,“下面还有炸药呢,也能响,一会你去下面把炸药弄响,你要是不弄响了,我都看不起你!” “是不是炸药在你这不响叫泥巴!” “不用下去,这就有!”刀疤笑着将包里的田瓜掏出来,向秦浩峰示意,给秦浩峰吓的直接跳着躲开了,“刀疤哥,你咋啥都拿呢,快扔了!” “败家!”振丰眼睛亮了,一把从刀疤手里拿过田瓜看了起来,“这可是好东西,黑市上一颗老贵了!” 陈阳在旁边喊了两人一声,示意两人别吵了,这种百式冲锋枪本来就没有保险,要不是万不得已,自己才不拿它呢!说着话,示意两人将枪给自己,首先将弹匣拆了,之后又把枪里的子弹退了。 宋青云看着陈阳娴熟的退弹方式,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陈阳,心里默默狐疑了一下。陈阳和刀疤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决定带着几人去下面,把能拿走的东西都拿走,一行人在陈阳的带领下,开始向地下室出发。 殊不知,刚才柱子那一声枪响,让跟进来的小鬼子停住了脚步,四名小鬼子听到枪声不由一愣,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有枪,我们还继续跟下去么?”一名小鬼子向其他人问道。 “我估计,他们这些华夏猪已经在下面火拼起来了,反正地方已经找到了,我们先回去报告!” 几名小鬼子悄然无声的向后退了出去,之后快速回去向伊知报告。 “你们说什么?”伊知抱着肩膀,皱着眉头听完了手下的报告,“他们的已经知道了入口是么?” “是的,伊知小姐,我们亲眼看到他们进入了要塞。”手下微微一点头,“而且里面传来了枪声,我怀疑他们在里面发生了火拼!” 伊知抱着肩膀,抿着嘴唇皱着眉头,仔细想了一下,随即告诉受手下,回去做好准备,晚上我们也进要塞。 “伊知小姐,他们的考古队明天才来,我们现在突然进去......” “啪!”手下话还没有说完,伊知小姐抬手给了他一个嘴巴子,手下立即不敢说话了,低着头等着训斥。 “我们什么时候要看华夏人的脸色了!”伊知小姐怒视着手下,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将手下的头抬起,“你要记住,我们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民族,而我们是这个民族中的强者!” “那些考古队,就是我们探路的狗而已,现在路有了,我们根本不需要狗!” 第836章 什么图? 陈阳和宋青云等人在要塞里带出了不少东西,其中最多的就是百式冲锋枪,几乎人手一把,尤其是柱子这个家伙,背了两把还不过瘾,居然还拎了一支三八大盖。陈阳和刀疤也是累的够呛,从山里回来之后,一头躺在炕上,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被叫醒。 吃过晚饭之后,陈阳一众人坐在炕上一边整理着今天带回来的物件,一边准备今晚进入要塞需要的东西。陈阳在要塞里面的时候说了,东西随便拿,要是有喜欢的回去可以自己留着;要是没有,就放在自己店里寄卖,到时候物件卖出去了,给他们分红。柱子和秦浩峰还能看看,哪样比较值钱,振丰和小武、小华,那几乎是看到啥拿啥,尤其是小武,居然还拿了一堆首饰。 “陈老板,我看这手链不错,你给我讲讲呗。”小武拿着一串白色手链凑到了陈阳近前,笑着向陈阳问道。 “小武,你不是准备拿回去送给你女朋友吧?”小华整理着东西,笑着向小武问道。 “送女朋友?”刀疤在旁边摇摇头,表示不太可能,小武女朋友太多了,火车站的、邮局的、医院的、学校的,那一串哪够送的! “刀疤哥,你没看我拿了一堆首饰么!”小武也不害臊,咧着嘴,指着炕上的首饰笑着说道。 振丰瞟了一眼,随即露出一副羡慕的目光,“你小子,小心有一天jing尽而亡!” “哈哈!” 陈阳也咧嘴跟大家笑着,顺手拿过手串看了起来,这是一串砗磲手串,籽粒浑圆饱满,手感清新温润,表面雕刻团寿纹等吉祥图案,寓意美好,配以翡翠盘肠、坠角,颜色分明,搭配得当。 “东西不错,这是一串清代的砗磲(chē qu)十八子手串,虽然不是很贵重,但比较稀有!” “陈老板,砗磲是啥?” 砗磲是一种稀有的有机宝石、白皙如玉,亦是佛教圣物。 砗磲、珍珠、珊瑚、琥珀在西方被誉为四大有机宝石,在我国佛教与金、银、琉璃、玛瑙、珊瑚、琥珀一起被尊为七宝 。 砗磲宝石是用贝类动物砗磲的躯壳做成的,砗磲是海洋贝壳中最大者,是一种大型海产双壳类物种,直径可达1.8m 。把在这种贝类打捞上来,用它们的壳做成珠子。砗磲一名始于汉代,因外壳表面有一道道呈放射状的沟槽,其状如古代车辙,故称“车渠”,后人因其坚硬如石,在车渠旁加石字而成砗磲。 陈阳一边看着,一边向小武解释着,“别小看这东西,这种贝壳非常难找,根据文献记载,清朝二品官上朝时穿戴的朝珠就是用砗磲所串成的。” 小武听完点点头,表示把这物件送给耿萍,临出来前这丫头还在跟自己生闷气呢,等回去就用这串珠子哄哄她。 “因为啥生气?是不是你没忙活人家?”刀疤在旁边擦拭着自己的匕首,至于自己拿回来的那些物件,自己根本不管是啥,一股脑都给陈阳,反正自己也不认识,陈阳绝不会亏了自己。 “哪里,”小武挠挠头,“她说我不陪她,你们说说,我从周一到周日都排满了,让我天天陪她,哪有时间!” 振丰在旁边踢了小武一脚,“满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你就不知道给弟兄们生两个!” “我剩了,他们自己不行呀!”小武一脸委屈的表示,“振丰哥,公司的小厨娘我可没出手,给兄弟们留着呢,反正谁能拿下,那就是谁的本事!” 刀疤笑着抬头看看小武,“小武,你出去怎么嘚瑟我可不管,但小厨娘你要敢下手,都不用我出手,兄弟们就能撕了你!” “你信不信,你前脚勾搭上小厨娘,后脚兄弟们就能把这么多女朋友的事告诉小厨娘?” 小华也凑了过来,“不用勾搭上,现在人家小厨娘就已经知道了!”说完话,小华递给陈阳一副手镯,“陈老板,帮我看看这个咋样?” 白玉手镯,圆环形,雕琢工艺干净利落,一端连接处雕琢双龙戏珠,龙凸目,炯炯有神,长角向后背,须髯自然后垂,仿佛在云端游弋。在元明金银器当中,亦可见相同造型的手镯。此件手镯白玉质地莹润,呈色自然,无杂色、绺裂,为质地优良的白玉籽料雕琢而成。 “东西不错,看纹饰应该是清同治年间的,可这应该是一对呀,”陈阳看看眼前的清同治白玉二龙戏珠手镯,抬头看着小华说道,“另一只呢?在那里面时候没发现么?” 小华摇摇头,表示当时没有看到。小武将头凑了过来了,贱兮兮的问道,“小华,是不是给小厨娘准备的呢?” 小华脸上瞬间一红,“去去去!我......我给我姥姥拿的!” 陈阳看着桌面上的物件,明宣德青花云龙纹高足杯、明宣德青花花卉纹灯、清雍正绿釉杯、清乾隆冬青釉暗刻花碗、明宣德黄釉仰钟式碗等等,这一趟简直就是大丰收呀! 不远处柱子面前放着的一件五彩斑斓的壶吸引了陈阳的目光,陈阳盘腿坐在炕上,“柱子,你面前那东西那给我看看。” 柱子听完之后,双手捧着壶走了过来,“正好哥,我还想让你看看,你说这是明万历的么?胎质倒是挺符合,可是这彩...... ” 柱子说完之后,陈阳身边几人也看了过来,刀疤咧嘴微微一笑,“柱子,你这壶好像我上幼儿园时候,画的五彩画!” 刀疤的形容虽然不那么准确,但确实挺像的。陈阳将壶拿在手里看着,壶唇口,短颈,丰肩,圆腹,圈足。肩部附提梁和曲流。附伞形盖,盖顶置宝珠形纽。 明万历 五彩鸳莲纹提梁壶 通体青花五彩装饰。腹部绘莲池鸳鸯图。肩部绘云头纹一周,近足处绘变形莲纹一周。盖面绘花卉、飞雀和蝴蝶。柄与流上均绘串枝朵花。所用釉上彩以红、黄、绿彩为主。圈足内施白釉。外底署青花楷体“大明万历年制” 双行六字款,外围青花双线圈。 壶身五彩鸳鸯纹 这把茶壶绘画满且密,很典型的万历五彩绘画的感觉。乍看很有压迫感,特别是这把壶运用了大量青花,远看有大花臂的感觉。壶的造型也比较粗放,这是种很有意思的明代风味。 壶底款 “这是明万历年间的五彩鸳莲纹提梁壶!”陈阳看完之后,确定的说道,“这是宫中饮茶用器,构图饱满,纹饰线条较粗,图案生动活泼。” “明万历年的五彩你们看的少,万历时期的五彩小件器与嘉靖时类似,品种略多,大件器越加盛行,大花觚、大蒜头瓶、大葫芦瓶等为典型器形。这时的五彩器几乎全是青花五彩,传世品中釉上五彩器很少。” “那就是说这是真的?” 陈阳点点头,还没开口说话,宋青云推门走了进来,见到屋里这些物件,不由嘴角一扬,示意大家这是大丰收了! “这五彩鸳莲纹提梁壶不错!”宋青云看了看桌面上的五彩鸳莲纹提梁壶说道,但是陈阳没有搭理他,现在的宋青云让陈阳有些陌生,不单单是手枪,还弄出来一把八一杠,而且在存放古董的地方,宋青云也没怎么拿,一直在盯着两尊石佛和壁画,这根本不像宋青云。 “准备好了么,如果准备好了,我们在去一趟下面,”宋青云将自己的背囊背好,“不能把这么多好东西便宜小鬼子!” 大家表示都想在下去一遍,反正这些物件在下面放着也是放着,就算不喜欢的,拿出来陈老板也能帮大家换成钱。大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这下好了,几乎每人手里都拎着一把百式冲锋枪,只不过陈阳只发了没人一个弹匣,这玩意不安全,陈阳可不想出现意外。 一行人收拾完毕之后,准备趁着夜色再次进山,临走前,小华将自己拿出来的东西都交给了陈阳,还说自己这次下去要把另一只手镯找到,凑成一对。临出门前,陈阳看到宋青云拿了一只公文包,公文包看起来很高档的样子,宋青云直接放进了背囊,带着一众人出发了。 就在宋青云等人向要塞一路走过去的时候,此时伊知带着七八名忍者,已经到了要塞门口,看着面前的大铁门,伊知示意推开大门,带着人向里面走了进去。秀才村村口,劳杉看着秀才村的方向,不由喘了一口气。 劳杉本想着坐客车到县里,之后从县里在找车到秀才村,谁知道自己坐的客车坏在了半路上,自己又不知道方向,不能乱跑,只能等司机将车修好。结果足足浪费了两个小时,等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没有到秀才村的汽车了,好在劳杉嘴甜,搭了一段马车才赶过来。 劳杉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面包,狼吞虎咽将面包吃完了,随后转身钻进一片树林,不大一会,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劳杉,快速向秀才村的方向跑了过去。 夜色很静,宋青云一行人顺着绳子来到了要塞大门前,柱子用力的将大铁门推开,一行人鱼贯而入,宋青云拎着八一杠走在最前面。 “这次时间长,咱们每个房间都看看!” 几人一字排开,并没有着急去楼下,一个个房间查看着,陈阳注意到,宋青云仔细检查着办公桌抽屉和柜子里面,尤其注意一些文件,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找什么!陈阳顺手打开一个办公桌的抽屉,里面居然放着一个画轴。 陈阳将画轴打开,铺在桌面上,这是一幅绢画,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陈阳一边看着绢画,一边不由吃惊,不经意的喊了一句,“伏生授经图!” “谁?”刀疤在旁边听到之后,转头看了一眼陈阳,“射jing图?” 第837章 刀疤,你居然对她有兴趣? “此经非彼经!”陈阳白了一眼刀疤,无论别人说什么,这小子总能往歪处想,好好一幅王维的伏生授经图,到他嘴里变成春宫图了! “是传道授业的意思!” “哦!”刀疤点点头,顺势凑了过来,最后嘴一撇,“切,这不就一个老头,没意思!” 陈阳根本就不搭理刀疤,低头将手电凑近了画卷仔细看着,画上有不少霉斑,而且有很多留白的地方都缺损了。该图无款,右上有南宋高宗题“王维写济南伏生”。鉴藏印有“宣和中秘”印、“易庵图书”、“商丘宋荦审定真迹”、“蕉林鉴定”、“北海孙氏珍藏书画印”、“景贤鉴藏”、“江南黄琳”、“休伯之印”、“黄林美之”等。卷后附有宋代吴说、清代朱彝尊、宋荦的题跋。 卷后题跋 我艹,陈阳有些发懵,从上面的藏印和题跋,完全可以确定这是一幅真迹,可伏生授经图不应该出现在这了呀! 伏生为汉代济南人,字子贱,原为秦博士。据说当时秦始皇焚书时,伏生冒生命之危保存了《尚书》。秦始皇焚书坑儒后,儒学受到极大打击,至西汉文帝时,求能治《尚书》的人,时伏生已年九十余,老不能行,文帝使晁错往受,得二十八篇,即所谓“今文尚书”。 到了汉代的时,汉文帝寻找能够治《尚书》的人,天下只有伏生一人,但这时候伏生已经到了90岁高龄,无法前往长安。汉文帝之后让晁错赶往邹平,向伏生请教《尚书》。这幅画画讲述的是这样一个故事,但这幅画只出现了伏生一人,伏生年纪已大,白发长髯,瘦骨嶙峋。 画中伏生是一个白髯老者,他着一头巾,头微左侧,赤裸肩背,肩上披纱,坐于蒲团上,右手持卷,左手指点,双目圆睁,大约正讲到紧要之处吧。该画人物姿态自然,好像是照相机随意拍摄的一个生活场景,没有做态。从人物到案几、蒲团等图都画的较为工整,线条也具有很高的水平,从绘画难度上来讲,作者不画背景,大量留白,敷色清雅,这是最简单的一幅画,不过,王维将伏生画的栩栩如生。 唐 王维《付生授经图》 画中线描手法高超,伏生坐在蒲团上,蒲团用草编织出来,每根草都跟你画出来了,伏生的胡须和头发,也都画的非常仔细。最重要的,这幅画所表现的是,伏生一种老年人的状态,游丝般的线条着重描绘出了伏生额头的皱纹与松弛的皮肤,突出了伏生年登耄耋的特征。 局部 “谁的?”就在陈阳疑惑之际,宋青云一边收拾着小鬼子的文件,一边向陈阳问了一句。 宋青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除了唐代名家王维之外,明代画家杜堇也曾经画过伏生授经图,表现的也是这个题材。只不过杜堇画面绘蕉林一隅,左边有二男一女,其中地上一耄耋之态的长者正在聚精会神地讲经,那超然的神态仿佛完全沉浸在讲经的气氛里,他就是伏生。对面伏坐于书案前,专心致志地作着记录的大概是学生晁错。 杜堇这幅画比王维这一幅画的更加全面,坊间说晁错到了地方之后,发现伏生年事已高,无法传授,只能让其女儿代为传达自己讲解尚书的意思,所以出现画面中间的女子,应该是伏生的女儿,伏在桌案前的便是晁错。 “王维的!”陈阳回答了一句,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的人,陈阳只说了一句伏生授经图,宋青云就知道问是谁画的,不像刀疤! 不过无论是王维的,还是杜堇的,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不可能!”宋青云整理文件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了陈阳一眼,“确定不是老仿么?” 陈阳摇摇头,表示在这这种光线下,自己判定不是仿的,具体的还要找光线好的地方看,不过依目前情况来看,应该是真迹。宋青云听完之后,拿着手里的文件直接走了过来,顺势将文件放在桌面上,陈阳注意到,宋青云居然找到了一本小鬼子的日记,这也要带回去? 宋青云接过手电凑近画看了起来,几分钟之后,宋青云也皱起了眉头,“不应该呀,它不应该在这呀!” “对呀,它不应该在小鬼子大阪市立美术馆么?”陈阳也摸着下巴琢磨着。 据说,此作1925年入小鬼子阿部房次郎之手,最终带往鬼岛。阿部房次郎去世后,其子阿部孝次郎于1943年将家藏160余件我国古代书画捐赠给了大阪市立美术馆,其中即包括《伏生授经图》;而另一幅杜堇所画的《伏生授经图》存放在大都会美术馆。 160件呀!还单单只是书画作品,你们就想想,得有多少好东西落入了小鬼子手里。 宋青云点点头,这是业内都知道的事情,而且那幅《伏生授经图》被认为是目前传为王维的作品中最为接近真迹的一幅,那眼前这幅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小鬼子公开的时候,只是公开了照片,”宋青云摸着下巴,看着伏生授经图说道,“并没有公开展出真迹,所以咱们这些业内人士,也是通过照片来确定真伪的,难道小鬼子在作假?” 而陈阳确实看过这幅王维的《伏生授经图》的,不光这幅,杜堇那幅,陈阳也自费去看过,目前的情况,不得不让陈阳怀疑,1943年小鬼子公开的时候,他们手里根本就没有这幅画。 “谁在哪?”就在陈阳和宋青云研究画的时候,站在门口的小华突然喊了一句。随后听到小华扣动扳机的声音,只是咔咔两声之后,一道白光直奔小华而去。 “啊!!”一声惨叫之后,小华直接向后面栽倒,手中的百式冲锋枪又发出咔咔两声。 坏了,百式冲锋枪卡壳了! “小华!”此时振丰和柱子、小武正在对面的房间,他们觉得这个房间没有什么东西,就去对面看看。小华栽倒的瞬间,小武听到声音之后,见到小华躺在地上,脖子的位置被扎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倒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吐着鲜血,当时就疯了,嘴里喊了一声,直接冲出来扑向了小华。 “危险!”柱子见小武冲出去了,直接从后面一把扑倒了小武,就在两人同时趴在地上的同时,又有两道凉风擦着头皮划过。 秦浩峰就在门口,反应最快,手里的冲锋枪冲着对面就扫射了出去,“哒哒哒!” “我艹你大爷!”刀疤也反应了过来,直接冲到了门口,本来想冲出去看看小华怎么样的,被秦浩峰拦住了。 宋青云伸手抓过八一杠,跟陈阳喊了一句,“收拾好所有东西,包括那些文件!”之后也瞬间冲到了门口,“哒,哒哒,哒哒!”几个点射的同时,宋青云也看清楚了对面。 “都回去,小鬼子的忍者!” “砰砰砰!”小鬼子也不断向宋青云还击着,不过从声音上能听出来,他们的手枪,完全被宋青云和秦浩峰压制了。 陈阳心里咯噔一声,小鬼子进来了!快速将伏生授经图重新卷好,甚至放进了原来的盒子里,随后将宋青云整理的那些文件,一股脑的扔进了背包里,从桌面上抄起百式冲锋枪,也来到了门口。 “振丰,将他们拉回去!”陈阳喊了一声之后,秦浩峰正好一梭子打完了,撤出来重新上弹匣,陈阳补上位置,也不管看没看到人,冲着对面就扣动了扳机,这时候不用火力压制住他们,柱子和小武就很难回去了。 最后在振丰和柱子的努力下,顺利将小武拉了回来,小武也将小华拽了进来,小武搂着小华,小华瞪大了眼睛,嘴里一口口向外吐着鲜血,脖子喉咙下方,扎着一支忍者镖。 “小华,小华!”振丰眼圈瞬间红了,小武也是满脸泪水,两人不断的喊着小华的名字。 “哥.....”小华发出微弱的声音。 振丰抱着小华的头,一颗泪珠滴落在小华的脸上,“华,哥在呢,你挺住喽,哥一会就带你出去治伤去!” “你忘了吗,咱们在桦树电影院门口,你一个人挡住了四五个人,中了那么多刀都没事,这次也一定没事,听哥的,挺住了!” 小华艰难的点了一下头,“我.....好冷!” “没事,哥抱着你,一会就暖和了!”振丰强忍着眼泪,但还是一滴滴落下。 “哥.....我......我看到爸妈......复婚.....”一句话没说完,小华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最后的微笑,头轻轻侧到了一边。 “小华,华!” 振丰和小武巨大的喊声,刀疤在这边也听到了,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刀疤血灌瞳仁,别说眼睛了,整个脸红透了,双手握着百式冲锋枪,暴喝一声:“小鬼子,我艹你姥姥!” “哒哒哒!”刀疤不光不管,握着百式冲锋枪冲了出去,直接站在走廊中间,冲锋枪的火舌不断吐着火,射向对面。 “危险!”秦浩峰见状,从屋子跑着冲了出去,一跃而起,身体在空中直接横了过来,借着惯性直接将刀疤踹倒了,直接将刀疤半个身子踹进了对面房间,自己也重重摔在了地上。 “砰砰!”就在秦浩峰倒地的一瞬间,两声枪响划过,宋青云几个点射又一次压制了对面,秦浩峰趁机急忙爬了回来,正好接替陈阳的位置,因为陈阳一个弹匣也打完了。 两人一个弹匣都打完了,宋青云还没换过弹匣,要知道百式冲锋枪一个弹匣是50发子弹,八一杠一个弹匣是30发子弹,对比之下,瞬间就知道谁专业了。 而此时对面已经停火了,伊知紧紧皱起了眉头,一阵头疼。虽然说对面精准度一般,但是这火力也太猛了,打的自己这边根本就不敢露头。 “伊知小姐,华夏不是禁枪么,他们都是商人和社会混子,就算有枪,怎么会有这么猛火力?”一名小鬼子灰头土脸的向伊知问道。 伊知直接给了他一个嘴巴子,“你问我?情况不是你们调查的么!” 在这一点上,伊知也很郁闷,自己也搞不清楚,陈阳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么猛的火力,又是冲锋枪又是自动步枪的,明明昨天遇到他们的时候,还仅仅只有一只手枪,现在怎么变成人手一只枪了? 虽然搞不懂情况,但伊知知道,不能这么僵持下去,这样一直僵持下去,对自己这边非常不利,于是伊知示意手下停火。 听到对面没有声音了,陈阳这边也暂时停了火,秦浩峰在旁边探头看了一眼,急忙又把脖子缩了回来,“咋了,被咱们歼灭了?” “你想屁呢,你看清楚对面多少人了么?”陈阳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连对面多少人都没看清楚,就把人家歼灭了额,怎么可能! 就自己这些人的破枪法,别说看不到人,就算让你看到人,也不可能这么大一会就歼灭了呀!除非都被宋青云打死了,这老家伙现在自己越来越陌生了。 刚刚停了不到一分钟,只听对面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陈老板,宋老板,我们先暂停,大家谈谈怎么样?” 听到声音,刀疤瞬间就知道是谁了,举枪就突突几下,“我谈你大爷!” 伊知看到被子弹打飞起来的水泥沫子,不由咯咯一笑,“靳先生,你平时就是这么锻炼的么?只不过你锻炼的强度还不够,用不用我帮你呢,哈哈!” “我锻炼你mb!”刀疤靠在墙上,冲着伊知大骂着,“臭婊子,你等着,有机会我一定把你按在地上,好好锻炼锻炼你!” 宋青云听完手上换下弹匣,嘴上哈哈笑着,“刀疤,我以前只知道你对洋妞有兴趣,还真不知道,你对人yao还有兴趣!” 刀疤听完一愣,根本就没明白什么意思,“人......什么?妖?” 重复一遍之后,侧头看向了在对面屋子里的陈阳,”陈老板,我就说老鼠是成精了,你还非得说是蝙蝠!” 第838章 被困 陈阳听完刀疤说的,心里暗暗无语了一下。别说刀疤了,恐怕在场人都不知道宋青云说的是什么意思,毕竟在陈阳认知里,这词应该是后世才有的吧?而且还有个非常好听的英文名字,叫:ts 只不过为什么宋青云会知道这说法呢,难道说人yao这个词不是后世词语,现在就有人这么叫了?现在不是应该叫二椅子么? 同时陈阳心里也震惊了一下,井上彦一身边的女秘书,居然是...... “刀疤,”陈阳靠在门边上,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宋老板说的不是妖怪,是人!” “只不过这种人呀,跟咱们正常人不一样,她属于第三性别,懂不?” 宋青云换好弹匣,抬头看了陈阳一眼,陈阳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懂,爱好很广泛么! “啥是第三性别?”刀疤一脸疑惑,根本不懂陈阳说的意思。 振丰和小武正在伤心,耳朵里虽然听到了陈阳说的,心里也不明白,跟没有心思琢磨那是什么意思。柱子在旁边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第三性别,”陈阳瞄了刀疤一眼,“意思就是,你正跟一名女性亲热到一定程度了,把裤子一脱,发现她跟你一样!” 刀疤听完愣了一下,跟自己一样? “啥玩意?”刀疤有些不敢相信,质疑的问了一句,“那不是成妖怪了么?” 宋青云在旁边嘿嘿一笑,“对喽小子,他们这种人,上半部是女性,下半是男性,就像妖怪一样,所以才叫人yao么!” “你要是把持不住,很有可能就被爆肛了!” 听到宋青云和陈阳说的,小鬼子这边也愣住了。谁都没想到,井上公子身边的红人,居然是这样一个人!其中距离伊知比较近的一名小鬼子,眼睛偷瞄了一下伊知腰以下的部分,塑身的忍者服,微微鼓起,小鬼子向旁边默默挪开了。 md!还以为她肥呢,原来跟自己一样! 伊知两只眼睛射出两道寒光,紧紧攥着拳头,见到旁边的小鬼子挪开了,不由上去就是一脚,“八嘎!” 刀疤听完之后,屁股瞬间觉得不舒服了,啐了一口,“艹,幸亏知道的早,要不然老子岂不是被恶心死!我一直想着抗个日,差点被日给抗喽!” “比雌雄同体还恶心,这不就是二椅子么?” “陈老板,那要是上面是男性,下面是女性的,是不是也叫人yao?” 陈阳坏笑了一下,“那tm叫飞机场!” 伊知实在听不下去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这些人居然在这里胡说八道,于是压着火气,努力控制着自己,“宋桑,陈桑,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我们进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想大家都不用多说,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到时候我们谁都得不到好处,不如我们放下武器,出来谈谈!” 宋青云冷笑了一下,跟小鬼子有什么可谈的!眼睛扫了对面屋里一眼,几乎可以确定小华已经没了,那就更没的谈了! “伊知贺俊,”宋青云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不对,现在应该叫你伊知绫子吧!” “你是你们国家最近十年来,最杰出的甲贺流忍者,曾经为你们小鬼子和你们的美爹,在中东执行过多场刺杀任务,后来中东几大家族联合起来,花重金要购买你的狗命。” “这时候你突然从大家的视野中不见了,我说的对吧?”宋青云靠着墙默默喊着,陈阳有些惊讶的看着宋青云,想想宋开元的身份,陈阳现在对宋青云的身份确定了,他绝不是单纯的古董商,甚至他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想想自己也是笨,宋青云曾经跟自己说过,宋青云有个大哥在部队,宋清风又身居江东省要职,他还有个妹妹宋岚,在上面那么重要的位置工作,他的身份怎么可能会简单,只是自己单纯的认为,宋青云不是宋开元亲生的,所以没有给他安排个好工作,做了一名古董商而已。 伊知听完宋青云说的,心里也暗暗吃惊,自己真是低估了这个宋青云,他居然知道这么多!从刚才宋青云说出自己的性别,伊知就在纳闷他怎么知道的,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之前的身份。 他不就是一名古董商么?无非是有一个退居二线的好大爷而已,就算是宋开元,也不可能知道这些呀! “宋青云,你很让我惊讶!” 宋青云好像不在意,只是微微瞥了一下嘴,“你同样让我惊讶,一位知名的甲贺流忍者,很有可能是你们国家未来二十年最出色的忍者,居然为了躲避追杀,把性别改变了!” “我倒是想问问你,是你干完那些脏活之后,你的国家不管你了么?居然要混到给井上彦一做狗?”宋青云说到这里,淡淡笑了一下,之后将头探出墙体喊道,“是因为做性别手术,没钱了么?” “砰砰!” 宋青云刚把身体缩回来,两颗子弹直接跟了过来,吓的陈阳抬手就要打过去,宋青云向陈阳摆摆手,表示别激动。 “就你这个态度,是谈判的态度么!”宋青云笑了一声之后,向伊知喊着,“作为一名忍者,你不是应该一直忍着么,怎么这么激动呢!” “是你逼我的!”伊知恶狠狠说道,“宋桑,你知道的太多了!要不是因为在这里,估计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刀下鬼了!” “我去大爷的!谈你mb!”振丰不知道怎么回事,拿起地上的百式冲锋枪,直接扫了几枪出去,“小鬼子,咱们不用出去,就在一决高下!” “小鬼子,出来!”振丰拎着百式冲锋枪,一边向前面扫着,一边向前面走着。 “振丰回来!”宋青云眼疾手快,冲出去一把拉住了振丰,拼命向后拖着。陈阳也急忙站起来帮忙,两人可算把振丰拉了回来。 陈阳安抚着振丰,让振丰别激动,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小华的仇一定得报,但现在不能鲁莽。此时小鬼子不知道往这边扔两颗什么东西,一股黄色的气体顺着走廊蔓延了过来。 “戴防毒面具!”宋青云喊了一声,“甲贺流忍者善于用药,小鬼子甲贺那片药厂最多!” 振丰等人戴好防毒面具之后,拎着枪就准备去追击小鬼子,宋青云喊住了几人,看着躺在小武怀里的小华,用手轻轻取下了忍者镖,随后放在了小华口袋里,随后宋青云决定先将小华送出去。 “小武,柱子,你们两个先把小华送出去,不能让他长眠在这里。”宋青云拍拍小武的肩膀,同时给了柱子一个东西,告诉柱子,出去之后不要回村子里,在山里等着巡逻队,见到巡逻队之后,将东西给他们看,他们就会妥善安排小华,之后你们回村里等我们。 “记住,”宋青云拉着柱子的肩膀,“不要回来,去吧!” 柱子看看宋青云,又看看陈阳,猛的点点头,背起小华带着小武向外面走去,注视着两人离开,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你是想退出去,还是想继续。” “继续!”陈阳坚定的回答道,“小华不能就这么没了,今天必须让小鬼子付出代价!但是我们必须先去物资仓库那边,” 陈阳分析道,自己这些人里,除了宋青云以外,几乎都是在浪费弹药,如果不去仓库取一些补给,一旦让小鬼子得到了仓库里的东西,那自己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对手,“先把资源抢了,让他们拿不到资源,只要绝对火力在手,他们就不敢乱来,托也能托死他们!” 对于陈阳的做法,宋青云觉得没有太大问题,通过刚才小鬼子的表现,他们现在还没有发现仓库的位置在哪里,应该也知道存放古董的地方,一旦让小鬼子拿到那些物资恐,估计自己这些人就不是对手了。 宋青云走在最前面,一行人小心翼翼向仓库的方向摸了过去,好在一路上没有跟小鬼子再次遭遇,等几人好不容易摸到了仓库。打开仓库门,当陈阳准备去拿物资的时候,瞬间就觉得不对了,因为好几个箱子都被打开了。 “不对,小鬼子来过了!” 陈阳话音刚落,两颗东西就扔了进来,随即冒一股白烟,“哒哒哒!”百式冲锋枪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关门!”秦浩峰率先冲到大门边上,现在不用想都知道,小鬼子指定是刚刚来过了,知道自己手里的家伙是从这里拿的,一直在附近等着自己这些人过来,准备在这里消灭自己这些人。 秦浩峰用身体倚着一扇大铁门,这时候能关上一扇是一扇,刀疤急忙过来帮秦浩峰,振丰推着另一侧大门,“啊!”一颗子弹擦着振丰肩膀过去,疼的振丰大喊了一声。 “疯哥,没事吧?”刀疤和秦浩峰此时已经关上了一侧大门,隔着大门都能听到子弹打在铁门上发出的清脆响声。 “没事!”振丰咬着牙将另一侧大门也推上了,秦浩峰立即插好了门栓。 有了铁门的保护,仓库里面安全了许多,虽然铁门上的玻璃窗被打碎了,但是仅凭着一小扇窗户,伊知那些小鬼子,也奈何不了陈阳等人。 伊知在外面看着仓库大铁门关上了,不由发出轻声的微笑。刚才是因为火力不够,自己这些人才吃了大亏。刚刚还想着,陈阳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大火力,没想到居然被自己发现了存放物资的仓库,想来陈阳他们手里的家伙就是从这里拿走了,被自己国家生产的百式冲锋枪突突了半天,伊知很窝火。 “伊知小姐,他们将门关上了,我们怎么办?” 伊知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这还不好办么?” 刚才窝火了半天,这下我倒要看看你们往哪里跑! “看到那扇被打碎的窗户了么,里面的防毒面罩被我们拿出来了,把你们身上所有的药物弹,都给我扔进去,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挺到什么时候!” 第839章 竖棺 操蛋了!当陈阳看到大量不明东西扔进来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估计今天要废在这里了。仓库自己最熟悉了,就这么一扇大门,本想着自己这些人过来抢夺物资,谁知道被小鬼子捷足先登了,而且还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这些扔进来的东西呲呲呲冒着各种颜色的烟,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有的味道刺鼻,有的散发出香味,真是要把自己这些人毒死在这仓库里面。 “大家戴好防毒面具,”宋青云依靠在墙角,向大家喊道,“这是甲贺流的药弹,都小心点!” “宋老板,这玩意是干啥用的?”这时候一边帮振丰包扎胳膊的刀疤,在旁边大声问道。 “有致幻的,还有致命的,也有让人昏厥的,可能也有类似致春的东西!”宋青云在旁边向刀疤喊着,突然发现刀疤没带防毒面罩,只是用手捂着,“刀疤,你面具呢,戴上!” 刀疤这时候才转身去摸自己挂在屁股后面的防毒面具,发现不见了,“我的防毒面具不见了!” 陈阳起身爬到一个架子上面,打开箱子,发现里面一个防毒面具都没有了,又打开一个,也是空空如也。 “仓库里的防毒面具没有了,咋办师叔!”陈阳向宋青云喊了一嗓子。 宋青云从身后的背囊里摸出一条毛巾,扔到刀疤面前,“弄湿了,用它捂住口鼻!” 弄湿了?刀疤一边用毛巾捂着口鼻,一边四下寻找着水源,发现四根本就没有水。 “用尿!” “啊?”刀疤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打死也不用尿,“再说了,现在我也没有呀!” “我有,要不你用我的!”宋青云冲着刀疤喊着,“你自己想好了,是命要紧,还是面子要紧?是用你自己的尿,还是用我的!” “自己的,自己的!”刀疤当即起身就开始解裤子,随着一阵白气上升,毛巾终于弄湿了,刀疤一脸嫌弃的从地上捡了起来,还放在鼻子上闻闻,最终还是捂在了口鼻上。 得想个办法,不让自己这些人非得困死在这里不可!陈阳几人四处寻找着能出去的地方,此时门外又传来了伊知的声音。 “宋桑,陈桑,如果你们现在自己出来,我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如果你们还是这个态度,恐怕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伊知,别说废话,有本事你们就攻进来,”宋青云一边对付着伊知,一边示意陈阳等人赶紧寻找出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就在你面前,你却不敢进来!” 陈阳焦急的四处寻找着,然而仓库地方虽然挺大,但是几乎一眼就能看的过来,连扇窗户都没有,怎么可能有其他的出路。找来找去,秦浩峰发现了问题,直接将一个货架掀翻倒了,上面的箱子里存放的都是小鬼子的军被和棉衣,架子后面藏着一道木门。 “哥!” 陈阳走过来看了一眼,示意秦浩峰打开木门,秦浩峰哐哐踹了好几脚,腿都振疼了,木门丝毫没有打开的意思,“唉,要是柱子在就好了!” “糖豆,你那机灵的小脑袋瓜呢?”说着话,陈阳抄起冲锋枪,对着木门一顿突突,木屑横飞之后,陈阳一脚就踢开了木门,后面是黑洞洞,不知道通往哪里的通道。 秦浩峰狠狠一拍自己的脑袋,这不是忙活懵了么,怎么把手里的家伙忘记了!陈阳示意大家赶紧离开,宋青云垫后,临出来前,还听到伊知在外面喊着,嘴角笑了一下,伸手拉倒了几个货架,将出口暂时掩盖了起来。 伊知在外面喊了半天,一直没听到里面传来声音,顿时觉得不对,示意两名手下进入仓库看看。两名小鬼子蹑手蹑脚的推开了大门,在里面仔细寻找了一番,发现根本就没有陈阳等人的身影。 “啪啪!”伊知抬手就给了两人一人一个耳光子,“八嘎,给我找!” 宋青云走在最前面,借着手电筒的光线,不断向前探索着,刚才自己和陈阳看过地图,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标明这条通道,也不知道前面到底有什么状况。伊知早晚会发现仓库里的那道门,就是说现在几人根本就没有回头路,只能不停向前。 通道很窄,两个人勉强并排行走,附近连一个门都没有,只能这么硬着头皮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前面出现了岔路口。一众人站在了岔路口前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往左还是往右。 这时候陈阳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大师的相声,面对这种不知道如何选择的路,最科学的办法是扔鞋! “往左!”就在陈阳想着,要不要用这种办法的时候,宋青云转身示意大家向左走。 “为什么往左?”陈阳一边跟着宋青云,一边问道。 “记不记得咱们去往存放古董的地方?”宋青云一边回答着陈阳的问题,一边向前快速走着,“那个地方就在物资仓库的左边方向,如果我们能从这里绕过去,就算不能避开伊知他这帮小鬼子,最起码我们能炸开那处塌方的地方,只要回到山里,他们就不敢乱来了。” 这时候还想什么,有明白人自然就跟着,最起码宋青云看起来战斗素养比自己这帮人强太多了!几人跟着宋青云走了一段路之后,宋青云突然停住了,前面出现了一间硕大的房间,大门紧闭,而且这间屋子将路给堵死了,它是横着盖的,你要是不进房间,这路就算到头了。 “什么鬼设计?”振丰骂了一句,“哪tm有这么建房子的!” 想往回走是指定不行了,谁知道伊知那娘们追没追上来,这么狭小的空间,两拨人要是遇到了,估计都得死这!宋青云示意大家靠后,端着八一杠默默凑近大门,这种情况只有自己上前。 宋青云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端着枪,慢慢将门打开,嘴里叼着的手电筒顺势向房间里照射了进去,瞬间在门口愣住了,房间里竖着好几口棺材,宋青云脸色苍白,用手电照着数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十三具棺材! 坏了! 第840章 超自然部队 就在宋青云愣神的时候,陈阳等人也走到了近前,看到屋子里的情景也不由愣住了。屋子里装饰极为简单,有一张办公桌,一张床;旁边好像是一台什么机器,不过已经被炸烂了,之后就是竖立在屋子中间十几具棺材。 棺材有大有小,而且材质各不相同,最奇怪的是,棺材不是分大头、小头么,立在地上的这些棺材,都是小头竖立在地上,而且不倒。 “这是什么意思?”秦浩峰走到屋子门口,一脸懵的看向里面,“棺材博物馆么?” 宋青云喉咙微微动了一下,随后示意大家靠后,让陈阳跟着自己上前。宋青云从腰间抽出了匕首,一手持八一杠,一手拿着匕首,慢慢靠近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具棺材。 靠近棺材的瞬间陈阳有些发懵,这棺材虽然从外面看起来跟以往见过的棺材一样,但.....棺材盖好像门一样的设计,好像能从里面推开一样跟。 陈阳惊讶的目光中,宋青云将匕首插入了棺材缝隙中。搞什么? 随着宋青云匕首上下滑动,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宋青云向一侧慢慢拨动着匕首,眼看着匕首就要完全抽出来的时候,宋青云示意陈阳,将枪口对准棺材,随后宋青云一用力,像开门一样打开棺材门! 对,没听错,就是棺材门!这是陈阳当时唯一能想到的词语。 随着嘎吱一声,棺材被完全打开了,陈阳直接将枪口对准了棺材里面,这时候陈阳完全看明白了,棺材盖是活的,内用插销插牢,似乎棺木中的尸体拉开插销就可以走出来一样。 里面是一具应该是一具小鬼子的尸体,穿着白色衬衫,下身穿着西装裤,皮鞋,尸体已经干瘪了,但衣服保存的还算完整,就在尸体脚下还摆放着标有“加茂部队”字样的药箱,加茂部队就是恐怖的731部队,旁边摆放着一套小鬼子军服,从肩章上来看,应该是一名尉官。 宋青云用手电筒照了一遍尸体,检查的很仔细,从上到下仔仔细细都看了一遍,而此时的陈阳感觉自己就要吐了,就在陈阳感觉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宋青云用匕首轻轻挑起了药箱,示意陈阳和自己慢慢退后。 再次回到门口之后,陈阳躲到旁边,捂着嘴干呕了半天。而宋青云慢慢打开了药箱,药箱内均有13支安培瓶,瓶中均有液体。宋青云将一支瓶子拿在手里看着,还轻轻晃了晃,里面的液体就跟水一样。 “宋老板,这是什么东西,不会是小鬼子研究的细菌武器吧?”秦浩峰有些担心的问道,“可别瞎动了,咱们赶紧另寻出去的路吧。” 宋青云将13支瓶子都取了出来,之后背囊里又翻出一条毛巾,将其分开抱在一条毛巾里,边包着边笑着向秦浩峰说道,“咱们估计走不了了,遇到了小鬼子的幽灵部队!” “啥玩意?”所有人听完浑身一激灵,不由纷纷向后退了两步,纷纷将枪口朝向了里面的棺材。 陈阳拍拍振丰的手臂,示意他把枪放下,“别听我师叔吓唬你们,要真是幽灵部队,他能把人家身边的东西拿出来?” 随后蹲在宋青云身边,“师叔,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吓唬他们了!” 宋青云看着陈阳笑了一下,将包好的安培瓶放入背囊中,伸手一指这些棺材,“竖棺,是传说中鬼屋一的埋葬方式,他恳求毛利元就将其父子13人用竖棺掩埋,只能是13具尸体,不能多,也不能少。尸体只能用特殊的棺材装载,不要立墓碑,不要起坟头,这样他们就可以随时从墓穴中趴出来,继续为毛利元就效力。” “你们说啥呢?什么鬼屋一,什么什么毛豆的,他们都是干啥的?”刀疤也凑过来,向两人问道。 “毛利元就!小鬼子战国时期第一智将,素有谋神之称!”宋青云难得清闲,一屁股坐在地上,向几人解释了起来,“据说,毛利元就让仆人鬼屋一为其制造亡灵战士,唤作幽灵驿。” “在幽灵驿的帮助下,毛利元就打败了众多对手,可幽灵驿唯鬼屋一马首是瞻。于是,毛利元就对鬼屋一有了不满和担忧。鬼屋一遂将所有幽灵驿逐入大海,后率长子等13人自裁。毛利元就特准其幼子不死,改姓长野,长野成人后隐匿于民间。” “哎呦我艹!”刀疤听完直接跳了起来,重新将枪口对准了里面那些棺材,“意思就是,这些玩意随时从里面出来呗!” 陈阳表示不用害怕,只是传说而已,要是真的,刚才那棺材里的士兵不早就活过来了,门都帮他开好了,也没他出来! “小子,你还真别不信!”宋青云居然掏出香烟,分给了大家,之后向陈阳讲述了起来。1973 年春,富锦县发现了竖棺,也是在小鬼子要塞里埋藏竖棺,一共 13 具! 还有,也是1973 年春天的时候,人民公社社员在乌尔古力山修筑学大寨梯田时,在半山坡的一处开阔地内发现了 13 具竖直埋葬的棺材。 “还有,也发生在1973年,我们跟小鬼子恢复邦交后的不久,小鬼子民间团体竹岛会成员赶往孙吴寻找战争遗孤,寻找战争失踪者。”说到这里,宋青云抽了一口烟,伸手指向一个方向,“就是这里的孙吴县城。” 竹岛会给提供线索的当地居民的酬劳不仅有人民币现钞,还有等额的美元现钞。而在当时,国内不仅不能使用美钞,甚至不兑换,甚至一些百姓根本就不认识美钞,认为小鬼子又来骗他们。百姓故意骗日本人,换回来一些花花绿绿的美钞,给小孩子叠啪叽或者纸飞机,这件事在孙吴当地有不少人知道。 “在1985年的时候,胜山要塞首次有组织的挖掘,在里面又发现了三具竖棺,跟今天的情形一模一样,而且在一个棺材里,发现了医药箱,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13只安培瓶子,瓶子里装的就刚才咱们见到的,透明液体,当场就被专家带走去京城化验了。”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秦浩峰向宋青云追问道。 “经有关部门三次抽样检测,液体为纯净、杂质极少的水!”宋青云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 “水?”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宋青云。 这不是开的天大玩笑么?731是什么部队,673是什么部队,在这样两支部队军人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发现的不是化学试剂,不是什么细菌,而是水,还是纯净水,这不是开玩笑么! 宋青云点点头,表示自己并没有骗大家,小鬼子有个说法,就是将纯净的水,用到这些尸体上,可以让这些尸体复活,进行战斗。至于是泼他们身体上,还是注射到他们身体内,那就不得而知了。 “单单只是用水?没别的?”陈阳狐疑的问道。 宋青云摇摇头,那自己就不知道了。所有人都表示不信,这不是糊弄傻子呢么,说水能让死去的人复活起来战斗,谁信谁是傻子! “那我问你们,”宋青云伸指指向房间,“这里面有多少具棺材,我刚才又发现了多少只安培瓶?” 所有人都眨巴了一下眼睛,不说话了。13具棺材对13只安培瓶,这也太巧合了! “在孙吴发现的那三名小鬼子尸体,明明就三具竖棺,为什么里面有13只安培瓶的纯净水?” 陈阳张了张嘴巴,世界上确实有巧合的事情,但一件事要是巧合的地方太多了,那就不是巧合了,而是事实。这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事情,你根本就没有办法用科学解释清楚。 宋青云看着几人不说话的样子,表示这次是运气好,没想到在第一只棺材里就发现了13只安培瓶纯净水,如果不是这样,自己也不敢保证发生什么。之后宋青云喉咙微微动了一下,“这么跟你们说吧,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小鬼子673部队,不仅仅在研究细菌武器,很有可能一直在研究超自然战士!” “超自然战士?”陈阳听完脑袋嗡的一声,这不就是后世所说的基因战士么?比如什么金刚狼之类的,小鬼子在二战时期就掌握这项本领了? “那这不就是阴兵么?”秦浩峰也吓的的瞪大了眼珠子。 宋青云表示自己有足够的证据,准确的说并不是自己,而是国家从各方面记载中整理出来的。 “陈阳,你知道673部队的指挥官是谁么?”宋青云向陈阳问道。 “西俊英呀!” 宋青云点点头,将烟头掐灭,表示陈阳说的没错,而西俊英这个人物本身就具备很多疑点。 673部队的部队长西俊英。公开资料记载西俊英是日本鹿儿岛人,1904年出生,1945年被苏军俘虏。是罪恶部队731的部队长,历任海林支队指挥官、富锦孙武两地673中队的最高指挥官,军衔中佐。 “也有消息称西俊英是皇室,且学历惊人,居然有历史学、建筑学双博士学位。”说到这里,宋青云停顿了一下,“说到学位你们可能不懂,简单点说,就是既学过历史,也学过建筑。” “双博士不稀奇,但是历史学和建筑学交叉的地方非常少,取得这两个学科的博士就比较稀奇了。” 根据记载,1942 年 5 月 7 日,时任关东军参谋长的梅津美治郎上午视察了孙吴,并在西俊英的陪同下探访住在的 673 中队。 “听好了,这是来自关东军的文字记载!”宋青云示意大家听仔细了,有意思的要来了。 “而小鬼子士兵外村善藏的回忆说,1942 年 5 月 7 日,他为富锦673 特别中队安装、调试电话时,看见了大博士西俊英。西俊英以长官的身份,中午款待了外村善藏等通信兵,席间交谈甚欢。” “刚才我说过,西俊英是海林、孙吴、富锦两地的最高指挥官,这本身并不冲突,但是你们想想,同一天,西俊英同时出现在两地,这是不是就奇怪了?孙吴和富锦相差多远呢?” 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同一天,同一段时间段出现在两个地方,有人说,会不会上午接受完视察,中午又回到了富锦,那是绝对不可能呢,先不说这一次视察用了多长时间,就算梅津美治郎看一眼就走了,西俊英都不可能在中午前,从孙吴跑到富锦! “会不会有人记错了日期呢?”陈阳皱着眉头,向宋青云问道,虽然自己知道一些小鬼子的事情和历史,但是太细的不知道,而且就算自己看过,也不会注意到。 宋青云摇摇头,关于梅津美治郎视察孙吴的事情,不仅在档案中有记载,在《关东军战史》等诸多文献也有记载,互相佐证不会出错;而外村善藏系富锦第七守备队通信团有线大队队长,后在瓜达尔卡纳群岛被俘。他在自己日记撰写的,内容连贯,日期准确,并且他们去安装电话,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同伴佐证,出错的概率也很小。 而且不止这一件事情,还有就是关于673 部队豪华的撤退。当时731 部队是全员撤退的,而 673 部队更是在 731 部队之前全员撤退的。老毛子进攻开始后,673 部队的所有人员、资料、设备当即由关东军用专列送往朝鲜,并从朝鲜转至回他们本土。 “关东军动用专列一事也是有据可查的,但有意思的事情也跟着来了,”宋青云向几人说着,“有一个叫林弥一郎的人,他是当时小鬼子的空军。” “根据他回忆说,当时这趟专列上本来是要装载空军部队的,等他们这些空军到了火车站,并没有让他们登上专利,只因为专列上有 673 部队的资料和设备,所以就拒绝他们登车,但根据他说,当时专列还空着大半。” “不光林弥一郎是这么回忆的,包括小鬼子自己也曾经说过,关于673部队撤退时,他们一个马夫都没有丢,这是记载到关东军档案里的,里面清楚记载着:673部队中佐西俊英,1944年底从孙吴调回东京……” “可有意思的事情来了,1949年12月25日,苏联的伯力城滨海军事法庭审判了日本关东军12名特别战犯,其中就包括西俊英,”宋青云说到这里,不由笑了一下,“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苏联战史和我国国内都有记载,西俊英在 1945 年在我国境内,被苏军俘获,后在勃利被审判。换句话说,西俊英是 673 部队被苏军俘获的唯一一个人!” “你们分析一下,1944年回到东京的西俊英是谁?如果回去那位是西俊英的话,那这位被苏军俘虏的西俊英又是谁?” 宋青云表示,根据相应的材料和上面的研究表明,673绝仅仅是细菌部队,很有可能在做一项比细菌战更可怕的事情的,那就是复制人! 我艹!陈阳一时间头疼了,转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棺材,难道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阴兵,真的有基因战士! 第841章 要钱不要命 宋青云嘴里说着根据调查,但陈阳心里清楚了,从宋青云口中说出来的调查,绝对不是民间所知道的情况,指定都是上面的人通过特殊手段调查,不利于将真实情况让大众知晓的情况。 673这支部队很反常,不单单是以上说的这几件事,还有消失的特殊仓库,这也是很多小鬼子士兵和我国一些老人回忆的,确实有这样一个仓库,而且就在孙吴这个地方,可是后来却奇迹般额消失了;还有673部队的专用配水站,在富锦、孙吴、阿尔山,673中队都有自己专门的配水池、配水站。这些设施是673部队专用的,其他部队不得使用。 在撤离之前,小鬼子对这些配水站进行了大规模破坏,甚至在解放之后,依旧有小鬼子冒险回到当初建立配水站的地方,进行二次破坏。 放着那么多重要的地方不破坏,偏偏去破坏配水站,这不是很奇怪么,根据调查显示,配水站就是这种纯净水的主要来源。 “根据种种情况,我们确信,小鬼子的673部队,绝不是简单的细菌部队,在他们身上有重大秘密!”宋青云从地上站了起来,将八一杠握在手里。 “最起码我们现在可以证明,西俊英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一个小组,小组的几个人同时用名西俊英,为关东军执行着不可告人的任务,甚至有人提出,西俊英很有可能是小鬼子弄出来的复制人!” 宋青云的讲述,让陈阳等人不寒而栗,同时也让陈阳想起了一个人,明哥! 2013年初秋,陈阳认识了一位房地产老板,别人都叫他明哥,锦城人。明哥是个狠角色,年轻时候跟现在的振丰差不多,也是一方大哥。 明哥找到陈阳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自己收了一块古玉,自从收了这块古玉之后,明哥天天晚上做噩梦,正巧明哥身边一位朋友经常通过陈阳买卖古董,于是就将陈阳介绍给了明哥。 当明哥说完情况之后,看到明哥拿出来的古玉,陈阳笑了,向明哥问道,是不是噩梦是关于女子的内容。明哥听陈阳说完,当时就震惊了,连连点头,夸赞陈阳简直是神了! 那是一块九窍玉,是古时候人死了之后,用来堵塞或遮盖在死者身上九窍的九件玉器中的一件。而明哥手里这件玉器,是堵塞女性下方用的,他要是不做噩梦才怪呢!告诉了明哥一些简单的处理办法,总算将古玉妥善处理了,明哥也不做噩梦了。后来两人再相遇的时候,明哥跟陈阳说了一件事情。 那得是1999年了,明哥跟另一个兄弟去京城办事,所谓办事就是砸断一个人的腿。两人办完事之后,也不敢耽搁,连夜准备从京城回锦城,两人直接坐上了从京城去往锦城的大巴车。当时因为太紧张了,出了京城之后,两人在车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时候售票员把两人喊醒了,说是锦城到了,两人下车一看,葫芦岛! “当时有一种想干死那售票员的冲动!”明哥大马金刀的坐在ktv的沙发上骂着说道,但当时两人没办法,只能顺着大路往锦城方向走,好在路上遇到了一位赶马车的老大爷,顺路拉了两人一段距离。 走了不大一会,马车就停下了,就在两人纳闷的时候,明哥一抬头,看到大路上一排一排的小鬼子兵,穿着黑色的靴子,迈着特别整齐的步伐,咔嚓咔嚓就这么走着。当时赶车的老大爷也不着急,点燃了烟斗,抽了几口烟之后,等了一会,老大爷抽了马一鞭子,这时候马车重新动了起来。 “当时别说汗毛了,就连j8毛都他妈炸起来了!”像明哥这种平日敢于刀口舔血的人,当时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要是别人遇到,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不过全国类似见过种小鬼子兵的人,还不少,貌似尤其在自己家乡这边居多,专家们的解释,是在特定情况下,人类视觉出现的幻视,反正说就跟海市蜃楼是差不多的道理。 宋青云决定将每个棺材都打开看一遍,说不定这棺材里面有其他什么玄机。而秦浩峰则表示没有必要吧,还是先找到出去的路比较好,万一小鬼子在后面追过来,将自己这些人堵在这里就不好了。 宋青云想想也对,于是让秦浩峰带着振丰寻找出口,自己和陈阳打开棺材,刀疤守在门口观察情况,如果见到小鬼子过来,直接先给他们一梭子。大家分开行动,秦浩峰和振丰开始在屋子里寻找出口,宋青云带着陈阳准备打开竖棺。 宋青云又打开了一个棺材,里面的情况跟刚才一样,只不过这个棺材里没有药箱了,就在宋青云准备打开下一具棺材的时候,陈阳拍拍宋青云的肩膀,指着前面不远处的棺材,示意让宋青云看。 “金丝楠?”宋青云走到棺材前面,仔细看了一遍,这居然是一口金丝楠木棺材,而且比其他棺材要大一圈。 看到金丝楠棺材,陈阳想起了周老板,不由笑着说了一句,“这要是扛回去车珠子,周老板两只胳膊能戴满!” 宋青云轻笑了一下,随即轻手轻脚打开了棺材,将棺材门拉开的瞬间,宋青云和陈阳微微愣了一下。里面也是一具干瘪的尸体,只不过这具尸体要比那两具显得高大威猛,而且脚下放着的军装显示,这家伙生前应该是中佐。 “汝窑天青釉瓷盘!”宋青云的手电照到棺材底部,棺材下方赫然放着一只汝窑瓷盘,瓷盘上面还放着一本日记。宋青云低头将日记拿了起来,陈阳也将汝窑瓷盘拿了起来。 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汝窑盘撇口,浅弧壁,圈足外撇。通体满施天青釉,釉质肥润莹亮,釉色青绿,高雅清丽,如湖水映出的蓝天。釉面滋润柔和,器物表面布满错落有致的蝉翼纹细小不规则开片。盘底留有芝麻粒大小、芝麻粒形状支钉痕,是传世汝窑中的典型器形。 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展出,他们叫青瓷盘 “西俊英日记?”就在陈阳查看汝窑天青釉瓷盘的时候,宋青云在旁边惊讶的说了一句,陈阳手里拿着瓷盘,好奇的将头凑过去,虽然日记上都是小鬼子的字体,但西俊英三个字,跟汉字没什么区别,一眼就能看出来。 看到这里,陈阳将手电抬起,照向了干瘪的尸体,“又tm是西俊英?开什么玩笑!” 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随后伸手将日记扔进了身后的背囊,陈阳眼角一扫,无意中看到棺材下面的角落里,有一只小药瓶,“师叔,那里有个药瓶!” 顺着陈阳手指的方向,宋青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绢,轻轻将药瓶捡了起来,还没等仔细看,一阵冲锋枪声响。 “小鬼子,我干死你们!”刀疤整个人暴露在门口,手里握着冲锋枪,疯狂扫射着。 “危险,回来!”宋青云迅速将小药瓶一包,放到了口袋里,随后直接向刀疤扑了过去。宋青云将刀疤扑倒的同时,头顶数颗子弹划过。 “小子,不tm要命了!”宋青云一个翻身,躺在地上,手里的八一杠疯狂的还击着,“撤到后面!” 此时陈阳手里还拿着汝窑盘,振丰和秦浩峰在最里面,根本来不及支援,陈阳瞬间将汝窑盘放到了地上,手里的冲锋枪冲着门口扫了一梭子,算是缓解了宋青云的压力。 “找掩护!”宋青云带着刀疤连滚带爬躲到了棺材后面,时不时探出头向门口的位置扫射着。此时振丰也赶过来帮忙,留下秦浩峰一个人寻找着出口。双方的子弹不停的挥洒着,陈阳亲眼看到门口不远处的被打开的那具棺材,里面的尸体直接被打碎了,从棺材里面跌落了出来,倒在地上的瞬间,整个尸体都散开了。 刀疤很快就打没了子弹,振丰替下了刀疤,让刀疤去帮秦浩峰找出口,自己顶在刀疤的位置,不断向外面射击着。陈阳发现自己的弹药也要打完了,振丰表示这是自己最后一个弹匣,宋青云也表示子弹快没有了。 “糖豆,你要是在找不到出口,我们就要扔在这里,永远跟这些小鬼子作伴了!” “哥,真没有出口!”秦浩峰连床都搬开了,现在就差那个仪器没搬开了,“就这么大地方,要是有门,我在发现了。” “不会的,”宋青云一边还击着,一边喊着,“小鬼子把这么多竖棺放在这,一定有其他出口!” “要不然这些棺材立在这里有什么用!” “啊!!”宋青云话音刚落,不由喊了一声,顺势向旁边一个翻滚,肩膀上中弹了。陈阳跑过来,宋青云表示没事,继续用火力压制他们,别让他们进来。 随着哐当一声,一只书柜被刀疤直接推翻了,“找到了,柜子后面有门!”可是门上只有门把手,并没有开门的地方。秦浩峰也跑过来查看着,确定没有开门的位置,随后两人疯狂的用身体撞着门。 宋青云也跑过来查看着,刀疤接过秦浩峰的枪,冲到了前面,刚跑到前面,一颗子弹顺着刀疤大腿内侧划过。刀疤被吓的嚎了一声,坐在地上倒退了回来。 “刀疤,怎么样?” 刀疤掀开裤子看了一眼,家伙还在,“没事!” “这帮小鬼子,往哪里射不好,偏偏朝着老子的老二射,老子还没用过呢!” 听刀疤喊完,陈阳和振丰不约而同笑了,“你那是没用过么,你是没少用!” “没用在洋马上,就不算用过!” 三人边喊着说笑,边不停向外面还击,不大一会,陈阳表示自己没有子弹了。宋青云将自己的八一杠递给陈阳,从身后掏出两只手枪,不断的还击着,同时让陈阳省着点用。 “那是轮盘门,只能从外面打开,里面打不开,看来我们冲不出去了!” 秦浩峰不停的砸着门,最后也无奈的放弃了,振丰、刀疤和秦浩峰打空了手里的子弹,只有陈阳和宋青云俩个人在前面顶着,随着火力的减弱,两人只能看着小鬼子一点点冲过来。 振丰从怀里掏出了田瓜,表示自己还有一颗这个,等小鬼子上来,自己赏他们一颗,连窝给他们端了! “嘎达!嘎达!”就在几人绝望的时候,轮盘门突然响了起来,秦浩峰率先一咕噜爬了起来,站在门口,将手中的百式步枪当棍子一样举了起来,等人进来,自己第一时间就砸下去。 大门被打开了,一个人探了进来,“哥,是你们么?” “我艹你大爷!”同时秦浩峰抡着枪把子就挥舞了过去,举起的瞬间,秦浩峰看清楚了来人,居然是柱子。秦浩峰为了不打到柱子,身体向前扑了过去,整个扑到了柱子身上,好在这一下没砸在他头上。 柱子后面跟着小武,真是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两小子杀回来了。 “你俩咋在这呢?”宋青云看到两人,瞬间也是吃惊了一下,只是现在来不及细问了,示意大家赶紧撤。 就在大家往门口撤出去的同时,陈阳一个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过去了。 “你干啥去!”宋青云在后面向陈阳喊道。 “汝窑没拿!” “我艹,你要钱不要命了!” 废话,那tm可是汝窑!赌一把值呀! 第842章 小武下线 小武和柱子不停向门口扫射着,陈阳抓起放在地上的汝窑盘,快速离开。随着火力的减弱,伊知带着小鬼子已经冲进了屋子里,此时小武和柱子已经到了门口,随即将大门关上,柱子奋力将大门锁好,转身跟上了其他几人。 看着屋子里被打碎的尸体,伊知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手下有两名小鬼子好像知道怎么回事,扔了手里的枪,直接跪在了地上。 “八嘎,你们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追!”一边骂着,伊知还踢了两人一脚。 “伊知小姐,这是我们的圣兵!”一名小鬼子抬头看着伊知说道。 “圣兵?”伊知听完一脸狐疑。 手下点点头,说他家里以后参加过太平洋战争的人,据说当年自己国家为了在太平洋战场上扭转局势,军方特意派出了一批生物科学、药物科学等各个方面的专家,由他们带头,组织了一支秘密部队,这些人在华夏利用华夏活人做人体极限研究,比如人在只喝水不吃饭的情况下能撑多少天;还有在火烤下能检查多久;将各种细菌植入人体,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能维持多久等等,反正每一项测试,都是人类的极限。 得到这些数据之后,国内的博士研究出一种药物,这种药物可以改变人体的基因,可以让战士变的更加强大,只不过有一个弊端,就是注射这种药物之后,人会进入长期睡眠状态。药物研究出来之后,又进行了大量的实验,每十三人为一组。 “那有什么用?白白浪费那么多钱,还不如多培养像我们这样的忍者!”伊知鄙视的说道。 “不是,”跪在地上的小鬼子继续说道,“只需要用特殊的手段唤醒,之后他们没有任何思维,不知道疼痛,只知道战斗!” “用特殊的方式唤醒?什么方式?”伊知有些好奇的问道。 跪在地上的小鬼子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听自己家里长辈说过,其中需要圣水。 “圣水?去哪里找?” 小鬼子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伊知直接踢倒了小鬼子,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里说半天,让他们赶紧把门弄开,自己还要去追宋青云等人,今天一定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去! 陈阳等人在前面快速走着,一边走宋青云一边问柱子,他和小武怎么又回来了? 柱子说,两人背着小华出去没走多久就碰到了巡逻队,宋青云给的东西还真好用,巡逻队将小华接过去了,说是要送到他们驻地。小武说他不回村子,要回来给小华报仇,于是两人又返回了要塞。 “柱子,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陈阳向柱子问道。 “我跟小武在要塞里面走了一圈,也没发现你们,也没看到小鬼子,”柱子边走边说着,“后来我俩就转悠到下面存放古董的地方了,也没看到你们,我和小武正想着,你们是不是出去了,就传来了枪声。” 陈阳看了一眼宋青云,这老家伙可以,最起码位置猜对了,果然这里能直接转到存放古董的地方! “我俩顺着枪声找,怎么都找不到,”小武边走边向后面看着,“后来柱子说枪声是从墙里面传出来的,指定是有什么地方能进去。” “后来我们找到一处暗道,顺着暗道往里面走,就看到一扇带转盘的门,打开之后,你们就在里面!” 秦浩峰笑着看了一眼柱子,随后纵身跳到柱子后背上,“大傻柱子,虽然你平时挺笨的,但这次聪明了!” “朕赏你背着朕御驾亲征!” “滚你大爷!”柱子将秦浩峰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起来自己走!” “轰隆!”两人正闹着,只听后面轰隆一声,宋青云皱了一下眉头,“快走,小鬼子把门炸开了!” “我艹,”陈阳回头看了一眼,示意几人赶紧走,“小鬼子真是连祖宗都不顾!” 众人直接跑到了存放古董的位置,这里除了古董之外,也存放了不少弹药,可惜都是三八大盖的子弹。三八大盖是6.5x50毫米弹药,百式冲锋枪是8x22毫米子弹,八一杠是7.62x39毫米,所以这里的弹药,只有三八大盖能用。 好在除了三八大盖以外,小鬼子还存放了不少田瓜,宋青云决定用田瓜炸开被堵住的缺口,等自己这些人出去,小鬼子就不敢这么嚣张了,而且山里还有巡逻队,如果遇到巡逻队,说不定能联手将这群小鬼子消灭了。 后面的小鬼子越追越近了,宋青云拿了几颗田瓜去准备炸开石头,振丰会玩田瓜,也拿了两颗在手里攥着,等着小鬼子上来,让他们尝尝田瓜的威力;小武也顺手拿了两颗放在兜里,随后举起百式冲锋枪,蹲在一个角落静静等着小鬼子上来。 “轰隆!” “轰隆!” “哒哒哒!” 两声巨响,一颗是振丰扔给小鬼子的,另一声是宋青云炸开了缺口。 “走!”宋青云示意大家可以走了,而且这一声,估计也能把巡逻队吸引过来了。柱子和小武在后面压制着小鬼子,大家从被炸开的缺口处鱼贯而出。小武边打边退着,突然肚子一疼,瞬间感觉身体没力气了,好像有人把自己身体里的气抽走了一般,低头一看,腹部前面已经被染红了一片。 “小武走!”柱子喊了一声,小武点点头,跟着柱子两人撤到了缺口处,小武一个跟头直接栽倒了。 跑在后面的振丰和柱子同时把手伸向小武,大声向他喊着,此时小武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只看见柱子和振丰向自己挥舞着手臂。他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努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向前面蹭了过去。 看到小武前面已经被染红了,振丰也知道小武中弹了,将半个身体从缺口处钻了进去,准备将小武拉出来。小武奋力将眼前一块大石头推到了缺口处,用石头将缺口堵了起来,之后一屁股靠着石头坐了下来,嘴角带着笑,看着几名小鬼子冲了出来。 “小武,你干什么,给我出来!” “振丰哥,刀疤哥,各位哥哥,我走不了了!”小武笑着大声的喊着,牙齿和嘴角都是鲜血,“哒哒哒!咔咔!”子弹打完了,小武笑了一笑,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田瓜。 振丰和柱子用力的推着石头,想把石头推开,陈阳等人也纷纷赶过来帮忙,可是无论大家怎么推石头,石头都纹丝不动。 “把环拉开,轻轻磕一下,不磕扔出去不响。”小武口中默默嘀咕着振丰多年前跟自己说的,缓慢的向田瓜保险拉了下来,紧紧握在手里,看着伊知慢慢走向自己。 陈阳问振丰,小武嘴里叨咕着什么,振丰说不知道,刀疤听懂了。 “小武哪里来的田瓜?” “他刚才在架子上拿的。”刀疤默默说了一句。 “快走!”宋青云知道小武要干什么了,示意大家赶紧离开。 振丰死活不肯走,柱子也不肯走,没办法宋青云从后面勒住了振丰的脖子,强行将他拖走;秦浩峰和陈阳拦着柱子也撤了下去。 “哥,记得清明给我多烧几个娘们,还有,照顾好我家里人!” “小华,哥给你报仇!” “轰隆!” 小武握在手里的田瓜炸了,不仅田瓜炸了,还带走了一名小鬼子忍者,就连伊知脖子上,都被飞溅的石头划了一个口子。 宋青云等人看着小武的方向,陈阳脑海中回忆着小武笑起来的样子。 “哥,他有个女朋友在铁路,我们直接走的员工通道。” “小武还有个女朋友在邮政,每年我们邮东西都是内部价!” “他还有个女朋友是护士......” “陈老板,你帮我看看,这个送女朋友合适不?” 那个身材不高,长相有些帅气,时不时就甩一下前面刘海的小武,就这样留在了这里,甚至连个囫囵个都没留下。陈阳抬起手臂擦了一下眼泪,所有人脸上都流下了泪水。 宋青云轻轻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泪,看看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振丰,看着扑在柱子怀里的刀疤,这帮孩子,在别人眼里,是小流氓,是社会渣子,是为害一方的罪魁祸首;而面对小鬼子,面对敌人的时候,他们宁愿付出生命,也不让敌人往前走一步,他们是英雄,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小华19岁,小武21岁,多好的年龄呀,自己真不应该让他们来! “把眼泪都擦干了!”宋青云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将八一杠往地上一扔,“今天不把这些小鬼子干了,老子tm不姓宋!” “我跟陈阳一组,秦浩峰跟柱子一组,振丰和刀疤一组,”宋青云红着眼角说道,“组跟组之间,不要跑的太散,保持三角阵型,一组遇到情况,其他两组支援。” “争取把小鬼子分开,逐个击破,记住找落单的鬼子收拾!” 山脚一棵大树上,正躺在树上啃着面包的劳杉,听到爆炸不由一愣,抬头看了一眼,飞身从树上跳了下来,随后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急奔了过去。山梁上的巡逻队听到声音,抄起了身后的步枪,也慢慢向爆炸声方向寻了过来。 跑在最前面的是振丰和刀疤,秦浩峰和柱子在他们的右侧,宋青云和陈阳在他们左侧。身后就是伊知追过来的小鬼子忍者,小鬼子的忍者也分成了三队,不大一会,宋青云和陈阳这一组就被追上了。 三名小鬼子将宋青云和陈阳围在了中间,陈阳眼睛紧紧盯着移动的小鬼子,耳边传来宋青云的声音,“我负责对面这两个,你负责缠住你对面的那个!” “缠住就行,等我解决完了,过来帮你!” 我.......陈阳扫了一眼,此时宋青云一只手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师叔,你确定我能挺到那个时候? 第843章 v1 很显然,宋青云高估了陈阳,这么说也不完全对,应该说宋青云低估了小鬼子的忍者,交手之后,宋青云发现自己面对两名忍者,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这就麻烦了。如果自己都这样,那振丰和刀疤、秦浩峰和柱子就更不好对付这帮家伙了。宋青云趁着空挡瞟了一眼陈阳,看了一眼之后,宋青云哭笑不得,好悬没挨一刀,陈阳真正做到将对手缠住了! 此时陈阳不知道怎么着跳到小鬼子后背上,两条胳膊小鬼子腋下穿过,两只手拼命往下按着小鬼子的头部,十根手指紧紧扣在一起,之后大腿死死缠在小鬼子身上,老树盘根知道吧,只不过这是反面的老树盘根。 小鬼子手里拿着短刀,打不到陈阳,拼命的想把陈阳甩下去,可是又甩不下去。弄的小鬼子只能低着头来回转悠着,嘴里不停骂着陈阳,陈阳不为所动,就这么缠着他。 振丰和刀疤一路向前跑,这两人明显领会错了宋青云的意图,他们只记住了宋青云说的,找落单的小鬼子收拾,但是忘记了宋青云说的后半句话,“呈三角阵型,随时增援别的队。” 两人在前面跑着,突然一名小鬼子忍者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拦住了两人前进的道路。刀疤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就一名小鬼子,那不用想了,这就是宋老板说的,落单的鬼子。 刀疤冲振丰咧嘴一笑,振丰明白了刀疤的意思,这就是落单的小鬼子,得嘞!振丰从背后抽出了短刀,刀疤笑嘻嘻的一步步向小鬼子走了过去。小鬼子看着振丰手里的短刀,冷笑了一声,也从背后抽出了刀子。 见到小鬼子抽出的刀子,振丰和刀疤怔住了。因为小鬼子从背后抽出一把杀猪刀,没错咱们国家平时用来杀猪的尖刀。两人怎么也没想到,华夏的杀猪刀这么好用么,连小鬼子的忍者都在用? “你的,刀,是我的!”小鬼子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指着振丰手里的短刀,向振丰说着。 “啥意思?”刀疤在旁边问了一句。 “哈哈!”振丰在旁边笑了,拎着刀一指对面的小鬼子,“刀疤,我手里的短刀,就是这家伙押我这里的!” “这小子没刀,指定是顺了一把度假村的杀猪刀!今天,该着他倒霉!” 听完振丰说的,刀疤都笑了,这不等于上战场把枪给当了么?都这b样了,那还不揍死你! “上!”刀疤今天一改常态,根本就不说废话,直接向小鬼子扑了过去,振丰拎着刀紧随其后,两人直接冲了过去。仅仅一个回合,两人纷纷挂彩了,小鬼子虽然手里没有趁手的兵器,但是身手极快,不但轻松躲开了攻击,反而还伤了两人。 振丰捂着手臂,刀疤捂着肋部,两人靠在树上有些吃惊的看着小鬼子。虽然刀疤已经把出刀速度发挥到最快了,也仅仅划破了小鬼子的忍者服而已,而振丰一刀下去,连毛都没砍到,反而自己受伤了。 “小鬼子,有点东西!”振丰向旁边吐了一口,“刀疤,小心点,这家伙不好对付!” 一来二去,几个回合下来,无论振丰和刀疤怎么前后堵截小鬼子,小鬼子总能躲开,不但没伤到小鬼子,两人自己反倒弄了一身伤。振丰坐在地上,把短刀支撑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这小鬼子跟泥鳅一样,根本连他的身体都碰不到,这还打个屁呀! 刀疤也好不到哪里去,前胸后背,两条胳膊都是被刀子划的伤口,真不亏是小鬼子,这身法真跟鬼一样,自己几次想抱住他,结果都失败了,这要是四个人从四个方向或许还能堵住他,两个人绝对弄不死他! 小鬼子冷冷笑了一下,一脸的嘲讽,“华夏猪,现在我不想你们玩了,我要拿回我的刀!”说完话,小鬼子一步步向振丰走了过去,刀疤靠在大树上,手慢慢摸向了自己的后腰,那里还有一把匕首,也就是自己的飞刀。飞刀打的就是出其不意,如果这都不行,那就真没办法了。 其实也不是两人实力不行,要是说到街头斗殴,这两人绝对是把好手,是敢于拼命的主。但面对训练有素的忍者,他们差的太多了,毕竟就连宋青云交手之后,才知道小鬼子的忍者这么难对付。 振丰看着小鬼子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他也看明白了刀疤的意图,非但没有躲,反而笑着将手里的短刀拎了起来,向小鬼子晃悠着,“小鬼子,家伙就在这,有本事就来拿!” 就在小鬼子要靠近振丰的时候,突然一道劲风向自己脑袋袭了过来,小鬼子急忙躲开,随后就听到柱子的声音,“小鬼子,别跑,老子今天干死你!” 振丰回头一看,柱子手里拿着一把枪刺冲了过来,身后跟着秦浩峰,手里居然拎着一把工兵铲。 秦浩峰多聪明呀,分开跑之后,跑了一段距离,秦浩峰就把柱子拉住不跑了,两人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秦浩峰和柱子亲眼看着两名追击小鬼子朝着这个方向追了过来,直到从两人面前跑过去,秦浩峰都没出来。 “出去干小鬼子呀,躲着干啥?”柱子当时要出去跟小鬼子拼,被秦浩峰拉住了。 “你是不是傻,宋老板说找落单的鬼子,这俩在一起,那叫落单么?”秦浩峰示意柱子趴着别动,自己时刻注意鬼子跑出去的方向。 柱子表示,就算不是落单的,见到也不能不干呀,小武和小华的仇不报了? “我问你,那个二椅子出来带了几名小鬼子?” “我上哪知道去!” 秦浩峰白了柱子一眼,凭自己观察,差不多带了七八名鬼子,先不说最后被小武炸死了几个,“追咱们的两个,追哥和宋老板的两个,追振丰和刀疤的两个,就算一个不死,那个二椅子身边不得留两名么?” “这差不多不就八名了么!” “不是,你算这些有啥用,直接出去干多好!”柱子不明白秦浩峰到底要干什么。 秦浩峰看着鬼子走远了,起身向柱子解释说道,这些都是小鬼子的忍者,说白了哪个小鬼子身上没点功夫,凭自己跟柱子两人,同时对付两个根本就不可能。 “那你啥意思,不打了?就这么躲着?”柱子瞪着眼睛看着秦浩峰,表示自己干不出这种事,要躲秦浩峰自己躲着,自己去追小鬼子去! “你那脑袋要是没有,以后就别带出来了,占地方不说,还沉!”秦浩峰打了柱子脑袋一下。 “二对二咱们赢不了,那四对二是不是成功的几率大一点!而且,咱们把这两鬼子放过去,一会他们找不到两人,必定要分开找,到时候是不是就落单了!”秦浩峰向柱子解释道。 柱子低头微微想了一下,突然转头看向秦浩峰,“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把这俩小鬼子放过去,之后咱们去帮哥,等他们落单的时候,集合最多的力量,往死了干他们,对不?” “聪明!”秦浩峰笑着拍拍柱子的胳膊,“不过不是去帮哥和宋老板,我感觉宋老板身手应该不错,咱们想去帮振丰和刀疤!” 就这样,柱子和秦浩峰一路悄悄的向振丰和刀疤跑的方向摸了过来,正好赶上小鬼子要对振丰动手,柱子捡起一块石头,直接朝着鬼子脑袋扔了过去。见到柱子和秦浩峰到了,四个人干一个小鬼子,这在打不死,以后就别在道上混了。 振丰和刀疤瞬间来了精神,忍着疼痛站了起来,四个人从不同的方向扑向小鬼子。小鬼子见到四个人向自己扑来,心里也有些慌。开始还好,自己能应付过来,柱子还挨了两刀,三五个回合下来,小鬼子脚下开始拌蒜了。 主要是因为秦浩峰,这家伙观察了两个回合,身上被划了一刀之后看出了门道,小鬼子身法太灵活了,根本控制不住,于是拿着手里的兵工铲,专门往小鬼子下三路招呼。小鬼子是双拳难敌六手,秦浩峰他们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终于被秦浩峰找到了机会,小鬼子稍微躲了慢半拍,秦浩峰一兵工铲直接砍到了他膝盖的位置。 “啊!”小鬼子一吃痛,躲闪慢了一下,振丰一刀就砍中了他胳膊,小鬼子本能向旁边躲开,秦浩峰兵工铲狠狠拍在了小鬼子后背上。 小鬼子惨叫一声,直接向前窜了两步,柱子赶到抡起枪刺,照着他脸就劈了下去。小鬼子捂着脸,举起手中的杀猪刀就向柱子脖子刺过去,秦浩峰抬起兵工铲又一次砍到他手上,杀猪刀也掉了,刀疤从后面扑上去,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匕首顺势从小鬼子肋部刺了进去,一下,两下,三下...... 小鬼子和刀疤同时倒在地上,刀疤一把推开了小鬼子。柱子过去一脚踩住了小鬼子屁股,枪刺直接顺着后腰扎了进去,振丰的短刀直接从后心的位置也捅了进去,秦浩峰将兵工铲抡圆了,照着小鬼子脑袋疯狂砸着。 第844章 全员危在旦夕 看着一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鬼子,刀疤率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振丰随即将短刀一扔,也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柱子手里的枪刺依旧不断的扎向小鬼子,秦浩峰用兵工铲不断拍着。 振丰在旁边有气无力说了一句,“行了,已经死了。” 两人就像没听见一样,依旧重复着手里的动作,柱子已经满脸是血了,瞪着眼睛,嘴里喊着,一刀刀扎着,秦浩峰也是一样,眼睛通红。振丰心里明白了,这两人是第一次杀人,此时已经杀红眼了。于是起身急忙抱住了秦浩峰,刀疤也紧紧抱住了柱子。 “好了,好了,已经死了!” 柱子和秦浩峰这时候才停手,听到已经死了,将手里的家伙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尤其是秦浩峰,身体不断哆嗦着。一只手紧紧拽着振丰的衣服,“振丰哥,我是不是杀人了?” 虽然柱子显得稍微镇静一些,但此时目光也有些呆滞,两只手不停的搓着,显得极为紧张。振丰比较理解两人,他俩从小就生活在电子局大院,就算平日里发生过打仗斗殴的事情,也绝不会像今天这样,甚至可能都没见过,在互殴中死人的场景,所以他俩现在的表现,跟自己和刀疤刚走上社会时候差不多。 刀疤虽然没亲手弄死过人,但是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见过;自己就不用说了,记得刚走上混子这条路的时候,当时自己的大哥,就在振丰眼前把人干死了,所以说两人早就过了心里这关。 “小峰,没事,”振丰搂着秦浩峰的肩膀,“你要是不弄死他,今天咱们都得死在这!” “对,柱子,你们俩想想小武和小华,咱们这也算给他们报了仇!”刀疤也在安慰着柱子。 两人劝了一会之后,柱子明显缓过来了不少,将拳头往地上狠狠一砸,“对,糖豆,咱们杀的不是人,是鬼子!” 秦浩峰听完点点头,现在秦浩峰已经有些缓过来了,头脑也正常了,拿起兵工铲,“不行,咱们不能在这待着,小鬼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 “走,咱们找我哥和宋老板去!” 几人相互搀扶着,彼此互相看看对方狼狈的样子,不由问问笑了,四个人收拾好了东西,好在身上虽然受伤了,但伤口都不太严重,最严重的就是柱子,后背有一道大口子,简单处理一下之后,之后开始向陈阳和宋青云的方向摸了过去。 此时宋青云也很狼狈,虽然找到机会重伤了一名忍者,但自己也受伤了,面对一名忍者,宋青云苦苦支撑着。另一边陈阳已经跟忍者滚到了一起,两只手臂紧紧勒着忍者的脖子,双脚已经缠在忍者身上。 这是陈阳上一世从一位地面格斗家那里学来的,说实话,陈阳无论重生前认识好几位格斗运动员,但陈阳对这东西丝毫不感兴趣,也不爱锻炼。就是没事的时候,跟人家学两手,上一世一位地面格斗家告诉过自己,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只要你把对手缠住了,尤其是从后面将对手缠住,在地面上对手绝对拿你没有办法。 当初人家还亲自给陈阳演示过了,但陈阳锁不住人家,人家能够直接把陈阳从地面上背起来,因为陈阳没力气。所以陈阳也失去了兴趣,没想到今天遇到小鬼子,把这招用上了。 显然小鬼子没想到陈阳跟自己玩了一招老树盘根,而且还盘的这么结实,自己空有一身的本事,也是没办法。慢慢的,小鬼子不动换了,被陈阳活活勒缺氧了。陈阳见到小鬼子一动不动了,但手上动作没停,反而勒的更紧了,谁知道小鬼子是不是耍诈。看到小鬼子半天不动了,陈阳估计差不多了,于是放开了手脚,将小鬼子从自己身上推了出去。 看了一眼宋青云那边的战斗情况,陈阳来不及休息,抓起小鬼子手里的短刀,直接冲了过去。这时候柱子和秦浩峰也到了,刀疤见到地上的小鬼子,更是二话不说,手中的匕首直接一下扎到胸口的位置,彻底结束了小鬼子的生命。 宋青云看到人都过来了,心里不由舒了一口气,“在外围堵他,形成两个包围圈!” 忍者功夫自己倒是觉得可接受,就是身法太快了,飘忽不定的,让宋青云很头疼。人一多就好办了,小鬼子自己也乱了,没有多大功夫,宋青云一刀就将小鬼子抹了脖子! 宋青云直接靠在了大树上,身体刚碰到大树,嘴巴一咧,不由喊了一声。陈阳走过去一看,宋青云肩膀后面有一道深深的刀伤,“师叔,你这年纪大了,就别逞能了!” “之前还说什么,只要我缠住那个,你解决完两个小鬼子,就来帮我!”陈阳一边帮宋青云查看着伤口,嘴里一边说着,“我是缠住了,你解决了么?” 宋青云示意自己包里有外伤药,同时嘴角一翘,一副不屑的样子,“你真是缠住了!”宋青云笑着向陈阳竖起了大拇指,表示陈阳这招,一定是跟他老婆学的! “嘶啊!!”宋青云疼的大叫了一声,“小兔崽子,你就不能轻点!” “谁让你说我!”陈阳坏笑了一下,随后手忙脚乱的,总算将宋青云的伤口包扎住了。看了一圈下来,所有人里面就陈阳没受伤,其他人身上大大小小都挂彩了。几人决定先找个能休息的地方,依目前的形势来看,一两个人根本就对付不了一个小鬼子,要是遇到伊知估计实力会更强。 “真tm邪门了,”宋青云边走边说着,“我二大爷明明跟我说,小鬼子的忍者也就那么回事,当初潜入京城搞破坏的时候,被我爸一枪就撂倒了,怎么咱们碰到的这么强?” “师叔,会不会是你变弱了?”陈阳在旁边扶着宋青云,笑呵呵说道。 宋青云表示自己变没变弱不知道,反正二大爷让自己接受过不少训练,绝对不比自己父亲差!随后宋青云看看陈阳,又看看其他人,嘴角翘了起来,“打架这玩意,不好说!” “你自己看,在这帮人里面,你小子最不会打仗,可偏偏其他人都受伤了,就你啥事没有!” 宋青云说完之后,大家看着陈阳哈哈一笑。陈阳笑着向宋青云说道,自己原先就知道他是个眼力不错玩古董的老家伙,没想到师叔隐藏了这么强的实力,“师叔,你不应该向大家说明一下么?” 听到陈阳这么问,所有人都看向了宋青云,陈阳说的没错,大家不明不白就走到了这一步,而且小武和小华还因为这件事,将命扔到这大山里了,如果宋青云不对大家有个交代,那恐怕说不过去了。 “等这件事结束了,我自然会给你们小哥几个一个交代,”宋青云叹息了一声,向几人说道,“而且我向你们保证,小武和小华不会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我宋青云会尽最大努力,帮他争取一个称号!” 听宋青云这么说完,秦浩峰和陈阳心里明白了,这宋老板名义上是古董商,背地里一定是在帮国家做事。 陈阳扶着宋青云,刚想开口说什么,几道身影匆突然出现在四周,一个女性的笑声响起,“宋桑,我看你还是想想,怎么给自己要个称号吧,哈哈!” 伊知抱着肩膀,一脸笑嘻嘻的模样,拦在了宋青云等人的前面,四周还有四名小鬼子忍者,纷纷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完了!陈阳心头一沉,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那普通的小鬼子就够难让人对付的了,现在连大鬼都出来了,这tm不就等于玩街机游戏,到了关头么! 宋青云冷冷的看了一眼伊知,深深吐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来了,不过也好,反正早晚都要搏一把,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死自己倒是不怕,可就是有一点,这山里巡逻队都哪里去了,这么半天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老罗,你到底在干什么呢! 秦浩峰等人见小鬼子围住了去路,纷纷拿起手里的武器,时刻警戒着,此时几人心里格外紧张,刚才自己这边四个人打人家一个,都打了半天,现在一起都来了,估计这下凶多吉少了。 宋青云看看陈阳手里拿着的短刀,伸手从陈阳手里接过了短刀,小声向陈阳说道,“陈阳,今天我恐怕走出不去了!” “记得,一会打起来,你自己找机会跑出去,一定要把我背囊中的东西交给我二大爷,记住喽!” 陈阳吃惊的看了一眼宋青云,随后坚决的回答说道,“师叔,我不走!要走咱们一起走!” “陈阳,”宋青云用凌厉的眼神看着陈阳,“你小子是不是傻?咱们要是全扔在这,里面的东西不都白拿出来了么?” “那伏生授经图,多珍贵呀!”前面伊知说着话,宋青云压根就没听,低声跟陈阳说着,“那可是王维的!还有你心心念的汝窑,好不容易有一个了,你把它拿出去了,就是古董行的这个!”说着话,宋青云向陈阳竖起了大拇指。 陈阳给了宋青云一个白眼,“你给我滚,就算我再喜欢那些物件,这时候我能走么?” “今天你说出大天都不行!” “你小子,我是你师师叔,你忘记师门规矩了?”宋青云着急了,瞪着眼睛向陈阳喊道。 “宋青云,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伊知好像被宋青云的态度激怒了,手一挥,几名忍者纷纷冲向陈阳等人,伊知更是几个纵跃直接来到了宋青云面前。 宋青云一把推开了陈阳,“快跑!” 仅仅一个照面,秦浩峰胸前就被砍了一刀,一只手紧紧握着兵工铲,一只手擦了一下胸口,手上都是血;振丰也是一样,手捂着肋部,鲜血顺着手指缝流了出来;柱子还算不错,接住了小鬼子第一击,但同样腿上一道深深刀口翻着,鲜血瞬间顺着裤子滴落在土地上;刀疤最惨,一把短刀已经扎进了他的胸膛,而刀疤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刀刃,随后左手飞刀甩出,直接射中了奔向陈阳那名小鬼子的后脖子,小鬼子噗通一声栽倒了。 刀疤咧着嘴笑着,向后倒退两步靠在大树上,嘴里全是鲜血,微弱的说出两个字,“成了!” “刀疤!” “刀疤哥!” 宋青云闻声看了刀疤一眼,伊知抓住机会,手里的短刀直接刺向宋青云,宋青云急忙闪开,不想伊知突然快速冲向自己,刷刷两刀,宋青云前胸瞬间被鲜血染红了。 “啊!!”宋青云倒地几个翻滚,不可思议的看向伊知,好快! “师叔!”陈阳从地上爬了起来,顺手拎起两个背囊,向伊知大声喊道,“伊知,放我们走,东西我都给你!” 本来追向宋青云的伊知,听到陈阳的喊声,嘴角露出了笑容。 “这里面有汝窑、王维的伏生授经图,如果你觉得不够,我还可以把存放在村里的物件,都给你!”陈阳举着背囊向伊知喊道,“放了他们!” “哈哈哈!”伊知仰头大笑,“放了你们?简直就是笑话!我把你们都杀了,东西不还是我的!” 说完话,伊知几个纵跃直接奔向了陈阳,手中的短刀直接向陈阳刺了过去。 “弥陀佛!” 一道声如洪钟的佛号响起,随后一根枯树段,带着一道劲风直接向伊知拍去,伊知一个翻身躲开了枯树的攻击,转头看去。 黑色头罩,脸上带着黑色的面罩,一身夜行衣,腰上系着一根黑色的布带,脚下黑色布鞋的身影,快速向这个方向冲了过来,脚下如同生风一般,一走一过之间,卷起地上的层层树叶,可见速递之快,到了几人面前,稳稳停住身形,双手合十。 “黑衣人?”秦浩峰捂着胸口,靠在大树上,看着黑衣人的背影,瞬间想起了在八里铺荒地的时候。 第845章 劳杉出手 黑衣人跑过来之后,最先看到了靠着大树的刀疤,几步走到刀疤身前,低头查看一下刀疤的伤势,从随身的黑色小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瓷瓶,正想打开的时候,一名小鬼子忍者,直接扑向了黑衣人,明晃晃的短刀,直接奔着黑衣人后心刺了过去。 “危险!”几个人异口同声喊了一句。 黑衣人连动都没动,一手打开了瓷瓶,将药丸倒在手心中,手里动作不停,将药丸递到了刀疤嘴前面,就在刀尖要刺中黑衣人的一刹那,黑衣人一个后蹬腿,直接踹在了小鬼子的下巴上,小鬼子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在空中翻了个跟头,重重摔在了地上。 刀疤眼睛微微瞪着,看着黑衣人递过来的药丸,眼神中有些不明白,用最后的力气紧紧闭着牙齿,心里默默想着:你tm谁呀,喂老子吃的什么东西? 黑衣人看看刀疤,犹豫了一下,慢慢摘下了脸上的面罩,但刀疤看到眼前人是谁的时候,不由大吃了一惊,“老......老.....” 黑衣人嘴角翘起来了一下,直接将药丸放到了刀疤嘴里,拍了拍刀疤肩膀,“刀疤哥,这是最好的疗伤药,准保你没事。” “以前你们总保护我,这次该我出手了!” 黑衣人起身,慢慢转动身体看向其他人,陈阳、秦浩峰和柱子,不由喉咙动了几下,他们怕看到那张脸,又希望是那张脸。 是他,果然是他,劳杉! 还是那张消瘦的脸庞,只是少了平日里了那贱兮兮的笑容,平时那种卑躬屈膝的态度全而不见,此时的劳杉,站立在众人面前,目光如利剑一般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他的气场宛如一座无形的山峰,让人不由心生敬畏。 其实陈阳从很早就开始怀疑劳杉的身份了,当时自己只猜测是叶少派来接近自己的,说劳杉真有本事,陈阳相信,但陈阳不会想到劳杉有这样的本事。秦浩峰和柱子自然也知道,虽然对陈阳的猜测两人不怀疑,但如果说劳杉是有本事的人,俩人打死也不信。 尤其是刚刚,劳杉一脚就蹬飞了,柱子都以为自己看错了,平日谁都能欺负一下的劳杉,小鬼子在他面前居然一个回合都走不上? 劳杉和陈阳的眼神对视了一下,随后急忙躲开了,这里他最害怕的就是陈老板,人家对自己真不错,话说回来,自己演的真一点破绽没有么?劳杉自己都不信,凭陈老板这么聪明,自己在他面前不可能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来,可人家就算心里怀疑,对自己依旧不错,比那个什么狗屁叶少强太多了,而自己这么对陈阳,劳杉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想到这里,劳杉转头看向了伊知,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劳杉刚才的表现,让伊知这些小鬼子也不敢随便出手,很明显眼前这是一位华夏武术高手! “海上有岛,名为鬼岛,岛上有一群武者,刀不能耍,棍不能武,唯有从我国唐代传过去的唐手,颇有些模样。因学艺不精,所以不敢出岛,名曰忍着!”劳杉翘着嘴角,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看着伊知等一众小鬼子说道。 “后奋发图强,钻研幻化之术,据闻白烟起,时而幻为树枝、时而幻为树干;甚至有时还能幻为一摊大便,听说尿遁更为神奇......” “西内!”劳杉话还没说完,一名小鬼子举着刀就要冲向劳杉,被伊知伸手拦住了。 伊知恶狠狠的看着劳杉,很明显,眼前这小子别看年轻,但绝对不好对付,无论是从他刚才跑来的方式,还是从那一脚来看,这绝对是高手,在没有摸清他真正实力之前,自己这边最好保存实力。 “你的,是什么人?” “少林第三十三代武僧,释永贞!” “噗呲!”振丰在旁边都笑出声来了,这一笑正好裂到了伤口,只能强行憋了回去。 劳杉是和尚?他要是和尚,那自己一家都是和尚!平时那干炸里脊、锅包肉、回锅肉、溜肉段,哪一样菜他少吃了,不但没少吃,他吃完了之后,连盘子里的汁都得拌上米饭、用馒头擦喽! 现在你说自己是和尚,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喝酒吃肉的时候了! 伊知冷笑了一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既然你这么着急见佛祖,今天我就成全你!”说完话,伊知一挥手,三名忍者迅速将劳杉围在了中间。 劳杉看了看三名忍者,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看着伊知问了一句,“你不一起么?” “哼,你还不值得我出手!” 劳杉听完也不生气,微微摇摇头,“可惜,一会你没有机会了。” 宋青云也实在没想到,劳杉这小子有这么大的本事,从刚才他跑过来,宋青云看他的身法就知道,这家伙绝对练过,而且绝对是出自名师。现在见到劳杉要赤手空拳跟小鬼子打,随即将一把短刀扔到了劳杉面前。 “小子,拿着,别大意!” 劳杉瞟一眼地上的短刀,丝毫没有拿起来的意思,冲着宋青云嘿嘿一笑,“宋老板,虽然说我现在还俗了,但毕竟曾经是出家人。” “出家人讲究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我怎么能用刀呢?”说完话之后,劳杉调皮的翘嘴角,“你们用的枪还有没有,借我一把!” “西内!”很显然,后面的忍者实在忍不了,举着刀率先向劳杉冲了过来。 小鬼子第一个人动了手,其他两人也从不同方向冲向了劳杉,很显然,宋青云说的是对的,甲贺流忍者善于阵法。三个人手持短刀,将劳杉的路都堵死了,短刀上下飞舞,在陈阳等人眼里,几乎都看不到小鬼子是怎么出刀的,只能看到一片刀影。 而劳杉在刀光下闪腾腾挪,任凭三人如何出刀,根本丝毫伤不到自己。宋青云在旁边看的有些吃惊,碰碰陈阳的手臂,“你小子当初是不是就看出他有这么大本事了,才把他留在了身边。” 陈阳聚精会神的看着劳杉跟三名忍者缠斗在一起,微微皱了一下鼻子,“我要是看出来了,这次就带他来了,咱们还用这么遭罪!” 几个回合下来,劳杉看明白了,小鬼子也就这么回事,心里有了主意之后,面对刺向自己的一刀,一改常态,不退反进,直接向小鬼子腋下攻了进去。 小鬼子楞一下,按照刚才他的身法,他不是应该向旁边躲开么,这怎么突然钻进来了。来不及想的小鬼子,急忙撤刀回守。不料劳杉没有真的攻击他腋下,只是从他腋下窜过去,之后一转身贴在他的身后,伸手将小鬼子手里的短刀刀刃用手指捏住了,顺势一转身,刀刃顺着小鬼子的抹了过去,一道血箭喷出,小鬼子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尸体直接栽倒。 接着劳杉一个空翻直接跪在了一名小鬼子肩膀上,两腿夹住小鬼子的脑袋,顺势一扭,小鬼子整个头转了一个方向,栽倒在地。顷刻间,劳杉就弄死了两个小鬼子忍者,这实力让宋青云羡慕不已。同时陈阳几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硬是没看明白,劳杉是怎么杀了第一个小鬼子的。 说好的不上蝼蚁命呢?说好的纱罩灯呢?合着你不伤蝼蚁,就是为了杀人! “弥陀佛,罪过,罪过!”劳杉看着最后一名小鬼子,笑着念了一句佛号,“贫僧说过,不能玩刀,他自己怎么把自己杀了?还有他,贫僧明明就是累了,想在他头上休息一下,他偏偏要回头,怨谁呢?” 最后一名小鬼子也被吓傻了,转眼间两名同伴就变成了尸体,这和尚也太恐怖了吧!想到这里,拿着短刀的小鬼子,不由向后退了两步,自己可不想变成尸体。 “佐藤,上!”伊知根本没给劳杉反应的时间,握着短刀已经冲到了劳杉背后,劳杉平静的向前迈了一步,正好躲开短刀的进攻的范围,笑着向佐藤说了一句,“你选a还是选b!” 什么a什么b?佐藤根本就没明白,看着伊知也冲上来了,佐藤心里有了底气,伊知可是血忍中的高手,有她在还怕什么,想到这里,佐藤提着短刀再次加入了战团。 打在一起之后,伊知心里有些害怕了,这小子太厉害了,凭自己的本事居然伤不了他分毫,看来自己要想个办法,到时候好脱身了。正想着呢,伊知突然看大劳杉一个破绽,直接一刀向劳杉攻了过去。 伊知一刀过来,劳杉低头转身,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正好佐藤也跟了过来,劳杉一步绕道佐藤身后轻轻向前一推他。伊知的刀刃顺着佐藤的脖子划过,佐藤手里的短刀也直接刺穿了伊知的肩膀,佐藤眼睛睁的大大的,伸手一摸自己的脖子,居然摸到了骨头。 伊知组长,好快的刀! 伊知看着往前栽倒的佐藤,一只手捂着肩膀,连续倒退了几步,猛的抬头看向劳杉,好狠的小子! 劳杉无奈的摇摇头,“都问你了,要选第一名同伴的死法,还是第二名同伴的死法,而你偏偏选了c!”说完话,劳杉看向不远处的伊知,嘴角一挑,“该你了!” “砰砰砰!”劳杉话音刚落,不远处枪声响了起来,几人一回头,发现不远处一片人影跑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巡逻队赶过来了。 伊知看了一眼,转身就跑了出去,劳杉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陈阳,两人都没有说话,片刻后,劳杉留下一句,“我去追!”身影一晃,已经追出去了。 “别开枪!”宋青云看着巡逻队冲过来,冲着巡逻队喊了一句,“我是xx安全局宋青云,我们这有重伤人员,请帮助我们治疗伤员,另外我要跟你们罗营长说话!” 陈阳、秦浩峰、柱子和振丰,同时看向了宋老板,他居然是这个身份! 第846章 阿波丸 当巡逻士兵走过来的时候,宋青云将自己的证件举着,示意查看自己的证件,同时向巡逻士兵表示,他们没有权利知道实情,自己需要跟罗营长通话,另外需要他们帮自己把刀疤抬出去接受治疗。 士兵向罗营长报告了位置,很快罗营长带着一队士兵赶了过来,见到宋青云之后,示意自己的士兵将枪放下,看着地上的尸体和一地的伤员,罗营长就知道情况有多危急了。 “宋老板,你怎么样?”罗营长蹲在宋青云旁边问道。 宋青云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大事,伸手指向刀疤的位置,表示有个重伤员,需要送往医院,让罗营长安排一下。 “罗营长,我不是说让你,带人在山里支援我们,以防不测么?”宋青云白了罗营长一眼,“你就是这么支援的?你咋不能天亮再来呢?” 宋青云有些火,事先两人说好的,自己下要塞,要是没事就算了,如果出事,罗营长在山里支援自己。这可倒好,又是枪又是田瓜的,闹这么大动静,他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要是等你支援我,现在我的血都做成血肠了!” 听到宋青云这么说,罗营长也有些不愿意,一拍自己大腿,指着林子的方向,“宋老板,咱们说话得凭良心!” “你自己抬头看看,这多大一片山区,平时就三只巡逻队巡逻队,今天我足足派出去了五支队伍!”说到这里,罗营长不满意的看了一眼宋青云,“你看看这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我们闲着了么?” “你不能说要塞具体位置,就说让我们在山里配合你,这么大一片林子,我知道你们在哪呀?我们听到爆炸声赶过去了,你们又没影了,我们又得重新分开队伍寻找,要我说,这事就怨你,你早说清楚,也不用遭这个罪呀!” “怎么冤我了......”宋青云瞪圆了眼珠子,看着罗营长,眼看着两人要吵吵起来,陈阳急忙在旁边拉住了宋青云。 “师叔,先别说这些了,你看罗营长他们也没闲着,林子确实太大了,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再说吧!” 宋青云想想也对,于是先不跟罗营长计较了,示意罗营长带着自己这些人先去休息。除了刀疤以外,其他身上伤口都还好,刀疤被罗营长送上了自己的汽车,罗营长派了军医,又派了几名士兵,一路护送刀疤去医院。 几人处理完伤口,坐在房间里都不说话,一根根不断的抽着烟。一晚上没了两个鲜活的生命,要不是因为劳杉赶来的及时,说不定这次几人都得扔在这里,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后怕。 陈阳看了一眼吊着胳膊的宋青云,猛的抽了一口烟,“师叔,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了,小武和小华没了,振丰回去也不好向两家交代,这事你得给个说法。” 随着陈阳问完,所有人眼睛都看向了宋青云。 宋青云靠在沙发上,看了一眼在座的这些人,转头看了一眼陈阳,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小子,知道阿波丸号么?” 阿波丸?陈阳听完一愣,这自己当然知道。 阿波丸号是一艘建造于40年代的小鬼子远洋邮轮,船长154.9米,宽20.2米,深12.6米,总吨位千余吨。1945年3月28日,小鬼子军队征用了阿波丸号,在新甲皮装载了从东南亚一带撤退下来的,大批小鬼子驶向日本。 4月1日午夜时分,该船行至我国平潭牛山岛以东海域,被正在该海域巡航的美丽国潜水舰“皇后鱼号”发现,遭到数枚鱼雷袭击,3分钟后迅速沉没。除1人外,2008名乘客、船员全部葬身大海,据说船上装载的40吨黄金、12吨白金、40箱左右的珠宝和文物、3000吨锡锭、3000吨橡胶以及数千吨大米,全部沉入海底。 1972年尼克松访华,随着尼克松的到来,中美两国的关系开始缓和,而尼克松在来的时候,还为我国送来一份大礼,那就是阿波丸号具体的沉没地点,还有所有有关阿波丸号的信息。 通过尼克松带来的这份信息,我们得知,在这艘沉船上,除了有40吨黄金外,还有很多珍稀的矿产资源,以及钻石,白银等,这些宝贝加起来,估计有50亿美元,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让我国激动的是,在阿波丸号上,很有可能有我们的北京人头盖骨化石,这是一个非常完整的猿人头骨,它的价值高无法估量! 经过三年打捞,我国先后有600多名潜水员进行过打捞,然而,没有一个人发现那40吨黄金的影子,还有我们的北京人头盖骨化石,也没有发现。虽然说打捞上来一些珍稀资源,比如锡块呀,橡胶呀,但这些资源和尼克松口中的50亿相差甚远。 阿波丸号陈阳是知道的,可这跟眼前这事有什么关系? 陈阳诧异的点点头,随后向宋青云说了一遍自己知道的有关阿波丸号的事情,“师叔,你的意思是,今天这件事,跟阿波丸号有关系?” “这根本不可能的,阿波丸号是从千岛国的港口出发的,和咱们这里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宋青云抽了一口烟,不紧不慢的点点头,“完全可以这么说,但是所有事情也皆因阿波丸号引起的!” 说完之后,宋青云向陈阳等人说起了关于打捞阿波丸号的事情。 在尼克松访华之后,阿波丸号也就不算秘密了,于是我国开始着手打捞阿波丸号事宜。其中有一段西方国家提供的阿波丸号船驶离港口的摄像资料。在摄像资料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在保安措施极其严密的情况下,阿波丸船在码头上装载5吨多的黄金,全部装入铁箱,由小鬼子军人逐箱肩扛上船,总价值50多亿rmb,还有许多极其珍贵的文物等。 观看这部资料片时,都感到十分地惊奇和兴奋,这么多的黄金,如果能够打捞起来,那时候刚刚粉碎了四个人之后,国家经济不富裕的情况下,这无疑是对国家的一次巨大的贡献。 “你们仔细想想看,50多亿,谁看到了不眼红!”说道这里,宋青云轻轻笑了一下,“其中美丽国、鬼岛、战车国等等一些国家,纷纷向我国政府提出共同打捞,而且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说辞。” “小鬼子就不用多说了,本来这艘万吨级的货轮就是人家的,而且当时船上还有人家国家两千多人呢,让死者魂归故里,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老美也说了,消息是我们提供的,你不能让我白提供消息吧,这种好事你得带我一个;战车国也说了,他们有最好的海下打捞设备,而且有丰富经验的海下作业团队,愿意帮助我们!” “我艹,真是够不要脸的,打仗的时候没见他们过来帮忙,听到有好东西,硬往上凑呀!”秦浩峰在旁边啐了一口说道。 宋青云表示这就是现实,谁让当时咱们国力不强呢!人家吃定了你了!海下面的东西你想要,但是你没这个实力,那我就要分一半羹,不想让我分羹,那你们就自己打捞呀,可你们有这本事么? “我们伟大的周zongl,当时对外明确表示,阿波丸沉没在我国领海内,根据国际海洋法规定,阿波丸沉船属我国主权所有,任何国家和个人未经政府批准,都不得进入我国领海内打捞作业,只有我国政府才有权对阿波丸号进行打捞!” 听宋青云这么说完,柱子狠狠一拍沙发扶手,大声喊着,“这就对了,在老子地盘里,那就是老子的,就算老子现在没能力,那也不给你们!” 大家听完呵呵一笑,虽然是开心了,可毕竟当初我们没有那么强的实力,而且对于海下打捞作业,根本就没有任何经验。于是从1973年开始准备这件事,再加上中间种种原因,将这件事搁置了下来,直到1976年上面才下了正式打捞的指示。 1977年至1980年,共有600多名潜水员潜入深海,潜水3604次,切割2379.1平方米,爆破650次。共捞出锡锭、云母等共5418吨,价值5000多万人民币,捞起遗骸368具,但数额巨大的黄金白银、文物等等一无所获。 “在这里跟你们说一件别人都不知道的事,也算是今天这件事的一个开篇,”宋青云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面,“在阿波丸初步打捞中,竟然发现了伪满洲国政要郑禹的家藏小官印(玉印),及郑孝胥安葬时分赠后人的圆砚,砚上有郑公孝胥安葬纪念字样。而根据记载阿波丸乘员全部是小鬼子。因此这从侧面说明了,小左子搜罗携带了我国北方的文物宝器上了阿波丸号,而北京人头盖骨化石很可能就在其中。” 陈阳听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宋青云,皱着眉头询问道,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就算有文物在阿波丸号上,那也已经落入大海了!反过来说,自己听说过一种说法,就是当初老美已经打捞过了阿波丸,给咱们这个消息无非就是卖个人情而已,说不定那些东西现在都在老美手里呢? 但无论从哪个方面说,这事跟今天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关系呀! 宋青云表示自己明白陈阳的意思,起初上面有些人也是这么想的,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在79年的时候,有一位外地人拿着一件花觚去京城文物商店出售,当时正好碰到耿老,耿老一眼就看出了这件花觚的不对。 “有什么不对?” “那是一件明万历,景德镇窑五彩龙牡丹纹觚!” 第847章 还有其他人 明万历景德镇窑五彩龙牡丹纹觚?陈阳听完愣了一下,这名字自己好耳熟呀,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陈阳一时间没想起来,顺口说了一句,“万历年的官窑花觚?” “有什么不对么?” 宋青云点点头,向陈阳解释了起来。这件万历花觚正常来说,应该存放在京城故宫,可在清宫记载中,这支花觚应该在奉天行宫,也就是沈城故宫。如果按照记载,这支花觚在沈城故宫的话,那为什么会有人抱着它来卖呢?它应该被小鬼子带回岛国去了,小鬼子在关外拿了那么多好东西,不可能这只万历年的花觚不拿走。 “那就不是那只呗!”陈阳两人一摊,这多简单,虽然万历年大器少见,可像花觚这种东西,总得有几件吧,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陈阳,你给我好好想想!”宋青云白了陈阳一眼,“那觚通体以绿彩花卉为饰,前后上下红绿各绘四条龙,并配红牡丹点缀,共七条纹饰带,布局繁缛,为万历时期瓷器典型特征,五彩色彩艳丽,釉上红绿色泽浓重,釉下绿彩清新淡雅。” “整器胎体厚重,体量巨大。”说到这里宋青云用手指指桌面,“你给我找出万历年间,一模一样的两只花觚出来!” 听宋青云说完之后,陈阳也狐疑了一下,花觚这种东西,过于厚重巨大,真想找出两只万历年间一模一样的,那还真是不好找。想到这里,陈阳皱着眉头想了想,“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直接说吧!” “情况很简单,小鬼子有很大一部分文物,根本就没来得及送回他们自己的国家,”宋青云示意陈阳凑近自己小声说道,“据可靠消息,就藏在这白山黑水间!” 听到这里,陈阳猛的一抬头,瞪圆了眼睛看向宋青云,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自己手里这几件后世时候,在鬼岛才能见到的文物,就能解释清楚怎么回事了! “师叔,你确定么?” 宋青云点点头,首先阿波丸号据说上有40箱珠宝和文物,但是在阿波丸的打捞现场,别说文物了,就连那黄金都没有发现。那可是五吨黄金,可不是别的东西,掉到海地下,就连一块黄金渣子都不见了? “是,有人说过,这是老美对我们的一场阴谋,”宋青云继续说道,“猜测是想看看我方海军的力量,其实东西早就被老美拿走了。” “就算是这样,他们老美能在海底将这么多东西拿的一点不剩?这世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做不到的事情!”宋青云边说边摇头,而且明确表示,上面也不赞成这种说法。 陈阳点燃了一根香烟,皱着眉头想着,在后世有另一种说法,就是说当时发现船底上有一个长条形的大洞,这个洞不是鱼雷击中船体导致,而是人为切割形成。很显然,沉船早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从切割的痕迹推算,当在10多年前。 还有就是在割挂沉船的破渔网障碍物时,发现里面堆满了完整的遗骨。这些遗骨是挂在沉船外的渔网里的,专家分析认为这些遗骸不可能是从船里出来的,刚击沉的死者早已经成为了鲨鱼的点心,而多数尸体骸骨都堆在了仓里出不来。而且,“阿波丸”号被击沉时,不可能有10多年前生产的渔网,但这些渔网却缠住了这些遗骸,而且从渔网的新旧来看,不像是最近才生产的,渔网的新旧横跨了10余年的时间。 猜测说是因为这些盗宝者在打捞时出现意外死在了海底,也许是因为在盗宝时见钱眼开被同伙所杀,也许是几伙盗宝团伙之间火拼的结果。 陈阳将这种说法向宋青云说了一遍,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海底到底发生过什么,要是有人捷足先登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宋青云听完笑了,冲着陈阳咧嘴笑了一下,“海盗?哈哈,陈阳,你是真敢想!” “咱们先设想你的想法成立,如果是海盗,那岂不是剩下的东西应该更多!”宋青云向陈阳反问道,“你自己想想看,海盗火拼起来,那岂不是更惨烈,那剩的东西不应该更多么?” “还有,就算黄金白银没有了,那珠宝文物呢?那文物就算跟着船沉落海底了,能连一个碎片都没有?就算是被老美拿走了,他们不会把碎片都收拾的那么干净吧!” 说道这里,宋青云看了看几人,“你们要想清楚,那些文物不是一件两件,十件百件,是四十多箱!四十多箱,对于你们来说,可能没有印象,我给你说串数字。” 1945年我国清理战时文物损失委员会登记的书籍、字画、碑帖、古物等8项显示:官方文物损失360万件,其中重要文物件,书籍300万册。这些数字都只是对照之前官方记载的缺少的。 小鬼子对私人民间收藏的文物也决不心慈手软,统统象他们前辈倭寇海盗一般入室抢劫。例如王鲲徒,被小鬼子抢走了祖传的东周方鼎,梁代观音石造像、秦镜、汉镜、端砚等古物金件:1946年3,燕京大学校长琉陆志韦在战后为本校教授历史学家顾颉刚所报的损失有:书刊3万册、明清善本6000册、稿书本300册、碑帖30件、印谱20部、金石拓本100种、书画40件,印章150方,古钱650枚,古镜3枚,石刀2柄,古经2卷。 “多少?”秦浩峰几人听完瞬间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不约而同的看向宋青云,秦浩峰口默默反问了一句,“300多万件?” 宋青云认真的点点头,表示大家没听错,而且这只是官方记录的数字,那些民间损失的根本就没有包括在内。这个数字是小鬼子从甲午战争开始,陆续从我国抢走的古董数字。 之所以能在我国抢走这么多件文物,是因为小鬼子专门有一本书,叫做《战时清国宝物收集办法》,书中详细战时向清国派遣人员搜集收买其宝物要旨,这里的清国指的就是我们,因为写这本书的时候,我们国家还是大清王朝。 而且小鬼子在每个地区,每支部队中都配有专门研究我国古文化的专家,他们在部队中的地位相当的高,侵占一个地区,首先就是对文物进行搜剿,之后就是古籍图书,甚至有些带不走的古籍现场进行焚毁,更过分的是篡改! 陈阳听到这里不由点点头,这本《战时清国宝物收集办法》自己听说过,而且后期有一部电视剧,叫做《古董局中局》,电视剧中提到了一本书,叫做《华夏古董账》,指的就是这本书。 “那师叔,这么说你从京城来江东......”陈阳抬头看了一眼宋青云,话说了一半,其实另一半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宋青云微微点点呕吐,其实在打捞阿波丸号的时候,就有不少文物方面的专家参与进去了,其中包括自己的二大爷。但随着打捞进行,发现阿波丸号上并没有文物,所以自己二大爷他们就退了出来。后来这只万历花觚出现,也陆陆续续发现小鬼子换着法进入我国,还有其他方面的佐证,让上面一些关系文物的领导,产生了一个想法,就是小鬼子有一大批战时从我们国家搜刮的文物,并没有带回他们国家,很有可能藏在了关外。 “于是,上面为了弄清楚实际情况,上面绝对派一批人暗地里调查这件事,”说到这里,宋青云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奈的,“之前派过两名业内人士,来了一段时间之后,盖着白布送回去的。这样,就更加确定了上面领导的想法。” “于是上面加大了力度,可陈阳你知道,古董这玩意,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弄懂的。通过前两个人的教训和经验,不但得懂古董,还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可这样的人去哪里找去!” 说道这里,宋青云苦笑了一下,环视了一圈几人,“于是我二大爷就想到了我,将我派到了江东省,做了一名古董商!” 听完宋青云说的,陈阳等人终于清楚了宋青云的身份,秦浩峰还笑着朝宋青云抱抱拳,说宋青云这是奉旨挣钱!陈阳看着宋青云脸上也笑着,要不说么,他宋青云家世这么好,不好好在京城待着跑到江东省来做什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话说回来,宋开元把宋青云派过来也真是派对了,别看宋青云身上有别的任务,但人家宋青云能力绝对够呀,就这么边调查边做生意,还能在这个年代买了虎头奔,可见古董这生意多赚钱了。 “师叔,那你在今天之前,发现了什么没有?”陈阳好奇的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微微摇摇头,表示类似今天这种要塞,自己没发现过,但是却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还有不少当年清宫的物件,都可以证明上面的推断。但是像今天这种要塞,还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发现。 同时今天在这座要塞里面发现的物件,更能证明上面的猜想是正确的,“陈阳,王维的《伏生授经图》、汝窑,绝对不是轻易就可以碰到的物件,这种国宝级的物件出现在这里,绝对能证明我们的猜想是正确的。” 陈阳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背包,这么说,这两样东西自己是留不住了呗! “宋老板,你这就错了!”柱子在旁边笑了一下说道,“你要是奔着这个目的来,你不应该来江城,你应该去沈城!” “那地方可是小鬼子伪满政府所在,指定线索比江城多呀!” 宋青云看着柱子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不想去,沈城有沈城的负责人,我主要负责江东和古林!” 陈阳听完吃了一惊,“沈城还有你这样的人,不会是叶公子吧!” “屁!”宋青云鼻子里哼了一声,“是谁我不知道,但绝对不会是他!” 第848章 伊知,你..... 宋青云表示,虽然自己不知道沈城负责人是谁,但是自己问过二大爷宋开元,宋开元告诉自己,不用自己操心,沈城的负责人是古董行的高手,是自己的前辈。而且几年前在沈城也发现了小鬼子藏古董的地方,虽然不是要塞这样的位置,但在长白山上也是绝对的隐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行动失败了。 “失败了?”陈阳听完瞬间吃惊了,“这失败了,是不是意味着,物件被小鬼子拿走了?” 宋青云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呆滞了片刻,“物件的下落我不清楚,只知道我二大爷叹了一天的气,但那次我们人员方面损失很大,整整一支队伍都没了。” “据我二大爷说,要不是因为沈城的负责人功夫高强,是古武高手,恐怕也遇难了。” 说到古武高手,陈阳不禁想起了廖振山,会是他么? “不过话说回来,”宋青云在旁边嘿嘿一笑,“劳杉这小子挺能装呀,居然把我都懵过去了,居然也是名古武高手,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说到劳杉,屋里瞬间沉默了,陈阳等人纷纷担心起来。 此时劳杉在树林之间灵活纵跳着,虽然伊知受了重伤,但她的速度依然很快,一边捂着肩膀处的伤口,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劳杉。两人一前一后的跑着,劳杉觉得差不多了,应该离巡逻队挺远了,于是加快了步伐。 劳杉脚下猛的一蹬地面,整个身体向前冲了出去,前手变爪,直接向伊知后背抓了过去。伊知根本没想到劳杉来的这么快,急忙转身挥舞短刀向劳杉手腕砍了过去,劳杉前手收回,脚下再一次点地,借着惯性后手变爪向伊知咽喉抓了过去。 劳杉不停的向伊知攻击过去,速度之快,让伊知眼前眼花缭乱,一个不小心,劳杉直接抓在了伊知的肩膀处,“刺啦!” “啊!!”伊知往自己肩膀看了一眼,真是难以相信,这一抓不但将自己肩膀处的衣服抓破了,而且在自己肩膀上留下了五条血印,正在往外渗着鲜血,要不是自己躲的快,这一爪估计自己这肩膀就报废了。 “八嘎......” “八你妹!”劳杉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自己现在需要速战速决,拖的时间越长对自己越不利,谁tm听你说废话! 伊知根本看不清劳杉出招的动作,一片眼花缭乱,这时候伊知才明白,刚才这小子没使全力,现在才是他的真正实力,比自己高的太多了。眼看着劳杉一爪抓向自己的咽喉,伊知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已经挡不住了,估计今天自己要丧命于此。 劳杉的手指都碰到伊知咽喉的皮肤了,突然背后三道劲风向自己袭来,一道奔自己后脑勺而来;一道奔自己后心,最后一道在自己后腰处,处处要命!没办法的劳杉急忙收回手,扭腰转身躲开向自己射来的暗镖。 眼前一道硕大的身影直接扑向自己,劳杉不退反进,空中调转身躯,一掌直接拍向了身影的肩膀,直接将来者拍倒在地上,来者落地之后,不知道甩出了一个什么东西,一股白烟升起,在白烟中抱起伊知,“快走!”两道身影疾驰而去。 劳杉等白烟散去之后,才放下捂着口鼻的手,此时人早已经不见了。劳杉奋力踢了一脚地上的树叶,“艹,到手的鸭子飞了,就差一点点!” 劳杉看看四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支忍者镖,仔细看了一番,“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忍者镖呀,果然歹毒!这玩意居然四面都是镖头。” 说完话,劳杉随意一撇,忍者镖旋转着扎到了树干上,“这不是随便撇么,还用练习么?他们忍者到底在学什么?” 黑衣人抱着伊知一路狂奔,眼看着要进入秀才村了,伊知的短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将伊知放到地上,眼睛在伊知的身上瞟了几眼,随即摘下了面罩。看到面罩下的脸,伊知放心下来,来者不是别人,也是井上彦一身边的高手,只不过他是一名伊贺流忍者,是井上家族高薪雇来的。 “高桥,你怎么会在这里?”伊知靠在旁边的树上,不解的向他问道,“你不是应该在井上公子身边么?” “见到我,你应该感到幸运,”高桥冷冷的看了一眼伊知,“如果不是我出现,你今天就要去见陛下了!” 高桥瞟了一眼伊知流血的肩膀,示意边走边说。原来明天华夏的考古队就要到了,井上先生会跟随考古队一同前来,让自己先过来看看这边什么情况了。结果自己到了这里,听下面人说,伊知带人去山里的要塞了。高桥本来是没进山的,突然听到山里有动静,好奇之下就进山寻找了起来。正好看到伊知和劳杉打在一起,眼看着伊知不是对手,高桥就出手救下了伊知。 屋内,伊知背对着高桥,给自己的肩膀上着药,一边向高桥说起了今晚发生的情况,华夏那个小和尚的实力简直太恐怖了,自己的手下都死在了他的手上,等有机会见到他,一定要活寡了他! 高桥看着伊知露出的酥肩,不由的舔着嘴唇,当听到那人一个人就杀了所有甲贺流的忍者,心里也不由微微吃了一惊。自己和伊知是两个流派,其实从心里看不上甲贺流忍者,伊贺忍者强调的是个人作战能力,甲贺忍者强调的是集体作战能力;甲贺忍者只对自己的主人尽忠,而伊贺忍者则效力于出价最高的雇主。 高桥默默起身,走到了伊知身后,一只手抓住了伊知的肩膀,“你们甲贺流根本就不适合来华夏战斗,你!” “为什么要来华夏呢?就为了那个什么狗屁的井上么?值得么?” 伊知在镜子里怒视了一眼高桥,随后晃动了一下肩膀,但并没有甩开高桥的大手,“高桥,我们甲贺流忍者跟你们不一样,我们有信仰!” 高桥听完笑了,大手肆无忌惮的在伊知肩膀上游走着,“信仰?哈哈,多少钱一斤!”说着话,高桥将鼻子凑近了伊知,闻着她脖子上的味道。 “高桥,你要干什么!”伊知急忙躲开了,“我可是井上公子的人,我劝你对我放尊重点!” “哼!”高桥手上动作不停,一边贱笑着,“井上在我眼里就是个废物,就算他们聘请了我,只要我不开心,分分钟让他人头落地!” “要知道,在我们国家,可是有很多人出钱,买他们井上家族的狗命!” “高桥,你放开我,啊!”伊知不断的扭动着身体,不由碰到了刚刚包扎好的伤口,“高桥,你弄疼我了,快放手!” “疼么?一会就不疼了,你会感谢我的!”说着话,高桥凑近了伊知的脖子,呼吸声就在伊知耳边,随后高桥将伊知转向自己,直接抱住了伊知。 当高桥情绪上来之后,抱起伊知直接扔到了床上,高桥粗鲁的去掉遮挡,看着毫无遮挡的伊知,高桥下意识愣住了,“你......” 伊知笑着,一只脚搭在高桥身上,另一只手捏住了高桥,高桥瞬间像触电一般,“怎么怕了,刚才的胆子呢?很结实呀,放心女人会的我都会,女人不会的我也会!” 拂晓前,刮起了大风,窗外树枝被风吹的乱晃,当树枝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发出咔咔的声响;一段被大风吹的来回摇晃的树枝,不停的碰撞在窗户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最后在咔嚓一声中,树枝撞碎了玻璃,伸进屋里来,不停的摇摆着。 天蒙蒙亮的时候,陈阳几人回到了秀才村,小槐等人见到众人都受了伤,不由问起了原因,而且刀疤、小武和小华都没了踪影,更是追问了起来。陈阳和振丰也不知道怎么跟大家说,陈阳只能用一句:“我让刀疤带他们俩去其他城市了。”先应付了过去。 小槐看出了些许门道,当大家都走了之后,小槐看着几人坐在炕上不说话,陈阳默默收拾着小武和小华留下的东西,一眼就知道这里面有事,要是递给每人一根香烟,“疯哥,陈老板,我知道出事了,刀疤哥他们到底怎么了?跟我说句实话!” 振丰点燃香烟看了看小槐,半天过后憋出一句话,“我们跟小鬼子的忍者干起来了,你刀疤哥受了重伤,现在送往医院了,小武和小华.......回不来了!” “啥?”小槐听完,手里刚点燃的香烟,直接掉在了地上,愣在了当场。 跟随考古队过来的井上彦一,当听伊知说完事情的经过,直接抬手给了伊知两个嘴巴子,不但一队人损失了,连里面的物件和都落在陈阳和宋青云等人手里,井上彦一眼睛都红了。 “废物!”井上彦一狠狠掐住伊知的脖子,向她怒吼着,“我们井上家族,年年给你们那么多钱,你们就是这样帮我们做事的么?” “嗨!”伊知发出微弱的声音,“井上先生,我们低估了对手,他们有一位高手,非常的厉害。” “厉害?”井上彦一眯着眼睛,将嘴巴凑近伊知冷笑着,“你不是也很厉害么?在中东做了好几件大事,怎么到我这里就不厉害了?” “还是你变成女人之后,就是废物了!” 伊知不断的咳嗽着,大口大口喘着气,表示让井上在给自己一次机会,毕竟下面还有不少东西,是他们带不走的,那些东西自己一定帮井上彦一拿回去。 这时候高桥敲门走了进来,他走的姿势极为不自然,进来之后看了一眼井上彦一,又看了一眼伊知,“井上先生,华夏科考队的领队王桑想要见你。” 井上松开了伊知,看了一眼高桥,示意让王伟业在外面等自己,看着高桥转身的背影,“高桥,你的怎么了?” 高桥挺了挺屁股,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双眼看着井上彦一,原来你这个公子哥玩的还挺花花,随后说了一句,“昨日救伊知小姐的时候,跟华夏的高手过招,不小心被他打伤了,那个高手真的很厉害!” 伊知看着高桥的方向,眼角不经意略过谢意。 第849章 铺子出事 王伟业带着考古队向山里进发,井上彦一拿着麦克风,身后跟着高桥,肩膀上还扛着摄像机,伊知也在后面,背着一只摄像机包跟着,就在他们向山里进发的时候,一台军绿色的吉普车从他们身边过去,开车的是柱子,里面坐着陈阳、秦浩峰和刀疤。 吉普车在山口处停了下来,陈阳摇下车窗,看着向山上进发的队伍,同时队伍里的井上彦一也看向了陈阳,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在一起,井上彦一向陈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而陈阳也向井上彦一做了一个国际手势。 “柱子,开车,我们去看刀疤!” 要塞里面已经完全被罗营长接手了,而且宋青云已经将情况告诉了自己二大爷,里面主要的物件上面都已经知道了,至于那些不主要的,估交给小鬼子,小鬼子也不会要。现在让王伟业带队进去,就是让他们当力工的,要不然那两尊大佛,那么多的壁画,那么多古籍,谁往外倒腾! 让当兵的往外搬运,不!他们都是粗人,怎么能干的了这种细活,专业的事情还需要专业的人来做,王伟业他们多专业,国家考古队,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了。 当陈阳赶到医院的时候,罗营长的面子挺好使的,凌晨送来就及时的安排了手术,而且还给安排的专门的单间病房,刀疤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人还在昏迷中,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刀疤,几人将带来的吃喝,默默放在了床头柜上,在旁边静静等着。 江城,子阳寄当行内,祝语嫣打开店铺门,嘴里不停咒骂着陈阳,“这小师弟,一点都不靠谱,自己出去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把铺子交给我了。” “交给我也行呀,你给我留个人手呀,一个人都不留,都带走了!”祝语嫣撅着小嘴不满意的叨咕着,突然想起了劳杉,“对哦,师弟给我留了一个,叫什么老三的,这家伙也跑了,真是什么师傅带什么徒弟,都不靠谱!” 祝语嫣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店铺,随后坐在桌子前面打开自己买的油炸糕,深深闻了一下,随后咬了一小口,脸上一副非常满足的样子,“江城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小师弟都没告诉过我。” 正吃着油炸糕,喝着豆浆,店铺门被人一下推开了,带头正是根生,身后跟着张殿楠,还有七八名小弟。祝语嫣看到有客人来了,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早餐,站起来迎接着。 根生看着祝语嫣长得挺可爱的,小巧玲珑的,不由坏笑着伸手摸了一把祝语嫣的脸蛋,“哎呦,这是谁家的小妞呀,真水灵!” “你干什么?”祝语嫣瞪着眼睛,一把推开根生的手。 根生坏笑了一下,伸手一指祝语嫣,冲着张殿楠说道,“楠哥,这小丫头还挺泼辣,我喜欢!” 张殿楠示意根生注意点,笑着说祝语嫣还没长大呢,有些事情还不懂呢,悠着点。 “楠哥,我就喜欢没长大的!”根生用手摸着下巴,一脸坏笑的看着祝语嫣。 此时祝语嫣也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来买货的,就是故意来捣乱的。 祝语嫣伸手指着两人,挺着胸膛,“我跟你们说,要是买物件的,我们这里欢迎!如果你们来捣乱,我劝你们先打听一下这是谁的铺子,要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根生看着祝语嫣的前面,不由微微笑着,“楠哥,谁说没长大呢,你看还知道挺起来呢,哈哈!” 张殿楠挥挥手,示意根生先办正事,于是从包里掏出一块玉,往桌面上一放,“小姑娘,我是来退货的!” 祝语嫣拿起桌面上的玉牌看着,这就是一块现在合成玉,手上用力摩擦,合成玉硬度较低,质地疏松,用力摩擦时,手感会略涩,这摩擦两下,都感觉喇手了,这种东西怎么会从师弟手里出去,根本不可能。 “这不是我们家的东西,你来错地方了!”祝语嫣将物件往桌面一放,伸手一指货架子,“你看好了,我们店里的东西,都是真品。你这玉牌,就是现在的合成玉,不可能是我们家的。” 张殿楠看看桌面上的玉牌,嘴角翘了起来,看了看祝语嫣,“小姑娘,你们开门做买卖,可不能不讲道理。” “这玉牌分明是几天前,我一位兄弟在你家买的。没错,当时你们是以明代古玉卖给我那位兄弟的,可回去找别人一看,这根本就不是玉。怎么,现在我们看出来了,回来找你们,你们就不承认了?” “这本来就不是我们家的东西,”祝语嫣看着张殿楠说道,“那我还说,你们随便大大街上买一件东西,就说是我们家卖的呢!” 张殿楠听完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这小丫头还真说对了,这就是自己大街上随便买的一块玉牌,今天就是来找茬的。 “小丫头,我也不为难你,”张殿楠伸手将桌面上的玉牌收了回来,“你呢,也不是老板,这样,你把你们老板叫出来,当天是他卖我的,我跟他说。” “我们老板不在家,你改天再来吧!”祝语嫣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张殿楠听完脸刷一下就变了颜色,随后给根生使了一个眼神,狠狠一拍桌子,“我看你们就是耍无赖,今天我就让你们好好认识认识我!” “给我砸!” 张殿楠一声给我砸,手下的小弟一拥而上,就准备开始砸东西。祝语嫣一看不好,这要是把屋里东西砸了,那损失可就更大了,伸手就上前阻止,“喂,你们干什么?” “我告诉你们,这是市委书记女婿的铺子,你们要是敢乱来,等我们老板回来,一个个都给你们抓进去!” 祝语嫣一边喊着,一边伸手拦着他们,根生趁着祝语嫣不注意,一把从后面把祝语嫣抱起来了,“给我过来吧,小丫头!”一边抱着祝语嫣,一边手里还不老实,嘴里嬉笑着调戏着祝语嫣。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再这样我喊人了!”祝语嫣被根生从后面抱着,两只手不停的拍打着根生的手臂,嘴里大喊着。 “喊人?哈哈!”根生仰头大笑,“走,哥哥带你去后面找人去!” 张殿楠众人哈哈笑着,张殿楠示意自己小弟搬东西,自己知道陈阳现在不在江城,而且自己都打听过了,陈阳这铺子里都是好东西,自己把这物件拿出去,让陈阳来找自己拿钱赎。 陈阳是市委书记的女婿,这事张殿楠自然知道,但是他不怕,光脚不怕穿鞋的!要是用身份压自己,那自己就说,陈阳仗着是市委书记的女婿,卖假货坑老百姓的钱,到时候新闻一爆出来,别管自己有理没理,焦点就在市委书记身上,看你陈阳怎么办? 要是你陈阳想私了,那你就拿钱吧,至于拿多少钱,那得看自己心情! “喂,你们干什么呢,把人给我放下来!”就在这时候,店铺大门被人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位中年人,衣服一只袖子空着,一看就是少了一条胳膊,站在门口气势汹汹的向几人喊着。 “你tm谁呀,老b登,找死吧!!”一名小弟上去就要扇男人耳光子,刚走到近前,被男人一脚踹了回来。 “师傅,他们要抢师弟的东西!” 第850章 涣神散 来人正是祝语嫣的师傅边海春,他突然跑过来,就是想看看祝语嫣在这给没给人家捣乱,所以也没有提前通知祝语嫣,之前陈阳告诉过自己他店铺的位置,所以下火车,边海春就直接摸过来了,正好遇到张殿楠等人在捣乱。 听到祝语嫣说,这帮人要抢陈阳的物件,那边海春能干么,将手里拎着的包扔到了地上,“衰仔......” 边海春一时没注意,张口就说了一句羊城方言,随后想想不对,这是在江城,估计他们听不懂,“小兔崽子,真是无法无天了,赶紧把东西放下!” “老b登,你tm找死!”刚才被边海春踹倒的小弟,起身就向边海春冲了过去,都没了一条胳膊,自己还整不过他! 这小子眼看着跑到边海春跟前了,不知道犯的什么邪,猛的跳了起来,在空中抡起一只手臂,狠狠向边海春扇了过去。边海春看着向他冲过来的小弟,心里想着:这小子不是傻么,哪有跳这么高打人的,这不是等着挨揍么? 眼看着巴掌向自己扇过来,还没等小弟落地呢,白海成抡圆了手臂,直接扇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啪!” 声音巨响无比,小弟落地之后转了三圈才站稳,眼前都是金星,扶着桌子站稳之后,用手一指桌面上的油炸糕,“早饭买油炸糕了,小秋给我拿一块过来。” 一句话说完,屋里所有人都愣了,把油炸糕给你拿过去? 张殿楠知道,这是被扇懵了,看来这老家伙不简单,冲着根生使了一个眼神。根生心领神会,从后面掏出家伙直接朝边海春走了过去,“老byd,你活的不耐烦了吧!” 一边骂着边海春,根生拿着东西就往前走,眼看着到了边海春眼前了,边海春一指根生,“站住,别走了!” 边海春这么一喊,还真把根生给喊住了,手里拿着家伙指着边海春,瞪着眼珠子喊道,“干嘎!” “你鞋带开了!” 顺着边海春手指的方向,根生毫不怀疑的低头看了一眼,当看到自己脚上穿着懒汉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懒汉鞋哪tm有鞋带呀!抬头正要骂边海春,发现边海春已经到了自己面前,一手握住了自己手里那的五连发,顺势一扭,根生手臂吃痛,直接撒手了。 “这位老板,我听听什么事,值得动刀动枪的!”边海春一只手拎着五连发,笑呵呵直接坐在了张殿楠旁边,五连发放在桌面上,口就对张殿楠。 此时祝语嫣走了过来,在旁边跟边海春吧啦吧啦边说边比划着,总体的意思就是他们用一块假玉来讹钱,见到被自己识破了,他们就要搬师弟店里的东西,“师傅,你好好教育一下这些臭流氓!” “闭嘴!”边海春瞪了一眼祝语嫣,大声呵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说完一指张殿楠,“我怎么教你的!进门就是客,顾客是上帝,你什么时候听说过顾客是臭流氓的!” “天天净惹事,没有一天不让我操心的!” 说完祝语嫣之后,边海春转头笑着看向张殿楠,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就是这么点小事,哪至于动这么大阵仗,这事自己就能做主解决。 “你做主?”张殿楠冷笑着看了一眼边海春,“老东西,你tm谁呀,你都不是我们江城人,跑这装什么大尾巴鹰!” “哈哈!”边海春听完不但没生气,反倒大声笑了起来,“这位老板,你不是我们古董行的人,不知道我们行内的规矩。我们这行,最讲规矩,讲究师承。我是陈阳的师叔,别看我不是本地人,按照辈分来说,他的店我就能做主!” “不信,你等着!”说着话,边海春掏出了自己的大哥大,顺势又掏出一个小本,在上面翻找着陈阳的电话,随后将电话拨了过去。 宋青云正在罗营长的办公室,两人正说着考古队的事情,突然间自己的大哥大响了,接起来之后,大哥大传来了声音,“喂,陈阳,我是你师叔!” 这tm谁呀,你是陈阳师叔,那我是谁呀?宋青云刚想开口,电话另一边又说话了,“你这个小子,我从羊城过来看你,谁知道你跑出去了!” 宋青云瞬间听明白了,边海春来江城了? 随后边海春在电话里将事情经过说了一番,“你不在家,我给你做主!我跟你说,你这么糊弄人是不行的,人家都打上门来了,幸亏我来了,要不然今天你师妹就吃亏了!” “我给你做主了,把人家钱退了!”说到这里,边海春看了一眼张殿楠,“这位老板,您这物件花多少钱买的?” 边海春询问张殿楠价格,同时宋青云也知道陈阳店里出事情了,说陈阳卖假货,宋青云是不信的。陈阳铺子里不能说都是精品,但至少不是假货,很明显是奔着找茬去的。而此时陈阳还在医院看望刀疤,就算及时告诉陈阳,这么远的距离也赶不回去了,宋青云皱着眉头,默默想着办法。 “十六万五!”张殿楠琢磨了一下,就这么大块破玉,十六万觉得是天价了。 “行了,你让人把钱送过来,我就在这等着!” 挂了电话,宋青云去想解决的办法,而边海春将大哥大往旁边一放,示意张殿楠,看没看到,自己说话管用! 张殿楠把嘴一撇,让边海春别说废话,等自己见到钱,才算完事。张殿楠瞟了一眼边海春,心里不禁一笑,能从陈阳这铺子里将钱拿出去,自己就算赢了! 江城就是这个风俗,比如说社会上两个团伙,大家互相都不服,无论怎么打,最后谁给另一方拿钱平事,那就算赢了,以后在社会上就压对面一道。现在社会上都在说,振丰这个团伙牛b了,也都知道振丰后面的大人物就是这个陈阳。 跟陈阳打不起,也不能跟陈阳硬碰硬,那我张殿楠就让你陈阳出钱,只要你出钱,那我到社会上就有说的了。 就在等着陈阳找人来送钱的时间里,张殿楠点燃了一根香烟抽了起来,边海春见到张殿楠抽烟,嘴角笑了一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不大的小鼻烟壶,打开盖子,一种让人无法形容的香味飘了出来,张殿楠皱皱鼻子,转头看到边海春将鼻烟壶放子鼻子下面仔细闻着。 张殿楠越闻这香味,心里越痒痒,而且闻了一阵,感觉自己头脑都清亮了,于是转头向边海春问道,“老哥,你这是啥东西,这么好闻呢?” “你问这个?”边海春拿着鼻烟壶笑着向张殿楠示意了一下,“这是一种鼻烟,我老了,医生让我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可我又离不开烟,于是就找人给我弄了这鼻咽,”边海春说道这里,一边笑着一边深深吸了一口,“过瘾!你试试?” 说着话,边海春将鼻烟递到了张殿楠面前,张殿楠伸手接过鼻烟壶,放在鼻子下面轻轻闻了闻,真好闻!闻上一下,感觉自己从鼻腔到肚子瞬间都舒服了,夸了一句好东西之后,又深深闻了一下。 “楠哥,让我也闻一下,竟听人家说有鼻烟了,还没试过呢?”根生在旁边也凑了过来,向张殿楠说道。 张殿楠将鼻烟壶放到根生鼻子下面,示意他闻一下,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边海春身后的祝语嫣,此时用手挡着鼻子,已经将身体转过去了。 “真是好东西,舒服!”根生又闻了一下,笑着向张殿楠说道。 “老哥,你这东西哪里能买到?”张殿楠脸上有些微红,但给人的感觉是精神头十足。 边海春笑着摆摆手,表示这可买不到,这是自己一位朋友专门为自己调配的,如果张殿楠喜欢,这一小瓶就送给他了。 “真的?”张殿楠手里拿着鼻咽壶,笑着向边海春点点头,“那我就谢谢老哥了!” 边海春摆摆手,表示无所谓,随后跟张殿楠聊起了天,几分钟之后,边海春话锋一转,“这位老板,你到底在这店里买了一块什么样的玉牌,你都没让我看看,我就说给你退钱了,你总得让我看看吧!” 张殿楠一脸沉静的闻着鼻烟壶,大手一挥,“我哪在这买过东西,这里的东西我都看不懂!” “那就是街边买的一块破烂!” 张殿楠旁边站着的几名小弟瞬间都懵了,大哥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咱们不是说来崩钱的么,实话说出来还怎么崩人家钱! 就在小弟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旁边的根生开口说道,“对,我们就是看陈阳不顺眼,看隋振丰不顺眼。现在江城我们楠哥才是这个,”一边说着一边竖起了大拇指,“我们就是来杀杀他们的威风!” 一名小弟在旁边碰了碰根生,根生凑近鼻烟壶闻了一下,顺手扒拉开小弟,示意他别捣乱。 “哦!”边海春听完微微笑了一下,看看张殿楠的表情,微微一笑,“既然这样,几位还不走么?” “走,走!”张殿楠拿着鼻烟壶,听边海春说完之后,起身就站了起来,冲着边海春笑了一下,“老哥,我们这就走!”说着话,还向边海春晃晃手里的鼻烟壶,“这东西闻着真舒服,过瘾!” “走!” 看着张殿楠起身带着一众手下离开,边海春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一群衰仔,还想跟老子逗,你们还嫩着呢!” “师傅,”此时祝语嫣转身过来,放下了捂着鼻子的手,“你又那涣神散出来懵人!” 第851章 考古队 边海春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鼻烟,而是一种药物,这是边海春根据古书记载自己调配的,不但能让人精神呢涣散,还能能让听话,同时看起来精神头十足的样子,不知道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你被药物控制了。 而边海春之所以敢闻,那是因为在掏出鼻烟壶的时候,就往嘴里塞了解药,根本就对自己没有作用,没看祝语嫣将身子转过去捂鼻子了么! “师傅,你就这把涣神散给他了,”祝语嫣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向边海春问道,“他要是闻多了,出来问题怎么办?” “放心!”边海春站起来打量着铺子,同时看向货架子上的物件,“没有那么大的量,估计明天在懵一天,后天起来就没事了。” “只不过便宜了这两天找他办事的人,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边说着话,边海春一边看着陈阳捡漏回来的物件,同时向祝语嫣问着,听说屋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陈阳捡漏回来的,是不是真的。祝语嫣表示差不多,自己来江城这些日子,也捡漏了几件物件。 “你看看,你看看!”边海春看着站在自己旁边,手里拿着油炸糕的祝语嫣,“你看看人家陈阳,靠捡漏操持起这么大的买卖,你呢?天天除了吃就知道吃,还干吃不胖!” 祝语嫣一噘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那我不是没碰到么,要是碰到了,我也不捡漏了!” “你能碰到才怪呢?”边海春眼睛不断的看着货架子上的物件,“你那眼睛都盯在吃上面了!” 祝语嫣一脸的不满意,让边海春看看宋青云,作为师叔人家都知道鼓励陈阳,就自己师傅,没事老说自己。好不容易不用听他教训自己了,又从羊城追到江城来了,“您老特意从那么远的地方坐绿皮过来,就是为了骂我的?” “谁说的,说是来看看我那唐代的平螺钿背八角镜,”边海春离开了货架区域,“我担心放你手里,你没钱再给我卖喽!” “切!”祝语嫣噘了一下嘴,“我就知道你不是来看我的,你就关心你的宝贝物件!” 边海春向地上自己放的旅行包一指,示意祝语嫣自己去看看。祝语嫣蹲在地上打开旅行包,里面放了不少自己在羊城时候爱吃的零食,“师傅,我就知道你最爱我,都是我爱吃的!” 说着话,祝语嫣蹲在地上,打开包装,就往嘴里放着零食。边海春在旁边喊着她,“你就不能收收拾一下再吃,蹲在地上吃,成何体统,跟要饭的一样!” “师傅,我就每样先尝尝!” 师徒俩正说着话,大门推开,穿着警服的徐局长直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不少警察,见到蹲在地上吃着东西的祝语嫣,又看看旁边一只手臂的边海春,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宋书记不是说有人找茬么,也没说有人抢吃的呀! “宋老板,”罗营长和宋青云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罗营长一脸不满意的说着,“听到前面汇报了吧,这帮考古队直接就进山了,分明一点面子都没给我,真是没把我这个营长当回事!” 宋青云在旁边喝着茶水,听着罗营长抱怨,心里不由暗暗笑着。按照规矩,考古队到了现场,这里要是已经有部队接管的情况下,要找到部队了解具体情况。王伟业这小子可倒好,不好不顾直接扎进山里去了,这就是一点没给罗营长面子,估计这次够他喝一壶的。 井上彦一跟着王伟业的考古队在山里走着,当走进山里的时候,井上彦一就知道情况不乐观了。一路上遇到不少当兵的,遇到他们之后,这些当兵的都会主动上前询问,看到是考古队,就会给这一行人指明方向。 这分明是华夏上面已经知道了具体情况,估计现在已经被部队监管起来了,而王伟业这个蠢货,还在跟旁边的女队员吹着牛b。 “冯较,看到了么,”王伟业个头不高,梳着分头,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在队伍前面边走边跟身边的女队员说道,“这代表什么,代表地方已经被发现了,而且都被部队保护了起来,我们到现场只要走个过场,让这些当兵的把里面的东西运出去,往车上一装,咱们回去再写篇论文,这功劳就到手了。” “怎么样,这不比下墓好多了,以后有这种好事,我还带着你!” 在王伟业眼里,这比下墓的活好多了,简直就是白捡的功劳。若是在里面发现了什么物件,井上先生想拿什么就拿什么走,只要给自己剩下一部分,自己回去一交差,这趟活就完事。 叫做冯娇的女生,一头短发,身材瘦瘦弱弱的,此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喘着气,一只手拉着王伟业的胳膊,一步步走着。 “是么,”冯娇将耳朵前的短发拨动到后面,看着王伟业笑了一下,“我就知道,跟着你指定没错,这次回去论文写完,估计我在队里的位置就保住了。” 说着话,冯娇喘了一口气,抱怨着就是山路太不好走了,自己这两条腿现在跟灌了铅一样。 王伟业听到冯娇这么说完,看看她斜挎在肩膀上的背包,伸手直接拿了过来。井上彦一在旁边看了一眼这小子,这支考古队跟其他考古队不一样,几乎都是年轻人,这是有四五名年轻女孩子,估计都是王伟业这小子招进来的,这就清楚他是什么人了。 此时看到王伟业将冯娇的背包接了过来,井上彦一心中暗暗想着,这小子还挺怜香惜玉的,心里还没想完呢,只见王伟业将硕大的背包直接递给了身后一位人高马大,身体特别壮的一名小伙子。 “大熊,来,给你帮冯技术员背着!” 男子抬头看了一眼王伟业,自己本来就负责背设备,之前就给自己两个包了,现在自己身上都要满了,还让自己拿,心里不服气起来,伸手一指自己的身上,“亲爱的王队,你看我身上还有地方么?” 王伟业听完一瞪眼睛,“你这是什么态度!” “让你帮女同志背个包怎么了?大家都是同事,出门在外就应该互相照顾,再说了,人家冯娇还是女同志,身为男同志,你不应该照顾一下么?” “那你是女的?”大熊瞪着眼睛看着王伟业,“你上厕所蹲着尿尿?” 大熊说完,不少女同志脸上一红,抿着嘴笑着。王伟业脸上瞬间就挂不住了,用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谢明轩,你说什么呢?你自己听听,这是从一个大学生口里说出来的话么,国家白培养你了!” “我告诉你,你在这样无组织无纪律,就给我离开队伍!” 谢明轩是大熊的本名,今年刚大学毕业,因为成绩比较好,被送来考古队实习。因为长大的高大魁梧,身上肌肉块结实,跟熊一样,被考古队的同事,称呼为大熊。本来能接触实际情况的机会就不多,这次自己被选中之后,心里非常兴奋,也比较珍惜这次机会。 结果到了报到的时候,发现带队的是年轻的王伟业,其实谢明轩心里有些打怵,不过抱着珍惜机会的心理,还是跟着王伟业出发了,这一路上打水、买东西等等杂事都是自己做的,不过这些自己都能忍,但王伟业让自己离开队伍自己忍不了。 “我凭啥离开!”谢明轩瞪着眼珠子看着王伟业,“我又不是给你干活,我是给国家干活的!” 周围人见到两人吵吵起来了,纷纷过来劝着。王伟业见到人都劝着谢明轩,心里更有力气,看着谢明轩冷笑着,翻着眼珠说道,“大熊,你真是看的起自己,自己什么水平不知道么!” 说着话一指冯娇,“人家冯娇那可是真真正正下过墓的,而且还是聂主任的得意门生,别看人家年轻,但经验丰富;你再看看林小慧,人家研究的方向是古文字学和铭刻学,那是非常有用的;再看看何霞,人家研究的是宗教学!” “你告诉我,你还跟谁比?”王伟业指着谢明轩喊着说着,“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进这支队伍,那是因为你叫大熊!” “就是让你进来拿东西的,心里一点数都没有!”随后王伟业指着谢明轩的鼻子,“想留下,就干活;不想干活,就给我滚蛋!” 谢明轩听完脑袋都要气炸了,合着把自己招进队伍,就是为了让自己帮你们拿东西,这不是把自己当驴了么? “王伟业,我艹......”谢明轩嘴里骂着,瞪着眼睛就要冲过去揍王伟业,林小慧一把捂住了谢明轩的嘴巴,其他人纷纷拉着谢明轩。 “自己看着办,咱们继续走!”王伟业心里也有点害怕,说完话,将包往地上一放,随后转头就拉着冯娇,示意大家继续走,不要搭理他。 冯娇冲着王伟业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小声说道,“伟业,你真有领导派头!” “那是!”王伟业一脸的得意,“这种土包子,就得治他!” 谢明轩看着王伟业带头在前面走着,自己生气他踢了一脚背包。林小惠在旁边劝着谢明轩,表示自己帮他分担一部分。 “不用!”谢明轩赌气的将东西都背到自己身上,最后拿起冯娇的斜挎包挎在脖子上,“谢谢!”冲着林小惠说了一句谢谢,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林小惠在后面看着谢明轩,微微一跺脚,“不怪人家叫你大熊,真是头熊!”说完之后,低头去找自己的包,发现不见了,这才明白被谢明轩一起背走了,不由低头笑了一下,急忙跟上了队伍。 “华夏人真有意思,因为背包都能打起来!” 第852章 其实你们就是搬运工 王伟业带着队伍来到了指定位置之后,发现这里当兵的更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当要接近要塞大门前的时候,王伟业等人直接被拦了下来。王伟业递上自己的证件,说明自己是考古队的,特意从京城过来的,但依旧把王伟业拦在了门口,表示自己没有上级接到通知,需要向上级请示。 就在士官向罗营长汇报的时候,冯娇看到不少士兵都在要塞里面,直接走到负责人面前,“这我同志,我希望你们的人,立刻、马上从这里面撤出来。你们这是在破坏,你们知道这么贸然进去会对里面造成什么样的破坏么?” “这里已经封闭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这么就去,空气中的湿度、温度及其各种因素,会对里面保存的东西造成损害,我希望你们马上把人撤出来!” 士官看了一眼冯娇,破坏?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什么情况,要破坏早破坏了!有的时候,破坏更是一种保护,这是那位姓宋的老板说的! “这位同志,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把守小鬼子遗留在这里的要塞,不是守在门口,是全面监管!所以,在没有罗营长下达撤离明命令前,我们必须在这里。” 说着话,负责人示意让冯娇撤到警戒区外围,否则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气了! “喂,你们这些当兵.....”冯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伟业拉了回来,同时王伟业还冲着人家笑了一下,表示不好意思。 “王伟业,你是学考古的,你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你不帮着我也就算了,往回拉我做什么?”冯娇没好气的向王伟业喊道。 王伟业示意冯娇小点声,随后压低了声音向她解释自己为什么做。这些臭当兵的什么都不懂,现在他们进去指定已经破坏了不少东西,根本没有必要让他们出来,让他们在里面挺好的。 “冯娇,你想想看,一会如果我们进去,万一不小心毁了什么,或者破坏了重要信息,到时候就可以把责任推到他们这些臭当兵的身上,”王伟业低着头小声向冯娇说道,“你也不希望第一次自己独立行动,就出现什么问题吧?” 到时候将记录和现场情况往上面一交,只要有破坏的地方,那就是他们干的,自己所有的操作都是按照规矩和流程做的,跟自己这边绝对没有关系,有人愿意帮自己背锅,多好的事。 冯娇听完之后,琢磨了一下王伟业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之前自己都是跟着老师出任务,这次任务也比较简单,所以老师就让自己一个人跟着队伍来了,如果真的出现什么问题,王伟业这个办法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他们到了,让他们在原地等候,记住不允许他们进入要塞,这是死命令!”办公室中,罗营长拿着电话说道,“我马上就到。” 既然现在还不能进去,王伟业开始带着人开着扎帐篷,先把营地建设起来,要不然等到了晚上,这些东西总不能在带回山下去吧。就在王伟业带着人准备安营扎寨的时候,那名士官又走过来了。 “你们不能在这里扎帐篷,这一片已经被我们接管,请你们立刻停下来!” 这次不但冯娇不干了,整个考古队都不愿意了。入口就在眼前,进去之后需要来来回回搬东西,还要做各种记录,这里是最近的地方,不让在这扎营,那自己这些人去哪里? 王伟业作为考古队的领队,率先站了出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指着部队士官说道,“喂,我说你这位同志,你要搞清楚情况。我们是国家考古队的,就是来发掘这里的,我们不在这里扎营,去哪里扎营?” “你这不是在刁难我们么,我要向你的上级投诉你!” “那我管不着,”显然士官根本就不在乎王伟业这一套,“我们接到的命令是,这附近都由我们接管,任何人,”说道这里士官看了一眼王伟业,“听清楚了,是任何人,包括你们在内,都不允许在这里扎营!” “那你们给我们找一片能安营扎寨,方便我们工作的地方!” “就是,你们这些当兵的,拿着鸡毛当令箭,那我们怎么办?” “你们就是来服务、保护我们的,要不然要你们干什么用!” 看着考古队的人员越来越激动,士官根本不跟他们废话,直接从腰间掏出了配枪,冲天扣动了扳机,“砰砰!” “啊!!” 考古队的人听到枪响之后,瞬间慌张了起来,尤其是几名女孩子,直接蹲到了地上捂着耳朵,一脸害怕的看向士官。整支队伍只有三个人还在原地站着,井上彦一、伊知和高桥,士官眼睛扫了一眼三人,随即看向了王伟业。 “我在重复一遍,我接到的命令就是,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士官一脸严肃的说道,“这次是警告,下次就不一定了。” 王伟业等人见到这般情况,也没有办法,只能先低头收拾东西。过了一段时间,罗营长带着人急匆匆赶了过来,一脸上愁眉不展,到了要塞前面之后,冲着士官大声问道,“tmd,刚才谁开的枪?” “报告是我!”士官打了一个立正。 见到有军官过来,王伟业等人也跑了过来,知道眼前就是部队主官之后,开始七嘴八舌向罗营长说着。 “罗营长,你手下的兵,冲着我们开枪,有枪口冲着老百姓的么?” “罗营长,他说不让我们在这扎营,你说我们去哪里扎营去!” ...... 听着大家乱哄哄的声音,罗营长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之后脸上堆起了笑容,握着王伟业的手说道,“王同志,听说你们要来,也知道你们这两天就到,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 “这事我没有交代清楚,你们的驻地不在这里,早就安排好了,只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来,所以没有通知下去。” 王伟业等他听完之后,不由懵了,要塞入口就在眼前,考古队的驻地不安排在这里,还有其他地方,这让王伟业不由狐疑起来,之后眼角看向了井上彦一。罗营长示意大家跟自己来,随后带着人绕了大半圈,到了宋青云炸开的缺口位置。 此时这里站满了士兵,人人荷枪实弹,而且驻地帐篷都搭好了,还准备了不少手推车等工具,看着眼前的情况,王伟业一众人心里微微一愣,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罗营长跟手下打了个招呼,“喏,这就是你们的驻地了,怎么样还满意吧?” 王伟业几人看了一眼四周,显然是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站在人群后面的伊知明白了,凑近了井上彦一,小声嘀咕了几句。 “罗营长,这是什么地方?”王伟业看着罗营长追问着,搞什么,自己是来发掘遗留要塞的,现在放着正门不让我们进,找了个什么狗屁地方,这地方比狗洞大不了多少,让自己来来回回钻这个洞? “您搞错了吧,我们是来发掘小鬼子遗留在这里的要塞的,这是什么地方?” 罗营长呵呵一笑,摆摆手,表示没错,随后伸手指着那处被炸开的洞口,“这还能错,你们顺着这边进去,往里面走不远,就是存放你们说的什么什么古董的位置。” 说着话,罗营长一指手推车,“之后将那些东西搬出来,用手推车运到前面的路口,我们的军车到时候就在那里等着,交给他们之后,就直接运到江城了。” 什么?王伟业这些人听完都愣住了,这是拿自己当搬运工了! 考古队的人纷纷看向王伟业,这跟他之前说的也不一样呀!在京城时候不是说的好好的么,江城这边发现了一处小鬼子遗留下来要塞,根据当地报上来的情况,里面有很多有研究价值的东西,需要来进行发掘,怎么到地方变成搬运工了? 王伟业听完之后,此时已经涨红了脸,瞪着眼睛看着罗营长,憋了半天之后,才开口向罗营长说道,“罗营长,我觉得你搞错了。我们是京城过来的考古队。” “我们需要进入要塞,查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做好科学分析和报告,还原当年的情景,而不是在这里搬运东西!” 看着王伟业的涨红脸的样子,罗营长嘴角翘了起来,伸手指着王伟业说道,“我想你可能理解错了。” “我接到的命令是,配合从京城过来的近代历史学家罗正教授,及其江东省江城市历史研究院的工作人员,完成要塞内部清点工作,”罗营长看着王伟业一字一句说道,“命令中明确指示,京城组成的考古队,会率先到达,到达之后,要将要塞里面物资转运至江城,而我们主要是负责你们的安全。” 说道这里,罗营长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命令,递交到王伟业手里,“小伙子,上进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也值得表扬。但是我得批评你一句,无论是发掘工作,还是搬运工作,都是为国家出力,不分轻重,你这思想可有些错误,要及时改正!” 王伟业不可置信的拿着命令看着,上面写的跟罗营长说的一模一样。王伟业看到这里都懵了,这到底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就突然变成搬运工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王伟业激动的喊着,将命令放罗营长手里一递,“我这就打电话问清楚!” 说完话,王伟业转身就向外围走去,正和看向自己的井上彦一,眼神碰在了一起。 第853章 衮服是不洗的 王伟业心里非常清楚,自己这个位置是怎么来的,可自己想不明白的是,这些人花这么多钱,就为了让自己过来当搬运工?王伟业跟井上彦一对视了一眼,心里怀疑是不是他们没把事情办好,可转念想想,应该不是,于是拿起大哥大,拨打了出去。 井上彦一凑近了伊知和高桥,他可不像王伟业那个傻小子,已经看明白情况了,人家已经知道了一切。稍微想想就能明白,昨天宋青云和陈阳进入了要塞,已经将里面的情况摸清楚了,出来之后,凭着宋青云的关系,直接向上面做了汇报,所以上面临时派别人来了,王伟业他们就变成搬运工。 先不说自己能不能进去,看看现场这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情况,就算让你进去你能干什么!想到这里,井上彦一凑近了伊知和高桥,小声通知两人,准备撤! “井上先生,你不再看看了么?”伊知在旁边小心提醒道,“万一陈阳和宋青云他们有什么落下的好物件呢?” 井上彦一瞪了一眼伊知,“你是傻子么?凭他们两个人的眼力,还能剩下什么好物件!他们一定把最值钱、最有价值的带走了!” 就在井上跟伊知小声说着的时候,王伟业也在旁边跟自己的老师交流着。 “邱老师,这到底什么情况,这不是拿我们当搬运工用么?”王伟业有些不满意,边提着地上的石头,边说着,“邱老师,我家里给你送了那么大的一份礼,可不是让我来当搬运工的!” “伟业呀,做什么事情都要一步一步来,”电话里传来了邱老师的声音,这件事自己也是刚刚知道不久,虽然详细情况自己不清楚,但现在上面主管领导都已经出面了,那绝对是另有隐情,这可不是自己能管的事情了,“你才多大,要脚踏实地,不要老好高骛远。” “搬运物件有什么不好的,能接触到东西,这就是经验的积累,你们现在就是积累经验的时候。”邱老师一脸严肃的说道,“你要把握好机会!” 王伟业一脸的不服气,本想着借着小鬼子的钱,只要自己完成这次任务,就算有独立带队的能力,那以后自己的资历上就更浓厚了一笔,结果现在变成了搬运工,谁家花钱找搬运工干呀! “邱老师,我不想做搬运工,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你去找人说!”王伟业态度有些强硬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话呢!”邱老师声音也严厉了起来,“你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你可以直接回家了,不需要回到我们考古研究院了!” “在跟我说些有的没的,我直接让你从院里除名!”说完之后,邱老师直接挂了电话,什么tm玩意! 王伟业看着手里的大哥大,无奈的回头跟大家商议了起来,冯娇听完白了王伟业一眼,随后向大家表示,现在情况既然这样,那大家不如就什么都不干,直接打道回府。 冯娇的想法确实有几人响应,大家本来就奔着功劳来的,现在不但功劳捞不到,还要干活,那谁愿意呀!其他人都在犹豫着,要是这么回去,根本无法交代,弄不好还要接受处分。 谢明轩在旁边看看其他人,直接拍拍屁股站起来,“你们不干我干!”说完话,起身向前面走了过去。 “大熊,你想好喽!”王伟业见到谢明轩站了起来,急忙拦着他说道,“咱们是来科考的,不是来当搬运工的,你要是这么想干活,就自己全搬喽!” “我搬就搬!”谢明轩仰着头一脸不服的看着王伟业,“搬运工咋了?那不也能接触到东西么?至少我能进去吧!” 说道这里,谢明轩看了大家一眼,“你们自己想清楚,如果真的就这么回去,回去之后院里也得给咱们一个处分;但要是把东西搬出来,运到江城,最起码也能落哥参与过,是处分还是在档案上留一笔参与过什么什么项目,你们自己想吧!” 谢明轩冲着众人说完,直接迈步走了出去,路过王伟业身边的时候,不由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切!老子给国家当力工,我乐意!” 看着谢明轩走过去,穿戴着装备准备进去,林小惠琢磨了一下,随后也起身,“谢明轩说的有道理,我去帮忙吧!” “小慧,”王伟业看了林小惠一眼,“你不用怕,法不责众!只要我们大家都不干,院里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王......王队!”林小惠看着王伟业微笑了一下,“谢明轩有一句话说的对,进去至少能落个参与,对于考古人员来说,我为什么不选择参与一下?” 在谢明轩的带领下,除了王伟业和冯娇,其余人都穿好了装备,在一名列兵的带领下,准备进入要塞。走到被炸开的缺口处的时候,林小惠仔细观察了一下,看着炸开的石头和上面的血迹,不由愣了一下。 下午,陈阳坐在屋子里看着从要塞里带回来的汝窑,宋青云走进来看着陈阳手里的汝窑,不由微微一笑,表示陈阳终于找到一件汝窑了。 “切,”陈阳撇了一下嘴,“师叔,你就别笑话我了!”陈阳侧头看了一眼宋青云,“我这就是过路财神,你都说明你的身份了,这汝窑估计你已经上报了,我也就现在看看,等回去就要交上去了吧!” 宋青云将香烟递给了陈阳,“哎呦,你小子觉悟上来了。不是捡漏宋书的时候了,那个死活都不上交,就想自己留在手里的陈阳呢?” 陈阳瞪了一眼宋青云,表示自己倒是想留,可这玩意你宋青云都看到了,自己能留的住么? 宋青云笑着看了看陈阳,让陈阳赶紧给自己点好处,要不然自己就把汝窑和其他几件好东西都上报上去,到时候你陈阳不想交都不行了! “我还给你好处......”陈阳说了一句之后,猛的侧头看向宋青云,“等会师叔,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报上去?” 宋青云点点头,伸手一指汝窑,表示陈阳当时为了汝窑,连命不要了,自己好意思报上去么? “另外,国家也不是白让咱们干活的,”宋青云抽了一口烟,“虽然说这铺子的日常开销、平日的花费,都不给报销。但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如果每次发现东西,可以留几件在手里,便于日后变卖,也算是变相给你报销那些费用了。” “但是......”说到这里,宋青云凑近了陈阳,“宋之前的物件,是不可以留在手里的,这是在条例里明文规定的,而且就算自己留下的物件,也只能卖给自己人或者在行内交流,说白了,就是不许好东西出国。” 还有这好事!陈阳听完一愣,仔细想想也对,要不然怎么给你动力办事呢?而眼前这汝窑......正好压边呀,自己这个师叔可真会钻空子呀! 想想这一趟自己摸到的好东西,南宋金银器、西汉博山炉、修内司海棠瓶外加王维的伏生授经图,和眼前的汝窑,哪一样给宋青云作为好处,自己都舍不得呀!陈阳眉头拧在一起,不知道给宋青云什么东西作为好处。 “你小子,”气的宋青云在炕上踢了一脚陈阳,“到你手里的东西,怎么就这么难往外拿呢!你咔咔给振丰小弟们买衣服、买鞋那股劲头呢,抠门都用在你师叔身上了?” 衣服?陈阳听到这里,猛然想了起来,自己还捡了一件龙袍呢!想到这里,陈阳急忙起身,一边打开炕琴,一边笑着向宋青云说道,“师叔,我真给你留一件好东西,等着,我让你大开眼界!” 说完话,陈阳将里面将叠好的龙袍翻了出来,拿出来之后往炕上一放,“师叔,你看这是啥!” 宋青云见到龙袍一愣,随后示意小心翼翼将龙袍铺开,仔细看了起来。陈阳在旁边跟宋青云说着当时自己捡到龙袍的情况,自己估计这应该是溥仪的龙袍,不知道为什么被送到要塞里了存放了起来,老百姓进入要塞拿东西的时候,把这龙袍没当好玩意,直接扔到了地上。 “哎呦喂,你小子命可真好,不过这不是龙袍,这是衮服,比龙袍还高一个档次,”宋青云看完之后,纠正陈阳说道,“而且这还不是溥仪的,从材料和龙的形状上来看,应该是光绪的!” “这......这是衮服?”陈阳听宋青云说完,不由愣住了,没想到自己居然捡了一件光绪的衮服。虽然自己对龙袍这东西研究不深,但是皇帝的几种服饰名称还是知道的。 皇帝服饰有朝服、吉服、常服、行服等,龙袍属于吉服范畴,比朝服、衮服等礼服略次一等,平时上殿呀,日常呀,经常穿着的这叫龙袍;而衮服则不同,衮服是皇帝的专属礼服,绣有龙纹,象征皇权和尊贵,是皇帝在祭天地、宗庙及正旦、冬至、圣节等重大庆典时,穿的礼服。 宋青云在旁边点点头,“你这运气上辈子要踩了多少狗屎,我都怀疑你小子上辈子是不是屎壳郎,住在狗屎里了!” “这可是每一位皇帝继位时候穿的,一辈子就这么一件!根本都不敢洗,要知道,这一件衣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多少名绣娘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绣出来,加上无数难以找寻的珍惜材料,如果清洗损坏了,那后果是难以想象的。”宋青云一边看着,一边向陈阳说道。 “衮服穿的时候也不多,一年也就穿一两次,比如祭祀的时候,穿完以后,立马就要放进专门的柜子里封装好,这个柜子是专门打造的,有香味可以除臭以及除湿。” “哎呦,借你小子的光,我也沾沾龙气!” 第854章 睹物思人 陈阳表示对龙袍这方面懂的不是很多,于是宋青云给陈阳讲了起来,古时称帝王之位,为九五之尊。九、五两数,通常象征着高贵,在皇室建筑、生活器具等方面都有所反映。 沈阳展,道光立领棉龙袍 “清朝皇帝的龙袍,据文献记载,也绣有九条龙。”说着话,宋青云指着衮服上绣着龙,一边数给陈阳看着,一边说着,“但我们来看实物,这前后只有八条龙,与文字记载不符,缺一条龙,知道差哪一条龙么?” 胸前龙纹 陈阳点点头,这自己还是知道的,有人认为还有一条龙是皇帝本身,在龙袍上绣八条龙,加上皇帝自己,那就是九条龙,也就是九五之尊。 “错!”宋青云看着陈阳微微一笑,随后将龙袍的衣襟翻开,只见衣襟内绣着一条活灵活现的五爪金龙。 陈阳吃惊不已,原来在衣襟里面还有一体龙,这就算你亲眼见过龙袍都不行,必须得亲手翻过龙袍才知道呀! “师叔厉害吧!”宋青云撇嘴笑着说道,“我跟你说,要不是小时候跟我二大爷,经常去找他一位在故宫上班的朋友,那位叔叔曾经给我看过龙袍,我也不知道!” 古董,这玩意讲究的就是你不知道我知道,说白了,无论怎么忽悠人,主题就一个,说他不知道的地方,玩的就是一个知识差! 虽然说陈阳是重生回来的,但有些东西在后世你也未必能看到,能上手。这就是宋青云比自己强的,他的家庭环境,让他在那个年代,有更多接触古董的机会,这是一般人都比不了的,也是人家为啥眼力高的原因。 “厉害!”陈阳有些羡慕的向宋青云竖起了拇指,“师叔,这么说吧,你要是不说,我这辈子都不知道!” 宋青云一脸得意的劲头,能让陈阳这般佩服,的确不容易,毕竟这小子眼力太好了。随后宋青云拿着龙袍,继续向陈阳说着,所谓的九五之尊,就是每件龙袍实际即为九龙,而从正面或背面单独看时,所看见的都是五龙,与九五之数正好相吻合。 另外,龙袍的下摆,斜向排列着许多弯曲的线条,名为水脚。水脚之上,还有许多波浪翻滚的水浪,水浪之上,又立有山石宝物,这是瓷器上常见的海水江涯纹,它除了表示绵延不断的吉祥含意之外,绣在龙袍上的意思是,一统山河和万世升平的寓意。 “师叔,”陈阳看着眼前的龙袍,问出了心中的另一个疑问,“你说这龙袍大体上都差不多,而且又都是这么好的工艺,这上面又没绣名字,是怎么判断出来一件龙袍是哪个皇帝穿过的呢?” 陈阳这一句话给宋青云问懵了,愣了半分钟之后,宋青云反问陈阳,“那瓷器你是怎么断代的?总不能底款是什么,就是哪个朝代吧?” “瓷器不一样呀!”陈阳将两手一摊,“瓷器可以从胎土、釉质、工艺、纹饰等等方面一起看,底款只不过是个参照。” “那有些造假的还将民窑卖回去,在下面重新印上年代款呢,要是只看底款岂不是废了!” 宋青云点点头,伸手指着龙袍,“对呀,龙袍也一样呀!” 龙袍每个朝代用料、用丝、绣娘的手艺、风格都是不一样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看龙纹。 康熙时期云龙纹龙身成“弓”形,其腹部有明显的下坠感,龙的动感较强,气魄威武。龙的嘴多为“地包天”,下颌明显长于上颌,龙鳞的勾摹较有立体感,龙爪常伸展舒张,四爪三爪多见。 雍正时期的龙纹已从康熙的野性中脱离出来,带着汉化的痕迹。对于一个熟读四书五经的雍正皇帝来说,理解龙纹就比年轻时的康熙深刻。雍正时期龙体态肥硕,中规中矩,一丝不苟。鬣毛整齐,向上飘前,角光滑如修饰,上下颚平齐,开合有力,身体甩动,四肢粗壮,五爪精美,龙角特别突出,增添了威严之势。龙爪大多都比较尖利。 乾隆时期云龙纹龙头较长,龙尾秃而卷。更注重龙鳍的描绘,结构交待明确,尾鳍呈放射状。龙腹麟甲整齐匀密,多为长脚如意纹。,可见当时宫廷还是天朝心态,少清规戒律,多宽松随意,所以乾隆时期的龙纹全都是歌舞升平之相。 清代经过乾隆文治武功的消耗后清代开始走下坡路,到清代中期嘉庆之后的龙纹日趋温和,龙爪趾间距变大,被人们称为“鸡爪”渐失锋利感,给人以有形无力之意,毫无杀伤力。龙已大大失去神圣威严,至尊至上的皇权形象也逐渐式微。 清代晚期已经是大清王朝摇摇欲坠风雨飘渺的时期了,无人关心政治和艺术了,同治时期的龙纹特征表现:细颈、粗腿、尾上翘,反差冥想,状如走兽。 光绪时期的龙纹点睛龙,就有的躯干无背鳍;有的背鳍呈短柱状;有的为猴头作直立行走状;有的细颈粗躯,腿壮胫瘦。 清代龙袍的龙纹,看看变化 陈阳看着衮服胸前的龙纹,点点头,“那溥仪的呢?” 宋青云听陈阳这么问完笑了,“他哪里有衮服,他登基的时候倒是有一件,才一米有余,在津博物馆里放着呢!” “他这辈子真是太憋屈了,溥仪3岁、12岁以及17岁大婚典礼均穿着清代皇帝龙袍,1934年,小鬼子让他当伪满皇帝的时候,关东军仅同意溥仪在行即位古礼时穿龙袍,但不许他在登基大典上穿龙袍。” “溥仪后来祭祀的时候倒是穿过一次龙袍,只不过那是从荣惠皇贵太妃那里取来的光绪帝穿过的祭祀礼服!”说到这里,宋青云惋惜摇摇头,“五千年历史上,最后一位皇帝,也是最惨的一位皇帝。” “眼看着制度被推翻了,江山领土被人侵略,还得给人家当狗,最后终于熬到出头,家回去不了!” 陈阳看着炕上的龙袍,默默念叨了一句,“师叔按照你的说法,这件应该是光绪的衮服,怎么会被小鬼子弄到这里来了?它不是应该在京城么,就算到了小鬼子手里,也不应该送到关外来呀?” “这很有可能是,溥仪这个败家小子,当年赐给老帅那件龙袍!”宋青云颇有所思的说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件光绪衮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阳侧头看看宋青云,溥仪确实赐给老帅一件龙袍,但绝不是这件,只不过现在自己不能跟宋青云说,因为那件龙袍是1999年,一位名叫汤山蓝一郎的日籍友人,赠送给了张氏帅府博物馆,自己去参观过,虽然细节记不清了,但那是一件蓝色的龙袍。 宋青云收好了龙袍,表示这东西可以,这物件拿回去给自己二大爷,他一定能帮陈阳说话,不过陈阳还没给自己好处,这件可不算。陈阳一脸不满意的看着宋青云,这家伙居然还不满意,之后示意振丰收的物件,和自己从要塞里面带回来的物件,都在里面了,让他自己去看,看上什么拿什么。 “我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宋青云笑着打开了炕秦,随后一件件拿出来看着,要是跟汝窑和王维那副绢画比起来,还真没有什么太好的,看着看着宋青云看到一只盒子,顺手拿了出来,“这里面是不是有好东西。” “师叔,那是......”陈阳话还没说完,宋青云已经将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堆首饰、珠宝,满满的一盒子,最上面的是一只白玉双龙戏珠手镯,两人看到里面的物件,瞬间都沉默了。 这是小武和小华第一次进入要塞时候拿出来的,当天晚上在进去,两人都没回来,陈阳将他们拿回来的物件收拾在一个盒子里,准备带回去。 沉默半天之后,宋青云率先开口,“小华的遗体已经送到县城殡仪馆了,他的还好,最起码囫囵个;小武就比较惨了,罗营长说,他应该是抱着一名小鬼子一起没的,碎肉到处都是。” 说到这里,宋青云抬头看看陈阳,“明天咱们一起去送送这俩小兄弟!” 陈阳点点头,从最上面将白玉手镯拿了起来,看着白玉手镯,想起了小华出发前跟小武说的话,“你等着,这趟我一定把另一只找回来,凑一对!” 得把那只白玉手镯找到,了却小华的心愿! ...... 井上彦一一边整理着摄像素材,一边看着考古队从里面搬出来的东西,二战时期留下的物资都搬出来,现在这帮人正在搬运藏在要塞中的古董,没一件都轻拿轻放,只不过没有自己能看得上的。 “公子,我们这次回去很难交差吧。”伊知默默的走到井上彦一身边,小声问道。 井上彦一冷哼了一声,这还用问,要不是有你们这些蠢货,那些东西现在都是自己的了!来的目标是什么,是那里面的物件,你可好,把这差点变成战场了! “我们现在需要一只替罪羊。”井上彦一看了一眼伊知说道,“要不然家族怪罪下来,那就麻烦了。”说完话,井上彦一冲伊知使了一个眼神,两人看向了不远处的高桥,“伊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哎呦,啪!”井上正跟伊知说着话,另一边王伟业一个不小心摔倒了,手里的物件瞬间粉碎。王伟业知道自己闯祸了,跪在地上往身后看了一眼,正好谢明轩抱着一只罐子在自己身后。 “大熊,你没长眼睛呀!” 第855章 谢明轩暴揍王伟业 谢明轩看着冲自己吵吵的王伟业,抱着手里的罐子呆呆的看着王伟业,自己都没碰到他,明明是他自己摔倒的,现在反过来就说自己推倒了他,这人怎么这样呢? 谢明轩手里抱着的这瓷瓷罐,不是什么古董,就是一只普通民国时期的物件,但是里面装着不少珠宝首饰;而王伟业手里那只大罐可不同,那是一只明嘉靖年间的青花庭院婴戏图大罐。 王伟业这家伙多贼呀,虽然大家都在搬东西,女生搬轻一点的,小一点的,男生就是碰到什么搬什么。王伟业不的,他一般都大致看一下,估摸着哪件物件值钱,他就搬哪样,出来之后还记在小本本上,什么光绪年的赏瓶,什么光绪年间的罐子。 王伟业有自己的小算盘,就算这趟算是出力工了,那回去自己也得跟领导说,哪个哪个物件,是自己从要塞里抢救出来的,活能白干么,必须回去邀功呀!就刚才,王伟业进去就看到一只罐子,这罐子在里面放着,王伟业一眼就看出这物件不错。 罐直口,短颈,丰肩,敛腹,圈足,通体绘青花婴戏图。众童子姿态各异,活泼可爱,三三两两相簇,或坐而刻苦攻读,或嬉戏游玩,有的拖车,有的斗蟋蟀,有的骑竹马,形象地表现出儿童在嬉戏中生动活泼的姿态,各个生动传神。肩部饰一周「卍」字纹锦底,等距开光内绘折枝花果,足墙为莲瓣纹,画法层次丰富而不乱,画工古拙而朴实,胎釉精良,釉层厚腴,青花发色艳丽纯正。 虽然王伟业叫不准是什么年代的,但是颜色非常正,绝对是好东西。于是王伟业伸手就抱起了罐子往外走,边走边看着手里的罐子,根本就没注意脚下,一个不小心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人直接向前摔倒,手里的罐子也扔了出去。 摔倒的瞬间王伟业就知道自己闯祸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自己摔坏了这么贵重的东西,那回去可不好交代了,于是马上想到找人顶包,好巧不巧,谢明轩就在他身后走过来,两人距离没多远。 “谢明轩,你前面有个人没看到呀!”王伟业跳起来指着谢明轩大声喊着,“这是你毛毛愣愣的地方么,我看你这回打碎了东西,怎么办!” “我......我没推你。”谢明轩开口准备辩解。 “你没推我,鬼推的我呀!”王伟业依旧不依不饶,“我在这走的好好的,突然后面被撞了一下,我整个直接摔出去了,就你在我后面,不是你是谁!” “还能是我自己,走着走着飞出了?” “不是我!”谢明轩大声喊着,给自己辩解着,“我离还有一段距离呢,看到你摔了,我才急走了几步!” 两人这么一吵吵,考古队的人都围了上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王伟业当着大家的面,一口咬定就是谢明轩从后面撞了自己,之后自己就摔倒了,还提醒大家都离他远点,这家伙毛毛愣愣的,根本就不靠谱。 “王伟业,我都说了不是我,你少冤枉我!”谢明轩憋的脸通红,指着王伟业大声喊叫着。 “你们看看,他还是这个态度,你们说气人不气人!”王伟业也同样指着谢明轩,示意大家给评评理。 林小惠在旁边听了一会,算是把事情经过听明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看到底打碎了什么物件。 “行了,你们俩都别吵了,不应该先看看摔碎了什么东西么?”林小惠站在两人中间,示意两人都冷静一下。 “对,”王伟业点点头,“我只知道捧出了个罐子,还没仔细看呢!” 一众人围在碎片前看了起来,将地上的碎片找寻到一起,放在中间看了起来。看着碎片上的发色,纷纷皱起眉头,这一看就是好物件,可惜就这么碎了。 “色泽鲜艳明亮,胎骨厚重,釉色肥腴莹润,有明嘉靖青花的时代特色,”一位男生在旁边仔细看着说道,“你们看,这底款也是大明嘉靖年制,这是件明嘉靖的官窑。” 王伟业在旁边看着,心里暗暗庆幸,钟良主攻方向就是瓷器,他这么说应该没错了,幸亏把责任推到了谢明轩身上,这可是明嘉靖的官窑,这要是算在自己头上,那可就坏菜了。 “钟良,你确定么?”王伟业心里庆幸着,但没表现出来,皱着眉头,指着碎片上的小孩画风问道,“这小孩画的也太抽象了吧,你看看这开脸,感觉也太简单了。” 钟良听完摇摇头,拿起一块碎片,指着上面的画风说道,“嘉靖朝瓷画风格以古拙着称,画面富有童趣,随意、夸张,对后世的瓷画风格有极大的影响。” “嘉靖时期婴戏图的表现内容较前朝明显增多。而此题材表现儿童的天真烂漫,与受儒家教育的中国传统文人澹泊的思想符合,也与道教所推崇的无欲思想所契合,显示万历帝崇敬道教的时代特征。” “这上面的画风,与故宫博物院所藏之婴戏罐极为相似,应该不会错。” 听钟良这么说完,所有人的心情都沉到了谷底,打碎了这么贵重的物件,回去大家都得挨处分,这趟算是白来了。 冯娇拍拍手站起来看看蹲在地上的谢明轩,“谢明轩,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跟大家无关,你回去要跟领导说清楚,不能连累我们大家!” “冯娇说的对,谢明轩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们无关!” “就是,谢明轩你自己不小心打碎了这么贵重的物件,别牵连我们!” ...... 面对七嘴八舌的指责,谢明轩蹲在地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地上的碎片,紧紧攥着拳头。王振业站起来拍拍手,嘴角冷笑了一下,“谢明轩,这下你惨了,你打坏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回去等着受处分吧!” “搬运物件要保持安全距离不知道么,要做好保护措施不知道么,要严格遵守规定不知道么?”说道了这里,王振业鼻子里哼了一声,“再看看你在队里的人员,都没人站出来为你说话......” “我艹你吗!王伟业,老子今天干死你!” 王伟业嘲讽的话还没有说完,谢明轩站起来直接就扑了过去,直接将王伟业压倒了身体下面,抡起拳头就打,“你大爷,说实话,我撞没撞你!” “就是你,你就是打死我也是你!” “那我今天就干死你!”谢明轩眼睛都已经红了,抡起拳头用力往王伟业头上砸下去,两下就把王伟业打懵了,眼睛也打碎了。 “你等着,我回去就给你告诉领导!” “别打了,别打了!” 顷刻之间,考古队这边乱成了一锅粥,井上彦一在旁边看着,一边看还一边笑着,顺手拿起摄像机记录下了这一切。高桥在后面抱着肩膀,也笑着看着。伊知在旁边给高桥飞了一个眼,顺手在掏了一下他的长虫,还轻轻捏了一下;高桥脸上顿时兴奋,两人就这样在井上彦一后面暧昧着。 最终还是当兵的将谢明轩拉开了,才制止了这场战斗。王伟业被人拉起来之后,跳着脚喊着,跟谢明轩没完。 “老子还tm饶不了你呢!你给我等着!”谢明轩抱起地上摔碎的罐子,转身就走。 谢明轩抱着罐子,顺着山路,加上每走几步就能碰到当兵的,一路走到了村子里,想着找找有没有修补罐子的铺子,先把这罐子修补上,凭着王振业那揍性,回去也会一口咬定是自己在后面推了他,才把罐子打碎的,解释是解释不清楚了,还是先想办法弥补一下。 顺着村路边走边四处看着,一眼就看到了蹲在房门口抽烟的陈阳,谢明轩几步走过去,“哥,我问下,村里有修补罐子的地方么?” 此时陈阳正和宋青云在门口抽着烟聊天,谢明轩走过来抱着罐子,陈阳一眼就看到了摔碎的罐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谢明轩,“你要修罐子?” 谢明轩点点头,陈阳示意他把罐子给自己看看。谢明轩将摔碎的罐子放在地上,以为陈阳会修罐子,顺口问道,“哥,你会修罐子?” 当罐子放在地上的时候,宋青云也凑了过来,两人拿着碎瓷片看了两眼,心里就明白了。 “这帮家伙,让他们搬物件都能搬碎了,还好没让他们进要塞,要不然还不一定闯出多大祸来呢!”陈阳心里暗暗想着,看着手中的瓷片,好好一个明嘉靖年的青花庭院婴戏图大罐,就这样碎了。 同时陈阳和宋青云也知道了谢明轩的身份,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摇摇头,“不会,你这罐子也摔的太碎了,就算是修补也修补不上了,而且你这碎片没补齐,我看着怎么少呢?” “不会你看啥!”谢明轩心里本来就有火,听到陈阳说不会,一把抱起地上的罐子,“问你都多余!” 陈阳看着谢明轩准备离开的背影,眼睛眨巴了一下,突然嘴角一笑,冲着谢明轩背影喊了一句,“小子,你不会真认为这是嘉靖年的青花婴戏图大罐吧?” 谢明轩听完站住了身子,转头看向了陈阳,他居然知道这罐子? 第856章 用镯子换罐子 听到陈阳喊出这罐子的年份,谢明轩转回身看向了陈阳,看着陈阳和宋青云一身时髦的穿着,并不像村里人,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说自己手里这不是嘉靖年的罐子。谢明轩狐疑了一下走向了陈阳,“你认识这罐子?” 陈阳笑着点点头,“当然!” “你为什么说不是嘉靖年的?”谢明轩眨巴着大眼睛,盯着陈阳问道。 陈阳并没有回答谢明轩的问题,而是伸手从罐子碎片中拿起了一块,一边端详一边向谢明轩问道,“你是考古队的?” 谢明轩点点头。 陈阳看了他一眼,这家伙长的膀大腰圆的,身高跟柱子有的一拼了,就是柱子比他还壮一点,“哎呦,”陈阳上下打量着谢明轩,“体格倒是不错,一个罐子拿不住?” “不怨我!”提起这件事,谢明轩气就不大一处来,顺口跟陈阳说起了事情的经过,当听到王伟业三个字的时候,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就这样的,当初选他带队?如果他要带队进到要塞里面,不知道要被小鬼子拿走多少好东西! “不对!”说了一半之后,谢明轩突然反应过来了,自己跟他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干啥! “我跟你说这些没用,”谢明轩冲着陈阳瞥了一眼,“你就跟我说说,为啥他不是嘉靖年的?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阳将拿在手中的瓷片向谢明轩晃了晃,反问道他,“你又是怎么判断为嘉靖年的?” 谢明轩将刚才钟良的那些话说了一遍,陈阳听完点点头,笑着表示有点底子,但是不多,“说的没错,但只是表明。”陈阳示意谢明轩将罐子放在地上,随后蹲在地上给谢明轩讲了起来。 听他说完了之后,陈阳和宋青云抱着肩膀微微一笑,“这小子书本上的东西学的挺扎实!” “我问你,如果按照书上说的,明嘉靖的青花应该具备什么特点?” 谢明轩听完一撇嘴,直接开口就说,嘉靖官窑青花制作精良,胎质洁净坚致,釉面清亮,器物的底足、接痕都打磨光整。官窑青花用回青料,呈色蓝中含紫红。之后还得意的看着陈阳和宋青云,这是陶瓷史上记载的,上学的时候就学过,自己绝不会背错! “背的真好!”陈阳向他竖起了大拇指,“你这应该是跟书本上一个字不差吧!” “那是!”谢明轩挺了挺胸脯,一脸的得意。 陈阳将手中的碎片往谢明轩脸上一递,“那你看看,眼前这东西,跟你背诵的青花颜色,有什么关系?” 谢明轩看了看陈阳手中的瓷片,又低头看看地上的罐子,这颜色确实跟自己背诵的不一样,别的不说,最重要的那一点,蓝中泛紫红就不符合。咦,这就奇怪了,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又或者手中这罐子不是明嘉靖的? “小子,今天给你上一课,”陈阳将瓷片放在地上,笑着看看谢明轩,“关于大嘉靖青花使用的青花料主要有三种:福建东平的 “坡塘青”、江西端州的 “石子青”、“回青”。其中嘉靖御窑瓷器主要为回青,嘉庆二十年由异经堂刻印刷出版清景德镇人蓝浦着《景德镇陶录》中陶说杂编上记载:“ 宣窑青花一名苏麻难青,成化时巳少,正德间得回青,嘉窑御器遂用之,搥碎有朱砂斑者为上,银星次也,纯用回青则色散不收,必用石青和之,或什之一,或四之六,设色则笔路分明,混水则颜色明亮。”” 这段话说的意思就是,宣德年间的青花,用苏麻离青,到了成化年间已经很少了,等到了正德年间,发现了回青料,嘉靖的官窑,主要用回青料。回青这种料,捣碎之后里面有红色朱砂颗粒的是上品,银色颗粒第一等。 单独用石青这一种料,画到瓷器上,颜色会晕散,必须用石子青调配。 “明人臬史、王宗沐着《江西大志· 陶书》记载嘉靖时期御窑青花配料:“回青淳,则色散而不收;石青多,则色沉而不亮。每两加青一钱,谓之上青;四六分加,谓之中青;十分之一,谓之混水。。。中青用以设色,则笔路分明;上青用以混水,则颜色清亮;真青混在坯上,如灰色;石青多,则黑。”” 谢明轩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同时有些羡慕的看着陈阳,这家伙可以呀,古文张口就来,而且还是关于色彩调配的,这得记多长时间呀! “因此,”宋青云在旁边指着罐子接着陈阳说道,“嘉靖年的青花,大致分三种颜色,嘉靖早期青花颜色深沉发灰,呈黑蓝色调,图纹有晕散效果,类似正德晚期,为钴料中回青配方比倒过高或者窑火温度过高的缘故。” “嘉靖中期青花颜色浅淡发蓝,并且有精细之作。及至万历,越发浅淡,而图案线条更显细密,颇有成化遗风;而嘉靖晚期瓷器的青花色调颜色鲜发红发紫,亦称“青金蓝,颇像产于阿富汗之青金石色泽。” 谢明轩在旁边依旧点着头,认真听着,这比在学校学的那些东西强呀,人家一下子就给讲明白了。陈阳在旁边继续说道,根据两种青料的不同比例,分上青、中青、下青三种,而嘉靖年官窑器多使用上青料。 “上清料我刚才说过了,特点是什么?” 谢明轩想都没想,开口直接说道,“上青用以混水,颜色清亮!” 陈阳点点头,“再问问你,嘉靖之后,还有哪朝的青花具备这样的特点?” 谢明轩低头想了一下,半天之后抬头看着陈阳,模棱两可的说道,“康熙?” “康熙朝的青花,以青翠明快、色泽浓艳、清新悦目和层次分明的色泽为主流,你是说......” “这是一只康熙仿嘉靖的青花婴戏图大罐?”谢明轩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陈阳一字一句说着。 明嘉靖青花婴戏罐 康熙婴戏罐 (其实嘉靖和康熙的青花,在图片中颜色上有很大差距的,但实物色差会一小点,我朋友多年前,一只嘉靖官窑的瓷瓶,被别人用康熙年的一件瓷器换走了,后来知道哭死!) 陈阳冲天一笑,“孺子可教也!” 谢明轩听到陈阳肯定了自己的答案,脸上依旧没有高兴的劲头,这要是平时,自己或许还真能高兴起来,现在虽然自己猜对了,但心里一点也不兴奋,因为就算是康熙朝的,自己也担不起这责任。 “还不是跟没说一样!”谢明轩一屁股坐在地上,“就算是康熙朝的,我也赔不起呀!还不是要被处分!” 陈阳表示,又不是你打碎的,是什么王伟业打碎的,回去说清楚不就行了;再说了,这并不是嘉靖朝的,打碎一只康熙年的物件,总比打碎嘉靖朝的物件,处分要小吧。 “你们不知道,”谢明轩赌气说道,“那个王伟业不知道为什么盯上我了,一路上就跟我不对付,回去之后,他指定给领导添油加醋说我,我这个嘴笨不会说话,领导指定认为是我打碎的。” “无论打碎什么年代物件,只要打碎了,那处分都是一样的!”谢明轩说到这里,随后啐了一口,骂了一句王伟业。 陈阳看看这傻小子,不由嘴角一笑,“虽然我不会修罐子,但你信不信我能把罐子给你变回原样?” “变回原样?”谢明轩听完好奇的看了一眼陈阳,此时陈阳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谢明轩摇摇头,表示不相信,“你自己都说了,连罐子都不会修,怎么可能把罐子变回去!” “你就说,你想不想受处分吧?” 谢明轩摇摇头,谁想平白无故受处分,那不是傻么? 陈阳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反正自己有办法将罐子变回原来的模样,但需要一件东西,否则无法做到。如果谢明轩愿意试试,自己倒是可以免费帮他一下。 听陈阳说完,谢明轩看看陈阳,又看看宋青云,总觉得这两人不简单,看着两人眨巴眼睛想了片刻,“你需要什么东西?我不一定有。” 陈阳让谢明轩在门口等一会,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了进去,不到一会手里拿着一只玉镯走了出来,将玉镯递到谢明轩面前,“我需要一只,和这只一模一样的玉镯。” 谢明轩接过玉镯看了一眼,白玉双龙戏珠手镯,这自己上哪里弄去。谢明轩无奈的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陈阳走到谢明轩身边,小声向他说道,“那我知道哪里有,你只要帮我拿出来就行!” “哪里?” 陈阳伸手往山上一指,“就在你搬这罐子的地方!” “你这不是让我偷国家的东西么,那不行!”谢明轩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完之后,立马反应过来,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陈阳,“你怎么也知道.....” “哦,我明白了!”谢明轩一指陈阳和宋青云,“你们是江城历史研究院的,对不对?” 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笑了,这傻小子,居然把两人当成研究院的工作人员了。 “你别管我们是干啥的,你就说干不干吧!”陈阳笑着向他问道,“反正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帮你把罐子变回原样,你就得受处分,自己好好想想!” 谢明轩挠挠头,又看看陈阳,撅了一下嘴,“反正那些东西最后都要交给你们,你们自己拿不就行了,为啥要让我帮忙?” 陈阳冷笑了一下,“那就我们到时候自己拿,你就等着回去接受处分吧!” “那个.....”谢明轩拉住了陈阳,“你真能变回去,我就帮你拿!” “你只要找到那只手镯交给我,我就能帮你把罐子变回去用镯子换罐子!” 第857章 哥,你是高人! 变是指定变不回去的,就算陈阳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一堆碎片变回原来的模样,这一点宋青云清楚,谢明轩心里也清楚。谢明轩之所以选择相信陈阳,是因为陈阳和宋青云两人的谈吐和见识,能把一件物件说的这么清楚,绝对不是一般人。加上陈阳后来点明了山上的要塞,之前那个部队当官的说过,会有江城当地的同志来接收这些物件,谢明轩很自然的将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认为陈阳和宋青云就是江城历史研究院的工作人员,只是现在要塞还没清点出来,他们才没出来接手。 至于这东西早晚都能到他们手里,为什么要让自己拿,谢明轩简单的理解为,可能两人听了王伟业和自己的事,出于正义感,想帮自己,毕竟像王伟业做的这些缺德事,稍微有些正义感的人,谁听了不来气! 人家让自己拿这么不值钱的东西,就是看自己相信不相信他们!听刚才那为哥说的东西,人家绝对的专业,指定有办法帮自己把罐子修补上! “陈阳,你的心情我理解,”宋青云看着谢明轩往回走着的背影,“这孩子不错,你这么骗他,到时候他要是知道修补不上罐子,他不得揍死你!” “我也没说帮他修复呀!”陈阳双肩一耸,一脸轻松的看着宋青云。 宋青云看着陈阳的样子,指着谢明轩远去的背影,“你自己说的,他把镯子拿回来,你就还他一个完整无缺的婴戏罐,人家还没走远呢,你就不认账了?” “师叔,你是不是傻?”陈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宋青云,“就算修复再好,那也是残品,我说的是给他一个完整无缺的青花婴戏罐!” 宋青云听完,满脸的疑惑,不解问道,“你去哪里弄一只完整无缺的罐子去?” 陈阳笑嘻嘻的向宋青云伸出一只手,“重新介绍一下我的另一个身份,魔术师,大卫-阳......” 没等陈阳说完,宋青云瞪了他一眼,伸手拍开了陈阳的手,“还tm大卫-阳,我看你像大-阳卫!” “师叔,不要把你的病放在我身上!”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我可是十八般姿势,样样精通,一晚上能对付仨!” 宋青云在旁边冷哼一声,说既然这么厉害,回去自己帮陈阳找个大洋马,自己就在门口守着,给他掐着表,看看到底多长时间。 “师叔,”陈阳禁了一下鼻子,“你这就不正经了,我是有家室的人......” “赶紧说,啥办法!”宋青云踢了陈阳一脚。 两人走进屋内,陈阳打开柜子,从最底下抱出一只罐子,直接放在了炕桌上,“你看,我这不就变出来了!” 宋青云看到罐子瞬间,不由睁大了眼睛,又一只康熙仿嘉靖的青花婴戏罐! “这......” 当天自己确实看到了这只罐子,在这罐子旁边,就是修内司海棠瓶,自己顿时觉得这种康熙年间的物件,根本入不了自己的眼睛,毕竟那里还有好几件明代和元代的瓷器,这种康熙的跟那些一比,差的太远了。 “振丰当天用它装了不少物件回来,回来之后就给我了,谁知道,里面还一件一模一样的罐子!”陈阳笑着趴在炕桌上说道,“唉,这都是命呀!” 宋青云听完之后,微微咂巴了一下嘴,这也太.......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了! 谢明轩回到了要塞,大家已经坐下来休息了,王伟业看着谢明轩走过来,冲天喊着,说大家都干了半天活了,他出去都清闲了,让他自己将里面的物件搬出来。谢明轩根本就不搭理他,径直向要塞里面走去。 王伟业还以为谢明轩怕了自己,得意的向谢明轩喊着,“大熊,你好好干活,我要是看你表现好,说不定回去,帮你跟领导求个情!” 谢明轩回头看了一眼,表示根本不用,自己已经想到了补救的办法,就不劳烦他费心了。看着谢明轩向要塞里面走着,王伟业撇嘴一乐,“这傻瓜,就算将罐子修补好了,也是残品,回去不一样受处分!” “你们等着,我回去一定让他好看!” 林小惠看着谢明轩走进要塞的背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放下手中的水壶,表示自己休息好了,起身也走向了要塞。看到谢明轩在翻看着物件,林小惠走到了谢明轩身后,“谢明轩,我信你。等回去之后,我帮你解释。” 谢明轩头都没有回,只是默默说了一声谢谢,继续低头看着摆放乱七八糟的物件。 “谢明轩,你别搭理王伟业,”林小惠走到谢明轩身边说道,“我听说你准备将罐子修复?这穷山僻壤的,怎么可能会有人修复文物,你可别被人骗了。要是那罐子被人修复坏了,回去之后问题就更大了。” “你别继续犯错误了,你去把罐子拿回来,等回到京城之后,我让我老师帮着找人修复。” 此时谢明轩看到了那只手镯,就在一尊鎏金佛像旁边,谢明轩看了一眼林小惠,“林小惠,谢谢你,不过我相信我找的人。” “而且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还要麻烦到你老师,太麻烦了,你放心,我自己能解决。”说着话,谢明轩将佛像递给林小惠,“你把这个拿出去,我拿其他的。” 林小惠看看谢明轩,知道他自尊心强,也不好意思多说,抱着佛像,心里想着等回到京城,一定让老板帮他修复的高手,这样或许谢明轩还能不受处分。林小惠转身抱着佛像往外走,谢明轩一把抓起白玉手镯,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随后抱起另一个物件也跟着往外走。 到了晚上,罗营长手下的士兵,将周围全都围起来了,整个要塞四周灯火通明,执勤的士兵一点没比白天少,反而更多了,在这种情况下,别说小鬼子的忍者想偷偷进去,就算他们能变成兔子,都让他们蹦不进去。 考古队在秀才村暂时住了下来,毕竟下面还有壁画和两尊石佛没有搬上来呢,大家累了一天,几乎躺下就睡着了。谢明轩拿着白玉手镯找到了陈阳,小槐带着谢明轩,穿过前面赌场,向后面走过的时候,谢明轩疑惑了,江城研究院的人组织赌博? 看到谢明轩走进来,陈阳嘴角笑了,示意他自己找地方坐。谢明轩看着屋里的人,感觉好像除了今天中午遇到的那两个人以外,其余的都不像好人呢,这是江城研究院的人么? “找到了?”陈阳抽着烟,笑着向谢明轩问道。 谢明轩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之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白玉手镯,放到了炕桌上,眼睛不时的扫着屋子里的人。 陈阳从桌面上拿起手镯看了几眼,没错就是这只,跟小华之前拿出来的那件是一副,于是将手镯放在了桌面上,看看谢明轩笑了一下,“东西没错,没想到你这么快。”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修复那只罐子?”谢明轩向陈阳问道,“大概多久能修复好?” 陈阳听完笑了,“你那只罐子都摔成那样了,你怎么老想着修复它呢?就算修复上了,不也是残品么,你回去就能交差了?” 谢明轩听到这里不乐意了,起身看着陈阳,生气的喊道,“你骗我!” “你自己说的,如果我把这东西给你找来,你就帮我复原那只罐子!既然你修复不了,那把手镯还给我!” 说着话,谢明轩就要上前抢手镯,振丰一步就到了他面前,手往他肩膀上一搭,两眼一瞪,“坐下!” 谢明轩虽然长得人高马大的,但毕竟是大学生,跟王伟业动动手还可以,但振丰这种人他哪里见过,这一嗓子谢明轩心都哆嗦了。虽然害怕,但谢明轩没动,在原地站着,眼睛瞪着看向陈阳。 陈阳示意振丰闪开,别吓唬人家,随后朝着谢明轩一笑,指着桌面上的手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会修复罐子?你捧着罐子来问我的时候,我跟你说的也是不会修复呀,你当时还要走呢,忘了?” 谢明轩鼓着腮帮子,眼睛瞪的大大的,死死盯着陈阳,此时谢明轩的眼神代表了一切。 陈阳看着谢明轩看向自己的眼神,心里不由呵呵笑着,这小子太不禁逗了,看着意思自己再逗他一会,他真能冲过来揍自己。 “我只是说,还你一个完整无缺的罐子,”陈阳不逗他了,认真的向他说道,“就你那罐子,修复上了也不能叫完整无缺吧?” 谢明轩根本就不懂陈阳说的意思,噘着嘴,“那修复上也比不修复上强!” “既然你修复不了,就把罐子还我吧!” “放弃了?” 谢明轩表示,你又修复不了,总不能连碎片都不给自己吧!反正自己拿回了白玉手镯,就算你欠我个人情得了,自己不追究了。谢明轩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着,还是先把碎片要回来,要是他连碎片都不给自己了,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陈阳嘿嘿笑了一下,示意振丰将东西给他。振丰转头从柜子里抱出婴戏罐,直接放在了炕上,让谢明轩自己看。 谢明轩看到罐子的瞬间,两步就走到了炕前面,脸上瞬间换了一副笑脸,“哥,你真厉害,不到一下午就修复好了!” 当谢明轩将罐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之后,脸上变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错愕的看向陈阳,“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会一点修复的痕迹都没有呢?” “这......”谢明轩吃惊的看着陈阳,“哥,你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哼!老子赔钱做到的呗! 陈阳脸上露出一副高深的样子,“怎么做到的,能随便告诉你么!”说完陈阳白了谢明轩一眼,“现在满意了?” “满意,”谢明轩兴奋的点着头,“这岂止是满意,这是相当满意,歪瑞奈斯!” “不说我是骗子了?” 谢明轩看着陈阳微笑的脸庞,不好意思挠挠头,“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您真是高人!” “这罐子是变回去了,你打算怎么做?” 谢明轩被陈阳问的一愣,表示既然完好无损了,那自己明天就放回去,毕竟这可是要塞里的东西,自己可不敢留下。 听完他说的,陈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之后,轻声哼了一下,“对,拿回去,让那个什么王伟业见到,在找个机会给你砸它,之后你在来找我,给你变回去,是不?” “这......”谢明轩皱起眉头想了想,也是呀,今天算是跟王伟业结下梁子了,凭他的小心眼,说不定真能干出这事来,到时候还来找人家? “你得这么办,过来,听我跟你说!” 第858章 回家 谢明轩接受了陈阳的建议,毕竟王伟业这小子不一定做出什么事情来,留一手是对的,于是谢明轩用布将罐子包好,随即抬头看着陈阳。 “你看我干啥?”陈阳看着谢明轩问道,“你的事情解决了,还不快走!” 谢明轩眨巴眨巴眼睛,一把拉住了陈阳,“哥,我想拜你为师,你教我修复瓷器的本事,行不?” 陈阳看着谢明轩的样子,不由笑了一下,表示自己真不会修复瓷器,再说了两人年纪差不多,自己怎么可能收他做徒弟。 “哥,你别懵我了,”谢明轩咧嘴笑着,很自觉上炕坐到了陈阳身边,笑着看着陈阳,“哥,我实话跟你说,我毕业就进了京城考古研究院了,虽然只是个打杂的小角色,但也见过不少修复物件的人。” “能像你修复这么好的,我是第一次见,你比那些教授强多了!” 陈阳看了他一眼,自己哪会什么修复,这事就是十五贯碰十五贯,凑巧了而已。可自己又不能告诉他,那要塞自己之前进去过,在那里发生的事情,不可能跟他说。 想到这里陈阳摆摆手,“你呀,赶紧回去吧,我不跟你说了,我不会修复么?” “我会魔术,你学不?” “师傅!”谢明轩听陈阳说完,在炕上转身就给陈阳磕头,“魔术我也学,一会就你就是我的师傅!” “噗!”宋青云在旁边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这小子傻吧! 陈阳也懵在当场了,就谢明轩这样的怎么进的考古院?就你这脑子,进体制内不也是一辈子科员的命! 柱子、秦浩峰、振丰在旁边笑的直捂肚子,这小子太逗了。 “小子,你是不是傻?”宋青云在旁边瞪大了眼睛看着谢明轩,“你是学考古的,他是变魔术的,两者都不挨着,你学完是准备在年会上给领导表演魔术么?” 谢明轩抬头看了一眼宋青云,“大哥,你不懂,考古会魔术,神仙都拦不住!” “以后他就是我师傅!”说完,谢明轩看向陈阳,“师傅,你叫啥名?” 哎呦!宋青云在旁边狠狠拍了一下脑袋,这小子......连名字都不知道就拜师,他这是武侠小说看多来吧?还有,什么tm叫考古会魔术,神仙拦不住,这都什么破词! 陈阳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可当不了他师傅,“我叫陈阳,以后要是有事,你倒是可以去江城子阳寄当行找我!” “本事呢,我教不了你,毕竟我不是考古出身,但有古董、文物或者关于古建筑方面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帮帮忙!” 听完陈阳自报家门之后,谢明轩只是点点头,“师傅,我叫谢明轩,鲁东淄博人。”随后谢明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现在没什么钱,这样,我这有块手表,是当初上大学的时候,家里人给我新买的,就当我的拜师礼了!” 说完话,谢明轩直接摘下了手腕上的手表,就要递给陈阳。陈阳怎么可能要他的东西,两人互相推脱着,谢明轩死活非要陈阳收下,他要是不收下,自己那罐子就不要了。等回去要是受处分了,自己就不干了,来江城找陈阳。 陈阳一听那拉倒吧,这孩子能进考古院不容易,自己可别耽误了人家,无奈之下收下了手表。随后陈阳看了看,人家都给了自己一块手表了,自己不能不给人家点什么物件呀。 随后让谢明轩等一下,从柜子里翻出一件手把件,递到谢明轩手里,“这个小玩意送你了!” 谢明轩接过来看了一眼,这是一件和田籽料手把件,双鱼俏色把件料型饱满,皮色红润,俏色作双鲤鼓浪,自然生动,看包浆的颜色,就知道是老东西,谢过陈阳之后,谢明轩小心翼翼将手把件放好。 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从谢明轩口中陈阳得知,要塞里面的古董差不多都搬出来了,只有那两尊石佛和一些壁画没搬出来,因为太大了,没人能搬得动。 陈阳听完之后,心里琢磨了一下,估计明天江城历史研究院的姜涛就要到了,自己也该回去了。当谢明轩询问陈阳,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将这几件大件搬出来的时候,陈阳一脸的坏笑。 “你又不是领队,操心那个干啥?这得领导解决,领导不说话,你干乱动?” “小心弄坏了又赖在你头上!” 谢明轩走了,宋青云在旁边不由笑着叹了一口气,“这徒弟收的好,不但搭了一件康熙年的青花,还搭了一件和田籽料手把件。”说着,宋青云示意秦浩峰和柱子,“让你们俩之前不拜师,现在大师兄是人家这傻小子的了吧!” “他俩没事拜什么师,他俩不是我徒弟,是我兄弟!” “就算振丰想学也不用拜师呀,大家都是兄弟!” 陈阳一句话说完,秦浩峰、柱子和振丰对视笑了一下,这一句话,让三人心里暖呼呼的! 树林中,伊织在前面不断地奔跑着,高桥在后面追赶着,两人不停躲着巡逻队,不大一会高桥就追上了伊织。一只手揽住伊织的腰部,舔着嘴唇嬉笑着看着伊织,伊织示意两人往深处去,别被发现了。 到了林子深处,高桥一手抱着伊织的腰部,一只手托起伊织的下巴,满脸的兴奋,“你这个淘气的家伙,居然敢这么大胆,井上还在这里,你居然敢勾引我出来!” 伊织微微笑了一下,用手指在高桥胸口上轻轻划着,“这不是更刺激么,高桥君不喜欢么?” “我非常喜欢!”高桥坏笑了一下,“只不过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野,敢跑来这里!” “其实,还可以在车里、在水里、在雪地里!”伊织手臂揽在高桥的脖子,在高桥耳边小声说道,说完之后,还轻轻的往高桥耳朵里吹了一口气,顺势用舌尖舔了一下高桥的耳垂。 “呦西!”高桥微微眯着眼睛,紧紧搂着伊织,“你真是个小sao货,我要顶不住了!” “不要着急,高桥君,”伊织换了一只手搭在高桥的脖子上,另一只手不停地捏着高桥,“在林子里,就要有野外的样子,回归自然的同时,我们也要回归本性,这样才开心!” 高桥的嘴唇不停地在伊织面颊、脖子和锁骨处啃着,两只大手肆意妄为,随着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伊织蹲了下去,一根烟的时间过去,伊知伸手抚摸着高桥的脸庞,按,“换你了,高桥君!” 高桥很顺从伊知,在这一刻,好像天和地、自己和伊知融合了,就在高桥忘情的时候,伊织手中的手刺,从后面直接刺穿了高桥的脖子,之后一把推开高桥。 高桥紧紧捂着脖子,睁大了眼睛看着伊织,因为裤子的原因,根本就迈不开步子,“伊织...... 你......你......” “我什么?”伊织用舌头舔着手刺上的血迹,笑着看向高桥,“高桥君,没有尽兴么,会不会在死前留下遗憾呢?” 此时高桥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两只手紧紧按着自己的脖子,身体靠在大树上,如果眼神能杀人,现在伊织已经死了七八百遍了。 “猪永远都不知道,天天喂他的人和杀他的人是什么关系!”伊织眼看着高桥一点点瘫倒在地上,微笑着蹲在高桥身边说着,“好可惜呢,高桥君!” 看着高桥慢慢闭上了眼睛,伊织又伸手在他鼻子下面探探,确定高桥没有了呼吸,这才放心下来。看着躺在地上,鲜血慢慢流出来的高桥,伊知舔了一下嘴角,低头看着高桥,突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伊织嘴角露出了邪魅的笑容,“高桥君,如果你还在,一定会被我这个想法吓到的,放心我会如你所愿的!” “再说了,你以为这么死了,我就能放过你了?” 几分钟之后,伊织整理好的自己衣服,甩开腿想回跑去。当伊织回到房间的时候,井上正坐在椅子上等着自己,见到伊织回来,丝毫没有看他的意思,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 “井上公子,我处理好了!”伊织乖巧的走到井上身边说道。 井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点点头,随后慢慢放下手中的资料,突然一把手抓住了伊织。 “啊!”伊织蜷缩着身体看向井上,“井上公子,很疼,轻一点可以么?” “你说呢?”井上紧紧的抓着伊织,另一只手拔出了伊织藏在头发里的手刺,顺势扔到一边,之后又摸向了伊织的后腰,从那里掏出忍者袋,扔到了一边,“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些什么?” “井上先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伊织说话的声音颤抖了起来,卷着身体解释着,“是高桥强迫我的,他救了我,当时我受伤了,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是么?”井上阴笑了一下,“我想看看,你被迫的样子,给我过来!” ...... 第二天早上,陈阳等人一身素衣,坐上了军用吉普车,车里放着所有东西,今天送小武和小华走完最后一程之后,自己要带着他们一起回家。 张殿楠,该收拾你了! 第859章 都是苦命人 小武和小华的遗体告别很简单,陈阳问过振丰,现在要不要通知两人父母。振丰告诉陈阳,小华的家属现在想找都找不到了,他小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母亲跟一位港城富商跑了,这么多年别说回来看看小华了,就连钱一分都没给过;小华父亲在离婚之后,又娶了一个老婆,开始对小华还说的过去,后来生了一个儿子,对小华非打即骂。 “那年三十,小华因为偷吃了两个牛肉馅饺子,大年三十被后妈从家里赶出来,蹲在煤棚子里瑟瑟发抖,要不是刀疤他奶奶看见,叫到了刀疤家,估计都过不去那个年!”在等两人遗体火化的时候,振丰狠狠抽了一口烟,有些愤怒的说道。 “从那以后,小华就跟我们在一起玩了,后来初中没毕业,就走上了社会。” “他爸就不管?”陈阳狐疑的向振丰问道,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就算再怕老婆,也不至于不管不问吧? “管?哼!”振丰冷哼了一声,“他倒是想管,每次给小华钱之后,回去老婆又做又闹,不是上吊就是吃药,加上小华跟我们在一起之后,抽烟喝酒打仗都学会了,你觉得他爸还会管么?” “这么说吧,这半年咱们兄弟手里不都有钱了么,”振丰一脸苦笑,“我听小华说,他爸单位不开钱了,那天还找小华要钱呢!” 陈阳听完也是无奈的点了一下头,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放着自己亲儿子不管。之前自己倒是听父母说过谁家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谁家谁家两口子离婚了,两人又都找人了,谁都不管孩子,孩子成天睡水泥管子,估计以后就得变成小偷小摸啥的。 但陈阳都只是认为这是一时的,毕竟是自己亲生骨肉,怎么能这么狠心。现在听振丰说完小华的遭遇,想想之前听说的那些,很有可能不是个例,在经济社会刚起步的时候,发生过不少类似的事情,只不过......孩子有什么错呢? “那小武呢?”听完了小华的故事,陈阳问道小武。 “小武可是我们这些人里家庭环境最好的!”振丰说到小武,这时候眼角的泪水滚落了下来。 原来小武家庭环境不错,父母都在铁路工作,虽然只是铁路的普通工人,但生活也算过的不错,甚至可以说,在自己那边,小武小时候就是家庭环境是上游的。 “陈老板,这么跟你说吧,小武在我们家那片的地位,相当于你在电子局家属院的地位。”振丰这么跟陈阳解释了一句,陈阳就明白了。 “那应该不错呀?” “是,可那是在小武上初中之前!”说到这里,振丰微微叹了一口气。 自己记得那年小武好像刚上初中吧,小武的舅舅突然从外县来了,家里走亲戚这不是事,于是小武的父母就招待小武舅舅。可一来二去,小武舅舅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最有意思的事,小武舅舅有时候莫名其妙的拉着小武喊儿子,还跟小武说,“孩子,你要记好了,其实我才是你爸爸!” 说到这里,振丰都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哭了,笑吧,这可是殡仪馆,谁家人都在这地方笑出来,你得多恨自己家人呀! 不笑吧,这事一说出来,能不笑么? “啥玩意?”陈阳听完,吃惊的看向振丰,“你是说,小武是他舅舅的儿子?” “当时就是这么说而已!”振丰摇摇头,这种事情,要是说一次两次,没人当回事。可小武舅舅也是邪门,只要小武身边没人,就拉着小武这么说,还经常给小武买好吃的,每次都让小武叫他爸爸。 “当时住那片平方的孩子都知道,小武有俩爹,一个是爹,一个是亲舅。” “我记得当时那片平房的小孩还编了顺口溜,叫什么来的,”振丰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小武小武你真好,吃花生放鞭炮,嘴里嚼着大大泡,一个爹,一个舅,你家真是好乱套!” 陈阳听完实在憋不住笑了,低着头暗暗笑了一下,随后说了一句,“这帮臭孩子!” 不过转头想想,上一世自己有难的时候,家属院里的孩子不也是唱过:眼前的一片天,是绿油油的一片天么?而且自己小时候,貌似也没少给其他小孩编儿歌呀,貌似这是江城从小孩开始,与生俱来的本事。 一来二去,小武父母两口子因为这件事没少打仗,甚至小武父亲还亲手将小武舅舅脑袋开了瓢,这件事越闹越大,最后没人知道,小武到底是谁的儿子?反正小武父母离婚了,小武判给了父亲,可父亲上班忙,哪里有功夫照顾小武,就让小武奶奶带着。 “虽然两口子离婚了,可依旧把小武当成自己的孩子,隔三差五两口子就给小武钱,”振丰说道这里,依旧满眼是羡慕,“这么跟你说吧,我们那时候刚开始混社会,要是没有小武接济,我们都得去翻垃圾桶,才能填饱肚子。” “小武一出手,十张羊肉馅饼配十碗羊汤,啧啧!”振丰说到这里,砸吧了一下嘴,“就这一顿,刀疤当时就说了,小武,以后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欺负你,就是跟老子的饭票过不去!” 陈阳听完低着头,拽着振丰的胳膊,“振丰哥,这是在火葬场,你别逗我行不?” “那后来小武舅舅呢?” 振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舅舅这个人突然就出现了,又突然消失了,就好像专门为了拆散小武父母来的一样! 陈阳看看振丰,说自己应该多多了解一下振丰手下这些小弟。振丰摆摆手,表示了解啥,没啥可了解的! “那小军和小龙呢,我看他俩总跟在你身后,他俩家有啥故事?”陈阳趁机询问起了振丰,“我看着他俩还长的挺像呢!” 振丰点点头,小军和小龙是堂兄弟,两家就住在自己隔壁,小军和小龙的父亲都去世了,两家女人带着孩子过日子,本来日子过的挺紧巴,但也说的过去。 “有一年,小龙母亲查出了肝癌晚期,也没钱看,就这么挺着,后来小龙母亲去世了。小军的母亲是大嫂,就这么带着两个孩子过日子,一家孩子过日子还紧巴呢,加上两个大小伙子,那日子就更没得看了!” 振丰一口口抽着烟,平静的说着,“有一次小军母亲在哪里偷摸卖菜还是卖什么来的,我记不清了,被人家市场管理员发现了,本来撵走也就是了,可那家伙欺负小军母亲是寡妇,连打带骂的,还把东西都踩碎了。” “这下惹到了小龙,这家伙得知情况之后,谁都没说,”振丰看了一眼陈阳,“从给家里拿了一把杀猪刀,就去市场门口蹲着,等那家伙出来之后,上去就两刀,直接给放倒了。” “你别看小龙看着老实巴交的,下手真狠,比小军狠多了!”振丰咧着嘴说道,“那两刀还好,没扎到重要地方,可人家不干呀,都认识小龙,人家就追着小龙家要钱,要不然就给小龙送去少管所。” 说道这里,振丰向陈阳说最精彩的地方到了,听说小军母亲都给人家跪下了,人家都没同意。小军听说也不干了,跟小龙一商量,索性都要进少管所了,那就干他一票大的。 小龙表示这次要干死他,不能让他再来找麻烦,两人带着麻袋,蹲了三天,到底堵到了那家伙落单的时候,两人冲上去套上麻袋,小军一顿板砖,那砖头都要拍成粉末了,小龙又补了好几刀。 那天正好振丰喝酒回家路过那条路,正好撞见两人,急忙将两人拉走了。后来振丰找了自己大哥,找到了那家伙,连懵带吓唬,这件事算是拉倒了。 “我呀,”振丰说完之后无奈的笑了一下,“我这个团伙,从我开始一直都下面,都是苦命人!” “可能就因为我们都是苦命人,所以才能撑到现在吧!” 说着话的功夫,小武和小华的骨灰被送了出来,振丰和陈阳、柱子、秦浩峰看着两人的骨灰,纷纷落泪。一铲子一铲子将两人骨灰装到了骨灰盒里,盖上红布,转身离开火葬场。 “振丰,你回去吧,”火葬场外面,陈阳等人上了自己的汽车,振丰站在军用吉普前面,“在这里每天去看看刀疤,等他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我;二来你还能帮宋青云忙活忙活,再说小槐还在这呢。” “我回去之后,找人算个日子,再给他俩选个好位置,到时候通知你!” 汽车一路开往江城,到了江城之后,陈阳三人并没有先回家,而是直接奔向了铺子。见到边师叔之后,跟师叔聊了几句,发现店里就祝语嫣和师叔两人,“老三呢?” “不知道,”祝语嫣一耸肩膀,“那天走了之后,这两天一直就没见到他。” 说完之后,祝语嫣白了陈阳一眼,“给我留个人都不靠谱!” 祝语嫣说完之后,陈阳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以为劳杉去追伊织之后,会来找自己,结果劳杉并没有来找陈阳。当昨天看到伊织出现在井上身后的时候,陈阳心里清楚劳杉应该是没追上伊织,可也没见他回来,本以为他直接回江城了,原来也没回来。 “这小子,到底去哪了?” 第860章 浅绛彩瓷板画 劳杉既然没回来,那就只能等他来找自己了,这家伙指定是觉得隐瞒了自己那么多事,现在不好意思出来了。陈阳看着大门旁边,每天劳杉坐在那里位置,心中暗暗笑了一下,这小子心思还挺重,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事情,就凭着他在莲花山出手救下了几人,也都可以一笔勾销了,只要他想跟着自己,那以后也算是自家人了;换句话说,就算你不打算跟着自己了,老子就算翻也得把你翻出来,你可是个高手呀! 跟边师叔聊几句之后,陈阳告诉柱子和秦浩峰,要是张殿楠来了不要跟他们发生纠缠,及时告诉自己,等自己回来处理。说完之后,陈阳转身离开了铺子,开着车向历史迁移现场驶去,好几天了自己得去现场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到了现场之后,陈阳看到小尖楼并没有往前挪动多少,仅仅只是挪动了几米,不过这在预料之中。这种工作追求的不是快,而是稳,就算在后世,设备先进的情况下,每天移动的距离,也不会比现在快多少。好在四周那几栋老毛子的住宅建筑,已经切割完毕了,估计现在已经拉到预定位置了,准备拼装了。 “哥,你来了!”小军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安全帽,直接向陈阳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唐老板。 见到陈阳,小军先笑了一下,随后瞪了一眼唐老板,“我哥来了,你自己问吧!看我哥抽不抽你嘴巴子!” 陈阳递给了两人一人一根香烟,看着两人的样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唐老板笑着问陈阳,说工程速度能不能快一点,这么多人工,这么大型设备,一天就移动一点,人工开销太大了。 陈阳听完微笑一下,表示理解唐老板,“快,怎么不能快,你想要多快都行!” 陈阳说完之后,小军在旁边愣住了,之前陈阳不是说,能多慢就多慢么?现在怎么变了? 唐老板脸上瞬间浮现起笑容,“还是陈老板通情达理,我就说不能这么慢,指定做给上面看的。”唐老板说到这里,凑近陈老板,小声问道,“陈老板,你说怎么弄?” “怎么弄?”陈阳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唐老板,“这要看唐老板想多快能完工?” “那当然是越快越好!”唐老板笑了一下,“我找人打听了,因为咱们这个工程破了先例,省财政已经将钱拨下来了,估计现在就在市财政了,只要咱们这边已完工,钱就能到位了。” 陈阳看了一眼唐老板,这家伙打听消息的本事倒是挺大,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既然这样,”陈阳笑着伸手指指施工现场,“唐老板,你让这些吊车开足马力,用最快的速度,将小尖楼拽到指定位置,咱们就算完工大吉!” 小军听完在旁边笑了,唐老板听完瞬间愣了,随即反应过来,陈阳是在说反话,这四五台吊车,同时加速房子不就直接拽碎了么! “陈老板,您别开玩笑,”唐老板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就算是不能加速,咱也不能把建筑毁了呀,那到时候不但要不到钱,说不定以后市里的工程都不会给我坐了,您......” “您这不是害我么!” “你也直到不行呀!”陈阳笑着看看唐老板,表示这种工程,技术含量确实有,只要按照自己的计划,施工时小心再小心,不但能按时完工,还能拿到不菲的工程款。可要是想快,想省钱,到最后很有可能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捞不到。 “唐老板,这种工程,拼的不是完工的速度,而是稳!”陈阳向唐老板解释着,“你想想看,咱们是全国第一个做这种工程的人,如果这一单干好了,日后别说咱们江东省,就算外省有这样的工程,首先想到的就是你!” “不但能捞到钱,还能捞到名!这种工程是谁都敢轻易接的么?是谁都能接的么?”陈阳反问唐老板,“修桥盖楼有什么意思,又那么多人抢,这种工程跟我们玩股东一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还有,历史建筑迁移工程,不像其他工程,你干的越快越早完工就好,这玩意,是越稳越好,干的越慢就说明你态度越认真!” 听陈阳这么说完,唐老板心里琢磨了一下,有一点陈阳说的是对的,就是这个工程干下来,自己还真就算出名了。就这几天时间,省台和市里电视台都来现场报道过了,省报和市报也都过来进行了现场采访,自己又是上电视又是上报纸的,也算是个名人了。 而且就像陈阳说的,这种工程目前就自己会,不!准确的说,就是人家陈老板会,自己无非就是干活的,等真干完一两个这种工程,估计到时候就可以把陈老板甩开自己挣这份钱了! 唐老板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谢过陈阳之后转身就走了。小军笑呵呵走到陈阳身边,表示唐老板就是欺负人,成天跟小六子磨叽,让小六子快点,结果自己一出手,他就不敢吱声了。 “小六子呢?” “在那边现场呢!”小军一指那边的施工现场,陈阳示意让小军带自己过去。 见到小六的时候,他带着红色安全帽,指挥着吊车,同时随时注意小尖楼的变化,见到陈阳和小军过来,小六子大手一挥示意大家先停下了。 “陈老板,你来了!”小六子也咧着嘴,走向陈阳,之后向陈阳介绍起工程进度。 陈阳仔细查看了一下小尖楼的情况,不得不说小六子很细心,小尖楼并没有出现什么危险状况。 “陈老板,小武和小华什么时候回来?”小六子将手套摘下来,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咱们兄弟不够用了,现在有几名兄弟都得来回跑。” “轮渡站那边什么情况?”问到小武和小华,陈阳心里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小六子表示,根据小龙说,那边工程进度很顺利,孙老板他们已经完成了大部分工程,有两座楼都已经开始准备进行外墙施工了,现在有不少建材商都在找孙老板,想着把窗户门等材料铺进去。 “我可是听小龙说,这孙老板现在天天跟人吃饭,都是各个供应商,”小六子看着陈阳说道,“陈老板,你说这些是不是也应该咱们来定?” “我想着等小武和小华回来,让他们也去盯着点,那可是咱们第一个工程,别孙老板把钱揣兜里了,回头因为小事把咱们牌子砸了!” 陈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示意两人跟自己来,到了一处稍微僻静的地方,“小六,咱们现在有多少能动用的资金?” “那可多了!”小六子嘴一咧笑着说道,这是自己最感谢陈阳的地方,人家陈老板对自己真放心,好几百万就放在自己手里保管着,这得对自己是多大的信任。 “陈老板,你要用钱?” 陈阳点点头,随后将小武和小华的事情说了一遍,小军听完直接蹦了起来,吵吵着要去给小武和小华报仇,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这眼泪;小六子蹲在地上,低着头也不说话,眼泪在眼圈里转着,半天过后,点燃了三根烟,直接插在地上。 “小军,先别冲动,这账得算在小鬼子头上!”小六子将手里的烟扔到地上,狠狠用脚踩着,“陈老板,你说咋办?” “我想给小武和小华家一家拿这个数!”说这话,陈阳伸出了一个手掌,“也算是对人家家长有个交代。” “一家五万?”小六子点点头,表示这钱不多,随时都能拿出来。 “不是五万,一家五十万!”陈阳看了看两人。 小军和小六子听完,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陈老板这......给的真多呀! “等挑个日子,把小武和小华入土为安了,我要好好跟小鬼子算账!”陈阳将一块石头用力扔了出去,“还有,你们现在的战斗力不行,必须提升,否则遇到小鬼子,就跟小武和小华是一样的下场!” “这次因为我大意,失去了两个兄弟,刀疤哥也受了重伤。”陈阳惋惜着说道,“我不想再失去你们任何人,所以,想要报仇,我们自身必须强硬!” 随后陈阳示意两人靠近自己,在两人耳边上悄悄说了几句,之后示意两人按照自己说的做,让下面的兄弟随时做好准备,小军听完之后重重点点头,示意自己这就去办。 “等会!”小六一把拉住了小军,“你先带陈老板看看那几件东西去,”小六说着话看向了陈阳,“都是拆除老房子时候发现的,我们都不认识,但感觉不一般,陈老板你去看看。” “走,带我去看看!”居然在老房子里又发现好东西,这自己必须去看看。 在小军的带领下,陈阳走进了一处物资存放的地方,在最里面,陈阳看到了四张,高度大概在三米左右,宽两米多的挂屏,挂屏上面布满了污渍。 “哥,这是在一家老房子里发现的,当时着几张东西在杂物房里,”小军指着挂屏说道,“你看看,上面都是油污,还有用么?” 陈阳凑近看了起来,这是四张瓷板画,而且四张是一套,这套瓷板画画的内容是春夏秋冬四季,春日绘杨柳初绿,江水乍融;夏日绘山色浓丽,草木葱茏;秋日绘天高云淡,丘壑从横;冬日绘山石方硬,积雪重重。所绘景色,志峻神逸,甚合时宜,且画中烟云变灭,林泉相映,独具个性。 整套作品颇得黄公望山水之气势,留白丰而不空,笔老而色清、意长而隽永,处处展现了程门浅绛技法的独到之处,空灵简约而不失苍芒遒古,堪称是浅绛彩艺术与自然的最佳结合物。 每张上面还有题:春风杨柳绿,流水渡船轻。笠道人程门写于昌江公署;林高风有韵,池满水无声。丙子雪笠程门写于浮梁公署;驴背诗情,秋山黄叶。笠道人程门写于浮梁公署;回首青山远送行。雪笠程门作。 “浅绛彩瓷板画?” 春风杨柳绿,流水渡船轻 林高风有韵,池满水无声 驴背诗情,秋山黄叶 回首青山远送行 第861章 又见藏宝图 浅绛,“浅”意为轻浅,“绛”指红色。“浅绛”的意思是借用国画的概念,指以水墨勾画轮廓并略加皴擦,以淡赭、花青为主渲染而成的山水画,起源于元代。其画家代表人物为黄公望。 浅绛彩瓷是清末时景德镇具有创新意义的釉上彩新品种,从同治、光绪到民国初约50年之间,将书画艺术的“三绝”——诗、书、画,在瓷器上表现,使瓷画与传统国画结合,创造出瓷画的全新面貌。是一种以黑色为主调的釉上彩颜料,加入少量调和油,在瓷胎上绘制山水画,经过渲染淡彩等釉料经低温,摄氏650~700度烧制,艺术画风与浅绛山水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被陶瓷界称为“浅绛彩瓷”。 浅绛彩瓷既有当时御窑器风骨,富有名家气质,又兼具文人画的雅致。其题材除山水外,尚有人物、花鸟、走兽之类。浅绛彩一反传统色彩鲜丽、浓重的特征,以其深厚的文人绘画风格和清新淡雅的画面,深受大家喜爱。 在陈阳的理解下,其实很简单,就是生猛海鲜吃腻了,突然换成萝卜白菜,看惯了花花绿绿、金光宝气的达官显贵们,猛的见到这种色调柔清单柔和,颇具文人雅趣的玩意,不免会眼前一亮。 那么为啥在清晚期突然出现了这种浅绛彩呢? 清代晚期,因国力空虚,御窑厂的生产也是时断时续。咸丰、同治年间,太平天国运动席卷各地,咸丰五年太平军占领景德镇,御窑厂被付之一炬。同治五年,太平军失败后,清政府军机大臣李鸿章筹措13万两银子,在原御窑厂旧址重建72间堂舍,恢复了御窑厂。御窑厂重建后,烧制的第一批瓷器,即为前面提到的,同治皇帝大婚瓷,进入光绪时期后,浅绛彩开始兴盛。 当时御窑厂重建之后,厂里的库存瓷样也因而散失。官员、画师、工匠人等或被杀,或侥幸逃脱,全作猢狲散尽。太平军在景德镇前后长达 7 年之久。这段时间里,原御窑厂的画师们倘能避过杀身之祸,却不得不还要面对生计之困,于是在战火暂时平息之后,仍需重操画笔,以画瓷谋生。 此时画什么呢?青花、粉彩费工费料,成本高且不一定有销路,处于战争环境之中自然是行不通的。他们只有选择省工省料,依仗画技去打开市场的浅绛彩瓷,这样,一些生活必须的日用粗瓷(如锅、碗、盆、盘之类)成为首选,画上几笔浅绛彩,署上自己的名字,择价而沽,成为平民可以买得起的彩色瓷器。 御窑厂的画师是专为皇室所御用,平民百姓乃至景德镇当地人对其作品都是无福消受的。而当他们所绘的浅绛瓷署名销售后,自然令大家解囊趋之。 其次,浅绛瓷画开创了诗、书、画、印于一体的先河,类似当时行销一时的海上画派画师们的纸绢中国水墨画,具有浓郁的中国文人画气息。当时有的官员、画家还会自己操笔在瓷器上画浅绛画,如张熊、吴待秋、黄士陵、范金镛等,都有浅绛瓷画作品传世。 再次,就是价格的问题,当时一件浅绛彩瓷器比同类的粉彩瓷器在价位上要便宜,而其艺术价值又不逊色于粉彩瓷器,自然为广大民众所喜闻乐见。所以,光绪年间,浅绛彩瓷臻于巅峰。 俗语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浅绛彩瓷器的衰落确如同昙花一般,从咸丰五年御窑厂画师程门与次子程荣合作画的浅绛彩“山水人物花耳扁壶”开始到民国十四年后,仅仅维持了70余年。 工艺上的缺陷是它迅速没落的主要原因,浅绛彩瓷器由于要表现水墨画的效果,在色料的调配和绘画技法上就有它的特点,在彩料中都先要加进铅粉,然后以之立接在瓷胎上绘画,描出的墨线和敷设的色彩都浅薄而滞涩。 因此时间一长色层就会蚀落;由于晚清瓷业生产水平下降,白瓷胎的釉面经常有浪荡现象,往往会影响绘画效果;又因为不用盖上一层雪白,画面不光滑,容易藏纳污垢,此时它就变得不讨人喜欢了。 到了光绪末年时候,外国进口的洋彩,由于颜色鲜丽,很快吸引了景德镇的绘瓷艺人,同时也给浅绛彩画上了句号,尤其是民国之后,许多陶瓷学校、研究所和私人都致力于复烧各种彩釉。 民国时期着名的珠山八友,很多人在早年都曾画过浅绛彩,但后期亦都转用新粉彩了。到民国初年,浅绛彩瓷便已完全退出了历史舞台,为粉彩所代替,景德镇也没有人能画浅绛彩。但是浅绛彩的技法与创造力并未随之消失,而是被“珠山八友”为首的彩瓷艺人在其它领域成功地继承和发展,其流风余绪至今绝。 浅绛彩致命的问题,就是低温烧制,又受到了材料和烧制工艺的限制,彩料与胎釉的结合不够紧密,非常容易出现脱落的现象,这也是浅绛彩快速突出历史舞台的主要原因。 “哥,这玩意能值钱么?”小军在旁边看着入神的陈阳问道。 值钱?开什么玩笑,这玩意存世的数量太多了,这么说吧,在大收藏家眼里,这玩意都算新玩意,根本就没有收藏价值;但你要是放到2010年之后,这玩意那可就是稀罕物了。 2000年之后,这种浅绛彩的瓷瓶,一只市场价格也就在几千块,要是保存还不错的瓷板,也就万把来块。跟动辄几万十几万起步的清三代官窑比起来,这东西就是搭头。陈阳清晰记得,曾经有人在师傅店里卖过一件康熙年的赏瓶,临走前师傅白送给人家一件浅绛彩的笔筒。 1999年的时候,一块民国 王绮绘浅绛彩钟馗“福在眼前”瓷板,在嘉德拍卖会上以2.42万元交给成交,之后的十年中,浅绛彩成为了流拍的最大热门,当时只要拍卖行报出拍品中有浅绛彩,参加拍卖的人心里都知道,这物件指定又流拍了。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2011年的时候,突然间浅绛彩开始身价百万了! 陈阳摇摇头,“这物件虽然不值钱,但确实是老物件,而且还是出自名家手笔,先留着吧!” “哥,留着放哪?总不能在工地扔着吧!”小军在旁边有些为难的问道。 陈阳抬头一边看着,一边想着,随后告诉小军,等抽工夫找车拉到店里去。 “这么大的物件放店里?”小军在旁边看看陈阳,毕竟陈阳那店面有多大,自己心里是清楚的,“哥,恐怕没地方摆呀,要是真不值钱,不行就砸了得了!” “啥东西都砸!”陈阳笑着骂了一句小军,“你负责找人给我拉过去,到时候我让柱子和秦浩峰,把这四张瓷板清理出来,之后往墙上一靠,或者想办法粘在墙上,这就是最好的装饰!” 小军听完点点头,表示这个办法自己确实没想到,连墙都都省得刷了。说着话,陈阳一转身,一个不小心直接碰掉了一个罐子,里面装着的黑乎乎粉末状东西,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直接扣在了陈阳脚面上。 “哎呦!”小军见状之后,急忙从裤兜里掏出一块布,蹲下去就帮陈阳擦鞋,“哥,我都跟他们说过多少回了,东西不能乱放,这帮家伙就是不听,平时我们进来碰脏衣服裤子,也就算了。” “把你这么好的皮鞋弄脏了,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小军说着话,已经蹲在了地上,准备帮陈阳将鞋面擦干净。陈阳哪能让他给自己擦鞋,拍拍小军肩膀,表示没事,就是一双鞋而已。 “你起来,把抹布给我,我自己来就行!”陈阳笑着说着,“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我鞋子擦坏了,那就是大事了!” 小军听到这里,抬头嘿嘿一笑,也知道陈阳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也懂陈阳的心思,这是给自己留着面子。 “那个......哥.....” “哥什么哥,抹布给我,我自己来!”陈阳一把拉起了小军,“你见过谁家工地上,戴红帽子的人物,给别人擦鞋的,让别人看到,以后你还怎么服众!” “给我!” 陈阳伸手接过抹布,弯腰准备去擦鞋的时候,看到手里的抹布顿时愣住了,随后将抹布展开铺到了地上,蹲下身子看着。 这抹布是黄色的绸缎,上面画着有山有水,看起来更像是地图的一角,陈阳看了几眼之后,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跟自己在石达开画像里,发现的那张藏宝图一样么! “小军,这玩意哪里来的?”陈阳眼睛盯着地上的藏宝图,向小军问道。 “我不知道呀,”小军在旁边听到陈阳问自己,不由楞了一下,“这里的东西都是唐老板他们搬进来的,我们只是将这物件存放在这里,这黑乎乎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干啥用的。” “没问你那个,”陈阳一把抓起地上的抹布,“我说这块布,你哪里来的?” “这个呀!”小军挠挠头,“那天他们切割房子,之后从墙里面掉出来一只黑色的盒子,盒子都已经碎了,里面用一张纸包着这块布。” “我顺手就拿来擦鞋了!”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小军,随后追问包着布的纸呢? “好像小六子收拾起来了,上面的字我不认识,不过听他说,好像是谁的通缉令!” 第862章 这地方爸爸熟 通缉令?这是陈阳没想到的,刚才自己还猜测着,如果有人将藏宝图保存的如此隐蔽,那抱着藏宝图的纸上,一定有相关的线索,当听到小军说那是一张通缉令的时候,陈阳狐疑了一下。 陈阳让小军去把那张纸拿过来自己看看,小军转身出去了,陈阳拿着这地图皱着眉头琢磨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图? 要说是石达开的藏宝图,陈阳指定不信,但是很明显一点,现在自己手里这张图,加上之前自己从石达开画像里找到的那张,分明是一张地图,只不过被人分开了。上次自己得到地图的一角,这次又找到另一角,这让自己上哪里猜去! 能把地图藏得如此隐蔽,绝对不一般,要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大力了,这地图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不大一会,小军手里拿着一个烟盒跑了过来,将烟盒递到陈阳手里,说小龙就将东西放到了烟盒里,让陈阳自己看。陈阳将烟盒打开,从里面小心翼翼掏出了一张纸,纸质已经发黄,小心的打开之后,小六子没说错,这确实是一张通缉令,上面通缉的人,正式大名鼎鼎的抗联赵英雄,并标明擒获其一者“赏金壹万圆”,“获其首级之一者赏金五千圆”等字样。 看来这纸上的内容跟藏宝图还真是没什么关系,只不过看到手里的通缉令,让陈阳想起了一件非常搞笑的事情,那就是江城市的一座古建筑,道台府! 道台府是封建王朝建立的最后一个传统式衙门,也是江城当时最高级级别行政机构。道台府初期职能非常小,仅限铁路交涉事宜和督征关税,没有具体的管辖地域。后期,改为“古林省西北路分巡兵备道”,管辖四府、一厅、两县,开始成为清政府最北方的一个权力中心,掌管江城及周边府、县的政治设施、财政运作等事宜。。 据有关资料记载,第一任道员是杜学瀛,杜学瀛之后还有萨荫图,其后有施肇基、于驷兴、郭宗熙、李家鳌等清政府道员,他们先后在这里办公。,道台府建成于1907年的,耗资30万贯。道台府是我国传统式建筑与北方地方建筑的混合体,规模庞大,气势巍然,错落有致,结构合理,占地面积余平方米。遵循封建礼仪,呈对称布局,左文右武,前衙后寝;南北轴线长70丈,东西宽45丈。 中轴线上由外至内依次为照壁、大门、仪门、大堂、二堂、宅门、三堂;东侧线上有衙神庙、书房、厨房、戈什房、杂项人房:,西侧线上有冰窖、督捕厅、洪善驿、会华官厅、会洋官厅。 院墙内有车棚、马厩、茶房、粮仓等。壁照是一道传统的遮蔽物,设置于衙署对面,是根据汉族的道教习俗修建的,主要是用于辟邪。我国传统照壁有两种,一种是设于门内的,用来遮挡人们的视线,避免门内的事物被外界一览无余;另一种道台府的这种照壁,古代的告示、宣谕,一般就张贴在这里。大门是道台府中最为雄伟的一座门,立于两层三级台阶之上,青墙灰瓦,乌梁朱门,门两侧各设石狮一尊,足以显示威严庄重。 2005年前后当地进行棚改,提出了修复道台府衙门,并且提出了“拆除性保护”的指导思想,几乎拆除了原本的建筑,仅仅留下一面墙,也就是说,道台府衙门除了那道墙,其余都是新建的,用古董行的话来说,这就是地地道道的“赝品”。 是不是听起来很搞笑,你以为到这就结束了么?没有,2017年的时候,赝品道台府开始出现破损,木栏已经损坏腐蚀,油漆脱色严重,外墙有多处墙砖脱落。红色廊柱出现开裂、脱皮、褪色等情况,有的露出木头本色。墙体表皮灰砖也已经松动,几块墙皮用手轻轻一碰就容易脱落、掉渣,最严重的几处墙面灰砖已成碎块。 或许可以说重建十多年了,风吹雨打加上人为破坏,还有保护不到位,出现了破损是可以理解的。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记得他当时重建的时候,留下的那道墙么?那道上百年的墙,当外道台府外墙出现裂缝、墙皮脱落、墙砖破碎的时候,这道历经百年的老墙,不但屹立不倒,连道裂缝都没有! 为啥陈阳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是当初在修复道台府的时候,就在这堵老墙上,同样发现了一张抗联赵英雄的通缉令,当时人们从糊在墙上的外文报纸下面,发现了一些发黄的纸,因为布告被糊在墙上70多年,所以破损严重,还粘连了一些黄泥。当时本着保护文物的态度,将布告送到京城文物局修复中心修复,修复过程共用4个多月时间,根据整旧如旧原则,修复后的3张布告虽然还是残缺的,但能长久保存。后来为了方便市民参观,专家使用电脑技术将3张布告拼成一张内容较完整的合成品。 一道墙,一份通缉令都保存了下来,可重建的道台府,仅仅维持了十余年,可见......大家自己想吧! 如今自己手里这份通缉令可得保护好,这比那套瓷板画可有价值。陈阳将通缉令小心翼翼重新放回烟盒中,之后跟小军离开了临时存放东西的工棚,又跟小军嘱咐了几句,开车向家里赶了回去,自己要回去琢磨一下这地图。 到了家门口之后,陈阳发现母亲不在家,只有方子薇在家,询问下才知道母亲出去串门了,这不是给了小两口亲热的机会么?小别三日胜新婚,虽然方子薇现在身体不方便,但陈阳有办法呀! 一个小时之后,陈阳帮方子薇把被子盖好,随后在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方子薇,自己独自穿着睡袍从楼上走了下来,将两张地图摆在桌面上看了起来。看着眼前摆放的地图,陈阳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思索着,始终想不明白,两份地图,一份出现在古琴里,一份出现在老毛子建筑中,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正想着的时候,陈国华突然回来了,陈阳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离父亲每天下班的时间还早着呢,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了? “今天没事,”陈国华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扔着太阳穴向陈阳说道,“电子局开大会,我找个借口跑回来了!” “哦,”陈阳本能的点点头,随即猛的转头看向父亲,“不对呀,爸,你现在不是副局么,局里开大会你个副局跑回来了?” 陈国华点点头,随后点燃了一根香烟,大会内容想都不用想,反腐倡廉,一堆人批判谭局,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自己不愿意参与,就找个借口回来了。 “谭叔叔.....事发了?”陈阳看着父亲问道。 陈国华点点头,几天前上面就来人开始调查谭局赌博的事情。虽然钱自己帮着找回来了,但事情不知道被谁告发了,这次谭局够呛了。 “爸,那你不会受到牵连吧?” 陈国华摇摇头,表示自己又没挪用公款,也没用公款赌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就是不知道未来的新局长什么样。 “你在这看啥呢?”陈国华说着话,好奇的凑到了陈阳身边,看着桌面上摆放的两张地图看了起来。 陈阳将事情经过向陈国华说了一遍,自己正琢磨呢,这两份地图,分明就是一张地图上的,自己正琢磨这是什么地方呢,说不定有什么古时后人藏的宝藏,要是被自己发现,那就发财了。 陈国华在旁边听完,不由嘴角一扬,拍拍陈阳的肩膀,“儿子,那你真是想多了,你要是能在这地方发现一块银元,那你都是祖上积德了!” “爸,你别打击.....”陈阳正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了,有些吃惊的看向父亲,“爸,你的意思是说,你知道这地方?” 陈国华笑着点点头,表示下面这地图是哪里自己不知道,但是陈阳在古琴里发现的那张地图,上面画的是哪里,自己在清楚不过了。 “这是你爸出生的地方,江城市下面谷阳县下面的猞猁村!” “啥?” 听自己父亲说完,陈阳看看地图,又扭头看看父亲,追问了一句,“爸,你确定么?” “当然确定!”陈国华很自信的点点头,随后拿着地图跟陈阳说了起来,上面画着一排草屋的地方,就是猞猁村;旁边是两片林子;中间虚线的位置,这里是一条大河,自己小时候到了夏天,几乎天天泡在河水里。 “后面这里是牛头山,”陈国华指着地图上的山丘说道,“这山里别说宝藏了,连只兔子都没有,唯一常年出现的,就是张三!” 说着话,陈国华将裤腿卷了起来,指着自己小腿上肌肉上的一道伤疤,“看到这里了么,小时候跟你爷爷上山找吃的,结果回来下山的路上,遇到了张三。” “那张三老厉害了,直接起来就把爪子搭在你爷爷肩膀上了,你爷爷当时就知道遇到张三了,于是叮嘱我,往前走别回头。” 说到这里,陈国华苦笑了一下,表示那时候自己小,长的又瘦小,好奇心还重。虽然陈阳爷爷说了不让他回头,可他还是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 “我就看到两只绿眼珠子,在你爷爷脑后勺上,见到我回头,那张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撒开了你爷爷,直接扑向了我!”陈国华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我小呀,哪懂呀!见到张三扑过来了,直接吓倒在地上了,那张三的嘴都要贴我脸上了,那嘴里的腥臭味道,我到现在还记得。” “那后来呢?你和爷爷把张三杀了!” 陈国华摇摇头,“不是我,是你爷爷!” 当时张三扑到陈国华面前的时候,陈国华瞪大了眼睛看着它,心里想着今天算是完了。结果这畜生贴到陈国华脸前面不动了,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是陈阳爷爷在后面一把抓住了张三尾巴。 “你爷爷当时喊着,让我用镰刀砍它!”陈国华说到这里,狠狠抽了一口烟,“我当时都吓蒙了,别说砍它了,啥是镰刀都忘记了。那张三转头又扑向了你爷爷,被你爷爷灵活躲开了。” “这时候在地上的我才反应过来,拿着镰刀扑向了张三,结果因为心里害怕,一下子就绊倒在地上了。当时张三转头又扑向我,你爷爷从背筐里掏出了镰刀,在后面狠狠给了它一下子。” “张三嚎了一声,瞪着两只大绿眼睛,回头向你爷爷扑了过去,我也起身追了过去。”陈国华说着叹了一口气,“就这样,我和你爷爷拼了命,终于把那只张三给弄死了!”说完,之后陈国华有些得意的看着陈阳。 陈阳听的都有些害怕,张三就是狼,独狼是最厉害的,没想到被父亲和爷爷就这样用镰刀打死了,陈阳有些佩服的看着父亲,指着父亲腿上的伤口,“爸,这是张三咬的么?” “不!”陈国华笑着摇摇头,“我抡镰刀的时候,用力过大了,自己轮到大腿上了,直接片下去一大块肉!” 我......陈阳看看看父亲得意的样子,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爸,那这个画三角的地方是哪里?”陈阳指着地图上画了一个小三角的地方,向父亲问道。 “那是牛头山背面的山神庙,我年轻时候就塌了!”陈国华看着地图上山丘上标的位置说道,“你这地图可太老了,这应该是民国时候的地图了吧,现在都不一样了!” 父子俩正说着话,陈阳母亲从外面回来了,见到陈国华回来了,笑着晃着手里的袋子,“老头子,今天晚上给你做点稀罕玩意,我下午去老牛太太家刚学的。” “啥稀罕玩意?” “猪舌头!” “呕!”说到猪舌头,陈国华就想起了张三嘴里腥臭的味道,捂着嘴向卫生间跑了过去。 陈阳母亲看着陈国华的背影,在后面开口喊了一句,“咋的,你也有了?” 第863章 组建一支队伍 从自己父亲口中知道了地图上的位置,那整张地图的内容就几乎知道了,这应该是一张民国时期江东省地图,只不过这地图画的......怎么形容呢,看过人间正道是沧桑吧,里面华强大哥考黄埔军校时候,在黑板上画的那种地图,难怪自己看不出来。 吃完晚饭之后,秦浩峰和柱子来找自己,小军也跟着一起过来了,他还是第一次来陈阳家,一进门就被陈阳阔气的家吸引了。 “哥,小军说历史建筑迁移工地,出了点问题,想找你去看看。”说了几句之后,秦浩峰给陈阳使了一个眼色,开口向陈阳说道,“这大晚上的,他怕打扰你休息,于是就找到了我和柱子。” “你也知道,要是古董我和柱子还能应付一下,这玩意我俩也不懂呀!” 柱子在旁边也点点头,“哥,这是政府的工程,我和糖豆不敢乱做主,所以.....” “哦?”陈阳一边喝茶,一边不紧不慢的抬头看了一眼小军,“现场出现了什么情况?小军,你跟我仔细说说。” “啊!”小军楞了一下,之前陈老板只说让我来找他,找个借口让他出去,也没说让我讲情况呀,这...... “那什么,”小军反应也快,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陈老板,工人们有些着急,速度加快了一些,那个楼......” 没等小军说完,陈国华抬手就打了陈阳一下,一脸严肃看着陈阳,拍着桌面向陈阳喊着,那可是市政府的工程,而且还是历史建筑,你小子就这么不上心,还在这里问,赶紧去现场看看,一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快去!” 路上陈阳开着车,一句话都没有说,在小军的指引下,汽车离开了市区,直接在一处破旧厂房前面停了下来。 当汽车停稳之后,小军打了几声口哨,里面立即出来两三个人,将厂区破旧的大门推开,示意陈阳将车开进去。 “哥,这就是我白天跟你说的地方了,”下车之后,小军向陈阳说道,“这里完全符合你的要求,原先振丰哥试家伙和玩甜瓜都在这里,从来没有人发现过。” 陈阳将厂房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看来振丰还是挺会挑地方的,这地方距离市区偏远,估计白天都没有什么人来,更别说晚上了。 陈阳示意柱子和秦浩峰将车里的东西搬下来,随后让小军介绍一下面前的三人,虽然都在建筑公司,但陈阳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叫的出来名字。 第一位小伙子长的挺白净,个头不高,但是从肩膀上隆起的肌肉来看,身体应该很健硕,名字叫谭波;第二个有点意思,介绍到他的时候,他特意的把身体站直了,个头大概的接近一米八了,但平时佝偻着腰,像个大虾一样,所以大家都叫他大虾。 介绍到最后一名,小军指着他向陈阳介绍说道,“陈老板,他叫马户!” 马户?这什么破名字,马户不是驴么?家长怎么给起的这个名字? 马户肤色黑不溜秋的,时不时的咧嘴冲陈阳笑一下,眼睛倒是挺大,看到陈阳看向自己,抬手挠挠头,一脸的不好意思。 “陈老板,你好。” 陈阳微微点点头,这都是自己让小军挑选的人,同时也让小军向振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小军跟振丰通过电话之后,觉得这三个人符合陈老板的要求,懂规矩,在振丰这个团伙里年头也长,也死心塌地跟着振丰,遇事有魄力,最主要的是,这仨人没有不良嗜好。 说着话的功夫,柱子和秦浩峰已经将东西搬了进来,将两只大箱子放在地上之后,陈阳示意小军将箱子打开。 小军打开箱子的瞬间,顿时瞪大了眼睛,“哥,这......冲锋枪?” 没错,箱子里放着的就是在要塞里发现的百式冲锋枪,另一只箱子里全是百式冲锋枪的花生米。这是陈阳和宋青云商议之后,自己留下的。 “陈阳,我知道小武和小华的死让你很难受。”当天陈阳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宋青云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想把这么多枪带出去己用,那怎么可能!就算自己同意,罗营长也不能同意呀! “那可是几十挺冲锋枪,”宋青云劝着陈阳说道,“别说我了,就算我二大爷也没权利,私自给你!” “你想过这些玩意到了你手里什么后果,上面怎么想?你要这么多家伙要干啥,你觉得上面能同意么?” 陈阳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可能都要,那要是让人知道了,别说给自己扣个造反的帽子,就私藏枪支一条,也够自己吃颗花生米的了,找死的事情自己绝对不干! “师叔,我不多要,我就要二十只就够。”陈阳向宋青云解释了起来,刚才宋青云已经说明白了他身上的使命,现在只是发现了一处要塞,在这白山黑水间,到底还有多少要塞,到底还有多少好东西,两人谁都不知道。 “师叔,我不说别的,小鬼子的凶残程度你见识了。我说句不好听的,这是你的任务,跟小武和小华,振丰刀疤有什么关系?今天是咱们命好,劳杉赶过来了,你自己说,要是没有劳杉,咱们是不是都得灭这!” “小武和小华已经没了,现在确定了,咱们跟小鬼子要一直斗下去。你不会打算日后振丰或者刀疤,还是柱子或者糖豆,又或者是我和你,谁倒在这条路上吧?” 宋青云听完之后,皱紧了眉头,琢磨着陈阳说的话,陈阳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无论是谁,宋青云都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失去他们,就像陈阳说的,这是自己的命,他们完全可以不用参与进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 “组建一支专业的队伍,能跟小鬼子硬碰硬的队伍!” 宋青云最后同意了陈阳的想法,只不过让陈阳带回了十只百式,另外十只要控制在自己手里,这样以后自己无论是跟二大爷,都算能交代过去。 至于宋青云是如何跟罗营长交涉的,陈阳不知道,反正自己返回江城的时候,带回了十只家伙,准备组建一支队伍。 “过瘾不?”陈阳看着小军和其他三人,兴奋的打完了一梭子花生米之后,向几人问道。 小军等人兴奋的点点头,表示这家伙比短管和五连发好用多了,这要是拿出去打兔子,都能把兔子打烂喽! 陈阳听完微微撇了一下嘴,事三人凑过来,“这家伙好不好?” 三人疯狂点头,现在有这东西在手,江城还在乎谁! “那可不行,”陈阳摇摇头,向几人认真说道,“这东西可不能乱用,知道为什么要选你们几个人过来么?” 三人摇摇头,看看手里的家伙,这东西绝对不是轻易能搞来的,陈老板把这东西交到自己手里,绝对有大事。 “我和宋老板组建了一支队伍,你们振丰哥和小军,觉得你们三人最适合加入这支特殊的队伍!”陈阳示意三人坐下来,跟几人讲了起来。 东西不能拿出去乱用,现在是让他们练习熟练度,每天练习完之后,要统一收上来,交给柱子保管。平日他们还是建筑公司的职工,等需要他们的时候,才会将家伙交给他们。 而且现在仅仅只是开始,以后自己会帮他们找教官,教他们一些本事,让他们变的更强大。接着陈阳向几人交代了一下规矩,这里不光小谭、大虾和马户要遵守,连小军、柱子和秦浩峰也要遵守,甚至包括振丰哥和刀疤回来之后,也要遵守,一旦破坏了规矩,就要被踢出队伍。 “你们知道踢出队伍的后果是什么?”陈阳看着几人问道,几人纷纷摇头,“是给你们送到大西北!” 几人听完打了个激灵,大西北!那不就是戈壁滩么,把自己扔到那个地方,据说连水都没有,还全都是沙子,渴都把自己渴死了。 “当然,你们加入之后,待遇也会跟其他人不同,所以你们要严格保密。”陈阳向几人说了一下他们的待遇,三人立即兴奋了起来,纷纷表示,自己一定遵守纪律。 陈阳示意柱子将家伙先收起来,之后将地上的弹壳都清理了,今天先这样,等过两天再过来练习。等东西都收拾好之后,陈阳交代三人,这几天去办一件事。 “你们去找到张殿楠和根生常去的地方,”陈阳向三人说道,“那种人多热闹的地方不算,最好找到类似他情人这种常去别人又不知道的地方,要是能有两人同时常去的隐蔽地方更好,越快越好!” 等三人走了之后,陈阳好奇的向小军问道,“马户是他本名么?” 小军笑着摇摇头,马户的本名叫马彪,家是从外地搬过来的,因为马彪一直想落个江城市户口,所以大家都叫他马户。 “哥,你是不是准备收拾张殿楠?”小军向陈阳问道。 陈阳微微摇摇头,表示也不一定,张殿楠这家伙最近不消停,之前根生就去店里捣乱,被振丰收拾了;前几天自己不在家,他们又去店里捣乱,看来他们是是盯上自己了,自己得先做准备。 “能谈就谈,谈不了,到时候把他的把柄握在手里,也不算被动。”陈阳将烟头扔到地上踩了一脚,“实在不行,就拿他练兵了!” 第864章 劳杉的信 xs7.com 陈阳回来三天了,张殿楠一点反应都没有,铺子里一切正常,边师叔带着祝语嫣没事去外面捡捡小漏,劳杉也一直没有出现,一切好像都恢复了平静,难道张殿楠被边师叔坑傻了? 要是真被边师叔那什么涣神散给坑傻了,那自己倒是省力气了。陈阳坐在店里一边喝着茶,一边想着,自己的大哥大响了,电话另一边传来了宋青云的声音,让自己过去找他一趟。 “师叔,你疯了吧,你在秀才呢,让我过去找你?有事就不能电话里说么!”陈阳拿着电话郁闷的说道。 “你才疯了呢!”电话里传来宋青云不耐烦的声音,“我回来了,我让你来我店里!” 师叔这么快就回来了?陈阳挂了电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起身跟秦浩峰说了一声,迈步走向宋青云的铺子。 到了宋青云铺子不远处的地方,陈阳抬头看向门匾上鉴古轩三个字,脑海中想起了重生前的鉴古轩。 “大海哥,我记得这鉴古轩在我在江城的时候就有了,咱们江城古董行情也不好,这鉴古轩居然这么多年了,还在呢?”后世陈阳回到江城之后,见到鉴古轩的时候,向方大海问道。 “哎呦,你说这家店呀,他们家挺奇怪的。” “怎么说?” 穿着白衬衫的方大海,坐在车里看了一眼鉴古轩,“我记得好像是98年大洪水那年吧,当年有一个入室抢劫的案子就发生在附近的,我来调查,发现这家店铺大门上面都是灰了,一打听才知道,这店铺已经关门很长时间了。” “附近的商户说,这家老板从96年下半年就关门了,一直也没人来过,大门就这么锁着。有人传老板出事跑了;也有人说老板可能出现了什么意外;还有人说,老板回老年之后,再也没回来。” “听说后我也挺好奇的,就没事查了一下这家老板,结果发现还真有人报过案,只不过这家店的老板一直没有消消息,店铺呢,也就这么一直关着门。” “2005年,这条路扩建,街道两边的老旧小区拆迁,准备盖高楼,高楼下面就是商户。”大海抽了一口烟,向陈阳说道。 “拆迁前,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几个人,打开了铺子大门,将里面的物品搬走了。当时就有人报警了,后来警察来了之后,人家拿出了委托书,说是店铺老板委托的,这就没有办法了。” “三年后小区建设好了,你猜猜怎么着?”大海向陈阳问道。 陈阳摇摇头,表示自己猜不到。 “后来我路过这里,发现鉴古轩在这里开了家新店铺,最关键的是,里面没有任何东西,也没有人,只有当初那块牌匾挂在店铺上面。一直到2010年之后,一位年轻人接手了鉴古轩,营业到现在,你说奇怪不奇怪!” 陈阳站在鉴古轩不远处,回想起了上一世方大海跟自己说的,当时自己也觉得奇怪,也曾经好奇的走进过鉴古轩,自己可以肯定的是,当时那位老板跟宋青云长的一点都不像,眼力也没有宋青云好,现在陈阳明白怎么回事了。 通过自己手里几件明明应该出现在鬼岛的物件,现在反而出现在江城,加上宋青云跟自己说过他来江城的目的,陈阳明白了。 上一世的宋青云一定发现了小鬼子当年藏在江城的古董,可能不是莲花山这处地点,应该是别的地方。当时的宋青云在和小鬼子交手的过程中,应该是吃亏了,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所以他的鉴古轩才会一直关门。 之前自己就想过,为什么宋青云有这等眼力,在古董圈也有身份的人,自己上一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现在看来,宋青云应该在自己还没接触古董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为了守护古董,永远埋在了这白山黑水间,这是唯一能解释自己没听过宋青云这个人的原因,也是最有可能发生的。 陈阳不是第一次来鉴古轩,这一次推开大门,感觉无比沉重。走进鉴古轩,宋青云正和人谈着一桩买卖,等人走了之后,宋青云示意陈阳跟自己到后面。 到了后面两人坐下,宋青云给陈阳倒了一杯茶水,随后将一封信推到了陈阳面前,“看看吧,劳杉给你的。” “劳杉?他人呢?师叔,后来你又见到他了?” 宋青云点点头,向陈阳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原来在陈阳等人离开秀才村的当天,伊织和一位蒙面黑衣人,半夜摸进了之前陈阳住的地方,正好赶上自己和振丰等人,关灯之后没睡着,在炕上聊天,几人在室内发生了争斗。 “很明显,他们是奔着物件来的。”宋青云喝了一口茶水,“当时情况挺危险的,小槐也受了伤,你也知道,面对一个伊织我都费力了,现在又有一名高手,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关键时刻,劳杉从窗户一跃冲了进来,”说道这里,宋青云无奈的笑了一下,“这小子,一个人面对两名高手,居然不落下风,还将两人都伤了。” “临走前,劳杉扔给了我一封信,他想跟你说的,都在信里了,让你自己看。” 陈阳将信打开看了起来,字里行间表达了劳杉对自己的愧疚之情,看完信,陈阳也明白了,劳杉之前就是叶少安排在自己身边的,而他之所以帮叶少办事,就是因为自己妹妹原来在叶少投资的艺术学校学习跳舞。 为了帮助妹妹完成心愿,劳杉受了叶少指使,来监视陈阳。若是平日里陈阳收到什么好的物件,将消息告诉叶辉。 “陈老板,劳杉很是抱歉,叶辉让我偷李唐绢本、让我偷青铜方尊,还让我查看你家里有什么好物件。我出身少林,做出这种事情,也算违背了师傅教诲,可当时我妹妹就在叶辉投资的艺术学校,我妹妹还一直想通过艺校,去京城的舞蹈团,为了妹妹,我也是没有办法,望谅解。” “总想找个机会,亲口向你说明情况,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莲花山上,见陈老板遇难,劳杉出手搭救,暴露身手,也算将此事挑明,今莲花山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不过请陈老板放心,劳杉定会一直追踪小鬼子忍者,帮陈老板除去后患。门童:老三拜上!” 陈阳看完信之后气笑了,将信扔到宋青云面前,“这小子,真是的!我还想着让他当教官,训练一下振丰那帮小弟呢,他却先跑了。” 真不知道劳杉是傻还是不好意思面对自己,你要是想帮自己消除后患,你倒是在自己身边呀,小鬼子找自己的时候,你一出手不就完事了么! 他这么东跑一下,西跑一下的,小鬼子的忍者能不能找到自己不知道,万一忍者找到自己的时候,他不在身边,谁保护自己! 宋青云将信看了一遍,微微皱起了眉头,让陈阳想办法将劳杉找回来,一来这小子身手确实不错,完全可以为自己所用;二来,陈阳起了要塞里的物件,现在已经是小鬼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小鬼子那艹性,不知道会对陈阳做出什么事情来,有劳杉在身边可就放心多了。 “我倒也是这么想,可我上哪里找他去呀?”陈阳将两手一摊,“他那功夫,我找的到他么?只能等他来找我!” 陈阳问起刀疤的情况,宋青云表示刀疤已经清醒了,现在振丰和小槐陪着刀疤。 “陈阳,通过这次,我心里清楚小鬼子什么实力了,”宋青云一脸严肃的向陈阳说道,“我觉得单凭咱们自己恐怕不行了,就算加上劳杉,咱们跟小鬼子面对面的时候,恐怕也要吃亏。” “我把情况跟我二大爷说一下,让他给我们派几个人!” 陈阳听完抬起眉毛看了一眼宋青云,真要是宋开元派人过来,这以后做事可不好办了。先不说那些古董自己能不能扣下,而且自己的一举一动,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报告给宋开元,这不等于在身边插了宋开元一双眼睛么? 宋青云倒是没事,他是宋开元的侄子,自己可不行呀! 正想着自己如何拒绝宋青云,这时候陈阳的电话响了,电话是秦浩峰打来的,张殿楠带着人来店里了! 真是tm不堪叨咕呀,刚才自己还想着,这家伙是不是被边师叔的涣神散把脑子弄坏了,现在就上门了。 跟宋青云说了一声之后,陈阳急匆匆向店铺赶了回去。 “别tm废话,今天你们要是不拿钱,信不信老子让你们干不下去!”根生瞪着眼睛指着柱子和秦浩峰喊着。 秦浩峰和柱子一脸笑呵呵的样子,这家伙太倒霉了,居然两三天之内,被身边的人坑走了上百万,听说人家提什么条件,张殿楠纷分不反驳,就是点头答应,这简直太好笑了。 “二位,”秦浩峰忍着笑,向两人抱拳说道,“你们别着急,我们老板一会就回来,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们个答复。” 第865章 要多少钱我给你就是了 陈阳回到铺子的时候,根生正在跟秦浩峰吵吵着,嘴里不干不净,柱子几次都想动手了,都被秦浩峰拦住了,而张殿楠就坐在椅子上抽着烟,喝着茶。 陈阳进来之后,看了一眼根生,根本就没搭理他,径直走到张殿楠身边坐了下来,冲着他微微一笑,淡淡说了两个字,“来了!” 张殿楠斜着眼睛看陈阳一眼,之前没见到陈阳的时候,张殿楠是丝毫没把陈阳放在眼里,一个靠老婆起家的小子,不用想就知道是个软蛋。 但现在见到陈阳之后,张殿楠不这么想了,就凭他陈阳这份冷静,张殿楠就知道陈阳绝对不好对付! “来了!”张殿楠也说两个字,之后闭口不说话,同时向根生使了一个眼色。 根生见到张殿楠的眼色之后,直接冲到了陈阳面前,“你tmd就是这家店老板,对吧?” “你那个什么师叔,让我们赔了好多钱,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赶紧给我们拿钱,要不然老子今天就砸了你的店,要了你小子狗命!”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根生,随后眼神瞟向了张殿楠,“哥们,狗这种动物呀,你一定得训,要不然没有规矩。” “乱吃狗屎,乱冲人叫,最可怕的,就是你对它再好,哪一天你惹到他,他回头就咬你一口。” 说到这里,陈阳微微一笑,“哥们,我家从小就养狗,训狗我最拿手了,院子附近都叫我训狗小能手,用不用我帮你训训?” 陈阳说完之后,秦浩峰和柱子在旁边笑着,张殿楠脸色一冷,只有根生眨巴眨巴眼睛,四处看了一眼,指着陈阳喊道,“你tm少给我扯别的,这屋里哪有狗!” 陈阳冲着根生冷笑了一下,就这智商,估计除了混社会,也干不了别的了! “你是不是傻!”张殿楠瞪了一眼根生,这什么脑子,真给自己丢人! “他说你是我的狗!” 根生听完,瞪着眼睛嘴里骂着陈阳家人,直接就冲到了陈阳面前,“小b崽子,我tm看你是找死!” “等会!”陈阳放下手中的茶杯,“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你是狗了?”说完话,陈阳一指张殿楠,“我是在跟他说训狗的事,可我没说你是狗呀,他开口就说你是他的狗,你耳朵里塞鸡毛了!” “就你这智商,一辈子都是跟在人家后面的命!” 听陈阳这么说自己,根生立即不干了,虎视眈眈的看着陈阳,“你小子是不是没听过根生的名号,社会上谁不知道,我根生是楠哥手下第一员猛将,我看你今天就是找死!” “你看看,我没说错吧?”陈阳将两手一摊,一脸藐视的样子看着根生,“你自己都说了,你是跟着楠哥混的。” “你再厉害有啥用?出去之后,你得先报楠哥的名号,你以为人家怕你呀,人家怕的是楠哥!”陈阳冲着根生翻了一个白眼。 “你跟楠哥同时出去,人家不还是先跟楠哥打招呼,之后在跟你打招呼么?你要是厉害,出去另立山头,打出自己的名号,那才是你的本事!” 根生听完愣了一下,眨巴了几下眼睛,貌似陈阳说的有道理呀!张殿楠在旁边听完差点没气死,陈阳这张嘴太能叭叭了,这么大会功夫,差点让自己内讧了! “根生!”张殿楠冲着根生摆摆手,示意他退后,自己跟陈阳说。转头张殿楠看了一眼陈阳,嘿嘿一笑,“陈老板,不愧是做古董生意的,果然伶牙俐齿。” “废话咱们就不多说了,咱们来谈谈正事!” 张殿楠将上一次来店里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还说上一次在这里被陈阳师叔骗了,这一次自己见不到钱,自己绝不会走,让陈阳自己掂量着办。 “我当是什么大事,”陈阳笑着看看张殿楠,“不就是一块玉么!这样,楠哥只要将那块玉拿回来,你说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钱!” “嗯?”张殿楠听完陈阳说的,瞬间狐疑了一下,这么快就答应了?这也太顺利了吧! 张殿楠眼角扫了陈阳一眼,这家伙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吧?他可是市委书记的儿子,他应该知道,就他这个身份,自己绝对不敢轻易动他,为什么这么快就答应了呢? 想了片刻之后,张殿楠试探性的向陈阳问道,“陈老板说的是真的?” 陈阳点点头,“当然!既然你说买了假货,那我当然给你退钱。虽然说退钱没问题,但玉你得还给我,要不然我不就吃亏了!” “你说的当真?” 陈阳看着张殿楠笑了一下,这不是傻么?这话问的,好像我说的假话能告诉你一样! “当然!” 张殿楠眼珠转了几圈,随后冷冷一笑,“陈老板,光退货可不行!” “你师叔弄了个什么鼻烟,就因为这玩意,我可是赔了不少钱,也得算在你身上!” 涣神散这玩意越闻越香,起初张殿楠真没注意,等过后才发现,自己无意中答应了别人好多事情,还搭出去了不少钱,仔细想想,好像就是鼻烟引起的,闻这东西的时候,好像自己都没有思考能力了,这才想明白,那天在陈阳店里,钱还没到手,自己转身就走了,指定是被那老家伙骗了。 “没问题!”陈阳点点头,表示这都不是事,一共多少钱,只要张殿楠说出个数,自己就给! 我艹,陈阳也闻鼻烟了? 张殿楠看陈阳答应的这么痛快,心里怀疑陈阳也闻鼻烟了,这种事换成谁也不能答应这么痛快呀!这些年自己敲诈勒索可没少干,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痛快的主。 “陈老板,这笔钱可不是小数......” “你磨叽不磨叽!”陈阳不耐烦的看着张殿楠,“我都说了,只要你把东西拿过来,钱就给你,听不明白?” 说着话,陈阳还给了张殿楠一个白眼,“这么多年,你都怎么混的!咋的,给你钱你怕烫手呀!” 我艹了!张殿楠被陈阳一句话给噎住了,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陈阳,喉咙动了几下,“行,一百三十五万!你把钱给我准备好喽,三天之后我来取钱!” “走!” 看着张殿楠一行人离开店铺,秦浩峰和柱子都凑近了陈阳,询问陈阳什么时候动手。 “动手?动什么手?”陈阳装作一脸不明白的看向两人。 柱子抬手挠挠头,“哥,你不是说要拿张殿楠练兵么?这些天我们几个天天去练习,难道你不打算在三天之内让他销户么?” “开什么玩笑!”陈阳瞪了一眼柱子和秦浩峰,这两小子自从在莲花山拍灭了几个小鬼子之后,回来之后胆子越越大了。 陈阳向两人表示,让他们练习的那套方式,可以用来对付小鬼子,但不能用在江城这些黑势力身上,否则容易招来麻烦。 “你们是不是忘记大海哥了?”陈阳看了两人一眼,“要是真勇那些家伙解决了张殿楠,指定是大案,到时候要是上面调查起来,就麻烦了。” 秦浩峰在旁边点点头,既然不能用来对付张殿楠,那陈阳说用张殿男来练兵是什么意思?那让小谭他们查张殿楠干啥? 陈阳笑着看了看两人,“放心,到时候自然有用!” 说着话,门外一个身影急匆匆走到了门前,趴在门前向里面看了看,见到陈阳之后,推开门就走了进来,“陈老板,你可回来了!” 来人是关金川,此时额头上有不少汗珠,手里拎着一只公文包,见到陈阳之后,走进来之后,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就喝了一大口水。 陈阳看看关金川,自从上次从自己手里拿走瓷片之后,这家伙就一直没露面,也不知道他用自己那些瓷器换到了什么物件。 “关院长,”陈阳笑呵呵的看着关金川,“你要是再不来,我就真要报警找你了,你是不是用我的瓷片换了好物件,不舍得给我自己密下了!” 关金川放下茶杯,示意瓷片的事情好说,瓷片还没换完,确实有两件不错的东西,等过段时间瓷片换完了,自己把物件拿来给陈阳看看。 “陈老板,前阵子我来找你几次了,你总是不在家,打你大哥大也打不通,真是急死我了。”随后关金川说出了来找陈阳的目的。 这次来找陈阳,主要是想让陈阳帮自己去掌掌眼,只要能把物件看准,给人家个准确的说法,佣金少不了。 “哎呦,那不好意思了,”陈阳笑着摆摆手,“我最近没有离开江城的打算,恐怕帮不上关院长的忙了。” “不用出去,东西就在江城!” “江城?”陈阳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看看关金川,如果在江城,自己倒是可以帮忙看看,可到底是个什么物件。 关金川从包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递到了陈阳面前,“陈老板,你看看,就是这汉镜。” “这是我一位客户想买的物件,可我吃不准,这不是想着请陈老板帮帮忙。”关金川凑近陈阳说着,“陈老板,你放心,您只要能给个准,这佣金咱俩二一添作五!” 陈阳看着手中的图片,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从图片上来看,这确实一件两汉时期的青铜镜,可看照片没有用,必须得看到物件。 想到这里,陈阳将照片放在了桌面上,“没时间,这玩意佣金能有多少钱?万八块钱到头了,东西本身价值也不大呀!” “哎呦我的陈老板,你真是财大气粗呀!”关金川坐在旁边被陈阳气笑了,合着现在万八千在你陈阳都不叫钱了,是吧? 第867章 四乳四虺汉镜 四乳四虺镜作为汉镜中最常见的品种之一,(另外两种是日光铭文镜和昭明镜),四乳四虺镜的历史遗存较多,当然这是后世的说法。 在这个年代里,因为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论坛等等信息传递的方式,让汉镜显得存世偏少,等到了后世,网络发达起来,论坛里或线下藏友交流时看到的汉镜,大多都是这几个品种,很多人收藏铜镜的启蒙也是这几类。 所以这样一款入门基础的汉镜,陈阳根本就没什么兴趣。当从关金川口中听说,有人愿意花十万块购买这款汉镜子,陈阳对买家来了兴趣。 “嚯!”陈阳笑着惊讶了一下,“这是哪位财神爷,钱没地方花了给我呀,花这么多钱买这物件,这不是有钱烧的么?” “陈老板,您先别管买家是谁了,买家说了,还愿意单独出两万,作为鉴定费。”关金川看了一眼陈阳。 自己跟陈阳比不了,两万块在陈阳眼里不算什么钱,但在自己眼里,这可是不少钱了。平时几千几百都得挣,放着几万块不要,对于关金川来说,那就是丢了几万块! “陈老板,我跟你比不了,这对我来说是一大笔钱了,”关金川看着陈阳说道,“您就当帮帮我,完事之后,鉴定费咱俩二一添作五......” 说道这里关金川想了一下,“不,鉴定费是您的,我只挣佣金如何?” 陈阳看了看关金川,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反正自己也没事,不如就帮他去看一眼,毕竟俩人现在算合作期。 “定了什么时候么?”陈阳喝了一口茶,向关金川问道。 “我这就打电话,马上,马上!”关金川笑呵呵冲着陈阳抱抱拳,“多谢陈老板!” 关金川知道陈阳能答应,已经给足了自己的面子,于是急忙打电话联系卖主。还好人家有时间,约定一个小时之后碰面。 陈阳开着车带着关金川,在车上陈阳还逗关金川,自己帮忙还得出车,关金川这买卖干的合适,怎么着都不赔钱。 “陈老板,你就别笑话我了,”关金川苦笑着摆摆手,“我要是有钱,早就买车了。我这东跑西颠挣来这点钱,还不够家里糊口的呢!” “哎呦,你家人胃口挺好,吃的挺多呀,哈哈!” 陈阳开着车,按照关金川说的,来到了一栋老式家属楼,地址距离自之前住的地方不远,仅仅隔了两条街而已,所以陈阳也是相当熟悉。 到了楼前,陈阳将车停稳了,和关金川两人下了车,陈阳看了看周围红砖的三层小楼,“量具刃具厂家属楼?” 江城量具刃具厂,成立于 1952 年,是我国“一五”期间 156 项重点工程中唯一制造工量具产品的企业,被誉为我国工具制造业的骄子。1958 年归属到将城市第一工业局主管,1959 年改由江东省机械工业厅主管,1962 年由一机部二局直接领导。 很多人都不知道量具刃具厂是生产什么的,包括自己小时候,也曾经一度以为这厂子是生产格尺的,直到长大后才知道,这厂子是生产研发精密量仪、数控刀具、数控机床及关键功能部件、通用量具和标准刃具等产品的。 跟其他国有企业一样,人家有自己的家属楼、幼儿园、活动中心,甚至还有小学和初中,听说初中毕业之后,不想考大学的孩子,可以直接进入量具技校,出来之后直接进厂子上班。 这地方陈阳太熟悉了,小时候这片红砖两具家属楼,对面就是菜市场,自己家住供销处家属楼的时候,就经常来这边买菜,而且自己在这边也有不少熟人。只是没想到,就在自己家附近,居然还有人玩古董。 陈阳跟着关金川上了三楼,门铃响过之后,房门打开的瞬间,陈阳愣住了。 沈叔叔?开门的瞬间,陈阳愣住了,站在眼前年纪跟自己父亲差不多大的男人,自己认识。 “哎呦,这不是小阳阳么?你怎么来了?”很显然,姓沈的男人也很吃惊。 关金川有些发呆,没想到陈阳居然跟卖主认识,站在旁边愣了一下之后,急忙说明了来意,心里还想着,这也太巧了! 这沈叔叔家自己太了解了,沈叔叔和自己父亲都爱下棋,因为两个单位家属楼离的不算远,夏天大家就爱凑在一起下象棋,自己小时候,沈叔叔还求过父亲帮着买电视呢! “沈叔叔,你怎么搬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应该住在后面那栋楼么?”进屋坐下之后,陈阳好奇问道。 这边的楼是工人家属楼,之前沈叔叔住的可是干部楼,怎么搬到这边来了? “唉,”沈浩摆摆手,“这两年厂子效益不好,我下来了,原先的房子让给别人了,能给我个住的地方就不错了!” 听沈叔叔说完之后,陈阳点点头,这年头哪个厂子都一样。但同时,自己也为难了。 第一,沈叔叔家什么情况,陈阳不能说非常清楚,但还是知道一点的,听说家里几辈都是贫农,是不太可能有祖传下来的好物件的。 第二,如果沈叔叔拿出的物件,真是赝品,自己怎么办?是当场将情况说开,还是两不相帮。 第三,古董行有规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如果请来掌眼的人认识货主,可以选择不做鉴定,或者一走了之,这是对买方的一种保护,毕竟谁敢保证掌眼的人会不会偏心。即便给出了鉴定结果,也会大打折扣,毕竟没人知道你跟货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陈阳看了一眼关金川,随后微笑了一下,“关院长,今天这忙,我恐怕无能为力了,行里的规矩你知道。” 关金川听完笑了一下,拍拍陈阳,又看看沈浩,将古董行的规矩说了一遍,随后拍着胸脯表示没事。 “陈老板,凭你的名声,我只需要出去说跟卖家说您看过这物件,别人又怎么知道您和沈先生认识!” “我相信你陈老板的为人,我相信你!” 既然这样,陈阳也不好在推脱什么,沈浩听关金川的意思,好像陈阳在这行里名气还挺大,上下扫了陈阳两眼之后,起身去拿物件。 不大一会,沈浩从里屋拿出一只盒子,将盒子摆放在茶几上,沈浩示意两人随意。关金川将盒子打开,里面还用一块布包着,将布打开,关金川将物件放在了桌面上,里面放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铜镜。 四乳四虺镜 铜镜圆形,半球形钮,并蒂十二连珠纹钮座,连珠纹间装饰简单的几何纹。钮座外饰一周栉齿纹与一周凸弦纹宽带。纹饰区内外各饰一周栉齿纹,中间饰四乳钉及 s 形四虺纹,虺纹的一端分别伸出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的头,另一端的内侧则饰有小鹿及凤凰,主纹之间还填以雀鸟纹与云气纹。有较厚的素面宽缘。 这种配有兽头的四乳四虺纹镜,略比普通四虺镜纹饰繁缛,这类铜镜在当下这个年代,倒是少见。 “这物件挺开门呀!”关金川在旁边说了一句。 陈阳将桌面上的铜镜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起来,四乳四虺镜! 四乳四虺镜,是以四乳将纹饰面分为四区,每区饰以一条蟠曲的虺蛇,头尾空白区各饰以简易禽鸟纹,类似的还有四乳四龙镜,四乳四神镜等等。 四周四个圆形体,叫四乳, 镜背主纹以两周栉齿纹为廓,内为四乳与四虺纹相间环绕,这里说一下,带纹路的这边是背面,另一面才是镜面,很多人以为带纹路的这边才是正面。 汉镜,上面为背面,下面才是正面,镜子大家能理解吧,有人认为纹路才是正面,实在难以理解,那还能叫镜子么 汉人以虺纹装饰铜镜,他们认为,虺纹是一种抽象的龙纹雏形,虺五百年化为蛟,蛟修炼千年才为龙。 所以一般的四乳四虺镜将虺纹与雀鸟置于一处。雀鸟在汉人的意识中,被认为体现了与日神的联系;也有在虺的头尾部加上龙头的,表现了从虺到龙的蜕变过程。也有学者认为,虺与雀的组合,是后世龙凤纹饰的萌芽。 四乳四虺镜将虺纹与雀鸟置于一处。四乳有圆座,四虺成钩形躯体,两端同形。整个饰纹简朴大方,给人一定的装饰感。该镜模铸精良,造型饱满,形象活泼,栩栩如生,铜质精良。 镜子本身没有问题,就像关金川说的,东西大开门,但...... “怎么样陈老板?”关金川看陈阳放下了手中的汉镜,紧张的向陈阳问道。 陈阳看了一眼关金川,环抱肩膀靠在沙发后背上,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就这种大开门的物件,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来看,这么说吧,随便在江城找个古董店老板,一眼都能看出这物件没问题,他关金川为啥让自己来看? “老关,你跟我说实话,这东西到底怎么回事?”陈阳阴沉着脸看向关金川,严肃问道。 “啊!”关金川愣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陈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物件不是我的,是人家沈先生的。现在是有人要买,我中间搭个桥而已,您是发现什么问题了?” “哼!”陈阳嘴角冷哼了一下,伸手一指桌上的汉镜,“关金川,你少跟我来这套!” “就这物件,随便在江城拉一名古董行的老板,一眼就能看出是大开门的物件!”陈阳冷冷的看着关金川,“谁敢说这物件不真,他也甭想在古董行混了!” “用的着我来看么?” 第868章 居然要卖给小鬼子 关金川明白了陈阳了陈阳的意思,听完之后一拍大腿,露出丝丝苦笑,“陈老板,您这是多虑了。” 话说到这里,关金川苦笑了一下,表示自己跟陈阳比不了,陈阳是坐商,眼力又高,单单是陈阳捡漏的那几个物件,就已经让陈阳在古董圈声名显赫了。可能有行里人不认识陈阳,但一定听过他的名字。 “陈老板,我可不一样!”关金川说到这里,脸上居然有些无奈的表情,“我得出去找物件,找客户!咱们这行,您还不清楚么,像你这种眼力的人,还有人打枪呢,更何况我们这些人了。” 说道这里,关金川一直桌子上的汉镜,“您说的没错,这物件确实大开门,但有人为了搅了别人的生意,他就说是赝品,你能有什么办法!只要客户心里存疑,他就可以重新找物件,钱这不就被他挣到手了么!” “你眼力高,所以我才请你过来,一来是帮我看看,二来也给我说说,您跟我说清楚了,我回去跟客户趟趟趟这么一说,人家也信,您说是不是?” 陈阳看着关金川,抱着肩膀冷笑了一下,“老关,你原先是干什么的?就这物件,你看不懂,说不明白?这物件你要是说不明白,那你真别再古董行里混了!” 关金川听陈阳这么说,把腰杆一挺,“我当然知道!”说着话,拿起桌面上的汉镜子,向陈阳说了起来。 西汉经典的镜种:四乳四虺镜,此类镜流行于西汉昭宣时期到东汉早期,主题纹饰均为四枚分区乳丁与四虺纹饰的搭配,并采用线雕的表现技法,双勾阳线勾勒镜背的主题纹饰,铸造精巧,具有很高的艺术性和装饰性。 我们先来看这面镜子上的纹饰,发现每条虺的身边都配置着一只或两只鸟。那么,在中国古代艺术中,曾经创造出许多龙—鸟共生关系为母题的作品。其起源之古老,似乎可以一直远到新石器时代,及至我国传统艺术中“龙―凤”配合的出现。雉入大水为蜃。《礼记月令》中曾提过:蛇与雉交,而生子曰枭,似蛇,四足,能害人。 汉人喜欢以虺纹装饰铜镜,这是最主要的特点,《诗经·小雅·斯干》:“吉梦维何?维熊维罴,维虺维蛇。大人占之: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 意思是说,梦到虺蛇之类,是生女孩的祥兆,所以虺纹附近配鸟和凤的图案,同时虺纹也变成了鉴定汉镜的重要线索之一。 我们再来细看镜上的虺纹:四虺成钩形躯体,两端同形,绝不同于我们所说的呈c,s型线条的蟠虺纹中的虺纹,而更趋向于蛇蜿蜒的躯体。 汉人认为:虺五百年化为蛟,蛟修炼千年才为龙,将两种纹饰刻在一起,寓意龙凤呈祥。 四乳四虺镜出现最早,约为西汉中期;其次是四乳禽兽镜,出现于西汉晚期;四乳四神镜出现最晚,约为新莽至东汉早期。 “因此,从纹饰上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来,这就是一款西汉年的四乳四虺镜!” 陈阳在旁边听完关金川说的,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翘。这家伙可以,不愧原先是院长,从这段话中就能听出来,他是典型的学术派,而且还没完全学明白。 这也是很多古董爱好者的弊病,看物价只看一个或者几个特点,从来不看全面,就通过这几个特点去鉴定,只要对上了,那就是真的! 关金川话音落下,陈阳在旁边拍起了巴掌,笑着看向沈浩,“沈叔叔,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关金川,可是原先咱们江城市历史文化研究院的院长,现在下海经商了。” “他都这么说了,您这物件指定错不了!” 听到陈阳这么说,沈浩瞬间高兴起来,表示这可太好了,之前确实也有人来看过,还有人说自己手里这东西是假货。 “这下好了,有这么大的人物为我作证,我看谁还敢说是假的!” 关金川在旁边被陈阳给气笑了,这陈阳心眼是真多,自己找他来掌眼,一转头他就把自己推到前面了,自己倒是希望这物件是真的,可人家也不信呀! “陈老板,您别抬举我了!”关金川一脸不好意的摆摆手,“我要是有你说话这份量,这物件不早卖出去了!” “这么跟你说,这东西不止我一个人看过,”关金川看了看陈阳,“人家卖主还找了其他人帮忙,还有好几位像我这样的包袱客。” “现在的情况是,有人说真,有人说假,人家心里没谱呀!” 陈阳听完哈哈一笑,这种开门的物件,谁能把它说成假的,那就是瞪着眼睛说瞎话了。 “所以,您得跟我说说,这物件它在在什么地方!”关金川将汉镜推到陈阳面前,笑呵呵说道。 这话说的,明明就是真物件,还得告诉告诉他真在哪里,陈阳笑着哼了一声,给自己的哪里是鉴定费,还tm包括学费! “可以告诉你,不过关院长,”陈阳冲着关金川坏笑了一下,“你得交学费!” 说着话,陈阳笑着从桌面上拿起了汉镜,示意关金川仔细看着,“你刚才说的全对,但想要正面这是一件西汉时期的四乳四虺镜,还可以分别从镜钮孔道、背面痕迹、正面痕迹、内缘痕迹、纹饰细节与边道六个方面,证明这是一件珍品。” “首先来说说这孔道,”陈阳指着汉镜上面的圆钮侧面的小孔说道,“别小看这孔道,能说明大问题!” 真镜的孔道,从侧面看过去,可以看出没有经过精细打磨,比较粗糙。这是由于使用范铸法造镜,镜钮处的孔道为一泥条粘置镜范鼻钮上方,铸成镜后去掉泥条,自然形成孔道,并不需要工匠花费成本和精力对孔道附近的铸痕进行磋磨。 孔道真假对比,上为赝品,下面是真品 如果是做赝的孔道,现代工艺做不出这种孔道,都是机器加工,就算是手工,那工具也比西汉时期要高级不少,所以如果是赝品,这孔道就应该做得很规整,线条分明,还要仿造范土黏附在孔道内,但伪作的范土有一种很脏很湿的感觉,紧紧黏在钮壁上,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使用黏合剂导致的。 “这汉镜已经流传下来这么久了,所以孔道里现在很干净了,如果真镜孔道内如残存有范土或土锈,一般呈现一种自然干燥的状态,且易于清理。” 第一点说完,关金川心里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就这一点,足可以证明比一般人强上百倍,谁会注意这一个小小的孔道,反而人家就注意了,这就是本事。 之后就是正面磨损痕迹,真镜的环状磋磨痕迹则比较自然,在灯光下仅见小范围、比较杂乱的磋痕,是古铜镜上比较正常的镜面状态。 如果是伪镜,虽然很容易伪造出了与真镜接近的环状磋磨痕迹,但与真镜相比,做旧的痕迹,一定是显得太过规则、太过密集,不会如此自然。 镜子正面,上面的赝品是打磨出来的,很有规律;下面真品是自然磨损痕迹 背面痕迹,那就更简单了,陈阳笑着表示,其实这都不用看,背面一定是人们盘玩的主要一面,所以真镜的磨损痕迹则比较自然,光气内蕴,而且表面会有一些水坑附着物的痕迹,伪镜则磨痕比较规则、密集。伪造的打磨痕迹很生硬,包浆也非常一般。 “尤其是这包浆,”陈阳看了一眼关金川,“老关,物件看门不看门,是生坑还是熟坑的,咱们就是看包浆一点,这方面就不跟你多说了。” 这就不用多说了吧,背面打眼就能看出真假 接下来就是关金川说的那些内容了,主要看的就是纹饰,尤其要看纹饰细节。 除了刚才关金川说的那些,真镜的纹饰线条分明,力度感较强,这是现代人做不出来的;伪镜的纹饰软弱无力之感。 纹饰对比,上为赝品,下边事真品,力度感显而易见,再不会看的,看纹饰深浅也能感觉出力度感 最主要的一点,真品在范铸脱模后,非常容易形成的模裂线、冷却缩痕等,这样在古代常见痕迹,在伪镜的纹饰区是绝对见不到的,因为铸造工艺不同。而伪镜,因为工艺的元素,做出来的纹饰,就算再像,看起来也会像从生产线下来的,丝毫没有那种线条感和力度感,甚至会给人一种粘连感。 陈阳将汉镜放在桌面上,指着纹饰上的几处瑕疵,这都是古代工艺才能留下来的,现代人做赝,根本不会留下这种痕迹,因为这道工序已经完全被机器或者高级工具代替了。 纹饰细节对比,上为赝品,下边事真品 说到这里,陈阳拍拍手,“最后就是外圈磨损了,这个真假就无所谓了。还有就是内缘磨损,这都是打眼就能看出来的,我就不用多说了。” 陈阳说完之后,关金川向陈阳一抱拳,有陈阳跟自己这么一解释,谁要在说是假的,那自己能辩解的地方就多了。 “西汉,四乳四虺镜,真品无疑!” 既然陈阳已经认定这是真品,关金川那心里自然没的说,沈浩也是在旁边高兴的不行,这么一来,自己这物件就能卖个好价钱了。 沈浩仰头笑着,一拍大腿,“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这次龟田先生,绝对能买了,十万块!”沈浩兴奋的冲着陈阳和关金川说道,“能让我们家缓一大口气!” “什么?”陈阳听完一皱眉头,转头看向关金川,“关金川,买主是小鬼子!” 关金川眼睛盯着四乳四虺镜,丝毫没注意陈阳的表情,点点头,“对,听说是到南面投资的商人,而且人家这次来不仅仅要买这一件物件,还有一件咱们这边估计没有。” “什么东西?” “唐代的平螺钿背八角镜!” 第869章 城南杜氏兽钮田黄印章 听到叫龟田的小鬼子要找的物件,陈阳心里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奔着边师叔来的呀!为了唐代的平螺钿背八角镜这个物件,小鬼子从南边追到了北面,真是下本呀! “买什么?”陈阳转头看了看关金川,微微一乐,“开什么玩笑,你说的那物件,我记得就在他们国家正仓院里呀,跑咱们国家来买什么!” “这么说吧,要是有,他小鬼子出多少钱,我陈阳出双倍!” 关金川表示确实如此,这小鬼子找的物件,在他们正仓院里确实有一件,听说还是遣唐使带回去的。 “据龟田先生说,这物件前不久在羊城又出现一件,他一直想买下来。结果因为价钱不合适,那个人就带着东西来到了咱们江城,这不是龟田先生才追了过来,想着再跟货主谈谈。” 那tm是价格不合适么,陈阳心里暗自笑了一下,我师叔根本就没打算卖给他,所以才让祝语嫣将物件带过来了! “那可是咱们老祖宗的物件,”关金川笑了一下,递给了沈浩一支香烟,随后又递给陈阳一支,“咱们可是有着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他们有一件就当成宝贝供起来了,咱们这脚底下,不多的是么!” 说着话,关金还笑着跺跺脚。陈阳抽着烟,白了关金川一眼,现在有关金川这种思想的人太多了,好东西流出去不少。上一世听自己师傅说,90年代的时候,有不少人将好物件高价卖给了外商、港城人,原因就是人家给的价格高。 等再过一二十年,连tm民国时候的物件,都算好物件了,官窑更是少之又少,市面上要是见到一只光绪官窑,都有的是人用高价抢。 “所以,你就要把这物件卖给小鬼子?”陈阳在旁边抽着烟,一脸不屑的看着关金川。 “卖给谁无所谓!”关金川一脸的无所谓,“关键是能赚钱!”说道这里,关金川还看了一眼沈浩,“就这物件,陈老板你也知道,在咱们当地,撑死也就是万八块就能拿到手了,在便宜点几千块钱,要是品相差一些的,甚至几百块就能拿下。” 说到这里关金笑着撇了一下嘴,“可人家龟田先生,开口就给十万块,沈先生,你说你卖谁?” “当然是卖给龟田先生了!”沈浩脸上早就乐开了花。 陈阳皱着眉头,他可不像两人这么想。虽然说这这块四乳四虺镜价格在国内确实不高,就算后世价格也不会太高,虽然价值不高,但历史研究价值还是颇高的,就这样流出去,心里不免有些可惜。 可这不是自己能管的事情了,如果自己硬劝人家不卖,就是挡别人财路了,这不符合规矩;如果自己花钱买下来,就这物件,还不至于。 算了,就这样吧! 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看了两人一眼,一个为了挣钱,一个为了卖钱,也算说的过去。还好刚才有个问题没告诉他们。 这四乳四虺镜确实没有问题,但这是一件爬山头的东西。所谓的爬山头,在行内是指一个物件修复过,最初是用来形容修补过的一些老字画。在这些字画中,人们会在没有落款或者没有名气印章的地方挖去一部分,然后再补上一些更有名气的人的题款,以此来模仿真正的名人作品。 爬山头最早是用在家具上面,那时候叫扒散头,这个就比较直观了,将散架的家具在重新扒拉起来,组成一件新的家具。 后来传来传去,到了古董行里,就改成爬山头了,这么一说,外行人自然就不明白了。意思就是说,修复过的东西,始终都会留下痕迹,就像从远处看山头一样,只要爬过去,你就看不出来了。同时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把修补过的物件,当成完整品出售,那价格也绝是翻了一个山头。 还有一点,爬山头不是指所有修复过的物件,比如博物馆里修复一件物件,不求利益,这种不叫爬山头。 修复一件东西,想不被人看出来那是很难的,反正这种手艺陈阳在后世是没见过,但是今天陈阳见到了。 这件四乳四虺镜修复的手法非常高明,缝隙几乎是看不出来。要不是刚才陈阳拿着汉镜跟他们讲着,光线晃了一下,露出一丝丝缝隙,陈阳靠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物件应该是被摔过,又经过高人修复的,从修复的痕迹来看,应该不是现代的手艺,可能是民国或者时间更早。想要证明它是不是修复过的,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用淬火法。 所谓的淬火不是真的淬火,就是先泡在热水里,之后再弄一盆冰水放进去,就可以了。因为经过一热一凉,裂开的地方必然重现。 不过听到要卖给小鬼子,陈阳认为自己没必要说了。 “正好你们两位高人都在,要不帮我看看另一个物件?”沈浩看了关金川和陈阳,“跟你们说,我父亲去世之后,这两件东西是从老房子收拾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我不懂,但看我父亲纸包纸裹的架势,应该挺珍贵,你们要不要看看?” 还有东西?陈阳和关金川对视了一眼,陈阳从关金川眼里看出了一丝丝兴奋。关金川两只手兴奋的搓着,示意沈浩去拿东西,反正都是一趟的活,要是有别的,也都拿出来,正好都帮他看看,说不定其他物件比这个汉镜还值钱呢,到时候自己一起帮他卖喽! 陈阳瞥了一眼关金川,看到沈浩去拿物件,不由冷哼了一下,“关院长,你这是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了!” “陈老板,”关金川笑嘻嘻凑近了陈阳,“他这里要真是还有好物件,咱们能先买下来,就先买下来,转手我帮你卖个高价,不能让别人占了便宜!” 陈阳听完笑着用手指了指关金川,关金川脸上浮现出一丝奸笑,随后就听陈阳说,“我用你卖高价么?你再质疑我的能力?” 不大一会,沈浩笑呵呵从屋里拿出一只铁皮糖盒,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几件印章,将印章摆在两人面前,示意二人看看。 陈阳简单的拿起来翻看一下,都是一些普通的印章,没什么价值。看到最后,陈阳注意到盒子里还有一件用报纸包裹的物件,伸手一指向沈浩问道,“沈叔叔,这两是啥?” “这俩个,我觉得没什么好看的,感觉就像普通石头刻的,应该不值什么钱。”沈浩一边说着,一边将报纸拆开,露出里面的印章,陈阳眼睛一亮。 这件印章色泽金黄,局部泛红。其质地纯优,蕴极细腻之萝卜纹,绵密而欲化,堪比蜜蜡,温婉可亲。 上部刻钮,下部素方,底面减地,不惜工本。印钮圆雕瑞兽辟邪,其两目圆滚,阔鼻大口,两耳上翘,独角蜿蜒而后,勾连回转。 头部低垂垫于右前肢,藏于腹侧,身躯微弯,背弓拔后足,似蹬地攀爬欲走。长尾垂地两分,卷而上翘,威风凛凛。雕刻精细,隆起背脊骨肉分明,附着的毛发丝丝缕可辨;躯体肌肉饱满含力,维妙维肖。 印章体近四方,一面有边款「王云篆」,率性随意。印面减地呈圆,篆书朱文「城南杜氏」四字,印文自由向左呈一二一字排布,结字大开大合,柔中带刚,笔中含骨。 王云篆刻田黄石印章!陈阳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云可不是乡村爱情里的那个王云,王云,字石香、石芗,江苏吴县人。历咸丰、同治、光绪三朝。秉性孤介,终身未娶,尝以道观为家。善治印,法浙派;精书法,多宗六朝。工刻竹,刻扇骨尤精,不在张辛之下,为吴门竹刻中「清客」一流的代表。 史料称:其篆刻章法工稳,用刀挺劲,时有新意;侧款作行楷及隶书,秀丽有致。《中国篆刻丛刊》第三十卷,收录其「述之」印,「?逸」印、「韵初」印和「小渔」印。边款书体多变,「?逸」印边款「仿赵松雪铁线文法,石香」汉隶刻写,「韵初」印边款「西麓草衣王云」楷书刻写,各具其妙。 陈阳将印章拿在手里,拍拍关金川的肩膀,“手电借我。” 关金川也发现了陈阳手中的田黄印章,急忙从包里掏出手电,递给了陈阳,随后自己在边上看了起来。 田黄石色泽明亮,局部泛红。其质地纯优,蕴极细腻之萝卜纹,绵密而欲化,堪比蜜蜡,温婉可亲。 鉴评田黄等印石名品,首重石质及色泽。田黄为寿山石及诸多石质印材中最佳者,质地高贵优美,内呈橘瓤丝、萝卜丝、网状纹、流水等纹状(一般总称萝卜纹),有的带有黑、黄、白等石皮和红、黄、无色等特有的格纹,具有温、润、凝、结、细、腻、嫩、洁、灵等“九德”。 其中,“结”为松之反,即组成分子极为紧密;“凝”为洁、结而润者,乃黯浊之反,呈冻状或半透明;而“灵”尤为重要,即田黄本身要有神采,宝光内敛,神韵灵动,像人有气质,富内涵气韵,而不是呆枯滞浊,这才是真正上佳之品。 田黄石有多种,品质也有高下之分,“九德”皆具,为田黄极品;具“九德”中之七、八德者,为田黄上品和精品。其中,色黄者为田黄,色白者为白田,色红者为红田,色黑者为黑田,黄白相间者为金银田,而有凝灵冻状者,为田黄冻石。 很可惜,这件并不是田黄中的极品,也就是田黄石上品中的橘皮黄,但即便这样,也不影响它的价值。 “这物件倒是说的过去!”陈阳一边看着,一边点头说着。 沈浩听完不由笑了,“阳阳,你说这东西说的过去,你别闹了!” “你要是说它值钱,那我家可就发财喽!” 第870章 董沧门刻恭亲王龙凤田黄对章 啥玩意?陈阳听完沈浩说的,心里微微冷笑了下,这tm可是田黄石,虽然说不是极品,但能碰到这上品田黄已经不容易了,再有名家的加持,可以说能见到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怎么感觉在他嘴里,家里有一大堆一样。 关金川在旁边听完之后笑了一下,这位大哥一看就是什么都不懂呀!田黄石可是寿山石系中的瑰宝,素有“万石中之王”尊号。其色泽温润可爱,肌理细密,自明清以来就被印人视为“印石之王”。数百年来田黄石极受藏家至爱,古时就有“一两田黄三两金”之说,到他嘴里跟萝卜白菜一样。 “沈大哥,听这意思,你家里还有这类东西呗?” “当然有!”沈浩咧嘴笑了一下,随后起身就向屋里走去,边走边向两人说,“这种印章,我记得家里还有两枚,等着我给你拿去。” 还有两枚?陈阳和关金川对视一笑,不用想都知道,他再拿出来的印章,绝对不会是田黄石! 不大一会,沈浩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枚印章,上面都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往桌子上一放,“这不也是么!” 两枚印章被沈浩随意的放在桌面上,陈阳伸手拿了起来,随后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这两枚印章是一对,这一对印章,有3.3公分见方,高约近9公分,石质极佳,油润光洁,保存完好,其中“红筋”及“萝卜丝纹”清晰可见。 董沧门刻恭亲王龙凤田黄对章 这印章...... 陈阳将印章翻转过来,只见一枚下面刻着:皇六子和硕恭亲王;另一枚下面刻着:御赐为国藩辅的字样。 印章 这个就能看明白了吧 我艹,董沧门刻恭亲王龙凤田黄对章! 和硕恭亲王奕?,道光帝六子,咸丰帝异母弟。在清代275年的历史中,是一位传奇性的重要人物。他被道光帝遗诏封亲王,是咸丰、同治、光绪三朝的依国重臣,权倾朝野。 也是辛酉政变的直接策划者,被授予议政王头衔,他临危受命签订《北京条约》,争得同治中兴;同时他力荐清代外交变革,推动了洋务运动,被「清流派」讥为“鬼子六”。 而道光时期他与皇四子奕詝争储的故事,则最为人津津乐道,不论是清宫档案或野史笔记,故纸丛中早已被好事者翻烂。而今,北海南岸的恭王府,游人如织,成为很少保存完整面貌的王府之一。 皇六子和硕恭亲王为龙章,御赐为国藩辅为凤章,这是一对! 陈阳拿着印章仔细看了起来,这东西本应该出现在恭王府内,无论怎么轮,都不可能轮到沈浩手里,自己要仔细看看。 这一对田黄石印章,剖自同一块带皮的田石籽料,其中一块尚存试切下刀的痕迹,石料只做了尽量少的切方规正,做薄意雕的一面,皮色微存。两石印面的一侧上角,也因籽料的关系,略缺而保有斑驳的石表,这是非常难得的。 现代作品田黄多留皮,以表示这是田石,而过去贵石在留意不留皮,就是尽量将皮去干净,只留其意表,这样精心而艺术、恰到好处的处理,非雕琢高手、艺术巨匠不可能为之。 龙章刻意雕作双龙,左下角留皮作朱文「沧门」二字。二印相剖开之一面,雕明初王伯辉七言诗一首:东风帘卷小红楼,三月梨花唤锦鸠。曾记玉人将凤管,隔花低按小梁州。已亥重九后二日,鹿原林佶。 龙章 印文规矩方正,刻白文,多用切刀,铲底较深,刀痕明显。恭字因石皮略陷一角;印文镌刻折角处不接刀,有大刀阔斧,一气呵成之势。而其整体印文,不见矫揉造作,又不失端庄典雅。 凤章上雕双凤,左下也有「沧门」款,印侧亦刻明初袁忠彻五言诗一首:夕云敛余晖,稍稍归鸟集。清盘林际浮,樵歌峰外急。怀人南斗边,露下银汉湿。瑶草春复生,深山共谁拾。紫微内史。 凤章 印面琢刻繁复,四周作朱文双螭中拱护御赐二字,中间四方刻白文为国藩辅四字,篆刻手法与上一印同出一辙。 凤章 沧门指的是这印章是谁刻的,是福建闽中巧作董汉禹,字沧门。据记载其精治砚,工篆刻,还善写松竹,康熙五十一年进士,官中书舍人。工于诗文,通书法,精于小楷和篆隶书,《清史列传》中专门有记载。 呼!陈阳出了一口长气,没错,这就是恭亲王的印章,虽然脏了一些,但保存的还算完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物件跑到沈浩家里来了。 这对印章保存完好,载传有序,所具有的学术、艺术及重要性价值不言而喻,2016年现身佳士得香港“中国宫廷御制艺术精品、重要中国瓷器及工艺精品”拍卖后的最终成交价高达8,524万港元,这漏捡大了! 陈阳将印章顺手放到了桌面上,不知道是自己手滑了,还是刚才看的太仔细,放下印章的瞬间,手一抖,给人感觉像把印章随便扔到了桌面上,一点都不在意一样。 关金川还在拿着刚才那枚印章看着,听到声音之后,侧头看了陈阳一眼,心里暗暗想到,估计是假的,陈老板都嫌弃脏了,直接扔到了桌子上,这放在平时是绝对不可能的。 “没看上?”沈浩也抬头看了陈阳一眼,陈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微微笑了一下。 “没事,我在给你找个好玩意,我记得......”说着话,沈浩站了起来,“好像是在阳台吧,你等着阳阳!” 陈阳看着沈浩走向阳台的背影,心中默默叨咕了一句,沈叔叔,你家到底有多少田黄呀?不过就算这次你拿出来的也是田黄,价值也比不上这两枚恭亲王的印章了。 田黄石被称为“石中之帝”,是因为全地球上,只有福州市寿山乡寿山溪两旁之水稻田底下有这玩意。 田黄石的形成,溯其原因,是山上的原生矿石由于外力从矿床剥离,散落到溪边的基础岩层上,又经过溪水的滚动洗礼,再被沙土层覆盖,年深日久,矿石受到周围水分、土壤、温度、压力以及各种微量元素和酸碱度的影响,逐渐着色,形成石皮、萝卜纹以及红格等特征。田黄的产地只有寿山溪沿溪水田的上坂、中坂、下坂,产量极少,而且没有矿脉可寻,只能在田中随机挖掘,获得佳石的偶然性也非常大,因此,文献上常说田黄石“无根而璞”、“无脉可寻”。 别看田黄稀缺,但在这个年代价格并不高,田黄是在90年代中后期,拍卖行兴起之后,陆续现身全国各大拍卖场,但其价格真正飙升是在2004年。 到了2006年底,田黄价格达到了历史最高,精品田黄每克达4000元。在香港苏富比2006年秋拍上,“明17世纪田黄石雕瑞狮纸镇”成交价为4089.28万元,位居历年田黄石拍卖首位。 这件田黄纸镇刻有“玉旋”款,为明末清初首屈一指的雕刻大师杨玉璇之作。2008年,一方重257克的田黄凤钮闲章拍出423万元,折合每克为1.6万元。此后,精品田黄的价格徘徊在每克2万元到5万元左右。 2011年北京保利春拍,“清康熙周尚均制吴国祯夫妇自用田黄印章十一件”以2530万元成交;2014年5月,北京保利春季拍卖,一件吴昌硕雕刻的田黄石印章成交价为1380万元。总而言之,只要品质上等,田黄似乎总能拍出高价,刚才这对恭亲王的田黄印章,当时可以说是打破了田黄在世界上的拍卖记录,只是可惜,仅仅一年之后,另一款田黄拍卖价格就超过了它。 “看看这个,”沈浩将一个青色石头印章放在了桌面上,“这印章现在我用来砸核头老顺手了!” 随着印章放在桌面上的声音,关金川放下手中的印章,回头看了一眼,笑着向沈浩说道,“沈先生,这古董可不是越大越值钱,何况你这都残了,你还是留着砸核桃吧!” 砸你大爷呀!陈阳喉咙微微动了一下,侧头瞪了一眼关金川,我现在想用这玩意给你脑袋上来一下! 这物件是挺大,准确来说这不叫印章,这是玺! 而且确实就像关金川说的,这是一方残损之印,大概缺失了三分之的部分,断裂处已经变酥变白,剩余部份也有细微的裂纹,还有很明显经过火烧。 仁孝皇后青玉龙钮谥宝玺 玉玺为青玉质地,盘龙钮,龙头完好,微微上扬,双目前视,龙身微拱,两腿用力支撑着身体,给人以威猛之感。从现存的部分可以看出,此宝龙钮雕刻细腻,打磨光洁,显示出相当高的工艺水平。 正面看,残缺了一部分 印文为阳文玉箸篆,布局严谨规范,每行四字,现仅存\"天齐圣文皇后宝\"七字。从龙钮风格、印文内容可以判定这是一方明代皇后的印章,且是一方皇后的谥宝。其中的\"文皇后\"三字很明白地告诉我们此宝的受谥人是明代永乐皇帝的皇后。 底部 关金川,你tm要是知道这是啥,你得给它跪下! 仁孝皇后青玉龙钮谥宝玺! 第871章 谥宝玺 明朝洪熙年永乐仁孝文皇后青玉龙钮谥宝,属唯一传世的明朝宫廷谥宝。玉玺主人为永乐皇帝的皇后徐氏,为开国大臣徐达长女。此玺龙钮呈蹲坐姿势,展示明朝宫廷皇风。公元1644年李自成称帝推翻明朝,玉玺遭掷损及火烧,历尽明朝盛衰。 这个结论不是陈阳得出来的,这是后世很多专家,查阅资料得出来的结论。陈阳记得非常清楚,当时是2004年,自己刚接触古董没几年,有一天师傅兴冲冲的走进店铺,说起了苏富比以378万港元拍卖出去的仁孝皇后青玉龙钮谥宝玺。 解释一下谥宝玺,谥宝是仿照帝王在世时所用的玺印而制,即将谥号刻于预制的玺印上,随葬墓中,表示人死后所得的称号。谥宝玺是刻有帝王谥号的印玺,谥号是皇帝死后的名号,将谥号镌刻在帝王生前所用印玺的仿造物上,作为殉葬之用。 谥这个字念(shi),意思就是古代帝王或大官死后评给的称号,大家不要读错,昨天我在这写小说,过来一个朋友,开口就念成了溢宝。 当时专家确定这是文皇后的谥宝玺主要有两点依据,其一,与文献记载相符。永乐皇帝的皇后明朝开国功臣中山王徐达的长女,永乐五年逝,尊谥为“仁孝皇后”,明仁宗朱高炽即位后,上尊为仁孝慈懿诚明妆献配天齐圣文皇后,这一点在《明史》卷 113中有明确的记载。将史书记载的文皇后谥号与这枚印玺印文相比,除现存的七字符完全相同外,其余不完整的如明、庄、配等也一一相合。 其二,和当时现有的实物吻合。明代上尊谥时所用谥宝共有三种,分别为绢宝、香宝和玉宝。其中绢宝用绢和纸糊制,上谥仪式完成后即焚化,世间不可能留存;香宝有用木雕制,在梓宫八葬时安置于陵寝中;玉宝用玉雕制,尊藏于太庙。 发现的明代帝后谥宝只有出土于定陵的四方香宝,分别属于万历帝及其皇后,均用梨木制成,方形,上雕盘龙钮,印文为阳文篆书,四字一行。 《明史》中记载明代玉谥宝为篆文,广四寸九分,厚一寸二分,盘龙钮。根据这一点,再加上《明清帝后玺印》一书中,对明代帝后的玉谥宝的记载,可以做出这样的推断:这几件谥宝都是盘龙钮,与文献记载太庙玉宝制度相符。 由此可以推知明代藏于太庙的玉谥宝也是这个样子,只是质地不同,做工相对精细而已。将此文皇后玉宝与定陵出土的香宝对比,无论是印钮形式风格,还是印文篆法布局,都十分相似,如出一辙,完全可以确定这枚文皇后玉宝为真品。 至于这枚谥宝玺上被灼烧的痕迹,专家给出了这样的解释,公元1644年6月3日,李自成称帝,明朝正式覆亡,这方永乐大帝仁孝文皇后谥宝同遭掷损,火烧留痕,现已是硕果仅存。 从乾隆时期开始,人们便一直认为明代帝后的玉谥宝已经不复存在。乾隆在御制文《书明列代玉册事》中曾作过专考释,书中写道:“若其玉宝,则固囫囵之物,磨去其字,仍然一宝,改制它器,随意可成。且宋元近代,其册燹,迁其重器,宝失而册存,其理固然。” 通过这段文字可以看出,乾隆帝认为明代帝后玉谥宝或被改做它用,或毁于战乱之中,而眼前的这方文皇后玉宝经过火烧且已不完整,可以证明乾隆帝的看法有一定的道理的。 “孤玺一方,劫后残余,独掌可握,却道尽朱明盛衰,其价值不言而喻。” 直到2021年,陈阳在苏富比我国艺术珍品拍卖会上,亲眼见到了这枚谥宝玉玺,再次以4343万港元成交,当时又引起了一次轰动。 “好家伙,”关金川在旁边放下了手中的印章,笑着看向沈浩,“沈先生,您父亲是喜欢收集印章么,家里怎么这么多?” “那可不是,我家老爷子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他怎么会收集印章。”沈浩连连摆手,随后向两人解释起了东西的来历。 原来沈浩家老爷子年轻时候是红袖标,手里举着一本语录,戴上红袖标,那可真是谁不服就闹谁,官越大的人家被闹的越凶,而沈浩家老爷子,在这个组织里还是地区的头头。 忘记了是哪一年因为什么事情,他们就去了京城。到了京城一看,好家伙,这帮人活的真滋润呀! “小洋楼住着,沙发坐着,那床都比家里的软乎,这不是纯纯的资本主义么!”沈浩一边说着,一边脸上居然还有些兴奋。 他们过的这么好,自己在下面受苦受穷的,那能行么,就一个字,闹! “当时他们联合京城的红袖标,绝对给这些人好好上一课。”说着话,沈浩居然撸起了胳膊,“手里拿着语录,带着红袖标,另一只手攥着武装带,谁家住的楼好,就冲谁家去。” “就去就砸,我管你什么家具呢,只要看起来高档的,就是砸!就算他们家墙上挂着一本挂历,都得从墙上拽下来撕喽!” “你敢问因为啥,上去就是一武装带,”沈浩越说越激动,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还敢问因为啥,因为乡下的老百姓还在墙上划道过日子,你们敢用挂历,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就该揍!” 陈阳看着沈浩一脸兴奋的模样,心里暗暗冷笑着,就你这样的,幸亏没生在那个年代,要是生在那个年代,你得比你父亲闹的还凶,量具厂让你下岗,领导真是有先见之明。就你这样的要是不下岗,说不定哪天在早就在背后捅领导一刀! 父亲陈国华比沈浩大了不少,也赶上了这场运动的尾巴,而陈国华当时的做法,跟沈浩父亲却截然不同,毕竟自己父亲还照顾过刘阿姨父亲呢! “当时砸了不少好东西,什么钢琴、家具、工艺品装饰等等,”沈浩继续跟两人说着,情绪也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我父亲说过,当时不但砸东西,有好多人将东西都私自带走了,甚至有人将人家里的金条和现金、各种购买生活品用到的票都拿走了。太显眼的东西我父亲不敢拿,就拿了十几块手表和这些破印章。” “你们说说,拿啥都是拿,还不如拿点金条啥的,拿这些玩意有啥用!” 关金川瞄了一眼沈浩,也微微点点头,“确实没啥用,这种东西不是大众的物件,都是那些文人喜欢,而且人家还都喜欢名家的。” “不过我好奇,当时这么闹,就不怕被打么?”关金川笑着向沈浩问道,“听说他们闹的挺凶的,就没有人收拾他们?” “收拾?哼!”沈浩冷哼了一声,“谁敢呀?你不想想他们为啥手里拿本小红书?不用说动手,你就是把那本书碰掉地上了,都得给你戴上高帽子,游街三天!” 关金川听完微微点点头,随后将面前的印章往前一推,“行了,沈先生,你这些物件都不行,咱们还是先研究那汉镜吧。” 沈浩看看桌面上的印章,伸手一指,“这么一堆都不值钱呀!” 关金川尴尬的笑了一下,“也不是不值钱,那个......陈老板,你们认识,你给说说。” 听关金川说完,沈浩看向了陈阳。陈阳抱着肩膀,抬头看了看沈浩,就凭刚才他说他父亲事情时候那种表情,自己坑他一次绝对不过分。 想到这里,陈阳将谥宝玺往旁边一推,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是说不值钱,只是没有汉镜值那么多钱。” “不过话说回来,”陈阳看了一眼沈浩,“那汉镜本身也就是万八块钱,沈叔叔您这是遇到喜好这物件的买家了而已。” “但这堆印章......”说道这里,陈阳脸上露出难色。 “没事,阳阳,你实话实说就行!”沈浩看着陈阳,眼珠转了几圈。陈阳是古董商,那姓关的也是古董商,他俩说的话不能信。但可以做一个参考,等有人看好了,自己在这个价格基础上,再加上一笔钱就完全可以了。 陈阳抿着嘴,抬头扫了一眼沈浩,手指敲着桌面,脸上略带不好意思,“沈叔叔,几百块的玩意,我就不用给你说具体价格了。” 说着话,陈阳将一堆印章划拉在一起,顺势往沈浩面前一推,“这一堆,有人要,几百块直接给他就行。” “但沈叔叔,这一堆玩意,一定要一起卖,”说着话,陈阳伸手拿起了杜氏兽钮田黄印章,在沈浩面前晃了一下,“如果有人单买这个,你千万别卖!如果卖了,这一堆也就没人买了,懂么?” 关金川听完陈阳说的,呆呆的看着陈阳,陈老板想啥呢?怎么把实话说出去了!这堆破玩意,就这枚田黄印章最值钱,你这不是等于明着告诉人家么? 沈浩伸手接过田黄印章,一边看着一边点点头,“就是说,只有这么一个好物件呗?” 陈阳听完摆摆手,“这不能算是个好物件,只是刻这个章子的人出名。说白了,就是材料不值钱,但是一位印章大师刻的。” 沈浩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一边跟陈阳说着客气话,手里一边将印章包好。关金川在旁边看看,如果让他这么收拾起来,自己这趟岂不是白来了。 “沈先生,”关金川笑嘻嘻看着沈浩,“你这堆印章放着也是放着,您卖给我们怎么样?” “这样,我们也不占你便宜,给你市场高价,如何?” 陈阳用眼角扫了一眼关金川,心里一乐,他要是能卖你才怪呢! “关先生,”沈浩将印章收拾好,“我们还是先把汉镜的事情弄完,再说吧!” 第872章 你卖是几万,我卖是十几万 关金川听到沈浩这么说,也不好多说什么,向沈浩表示自己回去跟龟田说,之后安排个时间,只要差一不二,这买卖几乎就可以定下来了。 事情谈的差不多了,陈阳和关金川起身告辞,离开沈浩家之后,关金川有些抱怨的向陈阳说道,“陈老板,你为什么跟他点明了呀,随便找个说辞,今天那件田黄就是咱们的了。” “不用多说,转手我就能两三万卖出去!” 陈阳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撇嘴笑了一下,“啥?两三万?你卖的还真便宜!” “你没看出来么,”陈阳一边说着话,一边钻进了汽车,“刚才他说自己父亲事情的时候,那股得意劲头,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我虽然认识他,但是我们家跟他交往不深,”陈阳发动了汽车,踩下油门离开,“他跟我父亲仅仅是下象棋认识的。” “从他说话的语气上,这个人挺贼的。无论我们说多少钱,他都不会卖给咱们,他等着转手卖个好价呢!” 关金川听完,微微叹了一口气,表示可惜了,自己还想着捡个漏呢。不过这种田黄印章想卖出去也不太容易,毕竟受众面积小,要是块上好的田黄石,那真是不缺市场,随随便便就能卖出去。 陈阳一边开车一边转头看了关金川一眼,表示他是卖的挺随便的,这么好的田黄张口就卖两三万块钱,他这是准备转手卖给古董铺子么? “陈老板,”关金川苦笑了一下,“你要知道,80年代的时候,田黄才20多元一克,这也就是到了现在,这两年田黄的价格涨起来了。现在市面上,一克田黄也就是近百元,而且交易量极少。” “他那枚田黄印章,质地确实不错,又是出自名家之手,但一枚印章能有多重,估摸也就三五十克到头了,你说我卖到两三万,便宜么?” 关金川说的没错,虽然自古就有一两田黄三两金的说法,但毕竟田黄太少了。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田黄石开始在各大拍场亮相,但在当时大多因存在各种争议而成交率不高,不过一旦有优质的田黄石露面,往往备受藏家追捧。 比如说:95年的时候,京城瀚海拍卖出去过一件明代的明代田黄狮纽章,才拍卖了20万元而已;96年秋季,也是北京瀚海,又拍卖出去了一款清中期田黄雕九龙平钮章,这次拍卖的价格是154万,不过那枚印章重量是460克,接下来几年里,好像瀚海每年都有一款上百万的田黄印章,出现在拍卖会上,这才算是将田黄价格彻底抬高了起来。 自己别的不敢多说,就关金川看好的那枚王云篆刻的杜氏兽钮田黄印章,明年拿到瀚海拍卖会上,轻轻松松卖十万二十万! 想到这里,陈阳嘴角笑了一下,“关院长,我承认你说的没错,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你卖的价格确实不便宜了。” “但是你想过没有,据有关资料称:田黄有史以来全部的开采量加起来还不到500公斤,而且永远都不会再增加了。也就是说,所有有关田黄的收藏、买卖、交易、馈赠都只能在这500公斤的范围内进行。” 说到这里,陈阳扭头看了一眼关金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关金川听完之后,眼前微微一亮,陈阳说的对呀!这意味着以后这物件行情还要涨呀!可虽然自己赞同陈阳的说法,可是谁知道这田黄价格什么时候能涨起来呀! “你信不信,明年我就能将这枚田黄印章卖到十万二十万!”陈阳自信的说道。 “什么?”关金川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阳,一年时间能让田黄价格涨这么高,打死自己都不信呀! 虽然说陈阳眼力绝对独到,可这市场不是他说了算的。要是说翻上一倍两倍,自己还能信,这可是翻上了十几倍,这不是扯淡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关金川瞟了一眼陈阳,说道别到时候了,现在田黄还在人家沈浩手里呢,自己还是先把汉镜的问题帮他解决了,再想田黄的事吧。 “对了,”陈阳看了看关金川,“你约龟田的时候,能不能把我也戴上,我也想见见他。” 听陈阳这么说完,关金川在旁边用手拍拍陈阳的肩膀,“陈老板,看来你也一样呀!见到金主也走不动道,是不是想着将手里的物件卖个好价钱?” “没问题,咱们什么关系,包在我身上!”关金川拍着胸脯笑着说道。 你大爷!老子是想看看,掂心我师叔手里宝贝的小鬼子,到底是个什么人! 到了地方之后,关金川下车走了,陈阳看着关金川离开的背影,直接调转车头,奔向了历史迁移现场。到了现场之后,陈阳找到了小六子。 “咋了,哥?”小六子拍拍手,接过陈阳递给自己的香烟。 陈阳将事情跟小六子说了一遍,“记得你跟刀疤糊弄杨老板的事情么?” 小六子点点头,这自己当然记得。 “这两天工地我看着,你抽空去一趟。”说着话,陈阳从包里掏出了五千块钱,递给小六子,“你可以扮成买印章,或者收货的,去那边从姓沈的手里,把那些印章骗过来。” 陈阳将几枚印章的特点向小六子说了一遍,随后告诉他,五千块是为了以防万一,这一堆东西,能收多便宜就收多便宜,最多不要超过两千块。 小六子听完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让小华跟我去,准成!” 话音刚落,小六子反应过来了,小华不在了。陈阳在旁边也是一愣,默默拍拍小六子肩膀,小六子轻轻一笑,“没事,劳杉也行,那小子也够机灵。” 陈阳脸上苦笑了一下,告诉小六子,劳杉根本就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恐怕这次他得自己想办法了。小六子表示没事,自己两天之内,一定帮陈老板搞定。 “哥,”临走前,小六子转头看看陈阳,“你得早点做打算,咱们现在手里能用的兄弟越来越少了,现在江城不少人盯着咱们呢。” “你想像之前那样,平平常常过日子,是不太可能了,得先做准备呀!” 陈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小六子转身离开了,陈阳带着安全帽在工地上,一边转悠一边琢磨小六子说的话,他说的没错,不光江城琢磨自己的人,经过这次莲花山的事情,小鬼子也一定在琢磨自己,光靠小谭和马户他们不够,可自己去哪里找可靠的人呢? 小军不大一会跑过来了,身后跟着小谭。几人已经将张殿男平时去的地方摸清楚了,并且打听来一件事情。 “哥,张殿男那边的朋友说了,张殿男和根生今天晚上要去刷钱,他们去的这个地方非常隐蔽,而且赌资挺大的。” 小谭一边抽着烟一边向陈阳说道,“我听说他又去找你麻烦了,三天让你给他准备一百多个,要不今天晚上就废了他?” 陈阳听完琢磨了一下,废这种办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用,容易出大事,自己可不想这么早就被打黑打进去,不过这倒是给自己提醒了。 顺口打听了一下赌局的位置和具体情况之后,陈阳随后向小谭招招手,“晚上叫上柱子和秦浩峰,你们几个这么干......” 晚上十点,张殿男和根生,带着两大箱子现金,开着自己的车向江城郊区方向奔去。张殿男很放心,只带了根生一个人,其余都没带。 “楠哥,今晚完事之后,你是不是又不回去了?”根生一边开着车一边向张殿男问道,“是不是还去韩寡妇那?” “好好开你的车!”张殿男微微撇了一下嘴,“我去哪不用你操心,反正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 说完之后,张殿男和根生同时哈哈一笑,两人在附近都有相好的,等今天赢了钱,转身两人就要去好好休息一晚上。 而且今天晚上这局,自己是保赢的,人自己已经安排好了,听说有两个做工程的大老板,带了三五百个去,这不是给自己送钱么! 路上根生问起陈阳的事,表示陈阳能那么痛快给钱么。张殿男把大嘴一撇,表示这次陈阳要是不老老实实给自己钱,那到时候就别说自己不客气了。 到了地方之后,张殿男和根生一人拎着一只皮箱直接向赌局里面走了进去,此时已经是要晚上十一点了,平房门口上面挂着的大灯泡,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大门也没有关,只有一个人在前面坐着,接待着来来往往的人。 见到张殿男和根生走过来,坐在门口的人急忙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容迎了过来,“楠哥是,生哥,你们二位来了,里屋都给你们准备好了,我帮你们拎着。” “人来了么?”张殿男将手里的箱子递给赌局的人,不温不火问了一句。 赌局的人跟在张殿男身边走着,根生在后面看了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陈阳的话有浮现在脑海里,“人家那是给你面子么,那是给楠哥面子!你跟楠哥出去,谁不先喊一声楠哥,在喊你!” 还真tm是呀!根生看着前面走着赌局人的背影,心里默默叨咕了一句,再看看自己手里拎着的箱子,人家根本就没帮自己拿。 艹!看不起谁呢! “喂,一起拎着!”根生在后面用脚踢了人家屁股一脚,“我去趟厕所!” 第873章 完全可以开个口罩厂 凌晨,张殿楠嘴里叼着烟圈,一脸笑意的将桌子上的钱划拉到自己面前,向两位老板表示,自己手气来了,自己已经输了一个多小时了,也该赢几把了。 两位老板看着张殿楠将桌面上的钱划拉到他面前,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表示钱有的是,谁家过年还不吃一回饺子了。 张殿男微微一乐,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哎呦,估计今晚我要被饺子撑死,就是不知道二位钱够不够呀?” “钱有的是,就看张老板手气行不行喽!” “哈哈!二位放心,今天晚上这包里的,都是我的!” 就在张殿楠在屋里高兴的时候,赌局门口停下了一台黑色桑塔纳,桑塔纳车身上全是土,赌局门口那小子,正坐在桌子里面,手里拿着一把瓜子,听到汽车声之后,探头向外面看了一眼,心里想着这是那个土包子来了。 可是汽车停在门口,一个人都没下来,汽车就这么发动着,时不时还轰两脚油门,弄得全是黑烟。 开局子的人,皱了一下眉头,将手里的瓜子扔到了桌面上,起身直接走了过去,“嘿,谁呀?大半夜不睡觉,跑这找不自在来了!”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想捣乱也不挑个地方!”说着话,径直走到了车门前,伸手直接拽开了车门,打开车门的瞬间愣住了。 车里坐着五个人,后座三个,正驾和副驾各坐一名,都穿着白色的衣服,说是衣服,其实看着不像衣服。这衣服将全身都包裹起来了,胸前还绣着一只骷髅头,几人脸上带着奇怪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一只家伙直接顶在了自己胸口,这可吓了自己一跳。这帮人手里拿的家伙跟平时社会上那些可不同,看起来更像是冲锋枪,遇到硬茬子了。 车后门打开,三人鱼贯而出,之后迅速跑向赌局,坐在副驾的大个子一把薅住了,从车里出来之后,顺势将自己往车里一扔,主驾的家伙已经顶在了自己脑袋上。 “哥们,有话好说,手下留情!” “没话说,老实待着!再说一个字,就给你一个窟窿!” 赌局看门的小子,此时已经满头汗珠了,也不敢乱动,只能撅着屁股趴在副驾座位上。先下去的三个人,手里拎着家伙直接冲进了赌局。 三个人冲击赌局的瞬间,屋里赌博的人和看场子的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就见到三名穿着怪异,手里拎着家伙的人冲了进来。其中两个人直接冲进了里屋,打头的一脚把门踹开。 “哒哒哒!” “啊啊!”家伙响了之后,不少人吓得一激灵,纷纷回头看去。 “哒哒哒!”柱子站在大门口,扣动了扳机,“不想死的,都趴在地上!” 冲锋枪!所有人都惊呆了,见过打劫赌局的,但没见过拿着冲锋枪打劫赌局的!平日里江城这些社会上的人,一般有四五把短管或者五连发,那都牛b的不行了,这帮人更牛b,居然手里端着冲锋枪。 枪声响起的时候,张殿楠和根生也愣住了,两人被家伙指着,示意他俩蹲到墙角去。 张殿男看了一眼两人,两人手里拿着的家伙可不一般,这一支家伙弹夹的长度,灭了全无人都够了。 “哥们,你们混哪的.....”张殿楠蹲在地上,刚说了几个字,站在门口的家伙,扣响了家伙,打的自己脚下直冒烟。 “别tm废话!”马户将桌面上的钱全都划拉到袋子里,顺便将箱子也拎了起来,之后从包里掏出一颗甜瓜放在桌面上,之后抽走了保险栓。 “这玩意认识吧,跟你们说,别j8瞎动,一动就炸,自己掂量着!”说完话,马户拎起装钱的袋子和箱子,扭头就走。 四个人手脚利落,迅速从赌局里面撤了出来,柱子拎起趴在副驾的家伙,顺势向后面一甩,几人钻进桑塔纳,一脚油门呼啸而去。 陈阳家,陈阳和方子薇正在浴室,方子薇坐在小椅子上,微微低着头,陈阳正帮方子薇擦拭着。方子薇肚子越来越大了,现在行动已经很不方便了,很多事情都得陈阳或者家里人帮着做了。 看着陈阳帮自己擦拭着,方子薇还有点不习惯,两人还是第一次在浴室里这么老实。帮方子薇擦拭完之后,陈阳准备将方子薇抱回去,方子薇一把拉住了陈阳,“我也帮你!” “呦西!”陈阳坏笑了一下,随即抬起了方子薇的下巴,“你现在的样子,我很喜欢!” “讨厌!”方子薇笑着弹了一下陈阳,陈阳差点没直接蹦起来。 “算了,我还是先抱你出去吧,你在这我洗不好澡!”陈阳看着方子薇坏笑了一下。 方子薇抬头看着陈阳,眯着眼睛,嘴角上翘着,“不,我就这里看着,等你洗完在抱我回去,而且......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 “行,”陈阳笑着点点头,“反正你外面搓完了,里面还没搓,一会我好好帮你搓搓!” “滚,坏蛋!”方子薇直接抬手在陈阳屁股上拍了一下,“来,我看看好使不好使了!” “切,”陈阳噘嘴说道,“这东西,好使不好使不看我,而是看你!” ...... 半个小时之后,陈阳和方子薇躺在被窝里,方子薇躺在陈阳怀里,手轻轻放在陈阳胸口上,小声向陈阳问道,“你说咱们孩子出生之后,会像谁?” “不是两么,一个像你,一个像我,多好!”陈阳不假思索的回答说道,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也不知道柱子他们得手了没有。 方子薇听完噘起了嘴,要是女孩,可千万不能像陈阳,那这辈子就找不着人嫁了。 “女孩像你,男孩像我!” “那完了,娶不着媳妇了!”方子薇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陈阳听方子薇说完,用手摸了摸方子薇的头发,默默点点头,“如果两个都不像我,那你就完了!” “去!”方子薇拍了陈阳胸口一下,随后拍在陈阳怀里笑了起来。两人聊了一会之后,方子薇说自己老妈说了,不能让自己在家这么待着,已经再给自己联系单位了。 “唉,”方子薇叹了一口气,一边揉揉肚子,“多希望小宝宝晚点出来,要不然我又要去上班了。” 陈阳眨巴了眼睛想了想,表示家里又不缺钱,而且宝宝刚出生,不得喂奶,照顾宝宝啥的么,方子薇也离不开呀! 方子薇一脸的无奈,“我妈说了,到时候在医院找两个人过来帮着照顾,之后让我去上班,说我这么在家待下去就废了!” “本来女人就一孕傻三年,我要是在这么待着,就更傻了!” 陈阳舔了舔嘴唇,仔细想了一下,“其实......你要是实在不想上班,就自己干点啥呗!” 陈阳表示,反正方子薇母亲只是想让她有个活干,接触一下社会。那自己家又不缺钱,现在都是市场经济了,自己完全有能力拿出一部分钱来,支持方子薇做点什么。 那这样,不就等于出去工作了,而方子薇自己做老板,不比给别人打工强多了!想什么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对呀!”方子薇兴奋的拍了陈阳胸口一下,陈阳直接哎呦了一声。方子薇笑了一下,帮陈阳轻轻揉着。 “不好意思,我一时高兴忘记你是肉做的了!”方子薇笑着说道,“哥,你这办法好,等我跟我妈说说。” 随后方子薇好像想到了什么,瞬间泄气了。 “不行,我也不知道干啥呀。”方子薇噘着嘴说道,“再说,我也不会呀,干啥不得干黄喽!要是告诉我妈,她指定第一个反对。” 陈阳微微一笑,表示这不是问题,到时候自己去跟方子薇母亲说,而且自己想到的办法,指定挣钱,不会赔的。 “你想让我做什么行业?” “当然还是医药用品方面的,”陈阳搂着方子薇,看着方子薇看向自己的目光,嘴角翘了起来,“比如说,我们生产口罩!” “口罩?”方子薇听完之后,脸上浮现了狐疑之色。 口罩可以说在医药领域是最便宜的了,那玩意在医院里可说根本不花钱,几分钱能买一大堆,生产口罩不得赔死! “算了吧,哥,一看你就不了解医药用品,口罩最便宜了,要是生产口罩得赔死!”方子薇噘嘴说道,“你都不如生产医用棉花呢!” 陈阳打了个响指,“这就不懂了吧!别人做口罩赔钱,不见得你做口罩赔钱,要知道咱妈显示什么地位!” “江城有多少家医院,有多少家药店,这玩意虽然说最低廉,他们从那里进不一样,那为啥不从你这里进,还能卖我老丈母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呢?” 方子薇眼睛一亮,陈阳说的对呀,正因为这东西便宜,所以不被大家注意,从哪里进都一样,而且哪家医院需求的量不大,完全可以凭着老妈的面子,从自己这里进货么! “哥,你真棒!”方子薇兴奋的在陈阳脸上亲了一口,“可是,开个厂子要不少钱吧?” “钱?”陈阳嘿嘿一笑,自己现在就是不差钱! “叮铃铃!”床头柜上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第874章 小六子收货 “咚咚咚!” “收旧书旧报,啤酒瓶子,易拉罐!” “咚咚咚!” “旧衣裳旧鞋,破铜烂铁,修不上的报废电器换钱了!” 第二天上午,小六子戴着眼镜,其中一只眼镜腿还是用白色胶布缠上的,骑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三轮车前面挂着半只白色塑料桶,手里拿着胶皮棍,边敲着边喊着。 楼脚处站着一名年轻男子,倚着墙抽着烟,见到小六子骑车过来,冲自己微微摇摇头,身体一动都没动,继续抽着烟。 小六子绕着楼群喊了几圈,只出来了几位卖废书废报的老头老太太,小六子做戏也是做了全套,来者不拒,拿着秤杆子,给大爷大娘娘们称着重量。 “小伙子,”一位大娘笑嘻嘻的看着小六子,这小子一看就是刚做这生意,书本里被自己掺杂了很多其他破来,他也不仔细看看,“你这价格给的公道,比别人多给了一两毛呢!” “以后常来,我们有破烂就给你留着。” 小六子一脸的无所谓,笑呵呵一边称这重量,一边说道,“大娘,我不傻!” “我跟其他收破烂的不一样,他们要把收来的破烂卖给破烂站,之后各个破烂站在一起卖到破烂厂!” 说着话,小六子已经算好了钱,从挎包里掏出几张成元的票子,递到大娘手里,“而我不用,我叔家就是破烂场,我直接卖给我叔,这中间比别人少挣了两道呢,那不多给你们点,谁卖给我呀!” “我这叫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哎呦,原来还有这说法呢!你今天不说,我们都不知道!” “就是,小伙子真实在,那啥,我家还有挺多,一会你去看看。” “小伙子,你先别走,我回去棚子里在翻翻!” 不大一会,小六子就收了不少东西,一边看着手里的东西,小六子眼睛不停地扫着,终于看到沈浩从楼上走了出来。 “哎呦,我的这个腰呀!”小六子站在三轮车上,直起身子,不停地用手挠着后腰,同时向楼脚处的年轻人示意了一下。 “小伙子,你这不行,年纪轻轻的,腰怎么就不好了?”一位大爷在旁边坏笑着说道。 “谁说我不行!”小六子把腰一挺,脸上挂着笑意,“大爷,一会扣你两毛钱,我还没娶老婆呢,你就说我不行!” “哈哈哈!” 小六子的话引起了人们一阵哄笑,沈浩看着这边挺热闹的,背着手也走了过来。此时年轻人走到了小六子面前,将手里的袋子往小六子面前一放,“哥们,看看这些破烂你收么?” 小六子装模做样的将袋子打开看看,里面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六子微微皱了下眉头,拿着袋子翻看着,眼看着沈浩看了一眼,准备转身离开,小六子手一转,一枚红色印章出现在了手里。 “哥们,你这些东西可不行,大部分都是些破塑料,我收过来也卖不出去呀!”小六子皱着眉头说着,此时沈浩已经转身往回走了。 “不过你这枚印章不错,你在旁边等会,一会咱俩聊聊!” 听到印章两个字,沈浩站住了脚步,转身站住了在旁边看着。等小六子将大爷大娘的破烂收的差不多了,小六子示意小伙子过来。 “哥们,你那些东西我收不了,这枚印章我能收,给你五十块行不?”小六子凑近小伙子,手里拿着印章一边看一边说着。 “啥玩意?”旁边一位大姨听完不乐意了,“小伙子,我这卖了这么多报纸和书本啥的,也没五十块钱呀,他这枚印章就值五十块?” 小六子笑着向大姨解释,父亲喜欢收集印章,所以自己对印章有些了解。这印章用的材料还不错,买回去给父亲,就当自己尽孝了。 “哥们,旁边说。”解释完了之后,小六子拉着小伙子转身走到了旁边,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见到小六子给小伙子数了五张十块钱,小伙子乐呵呵走了。 沈浩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他知道现在有些人用收破烂的身份,专门收老货。像小六子这样的人,一般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悠,也是一知半解。刚才这小伙子手里的印章绝对不一般,要不然这收破烂的能用五十块钱收个破印章么? 自己里那些印章,昨天陈阳说有一枚就值几百元,要是自己都出给他,是不是还能多忽悠两个钱? 想到这里,沈浩看着小六子骑上三轮,准备要走了,于是上前喊住了小六子,“小伙子,等一下。” “我看你挺喜欢印章,是吧?” 小六子用手臂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太累了!笑着冲沈浩点点头,“不是我,是我爸喜欢,怎么您家也有?” “倒是也有几枚,要不你上楼看看?” “行,”小六子点点头,“这样,我把车停到旁边,跟你上楼看看去!” “我爸要是知道给他收回去几枚印章,今晚又能多喝两杯!” 小六子跟沈浩到了屋里,沈浩将昨天那些印章又拿了出来,小六子挨个看了一遍,找到了陈阳说的那枚王云篆刻的印章,拿在手里看了半天,说实话,要不是陈阳跟自己说,自己还以为就是块石头呢! 沈浩看着小六子看印章的样子,心里默默点点头,看来陈阳没骗自己,他说这些印章里,只有这一枚是名家之做,看来是这个样子。 既然这样,那我就要利用这一枚,连带着其他印章也都卖个高价,否则其余的恐怕就没人要了! 小六子将手中的印章放在一边,随后又拿起其他几枚看了半天,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对呀,按照阳哥跟自己交代的,这怎么少了一枚呢,阳哥还提议交代了,有一个残缺的印章,一定要带回去,这也没有呀!” 小六子皱着眉头将所有印章都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那枚缺损的印章,不由咂巴了一下嘴,将所有印章放在面前,抬头看这沈浩,“大叔,您这里一共是七枚印章,按照刚才的价格,我给您350块!” 说完话,小六子伸手就去挎包里掏钱,被沈浩拦住了。 “小伙子,你要是这个价格,那我就不能卖你了!” 小六子掏钱的手停了下来,眨巴了几下眼睛看了看沈浩,“大哥,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五十块一个,这桌面上正好七个,350块没错呀!” “小子,少来这套!”沈浩笑着将小六子面前的印章伸手拿了过来,“你是干啥的,我心里最清楚!” “咱俩也不用打马虎眼,你是收旧货的,我这几枚印章各个都是老物件,这点钱就想把我们蒙过去,门也没有!” 小六子挠挠头,冲着沈浩嘿嘿一笑,这家伙还真像阳哥说的,真是条老狐狸。 “大哥,那怎么可能呢?我可不知道这是老物件,你就是给我,我也看不出来。”小六子搓了一下手,“我爸就是单纯的喜欢印章,他说这印章上的字,是一门艺术。” “大哥你说,这是不是没事闲的,那字再好,不也是别人名字,有什么用!” 沈浩呵呵一下笑,冲着小六子摇摇头,表示这对印章可以卖,但这个价格绝对不行。自己这些可都是老印章,而且还有名家篆刻的,少了三千块不卖。 “多少?”好家伙,小六子听完心里的吃了一惊,就这么点破东西,还少了一枚,居然开口是三千块,真是想钱想疯了! 小六子连连摆手,表示不可能,“大哥,你说胡话呢!三千块,我的手多长时间破烂才能挣回来呀!” “要是让我爸知道,我花三千块收了你这几枚破印章,回去能把我腿打折!” “我看你呀,也不是真心卖,自己留着吧!” 说完话,小六子就准备离开,按照剧情发展,沈浩应该出手拦住自己。可沈浩并没有,见到小六子要走,只是不紧不慢的收拾着印章,嘴里还笑着说道,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下次有机会还可以合作。 我艹!小六子看了一眼沈浩,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呀!怪不得阳哥说这老家伙不好对付,让自己小心点,自己还是有些大意了。 不过话聊到这里,如果沈浩不退,那就得自己退了。小六子笑着点点头,随后向门口走起,看着跟在身后的沈浩,小六子到了门口,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回头笑着说道,“这位大哥,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不想白来一趟,你那些印章中,我确实看好了一枚。” “确实那枚印章出自名家之手,可是也只有这一枚印章,还算可以,其余的连50块都不值。” 说着话,小六子往回走了一步,“就这一枚,它绝不值三千块,这太多了。这样,咱们在商量个价格如何?” 沈浩听到这里,哈哈一笑,“小伙子,这就对喽!你要是早这么说,咱们还能谈谈!” “来,坐下来,咱们聊聊!” 第875章 算是个圆满吧 两人重新坐下来,小六子拿起那枚王云篆刻的印章说了起来,将陈阳跟自己说的,说给了沈浩听。 “大哥,这次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小六子握着这枚印章,认真的向沈浩说着,“虽然是欧这是清末民初大师刻的,那也不可能值三千块钱。” “这东西市场价也就千数来块,还得碰到识货的,再说了,我总得有利润吧!” 沈浩听完点点头,上次陈阳也没跟自己说清楚,现在自己总算清楚这枚印章怎么回事了。 “嗯,你说的还算实话,”沈浩笑着点点头,随后语气微微一变,“我跟你说小伙子,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家祖上留下来的,虽然不知道这上面刻的是不是我们家祖宗的名字,但怎么说也绝对是好物件。” “还有这几枚,”沈浩把印章往小六子面前一推,“都是辈辈辈传下的,我也不占你便宜,这些都给你,你给我两千块,如何?” 两千块?小六子听完摇摇头,虽然阳哥说了,可以两千块将所有印章收回去,可现在缺了一枚,那指定不能这价格收了。而且就算不少,自己也不能花两千块收回去! 阳哥说两千块,你就花两千块,那怎么体现自己的价值?陈老板是有能力的人,而且人家喜欢有能力的人,以后还得跟着陈老板滚呢,所以必须用最低的价格收回去,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要不然人家陈老板凭啥信你,用你! “啧啧,”小六子苦笑着摇摇头,“大哥呀,你这价格......要的太高了。” “这样吧,两千块我指定是收不了,我也不跟你晃价格,咱们实打实的说,这七枚我给您八百!”小六子说着话,冲着沈浩做了一个八的手势。 “这可是市面上很高的价格了,别人真未必给你这个价格!” 沈浩听完表示这价格太低了,自己有些接受不了,这些不能算是好东西,但也确实是老物件。 “这样,你要是真心想要,给我1500块,只是我能接受的最低范围了!” 沈浩已经看出来了,小六子是真想买这枚印章,那主动权就在自己手里,怕什么!只要自己价格开的不过分,能多一分是一分! 小六子连连摆手,表示这价格要是自己买下来,那真就只能回去给自己老爹玩了。不但没有利润,还得赔钱。 两人说来说去,小六子最后是一脸的无奈,看来今天这价格是讲不下来了,“这样,大哥,你别死咬着1500,我也不揪着800块,咱们折个中!” “一千块!”小六子向沈浩说出了最后的价格,“这价格买几枚印章,绝对是天价了。谁让我喜欢您这东西呢!” “但您得搭我点东西,什么破书破报,纸壳子,废铜烂啥的,也算是这个意思,我心里也能平衡点,行不?” 沈浩看着小六子的样子,估摸着价格已经到头了,也就这样了。陈阳说几百块卖几枚印章,现在被自己足足讲到了一千块,知足了。 “行,我看你这小子真挺实诚的,那就这样,”沈浩冲着小六子笑了一下,“可我家里哪有什么旧书旧报,破铜烂铁的?” 说着话,沈浩低头从茶几下面拿起了一沓量具厂自己印刷的杂志,上面还有几本知音和孩子小时候看的小雪花。 “就这么点没人看的杂志,你要是想要,就拿走!”沈浩将一块残缺的石头放在了桌面上,之后将一沓杂志放在了茶几上。 小六子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顺手拿起上面是的小雪花看着,“呦呵,大哥,你家还有这东西呢?孩子看的吧,这上面的故事写的可好了,我之前上学时候也看过。” “孩子早就不看了,反正你愿意要,都拿走!”沈浩大手一挥。 小六子放下手中的杂志,抬头笑着看了一眼沈浩,“大哥,你不但能讲价,还真是抠门!” “废铜烂铁都不给我点!” 说着话,小六子将所有印章都拿在了手里,顺势拿起旁边的那块黢黑的石头,“这个也给我行吧,正好我可以塞车轱辘底下,遇到坡路,我掩三轮车用,省的到时候还得现找砖头。” “行行,”沈浩点点头,笑着一指小伙子,“你这小伙子也挺精明,一块石头都要!” “给钱,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大哥,”小六子抱着手里的东西,这时候才仔细看了一眼那块石头,应该就是陈阳说的那块,这老家伙居然刚才没拿出来! “你得跟我去银行取一趟,我一个收破烂的,不能身上带这么多钱吧!” 沈浩抬头看着小六子,微微点点头,表示可以。这小子还真是收破烂的,如果当场拿出一千块,自己就要好好想想了,他是不是冲着这些印章来的! “行,附近就有一家银行,走!” ...... 每天早早开门的子阳寄当行,此时大门紧锁,最里面的办公室内,陈阳、柱子和秦浩峰,还有小谭、大虾、马户三人,正围坐在一起,看着中间摆放的现金。 昨天晚上,几人持家伙打劫了张殿楠所在的赌局,目标就是张殿楠。为了不引起怀疑,其他赌客的钱也拿了一部分,但仅限于桌面上的,有的甚至都没来得及拿,见到马户和大虾在里屋得手了,迅速就撤了。 此时桌面上放着大概四五百万现金,马户和大虾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现金这么沉。 陈阳看着桌面上的钱,很大气的掏出三十万,往旁边一放,表示这三十万块,小谭、大虾、马户每人十万,这是他们应得的。但是现在不能给他们,免得他们出去乱花。 “我会小六子给你们仨每人开一个户口,到时候给你们存成死期,钱到了你们手里,不知道就怎么嘚瑟出去了!”陈阳边说边看了三人一眼,三人不好意思挠挠头。 “陈老板,跟了你以后,我们还真是没什么用钱的地方,每个月工资不但够自己花销了,还能给家里点。”小谭乐呵呵说着,“这突然来了这么一大笔钱,你让我还,我们都不会花!” “不会花?”陈阳拿着钱笑了一下,“我给你们算算,你们这些钱够干啥的!” 买套房子,给家里布置一套好家具,家用电器几乎一半就没有了,甚至还不够。还有,他们日后还要处对象,那吃喝玩乐的,不能让女孩子掏钱吧,之后还得娶老婆,养家;孩子上幼儿园,上小学,上初中..... “陈老板,你别算了!”马户笑着打断了陈阳,“您在这么算下去,我孙子都出来了,可我连媳妇还没有呢,哈哈!” “我爸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过好自己就行!” 陈阳笑着看了一眼马户,“你爸倒是挺想的开!” “你们记住了,这件事打死都不能说!只要你们跟着我,守规矩,日后钱有的是,我保证你们开豪车,住豪宅,娶名模!” 秦浩峰在旁边耸着肩膀笑着,表示陈阳自己还没娶名模呢,自己这些人可不敢想! 陈阳顺手拿起一沓钱,笑着砸向了秦浩峰,“老子等着你娶名模,就你这个头,连人家大腿都够不到,还名模!童装名模还可以想想!” 几人仰头哈哈笑着,秦浩峰拿着手里的钞票,用手撅着,把鼻子凑近闻着,突然眼神愣住了。 “哥,这钱......连号的!” 听到是连号的,陈阳一愣,示意秦浩峰递给自己。 “连号的咋了,”柱子在旁边大嘴一撇,“不都是钱么,一样花!” 秦浩峰瞪了一眼柱子,“是不是傻!连号的钱,到银行一查就查出来了。” “那张殿楠也未必知道是连号的,谁注意这个!”柱子把嘴一撇,表示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 “我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秦浩峰看了一眼柱子,“那是谁,张殿楠!就算他不知道,他不会去银行查么?” “咱们把从他打劫来的钱,再给他!万一他知道了呢?” “你才傻呢!”柱子看了一眼秦浩峰,“咱们把这钱打散了,分开存进银行,谁知道?给张殿的钱,咱们从银行去,不就行了!” “你......”秦浩峰眼珠转悠几下,狠狠一指柱子,“这次你赢了!” 几人纷纷表示,都不记得这不是从张殿楠那里抢的钱了,所有钱都在一起了,倒的时候也没注意呀。 “陈老板,我们下次一定注意,这次是我们大意了。”小谭有些愧疚的向陈阳说道。 陈阳表示这不是问题,反正钱在咱们手里,就按柱子说的办就行,他还能老盯着这些号码的钱不成?再说了,别人抢了,不也是为了花么! 这时候,陈阳的大哥大响了,来电话的是宋青云,看到陈阳铺子关着门,问他在哪里呢? “师叔,我在施工现场呢,怎么了?” “哦,我跟你说一下,下午我二大爷过来,”宋青云边说边停顿了一下,“小武和小华的名分下来了,光荣之家!上面承认了!” 宋青云微微停顿了一下,“名给了,但钱一分没有!” “算是圆满吧!” 第876章 会自愈的石头 光荣之家,这也算是对两人最大的照顾了,陈阳在乎的是名。不能让小武和小华两位兄弟,在九泉之下,还要被人戳脊梁骨。 “看看,这就是不好好学习的后果,指定是在街头打仗人家打死了!” “这就是混混的报应,儿子,你可得好好学习!” “别去招惹他们家人,他儿子是混子,因为打仗横死街头了!” 自己的兄弟,是为了保护国宝,跟小鬼子真刀真枪拼死的,绝对不能让别人说闲话! 至于钱,陈阳根本就不在乎,桌子上不全是么? 将钱的问题处理好之后,小六子也骑着三轮车回来了,看着小六子拿出来的印章,陈阳将那几枚没有的印章,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哥,你还真说对了,那家伙还真真是只老狐狸,”小六子将剩下的钱放到桌面上,“我差点着了他的道!” “咋的,他给你用美女计了?”陈阳一边检查这印章,一边笑着向小六子问道。 小六子挠挠头,表示那到没有,要是给自己用美女计还好了呢! 小六子说完,秦浩峰和柱子在旁边哄笑了起来,小六子示意两人别起哄,随后向陈阳问道,“哥,这些印章可是足足花了1000块钱,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有这么值钱么?” “当然,”陈阳点点头,拿起那块王云篆刻的田黄印章说道,“这种石头叫田黄石,我跟你们这么说吧,经历上下五千年,咱们全国范围内,也就500多公斤!” “你们说,值钱不值钱!” 三人纷纷摇摇头,表示那可是1000斤呢,有啥值钱的! 陈阳每人脑袋上赏了一下,从古到今,全国加起来才1000斤的石头,你们说不值钱,一个个都什么脑袋! “哥,”秦浩峰拿着印章看着,“那你也得跟我们说明白,全国那么多石头,为啥就这石头值钱呢?” 这就要从田黄石的形成说起了,陈阳给每人递了一根烟,向几人说了起来。 其实田黄石就是寿山石,是因为寿山石二次或者是多次质变形成的,它的形成过程是这样的:寿山石脱离山体,滚落到田地里,经过反复滚落,多次碰撞,形成缝隙。 之后经过寿山溪水,记住这里是重点,全国的寿山石,从山体上滚落下来的多了,只有滚落到福州市寿山乡寿山溪这里的寿山石,才能形成田黄。 “为啥呀?”秦浩峰好奇的向陈阳问道。 “因为溪水的特殊性以及以及泥土中含有的特殊元素,寿山石形成裂缝之后,经过溪水和泥土冲刷,引起了寿山石的质变。” “再加上地质变化的浸沁,最终形成田黄石特有的筋格。其中比较粗的被称为红格,比较细的被称为血丝,也就是红筋,内部絮状纹络则是萝卜纹。” 陈阳拿着田黄印章跟几人讲解着,想要鉴别田黄非常简单,说着话,陈阳从抽屉掏出一把小刀,在不影响观感的印函面盖、底盖的背面各划两刀,划出天然白色粉末。 “人造化学合成品削下来呈片状,手指捏不碎呈现晶体块状,而真田黄则削下来呈天然的粉状。” 粉状 “哥,你别划呀,”秦浩峰在旁边焦急的说道,“这么好的东西,你划了不就少卖钱了么?” 陈阳淡然一下,表示无碍,这就是田黄石最特殊的一个特点,“自愈!” “啥?”几人听完瞪大了眼睛看向陈阳,一块石头,还能自愈?几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眼,“哥,你不是把我们当傻子吧,这要是个人,你说他会自愈,或许我还能信,可......” “可这是石头呀!” 陈阳看着三人吃惊的表情,嘴角翘了起来,“田黄石还有一个其他玉石没有的特征,即裂纹自愈。这是很神奇的存在,只有田黄石才有。田黄石中的裂纹很少,这主要是因为田黄石能够自我愈合,这种特有的特征,也是寿山石成为田黄石的必备。” 说到这里,陈阳环视了几人一眼,“其实所谓的裂纹自愈合,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只是变为隐裂纹,就是似有还无,有迹无痕;似无还有,无隙有筋。” 就是你从正面看石头有明显裂纹(地质年代中曾经产生过裂隙);侧面看石头表面无缝隙完好如初;用手摸石面平滑无痕,但是你从侧面能看到,裂隙隐退到石头的纹理之中。 “我去,这么神奇么!”秦浩峰好奇的拿起刚才被陈阳划了一下印章,“我看看它怎么自愈的!” 陈阳敲了秦浩峰的头一下,表示哪里有那么快,随后伸手在刚才划过的地方,用力摩擦了几下,示意秦浩峰自己看。 鞥看清楚么,刚才那个划过的地方,只留下了淡淡痕迹。 “我艹!”秦浩峰示意小六子和柱子凑过来,“真tm神了,不能说完全没有了,这印迹轻了不少,没有那么明显了,而且看起来就像几天前划的!” 之后就是田黄并不是完美无瑕的,如果看到一块完美无瑕的田黄,几乎就可以判定是假的了,所有田黄石都有黑针。 田黄的色相为寿山溪水浸染或铁质硬砂所致。硬铁砂,即田黄内部的铁质黑点,又称黑针、黑芝麻,源自质地疏松的寿山石母体上,原石脱离山体滚落碰撞二次或多次生成后,在寿山弱酸性溪水的侵蚀涤荡和氧化作用下形成铁氧化物,渗透于石理中使其呈黄色。 所以,铁质硬砂(黑针、黑芝麻)是田黄的内部特征之一,是田黄的基色之源,也是田黄大多源自高山矿石的一个佐证。 黑针 接下来陈阳向几人讲述了什么是红筋,什么是红丝,萝卜丝,这些都是田黄最基本的特点。 筋和萝卜纹 这么看清楚 萝卜纹 “行了,”陈阳觉得自己讲的差不多了,一拍桌子表示先这样,反正这东西几乎不怎么能遇到,“这次真是捡了便宜,一次居然遇到三枚田黄印章,而且还都是名人的。” “大家收拾一下,明天咱们接兄弟回家,地方我已经选好了,”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让小武和小华入土为安!” 宋开元当天下午就到了,上面收到了宋青云送过去的东西,非常重视。同时对于宋青云等人的这次行动,给予了表扬。 既然陈阳已经知道了,宋开元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表示这是宋青云到了江东省之后,干的最漂亮的一件事。当然这里面陈阳的功劳最大,并且希望陈阳以后能帮着宋青云完成这次任务。 “通过这次你们找到的物件,我们更可以确定,小鬼子当初在江东省留下了大量的古董,根本就没来得及带走。”宋青云一脸严肃,一改往日笑嘻嘻的样子,“陈阳,你有什么想法,完全可以提,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会满足你。” 陈阳看了一眼宋青云,宋青云轻轻点点头,示意陈阳可以说。陈阳这才向宋开元说道,“师爷,这次我们跟小鬼子交手,吃了大亏。不但折损了两名兄弟,要不是有一位兄弟功夫高强,及时出手,估计我和师叔都回不来。” 陈阳表示,既然小鬼子派了忍者过来,自己和宋青云在有本事,在绝对实力面前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如果再这样,下次真不好说能不能回来了。 “所以,我想用现有的力量,组建一支团队,找人训练他们,专门用来对付小鬼子!” 听完陈阳的想法,宋开元低头沉思了一下,陈阳说的心思自己明白。现在凭着他的实力,在江城市一般人不敢惹他,如果这支队伍被上面承认了,他们手里都有啥家伙,宋青云早就跟自己说过了,那样陈阳就等于有了杀人执照,这可不行。 但通过这次莲花山的事情,如果没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他们很难跟井上这帮小鬼子交手,小鬼子都派出忍者这种战力的人物,可见小鬼子对江东的重视程度。 陈阳手底下都是些混社会的流氓,在自己的印象里,平日里也就是在街上打架斗殴的狠主,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宋青云可是自己一手让人训练出来的,他这样的都不是忍者的对手,可见危险程度,这次陈阳他们仅仅损失了两个人,就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陈阳看着宋开元为难的表情,又看看宋青云。宋青云在旁边跟宋开元说着,这次井上他们吃了亏,那下次指定会小心了,要是真遇上了,会更加难对付。如果现在不把人组建起来,以后更不好说了。 “上面不会同意的,”听宋青云说完,宋开元攥着拳头开了口,“你们不要以为,上面不知道你们从下面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又私自扣下了什么。” “那些东西到了你们手上,在给了你们身份,那对地方上是没有办法交代的!”宋开元敲着桌面,严肃的向两人说道。 陈阳听完微微撇了一下嘴,“师爷,那你们不能又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吧,那马不早晚累死么?” 宋开元微微瞪了一眼陈阳,“谁说不给你吃草了,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准备!”说完之后,宋开元微微叹了一口气,“一个是我亲侄子,一个是我孙子,就算上面不让,我也得支持你们呀!” “但是陈阳,你给我听好喽,不要给我搞出大事情来!要不然,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 陈阳听到宋开元这么说,脸上出现了笑模样,起身走到宋开元身后,给宋开元揉着肩膀,“师爷,还是你好,你舟车劳顿,我给你揉揉!” 宋开元白了陈阳一眼,自己在这里坐半天了,也不见陈阳动缓,现在来精神了,我还不用呢! “滚,滚!”宋开元装作生气的样子,“现上娇现扎耳朵眼,我要是不同意,你不是现在都已经转头走了!” 陈阳呵呵一笑,“师爷,不管怎么说,我还扎耳朵眼呢!”说到这里,陈阳笑咪咪的看向宋青云,“不像某些人,明明是亲侄子,这活他不干呀!” 宋青云顿时愣了一下,随后把茶杯放到桌面上,一指陈阳,“你拍马屁就好好拍,别刮着我!” “他给我的破情报,差点没害死我,你问问他,我给他揉肩膀,他心里不愧疚么?” “他得给我揉!” “你个小王八羔子,又欠抽了吧!” 第877章 找劳杉 第二天早上,天空下起了沥沥细雨,子阳寄当行门口,宋青云的虎头奔,陈阳的奥迪,还有两台军绿色吉普车,去掉了军字开头的牌子,挂上了江城当地车牌,外加上一台蓝鸟和一台桑坦纳,整齐的靠着路边停着。 振丰手下所有小弟,都穿上了黑色的西装,西装领口绣着一只五爪金龙,每个人心情都低落到了极点,整齐的站在汽车两侧,谁都没说话,静静的抽着烟。 振丰和刀疤还有小槐三人也回来了,刀疤伤还没有完全好,佝偻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屋内几人默默看着桌子上的两只檀木骨灰盒,平日里嬉笑打闹的兄弟,此时静静地躺在盒子里面。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陈阳率先掐灭了香烟,起身抱起了小武的骨灰盒。 “陈老板,我和刀疤来吧。”振丰见到陈阳抱起了骨灰盒,上前向陈阳说道。 “不用,我亲自送他们!你抱小华吧!”说着话,陈阳拿起桌面上的红布,轻轻的盖在了两只骨灰盒上。 本来是准备用最高礼遇的,但是宋开元说,虽然国家给了待遇,但不能高调。日后还要在这里跟井上周旋,虽然说这次从莲花山安全回来了,可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小鬼子盯着呢,别太高调,所以陈阳用红布代替了。 柱子和秦浩峰打开铺子大门,外面的人见到陈阳和振丰走出来,自觉的扔掉了手里的香烟,身体站的笔直,眼睛紧紧盯着两人手中的骨灰盒,眼泪在眼角滑落。 两台军用吉普车打开车门,陈阳和振丰上车之后,一行车辆跟在吉普车后面,向殡仪馆驾驶过去。 殡仪馆前,小武一家人早早就在等着了。昨天晚上宋开元和陈阳登门,已经向小武的家属把情况说明了,虽然没有详细说清楚事情的经过,但意思表达到了,就是小武是为国家才牺牲的。 这一点小武父母是万万没想到的,在他们眼里,小武就是个小流氓,社会的渣滓,人人都骂的猪,怎么转眼就为国捐躯了? 不过看着宋开元拿出的证明文件,还有光荣之家的牌子,小武父母不相信也得相信了,心中除了难过以外,还有一丝丝愧疚,毕竟平时父母没少骂小武,没想到......错的竟然是自己。 见到陈阳抱着小武的骨灰盒走进来,小武母亲直接就趴在上面大哭了起来,小武父亲在旁边,一边劝着,一边擦着眼泪。 陈阳选的墓地就在殡仪馆旁边,在山腰风景秀丽的地方,陈阳知道,几年之后,这里就会被殡仪馆开发出来,这一片山坡都是墓地,自己选的这个位置,是最好的位置,听说后世的时候卖到了几十万。 入土前,陈阳将自己准备的guo旗拿出来,盖在了小武和小华骨灰盒上面,随着弟兄们一锹锹黄土铺上,两人算是入土为安了。 小武的那五十万,陈阳已经给小武父母了,但小华这份......家里连人都找不到,包括今天,都没见到小华父母,看来振丰当时一点都没夸大,孩子都没了,父母居然都没出现。 走出殡仪馆,陈阳阴沉着脸,站在车旁边抽着烟,“振丰,小华的家人联系了么?” 振丰点点头,表示自己练习过了。小华母亲是找不到的,但是父亲还能找到,小华父亲就说了一句话,“爱死不死!早就应该死了,就因为小华混社会,被人总说自己是老流氓!” “这tm什么父母,我艹的!”振丰啐了一口,愤愤的说道,“他要不是小华父亲,我tmd当时打到他说不出话来!” “小华奶奶呢?”刀疤身体还有些不适,坐在车里,开着车门抽着烟,抬头向振丰问道。 “小华奶奶前阵子有病住院了,”振丰叹了一口气,“小厨娘在医院帮着照顾呢,老人家都那么大岁数了,我也不敢说呀!” “走,去看看!”陈阳将烟头扔到地上,示意两人说道。 到医院的时候,陈阳见到小厨娘正在给小华奶奶说着话,陈阳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了一边,笑呵呵告诉小华奶奶,小华被自己派到南方了,去南方帮自己发展市场,可能要有一阵子回不来了。 “小华平时没给你什么麻烦吧,要是有的话,我在这替他给你道歉,”小华奶奶在病床上虚弱的说道,“你能看的上小华,是他的福气。” “没有,”陈阳微笑着,握着小华奶奶的手说道,“小华平时可听话了,他在我这干的可好了,要不然我也不能让他代表我去南方呀!” “他听说您老病了,心里可着急了,这不是我听说了,就过来看看你!”陈阳拍拍小华奶奶的手,一脸灿烂的笑容,“您老安心养病,费用我们公司都出了!” “不用,不用,”小华奶奶摆摆手,“我这是老毛病了治疗起来太贵了!” 出了病房,陈阳询问了一下小华奶奶的病情,其实就是心脏冠动脉狭窄,最好的治疗办法就是支架。 “陈老板,医生说了,小华奶奶这病挺危险的,这次是发现的及时,要是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了。”小厨娘在旁边有些担心的说道,“你看奶奶这么大岁数了,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你把小华调回来呗。” 我倒是想!陈阳苦笑了一下,自己也得有那个本事呀! 陈阳拍拍小厨娘的肩膀,表示没事,这件事交给自己了,同时从包里掏出一沓钱,递到小厨娘手里,“这是你照顾小华奶奶的工钱,你拿着。” “另外,我去找人来给小华奶奶做手术,费用方面不用担心。” “陈老板,这不合适吧!”小厨娘推开了陈阳递过来的一沓钱,这一沓得有好几千了,自己可不敢要,“大家平时都在一起嘻嘻哈哈的,我总不能眼看着老人没人照顾呀!” 陈阳表示没事,既然你做了,就应该得到回报,另外也可以拿这些钱给奶奶买些营养品,改善一下伙食。 “这样,我现在联系人,让医院把奶奶送到单独病房,这几天就安排手术!”说着话,陈阳突然看到了包里用红布包着的白玉手镯,手顿时停住了。 片刻之后,陈阳将包里的手镯拿了出来,“对了,小厨娘,小华临走前,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你,我差点都忘记了。” 小厨娘好奇的打开红布看了一眼,随后脸上微微一红,急忙将红布包上了,将手镯递到陈阳面前,“陈老板,这......这我不要。” “我可不管你要不要,”陈阳嘿嘿一笑,“这是小华让我交给你的,我只负责交给你,至于你想还给他,等他回来你自己还给他。” “要不然等小华回来,还以为我不办事呢!” 小厨娘回到了病房,小华奶奶向小厨娘询问,是不是小华出了什么事情。小厨娘一脸错愕,疑惑奶奶为什么这么问。 “那他们几人为什么都穿着黑衣服,身上还有烧纸钱的味道!” 啊!小厨娘脸上刷一下白了,随后看看手里的镯子,小华哥真出事了? 陈阳联系了赵洁,将情况说了一下。赵洁表示这没有问题,当时就安排院里给小华奶奶换了病房,又安排最好的医生,准备给小华奶奶搭支架。 一切事情都忙完了,回到店里,陈阳和振丰等人坐在一起,陈阳看着刀疤的样子,笑着表示应该把刀疤送到医院里在养几天,这是没好利索呀! 刀疤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表示自己打死都不去,在医院里太没意思了。振丰在旁边冷笑了一声,“你还没意思,艹!” “接你出来的时候,一排小护士跟你说再见,那个腻歪劲呀,啧啧!” “那咋了,本来就不能动换了,还不让做嘴动换动换,还让不让人活了!”刀疤一脸得意的笑了一下。 “下次给我找个外国医院,我看看老外护士啥样,嘿嘿!” “你tm给我滚,还想有下次!”陈阳瞪了一眼刀疤。 随后表示,这次要不是劳杉,咱们这些人根本就回不来。振丰在旁边点点头,表示后来劳杉又出现了一次,要不是他出现,估计自己和宋老板就真麻烦了。 “真是没想到呀,平时这小子那个怂包样,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振丰微微摇摇头。 “你们懂啥,”秦浩峰在旁边噘嘴说道,“这就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是人!” “还tm不是人,他是神咋的?”柱子在旁边一撇嘴说道,“你让他过来,老三就算现在站在我面前,我该揍他还揍他!” 秦浩峰白了一眼柱子,表示柱子真是能吹牛b,就人家那本事,你连人家毛都碰不到,忘记在八里铺的时候了吧! 几人议论着劳杉,陈阳表示这小子,就给自己留了一封信,信上说对不起自己,不会回来了。 “可咱们不能让劳杉就这么消失了,”陈阳微笑着弹了一下烟灰,看看旁边空着一套黑色西装,“这衣服都给他做好了,人家可是不退的,他不回来就白瞎了。” “振丰,从今天开始,发动你在江城的关系,把劳杉给我找出来!” 小武小华墓碑前,劳杉手里拿着两瓶酒,分别洒在墓碑前,“二位兄弟,你们平时对我也不错,这事怨我了,如果我能早找到你们,咱们也不至于这么喝酒了。” “放心兄弟,这仇我记下了,看哥哥的!”说完话,劳杉仰头将一小瓶二锅头仰头喝了下去,随后将瓶子一摔,冲着墓碑抱抱拳。 第878章 我介意,非常介意! “陈老板,时间地点已经约好了,明天上午十点,光明茶楼,到时候您直接过去就行了。”陈阳接到了关金川的电话,沈浩手里那面汉镜就要交易了,地点定在了光明茶楼。 跟小鬼子做生意,关金川这个举动其实让陈阳很不爽,将我们老祖宗的东西,倒卖给小鬼子,在陈阳印象里,这跟卖国没什么区别。虽然说那汉镜不怎么值钱,但陈阳心里有些难受。 不过自己可以理解关金川,他有一点说的对,这年头别人不管你跟谁做生意,能挣到钱才是本事! “陈老板,你放心了,我时刻都记得自己是华夏人,好东西是绝对不会卖出去的,你放心!”陈阳脑海中想起了关金川在车上跟自己说的话,希望他能做到吧,如果有一天让自己发现,他做了出格的事情,关金川!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自己必须去见见这位什么龟田,毕竟他还掂心着自己师叔手里唐代的平螺钿背八角镜,自己必须得去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人。还有,本来江城有一个井上就够烦了,又蹦出来个龟田,自己必须要做到心里有数才行。 但是明天张殿楠那个混蛋也要来拿钱,怎么办呢?陈阳琢磨了一下,算了,还是先去见龟田,张殿楠那个混蛋就让他在这里等着好了! 第二天早上,陈阳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光明茶楼,在门口给关金川打了个电话,这家伙居然在坐公交车,并且告诉自己还有十分钟就到。陈阳挂了电话,不由微微一笑,关金川呀,想当初可是堂堂的江城历史研究院长,居然现在要坐公交车,哈哈! 当陈阳看着关金川一路小跑过来的时候,抬手跟他打了一个招呼,同时嬉笑着看着关金川,嘴里还不时损着他。 “关大院长,你之前没想到吧,居然会在公交车接大哥大?” 关金川苦笑了一下,“陈老板,你就别挖苦我了!” “我这不是没办法么,我要是真挣到了钱,也像你一样买台小轿车了!” “你就不会打车呢?” 关金川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打车。打车价格比公交车不知道贵了多少,那些钱自己还不如攒下来,到时候买一台小轿车了,“陈老板,钱得花到刀刃上!” “牛!”陈阳听完之后,向关金川笑着一抱拳,“那我恭喜关院长,早日有自己的小轿车喽!” 两人边说边向茶楼里面走了进去,当陈阳进到了包厢里,发现里面坐着三五个人,除了沈浩之外,居然一眼黄也在,这让陈阳很诧异,自己好久没见过这老小子了。 中间坐着一位中年男人,地中海发型,小眼睛,塌鼻梁,鼻子下面一撮卫生胡,典型的硬盘电影里,那些猥琐老男人的形象,不用问了,这就是小鬼子龟田了。 “关先生,你的又来晚了!”龟田抬头微微眯了一下,笑着向关金川说的,随后示意关金川坐下,眼神看向站在关金川身后的陈阳,“关先生,这位是.....” “龟田先生,”还没等关金川开口说话,一眼黄在旁边嘴角略带了一丝讥笑,“他就是这两年古董行崭露头角的陈阳!” 他就是陈阳!其他人的目光也纷纷看向了陈阳,听说过陈阳的名字,但都没想到这么年轻,二十几岁的年纪,就有这样的眼力,以后还了得! 龟田听说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陈阳之后,脸上神情比较复杂,第一自己听说过陈阳的名字,第二,自己听说过井上家族的事情,听说陈阳对自己国家的人非常不友好,不知道他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陈先生,请上座!”龟田冲着陈阳微微一笑,示意陈阳坐到自己旁边。 陈阳轻轻摆摆手,直接坐到了关金川旁边,“今天跟我无关,只是来看个热闹而已,多谢!”随后转头看向关金川,“老关,这位是......” 关金川急忙向陈阳介绍,这就是龟田正男先生,是倭国知名的收藏家,也是这次汉镜的买主。 “既然陈老板在这里,我相信,这次买卖一定会很顺利,”龟田笑着冲陈阳微微点了一下头,“陈老板的眼力,在下有所耳闻,多谢!” 这老鬼子,一分钱没出,还想着老子给他干活,想的是真美呀!陈阳刚想开口说话,一眼黄在旁边坏笑了一下,随后侧头笑呵呵看向龟田先生,“龟田先生,您真是有福之人。您是不知道,陈老板可是轻易不给人掌眼的,而且有他在,我们这些人就不用出手喽!” “就是,有陈老板在,我们还看什么,陈老板的眼力可是有目共睹的!”旁边一位瘦瘦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也撇笑了一下说道。 龟田听完嘿嘿一笑,“既然这样,看来今天就要麻烦陈老板了!” “不敢!”陈阳摇摇头,“我说过了,今天就是来看热闹的,这份买卖我不参与,你们之间,该如何就如何,东西真伪,我不判定!”说完话,陈阳将椅子向后撤了一步,笑着冲几人一挥手,示意他们开始。 陈阳这样的表现,龟田脸上有些难看,这分明是没给自己面子,要知道,在华夏这片土地上,这些古董商,哪个见到自己不笑脸相迎,供自己吃供自己喝,甚至没事还给自己找两个女人,陈阳这样的表现,让龟田很是不爽。 “龟田先生,陈老板这是分明没看得起你呀!”那位瘦瘦的中年男人,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坏笑着说道。 一眼黄在旁边也撇嘴笑着,一边帮龟田先生倒茶,一边说道,“陈老板,你可能还不知道,龟田先生可是专门位藤美艺术馆,专门找各种老物件的,经龟田先生的手,进入藤田美术馆的物件,那可是不少,哪一件都比市面的价格高出不止一倍!” 藤田美术馆?听到这里,陈阳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龟田正男,原来他是藤田美术馆的人! 藤田美术馆是小鬼子一家私人博物馆,也是小鬼子之最重要的文博机构之一。 该馆创立于 1954 年,现由公益财团法人藤田美术馆运营。馆内藏有包括书画、佛教艺术品、青铜器、漆器、织品及茶道具在内的两千多件他们国家及我国艺术品,主要为小鬼子企业家藤田传三郎男爵,及其两个儿子藤田平太郎和藤田德次郎三人的藏品。 别小看这家私人博物馆,馆藏品中有 9 件被列为小鬼子国宝,52 将被列为重要文化财产。后世他们在纽约洛克菲勒会展中心举行过一场《宗器宝绘—藤田美术馆藏中国古代艺术珍品》专场。 根据报道,这个专场拍卖将包含 30 件拍品,囊括了我国商周时期的青铜器、佛造像、古代绘画等品类,藤田美术馆珍藏中包括多幅宋元时期的重要书画,其中有六幅精美手卷,据卷上的藏家钤印和仔细记下我国皇室珍藏的殿堂级目录——《石渠宝笈》的纪录,证明手卷原属乾隆皇帝所有。 乾隆皇帝珍藏的规模和精致度在世界历史中可谓超群拔萃。经过现场激烈的竞拍,最终以 2.628 亿美金成交,折合人民币 18.11 亿人民币,成交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七。转场中最重要的 10 件书画和青铜作品,成交价格2.494 亿美元,合计人民币 17.46 亿元,占整个专场总成交额的 94%。 其中,出自宋代画家陈容之手的《六龙图》是最惹人瞩目的拍品之一,本件拍品当时估计在 1,200,000-1,800,000美元,以 100 万美元起拍,直接被加到 1000 万美元,竞争最终以 4350 万美元落槌,刷新了新的拍卖纪录。 想到这里,陈阳笑着看看龟田先生,微微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说这龟田先生怎么如此财大气粗,居然对唐代的平螺钿背八角镜有兴趣。”说到这里,陈阳翘起了二郎腿,“你们可别说我看不起龟田先生,我陈阳做买卖,原则就一个,只要钱到位,怎么着都行!只要有足够的钱,别说披麻戴孝,就是盆,都能给你摔喽!” 其他人听完倒是不约而同笑了起来,这小子倒是挺没底线的!龟田自然听不懂,但是他听懂了平螺钿背八角镜,闻听陈阳这么一说,脸上一阵兴奋,“陈老板,你的真的知道平螺钿背八角镜?” “当然!”陈阳一边嘴角翘了起来,手里转着茶杯,“我不但知道,还知道在谁手里!” “真的么,还希望陈老板能告诉我,或者帮我买下来!”龟田一脸认真的看着陈阳说着,“陈老板,你的放心,只要东西没有问题,价钱根本就不是问题!” 关金川在旁边侧头看了一眼陈阳,凭他对陈阳的了解,陈阳绝不是这种人,看陈阳这副表情,估计他又要坑人了。唉,龟田先生,看来你要倒霉喽! 陈阳面带着微笑,淡淡扫了一眼龟田,这老小子还真是心急呀!又眯缝着眼睛看了一圈其他人,心里嘿嘿一笑,关金川,你欠老子一个人情! 想到这里,陈阳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那天听老关说,龟田先生对这物件感兴趣。就想着让老关搭桥,我来跟龟田先生谈谈这件事。”说道这里,陈阳坏笑着看了看一眼黄等人,“本想着,龟田先生买下汉镜之后,再跟龟田先生提起的。” “但现在这几位,说我看不起龟田先生,那我只能告辞了,再见!”说完话,陈阳笑着想龟田抱抱拳,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陈老板,等一下!”龟田直接就站起来了,向陈阳喊道,“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希望陈老板不要介意。等我们谈完这桩买卖,我们来谈谈平螺钿背八角镜,如何?” “不介意?哼!”陈阳转身冷哼了一下,眼睛一瞪,“他们都说了,我是古董行冉冉升起的新星,是江城古董行的翘楚;有我在,他们根本就不用出手。” “我这么高的身份,让他们这么说,我凭什么不介意?我介意,而且非常介意!” 陈阳将胸脯一挺,昂着头看着龟田,“他们什么身份,跟我坐一起谈买卖,我呸!” “今天这屋里,除了关金川,在多一个人,我转身就走,龟田先生,你自己看着办!” 第879章 在井上彦一手里 “陈阳,你不讲规矩!”听陈阳这么说完,大家纷纷明白了什么意思。大家都是龟田找来掌眼的,陈阳这么干,分明就是砸自己的饭碗,破坏自己的生意。虽然掌眼费用没有佣金高,但蚊子腿也是肉呀! 自己只是讽刺陈阳几句,他居然想把自己到手的钱抢走,简直太可恶了! “陈阳,你还年轻,我劝你给自己留条后路。”另外一名姓蔡的包袱客,看了一眼陈阳不紧不慢说道。自己可不是来掌眼的,其实自己就是来破坏这桩买卖的,本来自己已经为龟田先生找到了一枚汉镜,只不过太过普通,如果关金川没找到沈浩手里的汉镜,自己的倒是可以多卖一些钱。 原本被关金川抢了生意,自己心里就不舒服,现在陈阳这么做,确实是坏了规矩,而且还是明着破坏规矩,这就说不过去了。 “哼,”陈阳冷笑了一下,“我破坏规矩?” “我是不想破坏规矩,可你们坐这左一句,右一句说我,是不是觉得我没脾气?” “还给自己留条后路?真是可笑!”陈阳脸上带笑,看着几人,一拍胸脯,“我老丈人市委书记,我师爷宋开元,我用给自己留后路么,前面的路都多的走不完,后路对我有用么?” 关金川听到这里,微微低下了头,双肩耸了几下,他被陈阳逗笑了。不过陈阳说的对呀,就算人家不玩古董了,靠着老丈人的关系,那也能吃的五饱六足,跟这些人可不一样,更别说人家陈阳现在眼力还在这放着呢,其实这些包袱可能比的。 “龟田先生,话今天放着,他们在我走,”陈阳看着龟田说道,“从这里走出去之后,平螺钿背八角镜咱们可就没得谈了,你自己想想吧!” 陈阳真的知道平螺钿背八角镜的消息?关金川有些恍惚,按照道理来说,这是个非常难碰到的物件,这物件自己上学时候只在博物馆里见过,现实根本就没遇到过。不过凭着陈阳的眼力,没准他真知道,弄不好这物件就在他手里! “龟田先生,”一眼黄侧头看着龟田先生说道,“咱们先不说这物件有多难得,而且您要找的那件,还是唐代的,那就更不好碰了。” “我觉得应该是关先生将消息告诉了陈阳,陈阳现在说出来,只不过想让我们走,不想让我们看到那面汉镜,那只能说明,这汉镜应该有问题!” “龟田先生,你可要小心呀!” “对!”其他两人也冲着龟田点头,表示龟田先生在找平螺钿背八角镜的消息,古董圈里有很多人都知道了,指定是关金川告诉了陈阳,陈阳才用这个借口来搅黄自己的生意。 “龟田先生,我蔡某人在这打保票,”那位带眼镜的中年男人向龟田说道,“今天这件汉镜指定有问题,分明是关金川和陈阳他们三人做好了扣,等把我们支出去,就没有人为龟田先生掌眼了,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龟田先生,您可不要上当!” 龟田听完之后,微微眯起了眼睛,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品了一口茶。华夏人自己打起来了,他们总是这么不争气,这就是我们为什么敢于征服这个民族的原因,他们自己就不争气。 同时龟田心里也默默想着,这几人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自己来江城寻找平螺钿背八角镜的消息,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万一陈阳只是道听途说,现在随口蒙自己一句,转头他就说不知道了,自己拿他也没有办法。 还有就是最主要的,自己对于华夏古董并不是很精通,要是明代或者清代的还可以,汉代的......自己这眼力恐怕不行,最好有几个人同时帮自己看看,这样心里才有把握。 听他们说完之后,关金川脸色一沉,你们跟陈阳有矛盾,刮着我呀!沈浩就在这里坐着,东西都在这了,这时候想把我踢走,门也没有呀! “喂,”关金川脸上神情一冷,拿出了做院长时候的气势,“我说各位,咱别胡说八道行不行呢?” “做生意就规规矩矩做生意,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关金川瞪着眼睛看着几人,“我们看的物件,你们凭什么说我和陈老板算计好了!” “想把我踢出去,姥姥!” “关金川,你tm不是院长了,”一眼黄瞪了一眼关金川说道,“现在你在古董圈里吃饭,就把官架子收起来,别到时候后悔!” “放屁!”关金川听他说完之后,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桌面上的茶杯盖都跳动了几下,“姓黄的,就tm像你说的,老子现在不是院长了,更不怕你们!” “今天我把话撂这,如果没有关金川的事,今天这事大家都甭干!” “你说什么废话,我们让你带陈阳来了?” “艹,我带陈老板来咋了呢?进门要不是你们先惹陈老板,陈老板搭理你们么?” “我不管什么陈阳不陈阳的,反正今天谁想坑龟田先生,就不行!”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谁想坑人了!” ...... 随后关金川跟几人互相吵了起来,陈阳站在门口,抱着肩膀看着这些人,微微笑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这才是最真实的古董圈子,只不过大家把背后那些小动作,全都摆在桌面上了。 同时像陈阳这么默默看着的,除了龟田还有沈浩,沈浩紧紧抱着怀里的锦盒,边听他们互相吵架,边想着,“哎呦我去,古董行这么乱么!幸亏今天跟着来了,要不然看不到这出好戏呀!” 吵了一会之后,姓蔡拍着桌子说了一句话,“龟田先生,我这么跟你说,今天只要陈阳能说出那平螺钿背八角镜,什么样子,在哪里见过?” 说到这里姓蔡将茶杯重重往桌面上一扣,“我起来就走!” 他这一句话说完,所有人都看向站在门口抽烟的陈阳,关金川喉咙微微动了一下,自己可不知道陈阳到底知道不知道这物价,反正那天跟陈阳说的时候,他是表示不知道。 “陈老板,”一眼黄一脸坏笑着看着陈阳,“既然你知道平螺钿背八角镜,无论在不在你手上,总能说出样子吧?” “您今天说出来还责罢了,要是说不出来......哼!哼!” 一眼黄冷冷的瞧着陈阳,“你跟关金川立马滚蛋!” “那我要是说出来呢?”陈阳叼着烟圈,笑着看着一眼黄问道。 “你要是能说清楚,我们不用龟田先生废话,现在起身就离开!” 陈阳靠在门旁边,嘴角微微上翘,“那你们就站起来听好了!”随后陈阳将平螺钿背八角镜的样子大致说了一遍,最后看向龟田那双渴望的眼神,补充道,“我不但见过这物件,我还知道,这东西原来在羊城一位姓边的人手里,最近才到了江城,龟田先生,我说的对么?” 几人纷纷看向龟田正男,此时龟田正男瞪大了眼睛,微微张着嘴巴,一脸吃惊的样子。没错,无论是从陈阳描述的外观,还是陈阳的原物主,都是自己要找的那件平螺钿背八角镜! “呦西!”龟田正男缓缓吸了一口气,“陈老板,你的真是能人也!”随后看向一眼黄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位,抱歉了,请你们离开!” 一眼黄三人也是没想到,陈阳真见过平螺钿背八角镜,看看龟田正男,又看看陈阳,鼻子里哼了一声,冲着龟田正男抱拳之后,转身离开了茶楼。汉镜交易的很顺利,毕竟没人捣乱了,关金川仔细的向龟田正男介绍了一遍,龟田正男觉得确实没有问题了,将十万块交到沈浩手里,沈浩乐的屁颠屁颠的拿着钱走了。 陈阳看着沈浩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暗想道:沈叔叔,这就算我买你印章的补偿吧,要是我把这汉镜的问题说出来,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陈老板,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平螺钿背八角镜了吧,”龟田看着陈阳开口问道,“你在哪里见过,这东西现在在谁的手里?” 陈阳翘着二郎腿,将茶杯放在嘴边,抿着茶水,看看龟田正男,又看看关金川,“老关,龟田先生说多少佣金来的?” 龟田当然明白陈阳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从包里掏出几沓钱放在了关金川面前,示意这是关金川的佣金。关金川不停的笑着谢着龟田正男,将钱放在包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准备听听这平螺钿背八角镜是怎么回事? 陈阳笑呵呵看了一眼关金川,“老关,不懂规矩!” “你的生意完事了,现在是我跟龟田先生之间的事情了,还不走?” 关金川听陈阳说完,微微一愣,随后放下茶杯,笑着起身拿起公文包,一边冲两人笑着,一边向门口后退过去。 “陈阳,你不够意思呀!平螺钿背八角镜的事情,还是我跟你说的呢,现在不让我听听!”关金川看着陈阳嬉笑的样子,在心里想到,“不行,我得等你出来,今天我还非得问清楚不可!” 随着关金川将门关好,屋内就剩下了陈阳和龟田正男,龟田正男看着,一字一句认真的问道,“陈老板,现在没有其他人了,你的可以说了吧!” “当然!”陈阳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不知道龟田先生想知道什么?” “平螺钿背八角镜,现在到底的在哪里?在什么人手上?” 陈阳抬起眼皮看着龟田正男,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在西美集团,井上彦一手里!” 第880章 这是自己找死 井上彦一?龟田听陈阳说完,微微一愣,在这之前龟田倒是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想过这物件就在陈阳手里,可绝对想不到陈阳说出井上彦一的名字。 井上家族龟田是知道的,而且自从华夏打开国际市场之后,自己国家这些人涌进华夏进行投资,一是因为他们现在的政策好,而且人工低廉,拿着他们给的优惠,用着他们的人,给自己国家创收,这只是一个目的。 这些进驻华夏大大小小的商人,几乎都背着任务,主要探查华夏范围内的矿产资源,林业资源等等,以备日后自己国家所用。除了这点,还有入侵他们的文化,一点点蚕食他们的文化,酒井集团派出了大量文化人才,对于他们的文化进行渗透,最关键的是,要抹去历史,让华夏这些人,在不知不觉中,忘去自己国家之前做过的事情,消除他们的仇恨心里。 其次就是类似井上和自己这种商人,主要目的就是搜集华夏国的各种古董,这时候的华夏,从上到下,最缺的就是钱,所以上面下了死命令,不惜花费重金,也要将华夏的古董,弄到自己国家去,这样在文化渗透的配合下,n多年之后,这些古董就会变成自己国家的,到时候自己国家就完全可以拥有五千年文化历史,反正他们华夏的历史,也会被自己抹除,他们也会什么都不记得。 只要这些古董到了自己国家,到时候就成为了国家文明的见证。他们华夏出来反驳,你自己去问问,你们这些年轻人知道你们的历史么?你说你们华夏有五千年文明历史,那为什么这些东西都在我们国家?你们用什么证明? 所以,从某种情况上来说,自己和井上目的是一样的,现在陈阳告诉自己,平螺钿背八角镜在井上手里,那让自己怎么去要?不去找井上,那可是自己盯上很久的东西,一个不小心,被边海春买走了;去找井上,大家目的是一样的,人家井上凭什么给自己? 龟田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陈阳,陈阳一脸平静的喝着茶水,从陈阳表情上,看不出任何问题,会不会陈阳在使诈? “呵呵,陈老板你的不好,”龟田冲陈阳撇了一下嘴,脸上表情略带严肃,“做生意,要讲诚信,陈老板你的撒谎的不好。” 陈阳连看都没看龟田,嘴巴抽动了一下,“看来龟田先生不相信我说的话,对么?” 龟田没有正面回答陈阳,只是告诉陈阳,这件东西自己盯了很久,前不久原货主带着这件东西,来到了江城,怎么会突然就卖给井上了,这根本说不通。 陈阳抬头微微看了一眼龟田,行了,现在不用细问了,这家伙指定是知道井上底细的,自己就说了西美集团井上彦一,他就知道是谁,不用说他跟井上干的一个活,只不过是地区不同。 从他的表述中,自己得到了几个答案,第一在华夏不仅仅只有井上和他龟田干着类似的活动,他们是分地区的。这就像一个商品的代理商一样,他们不能跨界,自己负责自己的地区,如果跨界了,应该会有什么说法。 第二,他的地位低于井上,他要是在地位上高于井上彦一,那他就可以直接去找井上了,不用这种为难的表情了。 第三很有可能,他们小鬼子分成了两种形式,或者更多种形式,来自己国家搜刮古董。像井上这种,是集团形式的,他们应该是负责搜寻小鬼子当初留在华夏大地上的物件,也有可能负责找到一些大墓,准备从里盗取古董;还有就是像龟田这种商人,专门在民间高价购买,未来或许还会通过拍卖形式购买。 不管怎么说,自己猜对了,井上彦一和龟田干的是一个活! “呵呵,”陈阳冲着龟田微微一笑,“龟田先生,你买走平螺钿背八角镜的人,如果我没猜错,他是不是叫边海春?一只手臂没了,身边还常年跟着一名女徒弟,叫祝语嫣,对么?” “你的,怎么知道这么清楚?”龟田眯着眼睛,好奇的看着陈阳。 “不瞒龟田先生说,边海春是我师叔!”陈阳侧头,翘着嘴角向龟田正男说道。 “纳尼?”龟田疑惑了一下,“边桑,你的师叔?” 陈阳点点头,之后将事情向龟田说了起来。自己师叔边海春捡漏到了一件唐代的平螺钿背八角镜,据师叔说,当时在羊城,龟田先生和另一位英国佬都想从师叔手中购买这件平螺钿背八角镜,可师叔觉得你们开出的价格不合适,所以就没有卖。后来这件事被自己知道了,就在中间搭桥,通过自己,将这件平螺钿背八角镜卖给了井上彦一。 说到这里,陈阳脸上略带鄙视的看向龟田正男,“龟田先生,你还说我做生意不老实,你们给的价格也不行呀。” “你知道不知道,我卖给井上多少钱?” 龟田轻轻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陈阳伸出三根手指,“整整三百万!” “what?”龟田听到价格,瞬间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都翻了,“这怎么的可能!” 陈阳呵呵一笑,把小鬼子吓到说外语了,哈哈! 陈阳淡定的看着龟田正男,“龟田先生,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师门的规矩,只要有钱,盆都能给你摔喽!” “这算什么,我跟你说,之前我手里有一件青铜方尊,西美集团就想要,我跟井上一生谈的好好的,他突然遭遇了不测,”说着,陈阳还微微叹了一口气,“后来井上彦一接手了,那件青铜方尊,也是花了几百万从我手里买走的,现在就在井上彦一手里呢!” 所以,这次自己知道师叔价格低的时候,自己立即想到了井上彦一,结果一次就谈妥了。之后自己师叔让祝语嫣带着平螺钿背八角镜就来到了江城,当天就卖给井上彦一了。 “所以说,龟田先生,”陈阳看着龟田正男认真说道,“您就别掂心这东西了,井上先生花这么多钱买去了,他是轻易不会卖的。” “就算他打算卖,你呀!”陈阳拉了一声长腔,“没那么多钱买,人家井上背后毕竟是一个集团!” 说完之后,陈阳做了一个查钱的动作,表示只要有钱,什么好古董都能买到,日后自己完全可以帮着龟田在找到更好的物件。 “呦西,原隶是这样!”龟田正男听完陈阳说的,陈阳说的完全符合逻辑,狡猾的边海春,原来是让他的女徒弟将平螺钿背八角镜带到了江城,这老狐狸嘴上说着不卖,没想到却卖了这么多钱。 你倒是早说钱不够,自己完全可以向上面申请,到手的功劳,就这样白白给了井上彦一! “行了,时候不早了,”陈阳起身冲着龟田微微一笑,“这次的消息就算我免费给龟田先生了,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如果你还需要找什么难寻的物件,完全可以交给我,只要是挣大钱的物件,我陈阳都有兴趣。” “不过像今天这种汉境,就不要找我了,没意思!”陈阳撇了一下嘴,一耸肩膀,向龟田正男说道。 说完之后,陈阳起身就走,被龟田正男喊住了。之见龟田正男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走到陈阳面前,双手规规矩矩的递给陈阳,甚至还给陈阳鞠了一躬,“陈老板,就像您说的,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如果以后你手里有什么好东西,一定要告知在下,您放心,价格绝对不是问题,拜托了!” 出门之后,陈阳见到关金川在外面等自己,关金川上来就追问陈阳平螺钿背八角镜的事情。陈阳将跟龟田说的,又跟他说了一遍,关金川听完反倒笑了。 “陈老板,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这么骗龟田,你就怕他去问井上么?”关金川笑着看向陈阳问道。 就这种物件,说别人卖给了井上,关金川或许会信,可陈阳说卖给井上,关金川一点都不信。不用说别人,就算自己手里有这么一件物件,打死自己都不会卖!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假话?”陈阳站在自己的奥迪旁边,笑着向关金川问道。 关金川笑了一下,“陈老板,你是爱古董之人,就这种物件,在你手里怎么可能会出手!更别说卖给小鬼子了,换成是我,我都不会卖!” 陈阳笑着打了一个响指,就冲他关金川这句话,“走,去哪里我带你过去,别又在公交上接电话,丢人!” 当陈阳回到地店铺的时候,张殿楠带着一群小弟,正在店里坐着,振丰等人正虎视眈眈看着他们,屋里大有一触即发的感觉。 “怎么了?”陈阳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张殿楠,每次来准没有好事,钱都给准备好了,拿了钱不走,还在这里呆着干什么! “哥,”秦浩峰瞪着眼珠子,一指张殿楠,“他说钱不够,还要两百万!” 陈阳听完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真是狮子大开口呀!老子从你那弄点钱容易么?抢你的钱,给你一百多万,已经够给你面子了,现在你想全要回去,门也没有呀! 看来不好收拾你一下,真拿我陈阳是泥捏的呢! 等等!张殿楠,这次可是你自己找死! 第881章 你去卖给井上 京城,关晓娜父亲办公室,李秘书敲响了办公室门,随着一声进,李秘书小心翼翼走进了办公室,“领导,您看看这个。”说着话,将一沓资料放在了桌面上。前些日子领导交代自己,让自己查一下关晓娜在江城的个人情况,查明情况之后,身为秘书的小李,又顺手调查了一下方振国和方大海。 关晓娜父亲看了两三页资料之后,将资料往桌面上一放,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这么说,我姑娘真在江城谈恋爱了?” 小李双手在腹前交叉,轻轻点了一下头,“领导,听那边的朋友说,确实是这个情况,她目前跟江城重案大队队长方大海,来往过于密切,而且关小姐在做一档节目,叫做《江城大案》,听说节目效果还不错,收视率还蛮高的。” “这个方大海怎么样?” 小李一边说着,一边熟练的从资料中翻出了方大海的资料,放到了关晓娜父亲面前,“方大海侦察兵出身,参加过老山战役,退伍后安排到了江城市局重案队,从入警队那天开始,他参加了江东省很多大案要案,能力很出众。关小姐被扣安庆制药的时候,正是他带着两名警员,闯入安庆制药,那时候他还是名警员。” “上次我们调查安庆药业,他作为侦察员曾配合过我们工作,给我们的工作组留下了深刻印象,年纪轻轻,已经就任江城重案队副队长,虽然说是副队长,但队长过了今年就退休了,明年估计他就是重案队队长了。” 关晓娜父亲一边看着资料,一边点点头。地方这种情况很多,像这样有才的年轻人,上面想要提拔他,就让一名快退休的老人带一年,随后自然而然就上位了。关晓娜父亲看了几眼资料,随后顺手一扔,“愣头青,莽夫一个!” 之后伸手拿起了方振国的资料,“他父亲是方振国?” 小李点点头,方振国是什么问题都没有,连这个位置都是凭自己本事得来的,上一次江城大洗牌之后,方振国在一众干部中,政绩极为亮眼,所以破格提为了市委书记。 “这位方书记还是有真本事的,”小李微笑了一下,“领导,其他干部那些修路、发展城市建设的那些老套路,我就不说了,最近这位方书记,干了一件全国都没人能想到的事情!” “哦?什么事?”关晓娜父亲听到这里,好像有点兴趣了,抬头向自己秘书问道。 “江城市今年主要道路工程之一,就是扩建从火车站到江东省委的这条主路,”说到这件事,李秘书脸上浮现出兴致勃勃的样子,“一排中东时期的老建筑,成了大问题,换做其他城市,遇到这种问题,无非就是两种方案,一种是出于保护,要么围起来,要么绕路;另一种就是破坏了,而方振国却干了一件惊为天人的事情。” “在不拆历史建筑的同时,他让历史建筑平移近百米,把路让开了!” “什么?”关晓娜父亲听完之后,也不由睁大了眼睛,“让建筑平移?小李,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呢!” 关晓娜父亲听完之后都笑了,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连连摆手,“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小李呀,你不要听下面人道听途说,他们这些地方官,一向好大喜功,一件芝麻大的事情,到了他们嘴里都是天大的功劳!” “咱们就说,平移历史建筑,最起码得需要施工队吧,我就问你,哪个施工队能干的了这个活!” 小李听关晓娜父亲说,表示自己刚听到的时候,也表示极为正经。自己也亲自给江东省去了电话,他们表示施工现场正在进行,而且这是他们是省里今年力保的工程,一边说着,小李一边从资料里翻出了陈阳的资料。 “据说这个主意是方振国的女婿陈阳想出来的,”说话间,将陈阳的资料放在了关晓娜父亲面前,“这也是个奇怪的人!1” 关晓娜父亲看着陈阳的资料,就是一名普通的下岗工人,下岗之后在古董方面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看完资料之后,关晓娜父亲将文件放在桌面上,身体往后一靠,双手抱着肩膀,微微皱着眉头,随后示意小李先下去,等小李出去之后,关晓娜父亲从旁边拿过方大海的资料看了起来,最后将方大海的资料放在文件夹里。 转头看着桌面上的其他人的资料,嘴角动了一下,“这家人,还真是有意思!平移历史建筑,我倒要亲眼看看,是真是假!”说着话,关晓娜父亲拨通了秘书电话,“小李订票,不要通知地方,明天你跟我去江城,我倒要看看,这建筑是怎么自己长腿走的!” 子阳寄当行内,陈阳坐在主位上慢慢喝着茶,张殿楠围着桌上的青铜方尊来回看着,就这么个全是铜锈的破东西,能值两百万?陈阳这家伙不是在糊弄自己吧! 本来以为把一百三十万给张殿楠,就没事了。反正这钱也是自己从张殿楠那里抢来的,在他张殿楠的赌局上抢了三四百万,给他一百多万怕啥!没想到张殿楠这家伙蹬鼻子上脸,居然开口又管自己要两百万。 理由就是,如果陈阳早点给自己钱,自己就不会损失这么多钱了,所以陈阳要赔偿自己。陈阳听完之后也不生气,表示要钱自己指定是没有了,就这么一个小破店,才开一年多,拿出一百多万已经不容易了,想让自己再出两百万,根本不可能。 虽然没有钱,但是自己可以给张殿楠东西,让他拿着东西去换钱,也是让柱子等人将青铜方尊搬了了出来。 “就这个破玩意,值两百多万?”张殿楠瞥了一眼陈阳,“陈老板,你不会蒙我吧!” “怎么可能!”陈阳笑呵呵将茶杯放在了桌面上,“这可是青铜器,是所有古董里面价值最高的。” “楠哥不知道吧,西美集团的井上先生,可是一直想要,我都没有卖给他。”陈阳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张殿楠,“他可是曾经说要花两百万买呢!”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陈阳把手放在青铜方尊上,“现在你把这物件拿到西美集团,见到井上彦一,你就说我欠你钱,那青铜方尊抵账了。你听说他一直想买青铜方尊,所以打算卖给他,开价最少两百万。你放心,他屁颠屁颠给你拿钱!” 张殿楠听完紧紧皱起了眉头,这东西看起来也太破了,人家西美可是外资企业,会花两百万买这破东西?张殿楠表示有些不信。 陈阳一耸肩膀,表示那自己就没办法了。反正两百万自己是没有的,就这么一个物件能值两百万,他要是不要,自己也没办法。张殿楠已经讹自己一百多万了,现在又要两百万,自己老丈人是市委书记,不是银行行长,上哪里给他弄这么多钱去! “就这么一个办法,你要是不要,那我可就真没办法了。”陈阳一边说一边回到了座位上,“我还告诉你,这东西井上给我开价是两百万,你自己能卖多少钱,那是你自己的本事,卖多卖少自己都管不着!” 张殿楠听完之后,坐在椅子上摸着下巴琢磨了起来,事情到这个地步,自己不能在逼陈阳了,真要把这家伙逼急了,跟自己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而且换句话说,自己今天坐的确实过分,连自己都看不过去了,可没办法呀,谁让自己损失了好几百万,不从陈阳身上出,从谁身上出! 想了片刻之后,张殿楠一拍椅子扶手,“行,就这么办!” “不过陈老板,咱们话说回来,如果这东西拿过去,人家不要或者说是赝品,我还得回来找你!” 陈阳笑着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随后让秦浩峰将之前那张欠条拿了出来,将欠条递给了张殿楠,“给你!这是井上一生之前欠我的,这老家伙突然就遭遇不测了,井上彦一来了之后,我一直没要回来,你要是能要回来,一切都给你了!” 张殿楠伸手去接陈阳手中的欠条,心里想着,居然还有这种好事,市委书记女婿能咋的,不也是怕事! 看着张殿楠准备接自己手中的欠条,陈阳瞬间将手缩了回来,一脸严肃的向他说道,“楠哥,我陈阳够意思了吧,你要是再来捣乱,凭你楠哥的身份,在道上可就说不过去了!” “够意思,绝对够意思!”张殿楠笑呵呵向陈阳竖起大拇指,“日后你陈老板就是我张殿楠的朋友,你放心,在江城的地面上,谁要是跟你过不去,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艹!现在全江城,就你跟我过不去! 看着张殿楠等人搬着青铜方尊离开,秦浩峰和柱子在旁边攥着拳头,“哥,这物件就这么给他了?你是不是打算晚上在弄回来?” “弄回来?”陈阳嘿嘿一笑,“这烫手的山芋终于有人接手了,我弄回来它干啥,就给他张殿楠吧!” 振丰在旁边看看陈阳,心里知道这物件的贵重,以为陈阳真的怕了张殿楠,一拍胸脯向陈阳表示,“陈老板,晚上我带着大侠和马户他们,一定帮你吧把青铜方尊给拿回来,这么好的物件,不能给他,更不能让他卖给小鬼子!” “好?”陈阳嘴角一翘,“那就是件仿品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振丰,你们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赶紧把老三找到,今天这场面,如果他在,应该多有意思呀!” “哈哈!” 说完之后,陈阳仰头一笑,向后面走了进去。 第882章 这买卖越来越好干了 听陈阳说完,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桌子旁边的那张椅子,椅子还在原来的位置,只是缺了那个成天嬉笑着的劳衫,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去了哪里。振丰慢慢松开了攥着的拳头。 “劳衫,臭小子,除非你离开三省,要不然老子早晚找到你!” 陈阳回到后面,点燃了一根香烟,张殿楠是被自己忽悠走了,至于井上怎么对付张殿楠那就是他的事情了。陈阳相信,井上彦一不会这么轻易给张殿楠钱,自己在莲花山,让井上损失惨重,这时候井上要是见到青铜方尊,不暴跳如雷都算他有涵养,何况自己还架了一把火,那张欠条......呵呵,怎么也能证明,张殿楠是自己派过去气他的吧! 井上不给钱,张殿楠还得向他要钱,越要钱,井上越生气,嘿嘿,想想这场面就很精彩。井上要是给张殿楠两百万怎么办?陈阳觉得根本不可能,之前自己就坑过他哥哥井上一生了,而且井上一生已经给过钱了,这一点井上彦一心里绝对清楚,这次要是能给钱才怪呢! 张殿楠回来找自己怎么办?哼!他将自己价值两百万的青铜方尊白白送给了井上,还敢回来跟自己要钱!如果他真敢来,那自己就完全可以动用白道收拾他了! 中午,秦浩峰又在小菜馆定了饭菜,现在小厨娘在照顾小华的奶奶,根本就没有功夫给大家做饭了。再说,现在整个建筑公司人都空了,都在两个工地上帮忙,也根本就没有时间回来吃饭。看着桌面上剩下的饭菜,几人又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劳衫。 午饭过后,陈阳正坐在前面喝着茶,想着给方子薇开厂子的事情,门外来了一名五十多岁的男人,推门进来之后,只说想买一件瓷器。 “先生,这瓷器种类可多了,你是想买瓷瓶、瓷罐,还是买笔筒或者其他样式的瓷器,”秦浩峰向男子问道,“还有年代......” 没等秦浩峰说完,男人摆摆手,“不用那面麻烦,只要是瓷器就行!” 啥?秦浩峰听完愣了一下,重新打量了一番男人,倒不是向来捣乱的,男人还颇有几分着急的样子,可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买货的!就算你是送礼,也得问问情况吧! “老板,你就快点吧,我还有其他事情呢,给我随便拿件瓷器就可以!”男人催促着秦浩峰说道。 天大地大,客户最大!秦浩峰看着男人的样子,只能先给男人拿了一件民国时期的瓷器,放在桌面上,“这是民国......” “多少钱?”男人连看都没看,也不听秦浩峰介绍,开口直接就问价格。 “这个......”秦浩峰抿嘴看了一眼男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漫天要价,“这个比较经典的器形,怎么也得四百!” 别看秦浩峰要的不高,但也绝对高于市场价格了,就这样一支瓶子,在后世圈里也就几百元就能拿到。 “四百!”男人听完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那可不行!”说完话,男人低头打开了公文包。 秦浩峰在旁边看的明白,这家伙确实什么都不懂,但这价格估计他嫌少了,看来是真打算送礼用的,于是准备起身去拿一支比较好的瓶子。 “老板,这是四万!”秦浩峰还没等起身的,男人直接将四万块拍在了桌面上,“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就卖四百呢,我看值四万!” “钱在这里,瓶子我拿走了!” 一句话,直接给秦浩峰干懵了,自己接待了这么多客户,都只是往下砍价,还是头一次遇到自己往上抬高价格的,这玩的是什么套路? 眼看着男人抱起瓶子转身就要走,秦浩峰急忙喊住了男子,“大哥,您稍等下,这瓶子不值这么多......” 男人转头看着秦浩峰一乐,“老板,我说值它就值!” 听男人说完之后,秦浩峰更奇怪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就这支瓶子,别说让哥看了,就算自己也能看出是民国的,怎么可能这么值钱! “大哥,大哥,你稍等下!”秦浩峰拦在男人身前,“您不仔细看看瓶子么?” “不用!你这店我信得过!”男人呵呵一笑,“你说这是民国的,那就是民国的。但我觉得这么好的东西,四百太便宜了,我就愿意花四万买!” “不是,大哥,你好像是第一次来吧?” “恩,不过你们子阳寄当行的名气响呀,有陈老板坐镇,东西真伪不用看!”男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门口,拍拍秦浩峰的肩膀,“你们有信誉,我放心!” 说完之后,男人直接推开大门,径直走了。 秦浩峰站在门口,看看柱子,又回头看看陈阳,“哥,这买卖真是越来越好干了!” “哥,你偷摸出去打广告了?”柱子在旁边,也睁大了眼睛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就在旁边看着发生的一切,别说他们俩了,自己都懵了。两世为人,也没遇到过这么顺利的买卖呀!古董这个行业,根本就没有一口价之说,谁卖物件不抬价,谁买物件不讲价,学问就在这抬价砍价之间,除了正真才实学以外,全靠这张嘴皮子,而且也没遇到过不讲价,还自己往上加价的呀! 还什么子阳寄当行名气响亮,信誉好!这话陈阳自己都不信,上午自己刚忽悠完张殿楠,这信誉在哪呢? “艹!”陈阳笑着骂了一句,“我有那钱分给你们不好么?再说了,咱们铺子怎么打广告?” “羊羊羊,子阳子阳?” “东宝:想谁呢?想葛岭呀!别想了,给你介绍个新朋友,子阳!” “还是,东西南北中,好货在子阳!” (有人记得这些广告么?) 陈阳一口气说了几个当时流行的广告词,秦浩峰和柱子在旁边抱着肩膀笑着,柱子更是一口气咬定,哥绝对出去打广告了,看看这广告词,多溜! 陈阳笑着瞪了两人一眼,随后示意秦浩峰将钱收起来,管他是干啥的,当官不打送礼的,做古董的,哪里有见钱不要的道理。他愿意给,咱们就收着! 秦浩峰走到桌子前面,将钱收拾起来,突然发现钱下面还放着一张名片,拿起来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家门业经理的名片,也没当回事,直接顺手放在了旁边。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铺子里又来了一名妇女,穿着挺时髦的,手里握着大哥大,进来就说自己要选一件吊坠。 秦浩峰给她挑了一款清代的翡翠吊坠,这物件是清晚期的,金丝线翡翠,巧用绿色透雕成翠竹鸣凤,白翠精琢竹管内部,颇有匠心,寓意是鸣凤在竹。妇女看起来是真心喜欢,“小兄弟,这是啥意思?” 鸣凤在竹,白驹食场。化被草木,赖及万方,出自千字文,意思是:凤凰在竹林中欢乐的鸣叫,小白马在草场上自由自在地吃着草食。圣君贤王的仁德之治使草木都沾受了恩惠,恩泽遍及天下百姓。 “简单说,鸣凤在竹的意思,就是凤凰在竹林中欢乐地鸣叫,象征着您生活美好,家庭和谐!”秦浩峰笑着向妇女解释了一遍。 “这寓意好,我喜欢!”妇女听完微微一笑,脸上的肉都堆在了一起,“多少钱,给我包起来。” “这是一款清晚期的吊坠,平日里我们少了五千都不卖,”秦浩峰在旁边笑呵呵说道,“既然您一眼就看上了,说明它和你有缘,这样今天我给姐姐打个折,三千块怎么样?” 柱子听完在旁边微微一咧嘴,三千块!小糖豆你可真敢要,这玩意是陈阳捡漏时候,人家送的,根本就就没成本,而且你这比圈里的价格高了可不止一点点! “三千?”妇女听完睁大了眼睛看了一眼秦浩峰,“那不行,三千块的东西能配我么?这样,我给你七万!” “噗!”柱子在旁边一口水就喷出去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中年妇女,刚才自己还说三千都高了,她居然还要给七万! 秦浩峰也懵了,今天这命好呀,要是天天这样,明年哥就给把整条街的铺子租下来了,只要打开门,客人自己拿东西,自己往钱匣子里放钱就行了,还要自己和柱子干啥呀! 秦浩峰一脸苦笑,想当初自己愁卖东西不顺利,还曾经幻想,要是自己要多少钱,客人就给多少钱,那该多好!今天不但梦想实现了,客人还自己往上加价,这幸福简直来的太突然了,自己都不会卖货了! “姐,姐,您别这样!”秦浩峰拦着中年妇女,“您说的对,是小的有眼无珠了,您这身份怎么能戴三千块的物件,等我在给你拿个好的!” “不用,”中年妇女微微一笑,“你拿出来的我未必看得上,我就看中这个吊坠了,你拿别的我还不要呢!” “七万放这里了,这是我的名片,收好喽!”说着话,妇女将钱放在了秦浩峰面前,之后将自己的名片也放在了钱的上面。 眼看着中年妇女要走,秦浩峰急忙追了上去,“姐,我多问一句,您也是奔着我们子阳寄当行的名气来的?” “那是自然,子阳寄当行,市委书记女婿陈阳陈老板的铺子,那信誉嘎嘎的!”说完之后,中年妇女顺手随意将吊坠往包里一放,连包装都没要,扭着腰就走出去,上了一台轿车。 一个人是命好,两人是凑巧,一下午的时间,子阳寄当行陆陆续续接待了五六名这样的客户。秦浩峰也试验过了,介绍那些几十万的物件,人家根本就不要,就要便宜的,之后给钱的时候,就往高价给。 这一下午,有给五万的,又给七万的,还有给三四万,甚至有两个客人给了十多万,但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留下了名片。 陈阳和秦浩峰、柱子看着三四十万块钱,秦浩峰趴在桌子上,把下巴压在手背上,“哥,你明天在我坐的位置上放个钱箱子吧,我跟柱子不用来了。我俩现在坐在这,跟许愿池的蛤蟆没什么区别,他们就是咔咔咔往里扔钱!” “这到底因为啥呀?”秦浩峰一脸的无奈,“弄得我都不会卖货了!” 柱子在旁边皱着眉头也琢磨着,今天这事情,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别看一下午就挣了三四十万,这可不一定是好事。 “你们说,会不会张殿楠在使坏!”柱子在旁边向陈阳和秦浩峰说道,“咱们上午刚让他拿着青铜方尊去找井上彦一,会不会是井上彦一跟张殿楠说了什么,张殿楠觉得自己上当了,所以找了这么一帮人来。” “那意义何在呀?”秦浩峰看了一眼柱子,“你这么说我倒是赞同,可他应该找人报复咱们,这不是给咱们送钱么?” “今天他们拿钱卖完货,明天他在拿着这些货来呀!”柱子一脸认真的说道,“他tmd那个破塑料的玉器,都讹咱们一百多万,这些东西,他不得十倍二十倍要回去!” 说到这里,柱子伸手一直放钱的位置,“信不信,这里是三四十万,他明天带着那些物件来,就敢要三百万,四百万!” 秦浩峰听柱子这么说完,也觉得有这样的可能,而陈阳皱着眉头看着这些人留下的名片,这些人干什么的都要,有门业的,有卖玻璃、窗户框的,还有做防水、卖油漆的等等,看着这些人的名片,陈阳想起了之前小军跟自己说的话。 这孙老板在搞事情呀! 第883章 陈阳有经验 “哥,你是说,孙老板在工地上跟人家谈好了回扣,之后他不直接收钱,让人家通过这种方式,将钱给咱们送过来?”秦浩峰听完陈阳的解释,眨巴着眼睛向陈阳问道。 陈阳点点头,现在轮渡站那边的楼房已经盖好了,看看手里这些名片,不是做外墙工程的,就是做门窗工程的,还有防水和油漆的商家,轮渡站那边不正是用些东西的时候么? 秦浩峰和柱子两人对视了一眼,觉得陈阳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他为啥自己不收这些钱呢,让人家送咱们手里来干啥?”柱子有些不明白,挠着头向陈阳问道。 “你傻呀!”秦浩峰看了一眼柱子,“哥是什么人,这工程怎么来的?这要是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他孙老板能负责的起么,这是拉着咱哥下水呢!” 确实是秦浩峰想的这样,孙老板这家伙,指定已经拿了一份好处,现在让人家再来给自己送一份,一旦日后出了问题,有自己当他的靠山,他就会有保障。而且,凭着自己现在的地位,他姓孙的根本不敢瞒着自己这么干! “那可不行,”柱子一拨棱脑袋,抓起桌面上的电话,“我现在就按照名片上的联系方式,联系他们,让他们把东西拿回来,之后把钱拿走!” “孙老板这老王八蛋,干的这叫什么事!咱们这么纯洁的地方,不能藏污纳垢!” 秦浩峰一脸鄙视的看着柱子,“傻柱子,你是不是这一下午被洗脑了?” “咱们店纯洁么?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将那些价值不高的古董,高价卖出去的时候,在旁边兴奋的手舞足蹈的时候了!” 秦浩峰说完之后,嘴角坏笑了一下,“咱们俩跟纯洁唯一能沾边的地方,就是现在咱来还很纯!” “你给我滚!”柱子被秦浩峰逗笑了,狠狠怼了秦浩峰肩膀一下,“那能一样么,正常买卖,那是咱们的本事!” “这可不行,那是可是楼!人家老百姓,好不容易换了新房子,今天漏水没有断电的,换成你不心烦呀!”柱子没好气的说着,“再说了,这可是方叔叔主抓的工程,真要出了问题,那可是大事!” “哎呦!”秦浩峰笑着一撇嘴,“我的大傻柱子,还有这种忧国忧民的觉悟呢?好像平时来买东西的那些人,也是寻常老百姓吧?你咋不为他们出头呢?” 柱子瞪着秦浩峰,片刻之后挤出一句话,“他们是有钱的老百姓!” 一句话给陈阳和秦浩峰都逗乐了,陈阳摆摆手,表示柱子不用打电话,自己联系孙老板,让他过来把事情说清楚。他自己做的事情,到时候让他自己平去,咱们可不给他擦屁股。 “陈老板,我正要过去找你呢,你电话就打来了,”接通电话之后,孙老板在电话里笑呵呵的说着。 “孙老板,你玩的挺好呀!”陈阳拿着大哥大,冷笑了一下,“让这些工程商上我这里来买物件,不讲价格还抬价,这价格都是你定好的吧?” 孙老板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陈老板,这些都是优质工程商,我都考察过了。他们想承包咱们后面的工程,有钱大家赚么,再说我也不敢跳过您呀,”孙老板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向自己的汽车,“这样,您在不在店里,我现在过去一趟,咱们见面说。” “过来吧,把事情跟我说清楚!” ...... 关晓娜背着小包,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向省台外面走去,见到熟悉的人,也只是微微点点头,看得出来情绪不高。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自己怀孕了,关晓娜正想着,怎么跟方大海说这件事,方大海出去办案了,要几天才回来,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方大海? 关晓娜正一边想着一边走出了省台大门,耳边突然传来了汽车喇叭声,随后就传来了方大海的声音,“晓娜,这里!” 见到方大海的瞬间,关晓娜微微一吃惊,随后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几步走到车前面,“大海?你不是出去办案了么,要好几天么,怎么回来这么快呢?” 方大海咧着大嘴,打开了车门,“到地方蹲了半天,嫌犯就被我们按住了,带着嫌犯直接回来了。” “他们在审讯呢,这不是正好来接你下班么?” 关晓娜冲着方大海微笑了一下,坐上汽车之后,方大海发动汽车,直接窜了出去。两人在路上商议了一下,关晓娜没有什么胃口出去吃,于是两人决定买点菜回家自己做。 厨房里,方大海系着围裙,距离油锅得有两三米的距离,拿着铲子,看着热油在锅里噼里啪啦响着。关晓娜站在门口,笑着看着方大海的样子,一位面对犯罪分子丝毫不退的重案队副队长,面对油锅,却退避三舍,这镜头要是让自己抓拍下来,登到报纸上,不知道有多好笑。 “喂,你会不会做呀?”关晓娜在旁边笑着向方大海问道。 “没问题,我在家经常看我妈做饭!”方大海将打好的鸡蛋一下子都倒到油锅里,随后急忙向后退开。 关晓娜在旁边笑着看着,“看出来了,你绝对是光看了!” “柿子炒鸡蛋,放不放酱油呀?” “应该放吧,”关晓娜眨巴了几下眼睛,“酱油不是每道菜都得放么?” “那醋呢?” “醋指定放,要不然怎么会酸甜呢,对了,记得多放糖!” “喂喂,青椒炒肉,你怎么先炒青椒呢,我看我妈都先炒肉呀!” “不对,我妈都是先爆炒青椒!” “哎哎,着了,着了!” “快,快,帮我打碗水!”方大海在旁边手忙脚乱的喊着。 半个小时之后,方大海和关晓娜脸上都黑一块白一块的,两人站在厨房里,看着三道黑乎乎的菜,又看看彼此,肆无忌惮的笑着。这时候关晓娜的传呼响了,关晓娜示意方大海去帮自己拿过来,自己先洗洗手。 方大海打开关晓娜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传呼机,一不小带出了一张纸,直接掉在了地上,方大海先把传呼机递给了关晓娜,随后将纸捡了起来,突然发现这是一张医院检查报告,不由好奇打开看了起来。 “没事,咱们还是出去吃吧......”关晓娜拿着传呼机,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方大海手里按着检查报告,瞬间不说话了,直勾勾看着方大海。 “你......”方大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不知道怎么跟关晓娜说,“你的?怎么不跟我说呢?我是不是要当爸爸了!” 关晓娜将传呼机放在了桌面上,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我......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方大海走过来蹲在关晓娜身前,将报告放到关晓娜手里,“我......我......”方大海我了半天,最后鼓起勇气说出了一句话,“我要当这个孩子的父亲!” 一句话,把关晓娜气笑了。方大海的意思,自己能明白,可这说的叫什么话!这孩子本来就是你的,他这么一说,好像是自己跟别人的孩子,他接手一样! 大傻子!关晓娜看了一眼傻呵呵的方大海,决定逗逗他。于是将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方大海,“方大海,我看错你了,你居然这么想我!你走吧!” 关晓娜说着话,眼角还挤出两滴眼泪来,“你走吧,我不拖累你,省得说我坏了你的名声!” 看到关晓娜的样子,方大海顿时着急了,一把直接将椅子转了过来,让关晓娜面向自己。关晓娜还没弄明白呢,只觉得一晃,自己面前就是方大海了。 “晓娜,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孩子不是咱们的么,我当然要当孩子父亲了!”方大海急的有些抓耳挠腮,轻声的向关晓娜说着。 关晓娜一脸委屈的看着方大海,“你怎么当孩子父亲,孩子生下来,就是个黑户,连户口都上不了!” “怎么上不了户口呢,我家户口本空那么多页呢,那不正好么?” 看着一脸认真的方大海,关晓娜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这家伙,就不往正地方说,自己真想给他两撇子! 关晓娜扭着头,不看方大海,噘着嘴,“谁家户口上没有空白页,那是说落就落的么?” “我是孩子父亲,凭啥不能落!”方大海一脸的认真,比审讯犯人都认真,“再说了,我就是警察,随便找个关系就能落上了!” 哎呦我艹!关晓娜现在真有点不想搭理方大海了,这家伙是不是没有情商呀?脑子跟肠子一样,不会拐弯么?我说的是户口的问题么! 就在关晓娜刚想开口的时候,方大海大哥大响了。方大海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皱了一下,“谁tm这时候来电话,要是没事,老子把你腿打断!” “喂,我是方大海!” “队长,有新政街发生大案,一家五口全部被杀,我们现在去现场,局长说让你赶紧过去!” 方大海听到是大案,丝毫没有犹豫,示意自己现在就过去,说完之后,方大海转头看向关晓娜。此时关晓娜听到方大海要去现场,心里有些失落,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方大海凑到了近前,直接捧起了关晓娜的脸颊,一双大眼睛认真的看着关晓娜,“我知道你要让我说啥,晓娜你记着,我现在向你求婚,下个月的今天,就是咱们的婚礼!我要让你做幸福的新娘!” “虽然我是第一次结婚,什么都不懂,但我妹夫陈阳有经验,等我忙完了就去问他,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好的婚礼,我爱你!”说完之后,方大海直接吻在了关晓娜的嘴唇上。 方大海临出门之前,看着冲自己笑着的关晓娜,小声说了一句,“老婆,等我回来!” 看着方大海离开的背影,关晓娜用手捂着发烫的脸蛋,这傻家伙,连求婚都这么霸道么?还自己没有经验,他妹夫有经验,哈哈! xs7.com “陈老板,你别生气呀!”孙老板见到陈阳生气了,不停跟陈阳说着好话,“陈老板,咱们这工程已经进入尾声了,正常这些项目都是要转包出去的。” “在转包出去之前,咱们在小挣一笔,这有什么的呢,别人也是这么干的!” 陈阳表示孙老板想要挣钱,自己不会拦着,但是别给自己惹祸。 “老孙,你想过没有,这些人拿出了这么多好处,那工程质量指定要下降,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你不是不懂吧?”陈阳抽着烟,向孙老板问道,顺手拿起了桌面上的一张名片。 陈阳将一张做楼梯外墙的名片扔到了孙老板面前,表示这家做楼梯外墙的公司,直接在这里扔了十多万。 “轮渡站这片小区,外墙是要贴瓷砖的,你应该知道。”陈阳弹了一下烟灰,向孙老板说道,“咱们江城不比南面的城市,冬天和夏天温差太大。就算按照正常施工标准,这瓷砖都会脱落。” “他直接就给了我十多万,他既然能来我这里,我相信同样他也给了你好处,”陈阳看了看孙老板,示意他做的这点事,是什么意思自己心里清楚,“他白白给出了这么多好处,那施工的质量必然要下降。” 陈阳看了一眼孙老板有些不满的表情,抽了一口烟,表示轮渡站这片小区,是自己老丈人负责的。别说墙砖脱落砸到人,就算砸死猫猫狗狗,都得有人站出来说这是豆腐渣工程。 “另外,我也不怕告诉你,外墙工程和防水工程,在政府内部早就有安排了,”说道这里,陈阳凑近了孙老板,“孙老板,你觉得我会因为这点小钱,得罪其他人么?得罪他们,不是给我老丈人树敌么?” “啥?”听陈阳说我,孙老板立即认真了起来,坐直了身体,一脸不可思议看向陈阳,“陈老板,你是说......市里城建相关领导会安排公司过来收尾?” 陈阳默默点点头。 孙老板看了看陈阳,微微皱起了眉头。不对呀,之前自己也做过政府工程,都是之前就说好了,哪个公司负责什么,这次也没说呀,合同上不是说,全权交给陈阳负责了么?怎么突然又冒出其他公司了? 想到这里,孙老板向陈阳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陈阳瞟了一眼孙老板,这家伙还真难糊弄,本以为自己编个理由能把他糊弄过去,结果这家伙还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咳咳,”陈阳轻声咳嗽了两声,向孙老板招招手,示意孙老板凑近点,“这工程怎么来的,你忘记了?” 孙老板表示自己当然知道,这不是从大军手里接过来的么? “这你还不明白?”陈阳看着孙老板说道,“这工程本来不是我的,是因为大军在拆迁时候弄出了事情,市里才让我接手了。” 陈阳表示,自己接手之后,人家城建跟自己签了新的合同,但是你知道原来合同什么样么?咱们知道原来那份合同里面,有多少公司么? “孙老板,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一个工程,直接就承包给一个公司的,”陈阳用手指敲着桌面说道,“这是那些领导,不想让我知道,不想让我老丈人知道他们那些猫腻!” 听陈阳说完,孙老板恍然大悟,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对,陈老板,你说的太对了!” 看着孙老板的表情,陈阳笑了一下,“所以说么,人家都给咱们了,那咱们就能把人家撇开么?” “官场上的事情,你不懂!”说着话,陈阳把身体往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嘴角叼着烟卷,“这么跟你说吧,轮渡站工程,就是咱们江城官场的一块试金石!” “双方都在看彼此的态度,如果我老丈人不让他们挣到一分钱,那以后在官面上,他们就会联合起来排挤我老丈人;如果他们太过分,不把我老丈人放在眼里,那我老丈人也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双方通过轮渡站小区,都在互相摸对方的底线!” 但自己老丈人是市委书记,即便有这个意思,也不可能主动去找他们,那多跌身价呀!但同样,他们也不会主动来找自己老丈人,这时候就需要一个中间人了! “那就是我陈阳!” 说完这些,陈阳笑着看着孙老板,“这下,你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祸吧!要是按照你这个干法,做完这个工程,你就可以回家养老了!” 孙老板听到这里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大腿,差点把自己饭碗砸喽!要不说,人家陈老板怎么能被方振国看上呢! “我懂,我懂!”孙老板冲着陈阳不停的点头,“陈老板,这事怨我了,我考虑不周,你放心,我回去就打电话,让他们把钱拿回去!” “倒也不用都拿回去!”陈阳嘿嘿一笑,“像那些门窗呀,楼梯扶手了,油漆玻璃啥的,这些都是小工程,咱们自己挣了就挣了。” “但是像外墙和防水这种大工程,咱们都得交出去,而且这些工程,涉及到后期维护,比较麻烦,谁愿意干谁干!” 孙老板向陈阳道谢,这分明就是人家陈阳给自己留着面子,要不然自己回去根本没有办法跟这帮人交代,孙老板匆匆离开了。秦浩峰和柱子看着孙老板走了,也准备将铺子关门,和陈阳一起回去。 就在三人关好铺子的时候,方大海的电话打过来了。 “喂,大舅哥,这是吹的什么风,能让你给我打电话,是请我吃饭不?”陈阳拿着大哥大笑嘻嘻的说道。 “别废话,我在出案子,十五分钟后,到新证街25号找我,急事!”方大海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陈阳拿着大哥大,心里暗暗骂道,这不是有病么,急事不在电话里说,还得让自己去找他! 骂归骂,方大海找自己,自己还是要去的,谁让上辈子欠他的!让秦浩峰和柱子回去之后,陈阳开车来到了新政街25号,还把车停好下车之后,就发现好多人在前面看着热闹,经过自己身边的人还说着。 “哎呦,一家五口就这么死了,真惨呀!” “就是呀,老的和小的都没放过,没有人性!” 杀人了?看样子一家人都被杀了,陈阳抬头看了看街道,这案子自己可不知道,估计帮不上方大海的忙了。不过可以看热闹呀,自己还没看过案发现场呢,反正是方大海叫自己来的,估计是在现场发现了什么古董,看不明白,才叫自己来的。 想到这里,陈阳迈步向前面走了进去,好不容易穿过围观的人群,走到前面,被警戒线拦住了,一名民警告诉陈阳,不能进入。 “同志,是方队长让我来的,他说有急事,不信你问他。” 民警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阳,既然是方队长找来的,那应该是有什么能用的上他的地方,别再耽误了方队长的事,于是抬起警戒线,示意陈阳进去。 陈阳也没多想,钻过警戒线之后,就往里走,刚走了几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了过来,陈阳急忙抬手捂住鼻子,胃里顿时感觉一阵不舒服,幸亏没吃饭,要不然这一下非得吐出来不可。 “方大海这个瘪犊子,好事永远都想不到我!”陈阳用手捂着鼻子,一步步向里面走去,刚走到房门口,就看到进门处一大滩鲜红的血迹,陈阳瞬间一阵阵反胃,强忍着准备进去。 “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别被现场破坏喽!”一名年轻的刑警,看到陈阳出现在门口,开口冲着陈阳喊着,当看到陈阳面貌的时候,不由吃惊了一下,“陈老板,你怎么过来了?” “快出去,出去!” 陈阳是方大海的妹夫,而且又是方振国的姑爷,加上陈阳本身的名气,这些人还是认识陈阳的。但认识归认识,在案发现场,可不能随着陈阳脾气来,警员急忙示意陈阳离开屋子,同时也跟着陈阳走了出来。 “胡警官,”陈阳倒是认识这名警察,经常跟在方大海身边,陈阳见过几次,“是你们方队叫我来的,是不是在现场发现了什么古董,你们不认识?” 胡警官摇摇头,表示根本就没有,让陈阳在门口等一会,自己转身进去喊方大海。方大海从屋里走出来,看着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往里看的陈阳,伸手一拽他,“谁让你进来了!” 方大海将陈阳拉到了旁边,递给陈阳一支香烟,随后咧嘴一笑,“行呀,第一次进现场,居然没吐,比一般的警员要强!” “你可拉倒吧,”陈阳一撇嘴,表示自己幸亏没吃饭,要是吃完饭过来,非吐了不可,“我听小胡说,在现场没发现古董,你让我来干啥,我又不会破案?” “我自己的事,等会收队跟你说。”方大海心情极好,笑容比平时都得灿烂了,要不是今天心情好,估计刚才直接就骂陈阳了,乱进案犯现场,不知道要给破案造成多大麻烦。 两人在门口聊了一会天,陈阳也大致了解了一下案情,一家五口人,上面两位老人,加上一家三口,全被杀了,小孩刚六岁,凶手出刀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五个人全都是一刀毙命。 “艹,谁这么丧尽天良,连孩子都不放过!”陈阳骂了一句,随后就看到法医和几名刑警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证物。 其中一只透明证物袋里,装着一件瓷器,塑成一位站立的持莲童子,脸庞圆润,开脸生动,富神韵,黑彩细描眉眼,红彩点唇,头顶发髻三分梳鬏。 上身着红色广袖衫,前有搭片,黄、绿、黑彩相间装饰衣襟、花纹,腰腹间三条束带,下身着白裤,外罩白裙,脚踩黑靴。颈带项饰,腕带手镯,均施黄彩,似意为黄金。 “等会!”陈阳看到之后,喊住了拿着物件的警员,蹲下身体看了起来,物件下面已经沾了不少血迹,应该是准备带回去化验是死者血型,还是凶手留下的。 陈阳蹲在地上看着,这是一件磁州窑红绿彩持莲童子立像,年代看起来在北宋到金之间,物件很普通,但是这东西不对。虽然说乍一看这东西跟新的差不多,清理的还挺干净,但是在细微的地方存在着不少灰尘,这些灰尘看起来就像毛玻璃一样,甚至还有些地方带有水土浸斑,和白中泛黄的土锈花结晶,这玩意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呀! 北宋(960-1127)至金(1115-1234) 磁州窑红绿彩持莲童子立像 “咋了?”方大海看到陈阳蹲在地上看着,也走蹲下看了起来,“这是个古董?” 陈阳微微点点头,“算是一件古董,怎么跟你说呢,反正是古时候的陪葬品,但价值不高。最关键的是,这东西是刚从土里被人刨出来,也就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啥?”方大海蹭一下站了起来,冲着一名警员喊道,“先别走,拿副手套过来!” 第885章 盗墓者 方大海让人将物件从证物袋里拿了出来,陈阳戴着手套,轻轻拿起物件仔细查看起来。正常来说,看瓷器或者陶器,在古董行内是不允许戴手套的,但现在没有办法,这是证物,为了避免证物上的指纹被破坏,陈阳只能戴上手套看了起来。 磁州窑产品种类繁多,红绿彩可算是最具特色的品种之一,其彩色绘画和二次烧成法开创了后世低温釉上彩的先河。又因传世和出土器物有限,早期红绿彩瓷器被海内外视若珍藏。 红绿彩持莲童子立像,灰黄色胎,质酥松,罩白色化妆土,施透明釉,色微黄,多细碎开片,底部扎有小透气孔,釉层单薄、釉面剥落均匀。持莲童子底座上虽然沾了一些血迹,透过血迹陈阳依旧可以看出有部分水土浸斑,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件生坑货。 “没问题,”陈阳将红绿彩持莲童子立像重新装入到证物袋子里,“这就是一件出土不久的磁州窑红绿彩持莲童子立像!” 方大海在旁边看了看陈阳,皱着眉头,抱着肩膀摸着下巴,陈阳在旁边摘下手套,冲方大海笑了一下,表示幸亏自己来了,要不然你们根本就看不懂这物件。 陈阳正说着,方大海大手直接拍到了陈阳肩膀上,“小胡,给我拿两副鞋套过来。”说完之后,转头看向陈阳,“跟我进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刚挖出来的古董!” “你的意思是......”陈阳眯着眼睛看向了屋内,这家人是盗墓贼,因为分赃不均,被同伙杀了一家?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陈阳跟着方大海进入房间,越往里走血腥味更重,陈阳用手捂着口鼻,不停的干呕着。方大海递给陈阳一支呕吐袋,陈阳摆摆手表示不用。 陈阳看到走廊过道、两个卧室和客厅都有不少血迹,尤其是主卧,蓝色的床单被罩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可见凶手的凶残。在客厅和两个卧室看了一圈,陈阳并没有发现其他古董,示意方大海带自己去阳台看看。穿过厨房,去往阳台的路上,陈阳发现厨房也有不少血迹,尤其是灶台附近,都是喷溅的血迹。 “好家伙,大舅哥,怎么厨房还有血迹呢,这是在厨房发生打斗了?” 方大海回头看了一眼陈阳,“打斗倒是没发生多大,我们来的时候,男主人被钉在了案板上。剔骨刀从脖子侧面穿过,直接扎了个透膛,刀把被脖子挡住,刀尖狠狠扎在了案板上。” “我艹!” 刚进入阳台,陈阳一眼就看到了一只陶罐,“大舅哥,那只陶罐!” 此陶罐深腹,浅圈足,足心浅挖,足墙宽。米色胎,胎质较细,颗粒小。里外涩胎挂白色化妆土,外壁上以黑褐彩绘三组折枝花叶,行笔流利,清新明快,最后皆罩透明釉烧成。外壁釉不及底,器身局部可见二次或多次施化妆土痕迹。釉面渐开小片,釉光柔和,黑彩部分显半木光。 陈阳蹲在地上看着陶罐,抬头看了一眼方大海,“跟刚才那个红绿彩持莲童子立像一个时期的。” “这是一件磁州窑北宋晚期至金代早期典型作品,白釉黑彩花叶纹罐!” 北宋(960-1127)至金(1115-1234) 磁州窑白釉黑彩花叶纹罐 磁州窑北宋晚期至金代早期典型作品,其黑花并非剔刻,而是直接以笔绘就,画风流转如意,自然洒脱。虽不如剔刻工艺繁复,但用浓稠的深色化妆土在白泥上作画,也是需要高超技艺的,其纹饰所体现出的笔意也正是黑剔花所欠缺的。 罐身花纹 陈阳看了一圈之后,冲着方大海点点头,没跑了,两件东西可以说是一个墓里出来的,“不信你把这东西带回去,从上面提取泥土,绝对是同一个地方的!” 方大海点点头,对于陈阳的本事,方大海心里很放心。能在短短一年时间里,成为江城知名的古董商人,可见陈阳是绝对有本事的。最让方大海吃惊的,还是将历史建筑移动走,这本事估计全国没有几个人。 但出于习惯,也是为了更加确定线索,方大海还是追问了一句,“有把握么?” 陈阳重重点点头,“别的我可能不行,但跟古董相关的东西,我有十足的把握!” 方大海点点头,让人将这件陶罐也带回去,两人又查看了一圈,陈阳并没有发现其他的物件,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门口鞋架刮到了陈阳衣服上,“哎呦!” 陈阳脚下趔趄了一下,伸手就扶住了前面的方大海。方大海迅速抓住了陈阳,嘴里还不满意的嘀咕了一句,“你这一天天,干点啥行!平地走路都能摔倒?” “不是,”陈阳扶着方大海,另一只手指向自己身后,“鞋架把我刮住了。” 话音刚落,鞋架整个已经倒在地上了,方大海回头看了一眼,原来这鞋架本来就有一只腿坏了,下面不知道垫了一个什么东西,被陈阳这么一刮,彻底倒了。 “哎呦喂,你可好好锻炼锻炼吧,”方大海扶着陈阳,“能被一只破鞋架绊倒,你也是个人才!” 说完话,方大海示意同事收拾一下。而此时陈阳却注意到了垫鞋架的物件,因为那是一件瓷枕。 磁州窑白地黑彩虎纹如意形枕 瓷枕如意形,以白地黑花装饰。枕面随形复线开光,内绘猛虎一只,卧于草石山间,神态谐趣,枕墙绘卷草纹一周。笔意潇洒流畅,如行云流水,似水墨写意。黑白分明,对比强烈。 “大舅哥,这可是好东西!”陈阳蹲在地上,抬头笑着看向方大海,“磁州窑白地黑彩虎纹如意形枕!” “啥玩意呢?你说这是枕头?”方大海听完,也好奇蹲在陈阳身边看了起来。 这是典型金代时期磁州窑制品,风格醇厚朴质。陈阳将瓷枕翻转过来,器底中央戳印「张家造」阳文竖款,清晰规整。底部涩胎,不见流釉、粘砂等现象。米黄色半陶砂质胎,灰黄色半透明釉。后壁中央上部置通气孔。 底部 这玩意,在后世也是能值二十多万的物件,这也是目前自己在这个房间里,遇到过最好的物件了! “这玩意能确定年代,绝对是金代的!” 方大海也点点头,“也可以断定了,这家人绝对跟盗墓脱不了关系了!” 所有在现场发现的东西,都带回局里做检测,陈阳将手套和鞋套扔到了垃圾桶里,坐在自己轿车上,大口大口抽着烟。方大海示意重案队先回去,拉开陈阳的车门直接坐了进来。 陈阳见到方大海坐进来,脸上微微一笑,递给他一根香烟,“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凶手如此残忍了,原来是一伙盗墓者,因为分赃不均发生了争斗,这倒是符合他们做事的手法!” “怎么说?”方大海抽了一口烟,向陈阳问道。 陈阳向方大海解释起盗墓这个行业,其中有一条规矩,那就是儿子下墓,老子望风!方大海听完觉得这帮家伙还挺孝顺的,知道照顾老人。 “那可不是!”陈阳笑着向方大海讲起了缘由,主要是无论谁在上面,下面的人都不放心。曾经发生过为了贪图墓里的东西,将人埋在墓里的事情。后来就改成了父子下墓,可是那也不行,有些儿子贪财,直接将老子埋在下面了,后来才变成了儿子下墓,老子在上面望风,这才好了很多。 “大舅哥,你就想吧,能因为这些东西,将老子埋在墓里,他们还有人性么?所以说,今天这事就不稀奇了!” 方大海表示,现在都是猜测,一切要等检测结果出来,而且自己找陈阳来,根本不是为了这件事。 “那个.....”方大海抽了一口烟,“我要结婚了,你给我策划一下!” 结婚?策划?咦!陈阳听完猛的转头看向方大海,“大舅哥,你说啥?要结婚了?” 第886章 方大海,这件事干的真漂亮 当陈阳听说方大海要结婚的消息,瞬间愣住了。结婚的对象不像,自己也知道一定是关晓娜,毕竟这阵子两人打的火热。陈阳本以为凭着方大海的性格,跟关晓娜热恋就得热恋几年,没想到这大熊瞎子,今天居然告诉自己要结婚了,还就订在下个月。 方大海今天找自己,主要是想让陈阳帮着筹备自己的婚礼,一来是方大海自己实在没有时间,二来他也没那个脑子,陈阳那个婚礼弄的不错。 “这种事我没有经验,你有经验,帮我弄一下。”这还是陈阳第一次见到,方大海说到谈婚论嫁的事情,脸上没有泛红,却充满了得意洋洋,不过话说回来,谁要是能娶到关晓娜,谁心里不得意! 陈阳听完笑着撇了一下嘴,“说的我好像老结婚一样,我不是就跟小薇结过一次婚么!” “你tm敢!”方大海笑着捶了一下陈阳的肩膀,咧嘴一笑,“结过一次也行呀,我一次都没结过,你指定比我有经验!” “恩,”陈阳看着方大海笑着,“你要是结过,估计关记者也未必能看的上你!” “别废话!”方大海不耐烦的看了一眼陈阳,“你赶紧帮我弄,到时候算算多少钱,不够我好出去借去!” 陈阳抬手重重打了方大海肩膀一下,方大海没什么反应,陈阳自己手震的直疼,整个手掌都红了。 “全江城最有钱的人,就是你妹夫我!你还出去借钱,看不起谁呢!” “不过话说回来,”陈阳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看着方大海说道,“你要是跟关记者结婚,那流程一点都不能少。你不能一上来就结婚呀,得先求婚、订婚,最后在办婚礼,你求婚了么?” “要不我先给你策划一个求婚仪式?” 关记者是什么身份,方大海不知道,但陈阳心里可是门清。人家可是从小就在京城长大的,还是红三代,人家过一直以来过的什么生活,吃老莫,滑冰,跳华尔兹,跟自己这帮人能一样么! “求完了!”片刻之后,方大海从嗓子眼里蹦出几个字。 陈阳夹着烟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呆呆的看着方大海,求完了?这头熊瞎子开窍了?他自己设计的求婚仪式,能被关晓娜看上? “你咋求的?”陈阳顿时好奇了起来,向方大海追问道。 方大海没说话。 “买花了?” 方大海摇摇头。 “不会大出血,买了钻戒吧?”陈阳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方大海。 方大海鼻子里哼了一下,“没钱!” 在陈阳一再追问下,方大海实在被问烦了,半天之后憋出几个字,“用孩子!” “艹!”陈阳本能的往旁边闪开了一下,眼神扫了一下方大海大腿,“你把......弄手上了?” “滚你大爷!”方大海听完,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抬手就去揍陈阳。陈阳急忙往旁边躲,表示方大海太恶心了,不要碰自己。 “你离我远点,你洗手没洗手,别碰我,再碰我我不帮你了!” “正好着急办案子,没来得及洗手,你衣服不错!”方大海咧着大嘴,笑着和陈阳打闹着,一只大手死死掐着陈阳脖子,另一手一顿往陈阳身上蹭。 两人闹了一会,方大海向陈阳说了实话,自己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之后,陈阳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 真是没想到呀,方大海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呀!想想当初,自己这种先上船后买票的事情,还被方大海狠狠训了一顿,差点没揍自己,现在他不也一样!啥时候的事情呢?果然是蔫头耷脑的猪,竟挑好白菜!想想方大海这大体格子,关晓娜那苗条的小身板,啧啧,床疼! 陈阳朝着方大海竖起大拇指,“大舅哥,你真是神枪手!” 方大海拍了陈阳脑袋一下,示意他赶紧给自己想想婚礼的事情,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陈阳想了一下,觉得这种方式,不应该算求婚,自己在给方大海琢磨一个正式的求婚仪式,至于婚礼...... “大舅哥,你......”陈阳侧头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方大海,“你见过关记者父母了么?咱爸和咱妈也没见过关记者父母吧?” “你这下个月就结婚,是不是太仓促了!” 方大海表示这不是事,等抽时间去趟罗平县,“晓娜说了,他父母在罗平县做老师,他父母不舍得那些学生,我们婚后她父母也不会来江城。” 罗平县?当老师?陈阳心里暗暗笑了一下,大舅哥,你还真是天真!等你真正知道她父母身份,不知道你什么心情。不过话说回来,按照这个速度,估计关记者也快坦白了,总不能结婚时候,父母还不到场吧,到时候那婚礼现场,绝对够热闹! “对了,你结婚时候,小薇穿的那件嘡啷地的婚纱多少钱?”方大海一边抽着烟,一边向陈阳问道,“我听小薇说,是你从沪上带回来的,能不能给晓娜整一套,那婚纱真漂亮!” 陈阳嘴角笑了一下,同时白了一眼方大海,“那叫拖尾婚纱,还tm嘡啷地,你真能形容!” “那是我去沪上时候专门给小薇买的,一万多而已!” 方大海听完手哆嗦了一下,烟差点没直接扔了,就这么一件衣服,居然上万元,自己着实是没想到! “那什么......”方大海挠挠头,“是不是小薇的改改,晓娜也能穿?其实中式婚礼也挺好的,是不?” 陈阳被方大海气笑了,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那是我老婆的,给你老婆改了,你觉得她还能嫁人么!你这脑袋是不是都用在办案上了,怎么不转弯呢!” “算了,这些事你就别管了,我给你办了!没钱买,你不会租么!” 方大海听到还可以租,微微点点头,表示以后挣钱了,一定给关晓娜买一套,那衣服真tm好看! 看着方大海一脚油门轰下去,警车朝着市局的方向。陈阳站在自己汽车旁边,高高跳了起来,重重挥舞了一下拳头,从今往后,老子还怕谁!方大海,这是老子认识你两辈子,你干的最漂亮的一件事! 陈阳回家就将这个消息说给方子薇听了,方子薇听完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要不是有陈阳拦着,方子薇就要立马给家里打电话,将这个消息告诉父母了。陈阳表示,这事得等方大海自己跟家里说,方子薇说算怎么回事呀。 但消息还是没有捂住,原因很简单,方子薇跟陈阳母亲说了这件事,陈阳母亲居然拨打了赵洁办公室的电话,赵洁知道这件事之后,乐的合不拢嘴,转头一个电话,打给了方振国,所以这消息连一天都没过去,方家人就都知道了。 方大海带着人在分析案情,关晓娜欢天喜地的去上班,关晓娜父亲和秘书落地江城机场,陈阳赶往历史建筑迁移现场,所有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张殿楠也没闲着,带着几名小弟,穿的人模狗样的,带着青铜方尊,去找井上彦一。 “井上先生,外面来了一个人,他说他手里有你要的东西。”伊知凑近井上彦一小声说道。 此时的井上背对着伊知,脑袋靠在椅子后背上,手里端着红酒杯,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莲花山的失利,让家族高层很不满意,自己家族搭了这么多钱和这么多人,不但什么都没得到,还将最重要的东西,让华夏人带走了,井上被家族那些老家伙,轮番电话轰炸。 “我要的东西?哼,我现在就想要安静,让他滚!” “他说他带来的是青铜方尊!” “纳尼?”井上听完之后,睁开了眼睛,将椅子转了过来,一脸吃惊的看着伊知。 伊知点点头,表示东西就在外面大厅,自己已经看过了,但真伪自己不知道。 井上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手里的红酒杯被握的咔咔咔作响。青铜方尊一直都在陈阳手里,他根本就没有让出来的意思,陈阳在莲花山得到了不少好东西,现在却把青铜方尊拿出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八嘎!”井上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瞬间想明白了,陈阳这是在羞辱自己,他是在告诉自己,他从莲花山带回来的物件,远远要比这只青铜方尊值钱! “咔嚓!”玻璃杯被井上彦一直接捏碎了,但井上的手上一点都没有破,淡淡的甩了一下手上的红酒,“走,跟我去看看!” 走入大厅,井上彦一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面上的青铜方尊,不由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刚走到桌子前面,张殿楠就一脸媚笑的站了起来,走到井上彦一前面,“井上先生您好,鄙人张殿楠!” “听闻您对青铜方尊独爱,这不是就给您带过来看看!” 井上彦一根本就没搭理张殿楠,伸手直接将张殿楠推到一边,目光直接向桌面上的青铜方尊看去。张殿楠被推了一个趔趄,脸上微微一怒,压了一下心中的火气,正想跟上井上彦一,被伊知拦住了。 “井上先生看物件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伊知冰冷的口气说道,“张先生请坐在旁边等候吧!” 艹,这可是老子拿来的东西,你让老子在旁边干等着! 第887章 和井上做买卖 井上围着青铜方尊看了两圈,什么问题都没看出来。本来他就比他哥哥井上一生眼力差了不少,而姜玉梅为了帮陈阳把小鬼子混弄过去,又做的极真,只是在一些细节纹路上,稍微做了手脚,别说井上一生了,就这只青铜方尊,在江城随便找一名古董商来看,都看不出问题,只有那些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专家,能看出来。 眼前这只青铜方尊,确实是陈阳手里那一只,虽然井上看不出来哪里不对,但是感觉告诉自己,陈阳绝对没有这么好心,能这么轻易将青铜方尊送给自己,这里面指定有猫腻。 想到这里,井上转身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看了一眼冲着自己微微笑着的张殿楠,“你的,刚才说叫什么名字?” “鄙人张殿楠!”张殿楠一脸谄媚的笑容,双手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伊知在旁边接过了名片,放在了井上面前。井上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张殿楠这个人自己听说过,就是江城的一名混的比较出名的流氓而已,还什么开发集团,无非就是暴利拆迁而已,在这么干下去,估计真就的毙了! 井上微微点点头,“张先生,首先感谢你能把青铜方尊送过来,我冒昧的问一下,这是子阳寄当行陈老板让你送过来的么?” 送过来?张殿楠一下就听明白井上的话外的意思了,老子可不是送货的,这玩意可是要卖给你的! “不是,”张殿楠笑着摇摇头,“井上先生,你恐怕理解错了,事情是这样的。” 张殿楠表示,陈阳欠自己一笔钱,自己去找陈阳追要。哪知道陈阳这个不要脸的,仗着自己老丈人是市委书记,一口咬定没钱,死活都不给自己现钱。 “这不是,结过几次折腾,我吵着说他要是再不给我钱,我就去市委闹去,陈阳这家伙这才服软。”张殿楠看着井上笑呵呵说着,“不过这家伙真是赖皮,他说要钱他指定没有,但可以拿东西抵债。” 于是陈阳将这只青铜方尊给了自己,他说井上先生特别偏爱此物,曾经出价三百万想从他手里购买,只是他当时没有卖的打算。既然现在自己逼得紧,他就将这只青铜方尊抵给了自己。 “所以.....”张殿楠说道这里,脸上笑着,不停的搓着手,“井上先生,这个......您要不要开个价格?” 原来是想卖给自己! 井上眼睛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陈阳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这青铜方尊自己哥哥已经掏过钱了,而且还因为这东西,中了陈阳的诡计。现在陈阳将这物件让别人拿过来,还想让自己花钱买过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不过这玩意自己现在无法断定就真的,想陈阳的性格,绝不会将真东西拿给自己,是真是假,还需要更专业的人来判断。可也不能像眼前这家伙手是假的,万一他知道是假的,再拿走了怎么办? 井上看着张殿楠笑了一下,“张桑客气了,东西是你拿来的,当然是主动权在你手里,开价吧!” “井上先生,果然大气!”张殿楠笑着冲井上竖起了大拇指,思索片刻之后,试探着问道,“井上先生,要不我们就按照原来的价格,三百万,如何?” 陈阳跟自己说价值两百万,那必须得往上加价。西美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外资企业,人家要是真看好了这东西,根本就不会在乎钱多点。再说了,陈阳跟自己说过,井上对这东西,可以说是非常喜欢,先加一百万,不行再谈呗! 听到张殿楠出的价格,井上眼角扫了一眼张殿楠,好家伙陈阳!你是真敢要呀,之前我哥哥已经给了你三百万了,现在换个人拿东西来,还想诓我三百万,你真是没拿我们当人呀! 这次你一分钱都拿不走,我还得把东西留下! 想到这里,井上脸上带着笑,微微点点头,“三百万,没问题!!” 井上此话一出,张殿楠脸上瞬间乐开了花,看来陈阳没骗自己呀,这东西确实值钱,而且自己还比陈老板多卖了一百万呢! 张殿楠正高兴着点头,嘴里还说着谢谢,但井上话锋一转,“但今天我们做不了这笔交易!” 张殿楠听完一愣,显然是没有明白井上的意思,追问了一句,“井上先生,这是为什么?” 井上笑着看了一眼张殿楠,伸手一指青铜方尊,“张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今天是陈阳陈老板来,三百万一分不少,绝对没有问题,但要是你的话.......” “恐怕我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这tm什么意思?这东西在陈阳手里能交易,在我手里就不行了,这不是欺负人么?想到这里,张殿楠眉头皱了一下,只听井上继续说道,“这么跟你说吧,这青铜方尊我确实很喜欢,但你说是陈老板抵给你的,我怎么相信你呢?” “所以,我有请人鉴定之后,确认没有问题,我才能交易。”说到这里,井上做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三百万不是小数目,还请张桑谅解。” 张殿楠一听是这个情况,随即一笑,表示这好办,自己现在给陈阳打个电话,让他亲自跟井上说清楚不就行了么! 井上伸手拦住了张殿楠,表示就算陈阳能证明这东西是他抵给张殿楠的,自己也得找人来重新鉴定一番。 “张桑,这是玩古董的规矩!”井上看着张殿楠说道,“物件离手,就算我一个小时前看好的物件,过了一个小时之后,这物件出现在我面前,我也得重新鉴定一遍。毕竟没有人保证,物件在这一个小时之中,有没有被换过。” “张桑,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井上冲着张殿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想把这物价卖给我,那我们只能按照规矩来!” “如果张桑不满意,我也没有办法,那只能请你带着物件离开了!” 听到井上这么说,张殿楠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东西卖给其他人,谁也不会出这么高的价格,那就只能先这样了。张殿楠表示那自己就先把东西带回去,等井上找好鉴定的人,可以通知自己,到时候自己再带东西过来。 “张桑,东西你可以完全放在这里,”井上见张殿楠要把东西带走,一脸善意向张殿楠提出建议,“这样方便我随时找人来鉴定,再说了,这么重的物件,张桑来回这么搬动,要是磕碰了,价值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那个......”张殿楠含糊了起来,你怕我把东西换了,但现在放在你这里,我还害怕你把东西给换了呢,到时候你说是赝品,我找谁说理去! 想到这里,张殿楠微微笑了一下,“井上先生,虽然我是粗人一个,但这东西的价值我心里还是清楚的。您放心,我会格外小心!” 听到张殿楠这么说,井上心里暗笑了一下,这家伙倒是不傻!随后井上脸上微微一冷,直接起身站了起来,“既然张桑对我这么不放心,我想这交易也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我与这青铜方尊无缘,张桑请便吧!” 说完话,井上示意伊知送客,自己起身直接向后面走去,身后张殿楠的喊声,丝毫没有让井上有一丝停留。看着井上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伊知伸手示意张殿楠,“张先生,您现在可以带着东西回去了。” 张殿楠狠狠跺了一脚,这小鬼子真是霸道,东西在自己手里他就可以不放心;东西在他手里,自己就必须无条件信任,我呸!你tm什么东西! 但谁让人家井上先生有钱呢,这年代有钱便是爷!想到这里,张殿楠冲着伊知微微一笑,随后从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脸上带着笑容,一把抓过伊知的手,将钱放在了伊知手里。 “这位小姐,一看您跟井上先生关系就不错,”张殿楠凑近伊知小声说道,“这样,今天都是我的不是,这算我的一点小意思。” “东西我留下,还请你在井上先生面前,帮我说几句好话,拜托了!”张殿楠握着伊知的手,手上传来的感觉很奇怪,若是换了其他像伊知这么好看的女子,张殿楠指定想多摸两下,可今天真是奇怪了,自己怎么总想松手呢? “事成之后,张某还有重谢,麻烦,麻烦!” ...... 历史建筑搬迁现场大门口,小辉正无聊的站在门前抽着烟,军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好活,就是看着这大门。自从知道陈阳要将小尖楼移动走之后,时不时总有人来想看看,所以小军就让小辉在门口看着,只要是来参观的,一概不让进。 小辉正无聊的抽着烟,跟着几名工人在旁边吹着牛皮,大门被人推开了。打头的是一位年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身体倒是挺拔,身上穿着一套褪色的工作服,手里还拎着一只破旧的旅行包;身后跟着一名年轻人,头发跟牛犊子舔的一样,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身上穿的也很体面,两人一前一后,推开工地大门,直接就往里走。 “喂,喂!干啥呢?当你们自己家呢!”小辉仰着头,趾高气昂就走了过去,指着两人大声喊道,“这是施工现场,闲杂人等不能入内,快出去!” 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听到小辉这么一喊,停下了脚步,在旁边翘着脚往里面看着,身后的年轻人皱了一下眉头,脸色不悦,根本没用好语气跟小辉说话,“我们就是进来看看,又不偷东西.....” “哎呦,就进来看看,你咋说的那么轻松呢?”小辉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烦,自己穿的溜光水滑的,自己父亲却穿这么破,指定是不孝顺! “那我上你家也不用敲门呗?”小辉扯着脖子跟他喊着,“你跟你媳妇那啥的时候,我推门进去看看,不那啥,你答应么!” 小辉说完之后,四周休息的工人纷纷仰头大笑,年轻男子脸上瞬间就挂不住了,“你怎么说啥呢,这是一回事么?那是隐私.....” “啧啧啧,”小辉一脸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还隐私?啥叫隐私我不懂,这地方!”小辉一指工地现场,“不是你们来的地方,要是什么东西砸你脑袋上,把你脑地砸到腔子里去,我们可不管!” “赶紧走,赶紧走!”说着话,小辉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你知道他.....”年轻人被小辉气的够呛,一指前面的中年男子,正要说出他的身份,却被中年人制止了,“好了,不要说了,错在咱们!” 中年人瞪了一眼那年轻人,随后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伸手递给了小辉一支香烟,“小同志,我问问你,这是历史建筑搬迁现场么?” 小辉伸手将中年人递给自己的香烟推回去了,表示自己不要。看着中年人挺客气,微微点点头,伸手往远处一指,表示就是这里,现在前面正在挪动历史建筑的,再有几天就能到预定位置了。 中年人听完之后点点头,看来这事不是吹得,江城还真把楼挪走了!想到这里,心里就更好奇了。 “小同志,不瞒您说,我不是江城人,我也从事一辈子古建筑相关工作了,第一次听说能把楼挪走的,能不能让我进去看一眼?” 小辉看着中年人的态度,比年轻人好多了。但陈老板说过,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破坏,尤其这可是重点工程,不能放乱七八糟的人进去。 “不行,我们陈老板说了,不能随便进去参观,万一出了问题就不好说了,”小辉摇摇头说道,“你们要是想看,撑死也就站在这门口看两眼。” “这也太远了,我们能看到啥?”年轻人在后面一撇嘴,一脸不满意的说道。 小辉看了他一眼,一指前面不远处的大烟囱,“那上面高,你爬上去,啥都能看见!” “喂,你会说人话么?\"年轻人不干了,哪有让活人爬烟囱的,爬烟囱那是对死人的说法,这小子嘴太损了! “小辉,大门怎么不关呢?”两人正在犟嘴,陈阳夹着包,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第888章 你嘴里的天才,就是我! 见到陈阳来了,小辉非常客气的朝着陈阳点了一下头,叫了一声老板。陈阳顺手将手里拎着的一塑料袋水煎包递给了小辉,示意小辉去给兄弟们分一下。 “陈老板,再这么下去,你就要变成小厨娘了,你不用天天给我们送早饭,再说这都要十点多了,吃完之后,中午饭都吃不下去了!”小辉冲着陈阳笑着说着。 “去你小子的!”陈阳笑着伸手一指小辉,“我告诉你,小厨娘最近在照顾小华奶奶,没时间给你们弄吃的。” “你们这些臭小子,一个个都跟我一样,躺床上不到点不带起来的。”陈阳笑着向小辉说着,“我跟你说,无论几点起来,都要吃早饭!” “那要是中午起来呢?”小辉跟陈阳笑着说道。 “那午饭就是你们的早饭,晚上饭就是你们的午饭,你们再加一顿夜宵!”陈阳抬腿踢了一脚小辉,“还好意思问,就不知道早点起来!” 两人说着话,陈阳一扭脸就看到了旁边站着的中年人和年轻人,向小辉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小辉将情况向陈阳说了一遍,表示要是陈阳不来,两人在这么嘚瑟下去,自己就要出手了!陈阳听完之后,看了一眼两人。虽然中年人穿的挺破,但器宇不凡,虽然穿着挺破,但脚上穿了一双高档皮鞋。先不说这双皮鞋皮子多好,单单看皮鞋的楦型,就知道这鞋绝对便宜不了,更不用皮面了。 这就指定不对了,谁没事上面穿套破工作服,下面穿这么一双好皮鞋,而且他知道要来工地,居然连鞋都不换,说明什么,说明这对他来说,就是一双普通的皮鞋而已。 再看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年轻人,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白色短袖衬衫,衬衫扎进在了裤腰里,下身是一条笔直的西装裤,拿着公文包的双手交叉在腹前,脚下也穿着一双皮鞋,但这双皮鞋跟中年人比起来,可要差一个档次。 而且这年轻人既不完全站在中年人身后,也不完全站在中年人旁边,是站在中年人身后微微偏左的位置,这tm是领导秘书站位的地方! 陈阳听完之后,拍拍小辉的肩膀,示意他先去吃早饭,之后笑着向两人走了过去,“这位大哥,你对古建筑也感兴趣?” “当然,”中年人点点头,看着陈阳笑呵呵说了起来,“我可是跟老建筑打了一辈子交到呢!最近听说江城能把古建筑移动了,我正好路过江城,下了火车,就扫听着过来了。这要是不到这点个卯,翘翘是怎么把建筑平地儿移动的,我这心里痒痒!” 陈阳听着一口京城口音的普通话,脸上微微一笑,“这么说,我今天要是不让你看看,您这回去也睡不好觉呀!” “那就多谢这位老板了!”中年人背着手,笑着向陈阳表示谢意。陈阳向旁边工人要了两顶安全帽,直接伸手递给了两人。中年人倒是没说什么,直接拿起来就戴上了,那位年轻人,用鼻子闻了一下,表情都要吐了。 陈阳在旁边看了一眼,顺手将自己的递给他,示意他戴自己的。年轻人谢过陈阳之后,接过安全帽,伸手还掏出手绢擦了一下,这才戴在头顶上。 这家伙,还真干净,这下更确定了,绝对是哪个领导的随身秘书! 几人边走边聊着,聊天中,中年人称自己在热河工作,这次是回老家看看路过江城。说到热河,陈阳说了几个人名,问他认识不认识,结果中年人全都说认识,陈阳撇嘴微微一笑。 “对了,大哥,我听说热河有一位叫苏大强的老师,在古建筑修复方面是一把好手,不知道您认识么?” “认识!”中年人丝毫没有任何怀疑,笑着点头表示自己认识,“之前我们还联手修复过热河故宫呢!” 苏大强你都认识!陈阳侧头笑着看了一眼中年人,你真是牛人呀!你是没看到他化身敏登,叼着雪茄,端着加特林的样子! “哎呦,”陈阳边走边笑着看向中年人,“那你一定遭罪了,他可太能作了,这家伙不要吃不要喝,就要钱!” “啊!”中年人没想到陈阳说出了这样一位人,不由愣了一下,随后脸上苦笑了一下,表示手艺好么,没办法,多少钱都得请! 陈阳点点头,表示认同,随后笑着看着中年人问道,“对了,他现在还只喜欢喝手磨咖啡么?” 还喜欢喝手磨咖啡?这人谁呀,比我还讲究,回去要好好查查! 中年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还有这爱好呢,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就是在一起修补古建筑而已,他爱好也不能告诉我呀!”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施工现场,陈阳伸手一指,表示这就是现场了,他们不能再往近处走了,只能在这里看看。 中年人抬头看了过去,好大手笔的工程呀! 短短的百米距离内,居然架设了三台重型天门吊,最中间的那台天门吊下,有一栋被钢管包围起来的小尖楼,钢管一根根竖着将小尖楼紧紧裹在里面,外面横着又绑着密密麻麻的钢筋,整个小尖楼此时就像端午节吃的粽子一样。 小尖楼下面是又长又深的大坑,大炕上面铺着钢板,钢板上铺着无尽的钢管,一直顺延到指定位置。小尖楼整个地基裸露在钢管上,随着天门吊的带动,缓缓向前移动,移动的速度非常慢。 小尖楼上面用天门吊吊着,四周还有四台吊车,分别负责小尖楼的四面,天门吊每次缓慢的行走一步,就要停下来,等待四面的吊车跟上之后,天门吊在启动带着小尖楼向前走,这样就保持了平衡,也能防止突发事件。 “我的天呀,是谁想到的这种办法,小李,这简直是天才呀!”中年人目瞪口呆的抬头看着,这办法简直是绝了,现在自己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小尖楼是怎么连同地基一起出来的,还有到地方之后,怎么落入指定位置。 “就是呀,领导!”小李在后面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也张大嘴巴看着,随后就要掏出相机拍照,被陈阳拦住了。 来人是关晓娜的父亲和秘书,陈阳是不认识的,但这可是自己的施工现场,要不是看出了他们身份不一般,连看都不会让他们看。能让他们看看就不错了,还想拍照,谁知道你们到底是干啥的! “你嘴里的天才,就站在你面前!”陈阳侧头看着中年人笑着说了一句。 “就是你?”中年人吃惊的看了一眼陈阳,“你就是那个......”中年人翘着太阳穴,皱着眉头努力想着。 “陈阳!” 陈阳跟关晓娜的父亲在工地开心的聊着天,铺子里师叔和祝语嫣也早早就到了。陈阳将龟田来江城的事情,告诉了边师叔,只不过在电话里陈阳没细说,只说他帮着搞定了,边海春想着来问问陈阳具体情况。 因为之前陈阳和柱子还有秦浩峰说过,自己的师叔,也就是祝语嫣的师傅来了,两人见到要客气点。所以当看到跟随祝语嫣走进来的独臂中年人,两人急忙站了起来,齐喊了一声,“师叔好!” 祝语嫣当时就不愿意了,噘着嘴向两人说道,“喂,你们两个家伙,挺能占便宜呀!本事是跟我师弟学的,却想着跟我师弟平辈?” “这是我师傅!”祝语嫣掐着小腰,一脸不满意的看着两人,“你们俩要么叫师爷,要么叫大爷!” “大爷好!”秦浩峰和柱子倒是不吃亏,笑着冲边海春喊了一句。 “真是跟陈阳一样,怪不得你们是兄弟,一点亏都不吃!”祝语嫣用力咬着油条,瞪着眼睛说道。 边海春倒是表示没什么,笑呵呵示意两人坐下,随后喊祝语嫣上旁边吃去,一屁股坐在了两人面前。 “我知道你们,都是陈阳的小兄弟,”边海春微微一笑,“早就听陈阳说过,他有两个过命的兄弟,一个叫柱子,一个叫糖豆,要是没你们给他看着铺子,他可不敢这么天南海北的跑!” 秦浩峰和柱子表示自己应该感谢阳哥,要是没有阳哥,自己两人就是下岗工人,哪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 边海春笑着看看两人,柱子一股憨厚样子,秦浩峰一副精明伶俐,于是笑着表示,不能让两人白叫自己,说话间,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布包着的物件,放在桌面上,“二位掌柜的,上上眼吧!” “这是我前两天刚捡漏的,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如何?” 秦浩峰和柱子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这是边师叔要考两人,于是秦浩峰并没有将红布拿起来,而是小心的直接将红布在桌面上展开。红布展开之后,两人看到里面包着一件玉器,样子是一只鸟。 圆雕一鸟,勾喙尖利紧闭,臣字形眼,眼珠微凸,双目炯炯有神,额部横切出一平面,边缘出尖耳竖立,耳内有凹槽。神鸟头顶并出一对卷曲弯角,浑圆粗壮,上勾数道长阴线为饰,垂卷至腮部,下颌出起一圈短细阴线以示须羽。 背部圆润拱起,凸胸,胸前羽翅分为数层,双翼后仰合拢于背,悬空与身体成一角度,弧度优美空灵,仅以层层隆起表现翅羽,寥寥数刀,简洁而又立体,非常耐人寻味。尾翼部分较短,向身侧勾卷,线条流畅有力,部分长直,分为五股,微呈扇形,沁色局部较深,更添年代感。 最奇怪的是,这只鸟腹部下有一圆柱形孔,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神中都看出来了,物件确实是好物件,白玉制成,玉料上乘,玉质温润致密,光滑润泽,包浆老到,通体有沁,古意盎然。但是干什么用的,两人都不知道,秦浩峰冲着柱子递了一个眼神。 “这是个什么物件?”秦浩峰好奇的拿在手里仔细看着,顺口嘟囔了一句。 “笨,这不是玉么?”柱子在旁边看着,也是顺口搭茬。 秦浩峰瞧了一眼柱子,“废话,玉我还不知道?我是说,这雕的是啥?” “鸟!” “傻柱子,你再说废话,信不信我把你嘴缝上!”秦浩峰瞪了柱子一眼,“我还不知道是鸟,它要是老虎,绝对不是这个样子,我是问,是什么鸟?” “小鸟!” “哈哈!”祝语嫣在旁边都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在这说相声呢! 第889章 祝语嫣被罚 边海春也被两人成功逗笑了,表示两人先不用管雕的是什么东西,能从物件本身看出大致是什么年代的么? 柱子笑着点点头,表示这简单,随后开口说了起来。 “此物是以白玉雕刻制作而成,玉料细润而带红沁;玉器整体雕工细腻,刻画精巧,鸟身翎毛层迭有序,纹丝不乱,以线条勾勒而出,表面覆盖翎羽,线条简约圆转,颇具青铜古拙风格,优雅端庄,意态悠闲。” 秦浩峰在旁边也点点头,“这件白玉制品,玉料上乘,我们看包浆,包浆浑厚老到,从通体沁色上来看,古意盎然。整体工艺技艺精湛,华贵逼人,器物造型精致美观,独特大气。” 说到这里,秦浩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唯独在底部打孔,这是用于做什么的,我们不知道。想来应该是套在什么物件上的吧。” 鸠杖首下面的圆孔是这样的,那件没有底部图片,换个图片看看 就是这个样子 秦浩峰和柱子对视了一眼,随后同时转头向边海春确定的说道,这件玉器应该是元代的。 “你们两个不错么!”祝语嫣笑嘻嘻背着手也走到了桌子前面,“能仅凭着沁色就判读对年代,真是不容易!” 这不是废话么,店里这么多元代的玉器,两人都看上过多少遍了,在加上平日里陈阳的讲解,对元代玉器早就熟悉了,只不过这种样式的玉器,两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而已。 “这物件叫做鸩杖首!”祝语嫣在旁边跟两人说道。 “阵仗......手?”秦浩峰和柱子听完狐疑了一下,很明显两人理解的阵仗和祝语嫣说的鸩杖不是一个意思。 阵仗,在秦浩峰和柱子的认知里,那就是排面、排场,这两人倒是能明白,可后面加个手是啥意思?最有排面的大手子(就最厉害的人)?那为啥这东西是一只鸟的形状呢? 祝语嫣点点头,这回知道是干啥用的了吧! 秦浩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这东西怎么用呀?” 嗯?祝语嫣吃惊的看了秦浩峰一眼,怎么用?手杖你说怎么用?还有其他用法? “那这雕的不对!”柱子摇晃着大脑袋,“不应该雕一只小鸟,应该雕一只凤凰!” 凤凰?祝语嫣彻底被两天弄迷糊了,鸩杖首雕凤凰?那还能叫鸩杖了么,不得叫凤杖么! “你们在说什么?”祝语嫣一脸不解的看着两人问道。 柱子从桌面上拿起鸩杖首,“你不是说了么,这叫阵仗手,那雕刻一只小鸟有啥用?凤凰才是白鸟之王,它一出来,那阵仗才厉害呢,哪个排面能有凤凰大,这才是大手子呢!” “对,对!”秦浩峰在旁边点点头,“这小鸟怎么跟凤凰比,这算什么阵仗手,它是啥鸟大家都不知道!” “啊啊啊啊!”祝语嫣听完瞬间都要疯了,两人这是根本就没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合着自己在这对牛弹琴呢!气的祝语嫣直跺脚,边海春在旁边仰头哈哈笑着。 “你们根本就没懂!”祝语嫣掐着腰,气呼呼的看着两人,“不懂就问,别不懂装懂!” 说着话,祝语嫣一把拿起鸩杖首,指着跟两人说的,“这种鸟叫做鸩鸟,下面的圆孔,是用来装手杖的,这种手杖叫做鸩杖!这件玉器是鸩杖的头部,所以叫做鸩杖首,听懂了没有!” “哦~!”秦浩峰和柱子拉着长音,这次算是彻底明白了,重重点点头。 “你也别生气,是你自己没说明。”秦浩峰冲着祝语嫣一噘嘴,“手杖头就说手杖头呗,还鸩杖首!阵仗在江城,就是排面排场的意思,我们上哪里知道去!” “就是,”柱子也在旁边笑着,“你要是说手杖头,我们俩早就明白了。那鸩杖在我们江城就是排面的意思,你还在后面加个手字,我们还以为排面中的大手子呢!在我们院里,进进出出最有排面的就是阳哥家了。” “也不能这么说,”秦浩峰小眼柱子转悠了几圈,“其实老吴太太也挺有排面的,她一出来我们都自动躲开!” 祝语嫣用手指着两人,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好奇问道,“为什么老吴太太也出来,你们就自动躲开?” “因为她半身不遂,一走路颤颤巍巍的,”秦浩峰笑着学着老吴太太,柱子笑着点点头,“我们小时候怕碰倒她,见到她出来,自动躲开!” “哈哈哈,咳咳咳!”边海春在旁边看着秦浩峰的样子,听两人一唱一和说完,在旁边已经都笑岔气了,这两小子,真是一对活宝! 祝语嫣在旁边听完,看着秦浩峰滑稽的样子,被气笑了,指着秦浩峰说了一句,你小子是真损! 几人笑过之后,边海春伸手直接拿过了祝语嫣的包,将里面的零食都掏出来放在了桌面上,表示这些零食今天都是秦浩峰和柱子的了。秦浩峰和柱子两人有些懵,两人不知道物件是什么,居然还有奖励? “师傅,你这是干什么?那都是我的零食!”祝语嫣一脸的不愿意,看着师傅责问道。 边海春突然脸上变的严肃起来,冲着祝语嫣喊了一声,“站起来!” 见到边海春发火,秦浩峰和柱子急忙将零食收拾到旁边,表示自己多大了,早就不爱吃这些零食,都给祝语嫣留着。 “跟你们没关系,今天你们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反正就是不能给她留着!”边海春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祝语嫣,“从你学古董那天开始,咱俩约定好的,错一个一天不准吃零食,对吧?” 祝语嫣噘着嘴点点头,随后向边海春反问,“师傅,可是我没错呀,这就是鸩鸟首呀!” “再给我好好想想,这个字念什么呢?之前纠正你几次了!”边海春站在祝语嫣面前大声喊着,“两种鸟代表的意思一样么?” 祝语嫣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后狠狠敲了自己额头一下,“哎呀!念错了!” 念错了?秦浩峰和柱子两人一脸的不明白,边海春在旁边给两人说了起来,这叫鸠(jiu)杖首! 鸩鸟是传说中的毒鸟,雄的叫运日,雌的叫阴谐,喜食蛇,其羽毛有毒,以之泡酒能毒死人;鸠鸟是鸽子一类的鸟,常指斑鸠。形似野鸽,头小胸凸,羽毛灰褐色,有斑纹,嘴短,尾长,不善于筑巢。 “这两种鸟在意义上完全不一样!”边海春继续向两人说着,“鸠杖首是古代老者扶杖的顶端装饰,形为鸠鸟,这种杖称王杖,也叫鸠杖。” 鸠鸟是不噎之鸟,以鸠鸟饰杖首意为祝老人饮食顺畅,不受噎呃,健康长寿。此外,‘鸠’与‘九’为同音,古代两字通用。又因九是个位最高的数,九有独特的意义,又称无数,象征极高、极多、极长、极大之意。此器形为鸟而有角,翅巨尾长,将鸠首头顶部削平之设计颇为大胆,翅翼造型亦出人意料,形制神秘而抽象,能使用者必定是位高权重、特别之士。 “你们想想看,要是都跟她一样,都成鸩鸟,那意义不就变了么!” 说完,边海春瞪着眼睛看向祝语嫣,“他们是真不懂,你是无知!不仅仅是无知,还丢人现眼!” 祝语嫣在旁边吐了一下舌头,乖巧的站着,也是奇怪了,自己从知道鸠和鸩以后,老是将这两个字读错,真是倒霉! 据《后汉书 · 礼仪志》记载:每年农历八月,百姓凡年满七十者,授之王杖。年满八十、九十者,另有赠礼。当时以赐杖为一种礼节与褒奖,汉代规定受杖者可享特权,可以自由出入衙门,也可以行走驰道的旁边,不许给任何侵辱。神鸟之姿态于安详中兼具威严与动感,雕工精细传神,富有艺术张力,为悠悠历史长河中一颗珍罕难得之明珠,数千年沿袭传承,令人过目难忘。 “据说,最初是由高祖刘邦在楚汉战争中被项羽军队追击时,藏身于林木中,项羽军队追到此处,正好有一只斑鸠在树上,扯着脖子鸣叫。项羽军一看斑鸠都在书上没飞走,那刘邦指定不在这里,转身就去其他地方搜寻了。刘邦得益于鸠鸟的啼鸣而得以脱险,从而得到启示,将鸠鸟的形象用作装饰,制成王杖,用以象征皇权和尊老敬老老。” 秦浩峰和柱子听完点点头,这下就全明白了。边海春对两人的表现颇为满意,随后笑着从包里又翻出一件玉器,放在了桌面上,“那件鸠杖首就送给你们店里了,这物件你们俩......”说道这里,边海春回头看来一眼祝语嫣,“不,你们三个小家伙先看着,什么时候看明白了,再找我说说!” 边海春放在桌面上的是一件玉羊摆件,此玉羊为一完整的山羊造型,羊首微昂,双目凸出,鼻头圆鼓,以阴线刻出羊嘴,微微张开,长须下垂,一对卷曲的大山羊角,置于脑颅后方,玉羊体态健壮,四肢发达,做休憩坐卧状。此玉羊整体感觉沉稳深厚,老山羊若有所思,给观赏者以凝神安静的感觉。 宋 老提油卧羊摆件 祝语嫣看着师傅转身去往后面的背影,不由也凑到了近前看着,此件白玉质,色泽质地为和田玉料。 “这东西很难看么?”祝语嫣看着两人抬头问了一句,“你们俩说说是啥时候的?” 秦浩峰和柱子纷纷皱着眉头,秦浩峰表示,凭自己的眼力不好判断,让柱子说说。 “看着这沁色和包浆,我估摸应该比元代还要早,可是这皮壳怎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祝语嫣在旁边看了一眼柱子,这大厦个子眼力还真是可以,于是打了个响指,“确实没错,我觉得像是一件宋代的玉器。”说完话,祝语嫣看看两人,“咱们三个去找我师傅说去,我可以跟他说,你们也看出这是宋代的,但你们,要把零食还给我!” 第890章 新提油和老提油 秦浩峰、柱子和祝语嫣三人趴在桌面上,六只眼睛紧紧盯着中间的玉羊摆件。几人已经去找过几次边海春,每个人所说的内容都一一都被否决了。这下让三人犯了难,秦浩峰和柱子不用说了,他们两眼界就在这放着,但祝语嫣说的也都不对,这激起了祝语嫣的兴趣。 “咱们仨是不是漏掉什么了?”柱子看着眼前的玉羊,紧紧皱着眉头,实在没想出来,自己到底哪里看的不对。 “能漏掉啥,”秦浩峰也是一脑子浆糊,也是怎么想都没想不明白,“唐宋元明清,都说了,这物件总不能是红山文化的东西吧?” 祝语嫣摇摇头,“年代指定没错,这物件绝对是宋的,只不过咱们有什么东西没看出来。” “那到底是啥没看出来?”秦浩峰在旁边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这不是得看么?” 柱子撇撇嘴,“难道不是玉器?不会是琉璃啥的吧!” “你自己信么?”秦浩峰和祝语嫣同时看了柱子一眼,柱子急忙摇摇头,可这物件怎么就不对呢? 祝语嫣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悠闲喝着茶的边海春,嘴巴一撇,一脸不服的劲头,“我还就不信了,我就看不出来了?”说完话之后,祝语嫣看看柱子和秦浩峰,“我一个人不行,加上你们俩个,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呢!我就不信今天看不出来!” 此时祝语嫣早就将零食的事情抛到脑后面去了,一副今天看不出来誓不罢休的劲头,这可苦了秦浩峰和柱子,两人在旁边足足陪着看来两个小时,眼睛都看花了,就在两人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陈阳回来了。 见到陈阳,秦浩峰和柱子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拉着陈阳过来,让陈阳看看眼前的玉羊,并且将三人的观点跟陈阳说了一遍。 “哥,我们把唐宋元明清都说了,可是边师叔就是说不对,这不是我们仨就难在这里了!” 祝语嫣也在旁边拉着陈阳,让陈阳看看,自己几人到底哪里看错了。边海春见陈阳回来,脸上微微一笑,也想看看陈阳的眼力,到底有没有宋青云说的那么高! 陈阳将玉羊拿过来,放在手里仔细看了一遍,随后笑着将玉羊重新放回了到了桌面上,表示几人说的倒是没有问题,但是有一点最重要的没看出来。 “这其实是一件老提油玉羊!” “老提油?”秦浩峰听完一愣,“这上面也没有油呀!” “哥,那是啥玉种?” 祝语嫣听完一愣,看看桌面上的玉羊,又看看陈阳,“师弟,你在说什么?他们两个就算了,这要是提油的物件,我能看不出来?” “可你们就是没看出来呀!”边海春听陈阳说完,笑着看向陈阳,难怪宋青云如此看得起陈阳,自己这位师侄眼力确实不凡,这种老提油的物件,居然一眼就看了出来。 “还得是我的好师侄,哈哈!”边海春仰头笑着,一脸嘚瑟的看着祝语嫣。 祝语嫣听自己师傅说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边海春,“师傅,你说什么?这真的是一件提油玉羊?” 提油,就是玉器作伪的一种手法,主要是为了让玉器上出现颜色和包浆。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先将玉器扔进颜料泡制,等到玉器染色之后,直接用油炸。这样颜色就不会脱落了,而且玉器的表面会更加以油润。但是提油,通常来说有“老提油”与“新提油”之分。 听到提油就是玉器作伪的技术,秦浩峰和柱子对视了一眼,同时翻看了桌面上的笔记本,开始在上面记了下来:提油,古董行黑话! 陈阳笑着看看祝语嫣,“提油你当然能看出来,但提油有新老之分,新提油玉器是从清代中晚期一直延续至今的作色技术,新提油是直接采用有色染料涂抹,采用火畏油炸手段,使颜色固话在器物表面,时间久者略有沁入玉体之内部。” 清早期提油 “此类办法多为掩盖玉料本身存在的瑕疵,以博赚取更大的利益,这种新提油器物颜色多单一,因色泽快速成型原因,表面多与玉器显得格格不入,颜色突兀,器物表面干燥,没有沁色深入肌里的光泽感,也没有那种温润如玉的温润感,手感抚摸较差,细心观察便很容易区分。而老提油,指的是明代之前,说的就是古法提油。” 明晚期提油特点 一眼就能看明白 宋代是仿古玉制作的第一个高峰,老提油始于宋代的临古皮色工艺,所谓老提油便是选用生长在甘肃一带的“虹光草”,将其捣碎成汁液,加入少许瑙砂搅拌均匀,将玉器放入其中,使用新鲜的竹枝慢慢烘烤染色,由于整个烘烤过程柔和,成品倒也柔和细腻,沁色深入肌里,犹如浑然天成一般,可临摹出商周战汉之余味,对于宋代来说,提油是一种追求审美的艺术行为。 “老提油玉其所作皮色色彩鲜明夺目,且与玉料本身融合地更为自然。老提油玉的工艺手法与新提油不同,是选用自然界天然生成的植物染料经过物理加热后进行染色,由于原料的有机性,再加上上色手法的温和,才使得玉器的内部晶体结构没有被严重破坏,而且最终的成品油润可人,反倒比真古玉的手感更加细腻。” 老提油 陈阳看着几人详细的讲解了一遍老提油,自宋代开始就已经有了提油这一作色工艺,只是不见时人文字资料的记载。 “老提油一词最早还是出现在清代嘉庆道光时期的玉器鉴赏家陈性的《玉纪》一书中,书中记载:更有宋宣和、政和间玉贾赝造,将新玉琢成器皿,以虹光草汁罨之,其色深透,红似鸡血,时人谓之得古法,赏鉴家偶失于辨,或因之获重价焉。此等今世颇少识家,呼为老提油者是也。” 宋代 所以,宋代人做的古玉,三人不知道有这种方式,当然怎么看都是宋代的玉羊了!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宋人作伪的古玉,可是奔着商周努力的,如果你往宋前面看,就觉得不对了。 边海春在旁边笑着点点头,其实几人看的并不错,这就是宋代的古玉。可他们没看出来的就是,这是宋代人做赝的,也就说他们都没看出来这是一件老仿。 “玉是宋代的,工艺是宋代的,年代也对的上,而你们压根就没往老仿上面想,当然看不出来了!” 祝语嫣听完解释之后,张大了嘴巴,有些吃惊的看向师傅,“还能这样?” “那怎么了?”边海春看了一眼祝语嫣,“这不就是事实情况么?你看出来这是老提油了?” 祝语嫣摇摇头,表示自己根本就没看出来,紧接着祝语嫣好奇的看了看陈阳,“小师弟,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简单,老提油也是有特点的!”陈阳笑着拿起了桌面上的玉羊,“而且特点非常明显!” 宋代老提油一般玉料往往是质地上乘的和田玉,其造型、纹饰则多仿战国和汉代的器物,做工也基本细致精湛,磨得非常圆润。特别是其通体或局部呈现的或深或浅的色沁、皮壳,看起来很自然、很老旧,与古玉相差无几。 造型上,老提油玉器的外形设计主要以提油器为模型,通过艺术手法和技巧加工而成,线条简洁、流畅自然,形体匀称、比例协调,充满典雅、柔美、清秀、质朴等元素;纹饰上主要在玉器表面刻制的图案和图像,包括动物图案、植物图案、人物图案、几何图案以及抽象图案等,这些图案具有独特的审美价值和艺术表现力,既表达了玉器的功能需求,又体现了人们对自然、生命和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老提油玉器的颜色通常比较鲜明夺目,与玉料本身融合自然,其内部晶体结构没有被严重破坏,最终的成品油润可人,手感细腻,比真古玉的手感更加细腻。 “很多人认为,虹光草提油只有黑色沁,那便是大错特错了,在宋元时期,使用朱砂瑙砂与虹光草搅拌在一起,可以烘培出更加温和的猪肝色,红处浅薄深处黝黑,犹如猪肝一般,在宋元时期一时风头无两,成为主流。” 朱砂搅拌虹光草效果 陈阳一边跟三人说着,边海春在一旁微微点头,一边点头,还皱着眉头,陈阳这本事是杜明德教的?杜明德什么时候,本事这么厉害了! “和田籽料哈桑,一般都会有皮色,这是经过漫长时间形成的,”陈阳手里拿着玉羊说着,同时看了一眼柱子和秦浩峰,“你们俩记好了,现在我们看,和田籽料的皮色越好,它价值越高;但是在古代,工匠上在加工的时候,都是去掉的,一直到清乾隆之后,带有皮色的作品才多了起来。” “而这件玉羊,本身就有皮色,提油时工匠并没有涉及其他部位,只是将这皮色加强,因为皮色加强了,所以看起来就更费劲了,即便确定了是宋玉,也不会往老提油上去想,会误导人们,这皮色就是如此!” “最关键的一点,听好了,这可是重点!”陈阳将玉羊放在桌面上,笑呵呵看着几人。 “因为故宫博物馆里有一件玉鸭,是南宋的,也是一件老提油,我亲眼看过!” 南宋黄玉鸭,玉鸭的局部颜色,可能是巧妙利用天然呈色再进行人工染色而成 第891章 大气的师叔 几人听完陈阳说的,不由纷纷嘘了一声,原来他见过老提油,难怪一眼就能看出来。祝语嫣在旁边一噘嘴,表示自己没看出来不怨自己,自己又没见过这种物件,师傅这就是在故意刁难人。 “这天底下的物件多了,你没见过看错了就有理了!”边海春敲了祝语嫣脑袋一下,“你是娘娘呀,啥好东西都得让你看看!” “今天不许吃零食!” 训完祝语嫣,边海春招呼陈阳,两人去后面说话,祝语嫣看着边海春离开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小气鬼!” 方大海和陈阳在后面说着龟田的事情,陈阳将事情经过跟师叔说了一遍。虽然说暂时将龟田糊弄过去了,但边海春依旧有些不放心。 “陈阳,你不了解龟田,这几年我跟这老家伙打了不少交道,他可没有这么好糊弄。”边海春一只手抽着烟,微微皱着眉头,向陈阳讲述了在羊城时候,这老鬼子干的缺德事。 听完之后,陈阳脸上瞬间动了怒意,拳头狠狠往桌面上一砸,“这tm不是强取豪夺么!” 边海春无奈点点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龟田在羊城属于外商,而且在某些时候,地方政策会偏袒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边海春没想到龟田追到了江城,现在既然他跟过来了,那自己大不了带着物件走就是了。 “这不行,”陈阳听完摇摇头,“师叔,你不能光躲着呀,这太被动了。而且就算想躲着龟田,也不能带着物件躲着,那不是不打自招么!” “这倒是,”边海春点点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物件只要在自己手里,龟田绝对会像毒蛇一样,死死盯着自己,“你有什么好办法。” 陈阳抿着嘴琢磨了一下,随后笑着向边海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师叔,这办法虽然有些不符合古董行的规矩,但这确实目前最好的办法。” “你想想,在江城谁敢轻易动我呀,”陈阳把嘴一撇,这时候自己的身份地位就有用武之地了,“他要是敢说我换了他的物件,带人来我店里或者家里,信不信,他当天就出不了江城!” “还有,这是江城,它现在暂时姓方!” 边海春看了一眼陈阳,他提出将平螺钿背八角镜放在自己家,之后可以让祝语嫣在江城在玩一段时间,而边海春自己会去羊城。如果龟田继续在江城,那自己就跟他周旋;如果龟田回到羊城,边海春就一口咬定,物件卖给了井上,就算让他搜,他也搜不出来! 龟田要是敢在江城闹,那可就有他好看的了! 这办法确实不错,可是在古董行里,谁敢轻易将平螺钿背八角镜这样的物件,放在别人手里,这不是就等于白送么?宋青云那么喜欢宣德炉,也没敢跟陈阳说了,把炉子拿过去,我玩两天,这可是古董行里的忌讳。 假如今天边海春同意了,明天边海春想来拿回物件,陈阳一口咬定,这物件是自己的,边海春就没地方说理去!这物件也就算拱手让给陈阳了,谁证明都没用,物件可是在人家陈阳手里,所以这可是一步险棋。 “哈哈哈!”边海春瞧了一眼陈阳看向自己的神色,抬起仅有的一只手臂,笑着用手指点点陈阳,“好小子,瞧不起你师叔是不是呢?在这跟我玩激将法?” “没有,我哪里敢,你可是我师叔!”陈阳嘿嘿一笑,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边海春,自己确实有些试探的意思,毕竟跟边海春不熟悉么,也不知道他人品什么样。 边海春大手一挥,表示就冲陈阳这一声声师叔,都不能让他小看了自己,“不能按你说的办!” 陈阳听完一愣,随后边海春重重一拍桌子,“你小子眼力不错,这物价就算师叔送你的见面礼,归你了!” “别师叔,这不行!”陈阳连连摆手,自己根本就没有要师叔这东西的意思,“师叔,这见面礼太贵了,我不能要。” “咱们就按照我说的,将物件放在我这里,等事情过了,我亲自将他送到师叔手里!” 边海春笑着摆摆手,自己说送给陈阳就送给陈阳了。这物件只要还在咱们自己人手里,不到鬼子手里,在谁手里都一样。 “行了,”边海春一只手扶着椅子站起来,看了看陈阳,“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在江城也捡漏了几件东西,该回去了,铺子不能总这么关着门。” “今晚我喊上你宋师叔,咱们几人吃顿饭,明天我就回去了。” “师叔,”陈阳站起来伸手去扶边海春,边海春示意不用,“你别这么快走呀,在留下来玩几天呗,等我过几天工地上的事忙完了,咱们叫上宋师叔,去外面一起捡漏去!” 边海春表示家里还有事,东西在祝语嫣那里,今晚自己让祝语嫣把东西给陈阳。边海春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他告诉陈阳,凭他的眼力,完全可以出去闯荡了,在江城已经是名人了,想在这里继续捡漏,恐怕势比登天了。 “咱们玩古董的,讲究的就是低来高走,你守在江城,日后的发展会越来越小,天底下的好物件现在有的是,出去看看!”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外面走着,这时候突然宋青云打来了电话,询问陈阳在不在铺子,自己有事跟陈阳说。宋青云赶来之后,听说边海春要走,宋青云嘿嘿一笑,“师兄,您恐怕现在走不成了,看看这是什么!”说着话,宋青云笑呵呵将一份文件放在了陈阳和边海春面前。 陈阳和边海春凑到文件前面看了起来,文件内容很简单,是江城市文化部门下发的,大致意思是为了促进传统文化交流,下个月将在江城举行为期五天的古董鉴赏交流大会,而且这次大会,还特意邀请了古林省和辽江省的知名人士。 “三省古董交流大会?”边海春看完一愣,有些吃惊的抬头看了一眼宋青云。 “又是古董交流大会?”陈阳在旁边则表示没有兴趣,手里这些好东西,还等着明年去参加拍卖会呢,这里拍卖会没多长时间,这种交流大会也卖不出什么好价格,没兴趣。 去年陈阳刚重生过来不久,就赶上了古董交流鉴赏大会,自己也算在那次古董大会上崭露头角,只不过对于参加大会的那些古董商没什么好印象。现在听说又要举办古董大会,陈阳丝毫没有任何兴趣,自己那些好东西,留着送拍卖不好么,凭什么给他们看! “你别捡了便宜卖乖!”宋青云看着陈阳笑了一下,随后向边海春说起了去年的事情,这小子在鉴赏大会上,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而且今年的鉴赏大会更是和以往不同,三省的古董圈的名人都要来参加,还不算京城下来的人。 宋青云让陈阳想想,像叶辉这样的人物今年都要参加,今年的好东西多了去了,没准还能在他们看不上的物件中,捡到宝贝呢! “要是这么说,那我就先不走了,这必须得看看呀!”边海春微笑着说道。 宋青云提到叶辉,陈阳再一次想起了劳衫,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跑哪里去了! 振丰和刀疤去之前劳衫住的地方打听了,这家伙没退房租,对于像劳衫这种抠门的主,如果不打算回江城了,他一定会把房租退了,现在他没退房租,也没回来住,就说明一个问题,他迟早还要回来。 两人晚上就在劳衫家附近蹲守,白天就满大街溜达,振丰也发动了街面上的朋友,向他们描述了劳衫的相貌,只要一有线索,两人就会去看看,结果找了几次,发现都不是劳衫。 刀疤依靠在车门边上,嘴里吃着冰棍,抬头看看刺眼的日头,“疯哥,等把劳衫找到,我非得把腿给他卸下来,这家伙戏弄我两次了!” 振丰戴着墨镜,嘴里也吃着冰棍,听到刀疤说话,笑着回头看了一眼,“不就是八里铺戏弄了你一次么,人家还救你一命呢!” “谁说就八里铺了!”刀疤大嘴一撇,“现在他不也在戏弄咱们么?你说,他没事跑什么跑,你跑就跑呗,还躲着咱们,害的咱们大热天还得满大街找他!” “疯子哥,你说劳衫还会在江城么?” 振丰也不敢确定劳衫还在不在江城,但是直觉告诉自己,这家伙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开江城。第一。他跟陈老板的事情不明不白,陈老板对他这么好,他怎么也要说明白了吧! “那他要是就不想说明白呢?” 振丰摇摇头,“不会,如果那样,在莲花山他就不会出手了!” 刀疤听完点点头,将手里的冰棍杆用力往地上一扔,“找他!今年找不到他,明年我还找不到他,这辈子老子跟他耗上了!” 振丰听完在旁边笑了一下,示意刀疤上车,两人去江边看看,之后再去郊区看看,那边鱼龙混杂,应该很好藏身。 汽车刚发动要出发,振丰的大哥大响了,“喂,疯子哥吧,我是四眼的朋友,我见到过你们要找的人。” “是么,在哪里?” “就在九站公园,那小子晚上在那边的夜市卖插(chǎ)松(song)!” 啥?卖擦重?振丰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学了半天古董,怎么又卖上插松了! 啊,就是擦丝器呀,你们那边都叫什么,我们这里叫插(chǎ)松 xs7.com 第892章 擦丝器被劳衫卖出了花 振丰和刀疤找到了地方,只不过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呢,夜市还没开放。振丰的哥旁边的小混混一根烟,问他确定么,小混混点点头。 “准没错,”小混混叼着烟卷,重重点点头,伸手一笔划,“小个不高,贼瘦,那小嘴贼能叭叭叭。几天前突然出现在夜市,那小嘴子巴拉巴拉的,几天下来说的就没重样过。” “一让他交占地费,这家伙就说卖完的,每天都抓不到他人影,也不知道啥时候走的,跟tm猴子一样,要是让我逮到,非得给他好看!” 刀疤在旁边抱着肩膀看了一眼小混混,你还给他好看,你要是能抓到他,我都服你! 振丰轻笑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到小混混手里,表示钱他帮着付了,找几个人今晚务必把他堵着。 “疯子哥,你这是干啥?”小混混显然没明白,又帮他付钱又要堵他的,这到底要干啥? “他是我朋友,最近有点事没说开,这不是躲着我们么!” 眼看着下班时间到了,振丰将汽车开到了一处隐蔽地方,跟刀疤两人在市场里来回溜达着,但始终没看到劳衫的身影。随着下班的人多了,市场里卖菜和买菜的人也多了起来,不大一会,小混混的手下找到了振丰,说是劳衫在市场东头大杨树下,振丰和刀疤向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劳衫在大树底下坐着,身后放着一个大包袱,靠着大树上抽完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掐灭之后,将包袱解开,但可没铺在地上,而是用手轻轻一甩,整个包袱皮瞬间铺开了,但里面有不少东西也都散落到外面了。 “看着勒,看着勒,踩坏了你们可赔不起,我这可是高科技!”一边往包袱皮上划拉着东西,劳衫嘴里一边喊着。 他占的这个位置,不算是夜市口,在往前走几步就是进入了夜市,但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被他这么一喊,有不少下班的人,都纷纷注意着脚下,可别把人家东西踩踩喽,大家都低头看着地面上一盒盒东西,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 “往前走,往前看,我这的东西最好看!”劳衫一边划拉着东西,一边大声喊着,“站的远,你看不着,只能看到别人后脑勺,后脑勺上只有一撮毛!” 大家听到劳衫这么一说,都笑了起来,同时也纷纷围了过来,纷纷向劳衫问着,这是什么东西。劳衫看着围过来的人差不多了,从身边拿起一个盒子打开,里面确实是一把擦丝器,但跟老式的擦丝器不同。 老式的擦丝器就是一块板,之后上面安装一块铁皮,将铁皮戳满小眼,这样就能将萝卜土豆这类蔬菜擦成丝了,而劳衫手里这款,是硬塑料制成的,上面有一个安装刀具的小格,盒子里还装有几款不同的刀具,将刀具扣在格子上,就形成了一款新的擦丝器。 劳衫将擦丝器安装好,笑着向众人晃了晃,“新产品,来报道,它是上过电视上过报;要说这么出名你咋不知道,说明你不爱看广告!” 嘴里说着话,劳衫将擦丝器递到了一位大哥面前,大哥摆摆手,并没有伸手接,谁知道这小伙子玩的什么把戏,万一让自己买就不好了。 “看看不要钱,摸摸不收费,小伙我还得给你做介绍,”劳衫笑呵呵拿着擦丝器,做起了展示,“说你坐过船,坐过车,你指定没见过我这擦丝器!吃啥菜,换啥刀,八样小刀你随便挑!” 振丰和刀疤在市场的最西面,两人快步向东面走着,由于市场人太多,两人虽然心里着急,但也只能在人流中来回穿梭,当快要走到东头的时候,振丰最先看到了那棵大杨树,几步走出人群,就看到了蹲在大杨树下卖着擦丝器的劳衫。 “这小子,还真跑这做上小买卖了!”振丰看着劳衫摊子前围了不少人,嘴角一撇笑了一下。 “疯哥,咱俩逗逗他,”刀疤跟了上来,也看到劳衫的身影,“一会咱俩先站在后面,看看这小子怎么卖货,之后咱俩在往前挤,到前面就说,他卖的擦重把你媳妇手刮了一道道口子,上医院缝了七八针!” “我看他还咋卖!” 振丰点点头,示意刀疤跟自己过去,回头向刀疤问道,“你咋不说你媳妇呢,讹人不是你的专业么?” “我没媳妇!” “我tm有媳妇呀?” 两人来到了摊子外围,踮起脚尖向里面看去,没错,就是劳衫这小子,蹲在地上还笑呢,还是那一脸谄媚的模样,这笑容太欠揍! 劳衫手里拿着一枚土豆,向大家展示着,“吃土豆,先削皮,看看咱这削皮刀;陕西的苹果莱阳的梨,全用咱们的小刀来削皮。找好刃对好口,二十五度往前走!” 嘴里一边说着,劳衫手上动作不停,将削皮好的土豆,切成一片片薄片,“我是前手低后手高,轻轻一推皮就掉;说切片咱切片,不用菜板和菜刀,片片均片片匀,上称指定一边沉。土豆转来刀不转,好像轮船打水漂;小姐太太往前走,用它你绝对不伤手!” 劳衫将手里最后一点土豆直接扔到了盆里,之后笑着将盆里的土豆片拿起来几片,笑着向大家展示着。围观的群众纷纷竖起大拇指,表示这土豆片切的真薄,而且每片都这么均匀,真赶上饭店切墩师傅切的了。 “小伙子,你这土豆片太大了,一个个大圆片,就算你切的再好,我炒出来也没办法吃呀!” 听到前面的一位大哥这么问,劳衫无奈叹了一口气,“擦丝器,真是好,可这位朋友说土豆片太大,你让我为难了!”嘴里说着话,劳衫手上利落的换了一个新的刀具体,“这把刀,真叫好;东风吹,战鼓擂,一下它就出来俩片了!” 哎呦,看着原本应该是一片大土豆片,经过劳衫的手轻轻一推,瞬间变成了两片小土豆片,不少人纷纷拍手叫起了好,这产品设计的真是人性化! 劳衫从旁边拿过一个萝卜,嘴里边说边又换上了擦丝的刀具,“切完片,再切丝,往前一推就一堆,根根粗,根根细,好似美女的头发丝;从江城到古林,萝卜多长丝多长,我是一直能干到太平洋!” “哈哈!”随着大家伙的笑声,劳衫也笑着眯着小眼睛,扫向了人群,正好看到了人群中的振丰和刀疤,劳衫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这俩孽怎么找这来了!” “小伙子,要是包饺子,您这东西能弄馅么?”一位大娘低头拿着一个擦丝器向劳衫问道。 劳衫眼睛看着振丰和刀疤两人,此时两人抱着肩膀,在人群中看着自己,尤其是刀疤,嘴角还露出丝丝坏笑,劳衫心里知道,刀疤要对自己使坏了。眼神在扫向四周,发现自己摊子不远处,站着好几名小混混,这是要围剿自己呀!! 劳衫手里利落的换着刀片,随后将擦丝器换了一个使用方式,嘴里依旧不停,“能切丝,能切片,擦馅你也少不了它!”手里的擦丝器开始在一块大萝卜上蹭着。 “刺儿刺儿刺儿,歘歘歘,就像地上飘雪花;歘歘歘,刺儿刺儿刺儿,一会就是一小盆儿,说着话,唠着嗑,看着媳妇你还能把腿摸,一盆饺子馅就出来了!” 刀疤和振丰在旁边都听笑了,这小子没事去陈老板身边混啥,就凭这张嘴,这小词,早晚独步早市夜市呀!两人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对视了一眼,开始往前凑。 劳衫心里知道,这两人要动手了,眼珠不停的转着,时不时观察四周环境,准备抽身就跑。 “小伙子,你这擦丝器怎么卖的?”有不少挤到前面开始问价格。 怎么卖的?这两孽来了,我还卖啥,恐怕今天只能白送喽! 白送?劳衫眼睛一亮,突然来了主意。 “前天是五块钱两,昨天是四块仨,”劳衫身体微微向后移动了几下,“你要问为啥这么便宜,我也是真的没法儿。” “擦丝器,江城的,产品好,质量也是顶呱呱!”劳衫不时的移动着身体,眼神不再看振丰和刀疤,用手将擦丝器都划拉到身体周围。 “这俩厂长真不好,没事就把火来撒;拿着工人钱,天天给小三花;媳妇吵,孩子叫,我是没有办法了,这才用产品换钱花。”说到这里,劳衫已经起身站了起来,冲着振丰和刀疤抿嘴一笑。 “疯子哥,他要跑!”刀疤看出劳衫的意思了,冲着振丰喊了一句,两人拔拉开人群就向劳衫冲了过去。 “哪知道厂长发现了,他俩今天把我抓,擦丝器全都白送了!”劳衫说完之后,振丰和刀疤已经冲到前面来了,劳衫用脚把所有擦丝器一踢,扭头就跑。 “老三,你大爷,给我站那!!”振丰和刀疤见到劳衫跑了,两人抬腿就要追。 可周围的群众也冲上来了,听说白送,谁不想抢一个,于是蜂拥往前冲,瞬间都就振丰和刀疤淹没了,差点没把他们俩挤到了。 “炸弹,抓他!”振丰被人群挤的,根本就站不稳,想冲又冲不出去,只能冲着带自己过来的小混混大喊了一声。 而劳衫根本就没往外面跑,直接一头扎进了夜市,在人群缝隙中,闪展腾挪,瞬间就没影了。 第893章 龟田和井上会面 “哈哈!”陈阳家院子里,陈阳看着狼狈的振丰和刀疤,听他们说完劳衫的事,不由仰头大笑。 振丰仰头喝了一大口凉啤酒,这活干的真憋气,人在眼前让他给跑了! “就是,”刀疤狠狠的撸了一口羊肉串,“人跑了就不说啥了,这老三还编排我俩!” “说我和疯子哥是什么黑心厂长,天天拿着工人的工资给小蜜花!”刀疤一边嚼着以边能气愤的说道,“陈老板,你说气人不气人!” “弄的那帮老百姓,直瞪眼珠子看我们!” 振丰将扎啤杯往桌面上重重一放,表示要是有机会抓到他,绝对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陈阳笑着冲两人摆摆手,凭他俩的本事要是能抓到劳衫才怪呢,连小鬼子忍者都打怵的人,自己这些人想对付劳衫,那太难了,除非他自己想被振丰和刀疤抓住,就像当初他亲自来到自己身边一样。 振丰听完点点头,毕竟莲花山那一幕在脑海中抹不去,可就算劳衫本事大,也不能就这么不管他了吧。 “陈老板,咱们总不能看着他夜市卖擦重吧!” 刀疤也在旁边点点头,怎么说这小子也救过自己一次,前面的无论有多大事都可以抵消了,但始终不明白,他老躲着自己这些人干啥,难道自己这些人还能把他腿打断不成! “劳衫到不会这么想,”陈阳拿起桌面上的羊肉串吃了一口,“他就是不好意思,不知道以什么身份面对咱们。” “之前他在咱们眼里什么样子,他自己心里能不清楚么?”陈阳笑呵呵说着,“他把自己装成那个样子,突然有一天,我们所有人发现,原来最弱的那个,是最强的,他会怎么想?再回来,用什么身份面对咱们?” “还有,劳衫心里非常清楚,咱们这些人都是讲义气的人,他之前的做法,分明就是咱们拿他当兄弟,而他没把咱们当自己人,再回来,他会觉得咱们可能会怪罪他,所以才躲着咱们。” 振丰听完陈阳说的,表示确实这样。当天看到来人是劳衫的时候,自己脑袋一阵空白,打死自己都不会想到,劳衫有这样的本事,平时没少被自己拔拉来,拔拉去的,谁能想到他有这种本事。 “就像陈老板你说的,他要是再回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了,”振丰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在像之前那样吧,我心里不舒服,估计他心里也不舒服。” “有啥不舒服的!”刀疤把大嘴一撇,表示劳衫要是再回来,自己还怎么收拾他还怎么收拾他,在陈老板这里,他是龙就得盘着,是虎就得卧着!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振丰白了一眼刀疤,嘴里冷哼了一下,“还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你拔拉一下人家试试,人家一撇子不给你打趴下!” “他敢!”刀疤眼睛一瞪,随后咂巴了一下嘴,“他要是真还手,我也没办法,能打一下是一下!” 陈阳和振丰同时嘿嘿一笑,陈阳表示要在古董鉴赏会前找到劳衫,自己手里这支队伍要赶快组织起来,劳衫有这样的本事,如果让他训练兄弟们,兄弟们的战斗力绝对能提升一大截。 振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表示可能不太好办。自己开始以为,劳衫见到自己这些人不会跑,但是通过今天劳衫的表现,他分明是在躲着自己,想找他难,想要把他抓回来,更难! “这家伙,你说也是的,”振丰用羊肉串签字扎着地,“要想躲着咱们,你就远点躲着,跑到吐鲁番去,自己找不到也就算了。” “偏偏这小子,就在你眼皮下面晃荡,明明看到他,却抓不到他,真是气人!” 陈阳呵呵一笑,表示想抓劳衫也不是没有办法,“他这一下也损失不少吧,你一个擦丝器也两三块钱呢,他今天得损失了多少?” “哎呦,那得有三四十个呢!”刀疤在旁边回忆着说道,“当时还有人因为没抢到擦丝器,连萝卜土豆都抢走了!” “就算他两块钱上的货,三十个就六十块,”陈阳摸着下巴说道,“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还有这位置也暴露了,我估计,他接下来,就要去旧货市场了!” 根据劳衫给自己写信的内容,他身上没有太多钱,也就是最后一个月的工资,经过这番折腾,估计现在也就三四百元钱。他在江城躲着咱们,主要是觉得亏欠大家,又不好意思回来,还想着要是咱们有什么事,他还能在暗中帮帮忙。 “所以,他现在的处境,就是缺钱!”陈阳打了一个响指,“所以,他会用他所学,去旧货场碰运气!” “毕竟古董是来钱最快的办法!” 振丰和刀疤听完点点头,如果他要是能在旧货市场出现,那更好了,自己这些人绝对能发现,这次只要好好安排一下,他想跑都跑不了! “振丰哥、刀疤哥,如果再发现他,不要惊动他,立刻通知我!” 就像陈阳猜的一样,此时劳衫躺在一处小旅馆里,躺在床上数着自己口袋里的钱,一共还四百二十五块钱,经过振丰和刀疤今天这么一闹,让自己损失了不少。 “振丰哥、刀疤哥,你们俩真是活爹,”劳衫叹了一口气,“没事你们找我干啥呀,我能找到你们就行了呗!白白害我损失这么多钱,就这么点钱了,我还怎么办呢?” 劳衫用手弹了一下钱,看来自己得去旧货市场碰碰运气了,毕竟跟了陈阳这么长时间,不敢说自己能看的准,但一定比原先强!想到这里,劳衫拿起桌面上的馒头啃了一口,想起之前在陈阳店里的待遇。 “这要是有盘干炸里脊多香呀,有盘青椒炒肉也行呀,用馒头一蘸菜汤,啧啧!”随后劳衫往床上一躺,“可是劳衫呀,你哪有脸回去呀!” 就在陈阳和振丰商量着劳衫事情的时候,龟田去拜访了井上。自从几天前听陈阳说平螺钿背八角镜卖给了井上,龟田回去琢磨了几次,觉得还是亲自登门拜访一下井上,将情况问明白了好。 “给藤田美术馆寻找古董的龟田?”井上听伊知说到龟田来了,也是一愣。这个人自己知道,给藤田家找了不少好物件,虽然花的钱多,但毕竟是把华夏的老物件弄回到了自己国家,他怎么来了? “让他到贵客室等我!”井上想了一下,向伊知说道,“正好让他看看那件青铜方尊。” 贵客室内,井上迈着四方步,笑着向龟田走了过来,“龟田君,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没想到今天在江城见到了,非常荣幸!” “井上君,太客气了!”龟田见井上走进来,也急忙站了起来,冲着井上微微点头,“井上先生的大名,能亲自见我,是我的荣幸!” 两人客套了一番之后,龟田率先进入了正题,“井上君,我得跟你道歉,按照规矩,我到江城之后,必须先来拜访井上先生。” “可最近我有些事情耽误了,所以来晚了,还请井上君原谅!” 井上笑着摆摆手,表示没事,“龟田君,这次到江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你我都是为国家办事,如果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一定帮忙。” 龟田微微点点头,将事情说了一遍,但龟田没有点明,平螺钿背八角镜在井上手里,只是说自己是追寻一件平螺钿背八角镜而来。自己在羊城一直盯着这件物件,这次那位古董商来到了江城,听说已经将物件出手了。 “平螺钿背八角镜!那可是好东西!”井上眼睛转动了几圈,眼神有些贪婪的色彩,要是自己能把这件东西得到,交给家族,那也是大功一件呀! “龟田君你可知道,是江城哪个买家,将这物件买过去了?”井上向龟田追问道,表示如果知道,自己愿意帮着龟田追回这件东西。 龟田看了一眼井上,陈阳说他卖给井上了,而现在井上的意思是,根本就没见过这物件,两人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龟田一时间分辨不出来,毕竟这物件要是落在井上手里,他也不会承认的。 想了片刻之后,龟田向井上说出了实情,有人说是井上先生,花三百万中重金买走了这件平螺钿背八角镜! “我?”井上听完一愣,自己根本就没见过这物价,还三百万,自己那不是疯了么! “龟田君,我冒昧的问一下,你的这个消息是从哪里听说的?” “陈阳陈老板!” 听到陈阳两个字,井上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就像狗屁膏药一样,怎么是事情都有他!井上向龟田明确表示,自己根本就没有买过这件物件,一定是陈阳将龟田骗了。随后井上彦一向龟田说起了陈阳的事情,陈阳是如何利用土地,从自己哥哥手里骗取了大量资金;又是如何忽悠自己哥哥井上一生,花高价买回去了两枚仿制的徽章;最后,自己哥哥听说陈阳手上有一件青铜方尊,为了得到这件青铜方尊,被陈阳设计弄死了。 自己这次来到华夏,主要目的就是帮家族争回面子,帮哥哥报仇! 说道最后,井上彦一眼含泪水,用拳头重重砸了一下沙发扶手,“龟田先生,陈阳这个家伙,非常的狡猾,他的话你一定不要信!” “按照我对陈阳的了解,这件东西一定在他手上,根本就没有卖!” “他这么说,只是想挑起你我之间的内斗,用他们的话说,这就叫挑拨离间!” 龟田听完井上说的,心中有些狐疑,井上一生是井上家族这辈里出类拔萃的人物,前段时间井上家族对外宣称,井上一生因为过于操劳,在华夏心绞痛发作,救治不及时所以英年早逝了,没想到居然是被陈阳设计弄死的! 不过龟田对于井上彦一的话并没有全信,毕竟这家伙跟他哥哥井上一生比起来,他就是个花花公子。在自己国家的时候,那些影星哪一个他没用过,他的话只能信一半。 井上表示龟田来的正好,最近自己在跟陈阳明争暗斗中,终于从陈阳手上得到了那件青铜方尊,为了这件物件,自己可是费了不少心机,总算这物件到了自己的手里,还希望请龟田先生帮忙看看。 纳尼?青铜方尊?那不也是陈阳说的么!陈阳不是说过,将青铜方尊卖给了井上么? 生性多疑的龟田看了一眼井上,人家陈阳说两样东西都卖给你了,现在你却说只有一件,这不是分明在撒谎么,怕我将平螺钿背八角镜要回去么! 第894章 淬火法 井上带着龟田去看青铜方尊,龟田看着眼前的青铜方尊,根本就看不出真假,反而越看心里越喜欢。这就是华夏的青铜器呀,自己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青铜器,真是太好了。 这么好的东西落在井上彦一这花花公子手里,真是白瞎了!龟田围着青铜方尊仔细看着,一边看心里一边琢磨着,平螺钿背八角镜会不会在这家伙手上,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看青铜方尊呢?这么好的东西,谁得到手里,不得藏着掖着,他为什么让自己看呢? “怎么样龟田先生,这物件还行吧?”井上在旁边向龟田问道。 龟田笑呵呵的点点头,眼珠子转动着,一个坏主意从心底升起。 “井上先生,这物件可以说非常不错,世上仅有!” 井上脸上浮现起了笑容,东西今天白天已经让姜涛看过了,他也说没有问题,等明天在找其他人来看看,如果都能确定是真品,那或许张殿楠说的是真的。井上心里正笑着,只听龟田在旁边慢悠悠说道:“井上先生,这青铜方尊,是我见过仿的最好的青铜器,完全做了以假乱真!” 假的?井上看向龟田的眼神,闪过一丝狐疑。他并不怀疑这件青铜方尊是赝品,反而自己更偏向它是赝品,可这话要分从谁嘴里说出来。如果姜涛说这件青铜方尊是赝品,那自己非常相信,可是龟田么...... “龟田君,说说你的看法。”井上脸上很平静,示意龟田继续说下去。 龟田将情况跟井上分析了一下,其实这支青铜方尊作伪的手法非常专业,做赝的人一定有一件青铜方尊作伪参照,先将搜集来的青铜熔炼,之后按着青铜方尊比例,做好模具,最后在做旧。 主要的问题就出现在青铜器的纹路,虽然说华夏的古代文字很复杂,但青铜方尊一侧的纹路,跟其他三路明显不同,这一侧的纹路,更像是臆造的。如果陈阳在现场,一定会目瞪口呆,因为龟田指着的那一侧纹路,正是这件青铜器的破绽所在。 然而龟田可不会看什么青铜器,他只不过是在忽悠井上,顺手指了青铜器一侧的纹路,碰巧赶上正是破绽的那一面。龟田的想法也简单,第一现在自己没有搞清楚,是井上在骗自己,还是陈阳在骗自己,那自己索性就把水搅浑。 第二就是这么好的青铜器,让井上这个花花公子得到了,那简直就是浪费了。自己将它说成假的,如果井上真是从陈阳手里买到这件青铜器,那他一定会去找陈阳退货,到时候自己就可以从陈阳手里得到这件青铜方尊;如果不是井上买的,到时候自己也有其他说法,从井上手里拿到青铜方尊,毕竟一件赝品,他留在手里也没用。 “龟田先生好眼力!”井上听完龟田的分析,并没有多说什么,嘴角淡淡笑了一下,“是真是假,龟田先生是真是假,明天就见分晓了!” “我请了江东省省博物馆蔡馆长,来鉴定这件青铜方尊!” 这花花公子居然找了博物馆馆长来做鉴定,龟田听完之后,心里默默打起了盘算。 第二天早上,龟田一大早就敲响了蔡馆长家的大门,蔡馆长打开家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位陌生人,疑惑问道,“您是......” “蔡馆长,您好!”龟田脸上带着笑容,给蔡馆长深深鞠了一躬,“我叫龟田正男,这次来是想请蔡馆长帮我看一件东西。” “因为我后天就要离开华夏了,蔡馆长,听朋友说,您的眼力在江城最好的,经过您鉴定的东西,绝对错不了。所以这才冒昧前来,打扰了!” 蔡馆长听说是找自己来看物件的,本来还挺不乐意,谁大早上就来找人看物件呀!但听龟田说自己眼力在江城最好的,心里颇为得意,没想到,自己的名声都已经传到国外去了! “进来吧!”蔡馆长示意龟田进屋说,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之后,还没等蔡馆长问龟田是什么东西,自己老婆就在旁边吵吵,自己儿子在国外留学,又要打生活费了,家里没钱了,让他赶紧想办法。 蔡馆长瞪了一眼自己老婆,不耐烦的说道,“钱钱钱,他好像不是去上学,是旅游去了!我是博物馆馆长,不是银行行长!” “让他等着!” “那人家国外消费就是高呗,”蔡馆长老婆没有好脸色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一块钱,顶咱们好几块钱呢,就你给儿子打的那点钱,能够么?” “反正你赶紧想办法,要不然儿子就挨饿了,你自己看着办!” 听到这里,龟田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笑嘻嘻的放在了蔡馆长面前,缺钱的人,自己最喜欢了! “蔡馆长,这是鉴定费,无论结果如何,这一万块就当是酬劳了,拜托了!” “这不行,”蔡馆长很有原则的将钱退了回去,“东西我还没看,怎么能先收钱呢?再说了,万一我要是看不懂,我可不能白要你的钱!” “蔡馆长,凭您的眼力,还有什么物件是您看不懂的?”龟田再次将钱推到了蔡馆长面前,“这钱你就放心收下,国外的生活开销,确实要比华夏大很多,而且也不比你们华夏,在国外没钱,可是要被人看不起,受欺负的!” “我想蔡馆长,也不想令公子在学校里被人看不起吧?” 蔡馆长推脱不过,只能先让龟田将物件拿出来自己看看,如果自己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在收这份钱也不迟。在蔡馆长心里,能轻易掏出一万块来做鉴定费的物件,那绝对是少见的物件,可是当龟田将公文包里的汉镜放在面前的时候,蔡馆长微微愣了一下。 西汉时期的四乳四虺镜,这物件在其他古董圈人眼里,确实也算个稀罕玩意,但在蔡馆长眼里,这物件太普通了。之前在长安的时候,自己就在博物馆里见过好几件,而且现在江城博物馆里,还有两件同时期的汉镜,所以对于蔡馆长来说,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汉代铜镜的主要用途分为两种:第一是作为日常生活中的日用品。汉代人们睡醒后,需要梳洗打扮,就会使用铜镜来审视自己的容貌。铜镜不仅可以反射人的面貌,还可以展现出人的气质与风度。 第二是汉代铜镜还用于军队中的信号通讯。在古代战争中,军队需要进行程序化的信号通讯以指挥战斗。而铜镜的反射作用可以起到远距离传递信号的作用。军队中会配备专门的信号兵员,他们会使用铜镜进行反射,从而向指挥官传达战况或者接收指挥官的指示。这种使用铜镜的方式可以快速、准确地传递信号,起到了战场上的及时指挥与联络的重要作用。 蔡馆长将汉镜仔细看了一遍之后,轻轻的放在了桌面上,“物件没有问题,是一件到代的老物件!” 龟田当然知道这东西没错,自己目的不在此,这汉镜只是一块敲门砖而已,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听蔡馆长说着,只等蔡馆长说完了,自己恰当的在把另一个大信封拍在桌面上,说出自己来的真实目的。 “物件倒是老物件,但.....”蔡馆长说到最后,脸上微微露出了难色,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告诉他,自己也不知道人家多少钱收的,万一收的价格高了,知道这是一件爬山头的物件,这心里不是难受么? “但是怎么样?”听到蔡馆长说但是,龟田心里还没当回事,蔡馆长收了自己一万块,当然要让自己感觉这东西有别人没看出来的地方,随后跟自己解释一番,也算是对得起这一万块而已。 蔡馆长微微叹了一口气,想了片刻,向龟田说道,“龟田先生,这物件我这么跟你说吧,您自己收藏没有问题,但要是想转手,只能找不懂的人,不能卖给行里人!” “这是为什么!”龟田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在华夏古董圈混了这么长时间,他当然知道蔡馆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所谓不懂的人,并不是完全指对古董一窍不通的人,也包括那些刚入门,眼力不足的人。 一件物件要是做出了这样的判断,那就说明一个问题,这东西没什么价值!自己这可是给藤田美术馆找的物件,滕田美术馆里可都是有价值的物件,要是这样,这件汉镜岂不是砸在自己手里了。 “因为这一件爬山头!” “蔡馆长,什么的叫做爬山头?” “所谓爬山头是我们华夏古董行话,简单点说,就是经过修复的物件,比如说一只瓷碗,不小心摔了,又进行了修复,再拿出卖钱,这就叫爬山头!”蔡馆长收了钱,倒是也真办事,仔细跟龟田解释了起来。 龟田听完笑了,连连摇头,笑着看向蔡馆长,一脸我懂的模样,“蔡馆长,我说过,无论物件是怎么回事,鉴定费都归您,您没必要这么吓唬我。” 说着话,龟田一指桌面上的汉镜,“不满蔡馆长说,我也喜欢你们华夏古董很久了,眼力不敢说出众,但一般物件还是能看懂的。” “这件汉镜,根本就没有一点修复的痕迹,怎么可能是修复过的呢,蔡馆长你的,真会开玩笑!” 蔡馆长脸上无奈的笑了一下,我们华夏五千年的文化,岂是你们一时半刻就能参透的! “龟田先生,我并没有骗你,这件汉镜经过古法修复,也可以说,不是现代人修复的,你当然看不出来。”说着话,蔡馆长拿起汉镜,指着上面一道细微的印记,“这就是修复过的痕迹,如果您不信,又不怕损失,我可以当场给您做个实验。” 龟田凑近看了一下,这就是一道非常轻微的印记,就好像划痕一样,怎么可能是修复过之后留下的,龟田当即表示不信。 “蔡馆长,我不怕损失,您既然说这是一件修复过的汉镜,我希望你能证明一下,您说的是对的!” 蔡馆长微微点点头,示意自己老婆将早上刚烧好的开水拿来,之后在打一盆凉水过来,拿一个空盆。东西准备好之后,蔡馆长将汉镜放在了陶瓷脸盆里,之后告诉龟田,“龟田先生,您可想好了,如果现在您后悔还来得及,要是一会后悔可就晚了。” “蔡馆长,你的随便,我拭目以待!” 蔡馆长摇摇头,随后将汉镜放到了陶瓷盆中,随后拿起桌面上的暖瓶,将里面的开水都浇在了汉镜上;片刻之后,蔡馆长小心的将汉镜从开水中拿了出来,直接放到了凉水盆中。 汉镜放入凉水之后,其初并没有变化,十几秒之后,只听脸盆中传出轻微的咔咔咔声响,片刻之后,汉镜裂开了,一分为二! “啊!这个......”龟田直接愣在了当场。 第895章 目标,鉴赏大会 “龟田先生,这叫淬火法,”蔡馆长用筷子将两块汉镜从脸盆中捞出,摆在桌面上又将汉镜对在了一起,“您自己看看,是不是按照刚才那道划痕的位置裂开的?” 龟田颤抖着拿起桌面上分成两半的汉镜看着,还真跟蔡馆长说的一样,就是从划痕那个位置裂开的,这就证明了人家没看错。 八嘎!关金川,你的死啦死啦! 龟田平复了一下心情,汉镜虽然两半了,好在还有井上手里的青铜方尊,只要将青铜方尊搞到自己手里,那自己挣的更多,眼前最要紧的事情,是说通蔡馆长。 “蔡馆长,你的眼力我今天见识了,龟田自愧不如!”龟田放下汉镜,起身向蔡馆长深深鞠了一躬。 蔡馆长急忙摆摆手,这小鬼子倒是挺客气,就是一整就给人鞠躬,这点实在受不了,再多给自己鞠几次,都怕他给自己送走了。 “蔡馆长,明人面前,我的就不说暗话了。”龟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将袋子放到蔡馆长面前,“蔡馆长,您只要帮我说一句其青铜方尊是赝品,这些钱就是你的,后面的事情你不需要你了。” 这...... 蔡馆长看着牛皮纸袋里,不想里面也是钱。按照自己平时的性格,这种事情指定是拒绝的,可自己家小子,现在在国外急需要钱。那个臭小子出国留学这半年,都快把自己棺材板掏干净了! 而且这要是别人,还好说,井上也不是好惹的主。得罪龟田没什么事,他反正不在江城,可井上不行呀,人家是外商,是来江城投资的。自己还要在江城混几年呢,要是得罪了井上,日后找自己麻烦,那自己可就倒霉了。 思来想去,蔡馆长并没有答应龟田,表示自己要看到物件之后再说,如果真是一眼真的物件,自己却说是赝品,那不是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么?所以这不是钱的问题,这关系到自己的名声。 “如果真有机会,我倒是可以做到,不过我不敢保证。”蔡馆长给了龟田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毕竟自己现在太需要钱了,如果真有机会,自己倒是可以挣这笔钱。 可是当蔡馆长看到青铜方尊的时候,他心里就乐了,这钱该着自己挣! 井上和龟田,在旁边看着蔡馆长认真看着青铜方尊,蔡馆长身边还站着姜涛,姜涛时不时跟蔡馆长议论一下,最后蔡馆长拍拍青铜方尊,“不错,东西做的不错!” 听到蔡馆长这么说,龟田心里乐了,明显开门的物件,现在蔡馆长这么说,很明显就是想挣自己那份钱么! 虽然龟田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侧头看了一眼井上,眼神中示意井上,“你看,我说对了吧!” “蔡馆长,确定么?”井上阴沉着脸,向蔡馆长问道。 蔡馆长点点头,说出了青铜方尊的疑点,赶巧不巧,问题就出在昨天龟田指出的那侧,井上眼角扫了一眼龟田,这家伙有点本事呀! 龟田在旁边听到蔡馆长说完,冲着蔡馆长轻轻一笑,“蔡馆长,你的眼力,是这个!”说着话,龟田冲着蔡馆长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江东省博物馆馆长!” “我不但知道这物件是赝品,还知道是谁做的!”蔡馆长笑着看了一眼井上。 有机会能让陈阳吃点苦头,蔡馆长还是很愿意看的,谁让这小子目无尊长来的,陈阳对自己的态度,现在自己还记着,回想起来,压根都恨的痒痒! 井上听完也有些好奇,居然还能看出是谁做的? “是谁?” “江城市子阳寄当行的老板,陈阳!” 蔡馆长将上次上面来人调查青铜方尊的事情说了一遍,当时陈阳在他自己铺子里,自己亲口说的,那青铜方尊是他按照书籍中记载的办法,自己做的。 “而且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井上先生,”蔡馆长一指青铜方尊,“这就是我在陈阳铺子里看到的那只,至于到底是不是他做的,反正这是他自己亲口说的!” 井上听完点点头,这就对了,这才是自己认识的陈阳。跟自己猜想的一样,陈阳看着自己对青铜方尊没兴趣了,于是让人将这玩意送到了自己面前,这是打算换一种方式坑自己,可恶的陈阳,你真当我是傻么! 井上默默攥紧了拳头,在莲花山是我一时大意,才让你得了那么多宝贝。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却先来挑事?用你们华夏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给我等着! “蔡馆长,多谢!”井上冲着蔡馆长微笑了一下,之后示意伊知带着蔡馆长去支取费用,自己则坐下了,眯着眼睛看着青铜方尊。 “井上先生,这个陈阳居然敢跟您作对,您必须要好好收拾他一下才行,”龟田凑到井上面前,小心翼翼说道,“他分明没有把你,把我们大diguo放在眼里!” 井上翘着二郎腿,看了一眼龟田,表示自己早就想收拾陈阳了,只不过碍于他的身份,暂时没有动他。 “但现在他这么不识趣,我就得让他知道知道,我们井上家族的厉害!” 龟田抬头看了一眼井上,此时井上脸色阴沉,这位花花公子是起了杀心,不过这可是在华夏,他的那套恐怕不行。 “井上先生,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陈阳在众人面前,甚至可以让他在同行面前出丑,不知道您想听不想听?” “龟田先生,你我都是为国家做事的人,不必遮遮掩掩,”井上示意龟田坐下说话,“如果龟田先生能帮我收拾陈阳,过后我一定重谢!” 下个月江城要举办一场古董鉴赏大会,到时候江、古、辽三省的古董名家都会参加。只要在这次鉴赏大会上,拿出一件东西,他陈阳说不出来,就算打了他的脸。 “井上先生,按照你说的,他陈阳是在这里出名的,如果在三省古董名家面前,咱们拿出的物件他陈阳不认识,以后他还怎么在这里混!”龟田系笑呵呵说道,“说不定,他连古董行都混不下去了。” 井上听完冷笑了一下,就这办法是个人都想的出来,陈阳的眼力可不是一般人,要不然人家也不会出名了。上哪里去找一件,他陈阳能打眼的物件去?就算能找到,又怎么确定,陈阳就一定能打眼。 “龟田先生,你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但陈阳可不是一般人,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又去哪里找一件能让他打眼的物件?” “井上先生,我手里有!”龟田凑到井上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井上听完,眼睛一亮,转头看向龟田,惊愕的问道,“居然还有这样的物件?” 龟田点点头,表示东西就在自己手里,只不过自己没带在身上,需要自己去羊城取。井上表示自己现在就可以帮龟田订机票,如果这件事真成了,自己一定会重重感谢龟田。 龟田摆摆手,“井上先生你客气了,你我虽然为不同人服务,但最终的目的是一样的,看到你有困难,我又怎么会不出手相助。” “机票就不劳烦井上先生了,只是有一件事,需要井上先生帮忙。” “你说!” “我走的这几天,希望井上先生帮我打听一下,平螺钿背八角镜的下落,毕竟我这次就是为了这个物件而来!”龟田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井上脸上的表情,发现井上没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或许物件真的不在他手上。 “没问题,龟田先生,”井上自信的笑了一下,“等你把物件拿回来,我保证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井上和龟田把目光放到了鉴赏大会上,而陈阳和宋青云等人,现在也凑在一起研究着鉴赏大会。这次的鉴赏大会,跟以往不同,这可是三省古董名家齐聚一堂,又是在江城举办,为了不丢江城古董界的脸,宋青云可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宋青云有些发愁,鉴赏大会么,一定得有东西说话,自己手里东西不少,尤其是认识陈阳之后,自己手里的好物件可是多了不少。别的不说,就单单那次从墓里倒腾出来的东西,拿出去两件,绝对够分量。 但唯独有一点,这些物件不过是富商的陪葬品,跟黄金的物件比起来,还是有一些差距的。再加上叶辉一定会来,这小子出手就是皇家精品,别到时候很让人比下去了。 陈阳坐在宋青云的办公室里,跟宋青云一脸愁云相比,陈阳则表现的非常轻松。第一,自己志不在此,自己的目标是明年的拍卖会,那才是自己挣钱的好时候;第二,自己手里东西绝对够多,别的不说,自己把那套花神杯拿出去,绝对震惊全场。 而且自己就是一名古董商,不像宋青云,还挂着江城古董商会会长的职务,他要是丢脸那才是整个江城跟着丢脸,自己没这份责任! “师叔,你就别为难了,”陈阳嬉笑着说道,一抬眼皮看到了宋青云的那暗格柜子,想起去年卖给宋青云乾隆年仿宣德炉的时候,那柜子里可是有三件汝窑,“按我说,你就把柜子里那三件汝窑,随便拿一件,稳稳的!” 说到汝窑,宋青云抬头看了一眼陈阳,随后冷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小子一直掂心着呢,来今天我给你看看!” 第896章 宋青云的汝窑 宋青云打柜子,先从里面拿出了一件瓶子,放在陈阳面前,示意陈阳看看。 陈阳从桌面拿过瓶子看了起来,这是一汝釉纸槌瓶,瓶盘口,长颈,方折肩,筒形直腹至底渐敛,卧足。通体罩施仿汝釉,釉质莹润,釉色幽隽,厚若凝脂,淡恬似玉,散见开片,足呈黑色,但此系在足胎之上罩施黑釉所致,形制端庄古朴。底面稍向内凹陷,带有三颗芝麻大小的支钉痕。 明仿汝窑天青釉纸槌瓶 纸槌瓶是宋代十分流行的瓶类制式,它形制尤如造纸打浆时所用的槌具故而得名,纸槌瓶亦称直颈瓶,纸槌瓶的用途,除了单纯的摆设外,应该是宋人“烧香点茶,挂画插花”的花瓶。只是对于宋人来说,这样一件器物在欣赏之余,或许还能寻求到一种深沉的人生态度和精神境界,这是专属于宋代的理性之美,是一种深受宋代统治者青睐的器物之一。 宋代汝窑瓷器多为小件器物,能有一件这样的纸槌瓶,那可真是发财了。 陈阳一边看着纸槌瓶,开始脸上喜笑颜开的,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汝窑瓷器釉色天青色,而自己手里这件釉色灰青闪蓝;釉色比汝窑更透亮,釉面具有明代瓷器特有的橘皮纹,陈阳将瓶子对光斜视,釉面泛起橘皮纹清晰可见。器身开片比宋代汝窑瓷器密而规整,布满细碎的纹片。 不对,这是一件老仿,如果自己没看错,这应该是一件明宣德年的官仿! “这不对呀,”陈阳抬头看了一眼宋青云,“师叔,你在这考我呢!如果我没看错,这根本就不是汝窑,从特点上看,这纸槌瓶应该是一件宣德年的官仿!” 在明代,仿烧宋代名窑瓷器始于永乐时期,仿汝釉瓷器是从宣德时期的开始的。釉色有淡青和天青色,施釉肥厚匀净,开细小纹片,釉面橘皮纹明显,外底多署当朝年款。虽然这支纸槌瓶底部没有署款,但是从特点上不难看出,这就是宣德的官仿! 明代仿汝窑开片 明代仿汝釉瓷器纹片比宋代汝窑瓷器密而规整,布满细碎的纹片。 “好眼力!”宋青云笑了一下,“来给你看件更好的!”说着话,宋青云转身从柜子里将一件汝窑盘放在了桌面上。 汝窑盘,坦腹小撇口,口沿有包金时打磨痕迹,圈足微微外撇,造型线条舒展,制作工艺精细。釉水腴润柔腻,色泽青中泛蓝。整体格调如汝似官,透露着简洁凝练、端庄静雅、清正高贵的气韵。足底“大清雍正年制”青花六字款秀雅工整。虽为盘形,但应不是一般日用品。 清代 雍正 仿汝窑青釉盘 最关键的,这又是一件官方! 底款 汝窑仿造,在明宣德和清雍正、乾隆时期最多,明代还好一些,根据记载,只有宣德朝仿制了不少汝窑,其他朝代几乎都没有仿制;但雍正就不同了,雍正一朝瓷艺臻至顶峰,其中又尤以仿古单色釉最能体现其审美意趣,雍正皇帝临位虽仅有十三年,却于摹古宋瓷方面成就显赫,从《清档》之记载可知雍正时仿古瓷或出于圆明园下旨仿造或收起搁置养心殿,以便朝野之外陶冶心灵。 《竹园陶说》载:雍窑珍品多仿古,当时由宫中发出古瓷甚多,交御器厂仿制,制作有本,好其出器甚精。由此不难看出,宫廷命唐英烧制仿古瓷,通常是由宫廷御用画师从内廷搜集历代名瓷,画样后由皇帝审阅,并根据皇帝的要求修改后,用木旋成样子,再送交唐英仿烧。唐英在《陶成纪事碑》中记载由皇宫内廷发旨定烧的仿宋汝釉青瓷有「仿铜骨鱼子纹汝釉」、「仿铜骨无纹汝釉」等。 雍正、乾隆时期以唐英为督陶官的景德镇御窑厂曾大量仿制宋代五大名窑器物,仿汝釉瓷器主要是仿宋代汝窑瓷器的釉色,造型袭古又有创新,器物外底多有以青花书写或以铁锥刻划的本朝篆体年款。 清雍正时期仿烧汝窑器,主要有两种:一种为酱色胎、天青釉,但是也有一种鱼子纹的细开片、灰白胎,釉面也有蟹爪纹,釉色净光透亮,釉面多棕眼。最关键的,雍正时期的汝釉瓷器则没有开片,缺乏宋代所独有的沉稳神韵,这是最好鉴别的一点。 雍正仿汝窑,没有开片 “嘶!”陈阳皱着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抬头看了一眼宋青云,“师叔,你不会告诉我,你手里这三件汝窑都是官仿吧!” 宋青云微微轻哼了一声,说了一句,“你瞧不起谁呢?” 话音落下,宋青云将最后一件汝窑摆在了陈阳,这也是一件纸槌瓶。 这件纸槌瓶浅盘口,长颈,溜肩,筒腹,暗圈足。通体满施青釉,釉色莹润朴雅,釉质润泽、厚而不重,可谓莹莹若凝脂,只怕化心间。其色如雨过初霁般清新、爽朗。釉面光洁清透,玻璃质感强,局部带有土沁痕迹,土沁在氧化层内层,这需要非常长久的时间与土壤接触才能形成。 汝窑,天青釉长颈纸槌瓶 近看釉面满布细碎透明及浅色开片纹,釉面开片较细密,多呈斜裂开片,深浅相互交织叠错,像是银光闪闪的片片鱼鳞,或呈蝉翼纹状,给人以排列有序的层次感。釉中细小沙眼呈鱼子纹、芝麻花和蟹爪纹。如梅花枝错,层层叠叠,堪称一绝。 汝窑开片的形成,开始是高温焙烧下产生的釉表缺陷,行话叫“崩釉”。汝窑的艺术匠师将这种难以控制的、千变万化的釉病,通过人为地操作转换为一种自然美妙的装饰,可谓巧夺天工的绝活。色泽多变化好像能看到它的流动,静静的看着,仿佛潺潺细流滴入心田。内包装物品陈旧,带有明显的历史沧桑感。 瓶口处开片 汝窑器釉厚,釉中有少量气泡,古人称为“寥若晨星”,在光照下时隐时现,似晨星闪烁,汝窑瓷片的断面,肉眼可见一些稀疏的气泡嵌在釉层的中、下方。如果用放大镜于釉面上观察,于釉层内呈稀疏的星辰状,大的如星斗。 放大镜下气泡 汝窑釉下的气泡是汝窑的典型特征之一,根据专家对馆藏传世品的微观观察显示,气泡呈现同心圆状态。 底面稍向内凹陷,四周有三颗芝麻大小的支钉痕,带有明显的土沁痕迹,是用支钉支起施满釉的瓷器底部,烧成后将支钉打掉,仅在器物底部留下细小支烧痕迹的支烧方法,可以最大程度使器物表面满釉烧成保证器物美观。 漂亮!陈阳轻轻抚摸着面前的纸槌瓶,这才是真正的宋代汝窑,摸起来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女人的肌肤,光滑细嫩,如果你很久没有碰女人了,摸起来就会有一种不想松手的感觉。 “对么,”陈阳这次脸上露出了笑容,“你别老那么抠门,拿点好东西出来让我长长见识!”陈阳一边看着,一边向宋青云说道。 “你别跟我在这哭穷!”宋青云抽了一口烟,顺势白了一眼陈阳,“你不也有么?你不是刚从莲花山弄回去一件天青釉瓷盘么,回家看你自己的去!” 切,一件汝窑怎么能够呢,如果自己再有一件其他的汝窑,那自己就可以卖出去换钱,这样不但有钱,自己手里还能有一件汝窑,那多好! “好事都tm是你的了!”陈阳说完,气的宋青云打了他脑地一下,示意他把瓶子放下,“你就不好奇,我这三剑是怎么来的?” 经宋青云这么一说,陈阳这次将瓶子放在桌面上,看着眼前的三件汝窑,一件宋代汝窑,一件宣德仿,一件雍正仿。不要小看这两件官仿,曾经有一件雍正年仿的汝窑六棱盘,拍出过800多万;明宣德仿的汝窑纸槌瓶,自己曾经在一个私人拍卖会见到过,有人用十五万元拍走了,三年后这物件出现在拍卖会上,直接拍出了50多万,只不过那件底部有大明宣德年制的署款。 “别好奇了,我跟你说,”宋青云看着陈阳得意的笑了下,“这三件是从一个坑里出来的,除了这三件之外,还有两件钧窑!” “一个坑里?”陈阳听完一愣,随即顺嘴说了一句,“师叔,你刨坟掘墓去了!” “去你小子的!”宋青云骂了陈阳一句,向陈阳说起了这几件东西是怎么来的,“那是88年的时候,那天我在店里,突然来了一位乡下人,问我要不要老物件,家里翻地跑出来的,不过得跟他去乡下。” 起初宋青云并不太想去,当听说他家里刨地挖出了一个老式行李箱,里面除了银元之外,还有几件瓷器。当时这小子把银元戴在了身上,宋青云仔细看来银元,确实没有问题,这才同意跟他回去看看。 “他家住在牛头山下面的夏家村,”宋青云抽了一口烟说着,“当我到了地方之后,看见土坑里埋着几件物件,土坑是新挖的,物件连遮挡都没有,就很简单的掩埋在土里。当时我真以为,遇到了埋雷的了,心里还想着,这次估计是白来了。” 等宋青云将物件拿出来看过之后,当时宋青云就惊呆了,坑虽然是新挖的,但物件却都没有问题。宋青云在陈阳面前伸手晃了晃,“一百八十块,收了这三件汝窑,另外两件钧窑,是从其他村民手里收的。” 说到这里,宋青云狠狠抽了一口烟,“你现在也知道我来江城的目的了,这几件东西出现之后,我频繁在夏家村出现,可惜的是,别说好东西了,连件像样的物件也没遇到过。” “后来那小伙子跟我说了实话,物件不是在地里挖出来的,而是上山打兔子的时候,在山上发现的.....” “等会,师叔!”陈阳伸手打断了宋青云,认真的看着宋青云问道,“师叔,你刚才说是牛头山,对么?” 宋青云点点头。 “师叔,等我,我回家一趟!”陈阳起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指着宋青云,“别走,天大的事就在这等我!” 第897章 藏宝图原来是这样 看着跑出去的陈阳,宋青云有些没明白,这好好聊着天,陈阳怎么突然要让回家一趟,还让自己在这等着他,这小子怎么毛毛愣愣的。半个小时左右,陈阳的奥迪停在了宋青云铺子门口,走进铺子之后,拉着宋青云就往后面去,“师叔,给你看好东西,过来!” 到了后面办公室,陈阳将手里的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两张地图铺在了桌面上。宋青云看完微微吃了一惊,其中一张自己知道,是陈阳在京城的时候,从石达开画像里找到的,这怎么又多了一张? “这......”宋青云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地图,转头吃惊的看向陈阳,“你小子什么时候又搞到手一张?” 陈阳将经过说了一遍,之后表示从哪里弄来的这图不重要,伸手拿过最先找到的那张地图,兴奋的向宋青云说道,“这张图,我爸说这张图的位置,就是他的老家猞猁村,图上画三角的位置,就是牛头山山背的山神庙!” “什么?”宋青云接过图纸看了起来,在石达开画像里接裱出来的地图,位置居然在江东省?这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了。 “师叔,你那汝窑和钧窑都是在牛头山附近发现的,你说会不会......”陈阳话没有说完,皱着眉头向宋青云询问。 “你是说.......”宋青云将地图放到了桌面上,紧锁眉头,“不是没有你说的这种可能!” 宋青云知道陈阳说的是什么意思,地图位置显示在牛头上,而且有明显标示;自己又从牛头山附近捡漏到了几件瓷器,事情绝对不是巧合,还有地图,几样综合在一起,让人不得不联想到莲花山,或许在牛头山也有像莲花山那样的要塞。 “看来我们得去趟省图了!”陈阳在旁边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说的。 “去省图干什么?”宋青云奇怪的看了一眼陈阳。 “我爸说,这图应该是民国时候的地图,”陈阳看了一眼宋青云,“现在我们手里虽然有两张地图,但地图不全,我们去省图看看,有没有民国时候,江东省的地图,如果有,咱们参考一下,就能知道,残缺的地方,是哪里了!” 宋青云听完点点头,表示如果只想看看民国时期江东省地图全貌,那倒是不用去省图。说完话,宋青云打开旁边的书柜,从里面掏出一本非常厚重的书籍,打开书籍封皮,从里面掏出一张微微泛黄,折叠起来的地图。 将地图在桌面上铺好,宋青云示意陈阳看吧,“虽然不是民国的,但确是小鬼子留下的地图,估计能对比看一下。” 陈阳拿着手里的地图,开始在图纸上对照起来,“师叔,你居然还有这东西?” “废话,”宋青云拿着另一张地图,也在旁边对照着,“你也不看看我来是干啥的,没有小鬼子留下的地图,我怎么参照!” “那你怎么不早说呢?” “你也没问过我呀!” “我不是问地图,我是说汝窑的事情,那时候你还说有人来江城倒卖,江城不少古董商手里都有,切!” “这不是废话么?”宋青云笑着看了一眼陈阳,“那时候你就是个眼力比较好的收破烂的,我认识你是谁呀!” 陈阳听完抬头看了宋青云一眼,笑着抿了一下嘴,“师叔,你要是这么说,那紫檀小盒,还有披麻挂灰的黄花梨,你是不是坑我钱了?” 宋青云低头看着图纸,微微顿了一下,“别废话,赶紧对照,你自己说的,古董四门功课,坑蒙拐骗,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这么对付!” “得,这成了咱们这门门规了,哈哈!” 经过半个小时左右的比对,陈阳和宋青云终于确定了位置,牛头山的地图位置,属于地图最边上的位置,小军在历史建筑中找到的那张地图,位于地图下面第二块,而且从地图上,宋青云找到了莲花山的位置,是地图上边第二块位置。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这幅地图要么是小鬼子军事要塞图,要么是小鬼子在江东省所藏物资分布图。 “确定是确定了,”宋青云将地图放在桌面上,“但现在我们只能确定牛头山的位置,你手里这块地图上,并没有标注物件藏在什么地方,这一片范围太大了。” “而且其他的地图我们手里还没有,也不知道小鬼子到底把东西藏在哪里了,这有些难办了!” 陈阳双手撑在桌面上,眉头紧锁,这地图自己有些熟悉了,从手里藏宝图的位置上来分析,这就是在东凝要塞博物馆内展出的小鬼子要塞分布图,旁边一公里就是老毛子的边境,而且自己清晰记得,地图上的东凝要塞,自1998年至2020年,这处要塞进行了三次保护性开发建设。1998年,要塞进行第一次保护性开发建设,在勋山地下要塞的300多平方米的兵室内,辟建了一个“要塞陈列馆”,这张要塞分布图,就在馆内展出。 陈阳脑海中回忆着上一世自己去过的要塞陈列馆,馆内有藏品千余件。其中等级文物五百多件,罪证文物1500件,清理出的文件两百余件,甚至还有一处兵器园,可见这处要塞有多么庞大。 这处要塞陈阳倒是不担心,因为这里在1956年就被国家发现了,当时一位村民,为了追赶一头野猪,结果误打误撞找到了要塞,当时在门口有十几具骷髅,村民当时就吓坏了,跑回去就上报了。上面下来之后,经过探查,确定了这就是小鬼子的尸体,而且从要塞里发现遗留下来大量的弹药,还有不少青铜器和瓷器,据说当时小鬼子还往回要来的,被咱们拒绝了。 可如果说,眼前这张图是要塞分布图,那也不完全对,因为陈阳记得非常清楚,那张图上没有牛头山这个地方,那就说明牛头山这里应该没有要塞,可手中的这幅图,为什么会有牛头山这个地方?难道说牛头山真有要塞,一直都没被发现? “师叔,你这张图是小鬼子留下的,那你说......”陈阳抬头看了一眼宋青云。 宋青云脸听完陈阳说的,立马明白了陈阳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井上他们手里也应该有这样的图,对吧!” 陈阳点点头,地图是人家的,要塞是人家建的,东西是人家藏的,人家手里的图,指定标记的比宋青云这幅图清楚呀! “很有可能呀!”宋青云微微点点头,自言自语说道。 “那不是很有可能,是一定!”陈阳长出了一口气,“要不然人家也不能来呀!” “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先把牛头山这处弄明白!”陈阳指向地图上牛头山的位置,“至于其他位置,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宋青云也点点头,表示同意陈阳的意见,最后嘴角往上一翘,“要不,我们在去趟卧佛寺呢?毕竟你这第一张图,可是从卧佛寺那张古琴里发现的!” “哎呦,”陈阳听完微微笑了一下,“要是这样,那位罗老板,估计又要倒霉了,哈哈!” “你小子!”宋青云也咧嘴笑着。 “师叔,咱们说好了,这次你可不能跟你二大爷说了,”陈阳一本正经的看着宋青云说道,“如果你在跟上面说,又得tm被井上知道!要是你这次又说了,下次我有好东西可就不告诉你了,让你这辈子都完不成任务!” 宋青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可是自己这些人去牛头山太危险,上次要不是有劳衫,自己这些人现在都埋在大山里了。 “想去牛头山,你还真得把劳衫找回来!” 提到劳衫,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说起了振丰遇到劳衫的事情,这小子把振丰和刀疤给坑了,两人现在正满世界找他,可这小子就是不露面! “我也想呀!”陈阳狠狠拍了一下桌面,“这小子,该躲的时候不躲,不该躲的时候,偏偏躲起来了,真气人!” 此时劳衫带着一顶前进帽,嘴里叼着牙签,手里甩着一颗吊坠,在旧物市场上来回晃悠着,眼睛时不时瞟一眼摊位上的东西。 “妈的,陈老板坑人呀!”劳衫边逛着,心里边想着,跟了陈老板这么长时间,居然地摊上的东西都看不上了,这不都是糊弄傻子的么,连我都能看出来,怎么可能有人会上当! 可看着围在地摊上等着捡漏的人,劳衫觉得傻子还是挺多的!你看,那中年人手里拿着的粉彩笔筒,一看就是假的,跟陈老板店里根本就不一样,那颜色差的太多了,那人不还是看的可认真了! 那个老头,拿着瓷瓶看了半天了,摊主说是宣德,虽然说仿的不错,但底款错了,德字多了一横,单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是假的了! 哎呦!劳衫心里也感叹了起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叶辉的时候,自己是看什么都像真的;跟了陈老板之后,自己看什么都是假的,记得陈老板也没教自己什么呀,这眼力怎么突然就涨了这么多呢? 一边走,劳衫心里一边想着,突然看到身边的摊位上的一件东西,不由站住了脚步,自己也可以捡漏了! 第898章 佛祖,阿弥陀佛 劳衫看好的是摊位上的一块玉璧,玉璧呈圆形,直径 9cm,色泽微黄,质地细腻温润,器表平整,边缘带有红褐色沁斑。一面以繁复密集的细阴线琢刻夔龙纹,图案极为抽象,或有两条,亦或有数条,须反复参详方能找到其中的奥秘。 此图案具有鲜明的摹古风格,包括圈形圆眼、斧形下颚,尖锐利爪、绞丝纹卷尾、斜菱格装饰等皆模仿汉代纹饰而制,尤其是阴线刻划精细如游丝,十分流畅。虽然图案抽象难懂,但如此繁复华丽的纹饰明显经过精密设计,透出一股扑面而来的皇家气息,令人叹为观止。诗文劳衫不认识,但字体端正秀美,布局舒朗,笔划劲挺,笔笔见锋。所有字体皆以纯手工划刻而成,没有一字败笔,可谓一丝不苟。 这玉璧看起来就不像一般的物件,弄不好是古时候宫廷皇家所雕刻,劳衫看了半天之后,蹲下身体,将玉璧拿在手里端详了起来,半天之后,劳衫觉得这块玉璧没有问题,绝对是一件老物件,这不就来发财的机会了! “老板,你这玉璧怎么卖的?”劳衫手里拿着玉璧,向老板问道。 自己听陈阳说过规矩,看好的物件一定要拿在手里,不能放下,否则别人拿起来,你就不能出价了。 老板是一名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此时正坐在旁边的三轮车上,见到劳衫向自己开口问着,于是看了一眼劳衫手里的玉璧,走到近前蹲在劳衫面前,一脸笑意开口说道,“这位小兄弟,好眼力!” “这可是一块商周的玉璧......” 听女人开口就这么说,劳衫急忙伸手拦住了她,“姐,您是刚来这摆摊没几天吧?不认识我吧!” 还真被劳衫猜对了,这女人真是第一天来这里摆摊,于是看着劳衫点点头。 “甭跟我来这套虚的,咱们唠干的!”劳衫抽了一下鼻子,仰着头,挑起大拇指往后一比划,“这条街,你从头到尾打听打听,西胡同口许家的大儿子,哪天我在这不花个百八的!” “你直接给个利落的价格,多少钱,少来那些虚头巴脑的,小爷我一高兴,往后经常照顾你生意就是了!” 劳衫这家伙,在叶辉身边待了那么长时间,多少还是能学分他的样子的。看着劳衫仰着脖,鼻孔朝天,一只手不知道揉着什么,另一只手拿着玉壁,腆着肚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女人心里也微微狐疑了一下,不会真是谁家的公子吧,可是这穿着也一般呀! 女人听到这里,笑着伸手从旁边拉过一只小马扎,递给了劳衫,示意劳衫坐下说,“哟,没看出来,您这位公子还挺低调的,穿的这么朴素,真亲民!” 劳衫伸手接过板凳,往小马扎上一座,两腿岔开,一只手扶在膝盖处,另一只手拿着玉璧,随后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 “哼,你懂什么?”劳衫鼻子里微微哼了一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旧货场!” 说着话劳衫抬手往四周一指,颇有一些指点江山的派头,“这地方脏兮兮的,我穿着我的皮尔卡丹,带着我的金利来,来着不都弄脏了!” “再说了,我要是穿名牌来,你们这些人还不得狠狠宰我一刀!”说着话,劳衫往脚下一指,“看没看到这鞋,达堡斯达!一双鞋,能换你整个摊位上的物件!” 说完话,劳衫还轻轻用手拍拍鞋上的灰尘。 女子听完劳衫说的,心中暗暗笑了一下,你是没穿名牌,但你自己说出来了,这不是等着挨宰么! “一看小兄弟就是有钱人,”女人咧嘴笑着跟劳衫说着,“既然您看好这物件了,那您出个价格,我听听,合适兄弟你就拿走!” 劳衫眼珠转悠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女人,这女人可不好糊弄,她让自己出价,很有可能是要探自己的底,想看看自己对这物件知道多少,自己不能开这个价格,要是自己开价格,那就被动了。 想到这里,劳衫将拿着玉璧的手臂依在大腿上,另一只手笑着一指女人,“老板,您这就不懂规矩了,一看就不是行里人!” “古董这玩意,哪有买主开口说价的,那都是卖主开口说价格。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咱们得讲规矩!” 听劳衫这么说完,女人点点头,看来这家伙确实经常买物件,规矩还是懂得。想到这里,女人伸手比划了一个一字,“小兄弟,你看这价格行不?” “一百,行!我这就给你掏钱!”劳衫笑着向女人说了一句,随后作势就要去掏钱。 “小兄弟,你可别跟姐开玩笑,”女人笑着摆摆手,“这可是乾隆年的物件,一百那怎么可能?” “乾隆?”劳衫拿着玉璧看了看,微微摇摇头,表示这物件最多到光绪;而女人表示,这物件绝对是乾隆,而且就算不是乾隆的,也指定比光绪早,两人就这样互相讲了半天,劳衫觉得不能在跟她讲下去了,因为从陈阳那里学来的东西,都用上了,再说自己就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老板,咱们不说了,你卖我买,咱们直接用价格说话就完事了呗!”劳衫拿着玉璧,又想起了陈阳曾经说过的,当买方和卖方对于一件物件年代上有分歧的时候,如果你说服不了对方,那就不要去争辩了,直接用价格说话。 “你就说,多少钱出就得了!” “你要这么说也行,反正最低八百!” 劳衫听完八百,心里默默摇摇头,八百块自己也没有呀,自己兜里就四百多点,还得吃喝住店呢,再说了,自己打算卖物件,也不能就摆摊卖一件吧!劳衫想了想,如果自己价格给的太低,估计这女人也不会卖给自己,还不如直接答应下来,可是答应下来自己去哪里弄钱呢? 想来想去,劳衫皱着眉头,拿着玉璧看了看,“五百能出么?” 女人很果断的摇摇头,这物件自己来还花了一百多块呢,怎么可能五百块就出,而且自己堂弟告诉过自己,这物件至少值八百块! “行,那我要了!”劳衫一拍腿站了起来,“但是我身上可没带那么多钱,你给我回去取钱行不?” “哎呦,那可不行!”女人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兄弟,我要是跟你去取钱,这摊子谁帮我看着呀?” “这样,姐给你留着,你回去拿钱,我给你留着物件不就行了!” 劳衫摇头表示那可不行,上次自己就看好了一件雍正年的瓷器,结果就因为自己回去取钱,结果转头就被摊主给卖了,好好一件雍正的物件,就这么从自己手里丢了,这次可不行了。 “那咋办,反正你没钱,我不能给你东西!”女人将玉璧拿在手里,生怕被劳衫拿走一样,执意说道。 劳衫低头想了想,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递到女人面前,“这样,这不是已经到中午了么,我在转悠一会就要回去了。这一百块当定金,我放你这里。之后我在找个保人,等会让他带着你去我家取钱,行不?” “保人?”女人听完狐疑了一下,“你这都有押金了,你回去直接将钱取来,我在卖给你不就行了,费这事干啥!” “老板,这是我的一百块钱,虽然不多,但万一有人来出一千块,你到时候把物件卖了,在把押金还我,我不就吃亏了么?”劳衫向女人解释说道,“这样,保人你找,这条街上的人,几乎都认识我,也知道我家在哪,我又不是第一次这么买东西了,这还不行么?” 让自己找保人?女人咬着嘴唇想了一下,这东西放在自己手里也挺长时间了,就因为要价高,就算有人看好,也因为价格问题没交易成。今天好不容易碰到能出手的机会,如果错过了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听他的意思,好像这条街上出摊的人他都认识一样,那不妨就试试?女人想到这里,抬头扫了一圈,伸手指向对面不远处的一家摊位,那位大哥人还不错,自己刚来的时候还帮过自己,而且没事路过自己摊子的时候,还能跟自己聊一会。 “就那边那个摊子,他要是能给你担保,我就信!” 劳衫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位摊主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脸上笑呵呵的跟别人说着话,劳衫点点头,示意让女人看着,自己过去跟那位大哥说。 女人眼看着劳衫走到了男人摊子前面蹲了下去,之后笑着跟男人说了几句话,还转头笑呵呵指向了自己的位置,摊主还笑着向自己摆了摆手,女人也冲他笑了一下。几分钟之后,劳衫从摊子那边走了回来,笑呵呵蹲在女人摊位面前,转头向大哥喊着,“就这,大哥我说的行不?” 摊主笑着点点头,伸手向这边示意,还大声喊着,“行,没问题,让大妹子放心!” 劳衫笑着转头看向女人,“你看,马哥同意了,这下放心了吧!” 女人还是有些不放心,站起来笑着看着不远处的马哥,“他说的可以呀?” 对面的摊主依旧点点头,看意思是没有问题。 “行,既然有人给你担保,那你就先拿走吧,但是那一百必须留下,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找你家去!” 劳衫将一百块递给了女人,“放心吧,黄不了你的钱,这条街你打听打听,许家的公子,哪天不花个百八的,要是出门不花点钱,等于我没出门!” 劳衫从地下拿起玉璧,冲着女人说了一句谢谢,转身快速离开了旧物市场,离开旧物市场之后,劳衫从兜里掏出三件小吊坠,微微叹了一口气,“今日大恩大德记下了,若是日后有机会,今天欠下的,必定书双倍奉还!” “佛祖,阿弥陀佛,我也是没办法呀!” 半个小时之后,女人觉得不太对劲了,抽空向马哥摊位走了过去。马哥见到女人走过来,笑呵呵递给女人一只小马扎,“多谢大妹子了,你看看你,还给我介绍生意,这整的多不好意思?” “马哥,我啥时候给你介绍生意了?”女人吃惊的向马哥问道。 “就刚才那小子,他说是你的老客户,知道他喜欢玉器,你让他上我这看看,还从我这拿走三件吊坠呢,说是到时候给你我结钱!” “啊!”女人瞬间就明白了,两人将事情一说,这才发现被劳衫骗了。 原来,劳衫过去先问了男人姓什么,随后就说自己是女人的老客户了,原来在她那里买过不少玉器,今天得知女人手里有一件玉璧,特意来看看。女人就介绍劳衫来大哥摊子看看,还说到时候跟女人的玉璧一起结款,让马哥去找女人结款就行。 女人听完急的直跺脚,站起来指着马哥,“你......”女人气的哆嗦的指着马哥,“你说你,不认识的人瞎答应什么,人家说啥你就信啥呀!你是不是傻,白活这么大年纪!” “你怎么说话呢!”马哥听完脸色也变了,大声冲女人喊着,“我又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有买卖上面我不做呀!!” “我......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女人跺脚冲着马哥喊着,“我不管,你赔我!” “我赔你?除非我疯了,我还想找你要钱呢!” 第899章 关晓娜的风采 午饭后,关晓娜父亲和小李秘书吃过饭之后,在大街上溜达着。关晓娜父亲对江城的建设还是赞赏有加的。 “小李呀,江城这届领导班子不错,准确的说,这个方振国心里还是有老百姓的。” 小李在后面笑呵呵拎着手提包跟着,“领导,您这都没下到基层考察,光在大街上转悠转悠就看出来了?” 关晓娜父亲微微一笑,伸手指向正在施工建设的道路,从自己下飞机之后一直到现在,自己所见正在施工的道路,都是一半施工,留下一半继续通行,这样不但不影响老百姓的正常出行,还可以提高施工进度。 关晓娜父亲背着手,边溜达着边说着,“我去过不少城市,除了几个超一线城市,其余的城市,要是修路,通常会将整段施工道路封起来,老百姓就需要绕路而行,这样以来就会出现施工道路周围拥堵,会给那些外地准备来江城投资,或者人家来江城考察的团队,造成江城交通拥堵的感觉。” 小李在旁边点点头,“可是领导这也没什么呀,咱们京城不也这么干么!” “哼,”关晓娜父亲轻哼了一声,“我们那是首都,每天要接待多少人流,当然要这么干了。可人家江城呢,这是一个北方省会城市,人流要比咱们京城少了不止一倍,领导都做到这点,不简单了!” “现在哪个城市的领导干部,不是在狠抓城市建设,谁会把老百姓的切身利益放在心上呢!” 关晓娜父亲指着一条正在修路的道路,让小李看,连公交车都没有改道,而且在原本的公交站台的位置,施工方将站台专门让了出来,这一点连京城都做不到;还有看看街道来回转悠的洒水车,这是因为这几条马路就在施工道路周围,为了还老百姓一个整洁干净的出行环境,用环卫洒水车来降低烟尘。 两人边走边说着,突然从前面饭馆走出来一伙人,步伐急匆匆往前走着,带头的正是方大海,因为接到了嫌犯的线索,一边给手下分派着任务,一边快步走着。关晓娜连父亲和小李也没注意,还边走路边四处看着。 “哎呦!”方大海一个不注意,将关晓娜父亲撞倒了。 “哟,”方大海一看自己撞到了路人,急忙伸手就去搀扶,“大哥,您没事吧,对不起,我着急一时没注意。” “不是,你走路没长眼睛呀!”身边的小李吓了一跳,刚才自己也没反应过来,正常来说走路互相撞下肩膀,也不至于一下把人撞倒了呀! “这位同志,实在不好意思,”方大海的同事也急忙走过去,帮忙扶起关晓娜的父亲,“我们是重案队的,正准备出任务,一时没注意。” “你们是警察也不行呀,这是走路,不能因为办案撞了人就完事了呀!”小李不依不饶的说道,“这是走路,你们要是开车办案,还不得把人撞飞喽!” 关晓娜父亲听到是重案队的,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示意小李算了。起来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尘,示意方大海等人去办案子要紧。方大海伸手一指女队员,“小敏,把名片留给大哥,再给大哥留点钱,让大哥去医院检查一下,有事随时联系我。” “其他人,跟我上车,快!”方大海说完,又冲着关晓娜父亲说了声对不起,扭头就跑向汽车,关晓娜父亲看着方大海的背影,这家伙连车门都没开,直接从车窗户跳跳进去了。 “这位同志,这是我们队长的名片,这是两百块,您拿着,去医院检查一下,有事联系我们,我们负责,对不起了!”说完话,女队员也飞快的跑到了另一台汽车边上,刚跳上汽车,连车门还没关,汽车就窜出去了。 关晓娜父亲拿着名片和两百块钱,冲着小李笑了一下,“江城警队不错么,都是年轻的有生力量,不错!” 当关晓娜父亲低头看向名片的时候,见到名片上印着江城市公安局重案队,上面有座机联系号码,中间印着人名:方大海! “方大海?”小李在旁边探头看了一眼名片,随即嘴角翘了起来,“领导,这方大海......” “什么玩意,毛毛愣愣的,上车不开门,从车窗户进;再说了,一名人民警察,弄什么名片,花里胡哨的,不靠谱!”关晓娜父亲将名片和钱拍到了小李手里,脸色一沉,迈步就往前走。 小李在后面看着关晓娜父亲的背影,手里拿着名片,苦笑着摇摇头,方大海呀方大海,你说你没事撞你未来老丈人干啥,江城这么多人,偏偏你撞在了他身上,这不是倒霉催的么! 傍晚,关晓娜父亲坐在省台对面的花台子上,一边抽着烟,眼睛紧紧盯着省台的大门。小李就坐在旁边,双手抱着公文包,凭着领导的身份,想要看自己姑娘,只要打个招呼,他们江东省省电视台的领导都得下来接,可领导非得坐在这里等关晓娜下班。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关晓娜父亲见到女儿关晓娜从大门的方向走了出来,站在门口没动,四处张望着。关晓娜父亲将烟头往地上一扔,抬脚踩灭,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正准备跟关晓娜打招呼,一辆豪车直接停在了关晓娜不远处。 “哎呦喂,这不是我们的关大美女么?”从豪车上走下了一位青年,正是上次生日会遇到的郭涛,晃着手里的大哥大,一脸嬉笑的看着关晓娜,“怎么,在这等那个穷警察来接呢?” 关晓娜嫌弃的往旁边走了一步,拉开了与郭涛的距离,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根本就没搭理他。郭涛看到关晓娜不搭理自己,赖着脸皮往前走了几步,“关记者,你别天天就守着那穷警察,有时候也得出去见见世面。” “做记者的么,怎么也得看的多,见得多才能写出好文章,”说着话,郭涛笑嘻嘻一指身后的豪车,“要不,晚上我带关记者去见见世面?” 关晓娜往省台大门的方向移动了一下,眼睛向四周扫着,“对不起,我没兴趣!” “别介呀!”郭涛笑呵呵的凑到关晓娜面前,“晚上有个聚会,唐婉也会跟我一起去,到会的可都是江东上的名流,关记者作为记者,趁此机会认识认识他们,以后你也好工作么!” 关晓娜白了一眼郭涛,继续看向平时方大海来的方向,“多谢郭公子的好意,我现在可是法制频道的记者,如果有一天我需要采访他们,也只能在看守所里!” 郭涛笑着上下打量着关晓娜的身材,不时的用舌头舔着嘴唇,见关晓娜一次次拒绝自己,郭涛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喝烈酒骑烈马,那可是自己最喜欢的!郭涛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关晓娜的身边,伸手就去拉关晓娜。 “关记者,我知道你抹不开面子,没事,我带你,你不用害怕!” “你放开我!”关晓娜用力的想推开郭涛,“郭涛,一会唐婉就出来了!” “没事,她会同意的,”郭涛奸笑着说道,“再说了,能和关记者在一起,那唐婉算什么!” “你混蛋,放开我,要不然我喊人了!” “哈哈!”郭涛一边笑着,一边用力向自己车旁边拉着关晓娜,关晓娜穿的是高跟鞋,根本用不上力量,只能被郭涛向前拉着,“你叫呗,就算你们省台的人都出来,他们也只能帮我把你推到车上!” 关晓娜父亲见到这个场面,眼睛都已经冒出火来了,带着李秘书就从对面冲了过来,还没等两人走到近前的,伴随吱嘎一声,一台警车停在了大门前。汽车侧门打开的同时,一道身影直接窜了出来,关晓娜父亲都没看清楚,方大海是怎么从车里出来的。 “我艹尼玛!”方大海上去二话不说,一脚直接将郭涛踹飞了出去。 方大海这一脚虽然只用了四成力量,但是这一脚也把郭涛踹的不轻,郭涛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嘴里不停哼唧着,方大海上去就要继续揍揍郭涛,被关晓娜及时拦住了。 “大海,你不能揍他,你是公职人员,打人会惹麻烦的!” 郭涛在地上蜷缩着,眼睛冒着火,伸手指着方大海,“方......方大海,你个穷b警察,敢.....敢打老子,你费.....哎呦!” 郭涛话还没有说完,关晓娜看方大海已经被自己拉住了,顺口说了一句,“你不能打,我能打!”说完话,关晓娜冲上去,抬起自己穿着高跟鞋的脚,重重往郭涛身上踩了几脚。 “啊,哎呦,啊!” 方大海在旁边看着,身上的肉都疼,那小高跟,估计踩身上跟用钉子扎一样,啧啧! “领导,我又看到了小姐在京城的风采!”小李在旁边笑着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第900章 劳衫,又见面了 电视台的同事拉开的关晓娜,唐婉出来之后,扶起躺在地上的郭涛,冲着关晓娜怒吼着,“关晓娜,你疯了吧!郭涛郭公子你都敢打!” “你是法制频道的记者,打人是犯法的,这你应该知道,你这是知法犯法!” 关晓娜抱着肩膀,看着唐婉微微冷笑了一下,“知法犯法?哼,我只是在告诉他,作为财政厅厅长家的公子,该如何守法!” “唐婉,你要是不怕丢人,就在这带着你的金龟婿好好闹,我关晓娜陪着你!” 关晓娜说着话,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方大海在旁边侧头看了一眼关晓娜,这是自己跟关晓娜相处以来,第一次见关晓娜发飙,心里默默想着,不愧是我方大海的女人,发飙起来跟自己一样,啧啧,真是我的好老婆! “关晓娜,你胡说什么呢?”唐婉不干了,瞪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关晓娜,“我和郭公子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 “呵呵,”关晓娜笑了,两手摊开,“我也没说你们不正常呀!再说了,你唐婉是什么人,毕竟你在省台也是有名的人物,你可是台长身边的.....” 说道这里,关晓娜微微扭动了一下身躯,展现出傲娇的身材,拉着长音说出了最后两个字,“红人~~!” 关晓娜说完,不少台里的同事,纷纷捂嘴笑了。唐婉确实是江东省电视台的名人,不过她不是知名记者,也不是这名主持人,而是台里各位领导出去应酬必带的红人,关于她的桃色传言,台里每个月都有。 “关晓娜,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了你的嘴!”唐婉说着话,就要往关晓娜面前冲。方大海在旁边直接将关晓娜拉到了身后,手腕一翻,一副明晃晃的手铐出现在手里,“你在往前一步,我直接给你铐上,信不?” 看着膀大腰圆的方大海,唐婉心里也有点害怕了,一来人家是市委书记的儿子,二来方大海毕竟是警察,就算铐了自己,自己也没出说理去。 唐婉没有继续上前,只是伸手指着关晓娜和方大海,“我现在要去陪郭公子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要是郭公子有什么问题,我回头在找你们算账!”说完话,唐婉就扶着郭涛向他的汽车走去。 临上车前,郭涛狠毒的看了看方大海和关晓娜,“你们两个给我记住喽,市公安局和省电视台今年的拨款没有了,直到你们俩个贱货跪下来求我!” 郭涛一脚油门下去,汽车疾驰而去。方大海看着郭涛离开的方向,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家伙老子掌握着全省的财政,真要是像他说的,那自己恐怕闯祸了。关晓娜则一脸的不在乎,他郭涛关系再硬,还能有自己家庭背景硬么?就算到了那天,自己只要跟父亲说几句好话,上面一个电话,轻松搞定。 小李在旁边轻笑了一下,凑近关晓娜父亲耳边小声说了一句,“领导,其实我觉得小姐在江城挺好的,这要是在京城,她今天又不一定给您惹多大事呢!” 关晓娜父亲微微点点头,这丫头从小到大不知道给自己惹了多少事,自己这俩孩子也是奇怪了,小子的性格像姑娘,姑娘的性格像小子,整个发过来了呢! “好了,别看了,”关晓娜笑着揽住方大海的肩膀,“你刚才那一脚真帅!”说着话,关晓娜这才想起来,“对喽,你今天不是要出差么,我给你带了一条烟,快拿着,省的到时候你又没得抽了。” “对,我也给你带东西,你等着。”方大海从车里拿出一个塑料饭盒和一件文件袋,饭盒是自己给关晓娜带的饭,告诉她晚上回去热一下就能吃了,一定要记得吃,别老忙着工作忘记吃饭。 “这是案子进展情况,请示过了,里面都是能对外的内容。”方大海将文件袋递给了关晓娜,关晓娜根本就没接饭盒,直接从方大海手里抢过文件袋,追问着那一家五口被杀的案情进展。 让关晓娜没想到的是,方大海没回答自己,反而一把将文件袋抢回去了,将饭盒往关晓娜手里一塞,“先吃饭,后工作!要不然文件不给你了!” 关晓娜抬头看着方大海关心的眼神,拉着方大海胳膊,在他面前撒起了娇,“哎呦,我知道我知道,你先让我看看,我就看一眼!” 关晓娜父亲在不远处看着两人,不由鼻孔里哼了一声,指着关晓娜向小李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样子!” 小李在旁边坏笑了一下,“领导,我还是第一次见小姐撒娇呢!您老在家也没这待遇吧?” “唉!”关晓娜父亲笑着叹了一口气,“女大不中留呀!” 说着话,关晓娜父亲看着电视台门口人少了,不由自主迈步走了过去。方大海和关晓娜说着话,让她明天抽空去趟陈阳店里,自己让妹夫帮她在沪上订了结婚时候的婚纱,但是不知道关晓娜的尺码,得让关晓娜跟对面说一下。 关晓娜听完不由微微低了下头,哪个女生不希望在婚礼上穿一套漂亮的婚纱呢?江城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好的婚纱店,但沪上就不同了。方大海什么性格,关晓娜最清楚了,现在能为了两人的婚礼,让他妹夫陈阳冲沪上给自己订婚纱,已经证明方大海的态度了。 “那一定很贵吧?”关晓娜低着头,摆弄着手指小声问道。 “没事,就结这么一次婚,我怎么也得让你漂漂亮亮的!”方大海笑着拍着胸口说道,随后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就是......就是可能买不下来,咱们只能租!” 关晓娜抿嘴一笑,现在谁家结婚是买婚纱的,能租到就不错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陈老板那么有钱。 “傻子,租就行了!”关晓娜挽着方大海的手臂,“那婚纱只有结婚的时候穿,平时又不能穿出去,买来做什么?” 两人说着话,方大海看看手表,表示自己该走了,关晓娜拥抱了一下方大海,让方大海小心点。看着方大海开车离开,关晓娜一转身,猛的愣住了,“爸?” “这小子不行,”关晓娜父亲背着手,看着方大海离开的方向,“成天毛毛愣愣的,下午还撞我个仰八叉!” 三天过后,陈阳接到了振丰的电话,他们又发现了劳衫,就在北七的花鸟鱼市。 “这小子不卖插松了,又去倒腾花鸟鱼了?”陈阳听完笑着问了一句。 振丰表示不是,自从去年旧货在江城开始流行之后,花鸟鱼市场后面多了半条卖旧货古董的小街,借着花鸟鱼市场的光,那半条街买卖还不错,劳衫就在那条街上卖旧货。 这倒是回归老本行了!陈阳微微一笑,示意振丰不用叫其他人,把小军、小龙喊来,自己带着柱子和秦浩峰,再叫上宋老板,加上振丰和刀疤,这次绝对能把劳衫抓回来。 几人在北七碰面之后,陈阳顺着振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劳衫在街道旁边摆了一个小摊,摊子前围了两个人,正在看着物件。 振丰表示要不要再多叫几个人过来,上次可是十几人都没抓到这小子。 陈阳摆摆手表示不用,像劳衫这种伸手的人,只要想跑,自己这边无论多少人都追不上,想要抓到他,必须得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样,你们按照我说的做,”陈阳将几人叫到近前,“一会我先去,宋老板跟在我身后,我和宋老板就在他摊子前面,先给他震慑一下。” 陈阳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一边画着一边示意几人说道,等自己和宋老板到位之后,柱子和糖豆左右夹住他,,之后振丰和刀疤就站在他摊子左右;小军和小龙你们俩站在柱子和秦浩峰身后,记住,有多密站多密,不给他跑出去的空档! “你这是乾隆的么,我看不像,这样八十块卖给我如何?”劳衫摊子前,蹲着一位老人,手里拿着玉璧看着。 劳衫笑着摆摆手,“大爷,您在看看,这一眼大开门的物件,八十可不行,您要是诚心要,我也不要您一千五,您给一千二拿着,这可是最低价了。” 开什么玩笑,自己就指着这玉璧挣钱呢,你上来八十,我买这物件还花了一百块呢! 几分钟之后,大爷没能把价格讲下来,只能无奈的放下了玉璧,有些惋惜的起身离开,东西是好东西,就是价格有些高了。就在大爷离开不久,陈阳夹着包直接蹲在了劳衫摊前,笑嘻嘻抬头看了一眼劳衫,“老板,买卖好呀!” 劳衫看到陈阳瞬间,直接愣住了,脸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嘴里结巴着说了一句,“陈......陈老板,您买卖好!” “哎呦,又干起老本行了!”宋青云脸上挂着笑,也蹲在了摊子前,看了一眼劳衫,毕竟第一次在沈城见到劳衫,这小子就在摆摊卖假货。 宋青云看到摊子上有一个自行车模型,顺手拿了起来,“咋的,马踏飞燕,马没追上飞燕,这次改自行车了?” 劳衫不好意思挠挠头,表示那就是个摆件,自己拿来充数的。 话音刚落,柱子从左边直接就坐到了劳衫身边,二话不说,伸手就抱住了劳衫的大腿;没等劳衫反应过来,秦浩峰从右边出现,也是一屁股坐到地上,两手抱住了自己的右腿。 “柱子哥,小峰哥,你们这是干啥呀?”劳衫见到昔日熟悉的人都出现在眼前,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干啥,我们看看东西,怕你跑喽!”柱子在旁边撇嘴说了一句。 随后振丰和刀疤分别站在了摊子的左右两侧,小军和小龙也站在了秦浩峰和柱子身后,几个人将小摊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次劳衫想跑,不但没有了空间,甚至连腿都比被人抱住了。 “振丰哥,刀疤哥,你们......你们都来了?”劳衫弄了大红脸,硬着头皮跟俩人打着招呼。 振丰把嘴一撇,“哎呦,知道你劳大老板在这,我们当然要来看看你呀,我们插松厂不是还欠你钱么!” “恩,你劳大老板多有面,能让我们俩扔下小蜜跑来找你,是吧?劳大老板!”刀疤抱着肩膀,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劳衫。 他们几个逗着嘴,陈阳和宋老板低头看着劳衫摊子上的物件,不得不说,劳衫这眼力有点长进,虽然说都是假货,但毕竟不像第一那么假了,甚至有两个小件,仿的还不错,随后陈阳就看到了放在中间的玉璧。 陈阳拿起玉璧看了几眼,之后抬起眼皮看了看劳衫,将玉璧放在自己面前的位置,“不错,没白跟我这些日子,眼力有些长进,怎么说,摊子上也不全是假货了,这玉璧不错。” 说着话,陈阳手里拿着玉璧看看劳衫,“凭你小子的眼力,是不是认为它是乾隆的?” 劳衫点点头,眼睛泛出一丝兴奋的光芒,看来这次自己真捡漏了! “蠢货!”陈阳白了他一眼,“就你这眼力,还敢出来靠捡漏摆摊?”说着话,陈阳直接将玉璧放在了自己包里,“跟我走,在给你上一课,什么叫老玉新工!” 第901章 老玉新工 陈阳找了一家带包房的饭店,进入包房之后,柱子和秦浩峰依旧没放松警惕,两人夹着劳衫坐着。劳衫看看两人,表示自己都已经跟他们到饭店了,不用这么谨慎吧。 “啥谨慎不谨慎的,”柱子搂着劳衫的手臂,“我们俩这不是好久没见到你了么,一会咱们仨好好喝一会!” 直到服务员将菜都上齐了,大家也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屋内的气氛沉默着,刀疤扫了陈阳一眼,又看了一眼劳衫,随即拿起一瓶啤酒,将劳衫面前的酒杯倒满啤酒。 “劳衫兄弟,别的就不多说了,感谢你莲花山出手相救,要不是你,我这百八十斤就扔到莲花山了,大恩不言谢!”说完话,刀疤仰头将一杯啤酒喝了下去,向劳衫展示着自己的空杯。 劳衫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表示刀疤哥太客气了,随后拿起面前的酒杯,也仰头喝了。在座的每一位,都跟劳衫喝了一杯酒,气氛算是缓和了过来,柱子将手臂搭在劳衫肩膀上,“你小子,别到处乱跑了,赶紧回来,你那座位还给你留着呢!” 劳衫看了陈阳一眼,将桌面上的玉璧拿了起来,“劳衫,物件不错,这是一块老玉新工的玉璧!”说着话,陈阳走到了劳衫身边,将玉璧放在劳衫面前,跟他讲了起来。 对和田玉器的鉴定,总的来说分为新玉和旧玉两种。一般来说,仿制古代玉器的方法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用旧玉琢磨,就是利用流传下来的或早先出土的旧玉再次进行加工以仿制古代某种价值高的玉器,也叫“旧玉新工”;另一种是用新玉直接仿制古代玉器,关键是致残和造沁,也是玉器作伪最常见的方法。 老玉新工,指利用未成器形或器形不规整、雕琢不精的古玉进行加工。将素面的或一面有纹饰一面素面的古玉器,重新切磋,雕琢纹饰。素面的玉斧、玉圭、玉璧、玉璜乃至玉琮等古玉器是被较多选用的器物。 此类假仿,料是老的,工有半留老半新仿、型也有随原形就仿、纹也是半留老半新仿、沁是老的尽量予以保留,所以具有极大的迷惑性和杀伤力,辨别古玉后雕需要极深厚的文化功底和较长期的实践经验。 “所以,我们拿到一件玉器,首先要看玉质、沁色、包浆之外,最关键的是要纹路!”陈阳指着玉璧上的纹路,向劳衫和柱子还有秦浩峰讲了起来。 想判断一款玉器,到底是老工还是新工,没有任何捷径,只能不停的看物件,来练习自己的眼力。 老工与新工的不同源于所用工具、磨具的不同,以及这些工具的转速、效能、精确程度所产生的各种现象和留下不同的痕迹。 老工的工序是:捣石、研浆(或采集自然砂)、开玉、掏膛、上花、琢玉、磨玉、打眼、上光。细心制作的老工玉件形状匀称、线条流畅、掏膛宽阔、压地柔平、抛光明亮,十分精美。 新工的工序是:玉石用砂轮开料,粗磨具陀脱坯后,用无级变速电机,带动一根软轴,由于金刚砂陀转速高,磨削快,制作的工效会大幅度提高。 线条上,老工速度慢,线条比较流畅,在线条的两侧沟边没有崩口。老工沟底呈现磨砂状,无明显长条形磨痕。这是因铁铊与解玉砂接触时才能磨玉,而解玉砂又很快被铊轮带走,只能留下短暂的磨痕,不可能划出长长的道道。做工不细的老工,有时可以见到铊轮走速不均,压力不匀,而出现的沟底坑洼,沟线有宽有窄等现象,也有重复下铊之重线等,这样的老工是粗工。 新工的线条是用砂轮砣,在高速磨削下快速形成的。线条的边沿往往出现玉石的崩口,使线条出现锯齿形边沿。新工线条的沟底还会有长条状磨痕,这是因为砂轮砣上的砂粒不可能排列非常均匀,总有个别砂粒稍有突起,突起的砂粒在高速转动下就会在沟底划出长条形道道。但有的新工仿老工,选用砂轮砣的砂粒很细,加工走线时用力小走速成慢,沟边也很完整,沟底没有道道而且光滑。此时,只要看看沟底有否磨砂情形,就能识别是老是新。 钻孔:老工钻孔靠解玉砂,孔壁磨砂状,如果砂粒粗会有沟痕,但沟痕不大规律,有时解玉砂排泄不畅会使孔径粗细不匀;新工金刚砂磨具,高速磨削,孔壁有沟痕成螺旋状,孔径规矩笔直。 开窗:老工开窗是在钻孔中穿过钢丝线锯,再配合解玉砂浆用手工拉玉,沿所需成形的窗口拉一圈,掏出芯子窗口便形成。它的特点是在窗口的内壁上有线锯的拉痕,此拉痕必定垂直窗口而且边口锐利。 新工也是先钻眼,而后沿钻眼处用高速磨具将窗口内的玉料磨去,直到取出芯子或全部磨掉。这样新工在窗口内壁上留下的磨痕,必定是平行于窗口,与老工的磨痕成90度夹角,窗口的边口不锐利。 成洞:老工制作两面不透的洞时,是用解玉砂和顶铊慢慢磨(压)出来的。由于切削量大,往往选用的砂浆砂粒粗,于是在洞的内壁上,会留下粗粗的磨砂现象;新工也是用顶砣,只不过这个顶砣可以直接磨玉,于是会在洞壁上留下螺旋状磨痕。 掏膛:老工在制作鼻烟壶之类口小膛大的工件时,使用湾铊加解玉砂掏膛。弯铊是一根钢丝,下端呈弯曲状,旋转时会形成一个内膛形,带动解玉砂磨削内膛使之成形。掏碗膛、环膛也是这个原理。因此在工作的内膛会留下漂亮的环形磨砂状痕迹。 新工钻速高,磨削快,工时紧,往往用钻头直接向瓶膛内各个方向冲钻,而后再磨平。做出来的内膛成锥形,膛壁上部厚下部薄,很不舒服。 压地:老工精雕细琢,地子用解玉砂细心压平,不惜工时,但终因手工操作,地子只能压得柔和平整,总体来看还有误差,有深浅或轻微波浪感。 新工制作效率高,工时紧,粗工地子不平,特别是边边角角处理潦草;而细工用机器与工具操作,地子特别平整无误差。 抛光:老工抛光均匀,柔润可爱。老工未抛光处和抛光处的反差小,这是因为解玉砂比金刚砂软,而且混有其他杂质,加工后留下的糙面比较光滑,虽未抛光但与抛光面相比反差不大。新工抛光急成,特别是粗工,工件上的弯曲弧度时有过渡不匀,边边角角留有死角,有的地方能见到抛光磨痕或加工磨痕,未抛光处与抛光处的反差大。在高速强力抛光下,有过度磨光(损)现象。 圆雕:在雕刻弧面圆面时,老工细腻无过度磨损,而新工磨削快掌握不好,圆弧不圆滑,会有棱起的现象。 粗沟:开挖粗沟时往往用铊扩切,老工下铊细腻。新工加工快速,有过渡不均等粗糙现象,边坡有磨痕。 陈阳将玉璧放在桌面上,指着玉璧上的纹路,纹路平滑,而且几乎都是一边深,加工走线一看就是用机器雕刻出来的。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在玉璧出现了很明显的工断沁的现象,完全可以断定这是一款老玉新工的物件。 工断沁 陈阳拍拍劳衫的肩膀,“仅仅凭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看出这是一件老玉,劳衫你挺厉害了!” “像这种物件,有很多专家都会打眼的!” 劳衫听完点点头,随即眯着眼睛,“陈老板,那明明是一款老玉,他们为什么要重新打磨雕刻呢,直接拿出来这么卖,不是更值钱么?” 陈阳呵呵笑了一下,将玉璧翻过来,指着上面的题诗处说道,“为的是让玉器更值钱!” “素璧非蒲谷,古球突夏商,戛夔间琴瑟,贡禹厕琳琅。穆穆含元气,辉辉晕葆光,虚明通内外,肉好协柔刚。入土还出土,善藏终弗藏,佳哉释之语,可以悟文皇。乾隆甲午仲春题”。落“古香”、“太玉”方形印。玉璧诗文落款“乾隆甲午仲春”为公元 1774 年,即乾隆三十九年,乾隆皇帝时年63岁。 这是真品 “仿的是乾隆爷的题诗,你说价值高不高!” 第902章 千万不能叫国宝帮 当陈阳问起这玉璧劳衫多少钱入手的,劳衫表示自己仅仅用了一百块,陈阳和宋青云脸上露出吃惊的样子。先不说这玉璧后雕刻上的题诗,单单这玉璧也不值一百块钱了,这劳衫还真是捡漏了。 “这不对呀,”宋青云拿着玉璧看了一遍,“就这种成色,再加上乾隆爷的题诗,谁能一百块卖给你呀?摆摊的是个瞎子?” 宋青云说完之后,众人纷纷大笑了起来。劳衫在旁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表示,“我也没办法,这不是手里没钱么,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宋青云听完之后,鼻子微微哼了一下,将玉璧往桌面上一放,“你小子,挺适合卖插松的!” 振丰和刀疤也看了一眼劳衫,嘿嘿笑了一下;秦浩峰在旁边抬手就拍了劳衫脑袋一下,“你知道自己手里没钱,就不知道回来?” “就是,”柱子直接给劳衫肩膀一拳,“有啥大不了的事,就算再大的事,就凭着你在莲花山救我们一次,啥不都了两清了!” “咋就想不开呢!” 陈阳回到座位上,笑着看了一眼劳衫,表示玉璧跟他说清楚了,接下来轮到劳衫了,“跟兄弟们说说吧!让他们心里也明白明白。” 劳衫抬头看看在坐的这些人,低着头深思了片刻,抬头看了一眼陈阳,“其实......其实陈老板,我也不算骗你,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我在少林寺待过!” 这倒是真的,毕竟当时劳衫被人追到公厕的时候,他确实说过他在少林寺待过,只不过那时候谁会相信呢! 劳衫五岁就被父母送到了少林寺,至于为什么要送自己去少林寺,劳衫不知道,但只知道当年家里好像许了什么愿,送劳衫去少林寺,其实就是为了还愿。按照道理劳衫那么小的岁数,少林寺是不应该收的,可当劳衫父母将他送到少林寺的时候,方丈直接就留下了,就这样劳衫在少林寺一待就是十五年。 二十岁,劳衫已经成为少林寺的武僧,练就了一身的好功夫。二十岁生日过完,师傅找到劳衫,说他可以下山还俗了。本来高高兴兴回家的劳衫,前脚刚迈进家门,就发现父母已经双双亡故了。 “真tm巧了,”劳衫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就在我回家前一天,父母和村里人坐着三蹦子去县城,结果跟一辆大解放发生了碰撞,父母双双遇难了,这时候我才明白,我师傅跟我说的,回去之后你就要靠自己了,是什么意思。” 自己妹妹十五岁就去沈城学舞蹈了,而且舞蹈学校的老师说,妹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如果学到这份上放弃实在是太可惜了。妹妹也算自己唯一的亲人了,没办法的劳衫就去找学校领导,想着商量一下妹妹的学费。 结果就碰到了叶辉,劳衫这才知道,这家艺术学校背后出资人是叶辉,叶辉也觉得劳衫挺机灵的,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和尚模样,叶辉就把劳衫留在了身边,那两年自己没少帮叶辉做事。 “后来就是陈老板在斗宝大会上赢了叶辉,”劳衫抽着烟,回忆着说道,“叶辉当天阴着脸回去,在书房里写了一下午的字,后来就把我叫了进去,让我找个机会来到陈老板身边。” 劳衫将事情前前后后没有一丝隐瞒的说了一遍,包括后来偷走李唐绢本的事情,只不过后来自己才知道,偷走的居然是赝品。将事情说完之后,劳衫向在座的各位抱抱拳,“各位,劳衫身不由己,抱歉了!” “今日事情说开了,希望各位大哥日后放小弟一马,山归山,桥归桥,咱们从此各不相干!” 说完话,劳衫起身就想走,没想到被柱子一把就给抱住了,柱子向秦浩峰和刀疤使了一个眼色,“好小子,这就想走?咱们还有笔账没算呢!” 就柱子这体格,抱住劳衫,他一点都动换不了。劳衫看着围过来的秦浩峰和刀疤,“不是,我都说清楚了,还有啥你们尽管问,别这样呀!” 秦浩峰走过来直接抱住了劳衫一条腿,刀疤顺手抱起了劳衫另一条腿,“小子,我问你,当初八里铺荒地,是不是你?” 劳衫点点头,表示是自己,当时自己刚来江城,就听说陈老板买下了八里铺荒地,自己就是好奇,一个古董老板,买地皮做什么,就去看了一下,没想到遇到他们几个。 “那就行了,”柱子抱着劳衫上半身,“既然是你就好办了,戏耍完我们几个,你以为就没事了?” “小军,小龙,帮忙!” “喂喂,你们要干啥?”劳衫被几人整个抬了起来,看着几人也不知道这帮人要干啥。 “干啥?”刀疤坏笑了一下,“你小子知道不知道,那是我第一天跟陈老板,你差点把我工作弄黄喽!” “小鸟撞大树!” “哥,这屋里没大树!”小军在旁边说了一句。 “来,用桌子腿,我给你们扶着!”振丰起身扶好了饭桌,“当时刀疤跟我说,我tm还以为他跟我说书呢,必须好好治他!” 振丰说完,陈阳也站了起来,用手扶好了桌子,宋青云在旁边微微笑着。劳衫根本就没懂这些人要干啥,只见刀疤和秦浩峰将自己双腿分开,几人抬着自己,就要用自己最薄弱的地方,去撞桌子腿。 “喂,喂,我告诉你们,我要发功了,伤到谁都不好!”劳衫嘴里喊着,吓唬着几人。 “啊,啊!啊!”三下之后,几人将劳衫扔到了地上,劳衫蜷缩着身子,用手捂着,用手指着几人,“你们几个,真tm损呀!” 刀疤在旁边拍拍手,“艹,我还以为少林寺的和尚多厉害呢,一看就没好好练功,金钟罩铁裤衩都不会!” “就是,”秦浩峰拍拍身上的衣服,“你那功夫呢?那么高的板杖子,你不是能刷刷就翻过去么,你倒是跑呀!” 柱子抬手就打了劳衫两拳,“我告诉你小兔崽子,赶紧回去上班去,你不去这段时间,剩饭剩菜老了,浪费就是犯罪,不知道么?” 陈阳几人哈哈一笑,随后陈阳将二百块放到了桌面上,示意劳衫赶紧回铺子上班,蒙自己一次,就等于欠自己一辈子,“你不回去,你平时坐的那把椅子都是灰,他俩都不擦,回去自己收拾去!” 宋青云笑呵呵走到劳衫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你这身本事,跟着陈阳总比跟着叶辉强!” “赶紧回去,别墨迹!要不然下次见到你,就不是小鸟撞大树了!”刀疤恶狠狠看了一眼劳衫,随后拔拉了他脑袋一下,少林武僧,有啥了不起的,自己说拔拉就拔拉! 振丰夹着包,冲着劳衫一笑,“你小子!自己心里有点数,好好日子咋就不好好过呢?” 人都走了,劳衫看着桌面上的菜,眼角滚落一颗泪水,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大口大口吃着,陈老板多好呀,不但请自己吃饭,还给自己钱。吃的差不多了,喊来服务员打包,才发现陈阳等人根本就没买单。 “艹,给的是饭钱呀!” 第二天傍晚,子阳寄当行内,陈阳和宋青云坐在上首,陈阳一侧坐着柱子、秦浩峰和劳衫;宋青云一侧依次坐着振丰、刀疤、小六子、小军、小龙,最后是小槐、谭波、大虾和马户。 陈阳将这些人都聚集在了子阳寄当行,将目的跟几人说了一遍。经过莲花山一事,自己要组建一支能跟小鬼子井上抗衡的队伍,在座的这些人,都是这个队伍的主力。整支队伍以守护国宝为首要任务,以陈阳和宋青云为首。 陈阳将大致内容跟所有人说了一遍,劳衫为教官训练自己这些人,在训练上所有人都要听劳衫的;振丰和刀疤依旧以建筑公司为主,同时利用自己社会的关系,一定要多留意西美集团的动向;小六子负责整个财务系统,所有的进出财务都由小六子负责;小槐负责打听各种情报,尤其是关于古董方面的,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告知。 “你们跟以前不同了,现在也是为国出力了,”陈阳看着众人说道,“所以,大家以后要注意的言行,在外面不该说的,一定不要乱说。” “我们的目的就一个,将藏在这白山黑水间,老祖宗的物件都找出来,给小华和小武报仇!” 所有人,除了正常的薪资发放以外,还有额外的补贴,总之待遇一定会比原先要好。最后宋青云表示,这支队伍是上面默许的,怎么着也得有个名字,提议集思广益,给队伍起个名字。 这班人搅动脑汁,想了不下十几个名字,哪个名字拎出来给人感觉都像黑社会,宋青云表示这可不行,最后柱子皱着眉头,摸着下巴,“哥,既然咱们目标是保护国宝,那不如就叫国宝帮吧!” 陈阳一口水直接喷了出去,抬头看看柱子,“你给我滚,我告诉你,叫啥都不能叫国宝帮!” “为啥?”宋青云一脸不明白的看向陈阳,“这名字还可以吧?” 陈阳侧头看了一眼宋青云,等你再过二十几年就知道国宝帮是什么意思了! 一时间陈阳还真不知道怎么跟宋青云解释,表示名字可以慢慢想,反正国宝帮这名字听着不好听,这时候振丰的大哥大响了,接听之后,振丰笑着看了一眼陈阳,“陈老板,张殿楠跟井上干起来了!” 第903章 见家长 张殿楠和井上干起来的原因很简单,张殿楠带人去找井上要钱,井上一口咬定青铜方尊是赝品,不给张殿楠钱。张殿楠表示,既然是赝品,你不要就把东西还给自己,自己好去找陈阳。结果井上给出的理由是,作为一名古董爱好者,不能让这样的赝品在市面上流传,扣下不还给张殿楠。 这张殿楠可就不干了,当时就跟井上闹了起来,最后警察来了之后,带走了张殿楠。等张殿楠从警局出来之后,越想越憋气,带人准备教训一下井上。就这样,在井上去往姚家井的路上,四台摩托车拦住了去路,冲着井上的座驾喷了一通,好在井上没受伤,但给井上开车的司机重伤入院了。 陈阳听完在旁边呵呵一笑,“等我大舅哥回来,这又是一起大案!” 随后询问井上有什么动作,振丰表示现在还不知道。陈阳一拍大腿,“带上兄弟们,咱们给他们两帮人加把火!” 宋青云一把拦住了陈阳,“小子,你可不能乱来!你要知道,井上可是外商,之前井上一生的事情就不明不白,你要是在把井上彦一弄没了,那就是大事了!” “谁跟你说我要收拾井上了?”陈阳看了一眼宋青云,“再说了,我要把他弄没了,我也好不了呀!” “那你要干啥?” 陈阳微微一笑,冲着振丰和刀疤说道,“我记得你们不是说过,张殿楠有家夜总会,对吧?” 振丰和刀疤对视了一眼,冲着陈阳点点头。 “今天晚上,振丰你带着谭波他们,带上家伙,去趟张殿楠的夜总会!”陈阳乐呵呵在旁边向振丰和刀疤说道,“记住,一楼有客人,不能乱来。二楼是他们办公休息的位置,用咱们的百式给他的玻璃都扫了!” “切记,打完就跑,不可伤人!” 振丰和刀疤听完之后,随即明白了什么意思。宋青云在旁边瞟了陈阳一眼,“哎呦,这下热闹了,你这不叫火上浇油,你这tm是往火里扔炸弹呀!” 接下来的时间里,宋青云忙活着古董鉴赏交流大会的事情,而陈阳则忙活着大舅哥的婚礼,至于井上和张殿楠么,只听说两人打的不可开交,井上在张殿楠手里吃了不少亏,八里铺荒地又停工了。 原因很简单,西美集团在当地买不到建筑材料了,所有能买到建筑材料的地方,只要听说是西美用,价格都高出十几倍;要是有人敢便宜卖,张殿楠的人就带着家伙给人家商店一顿砸。听说西美从隔壁城市购买了建筑材料,结果运送材料的货车刚进江城,就被张殿楠的小弟截住了,司机在五连发的威逼下,只能将货卸到指定地点,一来二去,西美只能暂时停工。 听自己大舅哥说,张殿楠这事干的挺大,撒出去人手成天四处打听关于西美集团的事。上面也几次安排相关人员找过张殿楠,可你没有证据证明是张殿楠指使的,所以只能劝。但张殿楠一口咬定,跟自己无关,这些事情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呀,最近分局那边压力很大,”店铺内,方大海试着陈阳帮自己定做的西装,“张殿楠这家伙本事不小,跟分局那边的关系不错,以往出点什么事,不是有人顶缸,就是花钱了事,这次分局那边也挺难办。” 陈阳帮自己大舅哥整理着衣服,看着镜子前面的方大海,穿上西装之后,总有一丝丝西装暴徒的感觉。 “大舅哥,你说就张殿楠这样的,你们怎么就不管管呢,他要是落在你手上,你是不是早收拾他了?” “我管?”方大海整理着里面的衬衫,“你等我当上局长的吧,人家分局都不往上报,我们市局有什么理由插手!我们一旦进入,那整个案子性质就变喽!” “陈阳,这领带能不带么,感觉这么不舒服呢?” 陈阳笑了一下,帮方大海整理好了领带,看着镜子里的方大海,陈阳撇嘴一笑,表示这多帅! “我还是喜欢警服!” “你是喜欢警服,”陈阳示意方大海感觉没问题就脱下来吧,这可是结婚当天穿的,“那咋的,你结婚还能穿警服去呀,知道的是你结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跑去制服诱惑了呢!” 方大海将西服脱了下来,表示这玩意穿着真憋屈,胳膊也伸不开,腿也蹬不开的,谁研究的呢? “你小子,这次又立功了!”方大海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向陈阳笑着说道,“真被你猜对了,上次那一家五口被杀的案子,还真是一伙盗墓贼。” 被杀的男人叫李金山,这家伙一直没有正经工作,但手里从来不缺钱。根据走访调查,邻居们说,这两口子成天在家啥也不干,李金山有时候一出门就是十天半个月才回来。李金山回来的时候,经常在自行车后座上夹一个用报纸包着的饭盒子,邻居们说有人看到过,饭盒里放着的都是钱。 通过排查李金山的人际关系,方大海找到了另一位同伙人员,经过他的交代,他跟李金山等人在一起盗墓已经不是一年半年了,最近一次他和另一个叫王振龙的人,他们三个盗了一座不知道朝代的小墓,在里面发现了不少金银珠宝和瓷器。 “李金山将墓里的物件转手之后,分给了王振龙五百块,王振龙觉得少了,于是跟李金山发生了争执。”方大海换好了衣服,接过陈阳递给自己的香烟,“本来这事情都过去了,那天王振龙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外面喝多了酒,顺路就摸到李金山家。敲开李金山家的大门,两人直接就发生了争执,在争执中,王振龙一个人杀李金山一家人。” “我草!”陈阳吐了一口烟,“这家伙可真够狠的,居然连孩子都没放过!” “这家伙之前有服役经历,去过前线,”方大海狠狠抽了一口烟,“酒劲上头,一股邪火攻心,当时手下根本就没留情。别说李金山了,就算我抓这小子时候,也费了不少力气呢,身上有点本事,可惜没用在正地方。” 说道这里,方大海看了陈阳一眼,“关键是你给办案思路,我们顺着这条思路,一举打掉了在我市周围进行盗墓活动的一个团伙!” 在方大海向陈阳介绍这个团伙盗墓范围中,陈阳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地名,牛头山! 两人聊了一会,陈阳说趁着今天方大海没事,约上关晓娜去家里坐坐呀,你这都准备婚礼了,怎么着也得让关晓娜见见父母呀!方大海点点头,自己也有这个意思,于是给关晓娜打去了电话,正好关晓娜今天也没事,约定好之后,陈阳又给方子薇去了电话。 晚上,关晓娜挽着方大海的手臂,走进市委书记家的大门,一进门就看见方振国笑呵呵的坐在沙发上,正跟陈国华聊着天,赵洁见到方大海带着关晓娜走进来,满脸堆笑的拉着关晓娜,热情的让关晓娜坐下,示意关晓娜就回家一样,放开点别拘束。 “晓娜姐,你又漂亮了!”方子薇拉着关晓娜的手臂,看着关晓娜一脸羡慕的样子。 “你也不错了,都要当妈妈了。”关晓娜拉着方子薇的手,抚摸着方子薇隆起的肚子,笑着说道,“现在一定很幸福吧!” 方子薇则一噘嘴,表示感觉自己要孩子要早了,现在走路都费事了,平时做什么都没得劲,弄不好这小家伙还在里面给自己来一脚。关晓娜则笑着表示,这多幸福呀,这可是让天下女人都羡慕的时刻呢? “不用羡慕,你不也快乐么?”方大海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在旁边突然插了一句话。 方大海一句话说完,屋里所有人都愣了,关晓娜脸上微微一红,急忙低下了头;方振国看了儿子两眼,又看看关晓娜,显然明白了这话的意思;陈国华轻轻咳嗽了一声,不停的揉着耳朵,询问方振国刚才说啥,自己刚才耳鸣了,什么都没听到。 “你个小兔崽子!”赵洁一把就拧住了方大海的耳朵根子,“给我老实说,刚才那话是啥意思,你是不是犯错误了!” “疼疼!妈,你轻点!”方大海捂着耳朵,大声在旁边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我跟晓娜一结婚,这不也就快了么?” “这还差不多,”赵洁松开了手,伸手一指方大海,“臭小子,你要是敢欺负人家,看我怎么收拾你!”随后转头冲着关晓娜一笑,“晓娜,别怕,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就跟阿姨说。别看他在外面抓这个逮那个的,在我这,他啥也不是!” 第904章 关晓娜的苦 晚饭进行的还是比较顺利的,只是在晚饭之后,方大海突然提出下个月就准备跟关晓娜结婚了,这让方振国和赵洁有些手足无措。对于关晓娜来说,老两口倒是没有什么反对意见,毕竟关晓娜还是颇有名气的,在记者行列里,也是一位刺头,之前就曝光了不少事情,现在又专门做了法制方面的记者,最起码来说,人家孩子还是挺正的。 可毕竟双方父母还没有见过呢,又不知道关晓娜家那边什么习俗,自己家这边也得准备,这突然就提出结婚,老两口确实有些慌乱。关晓娜则表示不在乎,反正自己喜欢的是方大海这个人,其他的都是次要。 赵洁表示这可不行,既然两人都准备结婚了,双方父母必须见一面,这可是两个孩子的终生大事,怎么能让他们随便就这么定下来。 “晓娜呀,这可是终身大事,这样,你回去跟父母说一下,抽空找个时间,咱们两家人坐下来商量一下。”赵洁拉着关晓娜的手,轻笑着说道。 “阿姨......”关晓娜拢了一下耳边的长发,“我父母都在县里教书,恐怕过来一次不方便,我想着等把事情定下来,到时候直接让他们过来参加婚礼。” “这可不行!”赵洁一脸严肃的向光晓娜说道,这事可是正事,耽误不得。方振国在旁边也表示,如果二老真的抽不出时间,自己也可以跟赵洁下去,就当顺路下去视察了,顺道也可以解决一下实际问题。 方振国说完,陈阳在旁边微微耸了一下肩膀,方大海说的比较隐晦,在他眼里,关晓娜父母如果真的在县里做教师,那一定困难重重,能供出关晓娜这样的女儿,那也实属不容易,现在关晓娜要进自己家门了,自己这个市委书记身份下去,一定会让当地政府重视,那自然各个方面的待遇也就提上来了。 可方叔叔你不知道呀,关晓娜父母......还真用不到你! 总之,这次见家长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结束了,临走前方大海要送关晓娜回去,陈阳表示方大海最近也没怎么回家,现在又没什么公事,还不在家跟父母商量一下结婚事宜,关晓娜自己帮他送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关晓娜坐在陈阳汽车的后座上,眼睛一直看着窗外。陈阳从后视镜中扫了一眼,关晓娜侧脸真是漂亮极了,只可惜眼角挂着一颗泪珠。陈阳非常理解,自己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却不知如何跟家里人开口。 说出来,很有可能得不到父母的认可,还有可能连累方家;不说,她又能怎么办呢? “关小姐,你这么瞒也瞒不下去呀,”陈阳一边开车向关晓娜说了一句,“难道真到了婚礼那天,你去聘请演员来演你父母呀!” 关晓娜听完也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转头只是冲陈阳说了一句谢谢,弄的陈阳非常糊涂。 “谢谢你陈老板,一直没有把我的身份告诉方大海,如果你说了,估计我连这么短的快乐时光都没有!” 陈阳咂巴了一下嘴,表示自己大舅哥这个人吧,虽然脑子有些不开化,但是他要是真心喜欢上一个人,他是觉得不会放弃的,这一点关晓娜完全可以放心。 关晓娜听完微微一笑,“你说的这点,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 “我担心的是,如果因为我,让方家直接中落,方大海会不会恨死我!” 听完关晓娜说的,陈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点自己倒是没有想过。不过想想关晓娜说的不无道理,一位高官的女儿,高官本打算将女儿嫁给门当户对,或者权利更大的人,结果因为方大海把人家女儿上了,之后又不得不结婚,那人家高官转头过来...... 陈阳好像都看到方叔叔一家搬离花园小房,搬到平房里面住的画面了,换成谁不恨你呀! “应该不会吧!”陈阳喘了一口长气说道,“方叔叔也不是这样的人,方大海更不可能。再说了,咱们退回一步想,你嫁到方家,方家不升反降,对你父母名声也没有好处呀!” “他们可以等我离婚,之后在给我找合适的人家!”关晓娜轻轻说了一句。 陈阳听完之后,微微愣了一下,差点没一脚把刹车踩住,在这个年代里,自己印象中想入那些高官家里做儿媳妇,那不都得是黄花大闺女么,二手的也有人要? 感觉到车身的变化,关晓娜知道陈阳觉得吃惊,“地位或许没有我们家高,但一定会是那些攀附我们家的人,这些人在我们眼里身份太低,但是在普通老百姓,或者说跟方叔叔这样的家庭比起来,地位也是非常悬殊的。” “我们的婚姻,从下生就不掌握在自己手里!” 陈阳听完之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关晓娜,毕竟这些事情上辈子自己根本就没经历过,别说经历了,就是身边也没有过类似的事情呀! “关小姐,你这番话让我想起了在京城的一位朋友,她曾经跟我说过类似的话。”陈阳一边开着车,脑海中浮现出宋敏的样貌。 “哦?是谁?” “宋梅,不知道关小姐认识不认识。” “知道,宋炎的女儿,京城圈里出名的人物,她可能会比我要好一点。” 这怎么还聊跑题了呢,现在不是讨论她俩谁能好一点的问题,而是关晓娜怎么跟父母说的问题。眼看着就要到关晓娜住的地方了,陈阳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将车停到路边,从包里翻出纸和笔,在上面写了一个问题,递到关晓娜面前。 关晓娜看完纸条上的问题,好奇的摇摇头,表示这怎么可能知道。 陈阳又在纸条上写下了三个字,是一个女性的名字。 关晓娜微微一笑,“确实有人这么说,不可否认,两家从实力上来说,确实有得一拼,但是你说的这个家族,还没有足以压倒对面的实力。” 听完关晓娜说的,陈阳只是嘿嘿一笑,将纸条点燃之后,顺手扔到了车窗外面,“关小姐,堤高于岸 浪必摧之,木秀于林 风必摧之!” “我只能这么说,他们两个家族之间,有一位太过优秀了!”陈阳重新发动了汽车,“大家都知道要在这两个家族中产生,你们家孩子现在四处出风头,我们家孩子什么风头都没有?换成普通人家,心里都不舒服,何况是这种家庭呢!” “卧薪尝胆,一击必中!” 陈阳开着车继续向关晓娜住的地方前进,表示现在看到,未必是真的,这时候要是站错了队,关家以后就很有可能要遭罪了。关晓娜在后面皱着眉头,仔细想着陈阳说的话,当到了地方之后,关晓娜谢过陈阳,看着陈阳驱车离开的背影,真会像他说的那样么? “你怎么能同意呢?”京城,关晓娜母亲坐在关晓娜父亲身边,一脸生气的样子,“我说你怎么想的,你都去江城,不把那丫头直接拉回来!” 关晓娜父亲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摘下老花镜,看了一眼关晓娜母亲,“她过的挺好的,我拉她回来干啥?让她回来给我惹祸呀!” “那你就让她在江城,随便找个人把自己嫁出了?”母亲质问着关晓娜父亲。 关晓娜父亲脸上微微一怒,“什么叫随便找个人把自己嫁了?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 “怎么说那也是晓娜看上的男人,再说了,人家也不差,江城市委书记的儿子,挺好的。” 关晓娜母亲一噘嘴,表示就算是市委书记能怎么样,还不就是个县官,跟京城里可差远了。 关晓娜父亲微微叹了一口气,“你没听过一句话呀,山高皇帝远!虽然地位不比京官,但可比在京城自在多了!”说完之后,关晓娜父亲表示,就自己女儿这脾气,要是在京城,指不定给自己闯下多大祸呢。 “再说了,你要是嫌弃市委书记官小,等过几年,趁着自己还有些力量,往上提一提不就行了!” 关晓娜母亲一噘嘴,表示那些不行呀,合着自己生了女儿养了女儿,最后一点光沾不上,还得让他们家来沾自己的光! 关晓娜父亲抱着肩膀,白了一眼自己老伴一眼,“头发长见识短!现在的京城,形式我都看不清楚,一旦站错了,别说沾女儿的光了,不连累她就不错喽。” “京城现在这潭水,很浑,”关晓娜父亲微微皱着眉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明哲保身,将晓娜嫁到外地,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最起码证明了我们的立场!”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古董鉴赏大会的日子,江城对于这次大会做了充足的准备,宋青云带着古董协会的人,热烈的招待着从其他两省过来的同行。陈阳被宋青云带着,冲这个点头,冲那个哈腰的,不大一会陈阳就受不了。 “师叔,也不知道咱俩谁是协会会长,”陈阳一边捶着腰,一边揉着腮帮子,“你是会长,这种接来送往的事情,你非得拉上我干啥?” “废话,”宋青云笑着看看陈阳,“你小子现在是江城古董的名片,我不拉着你拉着谁?再说了,年纪轻轻的,怎么腰还不好呢,你这得注意!” “我注意你大爷呀!”陈阳翻了一个白眼,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门口传来了声音。 “宋会长,好久不见!”陈阳和宋青云抬头看去,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城古董协会会长马海礁,身后还跟着一众沈城的古董商,叶辉就跟在马海礁身后,手里依旧托了个鸟笼子。 这家伙,连鸟都带过来了! 第905章 我有个孪生弟弟 “哎呦,马会长!”宋青云见到马海礁到了,笑着抱拳向前迎了过去,“您看看,我这人来的太多,一眼没照顾到,怠慢了马会长。” “快,快,里面请!” 马海礁也非常客气的跟宋青云回礼,表示无碍,两人一边往里面走,马海礁拉住了宋青云的手臂,脸上一笑,“宋会长,你们今年这鉴赏大会办的很大,宣传力量也大,很是让人羡慕呀!” 宋青云笑着摆摆手,表示这些都是表面工作,古董人到最后还得用手里的东西说话。说着话,宋青云瞟了一眼走过去的叶辉,“马会长,叶公子这次都跟着来了,看来你们沈城势必要在大会上露露脸喽!” 说着话的功夫,从宋青云身边过去一位大胖子,这人的身形一个人都顶三个人,用一句相声里的话来说,他坐飞机自己就得买两张票,安全带都扣不上。此人满脸堆笑,见到宋青云看向自己,微微抱拳,说了句宋老板好,径直向里面走了进去。 宋青云看着此人的背影,一指马海礁,“马会长,申胖子你都请来了?”宋青云脸上苦笑了一声,“看来我们江城今年要甘拜下风了!” 马海礁急忙摆摆手,示意宋青云去旁边说话。两人到了一侧,马海礁向宋青云小声说道,“宋会长,这次我们前来,不是冲着你们,而是冲着古林省那帮王八羔子来的!” “哦?马会长何出此言呢?” “送会长,你不知道,这帮家伙现在疯了,”马会长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以示自己的不愤,“徐老板和蔡老板这两人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他们在我们的地盘上,翻墙打枪,你说有这么干的么?” 翻墙,是古玩行话,大概是什么意思呢,你有一位比较好的顾客,也有很强的消费能力,有一天他突然带着一位朋友来你店里,因为这位顾客的关系,他的这位朋友对你很放心,大家又聊的很开心,互相加了联系方式;结果回头你就背着这位顾客,私下里跟人家朋友做生意,买卖谈成了,一声不吭,也不跟中间人说一声,有点类似隔着锅台上炕的意思,这在古董行里叫翻墙。 古玩行里卖货,很多都是朋友推朋友,熟人介绍熟人,因此口碑最重要。要是正常遇到这种事,您一定要跟这位顾客说一声,那天您带的哪个朋友,在我这买了件什么什么物件,回头您一定要来我这喝茶。等人家下次再来的时候,您得准备上一份红包,别管人家收不收,您都得备着;如果不收,他要是下次在你这买物件的时候,您得跟人家说清楚了,“大哥,这东西正常价格三十万,您上次给我介绍的那位朋友,从我这买了件什么什么物件,这东西今天您二十五就能拿走。”这是给人家一个交代,双方脸上也都有面子。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同行之间,比如宋青云的客户,想买一件瓷器,恰巧宋青云手里没有,但他知道陈阳手里有,于是将客户带到陈阳店里,交易成功之后,陈阳必须利润中拿出一部分给宋青云,因为这是人家对你陈阳的信任,你不能把物件卖了,后面什么话都没有了,那就是不符合规矩。 当马海礁说出翻墙加打枪的时候,宋青云就知道这事情发生在同行之间了,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会吧,之前锦城的人,做事挺规矩的呀!” “那是以前,”马海礁撇了一下嘴,“老阎今年又去疗养了,现在的锦城一盘散沙,谁能管了这些主!” “我们沈城好些家铺子都吃了亏,”马海礁脸上极为不愤,“我们沈城古董铺子比你们江城多,所以他们可我们先来,你们今年也得小心点。” “另外我听说,你们江城的钱老板和徐老板已经将明年春拍的物件,送到锦城了,他们怎么跟锦城人一起去参拍呀,这不是给你们江城丢脸么?” 说道这两人,宋青云嗤鼻一笑,表示这两人做事不规矩,在背后打枪陈老板,明年春拍自己跟本就没带两人,他们愿意干啥去干啥去,已知被自己从协会开除出去了,这次交流会都没通知他们两人。 马海礁听完向宋青云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还是宋青云年轻有魄力,“宋会长,我们这次来,主要就是想压古林省的那帮混蛋一头,一点跟江城作对的意思都没有。我知道江城凭着您和陈老板拿出的物件,绝对稳坐第一位,只要我们沈城能压过古林那帮家伙,我就多谢宋会长了。” 宋青云听完,心里明白了马海礁什么意思,微微抿了一下嘴,表示这自己完全说了不算,上面还有人来呢,但如果有恰当的时机,倒是可以帮马海礁说说话,“马会长,您知道,咱们都得靠手里的物件说话!” “放心,我都已经打听好了,”马会长凑近宋青云小声说道,“蔡老板手里,有一件.....” “什么?那可是不错的物件呀!” “是呀,要不然我能出动叶大少和申胖子么?这次要是马某人有得罪的地方,这里先给宋会长赔罪了,日后必定亲自登门谢罪,拜托了!” “马会长,您客气了,多余的话不用多说了,您里面请!” “多谢!” 在门口,陪着陈阳迎接客人的贾老板,不大一会就跑进来了,见到陈阳坐在门口椅子上,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贾老板凑近陈阳,“陈老板,我见到井上奔这边来了!” “谁?井上彦一?”陈阳听完一愣,他没事来凑什么热闹! 古董这个行业吧,在某些时候讲究传承,如果你没有传承,想要混到古董这个圈子里,也很难得到认可;就算你的眼力高,像陈阳这种年纪,也不会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就算你有钱买了很多真品,也会被人认为是暴发户;而且就算你花的价格不高,他们也不会认为你是捡漏,只会说你眼力高,只说你命好。 陈阳首先来说眼力确实高,但就算陈阳这种眼力,放在后世,即便他师叔杜德明名气不小,陈阳也很少被专家和行家提起,在后世时候,他只在自己固定的圈子里转,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圈子,就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可想古董有多么的赚钱。 而重生回来的陈阳,不但有了眼力,还有了传承,那就是宋开元,在多种场合下,宋开元挺身而出,直言不讳认陈阳为徒孙,这就是陈阳最大的依靠;其次就是宋青云,按照规矩来说,像陈阳年纪这么大的人想入古董协会,那门也没有,可谁让宋青云成了江城古董协会会长呢,自然陈阳也就入了协会。 你要是说别的古董资深玩家,花点钱进来看看,陈阳还表示理解,井上来干什么?这又不是拍卖会,拍卖会要明天过后才开始呢?他一个小鬼子来研讨什么? “走,看看去!”陈阳放下茶杯,直接向外面走了出去。 站在台阶上,陈阳顺着贾老板手指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井上彦一,他身边跟着伊知,这个ts他居然还带在身边呢!身后也跟着一名小鬼子,陈阳也认识,正是龟田正男,这两小鬼子凑到一块,准没好事呀! 眼看着井上三人一步步走进来,陈阳不等井上走向自己,脚下小碎步倒腾了几下,一路小跑跑到了井上彦一面前,一脸贱兮兮的模样,拉着长音嬉笑着说道,“哎呦喂,我的井上先生~~~!” 井上彦一见到陈阳,脸上冷笑了一下,“陈桑,没想到你的居然在这里。” “是呀,我也没想到,”陈阳一脸贱笑着,“井上先生还有心情来参加交流会呢?您跟张殿楠的事情江城都知道了!” 一边说着,陈阳还一边笑着晃着脑袋,“上次能让江城这么热闹的人,我们都叫他四爷!” “怎么样,西美还好吧?你们不会工程进行不下去,在把我手里的土地款收回去吧?” 井上彦一小眼睛里射出一道寒光,随后压了压火气,“陈桑,我这次是来大开眼界的,至于工程的事情,不劳陈桑操心!” “陈桑,您还认识我么?”龟田正男在后面笑着看向陈阳,一脸的奸笑。 “恕我眼拙,您是......”陈阳直接装起了不认识。 井上在旁边做起了介绍,说完之后龟田冲着陈阳嘿嘿一笑,“陈桑,没想到您的记忆力这么不好,您忘记了,前些日子,我还在您和关先生面前,买下了一件汉镜呢!” “那件汉镜陈桑打眼了,那是一件残次品!” “汉镜?”陈阳听完摇摇头,表示根本不可能,自己可没买过什么汉镜,再说了,古董圈的人谁都知道,关金川就是因为自己,才被迫离开了公职,自己是关金川的死敌,两人怎么可能坐在一起谈生意呢! “龟田先生,你一定是被骗了!”陈阳笑着向龟田说着,同时递出了自己的名片,“我有一个孪生弟弟,他叫陈锋,他经常借着我的名义,四处招摇撞骗,下次您可要看清楚!” “想买好物件,一定要到子阳寄当行,到子阳,不上当!” 第906章 交流大会真热闹 交流大会,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中间一张长桌,两边坐着三个省份古董行业的精英,当宋青云和陈阳走进来的时候,大家纷纷起身跟宋青云打着招呼,跟在宋青云身后的钟老板,有的老板还冲他点点头,至于陈阳和贾老板、楚老板等人,大部分都是嗤之以鼻,尤其是面对陈阳,更是投来比较复杂的眼神。 当陈阳走进会场的时候,其实对这些人如何看待自己,根本就不在意,让自己在意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井上,他居然坐在了桌子尾端,这太tm神奇了,他和小鬼子怎么能上桌呢? 第二个是一名女人,就坐在井上对面,见到陈阳进来的时候,不但冲着陈阳漏出了一丝冰冷的微笑,还伸手跟陈阳打了个招呼,这一个招呼打的陈阳浑身一激灵,低头四处扫了一圈,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小动物,因为女人正是在京城有过一面之缘的高梅。 坐在桌子中间位置的,居然是耿老,宋青云没少花钱呀,居然把耿老请来了,在旁边位置的名字看去,宋开元,这是一定要来的,自己侄子的场子不捧那捧谁的;后面两个名字,孙禄、罗子成,一个不认识,也没听过。 几人入座之后,有人跟宋青云打着招呼,表示江城今年来的人有些少呀,宋青云笑呵呵的跟人家说着,什么拿出一百件好东西,不如拿出一件精品;拿出一件精品不如拿出一件稀世珍宝的话,陈阳靠近了钟老板。 “钟老板,我问你,为啥这桌子上还有小鬼子呢?” 钟老板拍了陈阳手臂一下,顺势看了一眼井上的方向,随后小声说道,“别乱说,那是国际友人!” “这不是明年要召开国内外拍卖会么,上面的指示,这次交流会不能全是咱们自己人,还有让那些喜欢咱们国家艺术的人,一起参与进来,为明年的拍卖会做好准备。” “所以你们就请了井上?”陈阳有些吃惊的问道,他们是不是理解错了,你请谁也不能请井上这种小鬼子呀! “不是我们请的!”钟老板摆摆手,表示就凭江城古董协会还请不动人家,是人家西美集团听说之后,自己向江城文化局提出来的,承接这次的交流会的费用,唯一的要求,就是入会听听。 陈阳狠狠一拍脑袋,文化局能不能干点有文化的事情,要不然自己回去跟方振国说一声,把这个局长撤了吧,自己顶上! 转头陈阳看了一眼梅姐,只见梅姐盯着自己看,急忙躲开了她的视线,“那个女的呢?也投资了?” 钟老板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那是宋青云找来的。 随着耿老和宋开元走进来,大家瞬间安静了下来,开始还是那一套,无非就是弘扬民族文化这类的官方话术,客套完了之后,宋开元示意宋青云可以正式开始了。 宋青云客套了几句之后,最后问道,不知道哪一位同行愿意先将物件亮出来,宋青云话音落下片刻之后,有人率先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各位,鄙人不才,愿意先亮亮物件,请大家上眼!”说着话,将手中的号牌向礼仪小姐展示了一下,不大一会,一名礼仪小姐抱着物件走了上来,轻轻将一件鸡首壶放在了桌面上。 “好家伙,开门就是好物件呀!”陈阳不由嘀咕了一句,随后眼神也看向了鸡首壶。 鸡首壶,因壶嘴作鸡首状而得名,是西晋至唐流行的一种瓷壶。鸡首壶在西晋到唐的这段历史中,器形不断的在变换,西晋时器形较小,圆腹,肩部贴一鸡首,小而无颈。壶嘴有的可通,有的是实心,壶肩部有系,小平底。 东晋时,其主体也是圆腹盘口壶,但鸡首下有短颈,喙由尖变圆,冠加高,鸡尾消失,柄的上端高于口沿,肩带桥形方系。 至南朝时,壶身整体加高,鸡颈较前期加长,盘口加深,柄也加高,肩部系多为双系;隋代壶身更高,鸡颈不仅更长,而且作仰首啼鸣状,鸡尾柄变塑贴龙首柄,系的开关也更加复杂。至唐代初年,鸡首壶被新出现的执壶所替代,逐渐消亡。 东晋 鸡首壶 黑釉鸡首壶高17厘米,口径7厘米。壶的颈部纤细、腹部浑圆、平底。肩的一侧为凸起的鸡首形壶嘴,另一侧为曲形把手,连接口部与肩部。壶肩部另外两侧各有一桥形方系,系孔可以穿绳。此壶造型别致新颖,鸡首上昂,仿佛正在引颈眺望,与把手一高一低,遥相呼应,既庄重古朴,又使整个外形曲线流畅生动。壶身通体施有黑釉,釉层丰厚,釉色均匀纯净,其乌黑光亮的色泽产生出漆器般的艺术效果。 “这件鸡首壶,胎体厚重,釉汁明润,色调淡雅、古朴。”马海礁看着眼前的鸡首壶,率先开口,“胎釉结合处欠佳,有明显脱釉现象。从形式上来看,壶体略高,鸡首有了颈部,鸡尾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略高于壶口的圆股形曲柄,从形式上来看,应该是一件东晋时期的鸡首壶。” 说完之后,马海礁冲着男人笑着抱抱拳,“程老板,能得此物件,不错,不错!” 鸡首壶并不太难鉴定,烧制鸡首壶的瓷窑主要有越窑、瓯窑,壶的造型与盘口壶相似,不同的是肩部一侧安鸡首,另一侧是鸡尾,前后对称。鸡首有空心、实心之分,前者多为实用,后者是冥器。 广东博物馆藏,西晋时期鸡首壶 三国末年的器皿较为少见,西晋时期的鸡首壶特点是壶身、壶颈比较矮,鸡首多无颈,鸡尾甚小;东晋壶体略高,鸡首有了颈部,鸡尾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略高于壶口的圆股形曲柄,东晋中、晚期在把手的上端饰龙首和熊纹,器形优美;南北朝时期,壶体修长,鸡首的冠部较大,颈部细长,盘口增高;隋代的壶鸡首趋于写实,作昂首曲颈打鸣状,壶柄贴塑龙形饰。所以根据器形,不难判断出,这是一件什么时期的鸡首壶。 “行了,既然人家锦城的程老板已经给咱们打开了门,那我们沈城的同仁也不要坐着了,哪位老板先亮亮物件呀?”随着马海礁一句话,沈城也有人举起的手中的号牌,随后锦、沈两地的人就开始斗上了,笔筒、砚台、佛像等等物件,其中有真有假,两边人斗的不亦乐乎。 宋开元、宋青云等人看的那是真热闹,尤其是宋开元,嘴边还挂着微笑,意思是,看看这交流会办的多好,我侄子都有人缘,这么多人捧场不说,大家还不藏着掖着,这物件是一件比件好,这交流会真是有面子。 就当大家看的正过瘾的时候,锦城这边站起来一位身高不到一米七,圆脸,阔眉的男人,男人起身笑着冲抱抱拳,“各位见笑了,柴某人不才,最近收了一件东西,还请江城和沈城的各位同仁上上眼,顺带着也帮柴某人鉴定一下,是真是假。” 说着话,柴老板举起了手中的号牌,不大一会礼仪小姐抱过来一只锦盒,柴老板将锦盒推到桌子中间,打开盖子,“也不是好物件,只是一件吉州窑的剪纸贴花凤纹盏而已!” “吉州窑?” “我的天呀,剪纸贴花碗!” 听完柴老板的话,在座的所有人,纷纷伸长了脖子向盒子里看了过去,想看看这吉州窑剪纸贴花到底是什么样子,而柴老板将盒子推到桌面中间的位置之后,手轻轻往侧边一送,盒子就到了马海礁面前。 马海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是给自己出难题来了,吉州窑谁tm见过真品呀!看来他们说的没错,这锦城的柴老板,还真得了一件吉州窑! 听到吉州窑三个字,别说马海礁,就连宋开元和耿老这样的人物都兴奋了起来,而陈阳更是兴奋不已,没想到锦城的古董商,居然还能搞到一只吉州窑,于是也伸长了脖子看着。 吉州窑,是一座举世闻名的综合性瓷窑,它具有浓厚的地方风格与汉民族艺术特色,丰富的烧瓷经验和能工巧匠对江西地区瓷业的发展提高,曾起过相当重要的促进作用。 吉州窑在中国陶瓷发展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不仅将中原的制瓷工艺溶于之中,还将吉州本地的人文情趣绘于瓷器上,并在造型,瓷的机理上有新的变化,使吉州窑成为中国瓷的重要品类,才使古代的欧洲、中东各国的王室贵族爱上吉州瓷。 史载,吉州窑始于晚唐,兴于五代、北宋,极盛于南宋,而衰于元末,距今已有 1200多年的历史。是宋元时期最富创造性的民间窑场,其瓷器品类融汇禅学与儒家文化,吸收多种工艺,装饰新颖独特,格调清新质朴。 世界各地的很多博物馆和收藏家都藏有吉州窑的名贵产品,1975年,在东京博物馆举办小鬼子出土的我国陶瓷展览,吉州窑的兔毫斑、鹧鸪斑和玳瑁斑成为传世珍品,他们将珍藏的剪纸贴花盏被誉为国宝;1976年,在新安海域发现一艘开往棒子、小鬼子的我国元代沉船,从沉船中打捞出1.5万余件我国古陶瓷,不少属吉州窑烧制。棒子国中央博物馆陈列的42件吉州窑瓷器被视为稀世珍品;英国博物馆所藏的吉州窑产凤首白瓷瓶堪称瓷中尤物,木叶天目盏则被列为国宝。 日本万野美术馆宋代吉州窑剪纸贴花团花纹茶盏 吉州窑是中国古代黑釉釉瓷生产中心之一,所产瓷器种类繁多,已发现的瓷形有 120 余种,按胎釉可分为青釉瓷、乳白釉瓷、绿釉瓷、黑釉瓷、彩绘瓷、雕塑瓷和玻璃器等。其中,尤以黑釉瓷(亦称天目釉瓷)产品着称,其独创的“木叶天目”、“剪纸贴花天目”和“玳瑁天目”饮誉中外;洒釉、虎皮天目等也是吉州窑的标志性品种。 就是这种效果 说道木叶天目,大家可能不知道是什么,简单点说,现在某些短视频app中,有一种茶碗,茶碗中釉色中有一片树叶的图案,往里倒满水,感觉树叶好像飘在水面上一样的感觉,这就是吉州窑的木叶天目,剪纸贴花跟这个意思一样。 当马海礁拿起这只吉州窑剪纸贴花凤纹盏之后,眉头紧皱,因为自己根本看不出来真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硬着头皮撑着。 第907章 这凤纹盏不对 马海礁手里这只吉州窑剪纸贴花凤纹盏,敞口,唇厚,颈微束,腹较深,浅足,外施“玳瑁釉” 至近足部,素底,里为黄、褐相间的窑变釉。碗里剪纸贴花双凤梅花,米黄色釉中呈现黑色图案。两凤展开双翅,拖曳长尾,围绕盏心飞翔,凤间朵梅。 南宋 吉州窑剪纸贴花凤纹盏 “凤凰于飞,和鸣锵锵。”双凤有鸾凤和鸣之意,比喻夫妻相亲相爱。纹饰简洁,图案效果较强,是吉州窑最具特色的装饰品种之一。 剪纸贴花装饰是吉州窑最具代表性的工艺之一,釉上剪纸贴花工艺是先施黑色底釉,贴上剪纸图案,再施米黄色面釉,去除剪纸后就呈现出黑釉图案。 凤纹 凤纹 宋人喜欢饮茶,上至宫廷,下至黎民百姓,极为盛行,因此各个窑口烧制茶具竞争极为激烈,而吉州窑的木叶天目破空而出。据说当时吉州窑匠师冥思苦想,到底要烧制一种什么样的纹饰,才能打破局面,一举而出。 就在众多匠师思考的时候,一位匠师的小儿子,拿着一片树叶直接放入了碗中,顺势拿起水壶就要向碗里倒水。匠师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笑着问道他要做什么,孩子用稚嫩的童音说道,“沏茶!” 一众匠师纷纷仰头笑了起来,孩子这么笑就知道沏茶了。就在众匠师笑着的时候,孩子已经水倒入了茶碗中,树叶在茶碗中飘起,瞬间激发了匠师的灵感,这要是将树叶印在碗中,等茶水倒入的时候,岂不是别有趣味? 于是吉州窑的匠师开始实验起来,开始只是将树叶贴在坯体上,施釉后,将树叶去掉在入窑烧制,但这种方式没有成功,经过反复尝试,最后是在黑釉盏坯上,放置经过处理,去掉叶衣,只剩叶茎和叶脉的叶片。 然后,用与盏坯不同的釉,使叶片平贴于盏面上。烧造过程中,两种釉在高温下变化,叶子的灰质慢慢溶入釉中,生成乳白、黄褐、淡蓝等复合色调,进而勾勒出叶脉清晰的叶纹。盏中树叶形成的纹脉姿态曲卷,于火焰中重生,保藏住一片叶子更为恒久的生命。 随着木叶天目的成功,吉州窑又推出了釉上剪纸贴花工艺。该工艺在成型的器胎上先贴纸花,再施黑釉,最后再揭去纸样高温烧成,也有先贴纸样,后施黑釉,再揭去纸样,于图案细部辅以剔刻等技法的。 吉州窑剪纸贴花凤纹盏一出,立即就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就连耿老和宋青云这样的人物,眼睛也亮了起来,在场的人,无一不想一睹其风采,这让柴老板很是得意。 马海礁看了半天之后,将物件轻轻的放在里锦盒中,嘴角也只是淡淡一笑,说了一句,“物件不错!”随后看了宋青云一眼,“宋会长,您上眼看看,这物件真不错!” 说着话,马海礁将物件示意旁边人,将盒子推到宋青云面前。宋青云心里明白,马海礁这是心中没底,按照之前两人说的,他希望自己能帮他一把,毕竟沈城带来的物件,都是经过他马海礁精挑细选的,估计是他手里已经没有物件能抵得上这件吉州窑剪纸贴花凤纹盏了,这是想让他帮自己。 可宋青云也不傻,现场是什么情况,三省同行都在现场,万一自己走眼看错了,或者为了帮他,那搭上的可是自己的名声,于是当锦盒推到宋青云面前的时候,宋青云微微一笑,连里面的物件都没看,“马会长,您真是抬举我了,耿老在这呢,理由先让耿老,我是晚辈,怎么能没大没小,多谢马会长抬爱。” “耿老,您请!”说着话,宋青云顺势将锦盒推到了耿老面前。 耿老嘴上笑着表示,大家谁先看都一样,但已经伸手从锦盒中拿起了凤纹盏,一番仔细查看之后,耿老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又自顾的摇摇头,底下一众人看着耿老的表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要是耿老说看不准,那几乎这物件就算是废了。 最后耿老轻轻点点头,将物件放回盒子里,示意身边的宋开元看看。虽然陈阳也很想看,但毕竟大人物在这里,自己年龄又最小,怎么都轮不到自己先看。就这样,一圈轮下来,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物件才算转到了陈阳手里。 这只凤纹盏品相不错,只有轻微的自然磨损痕迹,并无残缺,也不是损坏之后修复的,这样的品相,在这个年代在行内收多少钱,陈阳不太清楚价格,但放在后世,品相不如这个的,起步价最少二十万,上拍卖的话,几乎都是在百万以上。 可南宋的吉州窑到现在,七百多年的历史,这物件能保存如此之好,不由让人怀疑。但这不能作为怀疑的证据,因为一些釉色极好的出土器物也不是没有,虽然只是典型个例,但不代表没有。 陈阳手里拿着茶盏仔细看了起来,吉州窑的瓷土来源于赣江对岸的鸡岗岭和窑场周围,或二者兼而用之,由于胎泥含砂量高,修胎时往往发生阻刀、跳刀现象,在器底及圈足内能清楚地看见跳刀痕。 而胎体表面留下波浪痕经施釉后,其痕迹虽有所减弱,直面观测不易发现,但用手触摸胎表仍可以感受到呈竖条形的起伏,在适当的角度侧视,肉眼可见呈竖条状的釉层挂附不匀等肌理现象。 这一点没有问题,陈阳将凤纹盏转了一圈,吉州窑属民间窑场,产量大,生产也就较为随意,加上坯胎含砂量高,釉料稠了更难挂附,因而形成了釉料稀、上釉薄的生产特点。 因上釉稀薄,在阻刀、跳刀所造成的轻微起伏处,釉料难以挂附均匀,若选择适当的倾斜角度观察釉面,还可以看到波浪起伏的釉面肌理;也正因为上釉稀薄,坯胎吸附过多,釉面形成许许多多肉眼无法看见的缺釉毛孔,显得粗糙干涩,有如“雨花石”见水就亮的特质,因为水会迅速填满缺釉毛孔,使釉面浑然一体,自然就晶莹剔透了。 南宋距离现在已经六七百年历史,碗底胎土应该变的松软,陈阳试着用手摸了摸碗底,虽然感觉不那么松软,但也绝不像赝品那么坚硬,结合其他原因,这种情况也属于正常。 也对!看来真让柴老板遇到了一件品相如此完好的吉州窑剪纸贴花凤纹盏,这真是太难得了,想到这里,陈阳本来想将凤纹盏放回锦盒内,但是习惯性的弹了一下,凤纹盏发出一声闷响。 听到响声,陈阳心里暗暗咦了一声,因为这发声不对! 刚才说过了,吉州窑的瓷土来源于赣江对岸的鸡岗岭和窑场周围,这个生产场地就在赣江边的沙丘地上,因为无法避免砂粒进入瓷土,因而胎质中含砂量大,使胎质粗松吸水力强,粗看似陶,但敲之具金属声。这是由吉州窑的生产环境所形成的个性特征,因而成为了区别其他窑口的显着特征。 而刚刚发出的这一声,绝对不是吉州窑应该有的那种金属声! 虽然声音不对,但不能仅凭声音来证明这是一件赝品,这不是普通客人拿着物件来找自己卖,如果是那样,陈阳完全可以靠着声音不对,判断为赝品。这个场合可不行,在座的哪个不是古董行的老江湖,现在要是自己站起来说这物件声音不对,就这一桌子人,口水能给自己喷死,所以必须拿出确凿的证据。 想到这里,陈阳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将凤纹盏放回了锦盒,并没有开口说话。 虽然陈阳没说话,但柴老板好像没有放过陈阳的意思,笑呵呵看向陈阳的方向,“陈老板,您觉得这物件如何?” 陈阳低着头,眼睛一直盯着盒子,眼睛微微眯着,脑海中回忆着,到底还有老窑口,能做出吉州窑的这种效果。为什么要想老窑口,首先这物件大开门,一看就是老物件,就算不是南宋时期的,也一定是老仿,绝不是新仿,所以只能往老窑口上想,所以陈阳根本就没搭理柴老板。 徐老板见陈阳没有开口说话,随后笑着看看柴老板,“老柴呀,你这物件大开门,一看就是南宋吉州窑的凤纹盏,绝对错不了,恭喜你!” “就是呀,柴老板,”旁边有人笑着附和说道,“就连宋老和耿老看完都夸赞不已,那一定没问题!” “呵呵,各位抬爱了!”柴老板笑了一声,他对自己的物件非常有信心,这件吉州窑的剪纸贴花凤纹盏绝对不会是赝品,今天自己就要用这物件震慑一下沈城和江城的同行,尤其是江城的这位陈老板,年初的时候,他可是让自己这些人,站在他面前鞠躬道歉,今天这场子,自己必须找回来! “我也是前不久刚刚入手的,这不是想着借此机会让大家帮我看看,”柴老板满脸堆笑着,“尤其是咱们江城的陈老板,先捡漏了这个宋书,又捡漏了李唐的绢本,年轻有为呀,怎么也得让人家给咱们说说。” 说到这里,柴老板不怀好意的看着陈阳,“陈老板,你放心大胆的说,就算说错了,也没关系的,就当学习了么!” 柴老板巴不得陈阳说这是赝品,这么多都看着没有问题,他要是说这是赝品,自己可就有机会羞辱他一番了! 陈阳听完还没说话,微微皱着眉头,继续想着。 徐老板看看陈阳的表情,明显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么,他们年轻人哪里见过这么好的物件,随后笑着摇摇头,“老柴,你这就难为陈老板了,人家看字画厉害,或许不精通瓷器呢?陈老板还年轻,还有机会继续学习么,何必难为年轻人呢!” 宋青云眉毛瞬间就立了起来,你们跟沈城的人不对付,没事跟我们江城来什么劲,这不是找事么?楚老板和贾老板也同时转头怒视着姓柴的和姓徐的,但两人又什么都说不了,毕竟人家这物件没问题。 “你俩是不是忘了,”这时候陈阳眉头舒展,转头轻笑看着两人,“年初时候在沈城斗宝,是怎么输给我手上那件隆庆官窑的了!” “还是忘了,当时你们二位,站在我面前规规矩矩鞠躬道歉的事情了!” 第908章 这不是吉州窑,而是丹泼窑! “陈阳,你这是什么意思?”徐老板第一个蹦了起来,陈阳这分明是在揭自己的伤疤,那件事本来就不是因为输给了陈阳,而是因为自己怀疑陈阳临时换了斗宝的物件,才跟陈阳打赌,结过自己输了,现在他把两件事混为一谈,分明是不给自己留面子。 “就是,”随后柴老板一拍桌子,站起来怒气冲冲指着陈阳,“陈老板,如果你觉得这件凤纹盏有什么问题,完全可说出来,这么夹枪带棒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以为我们锦城没人了么?” 陈阳瞟了一眼他们的方向,嘴里露出轻蔑的一笑,“这话说的,你们锦城要是有人,上次不就把我赢了么,还用等这次?” 听陈阳这么说完,宋青云在桌子下面用腿碰了一下陈阳,这话说的有点大了,要是平时这么说说,倒也没什么,现在这是什么场合?这可是交流大会,怎么也要给人家留几分面子。 “陈阳!”徐老板也站了起来,瞪着眼珠子冲陈阳喊道,“你是不是捡漏了几件好物件,你就天下第一了呢?现在连耿老,你师爷宋老都不放在了眼里了!” “就是,陈老板,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道歉,这件事没完!” “对,耿老你们也看到这陈老板嚣张的劲头,我们锦城古董行提议,像这种没大没小,目无尊长的人,应该踢出我们行业!” 耿老也不说话,就静静的抱着肩膀看着,这位陈阳自己倒是有所闻,眼力超群,捡漏宋书和李唐绢本倒是再其次,最关键的是他上次京城之行,在短短几天时间内,连斗宝加捡漏,已经在京城传成了佳话。 宋开元脸上有些不好看,这帮小退崽子,明显就是不服陈阳,虽然说陈阳的话有些过,但也不能牵扯到道德上,想用道德的标尺,将陈阳踢出古董行,这简直就是下三滥! “将陈阳踢出古董行?徐老板,你是在开玩笑么?”宋青云脸上颜色一变,“陈阳是我们江城古董行的人,他为人做事怎么样,我心里自然有数,怎么你们还想插手江城古董协会的内部事么!” 马海礁一看情况,心里暗暗笑了起来,得嘞!这次你们锦城古董行,连宋开元都得罪了,我看以后你们怎么混!心里这么想着,但脸上微笑着示意两边,分别向两边摆摆手,“各位,各位,大家都消消气,交流么,火气不要这么大。” “陈老板还年轻,做事确实有些出格,但陈老板年轻有为,眼力高,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不至于,不至于!”说着话,马海礁笑着看看柴老板,“柴老板,不要着急么,咱们慢慢说,坐下慢慢说。” 叶辉在旁边跟申胖子笑着说了几句话,申胖子探头向陈阳看了几眼,嘴角微微笑了一下,按照叶辉的话说,这小子眼力应该不差,这不是傻么?这么开门的物件,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而且大家都觉得没有问题,关键是耿老和宋老都看过了,也没说有问题,这时候就算看出了什么,也没必要出头呀! “就是,”叶辉盘着手里的核桃,笑着看看陈阳,“柴老板,何必着急么?做我们这行的,心态必须得稳。” “再说了,陈老板可是出了名的眼力高,万一他真看出什么问题了呢,先听他说完么!” “哼!”柴老板把肩膀一抱,冷笑了一下,“我今天就给他个面子,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 宋开元在旁边跟耿老低声说了几句,随后之见耿老微微点点头,宋开元冲着宋青云使了一个眼色,宋青云轻了轻嗓子,碰碰陈阳手臂,“陈阳,看出什么来了直接说!” 陈阳冲着宋青云嘿嘿一笑,伸手拿起了凤纹盏放在了桌面上,“我当然要说了,人家都骑在我脖子上撒尿了,我要是在不给他们上一课,他们就得骑着我脖子拉屎了!” 说着话,陈阳一指桌面上的凤纹盏,“这物件,看不准,不!”话刚说完,陈阳及时更正了一下,“准确的来说,这凤纹盏不是看不准,是根本就没必要看,甚至可以说,没有必要拿到交流会上来!” 陈阳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后纷纷摇头暗笑着,这意思在明白不过了,陈阳的意思,就是这物件假到不能在假了,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哈哈哈!”柴老板听完陈阳说的,仰头大笑,脸上带着嘲笑,指着凤纹盏向陈阳反问道,“我当你有多厉害呢,就这眼力?陈阳,物件就在这,在坐的哪一位不是在行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物,谁看不出来,这是一件大开门的东西,你却说看不准!” “好好好,来,今天你跟我们这些人说说,这物件哪里假!” “柴老板,你别又拍桌子又扯脖子喊的,”申胖子看着柴老板笑了一下,“这事又不是谁嗓门大谁有理,你得慢慢听陈老板说,他说的你若是不认可,完全可以反驳,说出你自己的观点,这才叫交流。” “申大老板,”柴老板看了一眼申胖子,说话声降低了下来,“我也不瞒您说,这物价是我花了五万块,从名家手里匀过来的。您说,现在他陈阳这么污蔑我,我能不急么?” 听到这只凤纹盏是柴老板花了大价钱从名家手里匀过来的,大家微微咧嘴,就凤纹盏的品相来说,五万块倒不算很多,自己玩上一阵之后,找个好买家,轻轻松松出手。 “你倒是说说,这凤纹盏耿老和宋老都没有质疑,他陈阳到底看出什么来了,哪里看不准了!” “你耳朵塞鸡毛了!”陈阳一点不惯着他,直接一句话怼了回去,“我什么时候说这物件不开门了?不但开门,而且还是大开门!” “而且我改了说法,你这物件不能说看不准,而是没有必要拿到这来!” 咦!陈阳这个说法,瞬间让大家好奇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纷纷看向了陈阳。 “哈哈!”徐老板笑了,“小子,你一会看不准,一会大开门的,不会看着糊弄不过去了,想改口吧!” “我告诉你说,今天你要是说不出来一二三四五,你就跪下给我们磕头认错!” 罗子成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形,看了坐在自己对面的陈阳一眼,“陈老板,您这有些开玩笑了,既然是大开门,为何不能拿到这交流会上呢?” “对,对,你给大家说明白喽!”柴老板也以为陈阳在往后找补,顿时精神头更足了,“你今天要是说不明白,就给老子跪下磕头认错,顺道把老子的鞋舔干净!” “砰!”柴老板话音刚落,宋开元铁青着脸,一只大手重重拍在了桌面上,凤纹盏居然在桌面上蹦了几下,陈阳急忙伸手按稳住了。 “胡闹,看看你们的样子,成什么体统!”宋开元暴喝一声,“刚才你们说什么来的,陈阳目无尊长是吧?他tm是我徒孙,你们就眼里还有没有我?” 护犊子,赤裸裸的护犊子!宋开元一嗓子,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要么喝水,要么低头看着桌面。 “这tm是文化交流会,不是江湖斗宝,没完没了!” 陈阳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宋开元,师爷,既然是文化交流会,咱能说话文明点不? 宋开元冲着陈阳大手一挥,“陈阳,大胆说!就算今天说的不对,我看看哪个敢让你当着我的面,给他下跪,我腿不给他敲折!” “嘿嘿嘿!”有了宋开元撑腰,陈阳抬头坏笑着看了看在座众人一眼,没办法,谁让老子命好呢! “柴老板,你认识字么?” 柴老板默默白了一眼陈阳,“废话!” 陈阳抬手一指头上红布上的大字,“认识字就好办了,这上面写的是啥?江东省江城市华夏古董鉴赏交流会!” “华夏古董交流,你带一件小鬼子的物件来,这符合会议精神,所以我说,这物件没必要拿到会上来,没错吧?” 小鬼子的物件?所有人的眼睛刷的一下,同时看向了陈阳。包括井上在内,刚才两人还挺开心的,看到他们双方斗的不亦乐乎,这让井上看的非常开心,这就是华夏人的常态,无论最后谁吃瘪,对于二人来说,都是一场好戏。 自己刚才还想着,柴老板手里有这么好一个物件,还想着日后怎么弄到自己手里,现在听到陈阳说,这凤纹盏居然出自自己国家,不由也愣住了。 “咳咳!”宋开元轻轻咳嗽了两声,毕竟会上还有小鬼子呢,背地里可以这么说,你不能当着人家面也这么喊呀,“那个陈阳呀,现在我们两国已经建交了,不是从前了,注意措辞,别给自己找麻烦,国际友人!” 陈阳这时候才想起来,井上还在会上呢,随后笑着冲宋开元点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的。 “陈阳,你是傻子么?”柴老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阳,脸上肆意的笑着,“木叶天目、剪纸贴花天目和玳瑁天目是吉州窑的特色,你要是不知道,可以问问在坐的各位,谁不知道,这怎么可能是东瀛国的物件呢?你这说辞也太假了!” 陈阳点点头,表示柴老板说的没错,自己当然知道这是吉州窑的特色,说着话,陈阳从桌面上拿起凤纹盏,“你说的是吉州窑,可这凤纹盏可不是吉州窑烧的,而是小鬼子丹泼窑烧制的!” “措辞!”宋开元在旁边皱着眉头提醒了下陈阳。 “哦,不好意思,是倭寇......” 那tm不是一个意思么?宋开元被陈阳气笑了,这小子,以后不一定惹多少祸! 第909章 你们太不了解小鬼子了 丹泼窑?所有人听完都呆住了,这是什么窑口?陈阳居然还熟悉东瀛的窑口,这......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他们的技术根本就不如我们,咱们自己国家这些窑口还有些弄不清楚呢,你没事闲的了解他们的干什么,这不是没事吃饱了撑的么! 井上眼神中微微吃惊,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心里清楚,丹泼烧可是他们国家的老窑口,就算放在现代,华夏很多学者和专家,也都根本不知道,没想到陈阳居然知道,果然自己有些小看陈阳了。 “哼!”柴老板鼻子里哼了一声,“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看你就是随便编一个东瀛的窑口,来糊弄我们!” 陈阳根本就没搭理他,继续向大家说了起来,“根据倭寇的史料记载,他们一共有六大古窑。” 倭寇有六处着名的制陶中心,也就是后来被他们称为的六大古窑,分别是:濑户、常滑、信乐、越前、丹波、备前烧(小鬼子用烧代替窑),每个窑口它们在制陶上都具有独特的代表性。其中丹波烧起源于平安时代末期,也就是起源于我国的南宋时期,在桃山时代,也就是我国的明代,丹泼烧开始使用釉药,在江户时代(1603-1867年)也就是我国的明万历年到同治六年的时候,丹泼烧制作的茶具已经在他们国家颇具影响。 日本六大古窑 丹波烧在立久井地区,属于兵库县筱山市,这个位置位于兵库县中东部,辖区东西宽30公里,南北长20公里,土地中有207.63平方公里为山林,拥有丰富的自然环境。这个地方位于倭寇本州岛中西部,在他们国内是唯一一个既临日本海,又接濑户内海的县。 丹泼窑具有明显的地理优势,主窑一字排开,山林中特有的雾气消散得很快,所以这个地方很适合晒陶。平安时代后期,当时在山坡上挖沟,用穴窑烧制无釉的大型壶、钵、臼。 江户时代引进韩式半地上爬窑,可在短时间内大量生产,江户时代中期,丹波烧生产出茶壶、水罐、碗等茶具,也有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小酒瓶等商品,造型丰富,种类繁多,工艺非常高超。 丹波烧的特色在于其使用的土壤,该地区富含铁质,使得烧成的陶器呈现出铁锈红黑色,再加上灰褐色的自然釉,形成了独特的风格特色。丹波烧的早期作品通常无釉,基本不加纹饰,但窑变色彩丰富,展现了土与火的自然特性。随着时代的推移,丹波烧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特别是在柴烧方面,展现了幽静、雅拙之美。 “各位,”说到这里,陈阳笑着抬头看了一眼耿老,“大家可以想想吉州窑的地理环境,和丹泼烧这个地理环境,是不是有些相似?” 耿老抱着肩膀,微微眯着眼睛,轻轻点点头,“山林环境,临海,这确实与吉州窑在地质上有些相同,小陈你的意思是想说,丹泼烧也有沙土的特征,是吧?” “对,就是这个意思!” 呦西!井上从这一刻,不得不正视陈阳了,他跟自己遇到的其他华夏古董商完全不同,这......这tm的知道的太多了! “那有什么?”徐老板第一个反驳起来,“就算胎土一样,我就算你他们是把吉州窑用土带到东瀛了,可技术呢?他们有这种技术么?陈阳你别忘记了,木叶天目、剪纸贴花是咱们老祖宗的东西,是他们视为国宝的物件!” “他们要是有这种技术,那还用把咱们的物件当成宝贝么?大家说是不是?” 听徐老板说完,大家纷纷点头,就算小鬼子有老窑又怎么样,就算他们的胎土跟我们的差不多又如何,他们不会技术呀! 陈阳苦笑着摇摇头,微微说了一句,“无知!” “你.....”没等徐老板继续开口,陈阳已经开始继续说上了。 “天目一词的日语读音为てんもく(deimogei),”对于陈阳突如其来的这个日语发音,所有人一愣,“宋朝时期日本僧人来到我国求法,在我国浙江临安县境的天目山内寺院林立,许多倭寇僧人来此修行。僧人归国时带回在我国寺院内学习到的茶礼、茶仪和茶器,因其携回的黑釉茶碗是从天目山中的寺院带出,故将带回的茶碗称为天目茶碗。” 当时天目在倭寇那里是作为茶器的名称,至少在14世纪就出现在他们的古文献中记载,天目的由来,多认为是从我国浙江的天目山带回去的茶碗。尤其是建盏和天目,一开始是分别记录的两种茶碗。 “16世纪初期,足利将军家藏华夏宝物的《君台观左右帐记》有记载,茶碗第一等是曜变,为建盏中的无上神品,值万匹绢,建窑的油滴盏等品种,也以绢论价,很是珍贵。而天目在该书中被描述为将军家不用的廉价品。” 君台观左右帐记 因此可见,建盏与天目级别不同,前者价位比后者高得多。《宗伍大草纸》中记载,武将给僧人中的长老使用建盏,给一般僧人用的是天目,也能证明在这段时期是两种不同等级的茶盏。 到了16世纪后到19世纪,天目的记载在倭寇文献中开始变多,说法也越来越多,比如“曜变天目”、“菊花天目”、“梅花天目”、“珠光天目”、“濑户天目”、“黄天目”等等。 这一时期之后,天目一词概念开始涵盖不同釉色、不同产地的茶碗,这产地不仅包括我国各地的窑口,如建窑、吉州窑等,还包括棒子和他们本土的窑口。1974年,鬼子平凡社发行了全48卷的《陶瓷大系》,其中涉及到国陶瓷的有14卷,按照瓷器釉色来分类的有青瓷、白瓷及天目三卷,也就是直接用天目代替了黑瓷的概念。 “在这本书中,小鬼子陶瓷界知名人士小山富士夫,在书起首的位置写道,施黑色釉药的瓷器,在日本俗称为天目。青瓷和天目所反映的幽玄的精神特质,是东洋陶瓷所特有的。这套丛书的天目分卷,不仅包括茶碗,还将黑釉的瓶罐也称为天目。” 陈阳说到这里,会上不少人暗暗挑起大拇指,作为同行大家都有些看不起陈阳,都觉得陈阳是运气好,又有个好师爷。要是没有这层关系,他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名气。但现在听完人家陈阳说的,不由心中也佩服了起来,不仅仅能把一个名词研究到这个份上,而且人家对国外的历史文献资料也能研究的如此透彻,人家不成功谁成功。 “于是,天目作为黑釉瓷代名词的用法,很快在陶瓷考古界普及,并传播到了我国学术界。八十年代之后,我国出版的一些书籍论文,如《华夏陶瓷文献指南》等,都认同天目等于黑釉瓷的概念。”陈阳身体坐的笔直,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从这个时候开始,天目才成为了黑釉的代名词。” “即便这样,小鬼子茶道界和我国陶瓷界业内人士,纷纷都不同这种观点,就算到了今天,我们的有不少专家依旧提出,除非涉及日方的藏品和资料,否则不宜频繁使用天目一词。” “你可倒好,张口天目,闭口天目的,天目是啥都没弄明白,我说你无知说错了么?”陈阳一脸鄙视的看着徐老板,脸上带着些许嘲讽,“你也不用怀疑我说的,《华夏陶瓷文献指南》我店里就有,你要是想学,我可以送给你!” “我......你......”徐老板满肚子是气,但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哈哈!”耿老仰头笑了,随后拍拍宋开元的手臂,“老宋,你说的我信了!” “信什么?”宋开元一脸不明白的转头问道。 “你这徒孙,是看了杜明德编写的书,自学成才后拜入你师侄杜明德门下!”耿老摇摇头,“你之前跟我说,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哎呦,我那几个学生,什么时候有这本事哟!” 耿老说完,宋开元更是洋洋得意,其他人可是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小子自学都学到了这种地步,这真要是有宋开元或者耿老这样的人带着,他现在岂不是上天了?这tm分明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呀!不,绝对是老天爷把饭喂到嘴里了! “可你现在也没说出来,这为什么是丹波窑烧制的呀?”柴老板两手一摊,翻着白眼看着陈阳,“古董这玩意,书读的再多,也不如多看看物件!” “毕竟我们这些人,可都是十几年或者几十年在物件中摸爬滚打出来的!” 这说的倒是对,虽然陈阳脑子里的知识让人佩服,但他还是没说明白为什么这是丹波窑烧的,而不是吉州窑烧的,就算知道的再多,最后也得落在实际上,说不出来,一切都是废话! “嘿嘿,”陈阳笑了一下,“柴老板,你没看出来说你没看出来的,别拉着大家,我相信在坐的一定有不少人看出来了,只是不好开口,给你留面子而已。” “期初我也不想说,谁让你没事找事,非得惹我!” 说着话,陈阳将凤纹盏倒扣在桌面上,“吉州窑烧制的茶盏,在器形上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将茶盏翻过来,犹如草帽,所以也称斗笠盏。” 陈阳说完指着倒扣在桌面上的凤纹盏,“柴老板这只凤纹盏猛的一看,确实有些像,但我们倒扣过来仔细看看,是不是更像漏斗,而不像斗笠?” “而漏斗形状正是小鬼子茶具的形状,还有,”说着话,陈阳在碗壁上轻轻弹了几下,碗壁发出:噔噔噔的响声。 “我们都知道吉州窑因为所用土质的原因,因而胎质中含砂量大,使胎质粗松吸水力强,粗看似陶,但敲之具金属声,这是金属声音么,好像敲了一面破鼓!” “最后,我们来看足底!”陈阳指着凤纹盏足底的位置说道,“制作工艺受胎土、施釉方式以及生产习惯影响。吉州窑唐末五代的底足以玉璧足饼底、矮圈足为主;到了北宋前期则发展为高圈足、大圈足,中后期又为矮圈足:至南宋早期演变为假圈足,中期圈足直径逐渐缩小,并在圈足外斜削一刀,再在近足处横旋一刀,形成外观似圈足的形状;元中期以后,除黑釉盏继续保持上述形状外,其余底足又向厚壁、大圈足发展;至明代再向薄壁圈足发展。” “那我们看看这只凤纹盏的足底,乍一看确实很符合南宋时期吉州窑的特点,但我们仔细看圈足和碗身渐的地方,”陈阳将碗侧了过来,顺势抬头看了一下光线,将光线强的一面展现到耿老面前,“虽然完全被釉色盖住了,但只要仔细观看,分明有薄壁圈足的痕迹,这也符合丹波窑最鼎盛时期的风格。” “另外,我们来听听底足的声音!”说完话,陈阳在底足的位置弹了几下,声音更闷了,“耿老,这个声音说明了什么?” “说明为了弥补底足的不足,修足后多加了一层胎土,为的是模仿圈足外斜削一刀的样式!”耿老眼前一亮,现在自己心里终于明白了。 耿老拿起凤纹盏又仔细看了起来,“这就是刚才我微微摇头的原因所在,这物件无论从工艺、器形和胎釉来看,都没有问题,但给人的感觉总觉得别扭,原因在这!” “这......”听到耿老这么一说,柴老板根本坐不住了,“耿老,这怎么可能呢,您老可要看仔细了,不要被陈阳这小子蒙骗了!” 钱对自己来说不重要,本来自己认为万无一失的物件,现在出了问题,如果真是自己打眼了,这回自己这脸面可要丢光了!在三省交流会上,自己拿着一件国外的仿品,当成了真物件,这事要是传出去,自己在古董圈就成为笑柄了! “耿老,小鬼子怎么会有这种手艺呢,您说对吧?” “哼!”陈阳回头冷笑了一下,“柴老板,你对小鬼子的技术,一无所知呀!” 七十年代末,倭寇茨城县的陶艺家荒山耕治带着他自己烧制的一件木叶茶盏,来到了我国的吉州窑所在地,可惜的是我国经历这么多年的侵略,那里一切都变了,也是因为这样,八十年代初期,我国花费800多万人民币,恢复吉州窑生产工艺,当时一位姓刘的研究员攻克了多项技术难题,成功烧制出木叶茶盏。 我国80年复烧吉州窑木叶茶盏 底款是当年技术员的留名 而据荒山耕治说,他之所以能烧制出木叶茶盏,是因为他看了鬼子大西政太郎《陶艺の釉药》一书,书里讲到陶艺家木村盛和制作的木叶天目茶碗,先要去丹波这个地方,等在那里,待一定时间捡落下来的椋叶,因为椋叶粘性强,硅酸成份多,才适合烧出叶脉云云。 加藤庄烧制的木叶茶盏 “根据线索,我曾经查阅过大量资料,时间线在往前推,1976年,风间秀夫合着的《陶艺教室》一书中有一张小鬼子制作的木叶茶盏的图片,这位工匠的名字叫加藤庄;在根据线索往前查,小鬼在一位陶器大师石黑宗磨,在1940年在黑釉上已经贴上了木叶,这是郑宁所着《日本陶艺》中记录的!” 日本80年代烧制的木叶 陈阳冷眼看着柴老板,“我本来想接着往前查,可惜已经很难找到资料了,但是在一些奚落的资料中,不难查出石黑宗磨之所以能完成木叶茶盏,是因为他曾经在丹波看到一位陶瓷师傅,轻松的烧制出木叶茶盏,只是没有具体资料,不能佐证。” “木叶都能做的出来,你觉得剪纸贴花对他们来说还难么?” “柴老板,我们升级工艺技术,而小鬼子可是从古至今真心的钻研我们的技术!” 陈阳说完,所有人都呆立在当场,自己国家一直引以为豪的技术,居然人家早就会了! “咳咳,”宋开元咳嗽了两声,“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听话,东瀛!” 陈阳刚才一时说的起劲,经过宋开元的提醒,陈阳瞟了一眼井上,此时井上正看着陈阳,眼神中也充满了惊愕,陈阳口中说的这几位,有的自己都不知道,他居然知道?他不仅仅在研究古董,还在研究自己国家的历史。 陈阳,你简直太可怕了! 陈阳看着井上,嘴角轻轻上翘,“师爷,不好意思,一时忘记了,是东瀛鬼子!” 艹,你tm爱说啥说啥吧!宋开元笑着一抱肩膀,幸亏你小子今天表现的好,要不然散会老子非得踢你不可!这种表现么,你把房盖掀了,你师爷踩梯子都帮你顶着! 日本丹波烧制的茶盏 第910章 楚老板,来一件一鸣惊人的物件 众人对陈阳的学识和眼力,无不表示惊讶。只有陈阳自己心里明白,就算自己爱看书,就算自己已经看遍了国内关于古董的所有书籍,自己也不可能在二十几岁就有这样的知识量。 而眼前所有的一切,源于后世的一场大型拍卖。拍卖会征集拍品前,有一位名家送来一件吉州窑木叶茶盏,那件茶盏跟今天见到的这只剪纸贴花几乎一模一样,从器形、釉色等方面,上眼就是一件大开门的吉州窑,当时负责征集拍品的一位老师,见到这么好的物件,当时就留下了。 好巧不巧的是,拍卖会准备开始前一天,耿老前来看拍品,一眼就注意到那件吉州窑木叶茶盏,随后耿老将陈阳等一众负责征集拍品的人,召集到了会议室,向大家询问对于那件吉州窑的看法。 当时的陈阳,跟在场所有人看法一样,非常确认那是一件吉州窑,然而耿老却推翻了大家的看法,说出了今天陈阳说的这番话。当然,这里面还有很多可以证明这是一件丹泼烧的证据,只是现在时间还没到,所以陈阳无法说出来。 总而言之一句话,后世耿老说的话,今天陈阳当着耿老的面,说了出来,那耿老能不信么! 耿老拿着凤纹盏,颇为欣赏的看了看陈阳,随后看看在座的诸位,将凤纹盏放在桌面上,呵呵一笑,“咱们这些老家伙,还不如一位年轻人,咱们所有人都犯了先入为主的主观错误,这就是经验主义!” 随即看了陈阳一眼,伸手一指陈阳,冲着宋开元说道,“老宋,你这徒孙不错,收的我都羡慕喽!” 然而此时柴老板面如死灰,徐老板更是坐在旁边,抱着肩膀,一副消沉的样子。柴老板也在行里混了这么多年了,耿老这么说,他当然明白什么意思,脸色苍白,紧紧攥着拳头,但依旧不死心。 “耿老,您是前辈,”柴老板还要争取最后一线生机,“就算陈阳刚才说的全对,不也都是猜测么,他也无法证明这就是东瀛烧的呀!” 柴老板话音刚落,马海礁冷笑了一下,在旁边冷嘲热讽的说道,“柴老板,你现在连耿老都不信了么?我跟你说,刚才我上手的时候,就感觉出不对了,只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又碍于大家都是同行,才没有说出来。” “人呀,要识时务!” “就是就是,柴老板,谁没有打眼的时候,其实我也看出来了,只是没好意思说!” “柴老板,你这就是不给耿老面子了?你怎么能质疑耿老呢!你没看刚才我看完都没说话么,你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呢?” 顺着马海礁的话,沈城的古董商开始抨击柴老板,幸亏刚才陈阳给留了一口,说在座的应该有人看出来了,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这帮人此时来了个顺杆爬,将柴老板狠狠往下踩。 宋开元、宋青云和陈阳等人对视微微笑了一下,好么,刚才大家都觉得是件好物件,转眼间,大家就都是明白人了,一堆人都表示刚才就看出来了,只是没说,哈哈! 耿老也是无力的摇摇头,这就是古董行呀!别说他们以利益为主了,包括现在京城这些学术派,如果有哪个名家突然见打眼了,不也是被同行一顿踩么,这就是现实! 想到这里,耿老微微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目光看向了柴老板,拿起凤纹盏,在器身上敲了两下,又在碗底敲了两下,一切不言而喻。耿老微微叹了一口气,“小柴呀,你也在古董行混了半辈子了,应该明白,古董这行,打眼和捡漏就在一念之间。” “打眼和捡漏,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因为有人打眼,所以才有人捡漏。捡漏也好,打眼也罢,在这行混久了,大家都会遇到几次。” 说着话,耿老晃了晃手中的凤纹盏,“你想证明你没打眼,这很简单。现在只要将这只凤纹盏敲掉底,一切就可见分晓,但你想想,你真想这么做么?” “小柴,虽然这是一件东瀛烧制的凤纹盏,但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作为古董人,你舍得么?” 耿老的话说的在明白不过了,虽然在座的这些人都知道你这物件打眼了,但是你总有机会将这东西倒手出去,毕竟是件大开门的物件,经济上面根本不会有什么损失。如果现在真的把这凤纹盏敲了,证明陈阳说的是对的,你不但名声上受了损失,经济上也受了损失,何必呢? 柴老板听完微微琢磨了一下,随后不情愿的朝耿老抱抱拳,“耿老,多谢!” 凤纹盏回到了柴老板手里,看着桌面上的锦盒,柴老板心情非常失落,经过此事,锦城已经没什么物件可以继续展示了,即便展示出来,也没什么太大用处,就真的只有交流价值了。 沈城和锦城斗了半天,沈城唯一没出手的就是叶辉和申胖子,这两人手里指定还有好物件,但江城这些古董商,还一件没展示呢。坐在椅子上的柴老板,恶狠狠的看着陈阳的侧影,虽然这次打眼完全是自己眼力问题,但是没有这小子,自己绝不会在这里丢这么大的人! 还说不定,有人会看好这件凤纹盏,高价从自己手里买走,至于物件到了别人手里怎么回事,那跟自己有屁关系,都是因为陈阳! 想到这里的柴老板,眼睛转动了一下,江城还一件物件没展示呢,我倒要看看,你陈阳能拿出什么好物件,弄不好你拿出的物件,我能看出破绽呢! “陈老板,您眼力这么高,学识又这么好,不妨亮亮你的物件,让我们也学习一下!” 陈阳回头笑着看了柴老板一眼,老家伙真是不死不休呀,你的事刚过去,转头你就想找我的麻烦,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一边想着,陈阳伸手就要去摸自己的号牌,老子拿出来的物件,别说真假,你估计都没见过! “陈老板可是我们江城的名片,他手里随便拿出一件物件,那都是能压轴的!”还没等陈阳摸到号牌,楚老板先开口说话了,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各位同仁,在下楚云山,江城金木满堂便是在下的铺子。” 楚老板是第一次跟其他两座城市的古董行人见面,自然要做个简单的介绍,让大家认识自己。 “楚某人学艺不精,眼力不到家,在瓷器、玉器、字画、钱币等方面,均无建树,略懂铜器,但偏造像,善木器......” 楚老板说道这里,下面已经有人暗自窃笑了,已经听明白楚老板的意思了,古董行里最挣钱的几门,这家伙居然一门都不精通,偏偏精通木器。那你去做木匠呀,干什么古董,现在一个好木匠,一个月也不少挣呢! 木器,在座的这些古董商,谁手里没有几件,大件值钱一些的,无非就是柜子、椅子、书案等等这样的家具,这东西想要碰到材料好的,保存完好的,那可不容易;小件么,无非就是木佛、首饰盒啥的,根本就没什么挣头。 所以,没等楚老板说完,大家在心里就断定了,这就是来凑数的,江城古董界真的就没人了么,宋青云这个会长怎么当的,选这么个家伙来! 当楚老板示意将自己的物件拿出来的时候,出场的不再是礼仪小姐了,变成了礼仪小伙。六名礼仪小伙,穿着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带着白手套,小心翼翼,一步步将一件大物件抬了上来,根本就没放到桌面上,直接放在了旁边比较宽敞的地上。 “我去,”陈阳眨巴了几下眼睛,向宋青云小声说道,“师叔,你不会逼着楚老板把木雕山水宝座搬过来了吧?” 宋青云嘿嘿笑了一下,“那不可能,如果是宝座,六个小伙根本搬不动!” “看来这楚老板手里有东西呀,我只跟他说,要带一件一鸣惊人,让所有人都记住你的,这出场方式就能让人记一辈子呀!” 楚老板笑呵呵冲众人抱了一下拳,走到近前,亲自掀开了上面的红布,陈阳瞬间蹭一下就站起来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放着的佛龛。 “清乾隆年,宫廷造办处御制,紫檀重檐庑殿顶三间式大佛龛!”楚老板呵呵一笑,“各位上眼!” 楚老板话音刚落,叶辉已经几步到了近前,弯着腰仔细看了起来。 这件佛龛,长一米多,宽近半米,高一米,整体造型接近高等级皇家宫室,可分为须弥座台基、屋身、屋顶三部分。佛龛下部须弥座台基采用清代高等级官式做法,最下层为如意头圭角,上枭、下枭为形态饱满的巴达马(即莲花,巴达马为梵文音译,此处作莲花瓣状),束腰底面素平,其上以三宝珠吉祥草相间排列。须弥座上部为栏板望柱及主体建筑,栏板内心浅浮雕卷草纹,望柱头为铜鎏金宝瓶,寻杖与望柱交叉处设荷叶净瓶。 清乾隆 御制紫檀重檐庑殿顶三间式大佛龛正面 建筑主体采用明清皇家建筑中最高等级的重檐庑殿顶形式(故宫内最重要的殿宇,如太和殿、干清宫;太庙正殿等均采用此形式),屋身面阔五间,带周围廊。殿身三间,进深三间,殿身檐柱间均施雀替。 正面金柱之间为浮雕八宝花罩,上方为火焰三宝珠,两侧分列佛八宝,下方是颇具传统特色的吉庆如意图案,柱身之下设莲花柱础。两重屋檐下均施七踩斗栱,各攒斗栱间施垫栱板,浅浮雕火焰三宝珠图案。屋盖部分的勾头滴水、筒瓦、底瓦均完全仿真。 脊部中央的藏式佛塔、两侧正吻、垂兽、仙人走兽、钉帽等均为铜质鎏金,形象逼真,制作精美。其中垂兽与仙人走兽共同置于联办兽座之上,形成一个整体。翼角部分的套兽、风铎、葫芦宝瓶亦为铜质鎏金做法。深色紫檀材质配合金色饰件,充分凸显了佛龛的庄重华贵气息。 背面 整体来看,佛龛除立柱由于要满足佛像供奉的尺度需求,在高度上有所增加外,完整保持了清代官式建筑的尺度权衡关系,精确描摹了高等级殿宇的外观与细部。 “我草!”宋青云看着面前的佛龛,“这tm哪是一鸣惊人呀,这分明是一飞冲天啊!” 第911章 内务府造办处楚维恭 见到眼前这佛龛,大家再次看向楚老板的目光可就不一样了,看向佛龛的眼光那真是......就跟狼见到了肉一样,这里的人哪一个眼力单拎出来都不一般,这就相当于清华或者北大的学生,可能在学校里你看着一般,若是放在别的学校,那可是妥妥的人中龙凤。 就眼前这件乾隆年紫檀佛龛,往地上一放,所有人都知道,绝世是件难得一见的物件。当众人围在佛龛前查看之后,每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别的不用多说,就凭这工艺,妥妥的皇家工匠的手艺。这么多年过去,居然能保存的如此完整,品相如此之好,真是难能可贵。 大家纷纷围在佛龛前后看着,柴老板和徐老板两人脸上的颜色并不好看,这东西什么份量两人心知肚明,就算刚才柴老板拿出的那件吉州窑没有问题,在这件紫檀佛龛面前也绝对黯然失色。吉州窑的物件确实传世稀少,但在稀少也跟宫里,跟皇家的物件没法比,单从古董身份这上面,两人就输了一截。 况且人家这还是一件木器,一件保存到现在依旧完好如初,乾隆年间宫里用的木器,那简直就是太难得了。这不像什么首饰盒、椅子一类的物件,这么一大件紫檀的物件,那价值...... “没问题,乾隆年间的紫檀重檐庑殿顶三间式大佛龛,难得一见,难得一见呀!”就连耿老看完之后,都夸口称赞,那眼神就好像瞬间回到了二十多岁,看到了一位绝色美女一样。 耿老回头看了看楚老板,“楚老板,你真是个玩木头的行家!” 楚老板非常客气的摆摆手,表示自己算不上行家,只是比较喜欢木器而已,顺道示意耿老给大家说说,顺路自己也听听。 “哈哈,”耿老听完一笑,上下打量了一下楚老板,随后看着宋开元笑着说道,“老宋,这一趟不白来,不但看到了这么好的物件,还有人想考考我,多少年没遇到了!” 楚老板听完连忙笑着摆手,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宋青云在旁边开口解释说道,“耿老,您老这身份,我们可不敢。您是这方面的专家,而我们连出汗都是一股铜臭味,只知道价值,对这些工艺不精,跟您老请教一二。” 宋青云说的不假,就这佛龛,你放到自己面前,第一眼值钱,第二眼非常值钱,什么工艺细腻呀,精美绝伦呀,这些自己都知道,但是你要是让自己仔细说,比如说刚才楚老板说的,重檐庑殿顶,那是什么东西,自己都不知道。 “好,跟你们说说!”耿老笑呵呵站在了佛龛侧面,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段伸缩教鞭,陈阳差点没笑出声来,你要是说耿老掏出一只高倍放大镜,这绝对不稀奇,怎么会掏出一根教鞭呢? “佛龛,顾名思义,是用以供奉佛像的小室或小屋,属佛教用具。本佛龛造型源自木结构殿宇,整体为紫檀精雕,局部配以铜鎏金饰件。殿身三间内为奉佛之所,后部为背板。背板铭刻有汉、满、蒙、藏四体文字,记录了乾隆三十四年阿旺班珠尔胡土克图认看供奉新造无量寿佛像的经过。” 说着话,耿老用教鞭在佛龛顶划了一圈,“刚才楚老板说了,这是件紫檀重檐庑殿顶三间式大佛龛,那什么是重檐庑殿顶,相信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给你们讲解一下。” 重檐庑殿顶是古代我国宫殿建筑的一种屋顶样式,这种顶式是明清代所有殿顶中最高等级。庑殿顶又叫四阿顶,是“四出水”的五脊四坡式,又叫五脊殿。这种殿顶构成的殿宇平面呈矩形,面宽大于进深,前后两坡相交处是正脊,左右两坡有四条垂脊,分别交于正脊的一端。 庑殿顶 重檐庑殿顶,是在庑殿顶之下,又有短檐,四角各有一条短垂脊,共九脊。现存的古建筑中,如太和殿、武当山金顶,明十三陵长陵祾恩殿即此种殿顶。 “所以说,本佛龛整体造型,是高等级皇家宫室所用器物。”说到这里,耿老看了大家一眼,随后用教鞭指向了佛龛正面。 众所周知,太和殿面阔九间,进深五间,而此件佛龛屋身面阔五间,殿深三间,进深三间。梁架斗拱之间丝毫不逊色,二者均为重檐庑殿顶,上下檐斗拱均是单翘三昂九踩,级别极高。 “耿老,这个斗拱到底是什么一种东西,倒是听人说过,但从来没见过,也不知是什么呀?”听到有人开口发问,陈阳不由侧头看了一眼。 我草!这帮家伙居然将椅子搬过来坐下了,好几个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本,一支笔,都准备好记录了,他们这是把交流会变成学习会了! “斗栱是安装在古建筑柱头、额枋之上,屋檐檩、椽之下的一个构造层。”楚老板在旁边拉了几把椅子过来,示意陈阳等人也坐下,嘴里介绍了一下。 楚老板蹲在地上,伸手指向斗拱的地方说道,“看这个地方,它主要由多根纵横交错的构件组成为一组,宋代称朵,清代称攒;按位置由多组不同种类的斗栱在古建筑柱头、额枋之上,屋檐檩、椽之下相互组合成为一个整体的构造层。这个整体的构造层就称为斗栱,这可是我国传统木结构建筑中所特有的一种构件。” 耿老听完微笑着点点头,示意楚老板讲解的很详细,又不知道这方面知识的人,赶紧记录一下,这可是咱们华夏五千金智慧的结晶。 斗栱分两大类:即外檐斗栱和内檐斗栱,外檐斗栱是位置处于建筑物室外及室内分隔部位的斗栱。根据坐落的部位区分,外檐斗栱分为平身科、柱头科、角科。外檐斗栱包括昂翘斗栱、溜金斗栱、平坐斗栱、一斗三升及麻叶类斗栱、牌楼斗栱。 外檐斗栱的配置各有不同,反映在纵向构件上是构件“翘”和“昂”数量的选择,比如:单翘单昂五踩可以改为重昂五踩;重翘重昂九踩可以改为单翘三昂九踩……等等。而昂嘴亦可由普通 猪栱嘴更改为云头或其他吉祥纹样,这需要权衡规定中等级的概念和建造方的喜好而定。 平坐斗栱的等级,由低至高顺序排列为:单翘三踩;重翘五踩;三翘七踩;四翘九踩,而次佛龛中使用的,便是单翘三昂九踩,这级别非常高,在古代只有皇家能用。 接着看,佛龛顶上龙吻吞脊兽上的剑靶、背兽、吻座与今天看到的太和殿细部完全一样,甚至连瓦上的帽钉、沟头、滴水也无微不至,如太和殿上所铺琉璃瓦的构件一样。屋脊上的走兽,除最前方的仙人外,后面随有四种走兽。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数字,”耿老说道这里,跟众人仔细解释了起来,“通常脊上的走兽数量是单数,但太和殿首创十个的双数,这里有 4 个也不值得太过奇怪了,在清代官式建筑做法中,高等级皇家建筑翼角走兽的数量与类型均有明确规定。” “一般在仙人之后,走兽依次为龙、凤、狮、天马、海马等,且数量须为奇数。但本佛龛在仙人之后为凤,且走兽数量为四,属偶数。此种貌似不周的作法显然有着深刻的含义,在传统文化观念中,龙为人君之相,凤则代表着母仪天下。同时奇数为阳,偶数则属阴。走兽后面是坐在莲座上的戗兽,这一组合完全是古建筑上的传统样式。” 正面三龛,欢门雕满如意云纹,上部正中有三宝图案,极为繁复,讲到这里,耿老向楚老板询问道,“原来门上应当镶有透明玻璃吧?” 楚老板点点头,表示确实有,只不过为了防止玻璃破碎,自己将玻璃拆下去,觉得如果玻璃一旦碎了,将佛龛划伤了,那就不好了。 耿老听完微微点头,表示楚老板想的很细,能把这乾隆年间的佛龛保存如此之好,就像楚老板他自己说的,他一定是非常喜欢木器之人。 接着往下讲,门两则柱上的雀替只有简单的卷草纹,额枋完全素面,两种审美趣味交互出现,既符合建筑制度的规定,又增加了审美的多样性。佛龛落于较宽的束腰须弥座上,束腰间有莲花纹装饰图案,上下分别细雕仰覆莲纹,增加了整个佛龛的庄重感和稳定感,抵消了重檐建筑带来的不牢固和因上部过高观者容易产生的重心不稳定的感觉误差,而这是佛龛设计最为核心的效果。 殿后背板上,在三个龛的相应位置由右至左分别刻有汉蒙满藏四体文字。据题记可知,此龛所供三尊分别乾隆三十四年五月二十六日,目的是为了供奉三尊新造的无量寿佛,这里的「新造」通常都是指由清宫造办处成造的。虽然三尊无量佛尚不清楚,但显然这佛龛是乾隆帝心仪的重要造像,通常无量寿佛的造像不会只造三尊,应当是九尊一组,很可能原来是三尊一龛,共有三龛,此龛是其中一尊。 “这个佛龛从外面看更像是一个缩微版的宫廷建筑小样,斗拱之间的垫拱板还雕有火焰纹摩尼宝,清宫中如延庆殿就有这种装饰,而它并不具有佛教功能。不过,在上下两层殿顶四角挂铃和顶上,安设藏传佛教样式的合欢塔则暗示了它作为佛教供龛的功能。大殿四周有回廊,栏杆柱上的甘露宝瓶装饰,令人更容易联系到藏传佛教中无量寿佛手持宝瓶的象征意义,将其与供佛祈寿的思想对接起来,这也是当时设计者有意营造的理念之一。” “细观本佛龛,可以看到在较小的体量上,实现了对最高等级宫殿建筑的精准再现。其工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制作难度与耗费人力均非比寻常。佛龛主要构件如柱、枋、梁、檩等在造型、比例、交接关系上均完全模仿建筑实物,全部为缩比制作、拼接而成。各处构件的细部做法亦极其精湛,特别是最为复杂的檐部结构,斗栱的斗、栱、昂、耍头均为分件制作,包括檐口部分的椽、飞、大小连檐,甚至是长宽仅 1cm 见方,厚度不足 1mm 的闸挡板都由手工制作而成。” 说道最后,耿老将教鞭收了起来,“这真是一件绝佳的传世珍品!” 耿老说完,徐老板在旁边起身走了过来,向耿老微微一抱拳,“耿老,徐某人不敢说精通木器,但也算略知一二,我对这件佛龛有些小问题,还请您老解惑一下。” “但说无妨。”耿老显得非常有耐心,示意徐老板指出来。 徐老板指向了佛龛顶部的几处位置,“耿老,刚才仔细查看佛龛之后,我发现在一些隐蔽部位存在一些不应该有的痕迹,比如说这里,这里有工匠起草痕迹。” 所谓的起草痕迹,就是说原本工匠想这么做,但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按照原先的设计去做,在物件上留下了痕迹。 “耿老,按照皇家用品的规矩,这些痕迹是不应该留下的,一来影响美观,二来造办处的匠人们,都是严格按照图纸制作,这些痕迹根本就没有留下的必要。”徐老板说着抬手又指向了另一处,“耿老,您老看,尤其是位于殿龛周围廊的天花部分。天花部分由每间一块木板构成,而每块天花板的底侧都存在明显刻痕,刻画出井口轮廓。刻痕划分均匀,预留枝条宽度,定位起草意图明显。” “当然,我不是说楚老板的这件佛龛有问题,我想说的是,会不会这件佛龛原本已经损坏了,而是经过后期重新修复了呢?” 就这种物件说它是赝品,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于是徐老板调转了枪口,如果这些痕迹能证明是件东西,原先已经被破坏了,这是一件后期修复过的物件,也能对其价值大打折扣,如果成立的话,最起码自己这边输的不会那么难堪。 徐老板提出质疑之后,楚老板脸上明显一冷,陈阳眯着眼睛看了徐老板一眼,这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种办法他都能想到,真是歹毒呀! “呵呵!”还没等楚老板开口辩解,叶辉在旁边翘着二郎腿冷笑了起来,随后伸手一指徐老板,“徐老板,陈老板刚才没说错,你果然无知!” 徐老板听完猛的转头,冷冷看着叶辉,“叶少,您这是什么意思?” “无知,无知,蠢货!”这时候叶辉放在桌面上的鸟笼子里,那只鹦鹉也开口说话了。 陈阳回头笑着看了一眼那只鹦鹉,这鹦鹉确实聪明呀,刚才自己跟这帮人辩论的那么激烈,它都没开口说过话,自己还以为它哑巴了呢,现在它主人开口孙然,它也跟着损,还真是一只......会拍马屁的鸟! 叶辉微微一笑,“徐老板,你听听,鸟都知道,你却不知道!” 叶辉起身走到徐老板面前,抬手拔拉开徐老板,走到佛龛前面,“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要不然老祖宗的智慧,你这脑子理解不了!”说着话,叶辉双手合十,冲着佛龛微微拜了一下。 “徐老板口中的这些痕迹,是反映当时的原始设计想法,后因由于位置不彰,乾隆帝最终放弃对此进行装饰。” 首先来说,这件佛龛全都是紫檀木,紫檀的价值徐老板心里应该清楚,而且佛龛不是让你摆在地上看的,而是存放在佛堂里的,到时候佛龛放在佛堂之上,这种痕迹又怎么会看的出来。 “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可以通过这些痕迹看出,当时工匠是想按照原先的设计来做,但乾隆皇帝觉得,殿龛周围廊的天花部分,这个位置深藏于其他构件遮挡之下,是使用者所难以窥见的,因此这里终究未施浮雕或贴雕,而改成了现在的工艺。” “这些痕迹,不但没有破坏整体美观,反而证明了当时工匠的手艺,徐老板可以仔细看看,如果按照痕迹做出来,那将是另一种样式,”叶辉指着痕迹的部分解释说道,“仔细想想,这么小的狭窄的一个空间,能完美预留出两种工艺样式的空间,可见当时南匠的手艺水平!” “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徐老板嘴角一撇,叶辉说的,自己根本就不信,“还有,怎么可能是南匠?所有人都知道,造办处大部分都是北方工匠!” “所以才说你无知!”叶辉笑着拍拍徐老板的肩膀,“要多看书!” 徐老板嫌弃的躲开了叶辉的手,叶辉也不生气,笑呵呵继续说着,“佛龛的用途,据背板铭刻,其制作时间为乾隆三十四年,为供奉三尊新造无量寿佛而作。无量寿佛为密教中西方极乐世界尊主阿弥陀佛的化身,因向其瞻礼可获延年益寿、渡厄脱困的福报,故而在乾隆时期得到了广泛供奉。翻阅史料可知,乾隆三十五年为弘历六旬寿诞之期,三十六年则是弘历生母,孝圣宪皇太后(即崇庆皇太后)八旬寿诞。由此于三十四年制作的本座无量寿佛佛龛,其庆寿致贺的用途显而易见。” “刚才耿老已经说过四只走兽的含义了,母仪天下、阴性属性,配合殿身背板铭刻的时间节点,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明确无疑的对象:孝圣宪皇太后。” “最重要的一点,”叶辉走到徐老板面前,冲着徐老板呲牙咧嘴一笑,徐老板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做什么呢?” “我是满清皇族之后,我家有《清宫造办处活计档》,此书中对此佛龛,有明确的记载!” 说完之后,叶辉直接从徐老板身边走了过去,来到楚老板面前,微微鞠了一躬,陈阳还是第一次件姓叶的对别人如此客气。 “楚老板,不知道您能否将这件佛龛转让与我,毕竟这也是我祖上的物件,”叶辉看似客气的问道,“价格方面,楚老板可以随意开,百万、千万都无所谓!” 陈阳喉咙微微动了一下,这物件,在后世可是上千万的物件,后世海外拍卖会,曾经出现过,只不过那是另一件紫檀佛龛,品相还没有这件保存的好,当时拍出了一千多万元! “叶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楚老板有些为难的看看叶辉,“如果这是楚某人捡漏得来的,那我倒是愿意让给叶老板,可......” 楚老板皱着眉头,张了几下嘴巴,“可这是在下家传之物,无法转让,抱歉了叶老板!” “家传之物?”叶辉听完楞住了,睁大了眼睛看向楚老板,“那您......” 楚老板起身抱歉,“叶老板,您既然是满清皇族之后,我也实不相瞒。” “先祖,内务府造办处楚维恭!” 第912章 清宫造办处 楚老板此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谁都没想到,楚老板居然是名家之后。据不完全统计,乾隆年间在内务府工作的官员有3000多人,其下还有不少工匠、杂工、苏拉,总数达数万人。内政部下属的七个部门、三个机构几乎涉及方方面面。 内务府造办处,从康熙三十二年开始,造办处开始设立各门类的作坊,到乾隆二十三年一共共设有 42 个制作不同物件的作坊。 这些作坊是:做钟处、铸炉处、枪炮处、玻璃厂、盔头作、舆图房、弓作、鞍甲作、珐琅作、镀金作、玉作、螺丝作、錾花作、镶嵌作、摆锡作、牙作、砚作、铜作、镀作、凿活作、风枪作、眼镜作、刀儿作、镟轴作、匣作、裱作、画作、广木作、木作、漆作、雕銮作、镟作、刻字作、灯作、裁作、花儿作、绦儿作、穿珠作、皮作、绣作、画院、如意馆。 不难看出当时造办处几乎涵盖了当时手工制造业的大部分,到了乾隆二十三年,造办处以“合并同类项”的方式进行了改组,将原来的 42 个“作”,合并为 13“作”,这 13 作是:匣裱作、油木作、灯裁作、金玉作、铜镀作、盔头作、造钟处、铸炉处、炮枪处、珐琅作、玻璃厂、舆图房、如意馆。 也有说清宫造办处是 14 作,那是因为光绪年间,随着西方工业革命的发展,出现了许多新型的枪炮,造办处为此成立了花炮作,后改叫花炮局,专门负责采购西洋花炮。如此,造办处又多了一“作”。 别看乾隆将造办处从42个作坊,改为了13作,但是人一点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造办处各作的工匠,按各自的手艺不同,共分为61个工种,可为分工非常精细。 比如:隶属于金玉作坊的有:镀金匠、螺丝匠、琢玉匠、磨玉匠、錾花匠、镶嵌匠、摆锡匠、砚匠;螺丝匠、磨玉匠,你们就想吧,这分工得多细致,连一个螺丝都不放过,都有专门负责的工匠,你说造办处出的物件能不好么! 还有,隶属于玻璃厂的有:玻璃匠、吹玻璃匠、烧匠、碾匠;隶属于灯裁作的有:灯匠、穿珠匠、裁匠、花匠、绦匠、染皮匠、彩绣匠;吹玻璃匠还可以理解,毕竟在当时玻璃是要靠吹出各种形状的,这也算一门手艺,但这个穿珠匠,有点让人理解不了,穿个珠子都有专门的工匠,啧啧! 这 61 个工种,俗称“造办处的六十一行”,这些工匠并不是全部。在清宫造办处的 200 多年历史中,这些手艺是相对固定的,工匠也是造办处在册的正式工,不包括他们的助手、副工。 别看有这么多工匠,但是能把名字入册的工匠,并不多,根据光绪二十一年造办处的“匠役饷册”记载,当时在册的各“作”共有正式工匠 449 人,其中“南匠”为 56 人。 而楚老板口中的先祖楚维恭,便是在册内一名特等匠人中的一名南匠,能在这么多工匠中,把名字留在造办处工匠册里的,那可是顶尖的人物。 内务府造办处匠役分为南北两派,这是因为工匠来源有三:第一,从三旗佐领内苏拉挑选的家内匠役,因其旗人身份,又称为旗匠,占造办处匠人的绝大多数;第二便是羊城等督抚以及三织造等处选送的南匠,仅为造办处中的少数技术骨干;第三喂为顶造办处缺额而临时招募的民间匠役,人数不多,但南方北方、旗人汉人均包括在内。 在皇宫里面的关系也是很复杂的,即便都是南匠,也有广作工匠和苏作工匠。在乾隆之前,造办处“木作”一直依传统由苏州工匠把持,后来粤海关监督从广州挑选罗元、林斌等五名木匠进入造办处“木作”,从此木作已经是苏粤共处、营垒分明的局面。 这两派是两种近乎对立的理念,苏州工匠惜料如金,而广作工匠却推崇用料唯精,一木连作。他们之间的矛盾无法调和,再加上两地人口音不同,难于交流,所以只能分开做,各做各的,暗中又争先,使得家具制作的水平达到了中国传统家具史上的又一个高峰。 两派木匠在人事与技术上进行了激烈的对抗较量,在乾隆看来,广作风格的家具更能显示皇族的威严与气派,所以也更喜欢广式家具,广匠屡屡受到嘉奖在宫内的地位已占优势。 到乾隆元年,造办处正式单独设立“广木作”,广木匠进一步被确定为造办处家具制作的主要力量,苏木匠渐渐缘化,之后,宫廷内苏式风格正式被广式风格所取代。 苏作家具在失去皇室官宦市场后转向平民市场,其风格也受到广作影响甚至还产生了一种“广式苏作”,即用苏式传统工艺,而参照仿效广作的式样和装饰风格。 造办处广式家具图样 在南匠中,楚老板的先祖楚维恭非常出名,根据记载,有不少乾隆用的东西,都是他亲手打造的,陈阳有记忆的几件:紫檀雕西洋花纹扶手椅、紫檀云龙纹四件柜、清乾隆 紫檀六方亭台式宫灯一对、紫檀嵌牙菊花纹宝座、紫檀雕西番莲“庆寿”纹宝座、紫檀荷花纹罗汉床等等,都是后世在拍卖会上,曾经拍出高价的东西。 造办处制作罗汉床 所以说,当楚老板说出自己先祖名称的时候,叶辉愣住了,陈阳也愣住了,其他人有知道楚维恭这个名字的人,也纷纷吃惊,谁能想到,楚老板是这位在册特等工匠的后人。 器坐和宫灯 “难怪楚老板能把木头玩的这么好,原来是这样!”陈阳笑着朝楚老板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呀,我居然能见到造办处特等工匠的后人,哈哈!” 宋青云几人听陈阳说完,也纷纷笑了一下,江城居然有一位名匠之后,相信过了今天,这消息又要在古董圈传开了,连造办处知名工匠的后人,都带江城开了古董铺子,江城在古董圈的名气,又得加上几分。 “这......”叶辉听楚老板说完,呆立在当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嗯尴尬的笑了一下,“没想到楚老板居然是名家之后,失敬失敬!” “叶老板客气了!”楚老板冲着叶辉微微点点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那可不对呀,”柴老板此时脸上带着坏笑站了起来,“按照楚老板的说法,您是楚维恭的后代,那你就应该把这佛龛卖给......不!” “准确来说,是应该还给叶少,这毕竟可是人家的东西,大家说对吧?” 哎呦我草!陈阳狠狠拍了自己额头一下,这byd是真损呀,他是怎么想到的呢? “这话说的对!”徐老板在旁边兴奋的拍了一下手,“要是说别人管楚老板要不合理,但叶少是什么身份,这物件就是人家的!” “这要是放在大清的时候,楚老板你们一家都得被诛九族!” “徐老板说的有道理,楚老板,您祖上这不是等于,做完工收了钱,末了又把东西偷走了么?” “对呀,按照楚老板的说法,这物件应该在宫里,在你手里可就不对喽!” “你们!”楚老板起身瞪着眼珠子看着徐老板,这tm都什么人呀! 这就是古董行! 刚才徐老板这些锦城的还在跟沈城的古董行互相争斗,现在眼看着楚老板拿出了这么好一件东西,明显压住了锦城和沈城两地古董同仁,两地人突然间就联合了,开始向江城发力了! 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突然拿出了这么好一个物件,谁不眼红呢?大家心里都清楚,就算是楚老板家里有人在宫里,这物件也不可能还给叶辉,但能踩一脚是一脚,无论最后物件到了哪里,只要不在你手里就行! “大清?哼!”陈阳起身拍拍楚老板的肩膀,“大清都tm亡了!” 陈阳冷眼看着众人,语气冰冷的说道,“按照你们的道理,从宫里流出来的物件多了。叶少,您明天准备一辆大货车,挨家博物馆开始收东西,凭您的身份,估计全国博物馆的藏品,都能是你的!” “就是,你们这不是不讲道理么?”贾老板也站了出来,气愤的看着众人,“不用说别的,只要你们把手里那些大清的物件,都还给叶少,我们也绝不差事!” 钟老板在旁边皱着眉头咂巴了一下嘴,这些人确实过分了,“话不能这么说,从宫里流出来的物件太多了,现在不都在市面上么,国家都没说往回收,大家这就过分了!” 宋青云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鼻子里哼了一声,“老钟呀,不用跟他们说这么多废话。” “我就这么跟你们说,这物件就属于楚老板的,我倒要看看能怎么着?还有,满清皇族多了,据我所知,叶少也不是爱新觉罗氏吧,就算还也轮不到他!” “继续!” 宋青云起身拉着椅子向长桌走了过去,椅子在地上发出摩擦的声音,“这是江城古董交流会,谁tm在捣乱,我直接让保安给他弄出去!” 耿老也在旁边,表示这都建国多少年了,大家这种观点是错误的,不要在研究佛龛归属问题了,无论谁是什么身份,这物价最终都归属国家,只是在楚老板手里放着而已,就算流传,也不可能让这种物件出国。 听到耿老这么说,柴老板等人也纷纷讨了个没趣,大家拿着椅子又重新坐回了长桌前面,有人还不舍的看着佛龛。楚老板回到座位,感激的看了一眼宋青云、陈阳一眼,宋青云则轻轻笑了一下,示意他没事。 楚老板会心一笑,江城这地方自己来对了,别看这地方冷,但宋青云、陈阳、贾老板这些人,心都是热的! 贾老板回来之后,直接将手里的号牌举了起来,“来吧,看看我的物件,我倒要看看,你们除了使坏,还有什么本事!” 当礼仪小姐将三件青花罐摆在桌上的时候,陈阳抿嘴笑了,贾老板,你学坏了! 第913章 到底是万历还是光绪 看着摆放在桌面中间的三件青花小罐,井上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这江城古董商人手里,好东西真是不少。刚才那件清乾隆年的佛龛,自己还在想着怎么弄到自己手里呢,现在桌面上又摆出三件明万历年青花小罐,真是有货呀! 看到桌面上摆放的从大到小,就跟wifi信号一样的青花罐,陈阳反倒是抱着肩膀笑了。记得贾老板曾经收到过的那三件,万历的胎,光绪后加彩的三件罐子么,眼前这三支青花罐,就是那三支,贾老板这是来恶心他们来了。 看着吧,不出三分钟,这帮人就得打起来! 钟老板看到桌面上摆放的三件青花小罐,皱了下眉头,侧头看了一眼贾老板。前面楚老板搬出那么好一件佛龛,这时候应该陈阳或者宋青云出手,连续震惊众人,让所有古董商为之震惊。青花罐在平时来说确实不错,但这是什么场合,大家互相较劲的时候,这种东西就显得有些普通了,贾老板还是着急了。 “怎么样,各位给我说说吧!”贾老板抱着肩膀,撇着嘴,一副得意的劲头,自己倒要看看这帮人有几斤几两,天体想要这个想要那个的,今天就让耿老看看,我们江城古董商那可都是有真材实料的! 听贾老板说完,柴老板微微冷笑了一下,“我还当贾老板能拿出什么好物件,原来就是万历的青花罐!虽然说这是三件,大小比例还不错,算是一套,这又有什么可稀奇的,贾老板是当我们没见过青花罐么?” 贾老板微微一摆手,听到柴老板这么说自己,也不着急,脸上还挂着笑容,“那可不敢!在座的诸位,哪位眼力不比我好呀,这三件青花罐是我偶然所得,也就是拿出来,让大家帮我看看,看看能否到代!” “哈哈!”徐老板听完仰头一笑,“真是想不到,宋会长,今天能参加交流会的都是人中龙凤,你们江城是没人了吗?让这么一个二五眼来参加交流会!” “这物件都不用仔细看,上眼就是万历年间的青花罐,这有什么可看的!” “我倒是觉得,如果江城古董界这么发展下去,危险喽!” 宋开元也抱着肩膀,眼睛盯着桌上的万历青花罐,这玩意确实一眼大开门,但是到代不到代,可就不好说了,东西怎么瞅着有点怪呢! 宋青云嬉笑了一下,表示江城古董如何发展,那不由徐老板操心,毕竟他们锦城现在连领头人都没有了,要么赶紧让阎老让位,你们重新选一人出来;要么就让阎老带着他们干点古董商该干的事。 “别今天这翻墙,明天又背后打枪的,最后还弄了件东瀛的物件,来参加华夏交流会,太丢人了!” “火车跑的快,全凭车头带,领头人很重要!” “宋青云,你......”徐老板瞪着眼睛看向宋青云,“我们锦城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谁爱管你们了,”宋青云撇嘴不屑的说道,“江城古董行,姓宋!轮的到你说话么?” 就在两人吵吵的时候,马海礁将其中一件青花罐拿在手里看着,看了几分钟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你让自己说哪里有问题,自己又说不上来,于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这物件有点怪呀!” 听马海礁这么一说,徐老板侧头端详着马海礁,这家伙像模像样的拿着青花罐琢磨着,“老马,你成心的是不是?打眼万历年的青花罐,你告诉我有什么怪的!” “你别冲我使劲,”马海礁瞪了一眼徐老板,一指面前的青花罐,“你自己看看,这物件是不是奇怪!” “切,”徐老板抽动了一下嘴角,顺手拿过一只万历青花罐,“就一件万历年间的物件而已,能有什么......咦!” 随着徐老板咦的一声,所有人目光又都聚焦在最后一只青花罐上面了,柴老板凑过来在旁边边看边问道,“怎么了老徐,东西不对么?” “不是不对,”徐老板皱着眉头轻轻摇摇头,“这物件有点妖呀!” 陈阳在旁边看着众人一愣愣的表情,不时坏笑着。宋青云碰了陈阳一下,示意他别笑,当初贾老板都跟自己说了,就是你小子出主意,让把这物件送到拍卖,幸亏自己看着不顺眼,多看了几眼。就这物件送到拍卖,当什么年份的,万历的呢?彩不对;光绪的,胎不对! “这有啥不对的呢?”柴老板显然没看明白,“徐老板,咱们来看这小的青花罐,万历官窑小件器物胎体精细致密,且白腻,大器稍差,釉面光润肥厚,足内施亮青釉,这不都对么?” 徐老板默默点点头,他说的倒是没错,这自己也能看出来。柴老板伸手一指面前最大的那件青花罐,“你再看这件,胎体厚重,质地粗松,釉色白中泛青,釉面光泽度较高,这也没问题呀!” 叶辉手里拿着青花罐一件青花罐看着,听柴老板说完之后,叶辉一边看着一边说道,“柴老板,你说的都没错,这物件胎体没有问题,确实是明万历的,但你自己看看这青花发色。” “万历用回青料,与嘉靖青花的发色浓艳相差不多,但有偏淡灰的色调并行者有珠明料。”说着话,叶辉指着手里的青花罐向他问道,“你在看看这件青花罐的发色,色青翠幽蓝,蓝中泛灰,这明显不同。” 叶辉说完之后,柴老板仔细看了起来青花发色,这时候申胖子在旁边看了一眼叶辉,随即张了几下嘴巴,最后实在忍不住,“叶少,万历后期回青用竭,于是改用了着珠明料,如果这要是万历后期的,倒也符合你说的特征。” “我看着这用料倒是有些清光绪的模样......”旁边有人开口说道,还没等说完,直接被徐老板否决了。 “像是像,但几乎没有可能,”徐老板拿着罐子,皱着眉头仔细琢磨着,“因为从胎质上来看,这绝对是万历年的物件,这胎的特征太明显了。” 马海礁在旁边也点点头,“光绪年胎质细腻洁白,釉面莹润稀薄,白中泛青,从胎质上来看,绝对不是光绪。” “我觉得不真的可能性比较大。”徐老板在旁边说了一句。 申胖子抬头看看徐老板,“徐老板,您可想好了,这物件可是大开门呀!” 柴老板在旁边嘲笑了一下,“老徐,我觉得这物件没问题!” 这是什么时候,两城的古董商都在这看着呢,尤其是马海礁已经有疑问了,这种时候这家伙居然还不谨慎点,随口乱说,徐老板顿时有点来气。 “轮到你说话了么?你眼力够么?”徐老板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徐老板说完自己没当回事,但是柴老板听完不乐意了,开口向徐老板喊道,“姓徐的,我这是帮你,帮咱们锦城呢!你这是什么态度!” “这么大开门的物件,你能说有问题?就你还想当协会会长,我呸!!”一边说着,柴老板一边向旁边啐了一口。 “你tm疯了!”徐老板跟柴老板瞪起了眼珠子,“你眼力好!你眼力好,花tm好几万,买件小鬼子的东西,还tm拍着胸脯跟我保证没问题!” 看着两人互相吵吵着,陈阳伸着脖子,转头看着热闹,自己就知道,这帮人得打起来! “喂,你们赶紧看,我们江城这边还没看呢,”陈阳一边看着热闹一边笑着喊道,“看了半天没个定论,就这眼力还来交流呢?你们商量好没有,麻利点!” 徐老板听陈阳这么一说,重重把罐子往桌面上一摔,“看,看,给你们看,我看你们能看出啥来!” 贾老板急忙起身,一脸抱怨的样子,“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本事是跟你师娘学的吧!”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翼翼的拿起罐子,“有你这么放罐子的么,我告诉你,这要是有冲有线,你得赔我!” “哎呦,我的万历大宝贝呀,让我看看坏没坏!” 看着贾老板的样子,江城这边的人肆无忌惮的笑着,陈阳和宋青云都笑的趴在桌子上了,楚老板也抿嘴在旁边笑着,跟江城这些同仁在一起,简直太快乐了! 宋开元看了一眼宋青云和陈阳的态度,就知道这两小子心里有数,这罐子多半有问题,他俩心里指定门清。 “小贾,”宋开元向贾老板招招手,“拿过来我看看!我倒要看看,这罐子有什么门道,能让这两小子这么高兴。” 贾老板在旁边看了一眼宋青云,眼神中询问着,自己到底给还是不给呀,宋开元要是在这种场面打眼了,那自己可真就闯祸了。宋青云递给贾老板一个眼神,示意没问题,自己就坐在宋开元旁边,还能让他打了眼不成! 宋开元从桌面上拿起青花罐看了起来,一边看眉毛挤在了一起,这罐子确实有门道,跟这帮人议论的一样,从胎和釉来看,确定万历无疑,但是这青花可太怪了,绝对不是万历时期的,但却非常像光绪,自己再从纹饰和人物特征上看,虽然非常接近万历时期的特点,但也仅仅是接近。 起笔落笔间,没有万历人物那种神韵;在一些细节方面,处理的也不如万历,但你猛的一看,确实非常像万历。但你要是说,这物件是仿的,绝对不是,就连老仿都不对。 看来看去,宋开元看出了门道,撇眼看了一眼宋青云,宋青云看着自己二大爷的眼神,两边嘴角翘了起来,伸手在桌子下面竖起了大拇指。 “老耿,这物件有东西,”宋开元将物件放到了耿老面前,“万历的胎,光绪的彩,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光绪年有人用万历时候烧制的物件,重新在上面作画,复窑重烧!” 哎呦!陈阳脸上笑了,这师爷就是师爷呀,宋开元还真看出来了! “那恐怕只有詹远广、詹兴祥兄弟俩喽!” 第914章 错金银十八面骰子 耿老拿起青花罐看了起来,经过刚才大家的讨论,现在耿老自己上手之后,确定了就像刚才宋开元形容的那样,这三件青花正是出自詹氏兄弟之手。有了判断之后,耿老示意大家安静之后,将物件重新放在了桌面上。 “小贾呀,既然这物件是你拿来的,你一定知道的它的来历吧,来说说看!” 贾老板看了陈阳一眼,脸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这物件的来历,是人家陈老板跟自己说的,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将陈阳告诉自己的,当成自己知道的,那多让陈老板看不起自己。 陈阳则微微摇摇头,一脸的毫不在乎,鼓励贾老板跟耿老说,毕竟能在耿老面前留下好印象,可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多谢耿老,”贾老板得到陈阳认可之后,冲着耿老微微点头说道,随后转头从桌面上拿起一件青花罐,冲着大家呵呵一笑,“诸位,那就听我给你们说说!” “这物件,罐子胎体是明万历的,上面的青花是光绪26年之后加上去的!”贾老板挺着胸脯,手里拿着罐子,开始跟大家说了起来,“光绪 26 年,因为清王朝的衰落,官窑瓷器渐渐的就流入了民间,当时内务府管理的北城瓷窑厂存放着历朝历代挑剩下来的一些瓷器,这里面就包含了非常多的未上彩的白胎。当时琉璃厂的一些古玩商就在里面发现了商机,购买以后从景德镇请人绘画和填色,重新绘画上官窑的高档图案。” “说到这里就不能不提到两个老前辈,一个叫詹远广、一个叫詹兴祥,詹远广是京里手艺最好的,在琉璃厂的老行家的口里叫他全活,就是什么都会,绘画、填色、烧制一个人全都会,而且他的绘画水平特别高......” 陈阳看着一脸洋洋得意的贾老板,好家伙,这贾老板是把自己跟他说的内容,背的一点都不差,再加上他夸张的行为举止,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物件就是他看出来的呢! 当贾老板眉飞色舞讲完之后,大家都傻眼了,谁都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那这物件怎么算?算万历还是光绪的? “小贾说的不错,”耿老听贾老板说完,朝他笑着点点头,“这是一个特殊的时期产物,小贾口中的詹氏兄弟,在历史记载中是存在的,而且不但人存在,他们烧制的东西也存在,甚至我们在王府也曾发现过类似的物件,之前见过几件这样的粉彩和珐琅彩的物件,至于青花还是第一次见。” 耿老表示,这是非常有意思的物件,也是一种非常典型的物件,“非常值得保存下来!”耿老说到这里,突然看向贾老板,“小贾,这三件青花罐,有出手的想法么?这么说吧,无论你什么想出手,我随时接手!” “而且我可以按最高价格给你!” 啊! 耿老突然间来了这么一句话,把贾老板弄愣住了,瞬间不会了。其他人也都呆住了,就这种说不清楚道不明吧的物件,耿老居然抢着要?看着大家吃惊的目光,耿老微微一笑,解释了起来。 在座的都是古董商,自己则跟他们不一样。商人取利,自己完全可以理解,同时耿老心里也明白,别看这些人不是什么企业精英,集团老板,但身家并不比那些人差,回到你们的店铺或者家里,只要将他们珍藏的物件拿出来,往市面上一放,哪个身家不得百万起步。 “商人取利,天经地义!”耿老感慨的说了一句,但耿老希望在座的各位,在取利的同时,不要忘记我们华夏古人的文明。现实中,不能眼睛里只有那些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物件,像这种物件才是难能可贵的。 “说到好物件,我敢拍着胸脯说,你们在座的这些人加起来,都没有我看的多!”耿老笑着说道,“洪武釉里红好不好,值钱不值钱?但故宫里有!” “这要是一件成化斗彩,现在你们眼珠子都得瞪出来,可成化斗彩在故宫里我随便看,不但能看,我还能拿出来把玩!”说着话,耿老将青花罐放在自己面前,“可这物件......那可是少之又少,我要是像你们这样,不放在眼里,那我也就掉在钱眼里了!” 耿老表示自己搞学术的,学术跟价值有关系,但关系又不很大,就算在值钱的物件,我们也要先研究它的历史。这三件青花罐在各位眼里不值钱,而且就算交到他们手里,他们也会按照万历年的物件去卖,但在学术界可就不同了,它代表着我们华夏五千年中的一段历史,一段文化,是华夏陶瓷艺术不可忘却的一部分。 “我也不瞒你们,我买回去也是教学用,要用这类物件告诉年轻的古董人,在古老的皇宫外,还有一群技艺超群的匠人!”说到最后,耿老看着手中的青花罐,微微叹了一口气,“如果再不告诉他们,以后这种物件越来越少,后世的年轻人就真的把他们忘记了!” 听耿老说到最后,陈阳不由缓缓拍起了巴掌,心里由衷敬佩起来。看看人家耿老,在想想上次王襄开会时候说的,同样是一个时代的古董人,这境界怎么就不一样呢! 在陈阳的带动下,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陈阳看了一眼狠狠拍着手的贾老板,冲他递了一个眼神,这时候你还不巴结,想什么呢? 贾老板读懂了陈阳眼神中的意思,心中微微犹豫了一下,权衡了一下利弊,起身将另一只青花罐推到了耿老面前,将最小的一只拿到了自己面前,“耿老,我为你的精神感动,作为一名古董商,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愿意出一份力。” “这样,这两只大点青花罐您拿回去,我分文不取;”说着话,贾老板示意自己面前这只最小的青花罐,“这只小的一会我带回去,您放心,日后别人出多少钱我也不卖,等我有徒弟了,一定将这段历史告诉他!” “不给咱们古董行丢脸!” “那可不行!”耿老连连摆手,表示这可不行,你们做的是买卖,物价也是花钱来的,自己一定要付钱。 耿老说给钱,贾老板也不知道是性情真上来了,还是怎么回事,就是表示是不要;耿老说他要是不要钱,那自己就不要了,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不得说自己占小辈便宜么! 最后还是宋开元打圆场,将两件青花罐推到了耿老面前,“老耿,你就收着吧,怎么说也是小辈的一份心意。您要是实在说不过去,还他件物件不行就行了!” 最后耿老表示这也行,示意会后贾老板不要走,自己咱跟他细说。 贾老板能得到耿老的额外会见,这让其他人羡慕不已,随后看向江城这几位,看来人家江城虽然人来的少,但手里拿的物件都过硬。马海礁微微嘬了一下牙花子,虽然自己跟宋青云说,沈城的目的是把锦城压下去,但马海礁也做好了压江城一头的准备,但现在看来,不太可能了,毕竟陈阳和宋青云还没出手呢! 想到这里,马海礁递给了申胖子一个眼神,现在只能靠他跟叶辉了,锦城已经被踩下去了,就看这两位拿出来的物件,能不能跟陈阳和宋青云拼一下了。 “呵呵,今天真是开心,没想到居然见到了这么多好物件,”申胖子接到马海礁的暗示之后,咧嘴笑着,“真是没想到,江城能人辈出,瞬间也把我的性质勾起来了!” “各位,看看我的物件!”说着话,申胖子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宋青云见到申胖子出手了,用腿碰了一下陈阳,跟陈阳小声嘀咕了几声,“这大胖子一般不出手,他家几辈都是做古董行的,出手绝对是好物件。” 宋青云话音刚落,只见一名礼仪小姐端着一只木盘走过来,之后将木盘放到了桌面上,盘子里放着一件小球的物件,大小跟骰子一般,陈阳见到物件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大胖子确实不一般,一出手就是西汉的物件,错金银镶嵌铜骰! 没错,托盘里放着的就是一颗骰子,可这骰子跟我们现在的骰子可大有不同。 铜骰,通体错金银,直径仅有2.2厘米,却有18面,分别错出隶书或篆书文字,其中16面为“一”至“十六”的数字。 另2个相互对称的面为“酒来”和“骄”字,“一”、“三”、“七”、“十”、“骄”、“酒来”6面为嵌金地错银一周,其它12面为嵌银地错金一周。在各个面的空隙间,用金丝错出三角卷云纹,并镶嵌红玛瑙和绿松石。能在如此小的体积上错出如此复杂的纹饰,表明汉代错金银技术已达到十分高超的水平。铜骰与行酒令钱同出,是与行酒令钱配套使用的行酒令用具。 猛的见到十八面的骰子,是不是觉得很好奇,骰子怎么会有十八个面?这玩意不会是假的吧? 其实十八个面的骰子一点都不稀奇,最出名的那只错金银十八面骰子,还是从中山靖王刘胜墓里出土的,现在就存放在河北省博物馆里,同时出土的除了金缕玉衣之外,还有一套西汉早期所铸之酒令筹码钱称为宫中行乐钱,出土的时候非常完整,二十枚上有阳文韵语,三字者为十八枚,四字者为二枚,可见刘胜这个人多愿意玩。 申胖子居然拿出了一枚错金银十八面骰子,这....... 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由苦笑了一下,这孙子真孙子! 第915章 被人忽视的钟副会长 今天我们玩的骰子都是六个面,骰子正确的念法,应该念骰tou子,意思就是拔得头筹的意思。就算在今天,有很多南方地区,他们都没有骰子这个词,依旧沿用了古时候的叫法,为t骰ou子。 “博戏”是我国古代游戏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古人展现智慧、运筹争胜的方式。古代最为重要、最有影响的博戏形式就是掷骰子,起源于六博戏。 六博,又作陆博,是我国古代民间一种掷采行棋的博戏类游戏,因使用六根博箸所以称为六博,以吃子为胜。其中的古玩法大博,由于是与象棋一样要杀掉特定棋子为获胜,是很早期的兵种棋戏,被推论象棋类游戏可能从六博演变而来。 《博经》中有记载:用十二棋,六棋白,六棋黑,所掷头,谓之琼。意思就是,每人六棋,局分十二道,中间横一空间为水,放鱼两枚。博时先掷采,后行棋。棋到水处则食鱼,食一鱼得二筹。 六博棋具包括梮(棋局)、棋(棋子)、箸(相当于后世的骰子),汉代时有些博具中开始使用茕(qiong )也就是骰子,代替博箸。六博的棋子多以象牙、玉石或金属制成,12枚棋子分黑红或黑白两组,长方体和立方体两种形状,每组均大小相同,每方6枚有一枚称枭,五枚称散,也有称卢、雉、犊的,因此棋子也有一大五小的。 出土的六博棋 棋子布于博局,博局也称“椐”,多为木质方形,盘面髹黑漆,也有白漆的,有一方形大框,框内中部是一方框,周边有有t l v i形的棋路,名“曲道”,其实就是棋盘,共十二个,四角处有四个圆点。博局形式似乎是模仿自栻盘,栻盘关于生门、死门、相生、相克的说法,对博局也产生了影响,博局上的十二曲道中就有不利行棋的“恶道”。 据说一副六博棋,幼稚得不值一提,却残忍得如魑魅魍魉 博指博箸,每套博具中有6根箸,行棋前要先投箸,据投箸结果进行行棋,博箸是用半边细竹管,中间填金属粉再髹漆而成,剖面呈新月形,这样投掷时就能够正反不同,便出现不同数目的筹码,到了汉之后,用这种十八面的骰子给取代了。 骰子发端于春秋时代,源于当时的大博、小博,成熟于晋、唐之间,自宋代之后,广泛地运用于多种游戏,花样叠出,愈变愈巧。 我们现在玩的六面骰子,两颗拿在手里,你随便一扔,什么了两个2、两个6、甚至两个1都是有可能的。但这种十八面的骰子,要是用今天在酒吧的玩法,你能把对面一群女孩子喝懵。 十八个面,看起来是今天骰子倍数的三倍,但你想扔出来两个一样的数字,几率那是不大的。十八面骰子最大的不是十六,而是骄;最小的也不是一,而是酒来,意思自然就是喝酒。 这种十八面的骰子,南越王墓出土过、满城汉墓也出土过,还有其他汉代大墓里都出土过,从而能证明,骰子在汉代非常流行。 陈阳和宋青云见到申胖子拿出这枚错金银镶嵌铜骰的时候,纷纷在心里骂了一句孙子!就这种错金错银工艺,在古代的时候,不用问都知道,那一定是皇室贵族、达官贵人平时玩的物件。 骰子这种东西,不算什么稀罕物件,就算是古时候皇帝玩的放到今天,也就是一种博彩工具。想比他手里这枚骰子出彩,那能拿出来的物件多了,就比如说楚老板那件乾隆年的紫檀佛龛,从任何方面都碾压这枚骰子,可值得么?别说这佛龛了,你就是拿出一件官窑,把他手里这枚骰子比下去,那脸上都挂不住,这不就是大人欺负小孩么! 可你要是那个一般的物件,你还压不住这东西。比如说什么扇子、摆件、吊坠这类物件,倒是能跟骰子在一个层面上,可别忘记了,申胖子拿出这骰子可是西汉的,不但做工精良,还具有一定的历史意义,这玩意......不好找呀! 陈阳今天带的修内司官窑海棠瓶,宋青云拿的是陈阳手里那套南宋金银器,就是在秀才村的时候,振丰利用高利贷收回来那套金银器。宋青云始终不知道那什么,手里的好物件不少,比如转心瓶,但这物件自己打算留着,要是拿出去被他们看到了,不知道谁又掂心上了,但作为一名省城的协会会长,又不能拿的太差;在自己的地头上,还不能让其他古董商压下去,所以宋青云选了好几件物件,最后自己又都否决了。 最后陈阳看宋青云选了好几天没选出来,索性让宋青云拿自己那套金银器去,自己带那件修斯内官窑海棠瓶去,无论如何,有这件东西在手,估计别人很难赢。 所以,当看到申胖子拿出这骰子的时候,两人心里都骂开了,早就在心里问候了申胖子家里十八代!两人手里的物件,无论谁先把物件亮出来,准能把申胖子压下去,但也够丢人的。还不光丢人,叶辉还没出手呢,你知道他带来的是什么物件? 这就相当于,申胖子用小兵把自己手里的军长干掉了,两人心里能不骂娘么! “怎么样,”申胖子一笑脸上的肉都跟着颤悠着,“都交流这么半天了,咱们大家玩一圈,休息休息如何?” 说完话之后,申胖子笑着将手里的骰子往盒子里一扔,凑近看着,当骰子停下来的时候,申胖子一拍手,“哈哈,十四,输赢都没我的事喽!” 申胖子一语双关,看着咧嘴笑着的申胖子,马海礁脸上轻笑了一下,这胖子真是个滑头。自己让他来,本以为他能拿一件好东西出来,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拿了这么一件错金银镶嵌宝石的铜骰子出来,既不出彩引人嫉妒,也完成了自己交代他的打掉江城陈阳或者宋青云的任务,这空子让他钻的! 在申胖子的带动下,大家轮番一边看着骰子一边掷着大小,当骰子到了徐老板手里的时候,徐老板看完之后,嗤鼻顺手一扔,居然是最小的酒来,申胖子在旁边拍手大笑,“哈哈,老徐,你输了,这要是按照规矩,你今天得罚酒喽!” 徐老板脸色一冷,白了一眼申胖子,也没有说话,心中暗暗想道:真tm晦气! 当骰子传到陈阳这里的时候,陈阳看了一圈骰子,成色确实不错,做工也精良,从工艺上不难看出,确实是一枚西汉时期的错金铜骰子。自己还是第二次玩这种骰子,第一次还是在上一世,在马都家里。他家里也有一枚汉代的错金铜质骰子,只不过他那枚要比这枚大很多,大概能当这枚的爷爷了,大的有些不太方便玩了,偏欣赏多一些。 陈阳看完之后,将骰子轻轻往盒子里一扔,骰子在盒子里滴溜溜转了半天才停下来,骄字赫然朝上。 “哎呦喂,你小子行呀!”宋开元笑着一拍大腿,“这一圈都转完了,最大的那面居然被你小子转到了!” “都说你陈阳运气好,今天看来,你小子运气确实不错!” 宋开元笑着在旁边说着,陈阳不好意思的向各位抱抱拳,眼角扫了一眼。宋青云对骰子兴趣不大,简单看了一遍之后,拿起来顺手往盒子里一扔,骰子撞到了盒子边缘,又磕了回来,转了两圈,骄字依旧朝上。 “我去!”宋开元在旁边看了一眼宋青云和陈阳,“江城这地方邪门呀,你们俩小子,一人转了一个骄字,啧啧!” “快,给我试试!” 听宋开元说完,不但其他人愣住了,就连陈阳和宋青云也愣住了。十八面的骰子,在短时间内两人连续掷到了最大的一面,这种几率也太......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均露出一丝笑容,这玩意,怎么解释? 当骰子到了宋开元手里,明显就没那么幸运了,转了半天之后,是个九字;等耿老掷完之后,这一圈算是结束,转到最大面的只有陈阳和宋青云,而最小面的就徐老板自己。 叶辉在旁边笑着看了一眼陈阳和宋青云,不紧不慢说道,“宋会长,现在屋内就剩下我和您宋会长、陈老板和钟老板没亮物件了,你们江城来的人最少,现在还剩三件物件没亮呢,您和陈老板谁先来呀?” 叶辉说这话,分明是没把钟老板放在眼里,虽然钟老板是江城古董协会副会长,一直以来也算兢兢业业,但在眼力方面,一直也没听说钟会长有什么出彩的物件,所以交流会进行到这个地步,叶辉认为,钟老板的物件亮不亮没什么太大意思了,宋青云和陈阳手里的才是好东西。 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眼皮微微动了一下,示意陈阳还是自己先出手,毕竟陈阳手里的可是修内司官窑海棠瓶,要是用这么好的物件去碰这枚骰子,简直太可惜了,况且,就凭那条南宋金银器,也未必能赢了叶辉手里的物件,处于保险,还不如先把金银器亮出来。 “呵呵!”还没等宋青云开口说话,钟会长开口笑了,抬头直视叶辉,“叶少呀,宋会长和陈老板的物件,还是放到最后吧,钟某人不才,也想在这次交流会,在耿老面前有个露脸的机会。” 说着话,钟会长举起了手中的号牌,示意礼仪小姐将自己的物件拿上来。 宋青云在旁边看了一眼钟老板,钟老板侧头朝宋青云和陈阳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包在自己身上,让两人在旁边看着就行。宋青云深呼一口气,钟老板在董老是会长的时候,他就是副会长了,后来董老去世了,去世前建议自己接手了会长,如果自己不做这个会长,顺利上位的就应该是钟老板。 钟老板的父亲是跟着建设兵团到了这地方的,后来一直又在江城文物商店工作了多年。这么多年了,钟老板一直没有什么出彩的物件,一直有人认为,钟老板眼力可能一般。但只有宋青云心里清楚,钟老板非但不一般,而且和自己不相上下,他只是不愿意招摇。 金京博物馆建设初期,里面有不少物件都是钟老板私人捐赠的,他家里的好东西不少,但是他从来不拿出来招摇显摆,就只是默默开着自己的铺子,但是每当江城有需要的时候,钟老板总能拿出好物件。 当盘子放在桌面中间,随着礼仪小姐掀开盖在上面红布,宋青云见到此物,一拍大腿,就差乐出声来了! 西汉--西汉,金质螭龙纹嵌琉璃阳燧--错金银镶嵌宝石铜骰,配套!老钟,干的漂亮! 第916章 西汉金质螭龙纹嵌琉璃阳燧 阳燧, 是指用铜或铜合金做成的铜鉴状器物,可以理解为是一件铜质的凹面镜,当它面向太阳时,光线先直射在凹面上,再从不同角度反射出来。取火于日为阳燧,取水于月为阴燧,古人认为阳燧辟邪作用,所以有时候也做辟邪使用。 钟老板拿出来的这件阳燧,是一件圆形金质阳燧,玉质的环形钮镶嵌在凸起对称的两个兽面纹钮座上,兽纹的眼睛均镶嵌琉璃为饰,阳燧纹饰分为主纹和地纹。 主纹为缠绕的蟠虺纹,虺龙蛇形躯体上装饰绳纹,躯干上凸起的涡形凹槽中镶嵌涡形的绿色琉璃,其中部分琉璃已脱落;地纹为细密的点状纹,镜缘饰一周绳纹,素缘,凹形镜面打磨光洁,铸造及镶嵌工艺极为精致。 金质螭龙纹嵌琉璃阳燧 阳燧多见为铜质,此件纯金质阳燧极为稀见难得,从其纯金质地和繁复精细的工艺来看,应为级别极高的祭祀礼器,使用者身份极为尊贵。 在我国的古代典籍中有很多关于阳燧的记载,比如《周礼·秋官》记载:“有人掌以天燧,取火于日。”说明在西周时期,就有负责以阳燧取火的官员;《古今注·杂注》记载:“阳燧,以铜为之,形如镜,照物则影倒,向日则生火,以艾炷之则得火”;宋代科学家沈括在其《梦溪笔谈》中也说:“阳燧面洼(凹),向日照之,光皆向内,离镜一二寸聚为一点,大如麻椒,着物则火。”由于阳燧具有的特殊功能,古人视之为能与天地相通的神器,具有趋吉辟邪的作用。 为什么宋青云见到钟老板拿出这件阳燧格外开心,就差站起来抱着钟老板亲一口了!骰子也算是常见的物件,这玩意在古代的时候,从皇室贵族到普通白百姓,从皇宫内院到街头小巷,那可谓是随处可见,普通的不能在普通。 但这阳燧也一样,这玩意最大的用处就是取火,当然从皇室贵族到普通老百姓,也是必不可少的物件。你那骰子做工精良,可以说是达官贵人用的,那钟老板这件阳燧,从纯金质地的材料到繁复精细的工艺上来看,那也不是普通人家用的起的呀,使用者身份也是极高的,正好跟你打个对手戏! 当陈阳看到这件阳燧眼睛蹭一下就亮了起来,屁股都差不多要离开椅子了,伸着脖子看着阳燧,这物件怎么在这出现了呢? 见到阳燧,陈阳脑海中立即想起了一对知名夫妇,那就是港城着名古董藏家何达、陈贞夫妇。这是一对颇为传奇的两口子,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两人在收藏古董的道路上,你走你的大道,我过我的小桥。 明说就是,他们夫妇俩在艺术品收藏上,你藏你的,我收我的,并且还各自给自己的藏品开了个堂号,奉文堂! 陈贞女士倾其一生创办了奉文堂,她一生的私人珍藏极具特色,收藏领域广,涉及门类多,从近现代书画,到青铜器,高古陶瓷、文房杂项,且品位不凡。她的奉文堂内,几乎集齐了汝、钧、官、哥、定五大窑的瓷器,之前提过的吉州窑,在奉文堂内就有两件,一件是南宋吉州窑剪纸文字盏,另一件是南宋吉州窑黑釉木叶盏! 其余像什么龙泉窑、耀州窑等等,各类窑口的物件,大部分在奉文堂都能见到,这还不包括青铜器、书画、玉器之类的,其中有一件,就跟眼前这物件一模一样,西汉时期的金质螭龙纹嵌琉璃阳燧。 各大知名拍卖行都曾经为奉文堂开过专场,其中2014年古雅致臻——奉文堂藏华夏古代陶瓷专场上,一只北宋 定窑「官」字款莲瓣纹倒流壶,拍出了hkd 7,960,000元的高价;而眼前这件金质螭龙纹嵌琉璃阳燧,在2015年嘉德,见微知着—奉文堂吉金专场上,以hkd 3,068,000元的价格排在第三位。 陈贞的丈夫何达是外国人,自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开始在港城生活,想不到一住就是半个世纪,期间因为收藏古董,结识妻子的陈贞。这对异国恋人在感情上做到了夫唱妇随,但是在藏品上,两人可谓是分道扬镳。 丈夫何达的思源堂,专攻青铜器收藏,并以体型较大的重器为主。何达所藏大部分藏品都是从古董商或是拍行处购得,所以基本上是来源有序,品质上乘的珍品。同时,他收藏的铜器还有个一特点——体型较大。 这刚好跟他夫人陈贞爱好小巧铜器的收藏形成互补,何达对自己收藏青铜器的标准,则确立了一套“4p”原则,“4p”包括:铜绿或皮壳、铭文、铸造技艺及收藏历。 何达非常注重青铜器的收藏历史,如果真是生坑出来的青铜器,据说他连看都不看的。有一个关于何达收藏青铜器的标准:能称得上乘藏品,就应该同时包含这四条元素,少一条就不能算顶级。 如果真的要选出最重要的那个,何达认为应是铸造技艺,他进而解释道:“以安阳青铜器为例,必须仔细看,像是饕餮纹、弦纹的工艺难度高,这花纹可不是刻上去的,而是铸出来的!” 两夫妻的藏品,一大一小,一精一妙,相辅相成,秉持求同存异的方针,收藏独立,各领风骚,在古玩界成为了一段佳话,可惜2014年的时候,陈贞去世,她的奉文堂交由丈夫何达打理。几年前,思源堂在新加皮举办收藏展时,展览除有青铜重器,在间隙之中也摆了些较为女性化的小物件,那便是奉文堂的藏品,整场展出,不仅体现出了青铜器的洪武霸气,还有精小巧妙,可谓举世无双。 陈阳将阳燧拿在手里仔细看着,雕刻精美,非常有立体感,线条分明,看成色应该是流传下来的物件,看来钟老板手里也有不少好东西呀!这物件,在这个年代,眼前这帮人看着一般,不过到15年,也是值200多万的东西,只是不知道,钟老板能不能留到那个时候。 金质螭龙纹嵌琉璃阳燧 耿老将物件拿在手里,一边看着一边笑着向大家说着,而此时的叶辉丝毫没有听耿老在说什么,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陈阳。当钟老板这件物件掀开的时候,叶辉微微闭了一下眼睛,申胖子虽然想法不错,但最终没能成功,接下来就要看自己的了。 金质螭龙纹嵌琉璃阳燧细节 叶辉不在乎沈城古董协会的名声,但是他在乎自己的名声。陈阳没出现之前,什么交流会、鉴赏会、斗宝大会,只要是自己参加的,那几乎自己拿出来的物件,绝对能拔得头筹,但自从陈阳出现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真不知道,陈阳这次能拿出什么来?叶辉一只手摆弄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鹦鹉,心里一边想着。 当耿老高度评级完阳燧之后,宋青云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一套南宋的金银器被摆放在了桌面上,宋青云冲着叶辉微微笑了一下,自己拿出了一套南宋的物件,无形中给了叶辉压力。 就跟宋青云想的一样,当年年有余执壶和花卉镂空金杯摆上来的时候,叶辉皱起了眉头,现在连自己都开始紧张了起来,这种工艺的物件都被拿出来了,自己这次带来的物件恐怕真悬了! 眼睛同样死死盯着金壶的还有一个人,只不过大家都没有注意,那就是井上。这次参加交流会,井上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自己家族为什么一直都盯着江城这地方,这地方出的好东西太多了,无论哪一件拿回去,都能放到自己国家的博物馆里。 “除了宋青云和陈阳手里的物件,其他人手里的物件,一定要想办法弄回去!”井上攥着拳头,眼睛死死盯着桌面上的物件看着,“至于陈阳和宋青云,现在看来只能做好长时间跟他们斗下去的准备了。” 坐在井上对面的高梅,跟所有人都不同,连连打着哈欠,就这些破东西,这帮人来回看个没完,这会到底什么时候才结束呀,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来参加什么交流会的,目的是陈阳! “老宋呀,这次还真是来对了,没想到能看到这么多好物件。”耿老笑着向宋开元说道,“江城这地方,看来以后我要常来喽!” 说完之后,耿老微微摇了一下头,“只有一点可惜,没见到几样瓷器,这金银器、字画倒是看了不少,要是在能出现几件好的瓷器,那真是不虚此行呀!” 宋开元咧嘴一笑,跟耿老说道,好饭不怕晚,这没亮物件的叶辉、陈阳,都是瓷器方面的高手,他们手里一定有好瓷器。说完之后,宋开元看了一眼两人,“我跟你俩说,如果你俩今天带来的不是瓷器,那就别亮了,耿老没兴趣了,知道了么?” “哈哈!” 随着几人仰头一笑之后,陈阳和叶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了一下,陈阳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叶辉,而此时叶辉已经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正好,今天我刚好带了一件瓷器,既然耿老有雅兴,那就拿上来,诸位也一起看看吧!” 随着叶辉话音落下,一只瓷碗被礼仪小姐放在了桌面上,这只碗,高八厘米左右,口径大约在十五厘米,釉色滢澈,内外满釉,纹饰由紫、蓝、孔雀绿、珐琅釉勾出,其间饰嵌金片。 别人还没动呢,陈阳却蹭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桌面上的瓷碗,嘴巴微微张了几下,最后抬头看向叶辉,“这......这怎么可能?” 第917章 五彩戗金 对于陈阳的吃惊,一众人纷纷不解,甚至有人眼神中还带着些许的失望。因为在他们眼中,桌面上摆放的这只瓷碗,无非就是一只珐琅彩瓷碗,有很多人都没想到,叶辉居然带了这么一件普通的物件来。 别人不说,见到桌面上摆放的瓷碗,宋青云嘴角翘了一下,一只清代的珐琅彩,就算这碗是当年康熙吃饭用的,也不可能赢过陈阳手中那件修内司的海棠瓶;宋开元也觉得没什么意思,珐琅彩这物件见的太多了,除了是御窑烧制之外,能有什么特别的;马海礁看到桌面上的瓷碗,也有些懊恼的看了叶辉一眼,他和申胖子是沈城的主力,自己知道他手里好物件多,把宝押在他身上了,可叶辉你这家伙,拿出一件这样的物件是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想出力,可以明说,这不是让人笑话么? 正因为这样,当大家看到陈阳见到瓷碗如此激动的时候,纷纷表示不解,一个珐琅彩的物件,有什么可激动的? 别人不认识,可陈阳认识,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五彩,更不是什么珐琅彩,换个说话,它是五彩、珐琅彩的祖宗,这玩意是元 卵白釉暗刻五彩戗金碗! “陈老板没见过珐琅彩?”柴老板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陈阳,嘴角带着些许调笑说道。 “我看不是,”徐老板在旁边暗暗笑了一下,“珐琅彩的物件,咱们陈老板那一定是见过的,他只是没见过画法如此简单的珐琅彩!” 徐老板的一句话,不仅嘲讽了陈阳,同时也嘲讽了叶辉。在他眼里,眼前这件珐琅彩画工简直是太简单了,简单到有些不堪入目,根据自己推测,这应该是康熙年刚开始研究珐琅彩时候的物件而已。 “珐琅彩?我看着怎么像五彩呢?”有人提出了质疑。 柴老板扭头看了一眼,呵呵一笑,“李老板,看清楚喽,珐琅彩有立体感,玻璃质感强,五彩和粉彩没有玻璃质感;五彩是平涂法,彩料施加得比较平整,没有珐琅彩那种立体感!” “可......”李老板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五彩直接在白瓷胎上绘画,色彩强烈,鲜明浓艳,各色彩之间几乎没有过渡,五彩瓷使用的是单线平涂法;珐琅彩色彩繁多,有十多种不同的色彩,更多采用西洋画法,更像油画,眼前这件瓷碗,线条单一,画法简单,虽然说有立体感和玻璃质感,可不像珐琅彩的画法呀!” “就是呀,我绝对更像五彩!” “你们懂什么,一个玻璃质感,就可以确定不是五彩瓷了,绝对是珐琅彩!” ...... 陈阳一边听着众人的议论,一边看着眼前的卵白釉暗刻五彩戗金碗,其实他们说的都对,只是没看明白眼前这东西,换句话说,他们太低估老祖宗的智慧了。 很多人分不清楚五彩、珐琅彩和粉彩,其实这三种彩瓷中间的区别一点就透。 五彩瓷的主要着色剂为铜、铁、钴、锰等矿物元素,采用低温(600c~900c)烧制成型,常用颜色有红、黄、绿、紫、赭、黑等。所谓五彩并非是说五种色彩同时出现,而是多种彩色之意,但其中必须有红色。 五彩瓷直接在白瓷胎上绘画,色彩强烈,鲜明浓艳,各色彩之间几乎没有过渡,五彩瓷使用的是单线平涂法,难以达到纹饰具有浓淡明暗的立体效果,所以当釉彩技术革新,更为名贵和细腻的珐琅彩和粉彩技术出现后,五彩瓷的生产数量便慢慢减少了。 而珐琅彩出现在康熙末年,全盛于雍、乾两朝,在古代所有瓷器中堪称制备最精良、产量最稀少的瓷器。珐琅彩的制作的当时属于最高机密,不容一点闪失,先由景德镇烧制出上好的素白瓷送进宫中,再由宫中御用画师画上珐琅彩后再次烘烤而成,仅供皇家欣赏独占,禁止外传。 珐琅彩使用的珐琅,最初被用于金属胎珐琅器,即景泰蓝。其成分为含铝硅酸盐与铅、锡等重金属氧化物的混合物。珐琅所用原料多数来自天然矿石,釉料呈现带有光泽的不透明或半透明状。 珐琅彩料绘制的花纹是堆起来的一层厚厚的料,有立体感,用手指可摸得到;而五彩和粉彩釉是以薄薄的釉水涂上的,很平坦,摸不到凸起的感觉。 珐琅彩以硼为助熔剂,色调非常艳丽美观,五彩与粉彩以铅为助熔剂,色彩不及珐琅彩美观; 珐琅彩有玻璃质感,五彩与粉彩无玻璃质感。 珐琅彩色彩繁多,有十多种不同的色彩,而粉彩釉虽比五彩釉色彩总数要多些,但在同一器上还达不到珐琅彩那么丰富。 珐琅材料较厚的地方釉面易出现极细的开片(冰裂纹),并明显有玻璃质感;粉彩不存在开片的问题,且无玻璃质感(不反光)。 如果表面很难分辨,可以通过触感,珐琅的胎体相对要薄,粉彩的要厚一些,因为粉彩要打一层玻璃白,粉彩在制作时使用玻璃白打底,“玻璃白”是不透明的白色乳浊剂,属氧化铅、硅、砷的化合物,利用其乳浊作用,可以使彩绘出现浓淡凹凸的变化。 因“玻璃白”具有乳浊效果,其与彩料洗染后可发挥渲染技法的特性,呈现一种粉润的感觉,因此被称为“粉彩”或“软彩”。 正因为有了这一层玻璃白,粉彩有较强的粉质感,而五彩与珐琅都没有;珐琅彩发色鲜艳莹润。粉彩淡雅、柔和、色阶变化丰富,大都具有国画效果。 粉彩胎体较厚重,但粉彩胎质比珐琅彩更白、更细密,尤其是景德镇所产的精品。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粉彩器则有极美的蛤蜊光晕散在色彩的周围,珐琅彩没有蛤蜊光晕散现象。 叶辉也不搭理议论着的众人,眼睛睁开看向一脸吃惊的陈阳,脸上堆着微笑,“陈老板,这满屋子的古董商,看来只有你是我的知音。”说着话,叶辉伸手示意,“陈老板,请上眼!” 此时众人都不说话了,纷纷看向陈阳。陈阳看了叶辉一眼,刚才脸上吃惊的表情已经不见了,转而变成了一副笑容,“叶少,要不说您是大家呢,一出手就不俗之物,在下羡慕之极呀!”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请!” 陈阳伸手拿起卵白釉暗刻五彩戗金碗,而此时耿老也伸长了脖子,睁大了眼睛看着陈阳手中的瓷碗。 此件大碗造型别致,口广而腹深,下承圈足,微撇,足有明显修胎痕迹,通体胎质坚硬,所用原料淘炼较为精细,含少量杂质。除足圈外,整体施卵白釉,色白而青,釉质莹润,碗外壁口沿处有暗刻流水涡纹一周,内壁釉下暗刻鱼藻纹一周,装饰细节繁缛且铺满大部分内壁,细节丰富多彩,区别于一般元代卵白釉瓷的,便是其在釉上装饰的五色花纹饰。 元 卵白釉暗刻五彩戗金碗 此碗分别于碗心,内外口沿及外壁装饰有不同图案的彩绘图案,口沿之内以蓝、绿、红色描绘缠枝花叶纹,叶子体积大于花朵是其明显特征,花卉卷草纹做瓷器边饰十分常见,但以写实风格直接描绘花、叶、茎者十分罕见,花朵呈红色,花叶呈蓝绿交错状,线条繁而不乱,风格写实细腻。构图规整对称,富有几何感。 可以清楚地看到堆砌的花卉纹极具立体感 碗心处以十字菱形红色、松石绿色双线框开光,四角点缀花卉纹垂饰,开光内蓝彩绘写梵文,为不动明王之种子字。外壁口沿饰蓝色单弦纹一周,其下装饰松石色连续波浪状弦纹,其相接处上下凸尖交替出现,向下者均缀以花朵状垂饰,碗外壁主体纹饰为八组莲瓣纹及八宝,莲瓣纹分两层绘制,外层以蓝彩绘莲瓣纹,彼此相邻处纹饰合二为一,内层则绘红彩莲瓣纹,形成内外结构,八组莲瓣内绘元瓷杂宝纹,计:“轮”、“鱼”、“螺”、“花”、“犀角”、“银锭”、“双角”、“华盖”等八宝。 贴金脱落 全部八宝纹饰均以蓝彩勾边,其中“花”还以绿彩描绘花蕊。是器纹饰勾勒后,凡中空留白处,全部以金片填之,堪称工艺奇绝。 陈阳在旁边拿着瓷碗看着,没错,自己没看错,就是元代的卵白釉暗刻五彩戗金碗,让自己吃惊的不是这种工艺,也不是叶辉能拿出这样一件东西,而是这类东西,现在还没被世人所知呢! 五彩花戗金这种技术,据自己所知,目前仅限于文献记录,历史上从未见过实物的流传。由于世人从不知晓,也未见过这类工艺的瓷器,因此,在1982年出版的《华夏陶瓷史》中没有点滴着笔,一直到了九十年代初,文物流通协调中心在海外发现了五色花戗金瓷器的踪迹,这种物件才进入专家的眼球。 在未发现这批“五色花戗金”瓷器之前,经查,国内外博物馆、包括京城故宫、沪上博物馆和收藏家均无收藏记录。在海外发现这种五色花戗金瓷器的踪迹之后,国内来了一次博物馆大摸排,最后发现在蒙内赤峰曾出土同类元瓷两件,当时博物馆将一件元代五彩花戗金高足杯锁在了柜子里,根本就没有展出。 乌兰浩特馆藏 另一件高足杯由上博新馆建成后借展(租借),陈列在陶瓷馆,这是国内当时仅有的两只,而且这两只五彩花戗金的瓷器,外表有很多贴金或者釉彩都已经脱落了,可以说是比较狼狈。 之后1995 年,故宫研究员冯先生在京城一旧货市场,偶然间得一件元景德镇釉上彩高足杯一件,经过鉴定,属于同类器物,这样故宫也有了一件。在之后,南京一次私人收藏展示会上也展出过一件同属此类的玉壶春瓶残件,瓷瓶颈部以上荡然无存。就连海外方面,大英博物馆都没有此类物件的整器,只藏有此类器物残件。 因为此类器物太少,不便于开展研究,于是在1999 年夏天,沪上博物馆委托鸿润经济发展有限公司洽购这批盘、碗、玉壶春瓶、高足杯、香炉,共计六件五色花戗金瓷器,其中除盘、高足杯、香炉外,其它均为残件。 修复后的样子 当年底,在沪上财政的大力支持下,上博斥巨资购得并将残件修复,当时陈阳拜师不到两年,作为沪上知名的古董收藏家的杜明德,也参加了此次活动,经过三年的努力,在 2002 年,建馆五十周年之际对外分批公开展出。之后,上博又在 2006 年 6 月京城国家博物馆举办的“文化遗产日特别展览一国家珍贵文物征集成果展”中展出,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这么说吧,一直截止到陈阳重生前,这种元代五彩花戗金的整器,不算修复之后的,全世界范围内,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其稀有程度,一点不亚于自己手中这只修内司官窑海棠瓶。 但现在是1994年十一,这物件刚刚被国内顶级专家认知,叶辉居然拿出了一件,而且保存的比博物馆还好的元代卵白釉暗刻五彩戗金碗,这才是让陈阳吃惊的主要原因! 第918章 无知真可怕 五彩戗金的特殊工艺,展现了一个时期之内艺术领域相互交流和影响的成果,使我国传统的陶瓷艺术加入了新的元素,展现了更加广阔的艺术表现力,是一次大胆的尝试与成功的创新,为后世彩瓷的发展做出了有益的探索。 “它的出现填补了中国陶瓷史的空白,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种五色花戗金五彩瓷在元代不仅已有生产,而且其工艺水平已相当高超,如同名贵的珐琅彩,可以说它就是最早的珐琅彩。它可和当时的新品铜质珐琅、瓷质珐花品种相媲美。它的出现为中国陶瓷史的五彩瓷烧成时间提前半个世纪。” “陈阳,虽然你刚刚接触古董,甚至连入门都算不上,今天古董界五彩斑斓的世界,正是因为这些古代的匠人们,不断的探索和创新,才让我们华夏五千年文明充满了色彩!”杜明德看着眼前,被资料上的五彩戗金瓷器深深吸引,“日后你若有所成,一定要守护好这些东西,这是我们华夏人自己的东西,不能在让他们流落他乡,懂么?” “陈老板,您认为这是一件什么时期,什么工艺的彩瓷?”叶辉在旁边向陈阳发问,将陈阳的思绪拉了回来。 虽然这物件出现的时间不太合理,但它毕竟出现了,还出现在了叶辉手中。先不管叶辉是怎么得到的这物件,他今天带着这物件来,无疑就是来难为在座诸位的,甚至可以说,他要用一件大家都不知道的彩瓷,来彰显自己在三省古董商之间的地位。 他赌定了自己不认识这东西! “元 卵白釉暗刻五彩戗金碗!”陈阳平静的注视着叶辉看向自己的眼神说道。 “吧嗒!”叶辉手中的核桃从手心中滑落到桌面上,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陈阳。脸上震惊的表情,一点不亚于陈阳刚才看到这只瓷碗的时候。 还没等叶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对面一声大笑响了起来。 “哈哈哈!”柴老板拍着大腿笑着,一边笑还一边伸手指着陈阳,“陈老板,我现在佩服你的学识了!” “就这么一件在清楚不过的珐琅彩,你居然能临时现编一个这么高大上的名字,换成是我,那是绝对编不出来的!” 很多古董商听完都笑了,徐老板抿着嘴,换了一个坐姿,翘起了二郎腿,不阴不阳的笑着说道,“陈老板,我知道您跟叶少因为上次斗宝的事情,两人心里都较别着劲。” “但是你完全没必要编这么一个名字,还什么五彩戗金碗,那我求教一下陈老板,是机关枪的枪,还是红缨枪的枪呀!” “当如是噗呲噗呲,那个枪呗!”柴老板肆无忌惮的笑着,“没听陈老板说了么,元代的,那时候还没有哒哒哒呢,哈哈!” “陈老板,您要是说五彩我还是比较相信的,但是这戗金......从我学古董开始,鎏金、镀金倒是听过,这戗金还是第一次听说。” 面对众人的哄笑,陈阳并没有搭理他们,他和叶辉的眼睛一直对视着。陈阳没想到叶辉能拿出这么一件东西,而叶辉也没想到陈阳居然认识。两人仿佛注定了就是天生的对手,就如同交织在空中的目光一样,或许这辈子两人都要斗在一起。 宋青云、贾老板、楚老板和钟老板几人纷纷皱着眉头,在几人的印象中,陈阳绝对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信口编了一个名字,在古董这件事上,宋青云对陈阳无限的信任,可即便如此,当宋青云等人听到这个彩瓷名字的时候,心中也不由疑惑了起来,因为是真的从来没有听过。 宋青云低头暗暗想着的时候,发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头才看到宋开元神情严肃的站在自己身后,而耿老就站在陈阳身后,宋青云急忙起身,示意耿老坐下,此时宋青云心中明白了,陈阳一定说对了。 “小陈,确定么?”耿老坐在陈阳身边,小声的向陈阳问道,脸上充满了谨慎的神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阳手中的卵白釉暗刻五彩戗金碗。 陈阳这才发现,宋开元和耿老来到自己身边,急忙将瓷碗放在了桌面上,起身示意宋开元坐到自己的位置,同时对耿老说道,“耿老,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保存的还算不错。” 宋开元示意陈阳坐下,紧接着钟老板站了起来,能让宋开元和耿老这么迫不及待的走过来看,没准真被陈阳说中了。于是急忙起身示意宋开元坐下,宋开元也不客气,正准备坐下,陈阳往旁边串另一个位置。 “但......”陈阳往旁边串了一个位置,示意宋开元挨着耿老坐下,一边说着话,眼角扫向了叶辉,“但还是要听叶大少怎么说。” 叶辉哑然失笑,微微摇摇头,自己能说什么呢?同时心中钦佩陈阳的学识,这一次是从心里由衷的钦佩,全国古董商都看不明白的玩意,他陈阳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份眼力可谓是独步天下了! “陈老板说的没错,”叶辉抓起了桌面上的核桃,继续在手中揉着,“这物件确实就是五彩戗金碗,但你要是问我什么是五彩戗金,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东西在我家库房里,盒子上的贴条,就是这么写的!老祖宗传下来的物件,错不了!” 说到这里,叶辉还颇有兴致的逗了一下笼子中的鹦鹉,“小家伙,你说呢?” “错不了,错不了!”鹦鹉在笼子里,扇动着翅膀,吃着叶辉喂给自己的食物,发出声音。 看似无所谓的叶辉,用另一种方式,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就算八旗没有了,八旗子弟手里的物件,那也是你们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自己就这么豪横! “什么?”全场哗然,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陈阳和叶辉,一位拿的出来,一位说的出来,一桌子干了半辈子的古董商,刚才在这议论了半天,原来在两人眼里就是白痴! “不可能,绝不可能!”片刻之后,柴老板第一个反应过来,自己这帮人不是被叶辉和陈阳当傻子玩了么! “各位,咱们大家从学徒到开店,哪一个不是干了大半辈子古董了,什么时候听说过这种技术。”柴老板嘴角冷笑了下,伸手一指叶辉和陈阳,“我懂了,分明是叶辉和陈阳事先串通好了,那一件不常见的珐琅彩出来,之后两人编一个名字,靠着蒙骗我们,打响他们的知名度!” 啊!所有人听完都有些发懵,叶辉和陈阳不是死敌么,他们会事先联手么? “哼!”叶辉都没搭理两人,只是冷哼了一声,“你们?有tm知名度么?” “叶辉,你......”柴老板瞪着眼睛不服的看向叶辉,话还没说完,陈阳开口了。 “切!”陈阳一脸嘲讽的看向柴老板和徐老板,“干了半辈子古董了,拿件小鬼子的物件当吉州窑?我要是你们,干了半辈子干成这奶奶样,还舔脸说呢?” “我和叶少要是靠你们提升知名度,得被同行笑话死!” “陈阳,你不要太过分!”徐老板拍着桌子,大声向陈阳喊道。 “徐老板,是不是一会耿老也认定是五彩戗金碗,你们还得说,我们事先联合好了耿老,打压你们来提高耿老在业内的知名度呀!”宋青云在旁边抱着肩膀,冷眼看着两人说道。 “我......”徐老板说了一个我字,随后一扭头,“我可没这么说!” 半个小时后,耿老兴奋的放下手中的瓷碗和放大镜,深深呼了一口气,脸上挂着难以遮掩的喜悦,“没错,没错,小陈,你看的很准,这就是元代的五彩戗金碗!” “难得一见呀,难得一见呀!” 听到耿老做了确定,所有人都看着耿老,耿老随后向大家解释了起来,这种物件只在文献中有记载,但一直都没有见到实物,直到92年初的时候,在文物交流协会的同志,在海外见到这样的瓷片,后国后做了汇报,故宫的专家才重视了起来。 “根据《明清瓷器鉴定》的描述,瓷胎是为元皇宫烧造的枢府素胎;施官窑枢府青釉,也称卵白釉;用红、紫、黄、蓝、白、绿(或孔雀绿)色彩,采取堆花立粉的技艺作装饰,再在轮廓内添彩,加嵌金片(或贴金箔或重涂金粉);纹饰为皇家传统的云龙纹、杂宝、如意、缠枝花和佛教意义的莲瓣、八宝、梵文。器壁有印,划有当时风行的缠枝扁菊、牡丹暗纹;器型有盘、碗、玉壶春瓶、高足杯、香炉,制作地是景德镇。”耿老向众人解释道。 “这种瓷器,它给人的整体印象是施彩古雅,彩和金片浑然一体,金碧辉煌,繁缛华丽。根据文物交流会的同志提供的照片,我们认为其中重要的一点,是其工艺明显受西域“大食窑\" 也就是一郎陶、铜质珐琅嵌的影响而别具一格,并产生出较强的艺术效果。由此可以推断,这是元代景德镇浮梁瓷局引进西域技艺而烧造的新品,也可能是引进、或者俘获的西域工匠所制作的。” “我们知道情况之后,在全国范围内的博物馆展开了摸排,最后只在蒙内的博物馆发现了两件,但保存的并不是很完好,目前我们还在寻找。” 哇!所有人都惊讶了起来,全国、或者可以说,全世界内目前只有两件整器,这样的物件居然在叶辉家,看来人家的身份真不是吹出来的。同样,所有人将目光聚集在了陈阳身上,叶辉能拿出物件来好解释,可你陈阳是怎么回事?全世界就只有两件的五彩戗金碗,你是怎么知道的! 耿老颇为欣赏的看看陈阳,随后轻声问道,“小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阳邹了一下鼻子,我怎么看出来的,当然是在后世时候见过! “耿老,这就要说到知识了,一个古董商有看不明白的物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没有文化,还不知道看书!”陈阳眼神飘向了柴老板和徐老板,一脸得意的笑着。 第919章 元代改革的戗金技术 提到元代瓷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元代瓷器是被忽视的。五十年代以来,由于地下、地上的元瓷不断被发现,才逐渐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其实元代制瓷工艺在我国陶瓷史上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元代的钧窑、磁州窑、霍窑、龙泉窑、德化窑等主要窑场,仍然继续烧造传统品种。 “所以,现在一提到元代瓷器,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青花、釉里红等品种,却很少有人知道,元代景德镇创烧的另一着名瓷器,也就是卵白釉!”陈阳手里拿着瓷碗,一字一句向耿老说道。 元代是蒙古人建立的政权,喜爱白色,在皇帝的宫廷生活中也常常以白袍服、白仪仗帷幕、白旌旗、等白色装饰代表最高的权威。卵白釉瓷器是以白色、青白色为色彩基调的瓷器,因此受到重视的程度应该超过其他瓷器品种。而卵白釉瓷器,根据明清瓷器鉴定书中描述,大多造型以盘、碗、高足碗最为多见,装饰技法以印花为主,刻划花为辅。盘、碗之内壁往往横印缠枝花卉或云龙、云凤、云鹤、花鸟、缠枝莲托八吉祥等,有的器物在花纹间模印官府铭文或吉祥文字,其中最为多见的是“枢府”铭,因此,有时人们又将卵白釉瓷称作“枢府瓷”,因此不难看出在元代,卵白瓷等级最高、质量最精美的卵白釉瓷器,它是元代宫廷御用器,代表了宫廷气质。 “其中,除了枢府之外,还有太禧、东卫、昌江、南水、福禄、福寿、白王、天顺年造等铭款。”陈阳拿着手中的瓷碗,向耿老展示说道:“瓷碗在碗心花卉中,不难看出曾印有太禧二字。” “《元史》卷八十七(百官志)记载:太禧宗禋院……,掌神殿朔岁时忌讳日辰 享礼典。天历元年,罢会福、殊祥二院,改置太禧院以总制之。”陈阳将碗翻转了一下,“所以,瓷碗中太禧二字,代表元代专掌宫廷祭祀的机构太禧宗禋院。” 耿老在旁边听完点点头,表示陈阳说的没错,随即轻声说道,“没错,根据元史记载,文宗天历元年,罢会福、殊祥二院,改置太禧院(又作泰禧院)。次年,改是名。秩从一品,掌神御殿朔望岁时讳忌日辰禋享礼典。” 随后陈阳脸上轻轻一笑,“既然确定了这是元代的物件,那我们就需要看看卵白釉瓷器特点了。” “根据度.....咳咳”陈阳捂嘴咳嗽了两声,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本来想说,根据度娘上古书的记载,这tm1994年,哪里来的度娘,怎么说说自己就给忘记了! “我师傅杜明德曾经说过,曹昭《格古要论》古饶器中记载:御土窑者,体薄而润,最好。有素折腰样毛口者,体虽厚,色白且润,尤佳,其价低于定。元朝烧小足印花者,内有枢府字者高。新烧者,足大素者,欠润。有青花及五色花者,且俗甚矣。” 看手中的瓷碗,胎体洁白致密,釉层较厚,温润如玉。枢府瓷和青白瓷同样为白胎,但相对说,比青白瓷为厚。枢府瓷釉,变青白色为卵白色,也就是说颜色更偏白,而近似鹅蛋色。敞口、深腹、矮圈足,碗中印有太禧二字,底胎色白、釉色青白莹澈,内外满釉,完全符合曹昭在书中所述,为典型枢府窑器型。 陈阳话音落下,还没等耿老说话,只听柴老板鼻子里哼了一声,“耿老,这小子满嘴都是我们没听过的词,您可不要被这小子蒙骗了,什么曹昭、什么《格古要论》的,谁能记那么清楚?” “我看他就是在胡编乱造!” 所有人都齐刷刷看了柴老板一眼,虽然其他人也都不知道陈阳说的是什么,但就算陈阳在笨,也不至于在耿老面前胡说八道,只能说明人家口中说的,指定是有出处的。另外,你没看到耿老如此认真的模样么,这时候站出来质疑陈阳,你不是等于打耿老的脸么? 物件看不明白,怎么连人情世故都不明白呢? 徐老板在旁边也瞪了柴老板一眼,柴老板回瞪了回去,意思是,陈阳说的这些,你听说过么?大家都干了半辈子了,都没听说过,他一个小年轻能知道? “曹昭,元末明初人,江苏松江人,”没等别人说话,耿老一边看着瓷碗,一边开口说了起来,“曹昭所着的《格古要论》,是明代存世最早的一部论述文物概述、名玩优劣、作伪手法和真伪鉴别的文物鉴赏专着。这么说吧,自曹昭以后,历时几百年,卵白釉五色花戗金瓷始终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目光之中。” “当然,这都是我们这些学院派看的,像某些只知道赚钱的古董商,根本没必要看。你们呀,大部分都是口传心授,那好东西,比我们这些做办公室的老家伙,见过的还要多呐!” “小陈呀,你继续说。”耿老笑着朝陈阳说道,“辨别枢府瓷不难,辨别卵白釉也不难,你是怎么看出这是五色花戗金瓷的呢?” 耿老说完,所有人都脸上带着笑意看向柴老板,甚至有人脸上都已经憋不住笑了,让你瞎说话,耿老都没反驳,你敢反驳,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陈阳嘿嘿一笑,到了耿老考自己的时候,“戗金技法,元人陶宗仪《辍耕录》载:“枪金银法,嘉兴斜塘杨汇髹工枪(去声)金枪银法。凡器用什物,先用黑漆为地,以针刻画或山水树石,或花竹翎毛,或亭台屋宇,或人物故事,一一完整,然后用新罗漆。若枪金,则调雌黄。若枪银,则调韶粉。日晒后,角挑挑嵌所刻缝隙,以金簿或银簿,依银匠所用纸糊笼罩,置金银簿在内,遂旋细切取,铺已施漆上,新绵楷拭牢实,但着漆者自然粘住,其余金银都在绵上。于熨斗中烧灰,甘锅内熔锻,浑不走失。此法为戗金,也成沉金,或者枪金。” 意思就是说,戗金技巧在于制成的漆器上以针刀刻纹饰槽线,内填金漆或金箔、金粉,令漆器上的花纹呈金色。 这种是戗金技术 戗金细节,能看出这是在木头上刻画出线槽。 耿老点点头,表示陈阳的基础非常扎实,甚至已经超出了常人,但是...... “小陈呀,既然你知道什么是戗金,那我就要问问你了。”耿老将瓷碗拿起来,指着上面脱落釉彩和贴金片的位置,向陈阳问道,“我仔细观摩了这件元代五色花大碗,在一些因年久剥落的细部釉彩之下,及磨损的金片之下,均呈现了完美的卵白釉表面,无论釉上及釉下均无任何人工开槽迹象。” “按照你刚才说的戗金技法,这可是不符合的,你怎么解释?” “耿老,您考我!”陈阳指着瓷碗,笑着看向耿老,“这么明显您老能看不出来么!” 说起这一点,就要说到另一道古老的技法,即沥粉工艺。 沥粉工艺其又可称立粉,简单点解释,就是让线条立起来,这也是为什么五彩戗金碗,能给人一种立体感的主要原因。沥粉这种工艺多用于建筑、壁画或绘画之中,用以描绘服饰、仪仗、兵器等,可以取得立体和光亮的效果。沥粉的方法,在古代是用硝制过的猪膀胱套接一定口径的铜管,内装糊状胶铅粉,使用时压挤出粉线或粉点,在平面上形成隆起的立体效果。线的粗细可随所用铜管口径大小而变化。而后在隆起的表面上用金,计有泥金、贴金等等。 其实我们看到立体感的位置,是这样的 据此可知,通过此种方法,治瓷工匠可以将用作装饰的釉料如裱花一样,连续均匀的描绘在瓷器表面,最后的效果,就类似现在生日蛋糕上的奶油裱花一样。 元 卵白釉暗刻五彩戗金碗细节,贴金脱落的位置和沥粉脱落地方 “耿老,虽然这瓷碗上没有针刀刻纹饰槽线,但所有线条都用沥粉工艺表现了出来,最后在沥粉线条内适当的进行贴金,这不就相当于用沥粉工艺代替了用针刀刻纹饰槽线,最后在相应的位置进行贴金技术,整体不就是戗金技术的改革么?” 在后世的时候,有很多人对元代五彩戗金技术提出了质疑,他们的理由也非常简单,就是在一些因年久剥落的五彩戗金瓷釉彩之下,及磨损的金片之下,均呈现了完美的卵白釉表面,无论釉上及釉下均无任何人工开槽迹象,甚至有很多人去博物馆参观,还对展品脱釉部分拍摄了放大照片。 明确指出的,瓷器釉面根本就没有针刀刻纹饰槽线,就算有些五彩戗金瓷器在脱釉的地方,看上去有刻线的感觉,但人家说了,因彩釉本身与器物表面同属玻璃质地,在烧结时紧密融合在一起,因此某些纹饰破损脱落处,带去了一部分器表釉层,在视觉上仿佛纹饰下有槽线,实际上这种现象是粘连造成的,并不是特意刻画出来的。 所以按照戗金技术来说,没有明显人工开槽迹象,并不能算作戗金技术,专家们就是在乱搞,瞎起名字! 这么看,就是用沥粉工艺勾勒出线条,之后进行贴金,一个位置金片脱落,一片没有脱落,一对比就明白了 当有人拿着这篇报道来找陈阳询问的时候,陈阳看完都笑了,这帮人好像是傻子,你猜猜人家元代工匠,为什么要利用沥粉工艺? 那是单单因为看起来有立体感么,不就是用沥粉工艺代替了人工开槽么,几百年前的工匠,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不用人工开槽的办法,结果几百年之后,被你们又给否决了,按照你们的意思,必须有人工开槽痕迹呗!那工艺还进步个屁呀! “陈老板,我有一个疑问,能询问一下么?”一位沈城的古董商,在旁边举手问道。 “这位老板,您请问!”陈阳客气的点点头,表示他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 “按照刚才您刚才说的,这瓷碗采用沥粉工艺勾勒线条,之后在线条内部进行贴金。”这位老板说到这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我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如果说这种技术在木雕或者建筑上,我丝毫不怀疑。但瓷器么,瓷器因釉料本身属性较为特殊,稍有堆叠便会垂流,如果按照陈老板所说,用沥粉工艺在瓷器表面做这种堆叠线条,那如何保证彩釉描绘后不变形,烧造时不垂流,是一个难题。” “这就相当在玻璃上用蛋糕奶油做线条,之后将玻璃立起来,它指定垂流呀!” “很简单。”陈阳站起来伸手将瓷碗放到盒子里,示意将盒子推到这位老板面前,“如果你一上手这件瓷器,你就知道原因了。” “此碗是饰以彩釉纹饰之下的器物表面,均涂有一层透明物质,此物质让又面的卵白釉器表光润如玉,而衬垫有此类似透明物质的地方,器表皆有磨砂质感,并可见明显的涂抹痕迹,依此我们可以做一个大胆假设:即器物表面凡准备以彩釉装饰的地方,预先经过涂抹一类胶质物于器表,然后再在这层胶质之上以今天裱花方法填绘纹饰,而后入窑烧成,针对不同釉料的活泼程度与性质,很可能存在多次入窑烧制的过程。” 说道这里,陈阳将双臂放在桌面上,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我只能说,我们用今天的工艺来实现这种技艺,易如反掌;但是在元代,其工艺难度几乎不可想象,弄不好会出现多次反复入窑的情况,又或许元代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 “总之,在元代,那些匠人能做到如此程度,我很佩服这些匠人的智慧和精神!” 耿老听完仰头呵呵笑了一下,用手点点陈阳,“小伙子,未来可期呀!”说完之后,耿老带着赞赏目光看向陈阳,“小陈,我现在很想知道,你到底带来了什么好物件呢?” 陈阳听到耿老这么问,抬头看了一眼宋青云,宋青云脸上的笑容很灿烂,腰杆挺的笔直,眉飞色舞的样子。陈阳暗笑了一下,顺手拿起自己面前的号牌,“行了,正好我也饿了,看完我的赶紧散会吃饭!” “修内司海棠瓶!” 陈阳没等礼仪小姐把物件拿上来呢,自己直接开口说了出来,所有人听完,纷纷坐直了身体,齐刷刷看向陈阳的方向。 官窑呀!会是真的么? xs7.com “哈哈!”当陈阳大声喊出自己带来的是修内司官窑的一只海棠瓶之后,会场短时间安静了半分钟,随后一声爆笑声传来,“太tm搞笑了,陈阳,你可真敢想呀,还修内司海棠瓶!” 柴老板顺手一指屋内在座的人,“陈阳,你可真是大言不惭,你问问在座的,那个开店的时间不比你时间长,谁又真正见过修内司的官窑,你......啊,啊!” “你什么你,”没等柴老板说完,梅姐在旁边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这老小子跟傻子一样,没事非得怼陈阳几句,最后还要被人一顿损。吃一百回豆都不长记性,这次东西还没拿上来呢,他开始了,实在是惹烦了梅姐。 “人家拿出啥来,你都非得碧池几句,真 tm 烦人!”梅姐瞪了一眼柴老板,“本事不行,还不会看眉眼高低么?真不知道,你是来干什么来了,丢人现眼么?” “臭婊子,你说什么?”柴老板听到高梅这么说,瞬间发火,拍着桌面站起来指着高梅骂道,“你tmd.....我艹,这什么玩意!” 柴老板话还没说完,只见梅姐一扬手,大家都没看清楚什么东西,只感觉一道白影直接向柴老板射了过去,随后柴老板吓的直接向后倒了过去,连人带椅子直接翻倒在地上,这时候人们才看清楚,一条拇指粗细的蛇,正盘在桌面上,冲着柴老板嘶嘶吐着血红的信子。 “我去,有蛇!”所有人都飞快的离开了座位,谁tm知道这玩意有没有毒,这要是被它咬一口,那可了不得。就连叶辉面前鸟笼子里那只鹦鹉都不安分起来,不停的舞动着翅膀,好像要带着笼子飞走一样。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座位,远远看着,会场怎么会有蛇呢? 正好这时候礼仪小姐刚把修内司海棠瓶放在桌面上,听到大家喊有蛇,不由好奇的看了一眼,就见到一条白蛇在桌面上,心里一慌,手微微一抖,没等瓶子放稳直接就抽手了,“啊!” 海棠瓶在桌面上晃悠了几下,眼看着就要倒,陈阳此时已经离开座位了,自己最怕蛇了,听到有人喊有蛇,第一时间就躲开了,而且还不是一般躲开,已经跑到门口了。眼看着海棠瓶就要倒在了桌面上,陈阳想跑过去扶,根本就来不及了,楚老板起身一把就扶住了瓶子,之后将瓶子顺势拎了起来。 “高梅!”宋开元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小白蛇,还挺肥,这要是用火烤了,指定好吃,自己多少年没吃这玩意了。随即转念一想,江城这地方哪里有这么大的蛇,而且这又不是在乡下,这可是在酒店的会议室,怎么可能会有蛇爬上来,指定是高梅这孩子弄的。 高梅看了一眼稳稳坐在椅子上的宋开元,微微噘了一下嘴,嘴里发出嘶嘶几声,这白蛇就跟能听懂一样,蛇头一晃,顺着桌面直接窜向了高梅。高梅一抬手臂,拍拍自己的小臂,白蛇直接盘在了她的小臂上,蛇头还不时探出来看看外面,但不再发出嘶嘶的声音,异常的老实。 “这次就是吓唬吓唬你,放小白出来警告你一次!”高梅晃晃另一只手臂,“要是把老娘惹急了,把小青放出来,你可没这么好运了!” 这娘们还带了两条蛇!所有人眼睛都看向了梅姐,还小白、小青的,这tm是古董交流大会,不是影视交流会,你跑这拍白娘子传奇来了! “送会长,这你得把她清理出去吧,”柴老板哆哆嗦嗦指着高梅向宋青云说的,“这娘们没事带两条蛇进来,这可是会场,玩意伤了人,你送会长可是要负责的!” 宋青云示意大家回到座位坐好,撇嘴一笑,“我可没这个权利,第一人家高小姐是这次交流会的投资商;第二,高小姐是从京城来的,她哥哥叫高成,听说在你们古林省也有几个大项目,要不我帮你打电话,你自己跟他说?” “谁?她是高老板的妹妹?”柴老板听完之后,吃惊的瞟了一眼高梅。 宋青云点点头,“我还告诉你,高女士是京城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专门研究我国稀缺冷血动物,就她身上带的这些小动物,都是有证的。” “这么跟你说吧,蛇咬你一口没事;但你要是把蛇弄出问题了,即便你中毒死了,都得追究你的责任,懂么?” 陈阳默默走回座位,冲楚老板说了一声谢谢,抬头看了一眼高梅,此时高梅正捂嘴笑着。师叔真能吹牛b,这娘们不是京城大姐大么,怎么转身就成什么动物保护协会的了?再说了,蛇把人咬死了怎么追究责任,挫骨扬灰么,不过对付柴老板这种人,这个办法可行! 不过不低呀,高梅外面就穿了一件黑纱小衫,透过肩膀透明的地方,不能看出里面就穿了一件吊带,下面是一件黑色的短裙,一双高跟小短靴,这娘们刚才蛇藏哪里了? 一边想着,陈阳一边高梅下面扫了一眼,不能这么变态吧! 耿老笑着向大家示意没事,同时看看高梅,这女人自己认识,春夏的时候,听说王襄从她手里购买了不少北魏时期的陶俑和唐三彩。当时她带着一件唐三彩,特意找到了王襄,表示自己在市面上收购了不少唐三彩和陶俑,想让王襄帮忙看看。 王襄看过之后,就向上面申请了一笔款项,将这批陶俑和唐三彩购买了下来,随后不久,市面上又出现了一批,王襄又申请购买了下来,来来回回一共三次,足足购买了上百件陶俑和唐三彩,听说后来王襄还带着几名学生做起了学术研究,估计是某处的大墓被盗了,结果最后......都是赝品,哈哈! “好了,”耿老想到这里,不由伸手示意大家坐好,“高女士也是热爱古董之人,今年夏天,她向京城的文物管理处上交了不少北魏时期的陶俑和唐三彩,也是一心想为我国古董做贡献。” “来,咱们继续!” 柴老板白了一眼高梅,嘴里嘟囔了一句,“找什么样的投资商不好,非得找个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真是......” “真是什么?”高梅一瞪眼睛,看着柴老板冷声问道。 “真是我们的荣幸!”柴老板朝着高梅摆摆手,“我惹不起,我躲的起!”说完之后,起身拎着椅子换了一个位置。 看着桌面中间摆放着一件如玉如翠的海棠瓶,虽然经过岁月的磨砺,但其釉面依然保持强烈的玉质感,叶辉就知道陈阳说的没错,看来真被他遇到一件修内司官窑海棠瓶。 耿老拿着海棠瓶仔细看着,撇口,长颈,长圆腹,花瓣式圈足外撇,通体呈海棠花瓣形,圈足内修内司三个字愕然醒目。 “器体薄、口显上扬,口沿边用手摸,有挡手感,口边釉有向下淌痕迹。胎至密而重,胎灰、底有釉,胎质较酥松,叩击声音低沉。修内司官窑有薄胎厚釉之说,从碎片断面可辩施釉痕迹,釉润似玉,釉质温润如玉,具有良好的乳浊性和釉层丰厚的多次釉,在质感上达到了追求璞玉的效果。” “手抚釉面有温润如玉之感,所触开片纹理挡手,这是近千年开片跷起所致,”说着话,耿老看了看口,又看看底,“符合紫口铁足,修内司官窑的紫口铁足,与哥窑不同,是由于黑胎上釉后,口部及凸棱部位釉向下流,因而造成口棱部釉薄,而显现了胎色,这就是紫口,至于铁足则是指圈足部份的黑铁色了。” 说完之后,耿老将瓶子放到了桌面上,看了陈阳一眼,微微点点头,“器型规整,釉色饱满,器身分量极轻,符合官窑薄胎厚釉典型特征,而釉色开片亦达到官窑器的极致,紫口铁足的工艺更是南宋官窑典型特征。” “小陈呀,这是件修内司官窑到代,恭喜你呀!” 连耿老都这么说了,大家自然没有反对意见了,纷纷向陈老板表示祝贺。为什么刚才不向叶辉表示祝贺,这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叶辉的物件,那是家里传下来的,而人家陈阳陈老板,是真正靠自己眼力捡漏回来的,作为同行,当然要向陈阳表示祝贺了。 耿老眼角带着一丝趣味的看向陈阳,宋开元上前看着修内司官窑,眼睛瞪着圆圆的,不时的舔下嘴唇,陈阳这小子真行呀,居然捡漏一件修内司官窑,啧啧,真是让人羡慕! 耿老看着宋开元的眼神,趴在宋开元耳朵边嘀咕了几句,宋开元听完之后,心里当时就明白陈阳这物件是怎么来的了,于是瞄了一眼宋青云,此时宋青云丝毫没注意宋开元看向自己,还跟江城其他几名同行,围在陈阳身边道喜呢! “陈老板,恭喜恭喜!”叶辉起身来到了陈阳身边,笑着抱拳向陈阳说道。 陈阳看向了叶辉,同时抱拳跟叶辉说了一句,“叶少客气,陈某人纯属运气好而已。” 上一次斗宝,叶辉拿出的吴邦佐的宣德炉,而自己拿出的隆庆官窑,二人手里的物件都是罕见之物,自己侥幸赢了叶辉;这一次,叶辉带来的是元代卵白釉暗刻五彩戗金瓷碗,而自己的物件是修内司官窑海棠瓶,论稀有程度,两人又在伯仲之间。 陈阳心里清楚,要是放在两年之后的今天,自己想凭这件修内司海棠瓶压倒卵白釉五彩戗金碗,根本没有可能。叶辉那物件,全世界都没有几件,自己这修内司官窑,虽然也稀少,但绝对没稀少到那种程度。 可惜呀,修内司官窑遗址是在1996年被大家发现的,当时利群卷烟厂建设时发现有官窑堆积遗址,当时建筑承包方没有上报有关部门,文物主管部门也没有重视。建设者将其废土倾倒在钱塘江边,这批数量庞大的南宋官窑片被民工哄抢,当时民工手上多多少少手上都会有件完整器。 可惜这一处珍贵遗迹及诸多南宋官窑片、整器及残件散失,据知情人回忆,当时闻讯赶来的香港和台湾等地的收藏爱好者坐地收购,因出价最高,拿到最多,其次才是京城的收藏家,来的虽然不晚,但是价格没有人家给的高,因此拿到手的也比较少。听说后来成为了文物工作者全方位研究南宋官窑永远难以弥补的千古之憾。 陈阳看着叶辉咧嘴一笑,没办法呀,谁让现在是1994年呢! “陈老板,”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修内司海棠瓶上的时候,井上笑着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只盒子,向陈阳走了过来,所有人的目光同时看了过来。 “陈老板,你我也算老朋友了,”井上彦一走到陈阳面前,笑着微微鞠了一躬,“之前只知道陈老板眼力超群,今日一见,才知道陈老板学识如此渊博,在下有一件物件,始终看不明白,还想请陈老板赐教一下,不知陈老板愿意么?” 宋青云、楚老板等人纷纷紧张了起来,这小鬼子这时候跳出来,指定是没安什么好心,于是纷纷围在陈阳身边,谨慎的看着。 “当然可以,你们有很多东西都是从我们这里学的,作为你们的长辈,我一定知而不言,言无不尽,井上先生!” 第921章 既像狮子又像狗 陈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井上看着陈阳微微冷笑了一下,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了桌面上,之后将里面的物件拿出来放在桌面上。 井上带来的是一件白瓷,这物件大开门,但是这物件的样子......怎么说呢,实在是太萌了! 隋至初唐 白釉莲台坐狮像 这是一件白釉坐狮像,大概二十多厘米高,狮子蹲坐于方形莲台座上,侧观成三角形结构,稳扎有力。前肢直撑于枱面,前爪刻划得异常生动,四趾分张,指甲伸出,尖锐毕现。后肢自然曲蹲,臀部着地。头部圆滚,双耳后扬,宽鼻深目,大嘴闭合,极为少见,因为在我国狮像一般多为张口吐舌,双眼刻划得特别拟人,深开眼眶,上下眼睑生动,瞳孔处加施褐彩,实乃点睛之笔,瞬间神气倍增。 狮子的眼眉及鼻翼两侧颊须的毛孔刻划入微,以戳印的小圆点表现,细微之处增添了几分可爱,令人耳目一新。两腮、头顶、脊背处的毛发以简明的斜刻线表现,与前朝北魏石雕以平行线表现神兽鬃毛的手法相同。 长尾贴附背部,卷曲而上,尾端有鬃毛。前肢两胛处贴塑简化的短翼,这是为汉代石雕神兽形象的遗风。它不怒自威,又带有一些发萌,既追求写实却又兼有图案化的处理,外貌特征还有「虎」气,此种「似狮似虎」的样貌正是中国古代艺术中狮子形象的早期特征之一。 底承覆斗形方台座,四壁浮雕双层覆莲瓣纹。莲瓣圆鼓,底部出尖微翘,具初唐之前的风格。六朝至隋佛教昌盛,伽蓝遍立。上至王公贵胄,下至平民百姓,无不信佛。而佛教信仰也在当时的艺术中打下了深刻的印记。 整件作品胎质细腻色白,质地缜密。除座底涩胎外,通体施玻璃质透明釉,釉下未施化妆土。釉质莹润无比,积釉处气泡密集,色闪淡绿,晶莹剔透。局部釉面可见稀疏长短不一的片纹,根据以上特征,不难判断出,这是一件隋至初唐时期白釉坐狮子像。 玩古董的都知道,这是隋唐时期的风格,但你要是让普通人,准保开口就说,这是一只狗! “呵呵,井上先生,这件东西都不用陈老板,我就能给你说说。”徐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一脸客气的看着井上彦一开口说道。 他知道,这物件在座的大部分都能看明白,要是等陈阳开口或者其他人开口,在国际富商面前,就没有自己表现的机会了,于是在所有人都没开口之前,率先抢着说了起来。 “井上先生,这是一件隋唐时期风格的白釉狮子坐像,”说着话,徐老板身体往前凑近了一些,甚至把楚老板都给挤出去了,“井上先生,您来看,整坐狮子坐像均为白釉,但是在狮子瞳孔处采用了黑褐色彩,让瞳孔看起来更加有神,这种白釉加饰黑褐彩的手法,一般我国在隋代高等级墓葬出土的白釉器物上,曾经遇到过,比如说豫省安阳开皇十五年张盛墓里的白釉黑彩门吏俑,也同样使用了这种手法。” 注意看狮子的瞳孔 “其次,我们来看底座,底座承覆斗形方台座,四壁浮雕双层覆莲瓣纹,这是......” 没等徐老板说完,井上摆摆手,打断了徐老板,“不,不,”连连摇头,“我当然知道这是一件贵国隋唐时期的白釉瓷,徐老板你说的这些,我的都知道!” 井上说完之后,徐老板愣了一下,其他人也都愣住了,既然你都知道,还拿出来问什么? “我的,是想向陈老板请教一下,”井上侧头看向了陈阳,“你们国家,为什么叫这个为狮子坐像?” 一边说着,井上一边指着坐狮像,“陈老板,我们的都知道,狮子在全世界都不是这个形象,包括贵国一些石雕、还有传统的舞狮项目,狮子都不是这个形象。” “而就在贵国口中的盛唐初期,狮子为什么会是这种......”说道这里,井上耸了一下肩膀,两只手比划着,“既不像狮子,又不像狗......” “等会!”陈阳笑呵呵的伸手拦住了井上彦一,他已经知道井上什么意思了。他不是拿这件东西来询问的,就是借着交流会的机会,来侮辱华夏的! 不得不说,井上倒是挺会找物件的,他找的这座坐狮像猛的一看,确实...... 你要是跟他解释,这是狮子。他就会嘲笑咱们,这么大的一个华夏,居然连狮子和狗都分不清楚,把威风凛凛的狮子,做成了狗的模样;你要是告诉他,这是狗,他就说,明明是只狗,而你们的古人却说这是狮子,可见就算华夏在盛唐时期,也没什么见识,连狮子都没见过! 显然不仅仅陈阳一个人听明白井上要说什么了,宋开元、耿老、宋青云等人也皱着眉头,死死盯着井上看着,在座不少古董商,听到井上这么说,也纷纷抬头看向井上,当然还有几名古董商,抱着肩膀在看着热闹,反正井上是冲陈阳,冲他们江城古董去的,要是他陈阳,他们江城古董商处理不好这个问题,丢人的要是他们,不是自己,就看热闹呗! “井上先生,我必须打断你一下,”陈阳拦着井上,脸上轻笑了一下,“您描述的不清楚,你不能说这物件,既不像狮子,又不像狗!” “作为古董的入门者,对于器物的表述,必须要严谨!” 井上脸上微微笑了一下,轻轻点了一下头,“那要是按照陈老板的意思,我应该如何描述这个东西,一只像狗的狮子么?” 逞口舌之快,你陈阳也就这点本事了! 陈阳一抿嘴,轻轻摆摆手,“您应该说,既像狮子,又像狗!” 陈阳伸手将坐狮像挪到了自己面前,向井上解释说道,“如果按照井上先生刚才的说法,既不像狮子又不像狗,在脑海中我会想到很多东西。” 说着话,陈阳掰着手指向井上说道,“比如,老虎、猎豹、马、驴、山驴 b 和你.....”说着话,陈阳抬头看了一眼井上,随后急忙抱歉,“不好意思一时顺口,说错了。” “反正就这么说吧,马、驴和你,都属于既不像狮子又不像狗的范畴,你这么表述,让我往什么方向想呢?” 耿老低着头,微微耸了几下肩膀;宋开元侧过头,咧嘴笑着,就是没出声;宋青云用手捂着嘴,但从眼角依旧能看出来,他要是不用手捂着嘴,非得笑出声不可。在座的不少人,都抿着嘴笑着。 高梅用拳头挡着嘴,身体和肩膀不停的抖动着,这陈阳是真 tm 损!他一句话,把小鬼子和畜生放在同一个组合里,这就是在骂井上这小鬼子就是畜生,他这小脑袋是怎么想到的! “但是,”陈阳笑呵呵看着一脸冰冷的井上,“井上先生,您要是说,既像狮子又像狗,我就明白您说的是什么动物了!” 井上眯着眼睛看着陈阳,这家伙还真是可恶呀!居然利用自己的话,将自己骂了!先让你嘚瑟一会,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回答我的问题! “好,就按照陈老板的话说,我现在倒要问问陈老板,这只又像狮子又像狗的动物,到底在贵国叫什么!” 宋开元等人纷纷看向了陈阳,大家都知道,如果陈阳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那今天可就真要被井上给侮辱了。虽然说眼前这坐狮像,确实是一只狮子,可人家就不承认,你有什么办法,谁让唐代的工匠,把狮子做的这么像狗呢,人家就说是狗,你还真没有办法! “井上先生,你怎么了?”陈阳眨巴着眼睛,吃惊的看向井上,“您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么?” “陈桑,你的什么都没有说,我知道什么了?”井上一脸狐疑的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伸手一指坐狮像,“您刚才自己说的,它既像狮子又像狗,那当然是狮子狗了!” “它要是既像马又像驴,那就叫骡子了!” “噗呲!” “哈哈!” 陈阳一句话,全场人都笑的前仰后合,陈阳这家伙...... 第922章 它是狮子的爸爸 听着四周哄笑的声音,井上阴沉着脸看着陈阳。陈阳则是一脸嬉笑的模样,轻轻拍拍井上的手臂,“井上先生,不要在意么,我只不过是开一个小小的玩笑,打破尴尬的气氛。” “其实,我们国家在汉代之前,从来就没有狮子!” “没有狮子?”听陈阳说完,井上愣了一下,向陈阳反问了一句。 宋开元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有不少人听完也皱起了眉头。陈阳说的倒是不假,但井上就是来找事的,陈阳要是这么说,不就给小鬼子留下话柄了么?一会井上不得嘲笑死咱们! “当然,”陈阳双手摊开耸了一下肩膀,“井上先生,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是常识呀,狮子主要分布在非洲和阿三那里,你不会一直以为你们国家动物园里狮子,是你们本土的吧?在亚洲这片版图上,只有阿三的南部才有狮子!” 井上把脖子一仰,表示自己当然知道,可自己国家在很早之前就有狮子,在东瀛神社门前的石狮子,已经都上百年了,另外东瀛有个地方叫冲绳,那里随处可见狮子的雕像,他们将狮子作为吉祥物。 “哈哈!”陈阳听完仰头一笑,随后坐了下来,伸手将白瓷狮子坐像拿在手里看着,“井上先生,你真是搞笑,你们东瀛就算历史时间在长,还能有我们华夏历史悠久么?我们可是拥有着五千年的文化历史。” “你说的那个冲绳地方,我知道。”陈阳笑着点点头,“准确来说,冲绳的狮子不叫狮子,而是你们口中的狛犬!” “让我来给你说说你们国家狮子的历史吧!” 在古代,东瀛并没有狮子的存在,狮子这一形象在传入东瀛的时候已经传歪了,最后传入东瀛狮子的形象并不是最初的狮子形象,而是成为了一种奇幻生物。古代日本人受到佛教的影响,从华夏这里了解了狮子的大致造型。 日本人古人心中的狮子 但当时狮子这种动物,我们华夏也都是其他国家进贡来的,我们自己还缺呢,又怎么会传给东瀛。于是小鬼子只能自己脑补出了狮子这种东西。后来随着佛教影响的扩大,狮子文化逐渐影响到了整个东瀛,于是出现了各种以狮子命名的东西,当然此时的狮子已经不是那个百兽之王的形象了,而是他们东瀛人臆造出来的形象。 “我有幸见过井上先生口中冲绳那个地方的狮子,虽然说他们将狮子作为吉祥物,但.....”陈阳说道这里,晃晃手中的坐狮像,“那里的狮子雕像,跟这只坐狮像比,那才真叫四不像呢!” 日本冲绳 别人是没见过小鬼子狮子的样子,但陈阳可在后世见过,尤其是井上口中冲绳这个地方,更是视狮子为吉祥物,只不过他们的狮子...... 冲绳房脊上的狮子 “八嘎!”井上瞪着眼珠子向陈阳喊道,“陈桑,我只是向你请教一个问题而已,如果你说不清楚,就直接说出来就好了,没有必要打压我们东瀛狮子的形象。” “你的要知道,在东瀛,狮子可是驱邪镇宅的神兽!” 宋开元听完不乐意了,一拍桌子,“井上先生,虽然你是外商,你对我们华夏文明的喜欢,我也表示欢迎。” “但是你要记住,这是在我们华夏,我希望给你说话的时候,措辞尽量注意一些,说话前在脑子打个草稿,不要什么话都说!” 井上侧头看了一眼宋开元,朝着宋开元一点头,“宋老先生,我知道了!” “我只是向陈老板请教一个问题,陈老板这种措辞,是对我们国家的侮辱,我只是希望,他能尽快回答我的问题。”说着话,井上指向陈阳手中的坐狮像,“这个的,到底是狮子,还是狗!” “既不是狮子也不是狗,它是狮子的爸爸,狻猊(suān ni)!”陈阳将坐狮像放在桌面上,一脸认真的说道。 狻猊,是古代神话中的神兽,也是“龙生九子”中的第五子,根据古籍中描述,狻猊形似狮子,平生喜静不喜动,好坐,喜欢烟火,常被用来装饰香炉脚部。 既然是古代的神兽,又常常被雕刻在香炉上,对于狻猊的形象,那在座的各位古董商心里自然清楚。但眼前这分明就是一只狮子,陈老板却糊弄人家井上说是狻猊,这有些不太好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没有人出来反驳陈阳,只有徐老板在旁边微微冷笑了一声,“陈老板,你就算想糊弄井上先生,你也找一个大家不知道的神兽。” “狻猊?哼!”徐老板冷哼了一声,“狻猊的样子,可是跟眼前这坐狮的形象,一点都不沾边!” 宋开元扭头瞪了一眼徐老板,这tm老家伙拆台也不看看时候,这不是明着告诉井上,陈阳在忽悠他么! “就是,井上先生,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陈老板口中的狻猊根本就不是这个形象,他就是在忽悠你!”徐老板说话,柴老板在旁边咧嘴笑着也向井上先生说道。 两人说完之后,其他人齐刷刷看着两人,当着宋开元和耿老的面,也不知道应该点头还是摇头,只能这么默默看着。 井上听完两人说的,嘴角翘了起来,看着陈阳,伸手示意了一下,“陈老板,你的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陈阳根本就没惯着两人,微笑着摇摇头,“井上先生呀,你也真是糊涂,你说你信谁的话不好,偏偏信他们两个人的话!” “刚才你不是一直在交流会现场么?这两位老板的什么水平,你也看到了。” “没有文化、没有知识、没有常识,还拿着一件你们国家烧制的瓷器,来参加我们华夏古董交流会,您说说,这种人的话,您能相信么?” 徐老板听完,在旁边表示自己根本就没有瞎说,在场的古董商都可以佐证。 “陈老板,人家井上先生就是想学习一下咱们的文化,你这么骗人家,就是对井上先生的不负责,你必须解释清楚!” 井上听完点点头,“陈老板,无论怎么说,你们自己的人都质疑你,还请你帮我解释清楚。” “唉,”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挺简单点事,非得搞的这么复杂,那我就给井上先生讲讲!” 华夏最早是没有狮子的,追根溯源,华夏最早的狮子是汉朝时期,西域向皇帝进献的礼品。《后汉书·西域传》:章帝章和元年(公元 87 年),安息国(就是今天一郎)遣使献师(狮)子、符拔,意思是说远在西亚的安息国,谴使送给当时的汉章帝刘炟(da)一件礼品:狮子和符拔(一种形麟而无角的动物)。 另有学者统计了《后汉书》,发现章和元年、二年、永元十三年、阳嘉二年、月氏(今伊犁河谷一带)、安息(存在于古波斯王朝名前247,前224年)等国,都曾派使者带着狮子向华夏进贡,从《后汉书》到《明史》,光是帝王本纪中就有21次与狮子有关的记载。 但是在实物狮子入华之前,中原文献已有与狮子相关的记载,在史籍中,狮子始见先秦文献,称“狻猊”,《尔雅·释兽》载:“狻猊如彪猫,食虎豹,郭璞注释为“即狮子也,出西域”;《穆天子传》记载:“名兽使足走千里,狻猊、野马走五百里。”晋代郭璞注曰:“狻猊,师子,亦食虎豹。” “当然,当时但从西域进贡的真狮,只有皇族才能亲眼看到民间没有眼福。”陈阳一边摆弄着坐狮像,一边向井上说道,“既然老百姓看不到狮子,工匠只能凭想象力,加上狻猊和狮子极为相似,两者形象合二为一,创造出了许多憨态可掬的形象。” “到了魏晋时期,狮子还只是皇家宠物,民间百姓并没有见过活物,但由于佛教盛行,狮子作为佛教瑞兽,慢慢为百姓所了解,成为了百姓心中神圣的动物。” “《洛阳伽蓝记·长秋寺》记载:四月四日, 此像常出, 辟邪狮子,导引其前。吞刀吐火,腾骧一面……像停之处,观者如堵,迭相践跃,常有死人。”说道这里,陈阳放下了手中坐狮像,“井上先生,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北魏时期,每年四月四日,洛阳千秋寺举行佛像游行,在队伍前由人扮演狮子喷火表演,为佛像开道,人们常因围观而发生踩踏事故。”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当时老百姓对狮子有多么好奇,为了看一眼由人扮成的狮子,发生了都发生了踩踏事故。” 魏晋南北朝,由于战乱动乱,使人民生活困苦,人心不安,佛教大受欢迎,狮子形象也开始提升。从佛教用语可以看出狮子在佛教中的崇高地位。例如大英博物馆馆藏的文殊菩萨,他架乘狮子,双手执剑。 还有释迦牟尼佛祖被称为“人间狮子”,连带佛所在的床或地被称为“狮子座”,是“佛祖座席”的意思,把佛的话比作“狮子吼”,甚至少林寺还有一门功夫,称作佛门狮子吼,因为佛为人中之至尊,因此人们用狮子来形容佛的大无畏。 唐朝之后国力强盛,西域各国为了交好巴结,纷纷加大贡狮的数量并换取赏金,唐太宗还特命虞世南作《狮子赋》,阎立本作《狮子图》等,当时琉球与大唐交好,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随着佛教的发展,才将狮子一词传入了琉球,但因为狮子数量稀少,并没有流入琉球。 南北朝到唐代时期,狮子形象 唐宋之后狮子慢慢从皇室走入民间,但即便这样,狮子的形象在民间也一直是个谜,一直到了明代,由于海上丝绸之路的开通贡狮大量增多,狮子的形象也慢慢开始了转变。明代是狮文化的高峰时期,许多宫殿、园林、府第、衙门前都设置石狮子守门,成为古代建筑不可缺少的装饰。 明周全 《狮子图》 纵123厘米? 横198厘米?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可以这么说,到了明代的时候,老百姓才知道狮子到底是什么样子,”陈阳看着井上笑了一下,拿起坐狮像,“您拿来的这件隋唐时期的坐狮像,其实是当时工匠按照狻猊改良后的形象来做的。” “所以,说它狮子也可以,但我个人认为,既然当时的工匠是按照狻猊的形象来做,那就应该算作是狻猊!” “狻猊可能井上先生不知道,”陈阳咧嘴一笑,“在我们华夏神话故事中,它是龙的儿子。” 根据明代谢肇淛《五杂俎卷九·物部一》记载:龙性最淫,污牛生特龙,污马生龙驹,污驴生春龙,污羊生猖龙,污猪生债龙(又名猪婆龙),要是污了野鸡,下了蛋,入地一年走一尺,四十年起蚊,它一出来,能使山崩地裂,周围带出四十丈水来,乃是龙王爷的反叛 , 与牛交,则生麟(麒麟);与豕交,则生象,与马交,则生龙马(驹);即妇人遇之,亦有为其所污者。岭南人有善致雨者,幕少女于空中,驱龙使起,龙见女即回翔欲合,其人复以法禁,使不得近,少焉,雨已沾足矣。 “意思呢,就是说龙这种动物,生性好色,跟什么东西都可以结合,所以也生下了诸多物种。”说道这里陈阳打了一个响指。 虽然说狮子远在非洲和阿三那边,我们不妨想像一下,龙游八方,没准什么时候就跑到了阿三那里,见到了狮子。因为狮子不是华夏产物,龙指定没见过,心里可能想,这是什么东西,老子来一下看看,什么感觉,于是就有了狻猊这种物种,这也就是为什么华夏山海经中记载的狻猊形象,跟狮子很像了。 “虽然说狻猊形似狮子,但是这家伙喜静不喜动,好坐,喜欢烟火,关于狻猊的记载,我曾经看过一本古书,书名我忘记了,不过在那本书上,我第一次看到狻猊打架的过程。”陈阳说着话站了起来,笑着走到井上面前。 《山海经·大荒北经》记载了一种怪物,共工臣名曰相繇,九首蛇身,自环,食于九土。相繇又称相柳,上古时代神话传说中的凶神,共工的大臣。身体像蛇,但是有九个头,食人无数,所到之处,尽成泽国。 “因为它是水神共工的臣子,所以它也会水,而且它喷出来的水有毒,又苦又辣,吃了会死人。大禹在治水的时候碰到了相柳,为了保护百姓,就跟相柳打了起来。其实大禹并不是相柳的对手,就在危机关头,一只狻猊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见到大禹被相柳追杀,为了救下大禹,跟相柳打了起来。” “别看狻猊喜静,但它毕竟是神兽,根本就不惧怕相柳,就这样两只猛兽斗的是昏天暗地,狻猊看着相柳喷溅出的血液,落在了大地上,庄家瞬间就枯萎死了,四处都是它喷出来的洪水,狻猊不忍老百姓继续受罪,于是从口中喷出一团烟火,将相柳包裹住。” 陈阳冲着井上嘿嘿一笑,“井上先生,听好了,精彩的地方来了!” 相柳不知道是狻猊的策略,还以为狻猊害怕了自己,准备用烟火困住自己准备逃跑,于是冲出烟雾准备追击狻猊。就在相柳九个头中的一个头露出烟火之后,狻猊突然出现,一口就咬住了相柳的头,用力一甩,相柳的一只头就这样被狻猊活吞了。 相柳这种怪物,毕竟是在共工身边的臣子,那是有一定法力的,头要是被砍了,自己还能长出来,可是被狻猊咬掉一只头之后,它发现居然长不出来了,这时候相柳知道不好,自己不是狻猊的对手,于是转身就跑。 “相柳在前面跑,狻猊在后面追,相柳跑的快,狻猊跑的慢,结果被相柳跑掉了。后来相柳跑到了一处小岛上,在这里没人是它的对手,慢慢的称王称霸,只不过以为内没了一个脑袋,它只能改成另一个名字,八岐大蛇!” “八嘎!”井上听到这里,红着眼珠子,一把抓过了陈阳的衣领。 第923章 小狮子,想回家了么? 面对井上的激动,陈阳一点都没有害怕。看着井上通红的眼珠子,陈阳只是微微笑了笑,甚至将双手轻轻抬起,向众人示意,自己并没有打算还手。所有人也都不明白,为什么陈阳提到八岐大蛇,井上会如此激动,脸上的表情好像要把陈阳吃了一样。 当然,陈阳说的这一堆,无论真假,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在侮辱井上,但井上也没有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激动吧! 就在井上拉着陈阳衣领,怒视陈阳的时候,宋青云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井上的手腕,“井上先生,这里是古董交流会场,大家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是进行古董知识交流的,就算陈老板语言上有些不妥,你也没必要这么激动!” “就是呀,井上先生,我只不过说了一个传说故事而已,你过于激动了!”陈阳笑嘻嘻的看着井上说道。 井上瞪着眼睛看了一会陈阳,随后推了陈阳一下,松开了他的衣领,走到桌子收好坐狮像,“陈桑,用你们的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狻猊!”井上嘴角露出了轻微的冷笑,“领教!” 看着井上抱着盒子准备离开,陈阳在后面喊道,“井上先生,我好意奉劝您一句!” “虽然只是神话故事,但您一定知道,我们华夏人喜欢研究一些五行八卦,也相信时运这类东西。九头蛇和八岐大蛇不一定是一种神话中的动物,但根据你们国家的传说,它们两种动物,有着同样的本事,制造洪水,危害四方!” “如今您带着一只狻猊的雕像,这个......”说道这里,陈阳微微咂巴了一下嘴,井上回头冷冷的看着陈阳,“你的什么意思?” 陈阳耸了一下肩膀,“反正要是我,就把它送到后天的拍卖会上,谁愿意买走就买走。” “您可以仔细想想,自从这物件到您手里,是不是诸事不顺!想得到的东西,明明眼看着就得到了,最后偏偏出了差子;想要做的事情,明明都已经计划好了,突然出了变卦;想要找的人,明明就在身边,突然间就远走高飞了等等。” “按照我们华夏的说法,这东西在压您的运!” “当然,您完全不用当真,只是一个......”陈阳笑着打了一个响指,“善意的提醒而已!” 陈阳希望这坐狮像井上能放入拍卖,到后天拍卖会的时候,自己争取能买下来。这玩意在别人眼里不算什么好物件,但确是一件传承有序的物件。 20世纪初,华夏积贫积弱陷于内忧外患之中。此时,小鬼子山中商会在其领导人山中定次郎的经营下,在纽约、伦敦等欧美城市及北京开设分店,短短一、二十年时间就发展成一家规模巨大、举世闻名的美术古董跨国企业。 山中商会京城分店与欧美分店不同,实际上是一家采购店,即只在我国收购,不在我国经销。凭借着雄厚的资金和国际性营销网,山中商会将大量我国文物倒卖到海外,就在那个特殊的时期,这一只隋唐白釉莲台坐狮像便由此踏上了出国之旅。 这件坐狮像由山中商会在20世纪初低价购入,后为日不落的william aykroyd爵士购买收藏。1968年又于伦敦佳得售出,其后近半个世纪不曾现世。直至2008、2009年,先后为着名古董商埃斯卡纳齐、蓝理捷经手。 随着我国考古发掘、学术研究等诸多方面的综合发展,隋代陶瓷面貌愈加清晰,学界、市场对其认知有大幅度提升,尤其是隋代白瓷,它是真正意义上我国白瓷的开端,且水平极高,“隋白”一词甚至成为收藏界的专有高级名词,它们的意义远远超出器物本身。 隋朝国祚仅38年,瓷器烧造的时间自然短暂,存世器物稀少,完整者、高品级者则极为稀缺。隋白瓷中最常见的器形莫过于线条极简的深腹杯,此外偶见高足盘、长颈瓶、梅瓶、烛台等,相对于这些容器或实用器而言,隋白瓷中的雕塑类作品可谓凤毛麟角。 在此之前,同时期的白釉狮子造像见有三例:一例藏于洛阳博物馆,底座亦为方形莲台,狮子形象略不同,乃2003年洛阳老城区义勇街窖藏所出;其余两件都在国外。 2016年6月1日,佳得在港城拍出的隋唐白瓷象形烛台,以近2000万港元成交,从而也将隋白瓷的市场价值推向了一个新的高点,为世人瞩目。 本品经牛津热释光测年法检测,测试编号c207n86,证实与图录之定年相符 2019年10月7日,这件坐狮像出现在了华夏嘉德港城2019秋季拍卖会上,当时《艺术市场》杂志的封面和宣传彩页内容,都是这坐隋至初唐时期的白釉莲台坐狮像。它萌萌的外表下,代表着我国早期白瓷的巅峰,兼具重要的艺术、学术及历史价值。最关键的而是,它品相基本完好,殊为不易,尤其是,来源有序。 杂志封面 最后,经多轮竞价,最后以2142.5万港币震惊收藏界的天价成交,经历半个世纪之久,这只隋唐时期可爱的小狮子,又回到了它的诞生之地。落槌的那一刻,现场大部分国内收藏家,纷纷长出了一口气,甚至有不少华夏人,在现场大声喊着,“回家了!” 拍卖价格,之前大家是不是认为很便宜,哈哈! 那个时候,没有人质疑这是狮子还是狗,在场的所有华夏收藏家,只想接它回家而已! “知道最后是谁拍下的么?” “不知道,不过看情况应该也是嘉德的老客户了!” “我听说又是那位复姓东方的老板,你们说,他到底是干什么的,这几年他可是拍了不少好东西了!” “别管他是干啥的,能让这些物件回家,就是好事!” 2019年11月初,这只隋唐时期的白瓷小狮子,坐落在陈阳别墅内古董展架上。陈阳轻轻的抚摸着小狮子,脚下蹲着两只松狮和一只小比熊,三只小狗仰头看着小狮子,小狮子萌萌的表情,瞳孔中微微泛光。 看着井上抱着木盒离开的背影,陈阳翘起的嘴角慢慢落下,小狮子,这一世出来这么早,是想回家了么?放心,既然你出现了,我一定带您回家! 宋开元看着井上离开了,便询问陈阳八岐大蛇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陈阳说完了,井上会如此激动。 “宋老,八岐大蛇是小鬼子的一种怪兽,根据他们的传说,八岐大蛇不但能让洪水泛滥,还吃小孩。”陈阳向宋开元解释了一遍八岐大蛇,最后向宋开元说道,“虽然他们明面上将八岐大蛇列为怪兽,但他们一些军国主义者,将八岐大蛇作为神兽,寓意能称霸四方。” 宋开元听完明白了,难怪井上听完会如此激动么,这换做谁都会生气呀,人家信奉的神兽,到了陈阳嘴里,就是从华夏逃出去的一只没有本事的怪兽,不急眼才怪呢! “小子,你这嘴是真损!”宋开元笑着指着陈阳说了一句。 交流会结束了,一帮古董商吃过午饭之后,大家纷纷离去。明天就是拍卖会的预展,展会还在布置阶段,陈阳和宋青云等人并排向酒店外面走着。 “楚老板,您那个大佛龛恐怕不好拿走吧,要不要用我的车帮你带回去?”门口,陈阳客气的向楚老板问道。 楚老板笑着摆摆手,表示宋青云已经帮自己安排了人手和车辆,不用麻烦陈阳。在门口几人聊着天,不大一会叶辉也从里面走了出来,跟陈阳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待陈阳的劳衫。 劳衫一改往日的形象,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下身是黑色的西装裤,一双黑色的皮鞋,头发弄的油光锃亮的,看到叶辉出来,冲着他微微一笑。 叶辉打量了一下叶辉,不由嘴角翘了一下,用手逗着鹦鹉,“小家伙,你说一只猴子,穿上了人的衣服,就觉得自己像人了,可笑不可笑!” “可笑,可笑,嘎嘎!”鹦鹉扇动着翅膀,在笼子里欢快的叫着。 “叶少,”陈阳抱着装有修内司海棠瓶的盒子走了过来,伸手将盒子递到了劳衫手里,“您说的那只猴子,是齐天大圣么?” “哈哈!”叶辉回头笑了一声,看着抱着盒子向奥迪汽车走过去的劳衫,“齐天大圣?陈老板想做如来佛?” “能制服孙猴子的,不一定是如来佛,我也可以做唐僧!”陈阳笑嘻嘻说着。 叶辉听完微微摇摇头,“陈老板,做唐僧很累的,因为老有人惦记着吃你的肉!” 陈阳一抿嘴,“也不一定呀,还有不少美女投怀送抱呢!风险和利益,一向都是成正比的!” 叶辉看着陈阳微微点点头,“陈老板,我很欣赏你这份勇气,后会有期!” “叶少不参加拍卖会么?” 叶辉连头都没回,一边往前面走着,一边摆着手,“他们拿来的物件,我看不上,告辞,陈老板!” 看着叶辉离开了,劳衫跑到陈阳身边,“陈老板,这算不算正式宣战了?” 陈阳递给他一根香烟,微微摇摇头,“老三,我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我们想跟叶辉宣战,他也不会应战的,他从来都没看得起过咱们这帮人!” 叶辉今天拿出的五彩戗金碗,陈阳才知道,人家是有骄傲的本钱的,这种物件家里都有,也难怪人家看不上这帮人。跟狮子打架,最次的也得是藏獒,估计自己在叶辉眼里,连京八都算不上,他是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只不过就是不知道,下次遇到叶辉,他又会拿出什么好物件。 “耿老,大爷,你们上这辆车。”宋青云打开了陈阳奥迪车门,示意宋开元和耿老上车。 宋青云话还没说完,宋开元上去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你小子,又tm换车了!一天天弄俩钱烧的呀,一个车tmd天天换!” “师爷,师爷,这是我买的,不是师叔的!”陈阳在旁边,急忙帮宋青云解释着。 宋开元看看陈阳,微微点点头,示意耿老先上去,就在陈阳以为没事的时候,宋开元直接一脚踢在陈阳屁股上,“你买的咋的,我就不说你了!” “弄俩糟钱,就tm嘚瑟!”说完话,宋开元上车了,留下在旁边揉着屁股的宋青云和陈阳。 第924章 梅姐给你带了好东西 “师叔,他们二老不是应该回酒店休息么?”到了陈阳店门口,陈阳一把拉住从奔驰车里走下来的宋青云,看着二老背影问道,“怎么没事跑我店里来了?” “我哪知道?”宋青云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我二大爷说来这,我敢问么?” 一边说着,宋青云一边凑近了陈阳,“店里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吧?你机灵点......”说道这里,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算了,还是我小心点吧,你对付我二大爷有一套!” 我对付师爷有一套?陈阳看着宋青云向店铺走进去的背影,揉揉屁股,我tm要是有一套能挨踢! 几人落座之后,宋开元率先开口,“陈阳呀,来你店里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耿老想问问你,你手里那件修内司海棠瓶,有没有想转手的打算?” 说完之后,宋开元还补充了一句,“你放心,不是让你捐,是花钱买,价格上绝对不让你吃亏!” 陈阳看了一眼宋开元,又笑着看看耿老,从两人钻进自己的汽车,陈阳就猜到两人是因为瓶子来了。于是,陈阳放下手中的茶杯,冲着耿老微微笑了一下,“耿老,实在是抱歉,这瓶子我暂时还没有出手的打算。” “您二老也知道这瓶子的份量,修内司官窑,我这店里恐怕也就这么一件能拿的出手的物件了!” 虽然耿老事先就猜到了结果,但是现在明确得到了陈阳的答复,脸上也不免有一丝失落划过。宋开元在旁边大嘴一咧,笑呵呵看看耿老,“怎么样,耿老,我就说这小家伙不会出手的,这回死心了吧!” “死心?”耿老转头冲着宋开元微微一笑,“老宋呀,咱们玩古董的,看上一件好物件,什么时候死心过!”说着话,耿老从衣服里面的口袋掏出钱包,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纸条,伸手递给了陈阳。 “小陈呀,这是我在京城的地址,上面还有我的联系方式,有空到京城,去家里玩!”耿老一脸笑容向陈阳说道,“至于那海棠瓶么,什么时候你玩够了,想出手了,第一时间联系我,价格绝对是市场最高价!” 听到耿老这么说,宋开元在旁边笑着摇摇头,“哎呦,耿老你是真行呀!” 宋开元一指陈阳,“你小子真是有福,我这么跟你说吧,就平时那些京城玩古董的,只要不是名家,想上耿老家问点东西或者去坐坐,比登天都难!” “就他家那大门,比衙门都难进!就算你托人找关系打听到了地址,在门口人家都不给你开门!” “小陈呀,别听他的,老宋什么事都往夸张了说。”耿老笑着看了一眼宋开元说道,“我家又不是金銮宝殿,有那么难进么!” 随后耿老介绍了起来,这帮玩古董的,手里有点什么物件都想让自己看看,起初自己也是客气,人家拿东西来拜访就帮人家看看呗!可是这帮人眼力真的太差,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物件,之后自己抱着给他们讲明白的态度,就给他们多说几句,有些人走出自己家门就夸大其词的说,“物件是我给鉴定的,是真品,能进故宫的物件!” 说到这里,耿老鼻子里哼了一声,“他们当故宫是什么地方,什么破烂都要!” “甚至有些人拿着赝品,从我家出去四处宣扬,我鉴定过,是真品,价值多少多少!”耿老叹了一口气,“因为这个,不少人上了当,后来干脆,谁来我都不让进门了!” 听耿老说完,陈阳心里笑了起来,看来传闻不假,起初那些国宝帮就是利用这种手段,来抬高自己手里物件的价值,看来这种事情,从90年代就开始,他们应该算是国宝帮的元老了吧! “耿老,我还真有件东西需要您老给鉴定一下,”陈阳笑着向耿老说了一句,“那是一幅古画,我确实吃不准。可惜现在画没在我手上,我让人带去上海,给我师傅杜明德去看了,等我下次去京城,您老得仔细给我说说那幅画!” 陈阳说完之后,宋青云当时心里就明白陈阳说的是那幅王维的《伏生授经图》,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陈阳,并没有开口说话。这幅图确实有些怪,凭自己和陈阳的眼力来判断,确实是真品,可人家小鬼子之前说在他们手里,看来陈阳这是打算让耿老看看。 几人又聊了几句之后,耿老和宋开元准备回酒店休息了,宋青云下午还要去拍卖预展现场看看,于是开车将二老带回酒店。宋青云走了不大一会之后,又开车回来了,陈阳看着回来的宋青云有些诧异。 “师叔,你这么快就把二老送过去了?” “没有呢,”宋青云示意陈阳跟自己走,“刚走一半,高梅给我打电话,要见你,她正好也在酒店,我直接把你带过去。” 陈阳听完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师叔,算了吧,那个毒婆子我可害怕,你就说我没时间.....” “走吧,我陪着你,怕啥!”宋青云笑着向陈阳说道,“人家可是说给你带了好东西,你不去可就归我了!” 陈阳连连摆手,自己可不相信那娘们能带什么好东西来,随身能带着两条蛇的女人,除了冷血动物在她眼里是好东西,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你小子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宋青云拔拉了一下陈阳的肩膀,“这是江城,她来得住酒店,要是带着一堆蛇呀,鳄鱼啥的,酒店能让她入住么?” 陈阳想想也对,可是这娘们随身都能带条蛇,自己还是多少有些不放心,抬头看看宋青云,“说好了,你跟我一起进去?” “废话,没你人家都不让我看!”宋青云白了陈阳一眼,示意陈阳赶紧跟自己走。 陈阳起身拿起自己的夹包,嘴角一咧,冲着宋青云说道,“师叔,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人家梅姐对你这么不待见,你不是曾经犯过错误吧!” “我现在想对你犯错误!” “师叔,我不喜欢男人,尤其老男人!” “滚!!” 到了酒店之后,见到高梅的时候,这女人可能是刚洗完澡,身上没穿衣服.....不对,虽然没穿衣服,但是裹着浴巾,头上还用毛巾包着。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还带着水珠,大白腿,微微有些肌肉线条,就这么站在门口,示意两人进来。 “梅姐,要不你先穿好衣服.....”陈阳打量了一下梅姐,示意她说道,“您这样,我和师叔容易犯错误呀!” 梅姐丝毫不在乎,只是淡淡一笑,“有本事就犯呗,某些人可是很多年前直接跑了呢!” 宋青云在旁边听完脸一红,也示意梅姐将衣服穿好,这样让两人为难,再说别人看见了,好说不好听呀! 陈阳用余光看了一眼宋青云,曾经跑了?那指定是师叔呀,自己之前又不认识梅姐,这两人中间指定有故事呀! “你们要是在门口在站一会,看到我的人更多,自己掂量着办!”说完之后,梅姐转手就走进去了,那屁股还一扭一扭的,后背上还有一片纹身,但具体图案陈阳看不到。 “进去吧,别关门,要不然说不清楚!”宋青云率先迈步走了进去,示意陈阳说道。 就她穿成这个样子,你觉得不关门就能说清楚了?陈阳站在门口琢磨了一下,最后还是将门关上了。 “不是说让你别关门么?”宋青云白了陈阳一眼,随后转身就想去开门。 “师叔,你觉得开门就能说清楚了?”陈阳在身后问了一句,“如果让别人看到梅姐这样,还不如就咱俩看呢,你这不是便宜外人么!” “你.....”宋青云听陈阳说完,站住了脚步,瞬间也为难了。 “呵呵,”梅姐站在窗户边上,悠闲的点燃了一根香烟,“还得是陈老板,想的周到!” 陈阳转身冲着梅姐笑了一下,之后小心翼翼坐在了床边上,眼睛看着桌子上放着两只玻璃瓶子,里面一只小白,一只小青,此时正盘在瓶子里面,真不知道这娘们是怎么带过来的。 “说吧,啥事!”宋青云面对着梅姐坐了下来,伸手也点了一根香烟,“我这下午还有一堆事呢!” 其实没什么太大的事,梅姐递给了陈阳一张存折,里面是整整一百万。陈阳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梅姐,“梅姐,这是.....” 梅姐简单说了一下,上次陈阳让自己在京城大批量的收购陶俑,转手在卖给王襄,自己挣了两百多万,拿出一百万给陈阳,算是酬劳。 “多少?”陈阳听完愣了一下,这数字不对呀!自己明明记得上一世听师傅说,王襄用90多万收购了一批陶俑,结果后来发现都是高旺做的,这怎么到现在翻了一倍还多呢?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梅姐轻笑了一下,抽了一口烟,“你不是告诉我在火车站等着么,有很多人带着陶俑来,还没等出站,我就让人全都收购了!” “起初我还以为会赔呢,没想到第一批拿到王襄那里,他跟我说,有多少他要多少,那就都给他喽!” 我艹!陈阳听完瞬间明白了,上一世这些高旺做的陶俑,先是流到了市场上,被王襄发现才开始大量购买的。那指定有他没发现的,依旧在市面上流传着。但这次不同了,梅姐直接在火车站连根端,也就是说根本就没进入市场,全都被王襄买走了! 听完之后,陈阳坏笑了一下,自己现在真想去看看王襄看着一堆高价买来的假货,是什么表情,哈哈! “多谢!”陈阳笑着晃晃存折,将存折放在了包里。 “另外作为感谢,我给你这个小家伙带来这个!”说着话,梅姐蹲下去拉行李箱,陈阳急忙伸手去捂鼻子。 姐,咱们来个丁字也行呀,你这太奔放了,真空上阵呀! 第925章 梅姐,你可以开拍卖行! “这箱子里的东西给你带的,自己看吧!” 看着梅姐打开的行李箱,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之后,陈阳抬头看了一眼梅姐,“姐,你要是说,这是给弟妹带的我信,你这玩意......” “貌似我用不上吧?” 箱子打开,里面放着都是女士衣服,什么连衣裙了,吊带小衫、还有两件真丝sex睡衣,甚至还有女人的贴身衣物和一些化妆品,这是给自己带的? “哦,弄错了,我的东西没地方放了,顺手塞这箱子里!”梅姐伸手将东西都拿了出去,只见箱子里用牛皮纸包裹着一个圆形的东西,直径大概在40多厘米。 宋青云在旁边不满意的看了一眼高梅,“多大了,怎么还毛毛愣愣的,不能注意点!” “你管我!”高梅白了一眼宋青云,将东西顺手从旅行箱里拿了出来,直接扔到了床上,“我愿意,自己什么身份,管我!” 宋青云也没搭理高梅,陈阳在旁边看了两人一眼,这两人绝对有事,弄不好梅姐就是借着给自己送东西的名义,来见师叔的;而师叔也是以陪自己来为借口,专门来看梅姐的,这两人纯纯的有病,就不能单约么?非得把自己拉上? 将牛皮纸包装去掉,里面赫然是一只青花盘,盘形宏硕端庄,撇口宽折沿、唇口凸起、浅弧壁、口沿平出,呈十二出菱花式口,这种器型始见于元代,非我国传统瓷器式样,而与中亚陶器及金属制大盘十分相似,应为适应中亚伊斯兰国家需要所制,是当地贵族围坐吃抓饭之宴饮佳器。 明永乐 青花葡萄纹菱口盘 口沿绘一周卷草纹,具有浓郁的西亚风情。内外壁均饰十二朵折枝花卉,计有山茶、牡丹、栀子花、菊花等数种,勾画婉转流畅,盘心主题纹饰为折枝葡萄图,所绘葡萄,藤蔓绵绵,硕果累累,细须缠绕,枝叶翻卷,布局疏朗而饱满,花果纹饰写实传神,充分借鉴中国水墨画的笔墨意韵,得其法度,勾、勒、点、染诸法,运用皆宜。线条粗细并用,青料浓淡兼施,从而令画面富具苍翠欲滴的意趣,透出凝重雄浑之美,一如朱明盛世,威加四海之气势。 葡萄纹 广底、圈足,平砂底无釉。青花料聚集处呈铁锈斑,有凹凸不平之感,在釉面映衬下产生清晰明丽之感,苏麻离青料深入胎骨,极具立体效果。 整只大盘,胎质细腻洁白,釉汁莹润亮青,细纱底,有光滑温润之感。青花瓷器釉面较厚,釉质细腻平滑,釉色多白中泛青,个别有细碎无色的自然开片,这是一款典型永乐时期,青花葡萄折枝花卉菱口折沿大盘。 菱口盘又称“棱口盘”、“菱花口盘”,因口缘部分为菱花形因此得名;折沿是器口的一种式样,意思就是口边外折,折边较窄。 “哎呦,好家伙!”宋青云在旁边眼神中充满了羡慕,“正儿八经的永乐青花,永乐青花盘以三十公分者为常,四十公分者为贵,而四十公分以上者,世间罕有,保存这么好,就算在行内,最少也得三五十个才能买下来。” “梅姐大方呀!” 梅姐听完横了一眼宋青云,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那是,我这人可从来不小气!关键是这大方呀,也得分对谁,有的人呢,对他大方,他也不领情呀!” 听梅姐说完,宋青云脸上微微红了下,也不说话了,凑到陈阳身边看着青花大盘。 左:明宣德 青花葡萄纹花口盘 清宫旧藏 故宫博物院藏:右:明宣德 青花葡萄纹花口盘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陈阳低头看着青花盘子,心里回想着上一世的拍卖价格。这种盘子分为两种,绘葡萄纹者见有两种样式,一类口沿为板沿圆口,绘常见的海浪纹饰,口径多在40公分以下,英国大威德基金会、英国牛津ashmolean博物馆均有收藏;另一种就是眼前这种,采用菱花口造型。 左:明永乐 青花葡萄唐草文轮花盘 日本出光美术馆藏:右:明永乐 海水葡萄纹大盘 英国大威德基金会藏 这种盘子在未来十年中拍卖价格起伏很大,1995年,京城瀚海以165万拍卖出去了一件,之后一直到了2000年,几乎就没有比这个价格更高的了,甚至还出现过流拍的情况;02年佳得港城专场以100万的价格拍卖出去一款,随后到了04年,京城瀚海和嘉德,分别以95万和198万各拍出一件;之后05、06、07三年,佳士得港城拍卖会上,多次出现过这类永乐青花盘,有圆口的也有菱花口,最终在07年以1300多万高价拍卖出去了一款,算是创造这款盘子的最高拍卖价格。 随后有意思的来了,08年京城嘉德举办了一场明代青花专场,在这场拍卖上,这款青花盘居然只拍卖了14多万元,当然那款盘子有一处小伤,但也不至于影响这么大的价格;随后几年内,这款青花盘价格一落千丈,一件盘子多家拍卖行转,在几家拍卖会上,一度出现了流拍的情况,直到09年,京城保力以580万拍卖出去一件,听说那件流传有序,是从一位小鬼子收藏家手里的。 之后就是2015年了,京城匡石拍卖行收到了1995年在京城瀚海拍卖的那件,这一次以2070万的价格拍卖了出去,算是这款青花盘最高记录了。 同一款永乐年的青花葡萄折枝花卉菱口折沿大盘,时隔20年看似翻了十多倍,但...... “多谢梅姐!”陈阳冲着高梅笑了一下,表示这可是好东西,说着话,准备将盘子重新包起来。没想到高梅直接伸手将陈阳的手按住了,“小弟弟,东西你收了,你得答应姐一件事情!” 不带这么玩的!陈阳看着梅姐愣了一下,你有事倒是早说呀,现在送完东西说事,你这不是耍赖么? “姐,你早说有事呀,你的事情我未必办的到呀,你这不是拿出物件勾引我么!”陈阳皱了一下鼻子,一脸无奈的样子。 “你一定能办的到,姐信你!”高梅冲着陈阳嘻笑着说了一句。 事情说简单也简到难,说难也难。其实梅姐没别的要求,她只是想让陈阳带着他做古董行的生意而已。梅姐这么多年,除了开各种娱乐场所,就是地下赌场,就连那家地下拍卖行,也是这两年才开的,而这所有的生意,能经营如此顺利,其实还是靠着他哥哥高成的在社会上的地位。 这次陈阳只是简简单单给梅姐出了一个主意,梅姐转手就轻松拿到了200多万,这让梅姐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能把自己洗白的机会,所以他想着让陈阳帮他一把。 宋青云听完高梅说的,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古董这玩意,不是谁说干就能干的,那得靠自己眼力,如果你要靠别人,到时候人家联合外人把你糊弄了,到时候可就更惨了。 “高梅,古董这行水太深了,而且这属于眼力行,”宋青云皱着眉头看着高梅说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没有眼力,想一脚踏到这个行里,太难了!” 陈阳听完梅姐的想法,眉头紧锁,办法不是没有,他考虑的是梅姐到底可靠不可靠! “宋青云,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梅姐双腿盘坐在床上,“其实我早就有想法往这行里探了,要不然也不会在京城弄个地下拍卖行。” “我也知道,想入这行太难,就我现在那家地下拍卖行,别看着流水大,但分出去的红利也不小,”说道这里,梅姐狠狠抽了一口烟,“我想过了,这么干下去不行,挣的钱等于左手进,右手出,风险大利润不高,不值得。” “我想换条路!” 宋青云听完依旧摇摇头,表示风险太大,弄不好高梅会连现在的身家都赔进去,弄不好可能连他哥哥高成都要牵扯进来,高成那脾气,自己可是清除,到时候可就变成大事了。 “难,哼!”说着话,梅姐将身体转了过去,顺势将裹在身上的浴袍,解开了。 陈阳和宋青云吓了一跳,这高梅要干啥! “宋青云,你看好了,在难还能比我之前难么?” 浴袍滑落,只见梅姐后背是一满背纹身,纹的是一只浴火凤凰,凤凰展翅冲天,四周还被火焰包围着。宋青云和陈阳能清晰的看到,在被纹身遮盖的地方,有刀疤、枪伤等各种伤痕。 “你......”宋青云顿时呆住了,甚至想抬起手臂去抚摸高梅身后的伤疤。 “你们离开京城之后,我经历了很多,”梅姐将浴袍重新裹在身上,“大家都以为我是靠哥哥起家的,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比我哥哥其实还狠!” “小梅,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宋青云将手轻轻按在了高梅肩膀上,轻声向她问道。 陈阳眼珠转了转,随后慢慢起身,打开房门走出去,之后在将房门轻轻带上,点燃一根香烟,靠在墙上抽了起来,时不时将耳朵凑近门口听听。 “你小子,给我进来,什么时候跑出去了!”十分钟之后,宋青云猛的打开房门,冲站在门口的陈阳喊道。 陈阳咧嘴一笑,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师叔,你这太快.....” “快给你梅姨想个办法!” “啥?”陈阳回到屋里,吃惊的看了一眼宋青云,用手比划了一个十字,“师叔,才十来分钟,我怎么还掉一辈呢!刚才还是姐呢,转头变成姨了?” 高梅瞪宋青云一眼,表示陈阳不用听宋青云的,自己喜欢听陈阳喊自己姐,要是喊姨还把自己喊老了呢! 陈阳翘着二郎腿,微微笑了一下,“梅姐,办法不是没有,但敢不敢干,就要看你自己了!” “什么办法你就说吧,还没有不敢干的买卖呢!”梅姐一脸的不在乎,示意陈阳说就行。 “开拍卖行!” 第926章 拍卖行得这么干! “拍卖行?”宋青云听完迟疑了一下,随后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就她啥也不懂,开个拍卖行,那不是就是往里搭钱么?多了不敢说,两场拍卖会办下来,裤衩子都赔飞边了!” 听宋青云说完,气的高梅直接给了宋青云一拳头,表示自己可以不穿! 陈阳听完之后,笑着瞟了一眼高梅,紧接着被高梅在头上赏了一个爆栗。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高梅白了两人一眼,随后在床上换了一个姿势,抿嘴想了想,虽然说自己有开拍卖行的经验,但那毕竟只是一个地下黑拍卖行,出了事情,自己可以靠拳头说话,但要是在开一家正规的拍卖行,自己估计不行。 首先,开拍卖行你得手里有东西吧,最起码人家得往你这送东西,之后你还要聘请鉴定师、拍卖师、服务人员,这里里外外下来,不少开销呢!最关键的是,自己对古董来说,可以说一点不懂。 “小子,要是聘请的拍卖师走眼了,不用多,就两件走眼了,我估计整场拍卖行挣的都得赔里面!这会不会冒险了?”高梅咬着嘴唇,有些犹豫,“况且.....人家凭啥把物件送到我的拍卖行卖呀!” “就是,”宋青云在旁边抽了一口烟,“陈阳,你给她想的这个路倒是好路,但她......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陈阳将身体往椅子上一靠,随手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之后跟两人讲了起来。 这个年代做拍卖行最简单了,没有后世那么多手续要办理,只要经过工商部门注册,之后经过文物局批准就可以了,只要不拍卖一类文物,甚至都不需要银行担保。而且就算你在没有银行担保的情况下,拍卖一类文物,也没人管你,这就是开始时候监管不严,在这时候起步的拍卖行,后期哪家不是国内的知名拍卖行! 而且打通关系上,陈阳相信梅姐完全没有问题。 “那鉴定、拍卖、服务人员怎么弄?再说了,还得租个场地吧?”梅姐抱着肩膀,向陈阳问道。 鉴定人员比较简单,随便找几个知名鉴定师挂名就可以,比如像宋开元、边飞军这样知名人士,只要把名挂在拍卖行名下就行,一来这些都是熟人,好说话;二来,平时也不用他们鉴定,等到征集的物品经过初步筛选之后,再由他们敲定就可以。 “初步筛选,我和师叔就完全可以完成,凭我和我师叔的眼力,你还不相信么?”陈阳笑着向高梅反问道。 高梅看了一眼陈阳,又看看宋青云,微微点点头,这倒是个办法。 “可还得去征集拍品呀!”宋青云把两手一摊,“你没看到,就算京城那两年大拍卖行,还要通过我们古董行征集呢,你让高梅怎么去征集?” “师叔,你是不是傻?”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我们江城的古董铺子,你我手里平时那些卖不出去的物件,再加上我师傅的铺子,京城那些古董铺子,这些东西还不够么?咱们又不要他们手里的好物件,他们多了一条销路,他们还不上赶着?” 高梅在旁边点点头,随后转念一想这不对呀,“陈阳,没有好物件怎么打名气,没有名气日后还是没人来送物件,总不能老等着你们手里的物件吧?那到后期也不够用呀!” 这一点高梅还是懂的,一间古董铺子,手里的物件都是经过多年积攒下来的,老物件不是白菜萝卜,啥时候都有,前期倒是可以,但到了后面,这些古董铺子里就未必能拿出东西给自己拍卖了。 “嘿嘿!”陈阳坏笑了一下,“梅姐,你的拍卖行,就是要把普通的物件卖出高价!” “平时他们只能卖到一万块的物件,到了咱们拍卖行,能卖到十万、二十万;平时只能卖到三五万的物件,在拍卖行咱们就能帮他卖到四十万、五十万,只要来上两次,名声自然就响了,名声响了,物件那还会缺么?” 宋青云在旁边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这不是纯纯扯蛋么?拍卖行,是靠人喊价的,现在能去拍卖行的,人家不但腰包不缺钱,而且都是收藏的老油子! “你以为人家傻呀,你起拍价格高了,人家不会不买!” 陈阳笑着打了一个响指,“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卖给收藏家了?师叔,咱们的目光不是这些收藏家,而是另一类人!” “什么人?”宋青云和高梅同时开口向陈阳问道。 陈阳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当然是高官!” “当官的?”高梅显然是没明白,狐疑的反问了一句。 而宋青云听完瞬间就明白陈阳是什么意思了,眼前一亮,随后急忙摇头,“陈阳,这绝对不行,要是操作不好,不把小梅坑了么?” “要知道,一旦出事,那就是大事!” 高梅显然是还没明白,拍了宋青云手臂一下,询问到底什么意思。宋青云一指面前的青花盘,比如用这个青花盘做例子,下面的地方官或者其他人,想找京城组织部部长走后门,现在这盘子就在组织部长名下了,办事的人通过参与拍卖的方式,将这个物件买下,那钱不就顺理成章到了高官名下了么? “说白了,就是变相给那帮人洗钱!” 高梅听完之后瞬间恍然大悟,猛的拍了一下陈阳的肩膀,“行呀,这办法都想的出来!”转眼想想,接近着问道,“那不对呀,我们把物件高价卖出去了,人家卖家不得找咱们要钱么?” 陈阳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唉,梅姐,我好像给你出错主意了,你这个脑子,不适合干这行!” “你是不是笨!”宋青云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这样的东西能是别人的物件么?那必须得是你自己的,或者像我和陈阳这种内部知情人的!” “不说我们本来要抬高物件的价钱,就算中间的佣金,都比平时卖出去值钱!” 陈阳在旁边点点头,还得是人家宋青云这种大宅门里长大的人,瞬间就懂自己要干什么了! “还有,也可能不是我们的物件,人家那些大领导家里,随便拿出一件普通的花瓶,我们不都能人家换成钱么?” 高梅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了,默默点点头,表示这办法确实不错,自己倒是可以操作一下。宋青云在旁边提醒高梅,京官出问题,一般都是掉脑袋的事情,让她想好了,别为了钱把自己搭进去。 “这些年,掉脑袋的事情干的多了去了,你看我在乎么?”高梅一仰头,一脸不在乎的表情,觉得这确实是条出路。 “这不是最挣钱的地方,这仅仅只是开始!”陈阳看了一眼两人,表示当把名气打起来之后,我们主要挣钱的地方不是靠这些高官,而是那些古董商或者普通人。 一个物件在手里,谁不想多挣钱,等有了名气,自然物件就不缺了,而且好物件也不会缺。好物件不缺,客源就不缺,到时候挣后面这些人的钱,这叫割韭菜! “还有,师叔你不要老想着出事,”陈阳看了一眼宋青云,“等我们挣了钱,每年拿出一部分钱,去海外帮国家拍几件流失的国宝,一年拍回来一件两件,捐给国家,这叫师出有名!” “而且,我们可以跟那些高官说,他们要是不放心,钱我们可以帮他们存到海外银行。”说到这里,陈阳奸笑了一下,“如果真等到他们出事的那天,我们偷偷将钱调走,到时候上交给国家一部分,我们还算帮国家扣下了他们的非法收入!” “你.....”宋青云听陈阳说完,吃惊的看了一眼陈阳,半天过后,用手指点点陈阳,“你小子是真损!” “合着最后这钱,里外都是你的呗!” 高梅在旁边笑着冲陈阳竖起了大拇指,表示看好陈阳这个办法,自己不想宋青云,她什么都不怕,“那拍卖师和场地怎么办?” 宋青云在旁边表示,场地倒不是最大的问题,到拍卖行之前临时租用一个拍卖场所就行,只要有固定办公地点就行,只是这拍卖师成问题。 陈阳在旁边呵呵一笑,“拍卖师更简单,找个形象好、声音洪亮的人就行。到时候找几盘国外的拍卖录像,让他学习一下,咱们国家现在都没有职业拍卖师,上哪找专业的去!” 陈阳这话到是没说错,加德首位拍卖师叫高明,原先是化工研究院的院长助理,英文很好,主持加德第一场拍卖的时候,已经60 岁了,都退休了。他不但是加德的第一位拍卖师,也是我国拍卖师这一职业的开创者。 高明先生以其良好的英文能力和独特的拍卖风格,成功地塑造和树立了华夏拍卖师的形象与标杆。他在1997年拍卖法颁布之前,通过自己的实践和经验,为许多拍卖行的拍卖师提供了自学成才的榜样。 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他创造了许多拍卖史上的纪录,包括傅抱石的丽人行、宋徽宗的写生珍禽图等着名作品的拍卖,高明先生还获得了我国拍卖界首个白手套的荣誉。 汉海的第一任拍卖师叫王罡,原先是文物商店的工作人员,当时国内没有拍卖师,想要找专业的拍卖师只能从国外和港城聘请。因为费用太高,汉海的总经理秦公就想到了会英语的王罡。 汉海首届拍卖会,经过几个月临时学习的王罡,穿着一身黑色礼服第一次正式登上拍卖台,当时的拍卖地点选在保利剧院,两层的剧院里人头攒动,座无虚席。其中一成是买家,九成是看客,就这一成买家还大部分来自海外,也幸亏王罡英语水平过关。 由于当时没有想到这种爆棚的场面,相关单位根本制定的计划出了纰漏,听说现在乱哄哄的。据王罡回忆说,开拍之后的 5 分钟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拍了哪几件东西。两层的大剧院,客人楼上楼下都有,他的想法是宁肯慢,但别出错,哪怕少看见一个客人举牌对公司都是损失。 后来京城青年报评论说,汉海首拍是一流的拍品、二流的组织、三流的拍卖师。 后期王罡看到报道,不由笑了,“既然有人说我是三流拍卖师,我为什么不能努力成为二流、一流呢?”多年之后,王刚一直说,对他帮助最大、不断激励他进步的就是那段评论,他感谢作者,因为人家说的是实话。 “梅姐,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决定做拍卖行了,你可以等到明年五月份之后,等加德和汉海的春季拍卖过去了,你在着手准备。在这之前,你可以去明年在京城举办的拍卖会先看看。” 高梅狠狠拍了一下大腿,“干!凭啥不干!”随后看了宋青云和陈阳一眼,“你俩帮我,我给你俩四......不,五成利!” “青云,”说着话,高梅一把抓住了宋青云的手臂,“这次你必须帮我!要不然,我恨你一辈子,再也不理你了!” “噗呲!”陈阳一口水喷了出去,笑着看着高梅。 姐,你看起来好像都要四十了,这话说的还跟刚处对象的小姑娘一样! 第927章 拍卖会预展 陈阳拎着旅行箱,和宋青云离开了高梅的房间,按照自己的想法,宋青云应该在待一会,自己先走,没想到宋青云居然跟自己一起出来了。虽然说宋青云答应帮高梅,但也仅仅是在古董方面,至于政治层面宋青云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要高梅自己想办法。 而高梅则表示,只要宋青云帮自己解决古董方面的问题,其他的对自己来说都不是问题,一场愉快的谈判就这样完事了,陈阳拎着行李箱跟在宋青云身后走着,看着宋青云的背影,陈阳嘴角上挑了一下,凑上去贱贱的问道,“师叔,我以为你还要在呆一会呢,怎么跟我一起出来了?” “你给我一边待着去!”宋青云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陈阳,“我下午一堆事呢,谁在这待着!要不是为了陪你,我都不来!” “啧啧啧!”陈阳一顿咂巴嘴,一脸坏笑着,“你不一定不来,但你一定不出来!” “师叔,你跟梅姐到底什么关系?老情人?前女友?初恋......哎呦!”陈阳没等说完,被宋青云在脑袋上重重敲了一下。 “你要是没事就好好想想,”宋青云白了陈阳一眼,“你给高梅出了这么一个破主意,那就想想以后万一出事的时候,怎么处理!别到时候,我这脑袋受你连累,搬家喽!” 陈阳揉着脑袋,跟宋青云站在电梯门口,撇嘴向宋青云表示,如果师叔害怕可以不加入,自己可以独享五成利! “滚!”气的宋青云骂了一句陈阳,“你以为我不加入就没事了?到时候我照样得给她帮忙,再捞不着钱,我不是更冤!” 陈阳在旁边嬉笑了一下,表示就冲高梅对师叔的情谊,就算出事了,梅姐也不会把师叔说出去! 宋青云微微叹了一口气,“万事没有绝对,信人不如信自己!” 电梯到了,宋青云和陈阳前后脚一起进了电梯,在电梯往下走的时候。宋青云向陈阳说了一遍自己跟高梅的关系。高梅和自己年轻时候就认识,还有高梅的哥哥高成,几人关系算是不错。 那时候,高梅喜欢比自己大的宋青云,而宋青云一直把高梅当妹妹,自己则喜欢另一个女孩;而那个女孩喜欢他们当中的另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又喜欢其他的女孩,而高成跟那个男孩则同时喜欢一个女孩。 “改革开放初期,那个女孩跟着家里去了南方,另一个男孩也跟着去了,”说到这里,宋青云声音有些低沉,“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男孩把女孩给杀了,随后男孩也服毒自尽了。” 而宋青云本以为有了机会,结果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跟着一名老外去了国外,就这样自己浑浑噩噩混了几年,就这几年,高成突然起步了,再后来...... “再后来,我就接受任务了,来了江城!” 电梯到了,宋青云迈步走出了电梯,丝毫没有等陈阳,快步向酒店外面走去。陈阳在后面张了几下嘴,随后拎着箱子快步跟上宋青云,师叔这年轻时候的经历,完全可以写部书了! “师叔,你说了半天我也没明白,”陈阳追上了宋青云,“这里面也没有你什么事情呀,死的那名女孩,也不是你喜欢的,你完全可以重新开始呀!” 此时宋青云已经走到了自己奔驰汽车旁边,冲着陈阳冷笑了一下,“小子,人就年轻一次,你觉得我现在能重新开始么?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要不是在莲花山有劳衫出手,你觉得我能回的来么?” “青春,过去了!别连累别人了!” 陈阳将箱子放在后排,随后坐到副驾驶的位置,看着发动汽车的宋青云,“师叔,你连这种脑袋挂裤腰带上的事都不怕,为啥老怕拍卖行出问题呢?” “这活不比你现在干的要安全多了!” “你懂个屁!”宋青云白了陈阳一眼,“一个是你帮上面干活,一个是上面想要干你,你说哪个更可怕?” 陈阳嘿嘿一乐,拍拍宋青云的肩膀,“师叔,你放心,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保你平安!” “等你跟高梅姐洞房的时候,我送你一份大礼!绝对让你三十分钟以上!” “滚蛋!” 宋青云开着车,带着陈阳直接来到拍卖预展现场,现场就在今天上午开交流会的那个场地二层的大厅,也是后天正式进行拍卖会的地方。由于今年拍卖的物件比较多,现场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在布置,不过大部分拍品都已经摆放好了。 拍卖预展并没有像后世那样,将拍品用玻璃罩住,就是每隔几米放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拍品,每张桌子后面都看着一位工作人员,一位可以看管拍品,二是还可以向有意向的顾客介绍。 宋青云带着陈阳走进会场,陈阳惊讶的发现,四周站满了武警,宋青云居然连武警都调动来了? “师叔,这些武警也是你调来的?” 宋青云摇摇头,表示自己还没那个本事,这是市政府为了安全起见,直接调派过来的,虽然参加拍卖的东西不能说多珍贵,可真要出点什么问题,对市政府的影响也不好,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宋青云去跟相关人员忙去了,陈阳在展厅里四处随便看着。东西就是那些,无非就是一些瓷器、书画、印章、玉器等古董类的物件,陈阳一件件看下来,没有什么能让自己满意的物件,可见其他古董店的老板,也都是将那些平时卖出不去的物件,统统弄到这次拍卖会上了,陈阳看到了从自己店里出来的那几样参加拍卖的物件,在这里都算好物件了。 最让陈阳感觉到好笑的是,不知道哪位有才的古董店老板,居然拿了一件门钉儿来拍卖。陈阳站在旁边看了两眼,大概是清中期的鎏金门钉儿,真是不知道哪家老板这么有才! 门钉儿,古称“浮枢”,取自北斗七星第一星名“天枢”,以星命名,使门钉儿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不过这门钉儿也不用想,指定是出自哪个王府大门上,因为在古时候,门钉儿可是有规矩的。 清代皇宫大门钉是纵九横九,共八十一颗钉,且用金钉,代表皇权至尊;皇帝之下的亲王府是纵九横七;世子府、郡王府规矩是,压脊各减亲王七分之二,即纵九横五;贝勒府、镇国公、辅国公是横七纵七;虽然比郡王府的四十五个门钉还多四个,但是由金钉改为了铁钉,所以等级也变低了;接下来就是大臣家的门钉儿了,无论文官武官,大门上只能是横五纵五,而且必须是铁钉儿,寻常百姓家的大门上,是不可以有门钉儿的,因为你是白丁! “领导,我不行,你让送点东西还行,你让我站这,这东西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呀!”就在陈阳看着门钉儿暗笑的时候,不远处的角落,传来了一位女孩的声音。 陈阳不由抬起眼睛看了过去,之间不远处的角落刚加了两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对瓷瓶,桌子后面站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孩,看起来好像是上午的礼仪小姐,此时一位穿着蓝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正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她,示意女孩站在这里。 “这不是有资料么,要是明天有人问,实在不行你照着读也行,小娟,帮个忙,到时候给你多加五十块钱!”说完话,中年男子放下资料转身就走了。 女孩倒是没引起陈阳注意,不过桌子上摆放的那对瓶子,吸引了陈阳的目光,这可是好东西,哪个老板这么败家,把这好东西摆出来了!想到这里,陈阳抬起脚步就走了过去。 这对瓶子撇口,粗颈,溜肩,鼓腹,腹下渐敛至胫部外撇,圈足。器黄地绘粉彩纹饰,外口沿绘如意云纹,颈部绘缠枝番莲纹,肩部绘如意云纹、变体莲瓣纹。黄彩为地,间饰花卉;粉红色金钱锦包袱环系,色彩艳丽;包袱纹随形凸起,工艺难度大;器里器底均施松石绿釉,口足处施金彩,最可贵的是成对,这可太难得了! “这位老板,您看点什么?”女孩见陈阳走过来,颇为紧张,手里紧紧攥着资料,向陈阳问道。 陈阳抬头看了女孩一眼,长得确实很漂亮,尤其是两只眼睛,乌黑的眼珠,如同清潭般清澈。 陈阳脸上微微一笑,“我想看红肠,你这也没有呀!” 女孩低头看了一眼,瞬间明白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急忙摆摆手,“对不起,是我问错了,您想看这个瓶子吧,对吧!” 陈阳笑着点点头,伸手示意女孩,“我能拿起来看看么?” 女孩点点头,随后提醒道陈阳,“当然可以,不过您要小心点,我听他们说,这里的东西都可贵了,要是磕了碰了,一辈子都赔不起!” “那你可得看好了我,”陈阳笑着伸手拿起瓶子,“万一我抱起来就跑,你就麻烦了!” 第928章 你想拍下来,难呀! 听完陈阳说的,女孩抿嘴一乐,显得不吗那么紧张了,冲着陈阳露出恬静的笑容,“老板,您真会开玩笑。您没看到四周的武警么?您要是抱起来转身就跑,我都不用追您,只需要喊一声就行了!” 陈阳抬头看着女孩微笑了一下,微微点点头,“我可没傻到那种程度,抱着瓶子指定跑不出去,但如果......”陈阳嘴角坏笑起来,“我抱起你来,转身就跑,你猜猜武警还会管么?” 说着话,陈阳往瓶底看了一眼,底书“大清嘉庆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这瓶子造型、施彩、纹饰等仍有乾隆器的遗风,造型秀美,纹饰繁密,纯净莹润的绿釉色地与色彩华美的粉彩花纹相配,从各种特点上来看,确实是一款清嘉庆年黄地粉彩花卉纹包袱瓶,最可贵的是,它正好是一对! 清嘉庆 黄地粉彩花卉纹包袱瓶 包袱瓶,又叫布袋瓶,始烧于清朝康熙年间,其器形一般是在瓶身上饰一凸雕的包袱巾或者束带。就像是在瓷器上“打”了一个大蝴蝶结,显得体态柔美,华容婀娜,构思奇特,精美娇艳,令人难忘。又因“包袱”与“包福”谐音,寓意幸福吉祥。 底款 这对瓶子在瓶身肩部装饰凸雕的包袱皮或者束带,丝织物的褶皱起伏细腻精到,用坚硬的瓷土来表现柔软的丝织物,用色彩鲜艳柔和的粉彩来表现丝织物的美感,两者的结合达到了审美的极致。这对嘉庆时期的包袱瓶还保留有乾隆时期的工艺特征,画面繁缛,色泽艳丽明亮。 瓷器本身是硬质的,而丝巾是软质的,在瓷器上把丝巾包过来的时候,像真的一样非常柔软,那个皱褶起伏都做得异常精彩,器物在丝巾的衬托下更显生动活泼,这是鼎盛时期的一个标志。 包袱扣细节 因此,包袱瓶凭借其独特的器形,优美的纹饰,美好的寓意,宫廷皇家常见的御用之物,也是后世争相仿制的精品。这种包袱瓶后世确实在拍卖会上出现过,但大部分都是一支,像这样成对的,在陈阳的印象中只有一对,后世可是一直存放在马都先生的博物馆内,而这对瓶子,可是他在95年的拍卖会上买走的,挣钱的机会又来了! 背面 女孩听完陈阳说的,虽然知道陈阳是在开玩笑,但也感觉到脸上有些微微发烫,低着头摆弄着指甲,小声说了一句,“先生,你别乱开玩笑。” 说完之后,女孩也没敢抬头看陈阳,而陈阳正认真的看着瓶子,刚才只是看女孩紧张,顺口开了句玩笑而已,毕竟自己的目标是这瓶子。看完了一只之后,陈阳又拿起另一只看了起来。 而女孩听到陈阳没继续说话,半分钟好奇的抬头看向陈阳,发现陈阳正认真看着手中的瓷瓶。金色的阳光照射在陈阳的侧脸上,白净的脸庞,一脸认真的模样,女孩看的瞬间有些痴了。 半晌过后,女孩缓缓张开了嘴巴,轻声向陈阳问道,“你......你喜欢这个瓶子?” 听到女孩问自己,陈阳将瓶子放稳之后,冲她点头一笑,“是呀,好东西谁不喜欢呢?” “那......”女孩向后面指了一下,“我去找经理帮你问问多少钱!” 啊!陈阳瞬间愣住了,而女孩也急忙转身走掉了,就在女孩转身的瞬间,陈阳急忙开口喊住了她,“喂,那个......这个现在是不能卖的吧?” “啊!”女孩站住了,转身看向陈阳,之后满脸错愕的四处看了看,对哦,拍卖会还没开始呢! 女孩脸上略带不好意思,用手拢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慢慢走回陈阳面前,“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拍卖会还没开始。” “你是第一次参加拍卖会布展?”陈阳这一句话问出去,自己也有些后悔哦,这年头像这种姑娘,指定是第一次参加,这不是问的多余么。 女孩点点头,表示她们是政府机关的礼仪小姐,这次临时接到任务,来参加拍卖会,女孩询问陈阳,是不是对这些古董很精通。 陈阳嘴角扬了一下,“不能说很精通,只能说.....非常精通!” “呵呵,”女孩捂嘴笑了一下,“那你能跟我说说这对瓶子么,领导让我负责讲解这瓶子,给了我一张资料,可是这上面的内容好难记呀!” “这个简单,我教你一遍你绝对能记住!”陈阳伸手拿起包袱瓶,指着瓶身向女孩说道,“你这这瓶子主体以什么颜色为主?” “黄色呀!” 陈阳点点头,表示她说的没错,所以这就叫黄地儿,再看这瓶子脖子的位置,像不像用一块粉色包袱皮儿,将瓶子包裹住了,所以这就叫粉彩;再来看,瓶身主要以各种花纹为主,这叫花卉,将几个体征联在一起,这就是一支黄地粉彩花卉纹饰包袱瓶! “最后看瓶子底部,这几个字是大清嘉庆年制,所以这瓶子就是一支嘉庆年烧制的......” “黄地粉彩花卉纹饰包袱瓶!”女孩在旁边打了一个响指,开心的说道,“哇,老板,你好厉害,经过你这么一解释,我瞬间就记住了!” 陈阳看着她洋溢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表示女孩很有潜力。看着女孩的身材、样貌和一脸纯真的样子,陈阳心里暗暗想道:希望你以后能一直这么纯真下去! 毕竟自己上一世听说过,这些在政府机关做礼仪小姐的有多不容易,有很多漂亮的女孩,都成为了......算了,自己也只能祝她好运! “老板,这瓶子贵么?”女孩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的向陈阳问道,“我们领导说,这里随便一件东西,要是弄坏了,把我们卖了都赔不起,让我们一定要格外小心!” “价格么.....”陈阳犹豫了一下,“其实还算好,这对瓶子,市值大概在十几万吧!” “啊!”女孩听完价格,嘴巴张的差不多能直接塞进去一个鸡蛋,“就这么一对瓶子,居然这么贵呢?” 陈阳看着女孩惊讶的表情,嘿嘿一笑,“所以这么贵的物件,你这么摆放,是不是就太不小心了!” “今天是还没开始预展,等明天预展开始,来的人更多,这两只瓶子就这么放在桌面上,万一出了问题,你怎么办?” 女孩听完陈阳说的话,轻轻咬着嘴唇,眉毛聚在了一起。人家老板说的有道理,自己本来就不懂,万一明天人一多,自己指定会手忙脚乱的,要真是出了差错,自己家可拿不出这么多钱。 “我给你出个办法!”陈阳笑呵呵将一只瓶子放到女孩面前,“你看这两只瓶子既然一模一样,你是不是可以,将一只瓶子放起来,只在桌面上摆放一支?” “反正两只都一样,要是有人问起,是不是一对,你就说是。你们是为了以防万一,另一只并没有拿出来预展,这样是不是就减少了风险?” 女孩听完眼睛瞬间睁大了,随后拍了一下巴掌,笑着向陈阳竖起大拇指,“老板,你真聪明,那我明天就按你说的办!” 看着女孩开心的样子,陈阳轻轻擦了一下额头。这就好了,一对瓶子在这放着,就算在没有兴趣的人,都要走过来看看;但要是只有一支在这放着,一定没有一对摆在这吸引人的眼球,这样自己就有机会拍下它了。 “你小子在这干啥呢?”宋青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看着女孩一脸喜笑颜开的样子,还以为陈阳在泡妞呢,不由瞪了他一眼,这小子是对礼仪小姐有什么特殊情节么? “师叔,你看包袱瓶,一对!”陈阳转头笑着向宋青云说道,“也不知道是谁的,我想拍下来,你知道估价多少么?” 宋青云看了一眼包袱瓶,他知道这物件,毕竟这里的东西他大部分都已经看过了,包袱瓶虽然说少见,而且成对的更少,但毕竟是嘉庆年的物件,宋青云不太感兴趣。 “付老板的物件,”宋青云低头看着包袱瓶说了一句,“你喜欢这物件?估价好像是三万起步吧?” “这么贵!”陈阳听到价格,吃惊的向宋青云喊道。 “贵么?”宋青云瞟了一眼陈阳,“虽然这瓶子不太受欢迎,但毕竟是嘉庆年的官窑,还是一对,三万已经算低了!” “付老板说了,要是能十万拍出去,他就不送京城汉海了,你有要的意思?” 听宋青云这么说完,陈阳心里更确定了,这tm就是95年汉海拍卖出去那对,那自己必须得拿下呀!毕竟上一世1995年汉海春拍,可是以120万拍出去的呢,十几万入手,转手明年就是一百多万,这不就是捡钱么! 陈阳点点头,表示自己喜欢这器形,那拍卖的时候,自己必须要拿下! “哟,那你可悬了!”宋青云笑着看了一眼陈阳,“凭你陈大老板的眼力,拍卖会上无论哪件东西,只要你陈阳想拍,指定有人和你抢!” “不会吧!”陈阳微微吃惊了一下,那样岂不是更贵了! “来参加拍卖的那些人,也不认识我?” 宋青云嘴角哼了一声,“他们是不认识你,江城的古董商不认识你?还是锦城、沈城的古董商不认识你?这些古董商都是带着自己客户来的,大家都混坐在一起,只要有人说一句,这是江城的陈阳,你看那些有钱人跟你抢不抢?” “你呀,自己凭实力闯出来的名声,还想便宜卖物件?” 陈阳眼睛转悠了几圈,“那我让柱子或者小峰来拍,这他们总不认识吧!” 宋青云把包往腋下一夹,掰着手指头给陈阳数着,“柱子、小峰、振丰和刀疤,这是你手下四大名将,你是不是觉得江城古董商眼睛都瞎!” “别人不说,钱老板、徐老板就这两个人,能让你轻易便宜的拍下一件东西?”宋青云冷笑了一下,“这么跟你说吧,明天你陈阳就是抬手挠挠头,他们心里都会觉得你对某件物件感兴趣!” “这帮家伙是啥样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我艹!”陈阳听完真开始挠头了,这么弄的话,自己还买个屁呀!要不让劳衫出手? “你是不是把叶辉给忘了?”宋青云伸出两根手指在陈阳面前晃了晃,“你可是赢了他两次,他可能不买东西,但他一定会来!” 这还玩个屁呀!这次陈阳真头疼了,总不能让小军、小龙他们来举牌吧,小六子倒是可以,但工程进入了关键阶段,他还得看现场呢?怎么突然感觉自己手里人手不够了呢! 回去找边师叔或者祝语嫣问问吧,看看她们能不能帮自己。一路上陈阳寻思着,宋青云说的对,明天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呢,想要便宜拿下这对包袱瓶,不太可能,反正师叔和祝语嫣也要来,那只能求他们了。 宋青云和陈阳一起走进店铺,刚一进门,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师傅,你可回来了,我等你半天了!” 第930章 没让你自己拍 “谢明轩?你小子怎么跑来了?”见到谢明轩出现在店铺里,陈阳愣住了。 “师傅,考古队十一放假,我听说江城有古董交流会,想着你也在江城,我就从京城过来看看你!”谢明轩那大个子,比陈阳高了半头,就这么站在陈阳面前,低着头跟陈阳说话。 陈阳听完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自己这么仰头跟他说话,脖子太累。两人坐下之后,陈阳向谢明轩回去之后的事情。 “师傅,跟你想的一样,王伟业那家伙,回去就想坑我!”随后,谢明轩向陈阳说起了回去之后经过。 考古队回到京城之后,王伟业拿着报告就去找了相关领导,除了说自己不服从组织安排之外,还说自己在现场乱跑乱动,无组织无纪律,就因为自己在现场不按照流程,还失手打碎了一只嘉靖年间青花戏婴罐,并且还向领导告状。 “呸,王伟业那家伙真不要脸,他说制止我的行为,我不但不听他的,还把他揍了,甚至连他的眼镜都给打碎了。”谢明轩现在提起这件事,依旧是一脸的不服。 “后来呢?”陈阳慢悠悠喝着茶水,笑着向谢明轩问道。 后来领导将一众叫到了会议室,向大家询问了情况,可当时大家都只顾着往外搬物件,谁都没注意这罐子到底是谁打碎的。而王伟业一口咬定,就是自己在后面撞了他一下,才导致罐子摔碎了。 当领导询问到谢明轩的时候,谢明轩二话没说,直接将完整的罐子拿出来放在了桌面上,当场所有人都懵了,明明打碎的罐子,怎么突然就完好如初了? “王伟业当时就懵了,”谢明轩说道这里,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这家伙楞了几秒钟之后,拍着桌子跟领导说,这根本就不是摔碎的罐子,指定是我从要塞里偷偷私自扣下的。” “我当时就问他了,如果要塞里有两件,那你的记录上为什么只有一件!”谢明轩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反正眼前这只罐子,我就是请高人修复的,既然你说有两件,那另一件呢?” “如果你说这是另一件,那摔碎的那件碎片呢?” 王伟业说碎片让自己拿走了,谢明轩当场就表示,按照规定,就算出土文件因为处理不当破坏了,碎片也要统一收回,不可以私人带出去。但现在王伟业说碎片让自己拿走了,那就要问问领导了,到底是自己破坏了流程,还是他王伟业不遵守规定。 一个口口声声遵守规定的人,碎片会让自己随便带走么?如果王伟业能让自己带走碎片,那他不是跟自己一样,没有遵守规定,要是追下去,说不定王伟业还弄丢了一件嘉靖年的青花戏婴罐! “这家伙当时就不说话了,”谢明轩笑了一下,“无论他怎么说,他都是失职,而且责任比我的还大!” 这件事到最后也没说清楚,反正王伟业带回去的记录上,就只有一件明嘉靖的青花戏婴罐,领导各大了两人五十大板,也没记过,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师傅,我现在好像想明白了,”谢明轩眨巴着眼睛看向陈阳,“那罐子不是你修复上的,而是您手里......本来就有一件一模一样的罐子,您把好的罐子给了我,对么?” 谢明轩说完之后,一脸紧张的看着陈阳,而陈阳脸上任何表情都没有,只是默默喝了一口茶水;宋青云在旁边冷笑了一下,这傻小子,不会真的到现在才想明白吧! “无论怎么说,”陈阳将茶杯放在了桌面上,看了一眼谢明轩说道,“你这难关不是过去了么?这就行呗!” 说完之后,陈阳抬手一指屋里摆放的物件,“你现在也看到了,我不是什么修复师,也不是什么变魔术的,我就是普普通通的古董商,你要是现在不想认我这个师傅,也来得及!” “不!”谢明轩拿起手中的茶杯,起身站在陈阳面前,双手往前一递,给陈阳来了一个90度的大鞠躬,“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您以后就是我的师傅!” 谢明轩不傻,莲花山的事情他虽然不完全知道,但多少能猜到一些。当时谢明轩是没想明白,陈阳到底怎么弄出一件一模一样青花罐子的,他只是脑袋转的不快,又不是傻,当然一想就想明白了。 猜到陈阳指定是将自己手里的青花罐给了自己,才让自己度过了这次难关。为了清楚这青花罐的价值,谢明轩也跑了不少古董店,从这些老板嘴里也听说了一点关于陈阳的事情,才知道原来陈阳眼力这么厉害。 就算陈阳不会修复,可人家和自己不认不识,看到自己受欺负了,为帮自己,白白送给自己一件康熙年间的青花,就冲这一点,自己拜陈阳为师,指定亏待不了自己,况且陈阳还有这么高的眼力呢! “艹!”陈阳伸手接过茶杯,“你小子,拜师的茶,还是师傅的!” 谢明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表示下次一定给陈阳带罐好茶叶。陈阳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乎这些细节,让谢明轩落座之后,“明轩,既然是来参加拍卖会的,那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当然想了!”谢明轩把胸脯一挺,随后就如同泄气的皮球,一下在堆缩在椅子上,“可.....就算让我进去,我也就是看看而已,所以我想着看完预展,我就来铺子里陪师傅呆几天,还不如跟你学点东西。” 陈阳听完抿嘴笑了一下,“这样,我给你二十万,让你感受一下拍卖气氛!” “我不要!”谢明轩听完吓的一激灵,好家伙,自己师父见面就送自己二十万! 二十万呀,够自己过半辈子了! 谢明轩连连摆手,二十万太多了,自己可不敢要,况且自己还欠师傅一件康熙年间的青花罐呢! “你小子想的美!”陈阳抬手打了他一下,“我是说,给你拿二十万,你帮我去拍一件东西回来,感受一下拍卖气氛,谁tm让你给自己拍东西了!” “原来是这样呀,”谢明轩不好意思笑了笑,“那没问题,二十万,我能把拍卖师给你拍回来!” 市委书记办公室内,方振国紧锁眉头,秘书跟自己说,有几笔财政拨款,明明上面已经批复了,而且钱也已经到了财政厅,可偏偏没有落实。根据市财政的报告,省财政厅根本就没有给他们拨这笔款,他们也问过,说是省里临时急用,被调拨给其他项目了。 方振国看着送上来的报告,如果这几笔拨款不赶紧到位的话,恐怕没办法正常施工了,无奈之下,方振国拨通的省财政厅的电话。 “喂,郝秘书么,我是市委的方振国,麻烦问一下,郭厅长现在有时间么?” “方书记,我们厅长在开会,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一下。” 方振国听完之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是这样,郝秘书,我们市财政说,有几笔上面的拨款,现在到时间了,可他们一直没有收到,我想问问郭厅长,是不是有什困难?” 郝秘书听完之后在电话里轻声叹了一口气,“方书记,我们厅长也因为这件事发愁呢!” “省里领导嘱咐过,先将这笔款项用到其他地方,等省里的拨款下来了,在给你们补上。”说道这里,郝秘书无力的叹了一口气,“方书记,您体谅一下,我们也是没办法,咱们江城市需要建设,可省里也需要建设,那省里的项目,可是省领导亲自抓的,我们也不好说话呀!” “这样,咱们再等等,等拨款到了,我们厅长说第一时间给你们市里拨过去!” 方振国听完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了,如果是这样,那这几个月是指定没希望了,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脸上勉强带着一丝微笑,“是这样,那我知道了,帮我给郭厅长代好。” “我和郭厅长好久不见了,不知道郭厅长什么时候方便,我想见见郭厅长。” “哎呦,”从电话里传来郝秘书为难的声音,“我们厅长最近工作安排的很满,最近恐怕没有时间。这样,等厅长闲暇下来了,我通知方书记。” “麻烦您了,郝秘书!” 方振国重重呼出了一口气,将电话放了回去,看着眼前的报告,这回自己恐怕要犯难喽! 就在这时候,自己的秘书敲门走了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在方振国办公桌上,看到方书记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开口询问了起来。 方振国摆摆手,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秘书听完轻轻张了几下嘴巴,看了几眼方振国,也没说话。 方振国在文件上签完字,看了一眼自己秘书的表情,苦笑了下,“想说什么就说,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咱们还没苦到欠你工资的地步吧!” 秘书抱着文件,琢磨了一下,轻轻开口向方振国说道,“方书记,我......我说句不该说的,我个人觉得,这几笔拨款恐怕没时间了,不光这几笔,恐怕.......” “恐怕日后上面的拨款,也不会顺利到咱们市财政了!” “嗯?”方振国听完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秘书,将手里的钢笔盖上笔帽,放在桌面上,抱着肩膀看着自己秘书,“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情况,说!” 第931章 任颐 当方振国听自己秘书说完事情的经过,坐在椅子上半天没缓过神来。什么情况?自己儿子的女朋友,是从郭厅长儿子手里抢来的?而且两人多次因为女朋友的事情,在公开场合发生过争吵,甚至大打出手? 这怎么可能呢?自己儿子多老实呀,别说抢别人女朋友了,小时候别人竟抢他的苹果了,他都不敢抢回来,现在能去抢别人女朋友?还有,两人还在公共场合大打出手?这事方振国是指定不信的,要是自己儿子跟郭涛动手,他郭涛还能站着? 自从方大海从部队回来之后,能打过他的只有他妈!自己老婆打儿子,从来不往方大海身上打,用老婆的话说,打他一下,他不疼,自己手都震的生疼,所以老婆一般打自己儿子,都是掐大腿里子、扭耳朵,专挑这种软和地方下手。 如果方大海真把郭涛打了,那郭厅长早就上门来找自己了,所以这事可信度不大。 其次就是关晓娜,如果说她是郭厅儿子的女朋友,那她为啥要跟自己儿子处男女朋友呢?首先来说郭涛家的地位,可比自己高多了,她要真是郭涛的女朋友,没道理反过来找自己家儿子呀! 无论是关晓娜图钱还是图名,都不应该转头跟自己儿子,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关晓娜原先确实跟郭厅的儿子谈过,两人因为不和分手了。可能是郭厅的儿子不死心,一直纠缠关晓娜,这时候自己儿子从中间插了一杠子,关晓娜和自己儿子一拍即合,所以两人就在一起了。 如果要是这样,那就不怕了,恋爱自由,就算你是财政厅长,也管不着! 想到这里,方振国的眉头舒缓了一下,说的过去是说的过去,可毕竟也算是把郭厅得罪了,我说这批款怎么这么不顺利呢,原来猫腻在这里! 方振国冲着秘书招招手,秘书凑近了方振国,方振国低声跟他叨咕了几句,秘书点点头,随后有些担忧的看看方振国,“领导,有句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说!” “书记,我看您还是跟郭厅坐下来聊聊吧,毕竟全省的钱都在郭厅手里握着,这样下去......” “你先去帮我打听一下,就算要谈,手里也要有资本!”方振国摆摆手,示意秘书去办吧。 看着秘书关上了自己办公室的大门,方振国用双手揉着太阳穴,臭小子,原先着急他找对象,现在可倒好,本以为这小子不但找了对象,还给自己惹了麻烦。 唉,谁让方大海是自己儿子呢,多大的事,自己也得给他兜着! 一转眼就到了拍卖会的时间,陈阳和宋青云等一众人走进了拍卖会,一来是想看看自己的物件能拍卖出去多少钱,二来毕竟是将城市首次搞这么大型的拍卖会,虽然没有海外收藏家,但国内收藏家也来了不少,大意不得。 陈阳跟着宋青云,一路直接来到了二楼大厅,身边还跟着边海春、祝语嫣和其他江城的古董商,等陈阳一众人上来的时候,大厅里已经坐着不少人了,陈阳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高梅。 梅姐居然满脸笑容,举着手中的号码牌向宋青云晃了晃,宋青云只是淡淡冲她点了一下头,转头就去跟边海春说着什么,而高梅也不在意,还伸手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满脸带着春意看着宋青云走过去。 师叔太冷漠!陈阳笑着撇了一下嘴,转头就看到了秦浩峰、柱子,两人正兴奋的说着什么,见到陈阳过来,打着招呼。 “谢明轩呢?”陈阳看看两人,小声问道。 秦浩峰用眼睛往窗户的位置示意了一下,陈阳看到了自己这个大徒弟,一身笔挺的西装,这么热天,那领带扎的都要把他憋死了,双手紧紧握着号码牌,紧张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台上,居然鼻梁上还带了一副眼镜,不过这眼镜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 “这小子,又不是花他的钱,他这么紧张干啥?”陈阳笑着说了一句,之后转头向秦浩峰都安排好了么,秦浩峰点点头,表示都已经安排好了,昨天给他专门开设了账户,往里面存了二十万,知己还怕他跑了呢,昨天连密码都没告诉他! 大厅跟原来的布局差不多,只不过在最前面都了一张主席台,展品依次摆放在主席台两侧,每件参加拍卖的展品,旁边都站着一名礼仪小姐,陈阳看到了那天遇到的那位礼仪小姐,就站在包袱瓶旁边,见到陈阳看向自己,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 一阵官方讲话完毕之后,一位中年男士走到了主席台正中间,笑着看了一眼下面准备参加拍卖的这些人,字正腔圆说道:“在座的各位,欢迎你们来到我们江城古董拍卖会现场,今天拍卖的古董,我相信里面一定有你们心仪的古董。” “虽然我理解各位的心情,但在拍卖开始之前,我还是要强调一遍规则,规则很简单,一件古董出价高者得,但我要重要说明一点,各位老板,咱们口袋里有多少钱就买多少钱的东西,要量力而行。” “这是将城市政府组织的活动,一旦您出了价格,我们可没有拖欠一说,必须现场结清,如果有违约的情况,但就不好意思了,拍品只能算作流拍。希望大家在举牌出价的时候,不要头脑发热,到了结款的时候,大家都尴尬。” “好了,话不多说,拍卖开始!”中年男人说完之后,示意礼仪小姐将第一件拍品拿上来,“我们今天的第一件拍品,是一件清光绪年间的松石绿地粉彩紫藤花鸟纹茶壶!” 男人话音落下,第一件拍品被礼仪小姐放在了旁边的展示台上。 茶壶造型规整,外壁通施松石绿地,其上以粉彩绘紫藤月季画眉纹样,藤蔓缠绕,诸芳似随风荡漾,娇艳无比,所绘花叶尽显轻盈之姿,出色匀净明亮,盖上亦绘紫藤纹饰。 清光绪松石绿地粉彩紫藤花鸟纹茶壶 画眉鸟栖歇花间,与紫藤、月季构成一幅生机勃勃之春色,再以松石绿地衬托,更显花枝娇妍,雀鸟灵动,笔意流畅自然,颜色鲜明靓丽。 “起拍价格3000元,每次加价500元!” 陈阳在下面看了一眼,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物价经过宋青云等人都看过,问题是指定没有的,只是物件太过于一般了,就这类东西,在后世拍卖最火的年代,也就能拍卖出去十来万块钱,如果这茶壶上要是有大雅斋,那价格就不同了。 同治、光绪时期曾有一段“同光中兴”,宫廷对粉彩瓷的需求与日俱增,粉彩瓷器制作水平也有所回升。到了光绪时期,宫廷瓷器烧制有所复苏,粉彩瓷器的图案围绕吉祥、祈福的内容展开,表达了人们在动荡的大背景下对美好、安定的迫切追求。因此,出现了如“天地一家春”“百子同庆”“永庆长春”等底款内容。 天地一家春是圆明园九洲清晏东路后妃寝宫院七间正殿的内额,也是后妃寝院的总称,嘉庆皇帝就诞生在这里,但天地一家春之所以为人称道,是因为这里曾出了位主宰大清帝国长达近半个世纪之久的慈禧太后。 而大雅斋则是位于天地一家春的西间,是供慈禧绘画习字的自用画室,如果瓷器上的写“大雅斋”,那就是慈禧的私人堂款,这类瓷器是慈禧皇太后在该画室的专用瓷器,那价格可就不同喽! 果然不出陈阳所料,仅仅两名拍卖者喊过价之后,便没有人在喊了,最终这件光绪年间的松石绿地粉彩紫藤花鸟纹茶壶,只以四千块的价格拍卖了出去,毕竟物件太普通了。 第二件是一幅书画,是任颐的百寿图,立轴,看到这幅画,陈阳不禁摇摇头。 任颐生于道光二十年,卒于光绪二十一年,即任伯年,初名润,字次远,号小楼,后改名颐,字伯年。这个人呢,自幼随父卖画,后从任熊、任薰学画,后居沪上卖画为生。 在清代“四任”之中,成就最为突出。四任,指的是清代末年,在江浙、沪上一带出现的最有名的画家们,即为任熊、任薰、任颐、任预,其中任熊、任薰是他的大伯父和二伯父,而任预是任熊的儿子,也是他的堂弟,四任中任预最小,每当想到这的时候,陈阳都怀疑,这清代四任是不是他们家族自己封的! 任颐就是任伯年,他山水、花鸟、人物无一不精,是与同时期的吴昌硕齐名的人物。当时是海上画派中的佼佼者,“海派四杰”之一。任伯年的绘画发轫于民间艺术,技法全面,山水、花鸟、人物等无一不能。重视写生,又融汇诸家法,并吸取水彩色调之长,勾皴点染,格调清新。 1887 年,出版任伯年先生真迹画谱,曾经轰动上海,而到了1895 年,光绪二十一年的冬天,任颐因绍兴资产丢失之心痛及吸食鸦片引发肺炎,死去,享年 56 岁。 任伯年以鲜明的艺术风格被画史认可,可谓年未及壮,已名重于大江南北,他创造了具有民间趣味的艺术形式,开拓了新的方向。徐悲鸿曾说他是“仇十洲之后,华夏画家第一人”;英国《画家》杂志也评价说:“任伯年的艺术造诣与西方梵高相若,在 19 世纪中为最具有创造性的宗师。” 而让陈阳撇嘴的原因很简单,纵然大家对任伯年的评价都非常高,但相对于他同时代的吴昌硕、齐白石、黄宾虹、徐悲鸿,任伯年的知名度显然要小得多。 所以在齐白石、黄宾虹、徐悲鸿等人的作品纷纷“过亿”的市场氛围下,任伯年的作品价格涨幅较为缓慢,1991 年任伯年的《花鸟》四屏在苏富比港城拍卖中以 23 万港元成交,同年《钟馗》拍至 76 万港元。 1993 年十二开《花鸟草虫》册在朵云轩首届拍卖会上以77万元人民币成交;1997 年《华祝三多图》在圣嘉拍卖会上亮相,被台湾买家以 2860 万元rmb收入囊中,创当时任伯年作品市场最高,而且这幅画历史上多次拍卖,曾在1996年和2005年分别以约280万元和2600万元的成交价出现,最着名的一次是在2012年加德秋季拍卖会上的成交价为3220万元人民币;而在另一场拍卖中,同一作品的成交价为万元人民币。 任颐在1993年上海朵云轩拍卖价格 华祝三多图(这画以后还要讲) 到了2005年之后,好像任伯年的画市场行情突然变了,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比如齐白石,一副画拍出了高价,其余的画那价格都不低,可任伯年的画,突然从高处又落下来了,从05年一直到10年,好像他的画就突然卖不上价格了。 时隔多年之后,《华祝三多图》在 2011 年西泠拍卖以 1.6675 亿元人民币成交,更是保持了任伯年最高价拍品的纪录至今。所以说,他的画,价格高低不定,有的价格非常高,有的价格非常低,这可能取决于他早年以卖画为生,在民间留下了大量的画作有关。 而这幅《百寿图》陈阳根本就没有什么记忆,也不知道到了后世到底能拍卖多少钱,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算能拍卖出去高价,那也绝对在2010年之后了。 “三万八千元,15号先生出价三八千元,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 拍卖师的一句喊声,将陈阳从记忆中拉了回来。 “四万,27号女士出价四万元!”拍卖师大声向下面喊着,“目前的价格是四万元,还有更高的价格么,19号先生会出价四万二千元。” “四万四千元,8号先生已经出价到了四万四千元!” “这么快就四万四千块钱了?”陈阳轻声向旁边的宋青云嘀咕了一句。 宋青云轻笑了一下,表示经过沪上多云轩那一次,任伯年的画价格突然就上来了,要知道那一次他的花鸟,可是拍卖了整整70多万元,在价格上,仅次于张大千的《晚上看云》! 1993年,上海朵云轩首届书画拍卖会 “五万六千元,现在这位45号先生,已经出价到了五万六千元,五万六千元一次,五万六千元两次,还有更高的价格么?” 陈阳侧头看了一眼谢明轩,此时谢明轩将眼镜放到了鼻梁上,眼睛瞪的大大,一脸吃惊的看着前面的拍卖师。 “五万六千元三次!”拍卖师落槌了,“我们恭喜这位先生,以五万六千元的价格,拍得了这幅任颐的百寿图!” 就在陈阳鼓掌的时候,看到那天跟自己聊天的那位礼仪小姐动了,双手捧着一只包袱瓶,微笑的走到展示台前,轻轻放在了上面。 谢明轩,看你了! 第932章 楚老板,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拍卖师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包袱瓶,随后喊住了礼仪小姐,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礼仪小姐点点头,随后又将包袱瓶拿下去了。这波操作给陈阳看懵了,不光陈阳懵了,其他人也懵了,物件明明都摆上来了,怎么又拿下去了。 最紧张的恐怕就是谢明轩了,这家伙手中的牌都准备要举起来了,见到拍卖师将包袱瓶换下去了,本能的扯脖子喊了一句,“喂,咋回事么,好好的你给弄下干行呢?” 一开口就是地方方言,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谢明轩。陈阳一捂脸,这傻小子,现在全场都知道你要买这对包袱瓶了!宋青云也在旁边嘿嘿笑着,还低声向陈阳说了一句,弄不好这小子一会,直接举牌就大喊一声二十万! “他要是敢,我让他回不去京城,在我店里打一辈子工!” 宋青云微微笑了一下,这时候拍卖师也解释了起来,表示那对包袱瓶的卖家,虽然参加了预展,但现在还在考虑要不要参加拍卖,目前还没有正式签委托协议,按照拍卖规则,暂时先不能参加拍卖。 “所以,我们只能先进行下一件拍品!” 陈阳听完只无奈的摇摇头,这要是放在后世,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谁让这只是次地方性质的拍卖会呢,又是拍卖刚刚起步初期,能有拍品就不错了,面对这样犹豫再三的卖家,也只能这样了。 “这老付真是的,”宋青云听完抱着肩膀哼了一鼻子,“指定是马海礁又跟他说啥了,付昭明这个人,哪点都挺好,就是办事没有主心骨!” “师叔,你跟付老板很熟么?”听到付老板是沈城的古董商,陈阳开口问了一句。 宋青云点点头,付老板是从江城后到沈城的,虽然他在沈城,但一直挺关心江城这边的古董行情,算是个比较本分的古董商,而且这些年跟江城的古董商有不少合作,大家也算是熟人了。 “他真是个本分的商人,只低头做买卖,不参与任何事情,”宋青云说到这里笑了一下,“也没什么花花肠子,知道谁捡漏了好物件,人家不眼气;自己要是打眼了,人家也不上火,这可是我见过最本分的古董商了!” 陈阳听完点点头,按照他这个干法,这些年应该没挣到什么钱吧,最起码应该没有宋青云挣的钱多。宋青云表示虽然没有自己挣的多,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惨,不上不下,但手里压了不少物件。 “他这个人,没有主心骨,耳朵根子软,谁说什么都听,怎么想都对,成天尽跟自己较劲了!”宋青云苦笑了一下,“但有一点,他对拍卖其实蛮感兴趣的,那天我们聊过这个话题,他非常看好未来的拍卖市场,如果拍卖好起来了,像他这样的古董商就好干了!” 陈阳又问道宋青云,按照他对付老板的了解,这对包袱瓶会拍卖么?宋青云摇摇头,表示这个可说不好,他总是摇摆不定,这没法确定。 “下一件拍品,清中期,黄花梨炕桌!” 一件黄花梨炕桌被摆上了主席台中间,此炕桌为黄花梨满彻,镶嵌独板面心板,可见材料之充裕。桌面以格角榫攒边平镶面心,独板面心木纹细密瑰丽,展现出黄花梨木纹斑斓,桌面四角修圆,工艺细致。圆形四足垂直落地,挺拔而稳重。腿足顶端出双榫纳入桌面边框底部,其腿足间又设罗锅枨加矮老,中部向上隆起的空间可以增加空间。炕桌用途极为广泛,为常用家具,此件炕桌用高质细密黄花梨造,比例匀称臻至完美,工匠制作之技巧亦已达极致。 黄花梨炕桌 “哎呦,我的物件这么早就出来了,正好,拍完回家喝酒去!”楚老板见到自己的炕桌被搬了上来,笑了一下,向身边江城古董商说了一句。 陈阳在旁边很诧异,楚老板居然连黄花梨都搬出来拍卖了? 楚老板跟陈阳表示,这黄花梨炕桌无论是用料还是工艺,都算不上顶尖的,根本就不是帝王将相用的,撑死就是明代哪个土财主家里用的,价值没有太大。简单点说,就算是帝王将相、达官贵人用的剩料,都比这个好。 这黄花梨炕桌,唯一的优点就是桌面是一整张黄花梨做面,楚老板表示这种黄花梨最末端的料,不玩也罢。加上这些年木器这市场不好,玩木头的人并不多,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吧! 楚老板说完,陈阳在旁边被他气笑了,他是不知道后世一件黄花梨多难找,还帝王将相家的黄花梨,这么说吧,你家里要是有根黄花梨做的擀面杖,儿子都不愁娶媳妇! “楚老板,就算不是最上乘的料,你就这么轻易拿出来拍卖了,不可惜?” 楚老板笑着摆摆手,“我是玩木头,要玩咱就玩最上乘的,这种玩意~~~没意思!” 我艹!没意思,那tm是有没有意思的事么!不过陈阳也是羡慕的看了一眼楚老板,人家才是真正专业玩木头的,这种平常人见到都认为的好东西,在他眼里居然看不上,啧啧,真tm气人! 起拍价格是两万,每举牌一次,增加两千,过去挺长时间了,价格刚刚被喊到三万块,之后就没有喊价了。 “现在27号先生,出价三万块,还有更高的么?”拍卖师在上面问道,“三万元一次......” 陈阳突然想起那天宋青云跟自己说过的话,说是大部分古董商都盯着自己,如果自己举牌,指定有人跟价,也不知道真假,要不试试? “三万元两次.....” 拍卖师喊到这里的时候,陈阳慢悠悠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6号先生出价三万两千元!”拍卖师见到陈阳举牌,看了陈阳一眼,向大家喊着,“目前全场最高价格,是6号先生,出价三万两千元,还有要加价的么?” 陈阳一举牌,宋青云等人都愣住了,这小子没事吃饱撑的?陈阳用三万两千元买楚老板的黄花梨,而且还是在楚老板说清楚情况之后,这不是有病么? “陈老板,您这是......”楚老板一脸惊愕的看着陈阳,陈阳只是笑着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什么都没有说。 “举牌的是陈老板么,他买这黄花梨炕桌干啥?他眼力不是好么,自己不能去捡漏么?” “陈老板举牌了?莫非这是好东西不成?” “陈老板的眼力你们还不知道么,连任伯年的画陈老板都没出手,偏偏这黄花梨出手,指定有猫腻!” ...... 几分钟过去,拍卖师在上面笑着喊着,“13号先生出价三万八千元,还有没有?” “22号这位女士,出价四万元!” “四万元一次,还有出价的么?”拍卖师笑着指向一位女士,向全场问道,随后眼睛一瞟,陈阳又举起了手里的号牌,“6号先生出价四万两千元!” “四万八千元!”陈阳掷地有声的说了一句。 “四万八千元,6号先生直接出到了四万八千元,让我们拭目以待,这件明代的黄花梨炕桌,到底能拍到多少价格。”拍卖师兴奋的喊着,“四万八千元一次,有没有更高的?” 还真tm跟宋青云说的一样,自己一举牌,瞬间将价格就挑起来了,看来确实有不少人盯着自己呢,既然这样,那就让你们多出点血吧!陈阳坏笑了一下,手里拿着号码牌,心里暗暗想道。 可是自己出完价格半天之后,依旧没人举牌,陈阳心里都害怕了,不会真让老子用四万八千块拍个这东西回去吧,你们赶紧出价呀,五万块拿件黄花梨回家,不亏呀! “四万八千元两次,没有人出价了?”拍卖师师环视了一圈,伸手拿起了小槌,“四万八千元......” “五万!20号这位先生,出价五万元!” 陈阳微微擦了一下额头的细汗,不能再加了,好不容易有接盘侠了,就这样吧,自己如果再加价格,弄不好真拍下来了。 “五万元一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么?” “五万元两次,还有一次机会了,目前全场最高价格,是20号这位先生,出价五万元!” “五万元三次,成交!”随着拍卖师一槌落下,陈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碰了碰楚老板,嘴角一翘,“楚老板,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哎呦!楚老板猛的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冲着陈阳微微抱了一下拳,“陈老板,多谢!” “你小子!”宋青云在旁边碰了陈阳胳膊一下,一脸笑容,“我还想呢,你没事要这炕桌做什么,原来是故意在抬价格!” 有些人觉得黄花梨在90年代就很贵了,其实当时拍卖价格并不高,但有些皇家黄花梨家具,价格在当时确实很高 第933章 谢明轩,你真懂了么? 随着一件件拍品摆上来,虽然有的流拍了,但是还是卖出去的居多,陈阳看着包袱瓶还在那里放着,但礼仪小姐一直都没有拿过来,想来那位付老板还没有签协议。真是不知道这付老板在磨叽什么,这么好机会,赶紧把协议签了呀!又不是什么好物件,就是一对嘉庆年间的包袱瓶而已,要不是自己知道明年这对瓶子能拍卖出去百万元,我才不掂心你这破玩意呢! 等来等去,陈阳没等到包袱瓶,看到一名礼仪小姐将那件隋唐白瓷狮子坐像放了上来,陈阳乐了,井上彦一是真听劝呀! 陈阳回头在场内扫了一圈,发现井上根本就没来,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就奇怪了,井上卖物件,自己没来?就在陈阳琢磨的时候,突然眼角扫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龟田! 怎么井上没来,反倒是龟田来了? “这是一件隋唐时期的白瓷狮子坐像.....”拍卖师在台上说着,陈阳摸着下巴眯着眼睛,片刻之后,他想明白了,这坐白狮子像根本就不是井上的,而是龟田的! “行啊,这两小鬼子没互相掐起来,反倒合起伙来霍霍我来了,那得了!”想明白之后,陈阳一拍大腿,这狮子坐像今天自己势在必得! 拍卖师刚介绍完坐狮像,开口刚说完,起拍价格是一万元,话音刚刚落下,陈阳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 “6号先生......” “两万!”陈阳缓缓举起手中的号码牌,不紧不慢开口说道。 拍卖师瞬间愣了一下,直接就加了一万块?微微愣神之后,嘴里的话急忙改了过来,“6号先生,出价两万!” “两万两千元!” “两万六千元!” “两万八千元!” ...... 陈阳又出手了,身后不少人也开始跟了,价格很快就到三万六千元。此时不少古董商开始议论纷纷了,有人说这物件在交流会上出现过,是小鬼子带来准备羞辱陈老板的,陈老板这是报仇呢! 还有人觉得不太对,陈阳在井上离开的时候,就曾经劝说井上将物件卖了,陈老板指定在那个时候就打好算盘了,这物价不一般。 “有啥不一般的,虽然说隋唐时期的白瓷,你觉这物件能值这么多钱么!” “就是呀,第一这玩意不是宫里流出来的,第二,虽然说工艺不错,但也有不少磕碰的地方,那在价格上就更打折了。” “你觉得陈老板会为了一件不值钱的东西出手么?” “他现在也没喊价呀!” 随着议论声,拍卖价格很快就涨到了四万元,这时候陈阳又举牌了,“五万!” 五万块的价格,让不少人开始打退堂鼓了,喊价的人也少了起来。叶辉在旁边挤着眉头,这情况不对,陈阳为什么会对这白瓷狮子像出手呢?这玩意拿出去,五万块都是天价了,而且东西自己跟陈阳在交流会的时候都看过,难道陈阳真是不争馒头争口气? “五万五千块!”叶辉举起了手中的号牌,无论如何,不能让陈阳这么轻易就将物件拿到手。 “18号先生出价.....” 没等拍卖师说完,陈阳干脆连想都没想,直接举起了号牌,“六万!” “6号先生出价六.....”拍卖师又急忙将头转向陈阳。 “六万五千块!” “七万!”没等拍卖师说话呢,陈阳丝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七万五千块!” 拍卖师根本就来不及说话,整个身体在前面就在陈阳和叶辉中间来回转身。 “八万五千块!”陈阳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小子,你干啥呢,上头了!”宋青云伸手一把拉住了陈阳的手臂,“就算你要在小鬼子面前争气,也不用跟钱过不去呀!” “陈老板,虽然是一件隋唐时期的白瓷,但没有背景出处,不至于给这个价格。”钟老板也在旁边劝着。 “陈老板,你冷静一下!” 柱子和秦浩峰在后面紧张的看着,当看到陈阳向疯了一样,疯狂的举牌,柱子咽了一下口水,“完了,糖豆,哥上头了,花八万多块钱,买条死狗!” 秦浩峰也紧紧攥着拳头,听柱子说完,不由拍了他一下,“什么死狗,人家不是说了么,是狮子!” “你是不是傻,他说是狮子就是狮子呀!”柱子撇了一下嘴,“他们为了卖东西,当然是啥好听说啥了,你能看出来这是狮子?” 秦浩峰抿了一下嘴唇,表示先别管是狮子还是狗,哥这架势是势在必得,哥什么时候错过,指定很值钱! 听陈阳直接涨了一万块,叶辉也犹豫了,侧头看了陈阳一眼,从陈阳刚才不假思索的出价方式上,不难看出他对这东西志在必得。可自己要是在加价,至少得喊九万块,再加上佣金......那就要小十万块了! 如果自己继续喊价,陈阳要是继续加价也还好,可陈阳不像别人,万一他突然不喊了,那自己岂不是被他摆了一道,十万块买件这东西回去,不得让人笑话死,他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叶辉看着陈阳的神情,此时陈阳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静静盯着台上的物件,手里的号牌平放在腿上,既有一副随时都举牌出价的状态,也具备随时放弃的打算,叶辉有些为难了。 “目前全场最高价格,6号先生出的八万五千元,八万五千元一次,还有更高的价格么?”拍卖师一边问着,心里都已经乐开了花,今天自己可不少挣呀! “八万五千元两次,”拍卖师举起了手中的小槌,“最后三个数,一、二......三!” “恭喜6号先生,以八万五千元的价格,拍下了这件隋唐时期的白瓷狮子像!” 其他人纷纷给陈阳鼓掌,锦城、沈城的古董商巴掌拍的最响,还带着一脸坏笑的看向陈阳这里,宋青云几人纷纷低着头,心里默默念叨着:他tm丢人了,八万五千块加上百分之十的佣金,小十万块了,就拍了这么一件玩意。 陈阳则一脸不在意,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号码牌,冲着叶辉抱抱拳,一脸得意的表情中,还带着一副多谢叶少手下留情的样子。叶辉也同样笑着看向陈阳,用手点点陈阳,微微摇摇头。 站在门口的付老板,急匆匆跑向了后面,这么一件物件都拍到八万五千块,虽然说买家是陈老板,但同样代表着自己那对嘉庆官窑包袱瓶,有机会卖的价钱更多,要是错过了,恐怕自己就要后悔了。 两件拍品过后,礼仪小姐将那对嘉庆官窑包袱瓶放在了台子中间,看到包袱瓶放到了台面上,陈阳一颗心终于落地了,看来付老板在最后关头,还是将协议签了,那接下来就看谢明轩了。 陈阳侧头看了一眼谢明轩,自己刚才已经给他打了样,他也看了这么久,而且自己给出的价格是二十万,怎么也能拿下这对包袱瓶了。谢明轩看陈阳看向自己,把嘴一咧,冲着陈阳做了一个ok的手势,拍拍胸脯,表示没问题。 “本场拍卖最后一件拍品,嘉庆年间的官窑包袱瓶,”拍卖师在上面笑着向大家介绍了一遍,最后说道,“看来这位老板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我们,现在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它今天能以多少价格拍出去。” “起拍价格三万元,现在开始!” “三万两千元!” “三万四千元!” “三万六千元!” 随着拍卖师一声,大家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号牌,毕竟是嘉庆官窑,谁不想拍一件好东西回去呢?随着大家的热情,价格很快就到了五万元。陈阳听到谢明轩一直没有出价,心里还默默高兴,这小子还知道后发制人,看来还不错。 刚想到这里,只听一声粗犷的声音响起,“六万!” 陈阳差点没一下子从椅子上掉下去,你这叫懂了?刚才给自己比划的ok,就是这意思? “完了,你这二十万我估计剩不下了!”宋青云在旁边笑着拉着陈阳的胳膊,转头看向谢明轩,这小子一脸认真的样子。 “六万四千元!” “六万八千元!” “八万!”谢明轩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反正老子有二十万呢,还砸不过你们! 谢明轩看了半天,根本就没有看懂这里的门道,他只看明白了一件是事,那就是猛加价,告诉别人自己有钱,不在乎,而且自己势在必得! 此时不少人看向了谢明轩,就连叶辉都转头看了过去,从哪来这么个傻小子,这tm是嘉庆官窑,你现在就加价到八万了,是准备冲着二十万使劲么? “八万五!” “九万!” 坐在谢明轩不远处的一名中年男子,用眼角扫了一眼谢明轩,一副看不起谢明轩的样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土老帽,也配玩古董!现在价格到了九万了,估计他手里十万块就是一大关,我看你还怎么跟! 想到这里,男子刚想举起手中的号牌,谢明轩蹭一下就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十万!” 呼!到十万了!不少人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号牌,微微摇头,真是没想到一件嘉庆官窑居然如此火热,不到三分钟的时间,眼看着要突破十万了。 “37号先生出价.....”拍卖师眼睛都亮了,不过话还没说完,谢明轩连举两次号牌。 “十一万!” “十二万!” 拍卖师眼睛都瞪大了,还有这么干的?自己给自己加价?拍卖师比自己在市广播站挣钱快呀! 哎呦我草!陈阳狠狠一拍额头,谢明轩!我.......哎呦喂,头疼! 柱子和糖豆在旁边看着,两人惊掉了下巴,秦浩峰喉咙动了一下,“谢明轩傻吧,自己给自己加价我勉强还能理解,那他为啥要举两次号牌,举一次直接喊十二万不就行了么?” “糖豆,知足吧,幸亏他够傻,要不然没准一次把二十万喊出去!” 第934章 与叶辉打赌 不得不说,谢明轩这虎出,确实吓唬住了不少人,大部分都纷纷抿嘴笑着,本来想奋力一搏的人,看到谢明轩瞪着大眼睛,死死盯着拍卖师的劲头,也不由打起了退堂鼓,现场唯一高兴的恐怕就是付老板了,紧紧攥着手,掩不住满脸的笑意看着谢明轩,心里默念着,“小子,要不你在加一万吧,十二万不保险!” 谢明轩展现出来的劲头,那就一副今天必须拿下的劲头,从刚开始他大声质问拍卖师,为啥把瓶子拿下去那一刻开始,大家其实都知道他对这瓶子有兴趣了,现在又摆出财大气粗的架势,一般人心里还真打怵。 随后又有两个喊价之后,最终价格定在了十万万,谢明轩用十五万的高价拍下了这对包袱瓶。听到包袱瓶最终属于自己了,谢明轩心里踏实了,看着陈阳的方向,微微一咧嘴,师傅交代的事情办妥了,还省了五万块! 1995年嘉庆官窑拍卖价格 拍卖会结束了,大家一边议论着一边向外面走了出去,陈阳等人去交钱、办手续,交接物件。陈阳顺利拿到白狮子坐像,拿着盒子跟宋青云向外面走去,在门口看到了一脸笑容的谢明轩。谢明轩还想着陈阳表扬自己呢,结果陈阳都没搭理他,拿着盒子,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师傅怎么了?”谢明轩看着陈阳没搭理自己,挠挠头,“指定是现在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给师傅代拍的,等拿到物件出去师傅就该夸我了!” 陈阳拿着狮子坐像走出酒店,此时宋青云正跟马海礁等一众人聊着天,大家对这次的拍卖会还是相当满意的,毕竟手里那些折腾不出去的物件,终于卖了出去,也算是回笼了不少资金。 其实这里面某些古董商也不光是在这里跟大家聊天,而是在等陈阳。陈阳在交流会上出尽了风头,可是在拍卖会上却花了八万五千块钱,买了一件不起眼的白瓷狮子像,无非是想着等着陈阳出来,嘲笑他一番。 就在这时候,陈阳抱着装有白瓷狮子像的盒子走出来了,见到宋青云等人在跟其他城市的古董商聊天,陈阳拿着盒子带着柱子和秦浩峰走了过去。 “哎呦,恭喜陈老板!” “陈老板,有魄力!” “陈老板,您为了一口气,居然花这么大价格拍下了井上的物件,您真是年轻一辈的楷模!” 陈阳一脸堆笑,自然知道这些人在讽刺自己,但也不着急,依旧抱拳拱手,笑着跟大家打着招呼。钟老板在旁边有些看不过去了,虽然说陈阳买下这狮子像的价格大了一些,但毕竟陈阳也给江城古董商争了一口气呀! 于是钟老板笑着在旁边打圆场,“呵呵,各位各位,白菜萝卜,各有所爱。这物件陈老板喜欢,在人家眼里就算再多的钱,也不算贵!” “就是就是,”贾老板也在旁边说道,“咱们虽然做的是买卖,但也不图个乐呵么?” 徐老板在旁边冷笑了一下,不冷不热的说道,“早就听说,陈老板虽然眼力高,但是对古玩市场的行情知之甚少。” “别人十块钱就能捡漏下来的物件,到了陈老板那里通常给五十或者一百块,今天终于见识到了,用八万多块钱,居然买下了这么个物件!” 陈阳将盒子递给秦浩峰,让他小心拿着,随后看了一眼徐老板,“徐老板,您的观点我可不敢苟同。” “您说的是没错,平日我捡漏的价格给的是偏高,但我眼力好呀!我一百块捡漏来的物件,转手就能卖上几万甚至十几万;您捡漏的物件是便宜,但您也卖不上价格呀,十块钱买来的,撑死卖个百八的,或者上千元,使大劲也就卖个万八块钱,这里外里可是差上百倍的价格呢!” “要我说,咱们这行,眼力为主,其他都为辅,还是那句话,好货它不便宜,便宜没好货!” “你.....”徐老板在旁边听完,气的手都哆嗦,这不是变相说自己眼力不行么? “宋会长,你听听,他说的这叫什么话!”徐老板冲宋青云喊着,“他这就是摆明了破坏规矩!不懂规矩!” “我倒要问问陈老板,就这么一件白瓷狮子像,到底有什么价值!” 陈阳笑着看了他一眼,伸手一指装有狮子像的盒子,表示这东西没什么价值,自己拍下它,只是因为自己跟井上关系不错,这东西放在他手里不吉利,自己这是在帮他挡灾! 陈阳说完,大家纷纷抿嘴一笑,都知道陈阳是在胡说八道,但有钱难买我乐意,人家就愿意花高价钱买,你管的着么? “如果要是这么说,陈桑,我倒要谢谢您了!”就在陈阳跟大家嬉笑着说话的时候,龟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陈阳背后,脸色有些难看的向陈阳说道。 “哎呦喂,这不是龟田先生么?”陈阳转头看到龟田,不由嘿嘿一笑,“您这话不知道从何说起,为什么要谢我呀?” “因为陈桑手上的这件狮子像,是我的!” 陈阳看看盒子,又看看龟田,笑着摆手,“龟田先生,您别开玩笑,这可是那天井上先生拿来的物件,怎么能是你的呢?” 原来,那天井上回去之后就找到了龟田,将在交流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到陈阳跟井上说,这物件押运之后,龟田心里泛起了嘀咕。首先这座狮子像原先不是自己的,它属于大岛一雄。大岛一家是名门贵族,祖上就是东瀛知名的富商,大岛一雄的祖父,还是第一批进入华夏的商人,当时在华夏倒腾了不少值钱东西回去。 听说在二战期间,大岛家的男丁几乎都牺牲在战场上了,只有大岛一雄的父亲,大岛长野勉强捡了一条命,但从此之后,大岛家便一蹶不振了。大岛一雄立志要恢复家族的荣誉,可这家伙就如同衰神附体一样,干什么赔什么,最后混的连祖宅都卖了,这物件就是当初自己在大岛家收东西,他搭给自己的。 之前自己在新坡、马加这些地方回购华夏古董的时候,别提多顺了,一年怎么也能碰到一两件好物件。可当华夏打开外贸大门之后,自己在华夏根本就没遇到过几件像样的物件,最后好不容易碰到一件唐代平螺钿背八角镜,边海春这老家伙还不卖给自己,而且居然带着物件跑到江城来卖了! 将前后的事情想了想,龟田觉得,这就是陈阳说的,想做的事情做不成、想找的人找不到、想要的东西明明要到手了,转头东西就没了! 接触华夏古董之后,龟田也经常听到一些类似的事情,起初龟田不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龟田也开始信这些说法了。为了验证真伪,龟田还给东瀛的朋友打去了电话,询问大岛一雄现在的情况,当听到大岛一雄现在家电生意做的如火如荼,龟田心里确定了,一定是这个物件,压了自己的运气! 就这样,龟田在拍卖会开始前一天的下午,找到负责人,将这狮子像拍卖了。可当他今天看到陈阳花高价将狮子像买下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 “哎呦!”陈阳听龟田说到是自己将这物件借给井上的,狠狠拍了一下大腿,一脸的不解,“龟田先生,您怎么能把物件借给井上呢!” “在我们华夏,素有媳妇和古董恕不外借的说法,您这将物件借给了井上,不就等于把媳妇借给井上睡了一晚上么!”说着话,陈阳抬头看看龟田的头顶上,“您看你,头上都绿了!”说着话,还伸手扑了扑楞龟田的发型,肆意的笑着。 一众人听完之后,都将身体转了过去,虽然笑的声音不大,但依旧能听到。宋青云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肩膀不停的颤抖着,陈阳这小子,真他娘的损,媳妇和古董概不外借,他怎么想出来的! 龟田伸手打开了陈阳的手臂,脸色阴沉的看了陈阳一眼,“陈老板,我希望你......” “师傅,师傅!”没等龟田把话说完,谢明轩抱着两只盒子,从大门处飞快的向陈阳跑了过去,边跑嘴里还大声喊着。 众人回头向谢明轩看了过去,这不是刚才花十五万拍下一对嘉庆年包袱瓶那傻小子么,他管谁叫师傅呢?当谢明轩跑到陈阳面前,咧着大嘴表示,表示自己完成了陈阳交代的任务,还便宜了五万块的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居然是陈阳的徒弟! “哈哈!”众人笑声更大了,宋青云一捂脸,完了,陈阳在交流会上白露脸了,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露多脸,现多大眼,这大傻子跑过来干啥来了!尤其是叶辉,本来都准备走了,看到谢明轩管陈阳叫师傅之后,这家伙一顿小碎步,又跑了回来看热闹。 “你个大傻子,还tm有脸说!”陈阳示意谢明轩将盒子递给柱子之后,上去冲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谢明轩揉着屁股,一脸不明白的看着陈阳,“师傅,我咋了?咱俩配合的多好呀!你干啥踢我?” 陈阳指着他鼻子,“咱俩有配合么?明明十万块就能拿下物件,你多花了五万块,再加上百分之的佣金,小二十万了!” “咱俩怎么没配合呢?你出钱,我花钱!”谢明轩把脖子一挺,“师傅,你不是也在现场么,还有人喊十三万、十四万呢,咋能十万就买下来呢?” “要不是我破釜沉舟的气势,一下唬住了他们,他们说不定还得加价呢!” 陈阳被谢明轩气的太阳穴一跳跳的疼,“十三万、十四万?你还好意思说,你要是不连喊三次价格,能到十多万么?十万、十一万、十二万不都是你自己喊的么!” “我......”谢明轩大眼珠子转悠了几圈,“我那是为了震慑他们!” “哎呦我去!”陈阳一拍额头,伸手指着谢明轩,“现在是在外面,等回去我在跟你算账!” “哈哈!”徐老板此时笑的已经前仰后合了,指着陈阳肆无忌惮的说道,“陈老板,你从哪找这么个傻子?你要是想拍这对瓶子,完全可以自己出手,我这么说吧,就是你自己出手,十五万的价格,我们也不跟你抢了!” “就是,陈老板,你这回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陈老板,嘉庆年的一对包袱瓶,小二十万到手,您要是不卖到五十万,那就叫赔!” “可谁会花五十万买对嘉庆年的瓶子呢,哈哈!” 面对大家的讥讽,宋青云等人也真没有办法。就像大家说的,陈阳这次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就算陈阳自己出手,用十五万块也能拍下来了,关键是这瓶子用这么高的价格拍下来,想出手卖个高价,那可就难了。 所以一时间,江城这些古董商只能愤忿的看着一众人,根本无力帮陈阳辩解。 “五十万?”陈阳听完一撇嘴,一脸鄙视的看着众人,“五十万谁出手呀?我还明告诉你们,这瓶子只要我想卖,一百万那都是最低的价格!” 所有人听完都吃惊了,陈阳想把这对瓶子卖到一百万,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百万努力努力,都能弄件永乐年间的瓷器了! “陈老板,你是真能吹!”徐老板鼻子里哼了一声,“嘉庆年的物件,一百万?你敢卖,可谁卖呀?”说完话,伸手一指谢明轩,“除非能碰到您徒弟这种二傻子!” 听到徐老板说谢明轩,陈阳不乐意了,脸上一冷,“徐老板,您不信是您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您别没事骂我徒弟!” “我徒弟怎么了,谁说我徒弟傻?十五万买,一百万卖,他可帮我挣了大钱!” 面对陈阳的态度,大家纷纷摇头,“陈老板,别放不下脸了!” “就是,陈老板,谁还没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低个头没啥的!” “陈老板,您今天姿态放低点,我们回去一准不瞎传,哈哈!” “就是呀,陈老板,这对瓶子能卖上一百万,您还不如直接说,有钱难买您乐意呢!” 看着大家纷纷嘲笑陈阳,叶辉从后面走了过来,一脸得意的笑容,伸手示意大家,“你们可别乱说,陈老板多有本事呀,没准真能轻松卖出去一百万呢!” 说完话,叶辉转头笑着看向陈阳,“只是.....陈老板,您说的,大家根本就不信而已!” 陈阳看着叶辉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不由嗤鼻一笑,“叶大少,咱俩打个赌如何?” “好呀!”叶辉拍了一下手,表示自己最愿意打赌了,“陈老板,如果您能将这对瓶子以一百万,别说一百万了,咱们就说八十万,您要是能卖八十万往上,我就认输!” 说道这里,叶辉看了看陈阳,“如果您卖不到八十万,你就将手里那件修司内官窑让给我,如何?” 陈阳瞄了一眼叶辉,嘴角轻笑了一下,好家伙,在这等着自己呢! “叶大少,如果我能卖到八十万以上,您能把手里那件五彩戗金碗输给我么?” “这......”叶辉听陈阳这么一说,瞬间犹豫了,这赌注太大了!片刻之后,叶辉摇摇头,这赌注太大了,如果是别人,自己或许还真敢,但面对陈阳,叶辉心里多少有些哆嗦。 “这不行!咱们换一件!”叶辉摆摆手说道,“这样,我手里有一件永乐年的青花内外底龙戏珠纹棱口洗,如果我输了,我将这件棱口洗输给你;但陈老板,要是您输了,你可要将那件吴邦佐的宣德炉输给我,敢么?” 第935章 待到明年春暖花开时 叶辉一说到宣德炉,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了,看来自从上次陈阳从叶辉手里将宣德炉赢过去了,叶辉嘴上说着没事,但心里一直都没放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宣德炉赢回来! 众人想到这里,纷纷一脸坏笑的看向陈阳,你陈阳不是说能把这对嘉庆年的瓶子,卖到一百万么?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跟叶辉赌呀!你陈阳要是赌了这一局,就必输无疑。就这对瓶子的价值,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就算是使劲往高了卖,也出不去三十万的范围,那你陈阳就得把从叶辉手里赢走的宣德炉,输给人家了。 若是你陈阳怕输了宣德炉不敢赌,那就是你吹牛了,今天陈阳这面子就没地方放了,回去之后,这件事立马传遍古董圈,“陈阳花高价卖了对嘉庆年的瓶子,还死鸭子嘴硬,说能卖到上百万,结果连打赌都不敢!” “陈老板就是瘦驴拉硬屎,怕输了宣德炉,都不跟叶大少打赌!”反正什么话难听就传什么! 叶辉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无论他陈阳赌与不赌都是输,这可是自己拿回宣德炉的好机会,所以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从陈阳手里扳回一局! 而此时宋青云等人听到叶辉说的,也不由皱起了眉头,叶辉这就是趁人之危。想到这里,宋青云皱着眉头,伸手准备打圆场,旁边的贾老板率先站了出来,冲着叶辉大声喊道,“叶少,人家陈老板喜欢这瓶子,愿意花多少钱买,那是人家的事,凭什么跟你打赌呀!” 叶辉轻轻摇摇手指,表示贾老板说的不对,“陈老板喜欢什么,用高价买确实跟我没关系,可是陈老板说这对瓶子值一百万,这就跟我有关系了!” 叶辉一副不要脸的模样,仰着脖子,挺着胸脯,冲大家说着,这不光跟自己有关,跟所有古董行的人都有关系。无论什么行业,都有自己的价格体系,陈阳这么做就是在打破价格体系。 “试问,要是人人都像陈老板这样,拿着一件不怎么值钱的物件,去卖高价钱,原因就是自己花高价来的,心里不平衡,那谁还敢买这些老玩意!”叶辉一脸义正言辞向大家说着,随后转身看向陈阳。 “陈老板,若是你今天低头认个错,这个赌咱们不打也罢,只要认识错错误,就好!” 陈阳迎着叶辉的目光看了过去,脸上浮起微笑,这话说的真是......冠冕堂皇!老子花自己钱买的物件,卖多少钱还得你们来说了算,天底下哪里有这种道理! 不过看着一众人纷纷跟着叶辉后面附和着,陈阳心里明白,自己今天躲不过去了。 “你们这么说就不对了,”楚老板站在旁边,冷着脸,看着一众古董商,用冰冷的语气说道,“人家陈老板卖多卖少,跟行业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么多年,你们没这么干过么?古董这玩意,自古以来,就是谁能卖出高价,那是谁的本事!” “如果说陈老板真有本事把这对瓶子以一百万的价格卖出去,你们不也跟着沾光么?市场价格高了,对咱们来说那是好事!” 叶辉听楚老板说我,嘿嘿笑了一下,“楚老板,您是玩木头的,不懂瓷器的价格,这不怨你!” “楚老板,古董行里专门玩木器的,本来就不多。你们这行,算是冷门,价格当然不那么透明。”叶辉背着手,向楚老板说了起来。 但瓷器就不同了,这玩意你家也有,我家也有,别人也有,甚至同年代、同样的瓷器,可能三五家手里都有。一件瓷器,今天你五万卖了;明天有人来我店里问,我三五卖了,要是让同行知道,传出去岂不是我没有本事? 古董圈子不大,要是两个买主碰到了一起,人家多花钱不就是冤大头了么,买主心里不舒服,人家心里会以为咱们这行就是漫天要价,一来二去,谁还敢轻易出手了! “那就对了呀!”楚老板把手一摊,“那你们现在逼着陈老板以一百万的价格,卖出去这对瓶子,按照你们说的,那不是扰乱市场价格么,你们应该终止这场赌局呀!” 宋青云在旁边带着颇为欣赏的眼神看了一眼楚老板,对呀,楚老板这个反驳点是正确的,你们说陈阳乱卖高价是扰乱市场,那就应该制止,为什么还要让赌局继续呢? “对,对,楚老板说的在理,我看就算了吧,是挣是赔,都是陈老板一个人的事。” “我们不应该鼓励这种行为!”借着楚老板的话头,宋青云急忙站出来打圆场。 叶辉带头表示不同意,正因为陈阳这种行为,才要给他点教训,“我说过了,只要陈老板今天低头认错,这事就过去了!” “但陈老板非得说这瓶子值一百万,那今天这事就说不过去了!” 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叶辉就是想变着法从自己手里把宣德炉赢回去而已,想到这里,陈阳往前站了一步,大声说了一句,“行,叶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天我就跟你赌了!”陈阳笑呵呵背着手走到叶辉面前,“就以我手里那件吴邦佐宣德炉为赌注,我要是能将这对瓶子卖上一百万,你就输了,要给我一件......” “明永乐年青花内外底龙戏珠纹棱口洗!”叶辉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物件,“如果陈老板不能卖到一百万,那就是你输了,就请你把那件吴邦佐的宣德炉给我!” “对,就是这样!”陈阳打了个响指,随后眨巴了几下眼睛,“既然是打赌,那就得有个时间限制,这样一年期限如何,到明年的今天......” 听到陈阳说一年,叶辉急忙拦住了陈阳,你怎么不说一辈子呢,还一年,谁家打个赌,赌期是一年的! “陈老板,一年时间太长了,”叶辉笑了一下,“这样,就截止到今年12月最后一天!” 陈阳瞪圆了眼睛看着叶辉,微微冷笑了一声,“叶大少,你开什么玩笑?到今年12月31号?那我直接认输多好!” “现在都十一了,等过完这个月,下个月中旬就要下大雪了!”陈阳白了叶辉一眼,“古董行到了冬天,那是淡季,我怎么可能卖的出去?再说了,这是一百万的买卖,那能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卖出去的吗?” “明年十一之前!”陈阳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叶辉琢磨了一下,陈阳说的倒是在理,要是让他这几个月卖出去,要是让别人听说了,那就得说自己欺负人了,但明年十一也不行,时间太长了! “这样吧,陈老板,明年五一前,如何?” 陈阳冲着叶辉叹了一口气,那不是刚春暖花开么?这时间也太紧了,要不就以端午为期限。叶辉表示不同意,端午距离现在还有大半年时间呢,要想赌,期限就是明年五一前! “行!”陈阳一副为难的样子,重重一跺脚,“叶大少,我还真就不信邪了!跟你赌了,到明年4月30号晚上零点前为止!” “击掌为誓!”陈阳率先伸出了手掌,叶辉也将手举了起来,这时候徐老板突然插口,“等会,叶少你别被他糊弄了!他要是没卖出去,随便就说自己卖出去了,那岂不是糊弄你么?” “陈老板卖瓶子的时候,必须得有见证人在场,证明买主不是他自己找的!” 叶辉看了一眼陈阳,陈阳也看了一眼叶辉,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徐老板,两人异口同声说道,“你当陈老板是你么?” “你当我是你呢!” 古董圈就这么大,谁花一百万买了一对嘉庆年的包袱瓶,到时候指定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作这种弊,也只有徐老板能干的出来! 徐老板翻了一下眼珠,看看两人,怎么冲我来了,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么,真是狗咬吕洞宾! 啪啪啪!两人在空中击掌三下,赌约成立。陈阳笑着朝叶辉抱拳,“叶少,您回去把那件永乐年棱口洗擦干净喽,明年我去取!” “多谢了,告辞!”说完话,陈阳一摆手,示意柱子等人跟自己走。 叶辉在后面呵呵一笑,“陈老板,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别到时候舍不得宣德炉!” 不一定?陈阳冲着他一笑,明年京城汉海春拍是4月12号,这对包袱瓶在拍卖会上,会以120万元的价格被某人拍走,我会输? 回去的路上,谢明轩挠着头,低声向陈阳问道,“师傅,我是不是给你惹祸了?” 陈阳回头看了他一眼,“跟你没关系,要怪只怪你师傅我,太能出风头,他们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找我个小麻烦罢了!” “哥,这对瓶子真能值100多万么?”柱子边开车边问道。 “当然!”陈阳嘿嘿一笑,“我跟你们说,未来十年内,最大的捡漏市场就在拍卖行!” “咱们古董行,要与时俱进,这都什么年代了,不光要学会捡漏物件,还要学会捡漏信息,多注意拍卖会上的拍品。” “21世纪,什么最重要?信息!” 说到这里,陈阳回头看了一眼谢明轩,“你,明年四月,京城汉海和加德的拍卖会,跟着我一起去,得让你长长见识,别成天跟个大傻子一样!” “记住,这是为师给上你的第一堂课!” “啥课?”谢明轩瞪着大眼睛向陈阳问道。 “如何花钱!”秦浩峰说完,在旁边哈哈大笑。 第936章 找来的居然是鲁炎 陈阳等人回来之后,不大一会,宋青云、楚老板、贾老板还有边师叔和祝语嫣也纷纷都来到了陈阳铺子里,宋青云一进门就让陈阳把炉子拿出来给自己看看,陈阳将炉子从后面将炉子拿了出来,递到宋青云手里。 “师叔,你都有阵子没专门来看这炉子了,今天怎么了?”陈阳知道宋青云喜欢这炉子,所以这吴邦佐的宣德炉,自己从到手之后,就没往家里拿,一直在后面柜子里锁着。 “哎呦,我得好好看看,再不抓紧看,过了明年五一可就看不到喽!”宋青云拉着长音,一边抚摸着炉子,一边说道。 陈阳皱了一下鼻子,顺手从宋青云手里夺过了宣德炉,表示既然师叔这么信不过自己,那就别看了!宋青云示意陈阳别闹,作为古董商,怎么能从别人手里抢物件呢,不懂规矩! 楚老板和边海春、祝语嫣凑到宋青云身边,伸着脖子看着宣德炉,楚老板在旁边看了几眼,“宋会长,这就是宣德炉?我看着挺一般呀!” 宋青云一边看着一边向几人说着,贾老板已经看过这炉子了,而且也没宋青云对炉子有那么大的兴趣,在旁边苦着脸,看了一眼陈阳,“陈老板,宋会长说的不无道理。” “您跟叶辉这赌局,本来赢的面就不大,”说道这里,贾老板生气的捶了一下拳头,“叶辉这家伙,刚才你走了之后,跟沈城、锦城的古董商说了,让他们回去就去宣传,说你陈老板手里有一定嘉庆年的包袱瓶,要卖一百万,提醒那些买主,千万别上了您的当!” “还说这对瓶子,也就值几万块,千万别当了冤大头,我呸!”贾老板吐了一口,“真tm是损到家了!” “哦?”陈阳听完端着茶杯微微一笑,“这可不像咱们叶大少能干出来的事,太掉价!” 宋青云将炉子放回到桌面上,看着陈阳微微冷笑一下,表示这可是吴邦佐的宣德炉,你从人家手里把这么贵重的物件赢过来了,人家还不得想方设法弄回去! “在利益面前,什么卑鄙干什么,符合人性!” 宋青云表示陈阳今天不冷静了,他们愿意说啥就说啥去呗,你没事接他的话茬干啥,“你说说,你想把这对瓶子卖到一百万,本身就难;他们现在这么一宣传,没几天就在古董圈传开了,就算有人想买你都卖不出去了!” “我看呀,你这次是悬喽!”宋青云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杯向陈阳询问,他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陈阳呵呵一笑,“我大舅哥这个月18号就结婚了,当然是先帮他把婚礼办好喽!”说完之后,陈阳冲着在座的伸手划拉了一圈,表示到时候大家都必须去,礼不礼的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去冲个场面。 话题转移到了方大海的婚礼上,方大海可是市委书记的儿子,这种人物的婚礼,平时你就是想去都不一定能去上,现在陈阳这么一说,那大家必须去呀!至于随礼么,能去参加这种婚礼的人,谁能少随礼! “谁要结婚呀,这种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呢?”大门推开,黄姐穿着淡粉色的连衣裙,打扮的花枝招展,背着一只小挎包,扭着胯骨笑着就走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名中年男子,陈阳见到男子微微愣了一下,鲁炎鲁老板! 这为鲁老板自从上次去自己家给自己送了几件古董之后,快一年过去了,始终都没露面。陈阳本来认为这家伙就是来巴结自己的,说不定后面有什么事情求自己,结果这人就如同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出现,陈阳始终都没弄明白,这家伙到底找自己为了啥?难道就为了给自己送两件古董? “陈老板,好久不见!”鲁炎站在门口,冲着陈阳笑着摆摆手。 黄姐在旁边吃惊的看了一眼陈阳,又看看鲁炎,“你们......认识?” “鲁老板,您快请坐!”陈阳急忙起身,示意鲁老板和黄姐坐下,看到陈阳这里有事,贾老板和楚老板纷纷起身告辞,宋青云也起身表示回去了,边海春拉着祝语嫣,说是自己也要准备走了,临走前看看能不能捡漏到什么好物件,带着祝语嫣也准备出去。 子阳寄当行门口,楚老板叼着烟卷,看着宋青云和边海春两人聊天,丝毫没有走的意思,眼睛时不时瞟两眼边海春和祝语嫣,等到两人走了,宋青云一转头,发现楚老板已经走到自己身边了。 “楚老板,这是有事?”宋青云还以为楚老板找自己有事,客气的问了一句。 楚老板摆摆手,脸上带着笑容,伸手递给宋青云一根香烟,“我倒是想求宋老板一件事,可......”楚老板不好意思一笑,“就是当着别人面,不好意思开口!” “这两位是.....” 宋青云点燃了香烟,向楚老板简单介绍了一下,年纪大的是自己师哥边海春,是羊城的古董商;那女孩是他徒弟,也算是陈阳的师姐,两人没事来江城转转。 “楚老板,你说说什么事,只要是古董行的事,我宋青云能帮一定帮!” 楚老板听宋青云介绍完,看着边海春离开的方向,眼神中一丝寒意闪过,随后眼神恢复了往常一样,“宋老板,这是我个人的事,还真不是是古董方面的事。” “是这样,我这不是手里有点钱了么,想着在市区里弄间店面,”楚老板脸上颇为不好意思,“但...... 我倒是托人问了几间,挑费太高,我一个玩木头的不值得,这不是想让宋会长帮我找个差不多的。” 挑费?这是京津地区的方言,主要指日常生活里的开支,宋青云看了一眼楚老板,这词他怎么说的这么自然呢? “哎呦,那敢情好,”宋青云抽了一口烟,笑着表示,“这是小事,您楚老板能来市区的话,那对咱们江城古董圈可是好事!” “这样,给我三天时间,我帮你找几间,到时候我带你过去看看!” “多谢宋老板!” 屋内,黄姐翘着腿,一边喝着水,一边跟陈阳解释起来。原来陈阳早些时间,让黄姐去沈城帮忙找找刘局之前在那里合作比较好的建筑商,黄姐经过一段时间打听,发现振华建筑一直跟刘局合作不错,而且工程质量也非常过关,于是以刘局让自己来找鲁炎为借口,将他带到了陈阳铺子里。 陈阳听完笑着点点头,随后伸手递给鲁炎一根香烟,“鲁老板,说说您现在怎么个情况吧?我想你不会无缘无故送给我两件古董吧?” 听陈阳这么问起,鲁炎苦笑着摇摇头,表示现在的沈城,跟刘局他们那批领导在的时候不一样了,现在整个沈城的建筑行业,都被一些社会人物死死控制着,自己上次来找陈阳,这是想给自己铺条后路。 一边听鲁炎说着,陈阳心里也微微明白了,所有线索都指向了未来的一件大案,穆马大案! “所以,上次来江城找陈老板,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鲁炎微微叹了一口气,“不过现在看来,没什么必要了!” 陈阳听后一愣,向鲁炎反问着,为什么这么说? 黄姐在旁边呵呵一笑,“陈老板,您是不知道,我找到他的时候,鲁老板还在他的振华建筑公司,可是全公司算上他,上上下下就两个人,还有另一个人是财务,也就是他老婆,整个公司都快黄了。” “这么惨?”陈阳有些吃惊的看了鲁炎一眼。 鲁炎点点头,表示这一年在沈城,自己几乎没拿到什么工程,即便是从别人手里分包了一些小工程,干完活人家也不给钱。自己去要了几次,开始还能好好跟自己说几句,再去就把自己打出来了。 “没活就没钱,没钱还要给干活的人发钱,没办法我把能卖的都卖了!”鲁炎搓了一下手,“之后将所有人都遣散了,就这么等死呗!” “鲁老板真是好人,”陈阳笑着向鲁炎竖起了大拇指,“这种境遇下还不忘付工人钱!”说完之后,陈阳示意鲁老板坐着等自己一下,随后让黄姐跟自己来到了后面。将一沓钱放在黄姐面前,表示这趟辛苦黄姐,这就算是黄姐的辛苦费。 黄姐脸色笑的花枝乱颤,“陈老板,你跟我真见外,这算啥事,还给钱,我都不好意思拿!”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上去却把桌面的钱拿走了,随后冲着陈阳一笑,“其实陈老板,咱们之间不用啥事都用钱,也可以用其他办法......”说着话,黄姐看着陈阳的眼睛都要飞出去了。 陈阳脸上微微一红,喉咙动了一下,一脸严肃说道,“黄姐,咱们别开玩笑,我可是正经人!” “谁说你了!”黄姐笑着瞥了陈阳一眼,“我是说,你没事让你那俩小兄弟,去帮我收拾收拾屋子也行,哈哈!” 听到这里,陈阳把胸脯一挺,“黄姐,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是当哥哥的,怎么能让兄弟吃苦呢,累活必须当哥哥的来呀!” “别!”黄姐笑着伸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您陈老板可是市委书记的姑爷,我要是对你动了心思,这江城我可甭想待喽!” 说完之后,两人互相笑了起来,随后黄姐向陈阳询问,鲁老板都这样了,还有啥用? 陈阳表示,这事就不用黄姐费心了,既然能把他叫来,自然有自己的安排。送走黄姐之后,陈阳坐着跟鲁老板,有一嘴没一嘴的聊着天,恰巧鲁老板也懂点古董,两聊得不亦乐乎,正聊着起劲的时候,罗秘书推门走外面走了进来。 “罗秘书?” “哎呦,这不是鲁老板么?您怎么在这里?” 鲁炎和罗秘书看到了对方,不由微微愣了一下,同时看向了陈阳。 “罗秘书,刘局现在已经走上正轨了,可不是从前了,”陈阳翘着二郎腿,用茶杯盖刮拉着茶叶,不紧不慢说道,“在江城,他从各个方面,都得有自己的势力才行呀!” “这不是,我就把鲁老板请过来了!” 第937章 老丈人的难处 晚上,在罗秘书的牵线下,刘正光、鲁炎和陈阳三人就在铺子里摆上了一桌。原因很简单,刘局长这个人从来不跟任何人出去吃饭,而且刘局长现在这个时期,背后有好多双眼睛盯着,所以只能来陈阳铺子里吃饭。 柱子、秦浩峰和振丰,带着罗秘书去旁边找了一家酒店吃饭,铺子内就留下了三人,鲁炎伺候局,不停的帮陈阳和刘局倒着酒,当刘正光听陈阳说,想要把鲁炎的振华建筑公司弄到江城来,在江城的建筑市场分一杯羹,而且还要将自己手里轮渡站小区防水的活先交给鲁炎来做的时候,刘局心里楞了一下。 陈阳到底什么意思?他把鲁炎从沈城找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陈阳的意思,还是方振国的意思?刘正光一边往嘴里送着菜,脑袋快速转着。别的不提,就陈阳接手的这个轮渡站示范小区工程,单单防水这块那就是个大项目,这么大一块肥肉,别人捂还捂不过来呢,他却要放出去,陈阳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鲁炎看到刘局听完只是默默点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随后看了陈阳一眼。陈阳伸手将一盘羊排放到了刘局面前,笑呵呵说道,“刘局,您可不要多想,我这可是为了我老丈人着想。” “哦?”刘局放下筷子,颇有兴趣的看了陈阳一眼,“怎么说?” “刘局,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才是春!” 陈阳抿着嘴微微一笑,表示江城有自己老丈人方振国、再加上刘局这样一位城市规划大师坐镇,未来江城建筑行业的活少不了。这么一大块市场,这么一大块市场,必定有很多人盯着,当然这些人里也包括自己,而且自己很想做最大的那只。 “刘局,凭我的身份,自然很容易打通上上下下的关系,这些工程只要我想,绝对有一大部分都会落在我手里。”刘正光抱着肩膀,微微点点头,这点陈阳说的不假,只要陈阳想做工程这一块,不用他去求人,凭着他是方振国姑爷的身份,伸手就能要来工程。 陈阳想管谁要工程,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你知道是方振国受益的,还是陈阳自己想要?这些带乌沙的,谁不是成天掂心着头上的帽子,敢得罪陈阳么! “但是这样,我可就惹了众怒,”陈阳嘿嘿一笑,“我抱着这么一大块蛋糕,别人吃不着,或者只能舔舔边上的奶油,那不得狠死我么?” “若是这样,到时候我老丈人没事也有事了!” 刘正光听完微笑着点点头,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些吃惊。建筑这行业目前是绝对暴利的一个行业,正因为暴利,有不少人就想把这个行业垄断,也因此会涉及到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别看这些大建筑商现在过的人模狗样的,只要想查,最后都跑不了去吃窝窝头! 出事的那些人,正像陈阳说的那样,不仅仅抱着蛋糕不松手,还想把别人手里的蛋糕抢过来,所以才出了事情,而陈阳却能想到将手里的蛋糕分出去,平息众怒,这点真是难得。 “陈老板,你说的倒是没错。”刘正光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羊排咬了一口,“可你在江城找建筑商不是也一样么?而且你看孙老板、廖老板他们干的不都不错么?” 陈阳在旁边解释道,轮渡站的工程交给孙老板做,那是因为自己手里实在没有可以用的工程队;廖老板做的是历史建筑迁移,这玩意没人懂,自己说合格就合格,说不合格就不合格,但要想长期发展,江城这些工程队自己可不敢用。 “刘局,你想想,他们为了一个工程,上下打点,出手极为阔绰。”说到这里,陈阳向刘局说起来前阵子孙老板让人变相给自己送钱的事情,一个做门窗的都敢几万几万给自己送礼,那质量能保证的了么? “您跟我老丈人,都属于那种无论挣多少钱,但是质量必须保证的人,”说到这里,陈阳不好意思笑了一下,“与其用他们那种人,我想着,还不如用您的老关系,最起码质量这方面鲁老板不敢糊弄你吧!” 刘局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不管那些,只要工程质量过关,那就跟自己无关,至于其他的事情,自己可管不了。 “而且呀,”刘局看了一眼陈阳,“方书记,现在可是面对一个巨大的难题!” “难题?”陈阳听完愣了一下,“我爸他碰到什么问题了?” 刘局用手指蘸一下杯子里的酒,在桌面上写下了一个钱字! 意思陈阳是明白了,就是自己老丈人缺钱了呗!不过这也不叫难事呀,自己不是有钱么,他要是想用钱可以跟自己说,这不叫难事呀? “我爸他缺钱?”陈阳还是没明白,表示方振国平时也没啥花销,眼前就是方大海要结婚的事,而且还是自己给操办的,他要是缺钱完全可以跟自己说呀! 鲁炎在旁边看着刘局将钱字用手一抹,心里当时就明白了,嘴角翘了起来,把手搭在陈阳的小臂上,“陈老板,这钱可不是你能解决的!”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财政拨款断了!” 啊!!陈阳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鲁炎在旁边跟陈阳解释了起来,江城跟沈城一样,都是省会城市,如果是市里的财政拨款断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省里财政拨款没到位。结合方振国在江城的地位,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省里的某位高官在抓一个项目,拨款被调用了。 “如果拨款不能及时补上,上马的项目很有可能会被搁置,弄不好正在施工的项目,都会停马!”鲁炎轻轻敲了几下桌面,“陈老板,这一个项目最少就是几千万的资金,可不是您能补上的!” 陈阳听完皱起了眉头,这不行呀,自己历史建筑迁移项目眼看着要完工了,还没给钱呢;还有轮渡站也要进入尾声了,眼看着就要拿到尾款了;还有市里召开的修建高速公路项目刚刚招标完,也要动工了;还有水库的事情,这都跟自己多少有关系,拨款要是断了,这不是要命了么? 郭涛!指定跟郭涛有关系!陈阳瞬间想到了这小子,早不断,晚不断,眼看着方大海要跟关晓娜结婚了,这时候拨款断了,指定是郭家在后面捣鬼! “郭涛!”陈阳重重一拍桌子,看了一眼刘局,“刘叔,这事是不是跟郭家有关系?他们就是故意把拨款停了,对吧!” 鲁炎听完一愣,显然不知道郭涛是谁。刘正光在旁边苦笑了一下,“你小还行,心里还有数!你说你那个方大海你俩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财神爷的公子!” 刘正光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表示这件事只能看方振国自己了,自己这些人就算是想帮也没办法。 饭局结束之后,罗秘书开车送刘局长走了,送走刘局之后,陈阳看看鲁炎,表示明天让振丰带着他,去找孙老板,先把轮渡站防水工程的合同签了,其他事情过后再说。 “陈老板,”鲁炎搓了搓手,略微带着不好意思看着陈阳,“工程我承包下来没问题,但我只能分包出去,我......”鲁炎轻微皱着眉头,伸手一指自己,“就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接到手......恐怕连料钱都凑不出来!” 陈阳摆摆手,表示没事,鲁炎负责找人施工,料钱自己帮他出,但是有一点,工程结束之后,除了本金以外,利润要五五分。 鲁炎听陈阳说完,直接呆住了,睁大了眼睛看了陈阳半天,嘴巴张了几下,最后低声说了一句,“陈老板,你真愿意帮我?” 陈阳喝了一口茶水,表示鲁炎不想干也没关系,只要用他的公司去签合同,活自己也可以找别人干,说不定自己还能挣的更多。鲁炎听完直接起身,快步走到陈阳身边,两腿一软,就要给陈阳跪下。 “哎呦,鲁老板,你这是干啥?这不是折我寿么!”陈阳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了鲁炎,“您都跟我父亲差不多大了,不能这样,快起来!” “陈老板,我干,我干,我一定好好干!”说着话,鲁炎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您这是救了我一家人的命呀!” 陈阳让柱子开着自己的车,先将鲁炎找个地方安顿了下来,振丰在旁边表示不明白,随便找一家公司,将合同签了,咱们自己干岂不是挣的更多么?陈老板怎么还把钱往外扔呢? “振丰,咱们可不止就这一个工程,日后工程多了去了,”陈阳递给振丰一根香烟,“那多双眼睛盯着咱们,你知道什么时候会出问题,总不能让咱们自己兄弟去扛事吧!” 说着一指鲁老板离开的方向,“鲁老板这种人,到了这步田地,根本就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死活。这时候,我们拉他一把,到时候让他帮我们挡枪,他会义不容辞!” “振丰记住,对待鲁老板,要表面上看起来是兄弟,其实要多几个心眼,懂了么?” 振丰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还是陈老板想的远,自己听说现在外面已经有不少人说咱们的闲话了,要是时间长了,指定会影响到方书记,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唉,”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振丰说道我老丈人,你还真得帮我一个忙,过来......” 振丰附耳在陈阳嘴边,听陈阳说完,振丰微微吃了一惊,惊讶的看向陈阳,“哥,财政厅长家的独苗,这跟往常可不同,我怕办不好呀!” 第938章 人情世故局 郭万海看着秘书放在自己桌面上的文件,又看看这些天找自己的电话,看到其中有不少都是方振国打过来的,嘴角微微哼了一下,“小李,这个方书记找我有什么急事么?居然打了这么多次电话?” 小李微微笑了一下,郭厅长这就是明知故问呀! “领导,方书记倒是没说什么事情,只是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他想找您私下聊聊。” “哼!”郭万海把文件往桌面上一扔,冷笑一声,“咱们这个方书记呀,真是拿自己当盘菜了!” “下次他在打电话过来,你就跟他说,我最近很忙,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我随时欢迎,至于其他的么,我看就不必了!” 小李点点头,随后看了一眼郭万海,站在办公桌前没动。郭万海抬头看了一眼,“还有事?” “领导,江城市建设高速的招标会已经完成了,”小李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郭万海,“而厅长,您之前跟省林业说好了,要将这笔款项拨给他们。江城高速公路的建设,这项目省里的大领导可盯着呢!” 说道这里,小李声音降低了几度,“这要是让大领导知道了,您可躲不了。” 郭万海听完抿了一下嘴,随后皱起了眉头。这倒是真的,江城是省会城市,修建这条高速也是为省里长脸,而且这条高速也是经过省市领导共同签字批准的,现在这笔款让自己给动了,如果方振国闹上去,恐怕要不好办。 “是呀,当时冲动了。”郭万海拍了一下额头,表示当时自己确实冲动了,现在要想个办法好好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可以得罪方振国,但自己不能得罪省林业的领导,这要是得罪了,你知道他什么时候给你穿小鞋。。 “所以领导,”小李凑近了郭万海,“我个人觉得,您看看,要不然将省林业乔局长和方书记叫到一起,之后.......” 郭万海听完点点头,随后让小李通知乔局长,向他转达一下自己的意思,之后在约上方振国,晚上一起吃个饭,随后撇嘴一哼,“真是便宜了这个家伙!” “另外,你通知一下金主任,该怎么办你知道!” 方振国,坐在办公桌后面,阴沉着脸看着秘书这几天找到的资料,他郭万海将本来应该拨给市里的款项,纷纷拨给了那些省里领导主抓的项目。这些项目一眼看去,都是师出有名的项目,比如万灵山修建水库、地级市修路等等,甚至连省体校的项目,也得到拨款,可偏偏就将城市资己主抓的几个项目资金,全都没到位。 “可恶!”方振国一只拳头重重砸在了桌面上,直接将文件扔到了地上,抱着肩膀靠在椅背上,脸上浮现了难看的表情,这tm分明就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方振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种事情没有地方说理去,每个项目都是省里领导主抓的,你要是去省里问,那就是找省里领导的麻烦,郭万海这手牌打的,自己有理说不出! 唯一可以作为突破口的,就只有江城市高速这个项目,如果他郭万海这个款项都敢不拨给自己,那自己就可以去省里要个说法了,因为这毕竟是省领导跟自己一起主抓的项目。 “咚咚咚!” “进!” 方振国的秘书推门走了进来,走到方振国办公桌前,“领导,刚才省财政厅郭厅长的秘书打电话来,约您晚上去一起吃个便饭。” “哦?”方振国狐疑的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秘书,自己给郭万海打了这么多次电话,这家伙根本就不搭理自己,现在却主动邀请自己去吃饭? “说没说,还有谁?” “还有省林业局的乔局长!” 晚上,酒店包房内,省林业乔局和郭万海两人坐在一起,郭万海向乔局说着,省林业这笔款,只要他方振国点头,自己就可以拨给他。要是换了平时,就这钱自己说拨过去就拨过去,但这笔款不一样。 “这是江城建设高速公路的专用款项,”郭万海小声向乔局说着,“这是省委书记和省长,联合江城市主抓的项目,我是真不敢呀!” “理解,理解!”乔局听完笑呵呵点着头,表示自己也是没办法。一年了,自己上报了不少项目,拨款都没有批。眼看着要到年底了,如果自己这边在没有业绩,今年就白搭了。 “我还要多谢郭厅长帮忙呢!” 两人正说着话,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方振国笑着走进了包房,见到乔局长和郭万海,方振国脸上堆起了笑容,“二位领导,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会我自罚三杯!” “方书记,快来坐!”郭万海见到方振国走进来,笑着起身迎接,还亲自给方振国拉开了椅子,示意方振国赶紧坐,“方书记那是日理万机,能来就是给我面子,怎么能让你罚酒呢!” “我自己来,自己来,郭厅长,您他可客气了!” 几人落座之后,边吃边喝边聊着,三人各怀心思,酒下了不少,菜都没怎么动。话题城市今年的发展建设开始,郭万海和乔局一直在捧着方振国聊,方振国脸上虽然笑着,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聊来聊去,郭万海将话题聊到了拨款上,手搭在方振国肩膀上,“方书记,你多次找我,我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我真是无颜见你呀!” 说道这里,郭万海跟方书记碰了一下杯,将杯里的酒喝下去之后,郭万海开始诉起苦来。 “不瞒二位,大家都觉得我这个位置,那就是江东省的财政爷,其实我tm太难了!”郭万海一脸无奈的表情,双手狠狠拍了一下大腿,“我哪是财神爷呀,我连过路财神爷都算不上!” “这么跟你们说吧,我这个位置,就是右手拿个搂钱的耙子,左手端着个无底的匣子!有多少钱进来都不够用!” 说完之后,郭万海转头跟方振国说道,确实有几笔应该拨给江城市财政的款项,自己拨给了其他项目。但自己也无能为力,那几个项目都是省里领导主抓的,人家领导说让拨款,自己敢不拨么? “方书记,您也别恨我!”郭万海拉着方振国的手臂,理直气壮的说道,“省副书记、省副省长、省里的领导班子,你告诉我,哪个是我能得罪起的?就连今年拨给体育项目的款项,那也是常副省长提示的,我能怎么办?” “现在我手里就一笔款项,是你们将城市省高速的专用款项,本来是准备拨给您的,但......”说到这里,郭万海看了一眼乔局,“乔局求到了我,人家林业今年没什么成绩,想要一笔款项,乔局做做脸面,可我手里没钱呀!” 方振国听完郭万海说的,心里的火腾一下就上来了,这tm郭万海也没拿自己当人呀!合着你别人都不敢得罪,就敢得罪我呗!现在自己已经明白这饭局的意思了,这是要动省高速的专用款项。 “郭厅长,这...... ”没等方振国把话说完,乔局在旁边开口说话了,“方书记,您得帮帮我们林业口!” 随后乔局长噼里啪啦一顿说林业口的难处,这几年市里一直在抓城市建设,自己的林业口,几年都没有成绩了。自己可不比方振国,他就算在没有成绩,光今年一项历史建筑迁移,那动静都闹的够大了,让建筑物自己走路,这放眼全国也没有几个城市能做到。 “方书记,您只要点个头,这笔款先借我们林业用一下,明年开春,上面拨款下来了,在还给你们就是了!” 方振国听完看了两人一眼,原来今天这是一场鸿门宴。省城高速公路,那是省委书记和省长亲自抓的,如果自己点头,这工程出了问题,到最后问责的时候,自己指定是顶雷的那个。 “乔局,不是我方振国不通情达理,这要是我负责的项目,我今天一定点头。”方振国强压着心里的火气,脸上平静的说道,“可这工程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再说了,乔局,这都十月份,还有一个月就上冻了,您这时候弄林业,是不是晚了?” 郭万海和乔局都听明白方振国什么意思了,郭万海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慢慢嚼着;乔局呵呵笑了一声,手里转动着面前的酒杯,不紧不慢说道,“方书记,这树种下去,是死是活,那是自然条件说了算。” “但我们这个位置......”乔局脸上侧头耐人寻味的看了一眼范振国,“可是人说了算!” “能否在仕途走多远,这帽子能戴多大,能力固然重要,但人情世故才是第一位的!” 说道这里,乔局笑了一下,“方书记说的对,眼看着就上冻了,那你们高速工程不也动不了土么?” 十月份,一个种不了树,一个动不了土,郭万海,你tm是真损呀!把这两个项目凑到一起,这玩的就是人情世故! 方振国一只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另一只手按在大腿上,拳头握的紧紧的,很显然,自己被郭万海算计了。如果自己答应将这笔款拨给乔局,先不说他们林业口拨款能不能下来,就算能下来,他们要是不还,或者说郭万海不给自己转过来,就算开春了,高速工程没钱也动不了工,这个项目就被耽误了。 高速工程是不能动工,但如果把这笔款给了乔局,最起码他能做个表面功夫,人家又没说不还,如果自己不答应,那就是不给乔局面子了。 方振国也不说话,低头一口口吃着菜;乔局也不说话,自己跟方振国说了这么多,他自己寻思去! 郭万海坐在中间,抱着肩膀,看看乔局,又看看方振国,心里暗暗一笑,行了,目的达到了! “这样吧,二位也别犯难,都是为了工作么?”郭万海向二人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随后郭万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省高速工程招标完事了,钱也到了,就算十月份开工,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自己可以先把这笔一期工程款,拿出一部分拨给方振国,让他去给市建付首款,他们拿了首款,也就是干一个月的活,这笔钱足够了。自己将剩余的钱拨给乔局,让他去做业绩,这样乔局这边也能说的过去了。 “这样,等明年春天,林业的款项批下来了,我转手在拨给方书记,”郭万海冲着两人一笑,“方书记你们拿了钱,也可以正常开工,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乔局听完咧嘴一笑,“郭厅长,要不您管钱呢,这主意好!”随后乔局看了方书记一眼,“方书记,您认为呢?” 方振国侧头看了两人一眼,微微点点头,“行,那就这么干!” 眼下只能先同意下来,否则从郭万海这里一分钱都拿不着,能拿多少是多少,至于其他的,只能等过后再说! 第939章 互相算计 市政府会客室内,井上彦一正休闲的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一大早上,居然接到市政府的电话,方书记要亲自见自己,估计是市政府又没钱了,想让自己投资什么项目,这不是正合了自己的心意么! 陈阳,你手中的那件宋代官窑海棠瓶,还有你从要塞里拿出来的那些东西,这次恐怕要乖乖给我了! “井上先生,我们书记请你去办公室。”就在井上彦一心里暗暗高兴的时候,方振国的秘书推开会客室大门,示意井上彦一跟自己过去。 昨晚饭局之后,方振国心里很清楚,自己这是被郭万海卡死了,就算郭万海先给自己一部分钱,也不会太多,根本不足以支付整个高速工程开销。如果明年郭万海不能及时帮自己把这个窟窿补上,到时候上面问起来,担责任的可是自己。 想来想去的方大海,最终将目光放在了西美集团上,目前自己唯一能破局的办法,就是要靠西美集团。他们来江城投资,主要是看中了江东省丰富的资源,之前他们就跟政府谈过这方面的事情,当时自己并没有同意,看来现在不得不让步了。 “方书记,您好!”井上彦一在秘书推开办公室门之后,站在门口客气的鞠躬说道。 “井上先生,快请!”方振国笑着起身离开办公桌,示意井上彦一坐下说话,秘书倒了两杯水放在每人面前,随后退了出去。 方书记坐在沙发上,笑着询问井上彦一厂区的进度,有没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如果遇到了难处,一定要跟政府沟通,你们是投资商,只要不违反政策的情况下,一切都可以优先办理。 井上表示目前西美施工进行的非常不顺利,将自己和张殿楠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无奈叹了一口气,自己已经跟警方说的很清楚了,可这位张殿楠,一直在背后给西美用手段给西美捣乱,以至于现在西美工地已经停工了。 “方书记,我不得不说,来江城投资是家族的一个错误决定,”井上说道这里,微微点了一下头,“当然,这不是针对贵国政府,而是你们的,当地投资环境,如果不彻底的治理,想要引资,是麻烦的事情!” 方振国听完之后,脸上一沉,“居然有这样的事情,井上先生,您应该早跟我们沟通,这样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相关单位,让他们组建专案组,彻底打掉这个团伙!” 在井上的注视下,方振国拿起了桌面上的电话,将事情跟相关负责单位说了一遍,看着方振国的样子,井上知道,方振国一定是遇到难处了。当方振国打了几个电话之后,重新坐到沙发上,笑着跟井上说,对于这种黑恶势力团伙,政府绝不会放过,一定要从严处理。 “多谢方书记了!”井上起身给方振国鞠了一躬,表示要是没什么事情,自己就先回去了,毕竟自己手里还有一堆事情需要处理。 方振国怎么可能放他走,示意他坐下,随后问起了之前西美集团要投资煤矿的事情,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不知道西美集团是什么意思。 “这个.....”井上一副为难的样子,紧紧皱着眉头,低头想着。 “井上先生,对于安全方面你完全可以放心,”方振国拍着胸口表示,“像张殿楠这样的事,是绝不会在发生的。” 井上摆摆手,表示这不是自己担心的问题,而现在西美集团厂区还没建设好呢,如果再将一笔钱投出去,这无疑是给西美集团背了一个大包袱,自己认为,这时候不适合在多拓展项目,目前最要紧的是先将厂区建立起来。 “方书记,如今厂区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就算我有意投资,恐怕家族方面也不会同意!” “哦,这样呀!”方振国翘着二郎腿,抱着肩膀靠在沙发上,这下麻烦了,如果西美都没有投资的意思,那自己这关不好过了! 井上看着方振国的样子,小声向方振国问道,“方书记,您......” “恕我冒昧,我的想问一下,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需要资金?” 方振国听完笑着摆摆手,表示政府怎么能缺钱呢,只不过现在在发展城市建设,这一年城市建设铺的太大,有些周转不开。如果西美集团现在能拿出资金进行投资,那自己可以给出最优惠的政策,甚至完全可以一路绿灯。 井上听完微微点点头,随后低头沉思了片刻,“方书记,虽然我们西美暂时没有在江城投资的计划,但我却有一个办法,可以帮方书记度过难关。” “哦?说来听听。” “我的父亲,对贵国古老的文化非常的痴迷,”井上一字一句向方振国说道,“这次我来华夏之前,父亲亲自己把我叫到他的书房,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帮他收藏几件你们的古代艺术品。” “下个月就是我父亲的生日,如果能送给我父亲几件华夏的艺术品,我相信一定能说服我的父亲,拿出一笔资金,在江城进行另外投资!” 方振国听完微微笑了一下,井上说的什么意思,他心里自然明白不过,只不过这些东西,怎么可能给他们小鬼子。 “哈哈!”方振国开口笑了一下,“替我谢谢你的父亲,他能如此欣赏我们华夏文化,这是我们友谊的见证。” “井上先生口中的古代艺术品,我们叫做古董,这种东西都在博物馆里放这儿呢,就算我是市委书记,也不能让你去博物馆里随便难拿呀!” 方振国笑着摆摆手,表示这个自己是真没有办法。 “方书记,不需要您去博物馆。”井上看着方振国认真的说道,“来到华夏之后,我一直在帮父亲寻找古董,前几天我还参加了你们江城举办的古董交流会,其中有一件修什么的官窑海棠瓶,非常的漂亮,如果能把这件东西送给我的父亲,我想一定能成功。” “这就好办了,”方振国装出一副兴奋的模样,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帮文化局的人是干什么吃的,这种会能让小鬼子参加么? “东西在谁的手里呀?到时候我让政府人出面帮井上先生问问。” “就在您的女婿,陈阳陈老板手里!”井上说着话,冲着方书记一笑,“我相信,这对方书记来说,既不犯错误,也不为难吧?” 我艹!方振国微微一愣,我tm想算计小鬼子,结果小鬼子现在反过来要算计自己了! 就在方振国和井上彦一谈话的时候,振丰、刀疤等一众人也聚在了隋晋建筑公司内,昨天陈阳交代自己,让自己这些人去接近郭涛,可这家伙不像普通人,他是个官二代,可不是自己这些人轻易能接近的。 “刀疤,要不把小凤找来,让她试试?”振丰看着刀疤问道。 刀疤摇摇头,小凤就是上次仙人跳的那个姑娘,她虽然长得不错,对付一般人够用,郭涛可不同,人家什么女人没见过,估计看不上小凤。而且最关键的是,小凤跟自己这些人一样,都在平房里面长大,就郭涛经常去的那些地方,小凤一进去准露怯。 “疯哥,你想想看,郭涛看上的是谁,”刀疤抽了一口烟,“关记者、唐婉,唐婉咱们没见过什么样,但关记者咱们见过呀,多了不说,就那两个大灯,就把小凤比下去了。” “那你说咋办?” 刀疤琢磨了半天,最后猛的一拍桌子,“不行咱们找个尔罗斯的!” “你给我正经点!”振丰白了刀疤一眼,“帮陈老板办正事呢,你别把你的爱好,放在人家身上!” “不是,我说真的!”说到尔罗斯的,刀疤眼睛里放出了亮光。 想想看,咱们江城里最好看的姑娘,你放到郭涛面前,就算能入了他的眼睛,那也就是短时间的事。但老毛子就不同了,他在牛,他也没骑过大洋马呀! “物以稀为贵!”说到这里,刀疤一撇嘴,就郭涛常去的这几个舞厅,啥样女人没有,但绝对不会有大洋马。 “哥,你想想那画面,一旦有个打扮时髦,年轻漂亮、前凸后翘的洋马出现在这地方,会有什么后果?” 振丰听刀疤说完,皱着眉头想了想,刀疤说的不无道理,最主要的一点,找个洋妞去贴近郭涛,他是绝对不会怀疑有人给他做局的。但最关键的两个问题,第一去哪里找大洋马,刀疤找了这么久,还没到一个呢;第二,语言也不通,到时候别把意思理解错了,别真轱辘到一起去了。 “嘿嘿,”刀疤听振丰说完,脸上浮现出坏笑,“哥,人我能给你找来,但能不能跟郭涛轱辘到一起去,那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他们要是真轱辘到一起去,那不是更好么?” 振丰听完脸上一笑,起身用手拍了刀疤脑袋一下,“你tm平时不是说你找不到么,这下说漏嘴了吧!”说着话,振丰一把勒住了刀疤的脖子,“老实跟我说,你找过几次了,怎么没把你累死呢?” “疯哥,你先松开!”刀疤拍打着振丰勒住自己脖子的手臂,“就你这体格,三招指定过不去!” “去你大爷的,我还三招过不去!我要是三招过不去,你不得进去就出来!” “不信,下次我带你一起去.....” 两人正闹着,劳衫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看到两人扭在一起,呵呵一笑,“振丰哥,刀疤哥,你俩干啥呢?” “疯哥听说有洋马,发sao了!” 第940章 三秋杯 振丰和刀疤询问劳衫,不去训练小弟,没事跑过来干啥。劳衫叹了一口气,今天根本就没人去训练,小军小龙都在工地忙着,历史建筑迁移那边已经进入尾声了,连陈老板今天都去现场了,只要把建筑物落地,这工程就算完事了,所有人都去帮忙了,连铺子都没开。 振丰和刀疤也在帮陈阳办事,自己本来是想去历史建筑搬迁现场的,路过建筑公司看到看着门,自己就进来看看,“振丰哥,你是当大哥的,你都不带头去训练,下面的小弟能服我么?” “二位哥哥,我可跟你们说,你们在这样的话,等我把小弟训练出来,到时候你们就不是他们对手了!” “你敢!”刀疤抬手就扒拉劳衫脑袋一下,“我跟你说,猫教老虎还要留一手呢,到时候你就把留下那一手交给我和振丰哥,不一样收拾他们!” 振丰表示自己不是不想去,这不是要帮陈老板办事么,说完之后,振丰看了看劳衫,反正他也没事,别去历史建筑现场了,跟他们办事去。 劳衫表示不愿意,自己还想去看看,建筑到底最后是怎么落地呢! 刀疤在旁边表示同意,伸手一拍劳衫的肩膀,“走,跟哥走,建筑有啥好看的,哥领你找大洋马!” 振丰在旁边咧嘴一笑,大洋马可吸引不了劳衫,等办完事,自己请劳衫烤羊排,一整扇羊排,在眼前烤的滋滋冒油,到时候用小刀一片片割着吃那种,老香了! “真的?”劳衫眼睛瞬间亮了。 振丰将公司大门锁好,刀疤在旁边推了劳衫一下,“你小子到底是不是和尚?说你是和尚吧,你tm天天吃肉喝酒的;说你不是和尚吧,还tm不近女色,大洋马和烤羊排,你居然选择烤羊排,有病!” 劳衫一边上车,一边白了刀疤一眼,“刀疤哥,女色只能影响我练功的速度,但羊排不一样,那玩意是真香呀!” “再说了,我都还俗了,当然能吃肉喝酒了!” “对呀!”刀疤钻进了副驾驶,“你tm都还俗了,以后不也得娶妻生子么,还不赶紧练练你的少林棍法?别到时候结婚当天,你连眼都找不到!” 振丰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坏笑了一下,表示那就更不能给劳衫找大洋马了,要不然传出去就坏菜了,连少林武僧都应付不了大洋马,以后谁还敢了! “哈哈!” “你们俩......唉!”劳衫笑着在后面摇摇头。 建筑现场,随着陈阳最后一声口令下达完毕,小尖楼已经完美的挪动了指定位置,落在事先用水泥浇灌好的地桩之上,将液压机撤出,最后只要将地桩和小楼用水泥直接浇灌到一起,最后用土将小楼下面的地基整个掩埋起来,整个工程就算完工。 历史建筑的成功迁移,吸引了大量记者前来报道,陈阳看到不仅仅是江城媒体单位来了,甚至还看到了不少外地记者,这些记者围着小尖楼做着新闻报道,就在陈阳准备去办公室休息一下的时候,有不少记者向陈阳围过来,询问着相关问题。 “具体事情我不知道,我就是指挥人员,如果你们想要了解更多实施上的问题,去问我们廖经理,毕竟都是他一手策划。”陈阳将问题推给了廖老板,自己转身走进了办公室,摘下安全帽,里面全都是汗水。 喝了一大杯水之后,柱子、秦浩峰带着小军、小龙还有小六子也进来了,几人脸上一脸的得意,真把建筑整个给挪走了。几人一边笑着,一边说着话,陈阳看着小六子这一个月累瘦了一圈,提议晚上带着兄弟们,出去好好吃一顿,另外让小六子给每个兄弟都发一笔辛苦费。 几人正高兴的说着话,陈阳大哥大响了,“喂,陈老板,铺子怎么关门了?建筑公司也关门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槐?你回来了!” 来电话的是小槐,十一前陈阳就将小槐派到牛头山去了,依旧是老办法,利用赌局大量收集村里的老物件,自己就是想知道,牛头山那边到底有没有好东西。给小槐带去了二十个,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老板,我不回来不行了,东西都要放不下了!”小槐在电话里笑着说道,“你们现在在哪呢,怎么都没人呢?” 听到小槐说都放不下了,陈阳瞬间来了精神,示意柱子和秦浩峰跟自己回去,三人开着车回到了铺子,此时小槐一个人带着两只大的行李袋,正蹲在门口抽烟呢。 来到铺子里,小槐一边从旅行包里向外掏着东西,一边跟几人说道,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当地几个村子的老百姓都要把自己当成收破烂的了。 “这帮老百姓,听说我们收旧物件,啥都往我这里送,”小槐将东西从旅行包里往外拿,每一件都用报纸包着,“什么破洗脸盆、破茶缸子,那些我都能看出来不是古董的物件,就没带回来。” 随着一件件东西拆掉包装,不用陈阳看,就连柱子和秦浩峰都摇头,大部分都是一些四五十年代,或者更早一点的东西,民国晚期的倒是也有几件,一只旅行包都要掏空了,连一件清光绪的物件都没见到。 秦浩峰在旁边摇摇头,表示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价值,也就有两件民国时期的物件还算不错。小槐脸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好在这些东西收上来的价格不多,最贵的也就是几十块钱。 小槐将第一只旅行包里的物件清空了,手里拿着一只木盒,“这里面有一只茶杯,这杯子可薄了,我都不敢用报纸包,给人的感觉稍微用力都能捏碎了。” 盒子放到桌面上,小槐小心翼翼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的杯子没什么问题,也算松了一口气,随后起身去拿第二只旅行包。 “三秋杯!”陈阳一眼就看出了盒子的茶杯,就是知名的三秋杯,“糖豆,我来!” 杯子差不多四厘米高,口径在7厘米,而足径也就是两三厘米的样子,杯子撇口,深腹,瘦底,圈足,杯内光素无纹饰。 故宫博物馆藏,成化斗彩三秋杯 釉下青花外壁勾勒蝴蝶六只、蜜蜂两只、野菊三朵、百合花三朵,另有山石、兰草、花叶为衬。 三秋杯整个画面构图,以釉下青花勾勒平涂山石,野菊、百合花、花蕾、兰草枝叶为主色调,呈色浅淡,幽兰典雅。以釉上填彩之蝴蝶、蜜蜂,百合花叶为辅。 呈现出一只蝴蝶缠绵于三朵百合花之上,翅膀填蜜蜡黄稍微透亮;釉下青花单线勾勒另两只蝴蝶徜徉于两座山石间飞翔,翅膀填蜜蜡黄彩,身体填色如赤铁之诧紫,围绕牡丹和山石间流连忘返、翩翩飞舞之三蝶,其它尽填赤铁般诧紫,视觉效果,三只诧紫之蝶,尽夺眼球。 更为感叹者,设色之画师,山石上伸展之百合叶片,尽填凝腻之红彩,与色如赤铁之诧紫色对应,姹紫嫣红者是也。诧紫一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惟成化朝御窑所独有。 蝶翅上所施紫彩即着名的姹紫彩,其特点是色浓无光,为成化斗彩所仅有,也是后世仿品望尘莫及的。姹紫是烧造时差异的色疵,姹紫浓厚却无光。 故宫里有一只这样的三秋杯,是一位老者捐献的,他将自己家藏的三千余件文物捐献给了故宫博物院,仅陶瓷一项就占了两千余件,在其中被定级为一级文物的25件珍贵瓷器中,就包括了这对明成化斗彩三秋杯。这位古稀老者,就是着名的古陶瓷收藏家、鉴定家——孙瀛洲先生。 孙瀛洲老先生,早年在京“同春永”等古玩铺学徒,后在京开办“敦华斋”古玩铺,经营之余对我国古陶瓷进行了深入研究,积累起丰富的鉴定经验。1956年,孙瀛洲先生受聘于故宫博物院专门从事古陶瓷研究、鉴定工作,毅然将其精心收藏的各类文物精品悉数捐献给故宫博物院,此番爱国义举令众多收藏家与鉴赏家望尘莫及。 不仅如此,来到故宫博物院工作的孙瀛洲先生更是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培养出一批古陶瓷鉴定人才,如我们熟知的耿老、李老、叶老等等知名人士,让我国古陶瓷的研究鉴定代有人传。 到了后世,还有不少自以为明白的收藏家,在争论什么是诧紫一色,耿老给诧紫一色做了非常好,也非常到位的诠释,即色如赤铁。 斗彩三秋杯上的诧紫 “你们要是不服,就去故宫看看三秋杯,就不会再争论了,斗彩三秋杯上的诧紫一色就是标本!” 因为有故宫三秋杯做样子,所以成化五彩上的色如赤铁一色就是诧紫,也算将这一名词做了定论。 为什么这杯子会叫做三秋杯呢?那是因为描绘的是秋天庭院或花园中的景色,杯上所绘野菊和百合花都开在秋季,而秋季一般历时三个月,故有“三秋杯”之称。 陈阳将杯子翻转了过来,圈足内施白釉,外底青花双方框内书青花楷体“大明成化年制”六字双行款,是着名的“婴儿体”。 底部 所谓“婴儿体”,就是字如孩童所写,随性不规整,字体粗,偏柔,仔细看却是大巧藏于拙,字体遒劲有力,柔中有刚。 此杯釉面泛青,肥厚滋润,胎体细润晶莹,玲珑剔透,质如美玉,胎体在光线透视下,呈牙黄色,碗底窄圈足露胎处,为浅淡\"火石红\"。 胎体薄如蝉翼效果 整体造型轻灵娟秀,胎体薄如蝉翼,施彩淡雅,画意清新。特别是飞舞于花草间的彩蝶,欲落还飞,须足毕具,栩栩如生,体现出画工高超的画技和艺术修养。 没错,这就是一只成化年间的斗彩三秋杯! 陈阳小心翼翼将杯子放在了盒子里面,嘴里微微嘀咕了一句:“寒芒秀采总称珍,就中鸡缸最为冠!世人只知成化斗彩鸡缸杯是独步天下珍奇,熟然不知三秋杯才是瓷中魁首。” “可惜只有一只,这要是一对就好了!” 小槐听完抬头看看陈阳,“陈老板,你真神了!” “你咋知道有一对呢?另外一只在牛头山上我没带回来,这小杯子太脆了,我怕两只都弄碎了,就先带回来一只让你看看!” 第941章 万贵妃专用酒杯 听到小槐说还有一只,陈阳微微吃惊了一下,自己只是顺口随便说了一句,不会这么巧吧?你要是说是鸡缸杯自己都信,这可是成化斗彩三秋杯,还一对? “小槐,你确定那一只跟这一只一模一样么?” 小槐微微摇摇头,“陈老板,两只杯子大小、质地几乎一样,你要是非说哪里不同的话,那就是杯身上的花纹不同。” 陈阳听完差点没气死,花纹不同那 tm 叫一对么! “哈哈!”秦浩峰在旁边听完,哈哈笑了起来,“小槐哥,古董这东西,花纹不一样,那就不是一对,也就不是一种东西。” “啊?”小槐听完狐疑了一下,随后看看几人,“那不对呀,耿老头来找我的时候,特意拿了一个不错的盒子,杯子就装在里面,人家老头确定说是一对。” “而且不仅是一对,听说还是两对呢!”小槐回忆着向几人说道。 “两对?”陈阳也有些懵圈了,“你还记得那只杯子上是什么花纹么?” 小槐点点头,自己记得特别清楚,那只茶杯上面印的是葡萄! 我艹的!陈阳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只三秋杯,一只葡萄杯,都被自己撞上了? “人家耿老头说了,当初在田里捡到这只盒子的时候,里面一共四只杯子,其中一只杯子已经完全碎了,”小槐向陈阳继续说道,“他还以为是谁家刚买的杯子不要了,还说人家败家,于是就捡回去自己用了。” “其中也有一只印着葡萄纹的杯子,那年冬天用来烫酒的时候,直接炸了,后来他一看这杯子做的太薄了,所以就没舍得用,一直放着。” 听小槐说完,陈阳直接坐在椅子上,这败家老头,那杯子能用来烫酒么,这么好的物件,不是白瞎了么?还有师叔这个败家老爷们,前些年去了那么多次牛头山,怎么就没发现这杯子呢,让人家烫酒弄碎了一件! “翻地时候挖出来的?还带着盒子?”陈阳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摇摇头,这运气真是爆棚! 小槐摇摇头,据老耿头说,他那年开春时候下地干活,走到田地头就看到扔着一只盒子,走过去捡起来一看,就是这玩意。 “要是挖出来的,估计他早就卖了,这不是以为别人不要的么!” 咦?陈阳听完瞬间皱起了眉头,要是说挖地挖出来的,或者山里捡的,陈阳都相信,居然在田地头随便捡的,这来路也太...... 明成化斗彩三秋杯、斗彩鸡缸杯、斗彩葡萄纹杯,就成化年这三个物件,拿出来件件都能封神,但三秋杯绝对是杯中魁首,因为它太稀有了! 三秋杯能稀有到什么程度,这么说吧,鸡缸杯在这三种杯子里,存世件数是最多的,总共不超过20件,而且大部分都在博物馆中。 先来说一下馆藏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一件、英国大维德基金会一件、英国维阿博物馆藏一件、剑桥大学一件、瑞士日内瓦鲍氏东方艺术馆一件、京城故宫两件,大头来了,海对面博物馆八件,外加民间流传下来的四件,这是所有流传有序的完整鸡缸杯数量。 但是这其中有变数,剑桥大学那只,经过专家研究之后,认为是康熙年间仿制造的;京城故宫所藏那两件,后来因为已故成化瓷专家朱老先生曾经质疑其真伪,更偏向是大明晚期仿制的。 那民间都在哪里呢,其实都和一个人分不开,这个人就是仇炎之,仇炎之是苏州太仓人,是仇英的第十四世孙。 仇焱之在1949年赴港发展,在古玩市场上,遇到了一对鸡缸杯,最后以1000 刚币将其买回,有很多人都认为他买了假货,但他相信自己绝对是真品。后来他专门对照史料不断研究,并且还专门为鸡缸杯定做了个包装盒,并且在上面写上了他的名字。这对鸡缸杯被他珍藏了近半个世纪,后来就转给了伦敦收藏家 leopolddreyfus 夫人,还因此大赚了一笔,在当时港城收藏界引起极大的震动,被誉为收藏界“捡漏”的典范! 小鬼子着名收藏家,有着拿破仑之称的坂本五郎,于1980年11月在港苏富比拍卖会上,以528万港元的价格,拍下了这只鸡缸杯; 随后在1999年4月,玫茵堂主在港苏富拍卖会上,以 2917万港元落槌,又一次拍下了这件鸡缸杯,成为当时我国古代瓷器在国际拍卖市场上的最高成交纪录,竞得者为玫茵堂主、瑞士银行家zuellig 兄弟。 最后就是大家都知道的,2014年,刘一千以2.8亿的价格拍下,所以说,这一只是完全属于流传有序的一件鸡缸杯! 当时仇炎之不是捡漏了一对鸡缸杯么,另一件,于1981年5月在港城苏富比拍卖会上,被香港富商区百龄拍下,区百龄是港城着名教育出版商、官窑瓷器藏家;还有一杯,曾同属dreyfus夫人,1957年一同收录于东方陶瓷学会展览,后来在1971年售于伦敦苏富比拍卖会,这就是流传有序的三件鸡缸杯,在苏富比拍卖记录上有明确记录的。 最后一件在佳士得拍卖行有相关记录,但仅仅只有一次拍卖记录,到现在都不知道在谁的手里,有人说过佳士得当年拍卖的那只,并不是一只完整的鸡缸杯,而是由残品修复的,应该不算在民藏里面。 无论怎么说,完整的鸡缸杯存世数量,不会超过二十件,这里指的是没经过修复、不包括残品重组的。 再来看看斗彩葡萄杯,明成化斗彩葡萄纹器物目前所见共有 4 种样式,一种是葡萄锦荔枝纹杯,存世仅 5 件,3 件藏于海对面博物馆,2 件藏于首都博物馆;一种是葡萄纹直口杯,5 只均见于故宫;一种是葡萄纹高足杯,两岸故宫、上海博物馆、国家博物馆、大维德基金会共约 10 件;还有一种是葡萄花果纹小碟,仅 1 件存于台北故宫。其中第一种样式是后世摹制最多的版本,清康熙、雍正、乾隆都有制作精良的慕古器物存世。 而斗彩三秋杯,全世界就一对,就是在1956年,孙瀛洲为了响应支援国家建设的号召,将近3000件古董全部无偿捐献给了国家。据说为了转移这些文物,故宫博物院前后动用了20多辆卡车!这其中就包括孙瀛洲当初不惜用40根金条买下的那对三秋杯,当年拍下后他一直珍藏在家中秘不示人,直到捐给故宫的前一天。 在田地头随随便便就捡到一件成化斗彩三秋杯、一件斗彩葡萄纹杯,这也太蹊跷了! 正说着话的功夫,小厨娘推门走了进来,进来跟几人打了一声招呼,跟陈阳说了一下小华奶奶的情况,现在老人家手术已经做完出院了,老人家精神状态挺好的,自己这不是没事,想着好久没去建筑公司了,就顺路过来看看,结果发现公司锁门了,就来铺子里看看。 听到小华奶奶没事,陈阳也算是放心了下来。小槐听到小华的名字之后,特意多看了两眼小厨娘。小厨娘看小槐看着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向陈阳这边凑了几步,她没见过小槐,还以为小槐是来卖东西的。 “哇,陈老板这茶杯真好看!”小厨娘趴在桌子旁边看了起来,“这么好的物件,你得多给人家点钱,这杯子多好呀!” “这可不是用来喝茶的杯子,这就是酒杯!”陈阳在旁边微微一笑,向小厨娘说道。 “酒杯?”柱子三人听陈阳说完之后,同时看向了陈阳,“哥,这杯子不是跟咱们喝茶的杯子差不多么,甚至还没有喝茶的杯子大呢!” 陈阳顺手点燃了一根烟,之后将烟盒扔到了桌面上,示意大家自己拿,随后跟几人解释起了这只杯子。 “这物件是成化斗彩三秋杯,杯子这么薄,怎么可能用来喝茶呢?你倒一杯热茶进去,不烫手么?” 三秋杯,相传是明宪宗朱见深特意烧给万贵妃喝酒用的杯子,朱见深小时候很惨,生活在皇家权力斗争的高压下,父母都不在身边,只有一个年长17岁的万贞儿陪着他。成年后,他对万贞儿的依恋不降反增,义无反顾。他为了万贞儿,能和自己的亲妈拌嘴;他为了万贞儿,敢于废掉成婚不到一个月、出身名门的吴皇后,可见对万贞儿的宠爱。 “据《明史·食货志》上记载:成化间,遣中官之浮梁景德镇,烧造御用瓷器,最多且久,费不赀。这段的意思是说,成化年间景德镇不计代价烧造包括斗彩瓷器在内的精巧器物,是明宪宗首肯的。” “还有,根据《宪宗实录》记载:四方进奉奇技异物皆归之,意思就是说,万贵妃在宫中的服用器物都享受着超规格待遇,下面进贡的好东西都先到她那儿去了。那我们就可以想像一下了,这其中自然就有当时还是新奇玩意儿的成化斗彩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三秋本意为时间,一秋三月,三秋意指九月,但《诗经》里云: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意思很简单明了,就是我们说的一日不见,入隔三秋,表达的是恋爱中人对情人的深切思念。 想想一位堂堂的皇帝,为什么要烧制一款这样的杯子?那指定是因为万贵妃了,有人说是因为杯子上描绘的是秋天庭院或花园中的景色,而秋季一般历时三个月,故有“三秋杯”之称。 “但我更觉得是因为,明宪宗想表达对万贵妃的爱,真是从心里有一种一日不见,入隔三秋的情感,所以根据这种想法,烧制了这样的图案。”陈阳将没抽完的香烟踩灭,站起来将三秋杯拿在手里。 “人们常说成化无大器,这一朝的瓷器,没有了永宣瓷器的霸气威武。但是这三秋杯杯壁很薄,杯子也小,特别符合女性的审美,虽然缺少了威武霸气,但在这些杯盏中,我们却分明能感受到成化帝倾城的温柔,也算是一段千古佳话!” 小厨娘听完之后,一脸的惊讶,没想到这居然是古代贵妃用的酒杯,示意陈老板自己能拿起来看看么?陈阳表示没有问题,当小厨娘单手轻轻拿起三秋杯的时候,秦浩峰和柱子两人对视了一眼。 哥真没说错,这杯子几个男人拿在手里显着小,可小厨娘的手握着杯子,不大不小,刚刚好! 小槐在旁边眼睛转悠了几圈,之后笑着问道,要是这杯子是用来喝酒的,那一定得有酒壶吧,恰巧自己还真收了几只酒壶,不知道能不能配套。说着话,小槐转身拉开了旅行包,从里面拿了几件酒壶出来。 只可惜这些酒壶跟三秋杯根本就不配套,别说配套了,连一个朝代的都不是,就在小槐从旅行包往外拿着物件的时候,祝语嫣推开大门也走了进来,“师弟,你今天来晚喽,早上我送走师傅过来,你都没开门!” 说话间,祝语嫣一眼就看到了小厨娘手上的斗彩三秋杯,不由微微张大了嘴巴,刚想说什么,看到正在掏物件的小槐,又把嘴闭上了,默默走到了陈阳身边,小声说道:“师弟,你又掏上了,成化斗彩耶!” 第942章 撂挑子了 xs7.com 虽然祝语嫣不知道这物件具体叫什么,但凭她的眼力,一眼就看出这是成化斗彩了。小厨娘将手中的杯子小心翼翼放回盒子里,刚放下祝语嫣就拿了起来,在手里仔细看着。 小槐将两包物件都掏完了,可惜的是另一只旅行包里,没什么好物件,唯一一件好一点的,就是光绪年的一件盘子了,还不是官窑。陈阳将小槐叫到了后面的办公室,又给小槐拿了五万块钱。 “陈老板,你这是干啥,上次你给的钱还没用完呢!”小槐将钱推给陈阳,“钱在局上来回转,他们用物件来换钱,之后在局上我在赢回来,根本用不上。” 陈阳笑着摆摆手,表示这是给他个人,算是对他的奖励。再说他手下不还有其他小兄弟么,成天在村里这么蹲着,一定受苦了,拿着这些钱好好犒劳他们一下。 “还有,”陈阳抽了一口烟,“局上的钱来回转,那不是还有只来卖物件,不玩的么?” 小槐嘿嘿一笑,怎么可能会有不玩的!只要他来卖物件,就算他想不玩,只要在旁边看两眼,自己就有办法让他坐上玩两把,而且还能让他赢两把大的,“钱来的这么快,怎么会不玩呢?” “你小子!” 小槐拿着钱笑呵呵出门了,小厨娘打扫着铺子里的,一边打扫着还一边说秦浩峰他们,平时就只擦表面,这边边角角都不打扫,净做表面功夫。陈阳和祝语嫣拿着三秋杯开着,两人边看边说着。 当祝语嫣听陈阳说完这就是三秋杯之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这就是三秋杯?陈老先生送到故宫里的那件三秋杯!” “小师弟,你不会搞错了吧?”祝语嫣吃惊的向陈阳问道。 陈阳微微摇摇头,随后笑着向祝语嫣问道,她知道三秋杯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当然是姹紫了,色如赤铁,表面干无光的姹紫釉色,是三秋杯最大的特点!”祝语嫣肯定的回答道。 陈阳点点头,这也是三秋杯上最大的特点,故宫博物院的三秋上,描绘的是两只蝴蝶在蹁跹飞舞,此外还有山石和花草的点缀,整个画面看起也十分得和谐自然。有意思的是,很多人看完这件三秋杯后都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因为觉得并没有能让人感到惊叹的地方,就是给人感觉很普通。 但很少有人知道,这杯子自带一种高科技! 明成化斗彩三秋杯,是在洁白无瑕的胎体上绘了山石花草,此外还绘有六只蝴蝶、两只蜜蜂,值得一提的是,其中紫色蝴蝶翅膀是紫色,而且色彩浓郁,但是在阳光下紫色的翅膀却不反光,也就是看起来和摸起来都温润如玉一般。 从科学的角度来看,釉上彩这么浓厚必然要反光,但实际上却不反光;这特殊的一点,让后世专家们对三秋杯违背科学的现象感到十分的疑惑和费解。 说着话,陈阳将三秋杯拿在手里,迎着光示意祝语嫣自己看。 祝语嫣凑到近前仔细看了一眼,还真是,蝴蝶翅膀上的釉色确实浓厚,但是一点都不反光。这也是后世所有人都仿不出来的特点,别说现在这个年代了,就算到了后世,,专家们都在尝试仿制三秋杯,不仅研究古代典籍,尝试了多种传统古法烧制三秋杯,而且还应用了现代的科技,比如在泥料的选择和制作方面,彩色釉的配方和精确的控制烧制温度等等,但可惜最终都没有能成功,无法达到三秋杯上蝴蝶紫色翅膀的效果。 要么是做出来的紫色不对,要么是紫色暗淡粗糙,要么还是明显反光,总之没有一件能同时具有两种特点。 “明成化斗彩三秋杯的器型是从永乐朝瓷器中的名品压手杯演变而来的,”说着话,陈阳将杯子倒扣在桌面上,“神似倒扣的马蹄,精巧玲珑;成化斗彩用麻仓土,瓷胎最大的特点就是质感柔糯、白净、细腻,在强光照射下呈肉红色胎质洁白、细密、胎体秀美而轻薄,有的近似于脱胎。” 看此杯,胎壁薄如蛋壳,从内壁看,外壁的纹饰和色彩若隐若现。釉面泛出淡淡的青色。胎质紧实细密,足底露胎部泛出浅浅的黄色。青花显色淡雅,堆积处显现少许的结晶斑现象。 “眼前这只杯子,跟记载中的成化斗彩特征完全符合,又符合三秋杯独有的特征,它不就是成化斗彩三秋杯么!” 别说现代这些人了,就算在万历年间,那些皇家工匠都仿制不出来,据史料记载,明代万历时,一对成化斗彩酒杯已价值百金,特别是斗彩鸡缸杯,清朱琰《陶说》载;“成窑以五彩为最,酒杯以鸡缸为最,神宗时尚食御前,成杯一双,价值十贯”。 后世历代皇帝哪个不想仿制出来,但没有一个成功的,或许,这种未知的谜团,就是国宝的魅力所在吧! 能在牛头山得到这种东西,让陈阳相信,牛头山这个地方,一定还有其他好东西没有被世人发现,这让陈阳对明年探索牛头山,增加了不少信心。两天之后,陈阳从振丰口中得知,他们居然真的找到了一位老毛子,准备去贴近郭涛的时候,陈阳大吃一惊。 “找了个老毛子?”陈阳吃惊的看了一眼振丰,随后撇嘴一笑,“这办法是谁想出来的?” 振丰看了刀疤一眼,刀疤咧嘴一笑,表示这种办法只有自己能想的出来,自己相信,郭涛见到这大洋马的时候,绝对腿都迈不开。 “哥,我跟你说,那大洋马才漂亮呢!”刀疤舔着嘴唇笑着说道,“那个头跟柱子有的一拼,白白净净的,一双大眼睛,眼睛还是蓝色的,前面那两大灯,跟tm半个西瓜扣上面了一样,最关键的是,那小腰,我感觉用力一抱,都能给她勒折喽......” “停!”陈阳抬手打住了刀疤,表示他对于找老毛子这个办法不怀疑,但想没想过,老毛子会说咱们的话么?他跟郭涛交流不了怎么办? “咋的,你想让老毛子给郭涛一顿颠,把郭涛颠废了就完事了?” “哎呦,”振丰听完在旁边哈哈一笑,“陈老板,这点你放心,这老毛子说咱们的语言都没问题,还tm会好几个地方话!” “啊!”陈阳听完愣了一下,随后想明白了,江东省这地方,离老毛子不远,有不少老毛子都跑过来跟这边的人结婚,“弄了半天,你们弄了个串呀!” 几人笑过之后,陈阳将一支录音笔和一部相机交给了振丰,告诉了一遍他们怎么用,一两天内摆弄熟悉了,到时候用上。最关键的是别弄坏喽,这是跟关记者借的,要是弄坏了,自己还得给人家买个新的,现在录音笔挺贵呢! 说话的功夫,陈阳大哥大响了起来,接起电话,只听里面传来了自己老丈人的声音,“陈阳,来我办公室一趟,现在!立刻!马上!” 听着方振国说话的声音不对,陈阳一种不好的预感传来,嘱咐振丰和刀疤两人几句,随后开上车直接奔向了市委大院。到了方振国办公室门口,首先看到了他的秘书,隐隐约约听到屋里吵着什么,陈阳伸手示意秘书,小声问道:“怎么了?” “陈老板,你一会进去小心点,今天从早上到在现在,方书记一直在骂人!”秘书贴近陈阳耳朵边上,小声说道。 方振国骂人?从小到大,陈阳几乎没见过方振国骂人,就连方大海和方子薇好像都没骂过,现在自己老丈人居然在里面骂人,这到底因为啥呀? 从秘书口中得知,方振国上班之后,建委的金主任就带着市建的负责人来了,刚开始秘书没觉得有多大事,可不大一会方振国就开始骂人了,原因就是市建想退标,他们不想接江东高速公路建设的活了;要是政府不重新招标也行,反正他们就是不开工,什么时候拨款全到位了,他们在开工。 “我艹!”陈阳听完吃惊了一下,“市建不就是给市里干活的么,他们怎么还敢威胁我爸呢!” “谁tm在外面大吵大叫呢!”陈阳话音刚落,一听方振国一声暴喝,从里面传了出来。 第943章 前期可能没有钱,后期还未必能给钱 秘书从方书记办公室退出来,示意陈阳,方书记让自己进去。陈阳走进办公室,见到三个人正围在方振国办公桌前面坐着,其中一人自己认识,是刘局,其余两个人自己都不认识,于是自己向旁边的沙发走了过去。 在几人的谈话中,陈阳在旁边大概听懂了,坐在最左边的那位中年男子,是江城第一建筑公司总负责人李建国,坐在中间位置的是江城建委金主任。今天早上,李建国在找到建委,说市第一建筑公司不想接高速公路这个活了,希望市里重新招标,这个合同自己不能签。 其中原因很简单,首先就是市里的拨款不到位,比合同预定金额少近三分之一,而且现在市里还欠着一建的其他工程款项,自己这边负担太大了,如果这次连首次拨款都达不到合同要求,那自己只能不做了。 现在跟方振国提钱,那就等于用刀直接扎方振国心窝子,所以方振国听完之后,直接就拍了桌子,表示堂堂的第一建筑公司,简直就是把标书当成儿戏! 市建筑公司,自经济改革开放之后,虽然也就背负着为城市建设做贡献的责任,但是已经改为了自主盈亏形式。江城有三家市级建筑公司,都是由政府财政拨款建立,但你有没有本事拿到工程,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相比私营建筑公司,虽然说有很大的优势,但同时也失去了大部分市场。 通俗点说,改革开放之前,建筑公司的人务都是政府指派的,那时候工地上的搬砖的小工,挣的都是死工资,好像是两块钱到四块钱一天,在当时算是高待遇了。记得有一位朋友说过,他叔叔七八十年代就在国内建筑公司干活,后来改革之后,他们的建筑公司不行了,他叔叔就去了科特搬砖,到了那里只能当搬砖的小工,一年挣了十来万。 江城市是这三家老牌建筑公司,分别是市一建、市三建和还有一家发达建筑公司,一建主要负责的是房屋建筑工程施工总承包壹级、建筑装修装饰工程专业承包壹级、地基与基础工程专业承包贰级;三建主要承接工业厂房和公共建筑、城市及道路照明以及后期大型冰雪项目等工程建设;发达建筑公司是当时江城唯一一家路桥建设公司,而且后期一直主攻路桥建设,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高速公路建设被一建给拿下来了。 江城还有二建和七建,这两个建筑公司在改革开放的洪流中,逐渐走了下坡路,到后来都被其他建筑公司合并了。 方振国指定是不同意李建国退标的,建筑工程中标说退就退,要是打开了这个先河,以后江城市岂不是就乱套了;而李建国一口咬死,反正不给钱自己就不签合同,不签合同自己就不承担后果,没有损失,要是想让自己签合同,就必须见到钱,最起码要按照合同执行。 方振国则表示自己没钱,自己又不是地主老财,说给他钱就给他钱,而且这是城市建设,钱只是晚点给他,又不能黄了他的,他怕什么! “方书记,您就不用蒙我了,现在外面都知道了,咱们市财政的拨款,上面根本就没拨下来。”李建国最后直接将事情点破了,“大家心里都清楚,省财政将款项拨给了其他项目,而且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你儿子抢了人家郭厅长儿子的女朋友。” “方书记,你问问你自己,得罪了郭厅长,你这款还能下来了么?我现在要是签了合同,那背锅的就是自己了!” “放屁!”这就是秘书之前在外面听到方书记拍桌子骂人的声音,方振国将李建国大骂了一顿,表示他要是不签合同,明天就不用干了! “我不干了?”李建国冷哼了一声,“方书记,我在这位置上干不干都不重要,就现在我出去,有一堆建筑公司抢我过去。” “只不过你么.......可要好好想想喽!”李建国看着方振国嘲讽道,“今天别说我李建国不签,我还不怕告诉你,就现在这个情况,换任何一家建筑公司,都不敢签!” “不信,你就重新招标看看,还有没有建筑公司来投标!” 两人在办公室理论了一番,随后方振国打电话叫来了金主任和刘局,可不管几人怎么说,李建国就是不同意,想让自己签字,就一个条件,钱必须到位! 金主任更气人,表示现在就两个办法,第一将这项工程撤下去,先不做了,等拨款到位了再重新招标;第二,那就是让市财政凑钱了,只能把钱凑够,否则没办法呀! 刘正光在旁边看明白了,这是有人故意拆方书记的台,就这种消息,要不是郭厅长故意传出去的,外界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知道,但心里虽然明白,可也没有办法帮方振国。 就这样,无奈下的方振国给陈阳打了电话,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婿手里有钱,想着让陈阳过来先帮自己一部分。过了几分钟之后,方振国示意金主任先带李建国去会议室等着,今天自己一定给他个说法。 两人出去之后,方振国气的直哆嗦,拿起一根烟叼在嘴里,半天没点燃,还是刘局在旁边帮忙点燃的,陈阳走到办公桌前面,方振国示意陈阳坐下,自己平息了一下心情。 “陈阳,情况也不用跟你多说了,相信你已经看明白了。”方振国狠狠抽了一口烟,“我知道你小子手里有钱,这样,我这个老丈人不难为你,在你不伤筋动骨的情况下,能支援出来多少?” 方振国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想到陈阳的,几天前井上跟自己说的事情,方振国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井上能这么说,说明陈阳手里有好东西,一定是那种价值不菲的古董。 说到底陈阳是自己姑爷,就算有一天自己从这个位置下去了,只要陈阳手里有好东西,能让自己姑娘过上好的生活,那就行了,方子薇是资己的骨肉,自己不能毁了姑娘的生活,所以方振国根本就没有跟陈阳提,用古董帮自己去跟井上换资助的事情。 “爸,我现在能拿出五百万!” 陈阳说完,刘正光瞬间大吃一惊,手里的烟差点没一下掉地上;方振国也震惊了,他知道陈阳有钱,毕竟西美收地就给了他一大笔钱,但是没想到陈阳这么有钱,居然可以轻松的拿出五百万元! 片刻之后,方振国看了看陈阳,估计自己这姑爷是把全部钱都拿出来了,随后摆摆手,表示不用那么多。 “这样你支援爸三百万,到时候拨款到了我还你。”随后看了一眼刘正光,“正光呀,其余的就要靠我们自己了,只要能把第一笔款给他李建国凑齐,我们就算过了这关!” 说完方振国重重拍了一下大腿,“tmd,等过了这关,第二期工程他想承包,老子都不给他了!” 刘局在旁边点点头,“方书记,李建国说的有一点对,现在外面确实是传开了,我们想凑到其余的钱,恐怕也不容易。” “这样,你去找市财政在说说,挪用一下其他项目的资金。我去找其他公司,连蒙带骗,凑齐虽然说不容易,但还有机会!” 随后一指陈阳,表示历史建筑搬迁的工程刚完工,估计陈阳拿不到这笔钱了! 陈阳在旁边看看两人,随后慢吞吞说了一句,“爸,虽然我能拿出五百万,但是我不想给他!” 方振国和刘正光同时看向了陈阳,“陈阳,你什么意思?” 陈阳向方振国表示,就刚才李建国那样子,自己都想上去给他两耳光了,还给他钱让他去干工程?根本就要想! “爸,这市建筑本身不就是负责城市建筑的么,你怎么还能让他给熊了呢?” 方振国无奈的摇摇头,表示跟之前不一样了,自己可以理解李建国,毕竟他们也是自主盈亏了,再说现在他们已经中标了,要是真把他给废了,再重现开标,外面正流言四起,到时候真没有公司来投标,自己就更难看了。 “爸,我想自己干!” “嚯,嚯!”刘正光在旁边听完,手里的香烟直接掉在了裤子上,边用手拔拉开边吹着,随后抬头看着陈阳笑了,“我的陈大老板,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随后敲着桌面跟陈阳讲解了起来,这条高速公路全长130多公里,一共分为三期工程,总投入为12亿元,工期是三年。现在是第一期工程,投入也是最大的一期。 “陈阳,你别看说这段公路在91年的时候竣工通车了,取得了良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由于交通量猛增,双车道对向行驶,会车、超车安全无法保证,交通事故频繁发生,不仅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带来不良的社会影响。”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条公路上次修建的时候,国家对高速公路还没有概念,这条公路现在属于一级汽车公路,我们现在要按照国家标准,将它完全改造成全封闭、全立交、控制出入的二级汽车专用公路。” 刘正光向陈阳解释了一遍这里面的概念,不要以为原先有条路,就是简单的扩建一下,这里没那么简单! “再说了,你虽然有个隋晋建筑公司,你们干干拆迁、盖楼还可以,修高速公路,你们也没有资质呀!”刘正光最后说到了正题上,主要是资质,隋晋先连修城市普通公路的资质都没有,更别说修高速公路了。 陈阳嘿嘿一笑,“刘局,我们隋晋是没有,但是振华有呀!” “沈城的振华建筑公司,人家可是正儿八经参与过沈城高速公路的施工单位,他们资质可全呢!” 方振国听到陈阳这么说,笑着冲陈阳点点手指,虽然说陈阳说的这家建筑公司可以,可人家未必愿意来呀!再说现在自己这种局面,人家能来参加投标么? “爸,这点你放心,我打个电话,他准来!” 说着话,陈阳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大哥大给鲁炎拨打了过去了,当着方振国和刘正关的面前,翘起了二郎腿,“鲁老板呀,我手里现在有个大活,前期可能没有钱,后期还未必能给钱,但我给你担保,你指定能挣到钱,敢接么?” “敢!”方振国听着大哥大里传来的声音,不由睁大了眼睛看着陈阳,都被陈阳说成这样了,对方居然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第944章 稳稳当当挣一个亿 鲁炎接完陈阳的电话之后,直接就奔市政府来了,到了办公室之后,经过简单介绍之后,鲁炎看了一遍标书,表示没有问题,而且标书上不是有预付款么?陈阳怎么说前妻没有钱呢? 将事情大概经过跟鲁炎说了一遍,鲁炎抬头看了一眼方书记,心里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了。市财政被省财政控制了,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方书记得罪人了。 “鲁老板,现在前期自己只能给你到位700万左右,你有信心么?”方振国向鲁炎严肃问道。 鲁炎摸着下巴,皱着眉头仔细琢磨了一下,转头向陈阳问道,“陈老板,你刚才说钱什么时候能到?” “我保证你,12月底最起码预付款全部到账!”陈阳非常有信心的向鲁炎说道。 “那个......”方书记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鲁老板,您先别听他的,这样,如果12月底到不了账,说个时间,我尽量安排!” 陈阳这不是胡说么?人家郭万海说,这笔款挪用到林业用了,得等明年林业的批款下来,再给自己转过来。先不说他能不能给自己转,就算能给自己转,那也得明年三月份之后了,虽然知道陈阳这么说是为了自己好,但也不能骗人家! “没问题!”鲁炎笑着一拍大腿,“别说12月份到账,700万我能挺到明年五一!” 啊!鲁炎这个答案,不仅让陈阳吃惊,同时也让刘正光和方振国吃惊,这工程本来就着急,由于当时出现了几套方案,领导们各抒己见,导致上报的时候就晚了一个月,所以拨款才耽误了。 本来预计第一期工程是要在一年内完工的,听鲁炎这么一说,他又把工期推迟了半年,那岂不是不能按时完工了? 听到方振国和刘正光的疑惑,鲁炎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虽然说两位领导对规划和建筑还是有独立的见解,而且按照一建的标书规划,时间上确实很紧,但要是让自己来做的话,自己就不会采取一建的施工方案,他这个方案太浪费时间、财力和人力。 “二位领导,现在就已经是十月份了,就算现在一期工程预付款全都到账,也不可能立即动土施工。”鲁炎向两人说道,“所以,我们要利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对137公里的公路全面进行实地勘测,这期间不需要动用大型机械、不需要砂石沥青等材料,只有人工开销,这样能节省一大部分。” “这段时间内,我们除了对公路进行勘测,还要做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先将收费站搭建起来。”鲁炎接过陈阳递给自己的香烟,抽了一口继续说道,“我们要在明年五月份前,先把收费站架设起来。” 说道这里,鲁炎冲着两人微微坏笑了一下,“如果后期资金可以到位,我们就可以继续施工;如果资金不到位,我们可以边收费,边施工!” 边收费边施工?方振国和刘正光同时眼睛一亮,这办法确实不错,但.......路没修好,就收费这不符合规定呀! “就是呀,鲁老板你这办法确实有点意思,”陈阳在旁边抽了一口烟,笑了一下,“你这收完费了,人家一上路,那路面大坑套小坑的,人家要是闹起来,可就不好了。” “谁跟你说没修好的?”鲁炎呵呵一笑,从两个目标城市高速城市收费站开始计算,前5公里在路面上铺上一层最便宜、最廉价的沥青,让人一上路就感觉这路面新修过了,中间路段有坑的填坑,不平的地方填平,没问题的地方,分段打沥青,反正就是给人一种感觉,这路面重新修整了。 反正最后也要全都刨开重新修建,先把施工钱弄到手再说! “最后等钱收的差不多了,将路面分成三段,靠外侧进行扩路施工,这样不影响车辆通行的同时,还能边干边收费!” 说完之后,鲁炎弹了一下一建的标书,“大建筑公司就是大建筑公司,出手阔绰,居然想两边同时在一年时间内,一口气修完130多公里的公路,啧啧!” “真不知道是有钱,还是吃饱了撑的!” 方振国听完笑了,抱着肩膀往椅子上一靠,鲁老板这办法有意思,按照他的想法,自己就完全可以边施工边挣钱了,根本就不用等拨款了!刘正光笑着拍拍鲁老板的肩膀,“你老鲁呀,窝在沈城屈才喽!” 专业的事情还真的交给专业的人干,陈阳也不由向鲁老板竖起了大拇指,同时也明白鲁炎为什么在沈城受到打压了,有能力的人,在这个社会中,一定会被别人联手整治。 方振国喊了一声自己的秘书,让他去会议室将金主任和李建国喊过来。 金主任和李建国走进方振国的办公室,见到鲁炎的时候,李建国心里一楞,金主任不认识鲁炎,他可认识。 “把你们二位交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一下,你们的提议我同意了,”方振国双手放在桌面上,平静的看着两人,“既然市一建不想趟我方振国这趟浑水,那我就成全你们,高速公路投标作废,将在后天重现举办招标会。” “这个工程,我们将交给振华建筑公司来完成,金主任,回去重新准备一下招标会,你们可以回去了。” 随后方书记向两人介绍了振华建筑公司的鲁炎,并且告知鲁炎回去准备一下,相关资质,交给金主任做报备。李建国在旁边看了一眼鲁炎,随后嘴角一撇,“沈城振华建筑公司的鲁老板?” 鲁炎轻轻点点头。 “鲁老板的名声,这两年在建筑行业确实有些名气,”李建国冷眼看了一眼鲁炎,“不过我怎么听说,鲁老板的振华公司要在沈城混不下去了,几次工程都出了问题,这是准备跑到我们江城来捞钱来了?” 鲁炎脸色微微一沉,只有他知道,那些出问题的工程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是沈城的领导克扣工程款,根本出不了问题,但这话自己没办法说。 “哪里来的捞钱一说,”陈阳在旁边嘿嘿一笑,“要是真能捞到钱,你们市一建怎么会拱手让给别人呢?” “再说了,刚才李经理自己不也说了么,这工程就是前期看不到钱,后期没有钱。”陈阳笑着看向李建国,“怎么现在看到别人要把工程拿走,心里别扭了?” “哼!”李建国冷哼了一下,看着鲁炎冷冷说了一句,“鲁老板,我只是想奉劝你一句,别把自己的棺材板都搭理。” 说完话,看了方振国一眼,既然自己目的达到了,那就告辞了。 就在金主任和李建国转身往外走的时候,陈阳拍着肩膀向鲁炎保证,“鲁老板,您放心,我陈阳给你担保,你靠着这工程,绝对能咸鱼翻身!” 李建国站在门口听完微微冷笑了一下,在金主任的示意下,并没有多说话,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笑意离开了。几人又商量了一下开标的问题,现在方振国担心的就是参与投标的公司太少,到时候流标就麻烦了。 刘正光表示这不是问题,到时候自己帮忙找几家企业,一同来围个标,走个过场就行了。陈阳和鲁炎两人走出了方振国的办公室,等两人上了陈阳的汽车之后,陈阳发动汽车,向市委大院外面开去。 “鲁老板,这工程耗资12个亿,咱们怎么也能挣他两个亿吧?”陈阳一脸的兴奋。 “两个亿?”鲁炎看着陈阳笑了,“陈老板,你真不适合做建筑。这么跟你说吧,按照国家标准,我们用最好的料,执行最严格的施工标准,工程的利润在百分之二十!” “多少?”车头刚出市委大院,陈阳一脚刹车直接将汽车踩停了。 “哎呦!”鲁炎脑袋差点没磕到风挡玻璃上,随后冲着陈阳哈哈一笑,“按照最严格的标准,三期工程要是都由我们承包的话,可以挣两亿四千万!” “我看了标书,第一期工程资金在五亿元左右,也就是说,我们一期下来,陈老板您稳稳当当最少可以挣一个亿!” 陈阳喉咙微微动了一下,当然明白鲁炎话里的意思,就是在绝对保证工程质量的情况下,自己可以挣一个亿,还不算他鲁炎挣的,这tm比玩古董来钱快多了! “艹,要不说修桥铺路的生孩子没屁眼呢!” 第945章 怎么好东西都在陈阳手里 看着陈阳兴奋的样子,鲁炎在旁边解释了起来,别看着利润这么高,其实真整到自己腰包的时候要少很多。这里面除了日常开销之外,还要上上下下打点关系,尤其是打点关系这个环节,哪一方土地不拜到了,准来找你麻烦。 “陈老板,你知道我做沈城高速公路的时候,为了承包一段,我打点了多少么?” 陈阳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鲁炎在陈阳面前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百万?” 鲁炎摇摇头,“三台车,一台虎头奔,两台奥迪!” 这其中还不包括送给别人的现金、名酒和古董其他的东西。所以说,江城这工程,无论怎干都是挣钱的,最起码少了一大笔送礼的费用,陈阳的老丈人就是市委书记,就算将来施工,需要打点一下环节,也不用像在沈城时候需要那么多。最关键的现在自己还是大包,就算拨款不及时,自己也能想办法周转过来。 陈阳听完直呼鲁炎真有钱,要是换了自己,就算想承包工程,都拿不出这么多钱。 “那不对呀,鲁老板,按照道理来说,你不应该混到这个地步呀!”陈阳一边开着车,看了一眼鲁炎问道。 鲁炎撇嘴哼了一下,掰着手指头跟陈阳仔细说了起来。自己在沈城做的每一个工程尾款都没结给过自己,美其名曰保障金,说是工程日后要是出了问题,如果找不到了,就要用这笔钱进行维修。所以是每笔工程的尾款就等于没有,少则十几万,多则上百万,这利润就少了一部分。 还有,一个工程你干完了,有时还要压你一段时间款,比如十月十五号验收合格了,你单着合同去结款,指定结不回来,就告诉你财务现在没钱,回去等着吧! “陈老板,这么跟你说吧,十月中旬完工的工程,明年三月中旬能给款,那都算快的!”鲁炎无奈叹了一口气,如果想快点拿到钱,你就得给领导去送礼、请领导吃饭,还要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比如说,拖欠你一百五十万工程款,你言语中要让领导知道,我就要一百万就行了,那五十万不要!” 再加上沈城这两年换了领导班子,自己打好的基础全都不在了,等于又要重头来一遍。最关键的是,这几年沈城社会人员进入建筑行业太多,人家那些产业来钱多快呀,给上面顶的也多,再配合他们的暴力手段,所以沈城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地。 鲁炎转头看着外面的街道,沈城的发展速度要比江城快很多,现在的江城就如同几年前的沈城一样,或许在这里自己还有机会。 眼睛注视着车窗外面,鲁炎微微向陈阳说道,“陈老板,若是我在江城翻了身,江城能有我一席容身之地,日后我鲁炎,一定为你陈老板马首是瞻!” 沈城,叶辉宅中,叶辉正在提着毛笔在宣纸上写着字,严叔站在桌子前面,静静看着叶辉写完了最后一笔。叶辉笑着将宣纸拿起来,向严叔展示着:“宁缺毋滥!” “严叔,你看我这字比前阵子如何呀?” “少爷玩笑了,”严叔微微笑了一下,“您要是问我,少爷您的拳法进步如何,或许我还能说出一二,书法么.......” “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呀!” 严叔太了解叶辉了,你要是说他这字长进很大,他就会让你说说哪里不同;你要是说他不好......反正自己是没敢说过不好。总之,无论你说好与不好,他总要反驳你一番,索性如此,还不如说自己不懂。 “呵呵!”叶辉仰头一笑,当然知道严叔是什么意思,随手将宣纸扔到了桌面上,“刚才还觉得不错,现在这么一看,也就是一般,算了,还需要练呀!” 叶辉转身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小口,“说吧!” “少爷,已经调查清楚了。”严叔站到了叶辉侧边,“陈阳身边有两名得力助手,一位叫柱子,另一位叫秦浩峰,现在陈阳的铺子,主要是由他们俩在打理。” 随后严叔将打听来的情况,在结合之前劳衫跟自己说的,跟叶辉仔细说了一遍,“少爷,你真认为陈阳能将那对瓶子卖上高价?” 叶辉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不好说!” “如果这个人不是陈阳,我坚决相信他绝不会卖出去这么高的价格,可要是换了陈阳么.......”说着话,叶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不得不防呀!” 虽然叶辉很自信,但面对陈阳,他不得不小心。这次自己的主要目的是把输出去的宣德炉赢回来,如果炉子赢不回来,在搭上一件永乐的青花,那自己可就真成笑话了! 严叔在旁边听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少爷,那也没必要从陈阳身边人下手吧?这样太费事了,这两人跟陈阳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想要他们......太费事了。” “您看劳衫......” 严叔刚说到这里,叶辉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这个人现在还能为我所用么?” “少爷,虽然他现在跟了陈阳,可是他妹妹......” 叶辉抬手一挥,表示先不要提劳衫妹妹的事情,自己要让陈阳认为他身边没有危险了,等到最关键的时候,在利用劳衫妹妹,逼劳衫出手。这次自己要利用陈阳身边最熟悉,最没有防备的人,为自己办事。 “那这可不好办呀!”严叔显得有些为难。 叶辉轻笑了一下,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面上,“这有何难,既然这两人年纪跟陈阳一般大,陈老板都那么有钱了,就要让他们知道钱的好处!” “严叔,这世界上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 严叔听完微微琢磨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少爷,我懂了,我这就去办!” 省报记者朱晓雨,坐在井上彦一的饭厅里,正一口口吃着生鱼片。井上彦一从外面推开饭厅的大门,看着大口大口吃着生鱼片的朱晓雨,嘴角轻挑,眼神中带着一丝别样的趣味,一步步走向朱晓雨,最后坐在了她的对面。 朱晓雨也不搭理他,只是低头吃着生鱼片,半天过后,井上笑着向朱晓雨问道,“我真不知道,应该叫你朱记者好,还是由美子小姐合适?” “还是叫我朱记者吧,”朱晓雨连看都没看井上一眼,将最后一口生鱼片放到嘴里,“我怕你叫习惯了我本名,哪天在给我说出去!” 井上彦一嘿嘿一笑,表示那怎么会呢,随后询问朱晓雨多久没吃生鱼片了,既然这么想念家乡的味道,为什么要来华夏呢? “很久了,”朱晓雨抱着肩膀,眼神看向了侧边的窗户外面,“我十岁就跟着父亲来华夏了,”说完之后朱晓雨转头看向了井上彦一,“井上先生,最近应该没少被家族长辈训斥吧?” 井上无所谓的耸了一下肩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反正自己也已经被骂习惯了。不过这次自己参加了江城的古董交流会,在会上可是看到了不少好东西,若是自己有将这些东西弄到手,到时候送回家族,莲花山的事情估计就翻篇了。 “由美子,你要知道,”井上翘着二郎腿,一脸乐呵呵的模样,“像我们这种家族,只要他们手里的物件肯卖,我分分钟就能买下来!” 由美子听完心里微微一皱眉头,真不明白,井上家族怎么会派这样一个人来华夏办这么重要的事情。莲花山那么好的机会,这家伙居然失败了!不过这种事也不归自己管,自己在华夏的任务,就是为他提供有价值的消息而已。 “那我就祝愿井上先生好运了。”朱晓雨淡淡说道,随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条,放到了桌子上面,“这上面有陈阳从要塞中取出来的物件,除了你在交流会上见到的那件官窑海棠瓶,还有一件汝窑,和王维的伏生授经图。” “什么?”井上听完一愣,“王维的伏生授经图不是在我们手上么,这怎么可能?” 朱晓雨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这幅图在自己国家,反正这就是陈阳从要塞里带出来的物件。其次,宋青云在要塞中带走了大量的相关资料,但具体是什么,自己不清楚。 “我只知道,宋青云在要塞中遇到了我们的圣兵,带走了存放在他们身边的净水!” 井上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丝吃惊,随后苦笑了下,这下自己终于明白家族长辈为什么骂自己了,原来这要塞里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随后井上表示自己已经想到了办法,方振国遇到了困难,正想让自己继续在江城投资,自己已经跟他谈过了,如果陈阳能让出那只官窑海棠瓶,自己倒是可以考虑。 “现在看来,我的要求得提高了!” “确实要提高了!”朱晓雨在旁边悠悠说了一句,“因为陈阳手里又添好东西了,那天他收到了一只成化斗彩三秋杯!” “什么?”井上听完根本就坐不住了,直接从椅子上蹭的蹦了起来,表示这绝对不可能,怎么什么好物价都在陈阳手里,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由美子小姐,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这几样物价,是什么吗?无论哪一件,只要现世,那绝对是件大新闻,居然都在陈阳手里,你让我怎么相信!”井上咆哮着说道,“别说我了,你就去跟咱们国家那些专家、华夏那些古董专家说,他们也绝对不会相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现在严重怀疑,由美子小姐,你的消息来源有误!” 第946章 秦浩峰母亲出事 面对井上的咆哮,朱晓雨只是微微耸了一下肩膀,自己是真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井上现在这种不可置信的表现,跟当时将消息说给自己听的那个人的表现几乎是一模一样。 朱晓雨平静的看着井上,“井上先生,你不用这么激动,消息的来源绝对可靠,而且我还告诉你,这消息并不是给你的,而是人家让我传回去的,陈阳现在已经成为了重点目标。” “我将消息告诉你,”朱晓雨扫了一眼桌面上的空盘子,噘嘴耸了一下肩膀,“是因为你的三文鱼片真的没错,作为报答,我希望你能利用这个消息,挽回在莲花山丢掉的颜面。” 说完话,朱晓雨抓起放在椅子上背包,冲着井上微微一笑,表示信或者不信,那都是他的事情,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剩下就要看井上自己的了! 朱晓雨走了,井上坐在椅子上紧锁眉头,虽然不愿意相信朱晓雨说的是真的,但理智告诉自己,她的消息绝不会出错。可这消息简直是太离谱了,除非陈阳把哪家博物馆给偷了,三秋杯?怎么可能呢? 放下三秋杯不说,就其余几件从要塞里面被陈阳带出来的物件,随便拿出一件都算是稀世珍品了,尤其是那幅王维的付生授经图,对自己国家来说,那可真是意义重大,如果陈阳突然宣称自己捡漏了一件付生授经图,那自己国家那幅怎么说...... 井上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下,这些物件陈阳是指定不会放在店铺里的,指定藏在家里了,这么看来,自己需要去陈阳家一探究竟了。可陈阳家全天都有人,就算能找到借口进去,也不能去翻呀! “伊知,过来!”井上招招手,伊知从门口走了过来,“将陈阳家里人调开一段时间,我要去陈阳家!” 伊知听完直接皱起了眉头,表示这可不容易。现在陈阳妻子正怀孕,陈阳的母亲一直在家里照顾,每天只有早上和下午的时候,会出去买买菜,几乎全天家里都有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将两人调出去。 “容易我需要你去做么?”井上瞪了一眼伊知,“你应该清楚,陈阳现在最在意什么?” “从孕妇身上下手!” 伊知听完微微一愣,随后点点头,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高速工程的投标算是成功了,就像方振国想的一样,一标时候投标的那几家公司全都没来,要不是刘正光事先找了几家公司陪标,估计这次振华就要流标了。接到签合同通知之后,陈阳带着鲁炎再次来到了方振国的办公室,方振国对鲁炎表示了感谢,签完合同之后,鲁炎对公账户收到了预付款,虽然比合同上少了不少,但在鲁炎这里不叫事。 “鲁老板,我最后跟你说一句,”在办公室门口,方振国和鲁炎握手之际说道,“工程一定要达标、要按时、保质保量完成,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至于中间如何运作,怎么操作,如果需要市政府配合,我方振国给打包票,我会全力配合,我能做到,我也希望鲁老板做到!” “方书记放心,”鲁炎看着方振国笑了一下,随后看了陈阳一眼,“我一定不会给您、给陈老板丢脸!” 就在陈阳和鲁炎签订合同的时候,秦浩峰和柱子正坐在店里跟祝语嫣、劳衫聊着天,突然间秦浩峰的大哥大响了,“喂,你好。” “是秦浩峰先生么?”大哥大里面传来一位温柔的女性声音,从声音上来听,好像还挺年轻。 “我是,您是......” “这里是市二院急诊,是这样的,您的母亲被车撞了,肇事车辆跑了,是一位好心人开车将您母亲送过来了,我们在您母亲随身的电话本上,找到了您的电话。” “什么?”秦浩峰听完蹭一下站了起来,随即连连点头,“好,好,我现在就过去,谢谢!” 说完话,秦浩峰一把拉开抽屉,抄起摩托车钥匙,“柱子,你看店,我要去趟医院!” “咋了?”柱子也瞬间紧张了起来。 “我来不及跟你说了,我妈在大街上被车撞了,现在人在市二院!”说着话,秦浩峰一把抓起大哥大和手包,直接夺门而出。 “啊?”听完之后,柱子迟疑了一下,随后冲着秦浩峰背影喊道,“等我下,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秦浩峰已经跳上了摩托车,打着火发动了起来,“看好点!”话音落下,秦浩峰的摩托车直接窜了出去。 听到秦浩峰母亲被车撞了,柱子也急的团团转,在屋里来回踱着脚,嘴里不停嘀咕着,“哎呦,这可怎么办呀!” “也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 “糖豆身上带的钱够不够呀?” ...... 劳衫在旁边一把拉住了柱子,“大哥,你就别来回溜达了,你赶紧给陈老板打个电话呀!” “对,对!”柱子猛然反应了过来,伸手就去包里掏自己的大哥大,劳衫在旁边抓起桌面上的座机,“喂,喂,这不是有么?” 柱子一只手拿着大哥大,另一只手在座机上按着陈阳的号码,刚按几个数字猛然想起来了,“不行,哥今天不是去签合同么?再说了,给哥打电话有什么用,现在不得通知糖豆家里么?” “你竟捣乱!” 劳衫翻了一个白眼,秦浩峰平时叫他大傻柱子真是没叫错,“哥,峰哥家里人用你通知么?你现在告诉陈老板一声,他丈母娘不是主管么,让她赶紧给医院打个招呼,那不是能照顾一下么?” “哎呦,艹!”柱子猛然明白了劳衫的意思。 陈阳接到柱子电话的时候,正搭着鲁炎往回走,还想着去轮渡站现场看看,他做的防水工程什么进展了。听到柱子说秦浩峰母亲被车撞了,一脚刹车直接踩死了,鲁炎又差点撞到风挡玻璃上。 “什么?情况怎么样,知道么?”陈阳一只手抓着大哥大,紧张的问道。 “哥,我也不知道,糖豆接完电话直接就去医院了,我想着给你打个电话,让小薇姐母亲赶紧给安排一下。” “在哪个医院?” “市二院!” 陈阳跟鲁炎说明了情况,鲁炎表示没事,自己找台车回去就行,陈阳赶紧去忙事情。看着陈阳一脚油门窜了出去,鲁炎抬手摸摸额头,看看怀里的文件袋,“还是先给自己弄台车吧,这么坐陈老板的车,我这脑袋早晚出事!” 当秦浩峰赶到医院的时候,才知道人已经被安排进手术室了,护士带着秦浩峰,找到了送他母亲来医院的一对年轻男女。男人穿着很得体,脸上白白净净的,鼻梁上还戴着金丝眼镜;女人跨着男人的手臂,个头不矮,身材挺苗条的额,一双大眼睛看着秦浩峰。 “多谢,多谢!”秦浩峰知道是两人将母亲送到了医院,紧紧握着男人的手,感谢着说道。 男人只是脸上很平静,这是自己应该做的,任何人碰到这种事,都不会不管的。女人在旁边看了一眼秦浩峰,一边说着话,一只手还按着胸口,“哎呦,当时都吓死我了,那台大车就在我们前面不远,我们俩眼睁睁看着,大车直接将你母亲刮倒了,后轮还从腿上压过去了,当时可把我吓坏了。” “什么司机呀,压了人怎么能跑呢?真可恨!” 秦浩峰对两人是千恩万谢,之后向两人询问有没有看清楚是什么车,或者车牌号码什么的。男人表示车牌号自己倒是没注意,但可以确定的是,押秦浩峰母亲的车,就是那种拉残土带斗的大车。 “事发的太突然了,”女人眨巴了一下眼睛,“车牌号我倒是没看到,但我能确定,不是咱们江城的车,开头是沈......好像是沈d!” 沈城的车?秦浩峰听完心里狐疑了一下,随后听护士在旁边跟自己说,人家还帮自己垫付了五千块的医疗费,要不然秦浩峰母亲没这么快被推进手术室。 秦浩峰对两人更是感激,这年头人家能把人送到医院就不错了,还帮自己垫付了医药费,还真是碰到了好人,随后秦浩峰打开手包,表示这就将钱还给两人。当打开手包的时候,秦浩峰才想起来,自己包里根本就没那么多现金。 “这样大哥,这大哥大先放你这里,”秦浩峰随手将大哥大往男人手里一拍,“你们在这等我一会,我这就去银行取钱,一会就回来。” 说着话,秦浩峰转身就往外面跑,准备去银行取钱。被女人一把拉住了,表示钱的问题先不着急,你母亲现在还在手术室呢,怎么也要等老人出来,这要是中间有什么需要病人家属签字的,自己两人也签不了呀! 秦浩峰想想也对,于是坐在椅子上一边跟两人聊着天,一边焦急的等着,不大一会,就看到陈阳跑过去了,随后秦浩峰的大哥大就响了。 “哥,这里!”秦浩峰大声向陈阳喊了一句,陈阳看到秦浩峰向自己招手,急忙跑过来问道,“怎么样?” 秦浩峰见到陈阳,心里的难过瞬间压抑不住了,眼睛含着泪水,微微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母亲在里面手术。陈阳一把搂过秦浩峰的肩膀,“别怕,哥已经找你嫂子她妈了,她说会给咱们安排最好的医生。” “哥陪着你!” 说着话,陈阳看了旁边的一男一女一眼,“这两位是?” 第947章 被人偷家了! 秦浩峰跟陈阳说了一遍事情经过,撞自己母亲的车跑了,他们好心将自己母亲送到了医院,正好陈阳来了,秦浩峰向陈阳询问身上有没有五千块钱,人家帮自己母亲垫付了医药费,钱还没给人家呢! 陈阳听完也对二人表示感谢,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手包,直接点了六千块钱,递给两人。看着陈阳递给自己的钱,两人眼神中分明一愣,陈阳还以为他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多给他们一千块。 “哥们,今天的事情多亏了你们了,要不是你们送来的及时,我兄弟母亲还不一定什么情况呢!”陈阳一脸感激之情,“按照清理来讲,我们哥俩得好好感谢一下你们,不过......” 陈阳回头看了一眼手术室,表示现在自己兄弟母亲还在手术中,哥俩走不开,这一千块就当感谢费了,等兄弟母亲没事了,哥俩一定找两人好好聚聚。 女人看着陈阳手中的钱,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但男子显得比较淡定,听陈阳说完之后,急忙用手推开了陈阳递过来的钱,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钱,“哥们,你不行!” “那是一条人命,今天这是我遇上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太太躺在大马路上吧?那样我还叫人了么?” “这样,五千我拿着,多出来的我一分不要,要了你这钱,我成啥人了!” 说完话,男人并没有接陈阳的钱,而是将陈阳手推了回去,坚决表示该自己拿的钱,不该自己拿的钱自己坚决不要。秦浩峰也在旁边劝说着,还让男人给自己留个联系方式,等自己母亲好一些了,自己一定要登门拜访。 正说着话,护士带着几名医生急匆匆走了过来,看着护士将医生送到手术室门口,陈阳和秦浩峰急忙跑过去询问,是不是病人情况有什么变化。护士笑着摇摇头,“病人情况没你们想的那么糟糕,这点你们不用担心。” 说着话,护士瞟了秦浩峰和陈阳两人,“不过你们关系可够硬的,能让我们医院几位高级专家同时过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听到护士这么说,陈阳示意秦浩峰放心吧,指定是自己老丈母娘说话了。听陈阳说完,秦浩峰也放心了不少,陈阳将钱拍到男人怀里,表示大家不要推来推去了,让人家看到不好,怎么说也是自己一份心意,等过几天,自己一定带着兄弟登门感谢。 话说到这个份上,男人接过钱,冲着陈阳笑了下,“兄弟,你这哥哥一看就是大老板,随身带着这么多现金。”随后从包里掏出纸和笔,给秦浩峰写了一个传呼号。 “刚才交警队已经来过了,大致询问了下我情况,”男人将自己联系方式交到秦浩峰手里,“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要是有需要我的时候,联系我就行。” 说完话,男人拉起女人的手,向秦浩峰和陈阳摆摆手,示意两人先走了。 秦浩峰和陈阳将两人送到了楼梯口,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秦浩峰拍着心口说,“哥,幸亏遇到好人了,要不然我妈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是呀,”陈阳点点头,心里想着,这要是放在后世,不知道要过去多少台车,才能碰到这样的好人,“阿姨有福,走吧,我陪你回去等着,看看最后什么情况!” 一男一女走出医院大门,两人同时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快速钻进了一辆夏利轿车,男人懊恼的拍了一下方向盘,而女人则显得挺高兴,看着男人的样子,伸手拍了男人肩膀一下,“咋了,挣了一千块你还不高兴?” “高兴?”男人白了一眼女人,“严叔让咱们来干啥来了?” “让我们看到大车将秦浩峰母亲撞了之后,将他母亲送到医院,之后在帮着交上住院费呀!”女人双手摊开说道,“咱们不都做完了么?而且还挣了一千块钱呢!” 听女人说完,男人瞪了一眼女人,“你怎么听三不听四呢!人家严叔后面不是还说了么!” 严叔说了,让大车撞完之后,咱们俩负责将他母亲送到医院,随后我们替他交上医药费,用这件事来挑拨他跟陈阳的关系,告诉他无论谁有钱,还得自己手里有钱。谁想到陈阳这么大方,不但帮他付了医药费,还tm多给了一千块钱,这......这还怎么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陈老板你真tm够大方的,”男人说道这里,脸上露出羡慕之意,伸手比划了一个六,“六千块呀!说掏就掏了!” “你听见了吧,秦浩峰那小子就说了一句话,哥,你身上有五千块不?人家陈老板连犹豫都没犹豫!”说到最后,男人用力挥了一下拳,“我tm跟严叔混这么多年,管他要五十都费事!” 女人听完咧嘴一笑,拍拍手里的钱,表示这不就挣钱了么? “可回去怎么交代呀?”男人有点头疼,“就这位陈老板对待秦浩峰的劲头,能挑拨了他们的关系么?” “回去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女人甩了一下头发,表示钱在人家陈阳手里,人家陈阳想给兄弟掏钱,咱们能管的着么?现在咱们既然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人家陈阳帮兄弟掏钱了,咱们有什么办法? “先离开这里,”女人拍拍男人的肩膀,“找个地方住下来,等回头跟严叔说一下,别一会他们出来看到了!”说完话,女人谨慎的看了一眼医院大门的方向。 秦浩峰母亲被推出了手术室,人没有太大问题,主要是一条腿被车压折了,头部收到了撞击,里面没有内出血,只是皮外伤,医生表示这已经很幸运了。但还是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陈阳帮着秦浩峰办理好了住院手续,又交了一大笔费用,随后又买了一些日常用品,等忙乎完一切,都已经傍晚了。 “糖豆,你饿不饿?”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陈阳才想起来,两人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饭。 秦浩峰摇摇头,现在的他哪里有心情吃饭,看着已经没醒过来的母亲,秦浩峰心急如焚。陈阳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出去买点吃的,不吃东西可不行,别糖豆在饿昏过去,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陈阳夹着包刚走出医院大门,就看到柱子、劳衫、振丰和刀疤几人向这边走过来了,陈阳在门口跟他们简单说了一下情况,随后劳衫陪着陈阳去买饭,其他人快步上去看望秦浩峰母亲。 “咚咚咚!”陈阳母亲在家刚准备做饭,眼看着下班时间就要到了,陈阳给家里打过电话了,秦浩峰母亲遇到了车祸,他不回来吃了,但自己家里这些人还得吃呢,正想着堡锅骨头汤,等明天去看望一下秦浩峰母亲,这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陈阳母亲系着围裙走到了大铁门前面,看着门外站着两名穿着蓝色工作服,带着蓝色帽子的男子,“你们是......” “阿姨,我们是房管所请来的,这不是要到供暖的日子了么,我们来检查一下管线,别到时候一供热,屋里管线在爆开,”一名男子笑着冲陈阳母亲说道,“到时候弄一屋子水,可就麻烦了。” 陈阳母亲听完点点头,心里想着:这小洋楼就是比原先单位强,原先家属楼都没人管,一到冬天供暖的时候,家里暖气老师漏水,弄的地板上都是水,找他们房管科,最快都得一周才能修上。 这多好,人家在供暖前就派人帮着检查了! 两名水暖工前脚刚进院,后脚陈阳父亲就回来了,听说是水暖工来检查管线,就让陈阳母亲去做饭了,自己跟着。这小洋楼刚装修完。别到时候管线一炸开,在给泡水喽! 陈国华跟着两名工人身后看着他们检查线路,还别说,这两人真挺细心的,有些地方缺麻了,人家都给卸开重新缠了几圈麻。90年代的时候,不像现在,现在水管或者阀门安装的时候,都会在螺丝扣的地方缠上一圈生料带,就是那种白色的胶布,以防漏水。90年代的时候没有生料带,那时候大部分水管线路螺丝扣的地方,都用麻来缠,也是为了防止漏水。 两名水暖工一片片暖气看下来,最后就看到了二楼陈阳和方子薇的卧室,一名水暖工正准备推门进去,被陈国华伸手拦住了。 “这是我儿子和我儿媳妇的卧室,”陈国华拦着男子说道,“我儿媳妇正怀孕呢,每天这时候都在睡觉,我去给你们叫一声。” “好,”水暖工点点头,“大哥麻烦你喊一声吧,我们几分钟就完事,别其他地方都看了,就这屋没看,到时候漏水可就麻烦了。” 可哪里有老公公敲儿媳妇房门的,而且陈阳还没在家,于是陈国华就把陈阳母亲喊了上来,自己下去帮陈阳母亲看着火。当方子薇从屋子里走出来,示意两人可以进去了。 人家两名水暖工没一起进去,只进去了一名,另一名就站在门口等着。看着陈阳母亲将方子薇扶下楼之后,门口的水暖工向里面打了个手势,屋里的男子飞快的从包里掏出一个纸包,将药粉倒入方子薇水杯里,顺手还摇晃了一下,之后重新戴好手套,蹲在暖气旁查看着。 晚饭过后,方子薇直接回了房间,陈阳父母在厅里看着电视,突然听到楼上方子薇大声喊了起来,“妈......妈......我肚子好难受!” 方子薇强忍着疼痛,打开了房门,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一把扶着楼梯扶手,整个身体趴在扶手上,“妈......” “哎呦喂,这是怎么了!”陈阳母亲几步就窜上了楼梯,伸手搀扶住了方子薇,方子薇顺势倒在陈阳母亲身上,“妈.......快......快给我哥打电话!” “快去医院!”陈国华一把抓起了电话,手里飞快的拨打着方振国家的电话。 第948章 贫僧满足你 当陈阳接到电话的时候,盒饭刚吃了一半,扔下筷子起身说了一句,“糖豆,你嫂子肚子疼得昏迷了,现在已经去妇产医院了,我先过去,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陈阳一句话说完,人已经抓起旁边的手包,直接冲出病房门口,秦浩峰听完一拍柱子肩膀,“柱子,你陪哥去,一会我爸就来了!” 柱子点点头,二话不说抓起包也冲了出去,“老三,你没事也跟着去看看,我这不需要那么多人。” 秦浩峰说完,劳衫两个跳跃已经跑到柱子前面了,看着跑出去的三人,振丰咂巴了一下,将筷子往盒饭上一扔,“艹,今天这是咋了?咱们跟医院签合同了!” 刀疤在旁边嘀咕了一句,事赶事,碰到一起就tm这样,平时啥事没有,一出事啥坏事都一起来了。 “咱们赶紧吃,一会我爸来了之后,咱们仨去妇产医院看看去!” 幸亏陈国华先通知了方振国,宋洁一个电话让妇产医院的急救车开到了陈阳家门口,当方子薇被抬上急救车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昏迷了,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柱子一路上将奥迪开的飞快,凭着娴熟的技术,一路上连续闯灯,几次差点发生碰撞,都灵活的躲了过去,当陈阳赶到妇产医院的时候,方子薇已经从救护车上推了下来,正推向抢救室。 “小薇,小薇!”陈阳手扶着担架车,看着躺在上面脸色苍白的方子薇,紧紧攥着她的手,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 陈阳母亲也是在后面哭天抹泪的跟着,陈国华紧张的搂着自己妻子,在旁边不断的安慰着。妇产科的顶级专家都到了,不光妇产科的专家,就连江城市最好的两家医院,医大一院和医大二院几个科室的顶级专家也都到了。 抢救室外面,陈阳扶着自己母亲坐下,陈国华和方振国在旁边也焦急的等待着,宋洁更是亲自进入了抢救室。这时候,就不需要什么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了,市委书记的姑娘、卫生局局长家的闺女,什么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当然是全保,多问一句,都是你技术不行! 差不多十多分钟,宋洁穿着白大褂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虽然戴着口罩看不出面部表情,但眉头紧锁。 “小薇怎么样?”陈阳母亲本来在椅子上哭着,看到宋洁出来,直接扑上去抓着她的胳膊问道。 宋洁微微摇摇头,“情况现在稳定下来了,但检查结果非常奇怪,”宋洁将单子递到陈阳母亲面前,“亲家,我多问一句,小薇晚上吃什么东西?” 陈阳母亲将晚上吃的饭菜说了一遍,但自己跟小薇吃的一样,自己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呢? 宋洁摆摆手,表示除了饭菜以外,小薇有没有吃过什么药,或者家里最近有没有给小薇买过补品一类的。 “没有呀!”陈阳母亲听完错愕了一下,“我都是按照你的嘱咐,除了安胎的药,和你叮嘱的营养品,什么都没敢给她买,怎么了?” 说完话,陈阳母亲扭头看向了陈阳,“阳阳,你给没给小薇买什么吃?” 陈阳也皱着眉头摇摇头,之前自己倒是给小薇买过,但母亲拿着问过宋洁,宋洁表示那些东西都没什么用,最好还是不要给小薇吃,之后自己从来没买过。别说买了,就算别人送的,自己也都没往家里拿过,都在店里放着呢。 “到底什么情况?”方振国在旁边抱着肩膀,追问着宋洁。 “化验结果表明,小薇这种情况,是助产过量导致的,”宋洁扫了众人一眼,“要知道,孩子这么大的时候,服用助产药物,弄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 “助产?”所有人听完一愣,大家都不傻,现在还没到日子呢,谁会这时候用助产药呀! 方振国和宋洁相信,陈国华一家绝对不会这么没有常识,也不会这么做,但这问题出的很奇怪,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 “刚才童专家说,也有可能是饮食方面导致的,”宋洁看了一眼众人,“可亲家你刚才说的那些菜,都是常见的,不会有这种作用,最近小薇有没有特别爱吃,你们又不让她吃的东西?” “毕竟这丫头从小就贪嘴!” 陈阳母亲回想了一下,表示小薇平时确实吃一些零食,但也就是一些常见的水果,那些小食品自己都不让她吃,都放起来了。 “指定是这丫头贪嘴,不知道偷吃了什么。”宋洁在旁边安慰了一下陈阳母亲,小薇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主要是观察肚子里的胎儿,让大家放心。 说了几句话之后,宋洁又匆匆转身回到了抢救室里。 听到小薇没事,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陈阳在旁边皱了皱眉头,将自己车钥匙递给柱子,“柱子,去我家,把我家里的那些零食,尤其是我卧室的零食,都翻出来拿到医院来,咱们做个检测,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引起的,以后得注意。” 柱子接过车钥匙,陈阳在柱子耳朵旁边小声说了一句,“把今天晚上的饭菜也拿过来,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柱子听完点点头,拿着车钥匙示意劳衫跟自己走,两人急匆匆离开了医院。 井上彦一看着救护车呼啸而过,嘴角微微一翘,拍了拍伊知的肩膀,伊知将汽车开到了一处角落,汽车停稳之后,井上彦一换了一身装扮,四个人纷纷都是黑色紧身衣衫,头上带着黑色头套,井上打了一个手势,四道身影从陈阳家后院,轻轻一跃翻进了院子。 轻松打开小洋楼的大门,井上四人走进了屋内,看着屋内的陈设,井上慢悠悠说了一句,“这装饰,一点都不像古董商的家,倒像个暴发户!” “井上先生,二楼那个房间就是陈列室,今天我们化妆成水暖工的时候,亲眼看到里面放了不少瓶瓶罐罐!” 井上点点头,和伊知迅速冲上了二楼,轻轻打开陈列室的门,借着手电的亮光,井上眼睛在架子上一件件古董扫着,虽然说架子上放着的古董都不错,但这上面根本没有自己想要的古董,而且井上环视了一圈陈列室,里面除了瓷器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种类的古董,就连字画都没有。 井上轻轻从架子上拿了一件明崇祯时期的执壶看着,伊知在旁边将箱子放在地上,井上微微摆摆手,伊知疑惑的一下,“井上先生,不拿走么?” “不,”井上将执壶重新放回了原处,“虽然说这上面的古董确实不错,而且都是官窑,但......” 井上微微摇晃了一下十指,“这些都不是精品,更不是我想要的!” “告诉他们,继续找!”井上抱着肩膀,双眼在室内扫视着,“陈阳的,跟我们玩了个迷魂阵,真正的好东西,根本就不在这里,仔细搜索每一处角落!” “嗨!” 几人分头开始寻找起来,井上有些头疼,看看陈列室里都放着什么,光绪年间的赏瓶、同治年间的茶杯等等,虽然说都是官窑,但这些都是在市面上常见到的官窑。本以为进入陈阳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些好物件偷走,可现在不用说什么青铜方尊、汝窑瓷盘一类的,就连陈阳在交流会上拿出去的那件官窑海棠瓶,都没看到,不用想,指定是陈阳布置的迷魂阵。 陈阳,你这可是你自己家,你弄个迷魂阵混准备糊弄谁,这是防你父母还是防你老婆呢? “陈阳,八嘎!”井上在屋子里四处转了一圈,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现。四个人在房间内都找遍了,根本就没发现其他能藏东西的地方,最后井上将目光落在了没有关灯的卧室。 井上轻轻推开了房门,伊知在后面跟着井上,见到这间是主卧室,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井上先生,你觉得陈阳会把那些东西放在自己的卧室么?” 一般人都知道,是不会有收藏家,将自己的藏品放在卧室的。因为把古董摆放到自己的卧室,其实是比较容易为自己卧室带来阴气的。从风水学上看来,一般古董都是在地下埋了很久才被挖掘出来的,这样一来,其因为长期埋在地下,自然会带有比较多的阴气,如果把其摆放在卧室,其实对自己是不利的。 这点连伊知都知道,伊知不相信陈阳不懂。 井上微微笑了一下,“我们的这个陈老板,总是将不可能变成可能,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说着话,井上一脚就踏进陈阳的卧室。 门外,柱子将汽车停在了大门口,就在自己拿出钥匙准备打开铁门的时候,旁边的劳衫一把将柱子的手按住了,顺势用手往楼上一指。楼上的房间正是陈阳和方子薇的卧室,虽然拉着窗帘,可是窗帘上映出两个人影,一男一女! 井上在屋里转悠了一圈,看着眼前实木的大衣柜,抚摸了一下木质,伸手打开了衣柜,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衣服,伸手分开衣物,刚想伸手敲一下。 “小腿崽子,谁家都敢偷!”楼下传来了一声暴喝,“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们!” 柱子和劳衫推门而入,柱子按亮旁边的开关,大厅瞬间亮了起来,抬头一看,二楼楼梯旁边,两名黑衣人正站在旁边,不由大喝一声,冲了上去。 “嗖!” 劳衫眼睛看的清清楚楚,一道白光直接奔着柱子射去,来不及多想的劳衫,纵身踹了柱子,身体在空中一转,接住飞镖之后,顺势一扭身体,忍者镖又飞了回去。 “啊!”一名黑衣人惨叫一声,向后退了两步。 “柱子哥,是小鬼子!” 井上和伊知在屋里对视了一眼,伊知听出了是劳衫的声音,脸色一变,“是那个和尚,井上先生,你先走!” 话音落下,伊知一个跨步冲出房间,从身后抽出短刀,看着楼下的劳衫,举刀飞身从楼上跳了下来。 “又是你这个二椅子?”劳衫从伊知仅仅露出的双眼,一眼就认出了劳衫,不由嘿嘿一笑,“阿弥陀佛,既然你这么想见佛祖,贫僧就满足你!” 第949章 方大海赶到 听到是小鬼子,柱子瞬间警觉了起来,上次在莲花山跟小鬼子交手的情景历历在目,没想到小鬼子摸到阳哥家里来了。柱子心里非常清楚,上次自己手里还有家伙呢,几个人都打不倒一个小鬼子,何况现在自己赤手空拳呢,想到这里,柱子一个转身,直接奔向了厨房。 伊知冲一名小鬼子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人直接抽出短刀,向柱子追了过去。柱子跑进厨房,看了一眼之后,顺手抄起一瓶酱油,转身就扔了过去,“看镖!” 小鬼子根本就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侧身躲开之后,一瓶酱油直接在地上摔碎了,紧接着第二瓶东西又到了,小鬼子已经轻松躲开了,瞬间一股醋酸味扑鼻而来。 “八嘎!”小鬼子用手臂捂着鼻子,拎着刀就朝厨房里面冲了进去,举刀就向柱子劈了过去。 “当!”一声脆响,随后柱子右手向前挥出,小鬼子急忙向后退了一步,这次看清楚,这家伙左手拿了一只锅盖,右手挥舞着一把菜刀,刚才正是用锅盖挡下了自己的一刀。 有了盾牌在手的柱子,丝毫不惧小鬼子,就站在厨房门口,利用地理优势跟小鬼子你来我往打了起来。给小鬼子打的这个憋气呀,自己往前冲,柱子就用锅盖挡住自己的攻击,厨房门这个地方本来就窄,柱子一举锅盖,差不多将门都挡住了,自己根本就攻不进去。 劳衫面对伊知和另外一名小鬼子的夹击很轻松,劳衫随意在刀锋中间游走着,时不时看一眼柱子的方向,时不时注意楼上站着的那名男子。那名男子自从自己和柱子进来之后,并没有着急加入战团,而是一直抱着肩膀在上面看着,看他轻松的样子,难不成是什么高手? 井上也看出来了,伊知说的没错,劳衫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伊知没说错,井上看的出来,伊知一个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就在劳衫扭转身体,躲开向自己横扫过来的刀锋时候,正好背对着井上,井上抓准时机,飞身从楼梯上跃下,手中的钢爪,直接爪向劳衫后背。 劳衫感觉到后面一股劲风向自己袭击过来,本能想躲开的时候,伊知的短刀向劳衫腹部划过。眼看着劳衫躲不开了,无论是井上的钢爪还是自己的短刀,只要有一种武器碰上劳衫,绝对就是致命的伤害。 然而让几人没想到的是,劳衫的身体陡然在半空中横了起来,随即在空中一个扭身完美的躲开了攻击,落地的瞬间,一个扫堂腿直接踢倒了小鬼子,顺势一脚皮球踢,直接将人踢到了井上的方向。 井上暗叫一声不好,然而此时已经晚了,劳衫身影一动,整个人凌空腾起,直接踢向了井上。井上用手臂挡住了第一脚,只听咔嚓一声,井上知道自己的手臂折了,随后第二脚,第三脚,直到第四脚踢到井上胸口的时候,井上的身体已经飞出大门外了。 “噗!”井上在地上轱辘了一圈,拿着钢爪的手勉强支撑在地上,一只胳膊来回晃悠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艹!”劳衫抹了一下鼻子,“我tm还以为是高手呢,不是高手你在上面装半天,害得老子分心了半天!” “八嘎!”伊知刚要向劳衫动手,只听大铁门被人打开了,一道壮硕的身影从外面走进了院子,方大海! 方大海进院先愣了一下,随后直接摸向身后的手枪,“砰,放下武器!立即停止抵抗!” “大舅哥,救命呀!”方大海顺着声息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见劳衫在地上来回滚动着,伊知手中的短刀,就是砍不到他,而他就在伊知脚下不停的滚着。 “这帮家伙来你妹夫家抢劫,正好被我和柱子哥,撞上了!”劳衫看似狼狈的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躲避着,此时只有伊知知道,他有多难对付,这家伙就算在地上打滚,自己都砍不到他! “てったい!(忒 带)”井上喊了一声,随手朝方大海扔了一颗东西,东西在空中炸开,一股白烟瞬间铺开。屋内伊知也顾不上劳衫了,顺着白烟的地方,甩手就打了三颗飞镖,转身拉上井上,两人撞碎大厅一侧的窗户,顺势逃了出去。 跟柱子缠斗在一起的小鬼子,也朝着厨房里扔了一颗东西,转身跟在了井上和伊知的身后,另一名小鬼子,从后面的窗户也跳了出去。 “别跑,给我站住,要不然开枪了!”方大海根本就没管白烟是什么东西,一只手捂着鼻子,直接冲进了白烟里,穿过烟雾的时候,井上一众人已经跑没影了。 “人呢?”方大海跑到厅里,看着倒在地上的劳衫,向他问道。 劳衫伸手一指侧面窗户的方向,示意他们跳窗户跑了。方大海二话没说,几步冲到窗户跟前,身体直接跃了出去。而此时劳衫从地上捡起了三个橘子,每个橘子上都扎着一枚忍者镖。 “唉,大舅哥人不错,就是太虎了!”劳衫伸手从橘子上拔下忍者镖,顺势揣进了自己口袋,“要是没我,你就躺地上了!看不见怎么还能硬冲呢?” 劳衫转头看向柱子的方向,不由惊讶的问了一句,“柱子哥,你这是准备拿小鬼子炖汤么?” 只见厨房门口的地上,酱油、醋、大葱、花椒、八角、桂皮等等,所有做菜的佐料地上都有,甚至还有几根大骨头。柱子一只手拎着菜刀,一只手扶着门框,脚下还有一只变形的锅盖。 “艹!”柱子啐了一口,“老子要是有你的本事,现在他们已经变成骨头架子了!” 等方大海回来,两人简单的跟方大海说明了一下情况,两人都没说是小鬼子,只是说陈阳让两人回来取吃的,回去做检测,刚进院子里,就发现屋子里有人,于是两方人就打了起来。 方大海看看柱子,柱子手臂上受了伤,好在伤口不大,而劳衫浑身上下完好无损。方大海皱了一下眉头,指了指柱子,“你们遇到了入室小偷,就跟他们打了起来。结果你这个打架高手受了伤,”说完一指劳衫,“这小子不但没受伤,连衣服都没破?” “柱子,你可是越混越回旋了!” 柱子侧头看了一眼劳衫,方大海你看不起谁呢,要不是阳哥嘱咐过,不准将劳衫的身份说出去,老子高低让你俩在这比划一下,你要是能碰到他衣服角,老子都算你赢。 “大舅哥......”劳衫在旁边嘿嘿一笑,挠挠头,一脸的不好意思。 “谁是你大舅哥!”方大海斜愣了他一眼,“叫方警官,看看你刚才像什么样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的!” 劳衫不停的笑着点头,表示自己从小打架就不行,又老挨欺负,这不是才练出了一身躲避的本事,“方警官,你来这干啥来了?” 方大海这次说明来意,本来听说自己妹妹出事了,就打算去妇产医院看看。给陈阳打电话的时候,陈阳说联系不上柱子,正好自己要路过陈阳家这边,他就让自己回来帮方子薇取几件换洗衣服,这不是正好就碰到了。 “这样,东西你们不用带去医院检查了,”方大海示意两人到院子里,“你们回去跟陈阳说一下情况,我让队里的人来出个现场,做个备案,也不知道是得罪人了,还是被人盯上了。” 既然方大海都这么说了,柱子和劳衫只能先回去,两人回到了医院的时候,方子薇已经从抢救室出来了,被推到了病房,秦浩峰和振丰还有刀疤也都到了,甚至连宋青云都来了。 陈阳看了一眼回来的柱子和劳衫,俩人手里空空如也,而且柱子胳膊还受伤了,陈阳一把拉过柱子,小声问道,“发生什么事?” 柱子和劳衫将陈阳叫到了病房外面,经事情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劳衫在旁边确定表示,去陈阳家的绝对是小鬼子,而且其中一个就是上次在莲花山遇到的二椅子,四个蒙面黑衣人,每个人手里都空空如也,应该是还没有得手,柱子和劳衫正好就回去了。 “井上,我艹你大爷!”陈阳重重在墙壁上砸了一拳,现在连想都不用想了,指定是井上为了把家里人调出去,才对方子薇下手了,只不过他是怎么下手的,自己还不清楚。 陈阳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转身走进病房,将事情告诉了父母,“爸妈,家里闹贼了,现在方大海在咱们家呢,要不你们先回去看看。” “啊!”陈阳母亲听完愣了一下,“怎么会闹贼呢?我出门时候锁门了呀!” “妈,今天家里去没去什么陌生人?”陈阳向母亲问了一句。 “没有呀,”陈阳母亲开口说了一句,“哦,对,傍晚做饭的时候,来了两名水暖工,说是房管所派过来检查暖气的,没呆多长时间就走了。” “当时你爸也回来了,你爸还一直跟着看来的呢!” “哦!”陈阳点点头,心里明白了大概,不用想这两水暖工就是井上派过去的,之后不知道怎么就给方子薇下了药,随后将一家人调了出来,他们进去翻东西。 陈国华也是眉头皱了起来,真是所有闹心事都碰到一起了。陈阳示意让父母先回去,自己在这守着方子薇,毕竟家里有什么东西,他们心里有数,等明天小薇醒了,她们在过来看也不迟,没必要一家人都守在这。 等方振国、陈国华等人走了之后,病房里就剩下了陈阳等人,陈阳向几人招招手,大家跟着陈阳来到了病房门口,柱子将事情经过跟大家说了一遍。 “什么!”宋青云等人纷纷吃了一惊,“小鬼子进你家了?” “陈老板,我这就让小军带人带家伙过去!”振丰掏出大哥大就要给小军打电话。 “等等!”陈阳一把按住了振丰,“现在方大海带着他们重案队的人在我家,现在先别过去。” 随后陈阳看了一眼秦浩峰,“糖豆,你说你母亲的事情,会不会也是小鬼子干的?” 第950章 把老丈人拉下水 什么事情就怕分析,秦浩峰听完陈阳说的,眼珠转动了几圈,攥着拳头微微点点头,表示很有可能。小鬼子的目的是去阳哥家偷东西,自己和柱子家离的最近,而且阳哥和自己、柱子关系最好,如果只是将阳哥一家人调出去,那阳哥万一临出门前,让自己或者柱子去看家呢? “所以,我想小鬼子先用大车撞了我妈,这样我就必须得待在医院了,随后他们再将小薇弄到医院,这样阳哥家就彻底空了,这一晚上我和哥都得在医院忙活,根本就没空回去,他们可以在哥家里面随便翻!” 宋青云听完在旁边点点头,表示真有这个可能,陈阳他们三人关系最好,他们又都是陈阳带起来,小鬼子要是想计划去陈阳家偷东西,指定早就调查好了。柱子听完抬头想了一下,“那不对呀,为啥我家啥事都没发生呀?按你这个推理,我家不也应该发生点什么事么?” 劳衫在旁边靠着墙,白了一眼柱子,“要不你现在回去看看,万一你家着火了呢?” “滚!”柱子一脚狠狠踢在了劳衫身上,“我家刚tm装修完,还没住半年呢!” 劳衫也不生气,笑着拍拍自己的裤子,“柱子哥,我还以为你盼着家里出事呢!” 秦浩峰在旁边笑了一下,表示柱子家跟自己家不一样,柱子爸每天就晚上出去下下象棋,柱子妈除了隔几天出去买回菜,几乎不怎么出门;而自己母亲不同,每天都要出去扭秧歌,自己父亲虽然下岗了,但每天也骑着自行车出去转转。 “可能是小鬼子摸不清柱子家的行踪,所以就对我家下手了,”秦浩峰摸着下巴分析着,“还有就是,如果我和阳哥家都出了问题,柱子自然也不会回家了,得陪着我们,小鬼子这人情世故摸的很透彻。” 振丰听完点点头,向陈阳表示,自己现在就打电话,召集弟兄,这场子必须找回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陈阳眯着眼舔了一下嘴唇,“仇是一定要报的,但咱们不能蛮干,他们在咱们的地头上,又披着投资商的身份,没打到狐狸还惹一身骚的事情,咱们不能干!” “这样......”陈阳伸手刚叫过振丰和刀疤,还没等开口说话,方子薇在旁边轻轻咳嗽了几声,陈阳急忙转身跑过去查看。 劳衫在门口摸着嘴巴子,表示刚才在屋里应该有一个就是井上彦一,很有可能就是拿钢爪的那个男人。这家伙最后喊了一句他们的语言,听声音很像井上。 “如果真是井上,那这家伙可够倒霉的!”劳衫在旁边一脸坏笑着。 众人纷纷问道怎么了,劳衫说那家伙起初一直在楼上抱着肩膀看着,自己一直盯着他,还以为他是个高手。当井上出手的时候,劳衫抱着对付高手的心态,出手就是全力,劳衫一撇嘴,“结果可想而知了,我估计井上那家伙现在不但胳膊折了,胸骨都得塌两根!” “没事非得装b,这不怪我吧!”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多了,振丰兴奋的搓着手,受了这么重的伤,井上那家伙指定得去医院,自己让小弟打听一下,随后就去医院补刀去。 “振丰,如果找到井上之后,你这样......”陈阳趴在振丰耳朵边上,低声嘀咕了几句,振丰听完点点头,带着刀疤就走了。 陈阳让其他人也回去吧,自己在这里就行。柱子表示自己留下陪着陈阳,陈阳让柱子回去,糖豆最近一段时间是不能去铺子了,这段时间就要靠柱子了,不能所有人都在这里陪自己。 宋青云说自己没事,可以留下来陪陈阳,万一小鬼子转头来报复呢?陈阳笑了一下,示意师叔都多大年纪了,而且就算是小鬼子来了,就自己跟宋青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还不如回去休息呢。 “况且我估计今晚应该没问题,井上不也受伤了么,师叔你回去吧,没事!” 劳衫从床上拽下来被子往地上一铺,随后盘腿就坐在了门口,大家奇怪的看了一眼,陈阳在旁边向他说道,“老三,你回去吧,明天你也得去铺子,帮帮柱子!” 劳衫闭着眼睛,坐在地上,“陈老板,我就一个人,哪里都能睡觉,不用管我!” “那你去床上睡呀,在地上坐着算怎么回事?”宋青云看看床位,向劳衫说道,劳衫留在这里,大家都放心,毕竟这家伙身手不一般,就算来四五个小鬼子,他都不在话下。 “这叫神游!”劳衫闭着眼睛,在地上打坐,“是一门功法,就是说,人虽然休息了,但精神没有休息,它在意识里练功!” “不信,我先给你们打套金刚伏虎拳!” 这tm谁看的到!大家纷纷一笑,也明白劳衫的意思,众人离开了病房之后,陈阳坐在病床边,握着方子薇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方子薇的额头,深情的看着方子薇,“丫头,让你给我受苦了!” 不久之后,陈阳趴在方子薇的床边,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方子薇,突然身后传来了轻微的鼾声。陈阳回头看去,劳衫依旧在地上打坐着,只不过鼻子里发出了鼾声。 “这家伙,这样也能睡着?” 不知道是受了劳衫鼾声的干扰,还是陈阳太困了,过了一阵,陈阳也趴在方子薇床边睡着了,轻声的打着呼噜。方子薇闭着眼睛,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随后慢慢睁开了眼睛,四周打量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隆起的腹部,方子薇重重呼吸了一声,突然发现陈阳在自己身边睡着了。 方子薇抬起手轻轻握在陈阳的手上,嘴里小声嘀咕着,“哥,我还以为你一直很轻松,原来小鬼子始终在惦记着你,你好累!” “丫头,好心疼你!”话音落下,一颗泪珠顺着方子薇的眼角滑落,坐在门口的劳衫,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陈阳父母来唤陈阳,此时陈阳和方子薇正说着话,见到方子薇醒了,两人别说多高兴了。陈阳母亲给方子薇煲了汤,小心翼翼拿着勺子在旁边送到方子薇嘴边。 陈阳和劳衫出去找吃的,路上陈阳向劳衫问道,大早上三四点的时候,他去干啥去了? “练功呀!”劳衫笑着说道,“这是习惯,每天三点多的时候,我都会出去练功!” 陈阳狐疑的看了看劳衫,表示这可是城市里,附近又没有公园,他去哪里练功呀? 劳衫伸手往旁边的楼房一指,“从这栋楼跳到另一栋楼,要是遇到平房,就在房上跑,一定不能发出声音。” “陈老板,身上的功夫不容易丢,这脚上的功夫,要是长时间不练,很容易就丢了!” 陈阳看着路过的几栋红砖楼房,伸手一指,“你从六层高的楼往三层高跳?那要是遇到三层前面是六层怎么办?” “想办法爬上去!”劳衫轻松的说道,“这比在山里练功轻松多了!” 陈阳听完竖起大拇指,“服!” 两人在外面吃了一碗豆腐脑,吃了几个烧饼,准确的来说,是陈阳吃了两个烧饼,而劳衫吃了八个!陈阳总算劳衫为什么饭量这么大了,成天这么运动,换成谁都tm能吃! 两人往回走的路上,陈阳接到了方振国的电话。方振国向陈阳说去了井上跟自己说过的事情,昨天自己脑子一乱,把这件事给放在脑后了,回来想想之后,方振国觉得很有可能跟井上有关系。 “陈阳,你要小心点,我看井上那小鬼子,盯你手里那个瓶子,有段时间了!” 陈阳这才知道,随后点点头,表示井上几次三番想从自己手里把瓶子弄过去,自己都没有答应他。 “爸,这可是宋代的修内司的官窑海棠瓶,那可是国宝,我是不会给他的!”陈阳拿着大哥大跟方振国说着,“大海哥已经把家里的东西带去化验了,假如化验结果出来,小薇的事情真跟井上有关系,我一定饶不了他!” 方振国听完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马上明白了陈阳什么意思,“放心,如果真跟他们有关系,我在后面给你撑腰!敢动我方振国的姑娘,姥姥!” “爸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一定要说的过去,有理有据或者无凭无据,懂我的意思吧?” “我懂!”陈阳重重点点头,一侧嘴角微微一翘。 第951章 井上住icu 方大海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昨天晚上从陈阳家中带回来的食物化验报告,所用的食品都没有问题,唯独自己妹妹方子薇放在卧室床头柜上的水杯,里面有残余药品成分。药品成分还没有完全分析出来,但可以确定的是,里面有助产药物成分,成分分析表明,这种药在华夏并没有,很有可能来自东瀛。 方大海看完报告之后,重重往桌面上砸了一拳,随后拿起自己的手包,直接走出了办公室。就在方大海准备去找陈阳的时候,方大海站在汽车旁琢磨了一会,随即拿出大哥大打给了自己父亲。 方大海将情况跟方振国说了一遍,方振国暗暗点点头,看来自己想的没错,背后就是井上这个外商在捣鬼,现在看起来,他们来江城也绝对不仅仅是投资,指定还有其他特殊目的。 “哦,是这样,那你现在想怎么办?”方振国拿着电话,向自己儿子问道。 方大海表示现在想去找陈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要把事情搞清楚。 “你去问陈阳做什么?”方振国在电话另一端笑了一下,“你现在应该去问井上彦一!” 问井上彦一?问人家干什么?虽然说全江城就井上彦一一波东瀛人,可现在也没有证据表明,就是井上彦一做的,自己也没有理由去找人家呀! “证据?”方振国轻笑了一声,自己这儿子真是当警察当傻了,太刻板了! 全江城除了井上彦一这伙外商是东瀛人,还有其他东瀛人么?事情在清楚不过了,方振国将井上想要陈阳手中那只海棠瓶的事情又说了一遍。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井上彦一为了拿到陈阳手中那只古董瓶子,对方子薇下药,将一家人调离,进入陈阳家进行偷窃。 仔细想想,陈阳就是名古董商,他就是靠卖古董挣钱的,怎么可能会有钱不挣呢?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瓶子价值非常高。 “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你都应该找井上。”方振国拿着电话跟自己儿子说着里面的道理,于公来说,井上彦一今天能这么对陈阳、对方子薇,日后他也能这么对付其他人,你的责任就是保护老百姓,难道不应该惩戒他么? “于私来说,小薇、你和陈阳,咱们是一家人,现在小薇和陈阳出事了,咱们应该一起帮忙,”方振国说道这里,语气一转,“关上门我们什么话都可以说,打开门我们要一直对外!” “当然,我不是让你以权谋私,这件事情性质很特殊,关系到民族大义,要是陈阳平时犯了什么错误,我们必须要严格对待!” 方大海拿着大哥大,仔细琢磨了一下,显然明白了父亲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这件事父亲要在后面给陈阳撑腰,同时告诉自己,事态完全可以升级到民族大义上,这样别人就不会说闲话了。 “关键是.....”方大海皱起了眉头,“爸,我现在手里就一份化验报告,想去找井上的茬,也没有办法呀!” 方振国在电话里笑了一下,告诉方大海,你以为陈阳是谁能捏一下的?小时候陈阳被人欺负了,当时那些孩子是没事,过后呢? “陈阳最会的就是秋后算账!他会把井上的把柄,放到你手里的!” 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那就等陈阳呗,看看他能掀起什么浪花!方大海从车里走了出来,正准备走回楼里,从楼里跑出一名警员,“方队,又有枪案了,局长叫咱们去开会!” “又有枪案了?啥时候的事?”方大海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里问道。 “昨天晚上,”小警员接过方大海递给自己的香烟,“您妹妹昨天不是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么,之后你妹妹家又被入室盗窃了,局长就没让通知你去现场。” “什么情况?” 凌晨三点钟左右,市立医院胸科住院部,突然冲进去三名蒙面歹徒,直接踹开了三号高级病房的门,手持短管、五连发等火器,冲着里面一顿乱喷。于此同时,在走廊另一端不知道哪里冲出四个人,根据护士描述,好像手持冲锋枪,对着三明歹徒进行了还击。 “根据现场勘察,医院走廊两侧的水泥墙被打的千疮百孔,地上都是弹壳,手持冲锋枪这伙人,精准度不高,全都打在水泥墙上,貌似没有伤到任何人。”会议室内,一名警员播放着现场照片向大家说道。 方振国拿起照片看了一眼,冲锋枪?这可了不得,江城这么多年涉及的枪案,大部分都是五连发、喷子、短管或者自制土枪,就连七八十年代知名的那些大混子手里,都没有冲锋枪,现在居然冒出了冲锋枪! “3号病房住的什么人?”方大海一边看着照片,一边向警员问道。 徐局在旁边狠狠抽了一口烟,“西美集团董事长,井上彦一!” 谁?方大海猛的抬头看向徐局,脑袋里嗡的一声,这tm就是自己老爹说的,陈阳会把把柄递到自己手里?这tm哪是井上的把柄,这是定时炸弹,陈阳从哪里弄的冲锋枪? “大海呀,这案子涉及到外商,你要上心,市里领导专门为此事打了电话,让我们专家时间破案!”徐局抽了一口烟,“我知道你要结婚了,但是......”说道这里,徐局皱了一下眉头,“克服一下!” 方大海默默点点头,随后开口问道,“井上为什么会去住院?” “根据井上彦一自己说,他凌晨睡不着觉,想找瓶红酒喝,普通的红酒不想喝了,于是就踩着梯子去酒柜上面够高处的,一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了下来,”警员在旁边笑着说道,“摔折了胳膊和胸骨。” 说着话,警员将一张x光片递到了方大海面前,“可根据医生说,井上的伤不像是摔的,更像是外力所致,更偏向.....” “偏向什么?” “偏向被车撞的!” “被车撞的?”方大海拿过x光片看了起来,自己母亲原先就是医生,所以看片子这种事对于方大海来说不难。方大海将x光片举高冲着灯光,从片子上可以看出,骨折处确实不像摔的。 方大海举着片子看了几秒钟,随后紧皱眉头,将片子放到了桌面上,“这不是摔的,是被人踢的!” 听方大海说完,一屋子人都吃惊了,那可是手臂骨和胸骨,就这样被人活生生踢折了?方大海解释,自己在部队的时候,曾经有两个战友比武,其中一个人一脚正好踢在对方的胸骨上,当时战友就起不来了,拉到医院照了片子,肋骨被踢折了三根,方大海一指骨头断裂处,“跟这个几乎是一模一样,我完全可以确定,这是被人踢的!” 听完方大海的解释,大家表示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跟医生说的吻合了,这是外力所致。 “好家伙,张殿楠手下还有这种高手呢?”坐在方大海身边的警员,咧嘴说了一句,同时示意大家,“你们都小心点,调查张殿楠和他手下的时候,都小心点!” 方大海侧头看了一眼同事,“小胡,这是张殿楠干的?” 小胡点点头,根据值夜班的护士回忆,这几个蒙面黑衣人冲进来之后,举着手里的枪就对着井上房间一顿喷,同时嘴里还喊着,这就是跟楠哥作对的下场! “现在在江城,大家谁不知道张殿楠跟井上较上劲了,”小胡抱着肩膀说道,“指定是张殿楠的手下打伤了井上,随后他们去医院补刀去了!” “那跟他们对射的是什么人?” “队长,我们觉得应该是井上的人,可井上不承认。”另一名女警员在旁边噘嘴说了一句,护士说的很清楚,当时她听到有人用蹩脚的声音喊着,保护井上先生、八嘎、死啦啦的,反正都是东瀛话,护士大部分听不懂,但这几个词还是能听懂的,据说跟电视剧里小鬼子说的一样。 “队长,”女警员转着手里的笔说道,“最奇怪的是,说东赢话的这几个人,追出去之后,再也没回来。” “小颖,那护士想不明白,你还想不明白么,”一名男警员笑了下,“都动用冲锋枪了,井上敢让他们回来么?” “我说张殿楠一直在跟井上斗的热火朝天的,原来井上背后还有这么一波力量!” 方大海看着现场勘察报告,这事里面绝对有蹊跷,一拨人来补刀,另一波人来救井上。冲锋枪对喷子,能让来补刀的人全身而退,就这样让对方跑了? 看看现场报告,医院走廊两侧的水泥墙全部被打烂,地上全是子弹壳,要是能从这种火力下跑出去的人,还会这样明目张胆来补刀么? 换句话说,能从这种火力下全身而退的人,要么是职业杀手、要么接受过专业训练,普通的训练都不行,必须上过战场。要是这种人想杀一个人,才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不说别的,就从那一脚踹门开始,要是有这种伸手的人,根本就不会这么做,这不是给里面人提醒么?伪装成医生,就去两喷子就干死井上了! 陈阳,不会是你小子在自导自演吧?方大海摸着下巴,皱着眉头琢磨着。 “大海,你有什么看法?”徐局向方大海问道,“平日里一研究案子,你小子话最多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不会是因为要结婚了,想媳妇呢吧!”徐局笑着朝方大海说了一句。 “哈哈哈!”全屋人都笑了起来。 “去去去!”方大海摆摆手,伸手抓起桌面上包,“我再去现场看一遍,现在还得不出来结论,对了,井上还在医院么?” 一名警员起身点点头,“在,现在在icu了!” “啊!”方大海愣了一下,“这么严重?” 警员笑着摆摆手,“经过昨天晚上这么一闹,井上倒是没受伤,只有他那个女秘书,胳膊被子弹擦伤了。但井上也不敢住高级病房了,所以特意花高价,让医院给他换到了icu里面!” 艹!小鬼子还挺tm惜命!方大海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就在方大海准备再去现场看看的时候,一位同事推开了会议室大门,“徐局、方队,昨天晚上的弹壳检验报告出来了!” 第952章 方大海的方案 徐局和方大海看着眼前的弹壳检验报告,两人直接皱起了眉毛。鉴定报告上写的很清楚,根据弹道和弹壳分析情况来看,这些弹壳应该属于二战时期的一种8x22mm子弹,从弹道分析可以确定,属于小鬼于二战时期的百式冲锋枪。 二战时期的冲锋枪?徐局看完都懵了,这简直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话,90年代中期,在江城有人持二战时期的冲锋枪和人对射,这tm让自己怎么跟上面汇报!自己要是把这份鉴定报告递上去,领导非得骂死自己不可。 方大海也皱起了眉头,二战时期的冲锋枪,要是江城遗留下来,那指定也不能用了;能在片刻之间射出一梭子子弹,那枪指定是没问题的,如果枪能正常使用,就只能说明这枪是井上一帮人带进来的,毕竟这是你们小鬼子生产的枪。 “那就对了!”女警员一拍桌面,“方队,这情况不是很明显了么,这冲锋枪指定是井上他们的!” “队长,我建议先查井上!” 方大海还在寻思,旁边一名男警员先开口说话了,“小颖,你疯了!现在遭到袭击的是井上,你不去调查凶手,反倒去调查受害者,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队长,我还是觉得还是先要调查张殿楠,缩小事态影响才是最关键的!” 女警员小颖立马不乐意了,噘嘴表示说道,“那不对,你搞清楚了,那可是冲锋枪!你想过没有,如果井上的人带着这两把冲锋枪找张殿楠报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到时候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了,为了防止事态扩大,我们要率先找到这两把枪,这才是重中之重!” 徐局也皱起了眉头,这案子难就难在井上这帮人手里这两只冲锋枪,如果没有这两只冲锋枪,直接查张殿楠就可以了;但现在不行,你井上虽然是外商,也不能在我们管辖范围私藏枪支呀,这是绝对说不过去的。 但你要想控制住这两支枪,就得查井上,可人家是受害者,你怎么查?就算可以查,我怎么跟上面说呀,身为外商、作为受害者,江城警察放着凶手不管,查受害者这能说的过么? “徐局,我建议现在立即控制住张殿楠,”男警员在旁边提议说道,“如果我们现在能控制住张殿楠,既对井上有了交代,也对上面有交代,至于井上手中的这两只二战时期的冲锋枪,到时候我们只要好好跟井上说,让他交出来就可以了。” “在这之前,我们必须要给人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对!”小颖立即站出来反驳,“局长,这是涉枪案,冲锋枪的危害性,要比喷子、五连发这种枪大的多,从枪案的角度发,我们必须要找到这两支枪!” “我建议,立即对井上进行询问!” “你这是激化矛盾!” “我激化矛盾?那你就是拍马屁!” 瞬间小颖跟男警员吵起来了,在座的同事,一边劝着也一边分析了起来,大部分认为要先调查张殿楠,毕竟把张殿楠控制住了,事态就可控了,而且还对上面有了交代;其他小部分人,则认为必须控制住枪,不能因为井上是外商,就搞特殊,万一事态平息了,他不承认他手里有枪怎么办?这对以后的江城,有很大的威胁。 “行了,别吵吵了!”徐局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随后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方大海,“大海,你说!” 方大海琢磨了片刻,将报告往桌面上一扔,“通知重案队所有兄弟,从现在开始,全天候跟踪张殿楠,对于张殿楠团伙的骨干成员,根生、大力、李磕巴这些人,也也要密切监视他们的行踪。” “要坐到他们吃着咱们看着,他们喝着我们站着,就算他们要去上厕所,你们也得上厕所,没尿都得嘚瑟两下子!” 对于方大海的方法,让所有老队员不由纷纷吃了一惊,随后有些人心里瞬间想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方大海的办案风格,要是换了平时,方大海最次也得同时着手调查张殿楠和井上,而现在方大海只提出监视张殿楠一方,很明显,是因为他父亲。 方大海的父亲是市委书记,井上是外商,现在井上出了事情,得罪了外商,市委书记这招商引资也不用进行了,方大海这是为父亲分忧呢! 徐局表示大家按照方大海的意思执行,随后叫方大海跟自己去市里开会。方大海还想去医院找陈阳呢,表示自己不想去,到了会上也不知道说啥,还不如出去调查一下情况。 徐局推了一把方大海,示意他去外面说。 “你小子,”徐局回头看了一眼,小声向他说道,“市里领导听说井上出事了,紧急召开会议,你爸亲自坐镇,带着你小子,我还能少挨骂!” 随后徐局笑着看了一眼方大海,“我跟你小子说,平时我可帮你挡了不少雷,这次到你帮我了,你不许掉链子!” “行,不过事先说好了,现在时间紧迫,我可没有太多时间,那些官老爷要是打官腔没完,我可转身就走!”方大海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马达尔酒店大门口,一位邮递员将绿色的28大杠停好,随后将帽子往下压了压,用带着白手套的双手,从车座后面取出两件包裹,直接进入了酒店。 “你好,这里是西美集团么?”顶楼西美办公区,邮递员看了一眼前台问道。 前台的女孩点点头,邮递员拿着单子看了一眼,“麻烦问下,并上彦一先生在么,有他的包裹?” 女孩噗呲笑了,“你说的是我们董事长井上先生吧,还并上先生,你这邮递员什么文化呀?” 邮递员呵呵笑了一下,将单子递给女孩,“哎呦,对不起,我看错了。”随后示意两件包裹自己已经送来了,女孩签字就可以了。 女孩拿起笔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之后狐疑问道,“现在你们邮局都给送上门了?” “没有,你们这不是外企么,我们领导说要照顾!”说完话,邮递员转身就走了,女孩看看放在地上的包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招呼过来两人,示意他们送到井上先生办公室。 “等一下,你们的,拿的是什么东西?”就在通往井上办公室的走廊门口,两名年轻人被小鬼子拦了下来,两人表示是来给井上送包裹的,小鬼子示意两人交给自己就行了。 医院里,振丰来看陈阳,发现方子薇醒了,打了声招呼之后,跟陈阳打了一个眼色,陈阳就知道,振丰已经全都办好了。 “事情办的利索么?” 振丰点点头。 “家伙仔细擦过了么?” 振丰没多说话,认真点点头,表示都拆开擦的,而且兄弟们全程都带着手套。 “哥,我们接下来干啥?” “等!”陈阳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使劲碾了碾。 张殿楠突袭井上的事情,瞬间在社会上传开了,不少江城的混子纷纷竖起了大拇指,真是没想到,张殿楠真tm有钢,居然真敢惹外商,听说井上被喷了个满脸花,现在已经住进icu了。 当然也有人骂张殿楠是傻b的,江城现在是啥时候,正是招商引资的时候,你张殿楠就算跟井上有再大的矛盾,这时候顶风作案,那就是一个死! 不到半天时间,张殿楠也得知了消息,气的在屋子里跳脚骂人,几天前自己就得到消息了,市局特意向分局要了所有关于自己的案卷,自己在分局的保护伞都告诉自己了,这段时间也好小心点,千万别惹事,尤其是跟井上,有什么事情,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这时候外面居然再传自己去医院喷了井上,真tm要是自己干的,也就罢了。可这根本就不是自己做的,那个瘟爹的,这是把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 “给我查,到底是谁干的!”张殿楠气的眼睛通红,跺着脚骂娘,“查出来,老子要把他扔江里喂鱼!” 第953章 百密一疏 市委会议室内,徐局和方大海并排坐着,市里的各位领导每人都说了一遍事情的严重性,要求徐局长势必要铲除社会毒瘤,还江城一个良好的经商环境。徐局长额头上冒着汗,不停的用笔在本子上记着领导安排的任务,心里暗暗庆幸,幸亏带方大海来了,这帮领导给方振国面子,要不然绝对比这个骂的还要狠。 方大海的本子上空空如也,根本就什么都没记,手里不停的摆弄着钢笔,低着头脑袋里一遍遍过着案发现场的照片,梳理着案情想从中找到蛛丝马迹。这时候一位领导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坚决严厉打击不法分子,对于这种犯罪分子,要严肃处理!徐局长,这次的案件关系到我们江城日后的投资环境,你们要争取以最快的速度破案!” “这样,就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们必须要给井上先生一个交代!” 三天开什么玩笑,你就是现在告诉我是谁,找人都未必三天能找出来!徐局记着东西的笔停了下来,抬起头,双眉紧皱,看着说话的罗副书记,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罗副书记,三天时间......”徐局刚开口,话还没说完,罗副书记不满意的扫了一眼徐局,“怎么?徐局长三天时间还不够么?” “你们市局今年不是破了很多大案要案么?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你就缩脖子呢!” 罗副书记拍桌子瞪眼睛的大声说道,话里话外间希望徐局要重视这起案件,一旦井上不满意,撤走了在江城的投资,那是对江城经济建设的重大损失,谁来为这件事负责? 徐局听完只是点点头,并没有敢多说话,反倒是坐在旁边的方大海,将手中的笔往本子上一放,之后将本子一合,一副不服气的口道说道,“我们市局没这个本事,罗副书记想要在三天内破案,那就麻烦您去请省厅找高人吧,我们可没这个本事!” “方队长,你这是什么态度!”罗副书记吹胡子瞪眼的喊了一句,但一想到方大海是方振国的儿子,眼睛瞟了一眼坐在中间位置的方振国,随后语气缓和了一下,“方队长,你要端正态度!” 徐局见到方振国都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向方大海看过来,急忙开口打圆场,说了方大海几句,向各位领导表示方大海还年轻,又因为这案子忙活一晚上,希望大家体谅一下。 “这件案子主要由方队长负责,现在让方队长跟你们分析一下案情。” 说着话,徐局用腿碰了碰方大海,方大海也不说话,就低着头摆弄着眼前的本子,最后还是方振国开口,“大海,说话!” 方大海看了一眼父亲,这才慢慢开口,“这案子比你们想象的复杂的多!”说完之后,将大致案情说了一遍,最后强调到,三名持枪袭击井上的歹徒,居然能在两把冲锋枪的火力下,全身而退,大家可以想想,这是什么样的犯罪分子。 “我向各位领导强调一遍,这不是一件普通的涉黑涉恶案件,这是我们江城市几年、十几年来,罕见的特大、重大枪案!”方大海看着众人说着,枪案的重点不在抓捕,而是要把涉案的枪械找到,如果只是简简单单抓住了人,而枪依旧在社会上,那给老百姓造成的危害是巨大的。 现在的情况是,三名歹徒持枪去袭击井上,而另一边有人持冲锋枪还击,根据市局鉴定科分析,至少有两把冲锋枪,加上歹徒手中的喷子、五连发,最起码涉案枪支能达到五只。 “根据现场报告,我们可以分析出来,有人持冲锋枪保护井上,可井上是外商,他手中的还是冲锋枪,这件案子到最后,井上手中的冲锋枪怎么办?”方大海用手点着桌面向各位领导问道。 方振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能确定枪是井上控制的么?” 方大海摇摇头,之后将冲锋枪的情况说了一遍,现在是所有证据指向井上,但没有明确证据证明枪支归井上管理或者支配。 方振国听完心里也是暗暗吃惊,这件事自己暂时有些想不明白了,陈阳在自己印象中虽然有些顽劣,但......他能自导自演么?他手里怎么会有枪呢,而且还是二战时期的冲锋枪,这简直不可思议! “我代表市政府表个态,”方振国扫了一圈在会的众人,“对于红线问题,我们一步都不能让!” “外商来投资,我们举双手欢迎,我们放宽条件,也可以在政策上给予优惠,但对待红线问题,我们必须要坚守原则!” “无论他是哪个国家的人,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只要触犯了我国的法律,必须严惩不贷,给予严厉打击,这是我们干部的底线!” 下午,关晓娜和方大海来到医院看望了方子薇,见到方子薇没什么事,方大海也算放了心。关晓娜在屋内陪方子薇聊着天,方子薇听到给哥哥的婚礼可能要推迟了,便询问起了原因,得知情况之后,方子薇替关晓娜鸣不平。 “嫂子,你别生气,我哥那让就这样。”方子薇坐在病床上,噘嘴小嘴说道,哪里有哥哥这样的,工作就工作呗,还能婚期退后,让人家女孩子怎么想呀,真是的! 关晓娜则表示没事,自己能理解方大海,碰到了这么大的案子,这上上下下眼睛都看着呢,他方大海要是真破不了案,那才是给方书记丢人,自己可不能还没进方家门,先让老公公丢脸。 方大海和陈阳在走廊抽着烟,方大海谨慎的看了看陈阳,将井上在医院遇袭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陈阳的表情显得很惊讶,随后脸上又显得甚是高兴。又兴奋的向方大海说起了张殿楠是如何跟井上结怨的,方大海这才知道,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合着这中间是你在捣鬼?”方大海看了一眼陈阳说道。 陈阳瞥了方大海一眼,“什么叫我在捣鬼,他们两个一个想熊我钱,一个想熊我东西,那不正好么?”说着话,陈阳看了一眼方大海,“大舅哥,我听说西美集团停期间,一直都没给工人发工资,你说这井上也真是够倒霉的,现在要是工人在闹起来,啧啧!” “你少操心吧!”方大海看着陈阳摇摇头,现在是两人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但谁都没点明,“有那功夫你多陪陪我妹!” “大舅哥,你跟关记者婚礼推迟了,那你们先把证领了,别你这么一耽误,在被人撬走了,你可就得不偿失了!”陈阳笑着将烟头扔到地上说道。 “滚蛋,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方大海瞪了一眼陈阳,随后嘴角一咧,“早就领完了,像你呢,干啥都磨磨唧唧的!” 陈阳笑着回头看了一眼方大海,“大舅哥,有些事情,墨叽一点好!” 两人肩并肩往回走着,方大海看着医院两侧走廊的水泥墙,突然脑海一闪,有一点被自己忽略了,随后嘴角一笑,“百式冲锋枪!” “什么?”陈阳假装愣了一下,看着方大海。 方大海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搂着陈阳的肩膀,“妹夫,我问你,如果有人用枪打你,你手里也正好有枪,你还手不还手?” 陈阳白了方大海一眼,“大舅哥,你白痴呀,别人用枪打我,我手里有家伙还不还手,等死呀!” “但你的火力没有别人猛呢?” “那也得还手呀,还手还有一线生机,不还手站在原地等着嗝屁呀!” 方大海意味深长的拍拍陈阳的肩膀,“可有的人,偏偏没还手,还全身而退了!失败,失败呀!” 陈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方大海,“大舅哥,你是有病吧,正好在医院,要不你去挂个号看看?” “滚!这tm是妇产医院!” 方大海和关晓娜走了之后,陈阳坐在方子薇身边,一边跟方子薇说着话,脑袋里一边想着方大海说的话,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跟方子薇说了一句自己去洗手间,出门把大哥大就拨给了振丰。 “振丰哥,昨天晚上,你们在医院,马户他们哥仨还手了么?” “没有呀!”振丰在大哥大另一端说道,“陈老板,那么猛的火力,马户说蹦起来的水泥渣子打在身上都生疼,他们哪有机会还手!” 陈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随后微微叹了一口气,“振丰哥,面对危险,你手里有家伙,你会选择不还手么?” 振丰听完愣了一下,随即一拍脑袋,“艹,大意了!” 陈阳猜的没错,方大海刚才看着医院走廊两侧的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医院走廊里,为什么只有百式冲锋枪留下的痕迹,没有喷子或者五连发的弹壳或者弹道,因为那几名歹徒知道,百式冲锋枪目标根本就不是自己,所以根本就没还击! “陈老板,那咋整?” 陈阳咬着嘴唇想了一下,现在只有彻底把水搅浑,“跳过第二步计划,直接执行第三步!” 第954章 铜鎏金观音造像 江城夜迪斯科舞厅内,刀疤坐在角落里,翘着二郎腿,抽着烟一口口喝着杯子的酒,眉宇间一片愁容。自己和郭涛准备好了娘们,准备了好酒,准备好了一切,这家伙不出现了! 夜迪斯科舞厅,几乎上是每天郭涛都要来的地方,偏偏这几天,他突然间不来了。刀疤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走漏风声了,尔罗斯大娘们都给他准备好了,他怎么突然就不来了。 看看爱丽莎诺奇娃,身边围着不少有钱人,有老有少,跳完一只舞接一只舞,这两天都快成为夜迪斯科的台柱子了,这要是郭涛在不出现,估计舞厅老板就要来找自己谈谈让爱丽莎诺奇娃在这常驻了。 本来这两天事情就多,振丰去忙活其他事情,陈老板特意叮嘱,郭涛这边也不能耽误,怎么一到自己独立办事,就这么不顺呢,真是的!刀疤一边想着,一边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就在刀疤愁眉苦脸的时候,舞厅门口走进来三名嬉笑的年轻男子,借着舞厅内昏暗的灯光,刀疤嘴角瞬间翘了起来,随即向不远处的几名小年轻,打了个口哨,几名小年轻冲着刀疤微微点点头。 不得不说,漂亮的女人在哪里都受欢迎,尤其是那些穿着少、身材极好的漂亮女人,郭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跟一同前来的同伴喝着酒,爱丽莎诺奇娃的身影不断的舞池中晃动,那高耸的臀部伴随着舞动,仿佛要挣脱短裙的束缚一般,裙子长度正合适,长一分则显现不出来那两条白花花的大白腿;短一分则伴随舞步一览无余,似见似不见,隐约中让人充满了无尽的幻想。 “我这两天没来,怎么还添新新人了,”郭涛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笑着伸手指向舞池,“这外国娘们是什么时候来的,简直太tm带劲了!” 同伴则表示,这女人可不是舞厅的人,人家是自己来玩的,自从她一来,这舞厅热闹了不少。 “郭少,你是没跟这外国女人跳过,你在这看着是一种感受,等你跟她跳上之后,啧啧......”同伴舔了一下嘴唇,“这么跟你说吧,每次跟她跳完,我都忍不住去趟厕所!” 随后贴着郭涛的耳朵,小声嘀咕了两句,郭涛听完仰头哈哈大笑,表示同伴没有出息,既然反应这么大,还不带回去? 同伴摇摇头,“这外国娘们可不一般,一般的手段拿不下来,我第一天就砸了多少钱了,人家愣是没答应。” “还跟我说什么......爱是自由的,只有两情相悦的时候,那种感觉才最舒服!”同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人家还不让我给她花钱呢,她自己都说了,来这里就是寻求有缘人,不缺钱!” “切!”郭涛一撇嘴,表示自己就不信,还有用钱砸不下来的女人,如果有,那一定是砸的钱不够! 同伴在旁边鄙视的看了一眼郭涛,本能想开口提光晓娜,但想想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丹丹一笑,伸手一指爱丽莎诺奇娃,“郭少,不是我看不起你,看没看到这两条大腿,就算你能花钱砸下来,这两条腿就能累死你,哈哈!” “艹!”郭涛一撇嘴,看着爱丽莎诺奇娃一曲跳罢,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哥们今天就要为国争光!” “把药给老子准备好!” 说完话,郭涛举着酒杯向爱丽莎诺奇娃走了过去,看到郭涛走向爱丽莎诺奇娃,不远处几名小年轻也起身走了过去,只不过跟郭涛一比,他们就是典型的社会混子,刀疤端起酒杯仰头干了之后,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舞厅。 “洋妞,跟我们哥几个玩玩如何?”一名小混混晃晃悠悠走到爱丽莎诺奇娃的桌边,不怀好意的说道,身后的同伴还顺势让旁边的人让开。 爱丽莎诺奇娃白了一眼几人,表示自己今天累了,不想跳了,等改日有时间的。 “我草,你个洋娘们,不给老子面子是吧?”小混混伸手就去摸爱丽莎的前面,手伸到一半的时候,本以为爱丽莎会躲开或者拔拉开自己,没想到爱丽莎连动都没动,小混混本能的慢了下来,要不是舞厅灯光昏暗,指定有人能看到,小混混脸上都红了。 就在这时候,郭涛也走到了爱丽莎诺奇娃的身边,根本就没把几名小混混放在眼里,将手中的酒杯往桌面上一放,冲着小混混喊道,“喂,搞清楚你们的身份,就你们还想请这位外国女士跳舞?” “你们tm会跳舞么,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 小混混摸向爱丽莎的手瞬间拐弯了,一指郭涛,“你tm是没死过吧,知道我们是谁么?赶紧给老子滚,在多说一句,老子今天让你躺着出去!” 郭涛经常来这舞厅跳舞,这里的人都知道他是省财政厅厅长的公子,所以一般很少有人得罪他。今天看到居然有人不认识自己,郭涛来了脾气,一拍桌子,“小b崽子,知道我是谁么?要是不认识我,出去打听打听去!” “我告诉你们,在舞厅请别人跳舞,是要花钱的,看看你们几个的样子,有tm钱么?” 郭涛说完,冲着爱丽莎诺奇娃笑了一下,“如果这位女士愿意同我跳一曲,我可以出一千块钱;如果您感觉到了,我同样出一千块,预定明天的位置。” 说完话,郭涛自信的翘起了二郎腿,端起酒杯跟爱丽莎诺奇娃的杯子碰了一下。 “我出你mb!”小混混可没等他装完b,上去直接就是一炮拳,直接来了个封眼,“老子他妈下馆子都不花钱!”随后把桌子一掀,抬腿就冲着郭涛踢。 “哦,买噶的!”爱丽莎吓的张大了嘴巴,伸手就去拦几人,“不要,不要,这样很粗鲁,我不喜欢粗鲁的人!” “滚开,洋娘们!”几名小混混抬腿往郭涛身上一顿狂踹,之后几人同时转身就跑,从开始到最后,仅仅不到一分钟的过程。 “先生,你没有事情吧,”爱丽莎看着跑出去的几名小混混,伸手从后面将郭涛搀扶了起来,带着温度软绵绵的感觉从郭涛后背传到了心里,瞬间感觉身上不疼了,而且还很有力量。 爱丽莎诺奇娃看向郭涛的眼神中闪着光,眼角中妩媚之意连绵不断,“真是不好意思,都怨我,我要谢谢你,你是我的英雄!” 舞厅上,几名小混混跳上一辆发动好的面包车,随后扬长而去! 两天之后,柱子和劳衫在铺子里聊着天,祝语嫣最近也不怎么来铺子,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越是需要人的时候,她却不见了。两人正议论着这两天的事,听振丰说,张殿楠那边都疯了,放出人来四处询问,到底是谁tm去医院干的井上,两人边说边笑着,一位大哥推门走了进来。 “麻烦问一下,这地方是不是跟古时候的当铺一样?” 大哥上身穿着一件埋埋汰汰的蓝色的确量衬衫,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跨栏背心,背心也是脏兮兮的,下身穿着一条灰色的裤子,裤腿还卷着,脚下踩着一双军胶,鞋上都是黄泥,手里拎着一只脏兮兮的帆布旅行包。 “大哥,里面坐!”柱子见来了生意,蹭一下就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起身笑着示意大哥进来坐,“我们这跟当铺还不完全一样,里面说!” 柱子的动作太快,加上他壮硕的身材,个子也高,这么猛然站起来,给男人吓了一跳,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就差转身往外面跑了。劳衫急忙起身笑着示意大哥别怕,无论大哥卖不卖东西,都可以去里面坐下喝杯茶,歇歇脚。 大哥在劳衫的带领下,走进了铺子,好奇的看着四周环境,小心翼翼将旅行包放在地上,才坐下来,冲着给自己倒茶的劳衫说了句谢谢。 柱子简单说了一下经营内容,大哥算是勉强听明白了,随后谨慎的问道,“那大金佛你们收么?” 金佛?柱子狐疑了一下,还大金佛,这家伙不会是在哪个庙里施工,把庙里供奉的金佛偷出来换钱的吧? “当然收!”柱子点点头,“大哥,你口中的大金佛,能有多大?您带来了么?” 大哥点点头,随后伸手拉开了旅行包,里面愕然放着一尊金佛,柱子想伸手去拿,大哥都没让柱子碰,自己小心翼翼的将金佛搬到了桌面上。 这是一尊观音造像,高大概在五十多厘米,底长也得将近五十厘米,全身金光闪闪,难怪大哥说是一尊大金佛,还确实不小。 此尊观音造型以精铜铸造,通体鎏金,金水锃亮,头戴顶帽,顶束高髻,头顶佛像,头发丝丝分明,面形方正,宽额头,双眉间点白毫,双眉与鼻相连,双目微睁,眼睑略低垂,双耳肥厚,神态祥和。 胸前饰联珠式缨络,身披素衣,裙摆垂坠自然,衣褶流畅简洁,左手持净瓶,右手拇指与无名指相捻,结三宝印,两腿结跏趺姿端坐,脚掌向上,整体比例舒展,形体挺拔硕大,胎体厚重敦实,给人以典雅庄重、雍容华贵的美感。背部“大明永乐年施”款,底部十字金刚杵。 背部细节 柱子经过仔细查看,确定这是一尊铜鎏金观音像,铜像的铸造工艺也极为精湛。虽然观音造像有不少地方金漆已经脱落了,但铜像表面光滑如镜,细节之处处理得非常精细。尤其是观世音菩萨的衣纹和装饰,线条流畅自然,给人一种流动的感觉。铜像的鎏金工艺更是精湛绝伦,让整尊铜像看起来金光闪耀,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底部十字金刚杵 尤其是背后这几个字,大明永乐年时,应该是由皇室施造并供奉。 “老板,这物件要是死当给你们,能值多少钱?” 第955章 柱子哥,你适合当老师 听到男子这么问,柱子并没有着急回答他,而是表示自己要再仔细看看。永乐佛像柱子接触的不多。虽然说陈阳也跟自己讲解过佛像,但陈阳收佛像的机会不多,所以对于柱子来说,佛像基本不会看。 虽然柱子不会看佛像,但从这尊铜鎏金佛像上,柱子依旧看出来了老气,这物件大开门,至于佛像后背的大明永乐年史,柱子知道这是官款,只是不知道这尊佛像到不到代。 自己听阳哥说过,永乐时期的铜佛造像,浇铸洁净无瑕,优美光亮,铸金技艺十分高超,佛造像开脸轮廓分明,面部饱满,两耳垂轮,眼睛修长,细致传神;其体型丰满。目前凭自己的眼力来看,最起码这佛像开脸是没有问题,而且还一眼大开门,就算不是明代的,也是清代的老仿。 想到这里,柱子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男人,随后拍拍手,“你想用多少钱?” 劳衫听完柱子说的,都想上去给柱子一嘴巴子了,说道买卖物件这方面,柱子真是比秦浩峰差远了,哪里有开口这么问的! 男人眼睛转了几圈,随后一脸带笑向柱子说道,“这佛像可是纯金的,怎么着也能值一万块吧?” “一万块?”柱子吃惊的看了一眼男人,这家伙是不是傻?你见过谁家金子能掉色的! “大哥,您这佛像可不是纯金,您见过金子掉色的么?”柱子指着佛像上掉色的位置,向男人说道,“这是铜鎏金!” 接下来,柱子在旁边就开始给大哥讲上了,什么是铜鎏金工艺、铜鎏金的发展历史,什么佛像的开脸,什么叫法相庄严。给劳衫在旁边急的直跺脚,人家是卖物件的,你是收物件的,给人家讲这么细,你还怎么挣钱? 这哪里是收东西,分明就是在给人家上课,你tm不应该在这帮陈老板收货,你应该去大学给人家讲课去! 劳衫在旁边一顿给柱子使眼色,柱子跟本就不搭理他,越讲越来劲,最后全讲完了,居然脸上还挂着一丝意犹未尽的样子,“大哥,这下您明白了明吧?” “您这说了一大堆,我就想知道这东西你们能给多少钱!” 得,就这一句话,劳衫就听出来了,人家根本就什么都没听懂,这大哥只关心钱,刚才这半个小时,等于对驴弹琴了! 柱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物件到不到代,自己心里拿不准,但要是按照老仿的价钱收,指定是赔不了,想到这里,柱子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就这品相,三百一大关了!” “三百?你开什么玩笑?”大哥当时就不乐意了,“我这可是金佛,这后面还印着大明永乐年制呢,一看就是老东西,你在这懵谁呢!”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么,这东西是铜鎏金......” 劳衫真害怕柱子在把刚才的话说一遍,都想上去用手捂他的嘴了,好在大哥及时制止了柱子,“你甭跟我说废话,这物件少了五千我不卖!” 说着话,大哥就准备将佛像收拾起来,“合着你这跟我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最后就是为了压价格,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 听到大哥这么说,此时柱子心里的火气也有些上来了,看着大哥将佛像重新放到旅行包里,把腿一翘,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那您就在转转吧,看谁能给你五千块!”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话术,这柱子做出来,就好像撵人出去似的,秦浩峰做出来,就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劳衫在旁边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有些东西是学不来的。 “走就走,”大哥赌气的看了一眼柱子,“没见过你这样的,东西在我手上,还在乎你!” “没了张屠户,我就吃带毛的猪了,真是的!” 听他这么说完,柱子也愣住了,平日里自己看秦浩峰用这招可好用了,人家还上赶着说再加点就留下了,后面要说的话,自己都准备好了,他怎么起身就走呢? 眼看着大哥拎着旅行包要离开铺子,劳衫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句,柱子哥呀,还是我帮你一把吧! “大哥,您稍等!”劳衫笑着在门前拦住了大哥,柱子眼力没问题,而且比秦浩峰看物件要准,既然他都想留下,没准这东西真是好东西,自己来这么久了,还真没在生意上帮上什么忙,关键是有陈阳和秦浩峰在,也根本不用自己帮忙,现在自己得站出来了。 “什么意思?”大哥瞪圆了眼睛看着劳衫,“我不卖给你们还不行了?你们还要强买强卖不成!” 劳衫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这哥哥脾气是冲了一点,但他说的都没问题。 “大哥,我就跟你说一句话,”劳衫嬉皮笑脸的说道,“您听完了,要是还想走,我绝不拦您!” “你说!” 劳衫一指大哥手里的旅行包,“大哥,这物件现在在我们店里值三百,如果您拎着它出去转一圈,若是没人收,再回来,它可就不值三百了!” “换句话说,等您再回来的时候,连三百块都没了!” 大哥斜愣了一眼劳衫,冷笑了一下,“吓唬我是不?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没良心!”说着话男人拍拍旅行包,“我这么好的物件,害怕没人收?还再回来,简直就是笑话!” “呵呵,”劳衫微微一笑,“大哥,您说的多没错,但这东西怎么来的,您心里应该比我们清楚吧?” 听劳衫说到这里,男人脸上微微吃了一惊,有些心虚的说了一句,还能怎么来的,这是我挖地挖出来的,不行么? 劳衫笑着点点头,表示要真是挖到挖出来的,那还真没问题。但是这尊佛像上,别说泥土了,连一点尘土都没有,甚至佛像身上还带着一股香火气,敢说是挖地挖出来的? 听劳衫说佛像上有一股香火气,柱子不由一愣,甚至还皱了两下鼻子,我怎么没闻出来呢?这家伙是属狗的? “大哥,咱们大家都是明白人,您这物件......”说着话,劳衫做了钳子的手势,“您可想好了,我们能看出来,别人也能看出来。” “您琢磨琢磨,您拎着这物件出去转悠一圈,要是没人收这尊佛像,可是有不少人知道了,”说着话,劳衫坏笑了一下,“您说,我们还敢收么?” 男人听完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他不知道劳衫是怎么知道的,但他说对了,这物件真不是自己好道来的,自己只是想尽快出手,换点钱花而已。 “我......”男人心里有些紧张起来,“我自己家的,还不行么?” 劳衫笑着点点头,伸手将大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自己家的当然没问题,只不过您连铜鎏金和纯金都分不清,别人要是问起你别的,您能说清么?” “不过您放心,我们是绝不会说出去的,您请!” 男人抬腿走到门口,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随后又退回来了,冲着劳衫笑了笑,“这东西实在是太沉了,这样,你们给添点,我就不折腾了!” 最终在劳衫的讨价还价中,以五百块的价格收下了这尊佛像,劳衫和柱子围在佛像前看了起来,劳衫向柱子询问,这物件是永乐的么? 柱子摇摇头,“年代我不敢确定,但有一点,这物件绝对是大开门,就算是仿的,也是老仿的,我看着最差也是清初,弄不好还是官仿!” 劳衫听完点点头,表示那就好,自己还没白忙活。随后劳衫笑着看了一眼柱子,“柱子哥,你听我的,以后学成了,千万别干古董铺子,你去找个大学当老师去。” “哪有你这么做买卖的呀,跟顾客说的太细了!” “那人家来卖物件,我不跟人家说明白喽,人家能信得过咱们么?”柱子一脸不服气的回了一句。 这是古董行,挣的就是这份你知道别人不知道的钱,你都跟人家说明白了,谁还卖你呀!再说了,人家来卖物件,不是来听你上课的,人家关心的钱,说那么多反倒给人家一种懵他的感觉了。 “你听没听过,跟技术说销售,跟销售说技术,打的就是认知差!”劳衫在旁边跟柱子说着,“你说的在仔细,人家不也没卖么!” 柱子把嘴一噘,表示那是他狗咬吕洞宾,又不是每个客户都像他一样,之后柱子反问劳衫,“不对呀,你小子怎么知道这佛像他不是好道来的,还什么有香火气?”说着话,柱子把鼻子凑到佛像前面,仔细闻闻,还真有一股淡淡的香火气。 “切!”劳衫笑着一撇嘴,“我是和尚,在庙里长大的,天天闻的就是香火,这味道还能逃过我鼻子?” “一件保存不错的佛像,又带着香火气,你说他能是哪里来的?” 柱子听完点点头,“他把哪座庙给偷了!” 劳衫看了一眼柱子,表示自己不跟他废话了,自己出去抽烟去,“你tm看哪座庙里有这么小的佛像!” “方大海!方大海!”徐局打开办公室的大门,一边向重案队跑过去,一边嘴里大喊着,推开重案队的门,里面就两名文职警员。 “局长,我们队长出去查张殿楠了,您这是怎么了?”看着跑进来的徐局,警员诧异的问道。 “快,快给他打电话!”徐局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指着警员喊道。 “方大海,你现在立即、马上放下手里的事,带着你的人去马达尔宾馆!”徐局打着电话大声说着,“先别管张殿楠了,刚才下面派出所来电话,西美集团建筑工地的工人,因为工钱的问题,把井上在马达尔的办公地点给围了。” “派出所说,他们根本控制不了现场,工人已经冲进办公区了,我把武警二中队调过去了,你和我马上去现场!” 第956章 井上的私人物品 当方大海赶到马达尔酒店的时候,这里已经被武警围起来了,方大海向武警出示了证件,随后带着几名警员立即坐电梯上去。 刚一出电梯,方大海就看到整个西美办公区被几十名农民工围堵着,徐局正站在办公桌上,大声的向他们喊着话。 “各位,各位听我说,你们不要激动,”徐局双手示意大家的情绪稳定一下,“我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两三个月没给你们发钱了,生活过不下去了。” “本来你们出来打工就是为了挣钱,现在撇家舍业的,不但没拿到工钱,自己的生活也出现了苦难,我非常理解你们。” “但你们不能这么闹,这样闹是会出问题的!”徐局喊话的声音虽然大,但是语气很温柔, “你们这是在添乱,属于扰乱治安,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们的问题,相信我们,一定会给你们妥善解决问题。” “作为江城市公安局局长,我说的话难道你们还不信么?” 既然公安局长都来了,人家也给做了保证,下面有不少农民工也不说话了,但也不走,毕竟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但有些胆子大的,直接冲着徐局喊道:“我们不信,今天见不到钱,我们就不走了!” “就是,我们都没钱吃饭了,能你们解决完,我们都饿死了!” “西美集团是外商,你们市政府为了成绩,指定向着他们说话,今天必须把钱发给我们,要不然我们就不走了!” 听到工人们这么喊着,徐局一点没有生气,依旧伸手示意大家要相信自己。 “不瞒各位说,今天前市委会议上,对于外商来江城投资的问题,我们市委方书记做出了明确指示。” “在政策上我们会放宽条件,适当的的情况下要给予优惠,但。。。。。。”说道这里,徐局微微加重了语气,“但是在红线问题上,我们丝毫不能让步;在底线原则前,我们决不能后退!” 徐局站在办公桌上,慷慨激昂的向下面人解释,什么是红线问题,那就是老百姓的问题,建设江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高老百姓的生活,如果把这个红线问题放宽了,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招商引资了。 “什么是底线问题,那就是民生问题!”徐局说着话,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你们的问题,就是民生问题!” 方大海在人群后面,听着徐局在前面一字一句说着,心中不由竖起大拇指。要不然当时宋局上去之后,让老徐当了局长呢,就这番话,就是给自己写好了稿子,自己都说不利索。 “市委都做出了指示,你们好好想想,我们能不照着办么?”说完之后,徐局将双手摊开,“可是各位老乡,你们得给我们时间呀!” “我们不能你们把这一围,我们转头就给西美集团领导说,赶紧给你们工钱吧,再说人家准备钱也需要时间呀!” “咱们换个方向想想,既然市委做了指示,如果我不给你们解决,转头你们去市委一闹,我头上这帽子也不用戴了。就算我不为你们着想,我还能不为自己着想么?” 工人们互相看了看,随后互相低声嘀咕着,这年代老百姓对警察充满了信任。这局长一点架子没有,身边就带了两名警员,就敢冲到群众中间,而且身上连枪都没带 ,这也算是信的过自己这些人了。 要是这些人闹起来,就他们这三个人,哪里是对手? “那也不能就这么等下去吧,没钱我们吃啥、喝啥?” “就是,徐局长,就算我们相信你,你总得给我们一个时间吧?” 徐局看到大家的情绪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当即表示,自己只需要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后大家没有拿到钱,他们也不用来西美闹了,直接去市局找自己闹去。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说着话,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往桌面一摔,“我这乌纱也不用戴了!” “啪啪啪!”随着徐局慷慨激昂一段话,农民工纷纷拍手巴掌来,大声喊着相信徐局,既然局长都这么说了,那自己就相信徐局。 就连方大海都在后面,把包夹在腋下,不停地拍着巴掌,这话说的,那就是一针镇定剂。就算你老徐有这个心,你也得有这个本事呀!西美集团上面多少位领导保着呢,别说你的乌纱不要了,你就是脱光了,也没这本事呀! 在武警的指挥下,这些来闹事的农民工有秩序的离开了马达尔酒店。徐局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跟马达尔经理说着话。 方大海走到前面递了一根香烟,等经理离开了,方大海冲着徐局数去了大拇指,“行呀,徐局,今天看你面对这么多闹事农民工,居然丝毫不乱,厉害!” “滚蛋!”徐局白了一眼方大海,提醒他,自己也是在重案队待过的,当年面对的危险情况比这个场面大多了,自己都没哆嗦。 方大海笑着点点头,冲着徐局打趣说,自己知道,徐局当年可是有名的支援大神。 就是无论面对什么情况,老徐总把一句话挂在最边上,“叫支援!” “去去去!”徐局抬腿踢了一脚方大海,“你是不是没事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损我了!” “我这不是也在纳闷么,”方大海冲着徐局笑了一下,“处理这种场面,不是我的强项,你把我调过来干啥?” “干啥?”徐局瞪了一眼方大海,“都到西美大门口了,你不借着机会查查?脑子呢!” 方大海猛的一拍脑袋,对呀,这可是个好机会,平时想找机会这么进入西美集团,得想多少借口呀,现在机会不就在眼前么! 徐局带着方大海向里面的办公室走了进去,方大海从徐局口中得知,井上在医院,他那位秘书一直陪着,现在井上的办公区域,根本就没人负责,借着这个机会,找个理由就进去了。 方大海比较疑惑,按照常理西美就算没给这些农民工发工资,他们也应该找到华夏这边的办公区,怎么突然就集体跑到井上这里了? 具体情况徐局也不清楚,自己只是从这些农民工那里听说,他们之前找了华夏负责人,但那边态度比较强硬。 “负责人说,也没开工,开什么钱?而且听说还让人把闹事的农民工赶出去了,甚至都动手打了人。”徐局狠狠抽了一口烟,“也不知道是哪个狗屁所长干的,居然把闹事农民工抓到派出所关了一天!” “你说人家能不闹么?”说着话,徐局往前一指,表示前面就是井上的办公区了,让方大海带人自己过去,态度强硬一点没事,到时候自己解决。 方大海留下一句,对待小鬼子,自己从来就没客气过,一挥手示意后面人跟自己走。 到了井上办公区前,方大海等人立即被拦住了,两名东瀛男子示意这里是井上先生的私人区域,现在井上先生不在,不得进入。 方大海亮了自己的工作证,说明了来意,但对面依旧不让方大海进入,并且告知井上先生不在,要是想进入,必须得到井上或者伊织秘书的许可。 “我告诉你们,你们西美现在克扣农民工工资,”方大海向后面一指,“刚才农民工都已经把这里给围了!” “事情闹的很大,你们说井上不在就不在呀?”方大海指着小鬼子说道,“我还说他为了躲避债务,不想出来呢!” “进去!”说着话,方大海推开了拦着自己的人,准备强硬通过。 “八嘎!”一名小鬼子上来拦住了方大海,“我们的已经说过了,井上现在在医院治疗,你们的这是擅自闯入,我的要去告你们!” “啪!”方大海抬手一个大嘴巴子,将小鬼子打的转了一个圈,小鬼子捂着脸怒视着方大海。 方大海瞪着眼睛伸手指着小鬼子,“我tmd告诉你,这是华夏的地界,什么tm私人领地?” “你们是租用马达尔酒店办公楼层,还是属于我们的!” “而且就算你们买下来了,这里也属于华夏960万平方公里的一部分,我们当然有权进入!” 方大海说完话,大手一挥,“进去,给我搜!” “我看一会找到井上,你们怎么办!” 徐局在后面看到方大海带人进去了,这才慢慢悠悠走过来,在后面喊着方大海。 徐局在门口跟小鬼子解释着,方大海可不管,这地方上次跟陈阳来过,最起码地形熟悉,带着人直接找到了井上的办公室,根本不管别人的阻拦,推门直接进去,发现井上果然没在办公室。 方大海看着空空如也的办公室,不由叹了一口气,“呦呵,井上先生还真不在呀!” “啧啧,看看人家这办公室,有钱就是好,比我们警队好多了。”方大海一脸羡慕的看着办公室的装潢,嘴里一边说着,眼睛四处看着。 身后跟着的一名警员,也谨慎的查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窗台下面两只口袋,引起了小警员的注意,直接走上前查看了起来。 “拿过来,我看看是什么?”方大海倒是不客气,示意警员将东西递给自己呀,嘴里还说着,这不会是钱吧? “方警官,这是我们井上先生的私人物品,还请您自重!”身后的小鬼子,眯着眼睛提醒着方大海。 方大海将袋子拎在手里,微微掂量了一下,一种熟悉的感觉传来,随后回头看了一眼小鬼子,“你确定这是井上先生的私人物品?” “当然......” “打开!” “喂,你的不可以.....” 小警员划拉打开一只袋子,不由眼睛一亮,“队长,你看!” 方大海凑到近前一看,嘴角直接笑了起来,两根手指拎起袋子口,“井上先生的私人物品,对吧?” 小鬼子瞬间傻眼了,里面愕然放着两只喷子,当小警员打开另一只袋子之后,两只百式冲锋枪露了出来。 “带回去,查!” 第957章 宋敏又来电话了 “方大海,你有没有点规矩!”就在方大海示意警员带走枪支的时候,徐局从后面追了过来,“这是井上先生的私人办公区,你说闯就闯,我看你是反天了!” 方大海看着徐局走过来,直接将口袋扔到桌面上,徐局看到之后愣了一下,“哪来的?” “井上先生的私人物品!” 徐局听完一瞪眼睛,指着方大海训斥道:“方大海,你不要是没有根据的事情,虽然说这是井上先生的私人办公区,那也不见得是经井上先生的物品。” 方大海笑着一指旁边的小鬼子,“他说的,人证!” “不是,我的不知道!”小鬼子见状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方大海回头看着他微微一笑,“现在想不承认?晚了!刚才我可是再三问你,确定是井上先生的私人物品么,你可是再三确定这是井上先生的私人物品。” 说着话,方大海一指袋子里的东西,“徐局,这就是东瀛的百式冲锋枪,在局里时候我特意找了资料。” “跟在市立医院发生的枪案,所用枪支型号一样,我要带回检查。” 既然方大海都这么说了,徐局就更不能说什么了,只能示意方大海带回去。就在方大海带着东西往外走的时候,伊知回来了,在大厅将方大海几人拦住了。 当听说从井上办公室翻出了枪支的时候,伊知明显愣了一下,自己最熟悉井上的办公室了,就算有枪,也不会放在办公室呀!伊知表示这不是井上先生的东西,而方大海则表示这是他们人自己说的,这是井上先生的东西。 伊知听完,脸色一冷,随即抬手就给男人两个嘴巴子,“八嘎!怎么回事!” 小鬼子低头嗨了一声,随后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那天邮递员送来两件邮包,说是井上先生的,自己就将邮包放到了井上先生办公室,刚才方大海进办公室搜查,自己看到他乱动井上先生的东西,表示这是井上先生私人物品,请他放下,谁知道打开一看,里面是这些东西。 “方队长,你的听到了?这根本就不是井上先生的东西,是别人送来的!”伊知抱着肩膀看着方大海说道,“是有人用邮寄的方式,来陷害井上先生!” 方大海则表示,他们说的,可以作为线索查一查,但这几把枪支,很有可能是涉案枪支,所以必须带回去检查。 “涉案枪支?什么意思?”伊知皱着眉头,根本就没听懂方大海说的什么意思。 当听方大海解释完,伊知整个人都懵在当场了,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方大海,“方警官,我的相信你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警官。” “我们是受害者,你觉得涉案枪支出现在我们的地方,这符合逻辑么?分明是有人故意的!” 看着伊知情绪上有些激动,方大海示意她稳定一下情绪,表示现在自己只是在说枪的问题,一切结果都要等鉴定报告出来,“放心吧,伊知小姐,如果跟井上先生没有关系,我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我想你们西美集团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将那些农民工的工资给他们,如果他们再像今天这么闹下去,那问题就严重了!” “对,对,”徐局在旁边走过来冲着伊知说的,“伊知小姐正好您回来,我得跟你好好说说这件事,你们这么干是要出大事情的!” 徐局拦着了伊知,方大海带着人和搜查出来的枪走了。方大海心里清楚,单凭这两把枪奈何不了井上,我国的禁枪政策始于20世纪50年代初期,当时政府为了维护社会治安和防止武装犯罪活动,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控制枪支的流通和使用,但依旧很各式各样的枪支在社会上流通。 直到1996年,修订通过了《枪支管理法》,该法自1996年10月1日起施行。 现在才是1994年,就算能证明是井上自己在医院里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凭井上的身份,无非也就是没收枪支加上罚款,对于井上来说,也是不疼不痒,所以当方大海在办公室发现枪支的时候,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也要让涉案枪支出现呢,这没什么用呀! 当一天过后,方大海看到枪支鉴定报告的时候,眼睛睁大了。鉴定科给出的报告中,明确标识了,所有枪支和市医院涉案枪支吻合。最关键的是,其中有一只喷子,不仅仅吻合市立医院枪击案,还与另一件枪击案吻合。 这件事与井上多多少少也有关系,井上在刚到江城之后,曾经在娱乐场所跟人家发生过争吵,跟他发生争吵的这个人,也是一名建筑商,在和井上发生争执之后的第二天晚上,就被人用枪打死在了车上,随身的财务全部被洗劫一空。 这案子当时是二队负责的,因为当时二队有几名警员去找井上核实情况,回来之后跟自己说起过井上傲慢的态度,所以自己有印象。 “好家伙,这件事越来越好玩了!”方大海弹了一下报告,笑了一下,顺着报告继续看下去,已经完全可以证明,在井上那里搜出来的所有枪支,全都符合市立医院涉枪案,换句话说,就是井上自编自导了一场戏! 陈阳继续在医院陪着方子薇,方子薇身体好多了,几次提出要回家,别说宋洁不让了,就连陈阳母亲都不让,这多大的事呀,咋能这么快就回家呢,必须在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虽然方子薇多次表示自己身体没事了,但陈阳母亲坚决不同意,方子薇只能每天噘嘴在医院里待着,陈阳陪着方子薇在医院里溜达着,方子薇一边扶着肚子,一边磨叽着让陈阳想办法让自己回家。 “你呀,就踏踏实实待着吧,”陈阳微微一皱鼻子,笑着向方子薇说道,“要是我现在跟我妈提让你回家,我妈能把我从医院打出去!” “从小到大你还不知道,我妈对你说的话还比较信,我么......”陈阳把头看向了天空,“貌似不是亲生的!” 方子薇把头靠在陈阳肩膀上,想想也是,陈阳从小就调皮,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上房上树,撒谎调皮,经常闯祸,导致日后他说什么他妈都反对,无论你说的真假,我先不信,就不会被这个臭小子骗。 两人正坐在医院的凉亭里说着话,陈阳的大哥大响了起来,“喂,你在江城么?” 陈阳听到大哥大里的声音,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听声音就知道是宋敏,这丫头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时候打电话,自己肩膀上还靠着方子薇呢! “啊,宋小姐,您有事?” “方便么?”宋敏声音依旧平时那样冷。 不方便,非常不方便!陈阳抽了一下鼻子,脸上嬉皮的一笑,看着方子薇看向自己的目光,“我你还不知道,成天没什么事,怎么会不方便!” “那能来港城么?” “不能!”陈阳回答的很坚决,我就是再方便也方便不到这种程度呀! 开什么玩笑,你一个电话就想把老子弄到港城去,别说现在这年头从内地去港城手续多麻烦了,现在自己在江城遇到的这些事,自己也不能离开呀! “宋大小姐,”陈阳拿着大哥大不满意的说道,“我就算在没事,也不会闲到抽出一周时间去港城呀!还有,现在去港城手续多麻烦呀,我就算想去,到了深城我也过不了关呀!” “有急事找你,找你看个物件。”从宋敏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她确实有些着急,“如果你能来,我可以立即帮你办手续。” “不去!”陈阳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宋大小姐,你那聪明的智商呢?我去不方便,您可以带着物件来江城找我呀!” “我想以您的身份,从港城带着物件来江城,不难吧?” 陈阳说完之后,宋敏叹了一口气,“我的陈大老板,如果东西我能带过去,现在我已经在江城了!” 听宋敏说完之后,陈阳就明白这物件应该很大了,来回搬运不方便,到底是什么物件? “哦?是什么东西呀?” “编钟!” 我艹!陈阳听完蹭一下坐直了身体,一脸错愕,“你......你说什么,编钟?” 宋敏在电话另一端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原来是苏富拍卖公司最近在港城有一场国际拍卖会,拍品中有一套编钟。按照原本的计划,宋敏的公司接到的任务是,在拍卖会上拍下这套编钟,之后送回京城。 可是当京城的几位专家来到预展的时候,发现这套编钟很有可能是赝品,但是沪上博物馆的冯馆长,确认这是真品,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争论,谁都说服不了谁,这让宋敏没了办法。 “那个......”宋敏拿着电话,微微咬了一下嘴唇,“如果是照片或者拓片的话,你能确定真伪么?” 陈阳皱着眉头,微微摇摇头。照片或者拓片,只能做为参考,如果想断定真伪的话,只能看实物,“我想问一下,双方争论的点在什么地方?” “就是冯老为什么认为是真的?专家们又为什么认为是赝品?” “因为编钟上的铭文,”宋敏向陈阳说道,“其他方面大家的结论是一样,只有铭文,因为铭文是刻凿上去的,而不是铸造上去的!” 咦?编钟?铭文?陈阳脑袋里转了转,这事情自己好熟悉呀! “宋小姐,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可以带着照片和拓片来江城了,我想我可以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第958章 我只能帮你们到这了 听宋敏说完,陈阳大概猜出来了这是什么物件,宋敏口中的这套编钟,应该是晋侯苏钟。 说起这套编钟,它是我国首批禁止出国(境)展览文物,可谓是国宝之中的国宝。这套编钟原有16件,却分别存放在两个博物馆中。其中14件被沪上博物馆收藏,另外两件则被山西博物院收藏,有人不禁要问了,为什么一套编钟,会存放在两地呢? 晋候苏钟 其实很简单,根据陈阳的记忆,在1992年,时任沪上博物馆馆长的冯源先生收到港城朋友的一些照片,并附带了一封信件。大意是他发现在某家古玩店中,正在出售一套编钟,共有14件,因为确定不了真伪,想请冯馆长鉴别一下。 冯源先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青铜器鉴定泰斗,看到照片之后,冯老觉得这些编钟没有问题,唯一存在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它的铭文有明显的刻制痕迹,所以港城当地的文物界普遍不看好,认为这是一套赝品,所以它们的价格很低,还不到100万港币。 按理来说,在商朝及西周时期,因为铁器冶炼还没有出现,铭文一般都是随同器皿铸造时就已经制作好了。这种方法一直沿用下来,即使是在铁器已经广泛应用的战国时代,仍然保留。然而,在这套编钟之上的铭文,却明显留有利器刻凿的痕迹,不得不让人怀疑。 这个字是刻上的,之前发现的都是铸造上的 这套编钟从它的形制、锈色等方面都无懈可击,唯一存疑点就是这铭文,但古玩界判断判断真品还是赝品,只要有一处不符就可以否定了。但是冯源先生认为,尽管文字存在可疑的地方,但是编钟的器形、纹饰,以及铭文的字形结构、语法词句等,都符合西周时期的特征,所以力排众议,认为这套编钟就是真品,向国家申请拨款,挽救国宝。 此事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很多人都不明白冯源的用意,甚至有了一些无端的猜想,就连京城一些青铜器专家都惊动了,包括着名青铜器专家王襄在内,得知此事之后,也曾经在声讨冯源先生,说他是只浪费国家资源,中饱私囊。 然而,冯源先生面对一切不和谐的声音,却坚持己见,最终迎回了这套编钟。当编钟进入沪上博物馆之后,王襄更是亲自登门,大放厥词。然而,谁也不会想到,几年之后冯源先生就为这套编钟洗刷不白之冤,当时那100万港币,恐怕连最小的那个编钟都买不到。 这件事本来是发生1992年的,按照道理来说,这套编钟现在已经在沪上博物馆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发生了改变,但是通过宋敏的表述,陈阳认定这就应该是那套晋侯苏钟。 宋敏来的很快,第二天上午就到了江城,跟宋敏同来的,还有冯源老先生。当昨天宋敏说有人有办法鉴定这套编钟的时候,冯源老先生兴奋不已,特别要求自己一同前来。 当宋敏听到陈阳让自己去妇产医院找他的时候,宋敏也愣住了,他媳妇这么早就生了?不对呀,自己上次见过陈阳老婆,这日子不对呀! 等到了妇产医院,宋敏从陈阳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在医院的凉亭内,陈阳看着眼前编钟的照片和拓片,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跟着宋敏一同前来的冯源先生,看着陈阳的年纪,心里有些担心,这么年轻能行么?可当着宋敏的面,冯源也不好说什么。 “冯老先生,您好,”陈阳看过照片之后,抬头笑着冲冯老先生说道,“早就听说您是我国青铜器鉴定的高手,本来今天能见到您,我心里是非常高兴的。”说着话,陈阳无奈的抿了一下嘴,“可无奈的是,我家中有事,只能在医院接待你们,怠慢了。” “这样,等一会咱们完事了,我请你吃好吃的!”陈阳拍着胸口笑着说道。 冯源也是淡淡一笑,表示自己不在乎这些,听宋小姐说,陈阳有办法鉴定这套编钟的真伪,不知道是什么办法? 陈阳嘿嘿一笑,指着拓片上说道,“冯老先生,鉴定这套编钟真伪的重点,就是在铭文上!” “哦?”冯源好奇的看了一眼陈阳,“陈老板,我不是质疑你,最近两年我也或多或少听过你的事,像陈老板这么年轻,能有这种眼力,我是从心里高兴的。” “但陈老板,西周的编钟都是青铜器,想要在青铜器上凿刻铭文,就需要比青铜器更锋利的工具,最常见的也就是铁器了。”说到这里,冯源紧皱着眉头,“但根据文献记载,在西周的时候,并没有掌握钢铁的冶炼技术,而这套编钟又全都符合西周的特点,你怎么能证明它不是赝品?” 陈阳点点头,表示冯老先生说的没有问题,但文献没有记载的,并不代表没有。最关键的一点,编钟它是乐器,十四件编钟都有自己的音律。如果有人造假,在编钟上随意刻字,那很容易就改变了音律,你只需要轻轻敲几下,就能听出来了,这不是没事闲的么? “还有,这本身就是西周的物件了,造假者为什么要在上面刻上铭文?就为了抬高价值?”陈阳边说边摇头,“编钟在西周,指定是皇家所用,价值都不用想,何必画蛇添足呢!” 冯源听完点点头,这跟自己所想差不多,可这没用呀,所有专家都不认同,自己根本就说服不了他们。 “所以说,还要看铭文,”陈阳将铭文拓片摆放到宋敏和冯源面前,“全篇铭文用利器刻出,且笔划流畅规正,第一组为大钟,纹饰浅而细,第二组为中小型钟,纹饰深而阔。” “从造型上来讲,两组也有细微的差异,可能并非同一时期铸造,钟上铭文虽然为利器刻凿而成,笔画转折处要分四五刀或是五六刀的接连刻凿,笔道才能连起来,刀痕至今非常明显。” “这不是重点,我相信那些专家也看的出来,主要看铭文内容。” 陈阳说完话,将手中的照片整理了一下,大致摆放出一个顺序,“惟王卅又三年,王亲遹省东国南国。正月既生霸戊午,王步自宗周。二月既望癸卯,王入格成周,这应该是开头。” 说着话,陈阳将编钟上的铭文一一解读了起来,“既死霸壬寅,王偿往东。三月方死霸,王至于 ,分行。王亲令晋侯苏:率乃师左氵舟(周)镬,北氵舟(周)□,伐夙夷......” 将所有铭文读完之后,冯源吃惊的抬头看着陈阳,这些可都是西周文字,就算是自己当初看到的时候,也不能全部解读出来,他居然直接就全都说出来了? “什么意思?”宋敏在旁边开口问了一句。 陈阳侧头白了一眼宋敏,“宋大小姐,没事看看书......”随后摆摆手,“还是算了吧,这上面记录的东西,你就是看书也没用!” 整段铭文,记录了周厉王三十三年,晋侯稣率兵随周王巡视东土、征讨叛乱部落—夙夷,大约用三个月平定叛乱,凯旋而归并立功受赏的事。宋敏听完点点头,“我说怎么又生又死的,原来是记录打仗的事情。” 陈阳回头看了一眼宋敏,“这上面什么时候记载生生死死的事了?” “你刚才自己念的,什么生吧,死吧什么的?”宋敏指着照片,向陈阳问道。 “哎呦我去!”陈阳一拍额头,“那不是说生生死死,那是古代计时单位!” “既生霸、既死霸,是霸王的霸,不是口头语!”陈阳无奈摇头笑着,“合着,你的意思,就是死吧,死完了投生吧,对吧!” 宋敏用手在陈阳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一撇嘴,“我是商人,又不是古董商,哪里懂?” 既死霸,也叫既死魄,意思是月之下弦至晦的一段时间,弦是指月中分,有上弦(每月农历初七初八)和下弦(每月农历廿二、廿三),望是指每月十五月圆之日,晦是指每月最后一日,朔是指每月月初,又指新月,晦朔弦望是指月亮从亏到盈再到亏期间的四种状态和对应的日期,这是古人计时单位。 冯源听完心中不由竖起了大拇指,在旁边微微一笑,这陈老板确实有本事,就这东西,放眼国内都没几个人能说的如此详细,甚至一些专家、学者都说不明白。尤其是像陈阳这般大的年轻人,几乎没有,现在看来,人家陈阳能一眼就看懂这编钟上的内容,那也不稀奇了。 “这个我回头找机会在教你,”陈阳冲宋敏说了一句,“我们来继续说编钟,编钟上的这段铭文,在《史记》之《晋世家》及《十二诸侯年表》是有相关记载的,但我觉得,这编钟上的铭文记载不全,主要是没有结尾。” 陈阳将手里的照片放在冯源面前,“冯老,我估计至少缺了两只编钟,如果能找到另外两只编钟,对照一下,那绝能证明这十四件编钟为真品!” 去找另两件编钟?冯源听完眉头皱在了一起,这上哪里找去?这可是编钟,不是庙里的撞钟,而且这还只是陈阳的猜测,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了,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陈阳,我觉得你这个办法行不通,”宋敏抱着肩膀发愁起来,“这距离拍卖会不到半个月时间了,你让我去哪里找那两件编钟去?” “去山西曲沃县!”陈阳张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 陈阳抿嘴一笑,微微眯缝着眼睛,掐动手指,“我掐指一算,你们在那个方向有贵人相助,想必此去一定有所收获......” “好好说话!”宋敏怼了陈阳肩膀一下。 “好吧,之前我听边老说过,在92年的时候,他们在那里发现了晋侯墓,在发掘过程中,有一伙胆大的盗墓贼,居然从另一个方向打了一个盗洞,趁着天黑警备松懈,进入墓中盗走了大量的陪葬物,在后期整理时发现,有两件编钟盗墓贼没有带走。” 说着话,陈阳用手指点点照片,“既然这套编钟铭文记载的是晋侯苏,你们不妨去当地问问!” 陈阳说完之后,看了看两人,自己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在往下说,就可以告诉你们直接找谁了! 上海博物馆馆长马承源老先生,力排众议,将流失在香港的国宝寻回 第959章 用他们的办法打败陈阳 正事说完了,陈阳抽出中午母亲过来给方子薇送饭的时间,请宋敏和冯源两人吃饭,在饭店的包间里,两人边吃饭边聊了很多,冯源对陈阳的印象不错,认为陈阳基础知识扎实,眼界开阔,而且脑子也活,能灵活将书本上的东西,运用到实际。 饭后,陈阳开车将两人送到机场,在机场的时候,宋敏向陈阳询问,为什么跟井上彦一发生了冲突,陈阳并没有说实话,只是简单的说,自己手里有一件修内司官窑海棠瓶,这家伙在交流会上见到了,一直想让自己卖给他。 “这种物件我怎么会卖给他呢?”陈阳抱着肩膀向宋敏说道,“这物件放谁手里谁会卖,谁知道,这家伙就起了歹心,让手下人装扮成水暖工,混入了我家,在方子薇喝水的杯子里下了药,将我们一家人都调到了医院。” “要不是我让柱子回家帮我取东西,估计真让他得逞了!” 宋敏听完轻轻皱起了眉头,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我帮你,搞定他!”宋敏淡然了挥了一下手,“一个外商而已,在你们江城还能搅起点风浪,在我眼里,好不够格!” 井上这种外商身份,在江城这种地方可以说可以碾压一切,别看陈阳老丈人是市委书记,但这对井上一点威胁都没有。要建设城市,就必须得有钱,人家小鬼子心里清楚,现在华夏正处于大发展中,他们就是这些官老爷的财神爷,谁敢得罪他们。他们心里非常清楚,这帮当官的得罪了自己,那丢的不是钱,而是头上的乌纱帽! 这些来投资的小鬼子,在地方政府眼里得罪不起,但在宋敏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得罪你能怎么的,我有能力找一个比你实力更强、资金更雄厚的财神爷来,所以宋敏根本就不怕他们。 “不用!”陈阳摆摆手,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解决,而且现在井上都被自己弄进icu里了,所以这件事根本就不用宋敏出手帮忙。 陈阳知道宋敏的身份,也只知道宋敏是真心想帮自己,同时也明白宋敏对自己的意思。但是......怎么说呢,宋敏越是这样,陈阳越不好意思。身为一名男人,在一名喜欢你的女人面前,怎么能表现出来自己不行呢? 就算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自己也得撑着! 宋敏听完笑了,抬手拍了陈阳肩膀一下,随后贴在陈阳的耳朵边上,小声说了一句,“你厉害,等我下次来的时候,希望井上这家伙不是在icu,而是在太平间!” “保重!”说完话,宋敏不再搭理陈阳,踩着高跟鞋咔哒咔哒走了。 陈阳看着宋敏的背影,微微噘了一下嘴,“还tm太平间,能给他送进icu都不是自己的功劳,要是真给他在送进太平间,我老丈人也快进太平间了!” 宋敏在候机窗口,看着陈阳的身影离开了机场,转身走进了洗手间,挨个门推开看了一遍,确定没人之后,走进了最里面的洗手间,从包里掏出了大哥大。 “严光,你们兄弟俩在哪里?” “宋小姐,我们在京城呢,您虽然说这段时间没我们的事,但我们也不敢乱走。” “听着,一会我给你们定两张机票,立即来江城,从今天开始,你们一直常驻江城。”宋敏冰冷的说道。 “好,具体内容.....” “来江城,找到子阳寄当行,保护寄当行的陈老板,”宋敏小声向严光说道,“记住,要像保护我一样保护他!如果他或者他的家人出了问题,后果你们知道。” “明白!”电话里停顿了一下,“宋小姐,这可是国内,手法上......” “我相信你们,我不希望看到的事情,不会看到!” 宋敏在飞机上,看着下面的江城,心里默默想着,下一次见到陈阳的时候,还不一定是什么时间,一边想着,手一边隔着衣服摸向自己的项链。在陈阳的帮助下,宋敏和冯源先生很顺利的找到了当年考古队的负责人,两人将来意一说出来,当年考古队的负责人就明白了。 当冯源见到另外两只编钟的时候,顿时欣喜若狂,有这两只编钟,那就跟陈老板说的一样,完全可以证明现在港城那十四件编钟,就是从晋候墓出土出去的,“宋小姐,这位陈老板,真是神了!” 陈阳这一套连招打下来,还确实打的井上有些手忙脚乱,先是方大海盯上了自己,前后带着人来调查了自己几次,原因就是在自己办公室发现了涉案枪支。面对方大海的盘问,井上显的极为不耐烦,并且恐吓方大海,自己要去找他们领导好好评理。 “井上先生,你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你现在不是病人的话,我早就带走你了!”方大海留下一句,好好养病,同时好好想想。自己可以相信井上说的话,但证据确凿,井上又提供不出不在场的证明,所以他只能是第一嫌疑人! 同时,西美集团拖欠农民工工资,农民工围攻西美集团董事长办公区的事情,被捅上报纸了,政委书记方大海亲自在电视上表态,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并且要求西美集团必须在三日内,将拖欠的工资补清,否则立即停掉正在施工的工程。 市政府约井上谈话,井上以自己还在住院为由,表示要自己出院在处理这件事。好,你井上不是有病了么,方大海亲自带着市委班子,直接去医院跟井上谈话,这真是走了儿子来了爹,方家父子轮番上阵找井上谈话。 “井上先生,你的苦难我们清楚,”方大海依旧是一脸的和蔼,表示自己可以理解井上,“但这件事闹的太大了,我们的市局局长,为了平息民怨,当场表态,如果三天后你们井上不补齐农民工工资,就亲自带着农民工去市委闹,我们也承担不起后果呀!” 徐局在旁边听的一愣,我说过这样的话么?那我得有多大胆子呀,带着农民工去政府闹,方书记你是真敢说呀! “我们这破局长,一心就为了案子,这脑袋根本就不转,”方大海一摊手,表示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所以,还是要请井上先生处理一下。” “不过您放心,我在电视上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安抚农民工,是说给老百姓听的,您是来我们江城投资的,怎么能真给你们西美停工呢!” 送走了方大海,井上真是头疼了,明明知道是陈阳在背后捣鬼,可现在自己偏偏没有功夫收拾他。井上让伊知去找华夏方面的负责人,先处理一下农民工的事情。 伊知离开不大一会,朱晓雨背着双肩包,走进了井上对立病房,井上看到是朱晓雨,不由一愣,“由美子小姐,你怎么来了?” 朱晓雨笑了一下,随手将双肩包扔到旁边的病床上,来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井上床边,“井上先生,你弄出了这么大事情,我当然得来采访采访你了。” 井上看了一眼朱晓雨,表示根本就关自己的事,都是陈阳一手搞出来的事情。 “西美工地,每个月都是给那些臭农民工开一半的工钱,向他们承诺过,工期完工之后,剩下的一并发放,”井上看了一眼朱晓雨,“我们来华夏,本来他们的劳动管理就廉价,怎么可能会付给他们那么高的工资,简直是就开玩笑!” 朱晓雨看着井上笑了,她是实在没想到,井上会去陈阳家偷古董,为此还给人家老婆下了药,别说陈阳了,换做自己,也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井上先生,您这件事干的可不漂亮!” “我也没有办法,”井上低头说道,“陈阳那个混蛋,手上居然那么多好物件,他的又不卖,而且这个家伙非常的狡猾,就算他卖我都不敢买!” “由美子小姐,你不要忘记了,我的哥哥井上一生,就是被他设计害死的!” “所以,”朱晓雨翘起了二郎腿,晃悠着,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井上先生就想到了偷?” 提起了这件事,井上也跟朱晓雨说起了劳衫,陈阳身边这位不起眼的人,功夫非常的好,这次要不是有他突然回到陈阳家,恐怕自己就得手了。 “我身上的伤,也是被他所赐,由美子小姐,你得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人!” 朱晓雨还是第一次知道,陈阳身边居然有这样一位高手,之前自己一直认为,陈阳身边那些人都是些江城的混子而已,看来自己得好好查查这个人。 说到这里,朱晓雨看了看井上,帮井上出起了主意,“井上先生,你无非是想拿到陈阳手中的那几样古董,完全可以用他们华夏人的办法,来打败陈阳!” “什么办法?” “斗宝!”朱晓雨打了个响指,看着井上彦一说道。 “斗宝?”听完之后,井上连连摇头,表示这办法根本不行,陈阳在古董方面的本事,自己是领教过的,相当的厉害。而且根据朱晓雨说,陈阳手里还有那么多好物件,自己拿什么跟他斗! “呵呵呵!”朱晓雨听完笑了起来,“井上先生,你都知道陈阳手里有什么了,想赢他还不简单么?” 青铜方尊、王维的扶生授经图、汝窑瓷盘、三秋杯、宋书、李唐的绢本,还有一件吴邦佐的宣德炉和官窑海棠瓶,这是陈阳能拿出来的物件,只要井上向家族请示,从本国调几样从华夏收集回去的古董,不就能赢陈阳了! “到时候你向陈阳发起斗宝挑战,陈阳为了赢,准会拿出这其中的几件,到时候......” 朱晓雨的意思井上大概明白了,陈阳手中的好物件不少,但是这几样可以说是压箱底的好物件,他要是想赢自己,只能会选择这里面的几样,按照华夏的斗宝规矩,自己只要赢了陈阳,那么他手里的物件,自然就是自己的了。 “呦西!”井上听完眼前一亮,转头笑着看了一眼朱晓雨,“由美子小姐,我明白他们为什么把你派来华夏了!” 第960章 井上的挑战 井上听完朱晓雨说的,觉得非常有道理,自己原先怎么就没想到呢。不过转念想了一下,即便知道陈阳手里有哪些古董,恐怕自己也很难赢下来,就现在已知的陈阳手里那些物件,随便拿出来一件就可以成为国宝了。 “由美子小姐,虽然说我们井上家族手里也有不少华夏的古董,但想要找出几件跟陈阳手里差不多的,非常困难。” 朱晓雨轻轻一笑,将手搭在了井上的腿上,“井上先生,华夏的斗宝又没有必要非得拿真品,他们比的是眼力,真真假假。” “你忘记我们国家的伊万里瓷器了?”说到这里,朱晓雨嘴唇一抿,“要是将这种瓷器混进去,您觉得陈阳看的出来么?” 井上听完思索了片刻,就算陈阳对他们国家的瓷器有所了解,但也绝不可能分辨出自己国家的伊万里瓷。那自己只要让家族找到两三件价值连城的华夏古董,之后在将伊万里掺到里面,只要陈阳看不出来,那自己就赢了一半了。 另一半不把握的主要原因在自己,若是陈阳也拿出做工精良的赝品,那凭自己的眼力是看不出来的。朱晓雨表示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只要井上将陈阳手里古董上报给家族,他们井上家族一定会派一位本土专家来跟陈阳对阵,毕竟涉及到国宝级的古董,国家也会非常重视的。 井上听完点点头,这么说来把握就更大了,“最后,就是要想个名头,向陈阳发出挑战了!” “所以,我就来了呀!”朱晓雨晃了晃手中的笔记本,“我只需要一篇报道,掀起舆论,那自然就名正言顺了!” 井上听到这里,眼神看向了朱晓雨,同时伸手抓住朱晓雨细嫩的小手,“由美子小姐,你这么帮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我想成为井上太太!”朱晓雨并没有挣脱开井上彦一抓着自己的手,反而笑着迎着竟井上彦一的目光看过去,“井上先生觉得可能么?” 成为我的太太?井上一愣,这也太敢想了,凭她的身份怎么可能呢?还没等井上开口说话,朱晓雨笑着将手指放到了井上的嘴唇边上,“井上先生,不要害怕,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做人一定要知道自己能要什么,就比如现在,”朱晓雨轻声说着,舔了一下嘴唇,“我知道井上先生想要什么一样!” 朱晓雨,身为黑龙会最佳情报收集者,当然知道自己这种尴尬的身份,就算自己在黑龙会里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但在井上这种眼里,自己这种靠各种手段来收集情报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入他们的眼睛,别说自己了,就算黑龙会在他们这些大家族眼里,也仅仅是一些地痞流氓而已。 十几分钟之后,朱晓雨打开病房门,背着双肩包,用纸巾擦了一下嘴角走了出来,将纸巾扔进垃圾桶,转身离开医院。 几天之后,方子薇出院回家休息了,陈阳也有了空闲时间,重新回到店里。秦浩峰的母亲还在医院里,虽然说恢复的不错,但腿还没有完全好,依旧在医院里养着,不过秦浩峰也有时间回到铺子里。 几人凑到一起之后,就井上的问题说了起来,让陈阳奇怪的是,自己一套连招打过去,本以为井上会来对付自己,可现在井上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陈阳后面根本没有办法出招了。 根据振丰说,井上凑齐了工人的工资,按照市政府规定的时间把事情解决了,至于枪的问题,虽然方大海一直在追着,但基于井上的身份,也只能作为第一怀疑对象。至于刀疤那边,倒是进行的很顺利,爱丽莎诺奇娃都已经摸上郭涛的床了。 “这井上倒是奇怪了,”陈阳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狐疑着说道,“按照道理不应该呀,他就算往我身上泼脏水,也能来两桶呀?怎么会一直没动静呢?” 振丰在旁边寻思了一下,表示井上应该是在憋什么坏主意,毕竟这段时间他成了焦点,估计想着躲避一下风头,等过后在找陈阳算账。 “等过后?”陈阳撇嘴冷笑了一下,“他想等,我可不能让他等,我和秦浩峰的仇还没报呢!” “他不出手,那我出手!”陈阳将茶杯放在桌面上,“振丰,晚上你们带上劳衫,先从伊知这二椅子身上下手,我还就不信了!” 劳衫听完笑了,自己这不是来活了么? “陈老板,你想怎么处理伊知?” “既然他那么想做女人,就成全他,给他来个利索!”陈阳坏笑着说道,“不过劳衫,你不能让她知道,是你干的!” 这......有难度呀!劳衫听完之后,低头摸着下巴想着。这些人里只有自己是伊知的对手,振丰他们出手几乎就是白给,但自己跟伊知交手几次了,很容易暴露,到底怎么办呢? 众人说着话,柱子还说让陈阳帮着看看自己手的那尊佛像,毕竟这是最近一段时间,自己收的最好的物件,就是这尊佛像了。说话间,宋青云推门走了进来,进门先冲陈阳喊着说道,“陈阳,井上向你发起挑战了!” “啥?”陈阳听完都愣了,根本就没明白什么意思,宋青云将报纸放在了陈阳面前,“你自己看看,井上要跟你斗宝!” 我艹! 陈阳伸手拿起报纸看了起来,上面清写道,东瀛贵族井上家族来江城投资,帮助江城发展建设。但在江城遇到了不友好的待遇,井上家族对华夏文化非常痴迷,曾经在战争年代,为了挽救多件华夏国宝免于战火,曾多次与高层发生激烈争论,最后自费将这些文化遗产运回东瀛。 井上家族为了保护艺术品,为此付出了许多,在国际上也得到了专家的认可。但在江城,西美集团董事长井上彦一先生,看好了一件我国古董,而眼前又到了井上家族长者的寿诞之日,于是井上先生想着购买下这件古董,赠予家族长者。 “江城子阳寄当行陈阳陈老板,并不想将这件古董让于井上先生,而且对井上先生出言不逊,多次以小鬼子、倭寇等引起两国政治纠纷词汇,就井上先生进行人格侮辱,并且扬言,东瀛人根本就不懂古董,不配欣赏这种艺术品,艺术品落在他们手里,是对艺术的侮辱。” 就此事,井上家族提出抗议,这是对井上家族的侮辱。艺术是无价的,艺术是不分国界的。我们可以试想一下,如果当时这些艺术品没有被井上家族自掏腰包,转运到他们国内,若是在战争中被毁了,那是不是文明的流失。 因此井上家族借用本报,正式向陈阳线先生发起挑战,用华夏古董行的规矩,向陈阳先生发起斗宝,如果陈阳输了,要当面给井上先生鞠躬认错。 对于陈阳陈老板的言行,本报不过多评价,毕竟两国之间有着特殊时代。在这里想跟大家说的是,战争年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全国都在发展经济建设,外商处于帮助我们的心理,来到我们华夏进行投资建设,我们可以不感恩,但没有必要抨击。 不禁想问,这位陈阳到底是何许人也,居然因为一己私利,不顾全城甚至全国的经济利益,只看到自己的腰包?这跟农夫与蛇、东郭先生和狼有什么区别!对于这种没有国家利益、仅能看到自己利益的商人,希望他能自行检讨。 “看到了么?”宋青云指着报纸上的报道,“你这次又成名人了,估计要不是因为不能提及方振国的名字,都能将你的身份爆出来!” “艹!”陈阳用手弹了一下报纸,“这tm记者绝对是卖国贼,还tm艺术是没有国籍的,有本事你让小鬼子把咱们的东西还给咱们!” “我看看是哪个记者?”陈阳说着话,眼睛向记者名字看了过去,只见上面写着,记者朱晓雨。 又是她?陈阳看到名字,心里微微疑惑了一下,上次也是她,这次还是她,这丫头不会是卖国贼吧?就算不是卖国贼,也绝对是亲小日子分子! “你打算怎么办?”宋青云喝了一口茶,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一脸的无所谓,表示能怎么办,既然井上主动发起了挑战,那自己应战就是了,自己得让那些人看看,什么是华夏文化,什么是艺术无国际! “这井上也是疯了,”陈阳将报纸扔到了秦浩峰面前,冲着宋青云说道,“他都知道,我手里有青铜方尊、修内司海棠瓶、李唐绢本等这些物件,还敢跟我来斗宝,简直就是找输!” “师叔,我手里这些物件,都不用拿出汝窑瓷盘、王维的扶生授经图和三秋杯,都可以轻易赢他!” “等会,你刚才说什么?”宋青云听完之后,脸色微微一变,向陈阳问道。 陈阳看了一眼宋青云,表示三秋杯自己是刚收上来没多长时间,之后自己家和秦浩峰家就出事了,一直没跟宋青云说。 “不是这个,这句话前面,你说啥了?” 陈阳看着宋青云眨巴了一下眼睛,将话重复了一遍,井上都知道自己手里有啥,居然还敢公然斗宝,这不是找输么? 宋青云将茶杯放到了桌面上,一脸认真的看着陈阳,“会不会他是故意的?” 宋青云将报纸拿了起来,指着上面斗宝的规则,上面说明了,在比试中不但要鉴别真伪,还要比价值。 “他就是想用这种办法,将你手中的这些物件赢走!” 第961章 流氓理论 宋青云说的有道理,自己手里有几样物件,井上是明明知道的,他怎么会登报公然提出跟自己斗宝呢?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宋青云表示,如果自己的猜想成立,陈阳手中的青铜方尊、修内司海棠瓶等物件都不能出了,包括之前露过的那些物件,什么吴邦佐的宣德炉、隆庆瓷等等都不能出了,井上一定会针对陈阳手中这些物件来。 而且井上既然知道陈阳手里有这么多好东西,那为了慎重起见,陈阳手里能有的只有在要塞和窦乂墓里出来的物件,这样算下来,宋青云觉得有些不稳妥。 “不,”陈阳微微摆摆手,“师叔,我一定得接下来,不但要接下这场斗宝,还要弄成轰动全国的斗宝!” 宋青云听完都懵了,还要搞成轰动全国的斗宝?小子,如果你真输了,到时候你就不是丢脸了,恐古董圈你以后都进不来了! “陈阳,你想好了?”宋青云在旁边皱着眉头看向陈阳问道,“这次斗宝不同往常,井上家族也算是东瀛的一只古老家族,这次井上提出跟你斗宝,家族指定会帮忙,弄不好你可要身败名裂呀!” 陈阳抿嘴冲着宋青云一笑,“师叔,不过你得帮我!” “没问题!”宋青云拍了一下胸口,表示自己可以把最好的藏品借给陈阳斗宝。 “那你得借我两件!”陈阳笑着向宋青云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 宋青云听完差点没一口气呛到自己,“两件?陈阳,不是当师叔的小气,你就是借一百件,我也能借你!可我手里的物件,也不一定能赢井上。” “再说了,”宋青云拿起报纸冲着陈阳一指上面的文字,“人家说斗宝每人各出五件,你一下就管我借两件?你自己多出一件不行呀!” 陈阳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在宋青云手里呀,不管他借找谁借! “在我手里?你要借什么?”宋青云狐疑的看着陈阳问道。 “宣德炉、雪景寒林图!” 陈阳说完之后,宋青云瞬间明白他什么意思,狠狠一拍自己脑袋,怎么把这茬忘记了! 上次青山居士跟自己、陈阳和祝语嫣见了一遍,其实也不算见面,只听到了他的声音而已,青山居士很大方,将造假的物件就留给了宋青云和陈阳,金匮直万给祝语嫣了,宣德炉和雪景寒林图陈阳一见没留,直接让宋青云带家去了。 如果说这时候能找一件以假乱真的物件,这两件物件是再好不过的,只要亮出来,准备对方打眼。 “没问题!”宋青云笑着一指陈阳,“你小子,这脑袋一转就是个坏主意,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那其他三件你怎么办?” 陈阳表示总不能都拿赝品去,还要比价值,剩下三件自己要好好琢磨琢磨。说话间,贾老板和楚老板也纷纷找过来了,他们也看到了报纸,对井上突然提出要跟陈阳斗宝表示非常好奇,于是过来询问一下。 陈阳向两人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并且表示自己会接下这场斗宝,既然井上想往自己手里送好物件,岂有不要的道理。几人聊了一会天,楚老板看看店里没有边海春和祝语嫣,便开口询问了起来。 “我师叔回羊城了,”陈阳喝了一口茶水说道,“我这个师姐呀,也不知道天天都去哪里捡漏去,来的时候被钱愁够呛,现在可倒好,还在江城呆上瘾了!” 楚老板看了一眼陈阳,笑着向陈阳问起,他跟祝语嫣谁大? “按照年纪来说,我大祝语嫣,可谁让这丫头入门早呢?”陈阳无奈笑了一下,“所以她就是我师姐喽!” 宋青云在旁边喝茶看着楚老板,这楚老板貌似对边海春和祝语嫣挺感兴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自己也不好意思问,前阵子帮楚老板找铺位的时候,他就有意无意打听过两人的事情,尤其是祝语嫣,这家伙不会想...... “楚老板新店铺装修的如何了?”宋青云找了个机会,岔开了话题。 楚老板表示新店铺正在装修,估计再有一阵子就可以搬过来了,这事还要感谢宋青云,等自己搬过来之后,一定请宋青云、陈阳和贾老板等人,大家好好聚一下。聊了一会天之后,大家就散了,临出门前,楚老板特意向陈阳表示,如果有需要自己的地方,请陈老板一定开口,别的物件不敢说,但木器方面自己可以为陈阳提供帮助。 “多谢楚老板!”陈阳冲着楚老板抱拳说道,“只是这次比试不比寻常,既然井上敢公然向自己宣布斗宝,他一定有十足的把握,木器方面自己暂时不考虑。” “楚老板一番心意,在下心领了!” 楚老板听完冲着陈阳抱拳,“那我就先祝陈老板旗开得胜了!另外,和小鬼子斗宝,陈老板要多留份心眼,能不对别人说的,尽量...... 算我多言,告辞!” 看着楚老板离开的背影,陈阳苦笑了一下,转头冲宋青云说道,“楚老板怎么搬到市里来了,这话还不敢多说了,说了一半就走了!” 宋青云冲着陈阳神秘的一笑,说楚老板曾经跟自己有意无意打听祝语嫣的事,“你说他不会想老牛吃嫩草吧!” 陈阳听完也是表示吃惊,不会吧,楚老板这人看起来挺正经的,他这岁数跟祝语嫣..... “祝语嫣不得霍霍死他!” “去你小子的,哈哈!”宋青云等人在旁边哈哈一笑,随即宋青云问陈阳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恢复井上这个笨蛋喽!”陈阳悠闲的点燃了一根香烟,翘起了二郎腿,“不过他利用记者,我也得利用记者,不能直接跟他对话,那显得咱多低人一等!” “这年头,谁还没个记者嫂子!”说着话,陈阳拨通了关晓娜的电话。 第二天,江城日报的头版头条,就登出了这样一条新闻内容《你的钱也是我的钱,我掏你兜,你却叫我小偷!》,文章内容中明确表示,在一战和二战期间,不少国家从华夏带走了许多珍贵文物,这些文物迄今为止,依旧还流落在各个国家。 “有人说,艺术品是不分国界的,这就是流氓理论!就如同我撬开你家的门,拿起你平时洗脸盆泡脚,你发现之后,严厉斥责我的时候,我跟你说,洗脸盆不用区分洗脸还是洗脚,是一个道理。” “你提出把洗脸盆还给你的时候,我跟你说,不就是一个盆么?放在我家,也是你的,何必拿回去呢?” 按照这个理论,你兜里的钱也是我的钱,我兜里的钱也是别人的钱。我去你兜里掏钱,你凭什么喊我是小偷?如果不分国界,那还分什么国界线?反正大家都生活在一个地球上,你的领土就是我的领土,如果这样,岂不是就乱套了? 文章最后指出,子阳寄当行老板陈阳,愿意接受井上先生的挑战。井上彦一是外商,是来帮助我们发展城市建设的,无论是在哪个方面,我们都应该给予最好的礼遇,所以陈阳陈老板,决定加大筹码。两天后,陈阳先生将会做客江城焦点新闻,在电视上说出相关事宜。 本来头一天的报道,并没有多少人关注,甚至普通老百姓连斗宝,如何算输如何算赢都不知道,但是陈阳让关晓娜写的这篇文章,瞬间吸引了大家的眼球,而且还要在电视节目上做出具体说明,这让不少人来了兴趣。 方振国也关注了这件事情的发展,看到陈阳登报做了声明,而且言辞中颇有一些反击的意味,有些替陈阳担心起来。当方大海打通陈阳大哥大的时候,陈阳正在家里看着一堆宝贝,想着用那几样东西跟井上斗宝。 “爸,你看到我在报纸上发的声明了?”接到方振国的电话,陈阳瞬间就知道方振国什么意思了。 方振国在电话里微微嗯了一声,“陈阳,我看你这言辞很犀利,对于这件事你有多大的把握?” 陈阳看着手里的定窑白瓷碗,又将它轻轻放回架子上,“爸,对付个小鬼子,我有十足的把握。” “另外,您也看一下两天后的江城焦点新闻,到时候我会在上面解释一下。另外,您做好准备,”陈阳说道这里,微微吸了一口气,“这恐怕是一次空前绝后的斗宝!” “至少在古董圈里从来没发生过,如果干好了,我能为江城创收几百万!” 创收几百万?方振国根本就没明白陈阳什么意思,陈阳将大致思路跟方振国说了一遍,方振国听完都差点气笑了,陈阳居然能想到卖票! “你别说一百块一张,”方振国冷笑了一声,“就算是十块钱一张,估计都卖不完!” 陈阳夹着大哥大,微微一撇嘴,不满的向方振国表示,自己拿方振国当亲爹,关键时候,您不能拿自己当干儿子呀!这别人看不起自己就不说了,你这个市委书记都不支持自己姑爷,那自己多伤心呀! “而且我还打算,要是真挣钱了,还得跟你要分红呢,您这一句话,把我信心都打击没了!” “好!”方振国笑着还手拿着电话,随后换了一副严肃的口气,“一个姑爷半个儿!我不支持ini支持谁呀!” “这样,我让他们给你安排地点,你要是真能挣了钱,我还真就给你分红!”说着话,方振国话风一转,“就算是输了......” 方振国停顿了一下,“儿子,我是说,如果不小心输了,也别怕,至少在江城,你后面还有我!” 第962章 我要加注 挂了方振国的电话,陈阳坐在密室中,看着面前这两年自己收集的物件,想着这次要拿哪几样出去跟井上斗宝。首先是青铜器,井上知道自己有青铜方尊,所以青铜器方面自己就不需要考虑了,青铜方尊、战国时期的错金银犀牛尊,这两件物件没必要拿。而且跟井上斗个宝,要是把青铜器拿出去,那就太丢人了,这不是等于爷爷欺负孙子么! 而且小鬼子手里有不少咱们国家流出去的青铜器,比如说:西周兽面纹尊、商代饕餮纹卣、西周蟠龙纹盘、西周凤鸟纹簋等等,最知名的就是商虎食人卣(you),在他们的泉屋博古馆存放,这些还只是馆藏的,还有一部分散落在民间。 2004年子龙鼎被小鬼子一名藏家拿出展出,而国内也有专家参加了这个展览会。国内专家一看到这件文物就知道这是我国3000多年前的商代大鼎,获得展览会方面的批准后,专家特地研究了这大鼎,发现大鼎底部居然有甲骨文铭文“子龙”二字。 子龙鼎这个消息传回国内后,文物专家非常的激动,一致认为子龙鼎必须要回购,至于大鼎是否真的是商代文物,专家们决定成立文物追讨小组专程赶去东瀛。收藏这件子龙鼎的小鬼子,在知道我国专家想回购这件文物后,几番刁难,不让我国专家鉴定。 专家组想尽了各种办法后,终于得以见到文物,并且对子龙鼎进行了鉴定,也确定了的确是我国商代时期的中原青铜鼎。不过,这位小鬼子收藏家看中了专家对这件文物的渴望以及热爱,就是不放文物,还坦言说不卖给华夏人,在最后谈来谈去,对方狮子大开口,“要拿回这件大鼎,少于16亿元免谈”。 虽然这16亿元指的是日元,折合成人民币也是1亿多元,专家一听就懵了,便打道回府,商讨好对策再来。不料,就当文物专家商讨筹款在回去购买的时候,有消息称子龙鼎已经出现在港城拍卖会。 好在最后是一位华夏人拍下了这件子龙鼎,最终以亏近6000万价格将子龙鼎送给了我国博物馆,子龙鼎的价值远远不止亿元,其价值堪比后母戊鼎,特别是对于国人来说这件文物就是一件无价之宝。 类似这种事情,在后世屡见不鲜,明明小鬼子知道是咱们的东西,咱们也有意思从他手里花钱回购,他就是不还给咱们,甚至根本就不想卖给你! 所有我们经常会看到,某位拍下了一件什么样的国宝,将其捐给了国家的报道,那是因为我们在国际上想拿回这些老祖宗的东西太难了,人家宁可卖别人八万,也不一个亿卖给咱们! 其次就是字画方面,这方面陈阳能拿出手的不多,一幅李唐绢本,天下皆知;还有一幅就是钱维城的山水画,这画虽然值钱,但用它去斗宝了,未必能赢。这方面小鬼子也不差,王羲之的丧乱帖还躺在人家博物馆里呢,什么唐宋元明清大家的字画,在小鬼子民间不少。 之后就是瓷器了,这陈阳倒是不缺,但是拿什么反倒成了问题,汝窑、定窑、哥窑这几样对比下来,陈阳决定一件不拿,看着架子上另一件物件,陈阳嘴角翘了起来,伸手将它拿下来装在了盒子里,“这是好东西,该是你现世的时候喽,靠你喽!” 随后陈阳又选定了两件东西,满意的拍拍手,“行了,就这样,跟小鬼子斗宝,这几样足够了!” 江东省电视台,焦点新闻开始前,陈阳坐在化妆间里,化妆师帮陈阳整理着头发、补妆,光晓娜推门走了进来,将一兜水果放在了桌面上,示意工作人员自己吃,随后坐到了陈阳身边,笑着看着陈阳问道,“怎么样,陈老板,马上要上节目了,紧张不?” 陈阳看着关晓娜咧嘴一笑,“嫂子,这有什么可紧张的,不就是上去跟井上宣战么?” “行,陈老板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关晓娜两腿并拢,笑着看着陈阳,“你比你大舅哥强,我请他上我的节目好几次了,他从来都不来!” “他?”陈阳嘿嘿一笑,方大海能在枪林弹雨中穿梭而行,子弹打在他身上,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但你要是让他当众说几句话,三句话之后脸上就通红了。 “嫂子,我说实话呀,”陈阳坏笑着,“我都不知道这只大黑熊是哪里迷住你了,不会对你施了什么妖法吧,哈哈!” 关晓娜笑着拍了一下陈阳的肩膀,表示方大海看起来多男人呀,自己就喜欢他这一点,有担当,有责任! “再说了,你别乱叫,我们还没举办婚礼呢!”关晓娜脸上微微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是领证了么?”陈阳一脸的不在乎,“法律上承认,你就是我嫂子!” 关晓娜听完愣了一下,自己和方大海也没领证呀,他听谁说的?正好这时候陈阳化妆完毕了,化妆师也知趣的离开了化妆间,关晓娜向陈阳询问了起来。 “没领?”陈阳也吃惊了,“我大舅哥说的呀!” 关晓娜白了陈阳一眼,方大海倒是想领,可自己的户口还在京城呢,如果一领证现在自己父母不就知道了么,要是直接追到江城来,不但要闹一阵子,估计方大海也得被吓跑了,所以自己还没告诉父母。 “我艹!大海哥也吹牛b呀!”陈阳听完笑着说道,之后向关晓娜说了起来,她这么拖下去不是解决的办法呀,既然早晚都知道,还不如早说早利索呢。再说了,这是婚礼推迟了,要是按照计划,现在都应该举行婚礼了。 关晓娜低着头,搓着手指,表示自己不敢跟家里说,要是父母真过来闹,到时候方叔叔和宋阿姨多丢人呀,而且自己也会错过方大海,所以一直想着,等两人举办了婚礼,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在把方大海带到京城说明情况。 陈阳听完眨巴眨巴眼睛,脱口而出,“你和我大舅哥不是已经是锅熟饭了么?这事他也吹牛b了?” 关晓娜听完不说话了,脖子都泛红了,只是默默低着头。 陈阳一看就明白了,随后嘻哈着一笑,表示这没吹牛b就行了,“我跟你说说,嫂子,既然都已经有了事实了,那......” 没等陈阳把话说完,外面的工作人员来提醒陈阳,节目马上就要开播,让陈阳准备上场。 “嫂子,就一句话,伸脖儿是一刀,缩脖儿也是一刀,既然早晚都是一刀,那还怕啥!”陈阳走到门口,转身向关晓娜说道,“就像我现在一样,我也打怵跟井上斗宝,但我不但要斗,还要斗的轰轰烈烈!” 演播室内,主持人小芳已经做好了准备,随着导播一句开始,小芳先是将事情做了一个简单的概况,最后表示今天事件的主人公陈阳陈先生,已经按照约定来到了我们节目,伴随着掌声,陈阳缓步带着微笑走向了主持人。 此时井上和伊知正坐在电视机前面,看到陈阳坐在主持人身边,井上冷笑了一声,“无知的蠢货,先让你嘚瑟一下,等到时候我看你怎么丢脸!” 陈阳家更热闹了,方振国和宋洁也到了陈阳家,加上柱子、秦浩峰、振丰等人,电视机前面都要坐满了人,大家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聊着天,当陈阳走上来的时候,吃陈阳母亲露出了笑脸,“这臭小子,居然还去电视里面嘚瑟去了!” 主持人询问陈阳是怎么看待斗宝这件事情的,陈阳只是淡然笑了一下,表示斗宝这种事情,在古董行里倒是常见,一般都是民间的自主行为,一来是为了互相交流学习,二来也是为了古董在民间的流传,毕竟古董这物件,讲究的就是流传有序。 “但现在井上先生通过报纸向我发起了挑战,那我就只能选择电视节目这种形式,迎接他的挑战。” 言外之意就是。斗宝本来就是民间的一种行为,两人约定好了,定在一个地方比试一下就好了。而现在井上用登报的方式,表示要给自己斗宝,既然他都这么官方了,那就不是轻易比试那么简单了。 “陈先生,我相信大家都看到了那天你在江城日报上做出的回应,在报道中你声称艺术无国界是一种流氓行为,您觉得这样合适么?” 陈阳轻轻摇摇头,自己可没说艺术无国界是流氓行为,自己说的是艺术品无国界,是流氓行为。 “这是两种概念,艺术分为很多种类,比如唱歌、舞蹈等等,这些确实很难界定国界;但艺术品不同,这就相当于,你在家里做了一台电视剧或者电冰箱,我砸开你家的门,一眼就看中了,直接搬走,并且跟你说,这是一种艺术品,艺术品是不分你我的,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从清末开始,我国有大量国宝级文物流落海外,这些文物大部分分布在东瀛、漂亮国、日不落、战车国,其中东瀛在1931年到1945年间,从我们国家掠夺了大量文物,据官方数字显示,流失的官方文物大概在350万件以上,这仅仅是官方文物,还不包括民间的。 “我给你们讲一段历史,大家心里就明白了,”陈阳翘起了二郎腿,悠闲说道,“我国有一件文物,名字叫做唐鸿胪井刻石!” 唐鸿胪井刻石,这块石头上的文字记载的是唐玄宗册封渤海将郡王的历史,具备很高的历史研究价值。唐鸿胪井刻石是一块重逾90吨、单体十多立方米的驼形天然顽石,公元713年(唐开元元年),唐玄宗使鸿胪卿崔忻前往辽东,册封靺鞨首领大祚荣为渤海郡王。使命完成后,崔忻原路返回长安,路经旅顺都里镇,为纪念这次册封盛事,于黄金山下凿井两口、刻石一块,永为证验。刻石文字共29字,分3行自上而下自右向左书写:“敕持节宣劳靺鞨使鸿胪卿崔忻井两口永为记验开元二年五月十八日”。 井刻石内容 1895年,清军将领刘含芳修建四柱方亭,护卫刻石。1908年,东瀛辽北省发现了这块海军将刻石、护卫亭,作为他们和老毛子战争战利品掠走,献给了他们的天皇。1911年,东瀛海军在旅顺的刻石遗址上,建立了搬移中国文物的“记功碑”,也就是今天到旅顺黄金山仍然能够看到的“鸿胪井之遗迹”碑。 唐鸿胪井碑及碑亭原址(摄于1905年) “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你们可以想想一下,一块90多吨重的石头,都要从我们的土地上搬走,居然还敢舔着脸说,他们这是在保护古董?我呸!”说完之后,陈阳啐了一口,“这tm不是强盗是什么?” 旅顺黄金山下的石碑遗址 小芳见到陈阳的言行举止,在旁边急忙开口插话,“可以看的出,我们陈阳先生情绪比较激动,那我想问问陈阳先生,您这就算接下井上先生的挑战了么?” “当然不算!”陈阳摆头一仰,随后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井上是咱们的贵宾,这种斗宝怎么能配的上他的身份呢?所以,我绝对加注!” 加注?井上在电视机前面听完懵了,陈阳疯了么,他居然要加注?随后陈阳的解释,让井上大吃一惊。 陈阳在电视里解释道,除了斗宝的五件古董之外,自己还会拿出五件古董,作为赌注。如果自己输了,自己这十件物件全都归井上所有;反过来,井上也应该再加五件作为赌注,如果他输了,十件东西都归自己所有。 “既然井上先生这么看的起我,那我加的东西一定不会太差,”陈阳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照片,向摄像机展示道,“第一件,就是井上先生心心念的,修内司官窑海棠瓶!” 当摄像机推进照片的时候,井上蹭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八嘎,他是疯了么?” 第963章 天价赌注 不光井上疯了,坐在电视机前看着节目的宋青云、贾老板、楚老板等等江城古董行的老板,都疯了。陈阳这是要干啥,这可是修内司官窑,你就算是拿去跟小鬼子斗宝,大家都能理解,但你现在将它作为赌注,这不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脑袋被门弓子抽了么? 秦浩峰和柱子在电视机旁边,看到陈阳说出这番话,两人同时说了一句:“我艹!” “这东西很值钱么?”听到秦浩峰和柱子如此吃惊的表现,陈国华在旁边好奇的问了一句。 柱子眼睛死死盯着电视,机械的点点头,“哥说过,这东西如果按照价值算,现在能买下半个江城!” “啥?”陈国华蹭一下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瞬间瞪大了眼珠子,小兔崽子,这不是败家么?这么好的物件拿去当赌注了? “关键是这物件不能卖!”秦浩峰在旁边解释了起来,汝钧官哥定是我国四大名窑,这四个窑口烧出来的瓷器,现在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几件,就拿这件官窑海棠瓶来说,现在在全国范围内,恐怕都找不出来另一只。 最关键的是,这窑口的遗址现在还没考察出来,非常具有历史价值! 而此时陈阳也在电视里大概讲解了一下海棠瓶的价值,随后轻轻将照片放在了桌面上,之后伸手拿出了第二张照片,“第二件,吴邦佐宣德五年制宣德炉!” “我去!”秦浩峰拉了一下柱子手臂一下,“柱子,哥到底要干啥?” 柱子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种东西都拿出去当赌注了,估计这次哥要博一把大的! 宋青云更是一跺脚,直接站起来气得直捶胸口,自己就知道,把这物件放陈阳这小子手里不把握,弄不好哪天就被这臭小子给卖喽!现在还tm不如卖喽呢,直接拿出来当做赌注,这要是输了,岂不是亏大了! 坐在电视机旁边的江城古董店老板,后脊背纷纷冒冷汗,疯了,疯了,陈阳绝对是疯了! “哇,这就是宣德炉?早些年被传的可火了,说是价值非常高,陈老板,你居然拿它出来做赌注?”别的物件不知道,这些年宣德炉老百姓可是都知道,主持人小芳听说是宣德炉,也不由吃惊起来。 陈阳微微摆摆手,准确来说,自己手里这件不算是宣德炉。宣德炉之所以叫做宣德炉,是因为当时泰国向明朝进贡了一批风磨铜,明宣宗就命工匠,将这批风磨铜加工成香炉,当然这里面有掺杂了不少金银等贵重材质。 由于风磨铜数量有限,所以只在宣德三年开炉铸造了一批,后期就没有材料了,没有办法继续铸造。这是我国历史上第一次用黄铜来铸造铜器,所以历史意义和艺术价值都非常高,所以价格也就高。 “所以,只有宣德三年造的那批铜炉,才是真正的宣德炉,”说着话陈阳伸手指向了照片,“而这只是吴邦佐在宣德五年的时候,自己私自开炉仿制的,不能算是真宣,但也是最接近真正宣德炉的,价值自然不言而喻。” 小芳听完点点头,随后陈阳又拿出了第三张照片,“第三件赌注,明宣德洒蓝釉钵!” 陈阳大概说了一下洒蓝釉,这种东西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根本看不上,自己相信井上先生,他应该是个行家,自然能看出这物件的价值。 第四件,明万历黄金酒注! 见到这四件古董,不少懂古董的行家,已经开始掐人中了,就这四件物件,随随便便把哪一件拿出去,都可以震惊古董界了,而陈阳却把他们当做赌注,这不知道到了斗宝的时候,陈阳会拿出什么物件,这简直太让人吃惊了。 陈阳将最后一张照片放到桌面上,随后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盒子,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两枚勋章。 “陈老板,这好像是东瀛人的勋章吧?”小芳见到桌面上的勋章,向陈阳问道。 陈阳笑着点点头,随后伸手拿出一枚勋章,在镜头前晃了晃,“你没说错,这就是小鬼......二战时期东瀛人的勋章,至于它的价值,我相信井上先生一定了解。” “东西就在我手上,我相信现在井上先生一定能的到,至于能不能拿回去......”陈阳冲着镜头嘿嘿一笑,“就要看井上先生的本事了。” 说完话,陈阳手一松勋章掉落在地上,陈阳急忙低头去捡,顺道还在上面踩了一脚,“哎呦哎呦,我真是太不小心了,怎么还掉了呢?” “都踩脏了,这让井上先生见到多不好,呸呸!”陈阳顺势朝着勋章吐了两口唾沫,用手擦了擦,重新笑着拿在手里展示着。 “八嘎!”井上一脚踢翻了面前的玻璃茶几,茶几倒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井上眼睛通红的瞪着电视机里的陈阳,紧紧攥着拳头。对于这东西,井上其实并不在乎,但现在陈阳在电视机面前,如此侮辱自己,让井上非常恼火。 陈阳在电视里表示,自己相信井上一定会拿出同等价值的物件作为赌注,自己非常期待井上先生的赌注。另外,如果有古董爱好者,到时候可以来现场观看,毕竟这几件都只是赌注,自己相信,当天斗宝的时候会非常精彩。 陈阳表示全国的古董爱好者、收藏家或者古董商,甚至您只要对古董感兴趣,都可以来参观这场斗宝,同时自己对拿出来的赌注负责,接受任何结构的检查,如果是赝品,自己直接认输! “最后说一句,斗宝的地点已经定下来了,至于时间要看井上先生接受不接受自己的条件,反正地点就在咱们江城国际饭店,门票每人只收100块,古董爱好者们,千万不要错过呦!” 第二天朱晓雨就来找井上,昨天晚上自己也在电视上看到了陈阳的表现,相比井上的气愤,朱晓雨显得更加冷静。通过陈阳作为赌注拿出来的几样物件,朱晓雨分析陈阳用来参加斗宝的古董,绝对便宜不了。 “井上先生,你想一下,陈阳为什么要拿这么好的物件来跟你做赌注?”朱晓雨坐在井上面前,翘着二郎腿看着井上问道,“只能说明一个事情,他是在引你上钩!” 五件赌注,有四件都是价值不菲的物件,换成谁不想赢下这场斗宝?尤其是最后一样,那可是自己国家那些英雄的勋章,真不知道陈阳是怎么找到的? “那是我家长辈的勋章,”井上无力的叹了一口气,“由美子,这么跟你说吧,这次我们来华夏投资,一来是帮着帝国寻找当年藏在这里的古董,二来就是想寻找回这两枚勋章。” “哦!”朱晓雨听完点点头,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么说,原来昨天晚上陈阳啐的是你爷爷!” 井上抬头看了一眼朱晓雨,朱晓雨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就是开个玩笑,不过从昨天陈阳在电视上的表现来看,他对我们的抵触心理是很大的。 “由美子,陈阳现在加大了赌注,你觉得我们......” 由美子听到井上这么说,随后将身体靠近了井上,“井上先生,你不会想退出吧?” 井上点点头,主要是他现在加注了,而且加的那几样古董都......自己就算想跟注,手里也得有物件呀! 由美子给井上分析了起来,陈阳将修内司海棠瓶作为赌注,那就说明他将重点放在了汝窑瓷盘和王维的扶生授经图,还有三秋杯上。他加了这么大的赌注,是因为他相信手里的物件只能能赢你。 “我打赌,”由美子打了个响指,“汝窑他未必会拿来斗宝,但是三秋杯和扶生授经图必然会有,最少也要有一样。” 只要我们计划好,这次一定能赢下陈阳。另外,陈阳都已经拿出了你们家族的勋章,这时候井上先生就算想退都退不了,“井上先生,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消息传回家族,让家族帮你。” “我相信,凭你们井上家族的本事,这绝对是小事情,而且......”朱晓雨冲着井上抛了一个媚眼,“家族勋章,如果能回去,您可是大功一件!” 井上想了想,由美子分析的没错,而且家族想要寻找的这两枚勋章现在出来了,如果将此事跟家族一说,自己一定会得到家族长辈的大力支持,到时候赢下陈阳,根本就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井上抓起桌面上的电话,给自己的父亲打了过去,“父亲,家族勋章有下落了,事情是这样的......” 井上这边忙活起来的时候,陈阳这边正被宋青云追着打,“你个小退崽子,天天啥好东西都藏不住,那么多好东西呀,就这么拿去当赌注了?” “你给我站哪,今天我要是不好好收拾你一次,你不知道师叔的厉害!” “师叔,师叔,你别激动,听我说!”陈阳围着茶桌来回转着,宋青云在后面,手里拿着一只鞋,来回追着陈阳,像极了当初宋开元追着宋青云打一样。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婆抓不住流氓!”陈阳边躲着,嘴里还边喊着。 “你那tm是抓流氓么?你那是败家,给我站哪,要不然我扔鞋了!”在陈阳店铺里,宋青云也不敢硬来,陈阳这铺子里,好东西不少,要是弄坏就可惜了,两人只能这么一躲一追,看的旁边的柱子、秦浩峰等人哈哈大笑。 “你小子,现在翅膀是硬了,看鞋!”宋青云一抖手腕,直接将手里的皮鞋扔了出去。 陈阳低头侧身闪开了,皮鞋直接飞向了门口,也就是这个方向宋青云敢扔,因为什么物件都没有。皮鞋向大门口飞去,正好钟副会长正好开门走进来,身后还跟着贾老板和楚老板,皮鞋正好砸在钟副会长面前,钟副会长瞬间愣住了。 抬头看向屋内,只见宋青云光着一只脚,单腿蹦着追陈阳,而陈阳就在茶桌附近转着,三人不由呵呵一笑,“老宋,你干啥呢?” “家训!”宋青云见到他们三人了,瞪了陈阳一眼,颇有些不好意思,“老钟麻烦你,帮我鞋踢过来!” 第964章 师傅来助阵 钟老板等人也是看了昨晚的新闻,想着今天来询问一下陈阳,他下这么大的赌注,到底有多大把握。陈阳喝了一大口茶水,毕竟刚才可是泡渴了,自己能下这么大的赌注,那把握也是相当的大,最起码有六成。 “六成,六成!”宋青云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你们各位听听,这才有六成把握,这小子就敢拿出去这么多好东西,你要是把十足的把握,不得把博物馆都押出去!” 陈阳则表示自己倒想,可人家不让呀! “各位,不要担心。”陈阳将茶杯放在桌面上,“你们想想我拿出的赌注,按照这标准,赌注都是这样的物件,他们就得想,我斗宝时候会拿出什么样的东西?他们拿不准我,自然要那些好的东西出来。” “还有,他们如果应战,那赌注最起码也要跟我的在一个水平线上,那如果我赢了,岂不是可以赢回来几件小鬼子从我们国家搜刮走的国宝?” 宋青云在旁边哼了一下,陈阳想的倒是挺美,可人家小鬼子要是不干,怎么办? “不干?”陈阳冷笑了一声,“有修内司官窑和他们井上家族的勋章做赌注,除非他们脑子被驴踢了!” 几人仔细想了想,陈阳说的确实有道理,有这么好的物件勾着,小鬼子指定会答应下来。可万一小鬼子不拿出同等的赌注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陈阳翘着二郎腿,晃悠着,“没有同价值的物件,我完全可以不答应呀!” 自己可是古董商,可不是那些专家学者,赔钱的买卖自己才不干呢! “他们要是拿不出同等价值的物件,那我就贬低他们,这么点物件都拿不出来,还敢在咱们华夏斗宝!丢人都丢死他!” 几人听完也是纷纷一笑,这时候祝语嫣背着一个双肩包,蹦蹦哒哒走进了店铺,看到陈阳之后跑到陈阳身边,狠狠拍了陈阳肩膀一下,“小师弟,昨天的电视我看了!” “没想到,你上电视还挺帅!”祝语嫣往嘴里塞了一口吃的,“不过你这赌注下的够大的,想好用什么去斗宝了么,别到时候输了,在把这些好物件搭进去!” 祝语嫣担心的,也是宋青云这些人担心的,陈阳看了众人一眼,刚想开口说话,楚老板在旁边先开口说话了,“陈老板,我个人觉得,你可以等等。” “如果井上真的跟你一样加注了,那你就可以根据他加注的物件,来推断他拿来斗宝的物件,虽然估计的可能不准,但最起码在价值上可以有所参考。” 陈阳听完琢磨了一下,觉得楚老板说的有道理,那就等等井上那边的消息再说。几人正说着话,宋青云的大哥大响了,只听宋青云接起电话,瞬间又把大哥大拿开了,里面咆哮的声音,让宋青云微微一咧嘴,又狠狠瞪了一眼陈阳。 宋青云起身去外面接电话去了,不用想来电话的指定是宋开元。陈阳在屋里笑着看着宋青云,想着宋青云被宋开元骂的情景,心里不由觉得好笑,随后自己的大哥大就响了。 “陈老板,一家女许两家,打的一手好算盘呀!” 陈阳听完愣了一下,这tm谁呀,说话阴阳怪气的,“你谁呀,说啥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电话另一端不说话了,从喘息中都能感觉到一种冰冷的感觉,“喂,你不说话我挂了,是不是打错了,下次打电话前好好看看眼睛!” “我是叶辉!” 叶辉就给陈阳打过两次电话,第一次是陈阳在长安的时候,自己给陈阳打电话,这家伙没说几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这次又没听出来自己是谁,要不是自己及时说出名字,估计陈阳还得挂断电话。 “哎呦,叶大少呀!”陈阳这才想起来,自己跟叶辉打赌的赌注就是吴邦佐的宣德炉,现在自己拿出去又跟井上赌了,这可不就是一家女许两家么? “叶少难得给我打电话,这是听说我跟井上斗宝的事了?我知道,叶少一定是害怕我输,是要支援我点物件,对吧?” 陈阳一句话给叶辉气笑了,这家伙拿着跟自己打赌的物件,去跟井上打赌,在自己的质问下,居然还舔脸向自己也物件去跟井上对赌,这家伙......真是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陈老板,我可没有物件支援您,”叶辉微微抖动了一下嘴角,“您能把修内司官窑都当赌注赌出去,手里还缺物件么?” “我就是想问问陈老板,如果你输给井上了,你我之间的赌约怎么办?” 陈阳则一脸笑呵呵的模样,告诉井上,如果自己真输了,那只能换个物件跟叶辉赌了,或者赌约取消。 “但是叶大少,我想您心里明白,这吴邦佐的宣德炉在我这,就算您放在我这保管了,”陈阳笑嘻嘻的说道,“如果您不想看着我输,那还是支援我几样物件吧,反正这吴邦佐的炉子,我要是输了,心疼的可是您!” “没有!”叶辉冷冷的说了一句,“等你输了的!”说完话,重重挂了电话,随后冲着电话啐了一口,“真tm不要脸!” 宋青云接完电话进屋就向陈阳喊着,“陈阳,你废了,这次你废了,我二大爷要亲自来收拾你,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陈阳听说宋开元要来,表示让宋青云拦住呀,他来不是添乱么?当然,如果师爷能带着物件来,那自己举双手双脚欢迎! “带着物件来?”宋青云冷笑了一下,“他不带着枪来,你就算幸运!” “还带着物件来,你是真敢想!” 沪上,午后杜明德坐在赏玩阁里喝着茶,不大一会隔壁的贾洪明疾步跑了进来,自从上次陈阳帮了自己之后,贾洪明倒是跟杜明德的关系走近了一些,两人也不向以前那样看谁都不顺眼了。 “哎呦,我的杜老板,侬还有闲心在这里喝茶的啦,”贾洪明直接奔向了椅子,从怀里掏出手绢,顺手擦了一下才坐下,“侬晓得不,要出大事了!” 杜明德看着他微微摇摇头,自己虽然跟这家伙关系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看不上他的做派,于是不紧不慢说了一句,“怎么了,天塌了?” “天倒是塌不了的啦,侬的徒弟陈老板,要跟东瀛人斗宝,赌注还蛮吓人的!”说着话,贾洪明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随后又说出了陈阳在电视台拿出的那些物件,表示这些只是赌注。 “什么?”杜明德听完蹭一下就站了起来,“真的假的?” 陈阳这种赌注,赌的简直是太大了。除了那对小鬼子的勋章,几乎没一件都是稀世珍宝了,赌注都这么大,那斗宝的物件就不用多说了,杜明德第一个反应就是,陈阳在梭哈,这时候,自己必须要去帮自己徒弟。 贾洪明微微摇摇头,“真的假的现在不晓得,是听沈城那边的古董商说的,他们也是听江城古董商说的...... ” “那就是真的呗!”杜明德在屋内来回走了几圈,最后给老婆打了个电话,表示现在自己就要去江城,可能要过一阵子回来,让她照顾好家里,随后示意贾洪明出来,自己关铺子去江城。 杜明德回家拿了一件东西,随后开车直奔飞机场,飞往江城。 当杜明德敲响陈阳家大门的时候,陈阳家正在吃晚饭,陈阳惊讶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杜明德,“师傅,你怎么来了?” “给你小子站脚助威!”杜明德表示自己听说了陈阳的事,特意来给陈阳站脚助威,用手拍拍自己手里的旅行包。 “师傅!”陈阳扑到杜明德怀里,紧紧的抱着杜明德。这一次虽然表面上陈阳不把井上当一回事,但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有多难,没想到第一时间听到消息之后,师傅居然直接从沪上飞了过来。 饭后,陈阳跟杜明德聊起了这件事,陈阳表示自己把握不是很大,毕竟面对的是小鬼子一个家族的力量,但自己只能将赌注加大,一来是试探小鬼子,二来如果赢了,就能多捞回一两件国宝。 “所以,为师特意过来帮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话,杜明德笑着打开了旅行包,从里掏出一只檀木盒子,推到陈阳面前。 陈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葫芦形状的青玉,体积较大,玉质细密温润,色泽饱满深邃,宝光盈盈。 印钮上圆雕三只大小不一的螭龙,螭龙身躯盘旋,龙首微昂刻划细致,圆目方吻,张嘴露齿,踞于印上,形象逼真,活灵活现,线条硬朗有力,刀法运用灵活,技艺极为精湛;背脊凹凸分明,躯干遒劲,气势雄伟有神,立体感极强,予人威严大气、稳重肃穆之感。 清乾隆 御制碧玉「三希堂」葫芦形宝玺 整体雕工精美,融合圆雕、浅浮雕、高浮雕等诸多琢玉技法于一身,彰显乾隆年间精湛独特艺术风格。《汉书·司马相如传上》有:“于是蛟龙赤螭”,颜师古注:“文颖曰:‘龙子为螭’”,是以螭龙寓意吉祥美好。 印面呈葫芦形,以阳文篆刻「三希堂」三字,运刀硬朗遒劲,颇见厚实稳健之气象,笔势舒畅,圆转流丽,独有一番古拙苍劲的金石韵味,布局严谨,寓意福禄。 “清乾隆 御制碧玉「三希堂」葫芦形宝玺!”陈阳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了,睁大了双眼,吃惊的看向了杜明德。 第965章 他们都不如一条狗 xs7.com 陈阳吃惊不是因为没见过这枚葫芦形宝玺,而是知道这枚葫芦形宝玺对于师傅的重要性,上一世陈阳就知道,这是杜明德一生中最喜欢的五件宝贝之一,曾经有不少人开出天价想要购买,杜明德都没有卖。 后来师傅去世,师傅将大部分毕生所藏都留给了那个败家儿子,也不知道杜升在什么时候将这枚葫芦形宝玺卖了,直到2020年,陈阳在拍卖会见到这枚葫芦形宝玺的时候,大吃一惊,还特意联系了当时的卖家,发现不是杜升,当时这枚葫芦形宝玺以9890万的价格拍卖出去了。 而师傅去世前,曾多次告诉过陈阳,因为自己入门晚,这辈子只要把元明清玩明白了,那就受用无穷了,所以在师傅将一部分康乾时期的官窑瓷器留给了自己。可就在师父去世后三年里,陈阳好像突然开窍了。 现在师父居然能把这宝贝借给自己? 玺始出于周,到了周朝才有玺和印之分,皇帝用的印叫玺,而臣民所用只能称为印。公元1746年,也就是乾隆十一年的岁次丙寅初春,一件堪称稀世之宝的晋人书法作品摆在乾隆皇帝面前,这就是与王羲之《快雪时晴帖》、王献之《中秋帖》比肩并肩的王珣《伯远帖》。 对艺术品收藏痴迷有加的乾隆皇帝而言,恐怕再也没有比此更让他心动的新春礼了。乾隆皇帝在欣喜之余,立即将当时处理政务之暇用于休憩的养心殿西暖阁西次间的“温室”开辟出来,专门用以贮存这三件稀世珍宝,并命名为“三希堂”,这就是三希堂名字的由来。 三希堂可以说是清宫古代艺术品收藏的圣地。虽然只有四平方米大小,但陈设幽雅、古朴,高雅与精致始终充溢着这个狭小的空间,散发出浓浓的书卷气,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乾隆帝古代艺术品收藏所达到的极高品位的代表。三希堂的内部陈设从乾隆朝确定以后,历经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各朝,都从未有过变动,至今仍保持原貌。 根据宝薮着录,此玺为三方组玺中的一方,与之相配的另外两方玺分别为“古稀天子之宝”和“犹日孜孜”玺。经查档案,“犹日孜孜”碧玉玺亦成于乾隆四十五年,与本“三希堂”玺为同年制成,而此年恰为乾隆七十大寿。可惜的是,“犹日孜孜”玺在2008年由港城苏富比公司拍出,原为法国着名收藏家埃米尔·集美的收藏。 这方碧玉葫芦形“三希堂”玺所用材质为碧玉,绿色之中分布黑色斑点,玻璃质感强,其硬度明显高于和田玉,这些状况都非常符合玛纳斯碧玉的特点。玛纳斯碧玉是清代,特别是乾隆时期新发现的玉种,在乾隆时期大量进入清宫,成为乾隆时期清宫玉器制作最为重要的原材料之一。 “师傅,您这......”陈阳确定无疑之后,急忙将三希堂玺放回了盒子中,“这不行,您赶紧收起来!” 杜明德笑着碰了一下陈阳的肩膀,“你小子,我又不是给你,我是借你!” 这物件可是乾隆皇帝三希堂的宝玺,首先经济价值就不用提了,主要是它的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根本就无法估量;其次,小鬼子对咱们皇帝用过的物件,非常偏爱,将这东西拿去跟他们斗宝,最起码小鬼子不会故意降低它的价值,可以保陈阳立于不败之地。 “不是,”陈阳摆摆手,“师傅,说实话,这次斗宝我心里也没有多大把握,万一给你输了呢?要是我自己的物件也就算了,您这个......多可惜呀!” 杜明德看了陈阳半天,随即嘴里一翘,一只大手重重拍在陈阳的肩膀上,“师傅信你!” 杜明德知道陈阳是什么意思,出这么重的赌注,就是为了引小鬼子拿出好东西来跟他对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从小鬼子手里多赢一件是一件! “我的徒弟,能有这种魄力,当师傅的怎么能信不过你!” 陈阳看着杜明德,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随后示意杜明德等自己,转身去了卧室,不大一会抱着几件东西回到了客厅。 “师傅,不好意思,东西放在卧室,您不方便随便进去,您看看这几样物件!” 陈阳说着话,打开一个盒子,笑着让杜明德看。杜明德看到之后,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好小子,康熙十二花神杯,一套?” 一件件物件看下来,杜明德吃惊不已,原来在这一年里,陈阳居然捡漏了这么多好物件,他藏在家里的这几样物件,随便拿出去哪一样,都够别人羡慕一辈子了。最后杜明德看到了王维的那幅扶生授经图,“这......怎么会在你这里?” 陈阳也表示奇怪,所以让师傅仔细看看,这幅画是不是哪里有问题,自己看不出来。经过杜明德仔细鉴别,杜明德认为这幅绝对是真品无疑,只不过这事情很让人奇怪。 “难道当时王维画了两幅?”杜明德紧紧皱着眉头,明明已经在鬼子手里的物件,怎么会出现在陈阳手里呢? “师傅,我打算带着这幅画、茶盏加上三秋杯去跟小鬼子斗宝!” 在陈阳家休息了一晚上的杜明德,第二天早上坐着陈阳的汽车,跟陈阳一同前往子阳寄当行,还没等到门口呢,陈阳就看到一帮人围在了自己店铺门口,其中有不少记者,拿着长枪短炮,正在等着自己。 秦浩峰和柱子等人,在屋里也纷纷被记者围住,等陈阳下车之后,记者瞬间就围了过来,陈阳一边面带微笑,一边想铺子里走着,从记者的提问中,陈阳明白了,这是有人看到自己拿出那么多好物件走赌注,眼馋了。 “陈老板,你拿出这么多国宝,去跟井上对赌,您的目的是什么?” “陈老板,您为了自己出名,置国宝如同儿戏,你负得起这个责任么?” 当陈阳走进店内,看到坐在位置上的蔡馆长和姜涛,心里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旁边省台的记者,早就架好了设备,等着进行采访。秦浩峰和柱子、劳衫已经被记者围上了,见到陈阳进来,记者们纷纷转头将麦克风对准了陈阳。 陈阳伸手挡开拦住自己的麦克风,冲着蔡馆长和姜涛微微一笑,“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二位吹到了我这个小店?” “当然是歪风邪气!”蔡馆长重重拍了一下椅子扶手,伸手一指陈阳,在记者面前开始斥责陈阳。 “各位记者,这位陈老板,为了一己私利,视国宝如同儿戏,他在电视里说的每一样物件,都是我们五千年文明和智慧的结晶。这些东西现在国内非常少见,去轻易的拿着这种国宝,去当赌注,简直就是在犯罪!” 修内司官窑海棠瓶,那可是宋代的物件,别说那么大一件的瓶子了,现在全国范围内,就算连只碗都找不到。我们国家的博物馆里,也仅仅有几块碎片,而他就这样轻易拿出去跟人做赌注,像这种国宝级别的文物,根本就不配放在陈阳手里,应该交给我们省博保管。 此时姜涛也在旁边冲着记者说道,“就像在电视里说的,宣德炉现在根本见不到真品,他手里那只吴邦佐的宣德炉,可以说真宣无疑。像这样的国宝,就算放在首博里面,也不会轻易摆出来展示。” 他陈阳可倒好,不仅不珍惜,还随意拿出去跟外国人做赌注,像这种东西,理应交给我们研究院,我们可以进行分析,之后从史料记载中找到宣德炉的铸造方式,从此揭开这个工艺谜团。 “陈老板,蔡馆长是省博的馆长,姜院长是我们历史研究院的院长,您认为他们说的有道理么?” 陈阳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喝着茶,见到省台记者将麦克风放在自己面前,只是淡淡冷笑了一下,“他们说的有没有道理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们根本就不配做馆长和院长,我个人觉得,可以换人了。” “陈阳,你说什么?”蔡馆长瞪圆了眼睛,指着陈阳大声咆哮着,“我劝你赶紧取消和井上的对赌,之后将这些国宝交出来。” “对!”姜涛也在旁边帮腔,“另外我提议,将他手里的宋书和李唐绢本一并交出来,放在他手里,说不定哪天就被他赌出去了!” 陈阳轻轻的将茶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笑着冲记者说道,“古董这个行业,讲究的眼力,相关政府部门的领导,不仅要看眼力,还要看人品。”说着话,陈阳伸手一指二人,“这二位,眼力不行也就算了,关键是人品也不行!” 先说眼力,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古董商,可这二位可是领导干部,按照道理来说,他们的眼力应该比自己高不少。 “可你们想想,他们要是眼力好,这些古董还能被自己捡漏到么?古董就在那里,为什么他们没看出来,而我看出来了?”陈阳说完之后,微微抿嘴一笑,“作为我们文化部门的干部,眼力如此不济,那还留着他们干什么呢?” 国家给他们钱、给他们优越的生活环境、给他们相关保障和手中的权利,他们却连一件国宝都不能帮国家找回,这不是在养废物么! “我就算养只狗,还知道自己出去找骨头吧!他们都不如一条狗,还养他们干什么?” “陈阳,你放屁!” 第966章 井上的赌注 蔡馆长大声斥责着陈阳,明明是他不将国宝当做一回事,随意拿出去跟人家对赌,像他这种人,根本就不配玩古董。现在工人辱骂国家干部,质疑国家政策,更是罪上加罪,希望陈阳将国宝交出来,如果不然自己就去上面去说,到时候上面下来人,可就没有今天这么客气了,弄不好陈阳还要去蹲笆篱子。 “陈阳,你考虑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看着冲自己乱叫的蔡馆长,陈阳嗤鼻一笑,表示自己说的根本就没有错,东西就在那里,为什么自己能发现,而他们发现不了?那只能说明他们眼力有问题,根本看不出物件的价值。 “话说回来,如果说你们眼力没问题,那你们就是玩忽职守!”陈阳语气肯定的说道,“成天就坐在办公室里,根本就不下去,就等着人家老百姓发现了什么物件,给你们送去,等着吃现成的!” “我说二位,现在是经济时代了,老百姓也知道老物件的价值了,就你们给的那点钱,人家老百姓凭什么把物件送到你们哪里去?” 说着话,陈阳伸手一指蔡馆长,向所有记者问道,让他们自己想想,除了公事以外,你们谁没事去博物馆里面看过?一张门票十块钱,自己出去问问,十块钱对老百姓来说能买多少东西呢? 别说普通老百姓了,就连小学生、初中生每年组织去博物馆参观,那都是学校出的钱,毕竟自己上学的时候去参观博物馆,就是从班费里面扣的! 听到陈阳这么说,记者们心里纷纷点头,博物馆这种地方平时去的确实不多,门票是十块钱不说,关键进去之后,解说员也解说的不明白,要是抗战时期的展馆,解说的还能好一点,那些古代瓷器、陶器什么的,从来就没听她们解说过为什么有价值,什么工艺,什么水平,你花十块钱进去一趟,等于什么都没看明白,一来二去谁还去了! “我就这么跟你们说吧,别说进博物馆了,你要是不买票,想在博物馆门口坐一会,工作人员都拿着笤帚撵你!”陈阳说完一撇嘴,向所有记者说道,自己那件明万历黄金酒注就是在省博门口捡漏的。当初一名小伙子,拿着这物件要去捐给博物馆,刚走到博物馆门口,工作人员就告知要买票。 “人家小伙子都说了,自己是来捐赠物件的,那工作人员根本就不通融,扬言天天来捐赠物件的多了,也没见过哪样值钱,不管干啥的,想进博物馆必须买票!” 陈阳说完双手一摊,抬头看向蔡馆长,坏笑了一下,“蔡馆长,这事您知道,对吧?毕竟当天我收完物件的时候,你刚从小汽车里下来,工作人员还热心的给你递上了大果子和豆浆!” 一众记者纷纷向蔡馆长看去,如果陈阳说的没错,这博物馆可就太过分了。什么叫天天来送物件的多了,一个值钱的都没有?你们是博物馆,能这么说话么?如果你们眼里都只认钱了,还怪人家老百姓不把物件捐给你们么? “我...... ”蔡馆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用手指指着陈阳,“那名员工是临时工!” 姜涛在旁边站起来,向一众记者解释着,作为省博,每天都会有老百姓来送物价,有挖地挖出来的,有自己家里的,可这些老百姓不懂古董,所以就什么东西都往博物馆送,作为省博来说,不能什么破烂都收,如果那样省博岂不是成收破烂的了。 “姜院长,你还好意思为省博开脱呢?”陈阳趁此机会,直接转头炮轰姜涛,这老家伙见便宜就上,这次非得好好让他丢回人不可! “我倒要问问你,你们江城研究院这么多年研究出什么来了?” 这么多年,研究院没少以各种借口收集古董,今天说研究这个,明天说研究那个,问问你们在场的这些记者,你们可曾报道过研究院的相关报道?哪次报道不是因为他们收到了什么物件,去报道一下,过后呢?有结果么? 说道这里,陈阳翘起二郎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我倒是听说,咱们的姜院长家里有一套纯金的辽代餐具,其中包括金执壶、金酒杯、金盘子、碟子,听说就连勺子都是金的!” “我想问问,姜院长,这是把东西研究到自己家餐桌上去了?” 记者们同时转头向姜涛看了过去,陈阳说的是事实,这些记者或多或少都报道过研究院,就像陈阳说的,只是去报道收到了什么物件,可后来的结果谁都不知道。现在听陈阳这么一说,这家伙不会中饱私囊了吧! “你......”姜涛明显有些慌了,眼睛快速转了几圈,“那是我买的!” 陈阳笑着点点头,“那不知道姜院长,能否捐赠给我,让我研究研究?” “凭什么,那是我买的!” “砰!”陈阳将茶杯往桌面上重重一放,“废话!你卖的不能捐赠给我,我买的就能捐赠给你们?什么狗屁道理!” “我看都不让把你们研究院拆了,建成免费博物馆,让那些喜欢老物件的老百姓进去免费参观,都研究的比你们好!” “陈阳,你......你......”姜涛站起来,哆哆着指着陈阳,脸红脖子粗的瞪着陈阳,“我......我......” 就在两边人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宋青云和钟副会长推开门走了进来,见到屋里这么多记者,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宋青云叹了一口气,拿起桌面上的电话,“喂,宋老,陈阳在店里被省博蔡馆长和江城研究院长姜涛,带着记者围了,您自己跟他们说吧。” 说完之后,宋青云示意蔡馆长过来接电话,随后用手按下了座机的免提键。 “老蔡,我是宋开元,”电话里传来了宋开元的声音,“我们的外交部接到了东瀛国大使馆传来的消息,他们示意我们,陈阳的做法是在向东瀛国挑衅,基于陈阳这种态度,他们绝对接下陈阳的赌注。” “经故宫博物院、历史文化研究中心、文化部等相关部门决定,江城各个历史文化相关部门,有积极配合陈阳与井上集团的这次斗宝,这是一次民间的斗宝行为,也是一次国与国之间的比拼,任何相关部门,不得干预、不得阻碍,更不能制造难题,懂了么?” “各单位抽出精干力量,组成支援团队,于三天后抵达江城,我和耿老明天先过去。” 说道这里,宋开元微微停顿了一下,“老蔡、姜院长,我知道,作为同行,你们可能会抵制陈阳的这次行为,但是现在我们要共同面对同一个敌人,大家都是古董人,大家有一个名字,叫做炎黄子孙!” 蔡馆长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都惊动上面了?随后紧锁眉头,“可......宋老,陈阳这种行为,无疑是将国宝拿出去打水漂呀!” “这叫什么话!你认为我们赢不了么?”隔着座机,各位记者听到宋开元的话,心里都打了个哆嗦。 宋开元在电话里表示,虽然陈阳行为有些冒险,但不要忘记了,这么多年,我们拿着钱去人家那里回购国宝,人家都不卖给我们。 “斗宝,要么是陈阳赢,要么是井上赢,至少有五成的把握!” 宋开元表示,这是我们跟东瀛在古董战上的第一枪,这一枪不但要打的漂亮,还要打出我们的精气神,打出我们的威风。 “最后,告诉你们一声,所有相关媒体不得做出与本次事件的反面报道,否则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说完之后,宋开元直接挂了电话。蔡馆长看着嘟嘟响的电话,喉咙微微动了一下,既然上面都已经这么说了,看来现在想从陈阳手里拿过这些国宝,几乎没有可能了。随后转头看了一眼翘着二郎腿,抽着烟的陈阳,狠狠万剜了一眼陈阳,转身向门外走了出去。 看着一众记者都离开了,宋青云跟杜明德打了个招呼,这时候杜明德能来简直太好了,杜明德也表示疑惑,怎么这情况突然闹的这么大了?自己刚才也在电话里听见宋开元说了,居然惊动了这么多部门! 听杜明德问完,宋青云重重叹了一口气,一指陈阳,“师兄,您这高徒......地上的祸不闯,专门闯天上的祸;放着娘娘不嫖,专门嫖皇后!” “咳咳!”陈阳在旁边抽着烟,被宋青云一句话,差点没给自己呛死! 宋青云瞪了陈阳一眼,“我二大爷说了,小鬼子方面应下了陈阳的条件,他们将追加王翚的竹坞幽居图、明万历 五彩鱼藻纹花口洗、明嘉靖 五彩鱼藻纹大罐、沈周 寒江独钓图再加上一件西汉时期的青铜雍棫阳宫鼎!” 自己二大爷说了,这是小鬼子方面通过外交手段递过来的,估计今天晚上井上就要在电视台公布了。 “什么?”杜明德听完瞬间呆住了,“小鬼子玩这么大?” 陈阳在旁边将烟头掐灭,一脸不屑的说道,“师叔,你跟他们说,那件西汉时期的青铜雍棫阳宫鼎,我不要!” “要是能换成青铜饕餮纹方罍(léi)我还可以考虑!” 第967章 到底是谁? 青铜雍棫阳宫鼎和青铜饕餮纹方罍,别看都是青铜器,但那可差老多了,罍是我国古代大型盛酒器和礼器,在意义跟咱们现在用的酒桶差不多。陈阳口中的这件青铜饕餮纹方罍在我国历史中是有明确记载的,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它的全名叫做商皿方罍(léi),商代晚期青铜器,因器口铭文为“皿而全作父己尊彝”而得名。民国八年(1919年),皿方罍由湖南桃源县水田乡茅山峪农民艾清宴挖得。这东西它分为器盖和器身两部分,民国十三年,益阳商人石瑜璋购得皿方罍器身,自此器身和器盖分离长达90年。将器盖交至新民学校充当学费,学校校长根据器盖上的铭文辨认为商代器物。 民国十四年,器盖被漆市驻军团长周磐以银元三千元强行购去。《大公报·长沙版》报道了新民小校校长钟逢雨举报石瑜璋买走皿方罍之事。教育总长章士钊要求湖南省长进行追查,长沙内务司发出了第二十三号训令,要求益阳县查办。 1930年至1950年,皿方罍器身由小鬼子藏家浅野梅吉收藏,1961年出版的其遗稿《金石陶瓷图鉴》,收录了皿方罍的照片,在文字说明中介绍购买于1930年。 1950年,周磐在昆明被捕,交出了器盖,收藏在湘南省博物馆,这个时候咱们国家只有器盖,但我们知道,器身就在小鬼子那里。所以当时我们博物馆中的皿方罍,只有器盖,而器身在小鬼子那里,它们叫做青铜饕餮纹方罍。 1992年,沪上博物馆馆长冯源先生,在新田栋一家看到皿方罍器身,确认与收藏在省博物馆的器盖为一套,接下来恶心的事情就来了。 当时经过双方协商,对方已经答应将器身卖给我们,等我们的人回去筹钱准备回去购买的时候,对方说了,东西被小鬼子藤田美术馆买走了。一问价格,一众人都吃惊了,当时就质问对方,“这价格还没我们开的一半高呢,你怎么能卖给他们呢?” 人家就说了,藤田是自己国家的美术馆,他们要买当然便宜了,你们是华夏人,想购买自然要贵,而且就算同等价格,人家也要先卖给自己国家的美术馆。就这样,我们第一次错过了青铜饕餮纹方罍。 2001 年,佳得拍卖公司拍卖,上博竞买未得,最终由一位法国买家以 924 万美元拍得,创下当时青铜艺术品拍卖价格之最;2014 年,佳得拍卖公司再次拍卖皿方罍器身,在省委、省政府牵头,文博界、企业界和收藏界代表组团赴纽约进行洽购。经过艰苦谈判于 3 月 19 日达成洽购协议,皿方罍终于回到了我国,历经颠沛流离,器盖和器身终于合为一体。 青铜饕餮纹方罍价值上亿,青铜雍棫阳宫鼎跟它怎么比,而且论历史价值,也比青铜饕餮纹方罍差的太多了。而且这件事就发生在1992年,古董圈里的人都知道,所以才陈阳才这么说。 “哎呦,我的祖宗,”宋青云听完之后,双手合十冲着陈阳拜了拜,“陈爷,你是真敢想?还青铜饕餮纹方罍,咱们能先顾眼前不,能拿回来啥就先拿回了啥吧?” 随后宋青云冲杜明德说着,人家好几位专家亲自去的小鬼子那,兜里揣着上千万,都没卖给咱们,您徒弟想空手套白狼就给人家套过来,你赶紧说说! 杜明德听完宋青云说的,转头向陈阳表示,他这个想法确实有些不太可能,但要是换成别的, 倒不是没有可能。 “哎呦喂,我都多余说,”宋青云狠狠拍了一下脑袋,“我头疼!真是师徒亲师徒!” 陈阳在旁边嘿嘿笑着,杜明德只是淡淡笑了一下,随后一脸严肃的向宋青云解释起来,想想陈阳拿出来的什么物件,修内司海棠瓶、吴邦佐宣德炉,其他的咱们就先不提了,就这两个物件的物件,别提钱,是你能花钱就能看到的么? “而他们小鬼子赌注呢,我说白了,就一幅沈周的画,还算是说的过去,”杜明德用手指着桌面说道,“就算他能抵了吴邦佐的宣德炉,就凭着修内司海棠瓶,他们拿出的这件青铜器差的太远了!” “赌注价值不平等,我跟你赌什么,你说对不,师弟?” 宋青云心里清楚,小鬼子拿出的物件,确实比陈阳差了一个档次,可物件不是这么算的。首先,陈阳拿出的五件古董中,有一件是小鬼子的勋章,这东西不值钱,只是对井上家族有特殊意义而已。 “师兄,你要知道王翚的画,在80年代末期,文物商店收起步就是十万块呀,”宋青云摸着下巴琢磨着,“现在市面上,王翚的画轻轻松松卖到三四十万,怎么也比那破勋章值钱吧?” 杜明德把手一摊,笑着表示,这账算的没错呀,就算王翚和沈周的画,加一起价值能抵上吴邦佐的宣德炉,那不是正好还缺件好物件么? 陈阳则在旁边表示,师傅算的没错,反正井上要真是拿出这么点破东西,自己就不跟他比了,到时候看谁着急! 宋青云苦笑了一下,转头向老钟说道,“看到了没,老钟,以后千万别跟他们做生意,都是只进不出的主!”说完之后,宋青云表示自己去跟上面说。 到了晚上,果然井上在电视上答应下了陈阳的要求,将自己的赌注公布于众。而陈阳则在另一间演播室,表示如果井上只拿这几样物件做赌注的话,自己不和他斗宝。 “这是不公平的斗博,”演播室里,井上看着陈阳的画面,紧紧攥着拳头,“各位想想,这就跟咱们大家夏天打扑克一样,你压五块,我也得压五块,咱俩在平等的基础上,赌约才能成立。” “现在井上先生追加的赌注,价值与我的不符,而且明显差的太多。” 陈阳在电视里表示,电视机前的观众,如果有懂古董的,大家可以算算,井上拿出作为赌注的物件,五件的价值刚刚能抵上自己的四件,明显在价值上还差一件,那自己要是输了,岂不是亏了。 “反正无论怎么说,”陈阳在画面中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衣服,“井上先生要想继续跟我斗宝,至少要拿出一件跟修内司海棠瓶,或者跟吴邦佐宣德炉价值差不多的物件,否则我是不会跟他斗宝的!” 说完话,陈阳笑着冲镜头挥挥手,示意井上继续寻找物件,想要跟自己斗宝,那赌注必须自己满意才可以。 “井上先生,祝你好运!” 第二天,宋开元和耿老到了江城,并没有直接来找陈阳,而是让宋青云开车带着陈阳和杜明德,到了江城军区干休所,在宋开元的休息室里,宋开元示意陈阳等人坐下。 陈阳看着屋里不算奢华的布置,不由心里好奇起来,宋青云将自己、师傅和师叔叫到这里来做什么? 跟杜明德聊了一会之后,宋开元转头向陈阳询问,“你昨天拒绝了井上的赌注?” 陈阳笑着点点头,将情况说了一遍,最后向宋开元表示,既然跟井上赌一次,那就赌一次大的,“师爷,咱们能多赢一件回来,是一件!” 宋开元冷着脸,只是轻轻点点头,之后狠狠抽了一口烟,“你有多大把握?” “师爷,我有六成把握!”陈阳挺直了胸脯,笑着看着宋开元,心里还在琢磨,师爷今天怎么跟平时不太一样呢? 随后陈阳开了一句玩笑,“师爷,我师傅都支持我物件了,如果你也支持我一下,那我的把握就更大了!” 宋开元用眼睛打量了一下陈阳,随后冷笑了一下,“我就算把江城博物馆搬给你,你恐怕也赢不了井上!” 啊!陈阳听完愣住了,不光陈阳愣住了,宋青云和杜明德也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随后宋开元用手指着陈阳的鼻子,“我都知道你要用什么去跟井上赌!” “汝窑青瓷盘、王维的扶生授经图和三秋杯,这三样至少有两件,对么?” 嗯?陈阳听完眼睛一亮,随后转头看向了宋青云。师傅是前天来的,根本不可能跟宋开元说,那就只有师叔了,这嘴是真快呀! 宋青云一脸错愕,心里咯噔一下,不对呀,二大爷怎么知道陈阳手里有这些物件的,我也没和他说过呀! 看着陈阳向自己看过来,宋青云瞪圆了眼睛看着陈阳,“你看我干啥,我发誓,我根本就没说过!” “师叔,你这嘴巴真大,啥事情都......” “我真没说!”宋青云瞬间脸都急红了,站起来看着陈阳,“陈阳,我撒谎是小狗的,真没跟我二大爷说过!”转头看向宋开元,“大爷,这不对呀,你怎么知道的?” “哼!”宋开元微微冷哼了一声,“这当然不是你说的,是几天前从东瀛传过来的消息,是我们自己的同事告诉我的。准确的说,是井上亲口说的!” “这......”宋青云愣住了,噗通直接坐在了沙发上,呆呆的看着宋开元。 杜明德在旁边也傻眼了,一脸吃惊的看向陈阳,如果是从对手那边传过来的消息,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陈阳身边有鬼呀! “吧嗒!”陈阳手中的半截香烟直接掉在了地毯上,眼睛瞬间没了光彩,整个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了,身体一软,直接靠在了沙发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不可能,指定是师爷搞错了!”陈阳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嘴里不停嘟囔着,浑身打着冷颤。 宋开元看了一眼几人的模样,“就你们,还想从小鬼子手里赢回国宝?井上是什么水平,就没多想想?他会突然提出跟陈阳斗宝?” “天上从来不掉馅饼,只有陷阱!” 柱子、糖豆、师叔,这都不可能吧?可除了他们还有谁,还能是谁? 陈阳脑袋一片空白,宋开元说什么根本就没有听,脚下的烟头点燃了地毯,一股股青烟冒起,陈阳都没有注意,只是呆呆的看着前面,宋青云起身将火踩灭。 ”陈阳,陈阳!“ 第968章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宋开元的这番话,确实把陈阳吓到了,第一就是自己手里的这几样物件,几乎没人知道,除了柱子、糖豆和宋青云,可以说没人知道了,现在小鬼子知道了自己手里有什么物件,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自己身边有鬼,可.......这三个人,哪个也不像鬼呀! 首先说柱子,柱子每天几乎都是两点一线,家里又没有什么事,也不缺钱,又是自己从小跟自己长大,而且从小到大柱子都特别支持自己,他出卖自己?没道理呀! 糖豆,更不应该,他要是内鬼,他妈也不会出事呀!这前后事情连在一起说不通,就算是糖豆用的苦肉计,凭自己对糖豆的了解,就算他用苦肉计,也得用在自己身上,不会用在他妈身上。 宋青云,这就更不可能了,你看看他二大爷是谁就知道了,要是宋青云,都不用自己出手了,宋开元就给他摆平了,现在也不会让他在这屋里了,可除了这几个人,还会有谁呢? 陈阳脑袋都要冒烟了,也没想出来还有谁值得怀疑,这还不是最让陈阳害怕的,最让陈阳害怕的是,自己还真是打算那其中两件去斗宝,这要是宋开元不跟自己说,到时候自己不得连裤衩子都输没了呀! 这才让陈阳出冷汗的主要原因,自己还想着给井上手里赢回国宝呢,到时候不但自己这点物件都输出去,还得被小鬼子笑话死,被国人唾骂死,根本就别想在古董圈里混了。 宋开元在旁边看着蜷缩在沙发上,身体有些哆嗦的陈阳,一挥手示意宋青云带他洗洗脸,清醒一下。宋青云示意陈阳跟自己去旁边的洗手间,到了洗手池旁,陈阳不断的用凉水往自己脸上泼着,片刻之后,陈阳总算清醒了几分。 宋开元看着陈阳精神状态比刚才好多了,伸手招呼他坐到自己身边,告诉陈阳,现在先不要去想身边哪些人是鬼,主要是要想出对策,只要之后的事情不让任何人知道,还是有机会的。 “陈阳,由于时间有限,我们现在只知道井上为了针对你,他们准备了两件国宝级物件。”宋开元看着陈阳,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一件是汝窑天青釉圆洗,还有一件是元代的飞羽瓶!” “嗯?”陈阳几人听完瞬间糊涂了,这汝窑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东西,元代飞羽瓶是个什么玩意?这东西大家都没听说过呀,他要是说飞天茅台陈阳都能理解,撑死就是小鬼子那边也有人重生了,飞羽瓶? 宋开元也不知道这是啥,要是从名字上来分析,这很有可能是一件瓶身上带有羽毛图案的瓶子,可没听说过有类似知名的瓶子,不过不管是什么东西,能让小鬼子从博物馆里拿出来,那绝对是好物件。 “还是从博物馆里拿出来的?”杜明德也皱起了眉头,要是这样,那指定应该是好物件,可到底是什么?杜明德眯着眼睛,皱着眉头,仔细在脑海中琢磨着。 “师爷,就这两物件,小鬼子也赢不了我呀!”陈阳心里盘算了一下,就算他们知道自己拿的什么物件,可凭这两样,根本赢不下自己。 宋开元微微冷笑了一下,给陈阳讲解了起来,汝窑洗对上陈阳的汝窑瓷盘,在价值上几乎是相等的,陈阳的汝窑盘就等于没了优势;之后飞羽瓶对上陈阳的三秋杯,虽然说三秋杯存世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 但小鬼子能从博物馆里取出飞羽瓶,说明飞羽瓶这物件绝对也是件国宝级的物件,就算在价值上低三秋杯一点,但也不会相差特别大,这件三秋杯也没了价值。 “至于王维的扶生授经图么?”宋开元微微撇了一下嘴,“人家小鬼子完全可以说你这是赝品,毕竟他们早就宣布了,这幅图在他们的手里,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如果陈阳只拿汝窑和王维的画,那就更简单了,汝窑对汝窑,飞羽瓶绝对胜出;如果只拿三秋杯和王维的授经图,在价值上也没有跟人家抗衡的点;最后就是不拿王维的授经图,那两边价值就要看后面的物件了。 “除了这三件以外,小鬼子指定知道你手里还有宋书、李唐绢本,人家的第三件物件,指定不能说高于你,最起码在价值上也能和你抗衡。”宋开元将烟头掐灭,缓缓叹了一口气,“再加上人家的专家,也会故意抹黑你的物件,故意压低价值,你怎么跟人家比?” 听到宋开元的分析,陈阳眯着眼睛,仔细想了想,师爷说的确实有道理,小鬼子那么不要脸,什么事情干不出来?现在自己有些难办了。 “师爷,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手里还有一件青铜方尊,小鬼子也知道。” 听到陈阳这么一说,宋青云更愁了,狠狠砸了旁边桌子一拳,“这tm小鬼子,真可恶!” “我说tm怎么突然要跟陈阳斗宝呢?原来是他们惦记陈阳手里的物件!” 宋开元侧头看看陈阳,那这第三件物件就根不用想了,价值一定低不了。宋开元将一只大手拍在陈阳的肩膀上,陈阳的肩膀瞬间感觉到一股力量在支持着自己,“小子,不管怎么说,你这勇气可嘉,有师爷在你倒是不用怕!” “我知道了!”杜明德突然间打了个响指,一拍自己的大腿,一脸兴奋的看着几人,“小鬼子嘴里的飞羽瓶,应该是咱们说的飞青瓷!” 飞青瓷,是小鬼子陶瓷界对我国唐代越窑、元明时的龙泉点彩青瓷的称谓,专指青釉褐斑的瓷器。在三国两晋以及南北朝时期的青瓷上,有过这种褐斑点的器身装饰,但它并不突显内容和主题,也没规律可循,准确的说,是青瓷上的一种缺点。 “有道理呀!”宋青云点点头,“这很有可能,那这样我们就可以应付了。” 杜明德轻轻摇摇头,表示没那么简单,通过刚才二大爷所说,小鬼子这次的真正目的,根本不在价值上,他们的主要意思是,将两边斗宝的物件价值保持平衡,只要不输给陈阳太多就可以。 “最重要的,还是在眼力上,”杜明德看了一眼几人,“在斗宝过程中,如果价值相差不大,那主要就是对物件的判断。” “所以,我相信,小鬼子手上一定有一件,难分真伪的赝品!”说到这里,杜明德看看陈阳,“也就是说,输赢的关键,要看陈阳的临场表现了。” 宋青云自信的点点头,这点倒是不用担心,就凭陈阳的本事,估计没有什么物件能难住他,要是这样反倒简单了,那陈阳指定赢了。 “那万一是,可以说真也可说假的物件呢?”杜明德看了看宋青云反问道。 这.......宋青云开始嘬牙花子了,这种物件可就真麻烦了,没有明确的鉴定因素,也没有流传有序的记载,这种物件还是蛮多的,主要靠考证。斗宝谁tm给你考证的时间? “我tm还就不信了!”陈阳狠狠一拍大腿,“老子手里有那么多好东西,还赢不了他!” “实在不行,我把唐三彩、狩猎纹杯等都拿出去,跟他们拼了!” 陈阳刚说完,脑袋上就被宋开元狠狠拍了一下,“混账!手里有点东西,就知道嘚瑟!再说了,那物件刚出土多长时间,能露么?” “你得想办法,将小鬼子给你设计的难题绕开,又不是让你跟小鬼子拼刺刀,多动动脑子!” 另一边井上已经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家族为了这场斗宝,已经做好到了充足的准备,除了帮井上准备了汝窑圆洗和飞羽瓶,还有一件是井上家族一直珍藏的,北宋赵佶的育鹰图!另外,井上家族将补一件唐代,银局部鎏金花鸟纹莲瓣式盌作为追加赌注。 听到这些东西,井上彦一都有些吃惊了,表示这次家族下的赌注是不是太大了,万一要是输了,那可怎么跟上面交代? 然而父亲并不这么认为,表示这次吃定了陈阳。单凭陈阳手里的修内司官窑和吴邦佐的宣德炉,完全值得,更别说斗宝中的汝窑或者三秋杯、王维的扶生授经图。 “既然这次我们都已经摸清了陈阳的底牌,那我们就要大大的出手,难得华夏人大方一次,我们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将这些古董,用正常的手段,在他们众目睽睽之下,拿回我们东瀛!” “要告诉全世界,这就是华夏人,就算在和平年代,他们依旧守不住他们老祖宗的东西!” 父亲告诉井上,这次不但在古董方面做了精心的安排,甚至还拍卖了国内古文化专家,藤井治野代表井上参加斗宝。藤井家几代人都一直在研究华夏文化,甚至当初藤井的爷爷,还随着国家的科考队伍,曾经进入他们的罗布泊,从那里带走了大量的楼兰宝藏。 “还有,我们收买了华夏评估团的一员,在关键的时候,他会帮着我们,降低对陈阳手中古董的评估,这次我们一定会赢!” 1994年11月初,江城进入了初冬,天空不时飘着零星的雪花,冷风吹在人们身上,仿佛就如同在身上浇了一盆凉水。陈阳驾驶着自己的汽车,停在酒店门前,缓缓从汽车里钻出来,迈步向里面走了进去。 小鬼子,今天让你有来无回! 第969章 宋徽宗赵佶 踏入江城国际酒店,一楼大厅早就清理了出来,大厅的主墙体上,居然设置了一面电视墙。这种电视墙跟自己后世见过的不太一样,因为这真真正正是用电视搭建起来的,而且还是大脑袋电视。 今天江城酒店设者两个厅,一楼的大厅主要作为展示之用,主要是给那些不想买票,也想看看这次斗宝的普通老百姓准备的,他们可以通过电视转播观看。顶楼的宴会大厅,才是真正的斗宝现场,想进入现场看斗宝,需要交一百块入场费,当然你要是不想掏这一百块钱,就想在下面看也行,可作为一名古董收藏家或者古董商,陈阳相信想亲眼看看这些宝贝的人,大有人在。 这帮人都不差这一百块钱,自己拿出了这么多的好物件,怎么也不能让你们白看,收点钱,为江城多创收点那也是好事。 一楼大厅安排了武警把守,拉起了警戒线,陈阳刚一走进门,就看到方大海在旁边跟他们局长说着什么,方大海在前面看到了陈阳,将手高高伸手,给陈阳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陈阳直接来到了最顶层,最顶层原来的宴会大厅里面全都被清空了,里面不知道坐了多少人,陈阳路过大厅门口的时候,只听到乱糟糟的议论声,还有服务员在抱怨椅子已经不够用了。 按照规定,现在陈阳还不能进入场地,在大厅两侧分别准备了两间休息室,向休息室走过去的时候,陈阳侧头向大厅里面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一片人,人来的还真不少。走进休息室,里面宋开元等人都在喝着茶水,见到陈阳走进来,宋青云笑着起身,“今天的主角来了!” 说着话,宋青云笑着示意陈阳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还帮陈阳端过来一杯茶水,这吓的陈阳一激灵,“师叔,咋的了?” 宋青云一愣,反问陈阳什么咋的了? “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要不然你个长辈,没事给我倒茶?”陈阳狐疑的看着宋青云问道,自从上次宋开元带给自己的惊吓,陈阳都怀疑现在心里留下病根了。 “你个臭小子!”宋青云笑着瞪了他一眼,“今天你是主角,我作为江城古董协会会长,不得伺候好了你么?” 说完话,宋青云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子了,“你看看,今天咱们江城古董界多风光,我跟你说,可是来了不少名人和大家呢!” 陈阳看着宋青云那副奸商的嘴脸,不由把嘴一撇,要是因为这个,这茶就不用宋青云了,还是自己来吧,毕竟这次可是井上先提出的斗宝要求。 “不行,一会你还的上去对付小鬼子呢!”宋青云在旁边说道,“你现在眯一会,留着精神怼小鬼子!” 陈阳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脖子时不时晃动一下,表示自己昨天晚上好像睡的不舒服,脖子有些难受。宋青云听完在后面帮陈阳捏了起来。 “哎呦,这胳膊也不舒服,一会上去拿物件的时候得小心点。”陈阳嘴角挂着坏笑,晃动着胳膊。 宋青云又去帮陈阳捏着胳膊,看的屋内宋开元和耿老不由觉得好笑。 “哎呦,师叔你说这天说凉就凉了,这腿呀,脚呀,都不舒服......” “你等着,”宋青云抬头看了一眼陈阳,“我出去找个棍子,直接给你咂折,一会我用轮椅推着你上去!” “哈哈哈!”宋开元爽朗的仰头大笑着,屋内其他人也都憋不住了,纷纷开怀大笑。 陈阳不满意的看看宋青云,“师叔,你不是说你今天是伺候角的么,今天我就是角!” “我是你大爷!”宋青云瞪了一眼陈阳,这小子太能嘚瑟了! “你是我师叔,怎么还想给自己提辈呢!” “师叔,我斗宝的物件呢?” “有专人看着,你操心啥!” “靠谱么,别这个时候让人给换喽?我损失是小,国家损失是大!” “你师傅亲自看着,旁边还有我二大爷的贴身警卫,你担心个屁!” 陈阳听完脸上有些惊讶,随后又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当角真好,什么都有人伺候,自己都不用操心!” 斗宝时间到了,陈阳缓步走进了大厅,刚一走进大厅,就听见观众席上一片山呼海啸,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喊着陈老板,颇有些后世那些影视明星出场的架势。 主席两侧放着四张长条桌,每侧两张,华夏评估团这边是宋开元、耿老和另两名中年男子,一位叫做秦怀准,一位叫做朱喜明;小鬼子那边也是一样,两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分别是池田建一和池田九又,看到这个名字,陈阳心里暗暗一笑,这家人口挺多呀! 身边还有两名年轻的小鬼子评估员,其中有一位短发女人,叫做石井里慧,一张娃娃脸,白白净净,眼睛还挺大,用一句成语来形容,那就是童颜......大大的西瓜。 这tm哪像评定古董的,反倒更像是拍片的! 双方坐下之后,井上冲着陈阳冷冷一笑,抱着肩膀,一副盛气凌人的表情。首先还是领导讲话,只不过这次讲话的是方振国,自己姑爷弄了这么大一件事,作为市委书记,方振国是必须要出来讲话的。 话都是官方的话,什么感谢他们为建设江城做出的贡献,促进两国文化交流,希望共同发展齐头并进等等,方振国讲完之后,就回到下面坐着去了,伸手拉过身边宋洁的手,宋洁感觉到了方振国手心的汗,知道他是为陈阳在担心,不由握紧了方振国的大手,示意他没事。 斗宝正式开始,代表井上出战的正是藤井治野,这是之前陈阳就知道的,本以为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宋开元之前告诉自己,这藤井的爷爷,老藤井可是在民国初期就来自己国家盗宝了,而且还参加了罗布泊的考研队,这让陈阳小心了起来。 “陈桑,我们的谁先来?”藤井率先站起来向陈阳问道,年纪比陈阳大,跟宋青云差不多,眼睛里冒出丝丝寒光,紧紧盯着陈阳。 陈阳慢慢脱下自己的西装,随意的往椅子上一搭,“你们是客,礼让一直都是我华夏民族的美德,当然是我先来!” 藤井听完好像有些失望,无奈的示意后面的服务人员,将第一件古董放到了中间的桌面上。藤井走上前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幅娟轴,将娟轴展开之后,示意陈阳请。 陈阳看到展开的绢本,不由嘴角翘了一下,好家伙,赵佶的玉鹰图! 赵佶,宋徽宗,宋神宗第十一子、宋哲宗之弟,宋朝第八位皇帝。先后被封为遂宁王、端王。哲宗于公元1100年正月病逝时无子,向太后于同月立他为帝。第二年改年号为''建中靖国''。 这是比较有意思的一位皇帝,史料评价他: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意思就是说干什么都行,唯独不能当皇帝,这评论可以说非常确切了,别的不说,单论生儿子这本事,历代君主几乎就无人能及了,宋徽宗有三十一位儿子,还不算女儿,哪个皇帝能比的了! 赵佶,堪称是我国历史上书画造诣最高的皇帝,他的皇帝生涯还是给他的艺术成就添了不少光的。比如说他发明的字体――瘦金体,那可是快捷灵动之余,又不乏帝王威严大气的一种字体。 而赵佶除了在字方面大放光彩以外,他的画在国内更是一画难求,小鬼子真是会偷东西,居然当年偷走了赵佶的玉鹰图! 陈阳戴上手套,凑近绢画看了起来。 眼前这幅《玉鹰图》绢本立轴,高 135 厘米,宽 73 厘米,一只位于画面中央的白色雄鹰立在一截略弯却粗壮的枝干上,背对观者抬头微微向左上方望去,眼神尖利似有藐视群雄之感;尖喙张开硬朗之感油然而生。雄鹰的头部刻画细微,尤其是眼部的神态十分到位。 宋徽宗 玉鹰图 背部羽毛层层画出轮廓,不用白粉渲染,只是画出羽轴,翅羽和尾羽在用白粉画羽轴外稍用还细笔勾勒出羽片,借用绢本身的颜色来展现雄鹰的风姿,使之坚韧有力。通体只在颈腹部及腿部用白粉渲染出羽毛的颜色使之异于背部羽毛,没有背羽的硬度却柔软而浓密,典型赵佶的独有的画法。 鹰的细节 双爪用墨线画出细部却很精微,指甲用墨染成却又深浅变化。鹰足下的树干用粗笔写出,不似画鹰笔法细腻,玉鹰右边画出一丛红叶稀疏的点缀在枝干上,左下一细枝竖直向上伸去略高过头部,枝上画三三两两的红叶,略显孤单。 红叶使用双沟填色法画成,先勾出树叶叶片的形状然后染上红色即可。红叶的相背及仰偃都清晰可见,连叶片上的虫洞亦可看出。画幅左下角还生出一丛绿竹,竹叶亦是双钩染色而成,丛竹似乎被雾气笼罩,愈远愈迷,最后枝间叶片不见竹干。 丛竹中依稀可见两朵淡紫色小花在其中,一朵低头盛开,一朵含苞待放。从红叶,竹叶和花朵的向左倾斜方向来看似有微风吹过。从这幅画来看俨然是一幅秋天鹰落枝头的景色。 看到这里,陈阳从桌面上拿起了高倍放大镜,对着画看了起来,画幅最上方有印章若干枚,依稀可以辨认的有最右边的“乾隆御览之宝”朱文大方印,“收藏珍玩之宝”朱文方印,以及其上边的“御书”葫芦形印章一枚。 乾隆御览之宝印 画幅左上角还有三枚印章,字迹已无法辨认,这就是陈阳为什么拿高倍放大镜的原因,遇到这种看不清的地方,一定要使用放大镜仔细观看,因为这很容易就是做赝的地方。 画幅中间还“玉鹰红叶图宣和御制”题款和宋徽宗的“天下一人”画押,宣和御笔,宣和是宋徽宗的最后一个年号,通体看了一遍,陈阳便不在看了,心里微微有些激动起来,这一件国宝不就到手了么! 玉鹰红叶图宣和御制 “宋徽宗赵佶,玉鹰图!”陈阳轻松的摘下手套,放在一边,“真品无疑!”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一时吃惊陈阳鉴别的如此之快,二是惊讶,小鬼子居然拿出了宋徽宗的画;宋青云作为主持者,在旁边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暗暗骂着:陈阳呀陈阳,知道你本事大,但这是什么场合,你在多看两遍能死呀!这要是错了,要闯多大祸,你知道不? 藤井也是微微楞了一下,他也没想到陈阳居然能鉴别的如此之快,前后加在一起还不到二十分钟呢,这家伙就看完做出判断了? 不行,绝对不行,得打乱他! 第970章 你让我看画,我也让你看画! “陈桑,我劝您,还是仔细看一下,”藤井准备搅乱陈阳的节奏,“据说,宋徽宗赵佶的育鹰图仅仅就画了两幅,一幅为架上白鹰,画上有蔡京长跋,现已流失海外;另一幅为系于太湖石上的白鹰,画上有柯九思长跋,由于至今没有任何出版物刊印过,是毁是存已不知去向。” “现在突然冒出一幅育鹰图,明显跟流传的不符,难道陈桑就这么自信么?” 陈阳坐回到位置上,呵呵一笑,“那都是你们为了抬高手中赵佶的画,而编出来的谎话!” “赵佶是宋徽宗,那是皇帝,怎么可能就画了两幅?”陈阳把嘴一撇,“别人不说,我们的乾隆皇帝,就他那肥肥的鸭子,就画了多少幅?” 陈阳解释道,宋代用娟作画,那时画作分为单丝娟和双丝娟,寻常人想用双丝娟作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据算是画清明上河图的张择端,那时只是一个不出名的画作家,为皇帝作清明上河图的时候,都只能用单丝娟作画,可见双丝娟的珍贵。 “但皇帝就不同了,天下的东西都是他的,他想用什么就用什么,”陈阳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着藤井说道,“而宋宋徽宗画鹰可是非常出名的,又怎么只画了两幅就出名了呢?” 宋徽宗画的鹰,论它的艺术描绘,双勾谨细,毛羽洒然,形体生动而自然。鹰眼的神姿,尤为英发,显示着一种威猛之气。而艺术的格调,却是清新文雅,绝去了粗犷率野的情味。尽管双勾是历来的表现形式,而这种新颖的画风,是形神兼备的高妙写生。 我国有很多人知名画家画过鹰,比如八大山人画鹰,萧寒英武;林良画鹰,雄浑潇洒;吕纪画鹰,简练奔放;李迪画鹰,严谨宏伟。这些人画的鹰,不是立于树木之上,静观变换;就是在山涧中凶扑食。 唯有赵佶画鹰,清新文雅,他的鹰脱离了猛禽的特性,有一种被驯养的乖巧,这是因为赵佶是皇帝,他的鹰都是在皇宫中驯养,那之前都是训练好的,所以他画的鹰,总是清新文雅,而鹰的眼神中确桀骜不驯。 “我国很早就有“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之说。”陈阳一指桌面上的玉鹰图,“此副玉鹰图,栩栩如生,羽毛细致形象,神态非常尤其是,就连姿势都觉得英姿勃发。尤其是鹰的双勾绘画的非常谨慎细致。” 陈阳说道这里笑着看了看藤井,“试问,娟对、技法对、画风对、印章对、题款对,乾隆爷的印章盖的位置也对,甚至画轴都是上等紫檀木的,这样一幅画,不是很简单就能看出真伪么?” 陈阳说完之后,底下响起热烈的掌声,令很多老古董商没想到的,陈阳不但说出了宋徽宗画鹰的特点,甚至一连说出了几名历史上知名画家画鹰的特点,这小子如此年轻,到底看过多少好东西? 藤井也是没办法了,他没想到陈阳居然如此自信,听长辈们说,当时这幅画从华夏拿到自己国家的时候,好几名专家研究了一周时间才最终确定下来。 “陈桑,果然博学多才,领教了!”藤井一边嘴角翘了起来,就算你说对了又如何,今天还不是要输给自己! “请陈桑出题!” 陈阳想都没想,直接举起了一号号牌,杜明德在后面摆放物件的台子前面站着,看到陈阳举起号牌,捧起一号盒子,放到了中央的桌面上,随后打开盒子,将汝窑青瓷盘放在了桌面上,示意藤井请。 “呦,我看着给陈阳拿物件这人怎么如此眼熟呢?” “小天子,这是不是咱们沪上赏玩阁的小杜呀!”一位头发和胡子的老者,向身边的中年人问道。 “爸,是他!” “这不是沪上的杜老板么,他这身份给陈阳拿物件?” “你知道什么,我听说陈阳是他的高徒!” “陈阳是杜明德的徒弟?一个在沪上,一个在江城?” 见到摆放在桌面上的汝窑青瓷盘,井上在后面抱着肩膀笑了,跟之前猜想的一样,现在汝窑出来了,之后不是三秋杯就是王维的画,一想到斗宝结束之后,这些宝贝就都是自己的了,井上脸上笑的更灿烂了! 藤井走到桌子前面,拿起汝窑盘仔细看了起来,汝窑盘撇口,浅弧壁,圈足外撇。通体满施天青釉,釉质肥润莹亮,釉色青绿,高雅清丽,如湖水映出的蓝天。釉面滋润柔和,器物表面布满错落有致的蝉翼纹细小不规则开片。盘底留有芝麻粒大小、芝麻粒形状支钉痕,是传世汝窑中的典型器形。 藤井一边抚摸着汝窑瓷盘,嘴里一边说着,“釉面有独特的质感,器型之规整;釉色之莹润;比例之协调;开片之妙趣;曲线之优美,都做到了极致。” 汝瓷的胎质细润,呈青灰色,白中带黄,有的偏灰,胎体轻薄。一般来说,宋汝的器壁厚只有 2-3 毫米,但釉却很厚。胎质细腻滋润,坚致紧密,被誉为“铜骨”。随后藤井用手轻轻敲了一下汝窑。 “扣声如磬,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说明了汝瓷胎的轻薄与致密。釉面有许多缩釉点及黑色杂点,缩釉点是胎釉中的水份形成的气泡蒸发所致。”藤井将手中的汝窑轻轻放在桌面上,抬头看向陈阳,“宋汝窑青瓷盘,真品!” 说完话,藤井还冲着陈阳微微一仰头,示意自己鉴定的也不慢! 可不是不慢么,陈阳抱着肩膀看着他微笑着,这tm是从要塞里面拿回来那只,这只汝窑瓷盘跟你们存放在博物馆里的那一只,一模一样,你鉴定起来当然快了! 陈阳起身示意藤井继续,藤井转身拿起一号号牌,服务人员捧着一件木盒,将木盒放在桌面上之后,藤井冲着陈阳露出一丝坏笑,打开盒子,将已将汝窑天青釉圆洗放在了桌面中间,随后示意陈阳开始。 “又是一件汝窑?”观众席有人微微惊呼了一下。 “哎呦,那今天这价值可难分喽,双方各执一件汝窑,那这汝窑的价值就等于没有优势了!” “我了个天,这汝窑怎么在他们眼里,跟大葱一样,你拿一件,我拿一件的!” 陈阳嘿嘿一笑,走到桌子前拿起圆洗看了起来,此件汝窑小洗呈圆形,口微敛,浅弧腹,平稳无足,足底有 3 个支烧钉痕,胎呈香灰色。洗身通体施天青色釉,釉面开细碎纹片,天青犹翠,如冰似玉。这件汝窑圆洗造型规整,胎质细腻,釉色如湖水映出的青天,堪称绝美之稀世汝窑珍品。 北宋汝窑天青釉圆洗 底周留有三枚支钉烧痕,从支痕中可见香灰色胎骨。胎质坚细,胎体匀薄。内外满施天青色釉,釉面盈润有玉质感,口沿釉薄处隐现浅粉色“紫口”。釉面可见冰裂纹开片,内底及外底足积釉处尤其明显。釉如凝脂,天青犹翠,冰裂莹澈,器形巧致雅绝。 见到这件汝窑天青釉圆洗,陈阳心里就有数了,这也是小鬼子藏家收藏的,在2017年港城苏富比拍卖会上自己见过,这是一只流传有序的汝窑,自己当时还去看了预展,也就是那次,自己才知道,居然还有瓷模这个称呼。 进入秋拍宣传周期时,超级瓷模仇国仕手托北宋汝窑天青釉洗的照片 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瓷模这个称呼,哈哈!但他们不仅是模特,还是行里人 “北宋汝窑天青釉洗,真品!”说完话,陈阳将圆洗放回到了桌面上,“这物件可以,这可是一只流传有序的物件,如果我没记错,它应该在1982年的时候在伦敦苏比拍卖出去的那件吧?” 藤井听完陈阳说的,脸上顿时吃了一惊,陈阳说的没错,不过82年?他才十几岁吧,他怎么知道的?好像华夏现在没什么人关心国际拍卖会上的情况呀,就算有,也轮不到他呀! 藤井点点头,表示陈阳说的没错。 陈阳冲着井上的方向,呵呵一笑,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我什么都知道!”随后转身拿起自己的4号号牌,杜明德会心一笑,转手捧着一只长盒子走到了桌子前,从里面拿出一幅画,之后示意工作人员再加一张桌子。 “刚才你们让我看了宋徽宗的玉鹰图,我呢,也让你们看个好东西,这画......老大了!” 画?井上在旁边笑的眼睛都眯缝了起来,对了,对了,画就对了,王维的扶生授经图,哈哈! 井上还在旁边笑呢,此时杜明德已经将画轴全部铺开了,陈阳大手一挥,“北宋范宽,雪景寒林图!” 咦?不应该是王维的么,怎么变北宋的了!井上瞬间紧张了起来,翘起屁股向前面看了过去,这画......确实挺大! “藤井先生,请吧!”陈阳笑着站在画前面,示意藤井上前鉴别。 第971章 哈哈,你打眼了 看到陈阳拿出来的并不是王维的扶生授经图,而是一幅范宽的作品,藤井也不由微微一愣。毕竟在这之前,自己将所有关于扶生授经图的资料都看了一遍,至于画么......自己到是没有看到,毕竟那是国家视为国宝的物件,连展出都不展出,自己去哪里看去? 自己研究王维的扶生授经图,也只不过是通过资料和图片,目的就只有一个,无论陈阳拿出来的是真是假,自己都要说成赝品,因为真品在自己国家博物馆。但现在陈阳拿出一幅范宽的画,藤井突然感觉有些没力气了,难道陈阳将王维的扶生授经图放在后面了? 心里虽然狐疑,藤井还是走进雪景寒林图仔细看了起来,这幅雪景寒林图,绢本水墨,确实像陈阳说的一样,很大。 纵193.5厘米,横160.3厘米,画中描绘了群峰屏立,山势高耸,深谷寒柯间,萧寺掩映;古木结林,板桥寒泉,流水从远方迂回而下。真实而生动地表现出秦陇山川雪后的磅礴气势。笔墨浓重润泽,皱擦多与泻染,屑次分明而浑然一体,细密的雨点皱于苍劲挺拔的粗笔勾勒,表现出山石和枯木锐枝的质感。 瑞雪满坡,寒林孤秀,物态冰凝,俨然三冬在目。山下岩体棱角分明,岸边有大树数重,后有村居,一人张门而望。空间虚实相应,笔法苍润雄伟,加上其淡墨烘染出的阴霾气候,都显示出作者确为写生妙手,体现出高深的艺术造诣。 藤井拿着放大镜仔细的看着娟画,大概看了四十多省分钟,藤井呼出一口长气,将放大镜慢慢放到旁边,“近取其质,远取其势,容天地之间,既有深远的气势又有高远的气魄,山川的气韵,被笔墨烘托到了极致。画中表现寒冬中雪山寒林之景,画面崇山峻岭,山势高耸,白雪皑皑;山脚溪水清洌,水面平静,坡上树木挺立,数座楼宇掩映其中,白雪盖顶,无风只有飒飒雪声。山之巍峨、雪之洁白,林之苍翠,体现出寒冬中静谧、寒寂之意境。” 说完之后,藤井抬头看了陈阳一眼,难怪井上家族要绞尽脑汁赢得这次斗宝呢,这位陈阳手里还真有好东西,居然连北宋范宽的绢画都有,“北宋范宽,真品无疑!” 听藤井这么说完,观众纷纷低声议论了起来,这陈阳到底是牛呀!他手里有多少好物件呀,前有宋书、李唐绢本,现在又拿出一幅范宽的画,啧啧,真是让人羡慕呀! 井上听到藤井这么说,也兴奋的攥着拳头,虽然不是王维的画,但只要是好东西就行,他拿的越多,自己赢的就越多。再说了,弄不好王维的画,他放在了后面呢,看来自己又要多赢一件范宽的画了。 “哈哈,你打眼了!”就在井上高兴的时候,陈阳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咧着大嘴喊了一句,“欧耶!” 这里的蹦不是形容词,而是陈阳真的蹦了起来,蹦的有多高呢,大概就跟我们跳起来投篮时候差不多。陈阳这一声,吓了宋青云一跳,害得宋青云都往后退了一步,杜明德在后面默默低着头,抿嘴笑着。 片刻之后,下面的观众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开始鼓掌,起哄,“哈哈,小鬼子,第二件就打眼了,老子还以为他们多厉害呢!” “就是么,范宽这种大家的画,居然还能打眼,我看小鬼子也就那样!” “我看未必呀,咱们现在有时候还摸不清范宽的路数呢,要是陈老板看错了,可就麻烦喽!” “你放屁,画是陈老板拿来了,他还不知道是真品还是赝品么?” “你忘记在九河博物馆里的那幅了?现在还没有定论呢!那些专家不比你我,比陈老板强!” 纳尼?打眼了!东瀛代表听到藤井打眼了,不由全都坐直了身体,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着藤井。而藤井低头看着画,陈阳就围着他身边笑着,嘴里还嘟囔着,“打眼就是打眼了,画可以看,但结论不能改!” “反正,你刚才说这是真品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你们小鬼子自视清高,藤井先生不会这么不要脸,对吧?” 藤井在旁边皱着眉头又仔细看了一遍画,根本就没有发现问题,看着在旁边笑的合不拢嘴的陈阳,轻蔑的一笑,“陈老板,我根本就没有看出哪里有问题,您不会为了赢,故意将真品说成赝品吧?” “如果陈老板,您说出来这幅画哪里做了假,而是为了赢,将真品说成赝品,如果是这样,我将建议评估团,直接判你输!” 藤井刚说完,井上在旁边就站起来,指着陈阳大声喊道,“对的,一定是这样!” “陈阳的一向很狡猾,就像藤井先生说的,他一定是将这幅真品,故意说成是赝品,目的就是为了赢,我建议现在直接判陈阳输!” 听到藤井这么一说你,下面的观众纷纷皱起了眉头,这是斗宝最忌讳的事情。斗宝斗的不仅仅是宝贝,也斗的是人品,俗话说的好,古董好断,人心难鉴! 这种事情不是没发生过,有人明明拿的就是一件真品,为了能赢,硬生生说成是赝品,甚至有的人为了证明赝品,当场就把真物件给毁了,直到人家对方不忍心,低头认输为止,虽然赢了斗宝,但却输了人品。 如果今天陈阳这么做......他以后恐怕在古董界很难立足了! 宋青云和杜明德就在旁边看着,甚至两人嘴角都浮现出一丝坏笑,因为这件雪景寒林图确实是赝品,如果宋青云和陈阳不说,杜明德也得打眼! “井上先生~!”陈阳不满意的看了一眼井上,“你我是老朋友了,今天就是普通的文化交流,你没有必要诋毁我吧?” “我可是古董商,一直以诚信为本,讲究的就是童叟无欺!你这么说我,以后我还怎么在江城混呀?” “再说了,古董玩的就是四个字......” 宋青云在旁边看了一眼陈阳,你小子要是再把坑蒙拐骗说出来,老子上去就给你一脚!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看你斗宝不,你要是说出了实话,以后咱们还怎么收东西了! “望闻问切!”陈阳背着手,摇头晃脑说着,“差一门功课,那都不及格!你们小鬼......额~~”说着话,陈阳一眼看到了方振国,忘记了市委书记还在这里呢,用词得文明。 “我的意思是说,这是华夏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在我们面前,你们就是小鬼,还很年轻,还要多学习!” 宋青云在旁边憋着笑,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下面倒是发出了哄笑声。 藤井冷哼了一声,“既然陈桑认为这是赝品,那就请跟我说说,它假在哪里?” “那你先说说,你怎么看出这是真品的?”陈阳嘴角一扬,想从老子嘴里套话反驳我,没门! “我教教你!” 藤井看了看陈阳,随后说了起来,自己从多次到海对面故宫博物院看过范宽的雪山萧寺图,也曾经多次近距离看过范宽的《溪山行旅图》。众所周知,《溪山行旅图》已经被评定为范宽的真迹。 “如果将《溪山行旅图》视为范宽真迹并以之作为鉴定其他作品的样板基准,那么在皴法上有多少相似之处。” 雨点皴是范宽的特色,后人只要说“范中立法”,八成指的就是雨点皴。雨点皴并不是用来画雨点,而是用来描绘山石的一种皴法。范宽画的点画大、小都有:有些一边平,另一边呈弧形,像豆瓣似的,被称为豆瓣皴;有些入笔平,收笔短而尖,像玫瑰花的尖刺,被称为刺梨皴;有些拉成长长的线段,被称为雨淋墙头皴。 除此之外,还有些逆着笔锋,用戳跺的笔法画出的干笔皴,这种笔法被称为“枪笔”,意为用笔如枪。“枪笔”因为是逆着笔锋画,笔毫会产生弹动,因此笔画显得刚劲有力。范宽就用这许多像是小点子般的干松笔触营造了一种很特殊的“空气氛围”。 “我们来看这幅画,技法上皴擦、渲染并用,范宽以粗壮的线条勾勒山石、林树,结实、严紧,用细密的雨点皴表现山石的质感,密如雨点的笔墨渲染雪后的山巅,墨点多以侧锋点出,如同书法用笔长短方圆,将山峰的质感表现的淋漓,显出极其细腻的硬功夫。” 说道这里,藤井一边用手指着画,一边向陈阳询问,同意不同意自己的说法。 陈阳抱着肩膀,默默点点头,不得不说,小鬼子将华夏这点东西研究的太透彻了,就这些东西,很多古董商都不知道,别说古董商了,甚至有时候连一些专家都分辨不出来。 见到陈阳点头,藤井继续说道,“画中白雪的画法甚是巧妙,这也正是水墨的神韵之处,用水墨渲染出雪的轮廓,坡石、山顶的空白、留白之处即是积雪了,活脱出雪意。全画布置严整有序,笔墨质朴厚重。画家用“抢笔”笔法,密点攒簇,并参以短条子的笔道,来刻画北方山石的质感,使画面浑厚滋润,沉着典雅。” 无论是皴法上还是枪笔的运用,都和溪山行旅图里面的技法一模一样,之后再来看娟,三拼绢幅也是宋画的特点,就像陈阳刚才自己说的,宋代用绢分为单丝绢和双丝绢,这一幅很明显是单丝绢。 “书画鉴定难度虽然很大,但凭眼力来分析判断书画的风格,笔迹,墨,原料,纸张,印鉴,表装,保浆,年代等,在这些上面都没有问题,”藤井用手在画上轻轻擦过,“用陈桑的画说,一幅画,技法没有问题、画风没有问题、用绢没有问题、印章没有问题,难道不是真品么?” 陈阳听完之后,笑着拍拍手,随后向藤井竖起了大拇指,“藤井先生果然厉害,只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古董讲究望闻问切,差一样都不行!” “而您,偏偏就漏了一点!” 陈阳伸手拿起的旁边的手套,一边带着手套,一边笑着说道,“藤井先生,您既然看过溪山行旅图,那就知道溪山行旅图上有范宽的隐款吧!” 陈阳指出,藤井在欣赏我国古书画的时候,只顾着欣赏作品中的主题内容,却忽视了最最细小的落款。落款虽小,却包含了作者整个的构思。 款,又称落款,就是在书写本文外所写作者姓名、年月、轩号等。宋代之前,古代画家大多不署名。而宋代绘画中有的也只是穷款、隐款,山水、人物、花鸟各画科都存在这一现象,而且宋代画家基本上没有加盖印章的习惯,那从哪方面能证明画是自己画的呢? “只有一个,隐款!”陈阳拿出放大镜递给藤井,“范宽的《溪山行旅图》落款署名就落在树上这点藤井先生知道了,您或许这是特列,那么我告诉你,北宋画家郭熙《早春图》题“早春,壬子郭熙笔”于左面丛树之边。 “我手里那幅李唐《万壑松风图》隐款皇宋宣和甲辰春,河阳李唐笔于远处山峰之中等等,这么多北宋画家都有自己的隐款,如果这是范宽的真迹,”陈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藤井先生帮我找出来!” 第972章 孙子考爷爷 藤井听完愣住了,这么大一幅画,让自己上哪里找去?这不是难为自己么? 陈阳抱着肩膀示意藤井找找看,别说他了,就现在那些专家还没找到这幅画上的隐款呢,要不是因为自己重生过来早知道了,就这么大一幅画,你告诉我有范宽隐款,自己也找不出来。 藤井拿着放大镜在画上找了半天,最后也放弃了,但同时表示,不能因为找不到隐款,就断定这是一幅赝品,毕竟有很多宋代画家,不但没在画上留下题款,甚至也没留下隐款。 “在国际的大拍卖会上,也曾多次见到宋代佚名的作品,你总不能认那些也是赝品吧?”藤井盯着陈阳认真的说道,“如果陈老板,您这个观点我不支持,也不认同!” 随后藤井嘴角嘲讽的笑了一下,“陈桑,我想是您打眼了,这一场你输了!” 哎呦,可惜了!台下不少人纷纷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陈老板还是太年轻了,人家藤井说的对,不能因为没有题款,就判定这不是范宽的作品,陈老板唐突了! “冒失了,陈老板,冒失了!”台下那位头发和胡子都花白的大爷,手里的拐杖重重的砸着地面,脸上尽显惋惜之意。陈阳回头回头看了一眼大爷,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来看斗宝,大爷,您这心脏能受的了么? 陈阳转身冲着他深深鞠了一个躬,随后双手抱拳,面带微笑,“前辈,让您操心了,抱歉了!” 陈阳说完之后,转身冲着藤井嘿嘿一笑,“谁跟你说就这一出了?你们这些小鬼......就是不听劝,都说了望闻问切,是门功课,刚跟你说了一门,就觉得你行了?” “反穿皮袄倒穿鞋,我得告诉告诉你,谁是孙子谁是爷!”说着话,陈阳将放大镜直接扔到了藤井面前,伸手指向娟画中间的位置指了指,“拿着,看这里!” 藤井拿着放大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刚想抬头问陈阳,陈阳在旁边说了一句,不要看画,看娟! “横、竖都是用单丝,而横线比竖线稍宽,在颜色上同深色的藏经纸相仿,匀净厚密,细密如纸,”藤井放下放大镜,抬头看着陈阳,“这里的没有任何问题。” 陈阳白了一眼藤井,表示那放大镜是烫手么,还是在手里多拿一会影响你的智商? “确定没有问题,确定是宋娟,对吧?”陈阳反问了一句,藤井点点头。 随后陈阳让藤井将放大镜拿起来,之后用手在画幅上面画了一小片区域,“来,看看这里!” 藤井拿着放大镜仔细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脸上的颜色刷一下就变了,口中小声喊了一句,“纳尼?” 绢的经纬也是用单丝,但丝线较细,纹理较稀,绢丝稍粗一些,且较稀松,和宋代用绢比较,差距很大。 “这......”藤井看完之后,有些不敢相信,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陈阳笑着拍拍他,示意他别揉眼睛了,在看看下面的部分。藤井拿着放大镜又看了过去,虽然也是单丝绢,但跟宋娟的工艺相差太大了! 陈阳抱着肩膀看着一脸发懵的藤井,“古画绢色墨气,自有一种古香可爱,惟佛像有香烟熏黑,多是上下二色,伪作者,其色黄而不精采。古绢,自然破者,必有鲫鱼口,须连三四丝,伪作则直裂。唐绢丝粗而厚,或有捣熟者;有独梭绢,阔四尺余者。五代绢极粗如布。宋代有绢,匀净厚密,亦有独梭绢,阔五尺余,细密如纸者。元绢及国朝内府绢俱与宋绢同。胜国时有宓机绢,松雪、子昭画多用此,盖出嘉兴府宓家,以绢得名,今此地尚有佳者。近董太史笔,多用砑光白绫,未免有进贤气。” 藤井回头看着陈阳,陈阳笑嘻嘻看着他,“别这么看着我,这是我国娟书里面记载的。” 宋初的绢经纬都是单丝,南宋出现了双丝绢,这种双丝绢的经线为每两根丝为一组,每两组之间约有一根丝的空隙,纬线是单丝。元代的绢丝比宋绢稍粗一些,且较稀松,和宋代宫廷专供绘画用的绢比较,差距很大,这大概是元代社会动荡不安所致。明代的绢经纬丝仍与元代相仿,但丝粗细均匀,织得也紧密,较宋、元大有进步。到清代则经纬都为双丝,前几朝的单丝不复存在,且在质量上又远胜于前朝。 “你看到的没错,这幅画,”陈阳走到画的前面,用手指着大篇幅的画面,“大篇幅绢画,几乎都使用了宋娟,而偏偏在画的留白、或者上下不引起人们注意的地方,使用了元娟。” 陈阳抿嘴一乐,“藤井先生,范宽是北宋画家,怎么会出现元娟!” 听陈阳说完,所有人纷纷放下心来,这就几乎可以算作铁证了,宋代画家做画的绢布上,出现了元代绢丝,完全就可以判定为赝品了。 陈阳从得知自己身边有鬼之后,并将自己准备斗宝的物件做了调整,为了迷惑小鬼子,陈阳最后还是将青山居士仿作的这幅雪景寒林图放在了里面。如果想让小鬼子打眼,这无疑是件好东西,可单凭着自己知道的破绽,完全不能够判定这是一幅赝品,于是陈阳、宋青云和杜明德,三人在画上寻找破绽。 不得不说,青山居士绝对是顶尖的高手,不仅仅是做赝高手,甚至可以称为艺术家。做假手法高超,做赝心思之缜密,都是陈阳两世仅见的。娟画上的技法跟范宽完全如出一辙,甚至就连绢画上的断丝、裂丝的位置,都很好的用手法掩盖过去,当然因为他本来用的就是老娟,这些破损虽然是自然原因形成的,但他在这些破损的绢丝上,都留下了笔墨,让人根本看不出真假。 “真是高手,”宋青云叉腰看着娟画说道,“这么一大幅宋娟,真不知道他要挖多少墓,才能搜集到这么多老娟,跟别说清洗、作画,重新上浆,啧啧,这人要是把心思用在正地方,了不得呀!” 宋青云一句话,再次点醒了陈阳,于是陈阳一寸寸查看着绢丝,他就不信,青山居士能一点破绽不留,就算没有破绽,他这些娟都拼凑起来的,一定会留下细微的痕迹。最终历经三天,三人在绢画上方,找到了破绽,那不起眼的位置,用的是元娟。 在铁证面前,藤井不得不承认自己打眼了,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在座的都是懂行的人,深知在这么一大幅绢画中,陈阳想找出这么小的破绽,有多难!虽然这陈老板表面上看起来嘻嘻哈哈,嘴里也没有个正经,可人家办起正事来,也是非常认真仔细的。 “那也不见得!”井上不知道抽什么疯,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如果是后世的人,发现这幅画,之后发现娟画上面有破损,重新修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吁!” “哈哈!我终于明白他为啥不亲自上场比试了!” “唉,小鬼子就是小鬼子,简直对我们的文化一点不懂么!” 听着下面传来嘲笑的声音,井上也觉得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陈阳抱着肩膀笑着看向井上,藤井急忙示意井上坐下。他说的这种情况,在收藏界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只要主要画幅没有大的破损,谁会没事修复这地方,你一修复反倒假了,古董玩的就是个老! 这一场自己绝对是输了,就算现在不认,一会到了评估团那边,人家那几位专家也得说是赝品,藤井微微点点头,表示自己这局输了。随后转身走到自己桌面前,低头冥思苦想。 汝窑对汝窑,在价值方面现在是持平状态,现在眼力方面自己输给陈阳一场,也不知道陈阳后面还会拿出什么,如果是按照计划来还好,但要是出了差......想到这里,藤井绝对先将情况拉平,在静观其变,于是伸手摸向了5号号牌。 不大一会,工作人员捧着木盒走了过来,将木盒打开,先把一只架子立在了桌面上,随后从盒子里拿出一件瓷盘,将瓷盘摆放在木架上。 观众席上的不由纷纷皱起了眉头,这盘子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一件五彩花卉纹盘么?这物件他们都拿出来斗宝? “小鬼子什么路数,这种东西也往外拿?大开门的物件!” “就是呀,不就是件康熙年的五彩花卉盘么?” “什么康熙?你看蓝,我看着像雍正!” “一眼大开门的物件,这一看就是明万历的,有什么可看的!” “看着像万历么?我怎么看着像清早期的物件呢?” 陈阳走到瓷盘前面,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即嘴角笑了,这物件让他想起一个人,张博洋!也不知道知道这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陈桑,大明万历,五彩花卉纹盘!” 藤井在旁边笑着向陈阳一伸手,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陈阳转头看着藤井嘿嘿笑了两声,这两声给藤井笑的心里直发毛,难道他看出来了? “藤井先生,你不厚道!”陈阳伸手将盘子拿在了手里,随意的摆弄着,“咱们是文化交流,你这上来就抠我眼珠子!” “你说说,你们把这物件拿来斗宝,这不是难为我么?”陈阳一脸无奈的表情,“这玩意,我要是说它不是大明万历的吧,它还真是;我要是说它是赝品吧,它还真不是。” “从我们这边说,这东西算是高仿;从你们那边说,这东西属于官窑,你这叫什么?”陈阳微微仰头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孙子用爷爷教的本事,烧好了物件,又拿过来考爷爷!” 坏了,他懂!藤井脸刷一下白了,额头瞬间冒起细细的汗珠。 第973章 景德镇是伊万里的爷爷 “陈桑,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的就认输!”藤井明显有些不愿意了,“不要在这里故弄玄虚!” “你就说,这到底是真品还是赝品就好了!” 古伊万里五彩花卉纹盘 陈阳回头笑着看了藤井一眼,“你少来,跟我在这玩文字游戏,你们还嫩了点!”说完话,双手拿着瓷盘,将瓷盘面向所有观众。 “各位,这盘子属于万历那个年代,但并不是我们国家万历年烧的,想要了解这种工艺,需要从一场战争说起。”说着话,陈阳脸上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万历援朝战争!” 1592年,小鬼子太阁丰臣秀吉基本统一他们本国之后,以朝拒绝攻明为由侵入朝。小鬼子在战争初期处于优势,一个月内攻陷了他们王京汉城,国王李昖北逃义州,向宗主国明朝求援,从此拉开了万历为时七年的援朝战争。 万历当时看出了小鬼子的最终目的,根本就不是朝,而是我国,这一点在东瀛国有相关资料记载,1587年(天正十五年)结束九州征伐后,丰臣秀吉在五给夫人北政所的信中写道:“余生存中必加唐土于我版图”之句。由此可知,在丰臣秀吉统一日本前,他要进攻明朝的野心已昭然若揭。 七年的战争中,我们国家出兵、出将、出钱、出武器,终于打赢了这场战争,七年结束之后,由于我们损失了大量资源,一切又要从头来过。但是在庆长之役中,丰臣秀吉在朝俘获了一批精通各行各业的工匠,其中便有一位擅长烧瓷的朝国工匠李参平。 因为丰臣秀吉痴迷茶道,而当时小鬼子没有烧瓷技术,因此他们的茶碗大部分都是从我国和朝引进,于是李参平被俘虏后并未被虐待,而是好吃好喝供着,但要求他帮助日本烧制瓷器。李参平身不由己,只得答应下来,于是遍访佐贺藩各地,希望找到烧制瓷器的瓷土。 1616 年李参平在有田地区发现了制作上等瓷器所需的原料——瓷土矿,从而,改写了小鬼子的陶瓷的历史。 “我手里这件,并不是我国万历年间的五彩,它真正的名字叫伊万里烧,”说到这里,陈阳转头看了一眼藤井,“准确来说,应该叫做古伊万里烧,对么?” 听陈阳说到这里,藤井不由向后轻轻退了一步,这怎么可能,他一个华夏人,怎么会知道伊万里烧呢?而且还知道如何区分古伊万里烧?你没事闲的呀,你们国家那么多种瓷器你不研究,没事研究我们的瓷器历史干什么? 井上也懵了,两只死死盯着陈阳,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陈阳怎么会知道伊万里瓷器呢?这次斗宝,就指着这件古伊万里烧赢陈阳呢,他居然给识破了......可恶,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明明跟自己年纪差不多,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想着想着,井上额头就冒出了汗珠,不仅井上如此,东瀛评估团的人也纷纷表示吃惊。 “有人会很好奇,为什么会在前面加个古字?”陈阳丝毫没管他们,继续转头向大家解释了起来。 伊万里是位于东瀛九州岛的一个港口,在东瀛有田地区烧制好的瓷器,要通过伊万里港外销海外,所以东瀛江户时期有田地区的瓷器更多的时候叫伊万里烧。 伊万里瓷虽产自东瀛,但却在生产之初积极吸收我国制瓷技术与装饰手法,曾经一度作为我国瓷器的替代品行销欧洲…… “以前呢,伊万里这个地方是没有烧制瓷器的,只是一处港口,到了现代才开始烧制瓷器。为了区分彼此,他们把江户、明治时期的古代“有田烧”称为古伊万里或古伊万里烧。” 在小鬼子瓷业发展的同时,明朝正经历着动乱,在明末清初期间,我国瓷器生产大幅减少,当时明朝还没有灭亡,而是迁移到了南方,海对面则在郑成功手里。当南明战败后,郑成功退守海对面,同一时期更是颁布了海禁令,进入了海禁时期,使得我国瓷器外销停滞。 荷兰东印度公司只得转而向东瀛寻求瓷器商品,抓住这一机遇的东瀛人,充分的发挥了鸡贼的本事。从取材于我国青花瓷的布局图案,到充满和风色彩的“柿右卫门”瓷器,再到融入他们和式审美和欧洲洛可可艺术风格的“金襕手”瓷器,小鬼子的伊万里瓷在用色、构图、题材等方面迎合着欧洲市场,同时并未放弃自身文化和民族特质,反而让伊万里瓷更显得个性鲜明,在清雅与热烈之间巧妙寻得平衡,风靡欧洲各国。 康熙二十三年,劝降郑成功,收复海对面后,就取消了海禁。国内局势安定下来,各国的商船重新汇集于港口,原本凋敝的窑炉复又燃起窑火,但海外市场发生的新变化却令景德镇的陶工们倍感惊讶,在景德镇瓷业中断的短短几十年中,隔海相望的小鬼子,凭借华美的五彩瓷器,已成为了欧洲市场最大的瓷器出口地。 “康熙是多么牛b的人物,我就不用跟大家多说了,”陈阳捧着盘子笑嘻嘻的说道,“虽然在收复台湾之前,陶瓷不能和海外通商,但制瓷技术一直在进步,当听说海外市场都被小鬼子取代了,康熙爷直接拍起了桌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去海外把市场抢回来!”陈阳此时将盘子放回到了桌面上,兴奋的向下面观众挥舞着拳头喊着,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听陈阳讲伊万里瓷,听到这里不由纷纷鼓掌。 “当我们的官员到了海外市场看到伊万里瓷的时候,心里就乐开花了,”陈阳笑着说道,“说白了,伊万里瓷器的制作工艺其实是五彩,也是就是釉下青花+釉上彩绘,这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太简单了。” 而且当时东瀛适合烧制瓷器的瓷土是白瓷土,这种瓷土颗粒粗,加上他们当时占领了欧洲市场,不知道是因为工期太紧,还是独占鳌头的原因,胎体粗糙,胎质不细腻,根本就没有办法跟我们景德镇的瓷器相比。 “当官员自信满满拿出景德镇瓷器的时候,人家欧洲人表示不喜欢,甚至一点购买的欲望都没有,这让官员很头疼,明明有好瓷器不要,为什么要做工粗糙的呢?” 人家欧洲人就跟咱们派去的官员解释了一遍,听完之后,官员瞬间明白了。原因是东瀛人十分推崇我们嘉万时期的五彩瓷器,因此有田烧初期也曾借鉴了嘉万五彩,而到后来,迎合欧洲人的审美,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分为两种特点:一种叫做柿右卫门风格,它的特点是在乳白色的白胎上施加红、绿、青、黄、紫等颜色,笔锋十分纤细。而在构图形式上, 往往将重心置于一旁而非中心,形成偏的风格,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 日本柿右卫门凤纹菊瓣盘 “另一种叫做:金斓手,其风格瓷器的特征,是釉下青花与釉上彩相结合,之后再施加金彩,由于大量使用红彩和金彩,因此颜色鲜艳、整体风格绚烂夺目、雍容华贵。这与当时欧洲流行的洛可可风格的审美趣味高度一致。” 金斓手博古纹盘 说完之后,陈阳将桌面上的盘子拿了起来,表示手里这件,就是金斓手风格,开始向大家讲述这只瓷盘的烧瓷技术,下面坐着的都是懂行的人,一听就懂。说完之后,陈阳将盘子重新放下,“官员听完之后,当时拍着胸脯向欧洲人表示,给我一只瓷盘,三个月后,我还你一车精品伊万里!” 那还不简单么,我们既有继承借鉴,又少不了自己的特色。比如,相较于柿右卫门风格,我们的瓷器红蓝配色更为均衡,白色底色显露得更多,构图比起繁复致密的伊万里,也更显得开阔疏朗;描金就更不用多说了,又赶上是我们制瓷盛世,景德镇的工人轻轻松松搞定。 同时加入花卉、庭院和博古清供的主流装饰,人物纹饰,则将原先小鬼子传统人物风格,转换为更具我国特色的服装与样貌,那还不是轻松拿下! 当欧洲人再次见到我们烧制的景德镇瓷器时候,当时就懵了。 “这是你们烧制的?哦,卖嘎达!真是太漂亮了,歪瑞歪瑞古德!”陈阳笑着学着外国人说话,逗笑了不少人。 “这个的,你们烧制的瓷器......叫什么名字?” “景德镇瓷!” “景......哦,太绕嘴了,华夏伊万里!”说到这里,陈阳一拍巴掌,声音提高了八度,“从此在欧洲瓷器市场上,伊万里又添加了一个新名字,叫做华夏伊万里!” 此后,胎质更为优质、做工更为精美、成本更加低廉的华夏伊万里冲入欧洲市场,面对我们烧制的瓷器,小鬼子的伊万里瓷器慢慢败下阵来, 在18世纪中期逐渐退出竞争市场。一直到现在为止,清康熙时期伊万里博古纹盘、清康熙时期伊万里菊花纹盘、清康熙时期伊万里花鸟纹执壶等等,依旧存放在荷兰、大英等国家博物馆里,甚至有一件清康熙时期五彩伊万里兵马图盘,在2014年的时候,在吧里苏比以欧拍卖了出去。 上面两件存放在大英博物馆,第三件是拍卖品,第四件在荷兰博物馆 “小......东瀛人打开欧洲市场,用了几十年时间,而我们再次踹开欧洲市场仅用了三个月,这就是我们华夏五千年文化的底蕴,这就是我们华夏的工匠精神!” “好!” “牛b!”随着一声声叫好,全场迸发出了潮水般的掌声,甚至有人开始吹口哨了,仿佛陈阳已经赢下了这场斗宝一样。 井上、藤井等人等人都要气疯了,红着脖子,瞪着眼睛看着陈阳。陈阳一脸嬉笑转身向他们摆摆手,“现在我来给藤井先生这物件做个定论。” 早期的时候,小鬼子为了抢占欧洲是市场,古伊万里烧有很多落款为繁体汉文,常见的落款有“富贵佳器”、“富贵长春”、“大明成化年制”、“大明万历年制”、“福”、“魁”等等,落款书写以青花居多。 江户时期,伊万里瓷底款,富贵长春 伊万里青花三兽渡河之兔渡河大盘,底款大明成化年制 说着话,陈阳将瓷盘翻转了过来,底部果然有大明万历年制的字样。 伊万里五彩花卉纹盘,底款大繁体大明万历年制 “这件瓷盘,我们不能说它是老仿,因为这是东瀛人自己烧制的,具有他们的特色;我们也不能说它是赝品,毕竟对于东瀛来说,这是一件真品;同时在时间上,它确实是我们万历时期的产物,只不过说江户更为准确。” 陈阳认真的看着藤井,给出了最后结论,这是一件东瀛江户时期烧制的古伊万里瓷,到代,而且算是一件有收藏价值的古董,颇有文化价值,但经济价值么......不高! “藤井先生,我跟你说个有意思的事情,是我听一位老陶瓷师傅说的。”陈阳笑着拍着藤井的肩膀。 马可波罗先生来到我们华夏的时候,见到我们景德镇烧制的瓷器,当时非常的兴奋,拿着瓷器大声向卖家问道,“这个的......华夏伊万里?” 卖家笑着摇摇头,“不,不,不,这是伊万里的爷爷,景德镇!” “陈桑,你的不要太过分!”藤井听完红着眼睛看着陈阳,“你只是侥幸而已,斗宝还没有结束!” 陈阳笑着拍拍脑地,表示自己兴奋的都忘记了,随后双手规规矩矩的将伊万里瓷放在了架子上,“这也算你们陶瓷艺术的结晶,对待这种初期工艺品,我们要有敬畏之心!”说完话,陈阳还双手合十,拜了拜。 “我抗议!”井上在旁边猛的站了起来,伸手一指陈阳,“我要控诉你们,陈阳指定是提前做了准备,你们华夏人就知道投机取巧,指定事先就将我们都斗宝的物件透漏出去,他才做了准备!” “古伊万里瓷,在我们国家,都没有人能说的这么清楚!” “陈阳,一个华夏人,怎么可能这么了解我们国家早期的古伊万里瓷?” 陈阳扭头看看井上,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井上先生,有钱确实是好事,但你怎么没文化呢?钱买不来知识,你得学!” “我有一位朋友,之前随同他的父亲去过你们国家,再他带回来的杂志里面,我看过关于伊万里瓷的介绍而已。” “放屁!”井上瞪着眼睛冲陈阳喊着,“我还有个朋友去过月球呢,你信么?” “我真没骗你,”陈阳将手一摊,“我那位朋友是江东省财政厅长的儿子,叫郭涛!” “那本杂志还在他家书架里摆放着,同时他还带回了不少你们特有行业的杂志,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呀!” 宋青云恰当的站出来,表示两人没有必要争吵,斗宝的物件在之前都是由双方自己保管,根本就不存在泄露的问题,斗宝继续。陈阳笑着伸手从自己面前拿起了4号号牌,杜明德拿着一只小盒子放在了桌面上,看到盒子的时候,藤井心里微微放心下来。 从盒子外观来判断,只适合放杯子或者小碗之类的东西,想必应该是三秋杯了,终于到了自己出风头的时候,看我怎么把你的三秋杯说成赝品! 盒子打开,藤井瞬间就傻了,桌面上赫然放着一只玻璃杯! “陈桑,你的这是什么意思?”藤井感觉自己收到了侮辱,古董斗宝,你拿一件玻璃杯出来,这不是糊弄傻子么! 陈阳嘴角一抿,“你猜猜看,它是真~~~是假!” 第974章 跟馆藏品一模一样 藤井凑到桌子前面仔细看了起来,这时候才发现这并不是玻璃杯,而是一件水晶杯。藤井心里微微一凉,自己擅长的瓷器和字画,对于玉器和其他种类古董,自己不能说不懂,但没有字画和瓷器这么精通。 这次斗宝之前,井上先生就打探出来陈阳会拿出什么物件,觉得派自己出来就够了,现在不但没看到井上先生之前说的三秋杯、王维的扶生授经图,反倒是自己输了一局,现在又拿出一件水晶杯来,这tm再看错了,自己回去不得被人笑话死! 没有办法,自己总不能直接认输吧,只能凑到近前仔细看了起来。水晶杯通体散发出千年沉淀特有的光泽,又不完全通透,微微显出一些神秘感,就好像磨砂玻璃一般的模样。 在杯的底部,有不同程度的絮状物痕迹。最为特别的是,在杯口旁边有一根鎏金的链子,这是做什么用的?链子有不少地方鎏金都脱落了,露出暗黑色,如果有链子,难道说还有个盖子? 水晶是稀有矿物,宝石的一种,主要化学成份是二氧化硅,硬度很高,很难加工。眼前这水晶杯无色无纹,很显然是由一整块水晶掏空而成的,藤井很难想象,如果真是古董,华夏古代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自己不懂水晶,但华夏古代水晶艺术品还是不少的,而且工艺都相当高超,所以自己想要判定眼前这件水晶杯到底是不是古董,还是挺难的。一边想着,藤井的手一边摸向了放大镜。 看到藤井摸向手边的放大镜,陈阳在旁边抱着肩膀都笑了,眼看着藤井将放大镜拿起来,准备要凑到杯子前的时候,陈阳在旁边开口说话了。 “喂,喂,藤井先生,你在干什么?专业一点好不好?你要用放大镜看什么?” 水晶倒不是不可以用放大镜来看,主要是这东西根本就没有必要用放大镜看气泡,天然水晶放到五十倍放大镜以下,你能够看到天然水晶的质地非常好,但如果你拥有的是假水晶或者是人工水晶的话,会发现气泡。所以说,用放大镜只能看出是是不是天然水晶,这跟物件老不老一点关系都没有。 “哈哈!” “我徒弟都知道,水晶不用放大镜!” “听前面还不错,原来短门!” 藤井听到观众的哄笑声,不由脸上一红,自己心里也有点后悔,自己没事拿放大镜干什么? “我......我看看是不是天然的,不行么?”藤井梗着脖子说了一句。 陈阳呵呵一笑,摆摆手,表示他喜欢就好,随便! 半天之后,藤井将水晶杯轻轻放到了桌面上,默默点点头,表示此物不错,是一件老物件。 “年代!”陈阳瞥了一眼藤井,开口向他问道。 是不是老的,随便找个学了三年的小徒,看这么半天都能看出来,我用你说?关键是年代! “这个......”藤井皱起了眉头,年代自己可看不出来,再说这物件怎么区分年代? “我抗议!”井上在下面看出了藤井的犹豫,这家伙应该是看不出来杯子的年代,眼看着要在输一局,井上也只能站起来,想用自己的身份来控制比赛,“我们已经看出来物件的真伪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辨别年代!” “陈老板这是为人所难!” 陈阳噗呲一声笑了,随即点点头,走到桌面近前,“各位,让大家开开眼,这是我国西周时期的一件水晶杯......” “陈阳,你胡说!”井上瞪着眼睛冲着陈阳喊了起来,“你们的西周,那是多少年前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物件?” 陈阳把嘴一撇,“你刚才自己说的,只要是老物件就行,不用管年代。” “既然是这场斗宝还要比价值,那当然,时间年代越久远越好!其实说西周都晚了,早在周口店猿人时代就有了.....” “八嘎!”这次别说井上了,就连旁边东瀛的评定团都气的拍桌子瞪眼睛了。 陈阳轻蔑的瞟了一眼,“八你大爷,我还拔丝地瓜呢!”伸手一指东瀛评估团,“你要骂就骂井上去,是他说的,只要看出物件真伪就行了,根本没必要断代!” “我这么说有错么?” “你......”东瀛评估团看了一眼井上,这是伸手指了一下陈阳,什么都没说出来。耿老伸手示意大家平静一下,随后向藤井表示,希望藤井能断代,因为涉及到后面的价值评定,还涉及到斗宝的结果。 藤井在旁边低着头,皱紧了眉头,抿着嘴思索着,陈阳在旁边轻笑了两声。 雪景寒林图,自己可以大声的告诉他年代和作家,那是因为雪景寒林图是赝品,自己在诱导他。其实鉴定这东西,除了看眼力之外,还要看心稳不稳,有很多人因为心不稳,很容易先入为主, 比如说一幅画,你不说是谁谁的,掌眼的人凭自己的眼力,很容易就能看出真假的;但你若是告诉他,这是北宋范宽的,当他看到画风、技法都对的时候,在一些细节上,他就会自己劝自己。 “这里范宽手哆嗦了一下,这幅画一定是范宽晚年的时候画的!” “你看看这一笔,多精妙!虽然笔墨浓重了一丝,但若没有这一丝,这山石就不会给人硬朗的感觉,更体现不出树枝随风摆动的柔弱感,大师就是大师!” 其实就是tm在细节上没放好! 这在后世也是国宝帮常用的手法,拿着一件元青花去找别人鉴定,开口就说某某大师鉴定过,是真的!那有些心力不定的人,即便看出了问题,也自己怀疑自己了。 “这是明代的!”就在陈阳笑呵呵看着藤井,脑海中想着的时候,藤井开口说话了。 清代的水晶瓶自己见过不少,大多数都跟透彻,很少有这样的水晶,按照年代推,加上从鎏金链子的形式上来判断,如果这水晶杯是真的,大概在明代。 “元代!”陈阳微微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说道。 藤井噘着嘴,一脸坏笑看着陈阳,表示这不可能,如果陈阳说唐代、宋代的,自己或许还可以相信,但.......元代么,自己是绝不会相信的。 “陈桑,我们都知道,你们国家元代,是一群游牧民族的天下,说道打仗或许在当时他们无人能及,但你要是说,元代那帮莽夫有这样的水平,我绝不相信!”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断代呢,如果要是一件饰品或者摆件,还可以从工艺上来判断,你这杯子就是一块天然水晶掏空形成的,即便你说出有一百种方法来断定这是元代的物件,那我就有一百零一种方法,来否定你的说法,如果在眼力上赢不了你,那就在总价值上赢你。 这是藤井的心里想法,汝窑对汝窑,宋徽宗的玉鹰图怎么也要比这个破水晶杯值钱吧,虽然自己现在眼力上输了一局,但在总价值上没有输,毕竟自己还有两件东西没有亮出来呢! “水晶,是一种天然宝石,我国古代称水晶为“水玉”“水精”“千年老冰”等。但从物理性质上来说,水晶是一种无色透明或半透明的硅酸盐矿物晶体,是石英的完全结晶,晶面呈六面角柱状,柱上有平行横纹,多呈簇生状,其成分主要为二氧化硅,摩氏硬度为7,具有强烈的玻璃光泽。”陈阳打了一个响指,走到桌子前面给藤井讲了起来。 “藤井先生,你不要以为这件水晶杯无法断代,我告诉你,这其实很简单!” 由于水晶流传历史悠久,我们的祖先形成了自己的水晶观,有不少古籍中也提到了水晶,《山海经·南山经》云:“又南三百里,日耿山,无草木,多水碧。”郭璞注曰:“水碧,今水精也。” 关于水晶的成因,唐代人认为水晶是由千年冰所化。水晶由千年冰所化的说法可能来源于佛教,佛经中称水晶为七宝之一,因而水晶被赋予了佛陀的神秘色彩,更成为善男信女们珍爱的随身佩饰。我国古代文献中有关水晶的记载还有很多…… 唐代段成式《酉阳杂俎》中提到一水晶碗“夏蝇不近,盛水经月不腐不耗,或目痛含之立愈”,认为水晶有防腐、疗疾的药物作用。明李时珍《本草纲目》中引宗 言:“嘉州峨嵋山出菩萨石莹白明澈,若太山狼牙石,上饶水晶之类,日中照之有五色,如佛顶圆光,因以名之。”这里说到水晶有如同佛光的五色,实际上是因其特殊的物理性质所致。 到了宋代,关于水晶的记载更多了起来,其中最有意思的是宋代笔记《事林广记》中记载的一道菜—— 滴酥水晶脍 ,就和现在许多人喜欢吃鱼冻一样,在宋朝时人们也会把鱼做成凝冻,称之为“水晶鲙!” “到了元代,”陈阳冲着藤井嘿嘿一笑,“有《漳浦县志》记载,元大德年间有太监奉旨督采水晶于梁山,于水晶场水库留存刻有大德元年十二月的督采水晶碑文。” “《宁海县志》中记载着这样一个地方,石屏山摩崖。”陈阳背着手,围着桌子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当时大德二年,也就是1298年。当时哈剌公式奉旨在浙东一带寻找水晶矿石,最后在宁海樟林有所发现。内容记录哈剌公式在新昌董村石厂山采得大量水晶矿石,计斤,“皆珍异奇绝者”。同时提到“大德二年十一月奉旨寻采水晶,自宁海之樟林至新昌之石厂发泄地藏”,落款“大德三年正月”,即为哈剌公式1299年所书。 听陈阳说完这些,藤井把嘴一撇,刚想开口说话,陈阳直接笑着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这些文献记载,只能证明我国很早就有了水晶,却不能证明这是元代水晶杯!” “那我就给从工艺上分析分析!” 陈阳伸手将水晶杯拿了起来,“1959年,我国在大南坂镇纪年元墓内,出土了一件元代水晶葵口盘,瓷盘长15.6厘米,宽13.1厘米,高3.7厘米,通体为透明水晶,中带乳白纹,盘作五瓣葵口,低圈足,底平,平面呈椭圆形。现收藏于漳浦县博物馆,为馆藏二级文物。” 水晶葵口盘 自己曾经去这家博物馆看过,这件水晶葵花盘的质地跟自己手里这件水晶杯一模一样,说着话,陈阳将水晶杯递到了藤井面前,指着鎏金链子的位置,向藤井问道,“这是圆孔还是方孔?” “当然是圆的!” 我国在几年前,在衡州瓜园村史绳祖墓出土的南宋玉狮,在沪上松江区出土了元代水晶兔,经过专家比对,这两件水晶饰品在技艺上有很多相同之处。 “比如:毛的刻划都是用短阴刻线来表示,头部较小,长耳后抿,眼球和眼险作减地浮雕的写实手法,这种雕琢工艺始于唐,流行于元、明;另外,出土的宋代水晶狮子并无穿孔,而元代水晶免有上下贯穿的圆孔。” 水晶狮子 南宋 浙江省海宁市智标塔地宫出 “这一点我们可以通过出土的其他元代动物饰品上得到佐证,元代人喜欢在饰品上打孔,而且大部分都是通天圆孔;而宋代则喜欢在玉器、饰品上做长方形穿孔,” 北宋水晶孔雀 1969河北省定州市静志寺塔基出土 无论是从文献记载中,还是这件水晶杯造型、雕工艺,钻孔方法等几方面判断其应为元代之作。 藤井冷笑了一下,“陈桑,我觉得你这个断代做的不谨慎,在没有其他同类型物件作为基础下,自己冒然断代,只能说明这是你的看法,并不代表是正确的!” 场下的观众也觉得陈阳这个断代做的太冒险了,虽然说现在从记载和馆藏品里能证明元代有水晶,但却没有同类型水晶制品,就这么判定是元代的,有些牵强。 陈阳摇摇头,随后苦笑了一下,“藤井先生,那恐怕你要失望了,因为我这件元代水晶杯,跟博物馆馆藏的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那家博物馆是三只,而我是一只!” 1986年,我国考古专家在内蒙青龙镇发现了辽代古墓,是辽景宗孙女陈国公主耶律氏及其驸马的合葬墓,专家在墓中发现了系金链水晶的陪葬品,“这三件水晶杯现在就在当地博物馆!” 第975章 你说它叫什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听到陈阳说他们博物馆里有一件一模一样的馆藏品,藤井立即紧张起来,同时用手指着陈阳大声喊道,“你们的馆藏......” 藤井心里明白,如果这件自己再说错了,那就输给陈阳两次了,那眼力这方面几乎不用比了。再说,自己国家对华夏馆藏品都有备案,哪个博物馆有什么,什么时间出土了什么,在自己国家那边都是有记录的,重要的文物早就开始注意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哪个博物馆出现元代水晶杯,反倒是杭州博物馆有一只战国玻璃杯,这自己倒是知道的。 所以,当陈阳说他手里这件跟馆藏品一样的时候,藤井本能脱口而出,你们各个博物馆馆藏品我们都有备案,根本就没有元代的水晶杯,只是藤井刚说了一半,旁边评估团开口说话了。 “藤井!”池田建一开口制止了藤井,同时狠狠瞪了藤井一眼,这种事怎么能开口就说呢,混蛋,没长脑子! “我们一会请华夏方联系一下那个博物馆,先询问一下情况,之后在做决定,现在可以下一件了!” 宋开元刚想说什么,被耿老拦住了,低头跟宋开元说了几句之后,宋开元脸上一愣,随即点点头,转身向旁边的一名小伙子招招手,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小伙子转身离开了大厅。 藤井听到让自己拿下一个物件,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随后拿起号牌,一只盒子被放在了桌面中间,藤井从盒子里拿出一件龙泉窑玉壶春瓶,冲着陈阳伸手示意,“请!” 玉壶春瓶通体着龙泉青釉,釉药浓稠均匀,光滑滋润,釉色幽青纯净,清新素雅,口沿内外、颈部、腹体上分布十几处褐斑,好似天际飞来了几抹霞霭,风雅无比。 元代青瓷褐斑玉壶春瓶 大阪市立东洋陶瓷美术馆 陈阳走上前看了起来,这就是他们说的飞羽瓶,还真别说,倒是挺像的,只不过根据自己所知,这种物件在他们那里不应该叫飞青瓷么? 飞青瓷,我国是没有这种叫法的,这是东瀛陶瓷界对我国唐代越窑、元明时的龙泉点彩青瓷的称谓,专指青釉褐斑的瓷器。飞青瓷是个专有名词,不可以拆开来说,比如一件青釉褐斑的瓷器,我们不能把它叫作飞青,而飞在这里是作为形容词来修饰青瓷的,因为飞这个字在这里可以指漂浮、悬浮,这褐斑印在青瓷上,就像悬浮着一样。 这件飞青瓷瓶的表面散布着铁锈色不规则斑点,上面施了一层青釉,这种装饰手法在国内元代龙泉窑比较少见。这种褐斑点只是在器身的装饰,但它并不突显内容和主题,也没有规律可循,这一类的审美长久地不被国人接受,所以在我国始终没有大面积地流行开来。 褐斑 无论是莹润的釉色,还是错落有致的褐斑装饰,这件青瓷瓶在同类中都堪当一件优秀作品。圈足的底釉被削去大约有5毫米左右,露出深红褐色的胎体部分。细长的颈部和丰满的鼓腹造型优雅,张弛有度,相映成趣,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 这种工艺还是古人无意中发现的,源于东晋,那时带有褐斑的青瓷也可以说是一种“缺点”,这是因为釉或坯的某一部分,有铁分特别多的地方,那里的铁未能还原彻底,因而显现出黑色的斑点。 后人看到这种偶然的结果认为很有趣,于是便有计划地在某一局部加铁而得出了同样结果。元代时期的龙泉青瓷上面也往往可见到点彩,据分析是用当地出产的一种含铁量较高的“紫金土”,略按规则地点画在已挂釉的坯上,烧成后即呈赭色或黑褐色,别具风格。 而当时的国人很少有人接受,认为这就是缺陷,可没想到,这种有缺陷的瓷器传到了东瀛,他们却非常热衷,对飞青瓷的喜爱,从他们收藏的种类就可以窥见,除了国宝飞青瓷花生以外,还有飞青瓷蒜头瓶,飞青瓷八方马上杯等等。甚至还有许多欧美收藏家,受到东瀛人审美的影响,也喜爱这种非常特殊的龙泉窑青瓷。 “胎体厚重,胎质粗,胎色为白中带灰或淡黄,釉色温和润泽、不张扬也就是没有贼光,光泽柔和内敛,似水一般。釉上褐斑,圈足底釉被削去大约有5毫米左右,露出深红褐色的胎体。”这物件对陈阳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陈阳简单说了一下,将瓶子放回到桌面上。 瓶底火石红 “元代龙泉窑,在原来的基础上,又添加了很多工艺,如模印花纹,釉上褐斑,露胎装饰等,都是此时期多见的方法,也是辨识龙泉窑宋,元的重要标准。一般而言,具有褐斑和露胎装饰的龙泉窑文物,都定为元代。” 说着话,陈阳伸手指向玉壶春瓶的底部,元代早期龙泉窑一般使用垫饼烧制方法,器物底足足心处一般无釉;中期大量使用盂状支烧器,故靠近圈足一圈釉常被刮去,只残留中心一点青釉, 形成独有的时代特征,这种方法一直沿用到明初。 元代晚期又改用薄垫饼支烧,底足基本上无釉,无釉露胎处处理得不够精致,往往多见切削痕迹。 “藤井先生,”陈阳回头看向藤井,“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国家怎么形容这种工艺,但在我们国家,这就是元代中期的龙泉窑玉壶春瓶,不过据我所知,你们应该称其为飞青瓷对吧?” 藤井也知道这东西难不住陈阳,微微点点头,表示没错,这物件不可能说出其他的来,因为特点太明显了,所以自己只能等陈阳拿出下一个物件。 当陈阳将盒子打开,将里面的物件摆放在桌面上的时候,藤井眼睛瞬间就亮了,甚至直接趴到了桌子前面。 油滴天目茶盏,九州国立博物馆藏 “油滴天目茶盏!”东瀛评估团的位置,池田九又一边喊着,一边蹭站起来,起身就往这边快步走来,身后几名东瀛评估团的人,也在后面紧紧跟着。池田九又走到藤井身边,直接伸手就将藤井推开了。 “八嘎,君には资格がない!”池田九又看着藤井大声喊了一句,藤井规规矩矩在旁边站直了身体,微微嗨了一声。 听得陈阳是一脸糊涂,什么伊娃什么耐,说的什么?看着池田九又几人走过来伸手就要拿起茶盏,陈阳一把伸手按住了茶盏,“等会,你们到底谁比?这怎么半路还换人呢?” “我跟你们说,换人可以,但必须加注!如果不加注,这场就算我赢!” 陈阳不是不明白他们下来干啥,在东瀛文化厅官方认定的国宝级文物中,瓷器只有14件,其中有4件是宋代建盏,含3件曜变盏,1件油滴盏,而这件被他们列为国宝的油滴天目茶盏,正是陈阳手里这件。 东瀛对建盏的分级,以曜变为最,次之就是油滴,再次则是兔毫,这在他们的《君台观左右帐记》,曾有明确记载:曜变为世上罕见之物,值万匹绢;而油滴为第二重宝,值五千匹绢;兔毫盏值三千匹绢。 这件茶盏是陈阳第一次去秀才村时候遇到的,根据自己后世的记忆,这件茶盏是存放在东瀛九州国立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可九州国立博物馆是在2005年才建成的,按照他们说的,这只油滴盏曾经为江户时代后期的着名茶人所藏,可现在是1994年,这物件怎么会出现在秀才村? 油滴天目茶盏 别说是一件一模一样的茶盏,这种油滴天目茶盏,就算到了后世,国内博物馆所藏宋代建窑茶盏中没有一件完整的油滴盏。可能觉得说的有些夸张,或许官藏没有,但是民藏里面有呢? 我们可以看个数据,2014年港城拍卖出一件宋代建窑黑釉油滴天目茶盏,藏家是东瀛一名资深茶具收藏大家;2023年苏比以673万拍卖出去一件南宋 建窑油滴天目茶盏,藏家是小鬼子;2020年羊城拍卖会,拍卖出去一件南宋 建窑黑釉油滴天目茶盏,藏家是东瀛西园寺家族;同年苏比拍卖出去一件北宋至金 河南黑釉油滴天目茶盏,藏家是东瀛青山寺等等,在拍卖市场上,茶盏的大部分藏家都来自东瀛,而且这些拍品中,只有2023年苏比拍卖出去的那件油滴天目茶盏看起来还不错,其余的品相都很一般。 2020年广东崇正拍卖出去的油滴天目茶盏,拍卖价格138万,跟九州国立那只对比一下 陈阳手中的这件茶盏能被东瀛文化厅列为国宝之一,可见绝不一般,现在见到这么好的物件,小鬼子那些评估团的人当然坐不住了,纷纷跑过来准备看一看。 “陈先生,你的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想鉴赏一下,”池田九又一脸堆笑的看着陈阳说道,“您放心,我们不会将结果告诉藤井。” “你说不告诉就不告诉呀!”陈阳把头一扬,顺势将茶盏拿回到自己手里,“你们说话我又听不懂,万一你告诉他呢?” “你们要是这么干,等会他把物件拿出来,我是不是也可以喊我们的评估团下来鉴赏一下?” 说完之后,陈阳把嘴一撇,一脸鄙视的看着池田九又,表示这不就是个茶碗么,你们东瀛那么热爱茶道,这种东西应该不少,至于这么激动么! “再说了,我们唐宋时期的茶盏,在你们国家博物馆里好几件呢,你又不是没见过,凭啥非得看我手里这只?” 池田九又冲着陈阳微微鞠了一个躬,“陈先生,您说的没错,你们国家唐宋时期的茶盏,确实在我们国家有几件,但......” 池田九又思考了一下,“但这种油滴天目茶盏,我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拜托了!” 第一次见到?陈阳听完愣了一下,不对呀,大板不是还有一件么? “额......”陈阳眨巴了几下眼睛,“你说这叫什么?油滴天目?还真挺会起名字,这是鹧鸪斑茶盏!” 说着话,陈阳将茶盏重新放回了桌面,但是手没有松开,冲着池田九又一笑,“你说它叫什么名字?” “油......”池田九又刚开口,随即眼珠转了转,“鹧鸪斑茶盏!” 第976章 这应该是一套 听见池田九又说完,陈阳脸上浮现出一副满意的笑容,这帮小鬼子,从咱们国家偷盗回去那么多好物件,还tm不知廉耻的将这些东西都改了名字。就拿之前那件元代龙泉窑玉壶春瓶来说,在咱们这里那物件就是龙泉窑青釉玉壶春瓶,到他们手里他们直接改成了飞青瓷;还有这茶盏也一样,明明从宋代的时候,因为纹路类似建窑当地鹧鸪鸟胸部的羽毛的黑底白斑,所以叫鹧鸪斑茶盏,转手到了小鬼子手里,就变成了油滴天目,这么tm破名字。 他们为啥改名字,不就是不想让咱们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么?改了名字,说名字的时候让你不知道是什么物件。 这池田九又倒是挺上道,为了看一眼茶盏,居然不在说他们给茶盏起的名字,还真是一点骨气也没有呀! 陈阳眼神看向了宋开元等人,此时耿老笑呵呵的开口向池田九又表示不要着急,一会大家还要评定价值呢,到时候再看也不迟么?现在不要干预斗宝进行,随后示意池田九又等人坐回位置上。 陈阳一耸肩膀,向池田九又无奈的说道,“你看池田先生,我也没办法,上面都开口说话了,还是请你回去吧!” “就是,不就是一个茶盏么,至于这么激动么?” “他们见过什么好东西!” “历史不长,物件自然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见到国宝了呢!” 陈阳听到下面观众的讽刺声,不由回头扫了一眼,这就是华夏和东瀛对待茶盏的态度。尤其是在这个年代,根本就不缺好东西,虽然说是宋代的茶盏,但相比那些瓷器、字画来说,华夏人还是有些......还是好东西太多了! 池田等人又回到了座位上,陈阳将茶盏放在桌面上,之后示意藤井继续。藤井冲着陈阳点了一下头,算是谢过陈阳。如果陈阳不站出来阻止,凭着自己,是根本就没有资格来看这种国宝级物件的。 东瀛是讲究资历的,这一点从上学时候就开始了,学长、学弟,到了工作之后,先来公司的就是你的前辈,在这些人面前,自己怎么有资格看这种物件。 藤井将茶盏轻轻拿在手里看了起来,这件茶盏型为束口,线条流畅,盏口扣金,釉色黑沉,釉质肥厚,挂釉垂至圈足底,露胎相对较少。除底足之外,整体都有漆黑的釉,并且其内侧外侧的黑色底面还浮有金、银、青色闪光油滴斑,由内至外随光线与角度不同产生不同的光彩。这样品相的茶盏在本身等级就高的油滴盏中实属极品,其优美的器型及折射出不同光辉的金属感油滴状美丽斑纹,让整件茶盏显得非常高贵。 油滴天目茶盏,不仅在于它清晰圆润、分布均衡的银油滴斑纹,标准的束口器形,同时在于它带有明显的烧制时留下的痕迹——粘底和砂眼。建盏高温厚釉高铁胎的烧制方式,导致釉水容易流动粘底。这只油滴,只有底部粘连,其他部分未粘连,即便有粘底和砂眼等瑕疵,并不影响这只油滴天目茶盏的价值。 底部粘釉 建盏的珍贵程度,最关键的还是其釉色表现能有多大的上限。如果釉色一般,再完整也跻身不了顶级行列;釉色如果出众,没有严重影响完整性,仍然是珍品、精品。正如老盏藏家中流传的“宁玩残精,不玩普全”。 建盏因工艺缘故,产生精品太难,能有如此品质的油滴斑,那点粘底已经不足道矣。 “油滴盏,束口,盏内扣金,釉汁肥厚,露胎比较少,挂釉垂到圈足底部,”藤井拿着茶盏大声的说道,“釉色黑而润泽,器内外施釉,底部露胎,釉汁垂流厚挂,有的凝聚成滴珠状,油滴斑纹大小不一,且清晰可见的为佳,盏内外斑点分布均匀且饱满的为佳,为属上品。” “胎体厚实、坚致,油滴需要油滴比较干净,没有脏物感。油滴斑纹要有很强的金属感,镜面效果佳:圈足小而浅,修胎草率有力,刀法自然,釉质刚润,釉色乌黑,器物内外施釉,外釉近底足,足底无釉而露胎。” 说完话后,藤井将茶盏不舍的放回到了桌面上,冲着陈阳重重一点头,“恭喜陈老板,您得到了一件上品宋代油滴天目茶盏!” 藤井这句话,算是给这物件做了鉴定,不但是一件宋代真品,品质一流。藤井说完之后,评估团的池田九又狠狠瞪了一眼藤井,这么好的物件,他只要说一句存疑,弄不好陈阳斗宝就输了,那这件油滴天目茶盏,就能被带回东瀛了,简直就是蠢货! 此时场内鸦雀无声,两人四件物件都看过了,陈阳这边是雪景寒林图、汝窑瓷盘、元代水晶杯和一件茶盏;小鬼子那边是汝窑瓷盘、宋徽宗的玉鹰图、伊万里瓷和飞青瓷,从目前来看,陈阳没有打眼,藤井在雪景寒林图上吃了亏,另外对于元代水晶杯判断不够准确,在眼力上,陈老板已经赢了。 但在价值上.......汝窑对汝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这玩意少之又少,只要能拿出来,那价值都差不多,没人会去在意那几千块钱;雪景寒林图对宋徽宗的玉鹰图,赝品在价值方面就等于零了;元代水晶杯对上伊万里,价值能稍微高一些;最后就是茶盏对龙泉窑,这么看下来,双方的价值差不太多,如果最后小鬼子拿出一件价值非常高的物件,那在价值方面......陈老板悬了! 藤井看了陈阳一眼,走到自己桌面前,亲手将最后一只木盒捧了过来,“陈桑今天给我的惊讶很多,最后一件了,陈桑我们一起如何?” “当然没问题!”陈阳抿嘴一笑,随后将盒子也拿到桌子中间,“藤井先生,请!” 藤井率先将盒子打开,将物件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就在这一瞬间,全场人都深深呼了一口气,心一下就提了起来,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青铜器!” 西周晚期,青铜匜 “这是......青铜虎子?” “当然不是,这叫青铜匜(yi),没看到是半开形么,你也不怕尿手上!” “干什么用的?” 陈阳本来将盒子都打开了,听到青铜器三个字,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好家伙,闹着玩小鬼子是真抠眼珠子呀,居然拿出了青铜器! 陈阳顺手又将自己的盒子盖上了,一脸好奇的看向藤井的方向,“青铜匜?哇塞,你们出手挺大方呀,居然送我这么好的物件!” 匜最早出现于西周中期后段,流行于西周晚期和春秋时期,一直持续到战国晚期。匜先秦时代礼器之一,用于沃盥之礼,为客人洗手所用。周朝沃盥之礼所用水器由盘、盉组合变为盘、匜组合。 根据记载,这物件形状椭长,前有流,后有鋬(pàn),多有四足。早期匜为青铜制,汉代以后出现匜金银器、匜漆器、匜玉器。《左传.僖公二十三年》有“奉匜沃盥(guàn)”的记载,沃的意思是浇水,盥的意思是洗手洗脸,奉匜沃盥都是我国古代在祭祀典礼之前的重要礼仪,就相当于现代的瓢或舀水器,有的有盖,有的体高,有的全身布满花纹,造型不一。 眼前这件青铜匜,为长槽流深腹四足龙形鋬式,从形状上来看,应该流行于西周晚期。流口呈弯曲槽状,斜直而上,腹身若瓢,后有半环鋬,底部作四板足。口沿下一周,装饰兽体变形纹,与西周中晚期至春秋早期流行的兽目交连纹相似,只是中部没有目纹。 腹身装饰横条纹,旧称并行线纹、沟纹或瓦纹,是宽阔的横条作突起或凹陷的槽,初见于西周中期,盛行于西周中晚期,延续到春秋,战国时偶见。四板足作龙纹,头上尾下,直立支撑。鋬的前端圆雕龙首,两角外卷,双耳小巧,两目圆睁,前吻上翘,口衔器壁。身躯弯折,上有勾云纹。 藤井听到陈阳说的,心里不由暗暗笑了一下,这家伙想的真是好呀!还送你?这玩意本来是准备用来对付你的青铜方尊的,如果你要是拿青铜方尊,这物件最起码能抵掉青铜方尊的一大半价值,可惜呀,你没有带青铜尊来,那么它的价值就完全体现出来了。 我国古代铜器,是我们的祖先对人类物质文明的巨大贡献。虽然从考古资料来看,我国铜器的出现,晚于世界上其他一些地方,但是就青铜器的使用规模、铸造工艺、造型艺术及品种而言,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的铜器可以与我国古代铜器相比拟,这也是我国古代青铜器在世界艺术史上占有独特地位并引起普遍重视的原因之一,因此价值也是非常的高,尤其是这种皇家礼器,价值更上一层楼。 “藤井先生,你这不配套呀!”陈阳看了几眼之后,抬头向藤井说道,“这青铜匜下面还应该有个青铜盘呢,盘子呢?” 上面是匜,下面是盘 “没有,只有这一件匜!”藤井白了陈阳一眼,要求还不少,这物件又没说非得跟青铜盘一起使用,谁规定是一套的! “那你这......价值上要打折了!”陈阳在旁边惋惜的说了一句,“这物件在西周时期,是一件水器,说白了,就是给人洗手用的。”说着话,陈阳伸手拿起了青铜匜,“匜中装水,将匜中的水倒在你的手上,用来洗手。” “下面应该有一件青铜盘,是负责接水的,如果没有这件青铜盘,那水岂不是都倒地上了!” 这么用的 藤井在旁边不瞒的看看陈阳,这物件确实是跟陈阳说的一样,可没人规定一定要跟盘子配套,他分明就是在这里强词夺理,打压自己这物件的价值! “按照陈桑的意思,碗和筷子是配套的,总不能说我手里有一件康熙年间的碗,因为没有筷子,价值就大打折扣吧?” 陈阳噘着嘴摇摇头,表示这可不一样。 “筷子和碗是食器,你吃饭的目的是吃到肚子里,而不是碗里!”陈阳笑着看向藤井,“就算我没有碗,只要给我一双筷子,我也能东家一口,西家一口吃百家饭!” “但这物件不同,它可是用来洗手的,而且一般寻常人家不会用,都是皇家使用。如果下面没有盘子,你洗手不就把水都弄到皇上家地上了?这皇上怎么会允许?” “你这没有盘子,价格么......”陈阳抱着肩膀,低头看着青铜匜,这上面好像还有铭文呢,也不知道他们研究没研究。 “至少要低三分之二!” 我去!下面人眼睛纷纷一亮,陈老板......太鸡贼了,这玩意本来就是单独一件,他现在以跟盘子配套为借口,直接打掉了人家三分之二的价格! 第977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陈阳这句话差点没给藤井气死,本来就不是套的东西,他硬往一套上拼凑,不但这样,开口就要把这物件的价值抹掉三分之二,那这青铜器跟破铜烂铁还有什么区别了,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么? “陈桑,你也是一位知名的古董商,请不要这个样子。”藤井看向陈阳,冷冷的说道,“你现在的做法,是在给你们华夏古董界抹黑。” 说着话,藤井伸手一指青铜匜,“这个的东西,你我和在场的诸位都知道,在任何记载中,都是单独出现的!” “现在陈老板非要用这种手段,来降低它的价值么?” “哎,你可别乱说!”陈阳伸手打断了藤井,“那是你看的资料,不代表我看的资料!” 我国《礼记·内则》曾清晰的记载:“进盥,少者奉盘(盘),长者奉水,请沃盥,盥卒授巾。”意思就是说:客人来了,洗手的时候,年龄小的捧着盘在下面接水,年龄大的捧着装水的匜,从上面浇,洗好以后递给他们拭巾。这一礼仪,被称为“沃盥之礼”。 说白了,就是客人进屋前要洗手,而且还要两个人伺候着,你看看我们华夏人,从古时候就知道讲卫生!另外,我国在1968年在安庆市大枫乡黄花村春秋墓中,也曾经出土过青铜匜,当时青铜匜就放在青铜盘中间,这就跟说明了,这两物件是一套。 “藤井先生,你想想,这两件物件要不是套得什么情况?”陈阳看着藤井问道,“你家来客人了,你爸在上面拿着青铜匜给人家倒水洗手,你在下面用手接着?” “那也接不住呀!”陈阳一耸肩膀,“水撒在地上,溅人家一鞋,在你家吃顿饭,回去还得刷鞋?这不符合道理,你总不能用嘴接着吧!” “哈哈!”下面人纷纷笑了起来,陈老板这嘴真损! 藤井气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伸手指着陈阳。“你......!” 陈阳也不着急,用手将藤井的手臂按下去,笑呵呵跟他解释着,自己说这件青铜匜只有三分之一的价值,是有道理的。 “有什么道理?”藤井不服气的问道,“就算没有青铜盘,也应该扣除一半价值!” 听他这么说,陈阳心里乐开花了,他自己都承认了,哈哈!小鬼子也太好糊弄了! 想到这里,陈阳强忍着笑意,“可以有盘无匜,但不能有匜无盘!” 青铜匜这物件,主要是用来装水的,没有它,我可以完全用青铜盘盛水,之后蹲在地上在盘子里洗手都行;但是你有匜无盘,那水岂不是没有地方接了,这玩意不就没用了! 听完陈阳这番解释,东瀛评估团看着藤井生气的样子,作为旁观者,自然明白藤井中了陈阳的圈套,现在这种情况,越是跟陈阳争辩,藤井吃亏越大,于是池田不由请轻轻咳嗽了一声,表示价值不是他们考虑的事情,等斗宝结束后,自己和华夏方自然会给出答案,催促两人继续。 陈阳伸手拿起青铜匜仔细看了起来,藤井本想去看陈阳的物件,发现陈阳并没有将物件从盒子里拿出来,不忿的看了陈阳一眼,明明说好了,两人一起看,这家伙居然没拿出来,真鸡贼! 这件匜体态厚重,表面遍饰纹理,纹理清晰深邃,与器形互相辉映,整体呈绿漆古包浆,以造型稳重,纹饰简练,制作精良,保存状况极佳,为西周时间匜中佳作。单从包浆上来看,这应该是一件流传有序的物件。 青铜器出土后,会形成两种坑口的器物。一种入土前器物经过打磨等处理,器物表面早已形成氧化层的包浆而入土,这一类出土后表面或多或少仍有包浆,叫水坑器物。 另一种入土前器物表面未经处理,即没有形成氧化层的,是把全新浇铸的青铜器直接埋入土里,这一类器物出土后表面仍无包浆,叫土坑器物。 所谓水坑器物,并不是器物浸泡在水里的,而是取意于以水为净的意义,其实就是器物表面已经形成包浆的,出土后器物表面仍然比较干净的意思,这件西周青铜龙耳匜具有明显的使用痕迹,或者专门作为祭祀用的礼器。 这种水坑青铜器,以俊秀、华贵、高雅为格调,往往还能多少带有一些铭文的,这种青铜器存世极少,大部分都是土坑器物。陈阳拿着青铜匜仔细看着,从纹饰特点和包浆锈迹方面来看,绝对是西周时期的青铜匜,可唯独缺了铭文,这有些不应该,但凡是这种物件,大部分都会有铭文,毕竟这玩意在当时可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 你就想想,洗个手都得两个人伺候,首先家里人就得多! 又仔细看了一遍之后,陈阳终于在青铜匜器内发现了铭文,铭文现在不能完全看清楚,陈阳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一个“甫”字。 甫?陈阳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小鬼子把那件东西拿出来跟我斗宝来了吧?他们对我们的文化可是有相当的研究,这铭文看不出来? “喂,”陈阳正想着,藤井在旁边催促着喊道,“你先把你的盒子打开!” 陈阳听完看了他一眼,随后将青铜匜放在了桌面上,物件没有问题,价值也被自己压下去了,自己相信一会宋开元和耿老他们一定会按照自己刚才说的去评估,那自己也亮出最后一件吧! “藤井先生,你这件青铜匜没有问题,确实是西周晚期的,看来你们为了跟我斗宝,也是下了大本钱了!”陈阳笑着走向自己的桌子,“连西周时期的青铜器都拿出来了,啧啧!” “要不是我拿这物件来,今天恐怕在在价值方面还真就输了!” 陈阳冲着藤井和井上微微一笑,伸手打开了盒子,随后平静的说了一句,“此物只闻其名,不见其物,几百年来,上至帝王将相,下至黎民百姓,谁都想看看它的真容,你们今天来着了!” “明宣德,三年制,宣德炉!” 说着话,陈阳伸手将宣德炉从盒子里慢慢拿了起来,之后笑着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哗!”齐刷刷一声,所有在场的人全都站了起来,翘着脚尖向桌面看去。 “这就是真宣?” “不是说真宣早没了么?” “陈老板拿出来的,我感觉差不多!” “那也不一定,这么多年,听说多少件真宣了,又有哪件是真宣!” 藤井顿时愣住了,井上也站起来,瞪圆了眼睛向桌面看去,心里扑通扑通跳着,陈阳还有一件宣德炉?要真是宣德炉,由美子绝对会知道,这一定是假的! 东瀛评估团的人也站了起来,纷纷向陈阳这个方向看过来,在战争年间,他们也曾绞尽脑汁在华夏找到一件真宣,可惜的是,始终没有见过一件真正的宣德炉,现在陈阳反倒拿出来了。 “宣炉之妙,在宝色内含珠光,外现澹澹穆穆!”在摄像灯光下,桌面上的宣德炉散发出一种奇异的色彩,随着灯光的闪动,铜炉器身上的颜色好像在波动一样,就跟记载中的一样。 就在所有人都纷纷惊讶的时候,江城一家高级酒店内,一位中年人看着眼前的电视转播,嘴角露出了笑容,“好你个陈阳,一次斗宝用了我两件物件,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藤井最先跳了起来,指着桌面上的宣德炉大声喊道,“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世上已无真宣!” “就算有,也一定在我们东瀛!二战时期,我们翻遍了你们华夏,都没见到一件真宣!” “你这是赝品!” 这家伙还真tm好意思说呀,我们华夏的好东西,就应该在你们东瀛,你们到底有tm多不要脸! 没错,这就是青山居士做赝的那件宣德炉,自己跟师傅、宋青云和宋开元对照着吴邦佐的宣德炉研究了好几次,他这物件做的真是太好了,完全有能力以假乱真,最后陈阳决定,将这件宣德炉带来斗宝。 如果前四件物件鉴定完毕之后,小鬼子的价值高于自己,那自己就说这是真宣;万一自己打眼了的情况下,就用这宣德炉,让他们也打眼一次,这样双方又能拉平了。它就是一件致胜法宝,反正凭陈阳、宋青云、杜明德和师爷的眼力,都看不出真伪,自己说什么都行! 陈阳白了一眼藤井,“还tm好意思说!” “幸亏你们还不够了解我们的文化,你以为翻遍了我们神州大地的古墓和寺庙,就能找到宣德炉了?我告诉你,这东西根本就不放在庙里!” “再说了,你连看都没看,凭什么就说我这是赝品?”陈阳冲藤井反问道,“没见过宣德炉,我这就不能是真品了?” “按照你的理论,你刚才说,宋徽宗赵佶的育鹰图仅仅就画了两幅,一幅为架上白鹰,另一幅为系于太湖石上的白鹰,现在这两幅画都不知道去向,那你那幅宋徽宗的玉鹰图也是假的喽?” 反正现在自己在眼力上不输,只要他敢说玉鹰图是赝品,自己也敢承认,眼力上自己赢他两个物件呢,怕个屁! 第978章 总攻刚刚开始 xs7.com 陈阳一句户,将藤井讲在那里里,之前自己说过,宋徽宗鹰图就有两幅,可偏偏自己拿出了一幅真迹,现在要是以这种借口说宣德炉是赝品,那人家陈阳指定是不服。藤井没有办法,只能走到宣德炉前,将炉子拿在手中看了起来。 这是一件天鸡耳簋式炉,此炉体型精巧。口沿线条顺畅极美,束颈鼓腹,形制文雅,肩部滑顺。双侧天鸡耳为饰,天鸡耳塑造立体饱满,线条卷曲有致,雕刻精细,,眉目狰狞,卷羽绕颈,气势凌人一丝不苟。 鼓腹素面无纹,圆润光滑,圈足圆润稳固,一丝不苟,可见匠心。炉之皮壳,完美无憾。腊茶古色,莹润沉着,光影流涟,随亮漪动。抚之柔滑,润如美玉,通体光泽,水天一色,润泽古意,厚重沉着,抚之绵腻,真皮壳之美极也。 炉体较小,甚为可爱。炉胎壁较薄,底厚,重量合宜,压手感强,整体跟宣德炉记载几乎一模一样,无论是否是真宣,都是一件精品,置于殿堂之上,作为陈设或礼器,可谓首选佳器。 面对这样一件宣德炉,藤井根本就做不出来判断,只能紧紧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宣德炉。 “八嘎,陈阳这个家伙,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件物件,做工居然这么精良,而且品相如此之好!”藤井心里暗暗骂着,这玩意,你要是说是赝品,连证据都找不出来;可要是说真的,谁tm信! 这不是几年,几十年看不到的物件,几百年过去了,他们华夏又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就算有流传下来的,也不可能保存的如此之好,就连他们官方都对外宣城没有,他现在拿出一件宣德炉,就说是真宣,这怎么可能! “藤井先生,看不出来?”就在藤井心里暗暗骂着的时候,陈阳笑嘻嘻的拿着一个盒子,凑近他笑嘻嘻问道。 藤井白了一眼陈阳,根本就不想搭理他,自己现在想的是,用什么办法先把这件宣德炉说成赝品。 “你看不出来,是因为没有对照,”陈阳笑呵呵的将盒子放在了桌面上,“来,给你看看这件,吴邦佐五年制宣德炉!” “你参考一下就看出来了!” 我......藤井现在想杀了陈阳的心都有了,这tm一件还没看明白呢,你又拿出来一件,你家是卖炉子的么?我看这宣德炉就是你造的! 藤井刚想回头骂陈阳,瞬间看到了陈阳放在桌面上吴邦佐造的宣德炉,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低头看了下去。 两件宣德炉摆放在一起,高下立即就分出来了。要是单看吴邦佐造的这只宣德炉,绝对是极品了,但现在放在青山居士做赝的这件面前,光泽瞬间就暗淡了下来。 这是一件铜象耳宣德炉,,炉身形制规整。通体光素,尽显铜炉精纯美质。铜质精良,入手沉甸,宝光可比良金,贵得精铜铸炼所致。器表呈鳝鱼黄色,光泽内敛。皮色沉静浑厚,端丽容穆,浑然天成。 直口,两侧置双象耳,象首粗眉杏目,长鼻直竖,表情自然细腻,循“太平有象”之吉意装饰。其包浆色泽凝重,器表莹润,光华内敛,色泽蕴藏于内,映出黯淡奇光,灿烂自然,给人以细腻柔滑之感。做工规整,精致典雅,线条流畅,圆润醇厚,内烟熏痕迹清晰。可见流传之痕迹。 陈阳抱着肩膀看着藤井面前的两只宣德炉,心中有些感慨了起来,青山居士这老家伙,绝对称得上是大师级的,甚至已经超越了大师。他居然只凭古籍中的各种记载,铸造出一件比吴邦佐还要好的宣德炉,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之前要不是宋青云跟自己说,叶辉手里这件宣德炉是一件流传有序,在国家有备案的宣德炉,自己都怀疑,当初叶辉是不是拿了一件赝品来糊弄自己了。 “藤井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件吴邦佐造宣德炉,这可是我斗宝赢回来的!”说着话,陈阳开始笑嘻嘻的向藤井说了起来,只不过在过程中没有说出叶辉的真名,虽然没说叶辉的真名,但不少人也知道陈阳口中说的那人是谁。 “哦,陈老板从叶辉手中赢的?那可不得了,那家伙不是说他自己是满清后代么?” “这么说,吴邦佐那件指定是真品喽!” “宣德五年那件,是有记录在的,这件看着比吴邦佐那件还要好,估计是真宣了!” 听着陈阳说完,藤井一会看看这只,一会又看看那只,半天之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头,“抱歉,这宣德炉,我鉴不出真伪!” 藤井是真的无奈,一来自己是真的看不出来,这件宣德炉工艺实在是太好了,太过于完美了,现在陈阳又将吴邦佐的拿出来做对比,这更让自己没有办法辩解了,只能承认自己鉴定不出来。 藤井一句话落下,场内喧哗声瞬间响了起来,“陈老板,好样的!” “那是,我们老祖宗的物件,只有我们华夏人才能看明白,你算什么东西!” “陈老板,干的带劲!” 这场斗宝,截止到现在为止,陈阳已经赢了! 宣德炉造好之后,都深藏禁宫之内,普通百姓只知其名未见其形。经过数百年的风风雨雨,真正宣德三年铸造的铜香炉极为罕见。为了牟取暴利,从明代宣德年间到民国时期,古玩商仿制宣德炉活动从未间断。 不说远的,就在宣德炉停止制造后,部分主管“司铸之事”的官员,召集原来铸炉工匠,依照宣德炉的图纸和工艺程序进行仿造。这些经过精心铸造的仿品可与真品媲美,专家权威也无法辨别,至今国内各大博物馆内收藏的许许多多宣德炉,没有一件能被众多鉴定家公认为是真正的宣德炉。鉴别真假宣德炉已成为考古学中的“悬案”之一。 就连华夏人自己都研究不出来的东西,小鬼子想研究明白,那怎么可能! 宣德炉最妙在色,其色内融,从黯淡中发奇光。史料记载有四十多种色泽,为世人钟爱,其色的名称很多。例如,紫带青黑似茄皮的,叫茄皮色;黑黄象藏经纸的,叫藏经色;黑白带红淡黄色的,叫褐色;如旧玉之土沁色的,叫土古色;白黄带红似棠梨之色的,叫棠梨色,还有黄红色的地、套上五彩斑点的,叫仿宋烧斑色;比朱砂还鲜红的斑,叫朱红斑;以及猪肝色、枣红色、琥珀色、茶叶末、蟹壳青等等…… 明朝万历年间大鉴赏家、收藏家、画家项元汴(子京)说:“宣炉之妙,在宝色内涵珠光,外现澹澹穆穆。” 还有古人形容宣德炉的色泽:“黄如秋葵着露,白如玻璃澄水,红如朝霞映日,青则点漆”,就凭着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形容,谁又能真正弄明白! 陈阳和藤井下去休息,双方的评估团到前面开始对价值进行评定,东瀛那边的评估人员,直接快步走向了陈阳这张桌子,一脸认真的看着茶盏和宣德炉。宋开元等人倒是挺轻松,见到陈阳这桌子被东瀛人占领了,不急不忙向藤井的桌面看去。 宋开元和耿老看着眼前的玉鹰图,耿老在旁边小声跟宋开元说着,从现在开始,斗宝才算刚刚开始。就陈阳拿出来的那些物件,哪一件小鬼子能不掂心,他们一定会在价值上打压,到时候自己这边要做好准备。 “他们也得敢呀!”宋开元则表示无所谓,“就陈阳拿出来的物件,当着这么多懂行人的面,谁敢说陈阳输!” 耿老听宋开元说完皱了一下眉头,这老家伙,脑子不会拐弯么?人家可能说你输么?人家现在的目的是平局! 一旦达成平局,虽然说他们不能把陈阳这些物件赢走,但人家能把他们带回来的物件拿走! “哎呦我艹!”宋开元听完小声骂了一句,随即回头看向东瀛那几位评估人员,此时正围着宣德炉和茶盏看呢,至于陈阳拿出来的其他几样,跟本就没有看。 “那不行呀,我还想着让他们把物件留下呢,这玉鹰图多好,不能让他们带走!” 耿老拿着伊万里瓷在旁边看着,随后白了宋开元一眼,谁不想留下,自己还想把他们带来的物件都留下呢!但现在,陈阳的东西不够硬! “喂,老耿,你发烧了吧?”宋开元不解的问道,“汝窑、宣德炉、水晶杯、茶盏,哪一件拿出去都是难得的物件,你还嫌不够?” 耿老小声解释了起来,你有汝窑人家也有汝窑;水晶杯这东西,在咱们国内古董市场价值都不太高,主要是本身的文化价值高而已;宣德炉么,你想想小鬼子能这么轻易就承认这是真的么,他们指定会想办法将这件物件抛出去! “对于小鬼子来说,价值高的,也就是剩下那件宋代茶盏了,所以,我们得想办法!” 宋开元听完不禁皱起了眉头,冷哼着叹了一口气,“真是没想到,陈阳只是打了个前站,总攻现在才开始!” 第979章 背后捅一刀 情况真耿老想的几乎一模一样,当两边的评估团对这些物件做完评定之后,东瀛人认为,陈阳这些古董,市场价值并不好计算,只有汝窑和茶盏价值是可以确定的,雪景寒林图是赝品,元代的水晶杯和宣德炉,是否是真品,并不能听陈阳一面之词,还需要考证,所以不能算。 而井上彦一则不同,斗宝的古董全是真品,其中汝窑和青铜匜的价值更是价值不菲,虽然说其中有一件伊万里瓷,价值并不高,可开创了东瀛陶瓷艺术的先河,多年前,东瀛曾依靠伊万里瓷打开了国外市场,在文化价值上是不可估量的。 “其中那件飞羽瓶,更是我们视为国宝的瓷器,综合考虑,我们认为井上先生这些古董价值,要远远高于陈桑!” 听到小鬼子这么说,下面的人简直就是义愤填膺,陈阳拿出来的这些物件,哪一件拿到外面,百万千万都有人买,就算那幅做赝的雪景寒林图,仿的如此之高,别看是赝品,放到市场上,几万十几万也是买不下来的,现在到了他们嘴里,反倒不值钱了! “我呸,小鬼子什么东西!” “唉,他们又怎么承认输给咱们呢!” “这些小鬼子真不是人,都tm是新社会了,还敢欺负咱们!” 耿老听完和宋开元对视了一眼,意思是,我说对了吧,小鬼子绝对会求胜保平,想让他们把物件留下,那可不容易! “对于东瀛代表刚才说的,我们不敢苟同。”华夏代表朱喜明率先开口说话,陈阳先生在刚才斗宝中,展示出了相当高的眼力,在这方面要远比藤井先生高很多,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其次东瀛代表说,陈阳先生拿出来的古董价值不高,这一点华夏提出反对,随后朱喜明笑着看了一眼作为赌注的几件古董,笑着向东瀛代表说道,“刚开始听到陈阳先生以这些作为赌注的时候,我还不明白,陈阳先生为什么拿这些作为赌注,现在我算明白了,在斗宝的五件古董面前,这些物件只能做为赌注!” 东瀛代表强调伊万里瓷对于他们国家的文化价值,那陈阳的元代水晶杯也是能代表我们国家文化价值的物件。华夏出土过各个朝代的水晶制品,但是辽元金的水晶制品确实很少,从出土文物上来看,这三个朝代相对来说,金银器和玉器相对来说较多,陈阳先生手里这件元代水晶杯,填补了我国辽元金三代水晶制品的空白,对于我们的文化价值也是非常大的。 “而据我所知,东瀛口中的伊万里瓷,貌似在国家拍卖市场的行情并不好吧,甚至都可以说很少有此类瓷器,我说的对吧!” 石井里慧立即开起了反驳,伊万里瓷的价值,在东瀛来说那是不可估量的,它在东瀛的文化价值是超高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反观陈阳先生口中的元代水晶杯,现在只是听陈阳在说,却没有任何馆藏品或者其他同类产品能证明其真实性,就算它能填补华夏在元代水晶制品的空白,那也要等到求证之后再说。 “我们来看看陈阳先生拿出来的宣德炉,这也是一件说不清的古董,”古井里慧认真的看着华夏代表说着,一边说着,胸口还上下起伏着,“宣德炉的价值,我相信华夏代表比我们清楚,就算现在你们官方都没能确定一件真宣出来,这足以证明陈阳先生手中宣德炉的真实性。” 说道这里,石井里慧抬头扫了华夏代表一眼,冷冷说道,“陈桑斗宝的古董,除了汝窑和油滴天目茶盏,都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物件,这让我们怀疑陈阳先生的用意!” “他是在利用斗宝的规则,故意鱼目混珠,把假的说成真的,来提高赝品的价值!” 古井里慧的话音刚落,下面观众就开锅了,纷纷站起来指责古井里慧,“你胡说!耿老,我给陈阳证明,我在内蒙博物馆看到过水晶杯!” “对,还有我!就在展厅里面放着,一进门就能看到!” “你个娘们懂什么,赶紧回去奶孩子去吧!” “就是,你们小鬼子眼力不行,你们看不出来,不代表陈老板看不出来!” 宋青云转身笑着冲观众摆摆手,表示让大家安静下来,现在还不是最终结论,大家不要这么激动。转头之后,宋青云眯着眼睛看向东瀛代表团的人,这帮人打的真是好算盘,眼力上他们现在绝对赢不了,现在就在价值方面打起了主意。 大家都知道,斗宝么,这里面指定有真有假,毕竟看的就是个人眼力,之前他们突然加上了比价值,这就是留了后手。一旦眼力上输了,他们就在价值上打压陈阳,最后弄一个平局,他们在将物件带回去,真是打的好算盘呀! “哼!”宋开元冷哼了一声,“我说你们这些人,输的起就输,输不起下次就不要比!” 这次斗宝是井上发起的,又不是陈阳要找井上比,现在既然输了,就应该大大方方承认,“我奉劝东瀛的代表,摆正自己的态度,毕竟你们现在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你们国家!” 说着话,宋开元示意将面前的传真递给东瀛代表团,这是刚才听陈阳说,在内蒙博物馆里有一模一样的元代水晶杯,自己让人联系了那边的博物馆,他们传过来的传真件。 “虽然我们不能通过这种影印来确定元代水晶杯的真实性,但我们可以证明一点,陈阳说的没有错,至少证明他去过这家博物馆,在里面见到过这种水晶杯!” 宋开元表示,凭着陈阳的眼力,只要他看过这件馆藏品,那么他手里这件就不会是赝品。 “另外,你们不要忘记了,宣德炉是我们国家的,就算我们截止到目前为止,依旧真宣的实物,”宋开元眼睛带着一丝寒光看着对面,一字一句说道,“但这并不能代表就没有!” 现场有吴邦佐宣德五年造的宣德炉,这是一件有相关记载的宣德炉,是流传有序的。就是这样一件宣德炉,在陈阳拿出的宣德炉面前,黯然失色,这代表了什么,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 如果按照东瀛代表的理论,那件宋徽宗的玉鹰图,也存在质疑,难道也要判定为赝品么?不能因为没见过、或者之前没出现过,就说是赝品。 “东瀛代表团的表述,根本不实事求是,分明是在恶意诋毁!” 宋开元说完之后,耿老在旁边微微点头,表示非常赞同宋开元的说法,包括井上先生拿出的那件元代龙泉窑在内,价值也没有对面说的那么高。 “这件元代龙泉窑,在你们国家如果被视为国宝的话,”耿老呵呵笑了一下,“那我只能说你们没见过好东西了,这东西说白了,就是我们元代工匠烧毁了东西,只是你们觉得好看,才出口到了你们国家。” 历史上元代龙泉窑因为瓷土的问题,在龙泉窑制作方面确实存在瑕疵,因此元代工匠想出了另一种办法,让元代龙泉窑形成了一种特有的风格,“那就是龙泉窑露胎瓷器!” “在我们故宫博物馆里,有一件元代龙泉窑青釉露胎开光八仙纹梅瓶,由八片瓷胎拼接而成,肩部饰以菊花纹,腹部开光部分露胎,以精细雕工刻划八仙纹饰,一面一仙,神态栩然如生;釉色莹润如玉,造型丰满大气。” “1981年在落山鸡苏比拍卖会上,一件元代龙泉窑青釉露胎开光八仙纹梅瓶,以636万价格成交!” 耿老表示,类似这种的龙泉窑露胎制作工艺,才是元代龙泉窑的真实水平,他们手中的这件所谓的飞羽瓶,只是元代时候,烧制失败的瓷器,说道价值...... “根本没有办法跟真正的元代龙泉窑露胎工艺相媲美,甚至可以说是一件废品!”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争论,谁都不肯退让一步,大家心里都知道,如果退让,就代表着今天在场的东西,就要归对方所有了,所以争吵的很激烈。双方将目光分别针对在宣德炉、水晶杯、青铜匜、飞青瓷上面,至于汝窑和茶盏、玉鹰图是不需要争辩的,只要在这件物件上,打掉对方的一件,那对方就输了。 就在宋开元、耿老和对面激烈争辩的时候,华夏秦怀准开口说话了,“各位,听我说两句,这么争论下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了。” 说着话,秦怀准转头看向了耿老和宋开元,“耿老、宋老,我觉得呀,我们还是要实事求是一些的,毕竟我们可是搞科研的,不能从古董商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要从科学的角度去看待问题,科学是严谨的!” “我个人认为,宣德炉还需要考证,这种国宝级的物件,我们要进行全面的科学检测之后,才能给出定论,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样的话,还要我们做什么?” 秦怀准开口一说话,耿老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就好像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一样,这tmd......让人从后面偷袭了呀! “像这样的古董,在没有确切的结论之前,我们不能乱说的,”秦怀准坐直了身体,一脸大义凛然的说道,“你们二老都是我们华夏古董界的翘楚,不能乱说话的了,我们也代表这国家的形象!” 你tmd走狗!宋开元狠狠瞪了一眼秦怀准,这tm是什么时候,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时候自己人跳出来拆台,这家伙分明是被小鬼子收买了! “我个人提议,陈阳这边,去掉宣德炉、水晶杯;井上先生那边青铜匜和飞青瓷的价值减半,”秦怀准说完看了一眼对面,“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在茶盏和玉鹰图上做比较了,这样我们就很容易做出判断了!” \"嘭!”宋开元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秦怀准,你他娘的什么意思?这时候跳出来,你......” “哦呦!”秦怀准看了宋开元一眼,“宋老,您可不要吓唬我的了,我们都是搞科研的,我们不能为了赢说胡说八道了!” “耿老,你看看宋老,他要是这个态度,我回去要上报的了,什么他都要说了算,那还要我们做什么的了?这种思想很危险,我回去要上报的了!” 第980章 来自宋敏的大礼 听到秦怀准说完,耿老和宋开元死死的盯着他,按照他这个比法,那陈阳在价值方面就必输无疑了! “我呸,你tm算干什么吃的!” “就是,你还是华夏人么,这不是帮着小鬼说话么?” “你这样的还是专家,我tmd......” 没等宋开元开口,下面的人已经开口骂上秦怀准了,这次宋青云没有阻拦,像秦怀准这种人,就应该骂他!宋青云甚至这些人都骂轻了,把鞋脱了往上撇呀!宋青云正想着,嗖一声,一个拐杖直奔秦怀准就飞过去了。 哎呦我艹,这是哪位大爷呀,我让给你扔鞋,可没让你扔拐杖呀! 宋青云急忙回头去看,只见坐在前排的一位白胡子老头已经站了起来,穿着一身唐装,佝偻着身子,旁边还有一位中年男子扶着他,“孽畜!你还算华夏人么?” “看老夫今天我就打死你!” 说着话,老爷子就要往前冲,宋青云急忙上前拦住了老爷子,他儿子要是不在身边,看老爷子的架势,现在已经冲过来了。宋开元看着老爷子抱抱拳,示意周老爷子先不要激动,别再气坏了身体。 “周老爷子,虽然姓秦的,说的有些道理,但我们也未必采纳,您老放心!” 周老爷子微微抬手一指宋开元,“开元,你今天要是不公正的对待这场斗宝,不把原则坚持到底,我就去敲你师傅的坟头,我让他晚上好好教育教育你!” 宋青云听完都愣住了,这老爷子是谁呀?居然敢这么跟自己二大爷说话,这种身份的人,放眼全国也没几个呀! 现场重新安静下来之后,秦怀准撇嘴冷笑了一下,将笔往桌子上一扔,示意宋开元和耿老,大家都想赢,自己也想陈阳赢,但我们要实事求是,如果因为我们的不公平,闹出了国际纠纷,到时候可就没有办法收场了。 “反正这是我个人的意见,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到时候会如实汇报的!” 就在双方人讨论不休的时候,陈阳眯着眼睛,把身体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现在这时候,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了,就要看师爷他们的力度了,刚才自己说了半天,此时有些累了,眯着眼睛休息着,突然听到休息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随着开门声,陈阳听到高跟鞋的声音,不由睁开眼睛看了过去,一名身材高挑,头上带着黑色帽子,帽沿压的很低,带了一副黑色的大蛤蟆镜,将半张脸都遮住了,最牛的是,还带了口罩,也就是说,根本看不出来这人什么样子了。 上身穿一件黑色小衫,外面套了一件外衣,下身黑色敞腿喇叭裤,脚下踩着一双高跟鞋,嘎噔嘎噔一步步向陈阳走了过来。 陈阳瞬间紧张了起来,看这人身形这么眼熟,可这身打扮不像好人呀!不是小鬼子派来暗杀自己的吧!想到这里,陈阳蹭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顺手将茶杯握在了手里,眼睛死死盯着女人。 “层老板,猴腮嘞呀!”女人笑着说了一句,“偶可是从港城特意过来的,早就听说陈老板的大名,心里很钟意你的了!” 港城?从港城过来的?陈阳狐疑的看了一眼女人,“您是......” “偶是你的粉丝的了,”女人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陈阳,“偶们家在港城也是做古董生意的,之前就听过陈老板捡漏的事情,哇塞,真的好神奇!” 两人说着话,陈阳无意中瞟了一眼女人胸口的项链,看到项链的瞬间,陈阳不由笑了,“宋大小姐,你要说你是从香河来的,我还信,还港城?” 女人听完一愣,伸手摘掉了自己的帽子和墨镜,顺手往沙发上一扔,“切,没意思,我还想吓唬吓唬你呢,你怎么看出来了?我的粤语说的很差么?” 陈阳摇摇头,表示宋敏这粤语和口音倒是问题不大,“你这个问题主要出在......”陈阳坏笑着抿了一下嘴,伸手一指宋敏胸口,“项链!” “我估计,这全世界只有宋小姐一个人,会戴这花神杯的项链吧!” 宋敏低头看了一下,虽然自己穿了一件黑色小衫,将项链遮挡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衫第二颗扣子开了,项链和一部分黑色文胸一览无余。宋敏抬手打了陈阳一下,“谁让你看了!”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扫到的!” “你不会小心点!”宋敏边系着扣子,边说道。 “哦,”陈阳点点头,“那我下次小心点看!” 嘴欠的代价,就是换来一顿巴掌,跟陈阳闹了一会之后,宋敏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扔到了桌面上,“你让我帮你调查的事情,现在让人给宋叔送过去吧,要不然估计这场你就输了!” 宋敏跟陈阳说了起来,自己出来的时候,宋开元和耿老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 “你还在现场看斗宝了?”陈阳看着手里的照片,有些吃惊的向宋敏问道。 “废话!”宋敏嘴角一扬,来都来了,这么精彩的现场斗宝,自己怎么能错过呢?说完话,宋敏起身向门口走过去,“我走了,你......”宋敏站在门口,转身深情的看了一眼陈阳,“好好的!” “这就走呀?”陈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了宋敏半天,开口说道,“晚上还有庆功宴,一起呗!” 宋敏两边嘴角微微敲了一下,表示自己就不参加了,明天自己还要出国一趟,今天得赶回京城去。当宋敏准备打开房门的时候,陈阳在后面喊住了宋敏。 “你等会!” 宋敏转身去看陈阳,只见陈阳快速的在自己包里翻找着,不大一会掏出一个小盒子,之后走到宋敏面前,“这个送给你!” 陈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表示宋敏老是帮自己,像宋敏这种身份的人,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可送的。 “东西轻了吧,我不好意思;东西重了吧,我没钱,这块玉牌是我收回来的,送给你!” 宋敏好奇的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块玉牌,和田白玉籽料雕琢,玉质致密润洁,属于顶级的玉材。雕作椭圆形玉牌,四角圆钝,无牌头,无边框。玉牌正面浮雕执扇仕女,开面蛋形脸、樱桃口,类唐寅笔下仕女。仕女斜倚小窗,手持宫扇,右手托腮,陷入沉思,神情忧伤。 子冈玉牌 旁边雕饰山石芭蕉,山石芭蕉为“过墙”手法,延伸至背面,背面刻有行书诗文“却恨含情掩秋扇,空悬明月待君王”,这诗句出自唐代大诗人王昌龄《西宫秋怨》,落款行书“子冈”。 宋敏看完愣了一下,“子冈玉牌,真的假的?” 陈阳把嘴一撇,“你这话问的,有些看不起人!我陈阳能打眼么,这当然是真的!” “不是!”宋敏脸上略带红霞,“我的意思是说,这是陆子冈亲手雕刻的,你真打算送给我?” 陈阳看了看宋敏,表示这玉牌是不是陆子冈亲手刻的,自己不敢确定。玉料上等,雕刻精细,一面为图,一面为诗文,色泽、包浆都非常不错,“即便不是陆子冈刻的,也应该出自他徒弟之手,反正是件不错的物件。” 说道这里,陈阳耸了一下肩膀,“我留着呢,卖吧,这物件现在卖不上价格;而且我这人对玉器不是很喜欢。” “你帮我了不少忙,斗宝前我就一直想着送你一件什么礼物,正好看到了这块子冈玉牌,就带在身边,准备有机会送给你!” 说完话,陈阳瞟了一眼宋敏,“你......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可以收回来。”说着话,陈阳就准备伸手往回拿。 “去!”宋敏打了陈阳手背一下,“送出去的东西,还能往回要!我收下了,谢谢!” “你喜欢就...... ”陈阳话还没说完,宋敏贴近陈阳脸颊,轻轻吻了一下,转身就走了。 陈阳抬手捂着脸,“这娘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整就整,你让我准备一下呀,我都没感受到......”刚想到这里,陈阳猛的转身跑到茶壶边上,往手上倒了一点水,自己一会还得上电视呢,口红印可别留脸上! 大厅内,宋开元和耿老还在跟东瀛不断纠缠着,对于茶盏和玉鹰图的价值,双方各执一词,给出的价位也不同,就在这时候,一位工作人员走到了宋开元身边,将一个信封放在了宋开元面前,低语了几句转身就离开了。 宋开元打开信封,看着里面秦怀准和小鬼子大使馆的一位工作人员秘密会面的照片,还有秦怀准银行账户里面多出的五十万块钱,不由嘴角一乐,伸手将照片放到了秦怀准面前。 秦怀准看到照片,额头瞬间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我艹!宋开元这家伙确实恐怖呀,几分钟就给我调查清楚了? “是这样的了,”秦怀准镇静了一下,挺直腰杆看着东瀛代表缓缓开口说道,“对于这件宋代茶盏,也就是贵方所谓的油滴天目茶盏,我方是这样认为。” “这件茶盏,烧制于我们宋代时期的建窑,在那个年代,这个窑口是专门给皇家烧制茶具的窑口,这件茶盏的价值那是不可估量的!”秦怀准一脸认真的说着,“国宝有价,无论是什么样的国宝,你只要拿出来,总有一个价值衡量。” “但是像这种宋代皇家御用茶盏,它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毕竟在我们国内,现在连建窑的这种工艺都失传了。因此我个人认为,像这种物件的价值,要远远高于贵方的玉鹰图,甚至连那件青铜匜的价值都可以比下去!” “我觉得,这件宋代茶盏,一件就能顶的上你们三件古董的价值!” 下面的观众听秦怀准说完都懵了,这家伙刚才不是一直在帮着小鬼子说话么?他不是狗腿子么?怎么现在突然画风转变的这么快,转过来一句话就开始针对他的主子了? 耿老还没明白,宋开元在旁边嘴角已经露出了笑容,这tm真是专家,科研真严谨,你tm怎么说都行! 第981章 我是古董商,不是收破烂的! 随后秦怀准又列举了几件,现在存放在东瀛国内,宋代建窑的茶盏,其中有两件曜变建盏,那可是东瀛视为国宝的物件。虽然说油滴比曜变建盏在东瀛人眼里,低了一个等级,那价值也是不可估量的。 “秦先生说没错。”耿老在旁边嘿嘿嘿一笑,不管秦怀准因为什么突然又倒戈回来了,总之现在华夏这边统一战线了,那就好办了。 “如果我们现在要花钱从你们手里将曜变建盏买回来,你们会卖么?”耿老面带微笑向池田九又问道,“如果你们卖,我们花多少钱都买!” 秦怀准的突然倒戈,加上耿老和宋开元突然发难,让东瀛评估团瞬间有点懵。面对华夏代表团突如其来的发难,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国宝那能随便卖么? “就算这件茶盏价值不菲,和玉鹰图在伯仲之间,但我们还有青铜匜,”古井里慧皱着眉头,看向秦怀准说道,“秦先生可不要忘记了,在你们的国家里,青铜器可是相当名贵的,我想这件青铜匜的价值,也应该具有相当高的价值!” “但我们还有宣德炉呀!”秦怀准一副不要脸的样子,两手一摊说道。 不要脸,太不要脸!所有人都一脸不屑的看着秦怀准,刚才是他自己说的,陈阳拿出来的宣德炉有待考证,现在转头他又把宣德炉搬了出来,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东瀛人明显不愿意了,阴沉着脸看向秦怀准,刚才明明是他在帮自己,现在突然态度又变化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秦怀准这样的表现,让他们觉得很反感。 “秦先生,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池田建一面色不善的说道,“我希望你想清楚了再说!” “我刚才说什么了?”秦怀准一脸不明白的看向对面问道。 耿老在旁边微微一笑,评估团的组成,是有一定说法的。虽然说大家都在这个行内做研究,并不是谁眼力高谁就能来的。比如说宋开元,他眼力确实不错,但上面让他来的目的,是让他在关键时刻,出面震慑对方,在这一点上自己和其他两人是无法跟宋开元比的。 自己主要是给出观点,给出意见,做最后的定夺;朱明喜就是主要来跟对方抢话的,说白了,就是强词夺理;而秦怀准,主要就是来辩论的,这个人脑子一定要灵活,一定要能随机应变,说道这一点,其余三人都不如秦怀准,他也曾多次代表国家,出去洽谈回收国宝的任务,这也是为什么小鬼子要策反他的主要原因。 “怀准,你刚才说陈阳那件宣德炉,还在求证中,至于价值方面还有待商榷!”耿老在旁边抱着肩膀,笑着看着他说道。 秦怀准把两手一摊,脸上狐疑的看着两边人,“对呀,我这话有错么?没错呀!” “咱们现在谁能,谁又敢站出来拍着胸脯说,陈阳拿来的就是真宣!就算现在送到故宫去,耿老您自己说,是不是也得检测,弄不好还要上机器,我说的有错么?” 耿老听完微微点点头,这一点他说的确实没错。 “秦先生,既然你们确定不了这件宣德炉的真伪,那么它的价值就不能算在内!”池田建议瞪着眼睛说道。 “喂,”秦怀准伸手一指池田建一,“池田先生,话可不是这么是说的,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之后,秦怀准一指旁边的宣德炉,“虽然我们现在确定不了它的真伪,但不代表这件宣德炉没有价值呀!” “最起码,我们可以按照吴邦佐宣德五年制造的来算价值呀!” 秦怀准起身表示,虽然说陈阳这件宣德炉现在不能确定为,宣德三年朱瞻基监制的宣德炉,可旁边有吴邦佐宣德五年造的宣德炉可以做佐证呀!这件宣德炉,无论从工艺、色泽、品相等等方面,都要比吴邦佐那件要好,完全可以按照吴邦佐宣德五年造的价值来确定。 说到最后,秦怀准表示,这不是鉴定古董时候经常用的对比法么,在鉴定时候,如果我们准确断代,完全可以找一件相近年代的物件,来做推理,在辅佐历史文献记载来进行推断,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听秦怀准说完,宋开元心里挑起了大拇指,这家伙脑子转的真tm快,要是把这股劲头用在帮自己身上,估计现在都已经结束了,好好的华夏人,为了点钱就给小鬼子当狗腿子,怎么想的呢! “八嘎!”池田九又听完直接拍着桌面站起来了,指着秦怀准大声骂道,“秦先生,你是在拿我们当傻子么?一件不能确定真伪的物件,怎么能算价值!” “池田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秦怀准挺了挺胸脯说道,“我们虽然不能判断是真品还是赝品,但你们也不能证实这件宣德炉就是赝品呀!” 刚才藤井先生都没看出真伪,直接当场就承认自己看不出来了。如果你们谁能证明这是一件赝品,那就将做赝的地方指出来,用什么手段做赝的,总得有根据吧,不能开口胡说吧! “我还是那句话,科研是严谨的,不容得一丝马虎!” 在秦怀准这位墙头草两边倒的人帮助下,最终宋开元等人终于将一众小鬼子说的哑口无言,不得不说,当华夏人团结在一起的时候,那绝对是所向披靡的,可偏偏有时候,某些人为了蝇头小利,置国家于不顾。 当陈阳和藤井再次回到场中的时候,宋青云宣布了结果,“此次斗宝胜利者,陈阳!” 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陈阳挥舞双手咧着大嘴跟他们打着招呼,“恭喜陈老板!” “陈老板,好样的,为国争光!” “陈老板,牛呀!一分钱不花,就帮赢回了国宝!” 陈阳也仔细看着前面的几人,柱子和秦浩峰高兴的蹦着互相拍着后背,振丰和刀疤也咧着大嘴笑着,祝语嫣嘴里叼着索罗密,用力的拍着小手,方振国更不用说了,奇怪了,大家都挺高兴的,我身边的鬼到底是谁呢? 陈阳笑着跟观众挥了几下手,之后转身直接走到了井上面前,一脸笑嘻嘻的抓起井上彦一手,一边握着井上的手,一边说道,“井上先生,真的非常感谢你,感谢你给我这么一个机会,让我将这些物件白白拿回来。” “您简直就是我命中的散财童子呀!” “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再斗一次呀?”陈阳笑呵呵的看着井上问道,“你在给我斗几次,我就可以建个博物馆了!到时候您要是想来参观,我一定给你免费!” 陈阳说完之后,全场人都笑了起来,宋青云在旁边笑着微微摇摇头,年轻呀,还是太年轻!你把东西大方收拾起来就得了呗,非得了吃他干什么玩意,这不是给自己找事么! “八嘎,陈阳!”井上死死盯着陈阳,脸上阴冷的样子,让陈阳看着都觉得有些害怕,“用你们华夏的话说,咱们走着瞧!” 说完话,井上转身就想走,被陈阳一把拉住了,“井上先生,别人能走你可不能走呀!” “我还要看看你的赌注呢,万一你用赝品糊弄我怎么办?” “陈阳!”井上真的怒了,冲着陈阳大声喊了一句,唾沫星子都溅到陈阳脸上了。陈阳抬起手臂挡着,随后向工作人员要雨伞,“给我拿把雨伞,能防口臭的那种!” “你不要欺人太甚!”井上一把抓过了陈阳衣服领子,“不要把我想成你的样子,我们东瀛人,绝不会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陈阳用袖子挡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井上,表示那可没准,他们不要脸的事情干的太多了,像这种小事都不叫事了,反正自己必须验完之后井上才能走! “看,看,看!”井上一指身后的盒子,冲着陈阳不耐烦的喊了一句。 陈阳拿出了第一幅画,这是一幅沈周的寒江独钓图,此图绘冬日江南风景,溪树山石,一翁泊舟独钓。风欲止,水无痕,景致宁静得几欲萧然,钓者俨然如张子和,斗笠蓑衣,悠然自得。这样的风景里垂钓,便是诗意,画于是有了文气。 明沈周,寒讲独钓图 款识:万壑流寒开浩荡,一丝牵玉弄轻柔。钓舟无云少清气,天也有怜情钓舟。沈周。 钤印:启南(朱)?石田(白)?煮石亭(白) 右下角有三方鉴藏印:海昌钱镜塘藏(朱)?古龙城江刘氏金石书画(朱)?刘氏荩荪鉴赏之章(朱)?爱石好花之宝鉴金石书画(白) 签条:明沈石田寒江独钓图绢本真迹。己亥大暑,吴倩鉴题。钤印:湖颿(朱) 陈阳展开画幅看了一遍,保存的还是不错,确定是沈周的真迹,于是示意宋青云收起来,随后又看了其他几样,王翚的竹坞幽居图、明万历五彩鱼藻纹花口洗、明嘉靖 五彩鱼藻纹大罐,不得不说,井上还真办了件人事,居然没用赝品糊弄自己,这事他办的还算漂亮。 至于陈阳走到西汉 青铜雍棫阳宫鼎前面看了起来,这物件陈阳不怎么感兴趣,后世在拍卖会上见过,物件都不用仔细看,看上面的铭文就知道真假了。 西汉 青铜雍棫阳宫鼎 上面铭文:新丰。车卅九。 下面铭文:九斤八两一斗。二百五十四。雍棫阳宫金(铜)鼎一。容一斗一升。并重十斤八两。名卅八。今十斤。 铭文 陈阳只是简单的看了一圈之后,就起身开始划拉井上用来斗宝的物件,那件汝窑洗可不能给别人,这可是好东西;还有宋徽宗的玉鹰图,这两件才是陈阳想要的。 “喂,你小子,好好去看看那个鼎,万一是赝品呢?”宋青云在旁边小声向陈阳说道。 陈阳摇摇头,表示自己看过了,绝对没问题,之后顺手拿起伊万里瓷,“这什么破玩意,占地方,撇了!” 说着话,陈阳手一扬,直接将伊万里瓷扔到了地上,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伊万里瓷掉地上,咔嚓一声,摔的四分五裂! “八嘎,陈阳,你的在干什么?”井上见陈阳将伊万里瓷摔碎了,大声质问道。 “我的东西,我愿意扔就扔,你管的着么?”陈阳扬起嘴角,一脸得意的说道,“什么破玩意,留着占地方!” “我是古董商,可不是收破烂的,啥玩意都留着!” 第982章 陈老板要生了 井上愣住了,藤井愣住了,东瀛代表团也愣住了,就连在场的这些观众也都愣住了,毕竟刚才斗宝的时候,陈阳鉴定完伊万里瓷之后,双手规规矩矩的将伊万里瓷放在了架子上,嘴里还说要对这些古代工匠怀有敬畏之心,这怎么转眼就摔了? “陈桑,”藤井阴沉着脸看向陈阳,“这是我们国家的古伊万里,你自己刚才也说过,要对这些工匠有敬畏之心,你就是这么敬畏的么?” “你的必须道歉!” “道歉?开什么玩笑!”陈阳撇嘴一笑,扫了一眼对上伊万里的碎片,抬起脚将碎片往旁边推了推,“这东西在你们手里叫伊万里,但是在我眼里,就是明代五彩高仿品,我摔一件高仿,有什么错?” “还有,我敬畏的是我们华夏上下五千年工匠的技术和精神,正因为有他们,才让世界知道了我们华夏陶瓷,我可没说敬畏你们!” 陈阳说完,朝着工作人员招招手,示意赶紧扫了,别一会谁上台扎了脚,这要是被扎破了脚,还得去打狂犬疫苗! “陈阳,我......”井上嘴里喊着,身体直接冲向陈阳,准备好好收拾收拾这个无礼的家伙,却被旁边的石井里慧一把拦住了。 “井上先生,现在不是跟陈阳纠结的时候,我们得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对策。”石井在井上身边小声说了一句。 这次井上彦一的祸惹大了,本来稳操胜券的斗宝,就这么输了。本想着用这种方式从华夏白拿几件国宝回去,谁知道现在人家的国宝没拿回去,转手还输出去好几件珍贵的古董。最要命的是,陈阳拿出的这几件古董,跟之前井上说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反而陈阳拿来斗宝的古董,处处压制井上,这无疑说明一个问题,井上身边有华夏的眼线,这才是大事。 石井里慧转头看了陈阳一眼,洋娃娃般的面容上,浮现出微笑,“陈先生,我希望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或许......下次您就输了呢?” “下次?”陈阳听完不但没生气,反倒笑了,“什么时候?你这样,回去之后你们从博物馆里调几样物件给井上先生,之后我们约定个时间再斗一次!” 石井里慧抬手整理了下头发,“我相信一定有机会的,到时候,我希望陈老板还能笑的出来!” 陈阳上下打量了一下石井里慧,嘴角露出一副淫荡的笑容,“石井小姐,我个人给你提个意见,我觉得你不太适合古董这个行业,你应该进军影视圈。” 石井听完一愣,还以为陈阳要讽刺自己呢,这不是在夸自己么?这家伙什么意思? “凭石井小姐的相貌,完全可以成为饭岛爱、朝冈实岭、川岛和津这类的一流影星!” 石井听完脸上一变,冲着陈阳冷哼了一声,狠狠瞪了陈阳一眼,转身向大门口走了过去。 看着石井一脸生气的样子离开,下面很多人都没明白,只有几位年纪比较年轻的人,捂嘴笑着,旁边人不解的问着。 “陈老板说的,那几个是东瀛影星,只不过不是拍正经电影的,那种带颜色的!” “哦!”旁边几人纷纷恍然大悟,“陈老板这嘴真损呀!” “真没想到,陈老板还了解此道,平时竟看了,我都没注意名字!” “看没看出区别来,这就是陈老板为什么厉害,看个片还看名字,啧啧!” 东瀛代表团离开了现场,现场安保人员已经将物件都收了起来,不少在场的观众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纷纷冲着陈阳大声喊着,“陈老板,恭喜恭喜!” “陈老板,你为我们华夏古董界挣了脸面!” “陈老板,好样的!” 陈阳仰头向观众席看去,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从喊叫的声音来看,大家来自五湖四海,此时因为一场斗宝聚在了一起,陈阳嘴角不由微微翘起,双手抱拳,“各位,今日不是我陈阳胜了,而是我们华夏胜了,晚辈陈阳,拜谢各位前辈!” 说完话,陈阳抱拳冲着观众席深施一礼,华夏人从不缺爱国情怀,这种情怀是深深刻在骨子里,融在血液里的,缺的只是带头人。古董行,一般都是拖家带口,在场的这些人,哪一位不想为国出一份力,为救华夏国宝尽一份责,可他们身后是一家老小,想想看,若不是自己身后有宋开元、宋青云、宋敏这样的人物帮自己,就井上那些手段,用在他们身上,他们谁能不害怕! 陈阳理解他们,今天这些人能来到现场,陈阳已经很知足了。 “陈老板,本人洛京博古斋齐思源,他日陈老板若是路过洛京,我必当以礼相待!”洛京博古斋?陈阳寻着声音看了过去,冲自己抱歉拱手的是一位大高个中年人,鬓角有些白发,一脸的精气神。 他就是齐思源呀,这在当地可是位名家,博古斋已经开了三代了,据说从清末时候的就有这家店了,听说他们的门匾都是老年间传下来的,一直在店里挂着。只不过上一世没有与齐老板不认识。 “陈老板,长安涵春轩聂明海,他日陈老板要是在长安有事,我自当竭尽全力相助!”又是一家百年老店,他家字画可是非常的出名,自己后世还曾经去看过呢! “芙蓉之都,凝缘阁历生,诚邀陈老板!” ...... 陈老板一边听着,一边给几人客气的抱着拳,表示自己现在在江城,甚至三省来说,捡漏已经不容易了,毕竟自己已经是名人了,日后说不定要去各地捡漏,若是到贵宝地冒犯了诸位,还请到时候各位前辈能高抬贵手。 “哈哈哈!”就在陈阳说着话的时候,一道哈哈大笑声传来,之后只听一声苍老浑厚的声音传来,“似陈老板这般少年英雄,何愁手里没有好物件!” “建明,递上帖子!” 陈阳闻声看了过去,正是那位胡子、头发都白了,穿着一身唐装,拄着拐杖的老爷子,这老爷子自己早就注意到了,看脸上的精气神,就不是一般人,只不过自己一时间不知道是谁。 “陈老板,”站在老者旁边的中年人,规规矩矩从怀里掏出一份红色烫金字帖的帖子,“在下鸿御堂周建明,这位是家父周今良,这是鸿御堂的帖子,拿次贴可在沪上各店观宝!” 陈阳听到名字,不由一愣,转头吃惊的看向周老爷子,这老爷子可不是一般人。周家可是大家族,据说周家祖上是周福,提到周福估计没人知道,但提到另一个人大家绝对知道,那就是李鸿章,周福是李鸿章的心腹,民国时年病逝于天津。 周家后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后来到了沪上,而且周家在抗战年间出了不少力,淞沪会战前,周老爷子的父亲,曾经捐献了大量的军费,还帮着军队购置了很多军火,淞沪会战前,在部队的掩护下,周家一家人撤出沪上回老家,据说当时光古董就整整拉了五车。 “周老前辈,晚辈陈阳久闻周老爷大名,周老爷子助国的壮举早就灌满了晚辈的耳朵,”陈阳恭恭敬敬冲着周老爷深施一礼,“我说今日怎能赢的如此轻松,原来是周老爷子前来助阵,晚辈陈阳,拜谢周老前辈!” 周家世代是古董商,家里好物件多的数不胜数,只可惜周老爷去世之后,周家在古董圈影响了逐渐就弱了,这是因为他这个儿子,周建明眼力在古董圈内只能算中上流,但好在周建明兢兢业业,也算守住了祖宗留下来的物件,一直到周建明去世之后,他的儿子周天启......啧啧,将绝大部分古董都变卖了,这小子去玩赛车去了! “哈哈!”周老爷站起身笑着走到了陈阳近前,“陈小友,你这话说的,让老夫心里很是惭愧呀!” “这样,陈小友,你也不用四处捡漏去了,若是跟小鬼子斗宝,手里没有好物件,就拿着帖子来我周家,我周家的物件,随便你挑!” “啊!”陈阳抬头吃惊的看了一眼周老爷子,又看了看周建明手中的帖子,他知道这帖子的份量,自己不知道接还是不接,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师傅,“师傅......” 杜明德在周老爷子面前,那站的都恭恭敬敬的,这时候陈阳问自己,杜明德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么说,只要陈阳拿了这帖子,日后到了沪上,拿着周家特有的帖子,只要进了古董行,说一句,“我要你们店里压箱子底的物件!”没有人不敢拿出来给陈阳看,至于为什么有这样的规矩,杜明德说不明白,只知道曾经有几家没给看,不出一周的时间,就离开沪上了。 “快拿着,拿着!”宋开元在旁边咧着大嘴,笑呵呵冲陈阳说道,“哎呦,周老爷子,我到时候沾沾我徒孙的光,能否也到贵府看看呀!” 周老爷抬起手中的拐杖冲着宋开元腿就轻轻打了一下,“你个臭小子,没帖子你少去了!” 场面瞬间热闹了起来,大家纷纷走下观众席和陈阳等人聊了起来,就在这些人围着陈阳聊天的时候,谁都没注意,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在陈阳旁边不远的地方,一点点向陈阳凑了过来,眼看着要到陈阳身边了,突然听到了一声大喊。 “哥,哥!让一下,让一下!” 陈阳侧头看过去,柱子在前面分开人流,秦浩峰在后面高高举着大哥大喊着,“哥,我嫂子要生了,现在正在去妇产医院的路上!” “啥?”陈阳听完瞬间愣了一下,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哥,嫂子要生了!”柱子挤到了人群前面,大声向陈阳喊了一句,“阿姨说,小薇姐在家看你的斗宝,结束的时候,一激动就要生了!” “走,柱子!”陈阳二话不说,推着柱子就往外挤。 “大家让条道,陈老板要生了!让他去医院!” 你大爷呀!我真感谢你八辈祖宗! 第983章 陈阳当爹了 陈阳一家人和方振国一家人,在妇产医院手术室门口,急的团团转,方子薇已经被推进去半天了,连个消息都没有。陈阳在走廊来回转悠着,嘴里不停的叨咕着,陈阳母亲看着陈阳不停转悠着,起身一把将陈阳拉到了椅子上。 “老实待会,转的人心烦!” 说着话,陈阳母亲一边看着手术室门口,一边看看手表,不由自主也开始在原地转悠了起来,“真是的,这进去多半天了,一点消息咋都没有呢?” 陈国华和方振国在旁边聊着天,示意陈阳母亲放心,毕竟宋洁还在里面呢,要是有什么消息,她早就出来了。几人一边聊着天,一边焦急等待着,不大一会,宋青云、宋开元、振丰等人也纷纷赶了过来。 振丰递给陈阳一瓶易拉罐,询问着怎么样了,陈阳表示不知道,人进去半天了,现在没消息传出来,“生孩子要这么久么?妈,你生我的时候多长时间?” “我生你的时候可废老鼻子事了!”陈阳母亲瞪了一眼陈阳,“人家都是骨盆开了之后,顺利就能接生出来了,你可倒好,一个劲往回缩,来来回回忙活快两个小时!” 陈阳母亲表示自己当时是晚上七点进的手术室,等自己出手术室的时候,都快晚上十点了,“你这小子,打娘胎就不老实!” 众人听完在旁边嘿嘿一笑,振丰笑着表示,那可有时间等了,你妈生你一个就用两个小时,你这可是两个,估计得四个小时了! “那tm还有乘以二的?”陈阳笑着骂了一句,回头又看了一眼手术室,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突然陈阳猛的一回头,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宋青云、宋开元、杜明德、柱子、秦浩峰、方振国、振丰和刀疤全都在自己身边。 我艹,他们都来了,那老子赢的物件呢?还有自己那些物件呢?别在让小鬼子连窝给端了,到时候可就亏大了! 宋青云拍了陈阳脑袋一下,“都啥时候了,你还关心物件?你放心吧,那些物件放到市局证物科了,我就不信在市公安局里,还能丢喽!” 听到放到市局证物科了,陈阳算是放心下来,转头跟方振国说了句,“大舅哥,谢谢呀!” “滚蛋!”方振国瞟了一眼陈阳,“等我妹没事了,你找人找车赶紧搬走!别到时候给你磕了碰了,在赖上我们!” 陈阳嘿嘿一笑,表示这里也不都是自己的物件,等到时候让师爷将自己捐给国家的,直接带回去。 宋开元笑着看了一眼陈阳,这小子觉悟高了,这次都不用自己说了,“那行,趁着也没事,你给我说说,想把哪些物件捐给国家?” 陈阳有自己的打算,第一自己算是跟小鬼子杠上了,小鬼子不会就这么轻易完事,把赢来的物件交出去一部分,也算是讨好宋开元,日后有什么事情,宋开元也能帮自己;第二,自己既然跟梅姐打算合伙在京城弄个拍卖行,日后这方面也少不了宋开元帮忙,现在先打点好关系,日后办起事情方便。 “师爷,我只留下那幅玉鹰图和汝窑洗,其余都捐给国家,另外我手里那件元代的水晶杯,我也打算捐给博物馆,这够意思了吧?” 宋青云、宋开元和杜明德听完一愣,这次陈阳是真大方呀,居然连沈周的那幅寒江独钓图和青铜匜都不留了,直接全交给国家了? 宋开元看了看陈阳,甚至抬手摸了摸陈阳的额头,“你小子也没发烧呀,头一次见你这么大方,不是有什么事求我们吧?” “沈周的画和青铜匜都不要了?” 陈阳点点头,青铜匜那玩意,对于国家来说有文化价值,对自己来说,那物件不值钱,就算在后世上拍卖行,也就是百十来万的物件,就算自己留着,也就是冲个门面,再说自己手里还有其他青铜器,根本就不用留。 至于沈周的寒江独钓图,现在看起来价值不错,等拍卖行起来了,哪年这几个拍卖公司,不拍卖几幅沈周的画,到时候自己从拍卖行捡漏都行。但宋徽宗那幅玉鹰图可不同,那一幅画到了后世,能换三幅沈周的画了! “师爷,我这不是要当爹了么,”陈阳笑着挠挠头,“大家都跟着沾沾喜气呗!” “再说了,您跟耿老为了我的事,特意从京城跑到江城来待了好几天,我要是不拿出点好物件,也对不起你们呀!” 宋开元笑着用手指点点陈阳,表示自己不能单方面做主,等回去跟老耿说一声,不过问题应该不大,毕竟是你陈阳斗宝赢来的物件,想捐什么就捐什么呗! “出来了,出来了!”陈阳母亲见到手术室门开了,急忙一脸紧张的跑了过去,其余人都在后面跟着。 宋洁穿着无菌服,怀里抱着婴儿笑眯眯走了出来,“女孩先出来了,亲家快看看!” 看着大家围过去看着,刀疤把包往腋下一夹,也准备上前看看,被振丰一把拦住了,“你干啥去?” “去看看陈老板女儿呀,咋了哥?”刀疤一脸懵的看着振丰问道。 振丰瞪了他一眼,随后将刀疤拉到人群后面,小声跟他嘀咕了起来,“咱俩就别往前凑了,你想给陈老板孩子踩生呀!咱俩什么身份!” “孩子长大了,跟咱俩一样,当流氓呀!” “对,对!”刀疤听完急忙点头,脚步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踩生是一种地方风俗,主要流行于一些地区,指的是新生儿出了产房,第一个抱孩子或者见孩子的人,即踩生人,这个人在某些传统观念中被认为会影响孩子的命运和性格。 果然,陈阳家还是讲究这一套的,在大家谦让下,第一个抱孩子的人是方振国,随后小心翼翼交到陈阳怀里,陈阳看着女儿粉嘟嘟的小脸蛋,小心翼翼用手指碰了几下,“婉莹,叫爸爸!” “你个死孩子!”陈阳母亲笑着在旁边拍了陈阳一下,“她要是现在敢叫,你敢答应么?这才多大,给妈看看!” 大家伙正笑着,劳衫从后面拎着好几个塑料袋跑了上来,见众人围着,“咋了,我小侄子出来了?” 振丰上去就是一个大脖溜子,让他小声点,这是医院。 “还你小侄子,你真好意思!”刀疤在旁边笑着看了劳衫一眼,“让你买个饭,怎么买了这么半天?” “我这不是兜里钱不够么,先去银行取了点钱,这才去买的饭菜和啤酒!”劳衫晃着手里的袋子,笑呵呵说道。 宋洁将孩子抱回去了,陈阳知道方子薇在里面没什么大问题,现在就等着男孩出来了,几人准备先简单对付一口,等会在出去好好吃一顿。陈阳看着劳衫买回来的饭菜,全是肉菜,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老三,你终于出血了,这么多硬菜,你这相当于卖血了!” 劳衫不好意思挠挠头,“陈老板,今天你双喜临门,就算是对付一口,不能差了呀!” 陈阳抬头看着四周的人,自己身边这些人,根本就不会出卖自己,首先第一点,这些人都跟自己在要塞跟小鬼子干过,凭自己的感觉,根本就没有问题,可如果他们都没有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陈老板,你女儿真可爱!”刀疤一脸羡慕说了一句,“你刚才说叫什么来的?” “陈婉莹!”陈阳抬头看了一眼刀疤,又看看振丰,同时扫了其他人几眼,“我跟你们说,无论你们谁先结婚,我都帮你安排了,所以你们赶紧抓紧找对象!” 说着话,陈阳一指方振国,“我媳妇生完孩子之后,我大舅哥也马上要举办婚礼了,咱们这好事得一件接着一件,你们哥几个努力!” 结婚、生子,咱们这帮人谁都不能落下! “到时候咱们这些家一起出去玩,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你们想想,那场面多温馨!” 振丰听完笑了一下,伸手一指刀疤,表示刀疤想要孩子,他得先找个老毛子! “哈哈!”众人纷纷一笑。 “我到了要孩子的时候,就不能找老毛子了!”刀疤把嘴一撇,“跟老毛子生孩子,那不就成串了么,咱们是华夏人,血统必须纯!” “刀疤哥,你说的怎么跟养狗一样,哈哈!” 儿子陈宏宇也出生了,方子薇也从手术室推了出来,安排到了高级病房,看到母子平安,陈阳也算放心下来。陈阳在病房边陪着方子薇,让柱子和秦浩峰代表自己,去请大家吃饭去了。 病房里,陈阳看着方子薇虚弱的样子,手舞足蹈的跟方子薇表述着两个小家伙可爱的样子,引得方子薇一个劲笑。陈阳紧紧握着方子薇的手,眼角两行泪水划过,轻轻说了一声,“谢谢,小薇!” 上一世,自己混了个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无兄无妹,在别人眼里看来,自己活的倒是潇洒,但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一世,方子薇成全了自己。 市公安局转角的小巷子里,两名大汉坐在车里吃着盒饭,一边吃着眼睛还盯着市公安局大楼最隐蔽的地方,“哥,你说小鬼子真敢来这偷东西?” “指定会,”身体相对结实的大汉点点头,“你刚才不是也看到了,他们往市局送那些古董的时候,后面连续换了两台车跟着。” 身材矮小一点的,默默点点头,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要是小鬼子真来了,到时候怎么办? “哥,这帮小鬼子可不一般,都是忍者,凭咱俩好像对付不过来吧!” “到时候,再想办法!”大个子嘴里不清不楚说了一句,“宋小姐让咱们看好了物件,保护好陈老板,医院那边安排兄弟了吗?” 小个子点点头,刚想开口说话,只见几道黑影,蹭蹭就窜上了市局大院里,“哥,小鬼子来了!” “按计划分头行动!” 两人将盒饭一扔,伸手拿起自己的武器袋子,打开车门也窜了出去,借着夜色顺着墙根直接向市局大院翻了进去。 第984章 医院惊魂 大严和二严是亲兄弟,两人都跟方大海一样,是退伍军人,之前在京城某机关做保卫工作,后来被宋敏的父亲,觉得两人身手不错,而自己女儿的公司,因为某些原因,经常要去海外和外国人打交道。 那个年代,我国刚刚打开对外贸易的政策,宋敏的公司背后是国家扶持,主要就是为国家创收外汇,因此在生意上会得罪不少人,有些时候还要出人战争地区,所以宋敏公司里有一支专门负责安保的队伍,而且队伍人数还不少。 大严和二严上次跟宋敏从国外回来,正好调班休息,宋敏就将两人调来了江城,让他们保护陈阳。这哥俩那可是一点都不敢耽误,从进入江城第一天就对陈阳做了全方面调查,了解了井上背后的势力之后,两人急忙向宋敏做了汇报,宋敏干脆直接又让大严调来几名队员,还嘱咐,无论是陈阳,还是陈阳的物件,都不允许出差错。 两人发现井上想偷回古董的行径之后,就一直守在市局旁边,大严断定井上今晚一定会来! 二严拿着武器袋翻进了市局大院里,摸到后勤仓库的位置,直接点燃了一把火,随后向证物科的方向摸了过去。大严在外面收到了自己弟弟的信号,手里拎着一个酒瓶子,晃晃悠悠装成喝醉的样子,往市局大门口走了过去。 走到大门口之后,大严跑到门卫岗楼,使劲拍打着窗户,嘴里还大喊着,“阿巴......阿巴......” 门卫打更的是一位老头,此时正趴在桌子上迷糊着,突然听到有人拍窗户,不由抬头看了一眼,“有事明天再来,这都几点了!” “阿巴,”大严连连摇手,之后用手比划着着火的方向,“啊啊啊啊.......呼呼呼!”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头一脸的不耐烦,打开窗户,瞬间一股酒味扑鼻而来,“你这喝了多少,上市局来闹事来了,不想活了!” “赶紧走,走!我告诉你,这可是市公安局!” “嗯嗯......”给大严愁坏了,早知道他这态度,自己就不装哑巴了,连比划带说的,示意他看着火的方向。 “有事就说,没事就滚蛋,哪来的酒蒙子!”老头一脸的不耐烦,“在捣乱,我让人给你抓起来了,天天让你吃窝窝头!” 你大爷呀,我tm要是能说,还用比划么? 老头吓唬着大严,眼神往大严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哎呦我艹!咋着火了呢!” 大爷抓起帽子,急忙跑出了门岗,抓起墙边放着的味得罗,直接冲了过去,“着火了,着火了!” 市局里还有值班的人,听到有人喊着火了,纷纷跑出来看,见到火光之后,拿着各种能盛水的东西,开始加入灭火行动。 刚找到证物科的三名小鬼子,不由一愣,从屋里小心翼翼向外看了一眼,院子里好多警察正在救火,“纳尼?” “嘭!”的一声,证物科大门被人踹开了,穿着一身警服的二严,在门口暴喝了一声,“有贼!”随后转身向下面喊了一句,“有人到咱们局里偷东西了!” 重案队有四五名队员本来在加班研究案子,听到着火之后,迅速跑过去救火,听到有人跑进市局偷东西,抬头一看在证物室门口,“不好!”在女队员的带领下,几人迅速冲向了二楼证物科。 医院内,凌晨一点多,陈阳正趴在方子薇床边上,轻轻发出鼾声,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拍自己,不由坐直了身体,回头看去。 “你是方子薇家属么?”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医用口罩的医生,示意陈阳小声,轻声向陈阳问道。 陈阳还有点没睡醒,本能的点点头,医生向陈阳招招手,示意陈阳动作放轻跟自己出来一下,要跟说一下有关方子薇的事情。 咦?方子薇怎么了?陈阳狐疑的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方子薇,这是发生什么情况了?陈阳虽然心里有些狐疑,但还是本能的帮方子薇盖了盖被子,转身跟医生离开了病房。 “大夫,我老婆她怎么了?”陈阳在医院走廊里,几步追上医生,向他开口问道。 医生表示没有大事,自己只是发现了一些小问题,等到办公室之后在仔细跟陈阳说,当两人路过洗手间的时候,医生让陈阳等自己一下,自己进去上个洗手间。陈阳看看空荡荡的医院走廊,表示自己和他一起,跟在,医生后面一起走进了洗手间。 陈阳解开裤腰带,正准备释放一下的时候,就听医生在后面跟自己说,“方子薇这个病情还挺严重的,要是发现晚了,估计就要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了。” “哦,”陈阳心里微微吃了一惊,一边放水一边背对着背向医生问道,“大夫,小薇到底是什么病呀?” “她是......” “啊,我艹......” 没等医生说完话,陈阳脖子瞬间被一根绳子勒住了,幸亏自己放水完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提裤子。陈阳双手紧紧抓住绳子,脸憋的通红,想要挣脱束缚,可无奈自己怎么用力气都没用。 “她有什么病我不知道,”背后传来阴冷的声音,“但我个人认为,陈桑你的有病,这就是你得罪井上先生的下场!” “好好活着不好么,想想你那漂亮的妻子,可怜的孩子,啧啧!”医生阴冷的向陈阳说道,“陈桑,你这么做有意义么?你一定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吧!” 陈阳身体不停扭动着,手上一点劲都不敢松,双脚不停的扑腾着,可无论自己怎么用力,只感觉到越来越勒,眼看着呼吸急促了起来。 “那么我告诉你,几天之后,你的妻子会坐上去往东瀛的飞机,在那里,她会成为我们东瀛人的玩物,你的孩子,长大以后,只能成为我们的狗,现在还觉得自己了不起么?” “我......我艹......你大爷!”陈阳用力挣扎着,越挣扎越感觉自己身上没有力气,呼吸越来越困难,脚下用力不停的蹬着地,可惜地砖太滑,根本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医生将嘴巴贴近陈阳的耳朵边,一声冷笑,“怎么样,感受到死亡了么?害怕了吧,好可惜,一切都晚......” “嘭!”就在这时候,洗手间门被人一脚踢开,还没等医生明白怎么回事,一道身影直接扑向了自己,结结实实给了医生脸上一拳。 这一拳算是救了陈阳,绳子终于松开了,陈阳一手扶着小便池,低头大口大口喘着气,根本就来不及在乎那扑鼻涌来的尿骚气味,得以喘息的陈阳,回头看了一眼来人,中等身材,大长脸,这脸比自己鞋都长,此时正跟医生打在一起,看两人出手动作,绝对都是高手。 “你大爷的,找死!”缓过来点的陈阳,从旁边抓起一根拖布,直接抬脚将拖布头踹了下去,抡着拖布杆准备冲入战团。 “陈老板,回病房!”男人看了一眼抡着拖布杆的陈阳,喊了一句。 我艹,方子薇!陈阳拿着拖布杆转身就往外跑,刚跑出洗手间,就看到劳衫脸上红扑扑的,一手拎着一个塑料袋,应该是刚跟柱子他们喝完,正好走过来。 “陈老板,你......” “里面有个小鬼子,给我抓喽!”陈阳喊了一声,已经向病房跑过去。 “坏了,大意了!”劳衫将手中塑料袋一扔,一个闪身钻进了卫生间,正赶上假冒医生的小鬼子从窗户跳了下去,男人正要从窗户跳下去追。 “你给我回来!”劳衫伸手就去抓男人,男人回头冲着劳衫胸口就是一脚,眼看着这一脚要踹在劳衫胸口上,男人又收了几分力,毕竟是陈老板的人,别一脚踹坏喽! 就在男人脚已经踹在劳衫胸口上,在他看来,这一脚劳衫的这小体格非得飞出去几米远不可,自己正好跳下去追小鬼子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体被人吸了过去一样,整个人从窗口掉落下来,摔在地上,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只听咔咔两声,两只胳膊就跟废了一样,瞬间动不了了。 “小鬼子,遇上你劳爷爷,还敢跑!”劳衫二话不说顺势抽出他的裤腰带,直接将人捆上了,伸手一拎,“跟老子走!” “嗯......啊,啊,疼!” 就这样劳衫拖着男人直接奔向了陈阳的病房,好在方子薇这边没什么事,陈阳见劳衫将帮自己的男人抓了回来,不由一愣,“老三,你咋把他抓回来了?小鬼子呢?” “啊?”劳衫愣了一下,“他不就是么?我进洗手间时候,就他自己呀!” “哎呦,怨我,错了,错了!”陈阳示意劳衫说道,这时候方子薇动了一下,轻轻翻了一下身,陈阳示意两人小点声,随后示意劳衫带着他,跟自己来。到了医院后楼梯间,陈阳示意劳衫赶紧给人松开。 听陈阳说完,劳衫一边给人松开,一边急忙给人道歉,抓着男人手臂轻轻动了两下,两只胳膊就好了。男人坐在楼梯上,晃悠着手臂,埋怨的扫了两人一眼,“好人没好报,我招谁惹谁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兄弟,”陈阳急忙递上一根香烟,“我的错,跟我这小兄弟没关系,我一着急没说清楚。您消消气,先抽颗烟,等明天我摆上一桌给你赔罪。” 男人一把抓过陈阳递来的香烟,没好气示意陈阳给自己点上。点燃香烟之后,陈阳好奇向大哥问道,他到底是谁,他又是怎么知道小鬼子要对自己下手的? “你不用管,反正后面有人帮你就行了呗!”男人没搭理陈阳,抬头看了一眼劳衫,“你小子看着不起眼,身手不错呀!我还没见过,能把我胳膊卸的这么利索的,练家子吧?” 劳衫挠挠头,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大哥,您这一脚也不轻呀,要不是收了力气,我指定飞出去,部队出来的吧?” 部队?陈阳看了一眼男人,宋开元的人?那师爷为啥不跟自己说呀!要是跟自己说了,把劳衫留在身边,小鬼子还有机会跑,直接把他们狗命留这! 第985章 叶大少,封个大红包吧! 陈阳又跟男人聊了一会,男人始终也不说自己是谁派来的,反正就让陈阳放心,自己这哥几个得到了命令,就是在江城保护他。 “但是陈老板,”男人狠狠抽了一口烟,之后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你要知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天底下无论再好的防守,总有被人攻破的时候,不想被人攻破,就一个办法,打出去!” 男人走了,劳衫和陈阳在病房里聊着天,劳衫觉得男人说的对,井上老这么抽冷子一下子,谁也防备不过来呀,干脆自己去把他收拾了得了! 陈阳摇摇头,要是自己换个身份,手里有劳衫这样的能人,备不住真就直接把他结束了,但现在自己这个身份不能干这个。 “伸手必被抓!”陈阳看了劳衫一眼,“老三你记住,我让你跟着我,是学本事的,不是让你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脏活的!” 首先来说,井上是外商,上次自己都没想到张老三能把井上一生给打死,那事闹的挺大了,如果井上彦一要是在江城又没了,上面就非得死查到底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裤子,更没有完美的犯罪现场,你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到时候查起来,自己老丈人都得跟着吃瓜落。 其次自己估计,井上家族经此一事,估计很难在江城待下去了,按照小鬼子办事的风格,井上家族会被调回本土,到时候换个企业来接手西美集团,他既然都要走了,现在根本没有必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劳衫听完不由叹了一口气,表示陈阳这身份还成了累赘了,随后微微一笑,“陈老板,你这堂堂的江城大少,还不如叶少呢,叶辉在沈城还不是市委书记姑爷呢,都敢欺男霸女,你这弄的自己畏手畏脚的!” “不是畏手畏脚,只是还没有到时候!”陈阳嗤鼻哼了一声,“还有两兄弟的仇没报呢,”说着话,陈阳又把衣服领子翻了起来,指着脖子上的印痕,“现在又给我来了一下,有账不怕算!” 陈阳说完看了一眼劳衫,很显然,劳衫没有秦浩峰聪明,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既然这样那就算了,等到时候自己再跟他明说吧,此时陈阳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不由嘿嘿一笑,“叶辉这么厉害呢?来给我讲讲,他是怎么欺男霸女的!” 劳衫也来了兴趣,盘着腿坐和陈阳坐在护理病床上,“我跟你说陈老板,这家伙弄了个艺术学校...... ” 第二天一大早,陈阳母亲就来医院了,有母亲照顾方子薇,陈阳决定回家补觉去。从医院离开,开着车往家走的路上,陈阳又一次接到了叶辉的电话。 “陈老板,恭喜了!”电话里传来了叶辉冷冷的声音,真不知道他是真心恭喜自己,还是心里气不过。 “叶少也知道了?您消息挺快呀!”陈阳一边开着车,一边拿着大哥大嬉笑着说道,“叶少您亲自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给我封个大红包?” 叶辉听完愣了一下,这家伙有毛病吧,斗宝赢了,还让自己给他封个红包? “我看电视了,真是没想到,陈老板手里有这么多好物件,居然连真宣都有!”叶辉拿着电话,翘着二郎腿,冷笑了一声。 陈阳听完叶辉说完,不由眨巴了几下眼睛,之后重重叹了一口气,“没了,没了,都没了!” “怎么说?” “都捐给国家了,唉!”陈阳无奈叹了一口气,“叶少你还不知道么,宋开元和耿老都在,虽然说我赢了斗宝,可我损失大了,他们不但把我赢的物件要走了,就连我手里的都要走了,这次我真是赔大了!” “叶少,您一定能理解我,您给我封个5000块的大红包吧,要不然我肉疼呀!” 都捐了?叶辉听完直接坐直了身体,眉头动了一下,拿自己那件吴邦佐的宣德炉...... 随后叶辉想了一下,这不太像陈阳的性格,他能把赢的捐出去就不错了,自己手里的,他绝不可能捐出去! “陈老板,咱俩谁不了解谁呀,您就别懵我了!”叶辉呵呵笑了一下,“不过你赢了,我倒是挺担心的!” “担心什么?” 叶辉微微撇了一下嘴,表示现在自己不想跟陈阳打赌了,他这个家伙总能把不能变成可能,自己恐怕赢不回吴邦佐的宣德炉,反倒要输一件明代的物件出去。 “那可不行!”陈阳连忙摇头,“叶大少,我倒是无所谓,可是您的名声就毁了!” “那天咱俩打赌的时候,可是有不少同行看着呢,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一定会说你怕了我,这有损叶少的在圈内的声望!” 你不赌了能行么,自己还想着从你手里赢一件万历的物件回来呢,白给的谁不想要! 叶辉轻声哼了一下,示意陈阳不用激自己,自己当然不会毁约,而且自己跟陈阳可不是斗宝,赌的是那件包袱瓶能卖多少钱,从现在的行情来看,自己稳赢! “我就说叶少大气!”陈阳笑着说了一句,“叶少,您那5000块的大红包,什么时候到?” 叶辉看了看电话,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非得跟自己要5000块红包,还想讹自己不成? “陈阳,你是不是穷疯了?”叶辉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你斗宝赢了,我打电话恭喜你一下,又不是结婚生孩子了,怎么还讹上我了不成?” “啊?”陈阳坏笑了一下,“叶少说恭喜我是斗宝呀,我还以为你知道我当父亲了呢!”随后陈阳将自己当父亲的事情说了一遍,自己还以为叶辉恭喜自己当爹了呢! “叶少,您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这么大喜的事情,您不会拒绝我吧?” 我tm没事给他打什么电话,叶辉气的一跺脚,拿着电话喊了一句,“我还给你一万呢!” “叶少大气!我要5000,你非得给一万,多谢叶少了!” “滚!大早上,我没事给你打什么电话!”气的叶辉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陈阳看看大哥大,一撇嘴,切,真小气,一万块红包都不舍得给!不过估计叶辉不会在来烦自己了,等明年去拍卖会,到时候在一起管他要! 回到家刚躺下,还没等睡着,陈阳就接到了方大海的电话,昨晚市局进了贼,直接闯进了证物科,这分明是冲陈阳这些物件来的,好在发现的早,什么都没丢。陈阳一咕噜直接从从床上爬了起来,“大舅哥,你现在准备车,将物件直接送到军区招待所,我给师爷打电话!” 井上疯了,连市局都敢去偷,看来这次自己动了井上的大动脉了!东西不能留在市局了,家里现在正是乱的时候,也不可能往家拿,现在只有一个地方最安全,那就是宋开元下榻的军区干休所,老子就不信,你井上敢去! 陈阳干脆也不睡了,给宋开元打了个电话,之后直接开车奔干休所的方向驶过去。 “井上彦一这个蠢货,他身边被安插了华夏的人,他都不知道么?”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朱晓雨坐直了身体。 “本土和井上这边都在查,目前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朱晓雨拿着果汁,打量着四周小声说着,“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将这些好东西,就这么被陈阳拿走吧?” “等我消息,到时候我会让人配合你们行动。”说话的声音恢复了些许平和,“我们不但要把输出去的古董拿回来,还要把陈阳手里那件茶盏也拿到手。” “那可是国宝中的国宝,别让井上乱动!” 朱晓雨听完皱了一下眉头,“可他们昨晚已经动手了,还失败了!” “什么?简直就是蠢货!谁让他们乱动手的!” “那个......”朱晓雨瞄了一眼四周,将身体向后靠了一下,“井上听藤井说,那件宣德炉......” “不要说了,回去告诉井上,我自有安排,这件事与他无关了!”说道这里,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下,“真不知道,本土为什么叫这么个废物来斗宝!” 朱晓雨只能听着,也不敢开口说话,等了半天背后也没有声音传来,不禁回头看了过去,自己后面哪里还有人?随后朱晓雨环顾四周,根本就不知道刚才是谁坐在了自己后面。 干休所内,宋开元听完事情的前后经过,担心的看看陈阳,陈阳表示还要感谢师爷,要不是师爷暗中安排人保护自己,估计自己小命早就没了。宋开元听完看了一眼吃陈阳,“陈阳,那人可不是我安排的,这是有别人在帮你呀!” “师爷,不是你?”陈阳听完也愣住了,部队出来的人,不是师爷还能是谁呢?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人是谁派来的时候,反正是友非敌,这就是好事。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赢的这些东西怎么办? 宋开元表示这倒是不难办,自己可以让人将物件直接都装上飞机,直接飞往京城,可现在井上已经盯上陈阳了,就算物件能走,他人也走不了呀,不解决了井上这个麻烦,后患无穷。 陈阳摸着下巴,皱着眉头看了看宋开元,嘎巴了几下嘴,最后说了一句,“师爷,办法我倒是有,咱们可以这样,来一个狸猫换太子!” 第二天,江东省博物馆内,宋开元和耿老,面对一众记者,向大家宣布,陈阳将斗宝赢来的古董,以及他参加斗宝的古董,全部捐献给了国家。 “陈阳,感谢你为国家做出的贡献,我代表故宫博物馆,向你表示感谢!”耿老将一面锦旗和一万块奖金递到了陈阳面前。 第986章 方大海,一炮上天 “哇,”祝语嫣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鸡爪子,看着电视里的交接仪式,“我这小师弟,就这样把所有物件都交给国家了?” 柱子、秦浩峰等人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今天一大早陈阳就去了博物馆,原来是将这些东西都交给国家了。秦浩峰眯着眼睛看着电视,凭自己对哥的了解,这绝对不是陈阳的风格,就算上交,哥撑死交一件两件,怎么可能把这么多好东西一口气都交了,这里面绝对有事。 柱子也想不明白,好不容易斗宝赢来的物件,就这么上交了?关键这要是陈阳捡漏来的,还能说的过去,可现在.......从井上手里把物件赢回来,惹了一身骚不说,转手还将物件上交了,这不是没是闲的么? 陈阳看着所有东西都被送上了军车,之后笑着跟耿老摆手说了声再见,转身跳上了宋青云的汽车,看了一眼放在后排的木箱,微微一笑,“行了,完美!” 宋青云发动了汽车,白了陈阳一眼,这tm叫完美?他这叫转移视线! 看着是陈阳将所有东西都捐献给了国家,实际上他只是把从井上手里赢来的那些物件交给了国家,而且他还留了一件汝窑洗和一副玉鹰图,至于他的那些古董,只是将水晶杯交给了国家。 将所有物件在江东省博物馆展示一圈,之后暗地里将他的物件装箱,早早就放进了宋青云的汽车,那些用军车拉走的箱子,只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他陈阳成功的将井上的视线转移到了宋开元那边。 “你这小子,便宜你占了,风险我二大爷担着,你这买卖做的真是一点不吃亏!”宋青云一边开车向家的方向驾驶过去,一边顺着陈阳。 “师叔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陈阳微微一噘嘴,“师爷也拿回去不少东西呀,其中还有一件唐代的银局部鎏金花鸟纹莲瓣式盌,说实话,我都想自己留下了,后来想想还是给他们保管吧!” “沈周的画咱们就不说了,师叔你自己不也说过,王翚的画在八十年代就能轻松卖到十万块了!” “得得,”宋青云摆摆手,“我不跟你犟,反正啥时候都没从你嘴里听过自己占便宜了!” 东西寄存到宋青云家里,陈阳在自己店铺门口下了车,当陈阳走进店铺之后,柱子等人纷纷围着陈阳问着,为啥将物件都捐了。 陈阳微微抿了一口茶水,“唉,我也不想捐呀!” “咱们从井上手里赢了那么多物件,现在井上对我是恨之入骨,而这些物件又都现世了,盯着的人就更多了。”陈阳将茶杯放在了桌面上,扫了几人一眼,“我都是当爹的人了,还想好好过日子呢!” “索性都捐了,无论是井上还是其他人,别来烦我就行!” 柱子听完叹了一口气,表示可惜了,那么多值钱的物件,就这么给国家了。 秦浩峰在旁边没说话,抿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凭自己对哥的了解,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小时候他为了不让别人玩他的小汽车,他都能将汽车藏到树上鸟窝里,能这么轻松就把物件交出去? 祝语嫣狠狠咬了一口苹果,“小师弟,你人还怪好的!可你全都捐给了国家,可损失了不少钱,你一点都不心疼?” “谁说我不心疼!”陈阳无力的摇摇头,可自己不这么办的话,后续有太多麻烦事了。 “东西没有了,还可以在捡,要是人没了,到时候我后悔可都没用喽!”陈阳笑嘻嘻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扔给秦浩峰,表示国家还奖励了自己一万块,还有锦旗呢! “糖豆,把锦旗挂咱们店铺最显眼的位置,我tm看以后谁还敢说老子是自私的古董商!” 陈阳一脸得意的说道,接下来就要准备方大海的婚礼了,还有一些具体事情,自己得找他商量商量才行,可这家伙成天瞎忙活,一点都不着急。 无论是朱晓雨,还是自己的父亲,都没能成功的劝说井上,当这些古董从江城往京城运输途中,一天存放到了辽东省内一家民族博物馆时候,井上的人动手了。当几名身穿黑色忍者服的人翻进室内时候,打开箱子一看,里面居然放着的都是石头,心中大吃一惊,“撤!” 得知情况不对的几名忍者,还没等从窗户翻出去,突然室内的灯光被人打开了,随后伴随一声枪响,四周瞬间冲出了一群军人,将几名忍者团团包围住了。 “小子,你猜对了。”宋开元将电话打给了陈阳,表示小鬼子确实动手了,在绝对火力面前,负隅顽抗全都被就地正法了,但可惜的是,其中并没有井上彦一。 宋开元表示,会把事情向上面反映,至于公开不公开,自己没权利决定,但可以保证的是,井上在江城呆不久了。 挂了陈阳的电话,陈阳接到了关晓娜的电话,“陈阳,那个......我父母明天来江城了。” 你父母来江城了?陈阳听完一愣,那你跟我说什么呀,跟方大海说呀,你又不跟我结婚! “其实......其实我已经不用跟方大海说了,估计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什么意思?陈阳想了片刻,狠狠一拍额头,这么大的领导干部,从京城来江城,指定动静不小,方大海能不知道么? 第二天,一众江东上干部,早早就在机场等候了,看到关晓娜父母从飞机上走下来,省委书记和其他干部,亲自上前迎接。 “欢迎关部长亲自来江东省指导工作!” 关晓娜亲切的笑着跟省委书记握着手,之后看了看他身后的这些干部,听省委书记介绍了几位主要领导之后,关晓娜父亲开口直接问道,“哪位是江城市市委书记方振国同志呀?” 方振国?省委书记一愣,根本就没让他来呀?领导特意提名,这里面一定有名堂! “哦,是这样,方书记没有来现场,我让他在省委主持接待事宜,要不......” “去省委!”关晓娜父亲松开了省委书记的手,背着手迈步就向前走去。 “通知方振国,现在、立刻、马上到省委!”省委书记向身边的秘书嘱咐道,“顺道提醒方振国,他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让他一会主动承认错误,不要给我们江东省抹黑!” 方振国在办公室接到电话通知的时候,自己也懵了。最近自己干啥了?我能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你们省里拨款都没到位,我都没去省里闹......等会,不会是因为我私自改招标的事情吧,那也不对呀,这事就算上面知道了,也不至于那么大的部长,亲自下来过问呀! 副国级的干部,亲自过问自己改标的事情,开什么玩笑? 算了,现在来不及想了,方振国简单收拾了一下,直接奔向了省委,到了省委之后,方振国走进接待室,看着坐在中间沙发上的关部长,显得颇为拘束。 “关部长,这位就是江城市市委书记方振国,”省委领导向关晓娜父亲介绍了一下,“平日里工作勤勤恳恳,为我们将城市做了很多实事,要是工作中有什么错误......” 省委领导还没说完话,关晓娜父亲站起来向方振国笑着招招手,“老方呀,快过来做!” 方振国狐疑的走到了关晓娜父亲旁边,但并没有坐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关部长您好,感谢你百忙之中能来江城,我在工作中可能出现了一些错误,您放心...... ” “哦?”关晓娜笑着看了一眼方振国,伸手示意方振国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省委书记急忙起身让开,心里不由扑腾扑腾乱跳着,方振国这是惹了什么祸,做旁边挨训,这下江东省完了! “说说,你都犯了什么错误?”关晓娜父亲将茶杯推到方振国面前,示意他喝水,“慢慢说,不着急!” 方振国急的抓耳挠腮,我哪知道哪里犯错误了?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值得您这么大的干部,特意跑到江东省问罪!方振国张了几次嘴,也没说出什么来了。在自己这个位置,在日常工作中,不按照规则办的事情确实有不少,总不能什么芝麻小事都往外说吧! “那个......领导,我不知道!” “方振国,你想好了再说!”省委领导在旁边瞪了一眼方振国,“什么叫你不知道?好好想想,我告诉你,现在承认错误还来的及,要是让领导给你说出来,或者相关部门来调查,到时候你就晚了!” “调查就调查呗,”方振国低头嘟囔了一句,“赶紧让他们调查我吧,省得让我在这废脑子了!”说完之后,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准备喝水。 “你......” “哈哈!”关晓娜父亲突然间笑了,伸手递给了方振国一根香烟,“行了,老方,不吓唬你了,估计你也犯不了什么错误!” “我是关晓娜的父亲,关晓娜是我女儿,你是我未来亲家!” “啪嗒!”方振国听完,猛的抬头看了一眼关晓娜父亲,手里的茶杯直接掉在了地毯上。 啥玩意?他是关晓娜父亲?我亲家是副国级干部!!!! 儿子,你......你......你这捅天上了呀! “这次我来,不是公事,是来跟你商量一下,两个孩子的婚事。”关晓娜父亲一脸坏笑的看着方振国,一字一句说道。 第987章 一步登天 “领导,领导,不好了!”省财政厅办公室,秘书风风火火的跑进了郭厅长的办公室。 郭厅长正躺在沙发上,优哉悠哉的看着报纸,见到自己秘书跑进来,不争气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慢悠悠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拿起茶杯,“不会敲门么?成何体统!” “什么事不好了!” 秘书小心翼翼的凑到郭厅长身前,“关部长今天不是来咱们省城么,我听说一下飞机,就点名要见方振国,听说是方振国犯了错误,上面直接来抓人了!” “听市政府的人说,方振国被人从办公室直接带走了!” “什么?”郭厅长听完手里的茶杯晃了一下,睁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秘书,“情况属实么?” 秘书点点头,表示这是市政府里的人传出来的消息,当时方书记被人带走,好多人都亲眼看到了。 “领导,你得提前做准备呀,他万一把...... ” “不会!”郭厅长皱着眉头摆摆手,“他得先把他自己的事情交代明白,这里面的程序很复杂,一时半刻不会到我身上。” 秘书点点头,嘴里嘀咕着,现在也不知道方振国到底犯了什么错误,至于要京城领导亲自下来,估计事情小不了! 郭厅长鼻子里冷哼了一下,“你以为他方振国屁股干净?他家儿子送给关晓娜一部最新型的照相机,折合咱们这边十多万!” “就凭他儿子方大海一个破刑警,挣一辈子都挣不出来,哪来的钱自然清楚不过!” 说完之后,郭厅长把身子往沙发上一靠,“这年头,坐办公室的,有几个屁股干净的,一查一个准!方振国呀方振国,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没有背景直接拔上来的大尾巴鹰,也敢这么捞,该!” 郭厅长叮嘱了一下秘书,之后示意秘书可以出去了,自己转身坐到办公桌后面,开始打电话,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处理好,谁知道方振国在里面会瞎说什么。 省委接待厅内,所有人鸦雀无声,谁tm能想到,一位市委书记居然能跟国字号领导成为儿女亲家,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就这一条消息扔出去,从今往后,方振国在江东省,天天去省委书记办公室办公,都没人敢说什么! 看看人家这儿子,真是好样的!能给老子拼出一片天地,在想想自己家的孩子,一位位领导,脸上纷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方振国听完关晓娜父亲说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了,大海要是光和关晓娜处处对象,自己也还不担心,关键的是......关键是这臭小子没买票就上船了,不但上船了,还tm划的挺快! 难道说,关部长知道事情真相了,这是找自己兴师问罪来了? “关部长,这样,您要是不同意,我回去跟我儿子说,”方振国小心翼翼试探着说了一句,随后就转身四处找电话,“我现在就给这小子打电话......” “唉唉,老方,你干什么!”关晓娜父亲笑着拦住了方振国,“自由恋爱么,你身为人民干部,还想带头破坏呀!” 关晓娜父亲表明了这次来意,关晓娜跟家里说了,下周就要婚礼了,家里那口子在气象局,南边下雨,北边下雪,中间是雨夹雪、风夹雨,成天忙的没头没尾。 “她比我这个组织部长都要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负责刮风下雨呢!” 自己今天趁着有时间,急忙从京城飞过来一趟,一来是见见自己这位未来的亲家,“二来,老方呀,咱们两家也得说说彩礼呀、婚礼前准备那些事情,总不能就这么毛毛糙糙的,你儿子就把我姑娘娶了吧!” “给,给,一定给!”方振国不停的点着头,关部长愿意把女儿嫁给自己那个臭儿子,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换谁谁不答应,“领导,你说给多少,我就给多少;你说怎么准备,我们家就怎么准备!” 关晓娜父亲抽了一口烟,笑着看了一眼方振国,“我说给多少你就给多少?” 方振国点点头。 “哈哈,”关晓娜父亲仰头一笑,“老方,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就要好好查查你了!” “哈哈哈!”关晓娜父亲一句话,屋里的干部都纷纷笑了起来。 方振国脸上也微微一笑,“领导,别太过分就行!” 关晓娜父亲翘着二郎腿,表示方振国命好呀,他不但有个好儿子,还有个好女婿,随后说了自己上次来江城的事情,能把建筑物挪走,多大的本事呀!之后开始对江城市的工作,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甚至指出了一些不足之处,但大部分对江城的发展建设,还是看好的,肯定了江城市目前获得的成绩。 这一场会,直接从上午说到了中午,方振国连中午饭,都是在省委指定接待中心吃的,而且就坐在关晓娜父亲身边,省委书记又怎么样,也只能在边上看着。饭后,关晓娜父亲去休息,方振国以为终于有空闲时间了,结果又被告知,关部长让他过去。 “哎呦,真羡慕老方呀,这一步就登天了,啧啧!” “可不是呗,少奋斗二十年呀!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天天都得用祖宗板供起来!” “这江城......不,以后这江东省呀,都姓方喽!” “别说了,书记过来了!” ...... “喂,大舅哥,咋的了?”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陈阳接到了方大海的电话,“你说什么,要婚礼计划书?我也没有呀!” “真是邪门了,我爸刚才给我打电话,非得要一份婚礼计划书,这玩意我哪会,你这样,把流程写一遍,晚上送我家去,我在外地办案呢!” “大舅哥,你怎么还在外地呢,赶紧回来......”陈阳当然知道方振国为啥要婚礼计划书了,人家关晓娜父亲都来了,那可是国字号干部,估计你爸现在都被吓傻了! 没等陈阳说完,方大海说了一句办案呢,别磨叽,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喂,喂,喂!”哎呦我艹!陈阳狠狠一拍脑袋,这大舅哥真不让人省心,是你结婚还是我结婚呀,晚上我送过去算怎么回事? 本以为方振国就是为了看一眼,明天好跟关晓娜父亲说,可谁知道,当陈阳走进自己老丈人家的时候,方振国夫妻俩坐的规规矩矩的,连门都是关晓娜帮自己开的,主沙发上坐着的这位男人,居然是上次去现场看历史建筑搬迁的那个中年人。 这是关晓娜父亲?陈阳瞬间愣住了! “大哥,你......”陈阳伸手指着男人,转头看了一眼关晓娜,“关记者,他不会......” “陈老板,我给你介绍一下......” 关晓娜话还没有说完,他父亲笑着看着陈阳,率先开口说话了,“陈老板,咱们又见面了!” “大哥......不对,叔叔,您好!”陈阳将包往腋下一夹,上前就要握手,方振国在旁边轻轻咳嗽了一声,“没规矩,叫领导!” 关晓娜父亲摆摆手,笑着表示没事,陈阳又不在官场上,随后还招呼陈阳到自己旁边坐下。别看关晓娜父亲脸上嘻嘻哈哈说着话,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当陈阳坐在他身边,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息,不由就让人紧张起来。 陈阳表明了自己的来意,随后将婚礼计划书递到了关晓娜父亲手里,同时表示,这上面的花销都是自己出,毕竟自己跟大海哥关系非比寻常,这应该不违规吧? 关晓娜父亲只是轻轻笑着瞥了一眼,连看都没看,就放在了旁边,“陈阳,关叔叔就给你四个字,一切从简!” 也不管陈阳明白不明白,反正关晓娜父亲也不纠结这件事了,一直在跟方振国和宋洁两口子说着话,陈阳坐了一会,觉得气氛有些太压抑了,感觉屋里空气都稀薄了,于是起身告辞离开了方家。 最后,关晓娜父亲和方振国坐在院子里,两人看着夜空的星星,边抽烟边聊着天,方振国也隐晦的说了几句自己在工作中遇到的困难。关晓娜父亲心里自然明白,还笑着说,他以后在江东省不会在遇到困难了。 “老方呀,这些事你不说,我也知道。”关晓娜父亲夹着烟,抬手向前面比划了一下,“组织部就像渔夫,一张大网撒到各个地区,这渔网哪个地方紧,哪个地方松,那都是有说道的。” “一网下去,收上来的时候,一定要有大鱼,要是都是小鱼小虾,那国家就亏了!” 关晓娜父亲表示,各个地方政府,对于上面的指示,都有不同的态度,自己说一句话,等这句话传遍各个地区的时候,经过各个地方政府官员的嘴,最后能形成一本红头文件递上来,这就是现阶段国内地方政府官员的做派。 “老方,官有十权,九分为私,则为贪;一分为私,则为清;五五开,则为无能!”关晓娜父亲看着夜空,缓缓开口说道,“十分都为公,你身边的人就成了仇人;十分都为私,你就是老百姓的仇人,这中间的尺寸、劲头,完全由个人掌握,你要心里有杆秤!” 陈阳回到家之后,兴奋的跟父母和方子薇说着关晓娜的关系,陈国华听完眼珠子都差点没掉地下,一拍大腿,哈哈笑着,表示老方这次找到登天的梯子了。 “死老头子,小点声,孙子、孙女刚睡着!”母亲拍了陈国华肩膀一下,随后喉咙不由动了一下,“我的天,那得是多大的官呀!” “和这种人当亲家,都得注意啥呀?” “注意家庭和谐呗,”陈国华笑着在旁边说道,“只要不离婚,老方这官就得越做越大!” 母亲在旁边瞪了一眼陈国华,人家大海还没结婚呢,他就在这说丧气话! 陈阳随后向父亲表示,现在自己总算知道关晓娜为啥要远离京城了,人这辈子就结一次婚,结果关晓娜父亲直接来了一句,一切从简! “唉,小薇,你说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有场轰轰烈烈婚婚礼呢,这不全白搭了么!”陈阳看着桌面上的婚礼策划书说道。 陈国华狠狠拍了陈阳后背一下,“关部长是这个意思么?” 那话的意思是,能让大家看到的地方一切从简,看不见的地方你不能从简! “越贵越好!你这脑子......唉,”陈国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儿子,幸亏你没从政,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叮铃叮铃......”正说着话,陈阳家电话响了起来,陈阳顺手拿起电话,电话里很客气的开始自报家门了,“陈老板,您好,我是省财政厅郭万海!” 哟呵,这家伙给自己打电话干啥?陈阳听完眉毛一挑,心里不由狐疑了一下,“你有事?” “是这样,我想明天约一下方书记,不知道.......” “你找书记,往老板家打什么电话,有病吧!”说完话,陈阳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老家贼,现在知道害怕,晚了! 第988章 郭厅长,你怎么不注意重点呢 郭万海现在都后悔死了,关晓娜的父亲居然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成天追这个追那个,结果正经的没追上。以后江东省就姓方了,就这关系,连tm省委书记都得听方振国的,偏偏自己刚刚得罪了方振国。 自己想去找方振国,可听说关部长连省委给安排的地方都没住,直接去了方振国家住,那自己也不敢去呀;打电话,这时候给方振国打电话,他绝不会搭理自己,所以想来想去,郭万海想到了陈阳。 陈阳挂了自己两次电话,最后一次,陈阳终于答应郭万海,明天找个时间,让自己老丈人跟他坐下来聊聊,“明天下午四点半以后,五点之天,你只有这半个小时时间,到时候自己看着办!” 说完话,陈阳直接挂了电话,根本不给郭万海说话的机会,郭万海看看手里的座机听筒,“艹,换之前我连看都不带看你一眼的,现在你tm还装起来了!” “我呸!” 第二天下午,陈阳走进饭店包厢的时候,郭万海笑呵呵起身迎了过来,发现只有陈阳一个人之后,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陈老板,方书记......” 陈阳呵呵笑了一下,“郭厅长,知道我为什么将时间定在这个时候么?” 郭万海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你不知道,”陈阳悠闲的点燃了一根香烟,“这关部长天天让我老丈人陪着,我本以为这店下班之后,我老丈人回家,关部长也要坐自己的专车去我老丈人家,这不正好有时间差么。” “要不然,现在想见我老丈人的人多了,怎么可能轮的到你!”陈阳撇了一下嘴说道,“结果没想到呀,关部长让我老丈人直接和他坐一台车,回家去了!”陈阳将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没预料到。 “这不是没办法,我就代替我老丈人,见见郭厅长!” 你代替?你算个屁呀!郭万海看了一眼陈阳,脸上露出一丝不满的表情,抱着肩膀,抽着烟也不说话。 陈阳扫了他一眼,这老家伙分明是没看得起自己呀,谁给他的胆子呢? “郭厅长找我老丈人有事?” 郭万海看了一眼陈阳,随后轻轻摇摇头,“没什么大事,都是工作上的事,既然方书记来不了,那就等他忙完这段时间再说,来,咱们先吃菜!” 郭万海虽然看不起陈阳,但心里也明白,这家伙是方振国的女婿,而且在江城名气还不小,最近不还跟投资商井上斗宝,把人家赢了,说是赢回了几件国宝,所以面子上自己还要说的过去。 没想到,陈阳听他说完之后,伸手直接拿起桌面上的手包,“既然郭厅长不跟我说,那就算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着话,陈阳将一个信封扔到了桌面上,“我老丈人让我给你的!”之后抬腿就向门口走去。 郭万海狐疑的打开信封,从里面掉出几张照片,看到照片上的内容,郭万海浑身一激灵。照片上的场景,正是自己家,家里那点值钱的东西,都被拍了下来,甚至还有自己儿子郭涛,拉开大床下面的抽屉,和里面摆放一层层现金的合影,还有几张自己儿子和一位老毛子姑娘,在家里不堪入目的合影。 “陈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郭万海猛的站起来,向走到门口的陈阳喊了一句。 “你跟我喊个j毛!”陈阳一脸的不愿意,冲着郭万海骂了一句,“又不是我给你的,我老丈人让我给你的!” “我看看啥玩意,还让我挨顿骂!”说着话,陈阳转身就走了回来,郭万海急忙收拾照片,但还是被陈阳一把抢了过来。 陈阳看看照片,反倒笑呵呵坐了下来,“哎呦喂,郭厅长,郭公子爱好挺广泛呀,还喜欢骑马呢?这大洋马,啧啧,真带劲!” “再看看这张,”陈阳用手一指照片后面的背景,“郭厅长挺讲究呀,福禄寿三尊金佛,这得值不少钱吧?看看,哎呦喂,郭厅长,你把这么多现金放床下面,记得到时候要拿出来晒晒,要不然就该发霉了,相信我,这点我有经验!” 随后陈阳将照片扔到了郭万海面前,“回去好好管管孩子,这么小, 还玩大洋马,别累坏喽!” 郭万海扫了一下照片,眯着眼睛死死盯着陈阳,带着怒气向陈阳询问,他们到底什么意思! 陈阳嘿嘿笑了几声,耸了一下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郭厅长怎么理解怎么来呗,“对了,我还忘了呢,还有一件东西,我忘记给郭厅了!”说着话,从包里翻出一只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郭涛,你别碰我,把我松开,我要回去,你那臭嘴离我远点......”录音笔里传来了关晓娜的声音,从声音不难听出,是关晓娜和郭涛之间发生了什么,最后关晓娜还给了郭涛一个大耳光,随后就是郭涛骂关晓娜的污言秽语。 声音播放到这里,陈阳按下了暂停键,最后笑嘻嘻的看着郭厅长,竖起了大拇指,“郭厅长的公子好威风!” “陈阳你大爷!”郭万海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瞪着眼睛指着陈阳鼻子,“这tm根本就不是我儿子声音!” 陈阳丝毫不生气,只是抬头静静看着郭万海,嘴角翘起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郭万海没说错,这里面男人声音确实不是郭涛,这是陈阳找关晓娜录制的,后面有找刀疤配的音,从始至终郭涛就没出现过,怎么会有郭涛的声音呢?可现在这个问题重要么?当然不重要! “郭厅长,这个东西叫录音笔!”陈阳晃晃手中的录音笔,“这种东西,目前是十分稀缺的玩意,一般是记者用来进行暗访的。” “但不是所有记者都有,在咱们江东省所有记者里,能有录音笔的,也超不过三位记者!” 录音笔最早是1988年在东瀛出现。第一代为磁带录音笔,第二代是数码录音笔,第三代是智能录音笔。1988年出现录音笔之后,第二年就有出国人员携带回国了。这物件在90年代来说,那可是罕见的隐蔽录音设备。关晓娜家自然不缺这东西,所以从京城到江城做记者前,从家里两只录音笔带了出来。2001年,京华数码科技公司开发生产出dvr-800数码录音笔之后,国内才有录音笔出售。 “这只录音笔的主人,名叫关晓娜,郭厅长应该知道安庆制药的案子吧!”陈阳笑呵呵晃着手里的录音笔,“就是因为关晓娜去安庆制药暗访,被他们扣在了药厂里,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那能咋的!”郭万海丝毫不在乎,表示反正录音里不是自己儿子的声音,陈阳根本就要挟不到自己! 陈阳微微摇摇头,苦笑了一下,“郭厅长,你怎么不关注重点呢?到底是不是你儿子的声音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女人是不是关晓娜的声音!”说着话,伸手将照片拿过来,将两样东西放在一起,“这是不是就叫证据链呢?” 郭万海听完一屁股坐下了,陈阳说的有道理,自己能听出不是郭涛的声音,可人家关部长可不会管是不是郭涛干的,只要派人下来查,自己所有事都会露馅,陈阳无非就是借用一段录音,让关部长将目光盯上了自己,只要他将这些东西递到关部长手里,自己就算废了。 看看桌面上的照片,又看看陈阳手中的录音笔,郭万海看向陈阳的眼神变了,变的有些可怕,“陈老板,那大洋马......” “我帮贵公子找的,”陈阳嘻嘻一笑,“现在看来,贵公子很喜欢!” 想到这里,郭万海明白了一切,整个这一切,都是陈阳一手布局的。最令自己害怕的一点,陈阳可能很早就知道关晓娜的身份,要不然,他不会针对自己布这么一个局。 郭万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阳,方振国这个姑爷.......可tm不是废物! “陈老板到底想我怎么做,不妨直说!”郭万海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向陈阳问道。 陈阳轻哼了一声,“不干啥,我可得罪不起郭厅长,您是谁呀?您是江东省财神爷呀!” “我呢,不过就有一个市委书记的老丈人,现在又要跟关部长成为儿女亲家了而已~,我们都是小人物!” 郭万海平静的看了一眼陈阳,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抽着香烟,陈阳也不说话,用手拨拉着转盘,一道道菜在眼前飞过。半晌过后,郭万海将香烟扔到了地上,“陈老板,欠江城市高速建设的拨款,我这一周会凑齐,直接给市财政厅拨过去,如何?” 陈阳按住了转盘,转头看了看郭万海,“郭厅长说完了?那轮渡站的工程尾款呢?历史建筑搬迁的尾款呢?还有江城棚户区拆迁款后半部的拨款呢?你欠江城的拨款,可不止一笔吧?” “陈阳......”郭万海强压了一下心头的怒火,“陈老板,财政厅不是我郭万海的私人银行,这么多钱我不可能一下都凑齐!” 陈阳又开始拔拉转盘,一边拔拉一边点点头,向郭万海表示,“郭厅长,你看看,这菜做的多好看呀,就这么跟着转盘来回转着,谁都不知道,哪一下转盘转快了,或者出现了什么事情,这一桌子菜就白费了。” 说完,陈阳举起转动转盘的手,“我这手不大,但是这桌子菜是吃,还是倒,我说了算!”说完这些之后,陈阳起身按住了转盘,转头冲郭万海笑着,表示郭万海有一周时间,一周之后,就是方大海和关晓娜的婚礼,到时候关部长还要来。 “届时就要看郭厅长的表现了,告辞!” 眼看着陈阳收拾好录音笔转身就走,郭万海急忙站了起来,“陈老板,那录音笔......” 陈阳站在门口,咧嘴一笑,“郭厅长,你不会以为照片只有这一版吧,太天真!” 隔了一天,方大海回来了,跟关晓娜去民政领了结婚证,关部长也走了,下次再来就是参加自己女儿婚礼了。可就在关部长离开江城的当天晚上,方大海砸开了陈阳家的大门。 “哐哐哐!”方大海有些微醉的拍打着陈阳家的大门,站在门口,大声喊着,“陈阳,开门!” 第989章 大舅哥,你得穿白衬衫 “大舅哥?”陈阳站在院子里,看到门口站着的方大海,陈阳愣在了原地,不是领证了么?今天晚上大舅哥跟关晓娜不是可以合理合法呼其黑呦了么?跑自己家干什么来了? “开门!” “哦!”陈阳听方大海喊了一声,本能的将大门打开了,方大海二话不说,直接往院子里走。陈阳将大门关好,才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了方大海,“大舅哥,不对吧,今天晚上你不应该跟关记者在一起么?” “怎么跑我家来了!” 方大海也没说话,甩开陈阳径直的向屋里走了进去,进屋之后,逗了一会婉莹和宏宇,两个小家伙好像对这个壮硕的舅舅吓到了,婉莹哭完了,宏宇开始哭,最后没办法,方子薇和陈阳母亲将孩子抱回到楼上了。 陈阳父亲看了看方大海,就知道这家伙心里有事,拿出了几瓶啤酒和一些熟食,示意方大海跟陈阳聊,自己也转身上楼了。方大海也不客气,直接用牙起开了两瓶啤酒,放在陈阳面前,“陪我喝点。” 陈阳陪方大海喝着酒,这家伙一杯杯跟饮驴一样,直接往嘴里倒,心里清楚方大海是因为什么事情来的,但方大海不说,陈阳也不提,两人就这么喝着,说着之前小时候的事情。 “你之前是不是就知道关晓娜的身份?”说着说着话,方大海突然向陈阳问道。 陈阳心里咯噔一下,方大海你这个家伙,把审讯那套方法都用到自己家里人身上了!这酒都喝了一半了,感情也聊了半天了,气氛非常融洽的时候的,你抽冷子问这么一嘴,要不是老子知道你的底细,没准直接就让你把话套出去了。 “开什么玩笑,”陈阳一撇嘴,脸上坏笑了一下,“我也是那天刚知道,大舅哥,你这老丈人关系真硬实,你有这关系,日后就平步青云了!” “等你以后成了公安部长......”说道这里,陈阳舔了一下嘴巴,“好家伙,想都不敢想。你们家这哪是祖坟冒青烟了呀,这简直就是祖坟炸了呀!” “滚!你们家祖坟才炸了呢!”方大海瞪了陈阳一眼,狠狠的说了一句。 陈阳表示这是褒义,可不是贬义,自己实在是没什么成语可以形容方大海了。方大海重重哼了一声,自己现在在别人眼里,真成了吃软饭的主了。之前就有人说,自己靠着父亲的关系,这么年轻才坐上了重案队队长的位置,现在可好了,日后大家更有的说了。 “唉,陈阳你不知道,”方大海一只大手拍在了陈阳肩膀上,给陈阳拍的身体一歪,“我之所以这么拼命工作,就是不想让别人说闲话,可现在......” “得了吧,”陈阳笑呵呵的将方大海的手拔拉开,“大舅哥,你跟关晓娜这关系,又是刑警,你不早看出蛛丝马迹来了?你就是想攀高枝儿,攀龙附凤,现在装的一脸可怜样,心里都美出大鼻涕泡来了吧!” “哎呦喂!哐当!”陈阳话音刚落,方大海一脚直接将陈阳从沙发上踢到了地上,“陈阳,你在tm胡说一个,我看看!” “你俩干啥呢?小声点,孩子都睡了,别再让你俩弄醒了!”陈阳母亲听到声音,从楼上房间里出来看了一眼,冲着两人小声喊了一句。 陈阳摆摆手,表示没事,自己喝酒不小心掉地上了。 方大海一把搂过陈阳的脖子,“陈阳,你tm找死是吧?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清楚么!” 陈阳嘴巴里轻声哼了一下,推开了方大海,“你tm也知道生气呀,我要跟你妹妹结婚的时候,你怎么说我的?忘了?” 方大海吧嗒了一下嘴,之后被陈阳气笑了。这小子跟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记仇,这tm都过了一年了,他跟小薇连孩子都生了,他还记得这事呢! “再说了,我当时只说你不配我妹妹,我可没你你攀高枝儿、攀龙附凤!” “我这不就是换个说法刺激一下你么?”陈阳笑呵呵看着方大海,随后坐到了方大海身边,表示自己看来这不是一件坏事,对方大海反而是一件好事。 方大海这人吧,可能是从小受欺负的原因,特别嫉恶如仇,尤其是从部队回来以后,这也是为什么方叔叔让他当了警察的原因。陈阳让方大海想想,他现在就是个重案队长,手里那点权力有啥用?真能保一方百姓么? “大舅哥,你自己想想,咱们远的不说,就说张殿楠的事,你不止一次跟我说,你想抓他,可下面不报,上面不提,你根本就用不上劲。”陈阳跟方大海分析着权利对于他的用处。 但如果方大海是市局局长呢,是不是就可以自行决定了?要是政法委书记呢,只要他问一句,下面人是不是就得照着办了?你现在天天腰里别着家伙,带着银手镯子,没命的破案、抓人,过瘾是过瘾了,可扪心自问一下,是不是有方大海你想抓,但抓不了的人! 方大海一边喝着酒,一边往嘴里塞两口吃的,仔细琢磨着陈阳说的话。 “大舅哥,穿便衣的,最大能力也就这样了,保护不了一方百姓,”陈阳跟方大海碰了一下杯,“但如果你穿了白衬衫,那保护一方百姓对你来说,就简单了;要是穿了行政夹克,你只需要微微伸手指一下,那问题就解决了!” “做制定规则的人,远远要比执行者牛b!”陈阳仰头喝了一杯酒,到时候,谁还会在意你是怎么坐上的那个位置,老百姓只会记得,“你方大海,是当代的包青天、海瑞!” 方大海嘴里喝着酒,仔细想着陈阳说的话,不得不说陈阳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当刑警这么多年了,确实遇到了很多无奈的事情,上面不让你管,你就不能管;上面不让你碰,你就不能碰,这是红线问题,确实有时候让自己很窝火。 方大海微微摇摇头,表示自己可没想过这么多,只是想着当好一名警察而已,说完之后,方大海自己都笑了,来的时候还想着,干脆自己把这身衣服脱了,跟着陈阳做买卖算了。 “现在看来,”方大海回头一把搂住陈阳的肩膀,“你小子有些本事,如果我下海,得赔死!” 陈阳白了方大海一眼,用手戳着方大海的肚子,“大舅哥,我有办法让你不赔,但你自己问问自己,你舍得脱掉这身衣服么?” 方大海摇摇头,自己脱了军装就穿警服,如果真脱了,自己还真不知道去干什么。方大海掏出香烟,点燃之后狠狠抽了一口,重重拍了一下沙发,“可她关晓娜不应该骗我呀,我什么都跟她说了,结果她还跟我藏了一手,这才是我生气的原因!” “切,跟你说实话?”陈阳把嘴一撇,“你还敢跟她结婚么?这说明,关记者心里是真的喜欢你!人家舍不得你!傻b!” “滚蛋!”方大海推了陈阳脑袋一下,“对了,你刚才说的白衬衫,行政夹克是什么玩意?我咋没听人说过呢?” 方大海这么一问,陈阳才想起了,现在警服还没改革呢,还没有这个说法,自己这不是说漏嘴了么!想到这里,陈阳急忙表示,白衬衫就是一个代表词,这种人多数都有自己的办公室,办公桌上还得放着大茶缸子,里面还得泡上浓茶! 方大海听完点点头,那不就是徐局办公室的画面么! 艹,网友形容的真准确! 方大海跟陈阳聊到了很晚,后来干脆就没走,陈阳让方大海到客房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方大海早早就起来了,来到院子里,伸了一个懒腰,随后活动了身子,当他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的时候,眼睛瞟到了距离陈阳家不远的一个丁字路口,在那个路口,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 这车不对,自己昨天晚上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台车,看汽车轮胎的样子,里面最少坐了三个人,谁会没事在车里待一夜,方大海抽着烟,眼睛盯着白色面包车,看了一阵子,他觉得里面应该是小鬼子派来监视陈阳的人。 陈阳的习惯方大海是了解的,这小子不睡到太阳晒屁股是不会起床的,于是进屋跟陈阳母亲打了个招呼,就说单位有急事,自己要先过去,拿起自己的包出门径直奔面包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当方大海走到汽车附近的时候,车里的人警觉了起来,当看到方大海面容的时候,脸上不由充满了喜悦之色,显然是认识方大海。看到方大海从汽车旁边走过去了,坐在驾驶位置上的人,还兴奋的转身看了一眼,但即便这样,他也没主动打开车门。 方大海走了半圈之后,又悄悄的从旁边摸了过去,半弓着身子,慢慢靠近了面包车,贴近面包车之后,猛的打开了车门,当一只黑洞洞枪口指向自己的时候,方大海愣住了,居然被发现了? 第990章 师爷是个好大哥 “嘻嘻,老班长,你警觉性可是比当年差了!” 方大海抬头看了一眼,随后眼睛亮了起来,“猴子、大个?你们俩......” “老班长,上来!” 二严示意方大海赶紧上来,坐在副驾驶的大严,也笑着收起了家伙。方大海上车之后,三人紧紧拥抱了一下,自从退伍之后,多少年都不见了,没想到在江城碰到了这两小子。 这两小子比自己当兵晚两年,在前线的时候,自己是他们班长,几人都是战场上下来的,见面自然格外亲切,大严和二严在调查陈阳的时候,知道陈阳的大舅哥叫方大海,是市委书记的儿子,江城市重案队的队长,两人根本就没往自己认识的那个方大海身上想,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 热情过后,方大海严肃的看看两人,询问两人是不是在做坏事,要是的话,赶紧走,自己就当没看到,“我跟你们两小子说,我现在是江城重案队队长,我可不想到时候抓你们俩!” “趁着事情还没办,赶紧走!”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之后笑了一下,“班长,我们可不敢做坏事,我们也算是在执行任务!” “保护你妹夫陈阳!” 啥?方大海看看两人愣了一下,又看看猴子手中的家伙,绝对的国外家伙,可比警队的好用多了。在看看车里的其他东西,几乎都是最先进的,甚至有些东西自己都叫不出名字。 上面派人来保护陈阳?就因为陈阳赢回来了几件古董?方大海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老班长,这我们就不能说了,保密政策你知道。”大严笑着说道,“前两天老杨刚在医院救了你陈阳一命!” “还有这事?”方大海听完皱起了眉头,“没听他说呢?到底咋回事?” 几人将事情经过跟方大海说了一遍,连小鬼子去市局证物科准备偷物件的事情都说了,方大海这才知道陈阳在医院当天遇到了危险,也明白为啥市局突然晚上着火和遇贼了,原来都是小鬼子在背后捣鬼。 “tmd,这些可恶的小鬼子!”方大海重重砸了一拳,脑海中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陈阳跟自己说的话,“大舅哥,你要做制定规则的人!” 方大海抿了一下嘴,随后看看大严和二严,还有在医院救了陈阳的老杨,“喂,你们来着了,我要结婚了,到时候来热闹一下!” 距离方大海婚礼前还有两三天的时间,振丰来告诉陈阳,市政府将工程款全都给结清了,之前可是说要明年才能给结的,“陈老板,看来你老丈人这棵大树抱对喽,你让他抱紧点,咱们好咔咔咔挣钱!” 陈阳仰头哈哈笑了一下,心里知道这是郭万海开窍了,真是想不明白呀,这么多人都说省财政资金紧张,这家伙到底从哪里弄这么多钱来把窟窿堵上了?这都不用多问,指定是省财政给市里钱了。 想到这里,陈阳给鲁炎打去了电话,结果不出意外,鲁炎那里钱虽然没到,但是接到了通知,让财务做好准备,部分拨款在最近几天就会到,他刚跟方书记汇报完。鲁炎也很高兴,这下工程绝对有保障了,等明年一开春,自己找几个施工队来一起完成,估计进度会比预想的快。 “陈老板,我听说您父亲在电子局,负责医疗报销的事情,对吧?”鲁炎在电话里向陈阳问道。 陈阳点点头,表示岂止是医疗报销,之前谭局因为被查,现在大部分报销都由自己父亲负责了,“我爸那天还说呢,一个头两个大!” “那你得赶紧提醒你父亲,今年没报销的抓紧时间上报,别等下个月了,借着这个关系,能报销多少是多少,晚了可就没钱了。” “鲁老板,啥意思?”陈阳根本就没明白鲁炎的意思。 鲁炎呵呵笑了一下,让陈阳想想郭万海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钱之前就拨给别的地方了,人家是根本不可能还回来的,现在能凑出这么一大笔钱,只有一个项目上,“社会报销!” 说白了,郭万海这笔钱是从全省每个单位报销费用里扣出来的,一个单位扣一些,全省这么多单位呢,很简单就扣出来了! “比如说,下面某某县,报销费用为十五万元,他就回拨十万元,就说其余五万还没批,等明年一起,一个一个县、一个一个城市、一个一个单位扣,凑出这些钱,简直太容易了!” 我艹!陈阳瞬间明白了,郭万海......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跟鲁炎的电话刚挂断,宋青云就急匆匆走进来了,冲着陈阳招招手,之后坐在椅子上将报纸递给了陈阳,“西美集团,决定撤出江城市,不在把江城作为投资城市。” “这是他们今天在报纸上发表的文章,你看看。” 陈阳拿着报纸看了起来,首先井上彦一表达了对江城市的失望,指出到今天为止,江城市对自己哥哥的意外身亡,都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答复。哥哥去世之后,西美集团对于江城的投资环境,充满了怀疑。但为了满足哥哥的遗愿,所以才继续投资,可是让井上彦一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在江城遇到了一系列的阻碍。 首先就是江城黑恶势力猖獗,自己的西美集团在江城遇到了人身威胁,在报道中井上言辞犀利指向了张殿楠这一伙黑恶势力,对自己的工地进行打砸,控制材料市场,强行高价卖给西美集团建筑材料等诸多事情,做了一一阐述,自己曾多次向江城政府提出,让他们帮着解决问题,结果到今天为止,问题都没有得到解决。 其次就是当地的村民,经常对西美集团进行讹诈,什么今天压死一只鸡了,明天吓死一只羊了,反正手段层出不穷,“江城这些农民,非常的狡猾,一旦我们报警,他们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甚至还有妇女准备抱着孩子跳井,说我们东瀛又来欺负他们,简直不可理喻!” 井上又说了不少自己在江城的遭遇,文章最后写道,“这是我们西美集团最无奈的一次投资,面对这样的不公平的对待,我们无法继续与江城政府合作,只能离开。” 陈阳看着报道中的内容,最后将报纸往桌面上一放,冷笑了一声,“这小鬼子,临走也不忘记给我们扣屎盆子,这么说井上算是彻底离开江城了?” 宋青云点点头,应该是井上这次输了斗宝,又在江城没有任何作为,他们本土让他们撤回去了,“他们是走了,可弄了这篇恶心人的报道,你老丈人的日子不好过喽!” 日子好过不好过,那也得过,还得高高兴兴的过,几天后,江城国际大酒店中,方大海和关晓娜的婚礼如期举行。场面并不大,只是简单的摆了几桌,省委的干部几乎全都到场了,当然这不是给方振国的面子,给的关部长面子,毕竟人家都坐在娘家客那边。 江城市的干部就比较尴尬了,按照规矩,方振国是市委书记,既然来了,那就得坐在方振国这边;可娘家那边全都是省里的干部,这......反正全场的气氛比较尴尬,甚至有不少人都是托人将礼金送来了,干脆人就不来了,就算来的人里,也有不少借机去省里领导那边聊天说话的,弄得方振国这边客人比较少。 陈阳还是第一次见关晓娜的母亲,这女人长相么......用自己的老妈的话讲,额尖猴腮,一看就是茬子,“难怪晓娜这么好的女孩,都要离家出走,哎呦,这是难为晓娜这么好的姑娘了。” “我跟你们说,这也就是姑娘嫁到咱们江城了,这要是大海去了京城,等着天天受气吧!” 陈国华在旁边碰了一下自己老婆,让她别什么都瞎说,这在座可全都是政府官员,别到时候让人家听去了,在外面瞎传。陈阳觉得这次母亲没说错,关晓娜全程冷着脸,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知道的是结婚,不知道还以为她给姑娘办葬礼呢! 陈阳扫了一眼方振国这边的人,一共就准备了五桌,现在连五桌都没坐满,反倒是对面,因为人数太多,硬生生从这边搬过去一张桌子,家族势力在这里一番对比,立见高下。 陈阳正想着,一抬头看到了宋清风和宋青云,这两人倒是都坐在方振国这边了,陈阳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宋青云坐这边也就算了,宋青风怎么也坐过来了,他不是应该坐对面么? 陈阳正琢磨的时候,门口一声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老方,你儿子结婚,居然不告诉我,今天你必须陪我多喝几杯,要不然,我让你儿子跟关家丫头入不了洞房,哈哈!” 师爷!陈阳瞳孔一亮,扭头就向门口看去,果然是宋开元,挺拔的身躯,大步迈着,边喊边往里面走了进来。 方振国听到宋开元的声音,急忙快走了几步迎了上来,本能的说了一句,“宋大哥,您怎么来了?” “咋了?”宋开元咧嘴笑着,伸手拉着方振国的手,“老方你不够意思,你姑娘结婚我就来了,你儿子结婚我在忙也得来呀!” 不远处的关晓娜父母也站了起来,一边往宋开元的方向走着,一边嘴里笑着,当听到方振国喊宋开元大哥的时候,关晓娜父亲不由苦笑着摇摇头,这一句大哥,让自己矮了一辈! 陈阳起身也走了过去,毕竟宋开元可是自己师爷,边走嘴角边笑着,他来了,他来了,好大哥带着礼物走来了! 宋青云、宋清风和关晓娜父亲,他们是一辈人,而且都是在京城大院长大的,小时候还经常能见面,而宋开元和关晓娜爷爷是一辈人,方振国这无意中的一句宋大哥,直接将自己辈分拉高了。 等几人客气了几句之后,宋开元表示自己坐方振国这边,毕竟自己是冲人家来的,而且他家姑娘嫁给自己孙子的时候,自己就是他家客,现在怎么能去娘家那边坐么! “宋叔,您孙子......”关晓娜父亲扫了一眼宋青云、宋清风,这两人一个没结婚,一个孩子早早就夭折了,宋开元大儿子倒是有个孩子,不过是女孩呀,什么时候来个孙子? 宋开元拉过陈阳,“我徒孙,陈阳!” 陈阳冲着关晓娜父亲笑了一下,关晓娜父亲恍然大悟,心里瞬间明白了一切。 “师爷,今天我这个孙子,当的最开心!”陈阳扫了一眼现场,那些江城市的干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回来了,还有之前搬走的那桌子,又搬回来了! 第991章 出发牛头山 方大海的婚礼进行的很简单,毕竟关晓娜父亲要求过,一切从简。就连方大海给关晓娜戴上戴上那枚钻戒,也是在婚礼举行完毕,在后面方大海当着光晓娜父母帮关晓娜戴上的,并没有在众人面前。 关晓娜父亲对于这场婚礼也是比较满意的,没有过大的排场,该有的东西都有,不该在众人面前展示的,也没有展示。唯独就是婚车是一辆虎头奔,虽然高了一些,但也说的过去,其余的摄像、照相、礼服和其他一些细微的环节,安排的都不错。尤其是接亲时候的游戏,让关晓娜父亲记忆犹新。 有一个环节叫什么新娘在你心里的地位,一共有这么几道问题,第一次两人见面的时间、地点;第一次两人牵手的地点;第一次两人心动的瞬间;第一次两人kiss的时间、地点等等,反正问题不少,方大海答错一个,就罚一个红包,直到全都答对,才能接新娘子出去,这让光晓娜父亲感觉很新颖,既文明又有意思,还有红包拿,比闹婚强多了。 看着宾客都散的差不多了,陈阳笑呵呵凑到了关晓娜父母面前,表示下午关晓娜和方大海要去拍外景,两位想不想跟着一起。 “二位领导,你们也可以借此机会,看看我们江城的风景。” “死冷死冷的地方,”关晓娜母亲把眼睛一翻,一脸不乐意的说了一句,“我可不去,还不如回酒店休息一下午呢!” 关晓娜父亲瞪了一眼自己老婆,表示自己就不去了,让陈阳他们这些年轻人去玩吧。陈阳跟在方大海和关晓娜后边,一起送两人上车,刚打开车门,关晓娜母亲就愣了一下,伸手从车里拿出一个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雪白色女款的貂皮大衣。 “哎呦,这是......”关晓娜母亲眼睛瞬间有了一股亮光。 关晓娜父亲脸上看到后,脸上瞬间变的严肃起来,转头向方大海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方大海哪知道呀,陈阳急忙走到近前,笑呵呵说道,“二位领导,这是人家国际酒店送的!” “是这么回事......” 陈阳表示,只要在国际酒店订婚宴或者举办大型活动,人家酒店就送当地的特产,今天这不是巧了么,正好自己订酒席的钱够赠送一件貂皮大衣的,陈阳就自作主张,换了一件女款貂皮大衣,想着让阿姨带回京城去穿。 “领导,京城过几天也不暖和了,这衣服穿上可暖和了,不信您试试!”陈阳在旁边嬉皮笑脸的说着。 关晓娜父亲在旁边把嘴一撇,不到二十桌的普通饭菜,虽然价格贵了一些,但这么大的酒店也不会送貂皮大衣吧? “陈阳,你知道你的行为么?” 方大海在旁边狠狠瞪了一眼陈阳,这小子没事竟瞎搞!这么贵的貂皮大衣,就算拿回京城,自己丈母娘上班也敢穿!正准备上前认错的时候,陈阳一步窜到了近前,伸手也抓到了貂皮大衣上。 “领导,我可不知道我这是什么行为?”陈阳噘嘴说道,“人家酒店送啥我就要啥,我消费,他们送,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回头伸手一指自己老婆方子薇,还有自己母亲,“领导,你别老这么紧张,你自己看看,我父母、老婆还没穿上貂皮大衣呢,我给你送?开什么玩笑!” “不要正好,我拿回去换一件我们家人能穿的!” 陈阳根本就没往回拽,说完话笑着冲关晓娜母亲使了一个眼色,这天底下,有哪个女人能经得起貂的诱惑呢,嘻嘻! “换啥换,人家送的,你还找人家换,不够丢人的!”关晓娜母亲一把抓过了貂皮大衣,直接扔进了车里,“陈阳,阿姨得说说你,你在江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干这样的事!” “你这回去换了,人家酒店不知道怎么编排老方呢,他可是市委书记!” 说完话,关晓娜母亲一扭屁股钻进汽车里面去了,关晓娜父亲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刚想说陈阳几句,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变成一坛子酒来,“领导,我听关记者说过了,咱家老人身体不好,这是一坛子药酒。” 说着话,陈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偏方,“这是大海哥带我去找了一位老中医求来了,专治呼吸道的方子,您回去试试。” 陈阳在旁边用脚后跟踢了一脚方大海,方大海这才反应过来,“啊,啊,是,领导。” 表示自己是听娜娜说的,这是挺有名的一位中医,我们市局局长介绍的,说是好多老干部都去看过。关晓娜父亲看看手里的药酒和药方,用手拍了一下方大海的肩膀,“还叫领导,叫爸,傻头傻脑的!” 看着关晓娜父母离开,宋开元将陈阳叫到了他的汽车上,宋青云开车,宋开元向陈阳说,东瀛通过外交手段向我方交涉,说陈阳在和井上的斗宝中,最后一件宣德炉他们怀疑为赝品,对于陈阳用赝品骗取了他们的国宝,希望我方归还。 “啥?”陈阳听完愣了一下,小鬼子也太不要脸了吧!再说自己也没赢几件他们的好物件,他们放在博物馆里的物件,自己还没赢呢,这就不干了! “师爷,你跟他们说,如果他们不服,可以跟我再比一场,我这次非得把裤衩子给他们赢过来!” 宋开元听完哈哈一笑,表示陈阳要他们的兜裆布干什么!我方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已经明确做出了回应,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也是他们自己本事不到家,理应履行赌约,现在外交部正在跟他们交涉。 “我是想跟你说,现在趁着井上不在江城,你跟清云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好哈找找他们遗留下来的东西。”宋开元说完,拍拍陈阳的大腿,“陈阳,这可是个好机会呀!” 陈阳也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可现在自己身边这鬼还没找出来呢,如果冒然出手,怕消息又走漏了,到时候出问题,要是在深山老林中出了问题,那可就麻烦了。 “孙子,你不出手,你一辈子都不知道鬼是谁!” 三天之后,陈阳和宋青云一行人向牛头山出发,陈阳仔细想过,宋开元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自己老这么龟缩着,始终找不出鬼,再说了小槐已经在牛头山待好久了,现在应该去接他回来了。 只不过,这次牛头山之行,陈阳并没有带柱子和秦浩峰,只带了劳衫、振丰、刀疤、谭波、大虾和马户,跟柱子和秦浩峰的说法就是,好好看家,到年底了弄不好有来用物件换钱的,而且自己估计丢孩子那大哥也要来了,如果这次要是消息在走漏出去,那自己就可以把范围缩小了。 十一月末,江城已经下过了一场大雪,两台轿车搭着几人,一路向牛头山前行,经过大半天的路程,晚饭的时候,终于赶到了牛头山,小槐已经在农民房里备好了饭菜,等着一众人过来。 “我艹!你小子怎么在这呢?”进屋后,刀疤看着一名大块头,瞪着眼珠子问道。 刀疤看到的男人正是大炮,这帮人进来之后,大炮第一眼就看到了刀疤,只不过没搭理他,现在见到刀疤跟自己说话,大炮把嘴一撇,“咋了,我的腿,我愿意上哪!上哪,你管的着?” “你小子又tm欠揍了吧!”刀疤直接走过去,迎着大炮目光看了过去,“你是不是忘了,是tm谁救的你?” “兽医!”大炮直接从炕上站了起来,低头瞪着刀疤,一副随时动手的准备。 “刀疤哥,哥,”小槐急忙拉开了两人,“大炮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是我叫过来帮忙的。再说了,大炮你咋回事,之前你不还说,幸亏刀疤哥给你找了兽医,要不然命就没了,怎么见面就掐呢?” “艹,早知道我就不给他找兽医了,”刀疤一撇嘴,直接脱鞋坐到了炕上,“看他就来气!” “我tm看你还来气呢!” 小槐坐在两人中间,跟刀疤说陈老板让自己来这里攒局,可他们当时都忙着,自己手里哪里有能打的人,于是就让大炮来帮忙,人家这阵子在这可是没少帮忙。之前大炮是跟张老三混的,可张老三都没了,他江城又不敢回,自己总不能看他饿着吧。 振丰捅咕了刀疤一下,别刚到地方就嘚瑟,毕竟人家是来帮小槐的,那就是帮自己的忙,说完还笑着递给大炮一瓶啤酒,示意之前的事情过去了。陈阳表示大家都饿了,“没有什么事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喝两顿,来吧,开整!” 饭后,大家各自分开活动了,小槐将陈阳拉到了最里面的房间,打开灯之后,小槐带着陈阳走到屋子拐角处,整个角落被老物件堆满了,瓷器、字画、铜器、佛像什么都有,乱七八糟一大堆。 “这么多?”陈阳看着眼前一堆物件,皱起了眉头。 “陈老板,这还不算多,只是比较大的物件我都放这了,柜子里还有呢!”说着话,小槐打开了一个柜子,里面也放了不少物件,小槐从里面掏出一只盒子,递到陈阳面前,“这就是上次我说的那个杯子,您不是说值钱么,看看这只。” 小槐打开盒子,将里面一只杯子放到了桌面上,陈阳伸手拿了起来。 明成化 斗彩葡萄纹杯 杯子口微撇,斜弧腹,圈足,口沿和底足分饰青花弦纹,主题以斗彩为饰,一面绘翠竹葡萄,翠竹枝干仅以青花描画,竹叶以青花勾出轮廓,釉上填以绿彩,尽显翠竹的生机盎然。 葡萄主藤也仅以青花勾勒,叶片在釉下青花轮廓内填绘黄绿两色,藤蔓覆以黄彩,画面视觉中心为两串颗粒饱满,让人垂涎欲滴的葡萄,其中以成化朝特有的“葡萄紫”彩釉表现已经成熟的颗粒,以矾红彩填绘未熟籽粒,形象逼真地再现了葡萄成熟时期的自然状貌。 桑葚纹 另一面绘桑葚纹,主干只以青花勾绘,叶片以青花为廓内填绿彩,个别叶片辅绘黄彩,以凸显夏秋之交的季节特征。三颗成熟的桑葚,以釉下青花和釉上矾红分别衬托点染,把桑葚成熟的状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土坡、草丛仅以青花勾画,略写其意。本品以简练的笔法 、巧妙的布局,提炼了题材中最核心 、最具美感的部分,表现其中的意趣。 杯子外壁的两组纹饰,有主有次,主纹饰是满架葡萄,间饰竹子,次纹饰是果实藤架,隙地加饰浅草坡石,使画面呈现出一种清新飘逸、气韵灵动的感觉。底足青花双方框内书“大明成化年制”双行六字款。 底部大明成化年款 明成化,斗彩葡萄纹杯! 第992章 成化斗彩天字罐 陈阳仔细看着眼前的这只成化斗彩葡萄纹杯,目前在国内,只有一个地方有,那就是首博。首博的那对是在1962年,京城师范大学工程队在扩建校区施工时,在地基中挖出了不少的方砖,这样的砖自然让工程队感觉异样,工程队随即暂停的挖掘工程,找来了考古队,之后发现了一个拱形的墓顶,考古专家赶到现场后,经过勘测与观察,发现这是一座古代墓葬。 首博这对成化斗彩葡萄纹杯,就出土于这座墓,其墓主人为赫舍里氏,是一位七岁的小女孩。当时除了这对成化斗彩葡萄纹杯之外,还发现了大量的陪葬品,数量大,制作精美,且多为珍稀之物,其中还有嘉靖斗彩八卦纹炉,万历五彩花鸟纹洗,明永乐年制甜白釉暗花龙纹壶,青花高足碗等等。这些随葬瓷器,几乎包括了明清两代官窑的代表之作。 这就让一众专家疑惑了起来,在七岁的小女孩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如此大量珍贵物品作为陪葬?随着挖掘的深入,发现了这座墓的墓志铭,由墓志铭得知:这座墓的主人竟然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她姓赫舍里氏,是清初重臣索尼之孙女,索额图之女。 碑文 顺治临终时命索尼、鳌拜、苏克萨哈、遏必隆为顾命四大臣。康熙年幼时鳌拜专权,孝庄太后为笼络索尼制约鳌拜,将索尼孙女赫舍里氏选为康熙的皇后。赫舍里氏皇后是索尼的第二子噶布喇的女儿,也就是孝诚仁皇后,而这个七岁的小女孩,正是孝诚仁皇后的堂妹。 小赫舍里氏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生前正值其父索额图权势熏天之际,她从小备受家人的宠爱,但天不假年,年仅7岁却不幸夭折。家人痛断肝肠,为其修建了富丽堂皇的墓葬,并陪葬了贵重的明代官窑斗彩、青花等瓷器和唐宋时代的玉器和铜器。 墓志铭 墓志文撰者国子监祭酒沈荃探花出身、翰林院侍读学士,候补侍读冯源济篆书碑额,长沙府通判刘源填朱。这些超规格的丧葬待遇,从一个侧面说明了索额图家族强大的权势与雄厚的财力,也印证了史籍中记载的索额图居官贪黩之事并非虚言。 2008年,陈阳曾随同龚明老师,进入首博亲眼看过、亲手摸过这对成化斗彩葡萄纹杯,龚明老师有有一项本事,他能重新还原出成化当代的原材料和制作工艺,当时首博出于保护文物的原因考虑,特意立项邀请龚明大师前往首博,将这对大明成化斗彩葡萄纹杯进行高度复原。 首博里的斗彩葡萄纹杯 所以陈阳现在可以肯定,自己手里这一只,绝对不是首博那一对中的任何一只,这只葡萄纹杯,应该是京城宝利在2023年拍卖出去那只。陈阳看着手中的杯子琢磨了起来,杯子没有问题,如果这是宝利拍卖出去那只,那副画也应该出现在这呀! 小槐看陈阳一脸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杯子,他听振丰说过,陈阳看物件的时候,最好不要插话,也是准备转身出去,毕竟晚上可是赌局最忙的时候,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出去呢。 “陈老板,您先看着,需要帮忙喊我一声就行。” 陈阳微微点点头,随后问了一句,“小槐,你收没收到一幅画?” “画?”小槐听完笑了一下,别说画了,还有人拿挂历来呢!随后打开柜子,拿出几卷画,示意陈阳看看。陈阳只是微微扫了一眼,这些画都不用打开,一看就不是自己想找的那幅画,长度就不对。 陈阳看了一会葡萄纹杯之后,就将杯子收拾了起来。随后走到角落看着地上放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心里暗暗苦笑了一下,这小槐呀,就这么把这些东西都堆放在一起,也不知道分分类。 来都来了,总得看看吧!陈阳蹲下身子,一件件往外折腾着,边收拾边看着,陈阳心里暗暗庆幸,还好自己本事到家,很多东西上手一眼就能看明白,要不然这么多物件,等自己看完了,都要过年了! 陈阳正一件件看着,宋青云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这帮小子,来了手就痒痒,全都上了牌桌!你干啥呢?” “你可算来了,师叔!”陈阳直接站了起来,拍拍手上的灰,“这不是都是小槐收的物件,我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 “这么多?”宋青云看了一眼堆放在角落的物件,“得了,我也看看!” 说着话,宋青云将外面的大衣一脱,撸起袖子也蹲在陈阳身边一件件看着,两人看了不少件,别说好物件了,连件像样的都没有。宋青云在旁边跟陈阳说着,下次可不能像这样撒大网捞小鱼了,这没比收破烂的强多少。 陈阳表示当时自己和宋青云都没时间么,振丰那边也一大堆事,自己就让小槐过来了。反正也没事,这帮人把物件换了钱,最后还不是要留在赌局上,里外自己都不赔! “师叔,你先看着,我去那边看柜子里的,算是休息一下!”陈阳伸手拄着腰,站起来向宋青云说道。 宋青云蹲在地上看了陈阳一眼,表示这小子竟偷奸耍滑,刚干那么一会呀,就吵吵累。 “咋的,你年纪轻轻的,腰还不如我?” “师叔,你是没有媳妇,等你跟梅姐成了,”陈阳转头冲着宋青云,“我送你一个电动小马达,哈哈!” “你给我滚!”宋青云白了陈阳一眼,“成天没大没小的,我告诉你,一会我要是发现好物件,可算我的!” “行!”陈阳伸了一个懒腰,伸手打开一幅卷轴看了一眼,“咱们爷俩这关系,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我的!” 宋青云一边看着物件,一边点着头,“你小子这么说,还算你......不对,那tm不都是你的么?” “哈哈哈!”陈阳笑着将一幅字直接扔到了灶坑里,连tm近代的都不是,这分明是上周村里兽医写的! 几分钟之后,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的方向,“小子,过来看看这是啥?你真没命!” 陈阳转头向宋青云的方向看去,宋青云手里拿着一只罐子,正笑着冲陈阳摇晃着。陈阳看见罐子,眼前一亮,直接把手里的卷轴扔到了炕上,几步跑到了宋青云面前,蹲了下来。 明成化 斗彩夔龙瓜瓞纹天字罐 此罐圆口丰肩,腹部浑圆,线条张弛有度,外壁满绘青花夔龙纹,独角四足,卷草尾,三爪锋利,点缀以缠枝瓜果纹,造型俊逸,分别以黄、绿、红彩点染瓜果、枝叶及上下莲瓣,黄绿相间,清新明丽。 罐底青花绘一个天字,青花发色纯美淡雅,外底以圆润中锋运笔,藏锋写出“天”字款,大字楷体,笔画遒劲挺拔,这一款识及书体贯穿成化始终,为明代一绝。以瓜藤入瓷绘,永乐时期见有青花大盘,瓜瓞连绵,硕果累累,象征物阜民丰,有为百姓祈求五谷丰登、安居乐业的美好愿望。 “我艹,成化斗彩天字罐!”陈阳看着宋青云手里的罐子,“师叔,你看我说怎么样,一件就回本!” “我的!”宋青云笑嘻嘻的气了陈阳一下,之后小心翼翼抱着罐子走到炕边上,将罐子放稳之后,才脱鞋上了炕,陈阳和宋青云仔细看了起来。 此件天字罐,造型十分庄重圆润、玲珑俊秀,具有艺术上的线条美,胎质细腻纯净,润如凝脂,绝大部分胎体轻薄,修胎规整,其质地像美玉一般;釉色肥厚滋润而且光洁无瑕,如脂似玉;器口处沿下常见垂流形成的一圈堆积釉。 斗彩天字罐的釉上彩种类一般为红、绿、黄三种。其中,红色鲜艳而不浮躁,在纹饰中起点缀作用;绿色透明鲜亮,略带黄色;黄色则变化丰富,杏黄微微闪红,浅黄柔和透明, 姜黄浓艳深沉……各种色彩均以柔和淡雅的青花勾边,显得匀静温雅。 “你怎么看?”宋青云抬头看了一眼陈阳问道。 天字罐放到了炕桌上,一人看一面,陈阳看着天字罐,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这边没问题,宋青云也表示自己这边没问题,两人同时看了对方一眼,“看底!” 底部呈褐黄色,俗称“米糊底”,修胎规整,上手抚之,温润细滑,无粗糙感,这是成化官窑器所特有风格,最后两人的眼睛同时看向了这个天字。 “天字无栏确为官,字沉云蒙在下边。康雍乾仿虽技巧,字浮云淡往上翻。” 这是孙瀛洲先生曾总结出合仄押韵、朗朗上口的成化朝御窑瓷器所署“天”字款歌诀,两人嘴里默默念叨着,眼睛仔细看着这个天字。 第一句是说一部分外底中心署有青花楷体“天”字款的成化御窑斗彩罐,且“天”字款外无边栏,但这种罐确为官窑(御窑)制品。而且“天”字的笔画一定要写得舒展、大方,“撇”要撇出去,“捺”要捺出来。 第二句是说如用高倍放大镜观察成化斗彩“天”字罐上青花“天”字款的笔画,可以发现釉内气泡密集,笔画下沉,笔画上像是蒙了一层云雾。 第三句、第四句是说清代康熙、雍正、乾隆朝都曾仿造过“成化斗彩天字罐”,但若用高倍放大镜观察仿品上所署青花楷体“天”字,则会发现釉内气泡稀疏,青料漂浮不沉。 孙先生编这段歌谣的时候,市面上还没有那么多赝品天字罐,主要是为了区分是成化本年的,还是老仿的。 宋青云和陈阳同时看了对方一眼,“到代!” “本朝的!” 第993章 郎世宁 宋青云一边看着眼前的天字罐笑着,一边用手指着陈阳,表示陈阳这眼力真不是吹的,“这物件你都能看出本朝的,你这眼睛到底是怎么练的?” 陈阳看着宋青云抱着天字罐不舍得撒手的样子,把嘴一撇,你自己不也看出来了,这物件有啥难的? “有啥难的?”宋青云瞄了陈阳一眼,之后眼神上下打量着陈阳,“小子,这物件市面上就没有真东西,我能看出来,那是因为故宫博物院里那3件,其中有两间是我二大爷找回来的,我不但看过,还亲手摸过,可你......” 陈阳看了一眼宋青云,伸手拿过一幅卷轴打开看着,宋青云没说错,这东西截止到自己重生之前,全世界也就世只有12只,分别被收藏在京城故宫博物院3只(明成化斗彩海水龙纹天字罐、明成化斗彩飞象纹天字罐、明成化斗彩缠枝莲纹天字罐。) 台北故宫博物院4只(明成化斗彩飞象纹天字罐、明成化斗彩夔龙纹天字罐、明成化斗彩飞马纹天字盖罐、明成化斗彩藤瓜果龙纹天字罐);青岛博物馆1只(明成化斗彩飞马纹天字罐);东京国立博物馆1只(明成化斗彩螭龙纹天字罐);英国大英博物馆1只(明成化斗彩螭龙纹天字罐);英国戴维斯基金会1只(明成化斗彩应龙纹天字罐),和美国哈佛大学艺术馆1只(明成化斗彩缠枝莲托八宝纹天字罐)。 天字罐为成化首创,是成化皇帝本人的御用之物,在成化斗彩各器型中属顶尖之器,有“天子罐”之称。天字罐制作极为精良,体态丰盈不失灵秀,如双拳大小,是一种小型斗彩盖罐。其特征为直口,短颈,圆肩,鼓腹,下部内敛,内挖圈足,附盖。盖多平顶微凸,直壁,覆于罐口。天字罐装饰题材有螭龙纹、夔龙纹、应龙纹、飞象纹、飞马纹、缠枝莲纹、莲托八宝纹等,唯独没有人物纹。罐底书写的“天”字,特征是无栏无框。 至于民藏么,一共就两件,一件 2000 年曾上拍伦敦苏富比,该成化斗彩“剃头”天字罐,口沿受损严重已经被磨平,且无盖,正是这一件残器,在竞拍短短七分钟内,以底价几万元到千万元成交,可谓空前绝后,另一件则有幸被马都先生收藏。 成化斗彩天字罐,不是到了后世才贵,历史上就特别珍贵。乾隆时期有一段文字记载:乾隆九年六月十九日,由养心殿造办处发来一个缺釉成窑天字罐,并传旨:“着将缺釉天字盖罐一件,着交唐英补釉。如补得,补好送来。如补不得,不必补,仍旧送来。钦此。” 唐英看到御旨后十分紧张,他把这个罐带回景德镇,琢磨怎么能把釉补上。隔了几个月,他重新做三对,连同原罐,一起带回给了皇上。 他写下如下的奏折:“奴才伏察发到天字盖罐,系属成窑,迄今年久,火气消退,若将缺釉之处补色,必须入炉复火。恐炉火攻逼,于旧窑质地实不相宜,是以不敢冒昧补釉,谨赍至窑厂,仿照原罐款式大小,造成三对,恭折送京,并奉发原罐一并赍进,伏祈皇上请皇上睿鉴。谨奏。”看完唐英的奏折,乾隆大笔一挥,写了一个:“览。” 这也就是为什么,孙先生留下了天字鉴别的歌谣,因为这玩意,雍正、康熙、乾隆三朝时候,仿的太多了。 “师叔,既然你家都有那么多件了,给我看看!”陈阳岔开了话题,笑着伸手示意宋青云。 宋青云把头一扭,抱着天字罐继续看着。嘴里还说着,这玩意谁家有呀!要不是因为二大爷败家,本来捡漏了两件,结果都交了,“陈阳,我跟你说,咱们说好的,谁翻出好物件是谁的,这天字罐我的!” 你想要?切,我还想要呢!二大爷败家你找二大爷去,从我个小辈手里要东西,你好意思么? “师叔呀,怎么爷俩这关系......” “别废话!”宋青云把身子直接转过去了,干脆不看陈阳,“上次我在要塞什么都没要吧,你手里好物件够多了,匀师叔一件,就当你孝敬我了!” 陈阳抽动了一下嘴角,这老家伙,还耍起小孩性子来了! “师叔,我是想问问你,当初师爷为啥要把天字罐捐了呀,捐一件就行呗,手里怎么也得留一件呀!”陈阳开始跟宋青云聊天,反正自己手里现在没发现好东西,先跟宋青云说会话,没准一会他就把罐子递到自己手里了,等到了手里,那就是自己的了! “进步思想觉悟高呗!”宋青云嘟囔了一句,“要是换成现在,他一件都不带捐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宋青云身体倒是转过来了,但手里的罐子可没放下,陈阳拿去了最后一个卷轴,这卷轴外面用蓝色带着白花的布包着,解开包裹卷轴的布,里面是一副看起来发黄的卷轴,从外表上来看,保存的并不怎么好,甚至后很多地方都有水渍了。 陈阳将卷轴打开之后,不由愣住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师叔......” “别废话,”宋青云头都没抬,“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气了,等师叔找到好东西,补偿你两件不就行了!” “不是,师叔......” “我跟你说,这天字罐今天我不撒手了,一会睡觉我都搂着,看你有啥办法!” “师叔,我没说天字罐!”陈阳盯着手里的卷轴,“你过来看看,这画上的人物是不是......” 这时候宋青云才抬头看向陈阳,发现陈阳一脸的凝重,低头看着眼前的卷轴,“是不是啥?” “是不是纯惠皇贵妃?” “啥玩意?”宋青云听完,将天字罐小心翼翼放到了一边,随后移动到陈阳身边,仔细看了起来。 郎世宁 清乾隆 《纯惠皇贵妃朝服像》 这是一幅油画仕女肖像,该图为绢本设色,纵198公分、横123公分,画幅上既无作者款印,亦无清宫收藏印章,只是在人物头部的右侧,有竖写墨书一行「纯惠皇贵妃」,从画上内容不难看出,作者谙属解剖结构,人物面部略有明暗,五官十分清晰,鼻子、鼻翼和面颊部分用色彩渲染,表现出立体的效果,又很精确地描绘了肌肉和皮肤的结构;画中的宝座、地毯颇具前后的透视效果,描绘得很准确。 乾隆题 画中纯惠皇贵妃肤色红润,面庞端庄娴静,刻意减弱侧面光线,用西方焦点透视法画出人物五官,淡化明暗对比,仅用色彩晕染,就表现出纯惠皇贵妃清晰的立体五官,其手法之高超令人叹为观止。 宋青云仔细看着眼前的画,之后用手轻轻摸了一下,“清代皇家用娟,画中糅合了中西方的艺术精华,创造了独特的退晕法,使用西洋的油画颜料,色彩厚重,背景处也敷色打底,不余空白,这画风很符合乾隆御用洋人画家......” 细节 “郎世宁!” 宋青云听完,看了一眼陈阳,点点头,“没错,这应该是一幅郎世宁画的纯惠皇贵妃朝服像!” “先有天字罐,现在又出现一幅郎世宁为纯惠皇贵妃画的朝服画像,”宋青云睁大的了眼睛,用拳头重重往炕上一砸,“这牛头山有东西呀!” 陈阳抱着肩膀微微一笑,表示可不止这些,还有自己之前手里的三秋杯、刚才小槐还给自己一件斗彩葡萄纹杯,看来真要去牛头山上的那座庙看看去了。 “啥玩意?”宋青云听说还有一件斗彩葡萄纹杯,“赶紧拿出来让我看看,怎么还把好物件藏起来了呢?” “行,你等着!”说着话,陈阳将画先收拾起来,随后转身作势去拿葡萄纹杯,刚从炕上下来,陈阳一转身,顺手就将天字罐抓在了手里。 “师叔,哈哈!”陈阳晃着手里的天字罐,笑着看向宋青云。 宋青云猛的一拍额头,大意了!到底让这小子拿到手里! “陈阳,你看你都有葡萄纹杯了,还有这件郎世宁的画,”宋青云转身笑呵呵看着陈阳,“你把罐子匀给师叔,师叔保证,要是在发现了其他好东西,保证不要了!” “不,”陈阳笑着摇摇头,郎世宁的画和天字罐,换成谁都得选天字罐! “师叔,郎世宁的画我匀给你了,这罐子归我了!”陈阳笑呵呵拿着罐子说道,“郎世宁的画放我手里浪费了,我又看不懂,您能看明白,还是给你吧!” 宋青云眨巴了几下眼睛,轻轻一笑,“嘻嘻,小子你有短门的呀,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这样,师叔给你讲讲郎世宁!帮你把这课补上,如何?” 陈阳看看宋青云坏笑的样子,这老家伙指定讲着讲着就把天字罐弄他手里去了,于是陈阳笑着摇摇头,“我不学!” 用天字罐在手,谁tm还学郎世宁呀! 第994章 她就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陈阳跟宋青云闹了一会,就将天字罐放到了宋青云面前,师叔想要这天字罐,陈阳必须得给。首先来说,人家宋青云上次在要塞,里面那么多物件,他真没拿什么以后价值的,但要塞里面那些关于小鬼子的罪证,宋青云可是几乎没落下,大部分都划拉出来上交了,就冲这点,陈阳打心眼里佩服。 “行了,师叔不闹了,你跟我张回嘴,我还能不给你怎么着,”陈阳嘴角带着笑看着宋青云,“看你一副老小孩的样子,还真是挺招笑的!” 宋青云撇了一下嘴,表示要是别人说这话,陈阳么...... “好心当场驴肝肺,我不给你了!”陈阳说着话,就作势去拿罐子,宋青云眼疾手快,笑呵呵将罐子拿了起来,“师叔不是逗你玩呢么,你这小子,怎么不懂开玩笑呢!” 说完话,宋青云低头看着这幅郎世宁的画,陈阳坐到宋青云对面,看着宋青云认真的劲头,“师叔,你不会想把这幅郎世宁的画也要走吧?” 宋青云笑着抬头看了一眼陈阳,随后表示陈阳这个人眼力虽然好,但对字画却不懂得欣赏。眼前这可是郎世宁的画,不得好好看看! “师叔,你说这是郎世宁给纯惠皇贵妃画的么?”陈阳盘腿坐到炕桌前,笑着跟宋青云问了一句。 宋青云点点头,从这画风上来看,绝对没错,宋青云跟陈阳说了起来。 郎世宁,意大利人,清康熙帝五十四年作为天主教耶稣会的修道士来我国传教,他以传教士的身份远涉重洋来到我国,就被重视西洋技艺的康熙皇帝召入宫中,随即入宫进入如意馆,成为宫廷画家,曾参加圆明园西洋楼的设计工作,历任康、雍、乾三朝,从此开始了长达五十多年的宫廷画家生涯。 由于郎世宁带来了西洋绘画技法,向皇帝和其他宫廷画家展示了欧洲明暗画法的魅力,他先后受到了康熙帝、雍正帝、乾隆帝的重用。尽管如此,洋画家郎世宁也必须遵守作画前绘制稿本,待皇帝批准后再“照样准画”的清宫绘画制度。 郎世宁 雪点雕 他是一位艺术上的全面手,人物、肖像、走兽、花鸟、山水无所不涉、无所不精,成为雍正帝、乾隆帝时宫廷绘画的代表人物。郎世宁融西洋透视、光影明暗等技法於中国绘画,西洋写实技巧与东方欣赏品味兼容并蓄的画风发展达到了最高峰。 郎世宁很好地融合了中西绘画技法,既讲究西方绘画中的立体效果,注意透视和明暗,重视写实和结构准确的合理性。由于他能画并精通建筑学,曾参与增修圆明园建筑工事,擅画肖像、走兽、花果、翎毛尤善画马,最为出名的,就是圆明园十二兽首,就是他设计的。 他画的中国画墨线流畅,层层晕染,外加无法效仿的颜色运用,形成精细逼真的效果,中西合璧,焕然一新,以其独创的新画体博得了康、雍、乾三朝皇帝的赏识和信任。 《乾隆皇帝大阅图》所画为乾隆皇帝骑马的形象。 “这么跟你说吧,”宋青云向陈阳说道,“他绘画的大部分目的是为皇帝服务,或者完成皇帝给他的任何绘画任务。从康熙到乾隆,他一共服务了三位清国皇帝。在没有报纸、杂志和电视的时代,他和其他宫廷画师们一起充当和扮演了新闻记者那样的无冕之王,他可以面见皇帝,甚至皇帝的妃子,也跟随皇帝出席一些重大的历史场合,其目的是记录帝国的伟大历程。” “你可以简单的理解成,他的画记录了三代帝王的宫中生活!”说着话,宋青云轻轻拍了一下大腿,别看郎世宁的画现在市场行情不高,但日后绝对有很大的升值空间,因为他的画,大部分都被收藏在各大博物馆,流传在民间的非常少。 就比如眼前这幅画,纯惠皇贵妃朝服像:这幅画表现了郎世宁高超的写实能力,不但具有照片般的准确性和立体感,而且使肖像更具有了庄严、圣洁、端丽、文雅的美感,美化与提高了画像人的容貌与气质。 “小子,我还告诉你,你这次捡到这幅画,可是一件宝贝!”宋青云微笑着看着陈阳,“这可不是郎世宁给纯妃画的,这是郎世宁给乾隆爷画的!” “宫中从皇后到妃子的画像,除了画完之后,皇后和妃子能看一眼之后,其余时候都是被皇帝藏起来的,任何人不得看!”说道这里,宋青云摇头晃脑起来,一脸得意的劲头,“我还知道一幅画,上面是乾隆爷和他后宫一众娘们......” 陈阳看着一脸得意的宋青云,心里暗暗笑了一下,说的好像谁不知道一样,“心写治平图,又称乾隆帝后妃嫔图卷,原来放在圆明园,现在藏在漂亮国克利夫兰美术馆,对吧?” 心写治评图,是郎世宁所绘,画卷由右向左展开,依次呈现了乾隆皇帝和他的皇后以及十一位妃嫔的半身画像,每个图像的右侧都附上榜题。乾隆皇帝画像的榜题为:“乾隆元年八月吉日”。十二位后妃嫔的顺序为:皇后、贵妃、纯妃、嘉妃、令妃、舒妃、庆嫔、颖嫔、忻嫔、惇妃、顺妃和循嫔。 心写治平 陈阳后世曾经看过这幅画的高清照片,是在一位古董专家家中看到的,当时陈阳还不明白,明明画的就是乾隆和他的妃子们,为什么会叫心写治平,后来专家告诉自己,心写治平四个字由乾隆亲笔题写,雕刻在珍藏手卷的木盒正面,心写治平这四个字,具有儒家思想当中治国平天下的理念,这四个字为这幅作品赋予了使命感。 这幅图卷中的十二位女性,明显是乾隆皇帝在他后宫众多妃嫔当中筛选出来的结果,能够入选也是有一定标准的。入选的这些妃子,一定是生儿育女、温和贤孝、聪明才智等因素,这当中有七位妃嫔有生儿育女,皇后、纯妃、嘉妃、令妃、舒妃、忻嫔、惇妃都为乾隆生育子嗣,其中令妃先后诞下皇(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子和皇(七、九)女,皇十五子就是后来的嘉庆皇帝,诞育子嗣数量为后宫之首。 除了子嗣的问题,还有后妃是否温柔孝贤,其中孝贤皇后为典范,乾隆多次在御题诗当中赞美她。除此之外,乾隆时期后妃的民族相比前朝也非常丰富,包含了满族、汉族、蒙古族、朝鲜族、回族,所以这与是否被纳入图卷也是考量的因素之一。 总的来说,这幅图卷选入的后妃,是乾隆构建的一个理想家园,以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为基本,一方面是肯定了她们的成就和性格,另一方面也有政治考量,所以乾隆爷题字心写治平,可惜火烧圆明园的时候,被鹰国人掠夺到了海外。 乾隆和皇后这个,好像结婚照,哈哈! “我艹!”宋青云蹭一下就坐直了身体,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阳,“这你都知道?” “这很难么?”陈阳耸了一下肩膀,顺口说了一句,“书上都有记载呀!” “哪本书上?” 听到宋青云这么一问,陈阳知道自己说错了,现在这幅画确实有不少人知道被藏在海外,但.......这只局限于故宫那些古董专家,其余人是很少知道的,毕竟90年代不像后世信息那么发达,随便打开度娘一查就知道了。 “我......”陈阳挠挠头,表示自己忘记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了,反正自己在书上看到过。 宋青云神色有些凝重的看了看陈阳,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间自己的大哥大响了,宋青云接了起来。 陈阳在旁边看着这幅纯惠皇贵妃朝服像,脑海中回忆着,纯惠皇贵妃画像,在自己记忆中好像有一幅油画像,曾经拍卖出去了3000多万,不过郎世宁的画在后世拍卖价格确实很高,管他呢,反正是郎世宁的画,先留着,以后指定能拍卖出去一个好价钱! 有很多人不知道纯惠贵妃,这里说一下,根据《清史稿》的记载,苏氏为苏召南之女,苏召南只不过是个没有官职的普通汉人,连旗人都算不上,所以纯惠皇贵妃的出身不高,虽然没有出色的背景为她撑腰,但苏氏却用自己的美貌和柔情成功将弘历套牢,她在1735年生下了三皇子永璋。 弘历登基后马上就把她封为了纯嫔;次年又将她升为了纯妃;乾隆四年,苏氏更是得到了一与众不同的待遇,其家族被分入了包衣正白旗佐领,虽然不是镶黄旗之类的贵族,但好歹是满洲上三旗旗下,档次已经提升不少了。 纯惠皇贵妃是在乾隆二十五年病逝的,根据《清宫医案集成》的记载,她的逝世其实早有预兆,她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肝郁病症,甚至已经出现了吐血现象,然而御医诊断说只能慢慢调理,在她去世前一个月,乾隆册封她为皇贵妃。乾隆册封苏氏的这个皇贵妃封号其实是有抚慰她的意思,大概是希望苏氏得知自己当上皇贵妃后能快点好起来吧,只可惜她没有挺过去。 简单点理解,夏明湖畔的夏雨荷的原型,就是历史上的纯惠贵妃! “楚老板,你这实在是太客气了,”陈阳一边琢磨着,突然听到宋青云接着电话说了一句,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这不是要到年底了么,我和陈老板出来办点事,我们有几个客户,有些生意上的事说说。” “这样,等我们回去,到时候咱们在坐下来聚聚!”宋青云又说了几句之后,就把大哥打挂了,陈阳在旁边追问什么情况。 “是楚老板,”宋青云微微眯了一下,随后眉毛挤成了一个川字,“他刚才在电话里说,你赢了斗宝,又当了爹,本想着找咱俩摆一桌,结果发现咱俩都没在江城,这才打电话过来询问一下。” 宋青云用手摸着下巴,“你说这楚老板挺怪,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他怎么才想起了道喜呢?” 陈阳笑着摇摇头,表示楚老板这个人一向很怪,你看哪个古董商单单玩木头的?结果他不但只玩木头,这木头还让他玩出了名堂,“就楚老板手里的木器,全国前五能排的上吧?” 陈阳表示别想了,赶紧收拾收拾睡觉吧,明天两人还得进山去看看情况呢! 宋青云点点头,陈阳将天子罐往宋青云面前一放,“给师叔,你不是说要搂着它睡么?别半夜把它当成梅姐,你在放里面!” “臭小子,滚蛋!” 第995章 陈光腚 第二天陈阳和宋青云是起来了,可振丰等人还在炕上睡着,这帮家伙昨天玩了一晚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下,此时睡的正香。反正今天也用不到他们,让他们睡去吧!再说这帮人一年没怎么玩了,难得玩一次。 陈阳和宋青云穿好棉服,推门向外走了出去。此时外面都已经被白雪覆盖了,两人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宋青云跟着陈阳一步步走着,走到一户农家院门口,陈阳站住了脚,伸着脖子往里面看着。 “你在这看啥呢?”宋青云也伸着脖子看了两眼,向陈阳问道,“看上人家小媳妇了?” “师叔,你咋知道他家有小媳妇呢?看见了?”陈阳笑着回头问着宋青云。 宋青云伸手往旁边一指,西面刚盖的红砖房子,窗户上还贴着喜字呢!陈阳嘿嘿一笑,“师叔,你这眼神不错呀,净看人家小媳妇!” 宋青云拍了陈阳一下,示意他赶紧走,站着看啥,赶紧去找人问问,山里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这是我家!”陈阳说完,宋青云愣住了,伸手一指小院,“你说啥?这是你家?” 陈阳点点头,表示这是自己爷爷家,自己父亲就在这出生长大,小时候自己跟父亲回来过,自己有印象。随后伸手向远处一指,表示自己爷爷的坟,还在那边呢! 宋青云听完明白了,默默点点头,嘴里呼出一口白气,“行呀,到哪都有家!” 陈阳白了一眼,表示这房子早就被父亲和大爷卖了,宋青云表示,既然卖了,还站在人家门口干啥?两人站在门口正说着话,从里面走出一位农家汉子,大高个,身体看起来挺壮实的,大圆脸,身上披着一件棉袄,手里拎着一只尿桶,看到陈阳和宋青云站到自己家门口,径直就走了过来,粗声粗气问道。 “你俩是干啥的,站俺们家门口干啥瞅啥?” 宋青云看着男人手里拎着的尿桶,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别一会没说两句,把人家惹急眼了,一桶尿在泼出来! “大哥,”陈阳搓着手,隔着杖子向男人说道,“麻烦您,我问一下,这是张淑云家么?” 男人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阳,“那是俺娘,你谁呀?” 是就行,最起码没找错!陈阳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笑着跟男人说道,“大哥,我是陈国华的儿子,我爸让我回来看看老家人!” “陈国华?”男人听完琢磨了一下,随后眼前一亮,“你说的是陈光腚吧?之前在猞猁村,后来进城了,听说现在是市委书记的亲家了,你是.......” 宋青云听完都要憋不住笑了,跺着脚将身体转过去,哈出嘿嘿的笑声,哎呦我的妈呀,陈阳父亲家之前得多穷呀,陈光腚,哈哈! 陈阳脸上也是微微一愣,自己只知道父亲家之前很穷,但没穷到这个份上吧? “哎呦喂,俺知道你是谁了!”男人急忙将尿桶放到了旁边,打开了大门,“大兄弟,快,快进来了!”伸手就去拉陈阳的胳膊,直接一把就把陈阳拽到了院子里,扭头冲里面喊着,“娘,爹,光腚叔儿子来了!” 陈阳心里默默无语,有tm这么喊的么?叔就叔呗,还tm光腚叔,你礼貌么? 宋青云在后面抿着嘴,一边跟着陈阳往里走,一边嘴角含笑,“我终于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陈阳狐疑的看了一眼宋青云,什么玩意就明白了? “你来的时候,在路上说你父亲是村子里的风云人物,”宋青云嘿嘿坏笑着,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风云人物!” “数风流人物,还得光腚!” 宋青云说完呵呵一笑,迈步就往前面走,陈阳在后面撇了一下嘴,小声骂了一句,也跟着走进了正屋。进了屋子后,一位庄稼汉模样的人正好从炕上下来,正穿着鞋,炕上还盘腿坐着一名中年妇女,见到走在前面的宋青云,庄稼汉一把拉住了宋青云的手。 “哎呦,老伴你看看老陈家这孩子,多出息呀!”庄稼汉把宋青云当成了陈国华的儿子,“长的多成熟,小时候俺家就说你长大了准有出息,看看,这长的多好!” 宋青云一愣,也知道老人家误会了,急忙回头看了一眼陈阳,这家伙正抿嘴抱着肩膀在自己后面笑着,眼神里的意思是,师叔,这报应来的快吧,没过一分钟,你就是儿子了,哈哈! “爹,错了,错了,这才是光腚叔的儿子!” 经过介绍之后,陈阳知道了,这家男主叫常开明,刚才在门口那位壮汉,是他的儿子,叫常闯;床上坐着的中年妇女,就是当年买下陈国华家的女主人,张淑云。张家人很客气的人让陈阳和宋青云上炕,宋青云也将带来的好烟分给了几人。 看着常开明将烟卷夹在了耳朵上,反手又卷起了烟叶子,宋青云从包里掏出一盒没开封的香烟,放在了康桌上,示意留给常大哥抽。而此时陈阳也在旁边说起了这次回来的原因。 “我父亲前几天做梦,说是梦到了牛头山的山神庙,山神在梦里跟我父亲说,问他是不是当年许的愿不算数了,”陈阳一边掰着花生,一边想张婶和常开明说着,“我爸这才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去牛头山上的山神庙玩,在里面许了愿。” 陈阳表示,当初父亲当着山神的面许愿,日后若是自己能不再饿肚子,高官得坐,衣食无忧,一定回来好好拜谢山神,重修庙宇,再塑金身。 “我爸说这指定是山神不愿意了,自己当处长都那么多年了,也一直没回来,现在是局长了,还不回去,指定是山神生气了,于是让我来帮他还愿,另外研究一下重修庙宇的事情。”说着话,陈阳一指宋青云,表示这就是自己请来的专家,想着去看看。 常开明听完眉毛挑了一下,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抽着卷烟。反倒是好张淑云听完笑了,还不知道老陈当年有这么一出,这么说后面那山神庙还挺灵呢! “这牛头山后面是有一座山神庙,这事简单,等明个,让俺家大小子带你去一趟!” 听到自己老伴这么说,常开明吧嗒了一下嘴,“侄小子,不是叔不帮你,你来的不是时候呀!”说着话,常开明用手往外面一指,“这大雪封山的时候,可不比开春的时候,山来老危险了!” 先不说那些狼、熊瞎子啥的,万一在林子里起了大烟泡,到时候想出都出不来了! “要不,侄小子,等明年开春你再来呢?毕竟那时候安全!” 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当即就明白了常开明是什么意思! 江城,楚老板坐在店内,手里把玩着一件木雕,眼睛眯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半个小时之后,楚老板起身,拿起一只木盒,随后关上了大门直接向子阳寄当行走了过去。 “二位,你们陈老板呢?”推开子阳寄当行的大门,楚老板冲着秦浩峰和柱子微微一抱拳问道。 “楚老板,我哥和宋老板出去办事了,您有事?”秦浩峰笑着回礼,示意楚老板里面坐,此时祝语嫣正坐在椅子大口大口吃着粘豆包,面前还放着一小碟白糖。 楚老板从怀中掏出了盒子,笑着表示自己来到市里这边了,费用也高了不少,不能光经营木器了,前两天出去收了点旧货,里面有一块玉器,想着让陈老板看看。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楚老板无奈的抿了一下嘴,“要不二位帮我看看?”说着话,将盒子递给了秦浩峰。 秦浩峰接过盒子,脸上有些为难。这要是来卖货的吧,自己看看也就看看了,可楚老板也是行里人,虽然人家只玩木头,但眼力也不会比自己差,这要是看错了,他出去一说,那不是给陈阳丢人么? 没等秦浩峰开口,祝语嫣嘴里吃着豆包,鼓着腮帮子说道,“没事楚老板,等我吃完了,我帮您看看。” 楚老板微微抱拳,表示麻烦祝语嫣姑娘了,“祝姑娘,这豆包是亚沟的吧,看着就好吃!” 祝语嫣点点头,表示早市上买的,反正人家说是亚沟的,不过自己还是第一次吃这东西,挺好吃! “听说祝姑娘是从羊城过来的,还是陈老板师姐?”楚老板挪到了祝语嫣对面,一边看着祝语嫣吃着豆包,一边问道。 祝语嫣点点头,楚老板又说起了羊城的一些美食,祝语嫣和楚老板边吃边说着,两人越说越热乎。楚老板还说晚上要带祝语嫣去吃饭,自己知道一家好吃的回民菜馆,在江城来说,绝对是独一份。 秦浩峰和柱子在旁边听着,看着两人的聊天的劲头,这哪是来看货的呀,分明是来侩货的! 第996章 秦掌柜,我找到撞人的司机了 常开明的意思,陈阳和宋青云心里都清楚,无非就是要钱而已。这大雪封山的,虽然陈阳父亲跟人家认识,但陈阳可不认识,就算认识,人家也没有义务带你进山,大冬天在家里热炕头,喝喝酒,打打牌,聊会天不好么?谁愿意往山里钻。 “叔,明年春天可不行,”陈阳微微笑了一下,“要是能等到明年春天,我爸也不至于让我现在过来呀!” “这样,叔,您说个数,让我哥带我去山里一趟,看看山神庙,我叨咕几句就回来,怎么样?” 常开明咂巴了一下嘴,没说不行,也没说行,只是皱着眉头问陈阳,有这么着急么?而且就算现在进山,也什么都干不了呀,还不如等到明年开春呢! “侄小子,叔不是要钱,你来了,跟你爸来了一样!”常开明敞亮的说道,“我能要别人钱,还能要你的钱么!” 陈阳笑着点点头,表示知道常叔的好意,可自己真的着急,要不然也不用现在就过来了。 “叔,您帮帮忙!” 常开明听完摸着胡子想了想,这牛头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山上总有张三、熊瞎子出没,自己家孩子带陈阳上山,常开明不放心。 “侄小子,俺家这瘪犊子夏天往山里跑跑还行,冬天他都没进过山,别万一出点啥事。”常开明用手卷着烟,“这样,要是着急的话,我让马三爷带你们进趟山。” “不过话说回来,这马三爷多少年不进山了,你多少得......”说完话,常开明搓了几下手指。 “明白,叔!”陈阳打开自己的夹包,从里面掏出五张百元大钞放在了常开明眼前,“叔,你帮我给马三爷买点东西,我小,不懂事,就不去了。” “多少就这些,你看够不?” “这不行,不行!”常开明嘴里说着不行,眼睛已经亮了起来,手死死按着桌面上的钞票,“侄小子,你赶紧收起来,这弄的叫啥事!” 陈阳脸上带着笑意看了一眼常开明,这不禁让自己想起了后世看的手机视频,过年时候给别人红包,另一个人将衣服口袋撑开,嘴里还说着,“不要,不要!” “行了,叔,咱们两家这关系,您就别跟我客气了。”陈阳笑着向常开明说道,“我这次来的匆忙,要是能剩下的,那就算侄小子我孝敬您的了,麻烦您了,叔!” 常开明笑的嘴都要咧开了,将手中的钱顺势揣进了自己口袋,直接从炕上坐了起来,“这样,既然你着急,我这就去找马三爷说去,你们在这等着,我一会就回来!” “孩他妈,你过来帮我准备点东西。”说着话,常开明将张淑云也叫了出去。 屋里陈阳和常开明的儿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外面棚子里面,常开明跟自己老婆在里拿着东西。这边的农村,到了冬天,农民都愿意将东西放在棚子里,比如什么猪肉、牛羊肉、豆包或者一些其他的食物。因为天气比较冷的缘故,这些东西放在外面的棚子里,比冰箱冻的还结实,根本就不会坏。 张淑云一边抱怨着,让自己儿子带陈阳进山一趟多好,这五百块钱还得给忙马三爷点,多不合算。 “你个老娘们懂啥!”常开明手上拿着两只脱好毛的山鸡,示意老伴在给自己拿点猪肉,“冬天,这山上都危险,咱家小子结婚还没留种呢,让他冒这个险多亏!” 随后常开明往屋子方向看了一眼,表示马三爷是个孤寡老爷子,他之前又去山里打过张三,他连个孩子都没有,给他点东西,都不用给他钱,马三爷乐不得的! “他就一个孤老头子,就算出点什么事,扔山上他也够本了!” 陈阳一直等到了快要吃午饭,常开明这才回来,表示马三爷年纪大了,根本就不愿意进山。自己好说歹说,看在四百块钱的份上,这才勉强同意,说是明天上午八点,在村口结合,到时候带陈阳上牛头山。 “侄小子,不是叔故意少给马三爷一百块,”常开明抽了一口烟说道,“这路上我又给马三爷买了罐头、白酒和烧鸡,这钱破开成了散票,我也不好给人家了。” 陈阳笑着表示没事,自己又掏出两百块递给常开明,表示这是专门给常叔,多谢常叔帮忙。 “你这是干啥?”常开明手往桌子上一拍,正好拍到钱上,“侄小子,这次真不能要了,你这不是打我脸么?这不行,不行,你赶紧收起来!” “你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咱得省着点花!” 你别光嘴上说呀,哪怕把钱往我面前推一下,我都敢拿回来!你tm不但一下不推,还用手给压上了,这是不想要么,这是怕我往回拿呀! “行了,叔,您就拿着吧!”陈阳笑着说着,“您可是帮了大忙了,这是应该的!” “那就先这样,我回去也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好进山!” 到了傍晚下班的时间,秦浩峰和柱子正在收拾着屋子,楚老板推门走进了,招呼着祝语嫣,示意去吃饭,还热情的招呼秦浩峰和柱子一起去。 秦浩峰还是有眉眼高低的,人家楚老板母的是请祝语嫣,可不是自己和柱子。而且这两人,论辈分都比自己和柱子高,秦浩峰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和柱子还有事,就不去了。 在屋里,秦浩峰和柱子趴在桌子上,看着楚老板和祝语嫣两人上了一台出租车,秦浩峰手拄着下巴,“柱子,你说楚老板是什么意思?” 柱子趴在桌子上,看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那还能有什么意思,老牛吃嫩草呗!” “不会吧,”秦浩峰手里的抹布就在桌子上蹭着,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我看楚老板不像那样的人呀!” “你看?”柱子把嘴一撇,冷笑了一声,“之前听宋老板和哥说,我还以为两人闹笑话呢,今天这么看来,这楚老板......也不咋的!” 秦浩峰转头看了一眼柱子,随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感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 “糖豆,你说祝师姐能答应么?”柱子将棉服穿上,笑着向秦浩峰问了一句。 秦浩峰将手包夹在腋下,一边戴着手套,一边表示这自己可不知道,两人刚关上店门,柱子将奥迪车打着火之后,就看到对面有一对年轻男女,正在雪地上费力的推着一台车。 “这是咋了,车坏了?”柱子一指窗户外,示意秦浩峰,“咱俩去帮一下吧,这大冬天的......” “柱子,下车,下车,帮忙,帮忙!”没等柱子说完,秦浩峰直接打开车门走了过去,这对推车的男女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救自己母亲那对男女。 “哥们,你这是咋了?”秦浩峰连跑带滑走到了两人面前,笑呵呵看着两人问道。 男人闻声看了一眼秦浩峰,眼睛不由一亮,“哎呦,兄弟,你是......上次在医院那个......姓秦的兄弟,对吧?” 秦浩峰笑着点点头,此时柱子也跑了过来,秦浩峰介绍了一下,两人就询问他们车怎么了。男人无奈叹了一口气,表示两人正开着车,也不知道怎么了,这车突然间就熄火了,这不是没办法,正想着推着车找个修车的地方看看。 柱子对汽车还是比较在行,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感觉毛病不小,要想修好挺麻烦,这附近也没有修车的地方,得往前走老远才有一家。 “哥,上次你救了我母亲,”秦浩峰笑着说道,“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说着话,秦浩峰伸手一指对面的子阳寄当行,“那就是我的店,你这样,咱们把车推到我店门前,等明天我联系他们修车的过来帮你看看。” 随后伸手一指旁边的奥迪,“咱们晚上去吃口饭,之后你们去哪里,我送你们!” “这多不好意思,怪麻烦你们的。”男人还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推脱的说道。 “走吧!哥,我还一直没好好感谢你呢,就这么说定了!”秦浩峰笑着拍拍男人的肩膀,“你总不能让我嫂子跟你在外面挨冻灌风吧?柱子,推车!” 饭店里,秦浩峰和柱子和男人推杯换盏,从聊天中,两人知道男子是做布匹生意的,这次来江城,主要是给商场里铺货。男人问道秦浩峰和柱子是做什么的,秦浩峰表示自己是做古董生意的,但生意不如男人,自己就是给别人打工的。 男人听完看看秦浩峰和柱子,“二位兄弟,我多句嘴,你们能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当我放屁,千万别怪我。” 秦浩峰夹了一筷子菜,笑了一下,“哥,您这说的什么话,有什么话你直说就行。” 男人用眼睛扫了一眼柱子和秦浩峰,“我看二位兄弟都不是一般人,都是有能耐的人。这寄人篱下,不容自己出来做点买卖,就算买卖在小,拿钱也揣进自己兜里了,像你们这么给别人打工,那不是让人剥削么?” 柱子嘴里吃着菜,听完男人说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们不是给别人打工,我们是跟哥一起干!” 秦浩峰在旁边点点头,柱子嘴里的哥,就是上次在医院见过的那个年轻人。自己和柱子从小就跟这个哥一起玩到大,跟着他一起干古董,光去年一年,两人就挣了好几万。不光这样,人家还给自己买了摩托车和房子,出去上哪能挣这么多钱呀! “啥?”男人听完陈阳给秦浩峰和柱子买了车和房子,不由惊掉了下巴,和女人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不可思议的看向秦浩峰。 柱子在旁边表示没错,就这台奥迪车,平时哥不开的时候,就两人上下班开,这待遇哪个单位能有呀! “我们哥可讲究了,不光对我俩好,就连给我们店开门的,一个月还五百块钱呢!”柱子说着咧嘴一笑,“你说,哥对我们好不好?” “好,好,好!”男人向秦浩峰竖起了大拇指,心里暗暗骂了一句,陈阳你tm有病吧,给人家买车买房子,你这么当老板还挣个屁钱呀! 就在这时候,秦浩峰的大哥大响了,秦浩峰起身示意自己去接个电话。 “喂,你好。” “秦掌柜的,我是小军,”电话里传来了小军的声音,“我问你件事,前阵子我听陈老板说,你母亲是不是被一辆大车给撞了?” 秦浩峰听完点点头,表示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了?” “这tm不是巧了么?”小军在电话另一端笑了一下,“我在鲁老板的工地监工,今天听大车司机说,前几天有一个姓赵的司机,有人找他特意去撞人,事后还给两百块钱!” “我打听了一下,那个姓赵的司机,车牌就是沈开头的,用不用我给你把人偷摸扣下来?” 秦浩峰听完眼睛一眯,紧紧攥着拳头,“军哥,你把人给我留住,我和柱子这就过去!” 第997章 平日玩别人,今日被人玩 “老赵,这是要干啥去呀?”小军将军大衣紧紧裹在身上,两只手插在袖口里,看着司机老赵,一步步走过来喊道。 司机老赵嘴里叼着烟卷,正准备上车,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看了过去,看到是小军,急忙点头笑了一下,“军哥,我最后一趟了,把这车渣土倒了之后,就回去了。” 小军点点头,看了一眼渣土车的牌照,笑呵呵走到了老赵近前,“老赵呀,这边再有两天就结束了,得等明年开春在干了,你之后啥打算?” 老赵抽了一口烟,“是,我这不想着,等这边结束了,我跑回沈城,那边还有工程能干两天,等到年前再说,现在离过年还早呢,能挣点是点!” 回沈城?那我不可能让你回去,你回去了,我上哪找你去! 小军接过老赵递过来的烟卷,点燃之后点点头,之后抬手拍拍老赵的肩膀,“我给你找个好活,江城拉清雪,干不干?” “不过咱们说好了,这活可没有工地给的多,但时间长,估计能干到12月底!” 老赵听后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哎呦,军哥,那敢情好了!干,咋不干呢!” “军哥,你等着,我给你买条好烟去!” 这工程是贾老板的,但所有干活的人都知道,贾老板攀上了市委书记女婿陈阳,这工程就是陈阳给贾老板的,而眼前这个监工小军,自己听别人说了,是陈阳的左膀右臂,现在他嘴里说的清雪的活,那也一定是陈老板承包的,只要他帮自己说话,这活跑不了。 清雪这活比倒渣土还好干,渣土把你不能在市区里乱倒,必须要跑到郊区,找个空地。可雪就不同了,这玩意拉上一车,在市区里随便找个人少的地方,一倒就完事,反正来年开春它也得化,到时候就是水了。 这种好活,你没有关系,根本就轮不到自己。 “行了,别扯毛篓子!”小军抬脚踢了老赵一脚,“等活下来再说,明天晚上我给你信!” “谢谢军哥,谢谢!”老赵激动的双手合十冲着小军示意,小军挥挥手,表示到时候给自己抽点就行。 说完之后,小军转身就准备走,突然又停住了,“老赵,你这是今天最后一车了?” 老赵点点头。 “这样,这一车你啥时候倒不是倒呀,进屋陪我喝点!”小军走到老赵身边,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跟我那几个小兔崽子,今天都跑城里玩去了,走,陪陪我!” “这......”老赵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走走!”小军说着话,硬拉着老赵往屋里走。 有啥不好的,说了这么多,tmd就为了把你骗进屋,要不然一会你跑了咋整! 走进小屋,屋里烧着炉子,迎面一股热气扑了过来,桌子上摆放着烧鸡、花生米、小肚、香肠和一瓶白酒,看的老赵咽了一口口水。小军将军大衣一脱,之后将怀中的短管往桌子上一拍,“坐,老赵!” “哎呦喂!”老赵看到家伙的瞬间,不由倒退了一步,小军表示也不是给他准备的,怕啥,坐下吃。 老赵战战兢兢坐到了对面,端着杯喝了一口酒,“军哥,你这生活真不错,我啥时候也能像你这样,就好喽!” “跟我混呀,”小军咧嘴一笑,“跟着军哥混,三天饿九顿!” “啥?” “不是,”小军哈哈一笑,“天天喝酒吃肉馄饨!” 艹,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不过那是以前,振丰哥进去了,刀疤哥跑路了,无奈的小军和小龙带着兄弟们瞎混,今天吃了这顿没下顿,自从跟了陈老板以后,那日子真是一天比也一天好! 两人喝了一会酒,小军就接到了秦浩峰的电话,将情况告诉了一下秦浩峰,小军又回来继续跟老赵喝着。秦浩峰和柱子下了奥迪车,走进工地,在大门口就看到了几台渣土车,果然有一台渣土车就是当时撞秦浩峰母亲的车牌号,车上还装满了渣土。 随后两人走进了屋子里,看到小军向两人使了一个眼神,就知道司机就坐在对面了。老赵看到小军有朋友了,就准备起身离开,柱子走到近前伸手一推他肩膀,“门口那台沈xxxxx是你的车呀?” 老赵被柱子一推,又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不由的点点头,侧头看了一眼小军。 “清雪的老板!” “哦,哦,是我的车!”老赵脸上带着笑点头说道。 “我艹你妈!”老赵话音刚落,秦浩峰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他脸上,伴随着40号的鞋印子印在脸上,老赵直接倒在了地上。秦浩峰冲上去,一只手扶着桌子,蹦起来用全身力气往下跺着。 秦浩峰和柱子踹了得有一两分钟,小军觉得差不多了,伸手抄起了桌子上的短管,拍拍秦浩峰和柱子的肩膀,将家伙直接对准了老赵,“起来,双手抱头蹲着,要不然老子一下送你回姥姥家!” 老赵满脸是血,也不敢乱动,连擦都不敢擦,直接双手抱头蹲在了屋子里角落,微微抬头看向小军,颤颤巍巍的问道,“军哥,这是咋回事呀?我没得罪你吧?” “老子问你,”小军用家伙怼了怼老赵,“差不多一个多月前,你的车是不是在江城撞了人?” 老赵听到这里,低下了头,表示没有,自己之前就没来过江城。秦浩峰听完上去就要动手,被小军拉住了。小军将一个鸡腿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拿着家伙,“老byd,你想好了,要么是鸡腿,要么是花生米,你选一个!” “你tm也不想想,老子要是没有真凭实据,能tm找你?人家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 最后在小军连吓唬带蒙的情况下,老赵说出了实情。撞秦浩峰母亲的确实是自己,当时有人找到自己,给了自己一张照片,说让自己来江城撞一个老太太,事成之后给自己五百块钱,但前提是只能撞伤,不能撞死。 “我技术好,在控制车速的情况下,只要把车头让过去,用后斗刮她一下,她必伤。”老赵捂着头,低头小声说道,“当时我财迷心窍,就把活接了。” “我艹你妈的!你tm啥钱都挣呀!”秦浩峰上去就是一脚,“你tm撞的是我妈!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军哥,我把家伙给我,今天我要废他一条腿!” 柱子拦住了秦浩峰,用手一指老赵,“我问你,找的是小鬼子不?” “小鬼子?”老赵摇摇头,表示不是,找自己的是一对男女,男的叫赵炎,女的大名不知道,就知道大家都叫她英子。 听到一男一女,秦浩峰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在脑海中浮现,“这两人长啥样?” 老赵仔细描述了一番,自己听别人说,这两人有点小名气,是跟着沈城一个姓严的混的。 “哎哟,我艹尼玛!”秦浩峰上去冲着老赵又是一脚,“你大爷的,我......我艹你八辈子祖宗!” 小军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秦掌柜这啥脾气,人家都说实话了,怎么还揍呢? “军哥,你不知道,我......唉!”秦浩峰狠狠一跺脚。 “我俩刚tm请这两人吃完饭!”柱子眼睛里冒出一股火,“当时就是这俩人救的糖豆母亲!” 我艹!小军听完回头看了一眼老赵,看着老赵看向自己的目光,上去就一脚,“蹲好了,跟拉屎一样,动作不规范,我还tm揍你!” 平息了心头的怒火,秦浩峰将电话打给了陈阳,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之后,最后秦浩峰气的只用拳头砸桌面,“哥,这事太tm窝囊了,都是我秦浩峰玩别人,今天被人玩了,艹!” “最关键的是,我跟柱子走的时候,还tm跟他们说了,我朋友找到了撞我妈的大货车,现在......唉,我这嘴真tm欠!” “把电话给小军。”陈阳在电话另一边冷冷说道,小军接过大哥大,只听陈阳说道,“让兄弟们放下手里所有的事,动用你们所有关系,花多少钱不在乎,在江城给我翻!” “就算把江城给我翻个底掉,也要把这两人翻出来!” “糖豆,明天把铺子关了,你和柱子一起,老子就不信,他们能这么快,跑出江城去!”陈阳发了狠,这tm太欺负了,分明是把自己这帮人当傻子了,哪tm有这么玩人的,必须将这两人找出来! 陈阳安慰了秦浩峰几句,最后秦浩峰跟陈阳说去了楚老板的事情,当陈阳听到楚老板去找自己,微微楞了一下,昨天刚给宋青云打过电话,明明知道自己和宋青云不在铺子里,今天又去找自己?还带着祝语嫣晚上吃饭去了,这.......楚老板玩的挺花花呀! 第二天早上,陈阳带着一众人,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袋子,袋子里面除了吃喝,还有各种家伙,大家伙聚在村口。常开明见到陈阳身后跟着这么多人,也有点傻眼,一边陪陈阳说着话,一边等着马三爷过来。 不大一会,陈阳等人就听到几声狗叫,只见一只大黑狗飞快的跑了过来,在距离几人不远的地方站住了,随后转头向后面叫着。这大黑狗可真威风,四条腿着地站着,比陈阳膝盖都高,一身乌黑油亮的毛色,四只蹄子都是白毛,齐刷刷的高度,就跟穿了鞋一样,眼睛硕硕放光,时不时看向陈阳等人一眼,黑紫色的石头,冒着热气。 几人正看着黑狗,只见一位老人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陈阳等人看到老头的时候,不由眼前一亮。这老爷子,头上带着一顶雪白雪白的皮帽子,身上穿着一件皮棉袄,下身穿着一条虎皮的裤子,还是特意在棉裤外面绑了一层虎皮,陈阳不得而知,但最吸引自己眼球的,不是这虎皮,而是老头身后背着一张弓,这弓感觉都要比老爷子高了,腰间的箭囊插满了各种弓箭,前面还别着两把板斧。 “哎呦我去,这老爷子不是一般人呀!”劳衫在旁边,笑着凑近陈阳说了一句。 xs7.com 常开明简单的跟陈阳介绍了下马三爷,马三爷只是扫了一眼陈阳和宋青云两人,目光连停都没停,当马三爷看到一脸笑嘻嘻的劳衫时候,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喊了一句,“黑子,进山喽!” 黑狗听马三爷喊完,直接就窜了出来,欢快的向前跑着,马三爷就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陈阳等人见状,跟常开明说了一声,一行人开始向山里进发。出了村子,满山的大雪,阳光在白雪的反射下格外刺眼,晃的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快看,松鼠!”刀疤指着一棵大树喊着,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只小松鼠飞快的向树上爬着。 “这小玩意,跑的还真快!”振丰在旁边笑着说了一句。 刚刚走进大山的时候,陈阳一行人还有说有笑的,看看这,看看那,时不时还在大雪地里翻几个跟头。等走了一会,四周都是呜呜的风声,阵阵冷风带着雪,直往脸上拍,这些人都不说话了,低头走着路。呼呼的北风,刮的人都抬不起头来,只能低着头弓着腰一步步踩着雪地跟着马三爷走着,反倒是前面的大黑狗,在雪地里来回跳跃着,欢快极了。 马三爷看了身后众人一眼,伸手往前一指,示意大家伙前面有一处窝棚,再走上半个钟头左右,可以去窝棚里休息一下。陈阳在用手按着帽子,点点头,刚想开口说话,一股冷风钻进了嘴里,陈阳瞬间闭上了嘴巴。 又走了一会,马三爷突然停下来了,冲着黑狗吹了一声口哨,黑狗听见后趴在了雪地上,眼睛紧紧盯着一颗大树,之间马山爷抽出腰间的短斧,用斧头把朝着大树干用力敲了几下,居然从树洞里钻出一只兔子。 兔子从洞里出来,正准备往外窜,黑狗上去一下就扑倒了兔子,随即一口咬在了兔子的脖子处,随后黑狗来回撕扯了几下,兔子蹬了几下腿就不动了。 马三爷的操作,一众人都看傻眼了。陈阳这些人哪见过这个,啥玩意呀,用斧头把敲几下大树,就跑出一只兔子来,这什么道理?刀疤看看自己身边的大树,抬腿用力踹了几脚,别说兔子了,就连大树上的雪都落下来。 “你干啥呢?”振丰推了一把刀疤,没好气的问道。 “我试试有没有兔子出来呀?” “是不是傻?”振丰冲着刀疤骂了一句,“那是谁都能敲出来的么?那是有窍门的!” “啥窍门?”刀疤回头问了一句。 振丰眨巴了几下眼睛,琢磨了一下,“三短一长,三长一短啥的呗,指定有说法,你别瞎敲!” 刀疤把嘴一撇,这是敲大树,又不是给兔子发电报,还三短一长,三长一短的,刀疤表示不信,于是几步跑到了马三爷身边。 “大爷,这是谁敲大树都能出来兔子么?” 马三爷伸手抓着兔子耳朵,将兔子拎在手里,点带头,“嗯,只要看准了,谁敲都有!” 马三爷将兔子用一根草绳一捆,之后往肩膀上一搭,边走边跟众人讲了起来。这兔子好啃食,兔子的大门齿经常生长,所以就需要磨牙,到了冬天,树中的皮比树根处要嫩些,兔子就会找个树洞钻进去,在里面磨牙。 “所以只要看准了,你一敲树干,在树洞里的兔子受到了惊吓,自然会跑出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几人边走边向马三爷问着,这山里是不是有不少野兽,是不是还有熊瞎子、老虎啥的。马三爷微微笑了一下,表示这山里青皮和熊瞎子倒是能见到,老虎么,最近这些年看不到了。 “这些年,有不少人上山砍树,大片大片的树木都被砍了,装上火车运送出去,这林子环境也被破坏了不少。”马三爷伸手示意了一下,表示窝棚就在前面了,随后一只脚踩进了没人踩过的雪地上。 “对于山林里的动物来说,老毛子那边环境要比咱们这边适合生存,不少大家伙都跑那边去了!” 听马三爷说完,陈阳不由想起了后世网络上常说的一句话,“十四省的发展,燃烧的是我的家乡!”起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陈阳有些觉得夸张,但现在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连动物都走了,何况人呢! 到了窝棚之后,马三爷简单收拾了一下,随后在窝棚里架起了一堆火,示意让陈阳等人烤烤火,“你们这衣服,看着漂亮,在这大山里不实用!” 几人围在火堆前,一边抽着烟,一边烤着火聊天,马三爷收拾着手里的兔子,看着马三爷将收拾好的兔子架在火上烤,陈阳好奇问道,这兔子就这么烤了?等晚上带回去好好收拾一下,炖上一锅多香呀! “回去?”马三爷用手摸了一下胡子笑了,“等咱们到了山神庙那里,估计就擦黑了,等你们忙活完喽,天就彻底黑了,今天你们别想回去喽!” “这么远么?”陈阳听完皱了一下眉头,“那我爸小时候是怎么跑个来回的?” “你就是陈国华的儿子?”马三爷抬头看了一眼陈阳,陈阳点点头。 马三爷向陈阳解释了起来,原先是可以,哪怕他们去年来,一天也能跑个来回,“但今年不行了!” 今年夏天,山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多地方地面都塌下去了,原本去山神庙的那条土路,从山脊往下这边塌了一半,现在那边已经过不去人了,现在自己这是带他们绕了大半圈,才能转过去。 马三爷将手里的一只兔子腿,扔给了黑狗,黑狗就趴在旁边,连血带肉的这么吃着,“要不是听说是陈国华的儿子,就凭常家那小子给的二十块钱,我才不进山呢!” 二十?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好家伙,这姓常的真黑呀!陈阳分明给了五百块,他就给了老人家二十块! 听到这里,陈阳站了起来,从包里掏出三百块钱,“三爷,这事我真不知道。我可是给了常叔五百块,想着他怎么着也得给你百八的,没想到他就给了你二十块钱。” “这是三百块,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别嫌少,等我回去得找常叔说明白喽!” 马三爷看了一眼陈阳,随后嘴角一乐,“行,这样,钱我不要,你呢,拿这钱,现在去给我买瓶酒,买只烧鸡,再买一只猪蹄子回来,就行了,去吧!” “啊?”陈阳听完愣了,这大山里面,让自己去哪里买去,这不是难为自己么? “咋的,买不着?”马三爷转悠着手里的烤兔,笑着向陈阳问道。 陈阳摇摇头,马三爷说那就对喽,自己靠山吃山,能带你们进山,那是看在陈阳父亲的情面上,“这钱得分在什么地方,在这大山里,就我手里这只兔子,别说三百,我就算卖三千、三万都有人卖!” “可咱不能那么干!” 陈阳听完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转头发现马三爷放在旁边的弓箭,“三爷,我能看看你这弓么?” “看呗,”马三爷摆弄着手里的烤兔子,连回头看都没看,“别空放就行!” 故宫藏木吉庆锦纹桦皮御用弓 弓半月型,木质,两头近末端有方形凹槽,为挂弦用。背饰彩漆桦皮。弓梢处包嵌牛角,上镌“六力二斤”四字,骨质垫弦,弓中部镶暖木一块,便于手握。陈阳将弓拿在手里看着,弓这东西自己虽然不懂,但自己懂古董呀! 这tm应该是乾隆时期御用弓箭,这马三爷不是一般人呀! “三爷,您这弓......” “祖传的!”没等陈阳说完,马三爷在旁边接上了话,“听我们家老一辈人说,祖上在乾隆的时候,做过御前侍卫。” 御前侍卫?陈阳和宋青云同时看向了马三爷,要知道,在清制中,汉人依例不得入选侍卫,所选拔的侍卫不但必须是满人,甚至贴身侍卫的要求则更高,必须是上三旗的身份。 要是这么说,这马三爷就不是汉人,可为什么姓马呢? “三爷,”宋青云递上了一根香烟,“这么说您老是满人?您这马姓是后改的?” 马三爷点点头,“你们知道多拉尔·海兰察么?” 多拉尔·海兰察?这可是名人呀!振丰他们不知道,但陈阳和宋青云简直是太清楚了。 多拉尔·海兰察鄂温克族,满洲镶黄旗人,多拉尔氏,清朝乾隆时期名将。海兰察以索伦族马甲的身份从征卫拉特蒙古准噶尔部,后累功升任为一等侍卫。据历史书记载,海兰察本人十分强壮,他们家族对待皇帝十分忠心,作为家族成员,海兰察也很出色,他的一生参加了60余次战役,立下汗马功劳。 不过海兰察能从一名侍卫成为一名将军,还要从一次乾隆狩猎开始。皇家狩猎不是随意找一个山坡,而是有专门的猎场。这个猎场有专人看管,围场里草木茂盛,野生动物应有尽有。为了保护皇帝的安全,需防范有图谋不轨之人混进围场。 皇帝去猎场之前,就会有很多士兵严加把守,没有皇帝的指令,外人不能进入围场,违禁者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一次秋猎乾隆皇帝带领群臣外出狩猎,伴随着参差不齐的马蹄声,树林里的野兔和野猪四下逃窜,纷纷躲进密林之中。 乾隆皇帝和一群人冲进树林,不知怎么着,突然间窜出一只猛虎,,众人瞬间懵了,猛虎陡然扑向乾隆皇帝。千钧一发之际,海兰察拔刀冲了出来,把扑向皇帝的猛虎吸引过来,使乾隆皇帝脱离了虎口,猛虎又扑向海兰察。经过一番殊死的搏斗,海兰察制服了猛虎,也在危难之际,解救了乾隆皇帝,因此也得到了乾隆帝的赏识。 乾隆皇帝心怀感激,他十分欣慰海兰察在危险的时候,及时现身,不顾危险,解救自己,询问海兰察想要什么赏赐,随便开口。 “既然这样,臣恳请皇帝赏赐我一个胖宫女吧。”这是海兰察亲自对乾隆爷说的。 乾隆爷对此十分不解,如果海兰察需要一名女人,漂亮的宫女有的是,只要海兰察开口,岂止一个,十个朕都能赏赐给他,可他为什么要一名胖宫女呢? 海兰察的回答是:他自己喜欢体态丰盈的女人,在外从军打仗的时候,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也多是胖姑娘,他对胖姑娘情有独钟。 根据野史记载,海兰察可以日御四女,甚至还有的野史记载,他打仗之前,因为没有女人,曾经用四头壮硕的母女来代替,各种各样的传闻,让海兰察成为了清代历史上的一位妖人。 乾隆五十八年,海兰察病逝,谥号武壮。原规定阵亡者方能入祀昭忠祠,乾隆御准海兰察加恩入祀,旌扬战功,位列紫光阁功臣。 现在听马三爷这么一说,陈阳不由张大了嘴巴,“三爷,您不会是海兰察的后人吧?” 马三爷笑着摇摇头,“我的祖父跟海兰察一样,同是乾隆爷的御前侍卫。乾隆秋猎时,右手边是海兰察,左手边就是我祖父由屯!” “海兰察是鄂温克,而我们是达呼尔!” 陈阳听完不由喉咙动了一下,好家伙,又是一位猛将,原来这老头是索伦三部的后裔,难怪这么大年纪了,身板还这么好! 第999章 被狼盯上了 有人会问达呼尔是哪个民族?索伦三部不就是鄂温克、鄂伦春和达斡尔么?什么时候出来一个达呼尔? 索伦,也称唆龙、索龙、梭隆等,是清代少数民族语言,意为“生活在山林的人”,简称“林中人”。 最早的索伦族,就是鄂温克族。清政府的少数民族政策是因地制宜,对各民族成份的识别十分清楚。对于索伦、达斡尔(清代称达呼尔)、鄂伦春等民族情况,清廷通过索伦总管进行比丁、审户、编佐,不仅了解成年男丁数量,而且知道每个民族人口增减情况。民国时代,八旗制度早已土崩瓦解,倡导所谓的五族共和,江城这边的少数民族一律变成满、蒙民族,混淆了民族成份。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国家组织力量进行少数民族识别,才出现了鄂温克族的称谓,索伦民族称呼成为历史。 明末清初,索伦是活跃在黑龙江、精奇里江流域最大最强的民族部落。分为三支:第一支是使鹿的,叫“哈木尼堪”或“索伦别部”,历史上的根特木尔即是该部落酋长之一;第二支是使马的,叫“纳米雅尔”或“那妹他”,惯于狩猎;第三支是定居从事农牧渔猎的,在石勒喀河至精奇里江一带,叫“索伦本部”,着名的博穆博果尔就是该部落大酋长。 这才是真正的索伦三部,17世纪40年代前后,因后金征服以及顺治朝八旗从龙入关后沙俄的侵扰,索伦三部大多被迁至嫩江流域、大兴安岭,被编入“打牲部落”,后被编入布哈特八旗,由索伦总管统辖。当时的主要任务,是卫国戍边、奉命征战、虞猎打牲,成年男丁每年要缴纳一张貂皮给朝廷。 所有人都知索伦三部骁勇善战,却不知道这些少数民族有多惨,他们参与了清中期的几乎所有重要战争,用一代代人的生命,立下了赫赫战功。 清朝初期,满洲八旗军力强盛,八旗军在平定三藩,收海对面、抵御沙俄侵略等战斗中都取得了辉煌战绩。但到清朝中期,八旗子弟的战斗力严重衰弱,只剩下关外的一部分八旗子弟保持了优秀的战斗水平,皇帝不得不重视军事的力量,而索伦部则以其始终如一优秀的战斗力成为了皇帝最为倚重的力量。 平定准噶尔的战争中,索伦兵一举歼灭了准噶尔骑兵;对沙俄的战斗中,打败号称六百年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哥萨克骑兵;击败缅甸,跨过世界屋脊喜马拉雅山,直击尼泊尔,一直打到了尼泊尔的首都加德满都,最终,尼泊尔武士向清军投降。 平定大小金川藏族叛乱,清军接连溃败,直至乾隆皇帝引索伦二千骑兵千里驰援,最终平叛成功;平定大小和卓:索伦营大败维族叛军,一路攻入巴达克山,就是今阿富汗东北部;除此之外,还参与了镇压白莲教起义军等等,真正的兵锋所至,战果累累。 清朝连续多年的高强度作战,成就了乾隆这位皇帝引以为傲的“十全武功”,也奠定了现在我国版图的基础,但是连年征战,给本就人口稀少的索伦部带来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据史料记载,乾隆二十八年,喀什噶尔参赞大臣永贵,在是军中发现一名年过八十岁的索伦老兵,此人名叫伊托萨。早在康雍两朝曾两度赴北路军营效力。乾隆十九年平定准噶尔的时候,他已年过七十,却仍被挑为披甲。到乾隆二十三年出兵平定大小和卓叛乱,老人竟又以七十六岁高龄出征。据描述,当时八十高龄的伊托萨,胯下高头大马,腰上挂马刀,马身一侧安桥上挂长兵,背后背清弓,在骏马飞驰下,依旧可以箭箭击中靶子红心。 虽然说索伦部战功累累,但并没有得到衣食无忧的生活,而且为了保持索伦兵的战斗力,清朝皇帝让索伦兵长期生活在艰苦的生活环境中,拒绝让索伦部进入安稳的农耕生活,所以索伦部人口越来越少,到清朝后期,索伦部已经没有青壮年士兵可以征召,老人甚至大一点的孩子都被推上了战场。 后来大清灭亡,索伦三部终于不用给清政府卖命了,但小鬼子又tm来了,索伦三部在这片白山黑水间,拿起手中的冷兵器,为了自己的家乡,在抗联的领导下,又开始跟小鬼子干! 所以马三爷口中的达呼尔,其实就是达斡尔族,他的祖父由屯,那也是位列紫光阁功臣的功臣。 “三爷,恕我学识浅薄了,”宋青云在旁边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这达呼尔我知道就是现在的达斡尔,至于您的祖上......” “由屯,清朝将领,达斡尔族,姓孟尔丁氏,”陈阳在旁边开口说了起来,“曾任一等侍卫,乾隆帝贴身保镖,佐领,特等猎手。” 史料记载,由屯多次随乾隆帝围猎,此人特别善于用强弓大箭,百发百中,常射鹿洞胸。有一次,由屯随乾隆去木兰围猎,途中发现一只虎,由屯一箭即将之射死,透虎骨而出,乾隆拿起箭,端详良久,叹道:“吕布善射,未必能尔。” 说道这里,陈阳回头看了一眼马三爷的弓,难怪如此之大。 听陈阳说完,马三爷好奇的瞟了陈阳一眼,这小子居然还知道自己家祖上? 宋青云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陈阳,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你也知道?” 陈阳点点头,让宋青云没事去图书馆,翻翻县志里面的人物,上面都有记载。 “乾隆二十二年,大小和卓占据天山南路举兵反清,清廷命驻新疆清军征讨,由屯随兆惠将军参与了着名的黑水营之战。”陈阳开口继续说道。 激战中,回部大军以十倍兵力围攻清军,总兵高天喜战死,兆惠、明瑞受伤,回军打疯了,乘胜围攻。想要一举围歼清军。但是,由屯和温布等索伦官兵英勇抵抗,配合健锐营精兵一起打退了敌军上百次不间断的车轮攻势,保住了阵地。之后,死守黑水营三个多月,创造了战争奇迹。 战后,由屯获“克特尔克巴图鲁”称号,位列紫光阁前五十功臣。 说完之后,陈阳看看马三爷,“老爷子,要是按这么说来,您这可是名门之后呀,您怎么......” 陈阳没有继续说下去,身份到了海兰察、由屯这样的位置,就算在差,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吧? 马三爷微微叹了一口气,表示陈阳他们说的那都算好的,不好的,他们都不知道。尤其是抗战年间,在骁勇善战面对火器,那也只能是死亡。达斡尔族人当时为了跟小鬼子干,人都要打没了。 “我母亲把我卖给了一位姓马的地主,当时唯一给了我两样东西,一张弓一把刀,”马三爷看着兔子烤好了,开始用匕首分割,用油纸包好,准备晚上吃。 “刀后来弄丢了,就剩下了这张弓。”马三爷一边收拾着兔子,一边说道,“建国后呢,我的身份就变成了地主老财的儿子,呵呵!” “我又没有办法能证明我是达斡尔族人,所以.....唉!” 大家一起动手,将所有东西都整理好,之后又将火堆熄灭,陈阳好奇向马三爷问道,那既然他小时候就卖到地主家了,这打猎的本事跟谁学的? 马三爷整理了一下衣服,用手摸了摸胡子,哈哈一笑,“那还用学么,我年轻时候,能把兔子跑死,哈哈!” 艹,原来这技能真是天生的! 大家伙开始向山神庙出发,经过刚才的攀谈,大家和马三爷熟了起来,虽然外面依旧那么冷,但一路上也多了不少欢声笑语,终于查不到要到天黑的时候,陈阳等人看到了不远处的山神庙。 当几人走进山神庙之后,才知道到底有多破。庙门只有一半,伴随着狂风,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庙里四处都是灰尘,弥散着一股刺鼻的味道,神殿破败不堪,一片灰暗,后面有一片角落,甚至已经坍塌,只剩下几块瓦砾。 供桌上别说贡品了,就连香炉都没了,只有一个破旧的木鱼,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神像还在。只是神像已经朽烂不堪,破败不堪,即便这样,也能看出雕工精美,那神像身穿宽大的长袍,面容慈祥,双手合于胸前,仿佛不是在等着人们来向他们祈祷,而是在向人们祈祷着什么。 “你们要是快点,说不准我们还能回刚才那个窝棚住一晚上,”马三爷在旁边说道,“住窝棚可比住这个四处漏风的地方强!” 快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自己还要看看,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呢?陈阳心里暗暗想着,随即示意振丰等人将自己准备的东西拿出来,之后将一众东西放在供桌上,陈阳点燃了三根香,冲着神像拜了拜,嘴里叨咕了几句,看到连香炉都没有,陈阳只能将香插在了蛋糕上。 随后陈阳嘴里叨咕着,“山神爷爷,我爸当年在这许了愿,你老大慈大悲,让我们现在高官得坐,这不是今天让我们来给您重修庙宇,再塑金身,您老保佑他日后顺顺利利,步步高升。” 说完之后,陈阳就示意宋青云等人,拿出卷尺等测量工具,开始对大殿进行测量。看着是在测量,其实就是在看哪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既然地图上标注的位置是山神庙,那小鬼子指定是把东西藏在这附近了。 就在大家四处查看的时候的,门口的大黑狗突然开始呲着牙狂吠起来,马三爷喊了两声,黑狗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只是在原地来回转圈,马三爷走出山神庙,看向远处的雪地上,不由心里咯噔一下。 “小子们,咱们今天就算想走都走不了!” “咋了,三爷?”陈阳好奇的也走了出来,顺着马三爷示意的方向,陈阳定睛看过去,好家伙,三四只野狼,正来回转悠着,眼睛死死盯着山神庙的方向。 “三爷,这是狼还是狗?” “哼,当然是青皮子!”马三爷冷哼了一声,“这些畜生是盯上咱们了,就算咱们现在离开山神庙,到了窝棚,这些畜生也得攻击我们。” 第1000章 进攻打响 听说外面有狼,大家不由都凑到了门口,向远处的雪地上看着,当看只有三只狼的时候,刀疤把嘴一咧,“嗨,不就三只狼么?咱们这么多人,两人一只都弄死它们了!” 刀疤的意思是,自己这些人手里都有家伙,而且还是百式冲锋枪,两人瞄一只,那狼都得被打成筛子。可到了马三爷耳朵里,那就不是这个为意思了,还以为这小子说两人赤手空拳对付一只狼呢! “哼,小子,”马三爷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刀疤,“甭说大话,别说你赤手空拳,就算你手里拿着家伙,也未必能对付了这几只青皮。” “还有,这绝不止三只,这只是出来探路的头狼,我估计后面最少还有十只青皮,还tm是个大部队!” “这么多?”马三爷说完,所有人纷纷吃惊。 马三爷点点头,跟大家解释道,这狼呀,不会随便就出来三只来探路,比如说:这一群狼有五只,那指定只出来一只来探路或者寻找吃的。如果五只狼结伴而行,出来三只探路或者寻觅食物,万一在窝里那两只遇到危险呢? “所以,一般遇到一只狼出来探路或者觅食的,多半这狼群数量不会太多,”马三爷摸着胡子眯着眼睛说道,“但三只狼同时出来探路、觅食,我估摸着......这群狼少不了,而且饿了不少天喽!” 众人听完点点头,真是没想到,自己这帮人古董没找到,先被狼盯上了! 现在自己这些人想回是指定回去不去了,按照马三爷说的,就算现在动手往村子里走,先不说能不能回去,被狼盯上了,半路上这些畜生也会攻击自己;窝棚呢,首先来说空间天小,这么多进去本身地方就不大,如果狼群袭击窝棚,根本就施展不开;现在只有在山神庙这里等着,等着晚上这群畜生来找上门。 “到时候,你们就找地方躲起来,我好好收拾收拾这群畜生!”马三爷望着三只转身往远处走开的野狼,嘴角撇了一下,之后伸手摸摸黑狗的脑袋,“黑子,晚上咱们爷俩又要干活了!” “汪汪汪!”黑狗显很兴奋,不停的围着马三爷转圈,尾巴用力摇着。 众人按照马三爷说的,先出去捡回来不少柴火,按照指定的位置,在山神庙不远处的将柴火搭成小垛,可并没有点燃。马三爷说这柴火垛到时候自己点,陈阳有些不明白,难道狼来了,他还敢出去不成? 几人将柴火垛弄好之后,刀疤和振丰跟在陈阳身后,小声向陈阳询问,要不要现在把家伙拿出来预备着。 陈阳琢磨了一下,又看看宋青云。宋青云表示暂时没有必要,如果现在露出来了,马三爷指定起疑心,自己这些人解释不清楚。到时候看情况,如果马三爷应付不了,咱们在出手帮忙。 “你们负责点屋里和后面塌方位置的柴火垛,”马三爷将斧子递给了刀疤,“你小子体格还不错,拿着!” “有哪只狼冲进来了,直接就劈!” “三爷,这屋里屋外都是火,狼还敢冲进来?不是说狼最怕火么?”陈阳不明白的在旁边问道。 狼最怕火不假,但这畜生也聪明,既然他怕火,就一定能把火弄灭。 “这么跟你们说吧,”马山爷一指地上的大雪,“它们只要在雪地里轱辘一圈,之后用尾巴将柴火垛弄散,之后在雪地在轱辘一圈,把尾巴的火弄灭,一点事都没有。但火堆一散,火光也就散了,后面的狼能直接冲上来。” 所以,这火不是用来吓唬狼的,而是用来照亮的! “照亮?”一众人吃惊的看着马三爷。 晚上本来天色黑,人类视线不好,但狼不一样,它们在晚上看咱们一看一个准。这些家伙过来的时候,如果没有火堆,你只能看到一双双眼睛,根本就不知道它们具体位置,弓箭射出去,它们能轻易躲开,有时候它们会躲在暗处,突然向你发起进攻。 说完之后,马三爷伸手一指,“这三个柴火垛,只要点燃了,能把山神庙前面一片都照亮,到时候我看它们就容易多了。” 原来是这样,经过马三爷这么一解释大家都明白了,这里面的说道还真多,要按照自己这些人的想法,拿着冲锋枪一顿突突突,没准从哪个角落冲出一只狼,直接就把你扑倒了。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山神庙内,大家仅仅围着一堆小火堆,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喝着酒聊天,旁边的黑狗跟一只猪蹄子较劲着,上面肉都啃完了,用牙齿咬着骨头,大家时不时都往外面看一眼,这狼怎么还不来呢? “别看了,”马三爷用手擦擦嘴,随后点燃了一根烟,“青皮子聪明着呢,它们得等咱们最困最乏的时候才过来呢!” “吃饱了就先找地方眯一会,晚上要是干起来,你们点着垛子只会,自己找安全的地藏着。” 说完话,马三爷转身就找了个地方,将头往棉袄里面一埋,不大一会呼噜声就响起来了。 陈阳这些人正在兴奋头上,怎么可能睡觉呢?一个个聊着天,抽着烟。陈阳和宋青云低声研究着,这庙里几乎全都看过了,什么都没发现,估计被藏起来的物件不在庙里,可不在庙里,为啥图上的标记会是山神庙呢? “师叔,你说会不会跟要塞一样,”陈阳抽了一口烟,琢磨着说道,用手指了指地上,“物件不在上面,在下面!” 宋青云听完皱起了眉头,要真是那样,可就麻烦了,总不能把山神庙拆了,挖到三尺吧! “不好说,”宋青云往地上弹了弹烟灰,“这山神庙里,除了山神爷像下面没看,其余的地方都看了,反正是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说,陈阳,我可是捐了一所学校了,这要是在地下,那山神庙就得你修了!” 修就修呗,反正这也是好事!几人说了一阵子后,本来就是大冬天,这山神庙还倒了一片墙,背后冷风呼呼的吹,面前又是火堆,一冷一热,弄的陈阳这些人不大一会就迷糊着了。 “汪汪汪!”就在大家熟睡的时候,黑狗在山神庙门口又开始狂吠了起来,所有人一激灵,纷纷起身揉着眼睛,不用问也知道,指定是狼群来了。此时马三爷已经站到山神庙门口了。 看着远处十几双绿油油的眼睛,快速向这个方向飞奔过来,那架势还真渗人。 “我艹!”刀疤在后面骂了一句,“这么多,真tm挺吓人!” 果然像马三爷说的,虽然天上有微弱的月光,但几乎看不到狼的身体,只能看到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就如同鬼火一般。马三爷轻蔑的笑了一下,拉弓搭箭,嗖嗖嗖三声,三支箭直接射了出去。 “噗噗噗!”也不知道这箭是什么原理,箭射到不远处的柴火垛上,柴火垛立即着了起来,眼前瞬间明朗了。狼群见到了火光,也纷纷停了下来。 这时候大家看明白了,好家伙,这群狼体型都不小,看样子哪一只都得百八十斤的样子,全身都是青色的毛,怪不得三爷叫它们青皮。 此时狼群见到火光停住之后,并没有后退,而是立即分散开了,眼睛盯着山神庙的方向,前爪不停的刨着雪,时不时的嗷嗷的叫上几声。 “艹,”马三爷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还tm不是本地狼,我说哪来这么一群畜生,原来是外地跑过来的!” “这也能听出来?”陈阳诧异的问道。 “当然,”马三爷从箭囊中抽出一只箭,搭在弓上,“本地狼叫起来是嗷~~~呜!” “这群畜生,叫声是嗷~~~呜嗯,还tm有点疑问的味道!” “还有的地方狼叫唤是,嗷~~~~呜呜,每个地方都不一样!” 马三爷说这个,陈阳信,每个地方的人不一样,动物也不一样。比如说后世自己在豫地,那小区里面的流浪猫一个个都可肥了;等到了羊城,也有流浪猫,陈阳就发现流浪猫可瘦了,开始以为是没人管饿的,陈阳喂了小区里流浪猫大半年之后,才发现羊城的猫,就这个体型,怎么吃都不胖! “啾!”马三爷手中的箭直接朝天上射了出去,刺耳的声音划过了天空,等声音消失之后,就听到远处的山坡上,传来一声狼嚎,声音还挺大。 这时候陈阳才隐隐约约看到,远处的山坡上,还站着一只体型硕大的狼,应该是领头的,正仰着脖子叫着。 “得了,你们将柴火点燃,找地方猫起来吧,这是跟我宣战呢!”马三爷示意陈阳等人躲开,伸手从箭囊中抽出了三支箭,一起搭在了弓上。 狼群得到命令之后,继续向山神庙冲了过来,马三爷手中一只箭射出,直接命中了最前面的一只狼,随后第二只箭、第三只箭同时射了出去。陈阳示意大家散开,大虾、马户和谭波三人守后面那处火堆,那里墙塌了,别哪只狼在从后面冲进来,抄了自己这群人的后路。 宋青云带着振丰和刀疤守前面,如果三爷支撑不住了,三人随时支援;而陈阳则跳到山神像上面,在高处随时支援大家。所有人都把自己的口袋打开,手紧紧攥着里面的家伙,劳衫蹲在陈阳身边,从身背后的袋子里抽出了两杆短红缨枪。 陈阳自己看了一眼,劳衫手里的红缨枪是那种钢制的,两杆枪可以分开使用,也可以拧在一起,变成一杆长枪。 “老三,”陈阳笑着看了一眼劳衫,“你打小鬼子的忍者,都没亮家伙,现在却拿出自己的家伙了?” “打小鬼子我有把握,狼这玩意,比他们小鬼子厉害多了!” 第1001章 金色巧克力 战斗打响了,大家也看到了狼的凶猛和狡猾,后世时候陈阳经常听说,群狼是懂得战术的,自己一直都不很很相信,毕竟只是一群畜生,就算再有思想,还能比人聪明?今天见到之后,陈阳信了。 首先这十四五只狼,并没有一起进攻,而是分成了几个批次,第一批冲上来的三只狼,其中两只直接纵身跃过了火堆,在落地的瞬间,被马三爷射中了,其中一只倒地不起,另一只虽然受了伤,但依旧没有后退,只是趴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马三爷,而最后一只狼,则用嘴巴将柴火底部一根根柴火抽了出来。 釜底抽薪!你大爷的,狼都会兵法了? 马三爷毫不留情,一只箭直接射了出去,没想到这狼一个轱辘,居然躲过去了。紧接着又冲上来几只狼,这次成扇形向山神庙门口扑了过来,马三爷也不着急,一只只箭射出去,又射倒了两三只狼,最终还是有一只狼冲到了门口,而此时马三爷正在搭弓射向远处的一只狼,看着狼冲过来了,却一点都不着急。 “三爷,小心!”陈阳手都要把冲锋枪拽出来了,眨眼见黑狗咆哮一声,直接冲着狼扑了过去。 黑狗飞身跃起,居然一下就将狼给扑倒了,扑倒之后并没有着急进攻,而是将身子转了过来,头冲着狼群进攻的方向,屁股冲着山神庙,这狗居然还知道将背后交给安全的地方! 狼嗷嗷叫了两声,直接向黑狗扑了过来,面对凶猛的狼,黑狗并没有着急,只是不慌不忙将跳开了,随后在狼屁股上就是一口;狼转头又扑向黑狗,这小家伙就围着狼四周转悠,也不主动攻击,瞅准时机就是一口,一来二去,狼身上已经鲜血淋漓了。 “嗖!”一只箭直接射向了黑狗身后,正慢悠悠准备扑向黑子的一只狼,应声倒地,“黑子,别玩了!”一支箭射完,三爷急忙又搭上了一支,向远处射了出去,此时狼群已经破坏了两堆柴火,准备扑向山神庙门口了。 随着远处一声长长的狼嗷,一众狼开始疯狂的扑向山神庙,虽然马三爷的弓箭不弱,但此时狼已经不管不顾了,成扇形迅速向山神庙扑了过来,当马三爷射出一箭之后,一只狼已经扑到了山神庙唯一的半扇门,后面的一只狼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直接向马三爷扑了过去。 马三爷伸手抽出了板斧,重重一斧子抡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劈在狼的脑袋上,狼直接摔倒在地上,眼看着后面一只狼又扑了过来,马三爷本能的去腰间摸另一把斧子,一下没摸到斧子,才想起来之前个刀疤了,这时候在想把卡在狼头上的斧子抽出来,可来不及了。 劳衫一跃而起,脚尖在地上点了几下,已经来到了马三爷身边,手中短枪一抖,直接刺向了扑过来的狼。这一枪刺下去,劳衫转身一脚直接将百十斤的狼踢了出去,手中另一只短枪也扫向了另一只狼头。 “嗷!”一声惨叫,狼被短枪砸的晕晕沉沉的,在地上来回转了两圈,劳衫心头也一惊,自己这一下,居然没把它打死,这狼头好结实呀! “振丰哥、刀疤哥,动手!”劳衫扫了一眼,不远处一只身形硕大的狼,正往这个方向冲过来,身后还跟着两只狼,就是刚才在远处山顶的那几只,只靠冷兵器是不行了,只能用家伙了。 “撤回来!”此时刀疤、振丰和宋青云,山神庙门口不远处,呈三角攻击队形,蹲在地上手里举着枪,已经准备好了。 张三爷看到三人手中的枪不由一愣,随后吹了声口哨,黑狗也飞快的钻进了山神庙,就在这时候,众人身后传来的枪声。 “哒哒哒!” 山神庙坍塌的地方,一只狼已经跃了进来,直接就将火堆扑散了,此时正在地上轱辘着,被大虾等人的乱枪直接射杀了,随后又有两只狼,跃过坍塌的山墙,直接扑进了山神庙。 “打!”陈阳在山神像上面,举枪就打。火堆被狼扑倒了,视线也没有那么好了,虽然枪响了,但这两只狼的灵活性实在是太高了,两只狼来回交叉串位,最终只打死了一只,另一只狼又跳了出去,在墙后面呲着牙,看着庙里面。 突如其来的枪声,瞬间也把狼群打懵了,随着头狼嗷呜的一声,所有狼都退了回去,在头狼的带领下,慢慢向后退到了远处,但却没有离开,依旧死死盯着山神庙的方向。 “给我!”马三爷突然抢过刀疤手里的冲锋枪,对着外面的倒在地上的狼,扣动了扳机。这一打不要紧,居然有两只从地上蹦了起来,直接向后飞快窜了回去。 居然会装死! 见到这一幕,大家伙心里都明白了,这分明就是狼群看着火力太猛,暂时撤了回去,留下两三只,倒在其他同伴的尸体附近,准备伺机打一个措手不及,简直太狡猾了,要不是马三爷,后果想想都可怕! 看到狼跑了,马三爷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家伙,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嘴角动了一下,眼睛看着外面的狼群,并没有说话。 “总算打跑,真过瘾!”刀疤直接走向了马三爷,一来他想看看外面这些被射杀的狼,二来家伙还在马三爷手里呢,那可是好家伙,得拿回来呀! 等刀疤走到马三爷近前,伸手向马三爷要家伙。马三爷看看手里的家伙,微微一笑,“等会,你以为完事了?”说完话,伸手往远处一指,让刀疤看看,这些狼并没有走远,这是准备伺机再来。 马三爷回头看看其他人,此时人手一支冲锋枪,马三爷心里咯噔一下,随后晃晃手中的家伙,“你们有这好东西,咋不早拿出来?白让我老头费了半天劲!” 家伙既然露了,那就得跟人家解释明白,这么多人,人手一只家伙,换谁看了不得多想。于是宋青云递给马三爷一支香烟,笑着跟他说着,表示自己这一行人,一是来陪陈老板过来,二是想着看看山上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打几只回去。 宋青云心里明白,自己说的话,马三爷绝对不会相信,但只要让他相信,自己这伙人没有害他的意思,那就可以了。 而就在宋青云跟马三爷说着话的时候,陈阳正蹲在山神像脚底下查看着,刚才在蹲在这里,感觉有东西搁脚,现在狼撵走了,自己抽空蹲下检查着山神像的底座,看到两个石纽,此时陈阳正研究着。 “嘎吱,嘎吱,嘎吱!”宋青云正和马三爷说着话,突然听到声响,不由转头看了过去。只见陈阳蹲在山神像上,山神像缓慢的向旁边移动着。 “陈阳,啥情况?”宋青云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随后急忙跑到了陈阳近前,“你先下来,别有什么危险!” “我也不知道。”陈阳此时紧紧抓着山神像的大腿,这可真是抱菩萨大腿了,向宋青云解释着,“刚才我在这蹲着打狼,有东西搁脚,我就查看了一下,谁知道触动什么东西了!” 现在想下也下不去呀,等山神像不动了之后,陈阳走到了一侧,随着山神像的移动,原来山神像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圆形、也就能容一人下去的洞口,陈阳从背后拿出手电筒,向里面照了一下,洞口很浅,除了一个黑漆漆的盒子以外,什么都没有。 陈阳趴到边缘,伸手向下试探了一下,发现自己手臂摸不到盒子,于是坐在洞口边缘,直接向里面跳了下去。 “喂,陈阳!”宋青云跳上神像的时候,陈阳已经跳下去了,宋青云急忙趴到洞口看着,发现洞口下面不大,仅仅只能容纳一人,看见陈阳没事之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陈阳将盒子递给了宋青云,随后自己也爬了出来,这时候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已经没人管狼了,只有那只黑狗,还趴在门口,冲着外面吐着舌头。 宋青云将盒子打开,首先是一张纸条,打开纸条上面写着,“贪财者,到此为止!” 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之后看向盒子里,放着一块块金币,有的成扁平形金版,金版上钤有方形小印,除了这种金版之外,还有零散的、形状不规则的,外表冒着金色的光芒,跟现在大家见到的那种金币巧克力差不多。 郢爰 “这啥东西?巧克力么?”刀疤将大脑袋凑过来,看到之后向陈阳问道。 单独一小块 陈阳坐在火堆前,抬手拍了刀疤脑袋一下,“这东西叫,郢爰!” 郢爰,正反面, 郢爰(ying yuán),这两个字这么读,我曾经见到过在博物馆参观的老者,开口就读呈爱,还说自己玩了一辈子古董,唉! “巧克力?”宋青云在旁边笑了一下,“这巧克力,能把你门牙搁掉!” 第1002章 千古难题 “那这到底是啥东西?”刀疤在旁边晃悠着大脑瓜子问道,“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但还挺好看的,干啥用的?” 陈阳笑着看看刀疤,拿起一小块放到他手里,“你可以理解成,它是楚国时期用来交易的货币!” 郢爰,又名印子金,或称金版、版金等,是战国时期楚国发行的金币,也是我国最早的原始黄金铸币。一般将楚金币称作爰金。爰金,是目前中国发现并已着录的最早的黄金货币。这种金币大多呈方形,它的制法是在一块金板上钤印出许多印记,内容是篆文“郢爰”二字,故称为印子金。 郢”为楚国都城名,“爰”为货币重量单位。楚国金币的称谓主要根据其上钤刻文字命名,如“郢爰”、“陈爰”、“融爰”、“卢金”等,其中“郢爰”是其中出土最多的一种。 春秋时楚文王建都于郢,就是现在的江陵县纪南城。古文献《经籍纂诂》中记载“爰”为“换也”、“易也”,《小尔雅·广诂》中也有记载 :“爰,易也。”因此郢爰应该是楚国郢都所铸、具备交易媒介功能之意。 楚国当时所辖疆域向来是古代的产金之地,其黄金储量和产量令其他诸侯国望尘莫及。《管子·轻重甲》有记载:“楚有汝汉之黄金。”《战国策·楚策》记载:“黄金珠玑犀象出于楚。” 《战国策·楚策》中也有记载:“黄金珠玑犀象出于楚。”就因为当时楚国有此优越条件,故能铸造金银货币,不光这样,根据我国1974年,在中城村出土金币392块,总重量8183.3克的郢爰、和1979年,在寿县花园村出土爰金、还有1971年,在江陵郢城也曾出土一块郢爰来看,这些楚金币的含金量多少不一,一般都在94-98%之间,最少的含金量仅为85%左右,可见当时楚国黄金储备有多充足。 所有人都围在陈阳和宋青云身边看着,刀疤拿着手中一小块郢爰看着,抿嘴琢磨着,“陈老板,不对吧,这玩意如果是当时流通的货币,那楚国人挺有钱呀!” “老百姓出门都带着金子,这不可能吧?” “那怎么可能!”宋青云在旁边开口说了一句,“这玩意根本到不了普通老百姓手里,这是当时上层社会人士用的!” 当时黄金的流通仅限于上层社会,而且只在国际礼聘、游说诸侯、国王赠赏、大宗交易时才使用。这是我国最早的原始黄金铸币,其含金量在90%以上,质量上好的可达到99%,老百姓?怎么可能有机会用呢? 刀疤听完点点头,振丰在旁边伸手拿过来看了看,这玩意是挺好看的,可怎么用它来买东西呀?我买一块猪头肉,就给人家一整块金子?那岂不是赔了么? 陈阳拿起手中的一大块,给几人讲解着,“看到这上面一小块一小块的格子了么?使用时,根据需要将金版或金饼切割成零星小块,然后通过特定的等臂天平,称量使用。” 随后拿起最窄的一小块,这就是当时交易时候切割剩下的。而且但凡能用到这种东西交易的,几乎都是大宗交易,用几块大块的郢爰,重量不够的时候,切割下来小块,补上重量。 “还买猪头肉?”陈阳笑着撇了一下嘴,“买猪头肉根本用不上这玩意!” “用这玩意,别说买猪头肉了,你能把人家猪圈买下来!” 这玩意在陈阳记忆中,价值并不高,自己记得好像后世哪一家拍卖行曾经拍卖过这东西,好像最高的价格也就是十几万,甚至还出现过流拍的情况。 可这东西历史文化价值极高,它是楚国经济发达的产物,是楚国商业繁荣的象征,它孕育在春秋中期,产生于春秋晚期,直到西汉中期才逐渐消亡,存世约四百年,是我国货币史上极具影响的黄金货币。东汉之前,盛行黄金货币,在交易中发挥了极大作用;东汉之后,由于白银产量增多,并逐渐成为一种重要的支付手段,形式为银饼或银锭,直至清末银元产生。因此,“郢爰”金币在古代货币中,有极重要的历史文化价值。 但让宋青云和陈阳兴奋的点,是因为这郢爰是楚国时期的货币,也就说这物件应该在中原地带出现,现在出现在这地方,说明这山神庙里,还有其他物件,只是不知道藏在了哪里,地图没错! “都别动,把东西给爷爷放下!” 就在陈阳和宋青云拿着郢爰研究的时候,马三爷一手拿着一只百式冲锋枪,将枪口对准了众人。刚才陈阳发现了东西,大家一时好奇,都凑着看了过来,振丰就顺手把冲锋枪放旁边了,趁着大家看热闹的时候,马三爷将振丰那只枪也拿了过来,除了宋青云,其他人手里的家伙都放在了旁边,现在想拿都来不及了。 “三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宋青云看着马三爷,脸上一冷,手慢慢摸向背后的八一杆,“我们好像没得罪您吧?” “就是,三爷,”陈阳看了一眼自己的冲锋枪,虽然离自己不远,但现在这种情况想拿是指定拿不到的,说不定还得挨一梭子,“您老要是想要这东西,我们送给你就是了,何必这样呢?” “老b登!”刀疤瞪着眼睛一指马三爷,“我说刚才怎么不还给我家伙呢,原来憋着使坏呢!我告诉你,赶紧把家伙撂下,咱们爷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马三爷嘴角冷冷笑了一下,“就你们?我呸!”说着话,晃晃手里的家伙,突然冲着大虾的方向就响了两下,原来大虾准备偷偷去拿自己的家伙,被老头看到了。 “我告诉你们,小鬼子!都别动,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的,伤了谁都不好!” 小鬼子?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不由同时笑了一下,陈阳站出来解释,自己是陈国华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小鬼子呢?自己可是正宗的华夏人。 马三爷嘴角抽动了一下,“小子,你以为会说我们的话,穿上我们的衣服,就是我们的人了?我告诉你,我老是老了,可是不糊涂!” 随后马三爷一晃手里家伙,冲着陈阳等人说道,“这是啥?这tm是小鬼子二战时候的家伙,叫花机关!” “拿着小鬼子的家伙,你们还敢说不是小鬼子!” 听马三爷这么说完,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难怪马三爷将自己这帮人当小鬼子了,原来他认识这家伙,合着刚才那些话,这老头压根就没信,是一直在等机会,将自己这些人治住呢! 马三爷表示,既然他们是冲着老祖宗的东西来的,那碰上自己就不好意思了,把东西放下,之后互相把对方捆起来,说不定自己还能饶他们一命。 “三爷,我们真不是小鬼子,”陈阳苦笑着说道,“我真是陈国华的儿子,堂堂正正的华夏人,是这么一回事。” 陈阳跟马三爷和解释了起来,听完之后,马三爷笑了,用枪一指陈阳,“你这小兔崽子,还真挺能编瞎话!” “你是卖古董的,无意中捡了一张藏宝图,之后你爹陈国华告诉你,就是牛头山山神庙的位置,呵呵!”马三爷狠狠朝陈阳啐了一口,“我呸!” “我今年70多了,你这是把我当傻子糊弄,等会,我先给你来一枪!” 随后马三爷指着陈阳一顿大骂,就他这套本事,自己年轻时候就见过,小鬼子扮成华夏人,四处收集古董,最后将这些的玩意弄到他们国家去。手里拿着小鬼子的家伙,又这么了解老物件,自己刚才一听就明白他们是来干啥的了! “还tm口口声声陈国华的儿子,不光陈国华是你爹,我们华夏人都是你爹!我告诉你们这些小鬼子,之前没让你们得逞,今天你们一样得不了逞!” “都给我老实点,要不然老头子我一梭子下去,让你们去陪你们那个什么狗屁天皇!” 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听这意思,这马三爷知道点什么呀!可现在显然他把自己这些人当成小鬼子了,要不给自己父亲打个电话?不行呀,这山里根本就没有信号,之前进山的时候,自己就看过大哥大了,一点信号都没有,现在怎么才能让他相信自己呢? “三爷,我能证明,他是陈国华的儿子,是自己人!”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开口向马三爷喊道。 宋青云一句话说完,陈阳自己都愣住了,我自己都证明不了,你能证明?这tm是千古难题,放在后世,证明我爸是我爸,我是我爸儿,难倒多少人,你能证明,这不是开玩笑么? 第1003章 马三爷的故事 陈阳也好奇起来,宋青云到底怎么证明。只见宋青云在旁边刚才吃饭的垃圾里翻找着,不大一会拿出一张报纸。报纸是之前拿来报吃的用的,外面有不少油污,宋青云将一张报纸翻找了出来,递到马三爷近前。 “三爷,您自己看,这上面有报道。”宋青云将报纸举起来冲着马三爷,上面是陈阳和井上斗宝时候的新闻报道,当时陈阳,赢了斗宝之后,各大新闻在现场的报道,上面不光有陈阳的照片,还有井上的照片。 宋青云拿着报纸,向马三爷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拉过陈阳,指着报纸上的照片,让马三爷自己看,是不是他。 “三爷,我跟你说,这井上才是你嘴里说的小鬼子,我们是跟他们对着干的......” 听宋青云说完,马三爷凑近看了看,看看报纸上的照片,又看看陈阳,随后嘴巴动了动,“还真是你小子?” 陈阳笑着点点头,表示真是自己,自己可不敢骗马三爷。又说了井上之前的做法,自己无意中得到了这地图,而且自己知道,井上也在找,这不是就想着,赶在井上之前把这里的物件找出来,这才来到了牛头山。 马三爷听陈阳说完,虽然心里有几分相信了,但手里的家伙没放下,寻思了片刻之后,“你不是说你有地图么,把地图拿出来我看看!” 没办法,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陈阳从背包里翻出了地图,将原本藏在古琴里的那地图一角铺在了地上,示意马三爷自己看。 马三爷看着地上的地图,突然眼睛一亮,随后将手中的两把家伙放在了地上,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解衣服。刀疤和振丰准备上前将家伙拿回来,被陈阳制止了,事态明显控制下来了,这时候上去拿家伙,万一再让马三爷起疑心就麻烦了。 不大一会,马三爷从里面的衣服里掏出一只用布包裹的小盒子,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叠的方方正正黄缎子,陈阳和宋青云看到之后,脸上一阵错愕。随着马三爷的动作,一张地图展示在两人面前。 地图已经是民国时期江东省的地图,而且马三爷手里这块地图,正是牛头山的位置,但地图上的标记,并不是牛头山山神庙,而是距离山神庙不远处的二道河子。 “这......”陈阳和宋青云倒吸了一口凉气,地图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标记位置不一样,这tm是怎么回事? “三爷,这是您捡的?” 马三爷听完笑了,“哈哈,我可没有你小子这么好命,这是一位英雄给我的,也让你们听听我的故事!” 马三爷的养父马金义是地主,性格么......就是那种谁也不得罪的性格,听养父家里人说,原先马金义不住在这里,马金义在当地主之前,在江城有很多买卖,什么布庄、粮店、饭店、造纸厂都有。但是大帅在的时候,当地驻军去他的饭店酒馆吃饭,马金义根本就不要钱,甚至跟早些年的督军吴俊升、后期的马占山,关系都非常好。 小鬼子进来之后,马金义虽然心里不愤,但也不敢明着得罪小鬼子,要钱给钱,要粮给粮,甚至小鬼子当时占了马金义的造纸厂,马金义连问都没问,后来小鬼子让马金义帮他们办了几件事之后,马金义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知道,在这么下去,自己真就成汉奸了! 趁着小鬼子一个不注意,马金义带着金银细软和一家人,直接离开了江城。 “到了什么地方呢,”马三爷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着胡子,“这个地方叫马家嘴子,距离现在的宜兰很近,在这个地方改名换姓,买房子置地,雇佃户,当起了地主。” 但是这个地方胡子多,一来二去马金义就被胡子惦记上了,当马金义知道自己被胡子惦记上之后,丝毫没有金慌,让家里人将米、面、肉、银元,分别装进不同的口袋里,直接就摆放在院子大门口,在其中一个袋子里,装了一封信,大概意思就是说,吃的喝的想要随便拿,钱、家伙,只要飞刀捎信,自当帮你们办好,只要不伤家人和村里的百姓,什么事情都可以谈。 “一来二去,我养父和当地几个绺子关系都不错,因此,当年我们家,挖了一条非常长的地道,”马三爷点燃了一根烟,“这条地道,九去十八弯,可以通到最近的三道岗,只要进了三道岗的林子里,想找都找不到。” “这条地道藏过的人可太多了,胡子、抗联、老毛子的战士,还有......”马三爷伸手拿起了地图,“华夏护宝队!” 听到这里,陈阳和宋青云两人同时看向了马三爷,陈阳曾经听姜玉梅说过,他父亲就是护宝队的一员,还曾经跟井上雄一正面交战过,今天在这里又听到了。 马三爷继续说着,小鬼子入侵过来之后,他们专门有人负责收集华夏的老物件,这些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穿着咱们平时穿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来。要不是那年自己救了一个人,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 “那是民国二十九年的冬天,那一年我正好十八岁,也是我到马家的第八个年头。”马三爷盘腿坐在地上,手里夹着烟卷,眼睛微微眯着,声音柔和的说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一样。 十八岁的马三爷在那年冬天进山独自打猎,用今天的话说,马金义算是地主,可当时马家嘴子那地方,一共才十来户人家,又在山沟沟里面,虽然有房子有地,但跟真正的大地主比起来,也就是富农而已。 所以马三爷十五六岁的时候,没事就进山打点东西。那年马三爷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决定在山里打一只大家伙,寻摸两天之后,马三爷盯上了一头野猪,打野猪的过程自然不用多说,当马三爷拖着野猪回家的路上,在林子里发现了一个人。 当时那个人受了很重的枪伤,已经昏迷了,这大冬天,在雪地里非冻死不可。于是马三爷将他藏在拖着野猪的爬犁上面,带回家藏在了地道里。 “可......”说到这里,马三爷无力的摇摇头,“最终还是没能救过来他,临死前,他告诉我他叫那青云,是华夏护宝队的一员,将这张图纸交给了我。告诉我,等国家太平了,一定要把它交给相关部门;就算我是个贪心人,也要等太平了,在去将里面的物件找出来,否则就会大祸临头!” 再后来事情就简单了,小鬼子投降了,内战开始了,在马三爷眼里这不叫太平;随后全国都解放了,可算天下太平了,那时候各个地方都在抓生产,农民学大寨么! “我去县政府,将事情说了一遍,可当时抓农业生产才是一等一的大事,根本就没人管!” 后来,马三爷三十多了,娶媳妇生孩子过日子,这事就这么被放下了,又过了几年,马三爷一家被打成了黑五类,媳妇实在受不了罪了,跟自己撇清了关系,带着孩子走了,自己养父一家在那场运动中,被活活斗死了。 “运动终于过去了,唉!”马三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眶有些湿润,房子、地在运动时候充公了,想要回来那根本不可能,于是马三爷想到了那张地图,决定自己把里面的东西找出来,要真是金银财宝,那自己完全可以翻身了。 “我劳动改造就在猞猁村,于是干脆我就不走了!”马三爷说完脸上微微笑了一下,“人这命,该是什么命,就是什么命,我这命就应该在山里!” 说完之后,马三爷看看陈阳,别说他今天证明不了他是陈国华的儿子,当初自己都证明不了自己是达斡尔族,现在自己只能姓马,汉族! 说着话,马三爷笑着看看陈阳,“你爸陈国华也不知道他听谁说的,我会打猎,就成天缠着我让我教他打猎,我呢,那时候一是被他磨叽烦了,二也是很久没吃过肉了,就教他下弹簧套。” “弹簧套?”陈阳疑惑了一下,“去哪里弄弹簧呀?” 马三爷摆摆手,所谓的弹簧套,并不是用弹簧,说的是触发的形式,是将竹竿插在路圹脚,弯成弓形,系上绳套在路边挖个绳洞,将绳圈放入洞内,上面盖上草土,只要野味踩在绳洞上,那机关竹竿就会一刷而弹,将野味套住。 “这方式打不了大家伙,但是抓个山鸡野兔丝毫不成问题!” 而陈国华学会了弹簧套之后,确实隔三差五就打到一些野味,他将这些野味在山里收拾好之后,用衣服包好带回来。 “你爸呀,是个人物,哈哈!”马三爷还没说完,先仰头一笑,随后说道,“他将一部分野味送给了自己,又将其余一部分送给了另一位大人物,那个人姓刘,听说之前是个大干部,还跟人家闺女挺好的,也不知道后来成没成。” “这要是成了,你爸当时可就是一箭双雕喽!” 陈阳听完心里明白了,马三爷嘴里这位姓刘的干部,就应该是刘梅阿姨的父亲了,要不是因为父亲这样,后来爷爷一家人也不会去江城了。 “唉,”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三爷,我告诉你吧,没成,因为我妈不姓刘!我爸真傻,好歹自己留点呀,也不至于落个陈光腚的外号了!” “小子,你爸那外号不是因为穷!”马三爷笑呵呵看着陈阳,“说到穷,那时候谁家不穷!那是因为你爸每次下河摸鱼,都不穿裤衩,光着腚往回跑!” “哈哈哈!”所有人纷纷笑了起来。 “那裤衩呢?下河之前我爸不能光着腚跑去大河吧?” “裤衩?裤衩里兜着鱼呢!”马三爷抿嘴摸着胡子解释着。 “我......”陈阳听完愣了一下,旁边人都笑疯了,宋青云笑的都倒在陈阳身上了,“以后,我决不去你们家吃鱼!” 陈阳没好气的推了宋青云一下,转头看向马三爷,“那后来呢,三爷您按照地图找到金银财宝了么?” 三爷点点头,“这就是我的命,东西我找到了,但是我一件都没敢拿,也明白当时那位姓那的人跟我说的意思了。” “这......”宋青云和陈阳听完纷纷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因为那里有来自叶赫那拉氏的诅咒!” 第1004章 关于叶赫那拉的诅咒,很有意思 来自叶赫那拉氏的诅咒? 一句话给所有人都说懵了,大家傻傻的看着马三爷。 马三爷表示,自己确实按照地图的位置找到了地方,就在二道河子一处隐蔽的山洞里,山洞是天然形成了,如果不是经常出入老林子的人,是根本找不到的。 “当时我走入山洞的时候,里面摆放着不少老物件,就是现在人们常说的古董。”马三爷用手抚摸着胡须,“但是在一只木箱上面,有一张黄纸,上面用鲜血写着满文。” 内容就是:今日起此国宝者,必当复我华夏之兴,勿让国宝流出华夏,违者,日后必当大祸临头,卒于国宝!最后的留名是,叶赫那拉.瑞吉。 “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救的那个人姓那,这叶赫那拉后来不就改了姓那么?”马三爷说到这里,无奈的双手一摊,表示别人可以不信,但自己指定信。 马三爷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原本就打算用这地图上面的东翻身,这上面这么一写,那自己更不敢动了。 “切,我还以为什么呢,”刀疤听完把大嘴一撇,“爷们,我看你也不没胆子的人呀,被一张纸给糊弄住了?” 刀疤拍了一下胸脯,“这样爷们,明天你带我们去看看,等我们把里面的物件拿出来,到时候少不了您的好处!” 陈阳拍了刀疤一下,让他不懂就不要乱说话,虽然说关于叶赫那拉诅咒的事情,自己也说不清楚,但这确实一段非常有意思的历史。 “在这段历史中,有一位非常有意思的美女,她叫叶赫那拉·布喜娅玛拉,就是非常有名的叶赫老女,东哥!” 刀疤听完愣了一下,抬手摸摸头,“美女?东哥?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不会又跟.......”刀疤第一时间想到了伊知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说起叶赫那拉氏的诅咒,还要从努尔哈赤说起,在明初的时候,女真分为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其中建州女真分为:建州卫、建州左卫和建州右卫三个部落;海西女真分为叶赫、乌拉、哈达、辉发四部,努尔哈赤属于建州左卫。明朝对于女真的管理,就是今天扶持这个,明天扶持那个,反正就是让各个部落之间互相争斗,不能让他们一家独大。 叶赫那拉属于海西女真,爱新觉罗属于建州女真,两个氏族之间的的矛盾由来已久。据说早在元末明初时,叶赫那拉氏族与爱新觉罗氏族之间发生了一场战争。当时,爱新觉罗家族的头领为了使叶赫那拉氏臣服,指着大地说:“我们是大地上最尊贵的金子,爱新觉罗是金子的意思,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他们改姓金的主要原因。” 而叶赫那拉的首领听了一阵大笑,他指着天上的太阳说道:“金子算什么,我们姓它!意思就是说,叶赫那拉就是太阳的意思。”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你是金子又如何,没有太阳,你啥也不是。结果,在那场战争中,叶赫那拉氏最后打败了爱新觉罗氏,成为当时女真族最大的部落。 万历十一年,建州右卫反叛明朝,明辽东总兵李成梁围剿古勒寨。混战中,误杀了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和父亲塔克世,这让努尔哈赤异常愤怒。虽然明朝给了他三十匹马,三十道敕书,并让他承袭建州左卫都指挥使一职。但这些都没有平复努尔哈赤心中的怒火,努尔哈赤用祖父留下的十三副兵甲,拉起了一支队伍,在赫图阿拉起兵。 年轻的努尔哈赤,在一次经过叶赫部时,叶赫部的首领扬吉努,见努尔哈赤年轻有为,料他将来必成大事,提出要把自己的小女儿孟古嫁给他。努尔哈赤当即答应了。事隔不久,扬吉努兄弟因事触怒了明朝,被明朝廷设计诱杀。扬吉努儿子布塞和纳林布禄分别继为贝勒。 万历十六年,扬吉努的儿子纳林布禄履行其父生前许下的婚约,将十四岁的妹妹孟古送给努尔哈赤为妻,孟古为努尔哈赤生下一儿子,就是后来的皇太极。 “而这时候的努尔哈赤,已经以铁腕政策,几乎统一了建州三卫,得到了明朝的承认,被授为都指挥使,成为建州女真的着名首领,实力大增。因此,努尔哈赤同其他部落的关系也开始恶化。”陈阳烤着火,继续讲着努尔哈赤的发家史。 叶赫部当时是女真最大的部落,感到自己的优势受到了威胁,叶赫首领纳布禄向努尔哈赤提出了领土的要求,被努尔哈赤拒绝。 “被拒绝之后,布禄当时就不乐意了,当初要不是我们叶赫部帮你,你能有今天么?而且你还是我姐夫,管你要点土地都不给我,既然你先翻脸不认人,那我就得干你!于是,叶赫部纳林布禄想要结合哈达、辉发等部,联合满蒙九大部落攻打建州!” 说道这里,陈阳笑着一拍手,“有意思的来了!” 实力强大海西女真乌拉部却不想参加,乌拉部首领满泰的弟弟布占泰,提出了一个要求:除非娶到东哥,否则不出兵! 东哥,是叶赫部布塞的女儿,这时候的东哥才多大呢,才十一岁!东哥有满蒙第一美女之称。据说出生时,叶赫部的萨满曾评论说:此女可兴天下,可亡天下。就是这个小女孩,长成后果然成为一代绝色美女,一生七嫁,令四个部落灭亡,引无数位英雄竞折腰。 “我艹的!”振丰在旁边喉咙动了一下,“这tm得长多好看,金b呀!” 宋青云在旁边拿起一根柴火,直接扔向了这振丰,这小子一点话都不会说! 陈阳在旁边笑了一下,继续跟众人讲了起来,就这样,布占泰以叶赫女婿的身份,率三千乌拉兵加入了九部联军,一起讨伐努尔哈赤。 别看联合了九部,但努尔哈赤以少胜多,击败了九部联军。东哥的父亲布塞在这一战中战死,乌拉部布占泰也被俘虏。 叶赫部首领纳林布禄见其兄被杀,吓得跌下马来,被手下救了回去。据说,后来纳林布禄向努尔哈赤索要兄长布塞的尸体。努尔哈赤竟然亲自将布塞的尸体割下一半,送还给了纳林布禄。 “这段历史是有记载为依据的,可见当时的努尔哈赤的凶猛程度,”陈阳在旁边说道,“怎么说布塞也算是他的妹夫,杀了他我倒是能理解,但是将尸体一劈两半......唉!” 努尔哈赤的凶猛,让纳林布禄受了惊吓和侮辱,又哀伤兄长惨死,日夜啼哭,不久也抑郁而死。从此,叶赫与建州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叶赫部布塞的儿子布扬古、纳林布禄的弟弟金台石继为贝勒。布扬古贝勒无计可施,作为议和的条件,提出将妹妹东哥嫁给努尔哈赤为妻,金台石也表示愿意将女儿嫁给努尔哈赤的儿子代善为妻。努尔哈赤久闻东哥艳名,大喜过望,不但退兵,还就此下了聘礼,并向上天滴血盟誓。 但东哥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发誓死也不嫁杀父仇人努尔哈赤,并说谁杀了努尔哈赤,就嫁给谁为妻。于是,东哥的兄长布扬古当众毁约,并向海西各部征婚,条件是杀死努尔哈赤。 “其实这个不嫁我倒是可以理解,”陈阳笑着用柴火挑着火,“你们想,她是布塞的女儿,那孟古就是她姑姑,如果她嫁给了努尔哈赤,那不就等于......” “乱lun!哈哈!”刀疤在旁边拍手大笑着,“和自己姑姑共侍一夫,你们仔细想想,那场面......” “场你大爷,好好听!”振丰敲了一下刀疤的脑袋,笑着说道。 随后的战争,都围绕着东哥开始,万历二十七年,哈达部发生内讧,叶赫部金台石趁机率兵将哈达部劫掠一空。哈达部只好向努尔哈赤求援,表示愿意将三个儿子送到建州作为人质,请求努尔哈赤出兵。 但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叶赫,大敌当前,叶赫惊恐之下,给哈达贝勒猛骨孛罗写了一封信,说愿意将东哥嫁给他,重修和好,但是条件是抓住建州统兵将领,不向建州送人质,并杀死建州士兵。 东哥这个诱饵非常有效,猛骨孛罗真的同意了,并约叶赫贝勒到开原共议计划。猛骨孛罗的背信弃义,抓了建州统兵,杀了建州士兵,这激怒了努尔哈赤。努尔哈赤当即决定发兵讨伐哈达部。最终哈达城破,猛骨孛罗被俘,哈达部灭亡。 明万历三十一年,孟古病危,临死前想见自己的母亲,努尔哈赤为了心爱的妻子,派遣使者到叶赫部迎接岳母。两家仇恨已经如此之深,金台石难以解开心中的心结,直接拒绝,更是扬言,孟古已出嫁,不再是叶赫部族。于是孟古在遗憾中去世,努尔哈赤悲伤不已,建州与叶赫的仇恨因此又增加了一层。 明万历三十五年,辉发部贝勒王机努去世,他的孙子拜音达礼杀死了他七个叔叔,自立为贝勒,但是部众很多都叛离了他,逃到叶赫部去了。拜音达礼不敢对叶赫提出要求要回部众,只好向努尔哈赤寻求帮助。 努尔哈赤率军帮他收复了叛离他的辉发村寨,叶赫见此情景,故伎重演,提出将东哥嫁给辉发部拜音达礼贝勒。拜音达礼立即与努尔哈赤断了交,但是叶赫却没有履行诺言,拜音达礼只好再次求助于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并没有因为拜音达礼的违约而责怪他,而是很爽快地答应再次出兵帮助,并且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说道这里,陈阳笑了,脸上做着调笑的表情,挥着小手说道,“这时候叶赫部又说话了,拜音达礼来呀,我把东哥嫁给你,以后咱俩就是亲家,你别老跟努尔哈赤混,咱们才是海西女真,他是建州女真,是咱们的敌人。只要咱们联手,建州分分钟被我们拿下,美人和天下都是你的!” “换了谁都不好意思在背叛努尔哈赤了吧?可拜音达礼当场就答应了,拍着小手说,好好好,天下我不要,我就要东哥!” 就这样,拜音达礼又背弃了与努尔哈赤的盟约,这次努尔哈赤忍无可忍,万历三十五年,努尔哈赤率军攻占辉发,拜音达礼父子战死,辉发部也就此灭亡。 “我当时看历史的时候,看到这里,我都怀疑拜音达礼的智商,他是怎么把他七个叔叔杀死的?就这b样的,别说杀七个叔叔,他要是能杀一个,我都服他!”陈阳说完,将手里的柴火扔到了火堆里。 后来乌拉部与建州的多次联姻,引起叶赫的不安。于是,叶赫部又打出东哥这张“王牌”。 “乌拉部贝勒布占泰,他在建州被关了三年,努尔哈赤对他还不错,并且将自己的弟弟的女儿嫁给了他,但布占泰一直被东哥的美貌所折服,一心想娶东哥。就这样,背叛了努尔哈赤,努尔哈赤于明万历四十二年,亲率大军征乌拉。” “布占泰为了能得到叶赫部的支持,将自己的女儿、儿子以及十七寨寨主的儿子都送到叶赫作为人质,但是叶赫并没有派兵相救。乌拉城被努尔哈赤攻破,布占泰投奔叶赫。可惜,最后叶赫并没有履行承诺将东哥嫁给布占泰,布占泰郁闷而死。” 就这样,海西四部除了叶赫部以外,都被努尔哈赤给灭了,所有的战争,都不是努尔哈赤主动挑起的,但都因为东哥这个女人,所以这才是真正的红颜祸水! 明万历四十三年,东哥已经三十多岁了,这时候她有了另一个称呼,叶赫老女!布扬古贝勒最终将东哥许配给了喀尔喀部达尔汗贝勒的儿子——莽古尔岱。一年多后,东哥病死他乡,只在历史文献中留下了“叶赫老女”的称呼! 万历四十四年,努尔哈赤割据辽东,称大汗,国号金,历史上称为后金,万历四十六年,在明朝的支持下,叶赫部金台石的儿子率军进攻了努尔哈赤统治下的后金。第二年正月,努尔哈赤便给予了狠狠的报复。 同年,明朝鉴于努尔哈赤太过于猖狂,女真各部几乎都被他征服了,于是派辽东经略杨镐率四路大军前往剿灭。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萨尔浒大战”。叶赫部也参战了,打算借助明军之手打败努尔哈赤,结果明军大败。 这次大战之后,努尔哈赤调转兵锋,集中力量进攻叶赫。八月,努尔哈赤发下誓言:不克叶赫,誓不回师! 叶赫出战不利,金台石、布扬古分别固守东、西二城。努尔哈赤命后金军掘地为穴,城墙倒塌,后金军攻入城中。金台石拒不投降,自焚而死;布扬古见东城已破,孤城无援,在得到降后不杀的保证后,才盟毕出降。努尔哈赤为防止叶赫东山再起,没有履行诺言,杀了布扬古,叶赫部遂告灭亡。 “据说,叶赫部首领布扬古临死前,曾对天发誓:“我叶赫布扬古以断头之血立誓,叶赫那拉就算只剩下一个女人,也要灭建州女真。” 很显然,努尔哈赤并没有把他的诅咒当回事,清朝的历代皇帝都有姓叶赫那拉氏的嫔妃,清初第一才子纳兰性德即是叶赫那拉氏之后。而叶赫的子孙有不少在清朝廷位居要职。比如:金台石的儿子德尔格勒,授佐领,予三等男爵;其弟尼雅哈,授佐领,予骑都尉世职;孙子南楚,任护军统领,袭三等男爵。 “不过,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清朝最终确实亡于叶赫那拉氏之手。”陈阳拍拍手,无奈的说道,“慈禧太后姓叶赫那拉氏,由于她的保守和固执加速了清朝的灭亡。最终签署清帝退位条约的就是慈禧太后的侄女——隆裕皇太后,也姓叶赫那拉。” 陈阳将双手一摊,“所以无论从当时说东哥那位萨满来看,还是从最后大清亡于叶赫那拉女人之手来分析,这叶赫那拉氏的诅咒,或许真有点东西!” 第1005章 陈阳,你这动作挺熟练呀! 陈阳一拍手,表示这段历史讲完了,至于所谓的叶赫那拉氏的诅咒,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答案,有人会像马三爷一样,相信这诅咒是真实的;也有人会觉得这就是无稽之谈,全都是骗人的,无非就是碰巧了而已。 有些东西,你信就有,不信则无,自己还是那句话,世界上绝对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巧合多了......那自然就存在了。 慈禧自然是华夏的罪人,她既没有吕后的深谋远虑,也没有武则天的善用能人,仅仅凭借自己个人情感上的喜恶统治国家,在内忧外患、强邻环伺的时候,为了准备自己的寿宴,大兴土木,甚至不惜调用海军军费,以至于清政府在甲午海战中一败涂地,又因为害怕失去手中的权利,签下了卖国的《马关条约》,华夏不会遭此大难。 无论是从历史发展角度去看,还是从所谓的叶赫那拉氏诅咒来看,都是她一手毁了大清。 “我信!”劳衫听完之后,率先举手表态,他曾经是和尚,自然会信这些东西。 “我是不信!”刀疤依旧晃悠着大脑瓜子,“人活着的时候都不好使,死了反而牛b了,我咋就不信呢!” “如果是真的,那他就是欺负我看不着他呗!要是让我看着,还能揍他一遍!” 宋青云在旁边摆摆手,表示无论信与不信,现在这不是重点,之后将两张地图摆放在一起,“三爷,按照你的意思,这两张地图都是牛头山,是不是我们手中这份是假的?” 马三爷摇摇头,表示这自己可不知道,自己只是把知道的说出来而已。 陈阳和宋青云拿着地图琢磨了片刻,按照道理来讲,在山神庙里发现了郢爰,这绝对不应该是假的。可除了郢爰以外,这山神庙里什么都没有了,这跟莲花山一比,说不通呀! “师叔,你说我们是等白天在山神庙这边在找找,还是......”陈阳在旁边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宋青云随即明白了陈阳的意思,眼角瞟向了马三爷。 陈阳的言外之意,就是想去马三爷那个地方看看,毕竟马三爷说在里面发现了东西,他只是没敢拿而已。 宋青云和陈阳转头询问马三爷,能不能带自己这些人去一趟二道河子那里,自己想去看看。 “这倒是没问题,”马三爷拍拍手,表示这不是问题,“问题是,眼下的问题,得先把这群狼解决,被这帮青皮盯着,恐怕哪里都不好去呀!” 陈阳则表示可以等白天去,不是说白天狼不会袭击人么? “呵呵,”陈阳一句话把马三爷逗笑了,“你都是听谁说的,畜生吃人还管你白天、还是晚上?只要进来林子,你就不是人,那就是它们的食物!” 那这样可就麻烦了,黑狗在门口一直看着,这些狼也不过来怎么办?马三爷表示他自然有办法,让众人靠边躺好,随后将火堆的火焰调小,大家装成睡觉的样子,一会狼准保过来。 大家按照马三爷的指示去做,每个人都躺在了地上,怀里抱着家伙,静静的等待着狼群过来,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陈阳迷迷糊糊要睡着了,突然听到了守在门口的黑狗叫了起来。 “打!” 马三爷一声令下,除了大虾和马户守着后面,其余人将火力都对准了前门。在绝对火力下,这群狼很快都被歼灭了,那只体型硕大的头狼,腿部也中了弹,瘸着腿飞快向后面逃窜。 刀疤和振丰端起家伙就要追出去射杀,被马三爷一把按住了,“行了!” “三爷,那只可是头狼,留着它不得找后账呀!” “林子的规矩,留一只!”马三爷淡然的笑了一下,“不留一只,我们这些猎人以后打啥!” 马三爷觉得有些可惜,好多狼皮都被陈阳这帮家伙给打坏了,要不然或许还能卖个好价格,将所有狼的尸体简单清理了一下。马三爷在山神庙附近有设置了一下警报装置,众人回到山神庙,点起篝火迷糊了起来。 第二天上午,一众人纷纷醒了,简单吃了一口东西,收拾一下装备,在马三爷的带领下,直接奔向了二道河子。二道河子距离山神庙的位置,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只不过这个不远是对马三爷说的,对于陈阳一众人,感觉好像跑了一个五公里一样。 终于在快要到中午的时候,总算到了马三爷说的地方。二道河子虽然名字里带个河字,但却不是河,而是紧挨着一处河流,此时河流都已经被冰冻了,穿过河流之后,马三爷带着众人爬上了半山腰,到了一处斜坡之后,示意大家就是这里了。 陈阳看着漫山的大雪,四周都是林子,林子是挺密,可没见到山洞。马三爷示意大家将一块半圆形的石头搬开,随后一个山洞呈现在大家眼前,振丰在三洞前面,打开,手电向里面照了照,里面乌漆墨黑的,感觉什么都没有。 “三爷,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呀?”振丰转头看着马三爷问道。 “你得顺着山洞往里走,外面能有啥!”马三爷撇了一下嘴说道,“这样,我不是信不过你们,林子里的规矩,你们人多,先进入几个人,我在中间,后面你们的人跟上,怎么样?” 马三爷这么一说完,宋青云狐疑了一下,这玩意......但转念一想,他自己刚才说了,他走在中间,也就是前后都是自己人,倒也不怕什么。 陈阳跟劳衫小声嘀咕了一句,劳衫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于是振丰打头,之后是陈阳,宋青云、马三爷,最后是大虾、马户、谭波三人,人是一个挨一个往里进,谁都没注意,劳衫并没有进入山洞,就蹲在山洞门口逗着黑狗。 山洞很狭窄,宽带大概就一个人左右,里面黑漆漆一片,振丰打着手电,走在最前面,山洞呈下坡,振丰在前面慢慢走着,不久之后眼前就开阔了起来,这时候马三爷告诉振丰往左边转。 当所有人都顺着山洞走到左边之后,瞬间开阔了起来,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四周的石壁上光秃秃,看起来给人一种很圆润的感觉,就好像被人盘过一样。 “看吧,就在这里了。”马三爷示意大家看山洞最里面的角落。 顺着手电的光线看过去,只见角落一块大石头上,放着一尊佛像,佛像前面摆放着一只红木箱子,旁边还放着不少包裹起来的物件,其中一件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打碎了,碎片就在地上躺着,上面全是灰尘。 陈阳低头看向地上的瓷片,从碎片来看,这应该是一只珐琅彩盌(wǎn),盌和碗的读音相同,样式也相同,唯一的区别就是碗是用来吃饭喝水的,但所有所有如大口小腹的容器都可以称作“盌”,可有一些它不是用来吃饭喝水的。 从碎片中不难看出,胎质细密,均净如雪,陈阳和宋青云蹲在地上,嘴里叼着手电,将碎片凑在了一起,两人心里立即有了答案。 宫中妙画珐琅彩,外壁写生虞美人,黄自矜持、白怯羞绯、红恃娇纵、紫尚雅风,翠叶间,纤花或含蕾、或盛绽,曲茎摇曳微风中,石半掩、蝶萦绕,渲染描绘细腻如生。另一面墨题明人徐桂〈咏虞美人草〉诗二句,曰:「迎风似逐歌声起,宿雨那经舞袖垂」,既咏虞美人随风起舞之妍姿雅貌,又是借花怀古。诗前有「佳丽」,后添「翠铺」与「霞映」,共红料印三枚。盌心加缀三多瑞果,更显清朗秀逸。足底双方框内蓝料书「乾隆年制」四字宋体款。 这应该是一件清乾隆,御制珐琅彩虞美人题诗盌! “陈老板,你和宋老板先别研究碎片了,你们来看看这个!”振丰和刀疤站在佛像面前,看着红木箱子,箱子上粘着一张黄纸,上面用鲜血写着一堆东西,可两人谁都不认识。 马三爷表示,这就是自己说的,叶赫那拉氏的诅咒,有这玩意在,自己可是一点都不敢动,你们谁愿意来谁来吧!无论结果如何,自己也算给那位英雄有了个交代。 陈阳和宋青云走到近前仔细看了一眼,随后将手电照向了佛像,这是一尊观世音菩萨像。 明宣德 观世音菩萨 菩萨一面二臂,右手施与愿印,左手施三宝严印持优钵罗花,右舒游戏坐于双层仰覆莲台之上。尊像方面宽额,五官刻画清晰大气,双目下视,神态内敛,双唇饱满,嘴?角自然上翘,慈祥而又不失庄重,双耳饰圆形耳珰。头戴宝冠,冠后立化佛,亦刻画精美准确,绀青绘发,发髻顶部饰莲苞形髻宝,长发自宝冠内整齐贴于额前、耳侧及脑后,丝丝精细。 尊像躯体结构匀称,宽肩细腰,造型端正挺拔,四肢饱满有力,肌体感强烈。袒上身披天衣,下身着裙裳,右脚自然下伸踏于小莲台之上。胸前、腰部挂u字形连珠式璎珞,璎珞、宝冠、耳珰、臂钏、脚镯等皆刻细致而华美的花叶卷草纹,并嵌饰珊瑚及松石,白毫则以珊瑚为饰,异常华丽。底座为双层仰覆莲台,莲瓣细长饱满,顶端呈卷草形上勾,劲健有力,莲台高且与尊像比例设计恰到好处,更显整体持重大方,法相威严的同时亦光彩照人,“大明宣德年施”楷书款阴刻于台面前部正中。 头发丝细节 陈阳和宋青云前前后后,仔细将观世音像看了几遍,两人最终确定,这是一件此尊明宣德铜鎏金嵌宝石观世音菩萨坐像。 造像面部宽平,具有明显的汉人审美的特徵;躯体结构匀称,宽肩细腰,阿娜多姿的同时却又端庄大方,尽显皇家造像的仪轨森严;四肢饱满有力,肌肉感强烈,细部刻画精细入微;装饰上采用了典型的中原地区传统的樱珞装饰手法,非常符合宣德时期佛像汉藏风格。 镶嵌的都是宝石 两人互相看了看,东西是绝对没有问题,看来马三爷没忽悠自己这些人,可这叶赫那拉氏的诅咒怎么弄?就这么直接搬走?谁tm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呀,这种事情,宋青云的态度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宋青云正低头看着箱子,脑子里想着怎么办,旁边的陈阳,已经扑通跪下了! 这小子,动作挺熟练呀!! 第1006章 好东西真不少 “晚辈陈阳,本是江城一无名之辈,机缘巧合下,成为了古董界一小卒。”陈阳跪在菩萨像前,双手合十,缓缓开口说道,“前辈,现已是公元1994年,农历甲戌年,小鬼子已经被赶出了华夏......” 宋青云等人在旁边看着陈阳跪在地上嘴里叨咕着,“小鬼子虽已战败,但亡我华夏心不死,对我华夏文化艺术品,更是垂涎三尺,太平盛世,朗朗乾坤,以投资建设为借口,入我华夏,伺机窥探我国瑰宝。” “晚辈不才,但已经跟他们斗上了几个回合,承前辈保佑,小辈侥幸胜出,无意中得一藏宝图,按图中记载所寻,恰遇贵人,得以找到此地。” 现在自己要将这些物件请出去,这些都是华夏文明的瑰宝,自己不但要让他们重见天日,还要让华夏人记住,这些国宝之所以能流传下来,是因为有无数像前辈这样的英雄在保护他们。 “我陈阳今天在此立誓,日后我一定以护国宝为己任,若是有机缘,晚辈愿以将流失在国外的国宝,让他们重新回家!”说到最后,陈阳冲着前面深深一拜,不知道拜的是观音还是这诅咒。 说完这些之后,陈阳走到箱子近前,轻轻的擦拭了一下上面的灰尘,将黄纸揭开,打开了箱子。箱子里面装了不少用牛皮纸包装的东西,从小上来看,倒像是各种书籍和画卷,除了这些,陈阳看到箱子里还有一只小木盒,伸手就将木盒拿了起来,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枚玉玺。 雍正帝御宝镂雕龙钮白玉玺 该宝玺白玉质地,螭龙钮,所用的白玉质地极为通灵温润,通体洁白致密,纯净无瑕,篆书印文“雍正御笔之宝”。 “把手电全给我打开,帮我照着!”陈阳看着手里的玉玺,头没抬向众人喊了一句,所有人的手电齐刷刷照向了陈阳手中的玉玺。 镂空雕刻的螭龙是栩栩如生,而印面也是阳刻小篆,整齐大气,雕刻工艺十分高超。居然雍正的玉玺,陈阳心中瞬间大喜,后世时候,大部分看到的都是乾隆的玉玺,雍正的玉玺在拍卖市场上,简直是少之又少,每出现一次,那成交价格可都是上亿元的,眼今这件雍正玉玺,印钮次透雕作品,魑龙的表现也跟乾隆的工艺呈现不一样的风格,玉质也代表时代的不同,绝对没有问题。 印文:雍正御笔之宝 “师叔,你看这是啥?”陈阳兴奋的看着手里的玉玺,向宋青云喊道。 宋青云只是轻轻点头嗯了一下,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字,陈阳侧头看了过去,“文徵明的字?” 宋青云点点头,“看起来好像是文徵明的,金粉福地赋手卷!能保存的这么好,真是不容易!” “我去!”陈阳趴在宋青云肩膀上看着,“就是他八十八岁大病之后所作的那个?”宋青云继续低头认真看着,只是默默点点头。 “不是文徵明所作,是他抄写唐寅早年的作品而已。他和唐寅是古交,大病之后的文徵明,可能是想起了已故好友!” 金粉福地赋 《金粉福地赋》为文徵明八十八岁病后所作,所录原文为唐寅早年作品,唐寅早年十分推崇六朝的文风,该赋以及其铺张的辞藻描摹了奢华的享乐生活,曾被传诵一时。文徵明在八十八岁那年大病一场,听说病了很久,听说他病好之后,援笔书录此文,是其对书长篇书写一贯喜好的重温,更多的亦或是对已故好友的一种怀念。 题识:嘉靖丁巳(1557年)十月十日雨窗漫书,时初病起,书将毕而意已倦矣,草草终之殊为不工也!征明年 《金粉福地赋》大致的意思是说,福建的山右居住着名门望族,他们是辅佐帝王的首功之臣。他们的官职崇高显赫,弥补女娲天的五色石;他们的职责明确,捧着尧帝时的祥云。四库唐书,保存在帝王秘殿中,如同分给球琳般的赏赐;九州大地上,刻着大禹治水的文字。馆中设有凤凰般的宾客,禁军守卫着虎貔般的勇士。他们在清溪之曲定居,陈列出戟,倚靠着赤山的祥瑞之气。在北方辨别星座,在南方观察日影。粉黛钗金,借灵光于织女;移山变海,借福地于茅君。竹子茂盛而秩序井然,树木繁荣而欣欣向荣。 整篇文章大致意思,描述了一处人间福地的景象,可能是当年唐伯虎对生活的一种向往,文章辞藻华丽,用词考究,通过对福地的环境、建筑、人物等方面的描写,表达了作者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陈阳,你来看。”宋青云指着手本向陈阳说道,“书写点划时的运笔方法,包括运笔力度、提按、使转等方法。此卷笔力沉健,点划遒劲。笔锋落纸沉实,毫无虚浮飘忽,所谓力透纸背、铁画银钩。例如在凌、镌、球、建、卫等字中足以看出功力!” 宋青云微微感慨了一下,八十八岁呀,能写到这种程度,真是不容易,自己到了八十八岁的时候,连路估计都走不动了! 陈阳笑着抽动了一下鼻子,表示宋青云能不能到八十八自己不知道,不过他要是能活到八十八,倒是自己指定给他找两大洋马,就算你起不来,见到洋马也能蹦起来! “滚蛋,你个臭小子!”宋青云小心翼翼又将《金粉福地赋》卷了起来,现在不适合全打开看,等出去之后,自己在仔细看看。 陈阳向宋青云展示着雍正玉玺,这时候刀疤打开了另一个牛皮纸,随后愣住了,“陈老板,你看看这是啥?” “清代就有相框了?” 宋青云和陈阳同时看向了刀疤,这家伙脖子上夹着手电,已经把东西拿出来了,看到东西比较奇怪,顺手就要打开,宋青云和陈阳同时喊道,“放下!” 刀疤差点没把手里东西扔了,小心翼翼又放了回去,转头一脸狐疑的看着宋青云和陈阳,“咋了?不能打开?” “这物件叫玉册,”陈阳用手电照在上面,“说白了,你看到的这些画,都是在玉石上雕刻出来的,之后用绫子进行包边,之后装订成册。” “一般来说,这东西打开之后,就是那么摆放的,这么多年过去,谁知道装订位置结实不结实了,一旦你拿起来摆开,万一哪一片脱落了,整个册子就废了!” “啊!”刀疤听完,瞬间向后退了两步,眨巴了几下眼睛,“那陈老板,他们都干活呢,我能干点啥?” 陈阳回头看了一眼振丰,他正带着马户他们,小心翼翼拆着地上那几个物件的包装,拆的无比小心。陈阳回头看看刀疤,“给你一个最重要的任务,给我和宋老板打光,没你,我们啥都看不出来了,懂了么?” “没问题!”说完话,刀疤手里抓起三把绶手电,直接照向了陈阳和宋青云。 陈阳和宋青云凑近仔细看起了玉册,此册八牒十六版,长方形,用黄色绫子包边,装饰成册页形式;各版以青白玉琢刻罗汉图,刀口填金。玉版呈天青白色,皎洁无瑕。每一页布局相同,左侧为罗汉形象,右侧为乾隆御题隶书赞文。 御制青玉填金十六应真玉册 其前后页由木板合并精雕一正面蟠龙如意云纹,及双龙拱珠纹,中部木签,刻隶书“御制十六应真玉册”。此件玉册保存有原装函套,函套装裱黄地锦面,打开为平面型,折迭而成六方套匣,交迭处有花牙样相咬,不易散开,是宫廷套匣装帧的主要形式。整器色泽柔和,抚之细腻密致,香气幽淡,雍雅之中透出一派佛家的祥光瑞气,脱略凡格。 嘶!宋青云和陈阳倒吸了一口凉气,还真都是好东西呀! (文徵明的《金粉福地赋》,在整理中,过后补上,抱歉!) 第1007章 先把物件都搬出去吧 陈阳和宋青云小心翼翼打开之后,仔细看了起来。内页为八块裱过的硬质木板,中间各镶嵌一块青白玉,玉片两面各精工刻划一尊罗汉图像和一首八言绝句的诗文来描述其特征,左为图,诗赞刻于右上部。 每一页画面纹饰清晰,罗汉面貌奇异高行,刻画传神,工匠以刀代笔,表现出极高的工艺水平。其制作方法难度极大,首先以毛笔将图案描画在玉板上,再以坚硬的工具—“金刚钻刀”、“昆仑刀”或玛瑙等工具,直接在线条上来回刻画,如果现在用放大镜来看的话,指定能看到刀具来回刻划而成的,游丝毛道纹,这件玉册代表了清代乾隆宫廷玉器的最高水平。 御制十六罗汉赞玉册 玉册是中国古代帝王祭祀告天的册书,也就是天子受命于天的任命书,材质虽然是玉,但模仿汉代以前竹简和木简的形制制作。它的意义在于,将重要的文献或历史事件刻于玉上,一是表示所写内容的重要,二是为了能使其永久地流传。玉册出现的时间很早,山西地区出土了春秋战国时期的玉简策《侯马盟书》。 细节 这套玉册上的文字或书画,有阴刻填金,刻字填色或阳刻描金等手法。阴刻填金使用的最为普遍,既有玉的温润,又有金的辉煌,这件《御制十六罗汉赞》玉册,就是用阴刻填金的手法表现的罗汉形象及文字。 “哎呦,这可是好东西呀!”宋青云和陈阳小心的看着,随着两人的翻动,果然发现有一片硬质木板已经糟了,要是刚才刀疤冒然拿起来摆弄,说不好这片就掉下去摔碎了。 玉册这东西,一般情况来讲,只要保存的好,是不怎么会毁坏的,毕竟清代宫廷凡涉国家礼制及御用玉册,造办处有一套体制化的制作程序,那简直是严格又严格。 首先,广储司奉旨挑选所贮玉石,交造办处甄选;之后造办处将所选玉料一一划分等级之后,在适用玉材之上勾画墨道,详细计算剖裁数量,记档呈报。 一俟御准,发往各地织造、盐政、关差或督抚衙门,命之剖制琢磨。与此同时,造办处如意馆奉旨绘制墨稿,上呈御览。玉版琢成后,发还造办处依样琢刻。再交启祥宫或匣裱作制作装潢。 现在听起来这流程好像极为简单,但是在当时,在选玉这道工序上,就要花费很长时间,将玉选定之后,交到造办处,造办处认可了之后,在呈报给皇帝。就乾隆爷那脾气,在自己喜欢的物件上,那是严之又严,有时候呈报上一批,他老人家一个都看不上,只能重新选。 清代宫廷尤重玉册,使用的玉册主要有几类,一为政务类,如谥册、青玉乾隆四十二年孝圣宪皇后谥册;一类为文册,刻记皇帝的重要文章,如碧玉御笔匣衍记册;一类为书画册,刻录皇帝喜爱的书画作品,如青玉御制十二樵咏。 乾隆笃信佛教,在紫禁城内开展了大量佛事活动,制造、绘制了大量佛像,法物及佛事图画,且诵经祀典、着文写诗,其文其诗,是清代宫廷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记载这些诗文的物品,多为清代宫廷遗物珍品,此件玉册便是清宫重要的佛教文物。 全册共计有十六尊罗汉像;并在刻划的阴线内填上金粉,使之线条能更清晰明亮。这部《御制十六应真玉册》,所述十六罗汉应为西藏佛教系统的罗汉,罗汉信仰传入西藏受中原佛教的影响很深,关系也密切,但与中土的系统不尽相同。 陈阳一边看着玉册,心里一边窃喜,在这山洞里,居然碰到了这么好的物件。乾隆玉册在后世的拍卖市场上,那价格可是非常高的,不用说后来的拍卖市场,就现在将这套玉册拿出去,轻轻松松就可以卖到一百万;在90年代末期的时候,曾经有一套清乾隆 “十全老人之宝说”玉册,当时在国内拍卖行,就拍出600多万的高价,等到了2000年之后,一套清乾隆白玉阴刻填金二龙争珠图御制诗册,更是拍卖出了1600多万,之后这玩意一路水涨船高。 “哥,我咋觉得这物件是现代的呢,这不是跟一百里面摆放的那玩意,差不多么?” “扯蛋,不懂别瞎说话!”振丰瞪了一眼马户,“在这山洞里,能有现在的东西,你那脑子不用的话,拿出去卖喽!” 就在陈阳和宋青云沉浸在玉册精美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振丰和马户的声音,两人同时扭头看了过去,就看到振丰和马户两人正看着一件翠绿翠绿的香炉。 “陈阳,我觉得要不先把物件倒腾出去再看呢?”宋青云眉头皱了一下,向陈阳提议说道。 宋青云这么提议,主要是山洞里光线太暗,其次是这山洞里空间虽然不小,一会等振丰他们没事了,在旁边万一出点什么问题,打了什么东西,那可就白瞎了。 陈阳点点头,表示可以,在这里他自己心里也有些不放心,可就算把这么这些东西搬出去了,这箱子好说,怎么都能带走。其他东西怎么办?进来的时候,那条山道,又窄又暗,这些人都闪了几次脚,这要是抱着物件出去,一个不留神,在连人带东西都摔喽! 最关键是的这尊铜鎏金观音菩萨像,这玩意高度大概在五十多厘米,怎么弄出去呀? “我真想问问这位前辈,他当时是怎么弄进来的?”陈阳站在观音像前,犯了愁。 秦浩峰坐在建筑公司里,小军和小六子在屋里陪着秦浩峰,柱子带着人出去打听消息去了。当天晚上秦浩峰和柱子就返了回来,发现放在店门口的车不见了,应该是那对男女想办法将车拖走了,昨天一天的时间,柱子带着两名兄弟,将附近的修车场都转遍了,终于找到了那对男女的车,此时正守在修车场附近,自己就不信,他们连车都不要了! 可车昨天就修完了,到现在为止,柱子都没那对男女的一点消息,这让秦浩峰很不耐烦。 “峰哥,你就别皱着眉头了,”小六子在旁边伸手递给了秦浩峰一根香烟,“柱子哥已经去盯着他们的车了,小龙他们又把消息放出去了,只要这两人还在江城,指定能找出来,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秦浩峰担心的就是,万一这两人跑了,就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他们了,小六子则表示,这两人绝对没离开江城。 “首先,他们是跟你们吃完饭知道的消息,其次车又坏了,当时客车已经停了,想离开江城就只有火车。”小六子在旁边分析着,“他们的车在江城,峰哥你想想,那车虽然没有陈老板的高档,但大小也算台车,不可能就这么扔到江城,做火车跑。” “我觉得人一定在江城,他们只是想等几天,风声过一过,抽冷子取了车,直接开车跑!” 几人正说着话呢,一名小弟推门走了进来,打扫打扫身上的雪,冲着小军喊了一句,“军哥,有个人看到咱们找的人了!” 小军听完立马眼睛就亮了起来,伸手抽出短管,“哪呢?带我去!” 小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人家说了,不给钱不说,自己没办法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涛,你有毛病吧?”小军瞪着眼睛喊了一句,“你身上没钱么,给他点,先把消息买下来,给我打个电话,我带人过去都来得及!” “你这么来回一折腾,人要是跑了呢?” 涛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了一眼小军,“军哥,你看看是谁,你就知道了!”说完话,涛子向门外招招手,喊了一句,“让你进来!” 涛子喊完之后,推门走进来一位.......秦浩峰看到走进来这位,直皱眉头,这tm不就是要饭的么! 进来这位,穿的破破烂烂的,身上的棉袄飞着棉花,下身穿着宽大、脏兮兮的缅裆大棉裤,腰里还扎着一根麻绳。缅裆裤是一种什么棉裤呢,为了劳作和保暖的需要,裤子裤腰、裤裆部位都设计得十分肥大,因为裤腰过于肥大,人们穿的时候要将裤腰折叠几层,用布条扎紧,所以称之为“缅裆裤”。 你可以简单理解成,棉裤的裤腰非常肥大,想要不让裤子掉,就必须把左边裤腰往右边拽,把右边的裤腰往左边拽,只用用一根麻绳子将裤腰扎紧,这样裤子就不会掉了。 这小子看着年纪不大,进来之后就往墙上一靠,脸上也脏兮兮的,笑起来露着一嘴的黄牙,头上带着棉帽子,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家伙身后还背着行李卷,行李卷用绳子系着,外面挂着一只茶缸子,上面印着:“献给最可的人!”因为爱字磨没有了。 往那一站,右边肩膀低,左边肩膀高,左边的胯骨肘子向上面翘着,右腿向旁边撇着,脖子往左边歪着,瘦的根面条一样,就这么说吧,他往那一站,就好像是个s一样,手里还拄着一根棍子,腰间挂着一副快板。 “军哥,买卖红火呀,要不我给您来一段!” 小军狠狠一拍额头,哎呦我的天呀,来了一个爹! 第1008章 赖皮家族 见到来人,小军直接头疼了,这人叫赖三,专门在江城的火车站、客车站、货运站长年晃悠,名义上是唱快板要饭的,其实就是趁着唱快板的机会,拎旅客一个包、拿旅客一件衣服、偷旅客钱包、盯准货场的货,趁着半夜偷东西,就是这么一个主。 有人不禁问了,那一天能拿多少,关键是他不是自己拿,是整个家族都是干这个活的,手下小偷、要饭的人不计其数。他爸叫赖皮,居然当年跟黄瘸子跑大轮,就是在火车上偷钱包。黄瘸子被抓那年,他爸突然得了大病,那一年都没干活,躲过一劫。 他二叔外号赖蛤蟆,专门在站前讹诈,不干大活,就干小活。比如说,你拎着包在站前走着,无意中吐了一口痰,赖蛤蟆从你身边过,手里拿着一个面包,“你吐到我面包上了!” 那就赔你面包呗,那玩意也没多少钱,可不那么简单。 “我这是从老毛子那带回来的面包,正宗的奶油大面包!刚吃了一口,就被你吐了?” 你不拿个十块八块的,走不了。虽然说一个十块、八块不多,可他手里一个面包能讹好几个人呢!而且最关键的是,像这种小事,在那个年代,战前根本就没人管。反正你着急赶火车出去办事,不给钱绝对走不了。那讹诈的手法,层出不穷,每几天就换一样。 像他们这么缺德,那不挨揍么? 挨揍?那对人家来说,就是来大活了,你只要敢动他们一根手指头,人家这些人就围上来了,不大一会就站出来一名穿警察衣服的人,一顿劝说之后,让打他的人,拿点钱得了,毕竟你们还得赶火车办事,别因为这点小事耽误大事。 你以为是他们跟警察有关系吧?错,这tm警察也是他们自己人假扮的! 江城混子里流传一句话,被赖家盯上,不掉层皮,也得光屁股出门! 今天被赖三盯上了,小军心里咯噔一下,这tm不操蛋了么! “别了,赖三,这可不是我的公司,这是振丰哥的公司,你少来这套。”小军扔给了赖三一根香烟,凭自己的身份,赖三绝不会在乎自己,直接搬出振丰,赖三接的还挺准,随后笑嘻嘻放在鼻子下面闻着,“听说我们找的人,你知道在哪?” 赖三笑嘻嘻的点点头,之后说了一下那对男女的样貌,秦浩峰眼睛一亮,就是这两人! “他们在哪?” 赖三呵呵笑了一下,抬头看看秦浩峰,“这位老板,打听消息,那是有规矩的。” “小爷我这鞋、我走的路、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雪......” 秦浩峰懒得跟他废话,也知道他什么意思,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够了吧?” 涛子在旁边暗暗笑了一下,要是一百能解决,自己还有必要把他带到这来么? 赖三看看桌面上的钱,噗呲一声笑了,“这位老板,您是真把我当要饭的了!” “小爷我生来在这江城里混,早就立下了棍,浅滩岂能把我这真龙困......” “得得得!”小军急忙起身制止了赖三,“赖三,你跑这要饭来了?还唱起来了,直接了当,一口价,多少钱?” 赖三伸长一根黑漆漆的手指,“军哥,您知道我,我可不是要饭的,咱是卖信息的!这年头,什么最值钱,那就是信息!” “就这个数,多一分小爷我不要,少一分小爷我不说!” 秦浩峰看看桌面上的钱,又看看他伸出的一根手指,心里疑惑了一下,这是一百块呀,他看成十块了? 就在秦浩峰没明白过来的时候,小军蹭一下就窜起来了,指着赖三破口大骂,“赖三,你tm疯了吧,想死的话,我今天成全你!” “一条消息,还tm不知道准不准呢,你.......你tm敢开口要一千块钱!你爸都不敢这么要价!” “你tm一根手指头值一千块么?要是值,我今天买喽!” 我艹,秦浩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的一根手指头的意思是一千块,这可真有点过分了。 赖三被骂之后也不生气,直接往地上一坐,笑呵呵看着小军,伸出了双手,“军哥,您要是想买,十根我都卖!但可不是一千块一根,一万块一根!” “十万块放这,您随时想要,随时拿去。” 说到这,赖三脸上带着笑意,将双手按在地上,“但您可想好了,今天您花钱买了我十根手指,晚上我就去市委书记家门口躺着去!” “军,你们不是从前了,现在你们靠上了大树,现在是江城道上一把手了!大树下面虽然好乘凉,但首先你们要保证树不倒,树一旦倒了,受伤的先是你们!” 小军瞪着眼珠子舔了一下嘴唇,只是狠狠看着赖三,他说的没错,振丰哥和刀疤哥靠上了陈老板之后,自己这些人身份跟以前不一样了,自己这身份,出去都有人喊自己哥了。为了不给陈老板惹事,振丰哥一再叮嘱,不能乱惹事,弄不好就是大事。 想到这里,小军笑了,“赖三,我们不买了,自己打听,我不难为你,走吧!” “不买了?呵呵,”赖三坐在地上笑了,“军哥,那我卖谁去呀?你得买,要不然我转头把消息告诉那对男女,你说是你们速度快,还是我的速度快?” “你tmd......” 秦浩峰抬手制止了小军,从包里麻利的掏出一千块,直接拍在了桌面上,“够了吧?” 赖三起身走到桌子前,拿起钱,往手指上啐了一口唾沫,之后一张张点了起来,数目没错之后,又一张张冲着阳光看着真伪。 “赖三,赶紧说,我们还能给你假钱不成!”小军拍着桌子,着急向他问道。 赖三将棉袄解开,将钱小心翼翼放好,“军哥,我知道你们托了火车站、客运站的朋友打听,可这江城除了这两地方能出去以外,还有另一个地方也能坐车跑出去,那就是货运站!” “只要跳上货运站的火车,一样能出江城,”赖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他们在货运站,庆滨旅店!” 说完话,赖三拄着棍子,一瘸一拐向门口走去,秦浩峰在后面喊住了他,“兄弟,带我们去一趟吧!” 赖三转身看看秦浩峰,表示自己只卖消息,不帮着抓人,能不能抓得到,得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不,你理解错了,”秦浩峰呵呵笑了一下,“我怕你转头把消息卖给他们,让他们跑了之后,你在派人跟着他们,找到下个落脚点,在卖我们一回消息,所以......” “麻烦兄弟了!” 赖三听完看着秦浩峰的眼睛睁大了一下,我艹,这主意好呀,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涛子一把抓住了赖三的衣服后领子,随后拍拍赖三的肩膀,“赖三,走吧!钱我们花了,消息我们得验证一下准不准!” 此时,远在牛头山的陈阳等人,将在二道河子发现的这些物件,已经搬运到了山神庙。马三爷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做了一个爬犁,将那座铜鎏金的观音像,从山洞里直接给拖了出来,之后一行人带上所有物件,直接回到了山神庙。 回到山神庙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从二道河回到村里,山路特别的陡,要光是人走过去,撑死也就是摔几个跟头,但带着这么多好东西,陈阳可怕打碎了,所以暂时回到了山神庙。 第二就是马三爷还想着带几只狼回去,这玩意皮子不但能卖钱,而且肉也能吃,虽然说有些发柴,但毕竟也是肉,就这样,一行人拖着爬犁直接返回了山神庙。在山神庙里架好了火,用砍了一些小树,将后面倒坍的墙简单的补上,今天晚上估计是回不去村里了,只能在这里在对付一晚上,外一半夜在来了什么猛兽,趁着大家都熟睡了,攻击进来可麻烦了。 “振丰、刀疤,将你们说的那个,比绿帽子还绿的香炉,拿出来我看看!”陈阳一屁股坐在地上,笑着示意振丰和刀疤说道。 那是一件以整料翡翠制成的香炉,炉为三足鬲式,带覆碗式盖,盖体高耸,上高浮雕一大三小四只狮子,大狮做回首嘻戏状,圆眼双睁,双耳后掠,脑后鬃鬣卷曲,身形灵活。 翡翠狮钮双龙耳活环三足盖炉 三只小狮环绕大狮,将绣球拱卫于中,是典型的“狮子滚绣球”题材,形象生动写实,甚为可爱。盖缘外设凸唇,内设企口以便于炉身相盖合。炉身深束颈,广肩,肩两侧以镂雕手法雕琢两个对称的龙首衔环耳。 翡翠香炉腹部细节 龙圆眼凸出,翘鼻,大耳,巨口张开露出牙齿,气宇轩昂。炉身正面刻饕餮纹,反面通刻卷云纹,甚为繁复。尤其器身正面高浮雕一大一小双螭,双眼圆瞪,相对而视,四足攀爬,长尾舒卷,而螭体高于炉身足有一公分左右,可见其用料之奢华,实为难得。 下承三兽面壮足,有五爪为形,威武雄壮。活环是清代玉作典型工艺,其均由大料精心设计,细心碾琢方成一体,与炉体有机融合,简直可以称作是清代玉作高超工艺的典典范。 最难得的是,整件翡翠活环炉以整料掏膛旋制,用料硕大,取材罕贵,造型设计整肃大方而又不失灵巧,可谓构思巧妙,突出了翡翠自身的天然美感。其工艺精湛,炉体纹饰清晰灵动,灵韵苍然,具有很高的艺术观赏性。炉下配硬木嵌金丝如意纹座托,平稳端庄,秀美异常,与炉相称则有锦上添花之妙。 第1009章 师叔,你不觉得不对么? “哎呦,我的天爷!”宋青云见到翡翠香炉之后,也睁大了眼睛坐在陈阳身边,眼睛直勾勾盯着香炉。 其实也有些发懵,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死死看着香炉。翡翠香炉自己并不是第一次见,后世的时候自己曾经在宝利拍卖会上见过一次,那是一件清光绪 御制翡翠九狮盖炉,那件比自己眼前这件翡翠香炉要稍微小一点,种水也没有这么好,那还拍卖了3000多万元,要是把这件拿去拍卖,不得上亿呀! 最难能可贵的是,这翡翠香炉是一整块翡翠掏膛制成,大概有20多厘米高,雕工复杂且精湛,细节之处几乎无可挑剔。在雕刻的过程中稍有不留神,便会前功尽弃,不禁让人再度感叹古代工匠的巧夺天工! 这炉子用材非常大,且十分耗料,用一整块玉石原石,从正中间一点点挖空了才可以做出来,再加上这精细的雕刻,最难的就是镂雕手法雕琢两个对称的龙首衔环耳。 活环部分照片不是很清晰,对比另一只晚晴翡翠香炉看一下,下面是那只晚清2010年的拍卖价格 这两只活环可不是做完之后想办法后套上去的,而是直接就这么一点点凿刻出来的,不但要大小对称,还要把它从这块翡翠身上分离,因为它是活动的,这里面的工艺,稍微一不注意便会功亏一篑,整块料就全都白费了。 以满绿翡翠冰种的碧玉料雕刻而成,质地绝佳,翠色艳而清润,整体造型厚重端庄,雕刻精细,工艺复杂,线条流畅,不但容积粗大,且质量上品,十分罕见,能够称之为是翡翠中的重器,为翠玉石之绝品。 尤其是这两只活环,这是清代工匠的特色,整件翡翠炉子,带有清代宫廷制玉工艺的遗风,绝对属于清代玉雕艺术的高水平之作。 “师叔,你说这物件......”陈阳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谁会这么败家,用这么好的料子做了一个香炉,这么大一块质地细腻高端料子,用来套手镯、车珠子,难道不更香?” “这要是给师叔你,做成手镯、珠子,都能从头戴到脚了!” 宋青云轻轻将炉子盖取了下来,随后将手电照向炉子里面,用光这么一打,那简直更好了,尤其器身正面高浮雕一大一小双螭,活灵活现。 “你说谁能这么败家,康雍有钱,不会这么造;”宋青云一边看着一边说道,“后面那几个,想造又没钱,只有一位爷呗!” 宋青云这话说的没错,顺治、康熙、雍正虽然身为皇帝,但是在玩上面,不会这么造钱,嘉庆之后那几位,想这么造钱,大清国力不允许了,所以能这么造钱、又爱玩的主,只有咱们乾隆爷。 “你刚才说啥?”宋青云刚才心一直在炉子上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现在猛的反应过来了,抬手打了陈阳脑袋一下,“什么tm叫从头戴到脚?你倒是挺孝顺我,绿帽子还给我戴个翡翠的!” “哈哈,师叔,你反应过来了!”陈阳小心翼翼夹个炉子收拾好,转头去看其他东西,宋青云也去看箱子里的一件件东西,其他人坐在旁边,抽着烟聊着谈,马三爷在山神庙门口,收拾着野狼的尸体。 劳衫在旁边蹲在地上,也一件件好奇的看着,虽然看不明白,但他也没去打扰陈阳,就这么自己琢磨着。陈阳走到劳衫身边,拍了他一下肩膀,“你琢磨啥呢?” 劳衫抬头看看陈阳,转头向陈阳问道,“陈老板,这瓶子里面还一只瓶子,这是怎么做到的?” 陈阳坐到地上,伸手将瓶子拿了起来,这是一件粉青釉镂空缠枝花卉纹六方瓶,刚才从山洞往外拿的时候,陈阳也没注意看,现在听劳衫这么一说,陈阳仔细将瓶子拿在手里看了起来,随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里泛起了狐疑,“又是一件乾隆年的物件?” 瓶子呈六方形,撇口,长颈,折肩弧腹,圈足外撇作台阶状,通体施粉青釉,釉面浮雕装饰,口沿一周饰如意云头纹;颈部雕垂直蕉叶纹,长短相间,参差互衬;肩部刻交泰纹一圈,足部环饰简化夔龙纹,有序而富意趣。 清乾隆 外粉青釉浮雕芭蕉叶镂空缠枝花卉纹内青花六方套瓶 腹部六面均以缠枝花卉纹为饰,空白位置镂空,镂孔布满器身,错落有致。每面上部为单朵盛放缠枝莲,其下为银莲花,娇姿婀娜,周围卷草花叶呈环状蔓延,拱托花朵使之更为鲜活显眼。 里面还有一只瓶子 透过玲珑镂孔可见内置一瓶,其上满绘青花缠枝莲纹,与外部瓶身纹饰主体相似但有别,内外腹部之间通透,而肩及颈部相连,瓶口共享,颇见工艺。底落“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工整大气。 镂空细节,这种青色属于粉青釉 瓶子镂空部位仿明式建筑中窗棂之神韵设计,繁丽精巧本为一景,而透过此景更见远方韵致。给人一种站乍一看清新馥雅,但内有乾坤的感觉,器形端庄大气,两层纹饰互为依托,相辅相成,犹抱琵琶半遮面之感,引人一探究竟,爱不释手。 底款 陈阳看完之后,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史上最牛乾隆单色釉“御制六方套瓶”,05年在苏富比以4700多万价格成交,到了2019年时候宝利,以1.3亿的天价落槌,怎么会在这里呢? 陈阳又将瓶子仔细看了一遍,没错呀,大小、尺寸、工艺,就连内置的青花瓶都跟自己见过的一样,自己后世时候,也没听说这瓶子有第二件呀! 这种瓶子制作工艺极其复杂,为清代最着名的御窑督陶唐英最为巧夺天工的瓷器之一,是为乾隆御窑重器。乾隆时期社会稳定,国库充盈,咱们这位乾隆爷,也是闲的没事,提出了宫廷制作器物,要体现盛世承平之象,更要美观、大方,最好带有神秘色彩,最好能打破前朝的瓷器格局,让人眼前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于是我们的督掏官唐英,就弄出了这种瓶子,这也为后面的转心瓶开了一个基础。不得不说,唐英还是非常厉害的,这瓶子与前期烧制青花时候,追求明代永宣两朝气度不同,转向细腻、绵密的画风,彩瓷与颜色釉也有同样趋势,而保有一种摹古的敬意之作。 这种粉青釉的镂空套瓶,其存世数量相当稀少,除了故宫收藏一件同样的瓷瓶以外,外面流传有序的,就是拍卖行上有记录的这一只。 后世自己见过的那件粉青釉镂空套瓶,来源清晰,传承有序,至今自己清晰记得,最早由一位老毛子所藏,后由其家族递藏,之后于1984年在扭腰苏富比上拍,之后被张宗宪先生收入麾下,后由海对面鸿禧美术馆收藏,于2005年在港城苏富比上拍,之后就是2019年宝利拍卖会,被一位港城人拍走。 “84年,现在是94年,”陈阳看着手里的瓶子,皱着眉头心里琢磨着,“按照道理来说,这瓶子现在应该在海对面呀,难道说,真的又出现一只?” “那如果是这样,也就是说,后世时候二道河子这里一直没被人发现?” 陈阳正琢磨着,旁边的劳衫看陈阳看的出神了,在陈阳眼前晃晃手,“陈老板,你咋的了?” 这时陈阳才缓过神来,冲劳衫笑了一下,表示没事,自己在想这件粉青釉镂空缠枝花卉纹内青花六方套瓶的工艺,心中不由有些佩服而已。 “陈老板,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劳衫很显然没想明白。 陈阳冲着劳衫微微一笑,将瓶子放到地上,示意他拿起来好好看看,“这叫套瓶,可它的烧制难度,不仅仅在套上!” 就这这么大一只瓶子 陈阳说完,两人对视着坏笑了一下,男人的乐趣,就是这么简单! 这瓶子最主要的难点不在于怎么套上,而在于六方。这种套瓶早在南宋时期官窑就已经烧制,瓶体内有中空立柱与瓶颈相接,以防烧制时出现剧烈变形。元代时期龙泉窑也烧造同类器物,瓶内立柱已不再设置,可见烧造技术完全娴熟,清宫曾藏有元代龙泉窑镂空胆瓶,可这些都是圆瓶而非眼前这种六方瓶。 “这瓶子,需要先制作里面的青花,制作完毕后再制作外面的六方瓶。”陈阳指着瓶子,跟劳衫解释了起来。 六方形而非传统的圆形,所以不能一次拉坯,要分六次制作,说简单点,就是先把内瓶做出来,之后分别制作六个大小一样的泥片,在上面精心雕刻、拼接,之后入炉烧制;烧制完成之后,拿出来上釉,再一次入炉烧制。 “啥?”劳衫听完之后,微微有些吃惊,“这么麻烦?这么来回入炉,里面的青花怎么办?万一把里面的瓶子烧炸了呢?” 陈阳呵呵一笑,这就要考验陶工的功夫了,技术不过关,也不会为皇上烧制物件了。而且这种单色釉的瓶子,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粉彩套瓶!” 粉彩的特点是每上一种颜色就要烧制一遍,烧制的同时还要保证六面镂空花纹不损。施釉上粉青、酱釉、描金、描银、粉彩、青花等,高超技艺无所不用其极, 需多次上釉、多次入窑烧制,烧制成功极为不易。 “所以,要是粉彩套瓶话,成品率很低,大约烧制十个才能有一个合格。”陈阳微微噘了一下嘴,“而且,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就是转心瓶,跟这个瓶子差不多,但是可以转动,就如同走马灯一样。” 转心瓶的烧制难度非常难,据《乾隆记事文件》中记载:乾隆十八年五月十二日皇帝传旨,命景德镇御窑厂督陶官唐英,“烧造斗龙舟打(角力)斗人旋转瓶一件”,而唐英烧成的时间却是十九年十一月初四日。 做一件转心瓶需费时十八个月,将近一年半时间,其复杂的工艺及艰难的烧制历程可想而知。唐英去世后终因制作难度大而停烧,光绪朝虽有仿制,但却远远无法企及乾隆朝的水平,所以转心瓶自唐英之后,几乎成为绝响。 “哇塞,”劳衫不由感叹了一下,“做一个瓶子需要十八个月,我的老天!”说完之后,劳衫看看手里的瓶子,表示自己终于理解大清为什么亡了,就tm这么劳民伤财,有多少家底也不够败的呀! 陈阳示意劳衫自己看着,这些都是好东西,以他现在的眼力,就只能多看真物件,好东西,等他的眼力提起来,等好东西、真物件看多了,就算拿一件他不认识的古董,放在他眼前他都真到真假了! 说完之后,陈阳走到了宋青云身边,四处看了一眼,随口向宋青云问道,“师叔,你看啥呢?” “乾隆爷的一幅字,你都看完了?”宋青云头都没抬,向陈阳问了一句。 陈阳碰了碰宋青云,之后小声向他说道,“师叔,你感觉有没有问题?” “有问题?”宋青云回头看了一眼陈阳,看到陈阳都要趴自己身上了,还以为他也在看字,又低头看了一遍,“有什么问题?” “挺拔之姿,用笔圆转流畅,楷书多带行书笔意,行书则夹杂草书,点画圆润,一点都不干干巴巴,麻麻赖赖的,但是缺少变化,用笔技巧高超,严谨工整,笔画的来龙去脉交代的一丝不苟,呈现出端庄典雅的特色,这不是乾隆字的特点么?” 陈阳白了宋青云一眼,“我没说你这幅字,我说的是这些物件!” “你就没有感觉?怎么都是大清的呢?” 咦?宋青云听完陈阳说的,眼睛一愣,转头看了一眼陈阳,随后将字收了起来,微微眯起了眼睛,“陈阳说的有道理呀,为啥大部分都是清代的物件呢?而且貌似乾隆年的还居多呢!” 第1009章 陈阳的猜测 宋青云在旁边琢磨着这件事,陈阳伸手将乾隆那副字拿了起来,这是乾隆爷以小行书抄写的《度一切诸佛境界智严经》,乾隆好抄经,一出于对佛教出自内心的虔诚,二亦为怡养心性,三则出于对书法的爱好。 乾隆己丑(1769年)作 行书智严经 册页 (三十六开),这个太大了,不能全都传上来,后面只传部分 《智严经》,梁代僧伽婆罗三藏译,是解释如来事业的大乘了义经典,由释迦牟尼佛向文殊师利菩萨宣说。乾隆爷抄写的这部《智严经》,共三十六开,文字达五千余字,通篇行书圆润遒丽,纯熟自然,点画均匀,结体宛转流畅。 .此册乾隆御笔《度一切诸神境界智严经》均为御笔亲书,属乾隆皇帝书法代表之作,是乾隆皇帝为自己六旬万寿所写。见于《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档案总汇》三十二卷记载:“初二日,接得郎中李文等押帖,内开五月二十八日首领董五经交御笔镜光笺智严经三十七开。小字:补玉壶冰,续入《秘殿珠林》用。传旨:着交如意馆装潢锦壳面插套,钦此。” 经书封面为绿地织仿宋锦,绣白、青、黄、红、绿五色“飞龙在天”图案,周边绣灵芝图案,以及“万”、“寿”文字。锦面正上方镶磁青笺,泥金书“御书智严经”五字楷书。前后各两页为洒金白页,后为释迦牟尼宣说图,如意馆画家所绘。 后人评论乾隆的书法,说他的书法虽然精妙,但是缺少气韵,和雍正相比还有很大距离,这tm不是废话么?他要是写的跟雍正一样好,他就不是乾隆,是雍正了! 开头 如实的说,乾隆爷的书法具有一定的功底,和雍正比起来,不论在结字章法上还是在气韵都不如,但却有自己鲜明的风格。乾隆的书法结字瘦长,用笔圆润顺畅,深受赵子昂的影响。不论是乾隆的行书还是楷书,平正圆润是他的特点,有着隽秀和流畅之美,行书中有着草书的意韵。 结尾 字体偏长,形为楷书,笔意却为行书,中间还有草书的痕迹,字体圆润均匀,变化和韵味不多,具有浓厚的承平气象,其楷书规正端丽,飘逸圆润,其行书迅捷劲健,笔墨饱满,运笔豪放,气势不在一些书法家之下。 这么一看,确实......但也不错呀! 有很多人不看好乾隆的字,认为他写的字没有康熙、雍正的气势,根本就不算不上大家,甚至连他儿子嘉庆的字都不如。这tm说的就是废话,你咋不说康熙、雍正的字不如徽宗、唐太宗呢,反正大家都是皇帝就比呗! 对于乾隆的书法,陈阳有自己的见解,什么他的书法最大特点是笔笔中锋,几乎看不到他侧锋用笔。古人说“侧锋取妍”,因此他的书法缺少变化,笔划单调,缺少韵味,这都是废话,说这话的,都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人,都不如纯纯的门外汉。 我们首先要看康熙是一位什么样的皇帝,斗鳌拜、平三藩、收服海对面、对抗老毛子、平准格尔;雍正就更不用说了,财政改革、政治改革、清理户部亏空、打击贪腐。可以说,到了乾隆这里,内忧外患的这些事情,都被爷爷和爹做完了,他没事干了。 而乾隆跟这两位比起来,那就是一位玩心十足的皇帝,这一点从他七下江南就能看出来,还有他让工匠研究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物件,就玩心这么重的一位皇帝,能把字写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清朝作为满族贵族建立起来的封建政权,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他们不但推崇佛教,甚至化身为佛,以达到加强中央集权的目的。其中以顺治、康熙、雍正、乾隆为代表的最高皇权统治者,非常重视佛教对于维护社会稳定和安抚大众民心的作用。 每一位皇帝御笔写经就成为一种至高无上、自上而下国家层面的行为,旨在祈求清朝国运昌盛和人民安居乐业,仅故宫博物院藏清代皇帝御笔写经的数量就有两千余部。《秘殿珠林》初编记载,顺治皇帝御笔抄经《禅语》一轴:康熙皇帝御笔抄经有《药师经》、《普门品》、《金刚经》、《陀罗尼经》、《仁王经》等,其中当以抄写《心经》数量最多。 这里乾隆皇帝抄写的最多,根据清宫档案记录,从乾隆元年到乾隆三十九年这四十年中,乾隆皇帝每在元旦(正月初一)、上元日(正月十五)和浴佛日(四月初八),无一例外御笔抄写《心经》。乾隆四十年以后,则发展到每月的朔日(初一)和望日(十五)都要写经的惯例。 有人腆着脸说,“乾隆的字值钱,就是因为他留下来的多,要是康熙雍正也能留下来这么多,指定比乾隆的值钱!” 这简直就是滑稽之谈,留下来的多,是因为人家写的多;再说了,康熙、雍正的字留下来的少,本身也比乾隆的值钱呀,跟人家乾隆写的多少有屁关系! 一位玩心这么重的皇帝,数十年如一日写了这么多字,那是一种自律,那也是一种坚持。虽然说不能算大家,但也绝对能算的上名家。 其次就是,乾隆爷的字是真值钱呀! 陈阳拿着乾隆的字看着,我tm管他写的好不好呢,不如爷爷不如爹,又不如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要市场价格高,那乾隆就是我亲爹!你说康熙、雍正的字好,你手里一幅都没有,有个屁用,只能图个嘴快活;乾隆字在不好,那tm是上千万,我手里有,就说他好,你管的着么! 这就好比后世那些卖男士保健品的,他跟你说,男人吃了他的药,女人受不了;女人吃了他的药,男人受不了;男女一起吃了他的药,床受不了,是一个道理。吃了床真受不了么,能卖钱才是硬道理! 陈阳在这看着字,宋青云在旁边琢磨着,可琢磨了半天,都没琢磨明白。这事确实有些蹊跷,退一万步讲,就算护宝队当时是从小鬼子手里抢回来的,也不可能都是清代的物件呀,要是真这样,那也太巧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陈阳,”宋青云凑近了陈阳,小声问了一句,“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蹊跷,你觉得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马三爷出了问题?不太可能,首先自己这一行人来猞猁村,就算提前暴露了行踪,也无法确定自己这些人就找马三爷带路。让人带路进山,是陈阳临时起意,按照出发时候的想法,宋清华和陈阳是准备带着这些人自行进山的,这是到了这以后,发现大雪封山了,陈阳怕有什么危险,才临时想的主意,所以马三爷应该没有问题。 既然马三爷没有问题,那问题能出现在哪里呢?宋青云一时想不明白。 “师叔,我想出去上个厕所,走,一起呀!”陈阳笑嘻嘻的搂过宋青云的肩膀,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临走前,嘱咐其他人将物件看好了。 到了山神庙后面,陈阳解开裤子,肆意的放水,宋青云也在旁边放水,“陈阳,你是不是琢磨出什么来了?” 陈阳抖抖之后,将裤子提好,“我是觉得,山神庙的东西,估计是不在了!” “啥意思?”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疑惑的问道。 山神庙、二道河这是两个地方,起初宋青云和陈阳商量的意思就是,先去把二道河的物件取出来,至于山神庙的物件,等取完二道河子的回来在找,而且两人当时都确定,山神庙这地方,绝对还有东西。 自己几年前就在这附近村民手里买到了汝窑,陈阳手里的三秋杯、葡萄纹斗彩杯、天子罐都是在村子里发现了,手里又握着山神庙的地图,那这地方指定有好物件,而且昨天还在山神庙发现了郢爰,现在陈阳怎么突然说,这里的东西没有了? 陈阳递给宋青云一根香烟,将自己的分析说给了宋青云。从自己手里的地图和马三爷拿出来的地图分析,并不是刚开始自己猜测的小鬼子要塞位置,而是华护宝队藏宝的位置。 至于为什么山神庙和二道河子两处藏宝位置如此接近,陈阳猜测当初藏宝的时候,绝不是一个人,应该是两个人或者更多,其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或者是他们内部起了冲突,其中一个人,将山神庙所藏的部分物件挪到了二道河子。 “你的意思是说,”宋青云抽了一口烟,皱着眉头眯着眼睛,“他们中间出现了叛徒,之后那位姓那的,将藏在山神庙的物件,转移出去了一部分。” “那不对呀!”宋青云微微摇摇头,“咱们在这附近发现的,汝窑、三秋杯、天子罐,昨天你亲手从山神像下面拿出了郢爰,这不都证明物件没丢么?” 陈阳摇摇头,“不一定非得是叛徒,也有可能是意见不和,比如说......”陈阳看了一眼宋青云,“一个说要交给gmd,另一说要交给gcd!” 宋青云听完一愣,这还真有可能。解放前江城这位置被小鬼子占了,各个方面、各种身份、带着各种任务的特殊人物都有,陈阳说的这种情况确实存在。 “那你怎么知道,山神庙这里的东西没搬走了?那郢爰你怎么解释?”宋青云向陈阳追问道。 这个陈阳也解释不通,可眼前山神庙已经翻遍了,除了昨晚发现佛像能动以外,在没有其他能存放物件的地方,显然东西是不在了。虽然说发现了郢爰这一点解释不通,但目前来看,这是最合理的推测。 “所以,师叔,我们俩得先回江城一趟,找姜玉梅问问!”陈阳将手揣进袖口,一边走一边向宋青云说道。 “找谁?姜玉梅?扎他干啥?”宋青云已经完全被陈阳绕懵了,现在脑袋转不过来了。 “你忘记了,他爸就是当时的华夏护宝队!” “啊?我什么时候知道他爸是护宝队的?”宋青云一愣,“他啥时候跟你说的?” 陈阳听完站住了,一脸错愕看着宋青云,表示当时找姜玉梅做勋章时候,他跟自己说的,“我没跟你提起过么,师叔?” 宋青云白了他一眼,“你没跟我说过!你竟跟我说,从井上一生手里坑了多少钱了!” 第1010章 你们可以去找罗爷 “喂,你好。”陈阳家,晚上吃完饭之后,一家人一边逗着孩子,一边看着电视,突然座机电话响了起来,陈阳父亲顺手接了起来。 “你好,我找一下陈阳。”电话里面传来一道年轻女子的声音,陈国华微微一愣。 “他现在不在家,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么?我是他父亲,你可以跟我说,等他回来我告诉他。”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开口问道,“叔,我问下方子薇在么?” 认识陈阳又认识小薇?陈国华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表示方子薇,示意方子薇过来接电话。 听到有找自己的电话,方子薇将孩子放到旁边的婴儿床里面,接过了电话。 “冯瑶?”方子薇听完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哇,冯瑶,你现在好么?我跟你说,我生完孩子了,之前还跟陈阳说来着,等明年三四月,我们去一趟沪上,找你玩呢。” “上次他去沪上,我就没去上,这次我们可以一起去了,到时候你可得好好招待我们!” 冯瑶微微沉默了一下,随后笑着表示等他们来的时候,自己一定好好招待他们,随后问起陈阳去了哪里。 “你问陈阳呀,”方子薇翘起二郎腿,来回晃悠着,嘴里吃着橘子,“他和宋老板去山里收货去了,说今年最后一趟了,你找他有事?” “哦,”冯瑶失望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知道他大概多久回来么?” 方子薇觉得不太正常,自己虽然跟冯瑶就接触过一次,那不难从电话里听出,冯瑶性致不高,甚至跟之前判若两人,给人一种无助的感觉,她遇到什么事了吧? “我也不知道,他们出去收货,短则一两天,长则十天半个月,”方子薇声音也认真了起来,“你是不是有急事找他,我把他大哥大号码告诉你。” 冯瑶表示不用了,自己已经打过陈阳和宋青云的大哥大号码,根本就打不通。 听到冯瑶连宋青云的大哥大号码都打过了,方子薇确定冯瑶有事无疑,“冯瑶,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不你先跟我说说?” 电话另一端沉寂了半天,最后方子薇听到冯瑶抽泣的声音,“小薇,我爸上周去世了......” “他们来我们家要钱,不给他们钱,他们就要搬我们家的东西,那些......那些古董,都是我爸花高价买来的,我不要白白给他们,小薇......呜呜呜,你帮我找找陈阳或者宋老板,我就信他们!” 冯老板去世了!方子薇听完愣在了当场,手里的橘子瓣,直接掉落在了地上。去年陪冯老板逛鬼市的场景历历在目,冯老板比自己父亲还年轻呢,怎么转眼人就没了! “冯老板去世了?”陈阳一行人回到了猞猁村,正收拾着东西,准备明天就回去,宋青云接完一个电话之后,向陈阳说道。 宋青云点点头,有几位朋友打电话过来询问,冯老板那里有几件物件,是不是我卖给他的,宋青云才知道冯老板去世了。 “怎么可能呢?”陈阳也是一脸的错愕,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一周前就去世了,”宋青云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说是劳累过度,在开车返回沪上的时候,突发心脏病,送到医院......没抢救回来。” 冯老板做的是贸易,说是贸易,其实跟最早的倒爷差不多,只不过他不在国内倒腾。比如,国外需要我们的粮食、食物、木材或者其他东西,他就将这些东西倒腾出去,再将其他东西从国外倒腾回国内,比如说汽车、货车、化肥等等。 宋青云心情有些沉闷,默默点燃了一根香烟,冯老板算是自己的第一个大客户,现在他走了,自己得去看看他。就在陈阳和宋青云抽着烟聊天的功夫,方子薇的电话打了过来,说起了冯瑶的事情。 “哥,冯瑶现在挺惨的,她说他们家登门要账的,都快把院子站满了,她那个姑姑亲自带着债主,逼她还钱,没钱就把那些货还回来,要实在没有,就要搬东西了。”方子薇挺难受的跟陈阳说着,“她昨晚打电话来,想着找你或者宋老板去帮忙看看,那些人连唬带懵的。” 方子薇在电话里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陈阳也大致明白了,就是其中有几个人想用冯老板生前买的古董抵债,虽然冯瑶不懂古董,但至少他知道父亲是花多少钱买的,现在这帮人说父亲买的价格高了,根本就值那么多钱。 陈阳听完之后,表示自己知道了,挂了电话之后,直接将电话打给了冯瑶。 “冯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你节哀顺变!”陈阳本想安慰冯瑶几句,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哥.....那个......”冯瑶在电话里并没有哭,反正至少陈阳没听到冯瑶的哭声,可陈阳还是从冯瑶弱弱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让人说不出来的心酸。 如今的冯瑶,害怕被拒绝! 陈阳比较理解,这时候的冯瑶,身边的朋友、亲戚指定能躲多远就多远了。帮忙?别扯蛋了,今天我帮了你,你拿什么还我?有人会说,90年代的人不是比后世更有人情味么,怎么会不帮忙呢?别闹了,你要看看是什么环境。 如果冯瑶的家境是沪上弄堂、京城胡同、江城的职工家属楼,出这样的事情,邻居和亲戚指定能搭把手,帮她度过这个难关。可她出生在什环境,小洋楼、大别墅,怎么帮?那不是十块、几十块,那可是十几万、甚至上百万,今天我帮了你冯瑶,你日后拿什么还我?这一点,看看平日冯瑶的做派就知道,换谁都不会放心。 别说冯瑶了,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宋开元去世了,你在看看;包括宋敏也是一样,他们跟普通人出身就不一样。 “冯瑶,我和宋老板最晚后天晚上到沪上,”听到冯瑶的声音,陈阳做出了决定,本想着回去之后,今年就不乱跑了,毕竟明年还有几场拍卖会要参加,多陪陪方子薇、孩子和家人,但现在.....如果自己不帮她,恐怕真就没人帮她了。 “一会我就给我师傅打电话,他就在沪上,到时候他会过去帮你,知道了么?”陈阳安慰着冯瑶。 “哥,谢谢!” 随着冯瑶一声谢谢,两人挂断了电话,宋青云在旁边给陈阳竖起了大拇指,随后笑着说了一句话,“万花丛中过,叶叶都沾身!” 陈阳笑着怼了一下宋青云,骂了一句老不正经的,“你呀,也就生活在江城,要是在京城,绝对是白天卡拉ok,晚上夜总会的主!” “你拉倒吧!”宋青云白了一眼陈阳,“我要是那样的人,现在能是光棍?一三五、二四六咱都不重样!” “那周日呢?”陈阳坐在旁边笑呵呵问了一句。 宋青云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周日休息,养精蓄锐,下周再战!” 陈阳听完点点头,拿起大哥大就准备拨号,宋青云在旁边催促陈阳,赶紧收拾东西,先返回江城去找姜玉梅,估计这两天够忙了。 “没事,给梅姐打个电话,说你想一三五、二四六不重样!” “滚蛋!”宋青云一把从陈阳手里抢过大哥大,“小兔崽子,学会打小报告了,赶紧收拾东西!” 陈阳带着众人,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江城。夜里,陈阳搂着方子薇说起了冯瑶的事情,两人心情都不太好,方子薇更是担心冯瑶,明明跟自己差不多大,就没了父母,现在又遇到了这样的事,真不知道以后她怎么办。 聊了许久之后,两人刚想睡觉,孩子又开始哭,将孩子哄睡之后,两人睡意全无,陈阳看着怀里的方子薇,直接将她掀翻在了床上,方子薇搂着陈阳的脖子,“你要干啥,孩子刚睡着,在弄醒喽!” 陈阳笑呵呵抽了一下鼻子,表示孩子的意思,不就是让两人不要睡这么早么,该干的活还没干呢! “不要脸,孩子也没让你干活!” “我也没干活呀,我干的是......嘻嘻!” 第二天上午,陈阳和宋青云找到了姜玉梅,姜玉梅见到陈阳哈哈大笑,表示江城的大名人来找自己了,必须沏茶,“还要沏好茶!” “姜老,你要是在这样损我,我可给你跪下了。”陈阳笑着说了一句,“我多大本事,您还不知道么,别逗我了。” 姜玉梅也不开玩笑了,示意两人想要修复什么,或者要做什么赝品,拿出来让自己看看吧。 陈阳挠挠头,“姜老,我这次不找您修复物件,想跟你打听些,关于华夏护宝队的事情!” “啥?”姜玉梅听完一皱眉头。 陈阳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但没有说实话,只是说自己和宋青云去下面收货,遇到了几件好东西,听当地老百姓说起的,想来问问姜玉梅,听没听他父亲说起过,当时在江城,只有一支护宝队,还是有其他势力的人,也在护宝。 姜玉梅听完之后,想了片刻,表示这事自己还真不清楚,毕竟是父辈的事情。 “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姜玉梅喝了一口茶水,“当初闹红袖标的时候,我父亲曾经说过,有一个人在咱们这边劳改,我父亲说他挺可惜的,当时护宝的时候,可是帮了不少忙。” “谁呀?”宋青云和陈阳同时问道。 “这个人劳改之后一直留在了江城,他的后辈也在咱们江城,”说到这里,姜玉梅看了宋青云一眼,“小宋你应该认识,就是咱们江城卧佛寺的古董商,罗之江!” “你们可以找他问问,他能突然做起古董生意,我估计他多少知道点东西!” 听到这个名字,宋青云差点没一屁股从沙发掉下去,狠狠一拍额头,“哎呦我的天,怎么撞这个爹身上了!” “咋了?”姜玉梅看了一眼宋青云的表情,“你们跟他有过节?” 宋青云伸手一指陈阳,“姜老,咱们这位亲爱的、敬爱的、可爱的爱国古董商人陈阳陈老板,从出道到现在两年时间,就逛了两次卧佛寺。” “第一次去,让人家花了六千块买了一个乾隆时期的鞋拔子......” “溥仪!”陈阳白了宋青云一眼,“乾隆年间用鞋拔子么?坑人都不会!” 宋青云点点头,“对,溥仪的鞋拔子,第二次逛卧佛寺,让人家花一万块买回了人家自己手里一块普通玉件!” 说到这里,宋青云呵呵笑了一下,“这次要是再去,估计我们这位陈老板,衣服都得被人家扒下来,光着屁股出来!” “哈哈!”姜玉梅听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罗之江的名声自己听过,指定是陈阳坑了人家,随后抬手一指陈阳,“你小子呀,四处树敌!” 树敌怎么了?不树敌我能这么出名么! 陈阳笑呵呵侧头看了一眼宋青云,打了个响指,“信不信,就算我今天再去卧佛寺,他罗爷不但把知道的告诉我,临走还得跟我说谢谢!” 第1011章 罗爷,我来了! 宋青云开着车,带着陈阳和姜玉梅直接向卧佛寺出发。宋青云觉得陈阳在吹牛b,而且这牛b吹的真是响当当。人家罗爷不傻,能被你骗一次、两次,还能上第三次当?不用说让罗爷上当,就这次去卧佛寺,凭罗爷在卧佛寺的势力,看到陈阳就得直接被人家按住。 “师叔,你还别不信,你要是不信,咱俩现在就过去试试,你要是输了,咋整?” “我要是输了,你是我儿子!还咋整?咋整都是你师叔,走!” 就这样,两人就准备离开姜玉梅这里,直接奔卧佛寺。姜玉梅也没有课,到了他这个级别,一周也对上不了几节课,而且还是美术学院,于是也跟着一起去了卧佛寺。 到了卧佛寺之后,这里跟夏天比起来,显得冷清多了,在寺庙门前的街道上,只有几家摆摊的,来逛的人也不多,估计也都是老客,就在摊子前一边跟老板聊着天,一边看着摊子上的东西。 陈阳一行三人下了车之后,直接奔向摊子。陈阳倒是不害怕被人认出来,这大冬天的,又是帽子又是围脖口罩的,估计没人看那么仔细,跟着宋青云走着,陈阳一眼就扫到了卧佛寺新粉刷的大门。 “哎呦嘿,这卧佛寺看来今年没少挣钱呀,连大门都粉刷了!”陈阳笑呵呵说了一句,“按照这样发展下去,这些和尚开上汽车都不成问题!” 宋青云瞪了一眼,示意让陈阳恭敬点,怎么着这也是寺庙领地,你可以不信,但别张嘴就胡说,万一冲撞了就不好了。 陈阳则嬉笑着表示不在意,宋青云不知道,可陈阳心里门清的很,再过个十来年,这里的秘密就被曝光出来了,等到时候宋青云一定会非常吃惊! 摆摊的都聚集在一个亭子附近,摊主们将各自的摊子铺开之后,大家纷纷坐在亭子里抽着烟,有哪位顾客看好了东西,人家再起身过来。陈阳看了一眼,这月份出来白摆摊的,已经看不到年轻人的影子了,大部分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身上裹着大棉袄,带着大耳朵棉帽子,脚底下踩着大毡底,不停的跺着脚,抽着烟跟同行聊天。 “前阵子在江城的斗宝,你们去看了么?” “没有,不过听说了。”一位脸上胡须剃的干干净净的中年人,一边抽着烟,一边点着头,“听说挺精彩,有好多好宝贝呢!” “宝贝咱们是看不明白,不过这陈老板真给咱们长脸,听说陈老板把小鬼子治的服服帖帖的!” “那是,陈老板从小鬼子手里赢了不少好东西,真精彩呀!” “说的你好像在现场一样,那天你不是也没去么!” 陈阳一边低头看着东西,一边听着他们聊天,听到这里之后,侧头看看宋青云,随后嘴角得意的一翘,看没看到,我的影响力! 宋青云白了陈阳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低头看东西,万一被别人认出来,你小子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了。摊子上摆放的东西倒是不少,但正儿八经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破秤砣、破茶缸子,有几件瓶瓶罐罐的,也是最近这几年的,陈阳甚至看到一只农村用来喂鸡的破茶碗,上面还带着鸡粪呢! “老板,你这里面是字么?”就在陈阳三人低头看东西的时候,站在旁边摊子上的一位穿着还算说的过去,看起来像知识分子的人,指着摊子上的一个盒子向不远处的摊主问道。 两个摊子挨的比较近,大概也就一个胳膊的距离,陈阳听完好奇的侧头看了一眼。好家伙,那就是一个普通的长条硬纸壳盒子,原来用来装什么的,已经看不出来了,上面被撒的乱七八糟的,而且看样子好像都要碎了。 老板笑嘻嘻快走了几步,“这可绝对是好东西,我看你没事老来这边转悠,今天没事我给你看看!” 听到这么一说,周围几人闲来无事的几人都凑了过来,宋青云和姜玉梅也好奇的凑到近前看了起来。只见摊主打开盒子,随便将盖子往旁边一扔,从里面拿了一个卷轴出来,所有人的眼神都随着卷轴看了过去,只有陈阳注意到了,旁边一个人将里面另一个卷轴拿了起来,而且还打开了。 “看看,宋徽宗的鹰,怎么样!”老板将卷轴打开了一半,示意知识分子看看,“知道前一阵子咱们江城斗宝吧,小鬼子拿出了一幅宋徽宗的鹰图,我跟你说,那是宋徽宗画的最差的一幅,你看看咱这个!” 老板将画展开之后,宋青云和姜玉梅只看了一眼,两人就转身离开了,画的tm太假了!宋徽宗人家画的是鹰,这tm画的跟鹦鹉一样! 老板还在跟知识分子喋喋不休的说着,说自己这是从一个大户人家收来的,这大户人家祖上世代为官,他们家老太太现在得了重病,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是个残疾,根本干不了活,只能在家伙糊糊纸壳,儿子下岗了,这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人家都不舍得拿出来卖,自己看他们可怜,可是花了高价收过来的......吧啦吧啦一顿说。 宋青云和姜玉梅转身去看别的东西,这时候一台轿车停在了路边,罗爷打开车门从汽车里走了出来,看到这边围了不少人,晃晃悠悠就走了过来,宋青云看到他走了过来,急忙转身低头,装作看东西的样子。 “你们老几位,这么冷的天还出摊,真是照顾我生意呀!”罗爷张着大嘴,笑呵呵走了过来,“份钱交了么?” 陈阳听到声音,侧头看了一眼,罗爷肥头大耳,晃晃悠悠,手里揉着核桃,这tm话说的多欠揍! “罗爷,这不是还没开张么,”一位老板笑呵呵递给罗爷一根烟,“等哪天开张的,到时候我们一并补上,这大冬天的,人少不容易!” 罗爷凑到近前,看了一眼鹰图,嘴角边笑了一下,冲着跟自己说话的摊主点点头,抬手一指,“行,你们都是老人了,也跑不了!” “但是我跟你说,差的时间可不能太长喽,要不然你们都......”说着话,罗爷眼神往旁边一扫,一眼就看到了陈阳,这家伙此时笑嘻嘻看着自己,“我艹你妈!小b崽子,你tm还敢来!” 罗爷见到陈阳瞬间,眼睛都瞪圆了,一把走到陈阳面前,直接抓起了陈阳衣服领子,没等他开口,陈阳被他拎着衣服领子,笑呵呵先开口说话了,“罗爷,那溥仪的鞋拔子和红山玉,盘玩的可好呀?” 陈阳这么说完,罗爷更来气了,不过他也知道陈阳的背景,自己也不想跟陈阳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但总不能让他白白坑了自己那么多钱吧!关键钱是次要的,面才是主要的! “我跟你说,姓陈的,”罗爷抓着陈阳衣领子,“今天你赶紧把骗我的钱还我,要不然我跟你没完!腿我不给你打折了,我不姓罗!” “你要是不给我,我就天天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实在不行,我去市委方书记家门口坐着去!”罗爷恶狠狠的向陈阳说道,这是自己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陈阳笑呵呵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先松开,自己又不跑,今天就是来找他的。 “罗爷,您不用这样。”陈阳脸上挂着笑,“古董行的规矩,没有找后账的,你也是圈里人,规矩应该懂。” “再说了,你跟着我有啥用?我就这么跟你说,你就是今天在这,你把我的身份喊出来,我就是跟小鬼子斗宝的陈阳,你信不信,我一样能捡到大漏!” 陈阳!陈阳一句话,所有人目光都围了过来,这时候大家才看出来,正是在电视里跟小鬼子斗宝的陈阳。 “哎呦,真是陈老板呀!” “陈老板,你比电视上帅多了!” 这回好,随着陈阳一句话,无论是摆摊的还是闲逛的,都围了过来。气的宋青云在旁边狠狠一跺脚,陈阳你是猪头呀!姜玉梅在旁边也皱起了眉头,这不是没事找事么,你陈阳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你这一句话,人家在后面加几个零,你就别想捡漏了! “我......我呸!”罗爷本想着朝陈阳脸上啐一口,但到了一半的时候,还是有些顾忌陈阳的身份,冲着旁边啐了一口。 “你当你是谁呀?你还在我这捡漏?把你牛的,你tm今天能在这捡到漏,我跟你姓!”说着话,罗爷抓着陈阳衣服领子,冲那几位摊主喊道,“你们都听好了,他就是陈阳,跟小鬼子斗宝的那个陈阳,一会他要是看好了啥,你们使劲在后面加零;要是买东西让你们送什么,一个都别送,我看他怎么捡!” “总之,你们就守住价格,他说什么,你们都别掉价,别搭东西,都给我记住喽!要是谁没按我说的做,明天就别tm在这干喽,你来一次,我砸一次!” 这罗爷是真tm损呀,将捡漏的手法直接说破了,连姜玉梅都看不下去了。姜玉梅直接走到近前,拍了拍罗爷肩膀,“小子,你过了!” “你tm谁......姜老?”罗爷看清姜玉梅之后,愣了一下,“您怎么来了?”随后又看到了站在姜玉梅身边的宋青云,这是组团来捡漏了? 陈阳拍拍罗爷的手,示意他先松开,“罗爷,今天我在这跟您打个赌,就当着你的面,在这几个摊子里,我捡个大漏。” “如果我输了,我还你双倍的钱;可如果你输了,一会我跟您打听点事,你可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怎么样?” 跟我打听点事?在姜玉梅的注视下,罗爷松开了手,打量了一下陈阳,原来这家伙今天是来求自己的!早知道,就不搭理他了,现在自己不太好办了...... 想了片刻之后,罗爷心里琢磨着,反正你问我啥,我都不知道,看你拿我有什么办法! “行!”罗爷一拍大腿,“姓陈的,你今天输定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就这几个摊子,你随便看!”罗爷示意陈阳,随后向几个摊主伸手一指,“你们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事谁不愿意干呀,第一能卖上价,第二陈老板这么说了,那指定这几个摊位里有好东西,连买家带卖家都好奇,好东西在哪个摊子上呢?到底是个啥物件? “切!”陈阳整理了一下衣服,冲着罗爷撇了一下嘴,“罗爷,我是真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入的古董行?今天我让你看看,古董行四门功课,坑蒙拐骗里的拐,到底是怎么玩的!” 第1012章 捡漏,我是认真的 说实话,此时的宋青云和姜玉梅真替陈阳捏了一把汗,现在的卧佛寺这里,所有人都把路给陈阳让开了,无论是卖货的,还是闲逛的,大家都围成了一个圈,眼睛一眨眼不眨的看着,陈阳就在五六个摊位前来回晃悠着看。 大家心里都怦怦跳着,尤其是那几位摊主,人家陈老板如此说的如此笃定,那就证明这几个摊子里一定有好东西,谁不希望好东西出在自己摊位,那样过年前都不用出摊了。 “哎呦喂,这要是陈老板看好我哪件东西,老哥几个,那可就对不住了,我年前可就不出摊喽!” “就你?别想了!你摊子里出过一百块的物件么?” “瞧不起谁呢?”另一位摊主明显不乐意了,“跟你们说,我那是没遇到过明眼人,陈老板来了指定能看出来!” “你快拉倒吧,你要是能出一个,我摊子里那就得全是宝贝!” 半天过去了,陈阳依旧在来回看着,微微皱着眉头,背着双手,一会蹲下来看看这件,摇摇头;一会看看那件,微微叹了一口气,罗爷在旁边急的不行,实在是忍不住了,冲着陈阳喊道,“喂,姓陈的,你快点!” “这死冷寒天的,你让大家在这陪着你挨冻呢!”说着话,罗爷一指陈阳,“我在给你十分钟时间,如果你捡不到漏,就算你输!” 陈阳连看都没看他,依旧低头看着物件,“你着什么急?你挨冻我不挨冻呀!” “再说了,我让你跟我赌了,是你自己抓着我衣服领子,非要跟我赌的!” “还有,你当这是在菜市场买菜呢,随便捡点啥就回去了,这是捡漏!” 我......罗爷被陈阳怼的说不出话来,转头冲着姜玉梅说道,“姜老,你看到了吧,是我要跟他赌么?是他自己说的......” “看着!”姜玉梅紧锁眉头,心里同样为陈阳捏了一把汗,根据刚才自己跟宋青云溜达一圈看的情况,这几个摊子上,不是没有东西,但绝对算不上大漏,也就是些民国、或者晚清的物件,这五六个摊子里,撑死有两三件而已。 两人正说着话,陈阳从摊子上行拿起了一只螭耳小杯看着,看了几眼之后,向摊主的方向晃晃,“谁的?” 刚才说好东西出在自己摊子上那位摊主,眼睛瞬间就亮了,将手里的烟一扔,急跑几步,“陈老板,我的,我的!”说着话,身体一倾,差点没摔在地上,好在及时稳住了。 “哎呦,老李摊子上真出东西了!” “快,过去看看!” 周围的人瞬间都围了上来,陈阳蹲在地上,抬头看看四周围过来的人,笑呵呵问了一句,“多少钱?” “五万!”摊主戴着棉捂子,将手一伸,咧着大嘴笑呵呵说道。 五万?后面的摊主听完直咧嘴,这家伙真敢要价呀,这破杯子,平时五十块能卖出去就不错了,他现在开口就五万! 罗爷在旁边哈哈一笑,伸手向摊主竖了个大拇指,别管真的假的,这价格要的是真tm高! “五万?”陈阳听完气笑了,“冥币呀!” 说着话,陈阳将杯子往地上一放,“知道这叫啥么?这叫清乾隆金胎画珐琅西洋人物龙耳杯!” k金胎,圆口,深直壁下敛,云龙耳,圈足,器内施浅蓝色釉。口缘与足上均有画珐琅黑地六瓣花一圈,器壁饰黄地卷草纹,并有白地画珐琅开光二,开光中绘西洋人物母子图为饰,圈足内有「乾隆年制」楷款。 “但你这个不是乾隆年间的,”陈阳指着杯子跟摊主说道,反正今天就是一场打赌,像这种东西说开了,也没事,“真正的乾隆珐琅彩瓷器胎质细腻、坚硬,手感沉重:乾隆珐琅彩瓷器釉色鲜艳、明亮,表面光滑有光泽。” “你这个呢,手感轻浮,光泽暗淡,别的不说,人家真的是k金胎体,你这个铜的!”说着话,陈阳在杯子龙耳上弹了一下,“铜的就铜的,我忍了,但是你在铜胎上用砂纸打磨,这就说不过去了。” 陈阳拍拍手,“我就是看着好玩,随便问问,五万?平时你敢卖到五百块么?自己留着吧,这回五块都不要了!” 说完话,陈阳背着手继续溜达,又来回看了两遍之后,陈阳心里估计差不多了,要是在晃悠下去,自己也得冻死,于是转悠到刚才卖宋徽宗鹰图那个摊子前,从左走到右,又从右往回走,走到中间的时候,伸手一指,“老板呢?” “老魏,快去,陈老板在你摊子前面呢?”有同行推了老魏一把,老魏这才几步跑了过来,“陈老板,这呢,您相中啥了?” 陈阳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伸手一指,“我问你,你这地上的东西,打包500块,行不?” 打包?500块?啥意思?老魏有些没明白,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陈阳,“打包?啥意思?” 这年头,谁没事逛这种野摊会用这种打包的方式,一个人能买个两三件,老板心里就乐开花了,像陈阳这种打包的方式,这帮人都没碰到过。 “打包?不懂?”陈阳笑呵呵看着老板,“就是说,你摊子上的东西,凡是我能看到的,我全要了!” 全要了! 陈阳一句话,所有人都懵了! “陈阳要干啥?”这是宋青云第一个反应,全要了?这里有好东西?宋青云还特意往摊子里面看了几眼,凭自己的眼力,打眼扫过去,还真没看出哪件物件是大漏。 几个破碗、两只大罐子、三五件瓷瓶,还有一摞瓷盘,外加几件作伪的铜器,铜钱倒是一大堆,还有个破秤砣,剩下的就是玉器、烟袋锅子啥的,没有好物件呀,陈阳到底看上了啥? 姜玉梅在旁边也皱起了眉头,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陈阳到底要干啥,这里面真有好东西? 罗爷也不明白,摊主早就懵了,在原地一个劲的眨巴眼睛,这是啥意思呢?到底哪件是好东西呀? “全......全要?”老魏有些磕巴的向陈阳问道,“不单买?” 陈阳在旁边嘿嘿一笑,“这位老板,这话让您说的,我给你包圆了好不好?你要是不卖,就拉倒!” “卖,卖,我卖!”老魏先把陈阳稳了下来,陈阳看上的物件一定就在自己摊子里面,可到底是哪件呢?他这么包圆了卖,我怎么要价呀! 老魏眼珠子转悠了几圈,蹲下伸手拿过一只罐子,“陈老板,我卖倒是行,但你的价格给的太低了,我这一个罐子,平时就得卖五八百的,我合不上......” “合不上?那你把罐子拿回去,我不要你这罐子就得了呗!”陈阳蹲在地上,抿嘴一笑。 这老家伙打的什么主意,陈阳心里在明白不过,这是在给自己下套呢!自己这种打包的方式,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上了啥,所以也不好开口要价,这是随便拿出一件东西,试探自己呢! 不是这件!老魏又伸手拿过一个瓷瓶,“陈老板,你价格再加点,这样你给两千块,这些东西我都给你。” “我跟你说,这瓶子我是真舍不得卖,可是好......” “你觉得是好东西是吧,拿回去!”陈阳很大方的笑着挥挥手,表示无所谓。 也不是这件! 老魏咂巴了一下嘴,“陈老板,您是大老板,眼力好,我知道您指定是看上我摊子上什么物件了,您不差这点钱。” “我跟你说,你出两千块,不亏,你看看这些盘子,那可都是好......” 陈阳伸手拦住了老魏,“老板,你不是打算把这些盘子也都拿回去吧?”随后陈阳一拍手,“反正我就出五百块钱,您要是觉得这些盘子卖亏了,您就拿回去!” “但不能在往回拿了,”说着话,陈阳一指摊子,“您自己看看,这还剩下啥了,你不能让我花五百块钱,把你铺摊子的帆布买走吧!” 老魏看看划拉到自己跟前的这堆东西,皱着眉头想着,嘴里还跟陈阳说着,“不是,陈老板,五百块实在是太少了,您在给我加点,我这真合不上,您看看至少你还买了一对玉器呢,这不止五百块钱吧!” “行了,”陈阳听完拍拍手直接站了起来,“您要是这样,死冷寒天的,慢慢在这卖吧,我去看看人家的摊子。”说完话,陈阳抬腿就走。 见到陈阳到了隔壁摊子,老魏并没有着急喊陈阳,蹲在地上低着头琢磨着,一着急连脑袋上的帽子都摘下来了,一股热气从头发上升起。陈阳假装蹲在旁边摊子前看着东西,心里不由嘿嘿一笑,“这才是把cpu干烧了呢,哈哈!” “老魏,你快好好想想,到底啥是好东西?”旁边的一位没事的摊主,跑到老魏面前小声说了一句。 “我这不是想着呢么!”老魏深深皱着眉头,“关键是,这些玩意,都是上周跟罗爷那刚进的,能有真东西么?” 想到这里,老魏干脆狠狠一拍大腿,转头冲着陈阳喊道,“陈老板,陈老板,过来商量商量。” 陈阳听完之后,笑着走到了摊子前,“想通了?” “您这样,您出一千块,”说着话,老魏将一摞盘子重新放到了摊位上,“这些盘子我不要了,我把这件大瓷瓶拿走,这行吧?” 陈阳用手一指他,“你这人做买卖真磨叽,你自己说,你这摊子上的东西,从左到右加起来,咱不说一千块,值五百块钱么?” “您这样,也别一千块了,我给你添一百块,六百块打包,行就行,不行你也别招呼我了!” 老魏冲着陈阳微微笑了一下,还是太年轻,他这么说,这里面指定有好物件! “不行,这么多东西呢,怎么也值一千块了.....” “你留着吧!”没等他说完,陈阳起身又回到了另一家摊位上,继续看着手里的荸荠瓶,看着手里的荸荠瓶,瓶子不错,开门老,虽然下面底款是大清乾隆年制,但却是民初的工艺。还跟老板问着瓶子的来历。 不大一会,老魏凑过来了,“陈老板......” 陈阳不耐烦的瞟了他一眼,“你又不卖,老喊我干啥?” “不是陈老板,包圆当然好了,”老魏直接凑到人家摊主身边了,“价格您再提点,这样,我不说一千块了,您也别六百块,八百块!” “就刚才那些东西,您都拿走,如何?” “就六百!”陈阳看都没看他,继续看着手里的瓶子,“你那一堆东西,都没人家这一只瓶子好,”说着话,将瓶子底一亮,“虽然说是民仿,但东西开门!” “陈老板,您再给添点,就当给我个彩头了,”老魏在旁边笑着说道,“今天能见到您,我也算是遇到了贵人,往后我也能跟别人说,陈老板在我这买过东西,还是包圆,那脸上也有光,不是?” “再添一百,七百块,咱们成交!” 陈阳看了他一眼,“七百块,说准了?不变了?” 这时候罗爷冲了出来,“老魏,你想好喽?” 老魏抬头看看罗爷,“罗爷,您自己看看,我这摊子上东西,都是上周从您那进的货,要是有好东西,您能给我么?” “我就是想着,赶紧把东西卖喽,换成钱,下个月天更冷了,我就不出摊了。” 罗爷低头看了看,什么话都没说出来。老魏说的没错,入冬之后,这里的摊贩就不愿意出去收货了,时不时上自己这里进些东西,自己就把那些卖不出去的破烂,低价卖给他们,他这一堆东西,都不到三百块钱,怎么可能会有好东西呢? “七百块,成交!”陈阳从包里抽出七张钞票,直接拍到了老魏手里,“你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了!” 说完之后,陈阳冲着宋青云一招手,之后将摊子上一摞盘子放到了外面,“老板,您这些盘子,没有一件是好物件,这东西还容易碎,您自己留着吧!”说着话,陈阳一伸手就将长条硬纸壳盒子抄在了手里,打开盒子,从里面将另一幅卷轴拿了出来。 “罗老板,你输了,捡漏我是认真的!”陈阳笑呵呵晃着手中的卷轴,“走吧,去你店里,请你鉴赏一下!” 罗爷心里咯噔一下,这都让他捡漏到了?自己还真就不信了,反正姜玉梅在这,他不敢糊弄自己,“走!” 一行人往罗爷店里走去,宋青云也不管了,现在明白了,陈阳要买的东西是啥了,将摊位上的东西一卷,有的东西碎就碎吧,反正都不值钱,值钱在陈阳手里! 所有人都呼呼啦啦跟进了罗爷店里,陈阳将画轴在桌子上展开,抬手示意,“罗爷,上眼!” 姜玉梅走到近前仅看了一眼,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在旁边脱口而出,“缂丝图,华严三圣!” 清乾隆 缂丝华严三圣 陈阳伸手往卷轴右侧一指,“罗爷,看看右下角开窗。” 罗爷凑到近前仔细看了起来,只见右下角开窗处,帖以楷书铭记:钦赐 灌顶普善广慈,大国师,章嘉呼图克图。 “再看看左边开窗!” 画幅左下角开窗,帖中楷书铭写:乾隆三十二年九月初七日,如意馆制,释迦三圣图! 第1013章 第一奢侈品------缂丝 记得刚才老魏跟客人吹唬宋徽宗那副鹰图的时候么?那个盒子里放了两个卷轴,老魏把鹰图拿出去之后,另一个客人将另一个卷轴顺手拿了出来,只是打开简单看了几眼又放回去了,当时的陈阳就在旁边,那人将卷轴展开之后,陈阳瞟了几眼,缂丝画上出现了几点漏光,就这一眼,陈阳断定了这是一幅缂丝图。 缂丝,也可说成,“刻丝”,是我国传统丝绸艺术品中的精华,缂丝其实并非真的用刀来雕刻,这是一种以生蚕丝为经线,彩色熟丝为纬线,采用通经断纬的方法织成的平纹织物。 通经断纬示意图 纬丝按照预先描绘的图案,不贯通全幅,用多把小梭子按图案色彩分别挖织,使织物上花纹与素地、色与色之间呈现一些断痕,类似刀刻的形象,这就是所谓“通经断纬”的织法,是一种经彩纬显现花纹,形成花纹边界,具有犹如雕琢缕刻的效果,且富双面立体感的丝织工艺品,古人形容缂丝“承空观之如雕缕之像”。 缂丝雕琢缕刻效果 我国古代缂丝工艺的出现至迟不晚于 7 世纪,但缂丝真正在艺术领域登堂入室乃始于北宋末年,受宫廷院画的影响,缂丝开始以摹缂名人书画为能事,“夺丹青之妙、分翰墨之长”,甚或造及“胜于原作”的境界。 历经元、明两代,皆有精品传世,至清代乾隆朝,随着天下的富庶繁盛,缂丝艺术的发展继而登上了宋以后的又一高峰。当时缂丝艺术品大量织造,并被收进皇家的书画着录,花鸟草虫、山水风景、人物故事、吉祥图案、诗文法书及佛像梵经,无不精细粹美。 古有“一寸缂丝一寸金”之说,我国古代缂丝被认为是丝织工艺中最为高贵的品种,历来多为皇家宝藏,是我国最顶级的奢侈品之一。 有人要问了,缂丝到底是什么?刺绣?织锦?类似于后世的十字绣?这些都不是,你可以简单理解成,它的本质居然只是织布,并且在织布的同时直接织出了一幅画。 刺绣是指针线在织物上绣制的各种装饰图案的总称,所以刺绣必须有现成底料,其成品图案与底色是叠加关系,而缂丝的图案与底色则是嵌入交织的,完全在一个平面上。 和织锦也不一样,织锦和缂丝是同流同源的手工织造丝绸提花织物,而一般织锦采用“通经通纬”的织法,纬丝贯穿全幅,正面图样清晰,背面是一根根通梭浮纬, 图案杂乱、织物厚重,且毛头不可剪断,织锦纬向的梭子数量是有限制的,也因此表现图案色彩的丰富性不及缂丝。 土家族织锦机:大大的梭子牵着一根粗粗长长纬线,在藏青色的经纱之间穿梭。 正因为缂丝的独有通经断纬的织法,纬纱接力编织,而不连续,透光可以看到缂丝织物有通透的边缝、小孔,类似雕塑作品中镂空雕刻的效果,所以刚才旁边那人打开之后,陈阳一眼就看了出来,要不然,自己可没有把握跟罗爷打这个赌! 缂丝工具:缂机、生蚕丝的经面、装有熟蚕丝的梭子、带有密齿的梳子 “你说真的就是真的?我还说是假的呢!”罗爷一脸的不服气,瞪了一眼陈阳喊着。 听罗爷说完之后,宋青云在旁边哈哈大笑,姜玉梅低头看着缂丝图,冷声的问了他一句,“你小子要是不知道什么是缂丝,就站旁边看会,别说话!” 宋青云在旁边拍拍罗爷肩膀,“罗爷,缂丝不分真伪,只分优劣!” “不分真伪?”罗爷听完愣住了,还有不分真伪的古董? 宋青云点点头,首先来说,缂丝必然用真丝,通常以较细的生蚕丝为经线,也就是竖向,以柔软的彩色熟蚕丝为纬线(横向),来表现丰富的图案色彩;纵向的经线穿通织物的整个幅面,横向带有颜色的纬丝,仅根据图案花纹跟经丝交织,不贯通全幅,简单点说,就是根据图样变一色就要换一色梭。 “罗爷,这么跟你说吧,缂丝作品最为精细,它不仅仅用于皇帝的龙袍,其实还能编织很多书画作品,其中最难的就是字画。”宋青云在旁边跟罗爷说着,缂织者不仅要有良好的技艺功底,还要有极高的艺术悟性。 缂丝细节展示 缂织的过程中不但要呈现出完美的图案,还有将细节都呈现出来,“比如说一副字,不单单要将字缂出来,还要注意作者的笔锋、力度、习惯等等。这么跟你说吧,我们所见名家字画下面的题印,就算是那种红色的印章,都要清晰的表现出来。” 中国缂丝 “这种印章,想要缂织出来,极具难度,通常要将一根蚕丝分成四到五份,一点点地织就,在缂织时多一丝都可能破坏画面美感。” 陈阳在旁边听宋青云说着,这高手就是高手,东西放眼前,扫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就像宋青云说的,缂丝易学难精,一位成熟的缂丝工艺者,首先要经得起寂寞,妇人一衣,终岁方就,寒暑交替的枯燥与寂寞唯有手艺人凭一颗守艺心,在如梭岁月中静静度过。 据自己所知,苏州缂丝画也与杭州丝织画、永春纸织画、四川竹帘画并称为我国的四大家织。2006 年,苏州缂丝织造技艺入选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缂丝又作为我国蚕桑丝织技艺入选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 根据2023年的统计,全国在册的缂织师傅,仅仅有300多位,几乎全都在50岁以上了,眼睛都花了,能织的越来越少了,缂丝这门技术也面临失传的境地,不由让人惋惜,毕竟年轻人学的越来越少了,又有哪个年轻人能耐得住寂寞,每天坐在织机前一坐就是一天,但仅仅能完成几厘米、几毫米呢? “啊!”罗爷听完大吃一惊,就这么一副东西,居然这么复杂?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看宋青云,又看看姜玉梅,“姜老,是么?” 姜玉梅点点头,“简单点说,皇家一位成熟的缂织工,一天也就能织上几厘米,要是遇到复杂的图案,一天下来能织出几毫米,都是高手了!” “罗爷,咱们不说这缂丝图是真的还是假的,您知道咱们到夏天,大街上卖的那种纱质的团扇,要是到了苏州,买一副缂丝的团扇,现在得需要多少钱?”宋青云向罗爷问道。 罗爷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那种扇子好像在江城也就卖一两块钱,要是缂丝的话,十几块撑死了吧? 宋青云伸出了一根手指,“小的、便宜的,六百,稍微好一点的,能看上眼的,一千块!” “多少钱?”罗爷听完差点没蹦起来,一把扇子要上千块! “不是,它就算在费时,也不过就是真丝的而已,卖上百我都能理解,上千块?宋会长,有些扯蛋了吧?” “这就是为什么缂丝不分真伪,只看优劣了!”宋青云笑着将手一摊,“一看缂织人的手艺,据说有人能缂织物上,呈现两面不同的图案,这叫双面不同花。” “再就是用丝上了,最简单点的,比如说在缂织龙袍的时候,要加上金银丝、孔雀丝等等名贵工料,那价值能一样么?” 罗爷听完用手来回摸着光头,真是万万没想到呀,这玩意居然里面说法这么多,绕的他头都有些疼了。 姜玉梅将放大镜往旁边一扔,“远的不说,就这幅缂丝华严三圣,就算在今天缂织出来,也是价值非凡,我估计少了十万没人会卖。所以,这种东西造假,费时、费力,而且还不出钱,造假没有意义。” 说完之后,姜玉梅看了一眼陈阳,这小子什么时候注意到这玩意的,“更何况,这真是如意馆缂织的,价值就更贵喽!” 得到了姜玉梅的肯定,罗爷也知道这件绝对是真品了,毕竟如意馆自己还是知道的。 如意馆初创于康熙皇帝,当时主要研究西方社会的科技成果,建成后为清皇室专供绘画的机构。如意馆设于圆明园福园门内东侧「洞天深处」之东北,内有四大匠,即画匠、玉匠、牙匠、裱匠,也称之承差、官匠。 但当时宫廷画院与如意馆各有所属,是后来在乾隆皇帝的调剂下,成为相辅相成的单位。乾隆二十七年时,着名的宫廷画作品统一归如意馆管理,画师则首推洋臣郎世宁,也有其他圣手画师如禹之鼎,焦秉贞,戴恒,邹文玉、唐岱、贺金昆、宋三吉、焦国俞、艾启蒙及丁观鹏等。在乾隆皇帝的特许及关爱下,宫廷画在乾隆时期达到巅峰。 “哎呦喂,我这是倒了哪辈子血霉呀!”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叫,只见老魏狠狠一跺脚,一脸的懊悔,“我......我一地的东西,都是从罗爷这进的货,就tm这个玩意,从破烂堆里捡回来一年多了,看起来纸不纸、娟不娟的,我都看到乾隆两个子了,也以为是现代的物件,没想到......” “哎呦,我的这个命......”老魏一脸哭腔,抬头看看坐在椅子上的陈阳,“陈老板,要不您再给我添点?” “哈哈!”陈阳仰头哈哈大笑,伸手从地上拿起一只瓷罐,“我不白捡你的漏,今天我白给你们上一课!” 说着话,陈阳一指手里的瓷罐,示意让大家看看这罐子,釉面无光、底部老旧,甚至器身上还掉了彩,罐子口还掉了茬,“看起来很老吧,可其实它是作伪的。” 用酸在罐子身上拿了一遍,之后又将彩弄掉了一些,罐子口的缺茬还是砸下去的,作伪者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这罐子看起来像老的。你觉得不像真的,有人觉得像真的,总有卖出去的时候。 “记住我今天的话,赝品往往看起来很真,而真品往往看起来很假!” 第1014章 怎么还给供起来了? 宋青云认为陈阳说的有道理,赝品的宗旨,就是让你认为是真的,如果你一眼就看出假来了,那些作伪的就挣不到钱了。就像陈阳说的,反而有些真东西,看起来确实挺假的,自己曾经捡漏过一对,乾隆年间的粉青釉堆塑螭龙纹冬瓜尊,那东西乍一看确实挺假的,因为太新了,器身一点磕碰没有,釉色润如凝脂,简直太漂亮了。 清乾隆 青釉堆塑螭龙纹冬瓜尊 就那对冬瓜尊自己都差点看漏了,要不是自己反复看了几遍,最终确认是真品无疑,自己兴奋的拿回去给宋开元看,宋开元开口就骂了自己一句,“就上眼新的玩意,你让老子看!”结果,宋开元看完之后,也表示确实是真品,差点就错过这对冬瓜尊了。 宋青云挺佩服陈阳的,从他的嘴里总是可以听到一些特别的理论,比如他还在收破烂时候,告诉自己的那一句,宁看一处错,不看百处对!对于自己的启发很大,自己跟这些古董商不同,自己这碗古董饭,是二大爷宋开元一口口喂到自己嘴里的,从小就让自己看各类古董,什么器形、胎质、釉色等等,讲的那是非常详细,所以自己长大之后,一件东西拿在手里,只要翻看几遍,就能辨别真伪,但遇到高仿或者青山居士那样高手做的赝品,当初的自己,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而陈阳不同,一件东西拿在手里,只看错的地方,说白了就是找茬,这也是陈阳为什么鉴别古董如此快的主要原因,有一个地方不对,或者有问题,人家直接就pass了,根本就不考虑,在他的影响下,自己鉴别物件的速度也提高了。 还有就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古董四门功课,坑蒙拐骗!”虽然听起来难听,但.....确实是这么回事!就拿今天来说,这不就拐来一件好物件么! “陈老板,”就在大家低头琢磨着陈阳说的意思时候,老魏又臭不要脸的站出来了,“您看看您,在我摊子上捡漏了这么好的物件,您......”说道这里,老魏略显不好意思,搓着手笑着说道,“您多少再来点?” 老魏此话一出,大部分纷纷鄙视了他一眼,这老魏太不要脸了,这些人虽然都不算古董门里的人,但在市场混了这么久,规矩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太丢人! 陈阳冷冷看了他一眼,摆摆手,“这位老板,规矩就是规矩,您既然在这行里混饭,无论买卖多大,都不能坏了规矩!” “所以你不要想了!” 老魏听陈阳说完,脸上多少有些不愿意,把嘴一噘,“您这大老板,也不差这点。您让大家评评理,您才花了七百块钱,就在我摊子上捡漏了这么好的物件,就算打赏,您也多给点。” “您往汽车里一坐,到这就把漏捡走了,我们可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您不能欺负我们呀!” 听老魏说完,姜玉梅鼻子里哼了一声,瞟了一眼罗爷,“小罗,你这的人不守规矩呀!” 罗爷听完之后,手里揉着核桃,看了一眼老魏,“老魏,刚才我可跟你说的清楚,让你想清楚了再买,是你自己没想明白,现在后悔,晚了!” “你在这给我整哭几带尿这出,给谁看呢!” “我......”老魏抬头看了一眼罗爷,“罗爷,话不能这么说,规矩我懂。可您刚才也听到了,上万块的物件,我......我心里不舒服!” “呵呵!”听他说完,陈阳在旁边笑了。这些人呀,根本就不是专业从事古董的人,说白了,连收旧货的都算不上,撑死就算些收破烂的。平日里估计也挣不到多少钱,要不然谁死冷寒天的出来挨冻,人家真正收旧货的,都挣一年钱了,这时候在家喝酒吃肉,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江城这地方,上一世古董行并不是很好,又不是古都,谁会没事来这倒腾古董。江城属于工业城市,对于瓷器、字画这方面的,老百姓根本就没有概念。但这地方确实有好东西,后世时候也有不少好东西,从江城这边流出去的,大部分都是其他地区古董贩子弄走了,最起码自己遇到过的不少古董贩子,都说年轻时候,在这边捡漏过好东西。 重生回来之后,陈阳变化了,而他们没有变化,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古董,都是看到这两年有人靠倒腾旧物件挣钱了,也跟着学,就卖东西那话术,都千篇一律。 “你叫老魏,对吧,”陈阳冲着老魏说着,“其实你不亏,现在古董的行情你应该知道吧。清末民初的一对帽筒,也就十五块钱;普通的瓷器,也就几块钱左右。就算是光绪的官窑,也就是二三百块钱,好一点的,三五百块。” 说着话,陈阳一指那堆破烂,“就你这堆破烂,卖了两三件官窑的价格出来,知足吧!” “再有,我,陈阳!”陈阳拍拍胸口,一副了不起的模样,“在你摊子上捡了漏,你没事宣传宣传,那不就是活广告么,以后还愁不挣钱么?” “眼光放远,眼力提高!”陈阳笑着走过去递给老魏一根香烟,拍拍他的肩膀,“就凭你从垃圾堆里能把这宝贝捡回来,我觉得你以后指定行,好好干!” “等有机会,我再来给你捧场!” 呦呵!宋青云看不明白陈阳了,这要是换了平时,陈阳不早骂他了,今天这小子咋这么客气呢?这不像平时呀!这小子把脑袋冻坏了? 陈老板真平易近人,陈阳一边散着烟,一边笑呵呵跟大家说着话,最后表示热闹也看完了,自己还要跟罗爷谈事呢,还请大家行个方便。陈阳这么说了,这些人陆陆续续也都走出去了,虽然老魏心里还是过不去,但在众人连拉带拽下,也跟着大家走了出去。 看到大家都出去了,陈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啐了一口,“我呸!什么玩意!罗爷,你这得管管呀,要是这么没规矩,以后你这卧佛寺可要变清凉寺了!” 听陈阳这么一说,宋青云和姜玉梅在旁边呵呵笑了起来,罗爷大嘴一撇,表示你陈阳捡漏了这么好的物件,还不让人眼红了? “再说了,你陈老板这么大的名气,你刚才就骂他呀,跟我来什么劲!” “不行了,现在不比从前了,”陈阳嘿嘿一笑,抽了一口烟,“罗爷,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名人了,要注意形象,怎么能开口骂人呢,我得跟群众打成一片!” 好家伙,你陈阳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宋青云和姜玉梅在旁边哈哈大笑,原来这小子今天这么客气,是为了自己的形象呀! 笑过之后,陈阳向罗爷表明了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是想来问问罗爷有关他父亲的事情,听说他父亲当年有过保护国宝的经历,想让罗爷跟自己说说。 罗爷听完之后,谨慎的看了陈阳几眼,随后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不知道!你找错人了!” “还华夏护宝队?”罗爷将头转了过去,“别听风就是雨,今天我不找你麻烦,拿着你的东西,走人!” 罗爷的表现,让陈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他这古董店......听说宋青云说,他之前是个混子,突然就开了起了古董店,不会......他把牛头山的宝贝起出来了吧?” “罗爷,罗爷,”陈阳伸手递给罗爷一根烟,罗爷都没搭理他,低头喝着茶,陈阳将烟放在了他手旁边,“我亲爱的罗爷,人家不都说了么,要出名先出书!” “我这不是想着,趁着这波热度,先把自己身价往上抄抄么?”陈阳点头哈腰的说着,宋青云在旁边耸着肩膀笑着,这小子,张嘴就胡说,还tm出书! “您说,我要是把古董这些理论写一遍,也没人看呀!我这不是琢磨着,写一本关于古董的小说,既有故事性,还能普及普及古董,日后咱们的生意也干!” “您帮帮忙,跟我说几句,哪怕我回去就是胡编,也有点依据,是不?” 罗爷低着头不说话,手里揉着核桃,任凭陈阳怎么说,罗爷就是不开口。这是姜玉梅在这,如果姜玉梅不在这,估计罗爷都想把陈阳撵出去了。陈阳说了半天,见罗爷没有反应,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 眼珠子转悠了几圈,陈阳笑呵呵冲着罗爷说了一句,“罗爷这样,我知道咱们之间有些误会,之前的事是我不对!” “这样,今天您跟我说上几句,”说道这里,陈阳回头一指桌子上摊开的缂丝图,“这幅缂丝华严三圣图,我三万块转给你了,如何?” 罗爷听到这里,猛的转头,瞪着眼珠子看向陈阳,将手里的核桃往桌面上一拍,指着陈阳大声骂道,“小兔崽子,你还想蒙我?我告诉你没门!” “你tm把我这当银行了,到日子就来取钱!”说着话,罗爷起身站了起来,一把拉起陈阳走到柜台前面,将柜台后面一个架子打开,只见最上层放着一只鞋拔子和一块黄玉把件,“你tmd,看没看到,你第一蒙我六千块的鞋拔子、第二次蒙我的黄玉,都在这放着呢!还想懵我,门也没有!” 陈阳看着柜子里的东西,心里想笑又不敢笑,嘴角忍着笑,“罗爷,您对我真有心呀,怎么还供起来了!” 宋青云在后面实在忍不住了,用手捂着嘴,低着头弯腰,不停笑着,姜玉梅看到物件之后,也是把脸转过去了,老脸上乐开了花。 “我呸!”罗爷朝着陈阳啐了一口,“这tm是警醒我自己,不再上你的当!” 陈阳听完点点头,“罗爷,咱要不这么竖着摆,平着放呢?” “你这样摆,真就差一个香炉了!” 罗爷听完回头看了一眼,这架子一人多高,这么竖着摆其实是为了自己能看得到,但现在被陈阳这么一说,还真tm像供起来了。 “滚,你赶紧给我滚,要不然我不管你是谁女婿,真tm揍你了!” 第1015章 罗爷的故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陈阳万万没想到,罗爷怕自己怕到这个地步,怪不得今天这幅缂丝图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感兴趣呢,原来是怕自己又蒙他! “罗爷,今天这是真的,我没懵你!”陈阳示意罗爷坐下来心平气和说说,物件就摆在这,自己整个捡漏过程他都看在眼里,又有姜老作证,这物件绝对是真品。要不是自己想写本书,自己还不想将这东西转手呢,这不是求到罗爷了么? 姜玉梅在旁边也表示,这次陈阳真没骗他,这缂丝图确实不错,三万块合适。 “就这么大一幅缂丝图,咱们不说十万块,找到合适的主,你转手六七万出手,非常轻松。”姜玉梅在旁边喝着茶水笑了一下,“我就是没钱,要是有钱,三万块我都想要了。” 缂丝这东西,不怕揉、搓、洗,生蚕丝作经线,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而熟蚕丝作为纬线,又不贯穿全幅作品,增加了缂丝的柔软度,可以历经千年不坏。这也是为什么宋代书画家,喜欢将自己的作品,制成缂丝的主要原因。 “你像咱们国家博物馆里收藏的南宋沈子蕃的一幅缂丝《梅鹊图轴》,以十五六种色丝装的小梭代笔,巧妙搭配,画面色泽和谐,很好地体现了原画稿疏朗古朴的意趣,画面生动,清丽,典雅,是其为数不多的存世作品之一,更是南宋时期缂丝工艺杰出的代表之一。” 宋青云起身走到了柜台前面,看到后面柜子上的鞋拔子,老是憋不住笑,翘着嘴角向罗爷说道,“罗爷,你留着行。这玩意你只要找到合适的客户,倒手就挣好几万,比你这些官窑的小碗、小盘子可值钱多了。” “咱不说别的,就您这对光绪矾红红蝠齐天盘,一对也就四五百块钱,就算你能宰到大头,一对都卖出去,顶多也就卖个千数来块钱,你想想你得卖多少钱能挣好几万,合适!” 被几人这么一说,罗爷心动了。其实刚才自己听姜玉梅鉴定完之后,罗爷心就动了,可自己被陈阳懵了两次了,抱着不花钱就不吃亏的想法,干脆就不看了,怕自己一看再上当,现在几人这么一说,罗爷心活了。 心里虽然活了,但罗爷嘴上可没服,把嘴一撇,“姓宋的,别看你是会长,但你也不是啥好人!” “你当我不知道呀,你和陈阳经常把这官窑卖到好几万、甚至都上十万了,凭啥我就得卖几千、几万,万一碰到大客户,我也能一口吃个胖子!” “哎呦,罗爷你要是这么想,您留着慢慢卖吧!”宋青云冷哼了一声,“您也不看看,我和陈阳那都是什么客户!” 宋青云表示,来自己这买物件,那都是给高官送礼的,甚至有的人想去京城拜访高官,没有门路,他在自己这里买古董,自己还能给他指点一二,人家不是冲着自己店里古董来的,是奔着问路来的。 还有,陈阳是什么身份,是市委书记的女婿,有一部分根本就不是来买物件的,就是来送钱攀关系的。现在他老丈人又跟关部长成了亲戚,以后那物件卖便宜了,估计都没人敢买! “您呢,守着卧佛寺,平日里来的,都是一些知识分子、古董爱好者啥的,”说道这里,宋青云苦笑着摇摇头,“罗爷不是我看不起您,您也得有,能拿得出这么多钱的客源呀!” “我......”罗爷用手摸了摸自己大光头,抬头看看宋青云,又看看陈阳,“不是,古董的生意.....还能这么做?” 陈阳在旁边嘿嘿嘿一笑,“罗爷,这古董生意,自古就包罗万象。经济社会,人情关系,自然也包括在里面。等日后拍卖起来了,那水就更深了!” 说道这里,陈阳突然想起来了,“罗爷,我明年在京城准备开一家拍卖行,您今天要是帮了我,日后您卖不出去的物件,只要送到我那,我一定让你挣个好钱!” “咱们都是古董门的人,哪有解不开的冤家,您说呢?” 罗爷上下瞟了陈阳两眼,“又出书又开拍卖行的,你咋不上天呢!不够你嘚瑟的!” 陈阳抿嘴一乐,“您呀别管我是要上天,还是要入地,您就说行不行吧?要是您心里的疙瘩真解不开,那我现在卷起这幅缂丝图,转身就走!” 说着话,陈阳伸手就准备将缂丝图卷起来,罗爷狠狠拍了他手一下,发出啪的一声,“手怎么那么快呢,我又没说不行。” 随后眉头一皱,表示自己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别到时候自己说了,陈阳在把缂丝拿走。 “这样,咱们先说缂丝,三万不能给你,这样,给你一万四,你也不亏!” 一万四?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这价还的,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为啥是一万四呢?”陈阳好奇的问道。 “你第一次用鞋拔子懵了我六千,第二次用我的玉懵了我一万,这是一万六,我在给你一万四,这不正好三万么!”罗爷白了一眼陈阳。 我去,你tmd是这么算的! “两万!”陈阳把嘴一撇,心里默默想了一下,东西我可以不卖,但我不能让你出去说,坑你又被你收回去了,你要面,我也得要脸呀! “行就行,不行我也不问你了,回去自己蒙头自己编去!”说着话,陈阳又要把缂丝卷起来。 “你等会!”罗爷按住了陈阳的手,低头抿嘴想了半天,最后点点头,表示两万就两万,但陈阳不能反悔。为了以防万一,自己先给陈阳转钱,之后再说事情。 一切都忙活完了,陈阳收到了钱,罗爷也将缂丝收了起来,几人重新坐下来,罗爷问陈阳到底想知道什么。 陈阳表示自己就是为了写故事,罗爷啥跟自己说啥就行,其余的回去自己编去。罗爷抽了一口烟,“我爸呀,当时在那边,按照军衔来说,是少校,听他说,那些年江城这地方......” “罗爷,你等会!”陈阳把本子打开都准备记了,听到罗爷说他爸,急忙拦住了罗爷。他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他爸才多大呀!怎么会有他爸的事呢?至少得是他爷爷呀! 罗爷听完咧嘴笑了,“哼,我过了年都四十五了!” “啊!”陈阳吃惊的看了一眼罗爷,这家伙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出头,往多了说也就是三十五六,一点都不像四十五的人!转头看看姜玉梅,姜玉梅看起来得快五十了。这么说,姜玉梅的父亲和罗爷的父亲,在年龄上倒是对的上了。 姜玉梅白了陈阳一眼,“看我干啥,我过了年四十七了!咋的,他看着年轻我老呗!” “不是,不是,”陈阳笑着摆摆手,“您老也年轻!” 明年罗爷四十五,也就是说他是50年生人,他爸三十岁才有他,也就是说他爸是1920年的出生,这年纪倒是对上了。那时候江城这边最开始就被小鬼子给占了,情况也是非常复杂,各方人马纷纷都聚集在这片土地上,他父亲当时就派到了这里搞情报工作。 “记住,我父亲当时主要的工作任务,是搞情报,而不是护宝,”罗爷强调了一遍,“只是在工作中,参与到了护宝行列中。” 那个时候,满洲国推行的是奴化教育,小鬼子将他们的人移民到这片黑土地上生活,并且配备武器,说是为了保护我们,好对抗老毛子。江城那个时候,小鬼子移民过来的人,要比华夏人高一等,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是来解救我们的,我们必须对他们感恩,所以好东西要先给他们用,好吃的要先给他们吃,好地方要先给他们住。 “那时候咱们华夏人是不能吃大米的,只能玉米面,大米只能小鬼子吃,一旦私自吃大米,就会被判为经济犯,你吃下去了也要开膛破肚,给你从肚子里拿出来!”罗爷说着,陈阳攥紧了拳头。 小鬼子自大,占了三省之后,他们就开始大量移民,根本就没想过有一天会失败。正因为这样,沈城故宫里有不少东西还没来得及运回他们国家,全国抗战就爆发了。当时的江城情况很复杂,老毛子、外国人、小鬼子、特务、国军等等,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在机缘巧合下,罗爷的父亲当时曾不止一次,帮着护宝队将国宝运出三省。 “当时除了沈城故宫的物件以外,还有大帅府的、各个地区军政要员家里、知名人士,还有遗留在民间的等等,”罗爷抽着烟,回忆着父亲跟自己说的,“小鬼子曾派出几支队伍,在暗中搜寻各种古董,不但是在民间的,还有墓里的,他们也不放过,甚至有几只队伍都去到了内蒙。” “甚至有时候他们在关外发现的国宝,都要先运送到沈城,之后在运往他们国内,而当时两党都有一支这样的队伍,在暗中跟小鬼子较力!”罗爷打开了话匣子,说了不少关于护宝队的故事,但没有陈阳想知道关于牛头山的故事。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自己知道的说的差不多了,罗爷微微叹了一口气,“其实凭着我父亲做的这些事,到最后不至于落个那种下场,就算不去海对面,也完全可以离开江城这里。” “直到1946年4月28日的时候,江城最早解放了,这时候我父亲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什么决定?”陈阳和宋青云好奇的向他问道。 “继续留下了潜伏,为他们提供情报。”罗爷叹了一口气,就这样一直到全国解放前,我父亲才觉得大势已去,这时候才主动站出来,转变立场,最后......“在运动中,被打了个狗特务,唉!” 陈阳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按照罗爷说的,既然他父亲曾经在江城帮了那么多次地下组织,如果在江城解放的时候就站出来,估计能好一点。陈阳将笔记本合上,看看罗爷的店铺,“罗爷,您能走进古董这门里,是不是跟你父亲有关系呀?” 罗爷点点头,毕竟自己父亲跟着他们也学了不少东西,而且自己家里还有不错的东西,小时候父亲经常跟自己叨咕。直到90年代初期,文物市场打开了,允许自由买卖了,父亲才从家里的菜窖里将物件拿出来,让自己别混了,干点正当买卖。 听罗爷说完,陈阳也明白为什么罗爷眼力有限了,谢过罗爷之后,陈阳表示两人的疙瘩这次就算解开了,下次自己要是再来卧佛寺,他不能在找自己茬了。 “你不坑我,我咋那么愿意搭理你呢!”罗爷白了一眼陈阳。 “我说罗爷,”陈阳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跟罗爷说着话,“你不趁着这时候去收收货?我可听说,牛头山那边出了不少好物件,我正打算跟宋老板哪天去看看呢?” “牛头山?”罗爷听完愣了一下,“这地方听名字这么熟悉呢?出了啥东西?” 陈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自己就是听市里收旧货人说的,“说是什么山神庙倒了,下面出现一个大地洞,里面有不少东西,都被老百姓抢空了。”说完话之后,陈阳从包里掏出一小块郢爰递给罗爷,“你看,这就是我前两天从那些收货人手里收的。” 罗爷拿在手里看了看,一脸不明白,“这是啥?金子?” “楚国时期的一种货币,叫郢爰!”陈阳从罗爷手里接过来,放回了包里,看来他是对牛头山的事情一无所知。 “楚过的,算了吧!”罗爷自嘲的笑了一声,“你就是放我面前一件清三代的物件,我都看不明白!” “我肚子里这点东西,跟你陈老板比不了,我也就看看咸丰、同治、光绪!”说完之后,罗爷看着准备离开的陈阳,“不过牛头山那地方我想起来了,陈老板,小心有人给你埋雷!” 宋青云等人开车一路回到市区,路过烈士纪念博物馆的时候,陈阳示意宋青云靠边停车,下车之后,站在纪念博物馆前面看着。宋青云走到陈阳身边,递给了他一根烟,“罗爷说的,你信么?” 陈阳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只有去了才知道,狠狠抽了一口烟之后,“不管怎么说,明年开春我们也要去看看,为了那位英雄。” 宋青云在旁边点点头,“我也是到了江城之后,才知道你们三省,每年9月18号,全市所有中小学校师生,都要佩戴白花,去烈士陵园进行祭扫。从市到县城,几乎每个城市都有烈士陵园。” “你们把这个日字刻在了骨子里、血液里,就这么一代代传下去,勿忘国耻!好样的!” ...... “我父亲跟我提过一次,43年的时候,在一次护宝任务中,两党人都无法将搜集来的物件运送出三省,为了不让小鬼子抢回去,他们决定就地隐藏。为了保证日后能找到,两队人划分好区域之后,将一幅地图分成了若干份,每个人去自己的区域藏宝,之后在地图上做上标记,地图藏在什么地方,只有藏宝人知道。” “藏宝任务完成了,但国军这方面有人被抓了,供出了另一位同志,被抓之后,他将小鬼子带去了牛头山山神庙,小鬼子为了防止万一,带了一小队人押着他去藏宝地点,进入山神庙地道之后,他趁着小鬼子不注意,直接拉响了小鬼子的手雷,带走了三四名小鬼子。” “后来小鬼子在山神庙进行了翻找,把山神庙都要给拆了,什么都没找到。我父亲分析说,那人绝对没把东西藏在山神庙,要不然他不能把小鬼子带过去。现在的牛头山山神庙,是解放之后村民自己利用遗留下来的佛像,重新收拾起来的,后来破除封建迷信的时候,又被红袖标给砸了,你想想,要是有宝贝,不早被人发现了!” 第1016章 有人琢磨咱们呢 听完罗爷分析之后,陈阳心中大致有了一个分析,按照罗爷说的,当年护宝队在跟小鬼子搜寻古董的队伍,有过一次大规模的交手,抢夺的是一批准备送回小鬼子本土的一批古董,国共两方面的护宝队,以付出五名队员牺牲,多人受伤为代价,夺回了这批古董。 在回来的路上,根据姜玉梅的回忆,罗爷说的这次护宝任务,跟姜玉梅父亲受伤的时间差不多吻合,但具体的事情,姜玉梅表示不是很清楚,毕竟父亲当年也没有跟自己说太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他父亲说过,这次任务过后确实出过叛徒。 将所有已知的情况结合在一起,陈阳觉得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两方面护宝队合力将古董抢夺下来之后,小鬼子加强了搜查,所以他们很难将古董运送出去,于是想到了就地隐藏,之后化整为零,只要古董不出现,小鬼子就很难找到他们。 这么多古董,一两个人想要藏起来,是绝对完不成的,所以他们将古董分出了数份,由各个组独立去完成隐藏。至于一个组几个人,陈阳不得而知,但从二道河子发现的物品来判断,每个小组至少要有两个人才能完成任务。 互相之间都不知道彼此隐藏的地点,所以即便中间出了问题,撑死也就有一组古董丢失,不至于全部被小鬼子抢回去。根据陈阳猜测,当时应该是两方面各分成两组队员,也就是说当时的抢回来的古董被分为了四份。 但最后其中一位参与藏宝的人被小鬼子抓了,叛变之后交代出了另一组同僚。 “这一组人我分析至少有两位,一位就是罗爷口中那位拉响手雷的人,另一位就是马三爷口中那位那青云,”宋青云店里,陈阳认真的跟宋青云分析着,“他们当初应该就是将古董藏在了山神庙,当自己被抓之后,他通过什么渠道将消息传给了那青云,那青云在得知情况之后,将一部分物件从山神庙转移到了二道河子。” “可因为当时转移不及时,可能物件还没有转移完,那个人就带着小鬼子进入了山神庙,记得咱们上山前,马三爷说去往山神庙最近的路塌了么?我估计就是因为当年炸了这么一下,之后这么多年各种原因,导致下面塌了,这也是为什么其他物件流出来的原因。” 只要将那条路挖开,就能弄清楚了,说不定还有被掩埋在土里的古董,没有被发现。 “不对!”宋青云听完微微摇摇头,抬手打断了他,“马三爷说过,他是在民国二十九年遇到了那青云,那就应该是1940年,可罗之江说的是43年时候,这中间差了三年,那时候那青云早就死了。” 陈阳听完眨巴了一下,回想了一下马三爷说的话,对呀,这时间对不上,那自己的推断就不成立。 “那还能有什么情况呢?”陈阳皱着眉头想着。 宋青云表示,怎么回事现在绝对想不明白了,那年头情况那么复杂,就算当时参与的人,估计都说不全,两人在这仅凭着凭空猜测,根本不可能猜出来。 “要是这样,我们这趟卧佛寺白去了,我还搭了一件缂丝图,岂不是赔了!”陈阳用手敲着腮帮子说道。 宋青云嘿嘿一笑,表示也不叫赔。 “最起码我们弄清楚了两件事,”宋青云伸长一根手指跟陈阳说道,“第一,我们确定了山神面原来是应该有地道的,但我们在山神庙里却没有发现;第二,我们确定了,除了小鬼子军事要塞之外,还有护宝队留在大山里的物件。” 宋青云提醒陈阳,我们遇到的很有可能是两批藏起来的古董,二道河子发生在1940年,山神庙发生在1943年,不能因为地图距离相近,地图材质相同,我们就把它们想成是一批。 根据目前的线索,推论有很多种,现在想太多没有用,反正只要把山神庙调查清楚就可以了,说不定把山神庙调查清楚,事情瞬间就通了呢! “这么说,”陈阳一脸的无奈,“我就非得去还原了呗!想省是省不了了!” 宋青云嘿嘿一笑,“那是!”反正自己的学校还在盖着呢,这次轮到陈阳出资了。陈阳表示要想还原,也得等明年从拍卖会回来的,现在还是先想想明天冯瑶的问题吧! “师叔,你跟冯老板接触多,你估算一下,就算把冯老板生前的古董都卖了,能够冯瑶还账么?” 这自己上哪里知道去,只能明天到沪上再说。 陈阳摆弄着宋青云桌面上的摆件,表示总不能让冯瑶把房子卖了,无家可归吧! 两人正说着冯老板的事情,陈阳接到了秦浩峰的电话,表示那对男女有消息了,“我这就回去,在铺子等我!” 当陈阳回到铺子的时候,振丰、刀疤都在,不大一会,小军就带赖三走进来了。陈阳看到赖三的时候,眼神明显愣了一下,这人邋里邋遢的,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这振丰和刀疤坐在椅子上,看到赖三的时候,嘴角微微冷笑了一下。 赖三还是那副样子,进来之后先把身体摆成了一个s形,冲着振丰和刀疤嘻嘻一笑,双手抱拳,“疯子哥、八哥。” 振丰都没搭理他,刀疤侧头看了一眼赖三,“赖三,我听说上次你给我兄弟打听消息,不但收了一千块钱,结果到了地方,人还没影了,有这事么?” 上次赖三带着秦浩峰、柱子等人赶到那对男女住的地方时候,人家两人刚走不到半个小时,小军觉得赖三耽误了时间,如果他进门就说,人根本就跑不了。 赖三听刀疤这么问自己,也不隐瞒,笑着点点头,“刀疤哥,确实上次的事情我有一部分原因,但主要原因不在我,小军哥.....”说着话,赖三瞟了一眼小军,“当时有点磨叽了,如果不浪费......” “赖三,你tm还有脸说我?”小军抬手就推了赖三一把,伸手指着他,“要不是你tm非得要一千块,能耽误时间么?” “军哥,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赖三把嘴一撇,用手指头一指自己,“我风里来雨里去,为的是谁呀?我这鞋、我这腿、我这裤子,鞋磨坏了、裤子磨破了,我得自己买去!” “你tm废话,”给小军气的都蹦起来了,瞪着眼珠子指着赖三,“谁裤子、鞋穿碎了不自己买?你tm要是瘫床上,我还得给你接屎接尿呗!” “这话你说的可不对......”转眼间,两人在寄当行里吵吵起来了,秦浩峰刚要开口说话,振丰示意秦浩峰坐下,拿出大哥大就拨了出去。 “喂,癞皮,你儿子跟我在一起呢!” 振丰一句话,赖三不说话了,看着振丰跟自己爹客气了两句之后,赖三急走几步,一把从振丰手里拿过大哥大,“爹,振丰哥求我打听点事,请我吃饭呢。” “振丰哥可大方了,人家请我吃的,飞龙嘴蛤蟆腿,大马哈肚子里的籽...... ” 陈阳在旁边听完抿嘴一笑,这小子还真是张口就来呀! 挂了电话,赖三看着振丰一撇嘴,“疯子哥,这啥意思?” 振丰拿过大哥大一指他,“小子,别跟我这耍!” “上次收了一千块,指定没给你爸吧?是不是又扔给姓孙那姑娘了,我要是跟你爸说说这事......” “别,别,”赖三笑着摆摆手,“我说不就得了么!” “说,要是耽误事,我都不用伸手,让你爹收拾你!”振丰冲着冷笑了一下,还治不了你!赖家的特点,一般人对付不了这帮赖子,你得让他们自己对付自己,他们家人......呵呵,那可太有意思了! 赖三咂巴了一下嘴,脸上略带些委屈,“保健路往南去,迎宾旅馆!” 听完之后,秦浩峰直接窜起来了,“柱子走!” “不用!”振丰拍拍秦浩峰,随后又拨了一个号码,从聊天内容中得知,居然是这家旅馆的老板,说了几句之后,一指小军,“军,带人过去,老杜那边安排完了,把人直接带到咱们练家伙的地方。” 看到小军出去了,赖三看看屋里的人,一眼就看到坐在中间的陈阳和宋青云,眼睛转了几圈,直接冲着陈阳走了过去,“陈老板,您好,久仰大名!” 看着赖三一瘸一拐向陈阳走去,振丰在后面喊了一声,“喂,赖三,你别嘚瑟,没你事了,走吧!!” “别介!”赖三笑着看看陈阳,“陈老板,消息是我提供的,我得看看结果,万一没成,我还得帮你们继续找呢,您说是不,陈老板?” 陈老板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这家伙真是越看越眼熟,可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无意中扫到了他腰里的快板。 “你还会唱这玩意?” 赖三笑着点点头,表示平日里自己就靠这家伙吃饭呢,能能不会么,“陈老板喜欢,我给您唱一段?” 反正闲来无事,陈阳点点头,“行,那你就唱唱我这寄当行!” “唱得好,有赏;唱不好么......你自己琢磨!” 赖三眼珠转悠了几圈,抽出腰间的快板,开口就唱,“竹板打,进街来,这条该上好买卖......寄当行,面冲南,门口挂了个棉布棉门帘......” “掀开了棉布棉门帘,你就好像进了大观园......明清的,宋元的......能换人民币和美元......” 赖三揣着陈阳给的五百块,高高兴兴走了。寄当行内,振丰跟陈阳说着,这家伙上次就坑了秦浩峰一千块,就他唱的那破玩意,陈老板你又给了五百块,“那玩意一分钱听八段,您要是想听,五百块能让人唱一个月了,您......您这不是图比么!” “振丰呀,咱们让人家赖三琢磨透了!”陈阳喝着茶水,轻声笑着向振丰说道。 “啥意思?” “别说他了,大部分都不知道咱们寄当行主要是干啥的,他开口就能唱出来,说明呀,在这件事前,人家就开始琢磨咱们喽!” 第1017章 陈老板,挺狠呀! 不大一会振丰就接到了电话,在赖三说的地方找到了那对男女,小军正带着手下人,押着两人去向大家平时训练的地方。陈阳让振丰、刀疤和秦浩峰,带着大虾和马户三人去废旧工厂。 “糖豆,你跟振丰走,你们几个不要进入工厂,开台小面包车,在附近找一个他们必经之路等着。”说完,陈阳拍拍刀疤的肩膀,叮嘱着他,“刀疤哥,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问出背后是谁指使的!” “手段可以狠一些,但不能把人弄死!”一边说着,陈阳从包里掏出一千块钱,“这是给他们的医药费,到时候问完了,你给他们。” 刀疤拿着钱愣住了,振丰也不明白,“哥,这是啥意思?”秦浩峰也没明白,看着陈阳问了一句。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示意大家按照自己的办法做,“等刀疤问出来之后,你给糖豆打个电话,”说着话,陈阳一指秦浩峰和振丰,“你俩这么干......” 振丰听完之后,笑着向陈阳竖起了拇指,“陈老板,高!” “去吧,都小心点,一会我在饭店等你们!” 看着一群人出去了,柱子也要跟着去,被陈阳拦住了,“哥,你拦我干啥,糖豆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得跟着去!” “你得了,在家陪我!”陈阳拉住了柱子,“你们都走了,我在家多没意思!” “柱子,这次牛头山,哥可捡了一件好东西,过来我跟你好好说说!” 破旧厂房内,小军带着人将一对男女捆在了地上,嘴里还塞着破布,刀疤夹着包一步步晃悠着走到了厂房里面,嘴里叼着烟卷,走到两人面前看了一眼,“就他俩?” 小军点点头,刀疤上去就是一脚,直接将男人踹倒了。 “来,把女的先拎那边去,我不对女人下手!”刀疤挥挥手,示意小军把女的拎一边去,随后手一挥示意小弟,“先给我揍一顿!” “呜呜呜!” “呜你大爷!”男人被一群小弟围在中间,一群人,个个都穿着大军勾,一顿往男人身上踢。 军钩,这玩意是江城这地方过冬时候比较流行的棉皮靴,这种鞋子鞋帮高,形似一只钩子,因而得名。这种军勾里面有一层特别厚的绒毛,外面又都是皮子,鞋前面是平头的,据说里面有一块钢板,有没有钢板不知道,但前面确实很硬,而且一双鞋挺沉的,大概得有三四斤。 90年代的时候,普通人家过冬的棉鞋大部分都是海拉尔大毡底,要是能有一双这样的棉皮靴,那可是相当奢侈了,反正这种鞋也结实,能穿好几个冬天,这可是陈阳特意给这帮人买的,所有跟在振丰身边的小弟,每人一双,一来是保暖,二来这玩意踢人是真疼。 “行了!”刀疤示意大家停手,之后摆摆手,示意将他嘴上的破布拿下来。 “小b崽子!”刀疤一脚踩在了男人脸上,“拿了我大哥的钱,没给我大哥办成事,你tm以为在江城躲起来,就没事了?” 被刀疤踩在地上的男人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上次自己从严叔那里拿了钱,来江城挑拨秦浩峰和陈阳之间的关系,发现这关系根本就没有办法挑拨,想着事情没办成,回去还要被严叔抱怨一顿,于是就跟严叔撒谎说,自己已经把事情办妥了,秦浩峰答应了帮忙。 可这不能光自己说呀,秦浩峰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开始还可以推脱,可后来陈阳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病,要跟井上斗宝,严叔那边就一指追问,陈阳要拿出什么古董斗宝,这自己上哪里知道去,而且自己连编都编不出来,索性就玩起了消失,电话不接,呼机不回,也不会沈城,就在江城待着。 谁tm知道,秦浩峰找到了撞她母亲那台货车,两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准备这两天筹备点钱,逃离江城。可现在钱还没筹到,就被人抓了,不用问,这指定是严叔派来抓自己的。 “哥,你说的我听不明白,”男人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看着刀疤,“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你们找错人了?” “我和我女朋友都是来江城打工的,什么都没干呀?” “我艹?”刀疤弯腰看看他,伸手一指自己的脸,“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江城混了这么多年,之后现在抓错人了?你这tmd是说我在江城白混了呗?” “来,给我继续打!”刀疤松开了踩在他头上的脚,“去那边取镐把子,别把军勾踢开胶喽!” 几根镐把子打在男人身上,男人在地上哭爹喊娘,女人在旁边大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我们说不就完了么?” 刀疤根本就不搭理女的,拍拍小弟肩膀,从小弟手里接过镐把子,一脚踩在男人脸上,之后将镐把子握紧,高高抬起:“他们国外有一种运动,叫高里嚯楞!” “就是把一颗球放在草坪上,之后手里抡起棍子,将球打出去,看谁打的远。” 刀疤抡了几下镐把子,“那球太小,我觉得我不一定打着,但你脑袋挺大的,我估计我打不偏,今天过过瘾!” 说完话,刀疤将镐把子高高抡起,带着风直接向男人脸上抡了过去。 “哥,求你了,放过我们吧!”女人眼看着刀疤手里的镐把子冲着男人抡了过去,在旁边跪在地上大喊着,脸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把严叔交代的事情办明白,不敢回去。” “可......可人家陈老板确实大方呀,人家秦浩峰随便从包里掏出来的钱,都够我们花一年的了,我们挑拨不动他跟陈老板的关系呀!” 刀疤听完之后,手中的镐把子停下了,镐把子距离男人额头就几厘米,男人瞬间裤裆都湿了,在地上喊着,有啥事冲自己来,别连累自己女人。 “哥,麻烦您给严叔带个话,我女人说的没错,你让叶少死了这门心思吧,陈老板在医院,直接就把住院费全付了......”男人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起因和经过都说了,“这位大哥,您说我能怎么办,事情办砸了,钱花没了,车还坏了,我根本不敢回去。” “有什么冲我来,把我女人放了!” 叶少?严叔?刀疤听完皱着眉头心里琢磨了一下,这严叔自己不知道是谁,但叶少自己知道呀,不就是玩鸟那家伙么?原来背后是他呀! 刀疤抬起脚踢了一脚男人,“艹,你俩跟我在这演青青河边草呢!”说完话,刀疤随便抬手指了两名小兄弟,“你俩在这看着他,等明天严叔来了,看严叔咋办?” 说着话,从包里掏出一千块递给两人,“出去买点吃喝,给我叮住喽,别让人跑了!” 说完话,刀疤手一挥,就带着人走了,不大一会,有一位小弟跑过来,冲里面喊了一声,出来推下车,雪太大车误住了,两名小弟飞快的跑了出去。地上的男人勉强站了起来,看看四周没人,凑到女人身边,两人费了好大劲,将绳子解开之后,转身就往外面跑。 “等会!”女人拉着男人往外跑,男人一眼就看到了桌面上压着的一千块钱,伸手拿起来就揣在怀里,等两人跑出大院之后,也没发现有人追过来。 “那两人没追过来?”女人狐疑的向后面看了一眼。 “那不是好事么?”男人弓着身子,捂着脸,示意女人去前面看看有没有车,拦下一辆,先拉咱们离开这鬼地方。 女人环顾四周看了一眼,全都是雪,别说车了,连个人影都没有,除了孤零零几间要倒的破房子,就是被风刮的呼啦啦的塑料带。女人扶着男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前面大路走过去,刚走到大路旁边,就看到一台面包车,慢悠悠晃悠了过来。 “大哥,我们去趟市里,能帮忙捎我们一程么?”女人见面包车停了下来,拍打着车窗户问道。 开车的司机将帽檐用手往下压了压,也没说话,示意两人上车,两人刚上车,两把冰凉的匕首就按在脖子上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你们tm是知道我们哥几个今天没开张呀!” “麻溜的,把身上钱都拿出来!” 饭店里,陈阳和刀疤说着话,从刀疤嘴里陈阳了解了大致情况,原来背后的黑手是叶辉。劳衫在旁边也证明,这严叔就是叶辉的老管家,说是管家,其实什么事都干,在沈城有叶辉名下有不少夜总会、赌场,都是他帮叶辉管着。 “严叔,这个人呀,”劳衫用手抓了一把花生米,往嘴里扔着,“心狠手辣,很多叶辉不方便出面的事,都是他在做,提到了严叔,这事准是叶辉干的!” “谁敢的也不行呀!”刀疤胸脯一挺,“老j8登一个,还敢动我兄弟,哥,这事你交给我,明天我亲自带人去沈城,带上家伙,把这老不死的崩了!” 劳衫在旁边噗呲一笑,“刀疤哥,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还真动不了严叔!” “形意拳高手,我跟他交过手,功夫不弱,要是真动起手来,我跟他交手都得小心几分。” “那j8能咋的......” 正说着话,包间门被振丰推开了,身后跟着秦浩峰,两人表示事情办完了,一人一条腿掐折了,人被自己扔到大雪地里了,“估计没事,就看他们自己的命了。” 振丰笑了一下,要是能碰到人,算他们运气好;要是运气不好,就不怨自己了,那就是老天要收拾他们了! “这天不至于冻死人吧?”陈阳在旁边喝了一口酒,看着振丰问道,“他们连棉服都没穿么?” 振丰咧嘴一笑,“哥,打劫要专业!就他们穿着那么好的皮夹克、毛大衣,谁打劫能给他们留下?” 我艹!陈阳抿嘴一乐,振丰下手真tm狠,这大雪天,把棉服给他们扒了,那真就得看他们自己运气了! 秦浩峰在旁边笑了一下,先出虎口,又入狼窝!自己这帮人开车走的时候,俩人还没命的往雪地外面趴呢,随后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陈阳,“哥,事就先到这吧,这叶辉估计不好对付。” “那不行!”陈阳噘着嘴微微摇摇头,“叶辉这事是不好办,离咱们又远,势力又比咱们大,但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等我想好怎么对付他的!” 陈阳这帮人在饭店里吃着火锅喝着酒,那对男女在雪地里趴了半天,终于趴到了正路上,此时两人浑身都已经冻僵了,正好一架马车路过,车上两名男人见到两人之后,急忙将两人救了起来。 “陈老板这招玩的挺狠呀,”将两人送到就近的医院之后,二严跟自己哥哥笑着说道,“在破厂房里一顿打,出门又上演了一出打劫,还是他们自己拦的车,这tm要不是眼睁睁看着,谁能信呀!” 大严笑着抽了一口烟,“杀人诛心,这两人回去还得说呢,江城这地方太邪乎了,估计一辈子都不敢来江城了,哈哈!” 吃饭的间隙,陈阳让小六子明天开始准备钱,发年终奖。小弟们一人两千,小军、小龙一人一万,振丰、刀疤两人每人三万,另外给小槐准备两万,今年人家没少帮忙,算是自己的心意。之后,米、面、油,肉、鱼、熟食等等,按照人头,各分一份。 “小六子,肉你要注意下,猪肉和牛肉都要准备,万一有回民呢,大过年的别让人家骂咱们!”陈阳叮嘱着说道,“另外,柱子和秦浩峰、劳衫和你的年终奖你不用准备,我出!” “还有......”陈阳沉吟了片刻,狠狠抽了一口烟,“给小厨娘准备一份,在帮小武和小华准备一份,给他们家里送去。” “兄弟走了,家人我们替他们照顾!” 所有人酒杯碰到了一起,敬兄弟! 第1018章 冯瑶的变化 第二天上午,陈阳、方子薇和宋青云登上了去往沪上的飞机,几个小时之后,陈阳几人迈出机场,就看到了来接自己的杜明德。杜明德开车一路向冯瑶家驶过去,在路上杜明德向几人说起了情况。 整件事的起因,其实跟那些供货商关系还真不大,主要是冯瑶的姑姑,听冯瑶说,她这个姑姑几天就怂恿一帮供货商来要钱了,而且还将消息放出去,说冯瑶家要变卖房产了,家里没钱了,来的晚了根本就要不到钱了。 “这不对呀,杜叔叔。”陈阳搂着方子薇坐在后排,方子薇狐疑的问道,“就算冯老板去世了,那欠供货商的钱,怎么也比欠她姑姑的多吧,人家供货商都不着急,她姑姑着急啥?” “供货商是这样的,”杜明德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人家冯老板在订货的时候,就每家都打了百分之五十的款,这批货只要到了地方,人家对面的公司接了货,钱很快就能打过来,所以人家供货商不着急。” “那也不对呀,师傅,”陈阳好奇问道,“既然这批货物已经运出国了,冯瑶有什么着急的,坐等收钱就好了。等钱到账了,在把钱给他们不就完事了?” 杜明德点点头,表示事情按照顺序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可这批货到了港口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人家那边开始讲价了,你要是还是合同上的价格,就不要了,你就拉回去。 “听冯瑶说,对面公司说,现在有人供货的价格比冯老板低了可不止一点半点,几乎都是赔钱卖了,你说说,便宜了这么多,人家指定不要了!”杜明德一边开车一边说着,“这钱不就回不来了么?冯瑶她姑姑的,将这个消息也放了出去,表示大家要是再不来要钱,那到时候钱跟货就全没了,所以才出现了现在的局面。” 听到这里,坐在前面的宋青云皱起了眉头,这事有些不太好管呀,说到底,这不就是人家的家事么? 陈阳微微眯起了眼睛,这tmd......就是一场阴谋呀!冯瑶的姑姑看到冯老板去世了,于是就起了歹心,通知冯老板的合作商,自己手里有一批比冯老板手里还便宜的货,让这些合作商不去港口接货物;之后这边将合作商反悔的事情,通知冯老板的合作伙伴,之后在拉着这些供货商,来逼迫冯瑶。 这时候她在这边假装好心劝冯瑶,先卖车、在卖房,最后在将这批货卖给她自己,这样她姑姑就完全可以将已经到港口的货,便宜卖给冯老板那些合作商,不但霸占了冯瑶的家产,还顺路挣了一笔! 因为这些供货商的钱,那得冯瑶还,冯瑶将这些东西全卖了,估计除了还债的钱,也不剩下啥了,前前后后加起来,等于她姑姑免费得了一批货,还赚了钱! “唉,”方子薇微微叹了一口气,“冯瑶妹妹也太倒霉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赶到一起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呀!” 其他三人纷纷回头看了一眼方子薇,杜明德和宋青云嘴角还带着笑瞟了一眼陈阳,你老婆真......单纯呀! 杜明德说的虽然比较隐晦,一来这是自己徒弟的朋友,二来这是人家家事,可并不代表......冯瑶倒霉呀,这分明就是姑姑想夺取侄女的家产,任谁都听的出来,偏偏方子薇听不出来。 “咳咳,”陈阳轻声咳嗽了两声,急忙岔开了话题,“师傅,那冯瑶家的那些古董......” “别说,那些古董还真是好东西,”杜明德没等陈阳说完,不由笑着点头说道,“我跟你说陈阳,也就是你让我来了,也幸亏我来了,要不然呀......” “不知道这帮人怎么糟踏这些古董呢,等一会你到了,你看到就知道了!” 当杜明德开着汽车来到冯瑶家大门的时候,陈阳看着冯瑶家的环境,微微震惊了一下。这是一处经典的老洋房,打开大门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院子中心的喷泉,之后就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院子四周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另一侧停着两台汽车,一辆是林肯,一辆是卡迪拉克,还有冯瑶的大摩托。 “哇,冯瑶家这么漂亮?”方子薇在车里,也不由张大了嘴巴,而此时杜明德的桑塔纳显得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陈阳几人下车之后,宋青云也不由感慨着说了一句,这就是小布尔什维克的快乐生活,这小院......“陈阳,我觉得你家的小洋楼,也挺一般呀!” “师叔,”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冯老板是跨国贸易商,我呢,古董贩子,我们不在一个水平上!” 宋青云呵呵一笑,表示陈阳谦虚了,你要是把手里的物件都卖了,说不定也能买一栋这样的洋房。 此时的冯瑶,已经从屋子里走出来了,见到陈阳和方子薇的瞬间,冯瑶并没有跑过去,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 再次见到冯瑶,陈阳感触颇深,头上的脏辫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乌黑的长发,平日里脸上画的跟要跳大神一样的妆容也不见了,素颜的冯瑶,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看到现在的冯瑶,很难想像她敲架子鼓时候的模样;身上的奇装异服也被一身黑色的连衣裙代替。 “冯瑶!”冯瑶没动,可方子薇动了,见到冯瑶的瞬间,方子薇撒开了挽着陈阳的手臂,一路小跑跑向了冯瑶,随后跟冯瑶拥抱了一下。 在冯瑶的身后,陈阳见到一位熟人,韩若雪!没想到,这小丫头倒是挺讲义气,她家有难的时候,冯瑶将自己推荐给了韩若雪,现在冯瑶有难了,她放下了手里的生意,特意跑过来陪冯瑶,不错! “冯瑶,你眼睛都肿了,”方子薇拉着冯瑶的手臂,心疼的看着冯瑶,“你还好么?” 冯瑶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这时候自己能说什么,不好也只能说好呀!见到陈阳和宋青云走过来,冯瑶拉过了方子薇,嘴角向上微微翘起,冲着陈阳和宋青云微微是行礼,“陈老板、宋老板,多谢!” 见到如此规矩的冯瑶,陈阳还真有些不适应,只是默默点点头,之后冲着韩若雪笑了一下,宋青云跟冯瑶打了声招呼之后,在冯瑶的带领下,几人走进了客厅。 刚走进客厅,就见到一位穿着旗袍的中年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身边还坐着两名年轻男子,见到冯瑶带着几人走进来,中年女子把头一扭,“哎呦呦,真是的,一天天也不晓得哪里认识那么多人,简直比你爸爸的人脉还广的!” “瑶瑶呀,不是当姑妈的说呦,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家里这些东西变现的呀,到时候,人家债主追到门上来,姑妈可护不住你的了!” 冯瑶转身看了自己姑姑一眼,语气冷冷的回了一句,这些都是自己父亲的朋友,希望姑妈能客气一点,“至于钱的问题......”说到这里,冯瑶狠狠咬了一下嘴唇,“我会想......” “想什么?你会想办法,你没的办法的了!”冯瑶姑姑白了一眼冯瑶,“哎呦真是的,好心当场驴肝肺,我不管的了!” 宋青云轻轻碰了碰冯瑶,示意冯瑶先带自己去看看冯老板,冯瑶点点头,也不再搭理她姑姑,示意大家跟自己来。 再次见到冯老板,他只是挂在墙上的一张黑白照片,看的出来,年轻时候的冯老板很帅气,甚至有些民国时期那些公子哥范,只可惜...... 众人恭恭敬敬给冯老板上了一柱香,陈阳示意冯瑶,带自己和宋青云去看看冯老板那些古董。毕竟自己来沪上,就是来帮冯瑶看看这些物件价值的,还是先办正事在叙旧吧。 打开冯老板的收藏室,东西不能说特别多,但是也不少,瓷器、字画、玉器都有,陈阳打眼扫了一下,冯老板的藏品还真不错。 “师弟、陈阳,就这个瓶子,你们猜猜,昨天来了一伙人,给多少钱?”杜明德拿起架子上的一只天球瓶,笑着向两人问道。 清雍正 青花釉里红云海腾龙纹天球瓶 青花釉里红天球瓶,直颈粗壮,腹部浑圆,本当自永宣御窑天球瓶化裁而来。其足胫部绘海浪翻滚,口沿绘海水纹一周,其间留白,自右向左书「大清雍正年制」楷书横款,字体工整隽秀。 颈及腹部通体满绘云龙图案,青花绘云气翻卷,汹涌澎湃;釉里红绘一苍龙于云气中腾跃,口齿怒张,须发披散,气势磅礡,右前爪前伸追逐前方的火珠,肌肉鼓胀,龙爪为三趾,皆锋利尖锐,气势撼人。其身形于云气中时隐时现,将飞龙在天的灵动体现得淋漓尽致,极富艺术表现力。 瓶腹细节 华夏人自古相信天圆地方,天球瓶的器身呈球状,象征苍穹,而皇帝贵为天子,以天球瓶作为帝王霸权的可视化体现,正为恰当。青花釉里红的工艺极难驾驭,此品无论是青花还是釉里红的发色皆极为成功,画工精细又生动,呈现了巨龙气势磅礴,腾云驾雾之姿动人心魄。 “清雍正 青花釉里红云海腾龙纹天球瓶!”宋青云走到近前仔细看了起来,“乖乖,冯老板什么时候买的这好东西!” “这瓶子,最少也得二三十万出手呀!” 杜明德在旁边嘿嘿一笑,“昨天来了几个人,说自己是专门收藏古董的,说这个瓶子是光绪年仿制的,虽说工艺不错,但最多也就值八万块!” “多少钱?”陈阳听完愣住了,“八万?我tmd...... 一模一样的瓶子,八万块他们有多少我要多少!” 第1019章 小薇,先给我来一百万元的! “这不就是一件瓶子么?这么值钱么?”方子薇将小脑袋瓜凑到近前看了起来。 杜明德看了一眼方子薇,又看了一眼冯瑶,嘴角轻笑了一下,“这可不是一般的瓶子!” 天球瓶,于明初永乐、宣德时期已出现,到清雍正、乾隆两朝时值盛世,两帝直接旨令景德镇御窑厂烧制特供瓷,天球瓶是重点烧制品种,成为宫廷御用陈设瓷之一。因其巨大而圆的瓶肚曲线,使得在古人眼中和天体和恒星的形象十分相近,故而得名“天球瓶”,在民间还有人管它叫“千秋瓶”,象征着千秋太平之意。 天球瓶属于大型器物,因此在烧制过程中就显得十分困难,变形和开裂的问题时常发生。再加上天球瓶的造型是需要用圆柱形瓶颈配以浑圆饱满的瓶身,同时其肩颈交接处的角度又需要非常利落,所以在塑形的过程中瓶颈处很容易出现坍塌。 宋青云在旁边听陈阳跟方子薇说着,微微点点头,看着眼前的瓶子,“这玩意最难的还不是塑形,而是其工艺。” 这件雍正青花釉里红天球瓶以瓷胎为纸,钴蓝、铜红为墨,所绘云龙纹饰构图繁复细腻,章法严明考究,其艺术水平可与陈容之作比美,而以技术难度论,本品之瓷绘丹青则更胜一筹。 其中青花浓淡相宜,渲染有度,真有「墨分五彩」之神妙;釉里红沉着厚重,白描与平涂相结合,笔法精妙,色泽层次分明,不见浑浊、浸漫。 要知道青花和釉里红是两种不同的呈色剂,钴与铜烧成的温度和气氛要求不同,烧制难度极大,因制作工艺繁杂复而苛刻,自永宣后少有成器者,雍正御瓷推崇永宣御器,故御窑厂大力摹造。 即便如此,观有清一代青花釉里红制品,青花浓重时则釉里红发色暗淡,釉里红鲜艳时则青花灰暗,两全其美者,百中不见一二,而这瓶子青花与釉里红均鲜妍欲滴,恰到好处,益见其难能可贵,由此也可见本品烧制技术之炉火纯青,可谓盖世之佳作。 “这种天球瓶,假如是一件单色釉、或者是一件青花的,价值都不会有这件高,值钱就值钱在,它将青花和釉里红两种烧制工艺,用在一个瓶子上!”宋青云在旁边解释着说道。 目前,在传世文物中,清代天球瓶尤其堪称御窑精品,雍乾时期的天球瓶,不仅延续了明代传统的青花、五彩风格,还增加了各种粉彩、珐琅、琅耀红等。然而,最令人惊讶的是清代御窑巧妙的将粉彩加斗彩、青花釉里红等品种,运用在了天球瓶的装饰上,当然了,价格也是非常可观。 “雍正皇帝曾命将清宫旧藏永宣瓷器交由景德镇御窑仿制,”陈阳看着瓶子,走到近前将瓶子拎了起来,手头感觉也对,“清宫造办处文档对此类,摹古还需出新的指示即有明确记述。” 雍正七年四月十一日郎中海望持出明宣德葫芦式磁壶一件。奉旨:将此壶交年希尧照其款式仿烧造几件,其釉水如不能十分像,些须深浅亦可,将原壶上添一盖。 “这件天球瓶,就是这一指导思想之下的产物,其器形、龙纹形象、写款方式即是对永宣御窑的继承,而青花加釉里红的表现形式则是「摹古而不泥古」的创新。” 杜明德在旁边点点头,“今年春天,佳士得在港城拍卖会曾经拍卖过一件,清雍正粉彩九桃天球瓶,你们知道当时拍卖价格是多少么?” 陈阳听完微微一愣,自己后世的时候,知道师傅非常关注各种大型拍卖会,还真不知道,师傅从这么早就开始关注拍卖会了。 宋青云摇摇头,“佳士得的大型拍卖会,那怎么着不得上百万呀!” “211万成交!”杜明德咂巴了一下嘴,“这是换算成咱们这边的钱之后的价格。” “多少?”宋青云瞪大了眼睛看着杜明德,“两百多万?这比咱们这边市场高了四五倍呀!” 杜明德点点头,这么好的物件,行里人都知道价格,可昨天居然有人想拿走,就给抵八万块的债,这不是开玩笑么?陈阳表示宋青云手里有一只霁红釉的天球瓶,去年自己刚认识师叔的时候,师叔带着自己去参加鉴赏大会,那只瓶子几乎就是天花板了。 宋青云点点头,自己手里那件霁红釉跟这件一比,简直就是垃圾! 几人在冯老板的藏品中来回看着,不得不说,冯老板收藏的物件,几乎都是真品,但也绝对花了不少好钱。看来看去,宋青云在一件铜胎画珐琅菊花纹方壶前面站住了。 “这是我卖给冯老板的第一件物件,清康熙 御制铜胎画珐琅菊花纹方壶,”宋青云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哀:“这壶当时我是三万出给冯老板的,当时他手里短五千块钱,说第二天给我送过来。” “这场景就在眼前,就跟昨天的事一样,好好的人,怎么就......唉!” 清康熙 御制铜胎画珐琅菊花纹方壶 此壶铜胎,菊瓣式子母盖,无蒸气孔,盖面以柱头式钮为花心,錾成一朵浅浮雕式花瓣平展的菊花。壶身四面方而边角圆滑,流与把手呈方形,镀金圈足亦呈菊瓣式。壶内施浅蓝釉,颈浅蓝地,每一菊瓣内画一朵十瓣小菊,壶腹黄地。 此黄地画珐琅器是康熙时期之创新,也成为清宫画珐琅器主流,四方以菊瓣式铜圈围成开光,内绘盛开菊花一朵,加上壶盖的一朵合成五朵盛开菊花。未知是否寓意五谷丰收。还是以菊花寓意长寿。开光外之明黄地上绘折枝菊花装饰,流上有两朵不同颜色的十瓣小菊为装饰。把手有六朵十瓣小菊花,三朵同色间开三朵不同色小菊。底白地书二直行楷书四字蓝料〔康熙御制〕款,成功结合西方技法与清廷皇家品味。 这壶师叔三万就卖了?那可是卖便宜了。这放在后世,可是上千万的物件,不过也怨不得宋青云,这年代,康熙年间的珐琅彩也就这价格。 看来看去,宋青云和陈阳等人看到了明宣德 青花缠枝莲纹碗,这只碗是去年在丰城鬼市,陈阳和宋青云帮冯老板捡漏的,那也是陈阳第一次去丰城鬼市,当时的场景如同电影一样,历历在目,可现在冯老板人却不在了。 明宣德 青花缠枝莲纹碗 杜明德得知这只碗是宋青云五万块卖给冯老板的,表示现在这碗都要翻上十倍价格了,前阵子有几位港商过来,买走了一只宣德年间的青花缠枝碗,花了四十多万! “要不是因为这只碗,我还不知道我姑他们在骗我。”冯瑶眼神冷冷的说道,“买这只碗的时候,我就在我爸身边,我明明记得清清楚楚是多少钱,他们那天来跟我说,这碗就值八百块钱!” “多少?”陈阳吃惊的看了一眼冯瑶,“这tm不是上你家来捡漏来了么?” 冯瑶一脸委屈的点点头,他们还说,这里面好多东西都是仿品,看着好看,但其实不值钱。可冯瑶相信,陈阳和宋青云不会骗自己父亲,毕竟陈阳的眼力,冯瑶是相信的。 可现在自己没有办法呀,自己父亲欠的钱太多了,如果不把这些东西卖了,自己还不上那些钱呀!所以冯瑶想让陈阳来看看,这些东西能不能快点卖出去,就算不能快点卖出去,也不至于被人骗。 这些东西卖出去倒是不成问题,关键是得卖上价格,要是便宜卖,陈阳和宋青云就能包了,可那样没有意义呀!杜明德表示,想在沪上卖出高价不难,可这时间太短了,短时间内去哪找这么多大头去! “那个......”陈阳挠挠头,向冯瑶问道,“冯瑶,你爸欠了多少钱呀?要是不多,我和宋老板倒是可以帮你一下。” “六七百万吧!” 我去!陈阳听完头上冒汗了,这么多钱,自己手里倒是足够,可要是帮了冯瑶,自己明年手里钱就倒不开了,关键是...... 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这可难办喽! “冯老板怎么能欠这么多钱呢?” 就在宋青云开口向冯瑶问道的时候,楼下传来了她姑姑的声音,“哎呦,瑶瑶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侬怎么一点不晓得着急的呀!” “先不要管你爸爸留下的那些破烂喽,赶紧商量一下货的问题吧,要不然侬呀,真的要卖房子的了!” “妹,你赶紧让你那些朋友离开吧,又不能帮你还钱,”楼下传来了一个男人声音,边说着边往楼上走,“弄台破桑塔纳放在院子里,别人还以为我们家破产了呢,赶紧让他们走!” 杜明德心里多少有些不愉快,不过自己昨天已经见识过了,要不是冯瑶拉着自己,杜明德其实也想走了。宋青云眉毛一立,脸上露出了难看的颜色;冯瑶扫了一眼陈阳,陈阳脸上倒是一脸平静,早就见惯了人情冷暖,习以为常了。 冯瑶看着自己表哥走过来,脸色不善,冷冷说道,“表哥,他们都是我的客人,这里也是我家,你说话客气点!” “是我请他们来的,是走是留,还轮不到你说话吧!” 男子几步走到冯老板收藏室门口,伸手指着陈阳等人,“表妹,这个时候你就不要乱搞了!” “你看看他们的样子,这些古董让他们看有什么用,又买不起的了!我们现在要抓紧时间......” 没等他说完话,方子薇先站了出来,一把跨过冯瑶的胳膊,“喂,你怎么跟你妹妹说话呢?” “再说了,谁跟你说我们买不起了,你眼睛要是不好,就去配副眼镜!”方子薇把小嘴一噘,“不就是破古董么,我们家有的是!” “小薇,先给我来一百万的!” 第1020章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方子薇说完之后,杜明德把脸直接扭过去了,耸着肩膀笑着,陈阳这媳妇......先来一百万的,太逗了! 宋青云也把身体扭过去了,嘴角抿着笑,方子薇这丫头自己可是见识过,别看文文静静的,但自己依旧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候,那句我艹! 陈阳低着头,眼睛看着地砖,这地砖挺不错的,一会问问冯瑶是在哪里买的..... 方子薇一句话说出来,弄的冯瑶表哥不会接了,这疯丫头说什么呢?先来一百万的?你把古董当大白菜买呢!还这破古董你家有的是?什么叫破古董? 冯瑶表哥看了方子薇半天,怎么看也没看出方子薇像有钱人,随即撇嘴一笑,“土包子,这是古董,你当你们家地头大白菜呢?还先来一百万的,镜子没有,尿还没有么?也不照照自己,什么样子?” 听冯瑶表哥这么一说,陈阳瞬间不乐意,自己可不认识这家伙是谁,就算你是冯瑶的表哥,你敢这么说自己媳妇,也不行! “你tmd跟谁......”陈阳蹭一下抬起头,瞪着眼睛就要冲冯瑶表哥走过去,被冯瑶拦住了,表示自己来处理。 “表哥,你在说什么?”冯瑶瞪着眼睛,掐着腰,看着自己表哥,“这都是我的朋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家,我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冯瑶表哥轻笑了一下,轻蔑的看了冯瑶一眼,现在这里暂时还是冯瑶家,但如果冯瑶在这样拖下去,这里就说不定是谁家了! “表哥跟你说哦,到时候你的钱还不上,不要说住在这里了,你都得去睡大街的了,你要考虑清楚!” 冯瑶听完一抱肩膀,不好气说了一句,“我就算去睡大街,也不用你操心!” “你......” 没等冯瑶表哥开口说话,方子薇伸手拉过了冯瑶,伸手一拦冯瑶表哥,“不是,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没钱了?你咋就知道我没钱买呢?” 冯瑶表哥根本就不想搭理方子薇,白了一眼,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哼,你这一身的地摊货,还口口声声一百万,你兜里能有一万,我都算你买的起!” 方子薇听他说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哪里坏了么,没有呀? 其实方子薇穿的不差,一身名牌,最起码在江城来说,绝对算的上一流!但沪上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魔都,相当潮流的地方。加上冯瑶父亲挣了钱之后,一路带着冯瑶姑姑家也挣了不少钱,现在冯瑶表哥身上这套西服,那都是私人订制的,可不是一般牌子能比的。 “你就凭衣服判断有钱没钱?”方子薇眨巴着眼睛,看着冯瑶表哥问道,“那就是你的不对了,谁家在有钱,也不把钱印在衣服上呀!” “再说了,你要是有钱,把钱印在衣服上,那不是寿衣么?” “你要是这么说,我是没有你有钱,你一出手就是上亿元,谁比的起呀!” “噗呲!”方子薇一句话说完,韩若雪在旁边没忍住,轻轻捂嘴笑了一下。 宋青云和杜明德两人也在暗暗笑着,方子薇这嘴,真毒呀! 陈阳也在旁边低头笑着,小薇这嘴越来越像自己母亲了,这也难怪,嫁给自己一年,她天天跟母亲呆在一起,就母亲那张嘴,别说跟她身边呆一年,你就是呆一个月,一个小区的人都说不过你! “小赤佬,你说谁?”冯瑶表哥指着方子薇大声喊道。 “我说你,小赤佬!”方子薇把腰一掐,冲着冯瑶表哥喊了回去。 “你......你个没教养的东西,这是我家,你给我滚出去!” “开什么玩笑,这是冯瑶家!我和冯瑶是姐妹,一个大男人在自己表妹家,你要干啥?”方子薇把小嘴一噘,“还你家?真不要脸,写你名画你姓了?还是说,你们家要霸占我姐妹的房产!” ...... 在一顿唇枪舌战中,陈阳根本就插不上嘴,只能等着冯瑶表哥要是动手,自己冲过去揍他一顿,可这家伙就是不动手呀!而且......貌似他说不过方子薇,不大一会,就被方子薇气的手都哆嗦了。 片刻之间,站在方子薇身边的冯瑶、站在方子薇身后的韩若雪都看懵了,陈阳媳妇这么能说么?这嘴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的冯瑶表哥都张不开嘴! 不大一会,楼上的吵吵声就惊动了冯瑶姑姑和小儿子,冯瑶姑姑带着小儿子,快步走上来,拉开冯瑶大表哥,询问着情况。 “妈,她骂我!”冯瑶表哥气的指着方子薇向他妈妈哭诉着,“你把他们撵出去!” “谁骂你了?”方子薇貌似上瘾了,掐着腰站在门口,“我说我要买一百万古董,他上来就说我买不起,还说这房子迟早是你们家的,让我和冯瑶滚出去。” “你来的正好,我要替冯瑶问问。你是,冯瑶亲姑姑,这是要准备霸占冯瑶的房产,之后把她赶到大马路上去么?” 什么时候说了?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方子薇,人家根本就没说过呀,这怎么还玩上无中生有了! “妈,我没说......” “你没说?你没说,我咋知道呢?我能掐会算呀!”方子薇站在门口,掐着腰,一步都不让,直勾勾盯着两人喊着说道。 冯瑶姑姑瞪了一眼自己儿子,随后急忙劝说了一番,表示这不是冯瑶父母都不在了么,家里没有大人,自己帮着冯瑶张罗一下。现在催债的人天天上门,冯瑶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应付过来呢,自己也是为了冯瑶好。 “还得是长辈,”方子薇听完冯瑶姑姑说的,不由点点头,很自然的走到姑姑身边,伸手就拉起了姑姑的手臂,“你看你妈说的多好,姑姑......” 冯瑶回头看了一眼韩若雪,这......方子薇也太自来熟了吧!话没说两句,就叫上姑姑了? “真是难为你了,还为冯瑶操心,那你看看什么时候帮冯瑶把那六七百万还了,也让她放心!” 开什么玩笑?陈阳在旁边看着方子薇,她姑姑要是能帮她,那要账的能上门么? 姑姑听完脸上颜色一变,“小姑娘,我们家也没有那么多钱的了,再说了,这是冯瑶爸爸欠下的,跟我们家没有关系的呀!” “哦!”方子薇点点头,学着冯瑶姑姑的口音,“没有关系的呀!那你们天天往这跑什么呀?姑姑,你不累么?” 冯瑶姑姑脸上明显不愿意了,白了一眼方子薇,“瑶瑶是我弟弟的女儿,她的事情那就是我的事情了,那我是必须要管的呀。” “那还账呀!”方子薇把手一摊,“既然有关系,您帮她把账还了,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那不行的呀,这是他们家欠的,跟我们家没有关系的!”冯瑶姑姑抱着肩膀反驳着方子薇。 “哦,没有关系呀!那你还来人家家干啥?是看她笑话,还是等着捡便宜?”方子薇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冯瑶姑姑问道。 “啧啧啧!”冯瑶姑姑一指方子薇,“你这个野丫头,一点教养的没有。” “我们是亲人呀,我当然要过来帮忙的!” “那就拿钱解决问题呀!多简单!”方子薇也不生气,抱着笑着看着冯瑶姑姑。 “我都说过的了,跟我们没有关系!” “那你还在这干啥?反正跟你们也没有关系。” “我们要帮忙的呀!” “那就拿钱呀!” ...... 方子薇、冯瑶和韩若雪在二楼窗户口,看着冯瑶姑姑气呼呼带着两个儿子离开了,三人在窗户边上捂捂嘴笑着,一个个笑的花枝招展的。冯瑶笑的最开心,多少天了,自己都想把姑姑撵出去,可自己碍于面子,又碍于她是自己的长辈,也不好意思说的太过分。就连韩若雪来陪冯瑶待了几天,都要被她姑姑折磨疯了。 今天可算出气了,自己姑姑被方子薇一番车轱辘话气跑了,哈哈! “耶!”冯瑶用力挥舞了几下拳头,深深拥抱了一下方子薇,“小薇,谢谢你,终于把我这个烦人的姑姑撵跑了,我都不知道,你这嘴损起人来,这么厉害!” 方子薇微微一笑,“我婆婆说过,遇到不要脸的人,你就只能比她更不要脸,要不然你就吃亏了!” 听方子薇是跟陈阳母亲学的,冯瑶偷偷瞄了一眼陈阳,小声询问方子薇,那你这婆婆岂不是很可怕,你在她身边,一定挨了不少骂吧? “说什么呢,冯瑶,”方子薇笑的前仰后合的,“我婆婆可喜欢我了,从来都不骂我,比我妈对我都好!” “啊!”冯瑶和韩若雪对视了一眼,表示不理解。 陈阳、宋青云和杜明德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桌面上零散放着的海关货单,按照冯瑶姑姑的话说,这批货到了国外港口之后,人家不要了,要求降价。也就是说,这批货不出手,冯瑶账根本就还不上,于是陈阳拿起货单看了起来。 当看到货单的时候,陈阳有些不淡定了,这都什么?钢材、木材、针织品这些出口品自己可以理解,关键是这里面还有其他东西,果子狸皮?猪大肠?还有不少动物油脂,这玩意出口出去能干啥?让外国人学着做溜肥肠么?靠荤油么? “这都什么?”陈阳拿着货单,一脸发懵,“冯老板出口这些东西干什么?能不能挣钱我不知道,但这运到东盟那边,不就臭了么?” 宋青云听陈阳叨咕着,不由凑头看了过来,看到上面动植物油脂,宋青云瞬间就明白了,“冯老板这生意做的挺大呀!” “小子,你不懂,这都是出口的紧俏货,这玩意呀.....”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你不懂,这么跟你说吧,这些东西到了国外,瞬间就被抢空。” “啊?”陈阳一脸狐疑的看着宋青云,这玩意运过去坏不坏先不说,有啥用呀? 宋青云看着货单眼珠转悠了几圈,随后拍拍陈阳的肩膀,先别管人家老外干什么,要是这么一批货的话,自己倒是有办法能帮冯瑶度过难关了。 “啥办法?”陈阳在旁边追问着。 宋青云抬头坏笑着看看陈阳,“师侄,这事只有你能办成!”随后嘴角翘了一下,“只不过......你要是帮了冯瑶吧,很有可能得罪人!” “师叔,你赶紧说,到底什么意思!”陈阳不满意的看了一眼宋青云,“都什么时候,还卖关子!” “找宋敏!”宋青云说话的时候一脸坏笑,表示货单上的这些东西,都是紧俏物资,就这些东西,到了国外要多少没多少。冯老板是民,宋敏是官,就这点玩意,宋敏那手指头一抖楼,就出去了,根本就不在话下。 “找宋敏?”陈阳狐疑了一下,寻思了片刻之后,觉得自己可以试试。 陈阳将电话拨打了过去,半天之后,电话终于接通了,还没等对面说话,陈阳靠在沙发上,笑着喊道,“哈喽呀,我的宋大美女,你忙什么呢?” 对面半天都没说话,陈阳喂喂了几声,对面也不挂电话,也不说话,这什么意思? “怎么了?”宋敏头都没抬,低头看着女秘书给自己准备的材料,“是找我的么?” 女秘书拿着宋敏的大哥大,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宋董是的,可......可我感觉对面是个小流氓!” 小流氓?宋敏眉一皱,抬头看了自己秘书一眼,示意她把电话给自己,“我是宋敏,哪位?” “额......”听到宋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宋大美女,刚才是谁接的电话?”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宋敏笑了,示意自己秘书可以出去了,原来是陈阳,怪不得秘书说是个小流氓。 “我秘书,有事快说!” 艹!这叫tm什么事!陈阳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聊了几句之后,“是这样,宋大美女,我有个妹妹......”陈阳心里扑通扑通跳着,将冯瑶的事情的说了一遍,最后询问宋敏,能不能帮着把这批货变现。 “你妹的?” 这叫什么话!你不帮忙也别骂人呀!陈阳拿着电话又解释了一遍,说了一遍冯瑶现在有多惨,最后只听宋敏在电话里冷冷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也很惨!” “我昨天晚上还在土耳其喝咖啡,赶方案,现在就已经喝上意大利的咖啡了,”宋敏脸色阴沉着,手里的钢笔都要被她攥折了,“陈大老板,你什么时候关心关心我?” 陈阳在电话里不断说着好话,表示等自己明年到了京城,如果宋敏在京城,自己帮她捡个大漏! “白痴!卖你的破古董去吧!”宋敏冷冷骂了一句,“一会把你妹的~~~~电话告诉我,等我跟他们外贸部谈完合作,我问问她具体情况。” “另外,昨天听到一首不错的,想请陈老板听听。” “你说,什么歌,一会我就去买录音带!”陈阳笑呵呵的说道。 “你究竟、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这叫什么话!歌名是这个么?人家那叫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你加个到底是几个意思! “喂,你想什么呢?这就是一个比较好的妹妹而已,你要是这样,我就得拿出漂洋过海去干你了!” “喂,喂,喂!这话没说完呢,怎么就挂了?”陈阳看着大哥大,郁闷的说了一句。 宋青云在旁边拍了陈阳脑袋一下,笑的前仰后合,跟杜明德说着,陈阳这傻小子。 “还漂洋过海去干人家?”宋青云鄙视的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宋敏什么身手,你干的过人家么?” 杜明德在旁边抱着肩膀抽着烟,嘴角带着笑,“师弟,你确定你说的那个干,跟陈阳说的那个干,它是一个干么?” 宋青云看看杜明德,又看看陈阳,“哎呦我艹!你们真是师徒,玩的真花花!” “哈哈哈!” 楼上三个女人走下来,看着坐着三个大老爷们,坐在沙发上,哈哈仰头大笑着。 第1021章 鸿御堂遇斗宝 对于冯瑶来说,今天是开心的一天,虽然这么说不太好,毕竟自己父亲刚去世不久,可这么多天来心中的压抑,今天都释放了。反正今天姑姑被方子薇撵走了,下午的时候,宋敏也来了电话,当时给冯瑶吓了一跳。 圣龙外贸集团,自己父亲做了这么久的外贸,冯瑶当然知道这个名字,这可是国字号的外贸集团,人家背后是国家,是跟各个国家及其各个国家大公司合作的,居然给自己打电话,询问自己存在港口的货物。 双方交易达成的很快,圣龙外贸一口气将父亲的货都要了,而且价格上没吃亏,居然比原先价格还高了。只要明天人家核对好货物之后,就会将钱打到自己账户上,最大的问题解决了! “陈阳,圣龙集团是你帮我找的?”冯瑶一脸不可置信的询问陈阳,因为对面的那个女人在电话里说过,“要谢别谢我,谢谢你的好哥哥,陈阳!” 陈阳嘴里吃着炸鸡,手里拿着啤酒,一拍自己的胸脯,表示小事一桩,“用你们沪上的话说,都是毛毛雨了!” 宋青云和杜明德在旁边看着吹牛的陈阳,心里不由一笑,等你小子再见到宋敏的时候,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毛毛雨?”冯瑶白了陈阳一眼,随后咬了一口鸡翅,“圣龙集团在你眼里要是毛毛雨的话,那在你眼里应该没有暴雨了!” “那可是国字号外贸公司,我爸曾经说过,自己干一年,连人家一个月的业绩都不如!” 陈阳听完心里也咯噔一下,宋敏这小丫头这么牛的么?也不知道这次把她得罪了,怎么能哄好,这大腿得抱呀!这话怎么.......其实就算宋敏没有这么大实力,她的大腿自己也想抱。 “圣龙很厉害么?”方子薇在旁边吃着东西,抬头向冯瑶问道,之后又转头看向陈阳,“哥,你怎么会认识他们的?” 陈阳解释了一下,圣龙的董事长就是宋敏,宋敏这女人喜欢古董,可眼力一般,自己答应她,到时候帮他捡个大漏。 “哇!”方子薇张大了小嘴,一脸惊讶,“宋敏姐姐这么厉害呀!” 冯瑶听到陈阳说日后要帮宋敏捡漏,不由眼珠转了转,“陈阳,我把我爸的公司交给我姑,跟你学古董算了。” 你快拉倒吧!陈阳听完手一哆嗦,差点没把啤酒扔了,这要是让宋敏知道,你跟在自己身边了,估计日后都不会搭理自己了! “你还是搞音乐吧,古董这玩意不适合你,”陈阳嘴角翘了一下,“听过一句话么,要想学的会,先跟师傅睡......” 自己这破嘴,这什么场合,方子薇、冯瑶和韩若雪都在,没事开这个玩笑干什么! “玩笑,玩笑!”陈阳看着脸上微微泛红的冯瑶和韩若雪,不好意思的点头道歉。 “那可不一定,”方子薇在旁边把小嘴一噘,冲着两人说道,“你俩看我,天天跟他睡,我也没学会呀!岂不是白睡了!” “噗!” “哈哈!” “喂,你说啥呢?不是睡觉那个意思!” 看着一众笑的前仰后合的人,陈阳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这女人生完孩子之后,就是不一样呀,要不然怎么都喜欢少妇呢! 吃过晚饭之后,因为大家喝了酒,冯瑶三人先去洗澡了,陈阳和师傅还有宋青云三人在院子里聊着天,陈阳询问杜明德,冯瑶的事情现在解决了,那明天自己要不要去鸿御堂看看。 “你想去鸿御堂?”杜明德听完眉头皱了一下,抽着烟看了陈阳一眼,“你带帖子了么?” 杜明德看了陈阳一眼,表示如果他想捡漏,可以去沪上其他地方转转,你这想去鸿御堂捡漏......“徒弟,你有些过分了!” 陈阳抽了一口烟,看了看杜明德,“师傅,我的意思是,想去拜访一下周老先生,去鸿御堂捡漏,我得多大胆......咦?” 陈阳眼珠转了几圈,“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呀!” “去吧,我也想去看看!”宋青云在旁边笑了一下,“鸿御堂在圈里出名,我还没去过呢!” ...... 楼上,三个女孩子都已经洗完了澡,换上了睡衣,韩若雪和方子薇和冯瑶都在床上坐着,几个女人叽叽喳喳聊着天,聊来聊去,这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跑偏了。 “小薇,你干什么?”韩若雪捂着胸口,吃惊的看着方子薇。 “嘻嘻,看看你俩的谁大!”方子薇一脸的坏笑。 “变态呀!” “我俩也看看你的!” 一瞬间,三个女孩子就在床上闹开了,刚闹了一会,屋里灯突然灭了,“啊!!” “怎么回事?停电了?” 几人出来走出房间查看,方子薇在楼上喊着陈阳,此时陈阳和宋青云打着手电也走了上来,询问冯瑶电闸在什么位置,几人去看看是不是保险丝断了。 两拨人在楼梯口汇合了,几人突然发现,整栋楼都停电了,只有冯老板的房间,发出亮光。这是冯老板生前的房间,现在里面放着冯老板的遗像。陈阳喉咙动了一下,指着房间看看其他人,“这什么情况?” 几人蹑手蹑脚走到了冯老板房间门口,其实里面也停电了,只有冯老板遗像两侧的灯还亮着,在场的所有人瞬间后背都发凉,不会是...... 方子薇一手拉着陈阳的手臂,一手跨着韩若雪的手臂,眨巴眼睛看了几秒钟,“冯瑶,你们家这么有钱,居然还偷电?” “偷电?”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方子薇。 方子薇点点头,伸手一指,“如果不是偷电,为啥全屋都停电了,就这两灯亮着?” “那......那是长明灯!”冯瑶解释了一句,“那个灯是电池的!” 所有人听完长出了一口气,谁tm研究的这长明灯,这不是吓唬人么! 在冯瑶家住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早上,冯瑶早早就起来了,几人收拾了一番之后,出门吃过早饭,冯瑶带着韩若雪、方子薇去银行,查看钱到没到账,之后冯瑶准备带着方子薇在沪上逛逛。 陈阳看着冯瑶开着凯迪拉克离开之后,不禁摇摇头,“唉,这逛街好像是女人的天性,这都什么情况了,冯瑶不想着先把要债的安抚了,先想到的是逛街。” 杜明德拍拍陈阳的肩膀,笑着表示,估计那么大的公司,也不会懵冯瑶,她心里比你有数,“走吧,咱们去鸿御堂看看!” “说实话,我就去过一次,还是周老爷过寿宴时候去的,之后再也没去过。” 杜明德开着车,带着陈阳和宋青云来到了鸿御堂所在的位置,停好车之后,三人下车向前面走去,不远处一栋古色古香的三层小楼,牌匾上红色的鸿御堂三个字格外醒目,可没等三人走到门口,就发现鸿御堂门口围了一圈人。 这是怎么了?三人一脸好奇凑了过去,只见鸿御堂门口站着一圈人,大家一边议论着,一边向里面看着。鸿御堂大厅中间,放着一件高大概四十厘米左右的青铜器,青铜器前面站着一位中年人,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下身穿着一件休闲裤,个头大概得有一米八往上,身材中等,胸前居然挂着一块怀表,一只手握着烟斗,时不时抽上一口。 “我说,周家是没人了么?我等了这么久,怎么一个周家人都没看到?”男人开口说了一句,陈阳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声音......让自己想起了电视剧里太监。 “你吵吵什么,不就是来斗宝的么?”一位小伙计,扯着脖子冲他喊了一句,“我还跟你说,我们家这牌匾,这么多年多少人都想来砸了,哪个不是兴致冲冲的来,灰头土脸的走。” “想斗宝,等着!” 看着小伙计不着慌,不着忙的样子,陈阳心里微微一动,这就是大家,看来应该是平日里上门斗宝这种事太多了,小伙计这态度都不一样。 “杜老板,您也来看热闹了?”就在陈阳寻思着的时候,旁边有人跟杜明德打着招呼。 杜明德摇摇头,自己就是路过这里,看到鸿御堂门口被人围起来,好奇过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呦,杜老板,您还不知道呢?” 原来,屋里这男子,昨天就带着一件青铜兽面纹羊首尊,在沪上古董圈转了一遍,无论到了谁家,他走的时候都说一句,自己要用这件青铜器跟周家斗宝,想看热闹的,今早去鸿御堂门口看好戏,“这不是,不少行里的人都来了么?” 什么玩意?陈阳听完眉毛微微皱了一下,斗宝前还做一遍宣传,那这就是奔着拆周家招牌来的呀!而且在沪上古董圈都转了一圈,那是在试眼力,看看有没有人能看出这物件真伪。 “青铜兽面纹羊首尊?”杜明德听完也是一愣,“西周的物件?” 跟杜明德聊天的人摆摆手,“杜老板,我看不像西周的,更像是商晚期的。” “三层花、满身花,这都是青铜装饰艺术最为突出的特点,也是青铜器藏家最为偏爱的装饰艺术。”说着话,男人四处看了看,凑近杜明德耳朵边小声说道,“我看这物件跟妇好出土的那批青铜器纹饰一样,而且他手里这物件,有些日子了,很有可能......” 就在大家正议论的时候,一辆汽车停了下来,周建明从汽车里走了出来,很客气跟大家示意让一下,“各位,麻烦了,借过一下!” 大家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周建明径直向店内走去,刚一进屋,看到地上放着的青铜羊首尊,不由面色一沉,眉毛立了起来。 “掌柜的,就是他......”小伙计见到周建明走进来,指着男人跟周建明说着,周建明听完之后,挥了一下手,示意他先下去。 “这位兄弟......” 周建明话还没说完,男人先开口说话了,“你就是周家那不争气的儿子周建明吧?” “来了就好,咱们别废话,我从浙城来,目的就是来摘了你们周家的招牌!”说着话,站起来一指地上的青铜羊首尊,“就以这件青铜器做赌,你应还是不应?” 第1022章 我知道它出自哪里 听男人说完,所有人心里都懂了,这就是故意来找事的,众人不由在门口都笑了起来,敢来周家找事,那今天有好戏看了。 周建明听完心里这个来气呀,哪里来这么个彪子!你都不如拿个梯子把我家招牌直接拆了,哪有上门斗宝这么说话的! 应还是不应!这句话有学问,言外的意思,就是你周建明若是答应斗宝了,咱俩斗一斗;你若是不应,连斗都不用斗了,你自己直接把招牌拆了,以后也不用在古董圈混了。 有人问,我不应凭什么拆招牌? 这句话跟正常理解的不一样,周建明不是普通人,他们家是古董行、收藏界的大家,你要是连这个都不敢应,那还有脸在古董圈混么? 这不像咱们普通人打赌,“你信不信,我跳起来能摸到那个树枝?” “你要是能摸到,我算你厉害!” “你别说摸到,你就算手指盖碰到,我都该咋的的!” “打赌,我要是摸到了,晚上你请客!” “谁tm没事跟你打赌!” 类似这种老百姓、哥们之间打赌,你不答应就不答应了,这无所谓。 大家都看过范老师在某节目鉴定现场吧,遇到某些国宝帮,只要范老师开口说,“新的,纯新的,毫无悬念的新。”有的藏家就会说,“你要是说新的,咱俩就打赌,它要是新的,我给你一千万;我吃了它!”等等。 这种情况范老师是不会跟他们斗的,首先来说,他们不算门里人,其次这是录节目,也没有必要这么做。倘若你是门里人,手里拿着一件乾隆年间的瓶子,去找范老师。 我师从谁谁谁,今天我想跟范老师讨教点东西,咱俩赌上一赌! 这种情况下,范老师是一定会接招的,首先你师从大家,而且又属于门里人,他还是专门玩明清瓷器的,这时候若是他不接招,那他砸的就是自己的金字招牌!不过话说回来,有师承的人,现在都在那个位置上坐着,大家都各玩各的,谁又会平白无故去踢别人的场子呢? 除非你真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大家都在低头挣钱,你偏偏要去找茬,那人家不就联合起来收拾你了么? 今天来找周建明的这个主,就是这样一位不懂人情世故的主,亦或者,他就是来找茬的。 周建明看了他一眼之后,先坐到了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不知兄台贵姓,贵宝店可曾的罪过兄台?” “呵呵,那到没有!”这嗓子尖细尖细的,说话声音让人听着这个不舒服,“我叫谢峰,大家都说沪上这两年古董行情不错,我想来沪上落脚,打听了一圈,你们周家是沪上的大家,先把你们家的招牌拆了,日后沪上就看我的了!” 这话说的多冲,大家不由纷纷咧嘴,太张狂了! 周建明心里虽然生气,但脸上没表现出来,淡然一笑,“谢兄弟,沪上很大,你若想在此地......” “别说废话,应还是不应?”谢峰根本就不给周建明开口说话的机会,“应了,你就看看这物件,把这物件说明白喽;不应,我现在出去给你买梯子,你亲手上去把鸿御堂的牌子拆喽!”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周建明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好吧,既然如此,我就看上一看!” “别着急,我可不占你们家便宜!”就在周建明答应下来的时候,男人笑了一声,从随身包里掏出一件东西摆放在了桌面上,将外面的包裹着的布拆开,“若是你赢了,这件清乾隆御制白玉龙纹觥,就是你的了!” 清乾隆 御制白玉龙纹觥 陈阳向屋里伸脖子看了一眼,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不过放在桌面上这件,确实是好东西,白玉制成,玉质洁白温润,略留皮色。器身为扁圆形,不太规则的椭圆形口沿。 周建明拿起桌面上的白玉龙纹觥,仔细看了起来,微微点点头,“和田羊脂白玉制成,玉质莹白温润如脂,观之若冰雪凝成,局部点缀烤色,应为宫廷御制的玉陈设,好东西!” 放下手中的物件,周建明蹲在地上看起了青铜兽面纹羊首尊,来来回回,前前后后,周建明看了三遍,后背的冷汗出来了,物件自己居然看不哪里假?锈没有问题、工艺没有问题、材质没有问题、就连铸造工艺都没有问题。三遍过后,周建明心里有些着急了,既然看不出来假,那就应该是真的,可周建明心里颇有些疑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陈阳在外面看着周建明的样子,小声向师傅问道,自己能不能进去看看。杜明德也想进去看看,可人家是跟周建明斗宝,自己进去这不符合规矩,就算想进去一看究竟,也不能坏了规矩,要是给人留下口舌可就不好了。 “周老大,不着急,”这时候,谢峰那贱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你可以随意看,还别说您了,今天就算有沪上的同行,想要看看,也可以进来一起看看。” “也让你们记住我谢峰的名号,日后一人斗沪上古董行的佳话,就是我立足的本钱!” 这话说的太大了,立即引起了不少人同行的愤慨,几个沪上古董行的人,纷纷走了进去。看到有人进去了,杜明德一碰陈阳,示意宋青云,三人迈步走进了鸿御堂。 商晚期 青铜兽面纹羊首尊 陈阳站在青铜兽面纹羊首尊前面仔细看了起来,该尊通高近四十厘米,口径三十多厘米,圈足径在二十厘米左右,造型是典型的广口折肩形,高挺峻拔,喇叭口,长颈折肩,敛腹圜底,高圈足。腹部和圈足各有六道扉棱。 肩部等距离分布着三个高浮雕盘角羊头,看到这里,陈阳心里乐了,这玩意自己见过,这不是晚商的青铜三羊尊么! 说道这件尊,那装饰可见匠心,主体花纹呈高浮雕,地纹施以纤细的云雷纹,主体纹饰上又雕刻阴线云头纹,即所谓的“三层花”;同时花纹布局呈集群式,以兽面纹作主纹,以夔龙纹作附饰,布满全身,即所谓的通体满花。 三层花,应该能理解吧 上海博物馆,商代早期·兽面纹鼎,看一下花纹,瞬间就理解三层花了吧 商代晚期以前的青铜器纹饰比较简单,从层面来说,只有器表面一层纹饰,叫单层花纹;从部位来说,往往在器物的主要部分如腹部、器物口沿下装饰一条带状纹饰,纹饰在器表面所占面积不大。 到了商代晚期,见到的是另一种现象,无论在耳部、腹部还是在口沿下及足部,都装饰有花纹,显得五彩缤纷,光耀夺目。更神奇的是,有相当一部分青铜器上的花纹不是单层而是多层的,有一层地纹,在地纹上有主纹,在主纹上又加刻花纹,形成三层纹饰。所以被称作三层花,一旦见到这种纹饰,几乎就可以断定年代了,这种三层“满花”纹饰,多层次、多方位多角度地显现出青铜器的无穷魅力。 高浮雕纹饰 该尊颈的下部饰一周垂冠回首夔龙纹,上部饰蕉叶纹,肩部羊头两侧配饰夔龙,腹部以扉棱为中心装饰三组下卷角兽面纹,也称为饕餮纹,兽面两侧配饰倒置的夔龙;圈足则饰曲折角兽面纹,两侧亦有倒置的夔龙。 兽面纹均为分解式,与以往的展体式兽面纹不同,此种兽面各部分单独表现,突出眼、耳、口、角等部件,以增加神秘感。 分解式兽面纹的源头可以追溯到商代中期,兽面纹是商代传统信仰与观念的反映,人们把它当作能够沟通天地的神物来加以崇拜。兽面面目狰狞,给人以威严恐怖之感,也显示出一种狞厉之美。 “咦?”看来看去的陈阳,突然糊涂了,这玩意怎么能在这呢? 根据后世的记忆,这件三羊尊早年出土,1919年以前就流入鬼岛,被二代藏六(1854-1932)收藏,1959年至1988年间归于小鬼子着名古董商平野古陶轩,其后售于出光美术馆。 1960年曾参加大阪《古代中国青铜器名品展》,2013年在港城佳士得春季拍卖会拍卖,后为国人收藏。该尊先后着录于水野清一的《殷周青铜器と玉》、林巳奈夫的《殷周时代青铜器の研究—殷周青铜器综览》、平野龙治的《古陶轩撰华》、出光美术馆的《中国の工艺—出光美术馆藏品图录》等。 这tm不对呀! 陈阳又仔细看了一遍铸造工艺,这件三羊尊,除了精美的装饰艺术和蕴含的文化讯息以外,还有高超的铸造工艺技术。根据记载,该尊在制模翻范采用了新的工艺,也就是水平分范的技术。 按照以往的垂直分范,一件尊需要分成三块外范,各自占圆周的三分之一,高度从口沿一直延续到圈足。高度不大的器物分范不成问题,但是过高的器物,具有复杂轮廓线的器物,大块范无法从模上取得水平和垂直面上的完整纹饰,另外在阴干及烘范过程中也极易收缩乃至变形。 水平分范技术的发明很好的解决了这些难题。这件三羊尊,水平方向分为颈部、肩部、腹部,以及圈足四个部分;垂直方向以扉棱为界分为六扇,总共24块外范。肩部的三个浮雕兽头,要确保铸造成功还需要在其内部放置泥芯,为了不使泥芯裸露影响美观,还需使用芯撑来固定泥芯和内外范之间的空间。 这样,铸造这件尊需要外范、内范、顶范、泥芯在内的总共29个范块,工艺难度之大不言而喻。更为难得的是,铸铜匠师们在使用如此多的范块的情况下,还能保证合范的精确度,以及隐去所有显着位置上的范线,使器物在视觉上浑然一体,靓丽美观。 我艹,铸造工艺也对,你开什么玩笑? 陈阳低头琢磨着,这绝对不对,这玩意是件流传有序的物件,就自己脑海中这些流传顺序,那都是后世不知道经过多少人检验的,根本就不会出错。也不想着会有相同的一件物件出现,这种青铜器想要做到一模一样,几乎不可能,所以不会出现两件。 “这不对呀!”杜明德走到陈阳近前,也同样紧锁眉头,小声狐疑说了一句。 “师兄,你看出哪里不对了?”宋青云捂着嘴,小声问了一句。 “太完美了!就是说......太真的了!”杜明德和宋青云也没看出哪里不对,但多年的古董生涯,两人心里都知道,虽然看不出来假,但绝不会有这么真的东西。 怎么说呢,就是一件东西的特征太明显了,你想看的地方,它给你铺好、摆开了,让你仔细看。 太真了?陈阳脑海中一闪,青铜器,太真了!自己知道这是哪里出来的了! 陈阳拉着杜明德和宋青云走了出来,周建明一抬头看到了正要出门的杜明德,随后一眼就看到跟在杜明德身边的陈阳,他怎么来沪上了?可现在没功夫想陈阳为什么来沪上,自己得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 “怎么样,周老板,还有各位老板,”谢峰笑着站起身,冲着各位抱抱拳,“看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说说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退后了,虽然非常自信这是一件真东西,但谁都不敢开口说,纷纷看着周建明。反正是来找你们老周家的,跟我们可没关系! 就在周建明为难的时候,小伙计说有找周建明的电话,周建明示意等自己一下,走过去接起了电话,“喂,我是周建明,哪位?” “周老板,那件青铜三羊尊,出自豫地伊川县葛寨镇烟涧村!证明是赝品的办法是......” 第1023章 青铜器第一村 豫地伊川县葛寨镇烟涧村,烟在云天外,水流幽涧中;人文千古厚,一醉识青铜! 古时,这里便是王室用青铜祭祀天神的宝地,早在夏、商、周时期,帝王们溯伊水双龙溪,到九皋天室山一带祭祀天神,烟云涧是必经之地,‘烟云涧’成为铸造供应各类祭祀用青铜祭器、礼器的专门场所。 到了后世,这里是我国仿古青铜器第一村,后母戊鼎、四羊方尊、莲鹤方壶……这儿能看到各种国宝级青铜器,在青铜大道两侧,商铺沿街而立,随意走进一家商铺,就有低价批发马踏飞燕、物美价廉的后母戊鼎,甚至在村委会门口,你都可以看到硕大的青铜方尊。 村委会门口,硕大的青铜鼎 这个以青铜器加工为支柱产业的村庄,全村三分之一的人,都从事着仿古青铜器生产与销售,年销售额几亿元,青铜器加工还辐射到周边的5个镇8个行政村,是全国最大的青铜器生产加工基地、集散地,被誉为“我国第一仿古青铜器村”,产品工艺精湛,惟妙惟肖,以假乱真,这所有的一切,都要从一位老人说起。 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青铜器,编钟是可以敲响的,音律很准 方兴庆,1942年出生于烟涧村,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方兴初年轻的时候手就非常巧,帮乡里乡亲打个桌椅板凳、柜子啥的,甚至还可以帮村民做一些耕地的用具,反正只要让他看上一遍东西的制作方法,他就能做出来。 有一天下地干活的时候,方兴初发现了一面铜镜,它的表面已经在岁月的摧残下,变得残破不堪,甚至还出现了一道大的裂缝。方兴初非常喜欢这面铜镜,成天琢磨着怎么把这玩意修补好,媳妇告诉他,你都不如融打点东西,方兴初舍不得。 就这样方兴庆一边自己琢磨,一边找了一个铜匠取经,感觉自己可以修修试试了,他便准备对青铜镜修复下试试。但当他把青铜镜拿到手里,准备开始修复的时候,他的心里却又打起了鼓,担心自己的失误,可能会将这个有着千年历史的文物给破坏掉。 就在这时,他却灵光一现:“要不直接仿造一面青铜镜试试?” 想到这里,方兴庆找来两位“专家”,路治群是个年轻的木匠,刘克铎是位老银匠。一个擅长雕刻,制作模具,一个擅长在器具上修修补补。三人就这样,几经翻转,终于做出了一面一模一样的青铜镜。 当时是60年代,在那个缺吃少喝的年代,吃饱肚子是首要任务,方兴初的老婆见方兴初为了面破镜子,开始不务正业了,天天骂他。方兴初一来气,拿着后做的这面镜子就去了城里。 要知道烟涧村属于洛京,即便在60年代的时候,除了文物商店,也还是有几家老字号古董铺子的,比如说群古斋,在清末的时候,这家店几乎垄断了洛京、安阳的三代青铜器、古旧玉和唐三彩之要件大宗,禹、汝二地之宋代钧、汝瓷器也大半归该店经营。 方兴初拿着自己做的镜子可不敢去文物商店碰运气,他想来想去,走进了一家老字号古董店,等出来的时候,方兴初怀里揣了两百块钱。 60年代,200块钱,对于方兴初来说,那可是巨款了!这一下,让方兴初三人尝到了甜头,老婆见状也不拦着他了,于是手搓青铜器三人组上线了。这么说吧,在80年代的时候,方兴初几人做的青铜器,曾有博物馆专家在大街上追着方兴初买,买回去摆放到了博物馆里。 第一次事发是1992年,一名商人从河南洛阳回来,正准备从沪上前往日不落,海关在安检时发现,这位商人携带了大量制作精美的青铜器,其中托运的包裹中,包含了一尊兽面纹方鼎,其形制正是洛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洛阳鼎。 把人扣下之后,海关人员找到了这方面的专家,专家经过再三鉴定,确认就是1949出土的洛阳鼎。当年,武汉的刘农军,曾从开封博物馆盗走69件藏品,虽然警方通过千里追凶将其抓捕,杜绝了文物外流,但也不排除有不法分子想要模仿作案的可能,于是海关方面联系了当地的公安机关。 “我们的洛阳鼎?怎么可能,我们的洛阳鼎就在博物馆里展出呢!” “不用确认,不可能丢,你们不要给我们乱扣帽子!” 既然人家洛宁博物馆都这么说了,那就不是博物馆里那只呗,难道又被盗墓者发现了一只?为了抓紧破案时间,不让更多文物流失,烟涧村数十辆警车疾驰而来,卷起漫天的尘土,直扑方兴初家,带走了方兴初。 随着调查的开展,警方一脸无奈,开着警车又将他恭恭敬敬地送了回去。原因很简单,方兴初承认这些都是自己做的,但不是按照古董的价格出售的,是按照工艺品价格出售的,而且也从方兴初家搜查出账本,每一笔都有账,根本构不成犯罪,只不过......这tm盈利都已经上百万了。 原因很简单,就是手搓青铜器三人组,做的东西太真了,所有人都知道,青铜器最困难的一个环节,是如何做旧。对于古玩修复,做旧和成熟的铜锈技术,难倒一众大咖。可在方兴庆这里,他却找到了别具一格的方法,将其做出来了,而且都是自己配置的秘方。 随着文物市场的开放,方兴初做的青铜器,在市场上非常吃香。大部分人都当老东西买回去的,关键方兴初卖的时候,跟人家千叮咛万嘱咐的,“我这是艺术品,可不是古董,你们可别拿出去骗人!” 谁信呀!这工艺、这材质、这锈,谁相信方兴初说的是真的,都以为方兴初是盗墓出来的,只不过不说罢了,毕竟连专家都说不是赝品,谁还信方兴初说的。 第二次事发,就是在1995年,这次倒没关系到方兴初,是一位博物馆馆长,人还在,博物馆也在,咱们就不提具体名字了。这位博物馆馆长,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了一堆方兴初做的青铜器,你说你买了就买了呗,这家伙居然想上报邀功,将这些青铜器都上报了。 突然出现的青铜器,让上面觉得不对劲,于是派人下来查,期初真没看出来,抱着存疑的态度,偏偏赶巧,一位领导闲逛的时候,遇到一位卖青铜器的摊主。好家伙,摊位上好几件青铜器都是真品,这让专家警觉了起来,难道说有大墓被盗了? 后来一追查,人家摊贩说,这是自己在洛京进的货,随着公安机关已介入,到了洛京当地,人家当地公安机关表示,“对,没错,就是我们烟涧村的方兴初,他现在带着全村做青铜器工艺品呢,年盈利轻轻松松近千万!” 全村?几千万的盈利?当时专家都震惊了。 这次事情过后,古董行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洛京有这么一个造假青铜器的地方,烟涧村! 据说2000年之后了,深城海关也扣了一批青铜器,但人家旅客拿出了从烟涧村购买青铜器的发票,发票上面写的非常明白:青铜器工艺品! “这是我特意加钱让他们给我开的,毕竟他做的东西太像真的了!” “别再省了几千块钱,你们到时候在罚我好几万!” 一直到陈阳重生之前,村子里年轻的一辈接过了老一辈的手艺,继续将青铜器的工艺发扬光大,听说政府都要给拨款盖专业的生产的车间了,还形成了一个青铜生产基地了。在古董行内有这么一句话,如果你不知道国内有多少种青铜器,不用挨个博物馆去看,去烟涧村一看就知道了,所有国内博物馆里能见到的青铜器,这里都有。 雕刻纹饰 大家都知道三星堆吧,三星堆刚出土的文物,直接同步上新,你是一棵青铜树,这里一排;青铜面具,满满一货架子;院子里的地砖下面,随便翻开一块,下面就有青铜器,名副其实的青铜器村! 院子地砖下面的青铜镜 据业内不少人说,现在国内有几家博物馆内,还有当初方兴初做的青铜器;甚至拍卖市场上,还有当时方兴初做出来的青铜器,出现在各大拍卖会。 埋在树下面的青铜器 这些事情,周建明不知道,宋青云不知道,杜明德不知道,但陈阳知道!杜明德一句太真了,让陈阳瞬间就想到了方兴初,毕竟这时候除了他,没人能做出这么好的青铜器来! 周建明挂了电话之后,内心比较复杂,这就是自己跟陈阳的差距么?自己看了这么半天,一点毛病没看出来。人家只是简单的看了两圈,居然连造假地点、谁做的,都说出来了,周建明心里五味杂陈。 回到座位上的周建明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低头抿着茶水。旁边的谢峰看到周建明的样子,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怎么样?周老板看不出来么?” “您要是实在看不出来,就认输!”谢峰直接将一条腿搭在了另一条腿上,不停的抖着脚,“其实没什么下不来台的,既然在门里,谁都有这一天,要不然你让周老爷子出来看看?或者,您直接将牌匾拆喽?” 外面围观的全都安静了下来,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果周建明就这么输了,那么沪上古董行的大旗就被人一刀砍折了,那样沪上古董这个圈子,就要变天了。 周建明并没有着急,他心里只是在琢磨,陈阳说的到底对不对?如果冒然开口说出结果,万一人家这是真东西呢?陈阳可以打眼,自己不行!周建明只是眼力不好,但脑子不笨,最起码跟着父亲这些年,古董圈里的门道心里一清二楚,如果是陈阳联合......应该不会,自己与他也没有任何过节! 琢磨了片刻之后,周建明缓缓将茶杯放到了桌面上,嘴角一侧翘起,“哼,谢兄说笑了。” “这个物件......哈哈!”周建明没有直接点破,用手指了指青铜三样尊,“豫地伊川县葛寨镇烟涧村,这地方真不错!” 听到周建明说出这个地方,谢峰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眼珠转悠了几圈,说话的声音都变了,眼睛直勾勾看着周建明,“周老板,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认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如果周老板认为是做赝的,你就直接说,怎么做赝的,用了什么手法,哪里不对......” “哼!砰!”周建明鼻子里哼了一声,随后重重拍了一下桌面,自己可说不来哪里不对,怎么做赝的,这要是按照他说的,自己今天可就栽了! 周建明伸手一指青铜三羊尊,“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非要让我都给你说明白了么?” “你我都是明白人,你想清楚了,这物件我要是给你说破了,你这玩意只能扔到黄浦江里了!” 说到这里,周建明瞪着眼睛看向谢峰,到这个时候,自己拼一把算了! “方兴初,对么?” 说完话,周建明心里砰砰砰跳着,这时候自己只要说出做赝的地方,谁做赝的,就算看出来了。因为你连是谁做赝的都知道,那就不需要说的太仔细了,都说到这地步了,就没有必要往下说了,可今天来的这位,他......楞呀,从进门到现在,都是怼着你来,要是真让自己说出做赝的手法...... 谢峰听完也愣住了,自己没想到,周建明居然说出来地址和人名,关键是,这东西自己真是从那地方买的! 空气瞬间凝固了,片刻过后,谢峰起身冲着周建明一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说完话,转身往外就走。 看着谢峰离开的背影,外面围观的一众人从惊讶中缓过神来,这物件居然是赝品! “周老板,赢喽!” “周老板,好样的!” 第1024章 这人情,还的真快! 周建明在门口看着大家都离开了,这才转头去找杜明德和陈阳,见到两人在自己店门口不远的地方抽着烟,周建明笑着快步走到近前,“杜老板、陈老板......这位老板......” “周老板,”杜明德微微一笑,“这位是我师弟,宋青云,他和陈阳都在江城。” “宋老板,”周建明冲着宋青云一抱拳,这人自己上次在江城斗宝现场见过,只是当时没有人给自己介绍,周建明一挥手,“三位老板,里面请!” 几人跟着周建明直接去到了内堂,坐下之后,小伙计分别给几人沏上了茶,转身就出去了,这时候周建明才郑重向陈阳施礼,“陈老板,今日多谢了!要是没有陈老板,估计我这招牌就要拆了。” 陈阳笑着连连摆手,表示周建明说笑了,自己知道周老板一定看出了破绽,只是一时间不能断定而已,自己只是给周老板吃了一颗定心丸而已。 “主要还是周老板眼力出众,跟我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陈阳真会说话,自己可真没看出哪里不对,不过他都这么说了,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请教他了。周建明询问陈阳是何时来的沪上,有没有重要的安排,若是没有,今晚自己宴请陈阳,尽地主之谊。 陈阳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自己是来帮朋友的,这不是忙帮完了,想着来鸿御堂看望一下周老板,正好碰到了这件事,“周老板,我看着斗宝的主冲的狠,您这是得罪什么人了?” 周建明摇摇头,这自己是真不知道。不过周家这大旗在沪上支着,无论自己得罪没得罪人,每年都有些人要过来较量一二,自己早就习惯了。 “长江水后浪推前浪,这后浪总想把前浪拍在沙滩上!” 几人聊了几句之后,陈阳电话突然间响了,“哥,你们在哪里呢,快点回来,我们仨被人围了!” “被人围了?”陈阳听完一愣,一边让方子薇不要着急,一边询问情况。原来冯瑶见银行钱到了,但数额太大了,不可能一下子提出来这么多,反正钱已经到账了,那自己也就不着急了,就带着方子薇和韩若雪逛街去了。 在逛街的过程中,冯瑶突然接到自己姑姑的电话,说自己家被要债的人堵了,如果自己再不回去,这些人就要进去抢东西了。冯瑶听完当时就着急了,急忙赶回家里,果然家门口站了不少人。 这些人见到冯瑶回来,冲上来就拉冯瑶,口口声声说冯瑶要跑,根本不听冯瑶解释,连冯瑶的衣服都拽坏了。冯瑶跟他们解释钱已经到账,只是银行现在取不出来那么多,让他们把账户留下,自己一笔笔给他们打过去,他们不敢,于是发生了争执。 “你们等着,我们这就回去!”陈阳听完着急了,挂了电话跟周建明打了一声招呼,示意师傅和师叔跟自己回去。 陈阳等人刚走,周建明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询问斗宝的情况,周建明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周老爷子听到陈阳帮了忙之后走了,大骂周建明,怎么不把人留下来。 “爸,不是我不留,是他朋友那边出了问题,我听着意思好像是因为什么欠钱,昨天又把货卖了,现在人还追到家门口了,不还......” “你什么脑子!”周老爷子在电话另一端暴跳如雷,先不说陈老板朋友到底欠钱没欠钱,就算欠了钱,就因为陈老板帮了咱们,咱们也得把这个人情还回去。 “你得让别人欠你,不能欠人家人情,人情账是最难还的!” 周建明点点头,可自己这什么都不知道,这怎么帮呀? “我听陈阳说,他这个朋友好像姓冯,前阵子姓冯的去世了,就留下个女儿......”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是谁了,我来安排!” 当陈阳赶回来的时候,场面已经控制住了,冯瑶一脸阴沉的坐在沙发上,面色冰冷,身上的外套,领子的位置都已经撕扯开了,抱着肩膀,两只眼睛冒着寒光。 “冯瑶,我跟你父亲做生意,那从来都是一笔一利索的,现在货被扣了,他人又没了,我当然找你要钱了!” “冯家姑娘,不是我们逼你,我们也不容易呀,你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一回事呀!” ...... 冯瑶抱着肩膀,冷冷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将存折拿起来拍在桌面上,现在钱就在这里面,现金不可能取出来这么多,要么一个个把账号留下,自己给他们打过去;要么就在这里闹,等着自己把那些没来闹的钱付完了,在慢慢给他们结! 冯瑶姑姑拿起存折打开看了一眼,看到上面的数字,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小丫头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难道真像她说的,她把货卖了?想到这里,冯瑶姑姑眼珠转悠了几圈,之后笑着将存折向大家展示了一下,表示冯瑶这里有钱,自己去核实一下,是不是那些货都已经出去了。 几分钟之后,冯瑶姑姑脸色阴沉挂了电话,从对面得知了消息,昨天圣龙集团突然找了过来,拿出相关手续,国家现在急需这批货,通过跟冯瑶联系,直接将这批货购买了,现在货都已经被人家圣龙集团运走了。 圣龙集团?冯瑶怎么会跟圣龙集团有关系呢?冯瑶姑姑想不明白,这小丫头就是个败家子,成天倒腾那些破鼓,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虽然想不明白,但自己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货卖了,钱不是还在么? 冯瑶姑姑平复了一下心情,踩着高跟鞋笑着走了过来,证明货物现在已经出去了,而且这些钱就是卖货的钱,“只不过,瑶瑶,这钱你不能给大家,如果你这样给他们,那我们就要被税务机关认定,我们在逃税!” 说完之后,冯瑶姑姑将流程跟冯瑶说了起来,她这是个人账号,而这些人都是跟冯瑶父亲签订了合同的,合同上都是对公账号。按照流程,要从公司的对公账户转给他们,这样才符合流程,“你呀,要是这样给他们转过去了,那样税务会来找麻烦的呀,我们就变成逃税了 呀。” “这样的了,你把这些钱交给姑姑,姑姑想办法做到对公账户里面,之后再从对公账户转给他们,这样就没有事情的了。” 啊!冯瑶听完一阵头大,这里面怎么这么多说法,不是把钱给人家就行了吗?什么个人账户,对公账户的,至于这么费劲么? “对,冯家姑娘,你不能这样转给我们的,如果你这样转的话,我们在税务上也出现问题了,哎呦,这很倒霉的。”有人看到冯瑶姑姑打来的眼色,急忙在旁边说道,“税务一旦查起来,很麻烦的,大家说是不是的呀!” “对,对!” “是呀,我们得走对公的,你家的事情,不能连累我们的呀!” ...... 被人左一句右一句,冯瑶被吵的头都大了,这事方子薇帮不上忙,韩若雪嘴角微微抿了一下,按照规定吧,这是必须的,可现在冯瑶父亲去世了,只要去相关部门说明情况,就没事了,冯瑶姑姑这么做,很有可能有另外的目的,可这里沪上不是羊城,对于这里的政策,韩若雪也拿不准。 “好吧......”冯瑶实在被墨迹烦了,正想着让姑姑去操作,陈阳一只大手直接按住了存折。 “等会!” 陈阳看明白了,今天这些人分明就是冯瑶姑姑故意找来了,钱都在这摆着了,谁还在乎转那个账户。再说了,就这种情况,任谁都可以理解;最关键的是,从私人账户转对公账户也是可以的,难道说,我个人就不能买东西、卖东西了?只要委托给存钱的银行,这种操作完全没有问题,冯瑶姑姑这么做,很明显是想把这些转移出去。 “冯瑶,”陈阳盯着冯瑶认真的说道,“我不知道沪上什么规矩,但我也做买卖的,这种情况完全可以委托银行代理,如果你要是这么把钱......”陈阳话没有说完,言外之意,自然不用多说。 “可以直接让银行代理的么?”冯瑶忽闪着大眼睛,看着陈阳认真问道。 “哎呦,这当然是不行的呀,要不然大家都麻烦的!”冯瑶姑姑没等陈阳开口说话,急忙插话说道,白了陈阳一眼,“我们的这个生意都大的很,可不是什么小生意。如果来往资金少的话,那当然可以的;”说着话,冯瑶姑姑拿起存折,用手拍着示意陈阳看看,“近千万大生意的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陈阳听完撇嘴笑了一下,“阿姨,我不知道你这生意有多大,反正我们建筑方面,都是可以这么代付的,盖楼修路,动辄就是几百万,上千万的数额,我也没见有多么麻烦。” “我看不如这样吧,反正冯瑶也有车,咱们一起去银行问问不就行了!” 冯瑶姑姑听完连连摇头,随后偷摸向众人使了一个手势,“小伙子,我知道你是瑶瑶朋友的了,你这也是为她好,我是瑶瑶亲姑姑的,我不可能坑她的了。但大家很忙了,没有必要来来回回这么折腾了......” “对,对,你谁呀,赶紧起开,我们要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就是,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都是专业的财务问题,像我们这种做外贸的,上面查的可是很严的!” “就是的了,我们哪里有时间这么来回跑的,有钱就赶紧先给我们的了。” 就在冯瑶迟疑不决的时候,门铃响了,冯瑶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后还站着一位穿着西装,打着领导的年轻人,“你们是......” “你好,麻烦问一下,这里是冯府么?”中年人微微笑了一下,客气的向冯瑶问道。 冯瑶点点头,随后低声说道,“是不是我父亲也欠了你们的钱,可他前不久去世了......” “冯小姐,您错了。”中年人脸上挂着笑,“我想问一下,陈阳陈先生,在您这里么?” “在!”冯瑶有些懵,但还是机械的点点头,示意二人跟自己进来。 “哥,找你的。”冯瑶诧异的看着陈阳,示意身后两人是来找他的。 “找我的?”陈阳也愣住了,中年人缓步走到陈阳近前,“陈老板,您好。” “鄙人姓马,这是周老爷子的请柬!”说着话,中年人递给陈阳一份请柬,“周老爷今晚请您,和您的朋友、家眷,赴家宴!” “另外,周老爷听说陈老板为了帮朋友,亲赴沪上,这位是沪上银行的黄经理,如果您朋友有资金方面的需求,他可以帮您朋友解决。” “如果需要贷款,周老爷愿意作为中间人!” 我去!人情这么快就还回来了?我还想着找周老爷要件好东西呢,这还怎么要了!这老头动作真快呀! “多谢了,贷款倒是不需要,”陈阳微微点头,笑着表示感谢,“就是我想问一下,我朋友个人账户里有钱,但她现在需要将钱转到这些债务人的对公账户上,不知道贵行可以代理么?” 黄经理点点头,“当然没有问题,这事简直太简单了。” “如果是我行的客户,我可以向陈先生保证,一个小时内绝对可以完成;如果是他行,我可以保证,今天下午四点钟之前,就可以全部完成。” 陈阳嘴角一翘,眼角瞟了一眼众人,怎么样,我就说可以吧!跟老子玩,你真不知道老子后面有多大的靠山! 矮油,我的古董呀!周老爷家里应该有不少好东西,可惜了,可惜了呀! 第1025章 古董商,哪有好人呀! 周老爷子家确实不一样,居然在沪上弄了一片地,自己盖了一套三进的四合院,装饰的也是古色古香,院子中央一棵大香樟,树枝上还挂着几只鸟笼子,小鸟在笼子里叽叽喳喳叫着,看到这些鸟,不禁让陈阳想起了叶辉那只鹦鹉,怎么都喜欢玩鸟呢? 饭菜么......不能说很简单,只能说很精致,精致到什么地步呢,陈阳、方子薇和宋青云三人都没吃饱,饭后,周老爷又拉着陈阳喝茶聊天。听到喝茶,陈阳心里真是欲哭无泪,本来就没吃饱,要是几杯茶下去,岂不是更饿了。 让陈阳意外的是,居然有点心,哈哈!跟周老爷聊着天,陈阳时不时的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糕点太小了,一块糕点自己一口就可以吃下去,并且还有跟周老爷子说话的时间。 “小陈呀,我听建明说了,这次要不是你仗义出手,我们周家这鸿御堂的牌子算是砸了。”周老爷笑呵呵的看着陈阳说道。 陈阳将糕点咽了下去,微微抿了一口茶水,“周老爷子,您客气了。我相信,凭周老板的眼力,绝对能看出里面的门道,我只是加以佐证而已。” 周老爷笑着摆摆手,那件三羊尊自己已经看过了,别说周建明,就算自己,乍一看也看不出丝毫破绽,做赝三羊尊足可以以假乱真,就算放到博物馆里,都得毫无破绽。 “小陈,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 青铜器做赝,最难的一点就是锈,想要在青铜器上做锈,90年代最好的办法就是往上贴锈,这也是最常见的手法,随着时间推移,后来出现了还电解法和颜料腐蚀法,可这时候的方兴初,用的方法跟大家都不一样,这也是为什么他做的青铜器,得到众多人认可的主要原因。 方兴庆找到了别具一格的方法,先将青铜器上抹上一层硝酸铜,然后塞进碳铵化肥里,仅需要 3 天时间,铜镜就会生出一层蓝色的锈。之后只需要在上面喷洒点他秘制、类似于调料酱一类的东西,再刷上一层泥浆,最后,让入土里埋起来,这样让古董界心动的铜绿就做出来了! 陈阳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自己曾听人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做的青铜器足可以以假乱真,而且自己有幸见过这样的赝品,当时人家跟自己说的很详细,所以今天看到这件青铜三羊尊的时候,在圈足上的三个长方孔,发现了工匠在制作内范时未刮削的范土,这才联想到方兴初这个人。 周老爷子听完微微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后示意周建明一眼,周建明起身离开了,不大一会,周建明手里抱着一只锦盒走了进来,将锦盒放在周老爷子面前。 “小陈,你这次帮了我们家大忙,”周老爷子说着话,将锦盒放到了陈阳面前,“没什么拿的出手的,送你件玩意,聊表心意。” 陈阳听完眼睛眨巴了两下,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锦盒,“周老,您这就太客气了,我什么都没做,这受之有愧......” 哇塞,周老出手了!周家出手了,就算普通的物件,那绝对是不同凡响。关键是,周老爷子你不懂事呀!你得帮我把盒子打开,要不然我一个小辈,怎么敢随便就要您的东西呢? “一个小玩意而已,”就在陈阳心里想着的时候,周老爷笑呵呵将盒子打开了,“看看,喜欢不喜欢?” 盒子里放着一只白玉羊首瓜棱式铜镶珐琅提梁壶! 清乾隆 御制白玉瓜棱式羊首掐丝珐琅提梁茶壶 玉壶以上等白玉雕琢而成,从玉料完整性看,玉壶的壶盖钮与盖身完全是一块料整体雕琢而成,玉质细腻温润。器身以十二瓣瓜形为圆腹,壶盖与足亦均分十二瓣。盖钮以多瓣瓜造型层层相叠为宝塔形。最精致者为壶内及盖内亦打凹分瓣,与外腹之十二瓣形成呼应,盖、壶以子母口相合,严丝合缝。 玉壶以羊首为流,羊角、耳、眼、胡须、牙齿甚至鼻翼等处均雕琢精细,栩栩如生,阴刻线纹丝不乱,细部打磨抛光亦光滑细腻,处理精当。玉壶以錾刻花卉纹饰的鎏金铜柄为提梁,在提梁的顶端、梁身及提钩处均以铜胎掐丝珐琅装饰,精美的珐琅如意云头提钩及梁身镶嵌的三条珐琅鱼为提梁玉壶增添了动感韵律。 整体看来,提梁玉壶用料上乘,做工精湛,后期打磨抛光亦十分到位,一望而知为宫廷玉雕精品,兼具实用性与装饰性,融合传统与现代,尽显景泰蓝形、纹、色、光的工艺特点,又因古老和田玉的搭配,更显尊贵奢华。 开......开什么玩笑!陈阳看到这壶,瞬间愣住了,眼前这只壶,自己太熟悉了,2017年苏比拍卖出去的白玉羊首瓜棱式铜镶珐琅提梁壶,当时苏比以6000多万元的价格成交,出手就6000多万?当然,现在这玩意不值6000多万元,但也不便宜呀! 这种壶全世界就三只,一只在京城故宫,故宫所藏的白玉羊首瓜棱式铜镶珐琅提梁壶为清宫旧藏,现为一甲文物。据故宫物品点查报告,此物在故宫博物院成立点查时,放于养心殿后殿西侧的燕喜堂,壶底有阴刻“嘉庆御用”四字双行隶书款,记载为“嘉庆款珐琅玉壶”一件。 故宫博物院——白玉羊首瓜棱形壶 另一件同样刻有「嘉庆御用」隶书款,为日不落大收藏家约翰.伍夫爵士收藏,1956年开始并延续四十余年直至他1999年过世。 第三只,为漂亮国知名名媛米莉森.罗杰斯收藏,其祖父是着名富豪亨利.罗杰斯,据说此女和宋姓女子交好,极为热爱我国的古玉,但跟其他漂亮国喜欢玉器的收藏家不同,她偏爱白色,在其收藏的我国器物中,清代白色玉雕及白釉瓷器占了绝大部分,此壶于1996年在港城佳士得春季拍卖会上拍出,一直被藏家珍藏到2017年,再次出现在苏比拍卖会上。 当年苏富比拍卖现场 眼前又出来一只......周老爷子不会又被人糊弄了吧? 宋青云看到此壶之后,不由眼前一亮,微微将身子探过来,“周老,这跟故宫那件......极像!” 这玩意是人家送给陈阳的,陈阳现在还没上手呢,自己自定不能上手。但宋青云见过故宫里那件,看起来几乎上一模一样,这种好物件,周老爷子说送人就送人了? “呵呵,”周老微微一笑,转头看着眼睛冒光的宋青云,“青云呀,这见过市面的就是不一样,只不过这跟故宫里那件可不同,故宫那件是嘉庆的,这件是乾隆的!” 周老爷子伸手将壶拿在了手里,跟陈阳等人说了起来。除了尺寸上略有大小、宽窄的不同外,此次拍卖之玉壶,在制作时间上稍早一些,其流口稍高于壶口沿,铜提梁与玉壶连接的合页处没有钉帽,而故宫里那把玉壶流口与壶口沿平齐,合页处有铜钉帽。 细节 从玉料完整性看,这件玉壶是一块料整体雕琢,而故宫那件,虽说壶身也是同一块玉料,但可能因为玉料的高度不够,其盖钮是另外制作并粘接于壶盖之上的。 提梁细节纹饰 “这物件呀,”周老爷子将玉壶放回到桌面上,示意陈阳上手看看,“不是我的,它是从漂亮国流回来的。” “它原来的主人是名女人,叫什么米粒,唐人街洪门,那年有事求我,事成之后,就派人将此壶送我作为答谢。”说到这里,周老爷子微微捋了下胡须,“今日小陈帮了我们家这么大一个忙,送给他把玩吧,也算我的一点心意。” 听到周老爷子说到这里,陈阳放心下来了,这tm不就是从那位名媛手中流回来的么?华夏的物件,在世界上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回家了,居然还到了自己手里! 几番客气之后,陈阳抱着锦盒和一众人离开了周老爷子家,临走的时候,周老爷亲自送到门口,看着陈阳一行人上了车,还在门口向陈阳挥手告辞。 “爸,这么好的物件,你就这么送人了?”周建明有些不明白,那件白玉羊首瓜棱式铜镶珐琅提梁壶,可以说是精品中的精品,更是掐丝珐琅与和田玉金玉交辉,不论历史价值,单单这种工艺技术,也是非常有价值的,怎么就白白送给陈阳了? “呵呵,”周老爷子微微笑了一下,“建明呀,你不懂!将这件玉壶送出去,咱们不亏,人家不但帮了咱们,还给咱们指了一条路!” “指了一条路?”周建明一时间不明白,狐疑的看向周老爷子。 周老爷子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微微叹了口气,“豫地伊川县葛寨镇烟涧村,方兴初!让人去找他!” 周建明听到这里,睁大了眼睛看向父亲,“爸,您的意思是......” “趁着别人还不知道,趁着他还在手工制作,大量收购。另外,安排人手,收集流失在国外的青铜器图样,找他定制。我看过那件青铜三羊尊,凭他的手艺没有问题。” “物件到了咱们周家手里,那就是真的!” “等到日后,方兴初挣了钱,扩大了规模,用上了现代化工具,那就变成了今天的景德镇,东西就不值钱了,懂么?”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也应了陈阳那句话,古董商哪tm有好人呀! 第1026章 陈国华成了背锅侠 江城,电子局内会议厅内,陈国华等一众领导干部,坐在会议桌两侧,听着上面领导开会。会议的内容很简单,就是通报了谭局私自贪污公款赌博的问题。陈国华无精打采的坐在旁边抽着烟,夏天发生的事情,都要过年了才来通报,难怪地下商场的案子,拖了两年都没有个说法,这些人办事也太慢了。 “电子局,是我们国家的正式单位,眼看着过年了,上级领导考虑到职工,本来就已经全面下岗了,不能临近过年了,再生出什么事端。”坐在中间的中年领导,说到这里轻轻咳嗽了一下,“今天这个会议第二个内容,你们在座的电子局这些干部,要推选出来一位代局长,临时处里电子局的相关事务,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所有人都不说话,有点人低头,有的人拿着大茶缸子喝着水,陈建国也一样,低头抽着烟,心里暗暗笑了一下,这时候选代局长,那真是谁上谁倒霉! 上面为啥这时候来人选代局长,那就是怕下面各个厂子的工人联合起来闹事。眼看着还有一个月过年了,电子局财政什么情况,这些在座的人心里都清楚。别的不说,年轻工人们的福利必须解决,多了不用说,每家每户你得发点肉吧、发点米面粮油啥的吧,还有工资,你不能不发吧,这都是钱,上哪里弄那么多钱去! 为啥这时候选代局长,那就是上面怕工人们闹起来出事,选一个顶雷的出来。要么,你巧舌如簧,把这些工人说服了;要么......哼哼,年前上任,年后退休! 看着大家半天不说话,中年领导敲敲桌面,“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我点名了,老张,你先说说,你什么想法?” 张副局呵呵笑了下,“领导,您就不用想我了,明年夏天我就退了,这个重任我是扛不起来了。”说到这里,张副局话锋一转,“但我可以说一下自己的建议。” “我们电子局,原先那可是江城数一数二的单位,现在落魄了,这是事实。大家都说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我觉得不对!” “现在我们电子局需要一位勇于担当、敢于创新、有责任的领头人,火车跑的快,全凭车头带!我坚信,只要人选对了,我们依旧能重现往日的辉煌!” “所以么,”张副局笑着扫了大家一眼,“一定得找位年轻人,现在经济体系变了,年轻人脑子快,能跟的上潮流。” 说的挺好,等于没说!陈国华听完之后,跟众人一样笑着拍着巴掌,表示赞同。 “萧副局,你说说!” 萧副局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可没有这个本事,反正谁做这代局长,自己都会配合他工作,毕竟电子局要是越来越好,自己这些干部和工人脸上都有面子。一圈说下来,反正大家都往别人身上推,推来推去,谁也不愿意做这个代局长,但没有一个人往陈国华身上推,大家都知道陈国华的背景,也知道这代理局长是怎么回事,这时候把这种烂事往人家身上推,这不是跟找死没什么区别么! 到了最后,办公室耿主任笑着看了一眼陈国华,笑呵呵向中年领导说道,“领导,我心里倒是有一个人选,绝对是代局长的标准人选。” “谁,说来听听!”领导端起茶杯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问道。 “陈国华,陈副局!” “呸呸!”中年领导听完,直接将嘴里的茶水吐了出去,“这茶水怎么热?”说完之后,还抬手擦了一下嘴角,顺手擦了额头一下,你提谁不好,偏偏提陈国华,没看我连问都没问么,tmd!你是想坑死老子呀! 听耿主任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这老小子是不想好了,他居然敢把这破事推给陈国华?那他以后别想在电子局混了,估计他这个办公室主任也干不长久了。 陈国华听完也愣了,自己才到电子局大半年,从资历上来讲,那本身就不够格。还有自己平日里也没得罪这家伙呀,他没事把这破事推到自己干啥? 耿主任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这是什么时候,过年前夕。国人最讲究的就是过年,就算平日里再不吃吃喝喝,到过年了,谁家不都想吃点好的。这时候把陈国华推出去,他要钱没钱,想光凭嘴把这些职工摆平,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一旦工人闹起来,这绝对是大问题。想想看,成千上百的工人来到电子局门口,那场面......啧啧!万一再发生点什么大事,自己在找两名记者来,无论你陈国华有什么样的背景,明年就等着退休吧! 把陈国华先从电子局里整出去,自己才有机会坐上局长的位置! “说说你的想法。”中年领导也没办法,示意老耿说说。 “领导,我认为这位置,除了陈副局,没有更合适的人了。”耿主任一脸笑眯眯的说道,“大家想想看,陈副局原来就是供销处的处长,跟不少关系单位都有良好的关系,解决工人福利问题上,我相信陈副局一定有办法。” “再从长远的眼光来看,陈副局年轻,有干劲。陈副局上任之后,做的贡献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先是卖了电池厂的家属大楼,给职工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又平息了职工因为报销问题,来电子局暴乱的事情,这一点工会彭主席、财务田科长,当天可是看的真真的!这说明陈副局是有能力的,” “最后,陈副局背景,我想大家心里都清楚吧。所以我个人认为,无论从哪方面说,陈国华副局长,都非常适合这个局长的位置!” 老耿这么说完,所有人纷纷都看向了陈国华,这家伙说的有些道理呀! 中年领导听完之后,也低头琢磨了起来。老耿这家伙说的没错,开始自己只想着陈国华的背景,自己得罪不起。但从来没想过,就他这背景,出了问题也不会扩大话。先不说陈国华有没有将电子局重新带上正轨的能力,就算出了问题,那也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方书记会追陈国华的责任么?当然不会,连陈国华的责任都不追了,那自己就更没有责任了,这天生的背锅侠,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我谢谢耿主任,”陈国华微笑了一下,之后转头冲着中年领导说道,“领导,我来电子局还不到一年,这资历不服众,而且我能力有限......” “不,不,”中年领导笑着看看陈国华,“老陈呀,你就不要谦虚了,我相信你是有这个能力的!正因为你刚来局里不到一年,你完全毫无顾忌,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么!” “你还年轻,又是电子局的老员工了,这时候你要担起这个责任呀!” “领导,我真不行!”陈国华带着哭腔向中年领导说道,“我之前一直都在下属单位,业务上还有很多不熟悉......” “陈国华同志,我相信你一定行!” “我真不行!” “你行!要相信自己!” 陈国华直皱眉头,“领导,你看我哪行,我改?” “哈哈!”领导仰头笑了一下,“现在大家举手表决一下。” 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陈国华成为了电子局代理局长。反正是死贫道不死道友,有人顶雷那最好了。尤其是你陈国华,后台这么硬,这时候你出来,顶雷最好了! 陈国华愁的连中午饭都没吃,坐在办公室一颗一颗抽着烟,这不是倒霉催的么,怎么突然自己就成代理局长了,这一堆烂摊子,自己怎么收拾呀? 就在陈国华发愁的时候,工会彭主席走了进来,将饭盒放在陈国华面前,“咋的,陈大局长犯愁了?” 陈国华愁眉苦脸的递给老彭一根烟,“老彭,你就别笑话我了。” “哎呦,这么一大摊子突然扔给我了,我可怎么办呀?”陈国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怎么能选我呢?” 老彭嘿嘿一笑,一边抽着烟一边跟陈国华说了起来,陈国华现在的背景,不光有利还有弊。之前大家都看到你陈国华是方书记的亲家,所以都不敢得罪,但今天老耿将事情反过来了。 “你跟方书记的关系,就好像是个乌龟壳,能不让你受伤,但同时,这乌龟壳也能抗伤!”老彭认真的跟陈国华说着,“让你做这个代理局长,如果出了问题,你还有这壳帮你挡着,上面领导没事,下面这些干部没事,各个方面都稳赚不亏,大家不让你上让谁上!” 说完之后,老彭冷笑了一下,老耿这家伙,真tm不愧是办公室主任,居然把这关系翻过来用,还真让人想不到。 陈国华听完点点头,很显然,自己这次是被老耿给利用了,想到这里,陈国华打开了饭盒,看了一眼里面的饭菜,“唉,原本以为混到退休,拿着退休金,回家逗孙子呢,现在看来不行了!” “这tm烂摊子,从哪下手我都不知道!” 老彭抽了一口烟,无论从哪里下手,首先都要解决下面这些职工过年福利的问题,哪怕每家每户少发一点呢,只要陈国华能把这关挺过去,过了这个年,慢慢来呗! “我看出来了,这电子局也是秋后的蚂蚱了,咱们能混一天混一天吧!” “哼!”陈国华吃了一口菜,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老彭,我还就不信了!” “既然我陈国华坐上了这个位置,还真就不信了,我干不好!”陈国华用勺子将一大口饭送到嘴里,眼神中闪过一丝倔强! 第1027章 拿纸换钱! “怎么突然让你当局长了?”陈阳母亲听陈国华说完,吃惊的看着他问道。 “不是正式的。”陈国华将大衣递给自己老婆,“是代理!” 陈阳母亲听完一笑,“行了,这回你满意了!你年轻时候不一直说,要你当了电子局局长,怎么怎么样么,这回如你所愿了!” “哎呦,这后台关系硬就是好,副局长位置坐了不到一年,转眼局长了,”陈阳母亲冲着陈国华父亲嘿嘿一笑,“是不是配司机了?” “哼!”陈国华丝毫没有高兴的劲头,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局里那破车,三天趴两回窝,除了车喇叭不响,哪都响!” “这档口让我代理局长,可不是好事,眼瞅着过年了,要钱没钱,要东西没东西的,难呀!”说着话,陈国华从冰箱里拿出一玻璃瓶牛奶,“这是今天早上的奶么,我得补补脑子,想个办法!” “死老头子,那不行!”陈阳母亲转头看了一眼,陈国华都已经把瓶子盖打开了,“那是孙子孙女的!” “这你要是喝了,你就补过头了,能把电子局变成航天局,哈哈!”陈阳母亲一把从陈国华手里夺过了奶瓶,笑着打了他一下说道。 陈国华老脸一红,“你好好放着,就不能分开放!” “明天给你呼个猪头,好好给你补补!” 陈国华回到沙发上,逗着婴儿床里的小孙子、孙女,要不然自己申请提前退休吧,在家陪陪孙子、孙女,享受添乱之乐,多好呀! ....... 冯瑶这边事情处理完了,韩若雪准备要回羊城了,主要是要过年了,那边有一堆事情在等着自己处理,冯瑶送给了韩若雪一条水晶项链,项链一看就非常昂贵。 陈阳和宋青云也准备离开了,从牛头山回来之后,自己根本就没怎么在家里待,直接就奔了沪上,现在冯瑶没事了,自己也得回去了。临走前,冯瑶拉着陈阳、宋青云和杜明德,让三人在父亲的藏品中一人选一样,否则谁都不能离开。 三人推脱不了,陈阳选了一个同治年间的瓶子,宋青云选了一副字,杜明德选来选去,拿了一件光绪年间的缠枝莲纹盘,器型规整,胎质细腻坚硬,盘心绘缠枝莲花,边饰及盘外壁皆同。青花发色艳丽,构图舒朗有致,纹饰绘工流畅,底书“大清光绪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 清光绪 缠枝莲纹盘 见到杜明德拿的这物件,陈阳和宋青云都笑了,“师兄,这感觉是不是又回来了?” 底款 为什么宋青云这么问呢,因为这是官窑里最入门级的物件,如果说连这种官窑都看不出来的话,那你根本就别再古董圈里混了。看到这盘子,陈阳和宋青云心里都明白,指定是冯老板刚玩古董时候买的。 至于价值么......这么说,这种光绪年的缠枝莲纹盘,在2023年也就五六万块钱,在当时来讲十几元左右,要是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时候,这玩意,30块钱能买六个。 30元6个,哈哈! 几人都选了不是很值钱的物件,宋青云和冯老板关系不错,现在冯老板去世了,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己这趟又没帮上什么忙,不太好意思占便宜;在陈阳心里,冯瑶就像自己妹妹一样,人家现在遇到了困难,虽然说眼前的事情解决了,但陈阳心里清楚,未来冯瑶的困难更大,不帮忙可以,但不能占朋友便宜;杜明德更不用说了,他都不认识冯老板,只是看在陈阳面子上来帮忙的,忙没帮上,拿一件这种入门的物件,算是彼此之间面子上过得去。 “哥,你们拿好东西,”冯瑶看着三人选的物件,把小嘴一噘,伸手一指杜明德手里的盘子,“就这物件,我爸都打碎三四个了,都不心疼,杜师傅,”细嫩的小手顺势一指几人,“你们必须重选!” 几人微微一笑,摆摆手,表示古董店这东西讲究的是缘分,既然几人看上了手里的物件,那就证明跟自己有缘,不需要重选了。冯瑶不干,拉着方子薇,让方子薇去劝说陈阳,伸手拉过杜明德和宋青云,“杜师傅,咱们之前不认识,但陈阳哥一个电话你就过来帮我了,这份情我冯瑶记下了;宋老板,我也谢谢你,知道我家的事,立即就跑过来帮忙,现在我没什么能给你们的。” “但我父亲这些物件,你们完全可以把好的选走,万一你们给留下了,哪天我手里没钱了,说不定就便宜卖了,那就便宜别人了!” 听到冯瑶这么说,宋青云示意冯瑶,这些物件最好不要乱卖,要是她手里缺钱了,可以想卖的时候,可以去找杜明德,让杜明德帮她找个好买家,那价格卖的也高。 陈阳听完眼珠转悠了几圈,让方子薇找来了笔和纸,之后将几件重要物件的价格写了下来,分别放在物件下面,“冯瑶,我把价格给你写下来,这几件东西,低于这个价格,绝对不能卖。” “如果你能保证这屋子里的物件,五年不动,五年之后,你坐地就是千万富翁!” 杜明德和宋青云凑近看了几眼,瞬间吃惊的看向陈阳,这价格也太离谱了,尤其是那件康熙年间的天球瓶,陈阳估计居然到了600多万,这不是疯了么? “陈阳,你这价格也太离谱了吧?”宋青云在旁边看了一眼,“我们都知道您这是好意,不想让冯瑶乱卖,但你这价格......” “师叔,这是五年之后的价格,而且还是保守估计!”陈阳笑着将笔和纸递给了冯瑶。 陈阳都觉得自己这价格估计的保守了,虽然说上一世这件瓶子是在2019年的时候,拍出了一千四百多万的天价,可96年一只康熙年间的粉彩九桃天球瓶,都能拍卖到200多万了,所以说等到了2000年的时候,这只瓶子往加德一送,轻轻松松拍卖600多万,甚至价格要更高,毕竟这种青花釉里红的工艺,可比粉彩难多了。 “五年之后的价格?”杜明德狐疑的看了一眼陈阳。 陈阳点点头,这道理很简单。这种老物件是死的,可人是活的,随着经济的发展,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拥到古董收藏这个圈子里来。到时候物件少,有钱人多,再加上拍卖行的兴起,这老物件的价格一定是水涨船高。 “到时候,我们手里这些东西,”陈阳呵呵一笑,“可不是一倍两倍的涨,那可是呈几何增长!” 对于陈阳说的,宋青云和杜明德表示不全相信,陈阳有一点说的对,老物件越来越少这是真的,但至于价格呈几何增长,两人持怀疑态度。临行前,在飞机场,冯瑶拥抱了陈阳,“谢谢你,哥!” 随后冯瑶笑呵呵又拥抱了方子薇,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别吃醋,反正你都是我嫂子了!” 飞机起飞,冯瑶看着天空上的飞机,嘴角微笑了一下,随后钻进汽车,表情变的冷酷起来,一脚油门汽车直接飞驰了出去,接下来就要靠自己了! 陈阳和方子薇到家之后,发现父亲一脸愁容,在客厅看着电子局的财务报表。得知情况的陈阳,嘴角笑了起来,“爸,这是好事呀,你愁什么呀!” “好事?”陈国华将报表往陈阳面前一推,“你自己看看,自从上次卖完大楼之后,现在剩下多少钱了?就这些钱,还得留着明年给工人报销用!” “我总不能总卖大楼吧?”陈国华把笔往桌面上一扔,“年前职工福利问题解决不了,工人们要是闹起来,那就是大事!” 陈阳在旁边嘿嘿一笑,“爸,这好办,您这样!” 陈阳让父亲利用原先的关系,去联系各大商场的经理,就跟他们说,今年电子局要发福利,让他们给出优惠政策。 “爸,这优惠政策不是他们给你便宜多少,让他给出优惠券。你就说,把优惠券发给工人,让工人们自己来买。”陈阳笑着跟父亲说道。 “优惠券?什么东西?”陈国华一脸的不明白。 陈阳拿起笔简单的给陈国华画了一下,无非就是一张小卡片,上面写商优惠三块、五块、十块、二十块、五十块,工人们拿着这种优惠券,去他们商场选购过年的东西,假如花了五十块钱,他手里有一张五块的优惠券,就收四十五块钱。 陈国华听完直接摇头,表示这绝不可能,哪个商场经理也不杀,这不是少卖钱了么? “行不通,绝对行不通!” “爸,这怎么能少卖钱了呢?”陈阳跟陈国华解释了起来,“你看,假如一家三口,就男的属于电子局下属企业,那他是不是就只能拿回去一份过年福利?” “可我们的优惠券,是按人头发!假如你家三口人,那我们就发三张。你让经理想想,平时都是单位统一采购,那采购人员说买多少就多少。现在不同了,将购买的权利交到了职工手里,想吃肉的就多买肉,想吃菜的就多买菜,想买家用电器的也可以。” 陈阳耐心的跟父亲说着,“您这么想,如果单位统一采购,对于商场来说销售额度是固定的。现在把这种优惠券发到职工手里,这优惠券对于老百姓来说,那就是钱!” “他们为了这十块八块的,能多掏多少钱呢?” 陈国华听完眼睛亮了一下,表示挺有意思,现在十块八块对于老百姓来说,那可是不少钱,这办法有可行性! “儿子,那不行呀,咱们电子局职工,手里就那点工资,就算把优惠券给他们,他们也没钱买多少东西呀!” 陈阳嘿嘿一笑,“爸,谁让你给电子局职工发了!你得把这些优惠券卖出去,换成钱!” “你不就有钱给电子局职工发福利了么?” “卖出去?谁买呀?”陈国华皱着眉头问道。 “还是靠关系,您认识的那些厂子,什么塑料厂、化工厂、木材厂、不锈钢厂、一轻、三油的,到了年关,他们哪家厂子不给职工发福利,”陈阳摸着下巴,脸上露出坏笑,“找到他们的后勤采购人员,三块的优惠券,两块五卖给他,十块的九块钱卖给他,让他拿着优惠券到指定商场采购,他自己能往兜里揣多少钱呢!” 陈国华听完一拍大腿,随后哈哈一笑,一拍陈阳大腿,“真是我们老陈家的种,儿子,你这脑袋转的真快呀!” 陈阳嘿嘿一笑,不是自己脑袋转的快,等过几年,这方式满大街都是喽! “爸,你找人做一套正式一点的,看起来很正规的样子,拿去让商场盖章,咱们拿纸换钱!”陈阳笑着一撇嘴。 第1028章 出师不利 陈国华第二天就开始研究起来优惠券了,陈国华将老彭叫来了自己办公室,将想法跟老彭说了一遍,老彭听完都呆住了,“陈局,你的意思是,拿白纸换钱?这不可能吧,人家哪家商场能干呀!” “行不行不都得试试么,”陈国华抽了一口烟,“这样一会你跟我出去,咱们找个地方,将这玩意设计出来,最后设计的像政府福利。” 老彭盯着陈国华看了半天,喉咙微微动了几下,“陈局,你可想好喽,这要是出事了.....” “出事我担着!”陈国华摆摆手,“放心,到时候我绝不说你跟着参与了。” “再说了,你不都说了么,方书记是我的靠山,那我就借势呗,要不然咋整!” 老彭看看陈国华,这家伙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想借着江城市政府的名义,用白纸换钱,这tm要是出事可就是大事!但反过想想,这优惠券确实有诱惑呀,这不就等于白捡钱么,这要是成了...... 老彭看了一眼抽着烟的陈国华,或许电子局真能死灰复燃? 陈国华忙活着弄优惠券的事情,陈阳的铺子也没什么事情了,年底的分红陈阳已经给所有人都发完了,柱子和秦浩峰陈阳私下里一人给拿了五万,这个两天吃惊够呛,死活都不要。 “哥,平时你给我们的钱就够多的了,这么多钱,我俩绝对不能要。”在办公室里,秦浩峰和柱子两人将面前的牛皮袋子推给了陈阳,开什么玩笑,这一年才挣......这一年挣的确实不少。 但五万块钱,对于两人来说,还是太多了。秦浩峰和柱子跟振丰和刀疤还不一样,最起码人家还来回跑跑工地,什么脏活、黑活两人全包了,自己和柱子成天往铺子里一待,风吹不到雨淋不到,没事就是侃大山,就连这些古董知识,都是在打打闹闹中学会的,这简直就是在玩呀! “听着,”陈阳将牛皮纸袋推给了两人,“咱们兄弟之间就别客气了,你俩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无论是振丰、刀疤还是劳衫,甚至宋青云,我都能离开。但你们不同,咱们三个从小长大,你俩是我最放心的人,只要你俩在这铺子里坐着,我出去干啥都有底气。” 至于内鬼的问题,陈阳一直在思考,经过这段时间的仔细琢磨,加上叶辉指使的那件事水落石出之后,陈阳断定,内鬼不在两人中间。所以自己身边的内鬼,只能在两人中间出现,一个就是小厨娘,另一个就是......祝语嫣! 小厨娘是突然就出现了,而且她虽然不在铺子里,但是只要过来送饭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从侧面打听一些古董的事情,但要是具体说她哪里不对路,陈阳说不上来。其次就是祝语嫣,陈阳反复想过这个问题,但也只是存疑,毕竟是自己师姐,而且从认识她到现在,没有什么太大的疑点,除了每天看不到她以外。 “明年呀,我会更忙,春秋在京城有好几场拍卖会,”陈阳笑着跟两人说道,“再加上其他的事情,我不在铺子的时间会更长,有你们在,我放心!” “这是你们应得的,是兄弟就拿着!” 三人来回推来推去,最后秦浩峰和柱子拧不过陈阳,只能将钱收下了。秦浩峰眨巴着眼睛看着陈阳,“哥,你给我们俩交个实底,我们俩现在到底什么水平?” “呵呵,”陈阳笑着看了两人一眼,“什么意思?想着单飞了?”陈阳开着玩笑问道。 “哥,你别闹!”柱子笑着摇晃着脑袋,“我们俩就算在没有自知之明,出了这个门,我俩就得饿死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对,”秦浩峰点点头,“哥,你看这两年,我们跟着你挣了不少钱,我们就想知道,到底帮没帮到你?” 陈阳笑了,表示他们可是帮了自己大忙,甚至自己都觉得钱给少了,明年两人会分的更多,待遇更好。 “我这么跟你俩说,别的我不敢说,单单瓷器这门,你们俩出去,元明清的官窑,躲不过你们的眼睛。” 在这点上,陈阳倒是没有说假话,毕竟自己店里元明清的官窑瓷器最多,两年下来,两人眼力已经被熏出来,天天看的都是真东西,长时间在这种环境中,除去看到假货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现在只差在知识方面,有很多瓷器他们能看出来物件不错,是官窑,但是来历说不清。 跟两人说了一阵子话之后,陈阳让他俩出去把劳衫叫进来,劳衫进来之后,陈阳先问起了他妹妹的事情。劳衫摇摇头,表示自从妹妹去了京城之后,呼机也不回,也不知道她怎么样。 “现在想不了那么多,”劳衫将手放在脑袋后面,“反正那是京城,又离开了叶辉的魔掌,估摸出不了大事,等她有事自然就联系我了。” 陈阳听完点点头,表示明年自己要去几趟京城,到时候劳衫跟着自己去找找,人没有联系是不成的,那关系不是越来越淡了。说完之后,陈阳给劳衫拿了三万块钱,这给劳衫吓了一跳,“陈......陈老板,这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陈阳看着劳衫一脸吃惊的表情笑了,“年底分红呀,人人都有份,我不能把你落下呀!” “我也有?”劳衫一脸诧异的看着陈阳,“可我......”劳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跟了叶辉好几年,别说三万了,就tm连三千都没看到过,跟了陈老板几个月,人家出手就三万,还这么讲义气,想着想着,劳衫抬起衣服袖子擦了一下眼睛。 “怎么还哭了?” “没有,你烟呛眼睛!” “你小子!”陈阳嘿嘿笑了一声,表示这钱不多,劳衫在秀才山一次救了自己多少人呢,没有他,自己这些人都得扔到秀才山。三万块,自己都给少了。陈阳递给劳衫一根烟,仔细跟劳衫说着。 劳衫跟振丰、刀疤不同,振丰、刀疤是专门干黑活的,劳衫是帮自己专门对付小鬼子的,甚至可以说是专门对付洋鬼子的! “你有一身好办事,脑袋也聪明,”陈阳抽着烟,认真的说道,“既然你喜欢古董这玩意,又有身手,我教你的就不仅仅是古董知识,未来你可能比我、秦浩峰和柱子的功绩要大。” “跟着我,今天咱们在这片白山黑水跟小鬼子斗,未来咱们出国,跟洋鬼子继续斗!” “他们可是从咱们国家拿走了不少好东西,我们得拿回来!”说完之后,陈阳一拳重重砸在桌面上。 劳衫点点头,表示以后陈老板让自己干啥自己就干啥,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想什么呢?”陈阳起身打了他脑袋一下,“你都还俗了,日后还得结婚生儿子呢,什么叫我说什么你干什么?明知道是火坑,我让你跳你也跳?那你岂不是白还俗了!” 未来不能光靠拳脚,还要靠脑子,劳衫是这帮人里,唯一既有身手,脑子也好使的,将来他一定能成大事。 从办公室走出来之后,陈阳看着外面被大雪覆盖的地面,也不知道那位中年大哥今年还来不来了,孩子找到没有,去年就是这时候来的,自己从他手里捡漏了一套花神杯,今年还能来么? 还有,楚老板不是一直说要找自己和宋青云吃饭么?怎么自己回来了,他人反倒没影了?还有,祝语嫣这丫头怎么好几天没看到了,也不跟自己说一声,是准备在江城过年,还是回羊城,这人怎么都没谱呢? 几天之后,陈国华拿着优惠券走进了一百,找到了他们的田经理。自己跟田经理之前就认识,办公室里,陈国华开门见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田经理听完愣了一下。 “老陈,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在我们一百采购职工过年的福利,之后拿着卡片抵账?”田经理听完直接摇头,表示这不行,这不是明摆着赔钱么? “老陈,不是我不帮你,你这玩意我往上没法交代呀!”田经理连连摆手,“你们职工拿着五块钱优惠券来了,就买五块钱东西,那我们岂不是赔了么?” 陈国华听完笑着摆摆手,表示这东西不是这么用的。田经理可以设定一个金额,比如在你这里消费了一百块钱,可以使用一张五块钱的优惠券。如果职工本来就想买几十块钱的东西,有了这五块钱的优惠券,他不是能多消费么? “老田,你想想看,如果我按照一家分点东西来算,你能卖多少钱的货?”陈国华说着话,一指优惠券,“可这玩意要是放到职工手里,他不就多在你们这消费了么?” “这是副食券,还有家电券、蛋糕券等,用于职工买不同的东西。”陈国华在陈阳的基础上,将优惠券分门别类了,“你想想看,如果他们家早就想买台彩电了,可因为价格太贵,一直没有买,现在有这张五十元的优惠券,他是不是就心动了?” 老田听完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听起来有搞头呀,这东西不仅新颖,主要抓住了老百姓的心理,是个不错的主意。 “老陈,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可以试试。”老田拿着优惠券边看边说道,“你们电子局有多少职工?” 陈国华嘴角一翘,有门! “这跟我们有多少职工没有关系,我手里大概现在有几万张吧,只要你们已盖章,就生效。”陈国华笑着拍拍桌子,“你们一百就是我们电子局指定消费商场,这券到别的地方不好使!” “几万张?”老田听完,瞪大了眼睛看向陈国华,“老陈,你开什么玩笑?你们电子局下属所有厂子加起来,也就千数人,你弄了几万张?” “这不行,就按一张三块钱算,我们得亏损好几万!” “你这样,你先来五千张试试效果,如果效果好,我们再继续合作!” 陈国华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田经理小点声,“不光我们电子局的职工,还有市委的职工!你想想,我这个脑子能想出这主意么?”说着话,往上面指了指。 老田喉咙动了一下,谨慎的看了一眼陈国华,这意思在明白不过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电子局打前战,后面市委的家属也会来?” 陈国华微微点了两下头,表示是市委经济办公室想出来的办法,促进经济发展么,我们电子局试点,如果好明年全面开展。 老田听完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经济办,这tm是挖空心思,想把老百姓兜里的钱掏出来呀!既然这样,老田表示去请示一下,让陈国华在办公室等自己一会。 “不行,坚决不行!”一百总经理办公室,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一只手拍着桌子喊着说道,另一只拿着茶杯,“老田,你在这个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看不出来么,买的越多,咱们越赔钱。” 老田眉头皱了一下,这位李总经理也不知道是上面谁派下来的,一天天只会支嘴,啥活都不会干,往往一句话,让全商场的人累的半死。 “可是李总,我觉得确实这办法能促进老百姓消费,再说了,经济办......” “经济办怎么了?我问你经济办怎么了!”李总经理瞪着眼睛看着老田,“老田,你仔细想想,我们一百愁卖货么?老百姓过年都挤破了脑袋,来我们这里买东西,我们在乎么?” “就算市委,过年的福利,是不是也要在我们这里采购?” “老田,市场不是田地,不要动不动就想着改革,我们的责任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陈国华无奈的走出了一百,作为江城最大的商场,如果他们都不敢,那其他商场更不敢了,而且一百货品最全,总不能分开谈吧! “唉,这下难办喽!” 陈国华耷拉着脑袋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石头台阶上,出师不利,这可怎么办呢?正皱着眉头琢磨着,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自己,“老陈,陈处长,是你么?” 第1029章 哥,嫂子又捡漏了! 陈国华听到有人喊自己,不由回头看了过去,一位身穿呢子大衣,头上带着棉帽子,推着自行车的男人,正看向自己,“你是......老历?” “是我,陈处,大冷天的,你咋在这坐着呢?”老历走到了陈国华面前,笑着向他问道。 老历,曾经是菜窖的主任,说道菜窖这个词,有很多人都不明白什么意思。这个菜窖,并不是自己家挖的那种,用来储藏过冬秋菜的菜窖,而是个地名。菜窖是老百姓的叫法,全称是江城蔬菜储存中心,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各类蔬菜的集中地,由这里分配给各个供销社,因为蔬菜储备量大,老百姓俗称菜窖。 在那个年代,菜窖的工作人员是不吃香的,因为老百姓不缺菜,几乎一个月都吃不上一回肉,那净吃蔬菜了,谁家都不缺。那个年代什么东西少,肉少、电器少、布料少、煤炭少,在这些部门上班的人,那才吃香。 那个年代这些个单位之间或多或少都有关系,比如说我是负责肉类供销的,我给电子供销处多出点肉票,他们多给我两张电视票;我多给你张电视票,你给我几张自行车票,这都是互相有来往的,但菜窖这地方,它除了蔬菜,也没什么能跟别人交换的。 当时每年分配的电视票少的可怜,下面的职工也闹,让老历非常头疼,找了不少人,都没能解决这个问题,最后托人找到了陈国华。老历记得清清楚楚,当年自己敲开陈国华家大门的时候,人家里飘着烧鱼的味道,在看看手里拎来的两瓶酒,老历都不好意思了。 听老历说明来历之后,陈国华没有拒绝老历,表示自己每个月可以多给他们两张或者五张电视票。这让老历非常吃惊,没想到陈国华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而且还这么大方,是每个月都多给,那一年下来得多少张呢! “但历主任,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陈处,您说。” “你们菜窖,到了每年储存秋菜的时候,我们供销处要最好的,而且不能光是白菜土豆,你得多帮我们储备点,什么豆角、茄子啥的,我知道你们指定有豆法!” 这对老历来说一点都不是问题,从那以后,老历都给将最好的秋菜给供销处留出来。到了储藏秋菜的时候,供销处的车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直接去拉菜,给供销处提供了不少方便。 后来随着社会发展,市场打开了,市场上什么都可以买到了,老历也不再菜窖当主任了,陈国华每天都想着,如何将挤压的家电销出去,两人的来往自然而然也就断了。 今天在这看到陈国华的背影,老历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上一百办点事,在这歇歇脚,你这是......”陈国华看见老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当年上赶着求自己的人,现在...... “我就在这上班,”老历递给了陈国华一支香烟,伸手一指一百对面,“在这菜市场当经理,走,走,去我那坐坐!” 陈国华不想去,表示自己还有事,但老历硬拉着陈国华过去,两人到了办公室,老历给陈国华倒了一杯茶水,“陈处,我听说供销处黄了,你这是.......” 陈国华微微一笑,点点头,表示自己现在是电子局的代理局长,老历听完一愣,随后不由笑了起来,“哎呦,陈局,我冒失了,冒失了!” 两人聊了一会天,陈国华边说话心里边琢磨着,虽然说这菜市场跟一百比起来,那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这菜市场可是江城最知名的菜市场。说是菜市场,但这里可一家买菜的都找不到,里面都是卖副食、小吃、糕点的摊位,有很多江城地道的小吃,只有这里面才有的卖,要不然试试? 几分钟之后,陈国华将自己的事情跟老历说了起来,听陈国华说完,老历一脸的好奇,寻问陈国华什么样的优惠券,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陈国华。听到这里,陈国华从包里将优惠券拿了出来,之后将优惠券使用方法跟老历说了一遍。 “老历,不,历经理,”陈国华看着老历认真的说道,“您看看,帮我消化一点,就算帮我大忙了!” 老历拿着优惠券低头看了几分钟,脑海不断思索着,权衡利弊之后,老历看了窗外的一百一眼,最后下定决心,决定试一下。 “陈局,你这玩意有多少张?” “有几万......”陈国华刚想说,想到在一百的遭遇,急忙改口了,“几千张,老历,你看看帮我消化两三千张,行么?” 老历抬头看了一眼陈国华,嘴角不由翘了起来,随后轻轻摇摇头,“陈局,太少了,不够吃呀!” “你要是有几万张,我就全吃进来!”说到这里,老历一拍大腿,表示这可是好东西,在老百姓眼里,这可不是纸,这是钱! “白给这么多钱,谁不想要?” 陈国华听到老历这么说,不由喜出望外,“老历,还是你有眼光!我跟你说.......”陈国华心里顿时觉得顺畅了,也打开了话匣子,跟老历说了起来,最后老历有些可惜,别的优惠券都好说,但这家店优惠券和床上用品优惠券,他们市场用不上呀! “如果有家电,我们今年就能跟一百好好打一场价格战!”老历惋惜的拍了一下桌子,“你不知道,老陈,年年一到过年,这一百里人乌咉乌咉的,看着我心里这个眼馋,可咱们没那个实力。” “只能卖卖副食品,拣点人家剩下的顾客,唉!” 陈国华听完皱着眉头琢磨了起来,这家电优惠券才是最吸引人,而且也是自己变现的最大来源,这怎么办呢?陈国华眼珠转悠了几圈,随后小声向老历问道,“刚才上来的时候,我看你们二楼都空着呢,要不利用一下?” “怎么利用?” 陈国华冲着老历招招手,“你这样,摆上几个柜台、专柜,之后去一百弄些家电来做样子,做好宣传。” “你这边卖出去多少台,你就去一百买多少台,那边买,这边卖!” 哎呦!老历眼前一亮,这一百不就等于自己的大库了么,哈哈! “这样,老陈,你看能不能向经济办再多要一些这样的优惠券,我让员工去一百门口发!”老历仰头哈哈一笑,“就这么办,陈局,合作愉快!” “历经理,合作愉快!” 晚上,陈阳、宋青云等一众人坐在饭店里,在宋青云回京城之前,大家吃顿饭。陈阳和宋青云聊着天,陈阳询问宋青云,之前楚老板说要请两人吃饭,回来之后给他打电话了么? 宋青云摇摇头,表示自从回来之后,这楚老板就没给自己打过电话,但自己从钟副会长那里听说了一件事。就是楚老板请过祝语嫣吃饭,而且当天还喝多了,当天钟老板恰巧和他在同一个饭店吃饭,两人还聊了半天,钟老板表示,最后还是他帮着祝语嫣叫车,将楚老板送会回去的。 “钟老板说,几天前楚老板的铺子就关了门,听说是回去准备过年了,得明年才能回来了。”宋青云说到这里,不由微微一笑,“这老楚,是真看上祝语嫣这小丫头了?” 陈阳也在旁边咧嘴一笑,说道祝语嫣,自从自己回来之后,一直没见过她。 “祝语嫣?你不知道么?”听陈阳说完,宋青云吃惊的看了一眼陈阳,“这小丫头出去玩去了,她说咱们这边冬天太冷了,她一路南下去捡漏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呀?”陈阳听完也是一愣,“她也没跟我说过呀!” “哎呦,”宋青云想了想,“得是咱们刚到牛头山的时候,我记得当天晚上她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她准备南下,边玩边捡漏。” 陈阳听完撇了一下嘴,一脸的不满意,这小丫头真是的,亏她来江城之后,自己对她那么照顾,现在走了也不跟自己说一声。宋青云笑着表示,等明年祝语嫣回来的时候,让陈阳好好训训她。 “她还回来?” 宋青云点点头,祝语嫣跟自己说了,过了明年五一,天气暖和了,她就回来。两人说着话,柱子推开包房门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冲着陈阳满脸的坏笑,“哥,我嫂子又捡漏了!” 完了!陈阳听到这里,这丫头又不知道花钱买了什么现代工艺品,要不然柱子脸上绝对不会这样坏笑。 “柱子,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方子薇从门口走进来,手里好抱着一只瓶子,说着话,还冲陈阳晃晃手里的瓷瓶,“我买的这件多好呀,上面还写着呢,大清雍正年制!” “我这次绝对不会买错!” 说着话,方子薇将瓶子直接放到了陈阳面前,“哥,这跟你店里那件一模一样,你把这只也放在你店里,你不是老说,一对比一只值钱么,现在你有一对了!” 宋青云扫了一眼,扭头去抽烟,肩膀不断耸动着,秦浩峰看了一眼桌面的瓶子,嘴角动了几下,忍住了笑,用腿碰了碰柱子,示意柱子怎么不拦着。 “拦不住,根本拦不住!”柱子低头笑着,“如果我不拦着,她能把人家摊包了!” 哎呦我去!陈阳看到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瓶子,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这瓶子......算了不怨方子薇,确实跟自己店里那件清雍正 粉彩高士人物图小口瓶......挺像! 清雍正 粉彩高士人物图小口瓶,真假对比,左真右假 “老婆,其实吧,”陈阳转着手里的瓶子看着,“要不咱俩再要个孩子?我觉得你在家养胎挺好的!” “哈哈!” “噗呲!” “咳咳,哥,你别逗我!” 这瓶子,哪tm一样呀?怎么就能看出一样来呢? 细节对比 第1030章 秋操杯 方子薇听到陈阳嘲讽自己,狠狠拍了陈阳一下,示意让陈阳好好看看,这明明就跟他店里的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是假的,而且保存的还比陈阳店里那只好呢,陈阳店里那件,都掉色了! 看着方子薇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在座的除了小军、小龙以外,就连刀疤都能看出一眼假来,毕竟这瓶子的光太不正常了,他们老在陈阳店里呆着,虽然说不出具体哪里假,但一眼也能看出跟陈阳店里那些老物件不一样。 店里那件,造型俊秀,线条流畅。瓶身以粉彩绘童子高士图,留白处配以奇石,高士神情娴静,衣褶飘逸,回头与童子对望;童子脸庞圆润,蹲坐一旁,神态活泼,天真烂漫。整器工艺精湛,设色明亮,笔触细腻,布局舒朗。 “你看看这件,咱们不看别的,看看这图案细节,”陈阳拿着瓶子跟方子薇仔细说着,“我那件,是逗孩子玩;而这件呢,画的好像孩子在逗村里的傻子,人物的面部表情呆板,显然就不对呀!” “还有,”陈阳拿着瓶子让方子薇看,“这瓶子上眼的光是不是有些让人不舒服?这就叫贼光,在我们古董行里,只要有这种光,那绝对就是赝品,这根本不是老物件器身上特有的宝光。” “不一样么?”方子薇仰头看看陈阳,又低头仔细看看瓶子,不服气的抿了一下嘴,“我感觉画的挺好呀!” “还有,这不就是反光么?老物件上没有反光么?” “也有,但不刺眼,”陈阳示意宋青云将手电借给自己,之后将手电的光打在瓶子身上,让方子薇自己看,这光有多刺眼,“真正的老物件,器身散发出来的光,是柔和的,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即便你对着光看,也不会感觉到不适,这是日积月累沉淀下来的。” 方子薇听完之后,眼睛盯着陈阳手里的手电,微微点点头,“哥,我明白了。”陈阳将瓶子放到了旁边,明白了就好,领悟还挺快的! “我差个手电!” 陈阳差点面一屁股从椅子上摔下去,你明白啥了?说了半天就明白插个手电? “哥,你怎么不早说呢?”方子薇伸手拿过陈阳手里的手电看着,“你说,你给我早配个手电,我是不是就能看出来,你也给我弄一个!” 方子薇拿着手电看着,这玩意是挺好玩的,怪不得陈阳捡漏一捡一个准,原来是有秘密武器呀! 宋青云在旁边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没事,小薇呀,我这手电送给你了,只要你喜欢就好!” “真的么?”方子薇一脸认真的看着宋青云,“宋老板,这多不好意思呀,陈阳本来就是你的晚辈,怎么能占你便宜呢?” “这样,手电我留下了,过后我让陈阳给你买个新的,谢谢宋老板!”说着话,方子薇打开自己小包,将手电放在了里面。 陈阳回头看着一脸坏笑的宋青云,这家伙真是看热闹没够呀!她没手电都敢乱买物件呢,你现在送她一个手电,信不信她能把兵马俑给我捡漏回来! 宋青云咧嘴一笑,反正看不到你陈阳打眼的时候,没事看看小薇闹笑话也不错! 你这个老家伙,太坏了! “嫂子,其实这捡漏吧,尤其是瓷器,光这是一方面......”秦浩峰在旁边还打算劝劝方子薇,虽然说三百多块钱,对于现在的陈阳来说,就跟三块钱一样,但也不能来这么乱买呀,那不是越买越不会了么? “唉,那估计这件也是假的了!”没等秦浩峰说完,方子薇从小包里有拿出一件巴掌大小的粉色瓷器,顺手放在了桌面上,还叹了一口气。 方子薇将这件瓷器放桌面之后,陈阳和宋青云眼神瞬间就看了过去,瓷器为粉彩牡丹花式,整体作牡丹花瓣形,柔嫩淡雅的粉色恰到好处。内外壁均以粉彩绘出层层叠叠的花瓣,笔触柔和细腻,色彩浓淡相宜,错落有致、栩栩如生,仿佛有花香馥郁扑鼻而来,令人一眼惊艳。 粉彩秋操杯 杯底部嫩黄花蕊间,有一小孔,与淡绿色的花梗相连,花梗中空,随杯体曲弧向上,既是杯柄,手柄为中空与瓷器中心相通,又可作为吸管使用,颇具雅趣。 陈阳伸手将物件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起来,宋青云也凑头看了过来。 大小接近手掌,杯体仿佛古老的匜,形如盛开的荷花,杯子内外均施以淡粉釉色,花梗则施以淡绿釉。梗的背面,散布点状墨彩,好像梗表小刺在花梗的背面,有一行墨彩楷书,内容为“大清光绪三十四年安徽太湖附近秋操记念杯”。 蕊作器底,瓣为器身,梗作器柄。通身施以粉彩,釉色娇嫩可爱,层次脉络清晰鲜明,陈阳和宋青云异口同声说道,“清光绪秋操杯!” 细节 “啥?这是真的?” “哥,什么杯子?” 刀疤张了张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方子薇,又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了。 “秋操杯,”宋青云在旁边缓缓开口解释说道,“是光绪年间,为纪念清军秋季操练而特制的纪念杯。光绪年间曾经举行过几次秋季军事操练,秋操纪念杯,是当时操练后的纪念品。” 秋操杯听起来怪怪的,不了解秋操杯历史的人肯定不清楚为什么叫这么古怪的名字,古代瓷器没有这么不雅致的名字。就像宋青云说的,秋操杯,其实是光绪年间为纪念清军秋季操练而特制的纪念杯,也是奖品,也是为了鼓舞军心,鼓舞摇摇欲坠大清王朝的士气。 晚清,在经历了甲午战争与八国联军侵华的惨败后,各地反清党派又起,山头林立。清廷认识到时局的危机,要想在内外交困中继续生存,就必须编练新军,实行军事现代化。 于是,从 1905 到1908 年,也就是光绪三十一年到光绪三十四年,清廷分别在举行了河间秋操、彰德秋操和太湖秋操的大型军事演练。陈阳手中这只杯子,就是第三次军演在安徽太湖举行完太湖秋操之后的纪念品。同时太湖秋操也标志着大清政治军事史重要转折的。 作为清廷“大阅兵”的纪念品,三次秋操共有三种秋操杯传世:第一,边款为“大清光绪三十一年河间附近秋季大操记念”的红彩描金龙纹杯;其二,题铭为“光绪三十二年彰德附近大操记念”、图案为大清龙旗的铜胎景泰蓝杯;其三,就是这款为“光绪三十四年安徽太湖附近秋操记念”的粉彩荷花吸杯。 “哦,原来是这样!”所有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了。 柱子晃着大脑,真没想到,大清还举行过军事演习,陈阳在旁边听完嘴角一乐,“这次太湖军演,可是太有意思了,除了军演以外,这秋操杯还有另个一意义。” 陈阳将杯子重新放到桌面上,宋青云从桌面上拿起看了起来,这玩意不值钱,流传下来的不少,但是在江城、甚至京城都不多见,是件挺有意义的玩意。这杯子最主要的意义其实不是见证了太湖秋操,而是见证了光绪、慈禧去世。 根据史料记载,慈禧太后批准的章程,秋操在1908年11月18-21日举行,前三天在战场角力,最后一天是阅兵式。慈禧太后派陆军部右侍郎荫昌、两江总督端方为校阅秋操大臣。 根据《太湖县志》记载:“先期设电报,筑马路,宾馆、行辕纷纷营造。”小小的太湖县城一时热闹起来,在太湖上一辈老人的记忆中,那个时候的县城,到处都是扛枪的兵。县城周围的山上扎有营盘木寨,北门沙滩上搭了很高的台子,说是皇上要来阅兵,到处挂起了大红灯笼,一片喜庆的气氛。 华士龙在《从太湖秋操到与中山先生的几次会面》一文中回忆道:“演习开始规定:1、演习所用枪弹、炮弹都应只是空响弹,不准有弹头;2、炮兵距‘敌’30步内不准开炮,步兵距‘敌’10步内不准放枪;3、故违伤人者,有司论罪。布置就绪后,演习正式开始。” 据参演的第九镇军官华士龙回忆中提到,秋操每天战况都十分激烈,且愈战愈猛,整个战场上杀声震天,硝烟弥漫,两军对垒,各显神通,变幻无穷,官兵们似乎非常认真,不走过场。 值得一提的是,南北两军都设置了氢气球一具,这在那个年代属于最为先进的装备了,主要是用来侦察对方情况的,可见当时对这次秋操的重视程度。 太湖秋操,气球侦察队 就在各项筹备就绪,秋操近在眼前之际,朝廷出现了重大变故:11月14日、15日,秋操准备开始前,光绪帝和慈禧太后相继去世。在这种突发情况下,以摄政王载沣为首的溥仪小朝廷没有犹豫,给出的命令是按原计划行事,因此太湖秋操并没有因为光绪帝和慈禧的去世而耽搁。 军演的士兵,双臂都系白布,一个是为了区分队伍,另一侧是因为两宫去世,哀悼 但出现了另外一件事,将这次秋操直接变成了实战。 “怎么突然就实战了?”振丰好奇问道,“他们不都是空包弹么,那也打不死人呀?” 宋青云在旁边一笑,“那玩意,子弹都在人家手里,人家说用空包弹就用空包弹,说用实弹就实弹,换子弹还不快!” 陈阳继续笑着说道,“就在军演进行的第二天,有人起义了!” “起义?”秦浩峰听完都笑了,“这人脑子不好使吧,人家在这军演呢,他怎么能想到起义呢?都不如直接去攻打京城了!” 陈阳听完,表示这个人不是在太湖起义,而是在安庆城中起义。 “这个人叫熊成基,武备学堂出身,任混成旅炮营队官,按照当时的说法,应该算革x党,”陈阳拿着筷子吃了一口菜,“他原本着就想借太湖秋操之机,发动军中骨干,利用军事演习起义,而安徽巡抚早有防备,为防范发生意外情况,就没让这些有着新思想的将弁参加秋操。” “当时巡抚陪同观操大臣一同前往太湖县,还带走了不少原驻省垣安庆的巡防营部队,这样一来,省垣防卫就十分空虚,又赶上光绪帝和慈禧太后去世,熊成基感觉自己来了机会,这时候他要是突然发难,将装备都弄到自己手里,天下岂不是唾手可得!” 就这样,熊成基打响了起义的枪声,两江总督端方和安徽巡抚很快到消息,大为惊恐。他们当机立断,终止秋操,命令参演的马步七个营迅速回防安庆,镇压起义。 这一下可好,两宫去世都没能改变的秋操计划,被一个下级军官搅黄了,进行一半草草结束,演习变实战! 由于熊成基起义准备不充分,人数少,当人家指挥的新军从太湖抵达安庆,其败局已定,被击败的熊成基率起义军转战庐州,很快被击散。不久,熊成基化妆成和尚东渡鬼岛,他的战友 300 多人被捕后遇害。 “也就是说,就等于他自己坑了300多人?完事之后,这家伙还跑小鬼子那去了?” 陈阳摆摆手,“这你们不要带有色眼镜看他,那个时候大部分的有救国思想的人,都曾经在鬼岛留学,而且最后这位熊成基,就死在我们江城!” 1909年熊成基加入同盟会,不久回国,化名张潜勋,在我们这边三省活动。1910年1月,清廷考察海军大臣载洵和萨镇冰由俄回国,路过江城,熊成基准备刺杀载洵,由于有人告密,熊成基被捕遇害。 熊成基遇害之后,廖仲恺作七绝以悼:“壮志未酬躯已寒,巴虎台前腰不弯。二十四岁人生促,血洒松花一奇男。” “所以说,”陈阳看了一眼宋青云手里的秋操杯,“它的价值在于,当时发生的历史事件和历史意义!” “那就是说,这玩意就算是真的,也不值钱喽?”方子薇一只手拿着筷子,嘴里嚼着食物,一脸失望的看着陈阳。 陈阳看了一眼方子薇,伸手搂过方子薇,“你不能这么说,我觉得未来,它怎么着也能值三百多万吧!” 宋青云听完差点没直接把秋操杯扔喽,双手规规矩矩将杯子放到了陈阳面前,“陈老板,您的三百万,我给你放这了,要是磕碰了,跟我可没关系!” 第1031章 拍卖时代,我来了! 啥玩意呀,开口就三百多万!宋青云白了陈阳一眼,就算你要糊弄媳妇,也不用这么忽悠她了。陈阳这次确实是撒谎了,就算这东西放到2020以后,它也不值300多万,最后的一次拍卖,好像是2018年,漂亮国圣约翰拍卖公司,以250多万的价格拍卖出去一对。至于国内就是华晨拍卖公司,以23万元的价格拍卖出去过,之后一年比一年价格低了。 “唉,没想到花350块钱买的瓶子是假的,反而他送我的是件真品,世事无常呀!” 大家看着方子薇一脸无奈的样子,不由各自咧嘴一笑。 古董就是这个样子,不仅仅是艺术和升值空间,还有那些历史的沧桑。古董就如同一位位古人,他们经历了各个时代、各种政治,又历经各种磨难,保存至今,或许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些后人,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历史,都经历了什么。 不一定每件古董背后都有故事,但每一件古董,都在为人们诉说那个时代的故事,就像方子薇说的,世事无常,或许留存下来的古董,在当时并不是被人们看好的物件,可历经各种灾难,曾经那些被人爱不释手的物件,可能早碎了,而它们却留了下来。 就像这件秋操杯,据说当时只要参与军演的,几乎每人手上都有一只,而被方子薇买下的这只,在上万件中被人好好保护了起来,又经历各种战争,最后流入了小贩手中,被小贩当成赠品送给了方子薇,不想却遇到陈阳这位古董大家,本来不值钱的一个物件,结束了颠沛流离的命运。 宋青云回京城,各个建筑工地停工,劳衫跟着振丰他们出去玩去了,正好每年振丰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年,今年有伴了;陈阳索性将铺子关门了,柱子、秦浩峰成天跟陈阳开始琢磨冰灯。 大街上处处张灯结彩,过年的气氛越来越热闹,忙碌了一年的人们,总算盼到过年了,大家购买着过年东西,所有人都开心准备过年的时候,一个人很不高兴。 一百的李总在办公室,看着对面的菜市场排起了长龙,扯着脖子冲下面人喊着,“你们谁能告诉告诉我,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往年这时候,咱们一百都人满为患了,恨不得让警察来维持秩序,今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跟菜市场到底差了什么?” 差了什么?差了优惠券呗!老田在旁边噘嘴暗笑了一下,当时跟你说,你不听,现在看到人家对面排起了长龙,你着急了。可惜呀,晚喽! 陈国华跟老历约定好之后,立即就去找了几个厂子,跟自己关系还不错的采购员,人家一听有这么大的优惠,当时就答应了。一万多张优惠券,在不到几天的时间里,就被分完了。 这帮采购员拿着单位里的拨款,立即就去菜市场订购单位过年福利,五块钱的优惠券卖两块、十块钱的优惠券卖八块、二十块钱的卖十五,最牛的就是家电优惠券,五十块的仅仅卖三十块钱,这些采购员哪个不往兜里划拉几千元,陈国华一时间手里的优惠券都不够用了。 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子了,居然有人托人找到陈国华,要求给自己预留些优惠券。单单这些采购员还好应对,不知道谁在外面开始瞎传。 “听说了么,政府今年给咱们老百姓发了过年优惠券,拿着优惠券就可以买东西少花钱!” “真的假的,不是骗人的吧?” “真的,我给你看看,我们家那口子拿回来的,家电优惠券!看看,上面还印着市政府大楼呢,指定是政府发的!” “哎呦,还真是,这从哪里能弄到呀?” “可不好弄了,听说是是政府偷偷发给机单位的!” 就这样,陈国华本来给单位职工的福利都凑够了,钱都给职工发下去了,而且比每年发的都多,让职工愿意买啥就去买啥!职工高兴,电子局一众领导高兴,这是没想到这么大的一个问题,居然被陈国华半个月之内就解决了。 可优惠券的事情传出去了,有不少单位来求自己,求陈国华帮自己单位也弄点,不能别的单位职工有,自己单位职工没有,那自己这领导多掉价呀!再加上电子局的这些职工也听说了,陈国华一咬牙,索性继续印优惠券,这下印大发了,菜市场门口天天都有人排队,拿着优惠券买东西,菜市场的大库都要空了。 “老田,你说什么?差优惠券?”李总听老田说完之后,瞪着眼睛看了一眼老田,“就是你上次跟我说的那种优惠券?” “那才优惠几个钱,老百姓差那点钱么!” 差,怎么不差呢?关键的问题不在于钱,大家同样买一种东西,你花二十,人家花十七,你心里平衡么?唉,咱们这位李总,到现在还没明白这个问题,老田无奈的摇摇头,如果李总当时听了自己的,现在一百的大库估计也快空了。 李总眼睛微微眯缝了一下,最后嘴角抽动了一下,冷笑一声,“这帮穷鬼,不就是图小便宜么?我还不信了,治不了他们!” “打折!把广告打出去,我们的每种商品,年前都打折销售,优惠力量要压过对面!” “李总呀,”负责大库的保管员一脸为难的看着李总说道,“别的东西还好说,但我们的家电,库存量可是不大了,你要想清楚。” 家电库存量不大?这怎么可能呢?前阵子自己看报表,还有八月份积压下来的库存呢,现在怎么库存不够了呢? “对面的菜市场,在二楼开设了家电专柜,”保管员向李总说道,“他们卖出去的家电,都是从我们大库提出去的。” “这事前几天我跟你说过,你不是说挣钱就卖么?” 我......李总瞬间明白了,老百姓拿到优惠券之后,指定是什么优惠额度大先去买什么,那指定是家电的优惠力度大呀,拿着优惠券买家电能省不少钱呢! 也就是说,最挣钱的家电,已经卖的差不多了,人家利用自己的库存把钱挣到兜里了。 “白痴,废物!”李总瞬间暴跳如雷。 方振国也听说了优惠券的事情,这事都已经传到市政府了,很多市政府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纷纷互相询问,什么时候发的优惠券,自己怎么没有呢?事情传到方振国耳朵里,方振国也纳闷,弄来一张优惠券,看到上面印着市政府大楼,但没有明确说明就是市政府发放的,这是谁在利用市政府在打掩护?菜市场?他们绝对没有这么大胆子。 不过不得不说,这是个好点子呀!听下面人说,菜市场里的猪肉天天都供不应求,今年年前,他们可是挣了一笔好钱! 经过自己打听,方振国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原来毛病出在自己亲家陈国华身上,所有事情都他一手搞出来的,这天下班后,方振国拿着优惠券找到了陈阳家,将优惠券放到了陈国华面前,笑呵呵问道,“老陈,听说这玩意是你弄的?” 被自己亲家找上了门,陈国华有些不好意思,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最后一脸无奈,“亲家,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他们看我后面是你,硬把我推到了这个位置上,电子局上上下下,近千口子,我.......”陈国华一拍大腿,“我真是实在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但我向你保证,我可没跟他们说,这是市政府发的福利,全是他们意会的!” “哈哈!”方振国听完,仰头哈哈大笑,他听明白了,陈国华干的好还则罢了;他要是这个问题解决不好,职工们闹起来,看在陈国华是自己亲家的面子上,相关领导也不会处理的太严重,这是把陈国华当垫背的了。 “干的好!”方振国拍了拍陈国华的大腿,“你也看到了,一张小小的优惠券,让老百姓看到了实惠,拉动了经济,老陈,你还是那么狡猾!” “别,别亲家,我这就是小聪明,你负责咱们整个江城,你才是大智慧!”陈国华听完连连摆手,表示这办法还是陈阳给自己出的,自己也真是没办法,就试了试,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后果。 方振国听到是陈阳出的主意,转头看向院子里,正在弄冰灯的陈阳,脸上微微一笑,自己这个女婿算是捡到了! “老城,跟你说件事,电子局再过几年要改革了。”方振国抽了一口烟,看了一眼陈国华说道。 “改革?”陈国华听完愣住了,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刚坐上局长的位置,电子局也要摆摊子了? “是不是又要......” 方振国摆摆手,表示不是解散,“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电子局有可能变为江城市电子工业厅!”说着话,方振国边说边笑着看着陈国华,“弄不好,你就是这电子工业厅第一任厅长!” 陈国华听完愣住了,厅长不厅长的自己不在乎,关键这以后是个啥单位?主要负责啥呀? “那负责的可多了,但主要负责的就是电子信息,你知道啥是电子信息不?” 陈国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促进江城计算机、无线电、互联网的发展,这是首要任务。”方振国说着抬头看看陈国华,随后表示具体的自己也不懂,只是看到了一些发达城市已经有了这个部门。 方振国将优惠券拿起来,冲着陈国华笑着晃了晃,“你脑子没问题,好好干!那可是正厅级,你倒是退了,都是正厅待遇!” 大年三十,陈国华一家和方振国一家,齐聚一堂,大家坐在饭桌前吃着团圆饭,看着春节联欢晚会。 “让我轻轻的告诉你......” “亲爱的朋友们,我想死你们了!” “春季里开花十四五六,啊六月六啊看谷秀啊春打六九头,这么包装简直太难受,我张不开嘴儿,我跟不上遛,你说难受不难受?你说难受不难受?” “现在这会喝酒的都能喝醉,我喝酒干喝不醉,喝多少都白费,不会!” “上顿陪,下顿陪,终于陪出了胃下垂......” 陈阳看着1995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大家笑的前仰后合,又过了一年,到了95年,时间就变快了,步子就迈的大了! 拍卖时代,我来了! 第1032章 年,汉海拍卖 拍卖是什么?什么叫拍卖?说的官方一点,拍卖是一种独特的经济现象,裹挟着巨大的经济能力冲击人们的视线;说的接地气一点,让不值钱的东西变的值钱,让值钱的东西变的更值钱;说的在通俗一点,让有钱人装b! 电梯内,两名中年男人站着,坐着电梯升上去,其中一名男子拿着电话,跟朋友约好了打球的时间,当男人挂了电话之后,另一位男子笑着问道,“您平时也喜欢打球?” “恩,”男人笑了一下,“这不是最近休息没事么,活动活动。” “咱们这岁数可不比小年轻了,只能打打养生局了,您平时都去哪里打球?找时间一起?” “我们平时都去越湖湾高尔夫球场,您呢?” 我......我tm平时都去室外篮球场!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跟人家说的不是一种球! 电梯停下,又走进来一名男子,穿的西服革履,非常气派,打高尔夫的笑着问道,“老张,你这是干啥去了?这点了,公司开董事会么?” “不是,我去趟拍卖行,相中了个物件,去看看拍下来!” 两名男子同时看向老张,真有钱,都玩上拍卖了! 这就是拍卖带来的精神财富! 90年代,我国经济百舸争流,随着时代的步伐,拍卖潮起,涛声阵阵。80年代,我国拍卖的槌声寥寥无几,长城内外,天南海北,偶尔有几声拍卖师的吆喝,要么被果然批判,要么被外国人嘲笑,多年知名拍卖会,在那个时期曾大肆宣扬,华夏的好东西,只能去国外拍卖,他们国家根本就不懂文化的价值。 1988年某月某日,我国某位李姓国字号人物,收到了一封报告,报告中提到某些地区,将一下罚没、海关扣押、查抄的物品擅自做了处理,某些贵重物品定位偏低,严重偏离的商品价值,让国家受到了不可挽回的损失,提议各省级地区,成立拍卖行,发证拍卖市场,恢复商品本身的价值。 国字号人物在后面批复:尽快拿出相关方案! 从88年开始恢复拍卖开始,一直到1992年,历经五年时间,拍卖行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视野,这五年内,各地区的拍卖行拍卖的东西,也都是五花八门,什么物件都有,但大部分都以拍卖生活用品、罚没货物、查抄物品为主,直到1993年朵云轩艺术品拍卖的成功,古董正式进入拍卖行! 1995年4月12日,陈阳、宋青云等一众江城古董商,聚集在京城京广中心大宴会厅门前,大家兴高采烈的议论着自己送到汉海的拍品,今天到底能拍出多少钱。 “宋老板,你今天是不是得拿个几百万回去,要不要我给你当保镖呀?”一位江城古董商,跟宋青云开着玩笑。 宋青云微微一笑,抽了一口烟,“那我可不敢想,能对付几十万回去,我绝对不错了。” “再说了,你老邓要是想当保镖,也不能给我当保镖呀,”说着话,宋青云一指陈阳,“这小子指定不少掏,你要是想当保镖,给他当保镖去!” 老邓笑了笑,表示江城现在这群古董商,就等着宋会长和陈老板出彩呢,“我来的时候,在火车上碰到了锦城那帮古董商,他们也在议论拍卖会,说他们锦城送去的物件可不少,这次弄不好要压咱们一头。” 宋青云听完呵呵笑了,送的物件多有什么用,那还有流拍的呢,也不算钱! “排名这玩意,主要看谁送来的物件高!”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陈阳在旁边抽着烟,轻轻舔了一下嘴唇,“拍卖这东西,不但物件要好,还要适应市场需求。” “现在有不少有钱人,他们对古董不懂,又怕被骗,成天想着如何能买到真东西,钱自然是不在乎!” 说道这里,陈阳翘起了二郎腿,可有的古董商,拿了人家的钱,卖给人家的家伙,一来二去人家心里就害怕了,这时候拍卖行正好出现了,这些人都打破了脑袋往里挤。 “所以,送来拍卖的物件,不但要好,还要摸清这帮财主的心理,他们想要什么!” “那他们想要什么?”所有人听陈阳说完,纷纷看向了陈阳。 陈阳嘴角一翘,想要什么?这还用想么?当然是明青花和清代皇帝的物件,这两种物件在行里也是价值连城呀! 听陈阳这么一说,大家纷纷摇头,手里倒是有几件明青花,可那在市面上都是能卖上价格的,谁愿意送来拍卖?能送来拍卖的,那都是一般的物件,市场价位跟自己心里价位不符,才拿来试试。 “那完喽,”陈阳将烟头掐灭,无奈的将双手一摊,“我可是送到汉海三件明青花呢,到时会你们看看,会不会比市面上价格高!” “这次的钱,你们挣不到喽!” 一众古董商说着话,就听到门口有鸟叫,“让道,让道,爷来了,爷来了!” 听到这鸟叫,陈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用问都知道,指定是叶辉那家伙来了。这家伙怎么到哪里都带着这鹦鹉,还有,他是怎么坐飞机带着鹦鹉过来的?飞机在前面飞,鹦鹉在后面追? 果然不出陈阳所料,片刻之后,叶辉一只手拖着鸟笼子,一只手揉着核桃,笑呵呵冲着屋里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宋青云身边的陈阳。 “陈老板,好久不见呀!”叶辉拖着鸟笼子,大摇大摆走进了江城古董商的休息室。 陈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这家伙为了不让自己卖出去包袱瓶,四处散播消息,包袱瓶本来就少见,如果遇到合适的客户,弄不好陈阳还真能卖个天价,结果他们沈城的古董商,在他叶辉的招呼下,将包袱瓶的价格公开了! “叶少,您这是没钱了么?”陈阳看了叶辉一眼,秦浩峰母亲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总账呢,你自己来找不愉快! “怎么破产了?拍卖行这点小钱,也能入叶少的法眼了?”说着话,陈阳抬手一指叶辉的鹦鹉,“还有叶少,您是怎么坐飞机把鹦鹉带过来的?也不怕它在外面飞丢了?” 听出陈阳话里话外带着刺,叶辉只是淡淡笑了一下,自己可是开车过来的,坐着加长林肯,喝着小酒,司机开着车,就这么简单! 呸!陈阳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真tm能装,车后面没带个女人么? “我来就是想问问陈老板,这都4月份了,您那件包袱瓶卖出去了么?”叶辉嘿嘿一笑,“要是实在卖不出去,低头认个输不丢人,毕竟你想的价格太高了。” “嘿嘿,”陈阳脸上露出一丝坏笑,随后装作为难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叶少呀,我看你真想要回宣德炉。” “你派人都把包袱瓶的价格公开了,我还怎么卖?你成天派人打听我的包袱瓶,这么盯着我,我是一点口都没有,怎么能有机会出手?”说到这里,陈阳看着叶辉无奈的耸了下肩膀,“没办法,我就把它送来汉海拍卖了!” “拍卖?”叶辉听完微微一愣,随后无语的摇摇头,“陈老板,你太想当然了,你真以为拍卖行无所不能?就算你送来拍卖,也不会卖上一百万!” “我看你,还是趁早认输吧!” 陈阳晃悠着腿,估计自己输是输了,但不是还有二十天么?时间到了自己在认输也不迟! “叶少,我现在不想要你那件明永乐什么什么葵口洗了,”陈阳瞟了一眼叶辉,“正好你也来了,一会拍卖就开始了,咱俩这样。” 陈阳将身子凑近了叶辉,“如果我这件包袱瓶要是能拍卖到一百万,拍卖多少钱,你给我多少钱了;如果它没拍卖出去,又或者拍卖价格低于一百万,我回去立即把宣德炉还你如何?”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阳又将自己的意思重复了一遍,表示也不用等到4月30号了,你叶辉把我路堵死了,我陈阳今天就赌这一把了,赢了你给我同样拍卖价格的钱;输了,回去我就还你炉子。 “叶少,这么多人在这给你作证,难道你怕我耍赖不成?” 叶辉低头皱着眉头琢磨了片刻,凭感觉陈阳一定在拍卖上做了什么手脚,可这拍卖也不是他说了算的。评估价格他可以说了算,但顾客他不能说了算吧?就算有人想拍走,他安排人一个劲往上加价,那价格高了,人家也就不要了呀! 他不会......准备自己花钱拍下来吧!哎呦喂,这tm自己还阻止不了他!原来他早就打好了算盘,难怪当初敢如此跟我对赌,唉! 想到这里,叶辉猛然抬头看了一眼陈阳,随后眼睛微微眯缝了一下,“陈老板,好算计!” “真是没想到,千算万算我到底没算计过你!”叶辉冷哼了一声,“你准备自拍自买,我说的对吧?” 叶辉无力的摇摇头,冲着陈阳竖起一个大拇指,表示自己小看陈老板了,“行,就按你说的,拍卖出去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钱,这样我还能少搭一件永乐时期的葵口洗!” 说完话,叶辉起身就向外走去,这一局,自己输了! “叶大少,”陈阳翘着二郎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我陈阳不像某些人,暗地里下绊子,背后捅刀子,找司机开车撞人。” “我陈阳今天把话撂在这,如果是我自拍自买,宣德炉我双奉上!” ...... 此时,拍卖大厅里人头攒动,不少人都搓着手,就等着拍卖开始,自己大干一场。劳衫和谢明轩坐在一起,两人手里各自拿着号牌,劳衫用肩膀碰了碰谢明轩,“陈老板说的话,记住了么?” “记住了,”谢明轩用力点点头,“那几样东西还记不住!” 第1033章 身世可以编,族谱可以做! 陈阳安排劳衫和谢明轩两人扮成了参拍者,提前就给两人做了功课,这些东西低价或者上一世流拍的物件,可往后在推迟几年,就拍卖出了高价,现在趁着在拍卖会上,用低价将这些物件买下来,就算以后不卖出去,放到自己的拍卖行也是好的。 到了下午一点钟的时候,拍卖会准时开始了,外面的拍卖大厅乱哄哄的,好在汉海给宋青云这些古董商安排好了观看的位置,坐在位置上,陈阳看着下面的记者和摄影师,那摄像机都要怼到拍卖台上了,无力的叹了一声,这就是汉海的首拍,真够乱的。 不过这也不怪汉海,毕竟汉海是刚刚成立不久,在各个方面都没有什么经验,总之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首先开拍的是一件宋代的玉器,品相一般,估价居然达到了两万八千块,陈阳和宋青云看着拍卖师王罡前面摆放的玉器,不由纷纷一笑,就这种品相,居然估价这么高,简直就是来忽悠大头来的,但让宋青云没想到的是,品相这么差的宋代玉鹤,以五万五千块钱拍出去了。 “哎呦我艹!”宋青云咽了一下唾沫,看了一眼陈阳,“你说的我信了,这拍卖市场还真是跟你说的一样,人傻钱多呀!” 陈阳哈哈一笑,表示这回宋青云信了吧,宋青云点点头,“信你的话好了,多送来的物件!这我不是赔了么?” 第一件拍品结束之后,第二件拍品拿了上来,是一件明代的青玉雕竹形花插,玉料青色,内含瑕斑。器为双筒形,内空,可供插花用。玉质还说的过去,雕工也比较细,比刚才那件宋代的雕工,要好不少。 拍卖师介绍完之后,就有不少人举起了手中的号牌,不大一会价格就拍卖到了十万元。 “1号小姐10万元,10万元,还有没有要加的......”拍卖师王罡卖力的在台上喊着,刚刚第二件拍品,他就有些应接不暇了。王罡可不是专业的拍卖师,前面说过,这个时候,无论是汉海还是加德都没有专业的拍卖师,王罡原先就是一名文物商店的工作人员而已,看到这么多人不停的举手,稍微有些乱,但很快他就稳定了下来,这也为他日后成为专业拍卖师,打下了基础。 “3号先生15万元,15万元!” “16号这位女士16万,16万!” ...... “现在已经出价到16万元,有想继续加钱的,不要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今天你把它拍下,你就是全国第一了!” “现在16号女士出价16万元,她马上就要成为全国第一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拍卖场上,拍卖师王罡挥舞着手中的小槌,就是不落下,无论他怎么口若悬河的劝说大家,价格始终停留在16万块钱,现在陈阳终于明白后世那些人说的,汉海的首拍,是一流的拍品、二流的组织、三流的拍卖师,这王罡......太墨迹了,按照他这个速度,得拍卖到明年去! 一件件拍品过去,大部分都是以玉器为主,这时候人们好像特别喜欢玉器,每件玉器都有出价,终于等到了瓷器,先放出来的几件瓷器,几乎都流拍了,而且这几件瓷器陈阳都知道,即便放到后世,价格也不高,也就是十几万、二十几万的东西,根本没有什么意思。 当工作人员将一对瓷盘放到前面的时候,陈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劳衫、谢明轩就靠你们俩了! 清雍正 斗彩花卉纹盘 本对盘敞口弧腹,下承圈足,造型简洁,修胎利落,胎体轻薄,胎质精实,釉色莹润如玉。盘通体以斗彩工艺绘就,盘心青花双圈内以红彩结合青花描绘并蒂莲花,花朵之外装饰贯套莲叶一周,外壁分饰并蒂莲花、蝴蝶兰等洋花,整器纹饰构图合理,描绘精细,釉下青花与釉上诸彩相互掩映,华美瑰丽。 盘底心双圈内青花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款识字体端正雄健,尚可见康熙遗风。 “这对雍正年间的斗彩花卉瓷盘,构图疏朗,画工清雅,所绘莲花新颖别致,融中西美学于一体,实为雍正官窑斗彩之精品,且为成对保存,品相绝美,着实难得。”拍卖师介绍着瓷盘,“本件拍品,原藏于江城文物商店,起拍价格五万元!” 江城文物商店?那tm不就是江城古董商的么,这盘子是谁的?陈阳正回头看着,只见老邓紧张的攥着拳头,一脸兴奋的看着下面,看起来这是他的拍品,得,让这价格挣了一笔! “六万!”王罡话音刚落,就有人举起了手中号牌喊价。 “七万!” “七万五!” 眨眼间,价格就涨到了九万块,老邓兴奋的搓着手,九万块!足足比市面上高了不少了,这拍卖比正常卖太容易了! “十万!”谢明轩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喊出了价格,陈阳给出的指示,这对雍正瓷盘,十六万以内的价格拍下。 按照陈阳之前嘱咐的,价格一旦接近十万块的时候,让自己直接出价十万元。从心理学上来讲,九万九和十万,别看只差一千块钱,可一旦到了十万块的时候,人们心理就会惊讶,都十万了!这属于两个不同的价格体系。 “就比如你去买东西,你的心理价位是十块钱,他卖十块钱,你会考虑一下;但是卖九块九,你心理上就会觉得没有超过你的预期,在你接受范围内,而且还便宜了,你根本不会注意十块和九块九之间,其实就差了一毛钱!” 果然谢明轩喊完十万元之后,有不少人不再举号牌了,拍卖师又喊了几次之后,才缓缓涨到了十二万,这时候谢明轩喊出了十四万,经过拍卖师几次确认,见到没人在加价之后,谢明轩以十四万的价格,成功拍了下来。 见到谢明轩拍了下来,陈阳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跟上一世的几个差不多,只不过在五年之后,这对瓷盘在另一家拍卖行,以172万的价格拍卖了出去,从此之后类似的这种雍正瓷盘开始成为了各大拍卖行的热销品,也因此价格一落千丈,到了2020年之后,拍卖就只能几万块了。 “买回去,放五年,一百多万到手!” “太好了!”就在陈阳心里美滋滋的时候,不远处的老邓笑着拍了一下手,转头看向宋老板这边,“宋会长,我的雍正瓷盘,卖出去了十多万,这可是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价格!” 宋青云冲着老邓一抱拳,脸上带笑说道,“邓老板,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各位同行,大家同喜!” 一时间,江城这些同行心里纷纷高兴起来,这可比平时的价格高了不少,要是自己的物件也能拍上这么高的价格就好了,于是纷纷盯着拍卖会场,看看什么时候轮到自己的拍品。 随着几件瓷器拍卖过去,有人欢喜有人愁,有的直接流拍了,有的拍上了不错的价格,就在这时候,陈阳的包袱瓶被拿了上来。 见到拍卖台上摆上了陈阳的包袱瓶,大家纷纷向陈阳看了过来,陈阳和叶辉之间的赌约,这些古董商可是都知道的,如果陈老板的包袱瓶流拍了,那可就让沈城那帮家伙看笑话了。 锦城的徐老板,看到包袱瓶被摆到了前面,不由冷笑了一下,随后看向了陈阳这边,看着自己的身边同行说道,“你们看到了吧,陈阳这小子夸下了海口,要把包袱瓶卖到一百万,这眼看着打赌的时间就要到了,他没办法,把瓶子拿到拍卖上来了。” “一会拍卖结束之后,我们有好戏看了!” “就是,这陈阳也太自不量力了,敢跟叶辉斗,让叶辉把路给堵死了,看来这是没办法了,才拿来拍卖了,估计这次要闹大笑话了!” “还是太年轻,虽然说这拍卖价格确实高了一些,但想卖到一百万,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拍卖师已经介绍完了包袱瓶,“这是来自江城一位先生的民藏,他家祖上是嘉庆年,协办大学士,吏部尚书陈官俊,接受过嘉庆帝的赏赐,家道中落之后,历经战乱辗转到江城,这一点已经经过我们汉海拍卖行核实过。” “嘉庆瓷器多沿袭乾隆时期的旧制,此器其造型、施彩、纹饰等仍有乾隆器的遗风,造型秀美,纹饰繁密,纯净莹润的绿釉色地与色彩华美的粉彩花纹相配,为嘉庆粉彩器的上乘之作。” “最难得的是,在海对面故宫博物院藏也有一件这样的嘉庆年间的包袱瓶,可见这件藏品的意义,如果你要是把它拍回去,就等于把海对面故宫那件珍藏在自己手里了!” “也就是说,这是一件流传有序、有物可证、有史可查,正儿八经老年间流传下来的官窑,”拍卖师王罡在台上向大家说道,“起拍价格,五十万!” 多少?在场的古董商,全都吃惊了,居然起拍价格就是五十万!锦城、沈城和江城的古董商纷纷向陈阳看了过来。 这小子是真tm能编瞎话呀,他祖上是嘉庆年大学士、吏部尚书?你这不就是在糊弄鬼么?还有,这瞎话编的古董商还能理解,毕竟这是古董行常用的手段。 可你tm疯了,这瓶子居然定价在五十万,就算编瞎话,目的就是抬高这瓶子的价格,你也不能太离谱呀!五十万?都tm能买你命了! “五十万,呵呵!”有人嗤之以鼻,“他陈阳也敢开......” 说话的人还没说完,下面就有人举牌了,“偶出六十万!” “108号先生出价六十万!” “225号这位先生出价六十五!” “138号七十万!” 我艹!真是tm疯了,这都有人出价? 叶辉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转头看向陈阳,他心里明白,就算陈阳自己喊价,也绝不会找这么多人,这瓶子......难怪开场前,他跟自己说,如果是他自己喊价,他把宣德炉双手奉还! 陈阳冲着叶辉笑着摆摆手,你能将三省的客户拦住,你能拦的住拍卖么?这里有港商、台商还有羊城、甚至外国人,他们可有的是钱,但他们喜欢什么,他们就喜欢皇帝的物件,御赐的包袱瓶,对他们来说,五十万就是洒洒水了!!! 身世可以编,族谱可以做,但海对面的博物馆里,确确实实有一件清嘉庆 粉彩番莲纹包袱式瓶,就凭这一点,老子编的就都是真的! 1995年,瀚海包袱瓶拍卖价格 第1034章 就算全场最高价,也可能流拍 好在陈阳后世闲着没事干,想着看看清代有没有姓陈的大官,在度娘上一查,姓陈的还不少,其中这位陈官俊自己记忆最深刻,正好现在用上了。自己管他是谁祖宗呢,现在他就是我祖宗,你去问陈国华,他都说不清楚自己祖宗是谁,反正陈官俊现在的后代还没出名,自己先拿来用一下。 对这对包袱瓶感兴趣的人确实不少,但价格也着实难到了大部分人,毕竟价格确实偏高了,也仅仅有几个人喊价,但也就是这几个人,不大一会,就将包袱瓶的价格喊到了一百万。 有人会说,90年代,怎么会有人这么有钱?你这价格准确么?其实90年代还是有不少有钱人的,只是那个时候,大部分还没有钱,或者准确的说,我们身边的人没钱,但有钱人的身边,都是有钱人,我们来看看下面这张图,就明白当时有钱人多有钱了! 90年代初期,bp机吉祥号码拍卖价格 这是92、93年的时候,关于bp机吉祥号号码拍卖价格,等到1994年,吉祥号拍卖的热度就过去了,这些有钱人又将目光瞄向了汽车牌,等到了1995年,随着艺术拍卖市场的放开,这些有钱人将目光盯上了艺术品拍卖市场。 期初的艺术市场并不是古董字画,而是文学作品,1993年十月份,深城举行过一次文稿拍卖活动,深城机场候机楼有限公司以8040元的价格,拍走了史铁生的小说《别人》,全书一万四千余字,每千字均价为570元,超过了当时国家标准稿酬一百多倍。 说道文稿拍卖,不得不提的一位名人,武则天!当时的武则天已经是位大腕了,也是出书比较早的一批人,1993年她成为了深成文稿拍卖的传奇人物,当时她拍卖的作品是《从一个女明星到亿万富姐》,被一位叫金奇的人以17万的价格拍卖回去。 17万拍卖一本书,其实看来还可以,但有意思的是。当时拍卖的时候,我们的武则天还没有把这本写出来,只有这十一个字的书名,也就是说这位叫金奇的人,用17万元,只拍下了十一个字,在当时瞬间轰动了深城文稿拍卖活动。 “其实她写不写这本书,对于我来说意义不大,就商家而言,确实意义重大,因为我用极少的钱,做了这一次规模最大的广告!”这是当时金奇先生的原话。 我们这位武则天,后来忙于商演和拍摄,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多年之后,这位武则天途径深城,突然想起还欠了人家一笔文学债,回去之后投入到写作当中,一部三十万字的《我的自白录---从一个女明星到亿万富姐》脱颖而出,不久之后,深城爆出消息,这部书稿被拍卖了108万! “137号先生出价105万,还有人出价么?”随着拍卖师王罡高亢的声音,将陈阳的思绪拉了回来,这么快就超过一百万了! “110万!” “39号这位先生出价110万!这位先生非常有眼光......”王罡在台上有些情绪激动,居然真拍卖过百万了,这简直有些太吓人了。 随着一声声抬价,最终被一位京城来的人以135万的价格,将陈阳这对包袱瓶拍走了。 陈阳看向叶辉的方向,抬手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随后仰头大笑,135万,比上一世的价格还高了十万多块钱,哈哈! “小子,行呀!”宋青云重重拍了陈阳肩膀一笑,满脸的笑容,“小二十万到手的物件,转手就卖了135万,我艹,你挣大发了!” 陈阳笑着揉着肩膀,表示还要去佣金和税,当初谢明轩那傻小子平白无故多花了五万,自己没挣多少,“没挣钱,没挣钱,就说多了保管费而已!” 宋青云白了陈阳一眼,“你tm该谦虚的时候不谦虚,不该谦虚的时候瞎谦虚?你家保管费真贵!” “恭喜陈老板!” “恭喜陈老板!” 第一件过百万的物件,出现在江城,所有江城的古董商纷纷向陈阳投来羡慕的目光,大家也都知道陈阳跟叶辉打赌的事情,现在这对包袱瓶,居然被陈阳用这种方式卖出去了,这一局不但陈阳赢了,而且还把叶辉的宣德炉又一次留在了手里,可以说陈阳和叶辉的几次交锋中,陈阳完胜,这也是给江城古董圈露脸的事情。 “陈老板,我服了!”楚老板也在旁边竖起了大拇指,当时陈阳以小二十万的价格拍下这对瓶子,谁能想到不到半年的时间,转身就挣了一百多万。现在想想当初陈阳跟叶辉打赌的场面,自己都怀疑,他是不是当时就知道,这瓶子能拍卖这么高的价格。 “多谢楚老板,”陈阳冲着楚老板抱拳笑着说道,“希望楚老板以及各位同仁,今天也能满载而归!” 这些古董商正说着话,一件青花缠枝莲纹夔耳鹿头尊被摆在了拍卖台上。 清同治 青花缠枝莲纹夔耳鹿头尊 这件清代青花缠枝莲纹鹿头尊器型敦厚稳重,体型较大,通体绘有缠枝莲花纹图案,本尊双耳是龙耳造型,轮廓清晰,器型整体造型为鹿头,极具审美趣味。从器形流畅的线条和器身繁杂的图案中皆能体现瓷匠的技艺精巧。 “我的,我的!”一位锦城的老板兴奋的喊了一句,随后紧张的盯着拍卖现场,这要是也能拍个一百多万那就好了! 陈阳等人也向下面看了过去,虽然看都不是很清楚,但这件青花缠枝莲纹夔耳鹿头尊品相不错,从青花发色上来判断,应该是件同治年的官窑。 “清同治 青花缠枝莲纹夔耳鹿头尊,起拍价一万元!”拍卖师举起手中的小槌,介绍完之后,向大家喊道。 “元!” “元!” “元!” ...... 当价格喊到五万五千块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在举牌了,这时候的王罡也不劝说大家了,可能是有人提醒他时间不够,又或者是因为包袱瓶已经拍卖过百万了,他心里放松了。 “元一次!” “元两次!” “三次!”拍卖师王罡重重将手中的小坠落下。 “太好了!”刚刚喊价的男子,笑着重重挥舞了一下拳头,“这物件是我的了!” 他兴奋的声音刚刚落下,只听王罡说道,“流拍!” “凭什么!”男人听完立马不乐意了,站起来向拍卖师王罡喊道,“明明我是全场最高价,为什么不卖给我?” “你们这是欺诈,我要去法院告你们!”男人异常愤怒,情绪激动的向王罡喊道。 “对呀,他已经是全场最高价了,你们凭什么不卖?这不是骗人么?” “就是的,规矩是你们出的,现在你们自己不遵守,那我们还拍什么?” 四周参加拍卖的人,也不约而同向台上大声喊着,讨要说法。 “这怎么回事?”江城的古董商也是一脸不明白的看着,宋青云也不明白,微微皱着眉头思考着,这里面绝对有原因,人家就算不想卖,也不敢明目张胆做这样的事,这中间到底怎么回事? 陈阳微微噘了一下嘴,“我估计,估价估高了,拍卖价格没超过最低估价,所以流拍了。” “大家静静一下,安静一下,”拍卖师王罡在台上示意大家先不要说话,随后解释了起来,“我们的拍品,都是有最低估价的,我们根据最低估价,得出起拍价,如果拍卖价格没有超过最低估价,拍品流拍。” “请各位仔细看一下手里的图册,每样物品都标注了最低估计,并且在旁边有特别解释,如果拍卖价格低于最低估计,拍品按照流拍处理。” “这件清同治 青花缠枝莲纹夔耳鹿头尊,最低估计是六万块,按照规则,只能按流拍处理!” 拍卖师王罡解释完,锦城的那位古董商狠狠一跺脚,重重叹了一口气,“五千块,就tm差五千块,唉!” 这就是拍卖最低估价存在的意义,你自己将物件价格估高了,拍卖价格低了,中间的差价人家拍卖行是不承担的。这也是对自己手中物件的认知、对拍卖市场行情分析的重要性,如果你不抓住拍卖市场的行情,进行具体分析,高估自己手中的拍品,到最后还是拍不出去,除非你有陈阳和宋青云那些国宝级的古董,你可以肆意估价,否则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完拍卖师的解释之后,叶辉又一次瞟向了陈阳,这家伙到底有多大本事!按照拍卖行的规矩,如果最低估价太高的话,很容易就形成流拍,陈阳居然能把那对包袱瓶估到五十万......不,可不止五十万,五十万只是拍卖行出的起拍价格,他的估价应该还要比五十万高,这家伙怎么会估计的这么准? 叶辉猜的没错,陈阳那对包袱瓶,他给拍卖行的估计是七十万到一百万,当时汉海的人听完也是吓了一跳,还跟陈阳沟通过,这物件确实不错,但这估价太高了。然而陈阳则表示没事,因为自己的记忆告诉自己,那物件当时就是一百多万拍出的,怕什么! “我的拍品来了!”当一件青花夔凤纹十棱洗放到台上的时候,宋青云坐直了身体,表情严肃了起来,“陈阳,我按照你说的,这物件估价到了七十万,你说不能高了流拍吧?” “不会,”陈阳嘴角翘了一下,“你这可是明宣德的青花夔凤纹十棱洗,我估计比我那包袱价格还要高,估计最少得三百万成交。” “三百万?”宋青云听完自己都摇头,“别开玩笑了!” 陈阳看着宋青云紧张的样子,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师叔,不要这么紧张么?再说了,就算拍不出去,这也是个好物件,大不了你在拿回去自己留着呗!” “你大爷!”宋青云瞪了陈阳一眼,“东西能拿回去,我面子能拿回去么?” 第1035章 名瓷、名人、名事等于钱! xs7.com 明宣德 青花夔凤纹十棱洗,亦叫十棱菱花口器,青花双凤纹洗,造型端庄秀雅,简洁清新,呈葵瓣花口十棱式,尽显曲线变化之佳妙。 明宣德 青花夔凤纹十棱洗 釉汁凝润泛青,胎骨坚致细薄,执之品鉴,纤巧怡人。洗内心以青花绘双凤纹,画意生动传神,内外呼应,相得益彰。外璧饰以十组青花无框团凤纹,其笔触细腻,精到有神。底足青花双圈内书“大明宣德年制”六字款。全器规整秀雅,青花一色苍妍舒雅,墨势浑然而庄重,精美绝伦。 拍卖师伸手指向十棱洗,“这是一件明宣德年间的青花瓷,明宣宗对御瓷的管理异常严格,极力扞卫皇权独尊的地位,每一件宣德御瓷均经过苛刻的筛选之后方可上贡,品格自然不凡,以致深获得世人无上推崇,生出--惟宣德款制最精之感叹,宣德青花为历代青花之冠,这已是古今专家学者的定论。” 宋青云眼睛都不敢眨巴一下,紧紧盯着拍卖师,看这家伙介绍起来没完了。 本品为宣窑之旷世隽品,极负盛名,其形端庄秀雅,简洁清新,尽显曲线变化之佳妙。就其釉质釉面和胎质看,视之肥腴润腻、酥油罩雪,抚之润凉如玉、脂玉在握,掂之轻巧灵秀、分量适中;就其青料发色看,以蓝色为基调,间以灰黑、深浅、浓淡,似蓝、非蓝、出蓝、胜蓝,有宝石澄澈通透之美感,似水墨洇染舒卷之意象。 “就其型制看,花开十瓣,曲结连环,棱圆协调,收腰撇口,容括四海,包承宇宙;就其绘画看,双凤、团凤纹更是稀见,加上青料的晕散效果,虽人工绘就,但浑然天成,巧夺天工,如镶似嵌,若洇近融,像龙游白水,凤翔云端,花开雪中,崖立浪尖。综观之,岂一个妙字了得!” 宋青云听完之后,微微一撇嘴,这拍卖师要是去卖古董,指定生意不错,这家伙夸的天花乱坠的,宋青云本以为说到这里就完事了,没想到拍卖师王罡卖上了关子。 “你们以为这就是一件明宣德年间官窑瓷器么?不,你们错了!”王罡微笑的一下,轻轻摇晃了几下食指,“它还具有特殊的意义!” “关于那场不动一刀一枪的战争,你们知道么?” 这家伙在搞什么鬼?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宋青云都愣住了,静静盯着他,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九一八事变之后,学术界内也传出一种声音,小鬼子建筑专家,狂妄的宣称,在我们华夏已经不能找到唐代的古建筑,想看唐代建筑、想要了解榫卯结构,只能他们的京都和奈良。这番言论立即引起了我国建筑界人士的愤怒,更是对我们国家的打击和嘲笑。 “各位想想看,我们要研究自己国家的建筑,居然还要去小鬼子那里,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脸,就在这个时候,我国着名建筑学家梁思成、林徽因夫妇做了一个决定,亲自去寻找国内现存的唐代古建筑!” 1932年,夫妻二人离开了温馨的小院,带着行李、测量仪器出发了,在往后的日子里,梁林夫妇带领着营造学社的同仁,走过了一处又一处深山、荒野与市镇,抱着“与时间赛跑”的信念,他们忘情地投入到中国古建筑的找寻与研究当中,并终于在山西的深山里寻找到了唐朝的痕迹。 “历经五年的时间,最终在1937年,梁思成和林徽因夫妇扎到了位于蓟县的独乐寺,经过夫妻二人的测量和考证,确认了蓟县独乐寺就是一座唐代古建筑。” “1937年7月7日,抗战全面爆发,就在同一天,梁思成夫妇发出电文,正式宣布-----我国发现唐代建筑,这座唐代历史建筑,在抗战爆发初期,就狠狠给了小鬼子一记响亮的耳光,打赢了我国建筑学术界这一场没有硝烟、不动一刀一枪的战斗!” 说道这里,王罡不由振臂一挥,可是台下这些观众一点反应都没有,陈阳在上面轻轻摇摇头,这不是个抒发感情的机会,白瞎了! 王罡轻轻咳嗽了一声,来缓解尴尬,“这件拍品的主人,是我们京城的一位老藏家,当时他遇到这件十棱洗的时候,原来的主人说他们曾和梁思成是邻居,而这件十棱洗是梁思成夫妇搬走的时候,将这件东西落下,后来战争爆发了,这位邻居为了躲避战争,在也没能遇到梁思成,可这件十棱洗他一直保留着。” 这tm都什么跟什么,宋青云听完都懵了,这十棱洗明明是自己从收破烂手里花了十块钱买回来的,现在怎么成了梁思成夫妇用过的了? “虽然是否是梁思成夫妇用过的,我们已经无从考证,但对于这位老藏家的说法,我们还是比较相信的,毕竟梁思成夫妇当时就租住在京城,况且这种物件,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王罡看着眼前的十棱洗,清了清嗓子说道,“名瓷恒久远,爱情永流传,两者皆具备,价格一定高!” “哈哈哈!”王罡说完这段打油诗,下面参加拍卖的人,纷纷笑了起来。 “这件明宣德,青花夔凤纹十棱洗,起拍价格六十五万元!” 宋青云这时候转头看向了陈阳,疑惑的向陈阳问道,“梁思成、林徽因的故事,是不是你编的?” “怎么可能,”陈阳嘿嘿一笑,“师叔,你也是玩古董的,这本来就是事实,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 事情宋青云当然知道是真的,宋青云问的是,是不是陈阳告诉拍卖行,这件青花夔凤纹十棱洗,是梁思成、林徽因用过的? 陈阳点点头,宣德官窑、配上名人使用、在配上一段爱情、最后加上爱国情怀,所有能让物件升值的故事,陈阳全都加在这物件上了,上一世这物件就拍了四百多万,如果在加上这些因素,这次估计稳稳能上到五百万! “你这不是胡来么?”宋青云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你把拍卖公司当傻子呀,那平时别人骗咱们那套,你去骗他们?这怎么可能呢!” “七十万元!” “七十五万元!” “八十五万元!” 宋青云话音刚落,就看到下面刷刷开始举牌子,虽然说举得人不算多,毕竟起拍价格就六十多万,大部分还是要想想的,但依旧有不少不差钱的人,陈阳甚至看到一位外国人,在不断的加价格。 至于为什么宋青云估计七十万,而起拍价格却是六十五万,陈阳是这么理解的,一来宋青云是江城的古董协会会长,二来他的特殊身份,拍卖行这是给宋青云面子,起拍价六十五万,一件宣德年间的官窑,除非没人喊价,只要有人喊价,怎么都会破了最低估计,不至于让宋青云没有面子。 “165万,77号这位外国先生,已经出价到了155万!”王罡兴奋的挥舞着手中的小槌,包袱瓶拍了135万,没想到这么快就把拍卖记录给打破了。 “哼,外国人还想来抢我们的东西,门都没有!我出180万!”听口音就知道,这是一位来自港城的拍卖者。 “180万!68号先生180万......我看到了,56号先生,出价185万!” 还没有停,宋青云看到那位外国人又举起了手中的号牌,随后一位一口京片子味道的中年人,直接将价格喊道200万! 宋青云眼睛盯着下面,随后小声向陈阳问道,“陈阳,我其他的物件,你给我加故事了么?” 陈阳摇摇头,“我可没有那么多故事,总不能全加一个故事吧!” “回去之后,你多看点野史,多编点故事,我突然觉得,你编的故事挺好的!”宋青云冲着陈阳咧嘴一笑, 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我没编故事,我只是将一个真实事件,放到了一件瓷器上而已。”随后抱起了肩膀,把身体往后一靠,“我不是故事的缔造者,只是故事的搬运工!” 最终,宋青云这件宣德青花夔凤纹十棱洗,以510万的价格,成功被那位港商拍走了。陈阳只记得上一世的成交价格在400万左右,加了两段故事,比上一世多拍出去一百万,值了! 这么看来,自己回去还得找段故事呀,毕竟青花夔凤纹十棱洗,自己手里还有一只呢,本打算自己这次送来拍卖,后来宋青云说自己送来一件,所以陈阳就将自己那件撤了回来,反正02年还有机会,那次拍卖的价格更高,现在看来,自己完全可以再加一段故事,提高价格。 “宋会长,恭喜恭喜!” “宋会长,我看您这物件,就是今天的标王了!” “宋会长,你回去之后把500万取出来,让我们看看,这五百万到底得有多少!” 江城古董商纷纷冲着宋青云抱拳,五百多万,我的老天爷呀,这一下不就好起来了!刚才陈阳那对包袱瓶拍出去一百多万,这帮人就羡慕坏了,现在宋青云这件直接拍卖出去了五百多万,给这帮家伙羡慕坏了,要不然说,还得眼力高呢! 宋青云一脸的春风得意,冲大家抱拳感谢着,表示拍卖结束之后,自己找京城最好的馆子,好好犒劳大家! 看着江城这边古董商兴高采烈的样子,锦城的古董商如同斗败的公鸡,大家都心知肚明,宋青云这件明青花,绝对是标王了,刚才人家陈阳那对包袱瓶也拍卖一百多万,两样加起来,六百多万元了! 自己这边呢,除了拍出去几件一两万块钱的物件,其余的都流拍了;沈城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有一两件上了十万块,跟人家拍卖的价格相差太远了!古董行就是这样,你拿出去的物件,卖不上价格,就是你本事不行,现在看来,这次拍卖沈城、锦城都输给江城了。 “叶少,这件永乐青花扁瓶,是您的么?”一位沈城的古董商,拿着图册向身边的叶辉问道。 叶辉看了一眼摇摇头,自己那些好物件都没拿过来,这种拍卖他叶辉跟本就没看在眼里,这趟就是看看热闹而已,而且就算拿,也不会把永乐青花拿出来卖呀,这可是好东西! “这不会又是江城那边的吧?”那位古董商苦笑了一下,“叶少,您说这永乐青花能超过宣德那件青花十棱洗么?” “下一件拍卖,清 翠翎管!” 两人正说着话,随着拍卖师一嗓子,叶辉看向了下面,“我的物件来了!” 第1036章 是残品,拍还是不拍 看着前面台面中间摆放的翠翎管,翎管圆柱形,中空,一端有半圆形钮,中穿孔,光素无纹。翠料颜色均匀,水头足。 清 翠翎管 陈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这玩意看起来跟翡翠烟嘴差不多,但是要比烟嘴大不少,从玉质上来看,好像非常不错的样子,自己好像从来没见过这类东西,这玩意到底是干啥用的? 就在陈阳摸着下巴琢磨的时候,宋青云在微微咂巴几下嘴,“哎呦,这可是个好物件,这种成色的翠翎管,最小也得是个三品大员的。” “师叔,这玩意是干什么用的?” 陈阳向宋青云问道,宋青云扭头看了一眼陈阳,一脸疑惑的看着陈阳,“你不知道这东西?” 陈阳摇摇头,表示自己没见过。 “翠翎管是清代官员礼帽上插饰花翎的饰物!” 翎管是清代官员礼帽上插饰花翎的饰物。清代官员以及宗室成员,如有功勋,皇帝都赐以花翎以示荣誉。花翎为孔雀羽毛制成,插入管内,戴在脑后,分一眼、二眼、三眼三等,三眼最高。翎管的质地有翡翠、白玉、碧玺、珐琅、陶瓷等多种,以翠、玉为最优。 这么用的 “说白了,这东西就是为了固定官员帽子上的花翎。”宋青云跟陈阳解释着说道,“据史料记载,和珅的家产折合起来大概有8-11亿元白银,相当于清朝政府数年的财政收入之总。这其中便包含11个满绿翎管和835个各色翎管,共计846个,可惜呀,这些东西只有记载,但故宫里面实物根本就一件都没看到。” “首博物馆收藏了一件翡翠翎管,是来自晚清权臣荣禄,价值极高,现在翡翠翎管虽无实用价值,但收藏价值可观。” 陈阳听完点点头,算是明白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了,“故宫里没有也情有可原,从嘉庆到现在,都多少年了,这么小的物件,虽然说有800多个,今天你拿一个,明天我拿一个的,估计早就被宫里人拿没了。” “你可不是,”宋青云听完之后摇头,“据说,听我二大爷说,他听故宫的朋友说,文献上记载当时确实查抄了不少东西,但除了嘉庆帝注意的物件,其余的物件,都分批被人偷出去换钱了。” “就这种小东西,根据清宫存档记录,只有进,没有出!”宋青云说到这里淡然笑了一下,“你要知道,那时候只有高官才有资格佩戴翎管,别说平民了,你就知道这玩意多值钱了!” 一眼孔雀领 陈阳听完微微点点头,自己算是明白了宋青云的意思,就是说嘉庆帝这边查抄,那边又被别人密下了,呵呵,这简直太可笑了! 就像宋青云说的,这玩意价值确实挺高,居然拍卖出去90多万,这个数字来说,绝对不低了。看着沈城的人纷纷冲着叶辉抱拳,陈阳和宋青云也明白了,原来这物件居然是叶辉的,这就不奇怪了,也就他能拿的出来。 这么个小玩意,让叶辉白白捡了90多万!不过这也是沈城目前拍卖价格最高的物件,也算是为沈城挣回了面子,最起码将锦城甩在了后面,锦城这些古董商送来的物件,目前不是流拍,就是只拍卖出去了几万块,叶辉这件翠翎管,直接将他们甩开了。 “我的沉香木八仙祝寿!”看着拍卖台一件木质摆件上来,楚老板慢悠悠说了一句。 明晚期 沉香木八仙祝寿摆件 陈阳和宋青云看了一眼台子上的摆件,两人同时看了楚老板一眼,前面有不少木制品都纷纷流拍了,这是楚老板的第一件拍品,现在看他的表情,丝毫没有紧张,反倒是轻松的很。 “楚老板,前面可是有不少木器都流拍了,您这可是沉香木,流拍了还好说,但要是价格不高,您.....”陈阳在旁边问道。 楚老板呵呵一笑,表示玩木器就是这样子,木器和瓷器、字画、金银器、青铜器等不同,本身这东西在别人眼里就是木头,你们见过哪件国宝是木器?不能说没有,但一旦触及国宝的木器,那一定是用料好、工艺好、体积还得大。 雕刻细节 “你们想想,上好的木料,上好的工艺,那木料就很难求了,更别说体积还要大了,”楚老板说道这里,淡然一笑,“所以说,我们玩木头的,跟你们不同,我们主要玩的是心态。” “所以说呀,无论是木漆、木雕,玩的是匠心,是那种心态的沉寂,是那种在日月轮转中,一刀刀、一笔笔刻画出的神奇!” “是那种不急不躁,不痴不癫,岁月沉淀,匠人们的那种心境!” 看看这灵芝雕工 听楚老板这么说完,陈阳不由回想了一下,在自己的记忆中,后世好像很少有木器拍卖出高价的,2006年匡时秋拍上,出现过一一件沉香拍品— —“明 沉香木雕山水人物笔筒”,成交价为143万元,据说当时破了木器拍卖的记录。 之后,2009年,苏比港城拍卖会上,一件清乾隆 御制紫檀木雕八宝云蝠纹“水波云龙”宝座,以7000多万的价格落槌;2017年,美国联邦国际拍卖过一件清代奇楠雕观音摆件,那家伙,高五十多厘米,重3940g,以7000多万落槌,这两件在当时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其他就都是一些古琴、木玺之类的,严格来说,并不算木器。 “所以,”宋青云侧身探头看了看楚老板,“这就是大部分古董商,带着玩木器的主要原因,像楚老板这样专业玩木头的,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 “楚老板,您觉得你这件沉陷木摆件,能拍多少钱出去?” 楚老板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这要看那些参加拍卖的人,有没有喜欢木头的,如果有或许能多拍点,如果没有,说不定就流拍了。 “反正我估计就是两万!” “两万?”陈阳回头看了一眼楚老板,“楚老板,您这是沉香还是白香木呀?你这要真是沉香,那要是两万出头拍出去了,你可要亏大了!” 楚老板微微一笑,“正儿八经的沉香!” 从古至今,沉香的名称都没有被规范过。在古代和早期市场并没有沉香和沉香木之分,密香、栈香、沉水香、琼脂等等,沉香木(白木香)与沉香这两种称呼通常也是不被特意进行区分的。 白木香和沉香都叫沉香,也有叫沉香木的,可这两不是一回事。最大的区别就是,白木香是沉香树上没有结香的白色树干;而沉香则是沉香树上结香的部位,含有树脂最内心的材料,别看都是从一棵树上取下的木材,但价格可差出去十万八千里去!后世时候,有很多人将沉香木,也就是白木香,当成沉香卖,在理论上没有任何问题,但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 “这件沉香木摆件,结香程度较高,我在这里香气扑鼻,我相信前面的拍卖者也一定闻到了。”就在陈阳发问的手,拍卖师王罡笑着向下面的拍卖者说道,拍卖者也是纷纷点头,表示确实有一股香气散发出来。 楚老板笑着向陈阳伸手示意,表示这真的是沉香木,陈阳心里叹了一口气,“楚老板,这么大的一个沉香摆件,真是要是两三万卖出去了,好可惜呀!” “没办法,家里还有四五件沉香木制品呢,这味道太......” 哎呦我艹!陈阳和宋青云听完之后,直接将头转了回去,选择了无视。 “楚老板,半夜我去你家,用裤衩带做弹弓子,砸你家玻璃!”陈阳笑着说了一句,“这话太气人了!” “哈哈哈!” 今天参加拍卖的人,确实有喜欢沉香木的,楚老板这件沉香木百件,最后以六万五千块钱,被人拍走了。楚老板觉得很满意了,陈阳和宋青云也很高兴,毕竟又为江城这边的古董商增加了不少色彩。 接下来拍卖的是一件明永乐 青花缠枝花卉纹碗,看到这碗摆上来,劳衫回头看了一眼陈阳的方向,这是陈阳嘱咐自己。按照陈阳的指示,用低于八万元的价格,将这这只碗拍下来,可这玩意店里不是有么,为啥要拍它呢? 还有,这可是永乐年间的青花,八万块?在家的时候听到这个数字,劳衫觉得价格挺高的,等到了现场之后,劳衫突然感觉这个数字有些低了,这帮人是真敢花钱拍东西呀,这要是抢起来,估计八万可不止。 拍卖师介绍完之后,喊出了拍卖价格,起拍价格居然只有三万块,劳衫迅速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将价格提到了三万五千块,前期竞争还比较激烈,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五万块的时候,现场突然没有人喊价了。 劳衫急忙将价格提到了五万五千块,准备先把价格抢到手里,观察观察形势,而这时候场面又安静了,只有拍卖师不停的叫喊声,根本就没有人继续举槌。 “师叔,永乐的青花,为什么没人举槌?”陈阳心里也狐疑起来。 宋青云微微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照道理来说,永乐年的青花,应该很抢手才对,可为什么没人抢呢?这种情况的现象,让陈阳觉得有些不寻常,难道这物件有问题? “这物件看着没什么问题呀,胎质细腻,釉色莹润。通体以青花为饰,纹饰饱满繁密。”宋青云怀疑的问了一句,“怎么没人出价呢?” “我听说了,”钟老板在旁边开口说道:“这碗底近圈足处钻有一眼,为别人所作的收藏记号。” “这事在拍卖会前传开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山炮收藏家做的记号,这不就等于残品了么?” 我去!陈阳听完猛然一惊,急忙看向下面劳衫的位置,可是他坐着劳衫上面,根本看不到劳衫,只能心里默默念叨着:劳衫呀劳衫,全看你了! 此时下面的劳衫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排坐着的一位中年大哥,看到劳衫年龄不大,好意提醒了他,这让劳衫心里大吃一惊,残品不值钱的道理,劳衫还是懂的。 “怎么办,是拍还是不拍?”此时价格已经喊到了六万块钱,拍卖师王罡也准备要倒计时了,劳衫犹豫了起来。 “想什么呢,举牌呀!”谢明轩用胳膊怼了一下劳衫,“再不举牌就错过了!” “你没听到是残品么?”劳衫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谢明轩,“你不知道残品不值钱么?” “师傅让卖的,错不了!你信师傅的,还是信他的!” “师傅也不知道是残品呀!”劳衫顺口也喊上了陈阳师傅,“突发情况,要靠我们自己,也是师傅说的!” “57号先生六万元一次,还有没有要加价的?”拍卖师王罡看了一眼下面,没有人举手,“六万元两次,如果没有人就加价,这件永乐青花碗,就属于57号先生了!” 谢明轩看着犹豫的劳衫,直接将劳衫的握着号牌的手举了起来,“我信师傅的!” 第1037章 各家大丰收,标王出现 “08号这位先生出价六万五千块!六万五千块一次......” 被谢明轩抓着手臂抬起胳膊的劳衫楞一秒钟,随后瞪着眼睛一拳捶在谢明轩肩膀上,“你有病呀?” 谢明轩一脸的不服气,也瞪着两只眼珠子看着劳衫,“师傅让举得,必须听师傅的!”说完,还晃了晃肩膀。 哎呦我......劳衫这个气呀,这家伙除了这份忠心以外,完全就是个棒槌! “那是残品,残品懂么?避险懂不?”劳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看谢明轩手里紧握的号码牌,“你要举,举你自己的,干啥举我的?” 谢明轩挠挠头,“师傅这次给我限额了,就这些钱,要拍下这些东西,告诉我必须严格执行!” “你的钱多,有富余!” 这家伙......劳衫一脸无奈,真想现在给他个大耳雷子,他tm倒是不傻,知道陈阳给自己开的账户,里面有富余钱。 “你等出去的,师傅要是说残品不值钱,我把你打成三截!” 谢明轩把头一仰,满脸的不服气,反正也是师傅让拍的,听师傅的错不了,必须按照师傅说的做! “再说了,那是我师傅,你叫什么师傅?”谢明轩一撇嘴,随后又晃晃肩膀,这家伙长的跟小鸡仔子一样,怎么这么有劲,“还把我打成三截,你撑死把我打成两截,上面一截,下面一截,第三截在哪呢?” 劳衫听完眨巴了一下眼睛,对呀,自己又没拜陈老板为师,怎么突然跟叫起师傅来了? “上面一截,下面一截,小jj单独一截!” “恭喜08号先生,以六万五千元的价格拍下这件永乐青花缠枝碗,”拍卖师王罡笑着看看劳衫的方向,无奈的劳衫只能举手示意,“这位先生非常的幸运,如果大家仔细看看我们的图册就会发现,这件拍品,最低估价就是六万五千元,这位08号先生,以最低的估价拿下了次件拍品,让我们大家给他的幸运鼓掌!” 我......劳衫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就是说,要是没有谢明轩,这物件就流拍了,就他帮自己举的那一下,正好卡边,我......这tm叫幸运?这叫倒霉! 就在劳衫闹心的时候,谢明轩用胳膊碰了一下劳衫一下,脸上笑的这个灿烂,“怎么样,没我你不能成为幸运先生吧?出去请我喝北冰洋!” 劳衫看了看谢明轩,这家伙的脑袋是榆木疙瘩吧?还没你我成不了幸运先生,没你我还不倒霉呢!就这一脑子浆糊的主,他是怎么考上大学的,还进了京城考古队?别tm哪天在墓里让人家给埋喽! “滚!”劳衫一脸嫌弃的白了一眼谢明轩,“我还请你喝......”这小子刚才说的啥来的? “我请你个大嘴巴子,要不要?” “切,抠门!一会我让师傅请,我去跟师傅说,幸亏我在你身边,要不然就错过这宝贝了!” 宋青云和陈阳在楼上对视了一眼,“陈阳,坏了,08号不是劳衫么?这小子平时看的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候犯浑呢!” “你忘记 谁坐他旁边了?”陈阳抿嘴一笑,以劳衫的聪明劲头,发现不对之后,宁可放弃也不会轻易举牌。可旁边的谢明轩就不同了,那家伙脑袋一根筋。 不过陈阳并没有着急,因为在自己的记忆中,95年的汉海拍卖并没有出现什么残品,反而有些东西,在一年后或者几年后的拍卖会上,有了很大的升值空间,这件永乐青花缠枝碗就是其中的一件,难道是蝴蝶效应?不应该呀,自己手里的包袱瓶、宋青云手里的那件十棱洗不但价格没变,反而价格更高了。 不会是因为自己让这两件物件涨价了,所以才...... 想到这里,陈阳猛的一拍额头,艹!自己忘记了,抬高单件拍卖价格,总拍卖交易额度就会发生变化,这就等于自己让这种大事件发生了变化。传出碗底被钻眼,就是为了保持总交易额不变,自己抬高了多少价格,会从其他拍品上找回去,自己不可能记住每一件拍品交易信息,这是通过各种拍品在往回找平衡呢! “哎呦,我忘记了,你还一个一根筋的徒弟呢!”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你这傻子徒弟挺强呀,居然把劳衫拐偏了!” “不一定,”陈阳微微低着头,脑海中思考着问题,“说不定,是谢明轩那家伙,强行抬起了劳衫的号牌,这小子能干的出来!” “额......”宋青云无语的拍了一下陈阳肩膀,“破财免灾!” 旁边钟老板等人听到陈阳和宋青云的对话,听到陈阳安排了手下人在下面拍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陈老板,你不光卖,还要买?” 这怎么说的,什么叫不光卖,还得买?说的这么......贴近生活呢! “哎呦,”贾老板当时就明白了陈阳的意思,狠狠一拍大腿,“陈老板,你跑拍卖行捡漏来了,我咋就没想到呢!” 陈阳倒是没搭理众人,低头想着自己的事情,要是这样的话,从95年到98年,这三年有不少拍卖会呢,如果不能改变单件拍卖价格的话,有不少东西自己还要等到2000年之后才能出手,那要压多久呀!现在要是有度娘就好了,不过有度娘也没用,也查不到后世的拍卖信息,想到度娘,陈阳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98年?95年?好像那位马腾92年毕业吧,现在应该开始研究对圈通讯软件了,看来今年自己得去一趟深城,得把这位大佬招到自己麾下,那以后自己就不用愁了,钞票就自己往口袋里飞了。 突然间陈阳想起了那些年自己为了刷一套史诗,花了多少钱呀!每次见到亮光那一下......啧啧,真费钱,这一世必须让老马给自己刷几套! 就在陈阳思考去找大佬的时候,拍品一件件过去,这期间叶辉又以55万的价格,拍出去一件清代翡翠塔珠项链;锦城的人也开了一次大胡糊,以55万元拍出去一件清乾隆 御题西湖十景诗彩墨,一共十锭;贾老板也不错,一件清道光年间的黄地粉彩四十子兽耳方瓶,以60万的价格拍卖了出去;钟副会长的清乾隆 青花竹石芭蕉玉壶春瓶,拍卖出去了46万,给这家伙高兴坏了,拉着宋青云的手都不松开了。 三城的古董上陆陆续续都有物件拍卖出去,价格还都不错,虽然价值都比不过宋青云的十棱洗,但也比平时高了不少,这时候台面上摆放上了一件竹雕八骏图笔筒,这笔筒一拿上来,楚老板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陈阳和宋青云第一次去自己店里,自己送给陈阳那件笔筒。 “陈老板,这笔筒......” 被楚老板这么一喊,陈阳看了一眼下面,见到笔筒之后,陈阳嘿嘿笑着点点头,“楚老板,就是你送我那件,咱们看看能拍多少钱?” 听到是楚老板送给陈阳的,大家都紧紧盯着下面拍卖现场,现在拍卖师王罡明显比开始时候快多了,很快这件笔筒就以41万的价格成交了,这让一众江城古董商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就是说,楚老板白白送给了陈阳四十多万! 楚老板倒是挺大方,只是淡然的摇摇头,表示自己玩了半辈子木头,没想到转头被一件竹器打眼了,“陈老板,慧眼识珠,恭喜恭喜!” 见到楚老板大方的冲自己抱拳道喜,陈阳同样笑呵呵回礼,“楚老板,咱们也算是朋友,我不能占您的便宜。这样,40万咱们两人平分,佣金算我的!” “只不过,回江城你得请我喝酒!”陈阳笑呵呵向楚老板说着,随后将身体凑到楚老板近前,“年前你就说请我喝酒,结果你请了我师姐,听说还喝多了?” “哈哈!”楚老板居然连脸都没红,只是哈哈一笑,表示不提也罢! 这家伙,心态这么好么?这么丢人的事,被人揭穿了,连脸都不红一下,难道玩木头的都有这境界? 随后楚老板那件清中期的红木雕龙画柜,也顺利的拍卖了出去。 “当乾隆爷打开这个柜子的时候......”听着台下拍卖师王罡说的故事,陈阳笑着看了一眼楚老板,这家伙连故事都没改,这不是当时自己给他编的么!让楚老板欣慰的是,这柜子最后以26万余元拍卖出去了。 楚老板笑着冲宋青云和陈阳抱拳表示感谢,记得当初自己还担心流拍,两人给自己打气,说拍卖会只要东西好,绝对不愁卖。自己还记得当陈阳推测价格是十二万,现在卖了一倍都多,这陈老板了不得呀,对新兴起的拍卖,价格都能拿捏如此地步。 拍卖师提示,还有最后两件拍卖,想要出手的朋友,可要做好准备了,要是错过了春拍,就要等到秋拍,“下一件,明永乐 青花葡萄纹菱口盘!” 看到拿上来的明永乐青花葡萄纹菱口盘,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这件跟梅姐前阵子送陈阳那件差不多,宋青云询问陈阳,陈阳摇摇头表示不是自己的。两人聚精会神的看着拍卖喊价,举手的人此起彼伏,毕竟还有两件拍品了,又是一件永乐年的青花,不少人都不想空手而归。 最终这件明永乐 青花葡萄纹菱口盘,以165万的价格成交,听到成交价格之后,陈阳笑呵呵拍着宋青云的肩膀,表示日后自己要对师叔好一点,毕竟梅姐送了自己一百多万呀! “宋会长,我估计你那件十棱洗就是今天的标王了,永乐年的青花葡萄纹大盘,才拍卖到165万,很难有其他物件压过去了!” “是呀,宋会长,想要压过你那件十棱洗的拍卖价格,我看只有五大窑喽!” “可谁会拿五大窑的物件来拍卖呢?大家说是吧!” 就在大家说话的时候,最后一件拍品摆上来了,“各位,这是今天拍的最后一件拍品,也是一件非常具有代表性的明青花。” “大明永乐年,青花轮花纹绶带耳葫芦瓶!” 陈阳微微一笑,打了一个响指,标王来了! 第1038章 宋青云请客,陈阳掏钱 “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又称“抱月瓶”、“宝月瓶””拍卖师王罡在前面开始介绍起了陈阳这件永乐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洪武御窑开烧,见有青花器。此器呈葫芦状,上部为圆形,下部为扁圆形,器两侧置对称绶带耳,长方形圈足。通体青花为饰,上部饰缠枝花卉纹,腹部绘宝相花,外环以卷草纹。” 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 明代各朝的青花料的发色,有呈色鲜艳的进口料和呈色灰暗的国产料,传说永乐青料,除少数用于人物画面的淡雅的国产青料外,大部分是郑和下西洋从伊斯兰带回的苏泥勃青料。因含高铁低锰,在造当的火候,可烧出蓝玉石一样的鲜艳色泽。由于出现黑疵斑点,呈星状点滴晕。这种自然形成的黑斑,迎光侧视,或用手抚摸,有凹凸不平之感。与浓郁的青蓝色相映,由于釉层肥厚,致使青花深沉含蓄,永乐釉色的特征,即底釉白中闪青,色泽滋润、匀净,青花浓重艳丽,自然晕散,后世青花无法比拟之。 青花细节 “然明人不擅两宋词情,然永乐青花,却也有欧阳修那种直须看尽洛阳花,始共春风容易别的豪放与沉着之致。” 宋青云和陈阳盯着下面看着,这些东西是基本常识,现在拍卖师说这些内容,其实就用来唬人的,毕竟是最后一件拍品了,能多拍就多拍点钱。正所谓,遇到业务说技术,遇到技术说业务,你说的越专业,下面这些人听的就越认真,越让人觉得价值连城。 “你给这件瓶子又编了什么故事?”宋青云笑着向陈阳问道。 陈阳微微摇摇头,表示这个自己可没有编故事,“开什么玩笑,永乐的青花葫芦瓶,我还需要编故事?扔到市场上都是抢手货,更别说放在拍卖行了!” “陈老板,你是真舍得呀,这么好的物件,都舍得拿来拍卖?” 陈阳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自己也不想卖,但自己手里没钱呀,“你们看宋老板,天天开着他的虎头奔在我面前嘚瑟,我眼馋呀!” 不卖干什么?过几年拍卖市场放开了,这东西越放越不值钱,2006年1600多万、2016年变成了几百万、2020年汉海又以2000多万将这物件价格推向了最高峰,2023年500多万,等到2024年,都开始流拍了! 东西是不是好东西?是!而且绝对是好东西。但1995年能拍卖1200多万,你用95年的1200多万,跟后面的拍卖价格比比,涨价了么? 放手里干什么,卖?拍卖价格以后越来越透明了,你想卖高价卖不上,因为拍卖价格就在那里挡着呢!便宜卖了,自己心里又不舒服,不如在95年换1200多万呢! “这件永乐葫芦扁瓶,胎色洁白,胎质细腻润滑,釉面青白、肥厚、细润、匀净,无论从造型、胎釉还是装饰上,此器可谓永乐青花瓷中的佳器。此扁瓶器形,流行于永宣时期,为二朝独有。” “此瓶着录于《集古珍赏》,我们接到此拍品,经过故宫专家耿老的鉴定,此件拍品正是永乐年间流传下来的官窑无疑,起拍价为100万元!” 听到起拍价100万元,所有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宋青云看了看陈阳,陈阳一耸肩膀,“你别看我,这瓶子估价不是我估的,他们说自己估价。” “100万起拍,我的老天爷!” “宋老板,我觉得你的标王不保了,哈哈!”陈阳拍着宋青云的肩膀,笑着说道。 “99号先生,130万!” “101号先生,140万!” “76号先生,150万!” ....... 随着一个个号牌举起,价格也是越喊越高,不大一会就超过了两百万,但热度依旧不减,直接冲着三百万冲了过去,随着一位胖子的叫声,价格直接冲破了四百万,几次举牌之间,价格就已经到了490万! “490万!82号这位先生出价490万!”王罡声音有些颤抖了,居然又有一件拍品要冲过五百万,今天这场拍卖会绝对是一场大胜,现在的拍卖额度早就超过了之前的预期。 “500万!” “520万!” 冲破了,终于冲破了!江城这边的古董商,不由齐刷刷发出一声惊呼,纷纷吃惊的看向陈阳。宋青云脸上略带吃惊,更多的是兴奋,抓着陈阳的肩膀,“行呀,你小子,看这势头还没停下来了呢,你说能不能破八百万!” 陈阳笑着点点头,伸手指给宋青云看,那位穿着蓝色笔挺西装的中年人,从他的喊价的口音中不难听出,是一位港商;坐在拍卖台左侧前面那位,穿着白色衬衫的地中海男人,应该来自海对面;还有中间三个举得最欢的人,只举牌不说话,应该是羊城或者深城人士。 “看到那个了么,”宋青云顺着陈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随后微微皱了下眉头,“外国人?” 陈阳点点头,应该是日不落国家的,估计下面还有小鬼子呢! “哎呦喂,还真跟你开始时候说的一样,天南海北的人都有,”宋青云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陈阳,你说要是这种拍卖以后弄大了,要是那些好物件都被老外买去了,咋办?” 陈阳摇摇头,表示这没办法,拍卖就是这种规矩,价高者得。要么,就跟人家在桌面上用价格说话;要么,就不上拍! “可要是选择不上拍的话,我们国家自己收藏,就要给拍卖者大价格的补偿,”说到这里,陈阳微微摇摇头,“我觉得呀,以后会出政策,元之前的不让上拍!” 宋青云听完陈阳的话,看了他一眼之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时候听到拍卖的价格,已经突破800万了,虽然举牌的人比刚才少了一大半,但刚才陈阳指出来的那几个人,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现在正在五万五万的往上加。 “1000万!”王罡的声音有些颤抖了,自己都没想过,居然拍卖到了这个价格,“1000万一次,还有没有要加价的朋友?82号这位先生,考虑一下继续么,说不定就是你的了!” 此时外国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号牌,很明显现在的价格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此时就是一位港商和台商在竞争。台商思考了片刻,将价格加到了1150万,刚把手中的号牌放下,港商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号牌,1180万! 台商犹豫了,低头不断思索着,当王罡喊道1180万两次的时候,台商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1200万!”并且回头看了一眼那位港商。 港商只是嘴角轻轻上翘了一下,连想都没想,举起手中号牌,“1210万!” 陈阳在上面注视着这位港商,一看就是经常参加拍卖的老手,一件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喊到这个价格,他虽然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但从他最后一次出价,不能看出,如果台商在大幅度加两次价格,他绝对会放弃。 最后一次只加了十万元,是试探,也是示威! “1210万一次!”王罡再次将手中的小槌高高举起,这小槌落下,就代表今天的拍卖正式结束,“1210万两次!” “1210万三次!” 小槌重重敲了下去,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以1210万的价格成交,这场拍卖正式打开了我国未来二十年、三十年拍卖市场,让更多人看到了拍卖的意义。 “恭喜陈老板!” “陈老板,标王!” “宋会长,陈老板,恭喜恭喜,第一名、第二名都是我们江城的,哈哈!”钟会长握着两人的手,开怀大笑。 江城以绝对的实力拿下了这场拍卖会上的胜利,凭着陈阳和宋青云加起来1700多万的成交价,别说力压沈城、锦城两地古董商,直接将所有参与拍卖者甩到了后面。 看到江城这些古董商欢呼雀跃的样子,沈城古董商心里默默羡慕着,锦城古董商一个个眼里冒出了火光。 “晚上,京城最大的馆子,大家都去,我请客!”宋青云豪爽的一拍胸口,“陈阳掏钱!” “凭什么?”陈阳笑着推了一下宋青云,“我掏钱叫你请客?再说了,刚才可是你自己说的,你晚上要请客,现在不认账了?” 宋青云笑呵呵看着陈阳,一指自己的胸口,“第二请客,标王出钱,合理合规,哈哈!” “反正你必须出钱,你可是今天的标王,要不然说不过去,大家说对吧!” “对,对,对,陈老板你必须请客!” “就是陈老板,一下入手一千多万,你不掏钱说不过去!” 看着大家一张张笑脸,现在江城的古董商,可比自己重生过来的时候,强太多了!宋青云用强硬手腕,踢走了那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古董商,这对未来江城古董市场发展是件好事。 “行,”陈阳微微一笑,“宋会长请客,我掏钱!”陈阳说着话,将手臂搭在了宋青云和钟副会长的肩膀上,“恭喜我们江城各位老板,旗开得胜!” 一行人离开会场的时候,陈阳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叶辉,满脸堆笑着跑到了叶辉前面,“叶少,这就走了?” 看到陈阳,叶辉脸上冷笑了一下,“陈老板,恭喜恭喜!”叶辉双手抱拳,“陈老板的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拍出了1200多万的高价,着实让人震惊。” 陈阳一边摇手表示都是自己的运气,叶少是没拿好东西来,他要是将家里的物件拿来,哪件不都得上千万,自己怎么跟叶辉比! 说着话,陈阳递给叶辉一张卡片,“叶少,这上面是我的银行账号,我那对包袱瓶拍了135万,还要麻烦叶少将钱打到我户头上,承认!” 叶辉看了一眼陈阳递过来的卡片,这就是一张名片,上面有陈阳的联系电话、寄当行地址,但跟别人不同的是,他把银行账户印到了上面。叶辉拿着卡片噗呲笑了,将卡片放到陈阳眼前,“你把银行账户印在名片上?” 陈阳一脸的不好意思,挠挠头,“叶少,您别笑话我,我是小本买卖,这不是把账户印上面方面么?” “有意思,有意思!”叶辉两根手指夹着名片,冲着陈阳笑了一下,之后迈步就往前走。你tm小本买卖,谁不知道在江城,你陈阳手伸的最长,连建筑的买卖都碰了,去年还弄了一个什么古建筑迁移,你要是小本买卖,别人干脆就别活了! 看着叶辉直接走了过去,陈阳在后面喊道,“叶少,别忘了呀,我等着你这钱请他们吃饭呢!” “你要是忙忘了,我可追到沈阳去要了!” 叶辉听完之后,差点没一下摔倒,老子差你这点钱么?我就是不愿意看你在我面前洋洋得意的样子!叶辉连头都没回,晃了晃手中的名片,根本就没搭理陈阳,陈阳知道自己差不了,这tm是在恶心自己呢! 看着叶辉头也不回离开了,陈阳在后面一笑,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师傅,师傅!” 谢明轩和劳衫冲着陈阳走了过来,还没等两人站稳,两人异口同声说道,“师傅,是他举着我胳膊举的牌子!” “师傅,是我帮他举的手,要不然就错过了!” 陈阳看看两人,一人脑袋上打了一下,“那东西,到底是不是残品?” 两人对视了一眼,摇摇头,表示正准备去看呢,就遇到了陈阳。 “那还不快去!” 两虎哨子,真愁人! 第1039章 拍卖行传来的消息 劳衫和谢明轩将拍品拿了出来,两人拿着花缠枝花卉纹碗青看了半天,别说碗底有钻眼了,整只碗连个冲线都没有,劳衫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咋回事?” “你看我干啥,我也不知道呀!”谢明轩四处张望了一下,示意劳衫将物件先收好,两人出去找陈阳说。 此时陈阳拿着大哥大给秦浩峰打电话,叮嘱他如果自己的账户里收到135万,让秦浩峰转到他自己的账户里,“糖豆,咱们暂时没有什么机会动叶辉,哥帮你从他手里弄了135万,算是......” 后面的话陈阳不好意思出口,自己跟秦浩峰是兄弟,给秦浩峰母亲要补偿这种事,陈阳说不出口,相比补偿,陈阳更想砸断叶辉一条腿,可惜现在自己做不到呀! “哥,这钱怎么来的?”秦浩峰在电话里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显然他已经明白了陈阳的意思。 “还能咋来的,哥给他一顿吓唬,当时他脸都吓白了......” 陈阳话还没说完,就听秦浩峰在电话里说道,“哥,我是糖豆,不是柱子!” “说实话!” 就秦浩峰那聪明的脑袋瓜,一听就知道陈阳在说假话,要是能把叶辉吓唬住,陈阳绝对能帮自己砸断他一条腿,还用要钱? 没办法的陈阳,将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陈阳说道,“糖豆,这事是哥没本事,目前咱们也没有机会动他,咱们把这事记下,这钱就当给阿姨的补偿。过后等咱们有了机会,哥一定帮你还回去!” “哥,我不要!”秦浩峰听完连想都没想,直接开口回答道,“哥,你记得咱们上学时候,邻院大庄劫我,抢我玩具、揍我的事情么?” 陈阳轻轻嗯了一声,这事过去两世了,但陈阳依旧记得。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秦浩峰总喜欢带个玩具车在书包里,回家的路上边走边玩。有一次秦浩峰被老师留堂,陈阳和柱子先回去了,结果大庄半路上抢了秦浩峰的玩具车,还打了秦浩峰一顿,甚至连秦浩峰几毛钱的零花钱都抢去了。 “我告诉你,要是敢告诉家长,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根据秦浩峰后来描述,这是大庄当时跟他说的话,说完之后,大庄就带着两个同伴去买糖稀了。 秦浩峰是没告诉家长,但是他告诉了陈阳和柱子,柱子当时就表示,第二天非揍大庄一顿不可!陈阳表示不行,那大庄比自己几个高两个年级呢,在学校是打仗出名的选手,这么去指定吃亏,必须得想个办法。 从那开始,三人书包里永远都放块报纸包的砖头,放学就跟着大庄,就等着他落单的时候。这大庄也不是什么好学生,放学之后带着三四个同伴到处跑,三个月过去了,三人都没信心了,这时候突然出现了转机。 有一天,陈阳在学校门口等秦浩峰和柱子,他们老师又压堂了,可这时候大庄出来了,而且那天大庄身边还没人,这种好机会陈阳可不想放过,可秦浩峰和柱子没出来,怎么办? 想来想去,陈阳最后一咬牙自己跟了上去,发现这家伙偷偷从墙头跳进了糖纸厂,去人家仓库里偷糖纸,陈阳突然明白了,自己听同桌说过,高年级的女生有人用糖纸包书皮,可好看了,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原来都是这家伙干的呀! 糖纸印出来都是一卷卷的,因为工作量大,很容易出错,人家就把印错的糖纸扔到一边,你要是拿这些,一个孩子也没人管,但印错的糖纸不好看,大庄就去仓库里偷成品,送给她们同班女生包书皮。 当时陈阳脑海中冒出三个想法,第一就是自己也跳进去,之后偷偷将仓库门从外面插上,之后找厂子里保卫人员报告。但大庄就是个孩子,撑死就是回去被他父母揍一顿,不解恨。 第二个办法,就是自己现在跳进去,抡起书包里砖头,劈头盖脸给大庄揍一顿。估计自己打不过大庄,弄不好还要挨他一顿揍,而且秦浩峰也没揍到他,不过瘾! 陈阳想来想去,还是第三个办法好,就偷偷撤了回来,回去将事情跟秦浩峰和柱子一说,三个小孩凑了五毛钱。五毛钱在陈阳上小学时候的时候,那是挺多钱了。陈阳拿着五毛钱找到了自己的同桌,告诉她糖纸书皮是哪里来的,让她去找大庄买。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不能要你的钱。”陈阳同桌还挺不好意思,最终在陈阳劝说下,她同桌去找别人,帮忙从大庄那里买糖纸。 大庄看到钱,一口就答应下来,之前自己竟免费送了,突然发现还能挣钱,大庄高兴的不行。当天放学大庄自己又偷偷去了糖纸厂,陈阳三人就偷偷蹲在旁边等着,当大庄从厂子里跳出来之后,柱子从后面冲过去,麻袋直接套头上了;陈阳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转头,也不知道砸到了哪里,反正直接一砖头就拍倒了,三人将大庄一顿拳打脚踢。 人家工厂的人下班,路过小道,看到三个孩子在打仗,就大声呵斥陈阳三人,陈阳示意两人快跑,同时捏着嗓子喊了一句,“他偷糖纸!” 陈阳三人是跑了,大庄也被人家拉了起来,从他身上、书包里掏出不少糖纸,人赃俱获! 大庄不明不白被陈阳三人揍了一顿,回去又被他父母揍了一顿,第二天上学,陈阳三人看着大庄鼻青脸肿的样子,躲在角落里了哈哈带笑。结果,因为大庄当天还收了其他同学的钱,两三天后都没见到大庄拿回来糖纸,人家同学又把他告老师了,这次没等回去,大庄父亲在学校又揍了他一顿。 现在秦浩峰说起了这件事,陈阳当时就明白秦浩峰的意思了,他在告诉自己,他可以等! “糖豆,这跟那次事情可不同,这可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呢?” “哥,我信你,在我死之前一定能看到!” “呸呸!”陈阳拿着大哥大啐了两口,“说的什么屁话!”现在这是陈阳最忌讳的词,尤其从秦浩峰和柱子嘴里说出来,“行了,哥知道了,看好家!” 挂了电话之后,陈阳看到劳衫两人也走了过来,劳衫手里拿着盒子,就要打开给陈阳看,被陈阳一把制止了,“落地观物,回酒店再看!” 陈阳等人往酒店走着,叶辉的汽车从旁边过去,在车里的叶辉看看陈阳,脸上略带一丝鄙视,“严叔,回去之后去江城开间古董铺子,到时候别忘了找宋青云拜码头!” 坐在副驾驶的严叔听完一愣,“少爷,你要去江城开古董店?” 叶辉淡然的一笑,手上晃着陈阳的名片,“135万都出了,我还开不起一间古董店么?” “江城,古董行太安逸了!” 到了酒店之后,陈阳查看了青花缠枝花卉纹碗,确实完整无缺,至于为什么传出碗底有钻眼,这让宋青云有些不解。另外,看到陈阳让两人拍下了好几件清乾隆、清雍正的物件,宋青云也不理解,这玩意陈阳店里也不缺,拍它干什么? 陈阳嘿嘿一笑,示意劳衫和谢明轩两人在这里想,想想自己为什么让他们拍这些物件。 “现在去吃饭,今天晚上宋老板请客,我出钱,你们去一定要多吃点,帮我吃回来,懂么?”陈阳笑呵呵的抬头看向宋青云。 “你小子,”宋青云被陈阳气笑了,“说你抠门吧,花钱的时候大手大脚;说你大方吧,你能算到别人骨头渣子里!” 一行人离开酒店,准备打车去饭店,站在酒店门口,劳衫突然让陈阳等自己一下,随后拽着谢明轩就跑。 “你带我去哪呀?没听说要吃饭了,我都饿的前心贴后背了。”谢明轩不满意的说道。 “你说的,那个什么北......北极冰哪里有?我请你!”劳衫笑着拍了一下胸脯,“这次你懵对了!” 听到这里谢明轩笑了,“那叫北冰洋,是汽水?你们江城没有么?” “我们那边叫大白梨!”劳衫伸手一笔划,“跟啤酒瓶子一边高,夏天来上一瓶凉的,老过瘾了。” 两人一人手里拿着一瓶北冰洋往回走,边走边说着话,突然间劳衫的bp机响了,劳衫拿起来一看,突然间站住了,谢明轩在旁边催促他快点走。 “坏了,拍卖行给我发信息了,问我明天能不能过去一趟,”劳衫皱着眉头看着信息,“你说能有什么事情?” “你给钱了么?”谢明轩喝了一口汽水问道。 劳衫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么,自己不给钱,人家能把物件给自己么? “你说什么?”陈阳听完之后,也愣住了,这叫劳衫回去能有什么事? “哥,你说会不会他们不想卖了,想让我还回去?”劳衫在旁边猜测着,“如果那样,咱们怎么办?” 宋青云在副驾听完笑了,“还回去?” “还回去就不是这个价喽!” 第1040章 想买回去,七十万! 第二天,劳衫和陈阳一同去了拍卖行,工作人员见到劳衫进来的时候,笑脸迎了过去,随即看到劳衫身后跟着的陈阳,瞬间愣住了。 这可是昨天的标王,从拍卖会带走了一千多万,按照规定,陈先生昨天留下了百分之八的佣金,那可是一百多万呀!这还不算买家方面的佣金,加上买家的佣金,昨天一场拍卖会,等于陈阳里里外外给拍卖会带来了两百多万的效益,关键他还不是私人藏家,他可是古董商,这就是大客户呀! 于是接待人员直接越过了劳衫,满脸堆笑冲迎着陈阳走了过去,“陈老板,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么?” 陈阳看了一眼受冷落的劳衫,嘴角一翘,“这是我徒弟,他昨天在你们拍卖会上买了一件明永乐 青花缠枝花卉纹碗,你们给他发信息,说有事找他。” “我怕他受欺负,跟着一同来看看!” 听完陈阳说的,工作人员在原地楞了一下,伸手一指站在一边的劳衫,“陈老板,您说他是您徒弟?你昨天连买带卖?” “怎么了?”陈阳双肩一耸,两手摊开,“你们不欢迎我参拍?那下次我换别的拍卖行,听说加德五月份也开拍卖会了......” “没有,没有,”工作人员连连摆手,“陈老板参与拍卖,那是看的起我们,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话,工作人员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陈阳和劳衫跟自己来,去贵宾室等候。 到了贵宾室之后,陈阳和劳衫坐在沙发上,陈阳递给劳衫一根香烟,工作人员示意陈阳稍等一下,自己这就去找经理过来,并且给陈阳和劳衫递上了两杯茶水。 “陈老板,这是上好的雨前龙.....” “我不喝茶,”陈阳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夹着烟卷的手晃晃,“听说你们京城的北冰洋挺好喝,给我们来两瓶!” 北冰洋?汉海拍卖行里哪里有北冰洋?再说了,玩古董的这帮人,大部分都喝茶,谁喝汽水呀? “好的,陈老板,您稍等片刻!”工作人员转身离开了贵宾室,先吩咐其他人出去买北冰洋,甚至还嘱咐了一句,不要太冷,也不好常温的,随后转身向二楼跑了上去。 到了经理室门口,先敲响了办公室的门,随着一声进来,工作人员推门走了进来,“吴经理,那位劳先生来了。” “来就来了呗,”吴经理一脸兴奋的看着昨天的盈利,连头都没抬,“就拍了一件六万多点的物件,还想让我出面跟他谈呀?” “你跟他谈就行,将事情说明白了,就说那边可以加到八万块,一晚上时间就挣了两万块,这他还能不干呀!” 工作人员站在门口,听完之后微微咧了一下嘴,小声说道,“吴经理,这次恐怕真得你亲自出面了,我可解决不了。” 吴经理没等工作人员说完,抬头看了一眼他,随后冷笑了一下,带着一丝不愉快,“小李呀,就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那要你们还有什么用!你们要学会为公司分担,不能什么事都我出面吧?”吴经理不满意的看着他,“就像我,不能什么事都询问秦工一样,懂么?” 小李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懂。 “懂还不快去!想办法解决喽!” “经理,”小李哭丧着一张脸,“那位劳先生是陈老板的徒弟,现在就在贵宾室等着呢!” “陈老板,就是昨天拍卖出去一千多万块钱,江城古董商陈阳!这我也不敢谈呀!” “你说什么?”吴经理噌一下从座位上窜了起来,“早不说清楚,快带我去!” 吴经理跟着小李,快速向楼下贵宾室跑过去,这陈阳啥毛病,连卖带买的!他自己不就是古董商么,他们不就靠着捡漏么?上拍卖行来买什么?拍卖行比外面贵多少呢,这不是有病么? 此时贵宾室内,陈阳正跟劳衫聊着天。陈阳询问劳衫,他有没有想明白,昨天自己为什么让他和谢明轩捡漏这些瓷器? 劳衫表示自己没想明白,但自己看出了共同点,除了自己手上这件明永乐 青花缠枝花卉纹碗之外,自己跟谢明轩拍回来的,都是清三代的物件。可劳衫琢磨不透,清三代的物件,店里不少呢,为啥还要花大价钱来拍卖行买呢? “劳衫,我问你,现在这些古董爱好者、收藏家,最喜欢什么年代的物件?”陈阳将烟头掐灭,喝了一口北冰洋,向劳衫问道。 “那当然是明青花、斗彩这些了!”劳衫虽然在眼力上差不少,但对市场行情抓的还是很准的,知道现在主流是什么。 陈阳点点头,向劳衫解释了起来,大明已经亡了,大明再也不会烧制物件了。老祖宗烧制的玩意,存世的数量是固定的,就拿现在来说,有多少人想玩五大窑的物件,可惜是有价无市,加上流失、破损等各种因素,以后在市场上明代的物件,那不就是越来越少么? 随着社会发展,以后有钱人会越来越多,再加上拍卖市场开发,好物件大家都会放在手里捂着,谁都不会轻易放出来。就比如我昨天拍卖那件明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全中国不可能就我手里有吧?可我昨天拍卖了1200多万,手里有这物件的人,还会几十万、一二百万卖么?那指定不会,能卖一千多万,谁卖一二百万。 “大家都想卖高价,物件自然就在手里存起来了,好物件就会越来越难遇到!” “等你学成的时候,那大概得两三年之后了,还得出去捡漏、历练,这时间过的非常快,一转眼三五年就过去了,甚至眨眼间十年就过去了。”陈阳看着劳衫说道,“十年之后,明青花、釉里红、斗彩这些玩意,我估计都得算稀世真品了。” 到了那时候,这些收藏家、古董爱好者会玩什么? “清三代!” 陈阳笑着冲劳衫点点头,到了那时候,清三代那些物件的价值,就是现在明青花、斗彩、釉里红的价值,甚至会更高,“清三代都涨价了,那光绪、道光、嘉庆这些物件,不也跟着涨价了?” “别看他们现在几块、十几块就能买到,到时候成百上千都未必能买到喽!”陈阳呵呵一笑,“所以,劳衫你要把明清的物件弄明白了,你就能吃一辈子了!” 劳衫听完点点头,随后眯着眼睛仔细想了想,“那不对呀,陈老板!” “那咱们现在把明清的物件都收来多好,到时候咱们握着主动权,不就挣大钱了!” 陈阳白了一眼劳衫,当这是大米、白面呢,就算是大米、白面自己也屯不起呀,那得屯多少年呢?两人说着话,吴经理推开贵宾室的大门,笑呵呵走了进来。 “陈老板,不知道您远道而来,怠慢了!” 陈阳起身笑着跟吴经理握了一下手,直接向吴经理说明了情况,那只碗自己买的,今天将自己叫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吴经理将事情经过跟陈阳说了起来,这只碗原先的主人也是一位古董爱好者,他有三个儿子,前段时间老头又找了一个老伴,三儿子不同意,但老头执意和老伴要去登记。 “三儿子就说了,把你那些古董、钱什么的,先分给我们三。老头也是铁了心要跟后老伴结婚,于是三儿子分了家。” 这老三就觉得分配不合理,尤其是父亲收藏这些东西,凭啥老大和老二都是瓷器、玉器啥的,到了自己这里都是字画,于是他就趁着大哥不在家,从他大嫂那里骗了几件瓷器出来。 “就这样,他想知道,具体父亲给老大老二分了多少钱,就将这只碗送到了拍卖行!” 陈阳听到这里,根本就没有明白,既然是因为分家不均,现在将这瓷碗卖了,这不是正好么?还有什么其他事情么? “陈老板,这不是重点,关键是他送来拍卖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跟我们说清楚,”吴经理也是一脸的无奈,“我们给他估了价格,他回去一算,这老大和老二分的家产比我多呀,就去找了他父亲。” “他父亲听说把物件卖了,当时就急眼了,直接气的住进了医院!”说到这里,吴经理微微叹了一口气,表示这事也怪自己。他家老大和老二,带着他来找过拍卖行,可是当时拍卖行已经把拍品都定下来了,图册都发出去了,怎么能撤下来呢? “于是,我就跟他们说,不一定能拍卖的出去,等我们拍卖会结束,如果没拍出去,就将拍品还给他们。” “为此,我还让人散出去消息,说这件拍品,在碗底有一处钻眼,”吴经理苦笑了一下,“我想着,变成残器就没人拍了,可.....” “陈老板,谁想到被您徒弟拍走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陈阳听完点点头,算是明白了,当天说这件拍品是残品的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了。 “那现在,吴经理您的意思是...... ” “陈老板,这样,”吴经理冲着陈阳微微一笑,“我是这么想的,现在我们将这物件买回来,您看如何?” “但是您放心,绝对不是原价购买,我们出八万块!” “哈哈!” 陈阳听完仰头一笑,抬头看了看吴经理,“吴经理,这物件我拍下来了,而且我们也已经交钱了,按照规矩,这物件现在是我的了!” “我要是说不卖,是不是没问题?” “那是,那是,绝对没问题!”吴经理脸上一丝愁容闪过,随后笑着冲陈阳点头。 “但我要是卖给吴经理,是不是就帮了您的忙了?” 吴经理连连点头,表示如果陈阳帮自己这次,下场拍卖会,给陈阳在佣金上找回来。 陈阳微微冷哼了一声,这家伙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自己帮了他的忙,下次还得把拍品给他送来,之后他挣钱,才能给自己点优惠,想什么呢? 想到这里,陈阳笑着摆摆手,表示那到不用,“吴经理,这碗我可以卖给你,但八万看不行。” “陈老板,那您说个价格!” “七十万!” 多少?陈阳开口说完,吴经理当场就愣住了,就连旁边的劳衫都懵了,反应过来之后,先看了一眼门口,一会要是打起来,应该能冲出去吧! 第1041章 我要的是全部藏品 70万?开什么玩笑,劳衫都做好带着陈阳打出去的打算了。这不是明摆着讹人么? 昨天六万五千块买的,今天人家想买回去,你转头开口就是70万,换谁都不可能给你呀!哪怕你要二十万,估计都有得商量,陈老板这胃口太大了,一口就想把桌上硬菜都吃了呀! 劳衫现在心里泛起了嘀咕:陈老板这次专门带我来京城,绝对不是像他说的,带着自己学本事来了,绝对是让自己帮他来打仗来的! 吴经理也听到陈阳说出七十万这个数字,直接懵了,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的看着陈阳,半天一个字没说出来。吴经理心里也没想任何东西,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直接就傻掉了,谁能想到,昨天以六万五千元拍出去的物件,今天想买回来,人家直接开出了天价。 贵宾室内鸦雀无声,陈阳能感觉出来,吴经理被吓住了,自己也不着急,笑呵呵看着吴经理,半天过后,吴经理脸上硬挤一个笑容,“陈老板,您玩笑了,这价格......” “这价格一点都不贵!”陈阳笑着看看吴经理,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吴经理一根香烟,点燃之后说道,“吴经理,你信不信,五月份我把这物件送到加德,他们轻轻松松拍卖到五十万。” “我只是在中间加了二十万而已,这不贵!” “但你要考虑清楚,”陈阳吐了一个烟圈,随后拿起北冰洋喝了一口,“如果我真把物件送到加德去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也就彻底结束了。” 陈阳笑着拍拍吴经理的手臂,脸上一抹坏笑闪过,“你应该知道我手里有什么物件,去年年底,我跟小鬼子斗宝的事情,我相信您一定知道。” 这吴经理能不知道么,陈阳跟井上的那次斗宝,可是在古董界掀起了一阵高潮,原来大家都是私下里斗,这次可好,直接上了电视,结果自己当然知道,陈老板这手里可是有不少好货。 “是,是,”吴经理听完不停的点着头,“陈老板,我们也是真心想跟你长期合作,加德拍卖确实实力比我们强,他们从去年就开始进行拍卖了,但他们比较偏字画和油画,这您是知道的。” “而您是喜欢瓷器之人,我们的实力你也应该看到了,您的藏品其实比较适合我们汉海。” “不,”陈阳轻轻摆摆手,“吴经理,你错了。” 昨天自己的那件明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以1200多万的价格拍卖成功,相信加德早就知道了消息,而且在你们汉海征收拍品的时候,人家加德也没闲着呀! “一件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拍卖出1200多万的价格,吴经理,你觉得加德未来的,拍卖市场方向重点在哪里?”陈阳呵呵一笑,“再说了,我只是喜欢瓷器,但不代表我手里没有字画呀!” “我手里还有宋书和李唐的绢本呢,这公开的事情,您应该知道吧?” 吴经理听完琢磨了一下,对于昨天拍卖的盛况,今天京城的报纸就宣传开了,陈阳说的绝对有道理,加德日后的重点,不用说加德,各个拍卖行的重点,都将转移到瓷器上。另外,就像陈阳自己说的,就算加德依旧将重点放在字画、古籍善本上,那人家陈阳手里也有,所以为了以后的长远,陈阳这个古董商,自己必须留住。 “陈老板,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反对,对于您的实力,我也绝对认可。”吴经理有些为难,“可这七十万确实太贵了。”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昨天从您这里我们一共才赚了百十来万,今天你一下要回去七十万。” “我......我没办法跟上面交代呀!” 劳衫在旁边看了一眼吴经理,把嘴一撇,“你们可以不还他呀,毕竟都拍卖出去了,你们没有义务了。” 吴经理点点头,这倒是可以。可汉海不是刚刚起步么,昨天拍卖会又如此成功,要是换成别人,自己真就不给了。 “可......可他家这老大,就在京城一家报社做主编,这要是把他得罪了,在报纸上一说,我们汉海强买强卖,或者其他的,我们名声不是不好听么?”吴经理苦笑着摇摇头,“这不也是没办法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陈阳表示愿意帮吴经理这个忙,就按照自己估计加德的拍卖价格,五十万! “吴经理,我开口就降了二十万,够诚意了吧?” “哎呦!”吴经理此时感觉脑袋上被套了一个紧箍咒,这不是自己把自己玩死了么,早知道刚开始就不答应他们了。 “五十万也多呀,陈老板,您看看,我们用二十万回购,行么?”吴经理看着陈阳说道,“这样,秋拍的佣金,我在给你降一个点!” 劳衫在旁边都想点头了,昨天六万五买回去,今天二十万卖出去,里外里就挣了十几万,如果秋拍佣金在降低了,那就不知道挣多少钱了,完全可以了。 没想到,陈阳在旁边撅着嘴巴,微微摇摇头,表示自己接受不了,事情又僵持在这里了。 片刻之后,陈阳一拍大腿,“吴经理,我还有个办法,能让你既不出钱,我也不赔钱,日后咱们双方还都能挣钱,听听?” “您说!” 还有这种办法?吴经理瞬间来了兴趣,要是真有这办法,那可好办了! 陈阳坏笑着冲吴经理招招手,两人凑近之后,陈阳小声说道,“让他们家老三,将他们家的藏品卖给我!” 听到陈阳这句话,吴经理脸上瞬间苍白了,这tm什么破办法!人家就因为这个打仗呢,老爷子都因为这件事住院了。再说了,现在都已经事发了,人家能轻易将物件卖了么? 劳衫听完之后,睁大了眼睛看向陈阳,现在自己明白了! 陈阳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想要这七十万,他看中的是人家手里的藏品!这要是掏上一件好物件,岂止七十万呀,弄不好还能弄出个一千多万,这眼光...... “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吴经理听完连连摇头,“陈老板,您这不是顶风作案么?人家老爷子还在医院呢,这事又漏了,怎么可能呢?” 陈阳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拿起北冰洋慢悠悠喝了一口,“吴经理,你想想看,就算你把这物件还给他们,他们家就不打了么?” “就像您说的,事情已经漏了,他们都知道这物件的价值了,老爷子其他藏品,又怎么能分配平衡呢?” 老大认为老三手里的字画更值钱,把字画撕了,一家一半?还是说,把瓷器锯开,一分为二?唯一能做到平衡分配的办法...... “就是将这些东西换成钱,大家分钱不就平衡了?咱们是在帮他!” 吴经理看了看陈阳,要不然人家能挣钱呢,这脑回路......这借口......这不要脸的劲头! 一件物件,如果不见天日,那称不上好物件。就算它被博物馆存放起来,不展出、不研究,它只能不断被时间冲刷,且毫无意义。好物件,必须要流通,为人欣赏,通过流通,让人们认识到它的价值,这就是拍卖存在的意义。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的道理,我想吴经理一定明白!” 吴经理听完点点头,皱着眉头琢磨着,这话听起来确实有道理。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听起来挺大义,但......自己怎么感觉,都像陈阳想吞了人家的藏品。 “吴经理,您放心,我给出的价格绝对合理,您要是不放心,完全可以去同行那里询价。”陈阳示意吴经理放心,“而且我向你保证,这批藏品如果到了我手里,它就一定会出现在汉海的拍卖会上!” 说完话,陈阳抬起手腕看看手表,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吴经理,您也不用现在给我答案,您在考虑一下。” “我会在京城待上几天,今天下午,外交部长的女儿宋敏,从国外飞回来,之前她帮了我的忙,我答应给她在京城捡漏件好东西。” 好家伙,这家伙跟外交部长的女儿宋敏还认识? “另外,我还要去看看我大舅哥的老丈人,”说道这里,陈阳用手挡着嘴,小声向吴经理说道,“组织部关部长,我老丈人江城市委书记,自己来京城不方面,我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难呀!” 我艹!吴经理听完之后,坐直了身体,这事自己听说过,陈阳不是瞎说。 “还得去看看我师爷宋开元呢,唉,”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忙呀!”随后陈阳伸出了手指头,“我看了宋老,不能不看边老、蒋老吧,上次耿老去江城的时候,让我有空来京城,去他家看看,是不是也得去一趟......” 大哥,要不你先忙去?就陈阳说的这些人,但凡认识里面一个,那身份可就上了一个档次,他tm还全认识,耿老还邀请他去坐坐...... “陈老板,要不您先忙?”吴经理后背冒汗了,幸亏刚才没得罪陈阳,这哪是财神爷,这tm阎王爷呀! “我跟对面商量一下,有答复了,第一时间通知您?” “行,反正最近几天我就在京城,到时候给我打电话!”陈阳起身拍拍手,一口将北冰洋全喝了,“劳衫,我们走!” 第1042章 今天一切随缘 陈阳带着劳衫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拍卖行,吴经理在后面还热情的跟陈阳挥手示意。等两人走出去之后,劳衫兴奋的拍了一下陈阳的胳膊,“陈老板,你这也太牛了,打死我都没想到,你居然打的是那批藏品的主意!” “你不知道,我刚才都准备动手了,带着你直接杀出来!” 陈阳笑着拍着劳衫的肩膀,这小子,自己是带他来长见识的,可不是让他来打仗的! “这是京城,国家的中心城市,”陈阳摸了摸劳衫的脑袋,“你要是在这惹了事,就算你本事再大,也跑不出去!” “你可不许瞎惹事!这就是我一直不敢到振丰、刀疤来的主要原因,这毕竟不是江城。” 劳衫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此时的劳衫,眼睛里充满了亮光,跟陈阳边走边说着,开始陈阳开口说要七十万的时候,自己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昨天六万五卖出去的物件,今天谁tm能给七十万呀,要是给了那不就是大傻子了么! “劳衫,这就是门道!”陈阳打了个响指,笑呵呵说道,“拍卖,食腐肉,似秃鹫!” “啥意思?”劳衫挠挠头,根本就没明白。 秃鹫是鹰科一种猛禽,它们跟老鹰不同,老鹰抓活物,而秃鹫专门吃尸体或者腐肉,即便这样,它们一样是猛禽。 “拍卖这个行业,最关注大藏家的三个动向,第一是去世,第二离婚,第三破产!” 因为只有这个时候,那些大藏家手里的物件,才会交给他们拍卖行进行拍卖,而且往往价值不菲,这不就跟秃鹫靠吃腐肉生存一样么? “按照正常情况,已经拍卖出去的物件,拍卖行是不会往回找的,”陈阳带着劳衫走进了一家大型商场,劳衫在旁边跟着,听着陈阳说话,根本就没想,陈阳进商场干啥,“昨天你接到信息的时候,我就判断出来了,这里面绝对有事情。” “今天去那里一谈,凭着我昨天那1200多万的物件,吴经理根本就不敢懵我。”陈阳嘿嘿一笑,“当我知道后面的事情之后,我当然就盯上了这批藏品!” “他们要东西,我要物件,让吴经理做个中间人,不是挺好么?” 这时候劳衫才明白,原来昨天陈老板就猜到这里面有事了,随后仔细想想,那要是吴经理谈成了,他们拍卖行自己买下呢?那咱们岂不是就什么都捞不到了? 陈阳呵呵一笑,这点自己当然考虑过。如果拍卖行自己收了这些过,那他们拍卖完之后,还有更大的麻烦事。 “劳衫,我问你,如果寻常人家见到几百万,会甘愿的拿出几十万给拍卖行么?” 劳衫摇摇头,别说几十万了,换成自己几块钱都心疼。 陈阳点点头,那不就得了!如果拍卖行他们那些物件收过来,拍卖价格过大的话,人家指定不干,最后闹起来事情更大。 “其次就是,这件事前后都是吴经理自己惹下的麻烦,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将麻烦的事情,变得更麻烦!”陈阳在一家高档服装门面站了下来,看着里面的衣服。 “还有,我临走之前,特意将我这些关系说了出来,他不卖给我,哼哼!!”陈阳嘿嘿一笑,除非汉海不想干了! 陈阳示意劳衫跟自己进去看看衣服,劳衫听完点点头,想想事情的前后经过,突然感觉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陈老板,这也就是你,如果换成我,估计早就懵了,哪还会想这些。” “说不定,人家出八万的时候,我就卖给他了!” 陈阳拿起一件衬衫,朝着劳衫身上比划了一下,“你是不懂,劳衫,好好学,或许你未来的成就比我大!” “去试试!”陈阳笑着拍拍劳衫的肩膀说道。 劳衫拿着衬衫看了几眼,一脸吃惊的问道,“给我买?” “废话!”陈阳一指自己身上,“你觉得我需要么?” “陈老板,我不要,这也太贵了!”劳衫看了一眼衬衫上的标签,“我这衣服不是挺好的么!” 陈阳拍了劳衫脑袋一下,明天自己带宋敏去捡漏,劳衫总不能穿一身这么廉价的衣服去吧,那不是给自己丢面子么? “你是我的人,出去就是我陈阳的脸面!” 劳衫眨巴了几下眼睛,“您跟宋小姐约......捡漏,我跟着去不好吧?” 宋敏跟陈阳的关系,有多么微妙,这些人心里都清楚,现在人家两人约会,自己在旁边跟着,那不就是纯纯的电灯泡么,这种事情自己才不去呢! 劳衫一摸自己的头发,表示自己不是和尚了,才不去当电灯泡! “你个臭小子,”陈阳笑着轻轻打了劳衫一下,“你不去,我和宋小姐谁拿东西?我能让人家一个女人拿东西么?” “你明天的任务,就是拎包!” “不能看的不看,不能听的不听,不能说的不说!”陈阳笑着搂过劳衫,推着他向试衣间走去,“你明天就是我的工具人!” 吴经理去联系客户的事情,自然不需要陈阳关心,陈阳相信他有了答案一定会给自己打电话,到了晚上,陈阳等到了宋敏的电话,她刚刚下飞机,两人约好了明天出发的时间。 第二天上午,宋敏开着自己的车,到了陈阳下榻的酒店,当看到陈阳带着劳衫一同出来的时候,宋敏脸上一丝不快划过。 “看你热情不高,”上车之后,陈阳看着一言不发的宋敏,微笑着说道,“你有没有什么看好的物件?” “没有!”宋敏开着车,冷冷的说了一句。 “那你这是往哪里开呢?” “随缘!” 随缘?陈阳侧头看了一眼宋敏,这叫什么回答? 劳衫在后面抿嘴偷笑着,我就说自己不来,陈老板非得让自己来,这下人家生气了吧! 陈阳吃惊的看着宋敏,“你管漫无目的叫随缘?” “不是你说的么,”宋敏连看都没看陈阳一眼,“捡漏,要看缘分,那咱们今天就随缘。” 我说的是这个意思么?物件是要随缘,但你现在连地方都要随缘了?我当初说的貌似不是这个意思吧,要是这么转下去,不得在京城转悠一天呀! 陈阳一抱肩膀,直接靠在了副驾驶座位上,反正京城是她宋敏的地方,就让她开呗,还能把自己送出去不成? 不大一会,宋敏停车了,陈阳向外面看了过去,这地方自己熟悉,京城琉璃厂! “就这吧!”嘴上说着话,但宋敏可没有下车的意思,从包里掏出了一张五十块块钱,伸手递给了劳衫,“小兄弟麻烦一下,前面有一家冰激凌店,去帮我们买两只冰激凌,给你自己带一只;之后出了冰激凌店,往左走大概500米,有一家卖水的,我只喝他家的水,剩下的自己留着,谢谢!” 劳衫笑呵呵接过钱,留下一句放心,下车就走了。 看着劳衫下车走远了,宋敏看了一眼陈阳,“京城琉璃厂,我觉得今天这里更适合捡漏。” 琉璃厂?适合捡漏?这个年代,来琉璃厂用捡漏么,这琉璃厂遍地都是官窑! 琉璃厂历史非常悠久,辽代的时候为有个特殊的名字,叫海王村;从元明时曾设琉璃窑厂,因有“琉璃厂''之称。清初古董商开始在此经营,乾隆时就成为古玩字画、古籍碑帖及文房四宝的集散地。 现在这里经营古玩字画的店铺依旧很多,沿街商店近百家,有以荣宝斋和宝古斋为代表的古今字画,以韵古斋和萃珍斋为代表的金石陶瓷,以来薰阁和一得斋为代表的文房四宝,以振环阁和震云阁为代表的珠宝杂项,以观复斋和庆云堂为代表的历代碑帖。 琉璃厂有一家店历史最为悠久,有一座颇为壮观的楼房,楼房雕梁画栋,古香古色在整条琉璃厂街里分外显眼,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荣宝斋了。 陈阳正回想着,后世时候这里出过什么大漏的时候,身边的宋敏开口说话了,“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琉璃厂,你指定知道。” “这么跟你说吧,这里几乎家家都有官窑,”宋敏点燃了一根香烟,顺手将烟盒扔到了陈阳身上,“雍正官窑最贵,凡是碗、盘大概五六百块钱一件,其次是乾隆,四百多块钱,嘉庆、道光、咸丰、同治什么的,在这里不值钱,甚至有时候都是搭的。” 陈阳相信宋敏说的,这时候价格就是这样,既然清三代的官窑,在这里几乎都可以买到,她带自己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呢? “那你带我来这里......” 宋敏没有接陈阳的话,转头看向陈阳,伸手抓住了陈阳衣服领子,脸上抹过一丝笑容,“听说你在汉海拍卖会上,一件明永乐青花卖了1200万!” “既然这么有本事,今天在这,帮我也捡漏一件明永乐、宣德的青花呗!”说着话,宋敏手臂用力将陈阳拉了过来,“捡漏不到,不许走!” 陈阳静静的看着宋敏,两人距离非常近,陈阳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呼吸声有些急促,宋敏细嫩白净的脸庞就在自己面前,甚至感觉,只要自己把舌头伸出去,都能碰到她脸上。 “没...... 没问题,”陈阳喉咙动了一下,“如果捡漏不到,我把那1200万给你!” “你我之间就值1200万?”宋敏盯着陈阳,语气冰冷,但陈阳能感觉到宋敏的灼热。 “那怎么可能!”陈阳轻轻笑了一下,“你我之间,是不可用金钱衡量的。”说道这里,陈阳语气柔和了起来,“对了,我还没谢谢你呢,你把负责你安全的三个人,派到江城保护我了,谢谢!” 宋敏听完一愣,随后眼睛射出一道光芒,略带吃惊,眼角轻轻动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xs7.com 第1043章 我想要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大罐 陈阳怎么知道的,面对宋敏的质问,陈阳微微一笑,这大严和二严跟自己大舅哥认识,他俩在部队的时候,就是自己大舅哥手下的兵。过年的时候,两家人在一起过的,方大海看到了不远处停着的汽车,借着去门口抽烟放炮的功夫,从家里拿了两饭盒饺子出去。 “当时我就看到他拿饭盒装饺子了,于是就在后面看着。”陈阳嘿嘿一笑,“等他回来,我就问他把饺子送谁了,后来一说,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人在暗中保护我。” 方大海并不知道是宋敏安排的,但他曾经看到过二严的工作证,虽然这东西自己没见过,但上面印着的东西,方大海认为不会有假,指定是上面在安排人保护陈阳。当陈阳听到安保公司名字的时候,瞬间就知道是宋敏。 “你怎么猜到的?”宋敏十分不解。 “我大舅哥说,工作者上国徽都带防伪的,还印着咱们国家最高领导会晤的地方,”陈阳脸上堆着笑,“上面写着某某国际安保公司。”说着话,陈阳又凑近了宋敏一些,两人都要贴上了。 “国际安保公司,除了您这位宋大美女以外,还有谁,能配得上!” 宋敏听完并没有生气,身体微微向后退开了一下,伸手轻轻捏起了陈阳的下巴,“陈大老板,我还真是有点小看你了,国际安保公司你都知道是做什么的?” 国际安保公司这个词,现在在国内是新鲜,可这难不倒陈阳呀,虽然说后世自己都没见过,但自己看过电影呀,那里面不都是么!而且陈阳后世时候,问过这方面的人,确定咱们国家其实也有,主要负责保护一些在外身份特殊的商人。 宋敏有又往前拽了一下陈阳,一脸不满意的说了一句,“知道的还挺多。” 大严和二严这兄弟俩,是自己听说井上对陈阳暗中下手之后,自己派过去的。按照道理来说,这两兄弟嘴不会这么不严,要不然也不会安保公司里两三年了,没想到被陈阳猜出来了。 “宋大小姐,你要是在这么拽着我,我就要趴你身上了!”陈阳一脸坏笑说了一句,“到时候,吃亏的可就是你了。” “来。”宋敏听完之后,冲着陈阳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我看看你怎么趴过来了!” 这丫头挺倔呀,今天自己非得吓唬吓唬她不可!想到这里,陈阳身体直接向前凑了一下,没想到同时宋敏还用力向前拽了一下,陈阳迎着宋敏就倒了过去,眼看着两人嘴就要贴上了,陈阳伸手就撑住了。 此时两人嘴唇的距离非常近,几乎就是一纸的距离,而且还是手纸那种厚度。陈阳胳膊用力撑着,自己心里非常清楚和宋敏应该保持一个什么样的关系。这就相当于,你隔着玻璃看人家两口子亲热,什么事都没有;但一旦你把玻璃打碎了,那就真完蛋。 宋敏看着陈阳贴过来的脸庞,还是跟陈阳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就连陈阳的眼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这家伙眼睫毛自然上翘,连睫毛膏都省了,宋敏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陈阳用力撑着,自己也不知道按到了什么地方,手感非常好,软软的,摸起来非常舒服,这高级汽车座椅是舒服呀!陈阳甚至手指还来回摸了几下,这感觉真舒服,可宋敏的呼吸怎么突然变得急促了,自己都感觉要忍不住了。 “宋小姐,您还是松手吧,我要不是按住了座椅,估计现在就倒过去了。”说话的同时,陈阳又摸了两下,“这高级轿车是好,座椅都这么舒服,等我有钱也买一辆!” “你按住的......是我腿!” 我艹! 陈阳侧头看了一眼,可不是么,刚才一着急,自己也不知道按到了什么地方,现在自己的手正按在宋敏大腿上,而且还是靠近大腿根的位置,在tm靠近点,手都进去了! 我说她呼吸怎么这么急促呢! “还摸!” “那我得起来呀!” 宋敏瞪了陈阳一眼,顺势推开了陈阳,脸上瞬间泛红。陈阳在副驾驶整理了一下衬衫,顺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这要是让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不得以为自己跟宋敏发生了什么情况,自己什么都没干,多冤呀! “你这小兄弟......”突然间,宋敏抱着肩膀说了一句,陈阳抬头一看,劳衫正一手端着一只冰淇淋,快步向这边走回来。 快要走到近前的时候,劳衫还贼眉鼠眼的向车里看了一下,确定两人在车里没什么事,才笑呵呵说道,“宋小姐,真不好意思,您说的那家卖水的地方,我没找到。” “我看着冰淇淋要化了,先给你们送过来,我再去找!” 宋敏摆摆手,推开了车门,表示不用了,还是先去捡漏。陈阳从劳衫手里接过冰淇淋,用小木勺舀了一口就吃,一边吃一边看看劳衫,“你的呢?宋小姐不是说买三份么?” 劳衫不好意思一笑,自己又不热,根本没买,说着话,将剩下的钱递给宋敏,“宋小姐,您的钱!” “不用了,你收着吧,你不是我的人,总不能让你白跑腿!” “谢谢宋小姐!”劳衫笑呵呵将钱揣到了口袋里,陈阳看了一眼劳衫,这家伙热不热自己不知道,但确实抠!他就知道,之前宋敏说过,剩下的钱给他,现在把钱还给宋敏,人家也不会要,他这是不舍得给自己买! “一会我要看物件,手上不能脏,”陈阳将自己的冰淇淋放在了劳衫手里,“你吃!” “陈老板,这不好吧!” “让你吃,你就吃!”陈阳瞪了他一眼,“吃完了,跟我去捡漏。” 三人从车里走了下来,顺着两边的铺子,一路溜达了过去,最后走进了一家虹光阁。店里装修的古香古色,见到宋敏推门走进来,小伙计急忙从柜台后面转出来,笑呵呵点头弯腰说道,“宋小姐,您来了,里面请,先喝口茶歇歇姐,我去后面找老板。” 小伙计去后面找老板,陈阳转悠着在屋里看着,宋敏在旁边跟陈阳说着,这家店曾经坑过自己,让陈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好物件。 “这家店坑过你?”陈阳看着柜子里摆放的物件,大部分都是清三代的官窑,至于嘉庆、同治这类的物件,都一摞摞码在一起,一看老板就没当好东西。 “他用什么物件坑的你?” “一件釉里红玉壶春瓶,他跟我说是洪武的,后来马老告诉我,是请光绪仿的。”宋敏很平静的跟陈阳说着事情经过,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正说着话,老板已经笑呵呵从后面走出来了,见到宋敏,疾跑了两步,“宋小姐,您来了,今天想淘换件什么物件呀?” 此时,陈阳转头冲着另一个柜子里扫了一眼,这玩意好呀! 宋敏看着老板笑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陈阳的背影,“柴老板,今天我不卖物件,我这位朋友从外地过来,我带他转转。” “呦,宋小姐这是给我介绍生意来了,那可是好事。”柴老板消瘦的脸上,抹过一丝奸笑,之后示意宋敏坐着等自己一会,起身来到了陈阳身边。 柴老板走到陈阳身边,打量了一下陈阳,又看看旁边的老衫,“这位老板,怎么称呼?” “我姓陈。”陈阳继续看着货架里的东西,根本都没看柴老板。 柴老板笑着点点头,表示陈阳可以去旁边坐下来聊,既然是宋小姐介绍来的,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店里要是有,自己一定给陈阳一个好价格,如果没有,“陈老板,我在这条街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我听过的物件,我一定能帮你寻来。” 陈阳转身看了柴老板一眼,随后向座位走了过去,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柴老板,我想要的物件,您这恐怕真没有。” “哦?”柴老板笑着将一杯茶水放在陈阳面前,“陈老板,不妨说说是什么物件?” “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图大罐!” 第1044章 元青花釉里红 听到陈阳说要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图,柴老板愣了片刻,随后仰头笑了。 “陈老板,您玩笑了!”柴老板看着陈阳笑着说道,“这物件,别说我这没有,就算整个京城您恐怕也找不出来一件!” “但凡谁能给你拿出来,那也一定是假的!” 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图,也可以称为元青花故事罐,这件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图,现在大家都知道它的价值了,是因为在2005年的是,一件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图大罐,拍卖出了2.3亿元的价格,才让人们看到了元青花的价值,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八九十年代的时候,这种元青花故事罐,在古董行里已经是天价了。 那时候有元青花五大罐之说,分别是:鬼谷子下山、尉迟恭救主、刘玄德三顾茅庐、周亚夫屯兵细柳营以及西厢记焚香拜月,这种元青花故事罐,在今天人们知道它的价值,是因为曾经拍卖出2、3亿,而不是因为古董本身。 元青花故事罐之所以有价值,并不是因为它本身值多杀钱,重要的是,以历史典故为饰纹,这样的瓷器在元代之前几乎没有。 历史故事纹饰,在瓷器里面是最难的一种,因为历史故事一个就是一个,每副画的布局全都不一样,这就相当考验画师对人物、器物、细节的掌控,需要有整体构图能力和超长的想像历。 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这玩意它不是画在纸上,而是画在瓷器上。青花瓷属于釉下彩,需要高温烧制,稍有不留神,或者手微微一哆嗦,多了几滴釉墨,或者某处施釉过多,烧制变形,或者说烧出来影响了整体效果,就全毁了。 换句话说,一位技术高超的画师,一次性将一个历史故事画在十个罐子上,入炉烧制只会,这里面能出来一件成品,这都算超级大师。我们今天的看到的元青花故事罐,很有可能是在元代,是经过几炉烧制,废了不知道多少罐子,才烧制出来的。 历史故事罐,不同于什么青花缠枝纹、什么海藻纹等等,因为这些都数一类纹饰,就算稍微画的差一点,也算成功。但故事罐不行,涉及到人物开脸、表情、线条,还要表现出当时人物的心里状态,元代又没有电视剧,这些都需要画师的想像力,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又发现了三种元青花故事罐,分别是:元青花百花亭图罐、元青花昭君出塞图罐、元青花锦香亭图罐,加上之前的元青花五大罐,圈里称为元青花八大罐! 元青花故事罐,经过确认的就这么八种图案,如果你要拿着一件萧何月下追韩信图的大罐,去找专家鉴定,几乎不用看就是假的。理由很简单,元青花大罐没有萧何月下追韩信这种图,萧何月下追韩信那是元青花梅瓶纹饰,根本就不在大罐上,那还用看么? 而且这东西你想找到流传有序的证明太难了,据元人蒋祈在《陶纪略》中记:\"景德镇,有窑300余座。\"而这300座窑,就是元代景德镇瓷业生产力发展物质基础。从目前传世及出土的瓷器看,元代景德镇除继续生产宋代已有的青白瓷和黑釉瓷外,还创烧了大量新品种:青花、釉里红、卵白釉、蓝釉、褐釉、红绿彩、孔雀绿釉等。 既然元青花烧了这么多,为什么咱们国家市场上如此稀缺呢?这是因为元代的时候,瓷器大量外销了。当时烧制好的瓷器,主要有两条运输主干线:第一条是\"南瓷北输\"主干线。 这条瓷运线与元代南粮北运路线基本相同,即由江西景德镇昌江经赣江,由鄱阳湖入长江,再由长江进入运河,直达元大都通州惠通河码头。元大都作为南方瓷器向北方扩散的集散地,路经河北、山西,陆路运输到达蒙古元上都—和林以及商业重镇集宁路、大同路、兴和路等,再经各驿站,深入蒙古草原腹地,与\"草原丝绸之路\"连接,直达西域各国。 第二条是\"南瓷海运\"主干线。 这条运输线是由昌江流经赣江,再由鄱阳湖进入长江,经明州、泉州等港口出海,将元青花等瓷器外销到小鬼子、ts、小非、阿三、伊朗等东非沿岸国家,这条运输主干线又称\"海上陶瓷之路\"。 这些国家已先后发现元青花的完整器或残片,甚至这条海上陶瓷之路的海域,都已经发现了在元代运载瓷器的沉船遗址,而沉船遗址和元青花瓷器可能成为未来的海上陶瓷博物馆。 所以说,你拿着一件未经过考证的元青花故事罐,跟人家说这是你家祖传的,那专家能信么?别说你祖上是什么李鸿章、李莲英了,就算你祖上是爱新觉罗都不太可能,依据目前清代各大陵墓的发掘来看,墓里陪葬的名青花居多,很少有元青花,得是明代大幕里,才有元青花。 你说是你家祖上传的,除非你家祖上是外国人或者蒙古人! 所以能流传下来的青花故事罐,每件都是宝贝,即便在90年代,要是有这么一件元青花故事罐,绝对不会在十万以下,甚至上百万都会有人买。 听柴老板说完,陈阳挑起眼皮看了一眼柴老板,这老家伙上钩了! “如果陈老板喜欢元青花大罐的,我这倒是有一件,可以让陈老板看看!” 陈阳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这老家伙用的还是老套的办法,说让自己看看,要是自己看上了,绝对会说这物件有人定了,迫使自己加钱,这办法太老了,但关键.......真好用! 想到这里陈阳微微摇摇头,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看了!” 听陈阳说完,柴老板一愣,换成别人都得说拿出来看看,他这怎么还不看了? “无非就是那些青花海藻纹、青花云龙纹、青花缠枝纹一类的罐子,没意思!”陈阳瞟了一眼柴老板,笑着摆摆手,“看的太多了,乏了。” 好家伙,这小子看起来比宋敏强呀,先不说人家是不是真的看过,单单这几种纹饰,自己就得给宋敏讲上半天,这小子都说出来了,看来不好糊弄呀! “陈老板,”柴老板笑着冲陈阳抱了一下拳,“一看您就是大家,就您说的这几种纹饰,换了别人,我光解释就得解释半天。” “但我手里这件元青花大罐,可跟这些不一样!这么说,我敢跟您打包票,这物件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但凡您要是看过,您转身就走!” “哦?”陈阳脸上充满了好奇心,既然柴老板都这么说了,示意他拿出来看看,要真是像他说的,那自己没准真要了。 “您稍等!”说完话,柴老板起身就向柜子走了过去,陈阳冲着宋敏微微一笑,趴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信不信,他拿出的物件,叫元青花釉里红!” 片刻之后,柴老板抱着一件大罐子放在了桌面上,笑着看了一眼陈阳,“这位老板,见过么?” 青花釉里红镂雕开光盖罐 次罐通高四十多厘米,口径15厘米左右,罐直口,短颈,溜肩,鼓腹,圈足,砂底无釉。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罐盖上方,开罐把手呈现出一只精致的“小狮子”形象,盖面上还饰有变形莲瓣纹、忍冬纹和回纹等精美图案。 再仔细观察罐身,颈肩部环绕着一圈如意云头纹,寓意着“称心如意”,两个如意云头纹之间还点缀着花朵。腹部的四个菱花形开光最为引人注目,开光的外缘以珠点相连,形成了独特的连珠纹,这是元代景德镇瓷器独有的装饰手法。 腹部四面堆塑双菱形串珠开光内镂雕山石、牡丹、菊花等四季园景,以釉里红绘山石、花卉,青花绘花叶,纹饰有浮雕效果。腹下部饰青花折枝莲花,与肩部云头纹相对应。近底处绘卷草纹及变形莲瓣纹,莲瓣纹内绘倒垂宝相花纹。 最后再看罐子底部的缠枝纹、忍冬纹和莲瓣纹等,各种纹饰层层叠加。尽管纹饰繁多,但主次分明、繁而不乱,这也是元青花装饰的一大特点。 通体青花釉里红纹饰,罐盖绘青花莲瓣纹、卷草纹、回纹各一周。罐身近口沿处绘青花缠枝花纹、卷草纹各一周,肩部绘下垂如意云头纹,云头纹内绘青花水波纹托白莲,云头纹之间绘折枝牡丹纹。 青花色彩浓艳,釉里红略暗。整器造型丰满浑厚,纹饰层次鲜明,综合了绘、镂、塑、贴等多种技法,特别是镂花装饰在元代瓷器上较少见。 “哟,”宋敏在旁边手托着下巴,看着罐子好奇的哟了一声,“柴老板,这罐子看着稀奇呀,好看虽然好看,但我朋友喜欢元青花,您这不是元青花吧?” 柴老板咯咯一笑,扫了一眼两人,“宋小姐,陈老板,稀缺就对了,这罐子出了我这门,整个华夏都见不到一件!” “这可是元青花釉里红镂雕开光盖罐!” 听柴老板说完,宋敏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陈阳,这小子又说对了! 第1045章 这是一件老仿 元青花釉里红镂雕盖罐,先不说90年代有几只,这物件到了2023年,全世界就四件,这家伙是真敢拿出来呀! 元代青花釉里红镂雕盖罐,1964年出土于保定永华南路元代窖藏,这样的青花釉里红盖罐,当时一共出土了两只,一只留在了当地博物馆,另一只调拨给了京城博物馆,调拨给京城那只,盖子有破损,后面又修复的。 第三只,在大英博物馆,第95号陈列室编号为b661的,另一只元青花釉里红盖罐,这件盖罐除了尺寸较小,罐体的工艺和装饰与我国所藏几乎一模一样,这是我国专家亲自去鉴定过的。 第四只,1972年在伦敦佳士德上,被小鬼子古董商坂本五郎以50万美元收入囊中,后又转给欧洲着名犹太藉古董商埃斯凯纳齐,而埃斯凯纳齐就是在2005年7月12日,在伦敦佳士德拍卖会上,以2.3亿元拍下鬼谷子下山元青花大罐的那个人。 这四件元青花釉里红盖罐,大英博物馆那只虽然还叫盖罐,但没有盖子;而最后一件,我国专家当时没有拍下的主要原因,存疑! 也就是说,四件元青花釉里红盖罐,只有河北博物馆里那只,是最完整的一件,而河北博物馆在64年出土了这件元青花釉里红盖罐,却在2013年之后,才对外公开展出,现在柴老板却拿出这么一件稀罕物件,这也是为什么刚才陈阳见到这东西笑的主要原因。 刚才柴老板问陈阳想要什么,陈阳说想要一件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图罐,又说其他纹饰的元青花大罐没意思,就猜柴老板指定会把这物件拿出来,果然他拿出来了。 “哈哈!”陈阳看着眼前的元青花釉里红盖罐,起身看了起来,“有意思,元青花、釉里红,在一件物件上同时体现出来,有意思。” “陈老板,我跟你说,这样的罐子,天下唯独这一件!”柴老板在旁边笑呵呵冲着陈阳说道。 陈阳将罐子看了一遍,微微点点头,“柴老板说的没错,这件元青花釉里红,确实天下独有!” 宋敏在旁边抬头看看陈阳,也不明白陈阳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暂时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陈阳。 陈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老板,您这物件多少钱出?” “哎呦,陈老板,我这物件不能出!”柴老板一脸为难说了一句,“我就是拿出来让您看看,这物件别人订了!” “真不能出?” “真不能出!” “多少钱都不出?” “人家直接就给我扔了五万块定价,”柴老板看看陈阳说道,“我们做生意,那最讲诚信.....” “太好了!”陈阳笑着一拍手,没等柴老板说完,直接开口说道,“这样,柴老板,您门口货架上的那六件康熙和乾隆年间的云龙纹大盘,多少钱?” “啊!”柴老板楞一下,回头看看陈阳手指的方向,这谈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跑到云龙纹大盘上去了,“那几件,一件500块。” 陈阳听完点点头,一招手示意劳衫付钱,让柴老板将那六件云龙纹大盘都给自己装上。 柴老板呆住了,这都哪跟哪呀,说了半天元青花釉里红大罐,转头他却买那几件云龙纹大盘,这什么招数? 此时劳衫都已经把钱拿出来了,在旁边示意柴老板,柴老板看看陈阳,又看看宋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根本就没明白陈阳是什么意思。 “怎么?那几件云龙纹大盘也订出去了?”陈阳一脸坏笑,看着柴老板问道。 柴老板听陈阳这么一说,明白是陈阳看穿了自己把戏,但柴老板丝毫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反而是呵呵一笑,既然被他看出来了,就用其他方法呗! “陈老板,清三代的云龙纹大盘,你想要多少,我都能帮你找到,”说着话,柴老板笑呵呵一指元青花釉里红盖罐,“这物件,可就这一件,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陈阳翘了二郎腿,知道现在能谈了,点燃一根香烟之后,笑着看了柴老板一眼,“我是想要呀,可您不是许出去了么?您做生意这么讲诚信,我不能坏了您的规矩呀!” “呵呵,”柴老板攥拳捂嘴轻轻咳嗽了一声,“陈老板,我是生意人,万事都能谈!” “能谈?那就好办了,柴老板开条件!” 柴老板表示,这物件上周有人来看过,当时人家一眼就相中了,自己报价是二十万,人家留了五万块订金,说是出差回来把剩下的钱补齐。 “这样,陈老板,您既然是宋小姐的朋友,我也不让您多加,二十五,这罐子您拿走,如何?” 陈阳听完表示价格太高了,这价格自己拿不了,伸出一只手掌,表示这个数,自己倒是可以考虑。 “五万?”柴老板嘿嘿一笑,连连摇头,这价格绝对拿不走,买只元青花故事罐还得十万往上呢,这元青花釉里红五万,太低了。 “陈老板,这青花和釉里红都是最难烧的颜色,能把这两种颜色在同件瓷器上烧出来,就算放在元代,那也是非常有价值的!” 陈阳噘嘴摇摇头,“柴老板,你理解错了。” “我说的不是五万,是五十!” 五十!陈阳一句话说完,屋里人全都愣住了。 劳衫默默将钱放到了包里,随后悄悄将陈阳的手包放在腰后面,陈老板绝对不惹祸,但一点惹祸绝对是大祸!人家开价二十五万,他tm还价五十块,就算去江城地下买衣服,都没这么还价的,这分明就是找茬呀! 宋敏听完也坐直了身体,甚至用手将大罐往后面推了推,自己是想让陈阳帮忙找回场子,但不代表让陈阳来找事!宋敏希望陈阳在柴老板这里捡漏一件好物件,之后气气柴老板,让他上回卖自己假东西,这才叫找场子。 陈阳现在这种做法,分明就是挑事! 片刻之后,柴老板极为不满意的看了陈阳一眼,旁边坐着宋敏,自己就算心里在不满意,言语上也不能过激,于是冷哼了一声,“哼!这位老板,您要是存心找事,看在宋小姐的面子上,现在可以离开了。” “虽然有宋小姐给您撑腰,但这也不是您能撒野的地方!”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柴老板不满意的样子,淡然一笑,“柴老板,咱们别犟,您是开古董店的,咱们拿东西说话,如何?” “好呀!”柴老板眉毛一挑,迎着陈阳目光看了过去,“那我今天就要听听了,我这物件怎么就值五十块钱了!” “好!”陈阳拍了一下手,笑着看了柴老板一眼,“那这样,我说说,如果我说的对,我在您店里挑一件物件,您送我;如果我说的不对,二十万我给你放下,东西不拿,我转头就走,如何?” 柴老板低头琢磨了一下,随后一拍桌子,表示同意,“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那我们就先从青花、釉里红的工艺上说说!”陈阳伸手将罐子拿到了自己面前。 先来说釉里红,釉里红最是敏感,釉里红的工艺原理是以铜为着色剂,按图案纹样绘制在陶瓷坯体的表面,再罩上一层透明釉,最后入窑经1250到1280c高温烧制而成。 炉中火候稍有欠缺颜色就不够纯粹,不是偏黑就是偏灰,火候稍过,铜离子又从釉层中溢出,或出现飞红,或干脆褐色。要想制出一件品相优秀的釉里红温差允许的差额大概在10度,在古代这一点温差是非常难控制的,只有丰富工作经验的窑工才能看出来。 “釉里红发源于元代,兴于明初,成型于永宣时期,”陈阳摸着大罐,边看边说道,“所以,自古就有要想穷,烧铜红一说。” “即便在元代、明代初期,最有经验的窑工,一炉推进去,也不敢保证能烧成一件成品,可见这火候有多难掌握。” 说完了釉里红,再来说说青花,青花和釉里红一样,同属于釉下彩,也是在素胎上用钴料着色,然后施透明釉,青花的理想发色温度大约在1300度左右。 陈阳轻轻拍拍罐子,眼神看了柴老板一眼,“从工艺上来讲,青花釉里红,烧制难度巨大,在瓷器烧制过程中两种工艺的组合并不是简单的1+1数学问题,尤其这两者是青花和釉里红,青花和釉里红两者对窑温和气氛要求不完全相同。” 很多时候青花烧得好看,但釉里红就可能变成釉里灰;釉里红烧的好看,青花发色就又灰了。所以兼顾青花和釉里红的发色温区非常非常窄,要将这两种颜色较好的呈现在同一器物上,就要掌握住同时满足两者要求的那一团细微的火,难度更是呈几何上涨。 “自古以来青花釉里红都非常难烧,这两种釉色,分开烧都很难,要想将这两种釉色在同一件物件上体现出来,可以想想难度有多大。” “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元青花物件上就能看出,釉色青白偏浑浊;而元代烧制的釉里红,釉里红呈色偏灰,有明显的晕散和烧飞现象,甚至到了洪武年间,那釉里红颜色都发褐色,跟我们看到永宣时期的都不一样。” 柴老板听完冷笑了一声,虽然陈阳说的都对,工艺虽难,但不代表没有,“小子,古人的智慧,你一辈子都不懂!” “哈哈!”陈阳听完大笑了一声,表示柴老板说对,工艺难烧并不代表没有,64年我国河北就出土过两件元青花釉里红盖罐,“现在一件在河北省博,一件在故宫博物馆,故宫那件盖罐还是破损的。” “柴老板,实在不好意思,这两件元青花釉里红,我有幸都看过!” 说着话,陈阳指着桌面上的盖罐,“柴老板,现在我给您说说,您这件跟真品之间的差距!” 首先从器形上来说,柴老板这件跟真品的器形一模一样,在这点上可以说是丝毫不差;但除了器形之外,剩下的可以说漏洞百出。 让我们来看看故宫真品 “釉水上来说,元青花是青白釉和卵白釉,元青花釉色来源于影青釉和枢府釉,所以釉面有泛青。”说道这里,陈阳指着罐子上泛青的部位,“柴老板,您这件虽然有也有泛青,但这种泛青更多是灰黄,稍微带了一点青,根本就不符合元青花的釉色。” 左边是我昨天传的图,右边是故宫真品图片 接着就要看青花发色和釉里红的情况,人们经常说元青花发色浓艳清翠,就是说青花这种蓝色特别靓丽,因为采用的是钴料,所以会留下铁锈斑,而这件青花发色,色泽明丽,跟元青花发色不符。 釉里红颜色就不用说了,元代釉里红呈色偏灰,有明显的晕散和烧飞现象,而这件盖罐上面的釉里红颜色鲜艳,且浮现在瓷器表面,这一看就是红釉的视觉效果。 罐身和细节对比,左假右真 “青花、釉里红发色都不对了,那纹饰、工艺就没有必要看了!”陈阳看了一眼柴老板,“柴老板,您有一点说的没错,这件罐子确实天下独一无二!” “因为这是一件清光绪年的老仿,我说的对么?” 这是真品泛青 第1046章 我最懂的就是鸟 陈阳说完,笑呵呵的看着柴老板,此时柴老板反应过来了,这家伙是门里人呀! “砰!”柴老板一拍桌子,站起来瞪圆了眼睛看向宋敏,“宋小姐,我柴某人没得罪您吧?您找个门里人,跑我这来踢场子,是几个意思?” 宋敏白了一眼柴老板,脸上表情一冷,一边嘴角轻轻翘了一下,鼻子里哼了一声,“柴老板,您上次卖给我的釉里红,忘记了?” “规矩我懂,但你不能阻止找后场吧?”宋敏根本就不搭理他,手里把玩着盖罐的盖子,看来陈阳猜对了,这就是个赝品,只不过是老年间的赝品。 “再说了,陈老板想来,我也拦不住呀!” 说完宋敏一指陈阳,“给柴老板正式介绍一下,宋开元宋老的徒孙,江城古董商陈阳陈老板。”宋敏侧头看了一眼柴老板,“他的事情,你应该听过吧?” 捡漏宋书、捡漏李唐绢本,这些还都是小事,年前跟小鬼子井上公开斗宝,拿出来的那些物件,在他这个年龄段,那才是真正的传奇,他就是陈阳? 柴老板听到陈阳的名字,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吃惊的看着陈阳,“你......你就是江城那个陈阳?” 陈阳笑着点点头,“柴老板,我说我看过故宫那件元青花釉里红盖罐,你信么?” 这tm自己能不信么,他可是宋开元的徒孙,宋开元跟故宫那帮老家伙关系极好,难怪人家一眼就看出是赝品了!柴老板默默点点头。 柴老板这物件不错,拿起来上眼就开门老,只不过不是元代,是光绪年间的一件老仿而已。光绪年间青花用的是浙料,按照道理来说,跟元青花发色相差很大,但很少有人知道,光绪年有一种浙料,发色艳丽,这是光绪时期专门用来做老仿的料子,这种料子配合窑工的手艺,做出来的青花,从颜色上来说,很像钴料。 “陈老板,”柴老板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陈阳平时都被人们传神了,自己之前也没觉得这毛头小子有多厉害,今天一见,人家能成名是有真本事的,“我不知道是您呀,要知道是您,这物件我死活不往外拿,这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么?” 陈阳呵呵一笑,也没多说什么,既然人家认输了,那如果自己在追着,就没意思了。 “柴老板,您这物件确实不错,最起码它开门,留着吧,等多年之后,价值绝对低不了。”陈阳翘着二郎腿,笑呵呵冲着柴老板说道,“现在轮到我在您店里选个物件了吧?” 柴老板听完点点头,随后转身看了一圈自己的货架子,幸好这上面没什么好东西,要不然非得被这小子选走了不可。柴老板想到这里,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不对呀!自己出来前,陈阳已经看了一圈了,他刚才跟自己打下这个赌,莫非他早就发现了什么好物件? “陈老板,您稍等下,容我在看看!” “喂,柴老板,您这就太不要脸了吧!”宋敏听完当时就不干了,坐直了身体看着柴老板,“你跟陈老板打赌输了,你现在想收走物件,可没这规矩,不行,绝对不行!” “没事!”陈阳笑着伸手拦住了宋敏,“宋小姐,这是人家柴老板的铺子,人家想藏起来什么,就藏起来什么,毕竟我们之前可没说这条。” “我是个本分的古董商人,诚信就是我的招牌,柴老板,请!” 陈阳说完之后,宋敏噗呲一声乐了,这不是柴老板刚才说过的话么,现在从陈阳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这家伙的嘴,真是不饶人! 柴老板老脸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这要是换了别人,自己也就罢了,眼前是谁,那可是陈阳,甭说年轻一代里出类拔萃的人物,就连自己这样干了半辈子的人,眼力都不一定高过他,为了自己的钱包,丢人算什么! 看着柴老板起身去收拾货架上的物件,陈阳在后面冲着劳衫一努嘴,伸手示意货架上那几件云龙纹大盘,劳衫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柴老板,你收拾归收拾,但这几件可不能动!”劳衫走到柴老板面前,伸手指着货架上的大盘,“这几个物件,刚才我们陈老板可跟你说好了,我们要了!” 柴老板本来还没有目标,现在听劳衫这么一喊,眉头稍微皱了一下,难道说这堆云龙纹大盘里有好物件?想到这里,柴老板笑呵呵走向了云龙纹大盘货架,嘴上说着,将这些大盘给陈阳拿下来打包好,实则每个盘子都仔细看了又看。 等柴老板都检查好了,陈阳起身走到了第二个货架前面,伸手一指架子上的高足碗,“柴老板,麻烦您了,拿下来吧!” “这个?”柴老板狐疑的看了一眼陈阳,他怎么看上了这个物件? 明宣德 御制青花「永平安颂」高足碗 这件高足碗是柴老板五年前从一位外地人手里收上来的,当时自己也是冲这件高足碗去的,可拿过来一看,自己觉得不对。碗撇口,弧壁,高足中空,通体施釉肥厚,釉色明润。外壁大幅留白,仅于碗壁中线处以青花书写藏文经文一周,字体工整隽秀,外壁下部绘仰式莲瓣纹一周,青花发色苍雅淋漓,个别笔画可见铁斑沉着,时代特征鲜明。 起初自己以为这是明代一件官窑,但经过自己仔细看了又看,觉得这不是官窑,首先来说,这碗无款,其次杯身上也不知道是藏文还是梵文,反正自己看不明白,幸亏当时外地人手里还有另一件好物件,自己就顺手收了。 这杯子放在这里四五年了,倒是有不少人看过,也有懂行的人说,这玩意看着确实像明永宣时期的工艺,但如果是宣德年的官窑,那一定有款,而且也不应该是藏文,毕竟高足杯都是皇家用的,就算本身上有文字,也用过是汉文,估计是当时一件民窑,不会太值钱,所以自己就一直放在了这里。 柴老板狐疑的将高足碗拿出来,放在桌面上,陈阳从桌面上将高祖碗拿起来看着,这杯子里外都是浮灰,看来柴老板确实没当好东西。陈阳将东西拿起来,看了一遍之后,直接将物件放在了宋敏面前,“送你的!” 宋敏从桌面上拿起高足碗看了起来,这是什么?样子这么奇怪,杯壁上还写着梵文,这东西自己怎么看不明白呢?不过这青花的颜色倒挺漂亮,这物件虽然大开门,但自己什么都看不明白呀! “这是什么?” 陈阳听到宋敏突然开口问自己,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这娘们傻吧!啥东西,明宣德 御制青花「永平安颂」高足碗,未来五千多万的玩意,只不过等的时间要长一点,要不然自己早留下了。虽然等的时间长,但全世界就两件,一件在海对面,另一件现在在她手里。 果然,宋敏开口问完之后,柴老板那双小眼睛紧紧盯着陈阳,陈阳用余光瞟了他一眼,随即一笑,“一个明末清初的小玩意,留着吧!” “老三,结账我们走人!” 宋敏问完也后悔了,就算是好物件,陈阳也不可能当着柴老板面说,听到陈阳现在要走,心里更加确定这是一件好物件,伸手拿起高祖碗,起身跟陈阳向门口走了出去。 看着劳衫将钱放到柜台上,几人转身离开,柴老板连钱都没来得及看,直接追到了门口,看着陈阳和宋敏离开的背影,柴老板狠狠一跺脚,“完了,指定被陈阳把好东西捡走了,这绝对是好物件,他们连盒子都没要,就跑了!” “可......可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呀?”急的柴老板在门口来回跺脚转着,也想不明白。 在路上,宋敏跨着陈阳的手臂,追着问这到底是什么物件,能让陈阳跑这么快! “明宣德 御制青花「永平安颂」高足碗!”陈阳咧嘴一笑,“这物件,现在看上的人少。虽然说现在大家都在追明青花,但跟高足碗比起来,他们更喜欢大件!” “放在手里,过上几年,那价值蹭蹭往上窜!” 宋敏听完点点头,嘴角撇过一丝不服气,刚才自己就跟陈阳说,让他给自己捡漏一件永宣青花,没想到他出手就碰到了! “小子,运气还不错,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让你碰上了!”宋敏一脸的不服气,“那我问你,这碗边上印的这些文字,是啥?” 陈阳被宋敏跨着,丝毫没在意,劳衫在后面抱着几件盒子,看到两人亲昵的样子,不由笑着撇了一下嘴。还不敢看的不看,你们俩倒是找个酒店呀,就在自己眼皮前面晃悠,自己能不看么! “这就是我为什么送你的原因,希望你能向经文上所述,日夜平安!” 碗壁上以青花书写的是藏文,这是「平安颂」经文,经文内容汉文可翻译为「日平安,夜平安,阳光普照皆平安,日夜永远平安泰,三宝护佑永平安」。 该经文为藏地祈颂平安吉祥的重要经典,各大教派均有念诵,藏传佛教信徒认为,「常时行此烧香供施,现世灾难消除,究竟证得四身佛位,利益甚大」。也有人翻译为:愿昼吉祥夜吉祥,昼夜六时恒吉祥,一切时中吉祥者,祈愿三宝皆吉祥。 “你常年在国外跑,我听说你还时不时要去一些正在战乱的国家,把这东西送你,希望你平平安安!” 宋敏听完,轻轻在陈阳手臂上掐了一下,噘嘴说了一句,算他过关了,“这无款的物件,你是怎么区分永乐还是宣德的?” “最值钱的地方就在这里!”陈阳伸手冲着碗中心一指,“仔细看!” 顺着陈阳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碗心以暗刻技法于双圈内篆书「宣德年制」四字两行款识,字体结构严谨,笔画酣畅自然,转折处浑圆,婉丽飘逸,雍容规度,与寻常所见楷书宣德年款颇为不同,而与见于个别永乐甜白釉的暗刻篆书「永乐年制」款识极为接近。 碗心暗刻 宣德御窑楷书款识出自明初着名书家沈度之手已为学界所公认,文献亦有记述,如明代焦竑着《玉堂丛话》,其中卷七「巧艺」记述:「度书独为上所爱,凡玉册、金简,用之宗庙朝廷、藏秘府、施四裔、刻之贞石,必命度书之。」而关于如本品所署之少见的篆书款识。 “但在沪上博物馆藏有沈度的一方端砚,底部篆书刻款「永乐乙未秋翰林沈度识」,与永乐官窑瓷器年款仔细比较后可发现,二者风格完全一致,故此式年款当由沈度书写后,再交景德镇御厂,由工匠们按墨迹移到瓷坯上。” “看现在这碗心的内容,篆书写宣德年制,虽然写的是宣德年制,但字迹结构、笔画都于永乐年制接近,所以这应该是一件宣德早期御制的名青花高足碗!” “原来是这样,这暗刻也太轻了,你要是不说,我都没注意。”宋敏拿着高足碗仔细看着。 两人边走边说着话,突然一阵鸟叫吸引了陈阳,陈阳很自然的转身去看,宋敏拿着碗看着,陈阳转身她自然就松手了,劳衫在后面不远处跟着,看着两人分开了,不由咂巴了一下嘴,“这两人,跨着多舒服,怎么还分开了?我还没看够呢!” 陈阳顺着鸟叫走了过去,宋敏看了两眼高足碗,发现陈阳离开了,急忙跟了过去。鸟叫声从旁边一处地摊传来,摆摊的是一位大爷,穿着汗衫,手里端着一个小茶壶,坐在马扎上,大爷旁边放着一个一人来高的鸟笼子,此时一只百灵跳到鸟笼最高处,正仰着头叫着。 百灵 宋敏走到陈阳身边,看陈阳一脸认真的看着鸟叫,不由好奇问陈阳看啥呢? “嘘,别说话,这可是难得一闻的百灵十三套!” “什么是百灵十三套?”宋敏皱着眉头,显然没听明白陈阳说的。 百灵十三套,是说百灵的叫口声音,一共有十三种,顺序分别是:麻雀噪林;喜鹊迎春;家燕细语;母鸡报蛋;猫叫;狗吠;黄雀喜鸣;小车轴响;雄鹰威鸣;蝈蛔叫;油葫芦;水梢铃;吱吱红。 “十三种叫声,从麻雀噪林开始,一直到最后的吱吱红,叫完之后翻过去再从麻雀噪林开始,能叫上两遍或者三遍的,那就是这个了!”陈阳竖起了大拇指。 “百灵十三套有清口、净口之分,清口中可有狗音、车子、鹰音;净口不许有此种音,所以押口的时候极难。”说着话,陈阳一指鸟笼子里的百灵,“这可是净口百灵十三套,啧啧!” 陈阳在旁边给宋敏解释着,摊主大爷听陈阳说完之后,眼睛一亮,伸手拿起另一只马扎,“爷们,坐着听!” “谢谢大爷!” 宋敏看看地上还有两个马扎,大爷丝毫没有让的意思,这是京城老一代的......算是习惯吧,这些老人看你顺眼,才会让你个马扎,这就说明陈阳说的对呀! “你居然还懂鸟?”这让宋敏很诧异,陈阳这么年轻,怎么会懂鸟呢?这不都是老大爷玩的么? 陈阳脸上浮现一丝坏笑,“这么跟你说吧,我这辈子最懂的就是鸟!” 第1047章 看笼子,捡罐子 宋敏看着陈阳一脸坏笑的样子,显然没明白陈阳说的什么意思。劳衫也没听明白,在旁边心里还想着:真tm能吹牛b,你还最懂鸟!我才最懂鸟,少林寺后面的山上,哪年我不吃上十只二十只的,那玩意用泥一包,扔到火堆里,烤完之后,把泥敲碎,撒上一层咸盐,老好吃了! 只有大爷懂了陈阳的意思,抿嘴坏笑看着陈阳,陈阳见大爷向自己看过来,略微不好意思的抽了一下鼻子,“大爷,您这百灵可真是不错。” 百灵鸟,身形标志,玉嘴儿凤头一字长尾,长的十分健壮,长翅展开大概二三十公分,一身羽毛婉转紧凑,干净理顺,羽毛颜色纯正,头棕腹白花斑背,双翅膀尖端白如雪,漂亮知己。 这鸟也仿佛听懂了陈阳在夸它,叫起来更加卖力气了,百灵鸟稳稳当当站在几十公分的高台上,昂首立尾,双翅张开不停的摆动着,配合叫声显得非常灵动,技艺精湛,叫口老道。 “好!”陈阳听完忍不住叫好,冲着大爷竖起了大拇指,“大爷,一看你就是行家,这叫口简直绝了!” 宋敏在旁边也听入神了,这鸟叫的确实好听,看着笼子里的百灵,不由好奇问道,这到底是怎么训练的。 陈阳在旁边咂巴了两下嘴巴,“这可就难喽!” 想把百灵训好,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百灵十三套,在后世时候根本就听不到了,因为后世玩鸟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更注重观赏性了。而百灵这种鸟,比老家贼都大,观赏性方面偏差,所以不受爱戴了。 上品百灵鸟一般来说要具备这几个条件,首先是体型,应该是体大健壮,头大、顶平,腿粗、趾短,全身匀称,体呈流线形;羽色,羽色应通体鲜艳富有光泽。眼睛,眼球明亮、突出,颜色乌黑;胆量,首先是不怕人和活动的物体,不怕任何颜色,不怕噪声,不择环境,入群、单亮都能鸣叫。 眼前大爷这只百灵就非常符合以上特征。 “百灵本身就喜鸣唱、好模仿,因此,在饲养中,人们利用这个特性对它进行压口。所谓压口,就是利用别的鸣禽和动物的叫声训练百灵鸟鸣唱。”陈阳坐在马扎上跟宋敏说着,“老年间呢,一般让老鸟带着,俗称靠口。就是利用有叫口的百灵鸟来压口,效果不错,但能叫出13套或多套的鸟很不容易找到。” “而且最难的一点,就是小的百灵,什么都愿意学,”陈阳说着,嘿嘿一笑,“所以以前大多数都是放在缸里,到压口的时候,在把笼子从缸里取出来,让小鸟跟着学,学完了继续放回去,主要就是利用缸的这种隔音环境,不让百灵乱学。” “啊!”宋敏听完,用可怜的眼神看看笼子的百灵鸟,表示这小鸟也太可怜了,本来就被关在笼子里了,为了压口,还要被放在缸里。 “现在好了,你就放在缸里,也不一定能训出来了。”陈阳反倒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现代人如何训练百灵呢,一般都是拿着录音磁带,里面都录好了百灵十三套,直接放给百灵听,“虽然这样不需要老百灵靠口了,但随着社会发展,也遇到千奇百怪的难题。” “都用磁带了,这还有什么难题了?”劳衫在旁边捧着几件盒子,有些不明白,这不是更简单了么? “因为杂音更多了!”陈阳掰着手指头跟两人说着,比如说叫卖,现在的叫卖不像老年间靠嗓子喊,对用大喇叭,那玩意声音大,穿透了还强。你就算是把笼子放在缸里,它也能听见,如果在缸里的百灵听不见,那也不叫上品百灵了。 “你们自己想想,那一嗓子,收破烂喽,旧书旧报换钱!”陈阳作势喊了一嗓子,“还有各种杂音,什么公交车、大街上放的流行歌曲,声音环境越来复杂了,这还能训出来么?” 两人听陈阳这么一解释,不由纷纷点点头,心里算是明白了,这么说,这大爷能训出这样一只百灵,着实不容易呀! 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你好不容易将一只百灵训的差不多了,它突然张口了。这时候,你必须将这只百灵出手,这只没出手,遇到再好的百灵,你也不敢买! “这是什么原因?”宋敏疑惑的问道,“既然这只没训练好,我就训练另一只呗,为什么要先出手另一只呢?” 陈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宋敏,“麻烦您,开动一下聪明的小脑袋。” “这只都脏口了,如果你不送出去,另一只进来的时候,不就跟着它学费了么!” 宋敏猛的一拍额头,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就没想明白呢!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陈阳一在自己身边,自己这脑子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 “爷们,你也是懂行,”大爷拍了一下大腿,笑着向陈阳说着,抬手一指,“这条街上,有懂笼子的,但没你这么懂鸟的!” 啥鸟用什么笼子,陈阳起身去看大爷的鸟笼子,我国鸟笼制作流派众多,以北笼,南笼,广笼,川笼最有名。这些鸟笼形制各一,工艺不同,尤以北笼和南笼最有收藏价值。南笼精细,雕工精美,北笼简洁大气,没有过多装饰。 老一代的京城人讲究,尤其是八旗子弟,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么:贝勒爷手里有三宝,扳指、核桃、笼中鸟!那真是怀中揣葫芦,手里揉核桃。提笼架鸟肩落鹰,耳听蛐蛐叫。石榴红似火,鸽哨响云霄,缸底金鱼穿水草,雅俗乐逍遥! 别看这些东西都属于古董里的杂项,但每一样都曾经在国外拍卖会上拍出过天价,陈阳曾听说过,一件清代掐丝珐琅彩的鸟笼,曾经在国外拍卖出500多万的天价。 清 竹雕罗汉图鸟笼 一张鸟笼,大致分为笼腔、钩子、盖板儿、鸟食罐,行内将这一套叫做“一提溜儿 ”。有人专门收藏盖板儿,也有人专门收藏鸟食罐,当然更多的人是成套收藏。 “鸟笼虽小,五脏俱全”,除了这四大件,还根据鸟类的不同有各种配件。钩子的品种很多,笼钩有文钩、武钩之分,文钩以阳刻名人诗词为主,武钩则以高浮雕盘龙饰其钩身。鸟食罐也分很多种,有瓷、玉、象牙、紫檀,以及玳瑁、犀牛角等等。 当陈阳靠近笼子看的时候,笼子里百灵还抬头看了陈阳一眼,陈阳一眼就看到了鸟食罐,清代官窑,青花外绘缠枝莲开窗人物;配一柄老黄铜喂食勺,有款,勺身暗龙刻花。 再仔细看笼子,这也是清代扛鼎之作,虽然材料不能说上乘,但这工艺可不一般。鸟笼竹雕而成,笼身雕罗汉图,刻画细致,工艺精湛。用料极其讲究,包浆滋润浑厚,此件细节精致之处让人叹为观止,乃官家把玩之极品。笼钩是晚清制钩大师徐钟明所制,四面阳文字体,钩身饕餮纹;黄铜暗八仙盖板。 清末 徐钟明制错金文字鸟笼钩 再看鸟笼的配件,托粪板、栖杠、鸟食罐、水缸、玉扳指、马尾弦等部分,这些配件,不能说每一样都值钱,但绝对都是精品。 “大爷,您这一提溜儿到头了!”陈阳羡慕的向大爷竖去了大拇指。 “哈哈!”大爷仰头一笑,嘴里说着今天算是遇到懂行的人了,“小子儿,既然你这么懂行,你给我说说,这笼子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这可把陈阳难住了,凭借着自己两世的眼力,还真看不出来这笼子出自哪位大师之手,北派以京津为代表,鸟笼的外形大多以平顶、圆形为主,四角抓钩,将鸟笼固定住,不能转动,制作上非常讲究,材质优良。 南方鸟笼以苏杭为代表,外形以方形、圆顶圆形为主,挂钩可以转动,多以竹制,材质也涉及竹、红木、紫檀、黄花梨等等,但着重雕工。 清晚期 李章制鸟钩附竹雕鸟笼及31件各式瓷制鸟食罐 陈阳看着眼前的鸟笼,这么大一张鸟笼,外形以北派为主,可这上面的雕工,怎么看着像南派大师之手呢? 半天之后,陈阳抬头皱着眉头看看大爷,“大爷,恕我眼拙,您这张笼子,我还真看不出来。” “如果非要说出点什么来的话,我个人感觉,这雕工更像出自南派大师金三畏老先生之手,不知道对不对?” “懂行,懂行!”大爷突然激动的拉住了陈阳的手,“小子儿,你绝对是门里人,而且还是门里的高手!” “这笼子我玩了半辈子了,几年前一位故宫的专家,才跟我说明白。”大爷笑着拉着陈阳的手说着,“这就是这笼子的特别之处,北笼南工!据说是以前哪个贝勒玩的,特意让金大师雕刻的!” 陈阳听完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这种笼子,自己上一世是没见过,别说这种北笼南拱的笼子没见过,这么大的也是第一次见,原先都只是听说过。陈阳跟大爷又聊了一会鸟的事,给大爷聊的这个开心,看着大爷脸上喜笑颜开的样子,陈阳拿起地上的一件罐子,笑着向大爷问道,“大爷,您还玩虫?” 大爷看了一眼陈阳伸手拿起来的蛐蛐罐,微微苦笑摆摆手,“早不玩了,现在身体不行了。” “原先到了月份,我们这帮人骑上自行车就去逮去了,那时候,用耳朵一听,就知道虫多大个,值不值得逮,现在,唉!” 陈阳笑着跟老爷子说着话,最后陈阳拿着手里的蛐蛐罐,笑着跟大爷说道,“大爷,您看我耽误了您这么长时间了,害得您摊子前半天都没人,这样,这蛐蛐罐我要了,您说个数!” 大爷摆摆手,表示自己跟陈阳聊得来,好久没人能跟自己聊的这么开心了,“爷们,你要是想要,扔二十块钱,拿走!” 陈阳谢过大爷之后,将二十块钱放到大爷面前,转身绕过摊子,笑着跟大爷招招手,随后转身又去逗了百灵,这时候宋敏看到陈阳准备离开了,心里也明白了,陈阳聊了这么半天,应该是为了手里那个罐子,迈步往前就走,正好跟陈阳撞到了一起,陈阳回身去逗鸟,扬手一个不留神,手臂碰到了宋敏的手,宋敏手中的高祖碗直接脱手了。 “哎呦!”陈阳眼看着高足碗掉了下来,伸手就去抓;宋敏反应比陈阳还快,碗脱手的瞬间另一只手就伸了出去,本来是能抓住的,结果陈阳的手把自己挡住了,宋敏一下抓住了陈阳的手,眼看着高足碗摔了下去。 就在高足碗要掉落在大爷摊子上的瞬间,一只脚伸了出来,在高足碗即将落下的时候,脚尖直接勾住了碗,顺势往上一挑,又将碗挑了起来,一只手臂穿过陈阳和宋敏,牢牢的将高足碗抓在了手里。 “劳衫,小心手里!” 出手的正是劳衫,他虽然抓住了高足碗,可他手里还抱着三四件盒子呢,一只手拖着盒子,另一只手去抓碗,盒子在手上失衡,眼看着三四件盒子就要摔下去,只见劳衫顺着盒子脱手的方向,原地转了两个圈,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手里拖着盒子稳稳着陆。 宋敏看向劳衫的眼神瞬间变了,这是个高手呀!能在瞬间用脚接住高足碗,又用卸力的办法,将手里三四件盒子保住了,这可不是普通人短短几秒钟能做到的。 “哎呦我的妈,吓死我了!”劳衫盘腿坐坐在地上,“这tm要是打了,我一年工资都没了!” 第1048章 这个忙你能帮 “哎呦,可得小心点!”大爷急忙起身示意陈阳几人,表示这街上人来人往的,一看他们这就是买了好东西,可不能这么大意。劳衫从地上站了起来,也是深深呼了一口气,好在没什么损失。 “你人怎么样?”陈阳示意劳衫将盒子先放到地上,检查一下身上。劳衫起来拍拍屁股,笑着表示自己没事,还是先看看盒子里的物件。 劳衫活动了一下手脚,向陈阳示意绝对没事,虽然陈阳知道自己是什么出身,按照道理老说,他应该知道自己没事,但陈阳首先不关心物件,反而关心自己,让了劳衫心里微微一动。 宋敏也在旁边看着陈阳,陈阳可是爱惜物件的人,在物件面前,他居然先关心手下,这笼络人心的办法,啧啧!也难怪身手这么好的人,能跟着他。 看到物件和人都没事,陈阳跟大爷告辞之后,几人一路向前面走着。路上,宋敏向陈阳询问,他根本就不是看上了百灵,而是看中了老爷子摊位上的罐子,对吧? “也不能这么说,”陈阳抿嘴一笑,“老叶子那张鸟笼也是好东西,就那种鸟笼子,现在没有个万八千的,拿不下来。” “一个鸟笼子那么贵?”劳衫在旁边吃惊的说道。 陈阳点点头,随后看看劳衫,“记住了,在咱们这行里,鸟笼子不论只、件,要说一张鸟笼子;鸟笼钩、盖板、鸟食罐等这些配件,合在一起叫一提溜儿!” 你可不懂这东西,但名词不能错,就比如自己,其实对鸟笼子也不完全懂,江城那地方因为气候的问题,根本就没人玩这玩意,刚才那些都是自己从书上看来的,“你可不不懂,但不能不知道。” 这就要考验到平时的积累了,只要你把行里的叫法说对了,之后将从别人那里听说的,从书本上看到的,再去跟眼前人说,人家就知道你懂行,“要融会贯通!” 宋敏听到这里,在旁边捂嘴笑了一下,原来这家伙不懂,都是听别人说的呀! “我们融会贯通的陈老板,说说你手里这物件!” 陈阳咧嘴一笑,“这玩意叫蛐蛐罐,这可是好东西!” 明宣德 御制澄泥浮雕狮纹蟋蟀盆 罐鼓形,盖面及底足玉璧形。盖面及罐身最底为素地,其上再满饰缠枝莲纹,莲纹之上再有五组动作神态均略不相同的“双狮戏球”图案,上两狮相向,爪挟绣球,球上阴刻方胜锦纹,左右飘素绸,其中罐身四组,盖面一组。狮纹肌肉处以减地来表现力度,以阴刻线表现狮身毛发,刀工细腻,活灵活现。盖底及罐身内壁落“大明宣德年造”方框竖款。 其实并不大 斗蛐蛐最鼎盛的时候是在明清。明朝宣宗皇帝朱瞻基特别喜欢斗蟋蟀,专门派人到江南寻找蟋蟀,导致江南一带的蟋蟀价格飞涨,一匹骏马才能换一只上好的蟋蟀! 内壁 “蟋蟀罐也是从宣德时期兴起的,所以最早的蟋蟀罐都是由帝王指定的御窑和官窑烧制,作为贡品专供皇室使用的,很少传到民间。” 陈阳笑着晃晃手中的蛐蛐罐,虽然自己不玩这东西,但是能捡到一件明代的蛐蛐罐,也是件好事。 宋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是说,这玩意是明宣德的?” “当然!”陈阳用衣服袖子将罐子简单的擦了擦,指着罐身的位置,让宋敏自己看,只见罐身款识:“大明宣德年造”六字单行楷书款,盖底款识:“大明宣德年造”六字单行楷书款,虽然看的不太清晰,都被一些土或者泥巴遮住了,但是通过陈阳这么简单的擦拭,还是能看出来一些的。 底款 值得一提,这件明宣德御制澄泥浮雕狮纹蟋蟀罐在2019年的时候,以800万起拍,最终以高估价920万成交,当时令全场沸腾! 2019年拍卖现场 蟋蟀罐顾名思义是蟋蟀的住宅,按照单位面积来算,差不多0.0154平方米=920万,也就是1.54平方米=9.2亿元,折算出来每平方米接近6亿元,就算现在市面上在值钱的房子,都不如原来住在这罐子里的蛐蛐,自己算算,人家住多少钱一平米的地方。 几人又简单的逛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陈阳也觉得琉璃厂这地方,好东西是真不少,清三代的官窑,几乎每家都有,但不是每件官窑自己都得买下来。虽然说这时候的清三代官窑是便宜,但就算自己都买回去,那也得放二十多年才值钱,所以在没看到特别好的物件之后,三人准备往回走。 “一会吃完饭,你们是回酒店还是回家?”宋敏一边开车一边向陈阳问道。 回家?宋敏一句话都给陈阳问懵了,她不会想开车送自己回江城吧? “宋小姐,我在京城哪里有家?”陈阳看着宋敏问道,“你难道要把我一路送回江城去?” 宋敏一撇嘴,表示陈阳不是在京城买了四合院么,貌似从买完之后,还没有去看过吧? “有房子,不就有家么?” “你是这么理解的?”陈阳诧异的看着宋敏,宋敏居然点点头。 饭后,宋敏带着陈阳和劳衫来到了陈阳购买的四合院,位置是非常不错,居然在故宫东华门附近,而且这位置陈阳知道,一直到后世都没有拆,准备来说,这位置属于京城一环范围了。 两进的四合院,虽然看起来有些破旧,但确实三进的院子,也算是标准的四合院了。很明显,宋敏帮陈阳买下来之后,找人重新收拾过,进门先看到的影壁墙,它有“浩然天地,正气长存”之意。 宋敏带着陈阳前前后后看了一圈,最后走到正房门口,宋敏推开大门,示意陈阳进来看看。看着里面一水的新家具,居然连床都是新的,这宋敏当初不会真以为自己要来京城居住吧? “怎么样,满意么?”宋敏背靠在桌子前面,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点点头,表示宋敏安排的这么好,自己怎么能不满意,只是现在自己不能来住,只能空着,可惜了。 宋敏将钥匙扔给了陈阳,示意他以后来京城,就不用去酒店住了,住自己家里多舒服,“你放心,我会按时让人来打扫的。” “这不好意思吧,”陈阳笑着挠挠头,“多麻烦呀,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这样吧,不是还有一处四合院么,你帮我把那处租出去吧,租金算你的!” 宋敏听完之后,微微眯着眼睛,朝着陈阳走了过去,伸手拎起陈阳的衣服领子,“你是觉得,我差这点钱?为什么你总用钱来还人情呢?” “因为我不敢用别的来还呀!”陈阳连想都没想,顺口就秃噜出来一句,说完之后,陈阳都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就不过脑子呢? “你想用什么来还?”宋敏反倒是呵呵一笑,用手一指那边的大床,“要不......你先把之前的还了?” 陈阳咧嘴微微一笑,搓着手,一脸不好意思的笑着,这大白天的都不好。再说了,不能光有床呀,“你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呸,呸,呸!自己在tm说什么! 宋敏默默点点头,“别说,我还挺着急,让我看看,你想怎么还?”说着话,宋敏本能想抬脚往前走,但是抬了一下没抬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的高跟鞋鞋跟踩到砖缝里卡住了。 宋敏一只手拉着陈阳衣服领子,低头想着怎么把鞋跟弄出来,这要是弄断了,一会自己怎么出门? “你干啥呢?”陈阳看着宋敏一顿晃悠腿,这是啥意思? “我鞋跟卡里面了,帮我弄出来。”宋敏扶着陈阳肩膀,有些着急的说道。 陈阳这时候才发现,宋敏是在弄鞋跟。 “你别动,我来帮你。”陈阳说完,直接蹲在了地上,按照自己的想法,只要把宋敏的脚抬起来,鞋跟也就顺利拔出来了。可是这鞋跟卡的太死,陈阳蹲在宋敏腿前面,手用力抬高鞋,也没弄出来。 宋敏呢,因为被陈阳抱着小腿,一只脚站着,也不好掌握平衡,一只手就顺手扶着陈阳的头,嘴里还嘟囔着,“喂,你快点,别磨叽!” “我也想快呀,这不是得先拿出来么!” “哎呦,你弄疼我了,轻点!” “你别动,让我使劲,你顺着我的劲就不疼了!” 此时,劳衫正巧将东西放在了旁边的厢房,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也没找到陈阳,就摸到正房门口了,听到里面两人的对话,脑袋嗡一下,“陈老板,你也不行呀,我就离开一会,你就要犯错误了!” 这两人在里面......自己也不好进去呀,这可怎么办? 劳衫眼珠转悠了几圈,突然快走了几步,猛的将本来就看着半扇门一推,迈步就往里进,“陈老板,我东西都......” 陈阳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宋小姐的小腿;宋小姐伸手摸着陈老板的脑袋,脖子还微微仰着,这......原来陈老板喜欢腿! “弥陀佛,二位施主,贫僧兜无钱,腹无食,路过此地......你们忙!”劳衫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说了两句之后,转身就走。 “喂,回来!”陈阳招呼着劳衫,“过来帮忙!” 帮忙?这事好需要帮忙?劳衫微微一愣,脑海中想起了陈阳之前嘱咐自己的话,“不能看的不看,不能听的不听,不能说的不说!” “抱歉,这个忙贫僧帮不了!” “贫你大爷,这个忙能帮!”陈阳抬起手臂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宋敏还在扶着陈阳的头,不过在劳衫眼里看来,就是在抚摸。 “施主,这个忙真不能帮!” “别tm废话,这个忙真能帮!”陈阳知道劳衫在想啥,瞬间都要被气炸了,“宋小姐鞋跟卡里面了,帮我弄出来!” 额......只是鞋跟卡里面了,这么简单? 劳衫狐疑的走到近前,低头看了一眼,果然鞋跟卡到砖缝里了,陈阳正用力抬着她的脚。 “还真是鞋跟卡里面了呀!”劳衫感叹了一句。 陈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废话!帮我一起抬出来!” 这个......劳衫抬起眼睛看看两人,真不明白,宋小姐是喜欢现在这样呢,还是真没想明白! “陈老板,宋小姐鞋跟卡里了,那如果她把脚从鞋里拿出来,我们会不会更好将鞋取出来呢?” 我艹!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宋敏,宋敏也低头看着陈阳,两人脸上微微一红,不知道是她喜欢,还是他喜欢,还是两人都喜欢,难道是两人都没想到? 第1049章 这就叫专业! 陈阳扶着宋敏,并排坐到了床上,看着劳衫蹲在地上拔着鞋子,这家伙一边拔鞋子,嘴里的还不停嘀咕着,“六道众生,皆以淫欲而证性命。淫为生因,因断故,果不能相续。其心不淫者,不但身不作淫事,心亦不起淫念。身心清净故,生因断也。或谓大乘戒心不戒身,此正魔说也。岂有心不动而身能作哉?当云:小乘戒身不戒心,大乘身心俱戒。” 陈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冲着劳衫喊了一句,“喂,你嘀咕什么呢?拔个鞋,还需要念经么?” 劳衫很轻松的将鞋子从砖缝中拔了出来,转头看向陈阳,却发现宋敏将没穿鞋的脚,很自然的搭在了陈阳腿上,心里不由暗暗叹了一声,将鞋子放到地上,“这是楞严经上,佛陀讲的四种清静明诲之一。四种清净明诲是不杀,不偷盗,不淫,不妄语。” 劳衫看了陈阳和宋敏一眼,拉长语气说道,“刚才我念的那段,是让众生戒色,弥陀佛!” 宋敏听完脸上一红,自然明白劳衫的意思。劳衫这话不是对陈阳说的,更像是在说自己,毕竟陈阳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 “你怎么会念经?”宋敏穿上鞋,在地上跺了两脚,冷冷的看了一眼劳衫问道。 劳衫脸上瞬间露出一副灿烂的笑容,“宋小姐,我原本就是少林寺的和尚,虽然还俗了,但功课没丢!” 宋敏微微点点头,留下一句,“难怪身手这么利索,好好跟着你们陈老板吧!” 劳衫听完微微抽了一下鼻子,自己当然要跟着陈阳了,不跟着陈阳难道跟着你么?跟着陈老板至少有肉吃,跟着你么......只能扒鞋! “你小子!”陈阳笑呵呵拍了劳衫脑袋一下,“什么戒色不戒色的,如果众生都戒色了,那还怎么繁衍后代了,人类岂不是要灭亡了!” “陈老板,你一点佛根都没有,根本就不是......” 陈阳推了劳衫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明白经文的意思。自己的事情自己能控制,“富贵不能淫,可不能淫,我还要j毛的富贵!” ...... 晚上,吴经理约到了自己的老同学,那件明永乐 青花缠枝花卉纹碗,原主其实是自己老同学的朋友,老同学在中间还拿了钱,原本挺好的买卖,可...... 今天白天吴经理听了陈阳的意见,觉得陈阳说的有道理,如果这碗还回去了,不但自己赔钱,还得把老同学的抽红要回来,那样两人的关系就僵了。另外,该公司上层要是知道了,自己也不好交代,还不如听陈阳的意见。 吴经理白天给自己老同学打了个电话,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随后跟老同学合计了一下,如果真能说通他那位朋友,两人或许还能在中间捞上一笔,听到有钱可赚,老同学同意了,联合吴经理,说服自己朋友。 “大奎,人家吴经理可是为你着想,”吴经理的老同学,一手端着酒杯,一边向自己朋友说道,“你好好想想,如果这物件还回去了,这不是你手里有钱没钱,或者你大哥手里多个好物件的问题,那以后呢?” “老爷子现在还在病房呢,作为朋友,这时候我不应该说这种话。”吴经理的同学拍拍大奎的肩膀,“我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今天揍我,我也得说,因为咱们是朋友!” 如果你父亲真从医院走不出来了,这好东西可都在你们家老大手里呢,你心里平衡么? 大库听完,皱紧了眉头,仰头将手里的啤酒直接干了,随后伸手夹了一筷子菜,眼睛里有些怒火,“不平衡能怎么办?” 吴经理同学听到大奎这么说,伸手指了指吴经理的公文包,人家老吴今天可以把碗给他带来,但自己没让。 “大奎,咱们都是一个胡同长大的,你们家啥情况,当哥哥的心里最清楚!”吴经理同学说着话,重重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你拍着良心说,你们家老大应该进报社么?是不是你们家老爷子找的关系?” “你学习不好,咱就不提了,咱没这本事,那老二呢?我记得那时候老二可是比老大学习好吧?凭啥让老大进报社,老二就得进厂子呀!” “就算你服,你问问你们家老二服不服!” 大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自己二哥服不服自己不知道,但是二嫂指定不服,现在没事还跟家里叨咕呢! “可现在老爷子就因为这事进了医院,大哥吵着,二哥又不吭声,就我一个人也没办法呀!” 大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现在大哥还成天嚷嚷着,要不是因为自己,老爹能进医院受罪么! “现在是火力全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就算我想把这些宝贝都送到拍卖,换钱之后平分,人家老大第一个跳出来不答应!” 听到大奎这么说,吴经理和自己老同学对视了一眼,这意思两人心里自然明白,只不过大奎现在没有办法,如果两人能提供一个好办法,那么大奎一定能答应,可这不是一般好办的事情,根据大奎说,大部分瓷器都在大哥手里,二哥那里没几件,他手里也只分到了三四幅字画,就算大奎和老二同意,大哥也不能同意呀? 吴经理表示,自己办法倒是有,可就算办法想出来了,怎么把老大手里的物件拿出来呢? “你先说说你的办法!”大奎听吴经理说完,眼睛亮一了下,手里端着酒杯追问了一句。 吴经理微微笑了一下,这办法说起来倒也简单,就是大奎他们家老爷子住院的那个医院,自己有熟人,只要跟他朋友说一声,让医生跟大奎家人说一声,老爷子情况不好,需要更好的治疗方案,要花更多的钱,这不就行了么! 大奎听完之后,微微点点头,这办法倒是不错,但那些药打到父亲身体里没有危害么? “兄弟,你这就不懂了,医院里有不少营养液,这些是对人身体没有危害的,反而会增加身体免疫力!”吴经理笑着解释着,“但这些营养药往往比药还贵,所以一般人都用不起!” “我们只跟你们家人说用了,但咱们不用,或者少用一些,到时候......” 大奎听完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随后嘴角冷笑了一下,“你要是这么说,我倒是有办法将物件拿出来拍卖!” “什么办法?” 大奎表示,过两天自己大哥要出差,等他走了之后,自己就去劝说大嫂,再加上医院的说辞,完全有机会将大哥手里的物件拿出来卖,大哥家的拿出来了,二哥家里那些也就不愁了。 “这可未必,”吴经理同学摇摇头,“万一你大嫂不同意呢?” 大奎嘿嘿一笑,在他们家,大嫂听自己的,二哥听大嫂的,而只有二嫂说话的时候,大哥才不敢顶嘴! 吴经理和自己同学对视了一眼,他们家挺乱呀! 两天之后,陈阳这两天可没闲着,先是去了宋开元家里,从宋开元口中得知,今年江城将有一位新的小鬼子投资商,名字叫山中石太郎,这个人陈阳要格外小心,不少华夏的外籍商人,在跟他交手中都吃了亏,而他此次前往江城的目的,不言而喻。 听完宋开元说的,陈阳不由感叹了一句,小鬼子还真是对江城那片黑土地痴心不死呀,井上一生没了,井上彦一又被自己打回去了,居然还敢派人来! “陈阳,越是这样,越要小心,你现在已经被小鬼子盯上了,一切都要小心从事!”这是宋开元对着自己的叮嘱,让自己要小心在小心。 第二天陈阳去了关部长家里,名义上是替关晓娜看看他父亲,实际上是替自己岳父去看看他的亲家。关晓娜父亲询问,陈阳这次来京城做什么。 “关伯父,这次我是来参加古董拍卖的!” 关晓娜父亲听完微微点点头,叮嘱陈阳不要太过于扎眼,毕竟他岳父的身份,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伯父,您理解错了,”陈阳微微一笑,“我不是来买物件的,我是来卖物件的。” “汉海拍卖那件拍卖出去1200多万的物件,那就是我的!” “你的?”关晓娜父亲听完当场愣住了,汉海拍卖的盛况,这两天早就在京城传开了,不但各大报纸争相报道,甚至还上了电视,其中一件拍卖居然拍卖出了1200多万,别说老百姓了,就算是这些国字号干部,这两天都在议论纷纷。 “孩子,来吃葡萄!”自从陈阳走进关晓娜家,第一次在关晓娜母亲脸上看到了笑容,听到自己一件拍品就拍卖了1200多万,直接将茶几上的水果盘放到了自己面前。 “这小子不一般呀!”将陈阳送到自己院子外面之后,看着陈阳上了一辆轿车,关晓娜父亲背着手说了一句。 “那可不是,”关晓娜母亲笑呵呵的冲着轿车摆手,“1200多万,够咱们过一辈子了!晓娜要是嫁给他就好了,可惜了!” 陈阳站在大奎大哥家门口,大奎这嫂子是位很潮的美人,头上烫着大波浪,笑着招呼大家进来。吴经理看到陈阳从包里掏出了一台手持录像机,不由好奇向陈阳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陈阳摆弄着手里的录像机,这可是宋敏借给自己的,上面都是洋文,虽然自己看不懂,但宋敏手把手教过自己,真正的手把手! “吴经理,别买卖谈不成,人家在说少了件东西,做我们这行的,小心点好!”陈阳说完话,拿着录像机向里面走了进去。 吴经理在后面吃惊的看看陈阳,竖起大拇指,“这就叫专业!” 第1050章 既不懂,也不孝! 陈阳跟着大奎走进屋里,看着摆放在桌面上的物件,老爷子眼力还算不错,收藏的瓷器都以清三代为主,虽然说眼力不错,但精品不多。 比如说桌面中间这件清光绪 粉彩百蝶赏瓶,好看是好看,但后世最贵的时候,也就拍卖七八十万,从95年开始,一直到2000以后,这物件始终保持在十几万的价位,后来之所以涨价,那是因为能捡漏的物件越来越少了。 还有这件清乾隆 斗彩西番莲纹盘一对,95年秋拍之后,几乎年年哪都有,但就是流拍,没人买。 “这位老板,这就是家父所藏,您看看!”大奎在旁边一边弯腰冲陈阳笑着,一边看陈阳拿录像机录着,心里这个着急呀,你老录它干啥?赶紧看看值多少钱呀! “有一眼!”陈阳将物件都录了一遍之后,将录像机递到了劳衫手里,顺手拿起桌面上的一只瓷碗。 陈阳将碗放到了众人面前,瓷碗划花螭龙花卉纹葵口盘,盘作六出葵口,口沿镶嵌铜扣,盘壁微呈弧形,端庄大气,通体施象牙白釉,清新雅致。盘心刻一螭龙,身形矫健,作回首腾跃状,内外壁分别刻划有肆意盛放的莲花四朵,叶片舒展,表现出旺盛的生命力,刻划线条利落,流畅如画,为定窑划花工艺的杰出代表。 窑工先以长斜刀勾勒,继而用梳齿工具押刻蓖纹,最后于轮廓的一侧施加深峻的直刀,有如中锋、侧锋交替用笔,在牙白釉沈积处晕散出浓淡交替的笔墨韵味,而花、叶内加刻的蓖纹更是抽象的表现出了植物表面的质感,整体刻划没有丝毫犹豫,那种下刀的速度感时隔千年仍可令观者心惊,叹服不已。 “这是定窑?”吴经理吃惊的看着面前的瓷碗,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定窑可是五大名瓷之一,如果这物件放到拍卖行,冲过1200万的拍卖价格,绝对轻松呀!真是没想到,这老爷子居然有这么好的物件,吴经理现在有些后悔了,如果不叫陈阳来好了,这可是好东西。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吴经理,呵呵一笑,“定窑是定窑,但不是宋代烧的,这是元代定窑!” 说着话,陈阳将碗拿了起来,让吴经理看底部,“碗底无釉,一定是迭烧,既然是迭烧,那就不是宋代的工艺,一定是元代的!”陈阳伸手指了指碗底和碗连接的部分,“折腰,也是元代的工艺。” “如果是宋代的定窑,那一定是好物件,可定窑到了元代......” “已经没落了,唉,可惜了!”吴经理听完陈阳说的,叹了一口气,这要是宋代的多好呀! 陈阳一件件看下去,还别说,这物件确实大部分都是真品,但真要想找出来现在市面上值钱的,还真没有!这自己不是白来了么,这老头收藏的都是什么呀?陈阳心里想着,无意中看到了桌子边上的一对盉碗。 清雍正 蓝釉堆白鱼藻纹盉式盖碗 盉碗也叫称合碗,这是一种传统的碗式,盉碗瓷器传世的很少见,不知道这类器形是干嘛用的,创烧于明宣德年间,清代康雍乾三朝仿烧的比较多,是经典碗类器形之一。 盉碗是由两部分组成,上半部分钮状圆盖,下半部为折腰状碗,上下相合,故名合碗。折腰盉碗为明代宣德朝首创的器形,但完整带盖的合碗瓷器传世的已经少之又少了,多是只有下半部分了,而眼前这对合碗,居然有盖子,真是不多见。 合碗瓷器一直到后世,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一直都没有定论,盉是古代温酒的铜制器具,那盉碗会是温酒的瓷器吗?从盉碗尺寸来看一般都是 10cm 左右的高度,不可能是用来温酒的,不过陈阳听别的专家猜测过,认为盉碗可能是宫廷盛放汤的瓷器的,尺寸和大小比较合适。 再看眼前这对合碗,该碗侈口圈足,外壁以蓝釉色为法,留白刻莲花游鱼,四只游鱼分别为不同姿态,形象生动。器盖也装饰以同样图案,中间以天鸡为钮。 一对 该碗内及盖素白,边沿分别饰以双蓝图。碗心内双蓝圈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三行楷书款,碗盖内亦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三行楷书款,较为少见,这是明显仿宣德制式,雍正朝所制成对且完整无损,确实难得。 天鸡细节 这类瓷器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另类青花! 蓝地留白工艺起自元代景德镇的青花瓷器,先在素胎上勾出花纹轮廓,然后于花纹以外的地子上遍施色料,留出素色花纹,再罩透明釉入窑高温烧成。此工艺工序繁杂,青料消耗大,纹饰填绘费工费时,故产量较少,且皆为等级较高的器物,十分珍贵。 这对合碗价值多少呢,95年加德秋拍的时候,以205万拍出去一对,等到了2018年,还是这对合碗,又以700多万拍卖出去了。也就是说,从1995年一直到2018年这二十三年之间,没有第二对保存如此之好的合碗出现。 陈阳拿起其中一只合碗看了几眼,认为没有问题之后,撇了一下嘴,转头又方放下了,伸手一指桌面上的物件,“就这些东西么?” 大奎笑着点点头,表示大哥和二哥这里,就这些物件了,自己那里还有些字画,想着先看看这些能卖多少钱,毕竟老爹在医院等着用钱呢!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大奎,这家伙是真鬼,老爷子留给他的字画,他没拿出来,想着先卖两位哥哥的东西,“吴经理,这是您朋友,价格您定吧!” 吴经理看看大奎,这价格自己也不好定,于是开口询问大奎想卖多少钱。大奎也不懂,低头琢磨着,这时候大嫂冲着大家轻笑了一下,随后拉起大奎的手,在耳边小声嘀咕着。 就这一个动作,陈阳就知道这大嫂跟大奎之间有事! 正常嫂子叫小叔子,哪里有拉手的,最过分也就是拽拽小叔子衣服袖子,这嫂子可好,上去一把就把大奎手拉住了,看着如此娴熟的动作,平时这手没少拉呀! 还有就是嫂子跟小叔子说话,就算是说悄悄话,也应该是两人转过身,或者找个没人地方轻声低语。这可好,都趴在耳朵边上了,涂着红嘴唇的小嘴,在小叔子耳边轻轻说着话,哪个好人家嫂子这样! 两人低语几句之后,大奎笑着点点头,转身向吴经理说道,“吴经理,这些都是我家老爷子多年收藏,虽然价格方面不懂,但绝对都是好东西。” “这样,咱都是朋友介绍的,三十万!” 大奎说完,吴经理都傻眼了,就这些物件,好家伙,你敢开口三十万!按照自己心中理想的价位,撑死也就是几万块钱。 “我们一家十万!” 听大奎说完,吴经理看了一眼陈阳,又看看大奎,一阵苦笑,三十万,狮子大开口呀! “呵呵,”陈阳在旁边听完之后笑了,“哥们,三十万咱们先不说值不值,抛出去你们给老爷子看病的钱,你们三家怎么分呀?那也不平均呀!” 大奎的二哥是个身体结实的汉子,听完陈阳说的,冲着陈阳低声说了一句,那是我们家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就说行还是不行吧! 吴经理和陈阳对视了一眼,陈阳从吴经理脸上看出了为难,思索了片刻,向大奎问道,“这些东西指定是不值三十万的,要不先看看那些字画?万一有名家作品,备不住价格更高呢?” 大奎几人商量了一下,觉得也行,于是带着陈阳又转到了另一个房间,大奎推门示意陈阳进来。一进门,陈阳看着一幅油画呆住了。 大奎将父亲留给自己的那些字画拿了出来,示意陈阳看看,“老板,老板,您过来看看?” 陈阳听到他叫自己之后,眼神从油画上离开,看着大奎铺在桌面上的第一幅字画,为了方便看,大奎顺手拿起一件黄色装着瓜子和糖果的瓷盘,直接压在了画上方留白处。 明弘治 黄发青花折枝花果纹盘 瓷盘撇口,弧壁,平底,圈足。通体黄釉地绘青花纹饰,盘心为折枝桅子花纹,内壁为折枝石榴、葡萄、柿子、束莲纹,外壁为缠枝花卉纹,胎腻坚硬洁白,釉色肥厚均匀,釉彩浑然一体,其纹饰有多子多福、子孙昌盛之意, 陈阳喉咙微微动了一下,如果自己没看错,这应该是件明弘治时期的瓷盘。 黄地青花在瓷器中制作工艺颇为复杂,其制作工艺过程是在青花烧成后再于白釉上挂黄釉,复炉低温焙烤而成。凝重艳丽的青花与色泽淡雅的黄釉地相互映衬,有独特的艺术风格。 黄地青花瓷,明代宣德始烧,成化、弘治、正德时期烧造较多,其造型和纹饰基本相同,器物相近者,掩其铭款难辨其朝代。成化盘多为边款砂底,弘治、正德为釉底年款,宣德二者兼有。 纹饰排列别致,极富装饰效果,釉彩搭配协调,令人赏心悦目,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所绘折枝花果纹图案吉祥,寓有子孙昌盛之意。此盘承袭前朝规格,青花淡雅宜人,纹饰吉祥,绘制纤柔,线条流畅,时代特征鲜明,为弘治时期的精美之作。 陈阳看看瓷盘,又回头看看油画,再低头看向字画,心里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子,你爸这是把好东西都留给你了,你tm是真不懂,也是真tm不孝! 第1051章 全部拿下 看着眼前明弘治 黄发青花折枝花果纹盘,又看看大奎铺在桌面上的画,转头看看放在一边的油画,陈阳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这里面最不值钱的,就是明弘治 黄发青花折枝花果纹盘。 这件瓷盘,1995年加德以250多万的价格成交,从1995年一直到2010年之前,只要品相没有太大问题,拍卖价格一直保持在200万左右,甚至曾经拍卖出400多万的价格;等到2010年之后,这瓷盘价格一跃而起,一夜之间突然涨到了700多万,甚至在2017年左右,拍出1000多万的天价,最后到了2020年,随着一对明弘治黄地青花瓷盘,以1500多万的价格拍出之后,市场价格一落千丈,即便这样,2020年之后的拍卖市场,价格也保持在700多万元。 拍卖价格 虽然说这件明弘治 黄地青花栀子花盘现在价值200多万,但跟眼前这幅画一比,它的价值少了一倍。 眼前这幅画,清代纸本,墨笔,纵大概四十多厘米,横向500多厘米。 石涛高呼与可图卷 故宫文物登记号新00 此卷竹树纯以水墨写成,老竿新篁,或疏或密,纵横恣意,各尽其态。画家利用长卷的广度延展,在不经意中营造出一种起伏跌宕的流动性和张弛有度的节奏感,充分发挥了水与墨遣兴寄情的艺术效能。 卷中山石以大笔侧锋扫出,落墨即是竹叶,不见复笔,干湿浓淡,笔墨纷披,于无法中有法。画面逸宕飞动,充满撼人的血性与真情,使观者似闻风雨之声。 卷首隶书\"高呼与可\",卷中行书:老夫能使笔头憨,写竹犹如对客谈,十丈鱼罾七雨管,搅翻风雨出蒲龛。卷尾楷书:东坡题文与可篔筜谷偃竹记。 题识:清湘大涤子济东城树下。 钤印:何可一日无此君、老涛、眼中之人吾老矣、痴绝、膏盲济. 卷后录《东坡题文与可筼筜谷偃竹记》,记的是北宋画竹名家文同与苏轼诗画交酬的一段轶事。文同出守洋州时,一次寄诗苏轼,曰:“拟将一段鹅溪绢,扫取寒梢万尺长。”苏轼笑称:“竹长万尺,当用绢二百五十匹,知公倦于笔砚,愿得此绢而已。” 文同无言以对,则曰:“吾言妄矣,世岂有万尺竹哉!”苏轼却又机辩地答诗:“世间亦有千寻竹,月落空庭影许长。” 文同击节叹服,因以所画《筼筜谷偃竹图》相赠,并说:“此竹数尺耳,而有万尺之势。”一时传为艺坛佳话。元丰二年文同辞世,苏轼悲痛失声,写下这篇《题文与可筼筜谷偃竹记》,怀念二人“亲厚无间”的感情。 石涛于卷首自题“高呼与可”四字,一方面是表达敢于\"血战古人\"的艺术自信,更是藉此抒发自己难觅知己,悠然怀古的无限感慨。 陈阳带着手套,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着石涛这幅竹石图,写竹看三家,石涛、徐渭、郑板桥,这是每一位古董商在字画方面最基础的功课。 石涛(1642-1708),明末清初着名画家,俗姓朱,名若极,小字阿长,僧名元济,一作原济,别号石涛。一代国画宗师,与弘仁、髡残、朱耷合称\"清初四僧\"。他对清代以至现当代的我国绘画发展,都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石涛工诗文,善书画。其画擅山水,兼工兰竹。石涛写竹,用笔奔放,水墨淋漓,干湿浓淡一气呵成。他笔下的墨竹姿态多变,笔法灵活,墨色苍润,生趣盎然。 郑燮曾赞曰:“石涛画竹,好野战,略无纪律,而纪律自在其中。” 片刻之后,陈阳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没有问题,确实是石涛的作品,石涛这件竹石图1995年在加德秋拍上,以473万的价格,被京城故宫博物馆拍走了。这并不代表,这幅画就值400多万,是因为当时这件拍品,仅限于境内博物馆、图书馆、国有企业单位竞卖,个人或者其他团体不得参拍。 在后世市场上,石涛的作品甚多,但目前流传民间的作品大多是一般作品,精品主要藏于各大博物馆。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初他的作品主要在纽约交易。1988年他的一本《山水杂册》在纽约市场上以13.2万美元成交,创当时石涛作品最高价。 国内艺术拍卖兴起后,他的作品也时常在市场上亮相,1996年他的《行书》扇面被加德拍至5.72万元;1997年他的《江清霜色图》被汉海拍至60.5万元;2000年他的《花草灵石》被加德拍至68.2万元;2001年他的《山水十开册》被汉海拍至55万元;2002年崇源双推出了石涛八幅巨册《溪山逸兴图》,结果以550万元成交;2003年《松壑听泉图》在苏富比获价612.08万元,石涛另一幅立轴竹石图,在2005年在皓翰一场拍卖会上,以1900多万的价格,拍卖出去了。 陈阳一幅幅字画看着,居然在其中发现了两幅沈铨的画,这在未来都是上千万的拍品,这不是妥妥掏上了么,这么看下来,这大奎的父亲,看瓷器的眼力一般,但是对字画了解颇深呀! “坐下谈谈吧!”陈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了一眼大奎,“哥们,你们真心卖,我真心买,说点实惠价!” 吴经理也在旁边说着,大奎刚才的价格太高了,这些物件根本不值那么多钱,如果按照市场价也就十几万出头。 “陈老板是大藏家,如果你们卖给他,价格指定会比市面上高,但你说的价格太离谱!” 大奎听完摇摇头,表示价格太低了可不行,毕竟这可是要三家分的,一平均下来每家没多少钱了。 “吴经理,我父亲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平时都藏着掖着的,现在我父亲病重,要不是因为着急筹钱,我们也不敢卖!” 随后大奎又跟着陈阳说了起来,大哥是如何捂着这些东西,他可是有个好工作了,那大嫂天天都累成啥样了;再说二哥在发电厂天天搓煤,一个月下来才能挣多少钱,现在医院要给父亲用进口药,这钱谁家出! “你们说,我大嫂成天操持着这个家,别以为平时没什么活,又照顾孩子又要照顾老人,还有做家务,那比上班还累呢!” 按照大哥的意思,父亲的病三家一起出钱,他说的倒是轻松,自己跟二哥家哪里来的钱?说道这里,大奎脸上略带一些不服气,“我大哥倒是落了个轻松,成天那工作跟旅游一样。” “我大嫂呢,这么多年连件牌子衣服都没有!” “你们也都看过了,就这些东西,连瓷器带画,一共给三十六万,我们一家十二万!”说到最后,大奎一撇嘴,表示吴经理他们是拍卖行,不能按照市面的价格收,进了他们拍卖行,那就卖的更多了。 吴经理表示不能这么算,不能光看着拍卖行拍卖价格高,那我们拍卖行也是要承担风险的,毕竟还有流拍的物件,如果高价买回去,那不就等于砸在手里了么? “大奎,你们得这么想,现在要是不卖,等你们大哥回来了,你别说十二万了,恐怕连两万都到不了手!” 大奎的嫂子站在大奎背后,抬手用了整理了一下大波浪,如果一家不能分到十多万的话,那就没意思了,最后还落埋怨,还不如不卖呢! 陈阳在旁边听着,从吴经理口中得知的,加上今天听大奎说,陈阳心里大概明白了。就是说老爷子将大儿子弄到了报社工作,将二儿子送到发电厂上班,其实这两个工作倒还不错,报社毕竟是旱涝保收,至于发电厂,那日后可都要变成国家电网的,别看现在是烧煤的,等过些年改革之后,这工作想找都找不到。 只有小儿子没有工作,老爷子虽然没有给小儿子安排工作,但给小儿子弄了一个门面,做点小生意,从这些物件分配上来看,老爷子可是将好东西都留给了小儿子,结果这大奎却这么看待自己父亲,想到这里,陈阳不由哑然失笑。 “这样吧,”陈阳拍拍裤子,翘起了二郎腿,“三十六万也不是不行,但你们可不能像上次一样,等老爷子病好了,再拿钱往回赎东西!” 大奎听到陈阳答应了,脸上立即浮现出了笑容,连连摆手,表示这次绝对不会。 “这位老板,上次也是我家老爷子逼的,这次钱都给他看病了,他也说不出来啥了!”大奎咧嘴笑着说着,“您放心,我们绝不会往回赎!” “对,对,这位老板您放心,”大奎嫂子很自然的将手放到了大奎肩膀上,“我们绝对不会!” “再说钱都给医院了,就算想往回赎,我们也拿不出来钱呀!” 吴经理有些吃惊的看看陈阳,这价格跟市面价格比起来,都翻了好几倍了,这不明显是赔本的买卖么?不过,吴经理见陈阳答应下来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不是自己买,挣了赔了跟自己都没有关系,自己就管好自己那份钱就好了。 “行!”陈阳直接站了起来,表示不往回要就行,“你们找个人拿上存折,跟我的人去银行,直接在银行给你们转账,至于你们怎么分,就跟我没关系了。” “另外,”陈阳径直走到了油画前面,指着油画向大奎问道,“这油画是老爷子的,还是你的?” 大奎转身看向油画,表示这是多年前父亲一位朋友送给父亲的,后来家里重新翻新,就放到自己屋里了。 陈阳听完点点头,笑着拍拍大奎肩膀,“我就说么,咱们年轻人哪有喜欢这种油画的,都是父亲一辈喜欢。” 陈阳表示自己父亲也喜欢这位老人,家里都是这老人的肖像和纪念章,老一代的人,对这位老人那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情怀。 “哥们,跟你商量件事,我来京城一趟不容易,也没给父亲买什么东西回去,”陈阳笑着跟大奎说道,“我问你不该问的,这油画能送我么?当然,你要是喜欢,或者老爷子喜欢,那我就不要了!” “这玩意有啥的,原先家里有的事,这张送你了!”大奎拍着胸脯,示意送给陈阳了。 呵呵!估计你们谁都想不到,这幅油画的有多大的价值! 第1052章 他手里拿的是十咏图! 该画采用左右对称的图式构成,青年老人家占据了画面中心位置,身后是翻滚的乌云,沉降的地平线使群山显得低矮。他身穿长衫,手拿油纸伞,虽然山风吹拂着长衫,但身体结构的轮廓一点也没有得到体现,地上的草丛就像笨拙的工匠式描画,只好用阴影遮盖幼稚的技法。 这副油画的名字叫,老人家在安源,这位老人大家一定都知道是谁。 此画开创了无产阶级美术创作的新纪元,特殊期间在我国美术界具有和样板戏一样的地位。甚至该画的单张彩色印刷数量累计达 9 亿多张(不含转载),被认为是“世界上印数最多的一张油画”,创造了中外美术史上的神话。 值得一提的是此画的作者刘春,他跟陈阳来自一个地方,江城! 1944 年出生于江城,59 年考入鲁迅美术学院附中,63 年入中央工艺美院学习,1979 年入京画院从事中国画创作。95年此画一经拍卖,这位刘春就凭着这张画,当时不能用红来表达,简直是红的发紫,也成了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之后他任京城出版社副总编辑、京城画院院长,从院长董得位置上退下来之后,任我国美术家协会理事、京城美协副主席、国家一级美术师,甚至后来开了个人画展,他的作品也多次登上拍卖行,并且拍卖出高价。 以95年秋拍价格来论,整个院子里,最值钱的,就是这幅全是灰尘的油画,也是最不会引起大家注意的。 当陈阳几人将物件都装上了车,大奎和他嫂子在门口还冲着陈阳摆摆手,笑着看着陈阳钻进了轿车。在回去的路上,吴经理笑着看着陈阳发问,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特别好的物件,要不然陈老板也不会花这么多钱将物件都包了。 陈阳一边开着车,嘴角翘了起来,“吴经理,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就是那种猴精猴精,只会耍小心眼,唯利是图的古董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吴经理一边笑着一边连连摆手,“这可是您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是也没事!”陈阳淡然笑了一下,“因为只要跟古董沾边的人,大多数都是这种性格!” 这很简单,想吃古董这碗饭,一定会有自己的一些小聪明,要不然别说吃肉了,你连汤都喝不上一口。如果不是有这种小聪明,如何花最少的钱,买到最好的物件,这就是捡漏,也是古董商赖以生存的手段。 “如果真那么实在,古董这碗饭就端不起来了!”说着话,陈阳一指坐在后排的谢明轩,“这小子实在,他就吃不来这碗饭,值200的东西,他绝不给人家190!” 谢明轩听完把嘴一噘,自己才没那么傻呢! 吴经理听完也是哈哈一乐,表示陈阳说的没错,如果没有这小聪明,古董这行可是不好混。 “唉,但是吴经理,你只看到了其一,没看到其二呀!”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笑着摇摇头。 “其二?那是什么?” 其二就是但凡玩古董的就两种人:第一种人,是真心喜欢这老物件,这些人不能算古董商,可以成为资深收藏家,他们见不得好物件被掩埋,也舍不得老祖宗的物件流出去,所以就想方设法的将物件弄到自己手里。 第二种人,就是唯利是图的那些人,他们只认钱,只要钱给的够多,他们才不管国宝不国宝,文物不文物,就算卖到国外,眼睛都不眨一下。 “说到底,无论是哪种人,对古董都是喜欢,一个是喜欢文化历史,一个是喜欢钱而已!”陈阳拉着长音,笑着说了一句。 吴经理听完之后,低头仔细琢磨了一下,貌似陈阳说的很有道理,随后侧头笑着向陈阳问道,“陈老板,您是哪种人?” 陈阳将车停稳,撇嘴一笑,“我?我跟他们都不一样。我既喜欢这老物件,也喜欢钱!” “我的目标,用不好的换钱,把好的自己留下来,哈哈!” 说完话,陈阳示意吴经理,已经将他送到拍卖行门口了,他可以下车了。 吴经理一愣,“陈老板,您不是委托我们将这些物件拍卖出去么?怎么也得让我们照个照片吧?” 听到吴经理这么说,陈阳笑了,“我是委托给你们了,但也没说都交给你们拍卖呀!” “再说了,离你们秋拍还有半年呢,你怎么也得让我回去欣赏半年吧?到时候,我把不喜欢的,交给你们拍卖!” “陈老板,你这......咱们不都说好了么?” “哈哈,吴经理,您忘了我刚才说的了?我既要东西也要钱!” 开什么玩笑,要是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们汉海拍卖,那自己就把这个世界规则打破了。通过几次事情,陈阳已经明白了,虽然自己重生回来了,利用这个bug可以改变一些事情的发展,但这个世界在努力将自己改变的东西找平。 比如说:这次的汉海拍卖,自己想办法将手中的拍品提高拍卖价格,而突然出现了这件明永乐 青花缠枝花卉纹碗,如果不是谢明轩把劳衫的手举起来,这瓷碗就流拍了,这就是因为自己提高了手中拍品的价值,世界在想办法找平衡,让最后交易总金额跟上一世一样。 还有,自己手里那些提早发现的物件,有好几件,都不应该在90年代出现,但却被自己碰到了。而自己在日常生活中,有时候会突然发现,时间过的很快,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寻找平衡的一种手段。 比如,我们早上八点上班,有时候你会感觉没过多长时间,就午休了;而有的时候,同样上班时间,却发现时间过的很慢;还有就是,有时候发生的事情,你会觉得好像经历过,你会猜想是不是在梦里经历过,可谁会保证,时间没有倒退,这是保持平衡的一种手段。 今天自己收的这些物件,有不少都是在加德秋拍时候出现的,如果自己都交给汉海来拍卖,说不定会改变什么,所以陈阳绝对,还是交给加德拍卖,以免发生万一。 看着一脚油门离开的陈阳,吴经理狠狠跺了一下脚,虽然陈阳保证,到时候一定会给自己一批拍品,可是谁又能保证他真的给呢! “真是个滑头,自己这不是白玩了么?” 明天就要回江城了,拍卖行已经将所有人的款都结清了,这次大家都挣了钱,一众古董商也是非常开心,在京城玩了好几天了,看到了拍卖的好处,大家都想着趁着这半年时间,回去好好收点物件,等着秋拍再来。 “明轩,你在京城平时不是没什么事么,交给你个重要任务!”酒店里,陈阳一边抽着烟,一边向谢明轩交代着。 “师傅,你说,啥事?我一定能办到!” 陈阳给谢明轩的任务很简单,让他没事就京城文物中心门口溜达去,注意一个老头,操着跟自己一样的口音,穿着像个农民,手里应该会拿着用蓝色碎花布包着的东西,如果在京城文物中心门口看到他,一定要联系自己。 “啊!”谢明轩听完挠挠头,这叫什么任务? “怎么,做不到?”陈阳抽着烟,看着谢明轩问道,“是不是你们离文物中心比较远?” 谢明轩摇摇头,表示自己单位就在文物中心后面,这倒是不远,甚至说两个单位就在一个大院,只不过分前后而已。 “可是师傅,”谢明轩一脸为难的表情,“那文物中心,每天去的人可多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哪个老头呀?有没有照片啥的?” “你是不是傻?”劳衫看了谢明轩一眼,“不都跟你说了么,操着我们的口音,用蓝色碎花布包着物件,不认识人,还不认识手里的碎花布?” “你才傻呢!”谢明轩不服气的看了一眼劳衫,“你自己去看看去,每天去文物中心送物件的人,都排队!” “就操着你们这样口音的,手里拿着碎花布,那一天也得好几位,我知道是谁呀!” 劳衫听完一愣,表示有这么多人来京城送物件鉴定么?谢明轩点点头,表示文物中心门口,每天都有不少人,从全国各地过来,而且大部分还都是陈阳说的那样,打扮上一样就能看出是农民,手里抱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包着那个严实。 “没听过么,有权的去家里鉴定,有钱的来家里鉴定,没权没钱的,门口等着鉴定!”谢明轩横了一眼劳衫,“隔三差五,就有开着小轿车的老板,从我们考古研究院后门进去,直接就开到鉴定中心楼下了,那都是之前就找好人了。” “啊!”劳衫听完谢明轩说的,整个人都懵了,“不都是鉴定物件么,怎么还需要走后门呢?” “你以为呢?”谢明轩抱着肩膀冷哼一声,“经过某某专家鉴定过的物件,出去价格就能翻一倍!” 这种事情陈阳都是听说过,古董这东西,只要你能让京城文物鉴定中心的专家点头,无论真伪,出去就是真的。这帮人手里的物件,那都是花高价买的,谁不想让物件更值钱! “这不是......”劳衫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睁大了眼睛看着谢明轩,谢明轩点点头。 “行了,”陈阳皱了一下眉头,冲两人摆摆手,人长什么样子自己不知道,但是自己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明轩,这应该是位老头,他手里拿的是一幅画,十咏图!” 第1053章 不简单的十咏图 《十咏图》,是张先在八十多岁时创作的绢本设色画,作品反映了 1046 年北宋吴兴太守马太卿会六老于南园的生活事件写照。该画作具有很高的地方历史人文价值,是现存唯一北宋时期文化及人物活动的第一手资料。 画中有楼阁亭轩回廊曲折;有花草掩映,庭鹤长立;有人物对弈携琴、童仆伴侍等等。画前有乾隆手书“诵芬写妙”,画中和画尾有诸位名家题跋;另有南宋贾似道、嘉庆及溥仪等人加印,有极高的文化艺术收藏价值。 1995 年,一位老者站在了京城国家文物局的大门前,老者迈步向文物局里走去,还没走几步就被工作人员给拦住了。这种地方,当然是不可能让人随便进出的,更何况老者的外貌一看就和这里相去甚远。 工作人员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人。一身打扮朴素且透着土气,身材瘦弱,面容憔悴,一看就是哪里乡下来的农民,又不知道在地里挖出了什么东西,于是工作人员没把老人当回事,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向老者解释了一番,大意就是介绍了这里是干什么的,外人不得随意进入,请老人离开等等。 可老人坚决的说道,“我要找的就是你们。”说着话,老者举起手中的一个包裹给工作人员看,“这是我家家传的宝物,现在我想把它卖了。让你们的专家来看看,能值多少钱。” 老者说话明显带着三省口音,且言语间底气十足,在当时,三省对京城文物界有很强的吸引力。 1931 年,溥仪在三省建立伪满洲国,随着他一起来到三省的还有紫禁城内数不清的文物珍宝。溥仪在伪满洲国内修建了一座“小白楼”,专门用来收藏这些宝物。 1945 年,小鬼子战败,扶植下成立的伪满洲国也随之倒台,溥仪仓皇间出逃,并未来得及处理小白楼里的文物。而当时局势混乱,平时伺候溥仪的仆从侍卫们趁机闯入小白楼,将里边的无数珍宝抢夺一空。 至此,这些文物流落民间,下落不明,这之后的几十年里,经常有三省人带着一些珍贵的文物来到京城的古玩市场出售,大多都是那时溥仪带过去的宫中物件,所以,京城古玩界称这些来自三省的文物为“三省货”,价值很高。 起初三省货在京城还比较吃香,但随着时间推移,一些老百姓看人家用一件老东西换了钱,就跟着一起往京城送,一来二去,三省货参差不齐,到了90年代的时候,几乎就得不到重视了。 既然眼前的这个老者来自那里,那他手里的东西有很大可能就是一件三省货,而且老头还自称祖上是溥仪的卫队长,当时文物局内的一名专家接待了老者。 老者将包袱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卷古画,随着画卷徐徐展开,一幅《十咏图》呈现在众人面前。老者很是得意,说这是他家的传家宝, 这位文物局的专家看了一会,确认是没有问题之后,但他自己不敢断定就是真品,但又想着,如果真是真迹,要是自己低价收了过来,那不就立功了么!于是就跟老者表示,国家文物局愿意以 1 万元的价格收购这幅《十咏图》。 然而,老人却坚定地拒绝了国家文物局的收购,理由很简单:那就是自己有七个孩子,七个孩子再加上自己,必须得 800 万。双方几经洽谈,最后也没谈拢,老者就抱着800万的价格不松口,而且表示这绝对是真品。 1995年的800万,简直是天价,哪怕是在今天,800万也不是个小数目,最后无奈,如此高的价格让专家只好作罢。 老者出了文物局的大门,转头就进了位于琉璃厂古玩一条街的京城文物公司,想着看看其他人识货不识货,在这里,老者正巧碰到了汉海的创始人,文物鉴定专家秦老。 老者也不废话,几句寒暄道明来意,接着就将《十咏图》展开在秦老面前。秦公仔细地观察着这幅画,越看越吃惊,越看越高兴。因为这幅画从笔墨、构图、纸张等等方面无一不透露着历史的痕迹,这很可能就是一幅真迹。 之所以说可能,不是秦公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而是这幅画太过珍贵,他一个人不敢做判断,这里面涉及到不少关系。当时,秦公对老者坦言自己的判断结果,但要具体确认这幅画的价值,他还需要再找几位业内专家一同鉴定。 秦公还表示希望老者将画留在他们公司内,因为这样一件珍贵的宝物被老者这样拿着招摇过市太危险了。不过老者显然并不信任外人来保管这件宝贝,直接就拒绝了,给秦公留下自己住店的地址之后,老者就离开了。 几天内,秦公经过多方考证,证实这幅画就是北宋张先的《十咏图》真迹,于是他再次找到老者商谈,可老者依旧抱着800万的价格不松口,巨大的金额让秦公也没有办法,但是秦公知道,这幅画的价值,绝对远远超过了800万。 最后秦公和老者商定,以 200 万定金的价格从老者手中拿走《十咏图》放到汉海拍卖,最有意思的是,这幅画最终被文物局以 1980 万元拍走。 50年的时光,如同蒙尘的明珠,拨不了云也见不了雾。无数蹉跎岁月里,战争纷扰、风雨飘摇,《十咏图》只得深埋在黑暗里,等着雨雪初霁、日朗风清,最综以最耀眼的目光,再次吸引了世人的目光。 现在,陈阳让谢明轩去文物局门口蹲老者,自己就要扮演秦公的角色,因为让自己一次性拿出800万,自己也舍不得,反正最后自己也要放到汉海拍卖,这不就等于白捡1000多万么! “十咏图?”谢明轩听完皱起了眉头,这玩意自己没见过,也没听过呀,“那是啥样的?” 谢明轩一句话问完,气的陈阳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就这样的,还tm大学生呢,让谢明轩自己去找资料去! “没事多看看书,多看看物件!” 说完话,陈阳一指旁边在汉海拍卖回来的物件,“这些物件,给你留下了,没事多看看!” “给我?”陈阳说完之后,谢明轩瞬间呆住了,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阳,半分钟之后,谢明轩连连摆手,“师傅,我不要,这都是你花钱买来的,怎么能白白给我呢!” 陈阳看着极力推脱的谢明轩,上去冲着后脑勺狠狠拍了一下,“想屁吃呢!” “那都是老子花钱买的,还tm白白给你,天天净想好事!” 随后陈阳咧嘴一笑,这些物件自己就不带回江城了,自己在江城有铺子,劳衫他们有的是东西看。谢明轩虽说在考古研究院,但以他现在的身份来说,想要上手真东西,还是挺困难的。 这些物件就留给谢明轩,先从明清的物件学起,等把这些物件都看明白了,估计他也就差不多可以去古玩市场练练眼力了。 “那可以,师傅,你也不说清楚了,吓我一跳!”谢明轩一脸不好意思的摸着头说道,随后自己又犯难起来,“师傅,我住的是宿舍,这么多东西拿回去,我怕万一一个不小心......” 陈阳将四合院的钥匙拍给了谢明轩,表示自己在京城有处四合院,反正现在自己也不在京城住,他可以先搬过去住着,这些东西他自己想办法搬过去,最后陈阳叮嘱说道,“记住,只能住厢房,正房不能住,听明白了么没有?” “四合院?”谢明轩看着手里的钥匙,一脸羡慕,“师傅,你真厉害,在京城还有四合院。”随后谢明轩抬头看向陈阳,“师傅,我可听说京城好多大宅子都不干净。” “刚才你说我只能住厢房,不能住正房,是不是...... ” “你tm不住把钥匙给我!”这谢明轩,能把自己气死,陈阳狠狠瞪了他一眼,“老子那房子干净的很!” 劳衫笑着怼了一下谢明轩,“你不懂,正房有故事,你去住了,香味就没了,哈哈!” “你小子......铃铃铃!”陈阳刚要伸手去打劳衫,劳衫怀里的大哥大响了。 这是临来京城之前,陈阳给自己买的,按照陈阳的话,自己bp机都没有,在京城万一走散了,都找不到他,于是就给他买了个部大哥大。 “喂,你好。”劳衫好奇的接起大哥大,这号码除了陈阳身边这些人,还没有人知道,谁能给自己打电话。 “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来京城干什么?”大哥大另一端,传来了劳衫妹妹的声音。 劳衫听到声音之后,蹭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妹,我给你打了两天呼机了,呼机台都要认识我了,你咋才回电话呢?” 看着劳衫兴奋的在地上来回走着,接着电话,谢明轩好奇的伸手指了一下劳衫,陈阳在旁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妹妹!” “不是,我好容易来一趟,咱们兄妹怎么着也得见一面吧?” “那怕啥,你哥我现在有钱,这大哥大都是我自己的!” “行,行,你说地址,到时候我过去!”说着话,劳衫从旁边抓过纸和笔记了起来,“京都国际饭店......” 陈阳在旁边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劳衫这妹妹出入的都是高级场所呀! 第1054章 来时候好好的,回去不去了! 晚上,陈阳、宋青云和谢明轩在酒店里聊着天,眼看着都要快九点了,陈阳皱着眉头,微微嘀咕了一声,“这劳衫跟他妹妹,吃饭也应该吃完了吧?下午不到五点出去的,这都眼瞅着四个小时了,这小子还没回来。” 谢明轩一边看着桌面上的古董,一边说着,人家兄妹俩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指定是有好多话要说呗,那聊起来时间过的还不快。 宋青云在旁边也点头,劳衫这么大的人了,又一身本事,现在又有大哥大了,就算找不回来,也知道给陈阳打电话,应该没什么事。又过去了半个小时之后,陈阳觉得有些不对了,就算兄妹俩在怎么聊天,也不会这么晚。况且劳衫说过,他妹妹在京城艺术学校,这么晚不回去是不可能的,于是陈阳拨通了劳衫的大哥大。 “你这是哪?派出所?”听到电话里说是派出所,陈阳瞬间紧张了起来,经过简单了解,陈阳急忙起身去派出所,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劳衫这小子,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怎么还进派出所了?”宋青云也在后面跟着,“到底什么情况?” 陈阳摇摇头,表示警察根本就没说清楚,只是说劳衫把人家车砸了,就闹到了派出所。 “把人家车砸了?”宋青云隐约感觉出了不对,这可不像劳衫的性格,这里面绝对有事。 等三人来到派出所之后,听人家警察把情况一说,陈阳和宋青云更糊涂了! “他追了人家三条街,人家可是开车,他完全就靠跑,最后在路口把手里大哥大扔了出去,将人家汽车后风挡砸碎了,”警察向陈阳和宋青云说着事情经过,“当时路上不少人都看到了,这小子根本就不是在跑,是在飞!” 陈阳微微咽了一下唾沫,这事劳衫能干的出来,估计没人能跑的比他快。 “警察同志,你开什么玩笑?”谢明轩在旁边狐疑问道,“人怎么可能跑过汽车呢,指定是那个人在瞎编,诬陷我朋友!” 警察表示自己可没夸大其词,因为当时不少人都看到了。他不但砸了人家的汽车,人家下车跟他理论的时候,没等人家把话说完,一拳就给人家打倒了,也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揍,现在人还在医院呢! 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能让劳衫出手,不用想,这人一定是得罪他妹妹了! “那是因为啥呀?” 警察抬头看了一眼陈阳,眼前这年轻人自己虽然不认识,但绝对不是能得罪的主,因为他开的是宋部长家的林肯轿车。 “我们问了您朋友,他跟我们说,人家拐卖他妹妹。我们对此进行了调查,人家根本就没有拐卖他妹妹,他亲妹妹亲口跟我们说,和被打的男人,是男女朋友。”警察无奈苦笑了一下,“把他带回来之后,问他什么都不说,让他联系家属,他说没有。” “还好这大哥大结实,要不然,你们都找不到这里!” 陈阳表示自己能不能先见见劳衫,至于车自己可以赔偿,也可以赔偿医药费,所有损失自己都可以承担,先把劳衫放出来行不行? 警察无奈摇摇头,表示这不可能,被打的人说了,就要把劳衫送进去,根本不协商,所以现在劳衫只能先扣着。 这tm怎么办?陈阳眉头紧锁。 宋青云在旁边询问,被打的人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个医院住院,自己想去跟当事人谈谈。 警察听完鼻子里哼了一下,“被打的人叫金顺德,现在协和医院,不过我估计你们找当事人没用,想要解决问题,你们还是找找关系吧!” “谁?”宋青云听完呆在原地了,呆呆的看着警察,“羊角胡同金三爷的三儿子,金顺德?” 警察上下打量了一下宋青云,没想到他居然知道,于是点点头。 “他tm比我还大两岁呢,我们这小子妹妹才多大?这......”宋青云一抖楼手,“这分明就是不正当男女关系么!” 警察听完脸上一冷,表情明显有些不愿意,“话不能这么说,人家金顺德没媳妇,你这朋友妹妹又是单身,怎么就不能是男女朋友了?” “只要在我们国家政策之内,又没触及法律,一切行为都是正当合法的。” “反倒是您这位朋友,砸了人家车,又打了人,触犯了法律!” “我......”宋青云被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叹了口气,狠狠说了一句,“这tm都什么事呀!” 陈阳看出来宋青云知道这个人,那就好办了,表示自己现在想见见劳衫,警察摇摇头,表示这不可能。想解决问题,只能找当事人协商,如果当事人不同意,那他们就只能走程序了。 从派出所出来,陈阳从宋青云口中得知了金顺德的情况,这位金家三爷就相当于宋青云的二大爷,只不过人家退休之后,就一直在家,但地位不减。金家老大是女儿,现在在国外,金家老二在政府上班,还是代表;最小就是这三儿子金顺德。 “这小子从小就不干好事,打架斗殴、寻衅滋事,都有他。”陈阳开着车,宋青云在旁边说道,“因为金三爷的身份,每每出了事,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后来改革开放了,他就下海经商了。” 金顺德起家就是无本买卖,那时候京城海关会扣一些违禁品,比如什么香烟、酒或者一些从国外带回来的东西,这些罚扣的东西,一般来说都内部消化了。后来这些罚扣的东西太多了,内部消化能消化多少,于是金顺德通过关系,从中拿到了这些货物,将这些货物卖给个人。 “我不知道这小子,这两年混的怎么样,”宋青云撇嘴说道,一脸想不明白,“劳衫他妹妹才多大,怎么能跟他整到一块去呢?那金顺德比我还大两岁呢!” 陈阳听完之后,心里明白了大概,劳衫妹妹来京城哪是上的艺术学校呀,她这是来的私人技术培训中心呀!这里面的事,就算自己没经历过,那也听说过,里面怎么运作的,陈阳心里门清。 事情的经过陈阳也大致猜出来了,劳衫和他妹妹吃饭,吃完饭或者吃一半的时候,金顺德来找劳衫妹妹,劳衫寻问妹妹这是谁,妹妹就说是自己男朋友。按照宋青云的形容,金顺德比宋青云还大两岁呢,那劳衫能干么! 中间可能发生了争吵,金顺德带着劳衫妹妹开车走了,劳衫这家伙就在后面追。谁能追上汽车呀,金顺德开始的想法一走了之,反正我开车你也追不上我。可金顺德没想到,自己遇到的是一位少林和尚,最擅长的就是轻功。 “这事还麻烦呢,”宋青云皱着眉头,“虽然说金家老爷子跟我二大爷是一个辈分,可两人没有什么交情,这老爷子又最心疼这金顺德,这事不好说呀!” 既然劳衫出事了,那陈阳就走不了了,宋青云留在京城陪着陈阳处理事情,送走了江城一众古董商之后,看着众人上了火车,陈阳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真是没想到呀,来时候好好的,现在回不去了! 从火车站出来之后,宋青云和陈阳找到了金顺德别墅,宋青云没进去,陈阳直接按响了门铃。 “你找谁?”门口一位妙龄女子,个头跟宋敏差不多高,穿着一套粉红色真丝睡衣,身材极好,谨慎的向陈阳问道。 陈阳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劳衫妹妹,不过从长相上来看,确实跟劳衫有相似的地方,“你好,我想问下,金老板在家么?我找他有点生意上的事。”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陈阳,示意陈阳在门口等一会,转身回到别墅里面,不大一会又走了出来,“不好意思,这位先生,金老板说他不想见客,请你过几天去他公司谈。” 不想见客不行呀!可自己又不能说是为了劳衫的事而来,那样他不就更不想见自己了么?陈阳眼珠转动了几圈,冲着女人一笑,“麻烦您跟金老板说一声,是燕先生介绍我过来的。” “燕先生让你过来的?”女人又看了看陈阳,陈阳笑着点点头,轻声说了句麻烦了。 片刻之后,女人带着陈阳走进了别墅,到了大厅,陈阳一眼就看到躺在旁边沙发上的金顺德。这家伙四十大多的年纪,大腹便便,头上缠着白色的纱布,有胳膊还吊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来劳衫还知道分寸,居然手下留情了! “给你带进来了,你们谈,我上去!”女人说完话,转身就向楼梯上面走去。 金顺德往嘴里塞着葡萄,眼睛还看着电视,根本就没搭理陈阳,“燕先生还tm好意思派人来找我,上次的钱还没给我结清呢吧?说吧,这次来又想要什么东西?” 陈阳眯着眼睛看了看金顺德,嘴角一翘,“金先生,我姓陈,是劳衫的老板!” 陈阳话音一落,眼角同时扫向正在上楼的女人,只见女人已经走到了楼梯一半,脚步突然停住了,犹豫了一下之后,继续往上走去。 果然是劳衫妹妹! “劳衫?”金顺德听完侧头看了一眼陈阳,“劳衫是谁,我不认识!你tm到底来干啥的?” “劳衫就是昨天揍你的人!”陈阳笑呵呵坐在沙发上看着金顺德说道。 金顺德听完之后,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转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哎呦我艹,你tm还敢找到我家来,活腻歪了吧!” “赶紧给我滚,要不然我一个电话,一会让你躺着出去!” 第1055章 劳衫妹妹 陈阳看着金顺德微微笑了一下,让他不要这么激动,自己这次来是想解决问题的。金顺德的损失,自己可以全包,甚至多出一点也无所谓。 “比如说您的爱车,修车多少钱我全出,如果您不满意,想买辆新的,也不是不可以。”陈阳认真的跟金顺德说道,“另外关于我兄弟打了您这件事,我代表他,向您道歉,您有什么要求,我都满足您,只是想求您谅解一下。” 陈阳自认自己说的已经很有诚意了,车我都同意给你买新的了,这已经足够给他面子了。可金顺德听完只是轻轻冷笑了一下,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陈阳,“小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差你这点钱?” “老子还明着告诉你,爷们不差你这点钱,爷们差点的是这脸面!” 金顺德点燃了一根香烟,劳衫在大街上,直接将自己车砸了,自己下车跟他理论,一句话都没说完,这小子上来就给自己一拳,“你出去打听打听去,爷们什么时候受过这份气!” “那以往都是我揍别人,让他个毛头小子在大街上给老子打躺下了,我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 “来,我问你,我去找自己女朋友,有错么?” 陈阳摇摇头,表示没有。 “我再问你,他见面眼珠子就通红,还骂我女朋友,我都没跟他争执,带着女朋友就走了,我是不是忍了?” 陈阳点点头,眼睛看了金顺德一眼,你确实没错,但你没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么? “我再问你......” “金老板,您别问了,”陈阳笑着制止了金顺德,“您是一点错都没有,错都在我这兄弟身上。您女朋友是他妹妹,两人也是好久没见了,这看见您......”说道这里,陈阳不知道怎么说了,停顿了一下,“金老板,我这位朋友也是一时关心自己妹妹,心急了,您多包涵。” “我包涵你大爷!”金顺德生气的一拍沙发,带动了受伤的手臂,疼的他呲牙咧嘴。 “小子,我还跟你说,这事也不是不能解决,”金顺德看着陈阳说了一句,“让我在大街上揍他一顿,之后再从我裤裆底下钻过去!” “我们京城要的不是钱,是这面子儿!”金顺德轻轻拍拍自己的脸说道。 这就绝对不可能了,别说让劳衫从他裤裆底下钻过去了,就算让他揍劳衫一顿,那也不行呀!你要面子,那我们的面子也不是鞋垫子! 半个小时之后,陈阳从金顺德家里走了出来,回到汽车上,深深叹了一口气,将情况跟宋青云说了一遍,“看来咱们自己是谈不拢了,得想个办法才行。” 听到金顺德提出的条件,宋青云笑了一下,这倒是像他能干出来的事,京城这些人,有时候还真太看重钱,要的是脸面。 “要不我再找宋敏试试?”陈阳脸上露出一丝为难,自己是真不愿意求宋敏,但现在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毕竟以宋敏的家境来说,金家怎么也会给点面子吧! 宋青云摆摆手,无论是自己二大爷,或者宋敏家,甚至陈阳就算让关家出面,谁都不会管的。 “啊?”陈阳看了一眼宋青云,“金家这么大势力么?” “这不是势力不势力的问题,而是事情太小!”宋青云无力的叹息了一声,一来这就是个打架斗殴的事情,谁家会因为这点小事出面;二来这金家怎么也算是红色家庭,这帮人怎么开口? “人家金三爷是给你面子还好,不给你面子怼你几句,心里憋屈不?最关键的是,容易让人家金家看不清呀,这么点破事都解决不了,你在这位置上有啥用?”说到最后,宋青云拍拍自己的脸,“归根结底,两个字,面子!” 京城这些公子哥,从来不乏在大事上的博弈,但最怕这种小事,因为处理不好,很容易丢了自己家的面子! “这么说,还麻烦了呢?”陈阳眼睛一直盯着金顺德家的大门,手指叩打着方向盘。 宋青云眯着眼睛想了想,“对付金顺德,或许她有办法!” “谁呀?” “高梅!” “梅姐?”陈阳狐疑了一下,随后一拍宋青云,“那你赶紧打电话呀!” “你不是也知道她电话,你自己打呗!”宋青云犹豫着撇了一下嘴。 陈阳在旁边眨巴眼睛看了看宋青云,随后脸上浮现一丝坏笑,“师叔,你是不是这次来京城,根本就没去见人家,现在心里哆嗦了?” “屁!”宋青云表示自己第二天就去找她了,只不过两人谈的不怎么愉快,这两天没联系而已,谁tm能想到,劳衫整出了这破事。 “你自己给她打,我不管!”宋青云一抱肩膀,看着车窗外面冷冷说了一句。 陈阳眨巴了几下眼睛,心里坏笑了一下,求着宋青云,让宋青云帮帮自己。自己和高梅撑死算是合伙人,但宋青云和高梅身份不一样,这时候吹耳朵风总比自己好使吧,“师叔,师叔,师叔!” “得得得!”宋青云一脸嫌弃的推了陈阳,“我给你打,到时候你自己跟她说,我不掺和!” 宋青云在车里拨通了高梅的电话,两人简单说了几句之后,陈阳看到金顺德别墅大门开了,劳衫妹妹站在门口看了两眼,随后手里拎着垃圾,径直走了出来。见到劳衫妹妹出来,陈阳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就站在车边上看着她。 果然,劳衫妹妹看到了陈阳,转头向别墅看了一眼之后,径直向陈阳走了过来,“你就是我哥的老板?” 陈阳点点头,询问劳衫妹妹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经过其实很简单,就是劳衫妹妹跟劳衫吃饭,饭差不多要吃完的时候,金顺德来接自己,被劳衫看到了。 “当时金顺德对我挺亲热的,我哥看到了,就上来追问是谁,”劳衫妹妹眼神瞥了一眼别墅的方向,“我就跟他说,这是我男朋友,之后我哥就不干了,在饭店门口当着一堆人面,给我一顿说。” “金顺德看不过去,就推了我哥一把,之后骂了他几句,带着我就走了,后面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说道这里,劳衫妹妹仔细看了看陈阳,又看看陈阳旁边的轿车,“你们等两天,等金顺德脾气过了,我试着说说,估计我哥就出来了。” 说着话,劳衫妹妹居然抬手伸向睡衣胸口的位置,随后掏出一张联系卡,拍到陈阳手里,“我的电话,有事联系我。” 陈阳接过带着体温的联系卡,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喂,我听劳衫说,你是来京城上学的,你......你改成上私塾了?” 听到这话,劳衫妹妹站住了,转身看了陈阳一眼,“钱我自己挣,学我自己上,遇到事了他却要来管?想管我,就得先照顾好我吧!” “既然他做不到,我追求好的生活,有错么?” 看着劳衫妹妹走进别墅,陈阳用手弹了一下联系卡,自己真不知道说什么。 “小子,我在这给你解决事情,你去泡妞,你好意思么?”此时宋青云打完了电话,打开车门冲着陈阳喊着。 陈阳将联系卡扔到车里,“您老看清楚了,这是劳衫妹妹!还泡妞,你看看人家住的环境,我泡的起么?” “这就是劳衫妹妹呀!”宋青云咂巴了一下嘴,“啧啧,长的这么标致,怎么能是劳衫妹妹呢?” “你馋了?” “滚!” 第1056章 宋青云的嘴 高姐见到陈阳和宋青云走进来,根本就没搭理宋青云,亲手将一杯茶水放到了陈阳面前,满脸笑容如花,说着拍卖出去1200多万的事情,自己已经了解了拍卖方面相关信息,按照规定,拍卖品成交之后,拍卖行会扣除百分之十的佣金,这佣金是参拍者扣一份,拍卖者扣一份,也就是说中间白白就挣了两百多万呢! “你这个主意好,这样兄弟,”梅姐说着话,居然直接上手了,一手就挽住了陈阳的手臂,将半个身字都靠在了陈阳肩膀上,“你赶紧弄点拍品过来,咱们也组织一场拍卖,这要是也能出一件1000多万的拍品,咱们可就挣到了!” “喂,喂,喂!” 梅姐说完,还没等陈阳开口,宋青云在旁边不愿意了,抽着烟用手拍拍桌子,“干啥呢,干啥呢,水呢?干聊呀!” 梅姐白了一眼宋青云,表示宋青云那么能说,那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还用喝水么? “没你的份,你又不渴,想坐这就坐着,不想坐,自己出去找个凉快地方待着去!” 陈阳看了一眼两人,示意自己跟宋青云换个地方,梅姐这身材确实不错,但是自己总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歘一下弄条蛇出来,这女人自己绝对驾驭不了,还是交给宋青云吧! “师叔,你要是口渴先喝我的,我还没动呢!”陈阳笑嘻嘻将茶杯推到了宋青云面前,之后起身坐到了对面,“梅姐能差你一口水么,你的指定是好茶叶,我今天也沾沾师叔的口福,一会我喝你的。” 随后陈阳表示拍卖的事情先不着急,最起码要先征集拍品,别管什么样的拍品,首先来说要多,让大家选花眼了。要是拍品太少,根本起不到效果,这事是不能着急的,再说也没那么多上千万的拍品,馒头得一口口吃。 “那你们赶紧回去弄拍品呀!”梅姐抱着肩膀看了一眼陈阳,又看看宋青云,“趁着这次汉海的热乎劲,咱们来个趁热打铁,先干上它一票。” “兄弟,我跟你说,这执照啥的我可都弄好了,”说着话,梅姐示意手下人将执照拿过来,顺势白了一眼宋青云,“上次跟他说,他就不着急不着慌的,这要是人家把好东西都送去别的拍卖行了,咱们可就没钱挣了!” 说完话,梅姐好像想起了什么,在宋青云手臂上掐了一下,“你不是说今天回江城么,怎么没走呢?” 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随后宋青云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这不是出事了,自己得陪着陈阳将这件事处理完在走,总不能把人家小兄弟扔到京城吧! “我记得你跟金顺德熟,看看能不能帮忙说句话。” 高梅听完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自己才反应过来,宋青云这是来求自己来了。都来求自己了,还仰着鼻孔跟自己说话,谁给他的自信呢! “我求你?”宋青云听完也不乐意了,指着自己鼻子看着高梅不服气的说道,“你开什么玩笑?我用的着求你么?我二大爷说句话,不比你管用?” 陈阳给宋青云递了一个眼神,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嘴硬的! “我跟你说,这是我给你一个展现自己价值的机会!”宋青云冲着高梅说道,“你跟陈阳就要弄拍卖行了,你得在这小子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随后宋青云开始了胡说八道,什么是实力?那不是有钱,在京城你得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后拍卖行开起来,那会碰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专业上的事情好说,但遇到其他事情呢? “你得让这小子知道,你有这份能力。这是在京城,如果这点小事都解决不好,谁能放心跟你合伙干这么大的买卖。”宋青云拍着自己大腿,跟高梅说道,还说出了汉海这次遇到的问题,汉海后面是秦公坐镇,这么大的人物坐镇,都差点被人家闹起来,要是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你怎么办?怎么解决? “你总不能弄个破执照,弄俩糟钱,租个会场,就等着坐在家里分钱了吧!” “我跟你说,这是你的机会,展示自己的机会!” 陈阳一脸吃惊的看着宋青云,这老家伙是什么脑回路,咱们是来求人家梅姐的,他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而且还编了一套,听起来像那么回事的借口。 “我呸!”梅姐直接啐到了宋青云脸上,宋青云抬手擦了一下脸,梅姐顺势一把就扭住了宋青云的耳朵,“我发现你真是年纪越大,你越不要脸了!” “哎呦,疼疼疼!”宋青云一阵呲牙咧嘴,“松开,松开,都多大岁数了,你怎么还喜欢扭人家耳朵!” “还你二大爷说句话,你哪来的那么大口气!”梅姐松开了宋青云耳朵,顺势一把薅住了他的衣服领子,“你二大爷跟人家金三爷说的上话么?那不是两个系统的人么!” “的确,你二大爷比金三爷高半级,但你别忘喽,思想指挥枪杠子!什么时候,军也得听政的,你当我不明白呢?”梅姐冲着宋青云大声喊着,“求人就好好求,编那些有的没的,你是不是把我当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了!” 完了,被人识破了!陈阳看看两人,顺手又将茶杯拿到了自己面前,还是先喝一口,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目前房间里最尴尬的人,就是自己了! “对,我就把你当小姑娘咋了!”宋青云一拍大腿,坐直了腰杆,瞪着眼睛看着高梅,“你在我心里,一直是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姑娘,怎么着吧!” 说完话,宋青云一甩胳膊,“你爱帮不帮我,没了你,我还不办事了呢?” 哎呦呵!陈阳低头喝着茶水,听宋青云说完,差点没一下蹦起来。师叔可以呀,这哄女人的手段,软硬兼施,有点混迹京城公子哥的味道呀!看来之前自己还是小看了宋青云,公子哥到tm啥时候都是公子哥,这话换成自己,一辈子都想不出来! 果然,宋青云说完,高梅瞬间愣住了,脸上一丝不好意思抹过,用手重重拍了宋青云肩膀一下,“怎么不去死呢!” 高梅表示自己可以帮忙,但跟宋青云没关系,主要是因为让他们赶紧回去收集拍品,毕竟自己可等着挣钱,“最后一个条件,你答应我就帮忙!” 宋青云白了高梅一眼,“天天事怎么那多呢,赶紧说!” “你.....”高梅抬头笑呵呵看了一眼宋青云,“你亲我一口,我就去!” “咳咳咳!”宋青云听完被烟呛的咳嗽起来,“正经点,这说正事呢!” 陈阳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住,放稳之后,急忙起身说要去趟洗手间,转身就往旁边走去,身后传来了高梅的声音,“大黄花在那边睡觉呢,你别尿它身上!” 哎呦我去!那还有自己尿么,自己那玩意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陈阳顺势一个转身,转回来的瞬间,看到高梅已经抱住了宋青云的脖子,笑嘻嘻看着宋青云。 “奇怪了,这门怎么打不开呢?”陈阳转身去开门,一着急半天没打开门。 “么哒!” “你不亲我,我亲你一样!” 哎呦喂,这师叔要是真跟了梅姐,这火热的性格,师叔能撑下来一晚上么? “咔哒!”门开了,这开的不是时候呀! 第1057章 三清茶诗文茶碗 xs7.com 酒店里,陈阳一脸贱兮兮的模样,给宋青云捶着肩膀,“师叔,我出去之后,你就没跟梅姐干起来?” 宋青云抿了一口茶,那能干起来么,怎么说也是去求人家,再说了,自己根本就不愿意花搭理她,“一个女人,让让她能咋的!” 陈阳听完点点头,一边给宋青云捏着肩膀,“师叔,您今天辛苦了,等劳衫出来之后,我一定告诉他,为了捞他出来,您都出卖了色相!” 宋青云听完之后,回头看了一眼,此时陈阳一脸奸笑的样子,突然明白这小子心里想的啥,“你个小兔崽子,我说没干就没干,你把老子当什么人了?” “行,行,没干,没干!”陈阳连连点头,“你没干就没干呗,激动啥?” “哎呦,我是说没干架!” “我也没说别的呀?难道说,你没干架,却干了......”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那!” 闹了片刻之后,陈阳和宋青云又重新坐了下来,两人商量起要带什么去金三爷家。刚才梅姐说了,她明天就可以带两人去金三爷家,这事只要把金三爷说通了,金顺德那边就好说了,但两人总不能空手去吧。 “你要是不舍得动你那些东西,咱俩出去捡漏去?”宋青云提议说道。 陈阳表示,自己不是不舍得动那些东西,关键梅姐不说说了么,这老爷子是文人,送瓷器有些不妥。字画自己手里倒是有几幅,都是刚才大奎那里收来的,名家的陈阳不舍得,毕竟那几幅画,可是这两年拍卖最好的时候;其他的呢,不算什么名家,有些拿不出手。 “那还说啥了,”宋青云一拍大腿,“咱俩出去转转吧!” “潘家园,你来这么多次京城,还没去过吧?” 潘家园自己后世时候去过不少次,90年代的潘家园陈阳还真不知道什么样子,到了地方之后,跟着宋青云走进去,果然......比后世破多了,但同时物件也比后世好了不少。 90年代的潘家园确实是淘宝者的天堂,这里除了有古玩、字画之外,还有旧书报、旧邮票、旧招贴画。到了后世的时候,这里除了老物件之外,有泡泡玛特、万代、乐高这样的大品牌,有高达、龙珠、海贼王、奥特曼这些爆火ip,还有冰箱贴、穿戴甲、手作画、香水、小汽车、游戏棋、文创小玩意,那东西更是五花八门。 跟着宋青云简单溜达几步,陈阳就看到不少明清时期的古玉,200多元的一件小古玉,在后世可是绝对买不到的。溜达了片刻之后,陈阳觉得没有什么自己能看上的物件,抬头无意中看到了一家店铺,上面写着陈氏古玩店,这名字挺有意思,看来老板跟自己一个姓,竟然姓都这么有缘,说不定里面有跟自己有缘的物件,于是陈阳跟宋青云说了一声,转身向店铺走了过去。 这家古玩店门面不大,但里面装修的非常古朴,一进屋,就给陈阳一种穿越了的感觉,清一色各式各样的红木柜子和货架,就连柜台都是老红木的,完全是按照老年间古董铺子装修的。 “这位爷,想看点什么,”陈阳刚走进屋,一位小伙计就笑着迎了上来,“咱们店里,瓷器、玉器、字画什么都有,件件精品。” “这屋里的东西,您随便买回去一件送人,别人都高看您一眼。” 小伙计笑呵呵的招呼着陈阳,陈阳笑着看了他一眼,不由再次想起了劳衫,唉! “我自己看看,谢谢。”陈阳客气的点头说了一句,之后就在屋内转悠了起来,看了半圈之后,陈阳觉得有些失望,物件确实不少,什么青铜器、瓷器、金银器、佛像等等,但没有自己需要的,就在陈阳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对放在玻璃格子里的瓷碗,吸引了自己的目光。 清乾隆 矾红御题三清诗文茶碗 瓷碗撇口,圈足,胎体轻薄,质地细腻,红彩鲜艳。碗心饰松﹑竹﹑佛手三清,碗外壁以矾红彩书写《三清茶》御制诗,上下两层为矾红彩做地,留白出一圈如意云头纹,似是为中间诗文的镶边。 外壁《三清茶》诗为:梅花色不妖,佛手香且洁,松实味芳腴,三品殊清绝。烹以折脚铛,沃之承筐雪。火候辨鱼蟹,鼎烟迭生灭。越瓯泼仙乳,毡庐适禅悦。五蕴净大半,可悟不可说。馥馥兜罗递,活活云浆澈。偓佺遗可餐,林逋赏时别。懒举赵州案,颇笑玉川谲。寒宵听行漏,古月看悬玦,软饱趁几余,敲吟兴无竭。 乾隆丙寅 小春御题”,尾钤落“干”、“隆”圆、方阳文印。 “清乾隆 矾红彩御制三清茶诗茶碗?”陈阳大致看了一眼,随后在玻璃格子前停住了脚步,仔细看了起来。 什么是三清茶? 三清茶以贡茶为主料,佐以清高幽香的梅花、清醇莹润的松子、清雅芳香的佛手,三样清品,合称三清。三清茶宴为乾隆帝所创,古代皇帝在茶中加梅花、松子、佛手这三样清品,招待大臣,有着吉祥的寓意——梅花寓一种精神,象征五福;松柏四季常青,凌寒不凋,寓意长寿;佛手谐意福寿。 其调制方法是以乾隆皇帝最爱喝的龙井茶为主料,将佛手切成丝投入瓷壶中,冲入沸水,投入龙井茶,然后冲水至满壶。与此同时,用银匙将松子仁、梅花分到各个盖碗中,最后把泡好的佛手、龙井茶冲入各杯中,这就是三清茶。 御题三清诗茶碗,为乾隆、嘉庆两朝在重华宫茶宴上使用的特制御用茶具,乾隆皇帝每年会于元旦后三日在重华宫举行茶宴,邀请翰林词臣,与乾隆帝一起品三清茶,作诗联句。 茶宴上使用的即为本品矾红御题诗茶碗,并配以纹饰相同的青花三清茶碗,及紫砂茶叶罐,一并置于珍贵木材制作的茶籝之中。茶宴后,茶碗多赏赐近臣,传为一时风雅佳话。 这上面的诗,就是乾隆爷为了称赞三清茶而做的五言诗,金老爷子是文人,那他一定喜欢喝茶吧,这物件倒是也可以。陈阳围着茶碗边看边想着,越看越觉得不对,不由自主将脸都要贴在玻璃上了。 “这位先生,您真是好眼光,这是看上这对茶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阳身边走过来一位中年人,看到陈阳脸都要贴到玻璃上了,笑着走过来问道。 闻声陈阳转头看了过去,打量了男人一番之后,陈阳心里估计他就是老板了,“这位先生,您说笑了,只是觉得好看而已。” “您是店的老板?” 中年人笑着点点头,随后陈阳向男人询问,能否将物件拿出来让自己看看。 “当然没问题,就算先生不买,也是没有问题的。”说着话,男人招招手,示意陈阳到旁边等候,随后让伙计将茶碗拿出来,放在了桌面上,男人坐在陈阳对面,伸手示意,“先生请!” 陈阳将瓷碗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起来,器型规整,胎釉轻盈,隽美秀雅,绝对是乾隆时期的官窑,可自己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呢?想到这里,陈阳拿着瓷碗,里里外外又看了一遍,终于让自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我艹,高手呀!” 第1058章 你也姓陈,我也姓陈,帮你一次 本以为是一只完整的瓷碗,当陈阳仔细看向瓷碗的时候,发现了碗身上细小的裂缝,顺着几条细小的裂痕查看的时候,陈阳才发现,这件茶碗之前被摔成了四块,经过高手修复过的。 陈阳放下一只,又拿起另一只查看,果然也是一样,这只没有刚才那只碎的严重,但从碗身上让人不易察觉的裂缝来看,也被摔成了三份。 看到这里,陈阳将碗凑近鼻子闻了闻,这一举动让中年人不由一愣,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看出来了?” 陈阳确定了之后,微微点点头,轻轻将瓷碗重新放回到了桌面上,不住的点点头,“不错,真是不错,难得一见!” “先生眼光真是高,这可是乾隆年间的官窑,三清.....” “我没说物件,我说的是修复的手艺!”陈阳直接将话题点明了,抬头笑呵呵的看着老板,“我是说,这修复的手艺不错!” “凝而不裂,观而不察,断裂处严丝合缝,闻之,有粮油之香气,如果我没猜测,老板,这物件是用古法修复的吧?” 这是《景德镇陶录》中记载的,关于景德镇陶工粘合碗盏的方法。 其中详细记录了修补瓷器的方法,用未蒸熟面筋入筛,净细石灰少许,杵数百下,忽化开入水,以之粘定缚牢,阴干。自不脱,胜于钉钳。但不可水内久浸。又凡瓷器破损,或用糯米粥和鸡子清,研极胶粘,入粉少许,再研,以粘瓷损处。这是最早的关于陶瓷修复的记载了。 其中记录的几种瓷器修复方法,一直到后世,都在被人使用,最为人熟知的三种修复手法,第一为金缮修复,即将瓷器碎片由天然大漆黏合,表面再敷以金粉或者金箔,天然大漆不会造成化学污染,金粉装饰性较强。 其二是锔钉法,这是民间保留的一种传统修复工艺,做法是在瓷器碎片上钻孔后,使用金属锔钉,将瓷器碎片重新铆钉在一起。这种修复因为技术的限制,只能恢复器物的使用功能,不但无法恢复器物原貌,而且对胎釉造成更多损害。 最后一种变是热修,即用釉料等材料将器物拼接之后入窑重烧,这种修复方法不但损害、歪曲了文物所承载的历史信息,而且可能对文物造成破坏,不被文物修复专家采用,并且认为这是一种做赝的手法,已经超出了修复范围。 古陶瓷修复技艺是一项综合造型、雕塑、色彩、书法、绘画、化工等的特殊艺术创作。整个修复过程包括拆卸、清洗、补缺、打磨、打底、上色、上釉、做旧等多个步骤,那是相当的繁琐。 想把一件破损的物件,修复到看不出来,确实有人有这样的手艺,甚至拉出一个这样的人,那都是大师级别的。但基于某种特殊原因,某些方面不允许,理由就是破坏了文物上的历史信息,所以我们在博物馆有时候看到修复物件展出,那修复手法简直惨不忍睹。 这不是他们不会修复到让人不易察觉,也不想修复的那么难看,而是不能! 而陈阳今天见到的这种修复手法,后世那些大师根本就做不到,这物件修复的,可以说用肉眼几乎看不出来,就算眼力达到陈阳这般,也很难用肉眼看出修复痕迹,除非用放大镜,在放大镜那绝对一览无余。 陈阳听人说过,这门修复古瓷的手艺并不难学,难的是在于材料和配方的调配,根据后世陈阳听到的,会这种手艺的人,在民国时期就几乎没有了,甚至有人说,早就失传了。 “先生,您......您这是从何说起呀?”老板听陈阳说完,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将手里的茶碗,放在了桌面上,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笑呵呵的看着他,看这意思他是不想承认这是一对修复过的瓷器,不过这玩意他能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自己。 “老板,要不你用这碗,给我装两碗水?” 这不是开玩笑么!人家景德镇陶录上都说明了,不可久泡水,这要是倒水泡上一会,非露馅不可。 “哈哈!”老板看了一眼陈阳仰头一笑,今天这对瓷碗是卖不出去了! “怎么能用这碗装水呢,您上座!”现在老板也明白了,眼前这小子绝对是个高手,这碗放这里这么久了,根本就没人看出来是修复过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绝对不简单。 “小虎,泡壶好茶来......” “哈哈,陈老板,你是知道我要来么,这好茶都沏上了?” 老板话还没说完,一位大胖子,推门直接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只盒子,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看样子也像古董行的老板,进来之后,朝着陈氏古玩店的老板嘿嘿的冷笑。 陈老板见到三人,眉宇间闪过一丝怒意,随后脸上浮现笑容,冲着三人抱拳,“沈老板、申老板、何老板,有失远迎,你们什么什么时候来,我这都有好茶。” “你们里面坐,我交代一声就过去。” 陈老板的本意是,安顿好了陈阳,在过去找他们三人,这三位来自己铺子根本没有好事,不能因为他们,把自己的生意耽误了。陈老板说完话之后,刚想跟陈阳说话,那位姓沈的胖老板,哈哈一笑,“陈老板,不必了,我们仨这都是小事,您帮我们看一眼这物件,完事之后,我们转身就走!” 一边说着话,沈老板几步走到了陈阳对面的座位,一屁股坐下来之后,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了桌面上,“这东西我们三位老板有些争议,今天特地请陈老板来看看。” 话说到这里,在旁边看热闹的陈阳,心里已经明白了。看来京城古董行也是这样,大家明争暗斗。沈老板这话说的跟大傻子一样,你本身就是开古董店的,按照道理来说,看不懂的物件,你得藏着掖着,自己偷摸研究去,哪里有这样大摇大摆来请教别人的,这分明就是来找事的。 陈老板听完胖子说完,脸上立即露出不愉快,“沈老板,我这做买卖呢,你这物件稍等片刻,不行么?” “陈老板您这话说的差异,”申老板是为个头稍微矮一些,身材也比较消瘦,刀条脸,眯缝眼,一笑起来给人一种阴险的感觉,“这可是您长脸的时候,当着客人的面,要是把这物件说出来了,不是您长脸么?” “对,对,”旁边的何老板手扶着椅子靠背,也笑着说道,“陈老板,这可是露脸的事,我们实在是才疏学浅,这才来请教,要不然我们也想要这露脸的机会!” 陈老板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三人,这三个家伙,就因为年前无意中抢了他们一桩生意,跟自己这没完没了!这可不好办了,人家故意来为难自己,恐怕这盒子里的物件,不那么简单,今个要是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要不想让这年轻人走?那也不行呀,屋里还有别的客人呢,总不能全撵出去吧,那自己这买卖还做不做了! “这位老板,”陈阳在旁边看出了老板的顾虑,直接翘起了二郎腿,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正好今天没事,我出来转悠转悠,转悠一圈,还真没看上的物件,不妨一起看看。” 你也姓陈,我也姓陈,五百年前是一家,那我就帮你一把吧! 既然陈阳都这么说了,陈老板也办法推脱了,微微点点头,示意沈老板将物件拿出来,自己看看。 沈老板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执壶,“陈老板,请!” 他话音一落,陈阳和陈老板同时起身看了过去,随后陈阳又坐了回去,对哦,这陈老板不是叫自己! 五代 越窑青釉刻花卉纹带盖执壶 青釉执壶,外壁针刻花卉纹及云纹,肩部刻花瓣纹一周,盖为两层状,每层各刻云纹,上配宝珠钮。盖和壶施淡绿色青釉,釉汁轻薄清润,盖底及壶底有支钉痕,露胎处胎质细致,呈淡灰白色。 壶身花纹 造工规整细腻,几乎满釉,且胎质坚细净白,此执壶品相保存极佳,非常难得,更是不为多见,诚为五代越窑青瓷中之臻品,应为达官显宦而制,这物件上眼就大开门,一看就是五代时期越窑青釉中的精品。 陈老板走到近前将执壶拿在手里看了起来,陈阳没事也站了起来,凑到近前看着,随着陈老板转动执壶,陈阳终于看出了门道,这三个家伙,还tm真会找物件,就这玩意,你拿出去问谁,谁都得说五代时期越窑青釉执壶,但它其实不是! 第1059章 不为人知的民间窑口 越窑是我国古代最着名的青瓷窑系,其主要产地是唐代明州余姚上林湖,也就是现在溪市上林湖一带,因五代时划归越州而得名“越窑”。东汉时,我国最早的瓷器在越窑的龙窑里烧制成功,因此,越窑青瓷被称为“母亲瓷”。越窑持续烧制了1000多年,于北宋末、南宋初停烧,是我国持续时间最长、影响范围最广的窑系。 越窑制瓷历史悠久,以烧制青瓷为主,在唐代瓷业,历来有南青北白长沙彩之说,而越窑就是南方青瓷的代表,她与北方白瓷的代表邢窑共同构成了唐代陶瓷的两座高峰。 唐朝人对越窑有很高的评价,如茶圣陆羽,在其着作《茶经》中形容越窑“如冰似玉,青色宜茶”,并认为越窑比同时期的邢窑更胜一筹;唐代诗人陆龟蒙赞美越窑的诗句:“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脍炙人口,传诵至今。 晚唐至北宋,越窑的顶级产品被称为“秘色瓷”,主要用于进贡宫廷,代表了千年越窑的最高水平。宋人在笔记中写到:“(秘色瓷器)为供奉之物,臣庶不得用,故云秘色”。 1987 年,陕西省扶风县法门寺地宫中出土了 13 件唐代秘色瓷,使得今人有幸一睹秘色瓷的风采,哪怕就算在后世,越窑青瓷也一次次上拍卖行,尤其是在国外拍卖行,越窑深受老外的喜爱,而且都有不菲的拍卖价格。 2023年,京城拍卖出去一件元代元 越窑青釉祥云婴饰覆钟罐,拍卖价格高达4200多万,这价格着实吓人; 2017年,在漂亮国联邦拍卖行,一件晚唐五代 越窑秘色瓷五官盖尊,拍出了293万元; 2023年,在哈布斯堡拍卖会上,一件五代 越窑青釉带盖执壶及温碗,拍出810万元; 1998年,在佳士得拍卖会上,一件五代 越窑青釉瓜棱壶,拍出了20万元的高价,惊呆了一众古董商的眼球,因为这玩意在90年代,最贵也就是几千块钱。 虽然说越窑在90年代的时候,价格还没有那么高,甚至还没走入大众的目光,但这五代时期精品越窑,也算是个不错的物件,可沈老板今天拿出来的这件执壶,并不是越窑! 陈老板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物件,这物件简直太容易了,沈老板三人拿着这么一件大开门的物件来找自己,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这物件是仿的?可看着不像呀!可要是说不是仿的,他们拿这么一件大开门的物件来找自己,不就是为了看自己笑话么,难道他们以为自己会不认识越窑? 陈老板越想越不对劲,拿着执壶坐在椅子上仔细看着,可没注意旁边的陈阳,此时已经离开位置,向柜台走了过去。对于陈阳的离开,沈老板三人丝毫没在意,甚至看到陈阳离开的背影,心里还想着,陈老板这单生意一定是让自己搅黄了。 陈阳走到柜台前,向小伙计要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霞涧窑”三个字,示意小伙计递给老板,自己转身就往铺子里面的货架看了过去。 霞涧窑,这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名字,甚至后世也只有为数不多的老古董玩家才知道 窑址在皖南绩溪县城西北两公里的霞涧村,于 1984 年发现,烧造时期为晚唐至北宋,属于越窑系。主要品种有青釉、酱黑釉、酱黄釉及绿釉,以青釉瓷为主,釉色多青中泛灰,少数上品能达到翠青色。 霞涧窑五代时期的产品质量较精,其器形规整,胎质细腻,釉面均匀,胎釉结合牢固,几乎无脱釉现象,制瓷水平非常接近越窑。另外,青釉白彩瓷是霞涧窑的特色品种,其工艺比高丽青瓷早数百年。 越窑崛起之后,引起了很多民间窑口仿制,霞涧窑是仿制越窑最好的一个民间窑口,到了后世时候,有很多人把霞涧窑烧制的瓷器,当成越窑的粗瓷,更有一些霞涧窑的精品,别当成越窑上了拍卖行,拍卖价格还不低。 如果不是师傅后世告诉过自己如何区分,陈阳也不知道,因为这个民间窑口,在古董圈里太小众了。 小伙计将纸条递给了陈老板,陈老板看到纸条上写着的字,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霞涧窑?这是什么窑口,自己都没听说过,这不会是在糊弄自己吧? “哪来的?”陈老板看着小伙计问了一句。 小伙计看看沈老板三人,随后趴在陈老板耳朵边上低语了几句,这时候陈老板才注意到,陈阳已经不在身边了。 “真是那小子?”陈老板眼角瞟向了正在后面看物件的陈阳,想想刚才陈阳的表现,陈老板犹豫了。 “怎么样,陈老板,这物件为难么?”沈老板脸上笑着,一脸的肥肉随着他的笑容,还颤悠了两下,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陈老板。 “陈老板,您要是不知道,我们三位倒是可以跟你说上一二!” 陈老板抬头看了看眼前三人,给我说上一二?你们tm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口口声声不是来问我么? “哼!”陈老板将执壶重新放到了沈老板面前,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赌了! 就算相信别人,也不能相信眼前这三个家伙! “呵呵,”陈老板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三位不要开玩笑了!” “这件五代时期的青釉执壶,器形规整,胎质细腻坚实,釉面均匀,釉色青翠欲滴,釉光润泽,宝光内蕴,一看就是为越窑秘色瓷典型器。” 听到陈老板这么说,沈老板几人脸上窃笑了起来,看来今天能看上陈老板的笑话了,几人笑容还没落下,只见陈老板端起茶杯,微微叹了一口气,“可惜......”陈老板抬头扫了一眼三人,“如果真是一件五代时期的越窑,我倒要恭喜几位了,关键是.......” 陈老板又把茶杯放下了,嘴角带着几分讥笑,“它不是!” 此话一落,沈老板三人脸上瞬间冷了下来,这家伙居然看出来了? 三人愣了片刻之后,沈老板率先开口说话,“哈哈,陈老板,你打眼了!” 沈老板笑的有些僵,但是心里给自己打着气,这物件跟越窑极像,要是别人不跟自己说这是霞涧窑,自己都不知道。沈老板相信,古董行内大部分人都没听过这个民间窑口,他姓陈的一定也不知道,他这是在诈自己。 “陈老板,不是我说你,这么一件越窑精品,你怎么会打眼呢?好好看看,这可是大开门的物件,你却说它是赝品,简直可笑!” “不!”陈老板听到沈老板这么说,急忙打住了沈老板说话,“沈老板,我可没说这是赝品,你说的没错,这物件的确大开门,是个老物件。” “我只是说,它不是越窑!” “我说陈老板,你好看看!”申老板见陈老板说了出来,脸色瞬间有些难看,指着执壶向陈老板说道,“釉面均匀,釉色青翠欲滴,釉光润泽,宝光内蕴,为越窑秘色瓷典型器,你居然说它不是越窑?” “这不是越窑又是哪个窑口烧制的!” 陈老板轻蔑的瞟了一眼他,脱口而出,“霞涧窑!” 第1060章 两人都是陈老板! “你胡说!”沈老板最先跳了起来,指着陈老板的鼻子大声喊道,“什么霞涧窑!陈老板,我真是低估你了,没想到你这眼力一般,编瞎话的能力倒是一流!” 说着话,沈老板一指申老板、何老板,“大家都是古董行里的人,你问问申老板、何老板,哪个听说过霞涧窑!” 别看沈老板喊的声音大,但心里直突突,额头都冒了冷汗,他怎么能知道霞涧呢,这破民间窑口,要是没人跟自己说,自己都不知道! “对呀!”申老板在旁边也大声喊了起来,“陈老板,大家都是行里人,你懵外人行,你能懵的了我们么?” “就是,”何老板在旁边轻笑了一下,“陈老板,你要是说它是霞什么窑,你今天就得说出个一二三四来,你从哪看出这不是越窑的,跟越窑的区别在哪?总不能你说啥就是啥吧,那我还说它就是越窑呢!” “呵呵,”陈老板笑着看了一眼三人,不紧不慢开口说着,“怎么着,几位这是着急了?咱不得慢慢说么,既然你们不明白,我今天就给你们讲讲!” 讲个屁呀!自己看着也像越窑! 眼前这三人着急的表现,分明就是在说,自己说对了! 可tm自己也不知道霞涧窑和越窑的区别,这玩意怎么看出来的?人家已经告诉自己是霞涧窑了,这就已经帮了自己大忙了,接下来就得看自己表演了。此时陈老板看着挺轻松,其实心里紧张的一批,这要是编不出来,他们三出去还得说自己胡说八道呢! 陈老板慢慢起身向执壶走过去,心里琢磨着怎么跟他们编,就在这时,陈阳身影一闪而过,冲过去抢先将执壶拿在了手里,一边看着一边嘴里还叨咕着,“这就是跟越窑起名的霞涧窑呀,还是第一次见,我得好好看看!” 几人看到陈阳将执壶拿在了手里,纷纷一愣,随后就听沈老板大声喊道,“哪来的小子,这么不懂规矩,还不赶紧放下!” “我怎么不懂规矩了?”陈阳拿着执壶,更相信自己没判断错了,抬头看着沈老板喊道,“你这物件放着,不就是让人看的么?” “古董行的规矩,物件没人上手,就可以上手!” “这东西就在桌面上放着,凭啥我不能上手看看!” 陈阳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继续拿在手里看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自己都已经告诉陈老板这是什么窑口的瓷器了,他现在要是说不出来,那指定得露馅,反正自己也没事,逗这三家伙玩玩。 “喂,小子,”申老板一指陈阳,“我们这说事呢,这物件不卖,赶紧放下,该看啥看啥去!” “切,”陈阳一撇嘴,直接拿着执壶坐在椅子上了,“就这玩意你还不卖?你卖也得有人买呀!” “人家老板刚才不都说了么,这是霞涧窑,不是越窑,你们糊弄谁呀!” “这霞涧窑,我听别人说过,烧于晚唐时期......”陈阳拿着执壶边看边说了起来。 霞涧窑主要以青瓷为主,兼烧一些酱黑釉、酱黄釉以及绿釉瓷器。青釉釉质光洁细腻,釉层厚薄均匀,胎釉结合紧密,绝大多数为青中泛灰,部分器物满布细碎开片。少数翠青的釉色最佳,甚至可以秘色瓷相媲美。 基本为内外满釉,底部施釉,足跟处露胎,瓷胎质地细腻、结构致密,胎中无明显杂质,胎色为各种程度不同的灰色,火候较高。霞涧窑五代时期的产品质量较精,其器形规整,胎质细腻,釉面均匀,胎釉结合牢固,几乎无脱釉现象,制瓷水平接近越窑。 “我国于1984年就发现了霞涧窑的窑址,从出土的瓷器中来看,最具特色的是一种柄上刻有铭文的执壶,当时发现了几件壶柄上自名有头色瓶文字的执壶,还有很多柄上刻有汪、周、牛等署名的执壶,”说着话,陈阳将执壶把手的位置翻转过来,一指上面隐隐约约印着的字,“你们自己看,这把手不也印着千字么?” 听陈阳一口气说完,沈老板三人都要气疯了,这是哪来的小子,你什么时候卖弄不行,偏偏这时候出来卖弄,你都说出来了,这姓陈的不就知道了么? “哈哈!”陈老板笑着冲陈阳微微抱拳,“这位先生真是学识渊博,佩服佩服!” 随后陈老板看向三人,“听到了,连人家客人自己都知道的事情,你们作为行里人却不知道,这说去.......”陈老板的眼睛在三人身上来回扫着,“恐怕好说不好听吧?” 此时陈阳将执壶重新摆放到了桌面上,噘着嘴微微摇摇头,表示民窑的物件,就算是做的再精,也没有太大价值,没意思。 沈老板看看陈老板,又看了一眼陈阳,这家伙又转身去看其他物件了,你没事非得卖弄一下干啥,真tm讨厌! “姓陈的,咱们走着瞧,走!” 看着三人走了出去,陈老板急忙起身笑着去找陈阳,这回自己心里清楚了,这小子绝对是高人! “这位先生,多谢您,咱们坐下聊聊。”陈老板冲着陈阳抱拳说道,“今天我店里的物件,只要你看上的,我都给你打折!” 陈老板刚说完话,门口声音又传了进来,“老陈,我看老沈他们又来找你麻烦来了,你这是又给他们上课了?” 陈阳和陈老板同时转头看去,进门这人身高都快两米了,身材结实,手里还盘着一串佛珠,最关键是他身后还跟着宋青云。 “孟老板,里面请,”陈老板示意陈阳稍等片刻,笑呵呵迎着孟老板走了过来,“您别提了,就年轻无意中截了他们一回买卖,这不是没玩没了了!” “今天要不是有高人帮我,我差点就打眼了。” 宋青云看到陈阳不由笑了,没想到自己跟他跑一家来了,陈阳看到宋青云走近了,也笑着走过来了。 孟老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废话也不多说,表示宋青云是自己的朋友,也是古董行里的人,他想找一件茶壶送礼,“我记得你这有件顾景舟·藏六方,拿出来让宋老板看看。” 孟老板说话的同时,陈阳已经走到宋青云身边,宋青云看着他笑了一下,“你小子找到什么好物件了?” 陈阳摇摇头,表示自己还没看到满意的物件,但是却看到一件好东西,说着话,伸手往玻璃格子的方向一指,“那可是个物件,你不去看看?” 陈老板和老孟瞬间有些发懵,询问宋青云怎么回事。 “我俩是一起过来的,”宋青云微微一笑,“这位也是门里人,说出来你们指定听说过。”说着话,宋青云看向陈老板,“陈老板,他跟你一个姓,说不定你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听到陈阳也是门里人,陈老板直接站了起来,向老孟简单说了一下刚才事情经过,“要是没这位先生,我今天非打眼不可。”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今天我就不挣钱了!”说完话,陈老板起身冲着陈阳和宋青云抱拳,“在下陈启云,今天多谢陈先生出手相助。” “在下陈阳,陈老板不必客气,你我都姓陈,又同是行里人,理应相助!” “陈阳?”听到陈阳报出名字,孟老板直接站了起来,一拉宋青云,“老宋,他就是你跟我说起的,江城那个陈阳?” 宋青云笑着点点头,“两位陈老板,同是行里人,又都经常受同行刁难,你说你们俩有没有缘分!” “哈哈!” 第1061章 年的现代工艺品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就好说话了。陈老板将宋青云、陈阳都请到了后面,又让伙计沏了一壶好茶叶,笑着跟陈阳表示,他的名字自己早就听说过了,没想到今天见到真人了。 “别的我不说,就那对乾隆年间,矾红彩御制三清茶诗茶碗,那可是经过大师修复的,这小子进门就看出来了。”陈老板笑呵呵看着陈阳,“我当时心里还纳闷呢,这是哪来的高人,原来是陈老板,失敬失敬了!” 陈阳表示陈老板太客气了,自己当初也是好奇,要是陈老板不将碗拿出来,让自己上手仔细看,自己也看不出来。陈阳跟宋青云说着那对瓷碗的修复工艺,几乎是按照古法修复的,修复的工艺已经完全超越了物件本身价值。 “师叔,你一会真得好好看,那家伙修复的老好了!” 几人聊了一会,孟老板示意陈老板让他把那把顾景舟的紫砂壶拿出来,让宋老板看看,“你不是说,一直找不到好买主么,今天来了明白人,快拿出来!” “好好好,我看是你老孟等不及了吧,哈哈!”陈老板笑着起身,示意几人稍等片刻。 片刻之后,陈老板手里捧着一只盒子走了回来,将盒子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一件紫砂壶,摆放在几人面前,“几位,请上眼!” 顾景舟,藏六方 这件紫砂壶,为六面紫砂壶,壶身略成扁圆状,由钮、盖、口、身、把、圈足,皆为六棱,线条明晰工整,转折合度,饱满圆润。圆中见方、方中寓圆,是经典的几何壶式。 紫砂壶以纯净紫泥制作,通体阳线筋纹排布,六条线条从壶纽顶端一泻而出,经盖面、盖沿、壶口颈、壶身收至壶足,呈现六方。壶底钤印:得一日闲为我福。 壶鋬耳形稍圆,二弯流,均布以六条曲线,依壶造势,壶体线条饱满,向外贲张。整壶线条明晰利落,虽方似圆,虽圆却方。尤其是壶盖穹窿凸起,整壶呈现出蓄势待发之势,色姿悦目,品读有味。 该壶器形非常简练,但不失恢弘之势,表面光润,没有半点装饰,棱角分明笔直,显得十分庄重大方,质地温润细腻,握在手中柔和舒适。此壶整体清雅大方,端庄秀丽,尽显大师风范,是紫砂壶中的珍品。 这种紫砂壶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做藏六方。我们看到的茶壶,一般都是圆形的,但有一种紫砂壶非常特殊,就是这种六方形紫砂壶,紫砂圈有“一方抵十圆”一说,指的是方器难做,价格也比圆器要高。 纵观紫砂传器,方器的数量远不及圆壶多,即使是后世紫砂市场,圆器依然占有不可撼动的主导地位,但这种藏六方紫砂壶,每每都是精品。 “宋老板,看看吧!”孟老板笑着示意宋青云说道。 宋青云客气了一下,随后伸手拿起紫砂壶,并没有先看工艺,一只手握住紫砂壶的底部,轻轻来回摇动了几下,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陈阳在旁边看着宋青云的手法,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我们都知道,这紫砂壶分壶盖和壶身,这是最基础的部分,一般来说,紫砂壶拿在手里,只要轻轻晃动一下,就会发出“咔咔咔”的声音,这是壶盖位置,撞击壶口发出的声音。 但大师做的紫砂壶,一般都严丝合缝。就是说,一件好的紫砂壶,你放在手里怎么晃悠,都不会发出异响,这是鉴别紫砂壶工艺的第一步。 随后宋青云将壶盖轻轻拿了起来,仔细看了一遍之后,又重新盖上,反复两三次,依旧没有任何异响。 这也是鉴别紫砂壶工艺的手法,将壶盖反复取下,之后来回盖上,在这反复动作内,壶盖和壶口颈,不仅要顺滑,还要不能发出声音,当然要是说一不小心,把壶盖不小心撞到壶身边上了,那就不算了。 这时候宋青云微微点点头,这才仔细看起紫砂壶,几分钟之后,宋青云满意的将紫砂壶放在了桌面上,“好东西!” “此壶材质温润如玉,光泽自然,壶身线条流畅,壶嘴、壶盖和把手比例协调,整体给人一种优雅、和谐的感觉,”宋青云不住点着头,嘴里说着,“工艺精良,品相极好,确实是一件难得的藏六方。” “最难得的是,泥色非常独特,呈现出一种沉稳、古朴的色泽。泥质非常细腻,手感滑润,摸起来没有一丝粗糙的感觉。通过底款不难看出,这是一件顾景舟的真品。”说到最后,宋青云笑着冲陈老板一抱拳,“恭喜陈老板喽!” “宋老板客气,您可看上了?”陈老板笑着看着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沉默了几秒钟,心中琢磨着,旁边的陈阳看了一眼宋青云开口说话了,“师叔,咱们不是来淘换老物件的么,你弄件顾景舟的现代工艺品,金老爷子能喜欢么?” 别看顾景舟做的壶,在后世一件难求,2015年11月在紫砂宗师顾景舟百年诞辰之际,他所亲手制作的一套十头松鼠纹咖啡茶具在秘藏了数十年后,现身东正秋季艺术品拍卖会。 此壶一出就轰动了紫砂界,着名企业家杨子重掷8000万元人民币拍下了此款松鼠葡萄套组,加上佣金更是高达9200万元人民币,成为景舟款紫砂壶史上最高拍价,也创造了紫砂壶拍卖最高价,但在90年代,这玩意还不算老物件。 顾景舟,松鼠葡萄套 顾景舟是1915年生人,祖上曾经做过山西巡抚。18岁时,辍学在家的顾景舟在家从师于祖母邵氏,学习紫砂工艺,从此立志于紫砂。 1936 年顾景舟被聘请至沪上古董商郞玉书的“郎氏艺苑”里专门从事摹作陈鸣远、邵大亨等人的作品,技艺突飞猛进。其最出名的一件仿品:竹笋水盂,还被故宫当陈鸣远的珍品收藏,几十年后他被请去京城鉴定紫砂壶,他一语道破:此物是我所做的仿品。 两年后,日寇猖獗,上海沦陷,郎氏破产,顾景舟只得回到家乡。1942 年,顾景舟赴沪上标准陶瓷公司任雕塑室技师,工作是翻制模具。当时他月薪 100 元大洋,这是非常高的薪水,足以养活父母和两个弟弟。 在此期间他所制作的“洋桶壶”彻底征服了大家,长期 20 岁的紫砂壶大家裴石民见顾景舟做的洋桶壶称赞道:“了不起!紫砂出高手了!”。 洋桶壶就是这种壶,我小时候对嘴直接喝 当时顾景舟做壶只卖“生坯”不管烧制,曾经有富商出2担米买他一把洋桶壶生坯,要知道战争年代那米是特别金贵的了。 1954顾景舟响应政府成立宜兴县汤渡陶业生产合作社蜀山紫砂工场的号召,任合作社生产理事委员兼技术辅导员。次年10月,蜀山陶业生产合作社设立“紫砂工艺班”,招收第一批学徒,顾景舟与朱可心、任淦庭、裴石民、吴云根、王寅春、蒋蓉并称7位老艺人。 随后他经历了那个特殊时期,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来了,80年代,顾景舟多次受邀赴港参加艺术交流,并举办紫砂讲座。1987年时任紫砂研究所名誉所长的顾景舟,受故宫邀请为其鉴定紫砂器,1988年4月被轻工业部授予“工艺美术大师”称号。 1992 年邮电部发行四枚紫砂邮票,历史作品为时大彬、陈鸣远、邵大亨作品,顾景舟的提壁壶是唯一入选的现代作品,1996 年,因肺气肿导致肺功能衰竭,顾景舟病逝,享年 81 岁。 现在是1995年还不到五月份,也就是说现在顾景舟大师还在呢,这件紫砂壶虽然不错,那也是件现代工艺品。陈阳没明白,宋青云跑到潘家园找一件现代工艺品,去金老爷子家送礼,这......这不是有毛病么? “你居然知道顾景舟?”孟老板有些吃惊的看了陈阳一眼。 宋青云显然已经不奇怪了,只是淡然一笑,看着眼前的紫砂壶,“小子,谁跟你说潘家园只有老物件,这里除了老物件,现代大师的工艺品,也是一绝!” 第1062章 金三爷玩的挺特殊 宋青云在旁边跟陈阳解释着,潘家园可不仅仅有老物件,这里有几家,专门出售现代大师的工艺品,包括某些知名书法家、画家的作品,他们手里都有。为什么他们手里会有这些,那都是通过关系买来的,目的就是卖给有需求的人。 “小子,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古董,也有不少在位者,人家就喜欢现代这些大师的作品,明白不?” 我艹!陈阳听完眨巴眨巴眼睛,这事自己后世不知道呀,于是点点头,明白了宋青云的意思。 宋青云在旁边摸着下巴,一边琢磨着一边跟陈阳研究着,这金三爷据自己所知,貌似对古董不感什么兴趣,也没听说他有什么特殊的喜好。所以自己在考虑,如果送件古董吧,多少有些唐突。 “我想着,到了他这个你年纪,一般都是在家写写字,喝喝茶,看看报,”宋青云微微皱着眉头,“这不就想着淘换一件现代大师的茶具,结果听老孟说,陈老板这里有件顾景舟的藏六方,就过来看看。” 宋青云在旁边跟陈阳解释着,送件现代茶具,一来容易引起老爷子的兴趣,二来老爷子在平时也用的上,三来呢,平时家里来人时候,还能显摆显摆,宋青云觉得这件顾景舟的藏六方确实不错,自己倒是挺满意的,就是不知道这合不合金老爷子心意。 陈老板在旁边听完之后,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眨了几下眼睛,“宋老板......我......” 陈老板开口之后,又把话咽回去了,宋青云抬头看看他,表示既然他跟老孟是朋友,那就是自己的朋友,朋友之间没那么多顾忌,“陈老板,您要是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陈老板琢磨了一下,最后看着宋青云开口说道,“按照道理,你们买物件送礼,我不应该问路数。” 说着话,陈老板扫了一眼陈阳,“但今天陈阳陈老板帮了我,我多句嘴。我听说你们的意思,要给金三爷送礼,是不是羊角胡同那位?” 宋青云和陈阳点点头,表示没错,现在两人有点事,想去拜访金三爷一下。 “那就好办了,”陈老板呵呵一笑,“我倒是知道这位金三爷对什么物件喜欢,这老爷子不喜欢瓷器、字画、金银器这些古董,他唯独喜欢鸭形香薰!” “鸭形香薰?”宋青云和陈阳听完吃惊了一下。 喜欢香薰还不行,还非得是鸭形香薰!这tm上哪说碰到就碰到去? 宋青云皱着眉头狐疑问了一句,“只喜欢鸭形香薰么,别的形状不喜欢?” 陈老板点点头,金三爷唯独喜欢鸭形香薰,潘家园这些摊位上,之前有几件,听人说都被金三爷买走了。孟老板在旁边拍了一下桌子,自己想起来了,这金三爷还去自己店里说过这事呢,说是有好的鸭形香薰,给他留着。 “你们说,这老爷子也挺奇怪,他为什么单单喜欢鸭性香薰呢?”孟老板疑惑的问道。 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开口,“多为女眷闺房所用!” 香熏也叫香炉、熏笼,在我国战国时期就出现了,是一种专门用来燃烧香料的熏香器具。汉代熏炉多用铜、陶制成,造型多样,有山峰状的「博山炉」,这种博山炉式样香薰,陈阳在秀才村还捡到过一件。 当然也有做成各种动物的,比如有鸟兽为形的熏炉,鸭形香熏是熏炉中比较传统的造型,自西汉以来已经十分流行,山西平朔就曾发现一件汉时铜制鸭形熏炉;鸭熏宋代到达顶峰,在明清更是常见,多为女眷的闺阁陈设,木、陶、瓷、铜均有所见,尤其以铜制为上佳。 陈老板、孟老板听完也是一愣,随后摇头苦笑了一下,表示真是喜欢什么玩意的人都有。 在古董收藏圈,有一小撮极为......另类的收藏,其中有一种偏冷门的收藏,叫做闺房八宝。 胭脂盒,这个比较常见,就是古代女子用来盛放胭脂、眉笔、香粉等化妆用品的盒子。并且,古代的胭脂盒,做工非常的精致漂亮,并且还一定的尺寸讲究,所以它不同于普通的盒子,在材质与花型上都属上乘。 大概样式是这种的,并不是像电视剧里那样 沐浴木盆,要准确的说明一下,这种木盆可不是电影电视剧中演的那样,它是由整棵树干掏空制作而成的。古代的家庭不可能都有专门的洗澡间,女子也不可以随意的在家中某个隐蔽的地方洗澡,于是家长就会专门做一个大木盆,放于女孩子的闺房之中,并用要用大屏风来挡住,为的就是更好的保护女子的隐私。 亵衣各朝代样式 亵衣,就是古代人对女子的内衣的称谓,最早的史料见于汉朝。由于亵的意思为轻浮、不庄重,所以我们可以从中窥见古人对女子内衣的心态是多么回避和隐讳。而且,亵衣的做工与形状也有一定的讲究,据资料记载,大约是这样子的: 一、形状应和天地人合一的传统理念:前圆后方、前短后长; 二、为了达到塑身修形效果,还要:过腰、胸、肩等分别系带; 三、“出境生情”:在袋口的拼接处,必须绣上小幅图案来遮住线的结点,保持画面完整, 四、工艺独特:汇聚了绣、缝、贴、补、缀、盘、滚等几十种工艺,用以表达不同的主题。 再加上大户人家或者达官贵人等,亵衣的制作材料也不同,所以也吸引了不少收藏者。 梳篦,就是古代女子,梳理头时的必备之物。一般是用骨、木、竹、角、象牙等制成。齿稀的称“梳”,梳理头发时用;齿密的称“篦”,清除发垢用,比如头皮屑。《说文解字》云:“栉为梳篦之总名,从木节声。”而且但凡能流传下来的梳篦,那材料都非同一般,要是普通木质的,经过这么多年,早就烂掉了。 这么密的就叫篦 红肚兜,这就不用说了,大家都知道,这是古代女人最不可少的一件私人物品,一般都选用红颜色的,因为红色代表喜庆,这里有个重点,就是像肚兜这类隐私的东西,在古时候大街上没有售卖,都是由女子自己亲手做成的,所以收藏时候,除了要看材质以外,还有看手艺,女红手工越好越值钱,那些绣工一般的,就算布料、材质好一些,也不是很有价值。 梨花镜,是闺中的女儿化妆打扮,美化自己的必备之物,以看到自己美丽的容颜。所以,每个女孩的闺房中都有一个,并且从在汉开始,人们就开始用铜镜作为男女爱情的信物,以取“心心相映”之意,“朝夕相伴”来互相赠送。 最后一种相信大多数人都没听过,便溺壶! 虎子大家都知道是做什么的吧,但那是男性专用的,而这便溺壶,是女子便溺用的工具。 特别是在夜间,古代女人要方便,是不会外出的。这个私密用品,也可以追到西周时期,它当时的产生,是为了保护女性隐私的一种重要手段,因为到了冬天女性上厕所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在房中准备好女用便溺壶,在闺房中的女人就再也不用穿好衣服出门只为解决一小会的内急,同时也减小了夜间外出的不安全感。 虎子这个名字一直沿用到唐朝,就不能用了,因为唐太祖李渊的祖父名字叫李虎,为了避尊者讳,于是不允许使用这种老虎的造型,甚至连称呼都转变了,改为了马子,但因为马子不好听,于是改为了马桶,后来连形状都改变了。 闺房八宝最后一件叫月事带,这不用想就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这玩意......反正我是没见过,但的确听说有人收藏,不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八样中,像胭脂盒、梨花镜、梳篦还在拍卖行能看到,不属于冷门,但其他几样......完完全全属于冷门了。 别看这类物件上不来台面,那收藏价格还高呢,听别人说过,一件清代的亵衣,曾经有人出200多万收藏,啧啧! 陈阳始终理解不了,这帮人收藏这些玩意干啥,你这要是花几百万收藏一件红肚兜,回去一看上面写着叶赫那拉杏贞......呕! 除去这几样之外,闺房中还有其他女性用的东西,这鸭形香薰就是其中一种。这种形状的香薰,一般不会出现在男士的房间,男人房间用香薰,一般都是博山炉、三足或者五足香薰鼎等这样,就算形状是动物,一般也是鸟呀、仙鹤呀、貔貅等等。 这种鸭形香薰炉,可能是因为造型比较可爱的原因吧,明清时期大部分都是女眷闺房中所用,所以今天一听陈老板说鸭形香薰,陈阳和宋青云心里就明白了。 “哎呦,”宋青云轻轻笑了一下,“这老爷子还玩的挺冷门,这玩意可不是说找到就能找到的。” “就是呀,”陈阳也微微点点头,“要是光是香薰还好办点,想找一件有年代、工艺还不错的鸭形香薰.......唉!” 陈老板听完笑了,轻轻拍了一下桌子,“二位,我知道哪里有!” 第1063章 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 “在哪里?”三人齐刷刷看向陈老板问道。 陈老板微微苦笑了一下,有些略带不好意思看向陈阳,“我.......我不瞒二位,刚才在我店里捣乱那三位老板,其中有一位姓何,他的铺子就在东头,叫做集古阁。” “三天前,我听别人说起过,他收了一对明代铜鎏金鸭形香熏!” 我......陈阳听完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 tm 不是倒霉催的么!要是知道他手里有这玩意,刚才我不帮你好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要是不帮他,也不知道金三爷喜欢这玩意呀,所以说,古玩这东西,全是命! “这......”孟老板转头看看陈阳和宋青云,这不是巧了么?现在知道了,也没用呀! 宋青云听完扫了一眼,用胳膊碰了碰陈阳,示意两人去看看。 “我还看什么呀,”陈阳泄气的坐在椅子上,“刚在这把他们三得罪完,现在过去不是找晦气么!” “你小子!”宋青云笑着抬手拍了陈阳脑袋一下,“你得罪他们仨了,我又没得罪,怕啥?” “那你自己去不就行了?难道你对自己眼力还不放心?” 面对陈阳的反问,宋青云站起来指指陈阳,“我 tm 多余帮你!” 孟老板带着宋青云去找何老板,何老板跟陈老板有过节,但跟孟老板没有,有孟老板跟着,反而倒好说话一些。两人走到集古阁门口,宋青云抬头看了一眼牌匾,牌匾还算不错,就是这名字...... “这名字,我还听说,何老板是找人算过的,咱也不知道找的啥人!”孟老板嘿嘿一笑,迈步走了进去。 宋青云跟在后面,孟老板刚走进店里,何老板就从里面笑呵呵迎了上来,“孟老板,您怎么又转悠我这来了?” “什么叫又!”孟老板一点没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伸手示意宋青云也坐下,“看来您何老板是不欢迎我呀!” “孟老板,您这说的什么话!”何老板客客气气将两杯茶放在了二人面前,偷摸打量了一下宋青云,“那平时我都盼着您来,我怎么可能不欢迎呢?” “这不是刚才,我看到您带着这位老板,去了陈氏么,突然转头跑我这来了,好奇问问!” “哼!”孟老板鼻子里哼了一下,随后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直接将来意说明了,之后用手指点着桌面向何老板说道,“老何,你们之间到底因为什么呀?人家陈老板还给你介绍生意呢,你和老沈那俩货,怎么成天找人家麻烦呢?” 何老板听到这里,生气的拍了一下桌面,“孟老板,这姓陈的不是坑我么!”骂完之后,何老板将整件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事情起因是这样,年前一位客人来到店里,想卖一块乾隆御铭的端砚,何老板在砚台方面不是很擅长,偏巧当天沈老板和申老板在自己店里聊天,于是何老板请沈老板帮忙掌眼。 那块端砚石质细腻滋润,光洁致密,随形,以图自然天成之境界。卧可为砚,立可陈设。底面与侧面打磨光滑。更见砚底镌刻乾隆御题诗有云:春之德风,大块噫气。从虫谐声,于凡制字。谷则为雨,润物斯济。石墨相着,行若邮置。岂惟天成,亦有人事。拟而议之,既纯且粹。 何老板回忆着说道,当时沈老板表示砚台没问题,他还说砚台鉴赏家和收藏家纪昀,将其藏砚集拓成册,名曰《阅微草堂砚谱》。纪昀作为礼部尚书兼文渊阁直阁事,很受皇上的恩宠。在他的《阅微草堂砚谱》中就有乾隆和嘉庆二帝赏赐给他的三方砚台,其中一方即有此乾隆御铭,根据书中描述,这正是其中一方。 “当时这卖主开口就要1500块钱,少了1500人家不卖。”何老板说道这里,喝了一口茶水,“孟老板,您知道我的性格,不拿准的物件,我一般不收。但当天沈老板和申老板做保,而且申老板表示,他有一位收藏砚台的客户,只要收下来,转头他打个带电话,三千元出手不是问题。” 沈老板看我犹豫不决,于是提出三人合伙,我出钱,沈老板作保,申老板负责转手卖给他的顾客,事成之后,三家分账,就这样,三人合伙收下了这端砚。 孟老板和宋青云听完互相看了一眼,这种事情在古董圈里常见,一件自己拿不准的物件,找眼力高的人合伙,无论是挣还是赔,三人都平摊这很正常。可他们这种合作方式......还是第一次见。 “那这跟人家陈老板有什么关系?” “气人就气在这!”何老板说道这里,一脸不愤的样子,“三天后申老板这位顾客真来了,但同时还带了陈老板来掌眼,陈老板当场表示这砚台是赝品,砚台所采用的石料不是端州石材,砚台旁边的题诗,就是几年前刻上去的,根本就不是一方乾隆御赐端砚!” 听何老板说到这里,孟老板刚想开口说什么,被何老板打住了,他表示自己懂规矩,这不赖陈老板。三人合伙买物件,打眼也就打眼了,陈老板作为人家顾客带来掌眼的,没帮着自己说话,自己也理解。 “这不就结了么?你有什么可不服的!”孟老板看着何老板问道。 “可这姓陈的,转头卖了那位客户一块他店里的徽砚!”何老板拍着桌子大声说道,“孟老板,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现在又把您介绍来买我店里的鸭形香薰,这形状的香薰,我可听别人说过,金三爷最喜欢,我还等着卖个高价呢!你说他是不是成心的!” 在这里解释一下,很多人不知道砚台是怎么回事。砚台简单点说,就是一块石头,古时候用的都是固体墨块,需要加水在砚台上研开之后才能形成墨汁。可以简单点理解,就是将墨块放在石头上,加水之后将墨块研开形成墨汁。 研墨的整个过程,都需要砚台的参与,墨汁研开的长短、墨汁是否细腻润泽,都是衡量砚台优劣的硬性指标,如果石质不好,所出的墨汁不理想,则后续的所有创作,都会大打折扣,所以砚台是非常关键的。 说白了就是,你拿块红砖头也能将墨块研开,但在研墨时,石头的粉末会进入墨汁,墨汁中含有石头末,会影响后续书写。砚台的石料好坏,对砚台的实用性和价值都有非常大的影响,广东肇庆的端砚,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端州产石,石质坚硬、润滑、细腻,非常适合研墨。 在经过砚伯,砚伯是做砚台工匠的称呼,就像做衣服的叫裁缝一样,无论男女都叫砚伯,经过砚伯将石头做成砚台,让其有观赏性,一方砚台就成了。 砚的材质多样,包括石砚、陶砚、玉砚、瓷砚、铜砚、铁砚,甚至还有木砚、漆砚、砖砚、瓦砚等,其中石砚的使用尤为普遍。 宋青云听完何老板说的,抬头看了何老板一眼,又转头看了一眼老孟,按照自己的经验,他被算计了! 孟老板听完之后,嘴角轻轻扬了一下,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笑着冲何老板说道,“老何,我劝你抽空私下去问问陈老板这事,那位买砚台的,到底是申老板的客户,还是陈老板的客户!” 何老板听完一愣,随即向孟老板追问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你想去问就去问,不想去就拉倒!”孟老板大手一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老板。” “宋青云宋老板,宋开元的侄子!”说着话,孟老板拍拍何老板的肩膀,“何老板,你觉得手里那对香薰,是卖给金三爷对你有好处,还是卖给宋老板对你有好处?” 第1064章 非得班门弄斧 听到眼前这人是宋开元的侄子,何老板眼前一亮,宋开元可是京城古董协会会长,而且本身人家身份地位就高,甚至跟故宫里几位专家要好,这在京城古董圈谁不知道,平日里想攀关系都没机会,今天机会来了! “哎呦,宋老板,我有眼不识泰山,”何老板急忙笑呵呵的站起来,冲着宋青云点点头,双手递上自己的名片,“何清华,宋老板,您有什么需求,我一定满足!” 何清华?宋青云将名片拿在手里扫了一眼,随即放在了桌面上,这家伙名字可真够随意的,也不知道是家里想让他上清华,还是生他的时候,他爹正在清华池泡澡,这名字...... “何老板太客气了,我人不在京城,今天只是听陈老板说,您谁有对明代的鸭形香薰,不知道能否让我上眼看看?”宋青云翘着二郎腿,身体靠在椅子后背,说话语气不紧不慢。 “当然,当然,您稍等!”说着话,何老板转身就去取鸭形香薰去了。 孟老板在旁边嘿嘿一笑,“老宋,还是提你家老爷子好使,什么时候在京城提你名字也这么好使,那我可就威风了!” “对了,老爷子身体还好吧,我好久都没过去看看了。” 两人聊了几句,何老板就笑呵呵将香薰捧出来,一对鸭形香薰放在桌面上,何老板笑呵呵伸手示意,“宋老板,您上眼。” 明 铜鎏金鸭形香熏 (一对) 这对鸭形香薰通体铜质,包浆厚重,器表光亮,局部鎏金。造型为一对昂首鸣叫的宝鸭,双足立于台座上。鸭颈中空,鸭嘴中间还有一个俏丽调皮的小舌头,羽翅迭叠重重,层次分明,全身翎羽均细致刻划,工艺极为细腻。 细节展示 炉身分上下二截,鸭身巧作熏盖,以子母口与腹部相扣合。下半部器身内可放置香料,腹内中空,燃熏时烟随颈而上,让金鸭口吐香气,尾部有孔,鸭口亦为中空,乃为香熏溢出而置。整器造型精美别致,隽秀典雅,饱满丰盈,又不失可爱活泼;宝鸭造型逼真,动感十足,栩栩如生,尽展英姿。通体鎏金,华彩动人,实为精工妙器。 香薰炉点燃效果 物件还算说的过去,只能说做工精美,撑死也就是明代大官家中女儿闺房用的,这要是王府或者皇家用的,那就可太好了。 “宋老板,怎么样?” 宋青云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表示东西中规中矩,确实是个物件,“何老板,开个价吧!” 孟老板在旁边抽着烟,看了一眼何老板,意思是机会给你了,你自己把握! 何老板低头想了片刻,抬头笑呵呵看着宋青云说道,“宋老板,既然您是孟老板介绍来的,又是宋老的侄子,也是门里出名的人物,您的眼力指定比我好。” “这物件手感细密光洁,犹如触婴儿之肌肤,”说着话,何老板还轻轻弹了一下鸭形香薰,发出一阵阵悦耳的响声,“声音悠扬清脆,一听就是好东西。” “这样,八百块,您看成么?” 孟老板听到价格之后,微微撇了一下嘴。得,自己看他那一眼等于没看! 姓何的你什么身份,还在宋青云面前卖弄上了?怎么想的,你都白叫何清华这个名字了,就你这智商,能跟清华沾边也就清华池了! “哈哈!”宋青云听完并没生气,只是抬头笑了两声,转头看向孟老板,“老孟,看来何老板没把我当朋友呀!” “这是考我呢!” 何老板听到这里,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丝紧张,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意思。 宋青云轻瞟了一眼何老板,“既然何老板开出了八百块,那我就给你说说,您这物件值不值八百!” 鉴赏铜炉,首先要弄清铜炉的等级标准,等级不同价格相差会很大。一为珍品,这类铜炉艺术高超、工艺精湛,存世稀少,品位极高,甚至有名有款,最起码也要有历史记载,足以代表某一时期最高艺术和工艺水准的上品和绝品。 二为精品,铜质优良、铸工精细、线条优美,令人赏心悦目。无论从器型、纹饰还是工艺制作,均无可挑剔。 三为中品,做工精细、不失规矩、纹饰尚可,题材、造型确有招人喜爱之处,铜质和品相也不错,但品位稍差。 四为下品,完全的实用品,无艺术性可言。铸工粗糙、造型呆板、铜质不纯,这种炉虽然有一些年份,但毫无收藏和欣赏价值。 其次,取决于造型、工艺、包浆、材质四个方面。看造型,每个时代的铜炉造型大都有一定的规律可循,造型须规整严谨、古朴典雅,器型优美并且炉体完整,无伤痕及残损者可藏之;看工艺,工艺的好坏对铜炉的价值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应选取线条流畅、刀工娴熟、纹饰精美、铸造精良,无沙眼、无流铜、无漏铸现象,且款识铭文规整者藏之,这对鸭形香薰炉,无款无铭文,一下就掉价不少。 看包浆,传世古物,天长日久,就会在器物的表面留下岁月浸淫的痕迹,这就是所谓的包浆。色泽滋润、晶莹、光泽明亮如玉、包浆自然凝重且分布均匀者可藏之,最后看材质,铜质精纯,炉骨沉重者可藏之。 宋青云说完之后,伸手一指眼前这对鸭形香薰炉,“这对鸭形香薰炉,做工谨细、器形不规矩、纹饰尚可,无名无款,题材、造型确有招人喜爱之处,铜质和品相也不错,但鸭子目光呆板,给人一种死气辰辰的感觉,品位稍差。” “来看看皮壳,皮壳润泽,首与颈部锈色青绿,鸭子头部略显红色,鸭尾处呈现吉金之色,整个来看,也就仅仅说的过去,从皮壳颜色不能判断出,应该是一件明末清初的物件。” “综上所述,这物件撑死也就是中品,我出两百块,何老板应该挺高了吧?”说完话,宋青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偷眼瞄向何老板。 这对鸭形香薰,虽然比不上皇家或者王府用的,但绝对比宋青云说的要好一些,甚至可以往精品上靠一靠,但你要是说自己对物件要求高,也可以说成中品,从年代上来讲,怎么说也要正德之后,这就要看卖家和买家谁能说服谁了。 何老板听宋老板说了一大堆,最后直接将物件定位中品了,心中虽然有些不服,但人家一句话就指出来,这玩意无款无铭文,身价指定要跌不少,一时间也无法反驳,只能一脸为难,“宋老板,真是学识渊博,眼力不凡,今日一件,令何某人非常佩服。” “但......”何老板微微嘬了一下牙花子,“您这价格给的太低了,我不瞒您说,这物件我收还花了两百呢!” “您要是真想要,怎么也不能让我赔喽,您得给我添点!” 宋青云表示自己添不了,这物件给两百块已经到头了,哪怕说有个铭文,自己今天都不讲价;何老板一口咬定,两百块怎么都卖不了,最少也得六百块,看到两人僵在了这里,孟老板轻轻咳嗽了一下。 “我说二位,你们都是我朋友,”老孟这时候开口了,“我帮朋友寻物件,我帮朋友卖物件,你们二位信得过我,那是看得起我,咱们也别两百、六百在这呛呛了,我说个数,二位要是觉得合适,就成交;不合适就拉倒!” “这样,三百块,你们二位觉得如何?” 宋青云听完琢磨了一下,表示这价格自己可以接受,但何老板觉得不太合适。 老孟在下面踢了他一脚,随后看着他说道,“老何,你再想想,宋老板......京城古董协会......你不考虑考虑?” 最终,宋青云以三百元的价格买下了这对鸭形香薰炉,两人拿着香薰炉往回走,宋青云表示这也算捡了个小漏,这物件放在自己手里,转身2000块出去轻松。只是可惜啊,要白白送给那个金三爷! “你那人脉,谁tm能跟你比!”老孟羡慕的看了一眼宋青云,“我要是有你那人脉,两万我都敢卖!” 两人正说着话,一转头就看到陈阳正站在一个摊位前,看着眼前一幅画出神。宋青云凑过去看了一眼,瞬间有些发懵,因为这画内容非常简单,色彩极为简单,单纯的黑白色,画上的内容就是一只可乐瓶,旁边用黑色字体写着英文,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一幅画,更像一张宣传海报。 “喂,小子,这有啥看的?”宋青云碰了碰陈阳,好奇问道。 安迪沃.霍尔--可口可乐瓶 你们大胆猜猜这幅画多少钱? 第1065章 这瓶可乐很值钱 陈阳回头看到是宋青云,不由笑了,小声表示宋青云业务不熟练了,一对鸭形香薰,居然买了这么半天,自己在店里待的都没意思了,出来转转。 宋青云表示陈阳要是行,自己把物件退回去,让陈阳自己去。 “就这人家还开口要800块呢,要不是把我二大爷亮出来,300块根本就不下来!” “啊!”陈阳张大了嘴巴,“合着我师爷这身份就值500块钱呀,那上次师爷生日,我不是随多了么?” “去你小子的!”宋青云抬手打了陈阳一下,向陈阳问道,他这是看啥呢,这不就是饮料的宣传海报么,有啥可看的! 这可不是一幅简单的海报宣传,这是一幅安迪·沃霍尔画的可口可乐瓶,这副画有个非常让人易懂的名字,叫做可口可乐3,之所以叫3,是因为还有一和二。1961-1962年创作的同系列的单个可乐瓶子,他一共亲手绘制创作了4幅,其中有两幅是黑白的。 可口可乐1 陈阳之所以站在这画面前看着,是因为这幅画在艺术界还有另一个名字:6000万美元一瓶的可口可乐!这是因为在2013年佳士得上,这幅画拍卖出了5700多万美元,加上佣金足足6000多万美元,很多人都不理解,但面对天价只能无语。 可口可乐2 2010年 11 月 9 日,在纽约苏比,沃霍尔的同系列的另一幅可乐瓶子《可口可乐4》,是同一系列幅画中尺寸最大的,而且融入了沃霍尔当时正在钻研的丝网印刷技术),以3500万刀成交。 可口可乐4 按照惯例,就这样一幅画,拍卖价格如此之高,一定会认为这两幅画是炒作、或者其他行为,可这幅可口可乐4在1962年,就以14万多刀成交过,1962年的十多万刀,那也是相当昂贵的了,这么算下来,这画27 年升值了 247 倍,最牛的是他这可口可乐3和可口可乐四几乎没有区别,你要是非说点什么不同的,那就是两幅作品一模一样,standard,标准,非常的标准! 拍卖价格 安迪·沃霍尔是波普艺术的灵魂人物,什么叫波普艺术,陈阳不懂,但后世时候却听人说过,这是一种主要源于商业美术形式的艺术风格,其特点是表现大众文化的一些细节,比如将连环画、快餐及印有商标的包装进行放大复制。 波普艺术于20世纪50年代初期萌发于英国,后传于美国。60年代中期,波普艺术代替了抽象表现主义,成为漂亮国主流的前卫艺术。在60年代后期,波普艺术开始让位于极少主义艺术和硬边绘画,理查德·汉密尔顿被称为“波普艺术之父”,安迪·沃霍尔则被视为波普艺术的灵魂人物。 这玩意吧,它这幅画既不是油画,也不是中国画,就是那种丝网印刷技术,要是一幅两幅拍卖出高价也就罢了,偏偏这位安迪·沃霍尔还有几幅也都拍卖出了高价,其中最经典丝网画作《枪击玛丽莲》,2022年在纽约佳士得以1.7亿元刀落槌,折合rmb13亿元,拍卖史上第二贵画作,仅次于文艺复兴巨匠达文西的《救世主》。 就这玩意,枪击玛丽莲 刚才陈阳在地摊前溜达的时候,无意中就看到了这副作品,这种好东西陈阳是不会放过的,可是自己上一世也没见过真品,也没研究过什么波普艺术,所以看着眼前这饮料瓶子,一时间犹豫了起来。 拍卖现场价格 这位安迪·沃霍尔生于1928年,1987年去世,按照时间来说,这家伙现在已经去世了,可后世不都应该出现在国外么,今天怎么在潘家园遇到了,眼前这玩意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我......”陈阳也不知道怎么跟宋青云说,“我不是喜欢喝可乐么,这不是看这宣传画挺有意思么?你等我下。” 陈阳说完之后,转头就问摊主大爷这海报卖不卖,一句话给摊主都整懵了,“你要卖这玩意?你要是喜欢上大街上揭一张不就行了!” 宋青云在旁边都听笑了,陈阳今天犯哪门子邪了,非得要买张海报! “大爷,我那不得现揭么?”陈阳笑了一下,“您这不是都揭好了,我平时就愿意喝可乐,看你这海报挺有意思的。” 大爷打量了一下陈阳,这年轻人看着也不像有病的样子,怎么看中了这玩意?于是告诉陈阳,这还真不是自己揭的,有一家人家搬家,听说是他们家亲戚在国外定居了,把他父母都弄过去了,这是给他们搬家时候发现的。 “这海报是我放地上,准备摆物件的,”大爷一指旁边的箱子,“我今天来的晚,那小箱子里的东西还没摆出来呢!” “你要是想要,给两块钱吧!” 两块钱买不了吃亏,两块钱买不了上当!陈阳很爽快给了大爷两块钱,之后将海报小心翼翼拿了起来,谢过,大爷之后示意宋青云离开吧。 “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了,花两块钱买张海报,这不没事闲的么?”宋青云在旁边笑着向陈阳说道。 陈阳一撇嘴,虽然现在不能跟宋青云说明,但也不能让他嘲讽自己,“你不懂,你看看大街上这饮料的海报,那不都是彩色的么,你见过黑白的么?” “你看看这瓶子画的,多有艺术感!” “我倒是没看出艺术感,我看你呀~~~~挺有意思!” 两人回到陈老板店里,将陈老板店里那件紫砂壶也买下来,随后就开始往回走,再回去的路上,宋青云接到了高梅的电话,劳衫现在还放不出来,但经过她的沟通,现在两人可以去看看劳衫了。 “梅姐,你这沟通的够快的呀!”陈阳在旁边副驾驶上,拿着电话笑呵呵说道,“你是怎么跟金顺德沟通的,我都去他家了,他还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 “我跟他沟通个屁!”电话里传来了梅姐的声音,“跟派出所所长沟通,不比跟他沟通简单!” 到了派出所之后,陈阳看到了劳衫,劳衫见到陈阳和宋青云的时候,也瞬间愣住了,随后小声说了一句,“哥、宋老板,你们没走?” 陈阳扔给劳衫一根烟,“我走个屁!你下次动手前,能不能通知我一下?你这样,我很被动!” 劳衫看了一眼陈阳,又看了一眼宋青云,随后一把抓住了陈阳的手,“哥,这次是我冲动了,但我妹被人骗了,你能不能借我一笔钱,我得把我妹救回来!” “你放心,我指定还你!”说到这里,劳衫眼角微微动了一下,说的倒是轻巧,可自己拿什么还呀?人家陈阳凭啥信自己,想到这里,劳衫又加了一句话。 “哥,我这条命是你的了,行么?” 宋青云在旁边听完,真想上去给他一嘴巴子,这小子现在还迷糊呢,你妹现在你还能管的了么? “行!”陈阳连想都没想到,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伸手从包里掏出了存折,将存折推给劳衫,“这里面是拍卖行给我的钱,这次拍卖卖了多少钱,你也知道,密码是,你要是想用,拿去!” 劳衫看到陈阳推过来的存折,瞬间喜出望外,而旁边的宋青云都愣住了,张大了嘴巴看向陈阳,你.......你怎么跟他一起疯呀! “老三,如果你觉得不够,或者你妹觉得不够,我还可以让糖豆把我所有钱都给你打过来,你觉得够么?”陈阳抽了一口烟,默默看着劳衫问道。 “不用,不用,这些绝对够了!”劳衫小心翼翼拿着存折,喜出望外的看着,自己真没想到,陈老板能这么帮自己,随后劳衫微微楞了一下,猛的抬头看向陈阳,“陈......陈老板,你为什么把钱给我?” 陈阳轻轻弹了一下烟灰,平静的说道,“因为你是我兄弟,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帮你没问题。” 说着话,陈阳坐直了身体,眼睛紧紧盯着劳衫,严肃的向他问道,“不过你得好好想想,咱妹妹到底......”陈阳停顿了一下,“到底应该怎么帮她?” 说完之后,陈阳嘴里叼着烟圈,用力拍拍劳衫的肩膀,“你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去,但是......” “我可以把你妹妹当成我妹妹,可你毕竟是他亲哥哥,老三,懂么?” 劳衫拿着陈阳递给自己的存折,看着上面的零,低头皱了几下眉毛,陈阳说的话,他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陈阳的手轻轻拍在自己的肩膀上,那是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 第1066章 金三爷 陈阳和宋青云走了,劳衫又蹲回了置留室,怀里揣着陈阳给的存折,心里琢磨着自己妹妹的事。先不说陈阳将存折给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但现在摆在自己眼前一个问题,就算把这钱给自己妹妹了,她能花一辈子么? 这次见到自己妹妹,跟在沈城时候可不一样了,那穿的、戴的、用的可都是高级货,打扮的跟电影明星一样,就约自己吃饭那地方,厕所自己都没找到,从厕所出来之后,还有免费的纸巾擦手,真有那么多人尿手上么? 1000多万看着是挺多,但像她这么早,不几年就花完了,到那时候自己怎么办?还能在向陈老板要钱么?人家就算给,自己还好意思要么? “起来了,吃饭!”就在劳衫想着的时候,警察拿来了一堆东西,居然还有一听啤酒,放在台面上,示意这是劳衫的晚饭。 劳衫看着眼前的饭菜,眨巴着眼睛向警察问道,“同志,今天啥日子,你们改善伙食?” 警察看看劳衫笑了,“你小子有个好大哥,托你小子的福,我们今天改善伙食。你大哥呀,让饭店炒了一本,我们整个派出所人加一起都吃不完!” “你小子好好的,这生活多好呀,惹什么事?进来吃土豆熬白菜,香么?赶紧吃吧!” 说完话,警察将置留室门又关上了,示意劳衫赶紧吃,以后别没事跟人打架了! 劳衫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嚼了几口,抬起手臂擦了眼角,“艹,这辣椒真tm辣!” 宋青云和陈阳开车向金三爷家行驶过去,路上宋青云朝陈阳竖起了大拇指,1000多万呀,说给就给了,陈阳出手真大方! “小子,你这招刘备摔孩子,吆买人心,绝了!” “什么收买人心,让你说的,我跟无良老板似的!”陈阳咧嘴一笑。 陈阳将存折给劳衫的时候,给宋青云吓了一跳,这小子把1000多万给劳衫了?但后面陈阳说的话,让宋青云明白了,这小子就是在耍手段,收买人心而已。 宋青云碰了陈阳一下,“我说,你就真不怕这小子把钱取出来,给他妹妹?那可是1000多万呀!” “师叔,你开什么玩笑!”陈阳嘿嘿笑了一下,“你别说他上银行去1000多万了,就算取100万都的预约!” “再说了,他现在在派出所蹲着,咋出去取?等他出来,咱们回去了!” “那要是他把存折给他妹妹呢?”宋青云在旁边追问着,“你可是连密码都告诉他了?你告诉的是假密码?” 陈阳摇摇头,脸上表情微微凝固了一下,“怎么可能,要是告诉他假密码,他出来之后去取钱,不就发现了?” “我不怕,怎么说呢?”陈阳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跟宋青云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看到劳衫这样,自己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劳衫救过自己,这存折给他,确实有收买人心的意思。但自己也不怕他把钱给妹妹,1000多万就当买自己一条命了,如果劳衫给了他妹妹,从此之后两人之间没有账了,反倒相处容易了。 “师叔,说句实在话,劳衫和糖豆、柱子、振丰、刀疤都不一样!” 劳衫从小就离开家,去了少林寺,他从小就没得到家人的关爱,他需要的是关爱,是那种家人般的关爱,这是他从来未曾得到过的。说道这里,陈阳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话说回来,今天这事要是放在柱子和糖豆身上,我还真不敢把存折给他们,因为我们关系太好了,我还真怕他们当真!” “你小子,哈哈!”宋青云仰头一笑。 到了地方之后,陈阳将汽车停好,宋青云给高梅打了一个电话,不大一会高梅就出来接两人了,高梅领着两人走进一条胡同,拐了两个弯,都到了一处四合院门前,跟着高梅走进正厅,陈阳就看到中间坐着一位头发全白,个子不高,但眼睛硕硕有神的小老头,旁边坐着一位年纪跟高梅差不多的女子,此时正在旁边逗着孩子。 “三爷爷,您看看谁来了?”高梅脸上堆着笑,脚底下踩着高跟鞋,嘎啦嘎达边走边喊着。 金三爷笑呵呵抬头看了一眼陈阳和宋青云,这年轻人自己指定不认识,旁边那位自己倒是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小梅,让你朋友坐!”金三爷的女儿在旁边笑着给陈阳和宋青云让座。 高梅在旁边逗着孩子,脸上笑嘻嘻拉过金三爷的女儿,同时看向金三爷,指着宋青云向两人问道,“三爷爷,小涵,你们真人认不出来了?” 金三爷和女儿看看宋青云,纷纷摇摇头。 “宋开元的侄子,宋青云,宋家那个淘小子!”高梅在旁边抿嘴笑着,凑到小涵身边,“小涵,你忘记了,就是这小子,初中时候在后面隔着衣服,拽你内衣带抽你?” 陈阳在旁边偷偷瞄了一眼宋青云,哈哈,原来师叔小时候也这么玩过!玩古董的,哪个不是淘小子!规规矩矩的人,玩不了这玩意,在古董行里混,那得是八百多个心眼的人。 “小梅!”小涵脸上略显不好意思,用力推了高梅一下,“都多大了,还没个正经。” “宋青云?”小涵看向了宋青云,脸上带笑打量着宋青云,“你真是宋青云呀?多少年都没看见你了,你都变样了!” 宋青云脸上略带些不好意思,笑着点点头,自己这些年都在外地,一直都没怎么回京城,这不是这趟回来,也看看这些老朋友。金三爷听到是宋青云,也开口询问宋开元的情况,表示自己跟宋开元不一样,那家伙闲不住,从部队退休之后,又在古董行开始忙活,还真让他忙活点成绩出来。 宋青云表示自己现在也做古董生意,这次来也没给三爷带什么,说着话,示意陈阳,两人将物件拿了出来。 “三爷,这是我师侄,也是我二大爷的徒孙,叫陈阳,我们爷俩都在江城做古董生意,”宋青云一边说着话,一边将陈阳盒子里的紫砂壶拿了出来,“江城那地方偏远,也没什么好物件。” “这是他给您老准备的见面礼,您老别嫌弃!” 金三爷笑着点点头,表示这份心意自己领了,年轻人做生意不容易,别乱花钱,自己又不懂这古董。宋青云将另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那对鸭形香薰炉,摆放在了金三爷面前,但什么话都没有说。 金三爷进到香薰炉,眼睛微微一亮,凑近看了起来。宋青云跟小涵聊着天,问道她的近况,还逗着旁边的孩子,“这是你孩子?” 小涵捂嘴笑了,“什么我孩子,这是我孙子!” “哎呦喂!”宋青云听完身上打了个激灵,吃惊的看着小涵,“你都有孙子了?” 小涵笑着点点头,“我比你大几岁你忘记了,我儿子都上班有几年了。”说到这里,小涵扫了宋青云两眼,“青云,你不会还单着吧?” 高梅在旁边看了宋青云一眼,宋青云打了个马虎眼过去了,随后金三爷询问宋青云两人吃饭没有,又让小涵去准备点糕点和水果,等小涵离开之后,金三爷笑着看着宋青云,“小子,你有事吧?” “我跟开元虽然不是很熟,但也认识,有事你就直接说,咱们爷们之间,不用整这套!” 宋青云看了一眼高梅,关键是这金三爷什么脾气,自己也摸不准呀,高梅跟他们家倒是关系不错,这事得她开口呀! 高梅在旁边白了一眼宋青云,随后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三爷爷,顺德那脾气您老还不知道么,这不是想着请你帮着说说顺德。” “该赔偿的我们不少,只要把人放出来就行。到时候,我给你找几块好香料!” 宋青云听到这,根本就没听明白,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高梅这话什么意思?好香料是啥,这老爷子还玩香料? 金三爷听完重重拍了一下椅子扶手,“这小兔崽子,都多大了,成天给我惹祸!”说到这里,还重重啐了一口,“等着,我让他过来!” 半个小时之后,金顺德吊着胳膊,大摇大摆从门口走了进来,刚一进门嘴里就嚷着,这大半夜让自己过来干啥,当他看到宋青云和陈阳时候一愣,随后睁大了眼睛指着陈阳,“好小子,行啊,摸到我老爷子家来了!” “小子,赶紧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要不然今个我废了你!” 第1067章 特殊癖好 面对金顺德大呼小叫,陈阳和宋青云都没开口,旁边的高梅首先不愿意了,“顺德哥,你有病吧!这是我朋友,你跟我朋友大呼小叫的,什么意思?” “姓高的!”金顺德将包往桌面上一扔,指着高梅大声喊道,“你朋友多啥?我还跟你说,今天就算是你哥来了,这事也了不了!” 宋青云看了一眼金顺德,对这小子自己还是有些印象的,现在的他比小时候高了,也胖了,那肚子跟猪八戒一样,衣服感觉都要撑开了。听到他跟高梅大呼小叫的说话,宋青云在旁边微微冷笑了一下,“德子哥脾气还是这么火爆,跟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金顺德打量一下宋青云,感觉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没好气的冲着宋青云吼道,“你tm谁呀!知道这是哪么?” “够了!”金三爷重重拍了一下椅子,瞪着眼睛看向金顺德,小涵急忙去拉着弟弟坐下,“你先坐下,听爸说!” 金顺德赌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表示今天谁说话也不好使,钱自己不在乎,但这面子必须找回来! 小涵在旁边跟金顺德说着宋青云是谁,又说他跟陈阳的关系,宋青云也不着急,在旁边给金三爷倒着茶水,抿嘴笑着看了一眼金顺德。 “宋青云?”金顺德听完一愣,眼睛看向了宋青云,“宋老家的三小子,你不是离开京城了么?” 宋青云微微一笑,将一杯茶水放到金顺德面前,“怎么着,德子哥不想让我回来呀?” 金顺德把大嘴一撇,“你回不回来跟我有个屁关系!”说着话,一指陈阳,“宋青云,你要是为了这小子事来,咱们事先说好了,这事没得商量!” “行了,”金三爷摆摆手,示意金顺德说道,“差不多就可以了,我跟宋开元也认识,既然人家来了,这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看这事就算了,三小子,你给派出所打个电话,不追究了。” 金顺德听完立即就不乐意了,站起来指着自己,跟金三爷喊着说道,“爸,你是我爸,还是他爸呀!” “您看看我,那小子砸车我都不说了,看看我这胳膊,把我打成这样了,我不追究了?” “那我以后怎么在京城混了?” 陈阳听完,在旁边急忙起身,自己代表自己兄弟,给金顺德赔个不是,所有条件金顺德可以顺便开,只要把自己兄弟放出来就行。 金顺德直接上前推了一把陈阳,指着陈阳鼻子,“你tm是不是以为有钱了不起呀?我告诉你,这是京城,不是你们乡下!” “你看看我们家差钱么?还tm条件随便开?”金顺德一把抓过陈阳衣服领子,“你不是说随便开么,行!今天我什么造型,我让你兄弟什么造型,行不行?” 金三爷看到金顺德的样子,大声喊了一句,“给我坐下,像什么样子?” “我们家是书香门第,你看看你,像个读书人么?跟街上的流氓差不多!” 金顺德转头看向自己父亲,“爸,这打的不是我,打的可是您老的面子。这事如果就这么过去了,以后咱们金家怎么在京城混,我们这脸往哪放?” “我这可是为了咱们金家的颜面。” 金三爷听完冷笑了一声,自己儿子被打成这样,金三爷心里多少也过不去。但现在宋青云、高梅跟着过来谈这件事,陈阳态度又不错,还主动提出赔偿,现在自己的地位跟宋开元比不了,要是等宋开元亲自来找自己,那就被动了,还不如直接卖宋开元一个面子。 “我们金家还有面子么?”金三爷白了金顺德一眼,“难道你要等宋老亲自上门给你说对不起么?” 宋青云听到这里,急忙起身表示不至于,而且自己就没跟宋开元说这件事。这种芝麻绿豆的事,要是跟自己二大爷说了,二大爷得先揍自己一顿。 “三爷,德子哥,咱们两家虽然来往不多,但也都认识,这事咱们就别惊动长辈了,咱们小辈说开就好了。” 金顺德听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抬头看着一脸笑呵呵的宋青云,脸上颜色非常难看。陈阳的面子可以不给,但宋家的面子不能不给,就像自己父亲说的,人家宋开元毕竟现在身份在哪摆着呢,虽然跟自己父亲一样都退休了,但人家这些部队家族,关系都非常要好,地位在哪摆着呢。 “打电话!”金三爷用手拍着桌面,向金顺德喊了一声,金顺德一脸不情愿的掏出大哥大,将电话打给派出所。挂了电话之后,金顺德冷笑着看了一眼陈阳,转身直接离开了。 事情终于算是解决了,陈阳和宋青云陪着金三爷聊了一会天,感觉时间差不多了,陈阳、宋青云和高梅告辞离开了。陈阳心里着急,既然这边撤案了,得先去派出所把劳衫接回来,于是一行人直接开车向派出所开去。 “高梅,”在车上宋青云向高梅询问,“三爷现在玩香料么?他都玩什么香料呀?” “噗呲!”高梅听完直接笑出了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宋青云,“玩呀,就是这香料,一般人都找不到!” 陈阳一边开车一边听着,宋青云表示什么香料,还一般人找不到,“香料就那么几种呗,等我有时间,给老爷子倒腾几块上好的麝香!” 高梅在后面拉了拉宋青云的衣服,笑着问道,“喂,我说你真不懂,还是当着陈阳的面,装不懂?” 宋青云没明白,转头看了一眼高梅,表示自己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 “完了,宋青云你呀,老了!”高梅拍拍宋青云的肩膀,“跟不上时代喽!” “香料,女孩!那些没......成家、没经历过的女孩!” “吱嘎!”陈阳一脚急刹车,直接将车踩住了,宋青云也吃惊的看向高梅,“你说啥?金三爷他......” “不......不能吧?他可是老牌思想工作者!” 高梅打了两人肩膀一笑,“你们想什么呢,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金三爷的爱好,闻香!” 金三爷的爱好,跟宋青云和陈阳想的不一样,这老爷子喜欢闻这些年轻女子身上的香味。这爱好在京城有少数人喜欢,他们自命清高,曾经都是身世显赫,过分的事情他们又不敢做,所以就喜欢闻这些女孩身上的味道。 金三爷跟那些人还不同,他喜欢那些从乡下来京城打工的女孩,将她们梳洗打扮干净,之后用花香熏出来,送到府上做保姆,这样时时刻刻都能闻到。 “用金三爷的话说,他还是喜欢乡土气息,”高梅笑着看着张大嘴巴的两人,“但他不会碰这些女孩,就算他想碰,也不行了呀!” “你就是用筷子夹起来,也用不了呀!” 高梅一句话,给陈阳整笑了,还用筷子夹起来,这tm怎么想的! 高梅让两人想想,既然是这样,那一个女孩撑死在金三爷家里做一个月保姆,这期间还要让女孩身上香味不停,等一个月过后,就该换人了。 “这要光是年轻女孩,还好找,可金三爷就喜欢从乡下来的女孩,这无疑又增加了难度,反正我每隔一个月得给她找一个!”高梅耸了一下肩膀,无奈说道。说完话之后,还提醒两人千万别说出去,这要不是小涵求自己,自己还不知道呢! 听高梅说完,陈阳看了一眼宋青云,现在自己理解金三爷为啥喜欢香薰炉了,“玩偏门的,果然不一样,这心里......理解不了。” “喜欢乡土气息?哼!”宋青云微微冷哼了一声,“那tm闻土不就完了,还闻什么人呢?这帮老家伙......”说道这里,宋青云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高梅,“高梅,我二大爷......” “你放心,”高梅抬手示意宋青云不用问了,“你二大爷对这方面不感兴趣,这我敢保证,他就对京城那些靶场感兴趣!” 那就好,宋青云深深出了一口气。 到了派出所,办好了手续,陈阳三人带着劳衫三人走了出来,刚走出派出所门口,几台轿车的大灯就射了过来,瞬间将几人围住了。陈阳用手挡着汽车灯光,只见金顺德从一台车上走了下来。 “怎么着,这就想走了?问过我了么?” 第1068章 自己找死 看到金顺德带着人从车里走下来,陈阳不由嘬了一下牙花子,这事看来是过不去了。 宋青云在旁边看了一眼,好家伙,金顺德这小子带了十几号人来,虽然说这些人对劳衫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但也不能在派出所门口打架吧! 高梅直接站了出来,指着金顺德喊道,“德子,这事过不去了呀?你可当着你家老爷子面,说这事过去,现在回头来这么一手,你还是不是爷们!” 金顺德冷笑了一下,“梅子,你别tm当好人!”金顺德晃晃自己吊着的胳膊,“这事换了你,你面子能放下?” “还有,我家老爷只让我把这小崽子放出来,我做到了。但我可tm没说,这事完了!” 劳衫往前走了一步,眼睛里一团怒火看向金顺德,语气冰冷的问了一句,“你想咋的?” “哼!”金顺德看着劳衫冷笑了一下,“小子,爷爷还是那句话,想了这事简单!” 金顺德冲着劳衫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在这大街上,从我裤裆下面钻过去;第二,把你变成我这样!” “德子,你这过......”高梅站在旁边,抱着肩膀看着金顺德喊道,还没等她说完,劳衫在旁边开口了。 “是不是,我从你裤裆下面钻过去,这事就过去了?” 陈阳和宋青云听完都懵了,这家伙要干啥?就算选也要选第二条道呀,凭你小子的本事,收拾这点人,估计你都不会出汗,你怎么能选第一条呢? “哈哈!”金顺德听完仰头哈哈一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指着劳衫笑着说道,“兄弟们,你们都听到了,这小子怂了!” “行,看在你这乡巴佬第一次来京城的份上,”金顺德往前走了几步,岔开双腿,伸手往下一指,“只要你今天从老子裤裆底下钻过去,老子就饶你一命!” 劳衫往前走了两步,微微点点头,“行,我选第二条路!”说完话,眼睛扫了一圈金顺德身后的人,招招手,“一起来吧!” 一句话说完,给金顺德干懵了,此时他正腆着大肚子,岔开双腿,站在大街上,等着劳衫钻自己裤裆呢,结果被劳衫来了这么一手。 “你tm有病吧,你选第二条路,问我第一条路?你tm逗老子玩呢?” 陈阳和宋青云在后面忍着笑,高梅在旁边捂着嘴,劳衫一脸认真说了一句,“我问问,看哪条路好走,不是你让我选么,不行么?” 金顺德用手点点劳衫,表示劳衫有种,“今天我要不让你躺下,我就不姓金!” 话音刚落,众人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一名警察,指着众人大声喊着,“干什么呢,在派出所门口闹事,想进去待几天,是不是!” 金顺德听到喊声,笑着跟警察打了一声招呼,表示自己是来接人的,这就走,说完之后,伸手一指劳衫,“跟我们走!” 劳衫连想都没想,迈步就要上金顺德汽车,陈阳一把拉住了劳衫,“你带路,我们车跟着你。” 就这样,陈阳这台车在前后几台车的簇拥下,来到了郊区一家场馆。场馆很简单,好像是一家废弃厂房改的,里面灯火通明,金顺德在前面下车之后,看到陈阳从宋敏的汽车里钻出来,才注意到陈阳这台林肯车牌。 金顺德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随后抬头扫了陈阳一眼,“你认识宋敏?” 陈阳点点头,宋敏跟自己是朋友,她出国了,将车借给自己先开着,在京城方便。 “艹!”金顺德白了一眼陈阳,“你小子认识的人还挺多,老子告诉,宋敏在别人那好使,在老子眼里,啥也不是!” “进去!” 金顺德说的自己相信,别看宋敏身份显赫,但在宋青云面前都低头哈腰的,虽然说宋敏家里身居要位,但在这种红色家庭面前,她们真就什么都不是! 一行人走进了场馆,陈阳进来就看明白了,这里面是一家跆拳道训练馆,进来之后,场地内还有三个年轻人在等着,见到金顺德带人进来,急忙站起身来,笑着打着招呼。 金顺德一摆手,十多名小弟,从旁边抽出了棒球棍,金顺德一指劳衫,“小子,你不是牛么,过来!” 劳衫一边嘴角翘了一下,慢慢走到了场地中间,眼睛直勾勾看着金顺德。 “你这眼神是不服呀!”金顺德在劳衫脸上拍了几巴掌,之后笑着一指四周,“看到这些人了吧,今天想出去,要么把他们打躺下,要么他们把你躺下!” “你抗揍不抗揍,用不用我先给你打个120,别一会我给你扔出去的时候,你到医院在死喽!” 金顺德说完呵呵笑了一声,旁边不停挥舞着棒球棍的小弟,“德子哥,还是叫一个吧,我怕他一会挺不到医院!” “就是,别咱们没把他打死,半路流血流死!” “不能,我把我对象卫生巾带来了,一会要是流血太多,咱们就给他糊上,哈哈!” 劳衫扫了一圈,微微点点头,“打吧,我怕一会来不及了。” “哈哈!”金顺德拍拍劳衫的脑袋,“你小子不是不怕死么,我现在一看,也不行呀!” “老子现在在给你一个机会,从我们......”金顺德一笔划四周这些人,“挨个从我们这些人裤裆下面钻过去,老子就饶了你!” 劳衫眯起眼睛看着金顺德,伸手推了他一下,“要打就打,真tm磨叽!” “你到底带把不带把,我妹不会找了个太监吧?” 金顺德被劳衫推了个趔趄,冲着劳衫点点头,“行,小子,我可给你机会,这是你自己不要的,给我上!” 高梅眼看着十几个人挥舞着棒球棍向劳衫冲了过去,急忙掏出电话,准备打电话召集人过来,被宋青云制止了,“不用,你就瞧好吧!” 按照宋青云的想法,就这点人,劳衫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结果话音落下,自己就傻眼了。 只见十几个棒球棍落在劳衫身上、胳膊上、腿上、后背、头上等地方,劳衫愣是没还手,就这么站在原地,任凭他们打着。 “我艹!”宋青云拉了陈阳一下,“这小子傻了?” 陈阳摇摇头,虽然劳衫这么做自己也不明白,但自己看清楚了,劳衫衬衫后背裂开了一条绺子,整个身体跟气球一样,充了起来一样,衬衫在一点点裂开,那些棒球棍打在劳衫身上,别说打伤劳衫了,劳衫连吭都没吭一声。 “闪开,我来!”一声暴喝,只见一名小伙子高高跳起,抡圆了手里的棒球棍,直接朝着劳衫脑袋招呼下去。 “咔嚓!” 这一棍子下去之后,小伙子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手里的棒球棍都打折了,而劳衫脑袋一点血都没出,不由呆呆看着劳衫。 “哈!”劳衫暴喝一声,身上的衬衫瞬间碎开了。 高梅在旁边喉咙微微动了一下,陈阳和宋青云也非常吃惊,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劳衫这个样子。 平时这劳衫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现在的劳衫,怎么形容呢,身上的肌肉就跟健美先生一样,甚至每块肌肉都拉着丝,这身材看起来比平时劳衫大了一圈,这tm怎么做到的?这不是变身了么? 劳衫眼睛里射出一道寒光,扫了一圈,冰冷的说了一句,“该我了!” 这时候那帮小弟挥舞着棒球棍在打向劳衫,可就不好使了,劳衫根本都不躲,甚至直接就迎了上去,不是棍子打在劳衫身上断开了,就是人被劳衫打飞,直接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片刻之间,十几个人都躺地上了,劳衫一步步向金顺德走了过去,“你打120了么?要是没打,你可以现在打!” 金顺德已经被吓傻了,直接躲到墙根旁边了,睁大了眼睛看着走过来的劳衫,这家伙怎么这么猛,自己把他带到这地方来,这不是倒霉了么! “德子哥,你靠后,这家伙是个练家子,我来试试!”一位穿着跆拳道服装的男子,站在了老衫不远处。 “谢浩,弄他!”金顺德这才想起了,自己这边还有三位练家子呢,怕他干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你帮我把他办了,我给你一百万!” 穿着跆拳道服装的谢浩,听到一百万,眼睛不由亮了起来,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劳衫。自己练习跆拳道已经十多年了,这家伙也就是体格结实点,面对这种身材结实的人,跆拳道灵活的脚法,几分钟就能解决。 “小子,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跆拳道,一会别怨我!”一边说着话,谢浩摆起了跆拳道的动作。 谢浩在原地来回移动着,同时伸出一只脚,脚尖向外摆动,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这是跆拳道中的侧踢动作,既可攻击也可防御,尽显他的敏锐和力量。 谢浩不停舞动着身姿,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展现出力量与美的完美结合,居然还轻盈地跃起,像一只飘逸的燕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眼看着劳衫到了自己近前,谢浩瞬间提起膝盖,用坚硬的胫骨撞向对手的胸部,同时双手迅速变换位置,一记精准的拳击打向劳衫的面部。整个身体就要靠近劳衫的瞬间,劳衫动了。 只见劳衫轻轻跃起,跟谢浩在空中形成水平位置,随后一脚势大力沉的扫身踢,直接踢在了谢浩身体上。 “啊!”谢浩在空中惨叫一声,连地都没落,在空中被劳衫一脚踢到了墙上,顺着墙滑落到地上,直接不动了。 陈阳攥紧了拳头,这动作自己上一世竟在电影里看到了,现在亲眼目睹之后,被其深深震撼,谁说传武不能打!真正的传武,过手就是非死即伤呀! “傻b!”劳衫淡淡瞟了一眼,“动手前,跳半天舞,不累么?” 第1069章 大舅子,我错了 劳衫这速度,写出来感觉速度慢,其实就是劳衫往那个方向走着,谢浩在那里呜呜轩轩的,见到劳衫要走到自己近前了,起身跳起来攻击劳衫,而劳衫一个旱地拔葱跳起来一脚解决,前后不到半分钟,谢浩就被镶墙上了。 劳衫这一脚,让旁边两人彻底看明白了,这小子功夫不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位个子比较矮,身材结实的男人,先脱了外面的衣裳,“我去会会他!” “京城四海跤场,裴远航!”说了一句话之后,这家伙直接扑向了劳衫,到劳衫近前伸手就抓住了劳衫的肩膀,顺势就想把劳衫摔倒。 劳衫站在原地,微微扎了一下马,任凭他用尽办法,都没把劳衫摔倒。见他推了半天,劳衫嘴角一翘,一只手抬起按住他的手掌,身体顺势一扭,直接将裴远航摔了出去。 裴远航有些不服气,自己可是从小就跟着父亲学摔跤,在京城几乎没什么人能摔倒自己,今天居然让个楞小子给自己摔倒了。当裴远航刚跑到劳衫背后,手搭在劳衫肩膀上,感觉转了一个圈,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又趴地上了。 来来回回几次,裴远航都快被劳衫摔零碎了,陈阳在旁边抱着肩膀,“我一直都知道劳衫功夫不错,这没想到,这家伙摔跤也这么厉害,姓裴的根本都近不了他身呀!” “这小子,”宋青云在旁边抿嘴笑了一下,“他这可不是摔跤,这叫沾衣十八跌!” 这门功夫,讲究的是手到脚不到,鬼也打不到;手到脚也到,神仙也跌倒,整套功夫将抽身换影,乘势借力,脱化移形,引进落空,避锋藏锐,闪转走化,以斜击正,以横破正,以巧制拙,运用的淋漓尽致,“劳衫这一手,练的不算太好,我见过比他还好的,不过就算练到劳衫这份上,最少也得四五年的功夫。” 宋青云刚说完,还没等陈阳说话,只听场内,“呕!”的一声,裴远航被劳衫摔吐了,跪在地上不停呕着。 金顺德此时已经被吓懵了,一把拉住最后一个人,“马海,你可是从小就跟马叔练功夫,这小子对你来说不是问题,对吧?” 开什么玩笑,自己这三人,哪个不是练了十多年,谢浩从小就练跆拳道,被这小子一脚就踢飞了,现在在地上还没起来呢;裴远航十几岁就跟着父亲练摔跤,他父亲本身就是京城摔跤名家,裴远航在京城几乎没人能摔的过他,现在呢,趴在地上哇哇吐呢! 自己确实也跟着父亲从小练武,但自己也就小时候练的还算刻苦,等长大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自己这功夫,对付一些普通人还行,可眼前这明显是高手呀! 马海回头看了看金顺德,喉咙微微咽了一下口水,“德子哥,不行咱们服个软呢?” “这又没别人,我们仨也丢人了,只要不说出去,没人知道。” 马海说完,没给金顺德气死。平日里吃自己的,喝自己的,现在有事了,他让自己服软!自己什么身份,能给这小子服软么! 金顺德一把拉过了马海,“小子,你今天打也得,不打也得打!要不然,就把我平日里花我的那些钱,给我吐出来!”说完话,金顺德直接将马海推向了劳衫,随后四处学么了起来,这地方自己记得有后门来的。 看着金顺德四处看着,劳衫眼睛一直盯着他,马海被推到劳衫面前,站定之后,笑呵呵看向了劳衫,“哥们,我一看你就是练家子,我跟他们不一样。”马海笑呵呵一指另外两人,“我也是练传统武术的,我父亲是形意名家马少强,你知道不?” 听到马海说自己是练形意的,劳衫收回了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心里嘀咕了起来,“就这样还练武术的,脚下这么浮?” 马海看劳衫看向自己,不由挺了挺胸脯,“既然咱们都是练武术的,你一定听过,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一年打死人。” “我看咱俩就别比划了,拳脚无眼,万一我伤了你,多不好。”说到最后,马海笑呵呵伸手示意大门的方向,“大门就在那,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如何?” 劳衫听完之后,眼角扫向了金顺德的方向,微微点点头,伸手一指,“行,你去把他给我抓过来!” 开什么玩笑,金顺德那可是自己的财神爷,自己要是现在把金顺德给他抓过来,那传出去自己岂不是日后不用在京城混了?马海看着劳衫一步步走过来,心一横,直接摆起了起手式,随后跟着身体微微下压,脚下用力,直接向劳衫攻了过去。 “龙身三折接进步崩拳,”宋青云在旁边看着说道,“这马海有两下子。” 劳衫不慌不忙,一手拨开了马海的崩拳,随后身体一转,利用身体直接向马海撞了过去,马海一拳打空,随后身体一翻,一招翻身钻拳又冲这劳衫打了出去。劳衫微微向后撤了一步,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准备拨开马海的钻拳,不想马海中途变招,另一只手横拳直接扫向劳衫头部。 两人刷刷刷瞬间过了几个回合,马海是越打心里越没底,眼前这小子太深了,因为打了这么半天,他就一只手配合身法,就把自己的招式化解了。这怎么可能呢,他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功夫怎么能这么好? 劳衫一边跟他打着,眼睛时不时还扫向金顺德,金顺德一直没找到后门,最后看马海将劳衫牵制住了,两人还打的有来有回,干脆就不着急了,站在旁边看着,嘴里不听喊着,让马海打死劳衫。 大概十几招过去之后,劳衫觉得没意思了,一手拍开了马海攻向自己的拳头,嘴里同时喊了一句,“形意形意,有形才有意!” “你只有其形,没有其意,看好了,这才叫形意!” 劳衫嘴里说着,身形快速变化,双手不停上下翻飞,一时间打得马海连连退步,最后劳衫一拳直接打在了马海的身上,马海倒飞出去两三米远,跪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抬头吃惊的看向劳衫。 自己父亲是形意名家,自学成之后,马海也经常跟父亲拆招过招,而此时劳衫这套形意,居然在气势上比父亲更猛,劲道更加霸道! “道自虚无生一气,便从一气产阴阳,阴阳再合成三体,三体重生万物张,形意,此意也!” 说完此话,劳衫身形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刚才浑身鼓起的肌肉,居然消失不见了,不能说不见了,只是没有刚才那面夸张了,现在这种体态下的劳衫,肌肉块也是棱角分明。劳衫脚下点了三下地,直接跳到了金顺德面前,金顺德刚转身想跑,后脖子就被劳衫抓住了。 “兄弟......”金顺德惊恐的看向劳衫,这小子简直不是人,从他刚才站的位置到自己这里,别人得跑十几步,他tm瞬间就蹦过来了,跟鬼一样! “不,大舅子,我错了,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饶了我吧!” 陈阳和宋青云在旁边乐的不行,整治劳衫的办法有一百种,他偏偏选择了劳衫最擅长的,哈哈! 高梅在旁边看两人笑的这么开心,不由撇了一下嘴角,转头向劳衫背影看了过去,“这小子,身手真不错,这要是跟了我......不是,这要是帮我......” “这人才怎么都跑陈阳这小子手里去了?” 劳衫冷冷的笑了一下,随后另一只卡住了金顺德脖子,直接将两百多年的金顺德拎了起来! “大舅子,大舅子,”金顺德一张胖脸,此时如同猪肝一样,惊恐的看着劳衫,嘶哑的喊着,“你想好了,我要是没了,你妹妹以后在京城怎么办?” 第1070章 劳衫竟说有水平的话 劳衫抬头静静看着金顺德,任凭金顺德不停拍打着自己的手臂,这场景在其他人眼里看起来极为奇怪,一名身材不高消瘦的小个子,将一名200多斤的胖子举着,画面极为不和谐。 片刻之后,劳衫将金顺德扔到了地上,一脚踩在他胸口上,“老b登,我告诉你,我妹妹要是在京城掉一根汗毛,老子直接让你变成太监!” 金顺德不断地点着头,表示只要劳衫妹妹在京城,自己一定护她周全,“大舅子,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她绝对没事。” 劳衫看看他吊着的胳膊,蹲下身子拍拍他的手臂,嘴角露出一抹奸笑,“你胳膊受伤了?” “没有,绝对没有!” 金顺德麻利的将吊在脖子上的绷带解开了,之后来回摆动着手臂,示意自己没受伤。这时候陈阳和宋青云才明白,闹了半天劳衫第一次根本就没下狠手,这家伙在这儿装呢! 当天劳衫本来就怕惹事,追上金顺德之后,确实跟金顺德动了手,可自己手下留着分寸的,撑死就是给金顺德打个鼻青脸肿而已,结果这家伙去趟医院,回来说胳膊被自己打折了,劳衫就知道金顺德在装了。 劳衫笑着冲金顺德摇晃了一下食指,“不,我觉得你胳膊折了!”说完话,劳衫抓着金顺德胳膊,轻轻一用力,金顺德惨叫一声。 “啊!!” “叫个屁!”劳衫踢了他一脚,“只是掉环了,你不是打120了么?一会自己去医院就行了!” 说完之后,劳衫看看自己伸手撑破的衬衫,伸手就解金顺德衬衫,也不管大小,直接套在了自己身上,迎着陈阳走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陈阳开着车,车内谁都没说话,劳衫眼睛紧紧看着窗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半天过后,劳衫扭头冲陈阳说道,“陈老板,明天我想去看看我妹。” “没问题!”陈阳一边开车,一边点点头,旁边的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心里还在想着陈阳那1000多万,难道就要这样没了? 此时高梅笑着看看劳衫,随后小心翼翼的拍拍劳衫肩膀,“小弟弟,你看你妹妹都留在京城了,你要不要留在京城,要是你想留在京城,到姐手下,姐一定照顾你!” 听到高梅说完,陈阳明显有些不乐意了,你这是当着我面挖人呀!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梅姐,要不我把车停边上,下车抽根烟,你们先商量着?”陈阳脸上带着笑,从倒视镜里看了一眼高梅,笑呵呵问道。 高梅同样笑呵呵将手搭在陈阳肩膀上,表示反正拍卖行也要开,这小兄弟妹妹也在京城,还不如让他留在自己身边,这样都不耽误,多好! “陈阳你不能想我挖你墙角,小兄弟留在京城,不也是帮你打理生意么?”说完之后,高梅扭头看向劳衫,“你说对不,小兄弟?” 劳衫瞟了一眼陈阳,随后嘴角轻轻翘起,用力点点头,“姐,我觉得你说的对!” 宋青云听完在旁边呵呵笑着,他觉得劳衫绝对不会留在京城。 劳衫从口袋里掏出了存折,打开存折递到高梅眼前,“姐,你看看这后面多少个零,是多少钱?” 高梅凑近存折看了一眼,上面可是1000多万,说出数字之后,高梅还吃惊的看向劳衫,狐疑问道,“你居然有这么多钱?” 劳衫摇摇头,表示这陈老板给自己的工资。 “工资?”高梅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陈阳,眼神中充满了吃惊,“小子,你这是给他开了多少年的工资?” 陈阳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开着车,宋青云在旁边抿嘴笑一个劲的笑,看来陈阳这1000多万是保不住喽! “一年!”劳衫一脸真诚的说着,“姐,你能给我开多少?” 高梅连连摇摇头,表示自己可开不了这么多,“你好好跟着陈阳吧!” 劳衫笑着将存折收好了,也不说话,继续看着窗外。半天之后,高梅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猛的拍了一下劳衫肩膀,“你小子是不是不想留在京城,刚才逗我呢!” 看着劳衫一脸灿烂的微笑,高梅心里就明白了,用手指指劳衫,“你小子行,别以为就你有本事,你那点本事我还不稀罕呢!” “你看看这是啥!” 说着话,高梅手一抖,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条小白蛇,白蛇盘在高梅手臂上,冲着劳衫吐着信子。 “哎呦我的天呀!”陈阳在开着车,见到高梅突然变成一条白蛇,不由吓的一激灵。这到底是个什么娘们,怎么老能变出这玩意来呢! “小白!”劳衫笑呵呵冲着小白摆摆手,“真是好久不见了,上次见你,还是五年前在少林寺山上。”说着话,劳衫居然抬手去摸白蛇,白蛇冲着劳衫手臂就咬了过去,被劳衫一只手直接将头捏住了。 “你忘记了,上一次在山上,你被我切成块,穿在树枝上,放在火上,啧啧,”劳衫说到这里,不由舔了一下嘴巴,“想想那滋滋冒油的场景,想想那入口的咬劲,哎呦,真想......” “你放手!”高梅拍了一下劳衫手背,这小家伙真是太可恶了! 陈阳和宋青云在前面肆无忌惮的笑着,终于有人治高梅手里这玩意了。劳衫这小子,太坏了! 小白蛇本来就没有什么攻击力,就是吓唬人而已,这次恐怕真是被劳衫捏疼了。劳衫松手之后,小白蛇居然瞬间爬回高梅的包里去了,露个小脑袋在外面,不停看着劳衫吐信子。 “你是和尚?” 劳衫点点头。 “和尚不都吃素么,你怎么还吃肉呢?”高梅噘着嘴,不服气的冲劳衫问道。 “因为我馋呀!”劳衫咧着嘴角,笑着说了一句。 “花和尚!” 将高梅送了回去,陈阳三人回到了酒店,宋青云定好了明天的机票,三人明天坐飞机回江城。宋青云看着劳衫将存折还给了陈阳,“陈老板,这钱给你,我想明白了,这钱不需要了。” 陈阳看着手里的存折,默默拍拍劳衫的肩膀。 “可是你明白帮我取出三万块来呗!”劳衫在旁边向陈阳说道,“我回去还你,你年底给的钱,我还没动呢!” “你可以多取点,毕竟下次不知道再见到你妹妹,是什么时候了!”陈阳在旁边劝说着。 劳衫摇摇头,表示自己在派出所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世上这么多人去求菩萨,希望菩萨保佑他们有钱、事业有成、无灾无难,菩萨每天受着人间烟火,可真能保佑所有人么,答案是否定的。 “连菩萨都不能做到有求必应,何况我呢,”劳衫苦笑了一下,“度人先度己,我连自己都没度好,如果去帮我妹妹呢?” “入凡尘,皆是缘,”劳衫微微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阿弥陀佛!” 宋青云看着劳衫无助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陈阳一把搂过劳衫的肩膀,“用你的话说,入凡尘,皆为缘!” 自己、宋老板、柱子、糖豆,包括振丰和刀疤,以后这些都是你的兄弟,也是你的缘分,“所以说,你在凡尘,并不孤单,还有很多兄弟!” 第二天,陈阳将车开到了金顺德家门口,劳衫在门口看着自己妹妹出来开门,很明显劳衫妹妹见到劳衫的瞬间也是一愣,“你来做什么?我的事,不用你管,赶紧走!” “我来找金顺德!”劳衫看着自己妹妹,平静的说了一句。 “是不是我大舅子来了!”劳衫话音刚落,金顺德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看着金顺德造型,陈阳不由笑了一下,胳膊又吊上了,哈哈! “赶紧开门呀,你哥来了,怎么能让人家在外面,快进来,大舅子。”金顺德热情的招呼劳衫等人进来。 劳衫背着手,笑着看着金顺德,半天之后说出一句话,“小金子,这造型不对称呀!怎么就吊了一边呢,不好看,要不要我帮帮你?” 金顺德连连摇头,表示自己这样挺好的,没事,绝对没事。 聊了一会之后,其实主要都是金顺德在说,劳衫妹妹几乎没怎么跟劳衫说话,劳衫最后站起来,将包里一个大信封放到自己妹妹面前,“里面是我的积蓄,留给你了。” 说完之后,劳衫哽咽了一下,“以后你走你的西大街,我溜达我的东大街,咱俩互不相干!” 陈阳听完直接把嘴里的葡萄喷了出去,这话说的有学问呀,由分道扬镳变成了背道而驰! 第1071章 妈,我们想开个口罩厂 在回去的飞机上,劳衫显得很兴奋,毕竟是第一次坐飞机,看看这看看那,一扫从京城离开不愉快的心情。陈阳看着劳衫,心里不由微微笑了一下,他放下的倒是快,这就是禅悟的境界么? 在飞机上,陈阳向劳衫问起了,他是怎么将身体变的如此强壮的,跟变身一样,这就是电视剧里说的金钟罩铁布衫么,真的能刀枪不入么? “陈老板,你开什么玩笑,这世界上哪里有刀枪不入,人怎么能干的过刀枪呢?你别误入歧途,要相信科学!” 我?相信科学? “要是涉及少林的秘密,你倒是可以不说,但不用把我当傻子糊弄吧?”陈阳撇了一下嘴,“高梅都想挖墙角了,你告诉相信科学?” 劳衫呵呵一笑,这有什么秘密,于是跟陈阳说了起来。所谓的金钟罩铁布衫,只不过将身上的肌肉练得结实一些,将肌肉练习到一定强度,当然就能达到刀枪不入的境界。 “但这没有电视上的那么夸张,陈老板你被误导了,”劳衫笑着摇摇头,“就比如我,你用枪打我一下,我也能死;你菜刀砍到我,我也害怕。” 当人体的肌肉达到一定强度的时候,确实可以抵挡一下两下刀砍,看绝不会出现电视里那种情况,一边用刀砍,还能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甚至冒火星,那是瞎扯蛋。 比如我们常见的,金枪刺喉,只是将喉咙特定的一块肌肉练得无比结实,能抵挡不被枪都刺伤,但是你要是拿根钉子,用锤子一点点往里钉,也能钉进去。 “刀枪不入不能保证你不受伤,只能保证你少受伤而已,”劳衫细心的跟陈阳解释着,“就比如说,我胸口中了一颗子弹,普通人可能直接射穿了,但我因为肌肉的强度,可能被子弹射中之后,肌肉纤维可以把子弹挡在里面,不被射穿。” “但你要是用手枪抵着我胸口,我一样被射穿!” 再说了,金钟罩也不是没有弱点的,比如喉咙、肚脐、下面、后面,这都是弱点,“如果你被人一刀捅在后庭,一样被爆肛,甚至直接干穿了!” 陈阳听完点点头,又询问劳衫把自己变的肌肉隆起的那种,是怎么做到的,毕竟现在看他跟正常人没什么不一样,怎么突然就变成肌肉达人了呢? “这可就难了,首先你的有肌肉,而且肌肉要练到一定程度,这种程度你可以理解成......”劳衫眨巴眼睛想了想,“牛肉干,查不多那个样子吧,估计达不到。” 之后就是少林一套秘传内功,这是将内劲充斥到肌肉下层,有点像你在气球上压了一本书,之后将气球吹起来。 听劳衫说到这里,陈阳突然明白了,因为自己后世看到过一段视频,当时视频里的人,身体就好像有个气球一样,可以把胸部充起来,之后砰砰用力挥拳往自己胸部砸。随着他调动,那身体里如同气球般的东西,又看到了腹部,他又开始砸腹部,发出砰砰的声音。 “这样肌肉和内脏之间就有了这种内劲做保护,”劳衫说着话,示意陈阳看自己胸部,随着劳衫运气,胸部居然奇迹般的鼓起来了,“运好气之后,就不怕因为外部击大,震伤内脏,我之所以昨天运气于全身,是因为看到他们拿的是棒球棍。那么多棒球棍打身上,不一定能伤了我,但一定会对内脏造成伤害。” “我靠!”陈阳吃惊的看着劳衫,表示这功夫好呀,要是像自己这样,没有那种肌肉强度能练么? 劳衫点点头,表示也可以。 “但是不是我一运气,也是肌肉达人了。” 劳衫笑着摇摇头,“陈老板,你一运气,充起来的叫脂肪,就是大胖子!” “艹,看不起谁呢?”陈阳不服气的举起了胳膊,向劳衫展示着自己的二头肌,自己也是有肌肉的。 “你教教我呗,省得遇到高手,我老挨揍!学成得多长时间?” “我从进少林寺第二年就开始习练,一直到现在,还不算学成呢!”劳衫笑了一下,“听说这功夫练成之后,可以随意调动内力,我现在还需要准备。” “艹,那算了!”陈阳无奈摇摇头,“估计等我学完都入土了!” 下了飞机,陈阳带着劳衫回家,宋青云也回家,等陈阳带着劳衫进门之后,发现方子薇母亲也在,正在训着方子薇。 “小薇,你长点心行不行?”赵洁指着方子薇呵斥着,方子薇也不说话,低头一口口吃着橘子,“你都多大人了,天天就在家里这么晃呀!” “孩子生完了,母乳期也差不多过了,你得上班呀!你在家这么晃悠,啥也不干,坐吃等死呢!” 劳衫见到这场面,觉得自己还是先走吧,回去对付一口就行了,陈阳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坐下。 “妈,这咋了?”陈阳将一杯水端到赵洁面前。 赵洁伸手示意陈阳坐过来,表示他不能在这么惯着方子薇了,成天在家这么待着,连活都不干能行么?随后指着桌面上的文件,表示自己跟方子薇找了几家医院,可是她一个都看不上,还说什么自己要开厂子。 方子薇赌气的一口口吃着橘子,陈阳笑呵呵坐在旁边,伸手拉过方子薇的手,“妈,小薇不想去就不去呗!再说了,开厂子这事不怨小薇,这是我年前跟小薇说好的,等开春之后,给她开个口罩厂。” 赵洁听完脸上一愣,没想到是陈阳说的,随后急忙开口,“那不行,陈阳我知道你挣钱了,但不能这么乱投资,她会啥呀,给她开个厂子,三天就干黄了!” “你咋知道我能干黄呢?”方子薇不服气的看着自己母亲说道,“你咋不说我挣钱呢,还没干呢,就打击人家!” 赵洁一拍大腿,指着方子薇面前的桌面,“还我咋知道你能干黄的,你看看你吃的这一桌子,就算挣钱,也被你吃黄了!” “你就是瞧不起人!”方子薇搂着陈阳胳膊,陈阳总算回来了,自己有人撑腰了。 “妈,妈,你听我说,”陈阳拍着方子薇的手,笑着向赵洁说道,“第一呢,要是让小薇出去上班,您是没问题,可我妈指定不干。我妈你还不知道么,从小就护着小薇,现在小薇是她儿媳妇了,又省了龙凤胎,她在我们家地位是这个。” 陈阳说着话,在旁边竖起了大拇指,劳衫在旁边喝着饮料,一边听着陈阳说,一边心里琢磨着,开个口罩厂,那玩意能挣钱么?这玩意在江城这边,也就冬天有人出门戴,其余时候也买不动呀! “第二呢,妈,您想想现在您和我爸的身份,就算小薇去哪上班,做出了成绩,人家不得说那是看你们面子呀!小薇做出的成绩被人抹杀了不说,反而她都没积极性了,另外还容易给你们带来不好的影响,还不如自己开个厂子,自己当老板呢!” 赵洁听完寻思了一下,陈阳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但随即表示,那也不行,就这样随便给她开个厂子,风险太大了,陈阳拿钱也是辛辛苦苦挣来的,不能这么败花。 “不是,妈,”陈阳凑近赵洁笑嘻嘻说道,“我说的开的口罩厂,是那种医用口罩厂。这医用口罩哪个医院都用,他们买谁的都是买,这东西利润又没多大,哪个医用设备厂家也不会在意。” “到时候,我们可以利用您这个......位置,把医用口罩销到下面区县医院,咱撑死不在江城卖呗,怎么着也赔不上!” 医用口罩厂!赵洁听完愣了一下,旁边的劳衫也愣,这自己可是从来没想过,陈老板这点子绝呀! “哎呦,亲家母来了,今晚在这吃饭!”这时候陈阳父母也推门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赵洁,随后劳衫急忙站了起来,冲着陈阳父母笑着点点头。 “这孩子也来了,晚上一起在这吃!” 第1072章 娘会阴阳,爹会算计 方振国因为公事出差没来,方大海出门办案也不在,关晓娜下班后也赶了过来,柱子和秦浩峰也被陈阳叫了过来,想着吃完饭问问他们江城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一大桌子人吃着饭,席间聊起了给方子薇找工作的事。 “啥?”陈阳母亲先不乐意了,“上啥班!小薇在家陪着我挺好。” “亲家我跟你说,咱家现在不差那点钱,让我们小薇去受气,我可不答应。”陈阳母亲笑着朝赵洁说道。 “那不行!”赵洁急忙反驳了过去,虽然说人家是真把小薇当亲闺女看待,陈阳母亲真是让小薇一点活不干,一点累不受,但这么大闺女嫁过来了,在人家吃闲饭可不行。 “亲家,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赵洁伸手指着方子薇说道,“这么大人,在家活不干,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哪有这样的!” “再说了,长期脱离社会也不行呀,那人不就傻了么?”赵洁母亲表示,出去不管挣多挣少,也能帮家里分担一点,说着话一指后面,“你可不能惯着她了,月子都坐完了,你看看她吃的,吃完也不收拾,就往那一扔,成什么样子!” 陈阳母亲呵呵一笑,表示这没事,自己顺手就收拾了。这么大屋子,还怕她霍霍那一点地方了。 “但出去上班可不一样了,”陈阳母亲看着赵洁说道,“虽然说咱们家有这种关系,那些领导不看僧面看佛面的,但下面同事呢,多多少少不得让小薇受气呀。” “小薇这么好,凭啥受他们的气!” 方子薇低头小口吃着饭,关晓娜听完看了一眼几人,想说话也没说,夹了一筷子菜,柱子三人更不用说了,跟自己没关系的事,三人也不好插嘴。陈阳听着两位妈在旁边辩论着,最后又提出了给小薇开口罩厂的想法。 听完陈阳的想法,陈阳母亲和赵洁都没表态,陈阳将目光看向了关晓娜,询问她的意见。 关晓娜愣了一下,随后淡淡笑了一下,“我觉得无论是上班还是开厂子,只要小薇喜欢就行。其实也不止这两个选择,也可选择其他行业,关键是要小薇自己喜欢。” 说道这里关晓娜看向了方子薇,“如果小薇自己都没兴趣,那做起来就没意思了,对吧,小薇?” 方子薇笑着冲关晓娜竖起了拇指,“嫂子,还是你了解我!” “那喜欢啥?”关晓娜笑着问了一句。 “她喜欢在家坐着吃!”没等方子薇回答,赵洁在旁边瞪了方子薇一眼说道。 “妈!”方子薇撅着嘴冲自己母亲喊了一句。 陈国华缓缓放下手里的筷子,笑呵呵说了一句,“其实我觉得口罩厂这个方案可行!” 陈国华表示医用口罩这玩意没什么风险,哪个医院都需要,不要看利润空间小,但是量大,完全可以积少成多。加上赵洁的关系,就像陈阳说的,完全可以在本省其他市场打开销路。 “最关键的,亲家母,”陈国华嘴角上扬了一下,“小薇如果办了口罩厂,那跟她打交道的人可就不一样了,不但能接触上社会,而且还是上层社会,说不定到关键的时候,还能帮你一把。” 赵洁听到这里把嘴一撇,白了一眼方子薇,自己可不指望着方子薇帮上自己,她要不拖自己后腿就行了。关晓娜在旁边也点头,笑着跟赵洁说,这可不一定。 陈阳母亲看了一眼赵洁,继续吃了一口菜,“反正小薇要是喜欢干,我就支持,她要是有天不喜欢了,直接关喽!” 陈阳在旁边听完直捂脸,这还是自己老妈么?自己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一个不喜欢说关就关喽,老妈说话可真大方。 随着陈国华起头,一家人说起了开口罩厂的事情,赵洁表示回去要跟方振国商量一下,毕竟这办厂子需要挺多手续,还得找资金、找地方,需要购买机器,而且手续也不挺不好办的。 陈阳则表示资金倒不是问题,现在自己投资一个小型口罩厂还是绰绰有余的,主要是后期人员,工人还好说,毕竟现在下岗工人、或者濒临下岗的工人不少,到时候去社会招就好了,就是这管理人员比较难,总不能让什么事都让方子薇负责吧,那样岂不是更累了。 “管理方面的人,到时候我可以帮忙想办法。”关晓娜表示这不是问题,自己在这方面还是有能力的。 话说到这里,事就等于定下来一半了,突然陈阳母亲开口了,看着方子薇说道,“小薇,我跟你说,到时候你别什么都听陈阳的,这人以后是你自己用,要你满意才行。” “别什么人都招,身体条件好的,能干活的,脑袋机灵的,不偷懒的,实在不行会写写算算的,这样人都行。” 陈阳母亲说到这里,秦浩峰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不是说自己跟柱子呢么,于是抬头看了一眼陈阳,用手轻轻碰了一下柱子。 “就那种站在门口,人来了说一句,先生,你好欢迎光临;先生,欢迎下次再来这类的人,咱可不用!” 陈阳母亲说到这里,秦浩峰和柱子齐刷刷扭头看向了劳衫,这次连陈阳、方子薇都看向了劳衫,母亲这话就是在点劳衫呀! 而劳衫丝毫没理会,就跟没听见一样,低头拿着一根大棒骨,啃着上面的肉,咬下来一口肉嚼着,还得喝一口骨头汤。 “这种人没啥用,小薇呀,你就算养只八哥训练完了,放在门口也能说!招这种人,活没干多少,还得按月给他开钱!” 哎呦喂,陈阳眉头一皱,自己母亲这嘴呀,什么时候还学会阴阳人了呢? 方子薇冲着陈阳母亲点点头,眼角扫了一眼劳衫。此时劳衫继续跟大棒骨斗争着,就仿佛他没听懂一样,随着最后骨头上最后一块肉被啃下来,劳衫仰头喝完了碗里的骨头汤,随后起身站了起来。 “阿姨,您这骨头汤炖的真好喝,真香!”劳衫笑嘻嘻冲着陈阳母亲说道,“我再来一碗,嗝!” “自己盛吧,孩子,好喝就多喝点,这又不是饭店,不要钱!”陈阳母亲嘴里说着,可身子却一动没动。 秦浩峰和柱子低头捂嘴笑着,陈阳也低头抿嘴乐着。自己母亲这套用在别人身上可能好使,但用在劳衫身上,绝对一点用处没有,这一点想想劳衫第一次去自己铺子里,站旁边等大家吃完了,他上去就打扫剩饭剩菜那劲头就知道了,劳衫主打的就是不要脸! 劳衫准备起身去盛汤,看到劳衫站起来,关晓娜抿嘴一笑,示意劳衫将碗给自己,自己帮他盛。劳衫这人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但自己知道,凭陈阳这精明的劲头,他身边不会养闲人,这劳衫一定能帮上劳衫大忙。 “谢谢关记者!”劳衫客气的冲关晓娜点点头。 饭后,赵洁和关晓娜回去了,陈阳等人坐在院子里聊着天,秦浩峰和柱子告诉陈阳一个消息,叶辉要来江城开古董店了。 “什么?”陈阳听完一愣,吃惊的看着两人,“你们说谁?叶辉!” 秦浩峰点点头,说这两天江城古董圈都传开了,叶辉已经准备来江城开古董店了,听说都拜访过钟副会长了,最近叶辉的人正在选地方呢! 既然是钟副会长传出来的消息,那估计差不了,劳衫在旁边叮嘱陈阳小心点,叶辉吃了几次陈阳的亏,名誉受到了挑战,这是准备跟陈阳在江城一较高下了。 “艹,”陈阳冷笑了一声,“来呗,正好秦浩峰的账还没跟他算呢!” 聊了一会之后,秦浩峰和柱子回家了,劳衫也走了,陈阳准备上楼,却被父亲在一楼叫住了,陈国华将陈阳拉到客厅,小声向陈阳问道,“儿子,你是不是真准备开个口罩厂?” 陈阳点点头,这事年前就跟方子薇说好了,是一定要干的。 “既然这样,你是不是需要场地、厂房?” 陈阳表示那是自然,自己现在还在想呢,是兑一个厂子过来翻新,还是找一片空地,直接建厂。 “建厂那多费钱,”陈国华说到这里,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楼上,之后凑到陈阳近前,“儿子,我把电子厂卖你呗?” “啥?”陈阳听完愣住了,随后突然间明白了。 哎呦喂,我说自己父亲听到自己要开口罩厂,怎么这么支持自己呢,合着在这等着自己呢! 陈阳一脸苦笑,“爸,我说刚才吃饭时候,你怎么大力支持呢,原来你准备下这么一步棋呀!” “爸,你不能当了电子局局长,就坑自己儿子呀!” “这叫什么话,我坑谁也不能坑你呀!”陈国华呵呵一笑,“你要买场地、建厂房,那买谁的不是买呢?你买了电子厂,既帮了爸,也给小薇开了口罩厂,一举两得,多好!” “咱爷俩这叫,自家挣钱自家花!” 第1073章 我们可以生产小家电 这可真把陈阳愁坏了,按照自己父亲的理论,父亲需要钱,儿子有钱,儿子又要建厂,那不正好么?左手倒右手,一举两得。要是出去建厂,那得花多少钱,钱不是被别人挣了么? 陈阳始终没想明白,父亲要这么多钱干啥?现在他已经是电子局局长了,按照方叔叔说的,有可能几年之后,电子局就改成电子工业厅了,到时候父亲以厅长的身份退休,不是挺好的么? “爸,现在大家都知道,电子局不行了,就是个空壳子了,就算我在有钱,也不能这么帮呀,这得帮到什么时候去呀?”陈阳父子俩又回到了院子里,陈阳抽着烟,看着父亲问道。 “再说了,那电子厂都多少年了,就算我把厂子买下来,也得推了重新盖,这不更费事么?” 陈国华表示,电子厂可一点都不破,但是可是83年新建的厂子,可以说是电子局下属除了最好的厂子。 “爸,你懵了吧?”陈阳疑惑向父亲问道,在自己记忆中,电子厂在五六十年代就有了,在八十年代末就破产了,五六十年代建的厂子,到现在都多少年了,怎么能是最好的厂子呢? 陈国华摇摇头,示意自己还没老糊涂。电子厂确实是在55年就建厂了,可当时建厂的时候,并不是在这个位置,而是在现在临近西郊的位置。那时候电子厂效益不错,工人也多,但是活可不多,算是电子局下属比较吃香的单位。 一直到83年,电子厂以扩大生产为借口,向上面申请了一笔拨款,在庆民二道街这个位置准备重新建厂。可因为当时工人们大部分都住在西郊,考虑到工人上下班不方便,上面又同意了追加三栋家属楼的提议,就是现在看到的电子厂和家属楼。 “当年,市里还挺重视这件事,”陈国华抽了一口烟,跟陈阳说道,“当时是由省里建设局设计的图纸,由市建单位盖的厂房和家属楼,那用料都非常好,听说家属楼的地基都特别深,甚至加上防地震的理念。” 电子厂建好之后,就迎来了生产低潮,一直到88年,随着经济改革开放以来,电子厂几乎接不到什么活了。 “本来电子厂就是生产电子元器件的,一直都是指定任务,后来改革开放了,人家南方更具有这方面的优势,面对市场经济,电子厂根本就就不到活。最后勉强挺到90年,最后就黄了。” 但有一点比较好,就是电子厂当时配有380伏和220伏电路,听说供电电缆都埋在地下,五层的办公小楼,据说当时里面就都铺了地砖,厂房更是整洁明亮,可惜建设完之后,仅仅生产了三年左右,几乎就停产了。 “电子厂最后遣散的一个部门,就是保卫科,”陈国华抿嘴一笑,“当时因为厂里设备多、材料多,工人都下岗回家了,只有保卫科在厂子里值班。” “现在除了设备以外,大部分都清空了,所以说,电子厂很新,儿子,你接手多合适!” “不合适!”陈阳一口回绝了,随后瞥了一眼自己父亲,真不愧是自己父亲呀,把心思都算计到自己儿子身上来了。听说过坑爹的,这坑儿子还是第一次见! 连价格都没说,开口就合适,这绝对是要坑自己的节奏。 就算电子厂是83年建完的,那到现在都多少年了,十多年了!陈阳摇摇头,十多年过去了,厂子近些年都没生产,谁知道能发生什么情况。这可是以后方子薇工作的地方,弄个老厂房不好,还是找个地方,重新建新厂房比较稳妥。 陈国华听完一笑,“你这孩子,说的小薇跟我没关系一样,那不也是我儿媳妇么!我能坑我自己儿子和儿媳妇么?” “能!”陈阳认真的点点头。 “你个臭小子!”陈国华抬手在陈阳脑袋上打了一下,“你都没问多少钱,就说我坑你!” 陈阳将烟掐了,揉揉脑袋,“爸,那你想多少钱卖?” 陈国华寻思了片刻,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十万?”陈阳笑着说道。 “去你小子的!”陈国华被陈阳气笑了,“三十万卖个厂,就该有人来查我了。” “三百万,便宜不?” 陈阳眨巴着眼睛看向父亲,自己父亲真可以呀,管三百万叫便宜! “爸,你好像对便宜有什么误解!” 陈阳白了一眼自己父亲,让父亲去大街上抓个老百姓过来问问,三百万是贵还是便宜! “您老可真是敢开口,还说不是在坑儿子。” 陈国华微微一笑,“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可以谈啊!咱们父子,更好谈!” 陈阳连连摆手,表示不想跟他谈,跟自己老爹谈价格,他能坑死自己!陈阳起来转身就要往屋里走,被陈国华一把拉住了,直接给他按在了椅子上,“谈,必须谈!今天谈不出来个结果,咱们爷俩谁都别睡觉!” 说着话,陈国华将两盒没开封的香烟拍到了椅子中间,这意思就跟陈阳耗上了。 这怎么父子间还玩这套强买强卖呢,陈阳瞬间脑瓜子嗡嗡的,无奈坐下跟父亲聊了起来。聊天中,陈国华也说出了自己的难处,电子局现在太难了,目前电子局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清楚,摆摊子是迟早的事情。 陈国华从方振国嘴里知道,电子局可能会改为电子工业信息厅,可什么时候改,改的时候自己在不在这个位置上,都说不准。陈国华可以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就这么混,但自己能混,下面这些家属可混不了,哪家不是拖家带口的。 “阳阳,我完全可以不管他们,”陈国华语重心长的说了起来,“但谁让我在这个位置上了呢?你爸我不是什么菩萨心肠,我只是希望,我在位的这几年,能让这些人过的好一些,他们别骂我就行了。” 说到这里,陈国华惨笑了一下,表示方振国年前还跟自己说过,让自己发挥余热,如果能把电子局带回当初光辉日子里,自己这个电子工业信息厅厅长就算坐稳当了! “小子,你爸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但要是将电子局维持下去,凭着这几家厂房、家属楼,倒是还有些机会。”陈国华的大手拍在陈阳肩膀上,“说白了,要是我做出功劳了,说不定你爸我真就是厅长了,哈哈!” 陈阳听完眨巴了几下眼睛,右手托着腮帮子,柱在腿上,貌似后世的时候,电子局确实改成了电子工业厅,至于什么时候改的,谁又是厅长,这些自己都不知道了,因为那时候自己父母早就去世了,自己也不在江城了,后来再次回到江城之后,还是听方大海说的。 可就算自己父亲能熬到那个时候,也总不能靠着卖大肉活着呀!那能有几个钱,没了卖,卖了花,几年下来连厂房和大楼不就卖完了,后面怎么办? 电子厂?工业厅? 想到这里,陈阳眼前一亮,小家电,这可是个好时候呦! “爸,”陈阳突然拍了一下父亲的手背,“这样,200万你把电子厂及其家属楼都卖给我,之后我给你出个主意,我能让电子局死灰复燃!” “啥?”陈国华听完呵呵一乐,陈阳这讲价的本事真是随了自己,一口下去不但砍掉了100万,还想让自己把家属楼搭里面,这怎么可能! “不行,绝对不行,你要说300万带家属楼,或许我还能考虑考虑,”陈国华听完连连摆手,“这么便宜卖给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我还给你出主意呢,”陈阳双手一摊,“我的主意,绝对能让电子局复兴起来!” 陈国华白了陈阳一眼,电子局都啥样了,各个厂子都关门了,陈阳能有什么办法让电子局复兴起来? “你小子准是在这懵我呢,随便给老子想个主意,就想让我把电子厂和家属楼给你,再说了,你的主意好用不好用,谁知道?” “不是,爸我说真的。”陈阳凑到了父亲身边,“我们可以做小家电!” “小家电?那是啥?”陈国华一脸不明白,向陈阳问道。 “我们可以先从电动剃须刀开始,之后可以研发电动咖啡机、电动咖啡研磨机...... ” 第1074章 说服老爹 陈阳提出的这个想法,是绝对可行的,在自己的记忆中,飞浦电动剃须刀是在93年左右进入我国的,那时候飞浦电动剃须刀好像就是双圆形旋转刀头了,陈阳清晰记得,当时好像是200多块一个,自己在商场里见到过,没舍得买。 90年代的飞利浦双刀头 当时国内也有做电动剃须刀的厂家,90年代的剃须刀厂遍地开花,但这些剃须刀厂并没有核心技术,使用体验极差,只能在低端市场靠打价格战生存,一度剃须刀的批发价从 28 元宝降至 14 元。反观外国品牌,以舒适的使用体验占据高端市场,将品牌理念植入人心。 我们国产中的一款 低端市场饱和,高端市场被牢牢占据很难超越,中端市场则一片空白。好像是在1999年,一位叫李腾的人,从中看到了商机,如能打造一款较为舒适、价格实惠的剃须刀弥补国内中端剃须刀商品的空白,才是摆脱困境的前进之路,这就是后世人们熟知的科飞。 现在才1995年,如果自己在他之前,将电动剃须刀弄出来,那就比他先占领了这片市场。最关键的是,这玩意它好弄呀,一个马达,一块电路板,之后配上刀头,完事! 剩下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电池! 后世的电动剃须刀主要就是锂电池,锂电池诞生于上世纪60年代,90年代开始由小鬼子索尼公司实现商业化。与其“前辈”镍氢电池、铅酸电池相比,锂电池可以存储更多电能。这种锂电池虽然说是小鬼子开发的,但原材料却在咱们国家。 当时日系电动剃须刀 2006年之前,小鬼子的锂电池产业,已经达到了垄断的地位。凭借垄断地位,小鬼子企业在我国市场疯狂收割。我们知道,出口能源基本赚钱都少,用技术加工后买回来,那利润就翻番了。 小鬼子也是这么赚我们国家钱的,而且锂电池需要的原材料,其中一个主要产地,就在江城!他们从我们国家这里买进天然石墨作为锂电池原材料,然后,加工成的锂电池负极材料后,再卖给我们。这一来一去,每吨价格可以飙升50万元至70万元,轻松赚10倍差价。 这就是人家抢得先机带来的好处。可好景不长,到了2017年,小鬼子就废废了,《小鬼子财经报》曾经直言,到2017年,锂电池四种构件的市场份额榜首均被我国企业夺走,我国实现了绝地反击。 别看电子局下属有电池厂,可现在让他们将锂电池研究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先暂时购买他们的。但也不能全部都购买他们的,而且要是全用锂电池,那价格就直接上去了,一点优势没有。 应该是生产一部分锂电池剃须刀,主要用来出口,其次放在国内销售;另一部分按照国内标准,采用五号、七号电池,不需要充电,只要电池没了,更换电池就好了,这也是国内电动剃须刀采用的方式。 当年国产电动剃须刀是可以换电池的 陈阳将自己知道的,全盘跟父亲说了一遍,最后笑着说道,“爸,你想想,电子局手握电子厂和电池厂,我们只要去市场上,买回几款电动剃须刀,找着他们电路板改动一下,之后重新设计一下外形,完全可以自己生产。之后花钱雇人研究锂电池,等到研究出来了,我们就可以自己掌握锂电池的技术了。” 陈国华听陈阳说了一大堆,除了电动剃须刀听明白了,什么锂电池了、咖啡机了,都没听懂,毕竟只有电动剃须刀自己见过,于是皱着眉头,狐疑着,“自己研发,自己生产,这能行么?” 陈阳表示决对性,之所以自己这么自信,是因为我国首先进入锂电池市场的,是杉杉!1989年杉杉品牌,做起了服装。到1996年,公司就做上市了,也是我国第一家服装业上市公司。 1999年,我国打算加入wto,而且随着我国深度融入世界,各种世界大牌服装涌入我国市场,杉杉董事长感到压力,于是,他选择了改换赛道。神奇的是,他选择改换的赛道,竟然是锂电池。 就是因为这个选择,改变了小鬼子锂电池产业的命运。大佬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杉杉集团用了一年多时间,开发了锂电池负极材料。这一下子,终结了小鬼子企业对锂电池负极材料的垄断,之后杉杉科技随即成为国内最大、全球第三的负极材料生产商,小鬼子锂电池的崩溃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其次,陈阳后世满世界打工的时候,曾经在一家锂电池工厂打工,虽然涉及不到核心技术,但是这里面应该有什么材料,他还是听同事说起过的,只要找一家相关科研单位,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他们,陈阳相信他们一定能研究出来,毕竟做服装的用一年时间就研究出来,还怕啥。 但首先这家科研单位要绝对能保密! “爸,你看这样,”想到这里,陈阳开始劝说父亲,“你把供销处以及电子厂的家属楼200万卖给我,把电池厂和电子厂留在手里,之后我们去找人研究出产品,进行生产,随后推向市场。” “你手里有钱了,我有厂地了,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么?” 陈国华琢磨了一下,这办法听起来倒是不错,可万一要是不行,这钱岂不是又都赔进去了!陈国华不太敢表态,而且200万确实太少了。 “陈阳,这其中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陈国华皱着眉头狠狠抽了一口烟,“生产设备、工人工资、日常开销等等,200万根本就不够!” “再说了,电子局加上电子厂的家属楼,也不止这个价格,怎么着也得300万!” 陈阳瞟了一眼自己父亲,“爸,这只是启动资金,要是真干起来,当然不够呀,到时候我在追加钱呗!你只要设计成功了,到时候还可以贷款呢,你怕啥!” “贷款?”陈国华听完一个劲摇头,现在还属于负资产呢,要是贷款得把电子局搭进去,“这事过后再说吧!”说完话,陈国华拿起烟盒起身向回走去。 “爸,你不是说今晚不说出个结果,就不睡觉了么?” “困了,等我考虑考虑的!” 陈阳看着父亲的背影,不由嘿嘿一笑,这老爷子心里活动了! 第二天中午,陈阳到了铺子里,先是跟劳衫说了几句,让他不要在意昨天晚上自己母亲说的话,他现在可是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劳衫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陈阳笑着拍拍劳衫的肩膀,“你现在可不是看门的,这看门是你的副职。” “那我主职是干啥的?”劳衫看着陈阳问道,随后一笑,“貌似我每天白天都在这看门,每周三天在训练那几个小子,也没别的事了吧?” “怎么没有,”陈阳笑着看向劳衫,“你白跟我去京城了,要是没有你和谢明轩,我能拍回那些物件么!” “你现在的重要性,不亚于柱子、糖豆和振丰、刀疤,知道不!” 柱子和秦浩峰旁边听完也不时笑着,随后陈阳问起最近铺子的情况,好像这几个月都没什么人来,“是吧?” 秦浩峰点点头,“哥,我还想跟你说这事呢,咱们铺子从年前一个月,到现在一共才卖出三件物件去,而且价格都一般。” 说道这里,秦浩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买东西的人少也就算了,这卖东西的主,这几个月也没见到几位。” 陈阳听完微微点点头,不过这古董生意就是这样,不可能月月都有顾客,如果真是那样,那才怪呢!陈阳表示在看两个月,反正自己在拍卖会上也挣了钱,暂时不愁。 柱子在旁边撇了一下嘴角,“哥,你真的小心点了,如果叶辉那王八蛋,过阵子也开业了,那就对咱们更不利了!” 是呀,陈阳坐在椅子上,也是皱起了眉头,叶辉这家伙也来江城了,这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几个人正说着叶辉的事,宋青云也过来了。进门坐下之后,也是这套词,叶辉是准来江城开铺子了,已经给钟副会长上了拜帖,现在就看他选择在哪里了。 宋青云提醒陈阳要小心,谁都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能做出什么事来。宋青云正说着叶辉的事,楚老板抱着一件物件,推门也走了进来,见到宋青云和陈阳都在,笑呵呵将物件放在桌面上,表示自己真是来巧了,刚才自己还想,如果陈老板不在,自己就去找宋青云,结果两人都在。 “楚老板,您找我和陈老板有事?”宋青云开口向他问道。 楚老板点点头,不好意思的抿了一下嘴角,“让二位见笑了,这不是来市里开铺子了么,这挑费自然高了,那就不能光玩木头了,其他物件该收也得收。” “前阵子收了个物件,不知道对不对,来请教二位一下,麻烦了!” 说着话,楚老板将包袱皮打开,里面包着的是一件红黄颜色相间的罐子,宋青云和陈阳齐刷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瓷罐是在素瓷上以整体黄釉为底色,在勾勒出的纹饰外,罩以矾红。黄釉在下矾红在上,整器以大面积的矾红为地色,突显出尊贵的黄彩纹饰,从成器表面看就形成了红地黄彩的纹饰。 “皇上红!” 第1075章 皇上红 皇上红,其实写出来是黄上红,其实就是一种黄地红彩。黄上红因「黄上」与「皇上」、「洪」与「红」谐音,因而传达出「皇上洪福齐天」的祝愿。 嘉靖彩瓷冠绝一时,其彩画之诡奇,绘事之伟丽,称胜于明、清两代,后世无人可及。其间发明甚多,诸种色釉相互交融,铺陈出一个斑斓绚丽的彩瓷世界,其中红地黄彩者最为名贵,为嘉靖一朝所独有,深得藏家所推崇。 在嘉靖彩瓷中,釉上红绿黄三彩是主要色彩。黄色一向是帝王之尊专用颜色,即使嘉靖时期,也还是严禁民间使用。 其中黄地红彩就需要三次烧成,它的制作过程就是先以高温烧成瓷胎,然后浇上黄釉,第二次以 850-900c的火候烧成黄釉器,再用铁红按照需要填出图案花纹,以低火度烘烤而成,由于红色罩去黄地,表面好像是红地黄彩了。 明代嘉靖皇朝的黄上红珍瓷,是我国宫廷御用瓷发展史上的一个珍贵彩瓷品种,由于其生产工艺十分复杂,而仅供宫廷使用,现存世量十分稀少而格显珍贵。 宋青云和陈阳见楚老板拿出一件黄上红物件,不由双双凑到近前看了起来,柱子和糖豆也站了起来,趴在桌面上看着。 明嘉靖 红地黄彩云龙海水纹罐 本品造型敦实而秀润,全器看起来以矾红彩为色地,以黄彩绘画纹饰。器身肩部绘如意云一周,腹部主题纹饰为双龙驾腾于寿山福海之上,花饰繁缛丰富,笔意潇洒恣肆,云龙古拙可爱,虽无永乐、宣德盛世威武刚猛之气,却独具诙诡古趣,为嘉靖时期特有之风格。 其实这龙蛮卡通的 底部所见胎骨厚重坚致,圈足内均施亮青釉,厚润莹美,中心青花楷书『大明嘉靖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色泽浓妍泛紫,笔力遒劲,深透胎骨。 陈阳示意宋青云上手,宋青云抬手将罐子拿在了手里,手头不错,在仔细看了罐子两三遍之后,微微点点头,笑着看向楚老板,“楚老板,您这是可是捡到大漏了!” “这可是一件明嘉靖红地黄彩云龙海水纹罐,也就是咱们行里说的皇上红,这可好东西!” 楚老板听到宋青云这么一说,也深深松了一口气,淡淡一笑,“没打眼,那就好,那就好。” “我不瞒两位说,要是弄块木头放我面前,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材质、年代,瓷器这玩意......”楚老板说道这里,脸上略带苦笑,无奈的摊开手,“我这眼力可就不行喽!” 楚老板坐下说了起来,那天一个年轻人小伙子抱着罐子,走进店铺就问自己要不要。当时自己看这罐子特殊,要是什么青花、斗彩自己还见过,但这种嘉靖时期红黄彩相间的物件,自己还是第一次见。 “今天听宋会长这么一说,我这心也算是放下来了,这一百块没白花!” 此时陈阳在旁边拿着罐子看着,听到楚老板一百块买下来,不由笑着竖起了大拇指,表示楚老板在瓷器方面眼力也是很独到,一出手就捡漏件好物件。 “楚老板,嘉靖彩瓷冠绝一时,其彩画之诡奇,绘事之伟丽,称胜于明、清两代,后世无人可及。其间发明甚多,诸种色釉相互交融,铺陈出一个斑斓绚丽的彩瓷世界,其中红地黄彩者最为名贵,也是嘉靖一朝所独有,深得世代所推崇。” “层次繁缛丰富,笔意潇洒恣肆,云龙古拙可爱,虽无永乐、宣德盛世威武刚猛之气,却独具诙诡古趣,这是嘉靖、万历时期特有之风格。” 宋青云听完在旁边点点头,表示陈阳说的没错,而且这种黄上红,因黄红二彩相配得宜,对比强烈,前人有诗赞誉:“龙凤花草各肖形容,五彩玲珑极尽华丽!” “而且,楚老板,您这件皇上红还不一般呢!”陈阳将罐子放在桌面上,指着上面的纹饰说道。 器身肩部绘如意云一周,腹部主题纹饰为双龙驾腾于寿山福海之上。花饰繁缛丰富,笔意潇洒恣肆,云龙古拙可爱,虽无永乐、宣德盛世威武刚猛之气,却独具诙诡古趣,为嘉靖时期特有之风格,也同时寓意着万福攸同,福寿康宁。 “所以,从这黄上红器物上的纹饰及色彩分析,这应是一件专为为皇帝或皇太后定烧的红地黄彩祝寿御用瓷,含义就是福山寿海,延年益寿,这可是宫廷传世瓷中均属罕见的!” 宋青云也点点头,将罐子伸手拿在自己手里,将罐底展示给楚老板看了起来。底部所见胎骨厚重坚致,圈足内均施亮青釉,厚润莹美,中心青花楷书『大明嘉靖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色泽浓妍泛紫,笔力遒劲,深透胎骨。 “故宫里有一只明嘉靖红地黄彩云龙海水纹罐,你这件无论是器形、尺寸以及纹饰上来说,跟故宫里那件几乎一模一样,”宋青云指着底款,“故宫里那件我见过,两者款识书写,不管是布局还是起笔停顿都完全一致,由可知当为同一书款人所写。” 底部 说着话,宋青云将罐子重新放到了桌面上,“所以,你这还是一件有物可参的物件呢!” 楚老板听到这里,简直脸上都乐开了花,众人看着桌面上的皇上红云龙海水纹罐,都不由感叹,本品所饰之红彩色泽鲜妍,华丽凝重,涂施匀净厚润,虽然历经过往四百余年的风霜,表面留下细碎的磨损痕,却丝毫不减其风韵,依然惊艳四方,动人心魄,益见沧桑犹存的厚重感。 “真是好物件呀!”宋青云咂巴了几下嘴巴,转头看向楚老板,“老楚,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出手,必须第一个找我,你可不能找陈阳,这物件我相中了!” 陈阳微微撇了一下嘴,表示楚老板要是想出手的话,就先去问宋青云,等宋青云报完了价,再来问自己,自己准出的比宋青云高! “你个臭小子,明着翘行,是不是!”气的宋青云狠狠打了陈阳肩膀一下,楚老板也在旁边笑着。 “得了,你们二位就别争了,”楚老板将罐子重新包好,“你们二位手里可是有不少好物件,能看上我手里这玩意?” “对了,你们要是晚上没事,我请客,咱们仨喝点?” 宋青云看了一眼楚老板,楚老板什么意思,自己心里清楚。按照规矩,这种鉴定的事情,那可都是收费的,虽然说是同行,不用给钱,但请客吃饭在所难免。但自己和陈阳,平日里跟楚老板关系还算不错,这就没必要了。 宋青云表示楚老板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江城的古董商,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楚老板脸上变的严肃起来,“宋老板,我请你们俩吃饭,不是因为你们帮我看了罐子。” 随后楚老板跟宋青云和陈阳说道,自己初来乍到,宋会长能在拍卖这种好事上,想着自己,那就是看得起自己,而且宋青云和陈阳也没少帮自己。 “主要是,你看陈老板喜得贵子的时候,我当时有事不在江城,一没随礼,二没探望,本想着陈老板公子满月或者百天的时候,我补上。”楚老板笑着看了一眼陈阳,“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得说我不仗义。” “这样,就趁着今天,咱们都没什么事,今天晚上我做东,这事定了,晚上我来找你们!” 说完话,楚老板冲着陈阳个和宋青云一抱拳,抱起罐子跟柱子、糖豆几人打了个招呼,转身就出去了。 看着楚老板走出去的背影,宋青云呵呵笑了一下,“这老楚,还真是客气!” “这不算客气了,”陈阳在旁边嘿嘿一笑,“祝语嫣还没回来呢,等她回来了,更客气!” 陈阳这么一说,宋青云也想起了,钟老板跟自己说的,楚老板跟祝语嫣吃饭,都没喝过祝语嫣,不由哈哈一笑。 楚老板回到店里,将罐子顺手放到了货架上,示意伙计有事去后面找自己,转身来到了后面的房间,伸手打开柜子门,从里面拿出一只木盒,微微叹了一口气,“陈阳、宋青云,我还真是看不明白你们了,今天咱们互相摸摸实底吧!” 第1076章 鸿门宴 楚老板走了之后,宋青云和陈阳聊了一会天之后,宋青云接到了客户电话,回去招呼客户去了。陈阳打电话找来了鲁炎,两人商量去修山路的事情。 鲁炎表示自己去看过了,倒是能修,就是费工费时,材料倒是不怎么费,除了一些基础材料以外,石材可以就地取材,费用相对来说不大,主要就是工期时间比较长。 “如果从五一开始修的话,我估计要三个月左右才能完成,要是中间出点什么事,弄不好得到十一才能完成。”鲁炎喝了一口茶水向陈阳说道。 “需要这么久?”陈阳表示有些吃惊。 鲁炎笑了一下跟陈阳解释了起来,这山路可不比平地,它是陡坡形状,工程量本来就很大。再加上陈阳说要从山路口,一直到山上都铺上台阶,这工程就更大了。 陈阳听完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么干下来,人工得需要多少钱呀,自己只是为了下面的物件,而且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有没有。万一什么都没有,岂不是就赔大发了! “鲁老板,这个方案不行,时间太长了。”陈阳听完直摇头,“这工钱就得多少了,有没有看起来跟我要的效果差不多,但时间和材料不需要花销这么大的办法?” 鲁炎低头琢磨了半天,最后点点头,表示办法倒是有,但是运输成本有些大。 “说来听听。” “就是将我们修高速公路拔下来的碎石、废土,全都运输过去,之后用这些废土和碎石铺路,上面有步道板形成一条平坦的山路,”说到这里,鲁炎看了一眼陈阳,“陈老板,虽然说这样铺出来的路,跟你想像的有些差距,但也算一条平坦山路。” “缺点是如果雨水大的话,很有可能会出现坑洼不平的现象,优点是用时短,工期快!” 陈阳听完点点头,这办法倒是不错,转头向鲁炎问道,如果这样做最后需要多长时间完工。 “最快一个半月,最慢三个月不到。” 陈阳拍了一下大腿,表示就按这个办法干! 鲁炎在旁边看了一眼陈阳,微微寻思了一下,开口向陈阳问道,“陈老板,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你说。” “这修山路,按照道理来说是最挣钱的,”鲁炎看着陈阳说道,“可一般都是政府工程才能挣到钱,如果像您这样,自费给当地老百姓修条山路,那可是亏本的买卖。” “一来,政府不给你任何资金方面的帮助,二来就算修好了,也是当地政府的脸面,您......” “您这不是赔钱连吆喝都没赚回来么?” 陈阳听完哈哈一笑,表示这是替自己父亲还愿,自己父亲比较迷信,现在都坐到电子局局长的位置了,而且山神又给父亲托了梦,无论真假,就算自己帮父亲讨个吉利。 鲁炎听完点点头,这样就说的过去了,随后一笑,也就是像陈老板这样有钱的主,才能做出这事来。如果这世界上真有神仙,估计他们也就帮陈阳这样的人了,因为能还原呀! “哈哈哈!” “鲁老板,塌方的那段山路,准备动工的时候,我希望一个外人都看不到,”两人笑过之后,陈阳严肃的鲁炎交代说道,“让振丰的建筑公司顶上去,其余人一概不得入内,知道么?” “啥?”鲁炎听完愣了一下,随即向陈阳说明,那可是山路,而且塌方的位置距离山下挺远的,大型机械根本上不去,需要人工挖开,“你让隋老板带着那些社会......不是,那些小兄弟手动去挖,那得干到什么时候去呀?” 看着鲁炎怀疑的目光,陈阳将身体凑近到鲁炎近前,“鲁老板,一百万我明天让人打到你账户上,前期工作你亲自带人上去,该下支撑的位置打支撑,一定要做好安全工作,之后将工人都撤下来,只留振丰他们在上面,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能做到么?” 鲁炎看着陈阳一脸认真的样子,就知道这里有不能跟自己说的事情,于是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鲁炎得到了陈阳的指示之后,转身离开就去忙了,他最近可是相当的忙,又是高速公路又是修山路的,估计今年能把这两个工程做完就不错了,如果今年江城有新的工程,自己手里还没有工程队用了呢! 到了晚上,楚老板主动来找陈阳,陈阳又给宋青云打去了电话,三人在店里见面之后,坐着宋青云的车,带着楚老板就走了。宋青云开着车到了楚老板说的地方,这饭店陈阳和宋青云来过,就是第一次来找楚老板时候吃饭的地方,可令三人都没想到的是,今天这家饭店人满为患。 楚老板表示不等了,点几个菜让他送到自己家里去,正好家里有一坛上好的女儿红,今天打开几人尝尝。既然人家楚老板都这么说了,陈阳和宋青云也不好拒绝,就这样跟着楚老板到了他家。 他家距离楚老板原先的铺子不远,就在那个店铺的后身一处独门独院,进门看到楚老板将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子里还种了不少菜。宋青云还打趣说道,“要是在晚来几个月,就可以吃到楚老自己种的蘸酱菜了。” 进屋落座之后,三人聊了一会天,饭店就让服务员将一盘盘菜送过来了,三人一起动手将菜摆放到餐桌上,楚老板抱出了一坛子没开口的酒,拍着坛子笑着冲两人说道,“今天咱们尝尝这个,这酒可是珍藏了十余年喽!” 宋青云连连摆手,表示既然都珍藏这么多年了,楚老板跟自己和陈阳没必要这么客气,还是留着吧! “没事,你们来了我高兴,”楚老板拍开了坛子上的封口,“你们不知道,平日里我家里也没什么人,都是我自己,今天高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三人没事就聊起天来,楚老板比较好奇,宋青云为啥是陈阳的师叔,那陈阳的师傅又是谁?他们这个师门有很多人同行么? 宋青云微微摇摇头,将师门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其实师门人并不多,陈阳其实算是带艺投师,自己这个师叔是捡来的。 “咱们现在不讲究这个了,”宋青云抿了一口酒,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嚼着,“这要是放到老年间,想在古董行里,有师承可就好办事了。” 就比如自己从京城到了江城,想要在江城立脚,那必须给各个古董店递上帖子,我师从什么人,到贵地来讨口饭吃,之后在亮出自己的本事,得到了当地同行的认可,你才可以在这地界上开店,还有当地古董行给你撑腰。 “那如果要是当然同行看不上你,又或者本事太大,他们不希望你在这地方开店呢?”陈阳在旁边好奇问道。 “那就难喽,”宋青云微微摇摇头,“如果你师傅是古董行内响当当的人物,就算你眼力不行,也能开店。” “但如果你师门不出名,你本事又极高,想在本地开店,必须接受三关五道,过了这三关五道之后,你可以在这开店,人家没事还得整你两三年,等见到你本事真是无人能及之后,你才算稳定下来。” “那我要是过不来三关五道,还想在这开店呢?”陈阳喝了一口酒,追问着。 “哼!”宋青云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一看你小子就不知道什么是三关五道!” 所谓三关,眼观、手触、鼻闻,三米开外,挂上一幅画,你要看出真伪,说出来历;蒙上眼睛,在你手里放上一个物件,你不但要摸出来是什么,还要只靠手头来鉴别真伪;鼻子闻,依旧是把眼睛蒙上,这次还要把手捆上,只靠鼻子闻。 “那能闻出什么来?”楚老板往嘴里送了一块牛肉,也狐疑问道。 “闻的都不是真物件,都是赝品,”宋青云看着楚老板说道,“一瓢清、两瓢唐、三瓢回到秦始皇!” 瓷器做赝,靠的就是酸性物质、金银器做旧,那就是靠熏,玉器做旧也是靠酸或者炸,无论那种做旧方法,都会在器身上多少留下味道。 “到了这关,大家都知道是赝品,但你要凭着嗅觉,闻出物件做赝的手法,同时还要猜出做赝的是什么物件,你们想想,这得多大本事!” 说到这里,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五道就简单了,其实就是所谓的斗口,拿出五件东西,里面有真有假,你来辨别真伪。” “小子你想想,能过了三关五道的人,那本事能小的了么?换句话来说,你过不了三关五道,就算你在这地方强行开了铺子,后面你也顶不住人家整你呀!” 听到这里,楚老板和陈阳纷纷点头,算是明白了。楚老板又笑着说起祝语嫣,自己看那小丫头的本事也不小,询问宋青云,“你们师门中,除了那小丫头的师傅、陈老板的师傅,还有其他人么?” 宋青云轻微摇摇头,表示目前没有了,自己还有一位大师伯,叫吕道明,只知道吕道明除了有个儿子之外,唯一的徒弟就是边海春了,至于自己二师伯马瑞峰,自己和宋开元都不知道,目前就知道有一位杜明德,就这两人,还是无意中碰到的,要不然根本就找不到了。 陈阳听着他们聊天,微微揉了一下额头,这酒上头有些猛,自己没喝多少,感觉头有些发晕了,示意他们二人聊着,自己去上趟洗手间。陈阳转身刚离开座位,没走出五步去,一个跟头直接栽倒了。 “喂,你小子行不行,这么两杯酒就上头了?”宋青云听到声音,起身去看陈阳,刚走到陈阳栽倒的位置,一阵头晕目眩,趔趄了一下身子,直接半跪在地上,双手扶住了地面。 不对!宋青云猛的晃晃脑袋,转头看向楚老板,此时楚老板正笑呵呵看着自己和陈阳,一脸淡淡的笑容,他在酒里下药了! “楚......”宋青云努力的晃晃脑袋,伸手指向楚老板,此时面前已经是两个楚老板,两桌子菜了,眼前都是重影,“你......” 宋青云伸手去拉陈阳,“陈阳......起......” “一!” “二!” “三!” 楚老板笑呵呵打了一个响指,“倒!” 宋青云倒下的瞬间,看到楚老板从餐桌下面,掏出了一把手枪,拍在了桌面上,“艹,大意了!今天废了!” 第1077章 这个消息太爆炸 “哗!哗!” 随着两盆水泼到陈阳和宋青云头上,两人纷纷摇晃了一下脑袋,陈阳睁开眼睛看到正前方坐着楚老板,随后刚想动换身子,突然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了,一根食指粗瓷的绳子,将自己捆了起来。 陈阳微微一愣,紧接着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刚才吃饭的地方了,现在自己好像在地下室,灯光昏暗,四周摆放着一些破烂,有折腿的桌子,没有靠背的椅子,陈阳甚至还看到了一张正在修复的红木椅子,很显然,这是楚老板家的地下室。 “楚老板,你干啥?”陈阳一脸错愕的看着楚老板问道。 “他想弄死我们!”旁边的宋青云开口说话了,说话的同时,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楚老板,“楚老板,我们爷俩今天算是栽了。” “有啥事你冲我来,把陈阳放喽!” 楚老板听完呵呵一笑,冲着陈阳和宋青云摆摆手,随后拿起酒盅喝了一小口酒,“二位,你们多虑了。咱们怎么也算相识一场,而且宋会长可是对我极为照顾,我怎么能做出如此之事呢?” “再说了,现在是法制社会,弄死你们我是要坐牢的!”说到这里,楚老板将手里的枪端了起来,冲着两人比划了一下,“我只是想问两位几个问题,只要你们配合回答,我一定会放了你们!” 宋青云冲着楚老板啐了一口,陈阳眼珠转悠了几下,笑呵呵看向楚老板,“楚老板,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好了。凭着咱们的关系,我一定知无不尽,何必这个样子呢!” “楚老板,你要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老丈人可是市委书记,我大舅哥是重案队队长......喂,喂,楚老板,你考虑清楚喽!” 陈阳话还没说完,眼看着楚老板将一段消息器拧到了枪口上,直接瞄准了自己,陈阳本能向后退去,可自己被绑在椅子上,根本就动弹不了一点。 “噗噗!”两声枪响,声音确实很小,但子弹打在陈阳脚面前面,升起阵阵白烟,陈阳干脆闭嘴了。 “油嘴滑舌!”楚老板瞪了陈阳一眼,坐直了身体,枪口冲向宋青云和陈阳,“老子问你们,这些年,你们叔侄俩从我们江城地面上,往外倒腾了多少好东西?” 从我们江城地面?往外倒腾了多少好东西?楚老板这话一问,给陈阳和宋青云问的一愣,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 陈阳脸上硬挤出一丝微笑,表示楚老板这话问的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和宋青云就是古董商,捡漏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至于捡漏了多少件好物件,那谁上哪记着去! “还有楚老板,我可没几年,我是去年才开始进入古董行的,”陈阳一边说着话,一边想把绳子挣脱开,可这绳子挤的太紧,自己双手咕涌了半天,一点都没松,反倒更紧了。 宋青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点点头,“就是,楚老板,你我都是同行,你这是相中了我们手里的物件,想要来强的?” “你完全没必要这样,可以好好跟我们说么!” 楚老板冷笑了一下,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嚼着,随后又喝了一口酒,“少tm跟老子来这套!” “你们捡漏老子信,但tm你们能捡漏来汝窑?能捡漏到宣德炉?能捡漏到元代水晶杯?”一边说着,楚老板枪口一边对准着陈阳问道,“你们俩也算是行里的翘楚了,居然帮这小鬼子,把老祖宗的物件倒腾出去,我想问问,小鬼子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这么卖命!” 听楚老板说完,宋青云和陈阳都傻了,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同时扭头傻傻的看着楚老板,这家伙傻吧! “楚老板,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宋青云首先不愿意了,“你要知道,我可是宋开元的侄子,从小接受的是什么教育!” “说我帮着小鬼子倒腾古董,我呸!你全家都是小鬼子!” “就是,”宋青云说完之后,陈阳接上了话,“楚老板,就算你到江城不久,你也应该听说过我跟井上彦一的恩怨吧?全江城社会上的人都知道,井上彦一是我弄死的,你居然说我跟小鬼子有联系,这不是玩笑么?” “就算你不知道这件事,我跟小鬼子斗宝的事情,你一定知道。我把小鬼子的物件都赢回来了,你说我帮小鬼子做事,你出去问问,有人信么?” 这楚老板脑子有病吧,整个江城,说谁帮着小鬼子做事,也轮不到自己跟师叔呀,自己跟师叔在江城都跟小鬼子干成什么样了! 楚老板听完微微点点头,表示陈阳说的事情,自己都听说过,而且自己也调查过,宋青云确实是宋开元的侄子,起初自己对两人确实没有任何怀疑,但有一件事,自己始终不明白,“我想问问二位,唐代平螺钿背八角镜,为什么会在你陈阳手里呢?” 唐代平螺钿背八角镜?那不是边海春给自己的么?陈阳跟楚老板解释了一下情况,那是边海春给自己的,毕竟因为这物件,龟田那个小鬼子都追到江城来了,这还是自己帮边海春解决了麻烦,边海春临走的时候,将唐代平螺钿背八角镜留给了自己。 “这有什么问题么?还有,你是怎么知道这物件在我手里呢?”陈阳警惕的向楚老板问道,这玩意到了自己手里之后,自己可没跟任何说,只跟宋青云说了,现在两人都被绑在这里,那指定不是宋青云说的。 “哈哈哈!”楚老板听完仰头放声大笑,“陈阳,宋青云,你们一口一个边海春,一个一个大师兄、师伯,叫的还真是亲切呀!” “你什么意思?”宋青云听到这里,皱着眉头,盯着楚老板问道,他从楚老板的话里听出,隐约好像还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楚老板将手枪拍到了桌面上,冷笑了一下,“我什么意思,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宋老板,我接着你的话,说说你的大师伯吕道明!” 宋青云扫了楚老板几眼,这么说来,他早就知道吕道明呀! 吕道明离开京城之后,到了羊城,在羊城开了一家古董行,名叫祥瑞阁。跟着他一起过来,还有他的徒弟边海春,同时他还招了一名小伙计,叫做林重阳。边海春精瓷器、字画及其玉器,但对木器和金银器不精;而这位名叫林重阳的小伙计,日日跟着吕道明学习,加上先天的条件,精通木器、金银器和瓷器,但字画和玉器不擅长,这样他和边海春就形成了互补。 吕道明去世之后,留给了两人部分物件,其他东西都留给了他儿子,边海春带着师傅留给自己的几件瓷器,在羊城开了一家海春古董行,而林重阳回到老家处理琐事,后来去了扬州开了一家木器行。几年之间,边海春和林重阳互通书信保持联系。 “1990年的一天,林重阳收到了边海春师哥的一封信,让他速去羊城,”楚老板说到这里,微微闭了一下眼睛,片刻之后继续说道,“信中说,自己跟一位东瀛收藏家,发现了一处古墓所在,希望林重阳能去帮忙。” “当时林重阳手里有事需要处理,回信说自己可能不能按照约定时间到达,等林重阳处理好事情,来到羊城的时候,”楚老板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倒了一杯酒,默默洒在了地上,微微叹了一口气,“海春古董行大门紧锁,等了一周左右,林重阳都没见到边海春,无奈只能先回了扬州。” 到了扬州之后,林重阳发现自己收到了一封信,信中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还有一张边海春和那位小鬼子收藏家的合影,看到照片之后,林重阳吓了一跳,因为这位小鬼子专家,和边海春的长相颇为相似,只是个头稍微矮一些。 林重阳接到信之后,并没有回信,半个月之后他又去了羊城,当看到海春古董行开门了,林重阳兴奋无比,可他走进古董行的瞬间,站在柜台旁的边海春,居然笑着问自己,是买物件还是卖物件,林重阳心里凉了半截,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胡说!”楚老板说到这里,宋青云眼中冒出一团怒火,冲着楚老板大声喊道,“你tm的意思是,现在的边海春是小鬼子假扮的!”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陈阳听完也在旁边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楚老板,这tm要是真的...... 楚老板和边海春,到底谁真谁假? 第1078章 是敌是友? 从楚老板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无疑让陈阳和宋青云震惊了一下,此时宋青云正咆哮着冲楚老板喊着,当初在京城遇到边海春和祝语嫣的情况,并且祝语嫣当时拿出了门里的信物,就算你楚老板往边海春身上扣屎盆子,你也想不到自己这么门里有信物。 而且自己听二大爷提过,边海春的手臂是怎么没的,确实是发现了一座古墓,是在跟小鬼子抢夺时候...... “那是唐代一位丞相后辈的大墓,准确来说,那附近还有一片墓葬群,应该是一处家族墓葬群。”没等宋青云说完,楚老板直接开口说道,“其实那处墓葬群早就被发现了,只是边海春发现的这处大墓,却不在墓葬群范围内,我说的对么?” “你.....”宋青云听完当时就愣住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老板慢慢站了起来,转身走到旁边的一处柜子,打开抽屉拿出了一封信,将信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信址和一张照片,拿到宋青云面前,“宋会长,仔细看看这信,还有这照片。” “因为我就是林重阳!” 虽然在这之前,陈阳听到楚老板讲述边海春那段事情,如此清晰,心里就猜测到,他会不会就是林重阳。现在见楚老板拿出了信和照片,不由摇摇头,这也tm太狗血了,跟后世电视剧差不多了! “照片上这两个......”宋青云看到照片之后,也不由张大了嘴巴,真就像楚老板.....不,现在应该叫林重阳了,还真就像他说的那样,长相颇为相似。 楚老板用手指着照片上,示意宋青云看好了,个子高的才是边海春,个子矮的叫中村正雄,是小鬼子国家一位文物系学者,专门研究我国古文化。说完之后,楚老板又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位非常具有东瀛学生气息的女孩子。 “祝语嫣!”陈阳和宋青云看过之后,同时吃惊的喊道。 “石野一花,中村正雄的得意门生,也是东瀛文物系的高材生!”楚老板弹了一下照片,“人家85年就化名来到我国了,我要是不调查,也不会知道。” “等会!”陈阳听楚......林......算了,自己这时候也不知道叫他啥了,“楚老板,你这说的就不对了。” 陈阳看了一眼宋青云,“我们在京城遇到祝语嫣的时候,她拿出了白玉莲花信物,而且她十二岁就拜师了,根据她自己说,她父亲跟边海春要好,两家貌似还是邻居,你现在说她是小鬼子的人,这......这怎么可能呢?” 第一,当时祝语嫣就拿出了师门信物,那物件可是错不了的;第二,如果祝语嫣真是岛国人,她不敢这么明着撒谎吧,如果宋青云和自己去羊城,那不是当场就揭穿了,这谎撒的也太简单了,根本就不对路呀! “哼!”楚老板冷哼了一声,“物件是死的,谁拿算谁的!我师傅吕道明做了三四件,不就是白玉莲花么,等着!” 说完话,楚老板还特意将绳子先紧了紧,转身在柜子里拿出一只木盒,打开里面放了三件白玉莲花,拿出其中递到宋青云和陈阳面前,让两人看。 陈阳看了半天,果然跟自己手里那件一模一样。 “边海春手里也有,他们占了边海春的铺子,那东西自然不都是他们的了!”楚老板将盒子盖上,白了两人一眼,“蠢死!” 祝语嫣口中的父亲,在羊城开了一家私人诊所,那男人从年龄上来说,确实像祝语嫣的父亲,本名叫柴琦一郎,“那年还参与了抢夺沈城王家岭......” 说到这里,楚老板不说了,摆摆手,“跟你们俩说不明白,人家说什么都信,白活这么大!” 当楚老板说道沈城王家岭的时候,宋青云眼睛一亮,楚老板刚转过身去,宋青云开口说了一句,“敢问这位顶上元良,在何方分过山甲?” 陈阳在旁边听完一愣,转头看了一眼宋青云,师叔你说什么呢?这说的是啥? 楚老板听到之后,猛的一转身,双眼紧紧盯着宋青云,口中默默回了一句,“一江水两岸景,山上搬柴山下烧火!” “拆解得几道丘门?” “鹧鸪!” 艹!陈阳看看两人,这两人说啥呢,欺负自己不懂黑话,是吧? “并肩子,搂着腕,顶着火?”陈阳在旁边试探说了一句,两人同时冲陈阳喊了一句,“闭嘴!” 陈阳一抽鼻子,看来懵错了! “你......”现在楚老板显得比宋青云还吃惊,用手一指宋青云,话还没说出来,只听地下室门口处,“嘭!” 地下室大门居然被人炸开了,随后嗖的一声,一道白影直接射向楚老板。楚老板还没看清来人,就见到一个东西冲自己飞来,急忙侧身闪开,身形刚站稳,一道人影直接扑向自己,一脚将楚老板踢飞到桌面上,随后一脚直接砸在了楚老板胸口处,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抵在了楚老板脑门上,“别动,动打死你!” “陈老板,你没事吧?”二严冲过来一刀就划开了捆着陈阳的绳子,陈阳看到进来的是大严和二严,长出了一口气,晃动了一下手腕,手腕都被绳子勒出印子了。 幸亏宋敏给自己安排了人,要不然今天自己真不知道什么情况,这几个小子也真是敬业,自己出来吃饭他们还跟着,看来平日里自己去哪里,他们都在后面跟着,只是自己从来没发现而已。 还是宋敏好,给了自己几名这么敬业的人! “谢了,兄弟!”陈阳拍拍二严的肩膀,表示感谢,“把那家伙给我捆上,能捆多结实,就给我捆多结实!” “等会!”宋青云示意陈阳先别绑,宋青云话还没说完,大严已经将楚老板胳膊一背,一副银手镯直接给铐上了,一拎他衣服领子,“给老子老实点!tmd,老子枪林弹雨这么多年,差点给你懵过去!” 宋青云示意陈阳先给楚老板松开,自己跟他说几句话。 “师叔,你可想清楚了,他刚才怎么对咱俩的,”陈阳看着宋青云说道,“他说的那些话,现在还没有办法求证,万一......” 宋青云摆摆手,“刚才那是护宝行动的暗号,都是口传,除了参与寻宝的这些人,没人知道,就连我二大爷都不知道!” “啥?”陈阳看看宋青云,又看看楚老板,这怎么他的身份还跟宋青云一样了?如果身份一样,那他不应该也在执行任务么,按照宋青云说的,一个地区一个负责人,他应该有自己的分区呀,跑江城干啥来了? 不过宋青云都开口了,陈阳也不好多说什么,示意大严给楚老板先松开,大严打开了手铐,但枪口没离开楚老板。 楚老板晃晃手腕,不由看着陈阳笑了,这小子居然还给自己留了后手,眼前这几个人都蒙着脸,家伙如此硬,身手如此了得,平日里根本就没露过面,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们先出去,我跟楚老板谈谈。”宋青云示意陈阳等人出去,自己跟他谈。 “师叔......”陈阳有些不放心宋青云,现在这事情说不好谁真谁假,万一楚老板对师叔不利呢? 宋青云表示,如果不放心,就在门口等着,如果有什么事,在喊几人也来得及。 陈阳点点头,带着大严和二严,暂时离开,就站在门口等着。陈阳将香烟分给几人,“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哪,你们咋找到我的?” “还有,你们怎么知道我出事?” 大严苦笑了一下,本来三人跟着陈阳来到这里,觉得陈阳也就是来吃个饭,应该没什么事,放松警惕的三人,直接去对面饭店吃饭了,想着等陈阳吃完之后,跟在后面保护陈阳回家。 “陈老板,我们要不是在饭店吃饭,还真不知道你出事了!” 第1079章 破朔迷离 陈阳从大严和二严口中知道,他俩带着老杨一直跟着陈阳,本以为就是来吃顿饭,三人也没当回事,想着陈阳和宋青云吃完饭也就回去了。几人在车里坐了一会之后,决定去饭店吃口饭,于是他们仨就去了那家回民饭店。 “我们仨吃完喝完,在饭店里坐着抽烟聊天,”大严抽着烟,笑着跟陈阳说道,“一名服务员回来,跟饭店老板说,说去楚老板他们家取餐盘,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门,可能吃完出去了,等明天再去拿盘子、碗回来。” 听到这里几人觉得不对劲了,结账之后三人来到车上,发现宋青云的汽车还在原来位置上,也就说明陈阳和宋青云应该没有离开。于是老杨找个机会翻进了院子,查看了一圈,确定了屋里没人。 “这时候,我们就知道指定情况不太对,于是我们就进了院子,蹑手蹑脚撬开了门,进屋子里查看一番,”二严笑着说道,“在餐厅的位置,发现了二位老板的手包,既然东西还在,那人一定在这院子里,于是我们就找到这间地下室。” 找到地下室之后,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门看起来还挺厚重,根本来不及多想,用轻炸药直接破门,冲了进来。 屋内,宋青云跟楚老板说着,就目前来看,楚老板的身份应该是没什么疑点,反倒是边海春和祝语嫣的身份,让宋青云有些没想到。楚老板表示,自己能识破边海春的身份,那是因为自己认识边海春,而假的边海春,也就是中村正雄根本就不认识自己,这才让他露出了马脚。 “那不对呀,”宋青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如果按照你说的,那中村正雄为啥要把唐代平螺钿背八角镜给陈阳呢?” “小鬼子龟田因为这玩意,从羊城追到了江城,他直接给龟田多好?” “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楚老板叹了一口气,“如果我弄明白了这件事,今天就不这么对你们了!” 说道这里,楚老板抬头看了一眼宋青云,“是不是因为我说了王家岭,你才识破我的?” 宋青云点点头,沈城王家岭的事情,对外没有人知道,只有参与这次行动的这些人才知道。那次损失太大了,不但损失了三名队员,还搭进去半个班的人,关键是物件没抢到手几件,也是从这件事开始,上面对三省这位极为重视。 宋青云说完看了看楚老板,本想着将陈阳身边有鬼这件事告诉楚老板,但仔细想了想,并没有说。楚老板的身份没有问题,那鬼自然就是祝语嫣,想要证明楚老板有没有问题,只要调查清楚祝语嫣就行了。 “所以,这就是你几次三番凑近祝语嫣的原因?”宋青云突然想起之前楚老板对祝语嫣的做法,顺口问道。 楚老板点点头,他在京城见到祝语嫣凑近宋青云和陈阳之后,就一直想知道祝语嫣他们想要做什么,开始以为宋青云和陈阳,是跟祝语嫣一伙的,于是就直接到江城开了铺子,没想到祝语嫣居然也跑来了江城。 后来知道了宋青云和边海春的关系,但自己不信,如果真是宋青云的师兄,那宋青云能看不出来么?又看到陈阳斗宝拿出了不少好物件,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自己有些问题想不通,这才有了今天这出。 对于这点,宋青云也挺不理解,虽然自己跟边海春不熟,也不熟悉祝语嫣,但当初在京城遇到祝语嫣和边海春的时候,还带边海春去见了自己二大爷,二大爷也没对边海春有所怀疑呀!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宋青云也有些发懵,如果说自己认不出边海春,那自己二大爷还能认错么?可楚老板能说出切口,这也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这双方的身份,宋青云也糊涂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在楚老板面前能表现出来,随口又跟楚老板聊了些其他事情,楚老板倒是没有问题,跟楚老板聊了一阵子之后,宋青云将陈阳叫了进去。 “就这么完事了?”陈阳白了楚老板一眼,一脸不满意,“那我现在应该叫他林老板,还是楚老板?” 楚老板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冲陈阳笑了一下,随后点燃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废话,”宋青云拍了陈阳一下,“指定是楚老板了,你要是喊林老板,不就被别人发现了。” 从楚老板家里出来,宋青云和陈阳开车向市里回去,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到了陈阳家门口,宋青云递给了陈阳一根香烟,两人在车里点燃抽了起来。楚老板说的事情,让两人心里很不舒服。如果楚老板说的是真的,那两人现在就如同白痴一样,居然被边海春和祝语嫣骗了这么久,宋青云心中唯一庆幸的是,当时没跟边海春说出自己的身份。 “师叔,这么说,楚老板的身份没有问题喽?”陈阳看着窗外,“如果他的身份没有问题,那边海春和祝语嫣......” 陈阳觉得有些吓人,甚至感觉发生这一切都不是很真实。按照楚老板说的,小鬼子伪装成了边海春的身份,一直隐藏在羊城,但得拿走我们多少宝贝呀!虽然后世网上一直有人说,小鬼子在华夏安插的眼线不少,甚至还出现过用小品台词、歌词一试探就试探出来身份了,陈阳一直以为是玩笑,没想到重生之后,发生在自己身边了。 宋青云没点头,也没摇头,他只是淡淡的说,自己回去要跟宋开元确认一下边海春的身份,让陈阳确认一下祝语嫣的身份,至于楚老板的身份,自己也需要跟上级进行核实,这次不能在出错了。 “我怎么确定祝语嫣?”陈阳看了一眼宋青云,“她现在都不在江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宋青云回头看了一眼陈阳,“你小子是不是傻?” “你忘记斗宝被泄露的事情了?问问柱子他们,谁在祝语嫣面前说过!” 这倒是个办法,自己收三秋杯的时候,祝语嫣就在身边;汝窑圆盘,自己嘚瑟过,她也知道;就剩下一幅伏生授经图,这幅画只有跟自己去要塞那几个人知道,问问他们谁跟祝语嫣提起过就行了。 第二天,陈阳坐在铺子里,看着柱子、糖豆两人,心里琢磨着怎么问他们,问的太明显吧,他俩一定得多心,一旦秦浩峰追问起来,自己怎么跟他和柱子说? 首先来说,这事不是不能告诉他们,但祝语嫣过段时间还回来呢,自己跟宋青云商量的是不打草惊蛇,如果这事是真的,弄不好还能利用祝语嫣牵制小鬼子一下,如果现在告诉了柱子和秦浩峰实情,到时候他俩见到祝语嫣表现一反常,指定露馅。 陈阳正想着呢,劳衫和刀疤两人有说有笑走了进来,刀疤跟陈阳打了一声招呼,转头去跟柱子几人聊着天,突然间转头看向陈阳,“陈老板,你师姐呢?” 陈阳听到刀疤这么问,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刀疤,表示她不是年前就离开了么,“说受不了咱们这的冬天,去外地旅游去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咋的,你想她了?” “不是,我昨天看到她了!” 第1080章 新的方式 “你说啥?你看到祝语嫣了?在哪看到的!”陈阳听完一愣,追着刀疤问道。 刀疤表示昨天自己没事,跟振丰去江边溜达了一圈,就在江边看到的,“当时振丰哥也看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穿着打扮跟平时不太一样,”刀疤微微眯着眼睛,回忆着说道,“平时她穿的跟小孩一样,那天打扮的挺成人的,长长的黄色呢子大衣,头上还带着一顶皮草帽子,穿着皮靴,打扮的相当成熟。” 陈阳端着茶杯默默喝了一口茶,如果刀疤和振丰没看错的话,那说明祝语嫣应该还在江城,最起码也能说明她回到了江城,可她却一直没来找自己,这里面会不会有其他什么事? 陈阳一边琢磨着,一边微微点点头,“以后咱们的事情,你们最好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她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懂么?” 陈阳说完之后,拄着和秦浩峰同时看向了陈阳,刀疤在旁边,脸上浮现一丝坏笑,“陈老板,我懂!”随后笑着向陈阳问道,“她是不是傍上了楚老板?” 振丰一句户说出去,柱子、秦浩峰和劳衫都笑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楚老板追祝语嫣这件事,在这几人心中那是在确定不过的事了,虽然是这几个人心里都明白,但也不能直接这么问阳哥呀,这你让阳哥怎么回答,这不是变相让陈阳承认,楚老板是自己姐夫么,哈哈! “刀疤哥,你这嘴应该上个锁了,成天没个把门的!”秦浩峰笑着看着刀疤说道,“你是想亲口听阳哥说,楚老板是他姐夫了?” 刀疤瞬间明白了过来,笑着摆手,表示自己可没这意思,就是顺口问问而已。 柱子在旁边嘿嘿笑着,“刀疤哥,你成天顺口的事可多了,你真应该好好管管你这嘴了。” “我这嘴咋了?”刀疤一脸的不服,“咱们兄弟之间的事,我可一点都没往外说,全江城我嘴最严!” “你快拉倒吧!”秦浩峰白了一眼刀疤,伸手一指刀疤坐的位置,“上次你也是坐这个位置,祝语嫣坐旁边喝茶,咱们仨在这聊天,你当时说啥了?” “我说啥了?”刀疤挠挠头,表示自己忘记了。 “说啥了?”柱子把嘴一撇,“老头she精图!” 听到柱子这么一说,陈阳直接提起了精神,在旁边假装一口茶水喷了出去,连忙让柱子和秦浩峰说说咋回事。秦浩峰在旁边跟陈阳讲述了事情经过,那是去年初冬的事情了,但是陈阳不在家,祝语嫣捡漏回来一副春宫图,当时大家在一起研究着,不知道怎么研究研究着就跑题了,跑到了女人到什么时候不能生孩子问题上了。 刀疤哥那天不知道犯什么病,开口来了一句,这女人什么时候不能生孩子自己不知道,但自己知道,男人到什么时候都有经! “当时给祝语嫣造了个大红脸,”说道这里,秦浩峰嘿嘿一笑,“我还拦了一下刀疤哥,让他别瞎说。他来句有史可证,陈老板就捡过一幅画,画上一个老人,正在传授弟子各种姿势,听陈老板说叫众生授经图!” “对,对,我想起来了,”刀疤拍着大腿一笑,“当时小峰还纠正我来的,那是唐代......”刀疤敲着脑袋想着,“蒋为的伏生授经图,人家那是传经授业,跟she经是两回事。” “什么蒋为,”柱子在旁边拍着桌子笑着,“人家叫王维,你咋不说是孙悦的一生平安呢!” “哈哈哈!”众人纷纷仰头大笑,陈阳在旁边也跟着笑着,抬头看看这群人,破案了! 这样看来,祝语嫣具备了完全条件,原来她是这么知道,自己手里有汝窑、伏生授经图和三秋杯的。刀疤这嘴......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往外说,但他这不着调的毛病,唉! 刀疤笑过之后,表示别管谁的什么图,记东西要记重点,“你们就说,重点我记没记住吧!” “刀疤哥,”秦浩峰冲刀疤竖起了大拇指,“你这不要脸的劲头,真是吾辈楷模,你连作者和画的内容全都记错了,还有什么是重点?” “无论是授经还是she精,重点都在经,我记住了!”刀疤仰着头,一副不要脸的表情笑着说道。 几人听完纷纷笑着,对于刀疤的没正形,大家自然早都习惯了,陈阳询问刀疤和振丰见到祝语嫣,没上去打个招呼? 刀疤摇摇头,开始自己是打算上去打个招呼的,但振丰拉着自己,说人家是陈老板的师姐,跟咱们又不熟,别见到女的就往上贴。 “当天她那个打扮,我只看到一个侧脸,还真怕认错喽,所以就没打招呼。” 陈阳听完点点头,随后向几人招招手,小声向大家说道,“以后咱们的事,少跟祝语嫣说,尤其是咱们手里的好东西,千万别让她知道,她要是知道了,找我要,你们说我是给,还是不给!” 秦浩峰等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刀疤在旁边转了几圈眼珠,笑呵呵凑近陈阳,“陈老板,你是不是怕她真跟楚老板成了,楚老板掂心你手里的东西?” 这小子! 陈阳看了刀疤一眼,他这脑回路怎么跟正常人就不一样呢? “你说的对!” 下午,陈阳接到了宋青云的电话,让他去自己店里一趟,陈阳到了宋青云店里,发现钟副会长也在,打个招呼坐下来之后,宋青云说起了事情经过。 “每年咱们三个城市古董行都要进行一次斗宝,今年因为拍卖会,所以时间上耽误了,”钟副会长坐在旁边跟宋青云和陈阳说道,“去年是咱们赢了斗宝,按照道理,今年他们两个城市古董行,应该到咱们江城来进行斗宝。” “我从京城回来之后,也跟其他两个城市古董协会商量过,结果他们说今年要换一种方式。” “换一种方式?”陈阳疑惑的看了一眼钟副会长,又看看正在喝着茶水的宋青云。 去年宋青云刚当上古董协会会长,他们两个城市就着急要举行斗宝,自己当时听宋青云这是多少年保存下来的传统,现在说换就换了? 宋青云放下了茶杯,跟陈阳说了起来,原因很简单,通过京城这一场拍卖会,让他们都知道,平日里手里那些不值钱的玩意,其实都有机会卖上大价钱。如果现在要还是跟原先一样斗宝,要是输了,手里的玩意就可惜了。 “所以说,他们今年不想以斗宝的方式来进行比试了,”宋青云微微呼了一口气,“毕竟大家都不傻,放到拍卖会上就是钱,所以他们想通过另一种方式,来进行比试。” 陈阳听宋青云说完,不由冷笑了一声,这帮人还真是聪明,经过一场拍卖会,他们就看明白了,即便是平时放在手里不值钱的物件,都能在拍卖会上卖出去高价,现在是觉得这么输出去,不合适了。 “他们想换什么方式?”陈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 “捡漏!” “噗!”陈阳一口茶水喷了出去,扭头看向宋青云,“这帮家伙有病吧?” “他们这是不想我参加呀!” 第1081章 陈国华的决心 捡漏这种事情,你名声越低,越容易捡漏。你让那些古董界知名人士去古董市场里,他们几乎无漏可捡,因为大家都认识你。这就像后世,你让马都去潘家园能捡漏么?你让海洋去古董市场,他能捡漏么?那张脸大家都认识,别说捡漏了,你就算是买东西,人家都得把价格抬高,因为知名度在这放着呢! 自己都已经是上过电视的人了,跟小鬼子斗宝弄的沸沸扬扬的,现在来一个用捡漏的方式比高低,那自己还参加啥了?江城、锦城和沈城,能捡漏的地方就那么几个,谁不认识自己,你还参加个屁了! 宋青云和钟副会长见到陈阳的表情,不由都笑了,陈阳看看他俩,惨笑了一下,“捡漏比高低,那就没我事了!” “岂止你没有事了,”钟副会长哈哈一笑,“你以为有宋会长的事呀?那也没有叶辉、马会长什么事了。” 对呀,陈阳听完明白了过来,叶辉在古董圈里也是出名的人物,要是用捡漏的方式比高低,他们沈城也折损一员大将呀! “那怎么办?这不是让锦城占便宜了么?” “所以,经过三方商量,最后将捡漏的地方定在了洛城!”宋青云笑着说道,“每个城市派出三名代表,一共九个人去洛城,在当地进行鉴漏,之后请当地古董专家进行评定,为期两天时间。” 陈阳听完点点头,这就比较合理了,想要靠捡漏赢下斗宝,那一定得派出高手,但这三城古董行的里高手,大家几乎都认识了,无论是在江城、锦城和沈城哪个城市捡漏,三方都占不到便宜,所以选择一个外地,还是比较合理的。 从宋青云口中得知,沈城这次派出的马海礁、叶辉和另一位姓金的老板,而锦城方面依旧是徐老板、柴老板,除了这两位之外,还有一位熟人,就是原来江城的钱老板。 “钱老板?”陈阳听后一愣,这人确实熟悉,去年被宋青云整出了江城,没想到去锦城开店了,“那我们派谁去?” “还能有谁,”宋青云叹了一口气,“你、我加上钟副会长呗!”说完之后,宋青云示意了一下陈阳,“所以,这两天处理一下手里的事情,咱们两天后出发,去洛城捡漏去!” 电子局局长办公室内,陈国华手里拿着工具,将一个刚买回来的国产电动剃须刀拆开,正在仔细研究着。这玩意跟陈阳说的一样,原理确实很简单,最主要的部分就在电路板,只要将电路板弄明白了,完全可自己生产。 “陈局,你找我?”就在陈国华盯着桌面上,被自己拆的七零八落的电动剃须刀的时候,工会彭主席敲门走了进来,见到桌面上的电动剃须刀,直接问道,“咋了,剃须刀坏了?我跟你说,这电动就是不行,刮不干净还不说,一但掉水里,准坏。” “还是咱们老式的飞鹰刀片好用!” 陈国华看了一眼老彭,询问他愿意用电动的,还是老式刀片的。老彭呵呵一笑,反正自己使刀片的顺手,但自己儿子不行,这小子每次出门前刮胡子,总是把下巴刮破,“老吵吵着让我给他弄个电动的。” “你说咱用了一辈子刀片,没有剃须刀时候,咱们用剪子都能刮,现在这帮小兔崽子,钱没学会挣,享福先学会了!” “那电动的,现在市场价格多少钱?”陈国华递给老彭一根香烟。 老彭想了一下,自己曾经去商场问过,国产好点牌子的,也得三四十块,要是进口的那更贵,得两三百块呢? 陈国华将自己面前拆开的剃须刀零件,将老彭面前一推,“咱先不说进口的,就说这国产的,你觉得这些东西值三四十块么?” 老彭伸手拿起眼前的零件看看,他之前也是在厂子里提拔上来的,而且原先就在电子厂的供销科,进出材料的价格心里最清楚了,看完之后,老彭微微一笑,“拢共加起来不超过十块钱!” 陈国华抽了一口烟,微微点点头,“老彭,如果我们自己生产电动剃须刀呢?” 老彭听完陈国华说的,手里的香烟直接掉在了裤子上,急忙将烟伸手拍到地上,弯腰将香烟捡了起来,狠狠嘬了一口,“陈局,你说啥?你糊涂了?” “我说,我想自己生产电动剃须刀!”陈国华弹了一下烟灰,认真的说道。 老彭听完琢磨了半天,连续狠狠抽了几口香烟,最后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陈局,您可别逗了,电子局都啥样了,我们哪有那个本事呀!” “您这胡子又不是张飞,不需要一个厂子吧?”老彭笑着说了一句,“再说了,您家这么有钱,多买两个放家里备用不就行了!” 陈国华听完微微一乐,随后脸上瞬间变的严肃起来,将电路板往老彭面前一放,“我们怎么就没有这个本事!” 陈国华表示,电子局下属有电池厂、电子厂,就这破电路板,随便去厂里找两名老师傅,分分钟研究出来;电子元器件生产更不在话下,马达电机电子厂也能生产,虽然说设备老旧了,但不耽误用;电池厂还能生产电池,我们凭什么自己生产不出来! “无非就是刀具和塑料模具需要外购,但这根本就不是问题,”陈国华也把烟头掐灭,用拳头砸了一下桌面,“我们明明有能力生产,为啥这钱要让外人挣喽?” 成本不到十元钱的电动剃须刀,市面上卖三四十元,不按贵的价格算,就以二十五元出厂价格计算,一台电动剃须刀有十五元的利润空间,一万台呢,一百万台呢? 老彭一边听着陈国华说,一边低头琢磨着,陈国华说的有道理,就这破玩意,放到电子厂,老师傅分分钟就能仿制出来,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呀! “老陈,我承认你说的都对,但你考虑的不全面。”老彭抬头看着陈国华,“这里面涉及很多问题,电子厂、电池厂确实有这个能力,但都已经黄了,工人都在家里呆着呢。” 你想请工人出来工作,你需要付工资吧,工厂一旦开起来,那各项开销也跟着来了,如果销路好了,那还好说,如果不好呢?电子局在这个时候,冒不起这个风险。 “老城,你得想想,为什么让工人下岗在家,那不就是因为入不敷出么?工人在家,不用开支,省了一大笔开销!” 陈国华点点头,表示道理自己都懂,但不能总是这样等着吃国家救济,去年年关是过去了,那到了今年年底怎么办? “工人们也不想在家待着,他们也想挣钱!”陈国华掐着腰,在办公桌后面来回踱着脚说道。 老彭伸手示意了一下陈国华,他说的确实没问题,“就算我赞同,其他人也不一定赞同。” “而且,就算技术难题都解决了,我们也没有启动资金!”老彭劝着陈国华,毕竟陈国华出发点是好的,他希望电子局好起来,这一点毋庸置疑。 “机器一响,黄金万两!咱们现在手里都紧巴巴的,去哪里弄启动资金?” 陈国华看着窗外,外面有几名来报销的下属企业职工,正在院子里坐着,吃着自己带来的馒头,喝着白开水,陈国华双手支在窗台上,“卖供销处!” “啥?”老彭转身看了一眼陈国华的背影,提醒他,供销处就是一处大空地,除了几件仓库,一栋办公楼,还有一个龙门吊以外,就是空地,现在连那几台大解放都卖了,谁会买一处空地呀? “卖给我儿子!” 老彭眨巴了几下眼睛,嘴唇轻轻动了几下,“老陈,你对电子局有感情我懂,你儿子有钱我也知道,但你不能连自己儿子都坑呀!” 陈国华转身嘿嘿一笑,“老彭,我就问你跟不跟我一起干?” “到时候我是厂长,你是副厂长,弄好喽,未来你很有可能是电子局副局长、局长,甚至是厅长!” “想想那时候,你也能住洋楼,出入都有司机接送,成天吃香的喝辣的,出来进去,谁都得笑呵呵跟你说一声,彭局长出去呀!” “这贼船,你上还是不上?” 老彭盯着陈国华看了半天,你tm真是会画饼呀! 第1082章 捡漏开始 晚上,陈国华跟儿子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将那款拆开的国产电动剃须刀摆放在桌面上,表示自己已经研究过了,觉得陈阳的办法可行。 “所以,儿子,我可以把供销处卖给你,但价格不能让,三百万连带电子厂家属楼,这是最低的底线。”陈国华坐在桌子对面,一脸严肃的向陈阳说道。 陈阳看着桌面上被老爹拆开的电动剃须刀,自己老爹还真当回事了,居然去买了一款国产电动剃须刀,而且直接就给拆了。但你既然想做,那也不能仿着国产的去做呀,现在国产电动剃须刀本来销量就不好,价格又低,你仿着他们的做,不就更卖不出去了么? 想到这里,陈阳晃晃脑袋,表示如果父亲这么干的话,那自己就不能买供销处了,这无疑拿钱打水漂。 “你咋不买了呢?”陈国华说话的声音都提高几个调,这不是逗自己玩呢么? “儿子,我跟你说,你必须买,你不买供销处,我哪有启动资金呀?再说,咱们之前事先不就说好了么?” “爸,你要是弄这个,我就真不能给你钱了,”陈阳将马达往桌面上一放,“你想想,现在国产电动剃须刀,在市场上的口碑本来就不好,你在仿他们的,能有出息么?这不明摆着往里扔钱么?” 陈国华听完儿子的话,低头抿嘴琢磨了一下,这小子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可不对呀,当初让自己弄电动剃须刀的,不也是他么! “小子,你逗你老子玩呢?”陈国华瞪了一眼陈阳,“当初是你说的,这玩意有发展前途,我今天才花三十多块钱买个这破玩意,现在我下定决心弄了,你又说不行,敢逗你老子,我看你皮子紧了!” 陈阳笑着看着父亲,表示自己可没逗他,但是他这么干绝对不行,“爸,你自己也说了,我说的是有发展,你得发展呀!你原封不动拿过来,那叫发展么?” “那叫抄袭,到时候你生产出来投放到市场上,人家还得告你侵犯人家专利呢!” “到时候,你挣的那点钱,够打官司的么?” 陈国华扔给陈阳一根烟,没好气的跟陈阳说道,“你给老子说说,啥叫发展?啥叫抄袭?” 陈阳拿起刀头,向父亲问道,如果这刀头脏了、胡子屑在里面堆积多了,怎么办? “当然是清理了,”陈国华一指桌面上的小毛刷,“你没看人家送小毛刷了么?指定是用来清理刀头的。” “对呀爸,它清理你也清理,那叫发展么?”陈阳拿着刀头嘿嘿一笑,“咱们可以改成水洗!” “水洗?”陈国华听完愣了一下,表示这电动剃须刀,里面可是电路板和马达,任何一个部位进水,那整个剃须刀可就坏了。别说水洗了,自己听老彭说,不小心掉到水里,都容易坏,你现在想水洗? “这不是开玩笑么,电子产品怎么能水洗呢,别瞎扯蛋了!” 陈阳拿着剃须刀跟父亲讲解了起来,后世的剃须刀自己可是拆过的,是如果能做到放在水里,还能呜呜转动,而且电机不受水的原理,自己门清。比如说,我们将刀头和机身做成分离式,完全可以做到单独清理刀头的效果;比如说怎么将机身密封性做到最好,陈阳一一跟陈国华讲解了起来。 陈国华听完眼前一亮,陈阳说的想要做到,完全没有问题,只是没人想到过,他这么一点,陈国华脑子里瞬间就明白了。 “还有爸,”陈阳拿着刀头跟父亲继续说着,“你看现在是单刀头,这种国产刀具刮胡子的同时,很容易将将脸上的疙瘩划破,我们应该怎么做?” “那还能怎么做,提醒大家刮胡子的时候,小心点呗!” 陈阳笑着摇摇手指,表示可以换成两个小刀头,两个旋转刀头,在护罩的保护下,可以反复来回刮,不但可以起到剃须干净的效果,还能保证不划破脸上的疙瘩,如果把这些人性化设计都用上,是不是人们就眼前一亮。 陈国华听完默默点点头,这设计倒不是不错,可这样就无形中增加了成本,那这样在市场上价格就没有优势了。 “爸,你在想什么,我怎么说了半天你还不懂,”陈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等我一会。”说着话,陈阳跑到了楼上,将自己的飞浦电动剃须刀拿了下来。这是第一代飞浦双头电动剃须刀,陈阳将剃须刀放在父亲面前。 “我们要做的是,在功能和外观上,追求国际大牌子,在价格上比进口电动剃须刀低,价格你不要老跟国产的比。”陈阳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了飞浦电动剃须刀,“你看看人家这动静,多轻柔,你在听听国产的,跟电锯似的。” “我们在价格上,只要比进口的低一倍,比高产的高点无所谓,你老跟破东西比,那不是属于跟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么!” 陈国华拿着飞浦剃须刀,在自己脸上试了几下,这玩意确实挺舒服的,比国产电动剃须刀强太多了。 “行,你这个给我了,明天我研究研究去!”陈国华看着手里的飞浦电动剃须刀,笑着跟陈阳说道。 “爸,你不也有么?”陈阳看着父亲准备顺走自己的剃须刀,自己记得也给父亲买了呀,“赶紧给我,这两天我要去外地,还得用呢!” “你要研究,拿你自己的去研究,过后我在给你买一个。” “少来!”陈国华直接将剃须刀揣兜里了,笑嘻嘻看着陈阳,“小子,你给我买那个被你妈收拾起来了,我说胡子硬,不舍得给我用。” “你要是没有,管你妈要去!”陈国华拍拍自己的裤袋,“这个是我的了!” “喂,爸,爸!”陈阳看着转身上楼的父亲,在后面喊着,陈国华丝毫不搭理自己,“切,这叫什么事呀!” “妈,妈!” 社会变化太快,带来了很多新事物,也带走了许多旧的回忆,洛城对于陈阳来说并不陌生,准确的说,对于每一位古董爱好者,也都不陌生,十三朝古都,经历了夏、商、西周等朝代,因地处洛河之阳而得名。 洛城是华夏文明的重要发祥地,历史上先后有13个王朝定都于此,以中为尊的传统思想使帝王们选择建都于此。但当陈阳下了火车,见到90年代的洛阳,不由想起了那句话,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眼前的洛城,跟后世真的一点都不一样,窄小的街道、瓦房小院,赶集的人们,蹲在路边下象棋的孩子,这些都是最真实的生活场景,然而在后世几乎都看不到了。 陈阳跟着宋青云、钟副会长,找到了马海礁下榻的酒店,三城的人已经到齐,在饭店餐厅里,钟副会长简单的说了一下规则,那就是参与捡漏的人,每人以五百块为限,捡漏三件东西,最后请洛城文物考古研究院的周先青院长来做评委,分出胜负高下。 “今天下午自由活动,大家可以去熟悉一下环境,也可休息,比试明天正式开始,到后天中午结束,”钟副会长笑着看看大家,“诸位,预祝我们好运!” 第1083章 如此碰瓷 吃完午饭之后,陈阳和宋青云眯了一会,下午两人和钟会长就开始在洛城转悠了起来,在洛城的街道上,到处都能看到推着二八大杠、脚蹬三轮车的人,看着这些人,陈阳心里突然不由一笑,自行车在90年代非常普遍,可以说形成了独特的大军。但谁能想到,未来这里可是电动车大省,什么什么鹏,什么玛牌电动车,可都是产自这个省份。 后世其实哪个省份电动车都不少,尤其是四大一线城市,但在陈阳心中,电动车大省依旧是豫地,这个省份好像每个城市电动车都不少,而且样式还多,两轮电动车就不用说了,三轮电瓶车也见过,但你见过有方向盘的三轮电动车么,跟开车一个感觉,还能手动换挡呢! 还有那种后面盖个塑料棚的三轮电动车,有个拉锁,打开人坐后面,下雨都不怕;还有四轮纯电动车,不是那种能源车,人家那种电动车只能上电动车牌,跟最早的qq差不多大小,还是自动档,后来发展的就更多,居然还有小悍马、大g这样的电动车,那样式可以说是五花八门。 想到电瓶车,陈阳想到了父亲,这可是个好玩意,等自己父亲的厂子要真是做大做强了,可以研发一下电瓶车。 不大一会,钟副会长和宋青云就找到了古玩市场,陈阳知道,这是后世老城古玩市场,这里还算热闹,两边有不少铺子,铺子里珠宝文玩、瓷器字画什么都有,街道两边还有不少摊子,邮票、瓷器、玉器、青铜器比比皆是。 宋青云和钟副会长在前面走着,陈阳在后面慢悠悠跟着,要不说呢,这三城的古董协会会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找哪个城市不好,偏偏找洛城,不要看着是十三朝古都,那逼真的赝品,也是非常多,毕竟前面说到的高仿唐三彩、青铜器,可都是出自这里,所以想在这地方捡漏,你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陈阳慢慢走着,时不时看看旁边摊位的东西,刚看完一件东西转身的时候,突然背后被人撞了一下,陈阳往前趔趄了两步,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衣服就被后面人抓住了,“恁撞俺弄啥嘞!恁撞坏了俺的东西!” 这时候陈阳才回头看去,看到一名个子不高,穿着很普通,个头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小伙子,此时正抓着自己衣服,脚下一个布包掉落在地上,还有一两个卷轴散落着,地旁边有一滩水,正好一个卷轴,一部分掉落在水里。 “咦~~~,恁这个人咋这样嘞,明明是恁在后面撞的俺,现在咋还能怨俺嘞!”陈阳抬手就将小伙子手臂扒拉开了,很明显自己这是遇到碰瓷的了。不要以为90年代就没有碰瓷的,这行业在大清就有了。 在古董行里,从古至今都有这样的人,在古董市场里,看到面生的人,手里拿着一件瓷器、或者玉器又或许是其他东西,直接就往你身上撞,直接就诬赖你撞坏了他的东西,漫天要价。 豫省也属于北方地区,这个地方的方言还算比较容易学,有很多词汇跟北方通用词汇差不多,只不过说话的语调不一样。陈阳本想着自己开口学个他们的地方话,让他知道自己也是当地人,说几句就算了。 没想到小伙子伸手又把自己手臂抓住了,“咦,恁咋乱说话,明明是恁刚才碰到了俺,”说到这里,小伙子直接抓住陈阳手臂坐到了地上,“俺不管,恁撞坏了俺的东西,恁就得赔给俺!” 一边说着话,小伙子一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喊着,让大家给他评评理,明明就是他撞掉了他怀里的包袱,让里面的画散落了一地。自己母亲还在医院,本想着拿着这几张画换点钱,给母亲做手术,现在画被他弄坏了,母亲的命都保不住了。 哎哟我去!陈阳心里凉了半截,自己这是遇到茬子了,看来今天这是要狠狠讹自己一笔呀! 这小伙子坐地上连哭带喊的,吸引了一帮人围观。有些知道路数的摊主,也只是微微一笑,默默看了陈阳一眼,这小子今天倒霉喽! 本来在前面走着的宋青云和钟副会长,听到后面的吵闹声本能回头去看,发现陈阳没跟在后面,宋青云意识到情况不对,急忙几步走了过来,挤进人群一看是陈阳被人家碰瓷了。 “陈老板这是遇到碰瓷的了,宋会长,咱俩过去看看。”钟副会长说着话,就要往前挤,被宋青云一把拉住了。 “等等,看看情况,”宋青云微微一笑,“这情况他要是都对付不了,他就不是陈阳了。” 陈阳解释着,根本就不是自己撞的他,是他自己从后面撞上来了,跟自己一点关系没有,小伙子就不干,坐在地上,抱着陈阳的大腿,连哭带喊。 “让一下,让一下,我看看。”就在情况焦灼的时候的,一位中年人慢悠悠分开人群走了进来,询问了情况之后,笑着看了一眼陈阳,“要我说,你可能是转身的时候碰到他了,没注意而已。” 说完之后,中年人笑着拍拍小伙子的肩膀,“你也别着急,你这是画,又不是瓷器,捡起来看看,没有损失就算了。” “那咋行,”小伙子抬起手臂擦了一下眼泪,伸手往旁边一指,“那幅画都被他撞到水里了,俺娘还在医院呢,本想着卖了这几幅画,给俺娘交手术费的。” “哈哈,”中年人蹲到小伙子身边,“小伙子,我跟你说,不是你拿来的东西就值钱,古董得看东西说话。” “现在不知道你这几幅画值钱不值钱,那你让人家怎么赔你?” 说着话,中年人一指水边上的画,表示那幅画要是真迹,那是值钱,如果不是,人家凭什么按照真迹价格赔给你,你这就是讹人么! “这样吧,我今天做回好人,”中年人抬手对面的铺子,“看到对面的荣宝斋了么?我就是那家的老板,我帮你看看,如何?” “中!”小伙子听完连连点头。 中年人又转头问陈阳什么意见,陈阳打量一下两人,自己也看出来了,这两人是一伙的,没想到今天还碰到组团碰瓷的了,倒要看看他们能说出什么来,于是也点点头,“中!” “哥,既然恁说话了,又是专业人士,那就照恁说的办!” 周围不少摊位的老板嘴角都露出了笑容,哪有真品呀!这小子成天就抱着瓷器、字画,看到外地人就上去碰瓷,之后这窦老板就装着出来调解,对面那荣宝斋准确来说,根本就不是他的,而是他哥哥的,他就看着这办法联合小伙子懵人! 知道内情的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阳,丝毫没有一点同情,这种事情,谁站出来说话谁倒霉,才没人管这闲事呢! “行,”窦老板抬头看看四周看热闹的人群,随后看向了陈阳,“围观的人都看着呢,如果人家这小伙子的东西要真值钱,你可得照价赔偿,你别看完了,说我们俩是一伙的,到时候你不但不给钱,还把我裹里了,这可不行。” “要是那样,这事我可不管了。” “没问题!”陈阳笑着拍拍胸口,“如果真是好东西,俺一定赔偿。” “诸位,上眼了!”窦老板伸出两只手,打开包袱,准备从里面往外拿画。 先不说他们这里有没有真品,按照正常思路不应该先看水里这幅么?他现在去拿包袱里的画,分明就是想让这画在水里多泡一会,到时候多讹自己点钱,就这点本事,还出来碰瓷,逻辑关系都没弄明白! “等会!”陈阳蹲在地上,一把就抓住了窦老板的手,将包夹在自己的腋下,伸手将掉落水里的画拿了起来,“大哥,这画掉水里了,受损最严重,不应该先看看这幅么?” 第1084章 用真品碰瓷儿 听到陈阳这么一问,窦老板也微微一笑,既然想先看受损最严重的,那也行。说着话,窦老板伸手将画拿了起来,先用力甩了甩卷轴上的水,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小心翼翼擦了起来,将水渍擦干净之后,找了块干净的空地,将画铺开。 倪瓒 1364年作 墨竹图 立轴 卷轴展开,画上的内容非常简单,就是简单画了几只竹子,竹子从左下角出竿、生枝、着叶,作自然优美的弧形,弯向右上角。在笔墨风格上,各幅竹竿都很纤细,每节很长,起笔重,收笔细,竹节间大多不留空隙。 题识 画上除了竹子之外,还有一处题识:隐士江阴许士雍,钿山湖里泊烟蓬;秋来鲈鲙莼羹美,亦欲东乘万里风。从善道契过笠泽,以士雍高士此纸求写竹枝,画已并赋绝句奉赠。甲辰(1364) 八月廿一日,倪瓒。 左侧题跋:猗猗千个稿先成,久贮胸中蕴逸情。清閟阁前闲试墨,绝怜幽翠影交横。梢如碧玉势参天,洒脱如兹韵若仙。我辄披图涤尘想,潇潇疑欲引风泉。茝林又题。钤印:梁章巨印。 右侧题跋:迂翁性狷介,品高逸,画亦如其人,生平所作山水多不着色,竹石小景悉以天真古淡为宗。此幅古劲之中觉生趣拂拂发于毫端,真堪与仲圭竞美,渭川淇澳风致,数百年余,宛然在目,何多幸也。道光丁酉(1837), 芸圃水部出此示观于皆山草堂,因识眼福,并缔墨缘,梁章巨。钤印:章巨。 窦老板蹲在地上看了几眼,随后一脸无奈的样子,冲着陈阳摇摇头,“小伙子,你不太走运,以我的眼力来看,这是一副倪瓒的真迹!” 说完之后,窦老板示意围观的众人看看,“大家看看这笔锋、竹子画的,主枝的线条饱满的张力,主枝分成好几节,因受风不同而弧度各异。在最高那节竹枝的最后一片叶子,节节上升之势已达极致,绝对是倪瓒的真迹!” 倪瓒(1301-1374),元末明初画家、诗人。初名珽,字泰宇,后字元镇,号云林子、荆蛮民、幻霞子等。江苏无锡人。倪瓒家富,博学好古,四方名士常至其门。元顺帝至正初忽散尽家财,浪迹太湖一带。 倪瓒擅画山水、墨竹,早年画风清润,晚年变法,平淡天真。其画疏林坡岸,幽秀旷逸,笔简意远,惜墨如金,以侧锋干笔作皴,名为“折带皴”。其书法从隶入,有晋人风度,亦擅诗文。存世作品有《渔庄秋霁图》《六君子图》《容膝斋图》等。 陈阳也站在旁边,眼睛直勾勾看着,窦老板看看有些发呆的陈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不走运,这确实是一幅真迹。” “现在画的坐上部分已经完全进水了,已经严重影响了这幅画的价值,你得赔偿。” “那......”陈阳呆呆的看向窦老板,“这位老哥,那我需要赔多少钱?” 窦老板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表示,就这幅画怎么也得五百块钱,而且还不知道其他画有没有破损。 “这么贵!”陈阳张大了嘴巴看着窦老板,“那麻烦老哥,赶紧看看其他画有没有坏的,要是都坏了,我还赔不起呢!” 窦老板笑呵呵俯身去看其他画,表示如果不是真迹的画,只要没有大的破损,应该不碍事,几幅画看下来都没有问题,只有这幅倪瓒的竹子,需要赔偿,而且只有这一幅真迹。 “你这小伙子也真是够倒霉的,这么多画就这一幅是真迹,偏偏你给碰到水里了,现在看看怎么办吧?”窦老板看完所有画,无奈的摇摇头。 “那是不是我赔他五百块,这画就归我了?”陈阳眨巴着眼睛,向窦老板问道。 窦老板笑着摇摇头,表示这自己可不敢做主,毕竟这画不是自己的,转头又去问小伙子。小伙子不干,既然是真迹,那就绝对不止500块钱,最少陈阳也得给自己拿一千块钱。 “我浑身上下也没有那么多钱呀!”陈阳一副委屈的样子,蹲在地上噘着嘴说着,随后将兜里的钱掏出来,好不容易凑到了三百块钱,表示自己就这些钱。 小伙子看陈阳就拿出了三百块钱,死活不干。窦老板在旁边劝着小伙子,告诉他这幅画等于毁了,就算是真迹在价值上,也要大打折扣,让他少要一些。 “我看这样吧,你不是还着急给你母亲去交手术费么,让这小伙子给你凑五百块钱,想想你母亲的病,有点钱是点钱。” 随后窦老板凑到陈阳近前,“你在凑凑,给他凑五百块钱,倪瓒的画,三百块确实太少了。” 就这样,陈阳又凑了两百块钱,将手里有整有零的票子递给小伙子,“给你,这是五百块钱,钱给你东西归我,咱俩两清了!” 小伙子心头一喜,这一堆东西自己也没花上五十块钱,转眼就换了五百块,抛出去给窦老板的,自己还能剩两百多块钱,于是点点头,说了一句,“中!便宜恁了!” 将卷轴拍到陈阳怀里,伸手抢过陈阳手里的钱,分开人群一溜烟向远处跑去了。 周围围观的人见状不由摇头,这小伙看起来挺聪明的样子,就这么被骗了,可惜了。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大家也就是心里想想,纷纷散开了。陈阳看着手里的卷轴,抬头扫了一眼转身离开的窦老板,“老家伙,有你哭的时候,哈哈!” “小子,你疯了!”宋青云走到陈阳身边,一脸严肃的问道,“你没看出来他们是碰瓷的?” 陈阳笑着看看宋青云,“看出来了!” “看出来,你还给他们五百块钱,有病呀!”宋青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晃晃手里的卷轴,“可我没见过拿真品出来碰瓷的呀!” “真品?”宋青云和钟副会长听完,互相看了一眼,“你说这是倪瓒的真品?” 陈阳笑着点点头,“送上门的便宜,我为啥不占?”说完,陈阳看看宋青云和钟副会长,“喂,你们两个,刚才一直在看我热闹,是不是?” 钟副会长有些不好意思,一指宋青云,“陈老板,这跟我没关系,都是你师叔让的!” “他说这是对你的考验!” “师叔!”陈阳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宋青云。 “咳咳,”宋青云轻轻咳嗽了两声,“这是每一个古董商人必须经过的考验,别说废话,你不说是真品,让我看看!” “不给!”陈阳将卷轴抱在怀里,“我找家装裱行,得处理一下,之后重新装裱!” 陈阳说完话,迈步就往前走,宋青云和钟副会长对视了一眼,宋青云直接追了上去,“喂,小子,你先让我看看!” 三人终于找到了一家装裱行,店主是一位老人,陈阳将画铺开在桌面上,表示上方刚刚被水浸湿了,需要处理一下,店主表示没有问题,随后看起了这幅画。 宋青云和钟副会长也在旁边看着,此图绘新竹一枝,竹子枝、干细而挺,稍带弧曲,竹叶细、短而上挺,至梢头略有低垂,疏密有致,优美地展现新篁的秀嫩而生机勃勃。疏朗多姿,斜伸贯穿整个画面,生动可爱。 竹叶以秃笔浓墨画成,笔墨瘦劲苍健。淡墨写枝,笔力劲辣,偃仰有致。惯有疏冷、 零落、静寂的风格,又具有欣欣向荣、清韵扑面的感觉。 “这.....”钟副会长轻轻抚摸着画纸,“写竹随性洒脱,不仅于形象肖似,更多着眼于笔墨韵味,具有抽象的书写美感,确实像倪瓒的真迹呀!” “什么叫像,这就是!”店主拍在旁边一边看着,一边说了一句。 第1085章 没错,就是真品嘞 听到店主这么说,宋青云三人不约而同看向了店主,陈阳笑呵呵向店主问道,“大爷,您都看出是真迹了?” 店主抬头看了一眼陈阳,“小子,干我们这行的,可不光是把手艺活干好了就行,眼力也是主要的。”说着话,店主伸手一指画中的题诗,“看到题跋了么?答案就在这题跋里!” 题跋?宋青云看着画两边的题跋,宋青云皱着眉头看向题跋,说句实在话,这里的字自己都认识,但什么意思,或者说跟画有什么关系,自己根本就没看懂。 看着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店主笑呵呵摆摆手,“行了,你们要是看不出来,也不会买下来了,别拿我老头子开涮了,说吧,怎么弄?” 陈阳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想请老人将画浸湿的地方处理一下,之后在重新装裱一下,店主表示没有问题,明天来取就行。等陈阳几人离开之后,店主将画铺在工作台上,准备开始干活,自己儿子这时候从外面回来了。 “爸,刚才那姓窦的又懵人了,”自己儿子笑呵呵进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被懵的是个外地人,虽然他说着咱们的方言,但本地人一听就能听出来,被姓窦的足足坑了五百块钱。” 店主低头看着画,小心翼翼准备开始处理画被浸湿的地方,头都没抬说了一句,“哼,这姓窦就这么干,早晚有一天吃大亏,成天竟干那生孩子没屁眼的事!” 店主儿子走了过来,看到父亲眼前的画,不由睁大了眼睛,“爸,这幅画哪来的?” “哪来的?当然是人家客户的,想处理一下被水泡的地方,在重新装裱一下。”店主低头干着活,根本就没抬头看自己儿子,“这活我来吧,这可是副真迹,你手艺不行,我不放心。” “爸,你说什么?这是真迹?” 店主侧头白了自己儿子一眼,让他没事好好学学手艺,这都看不出来,自己家装裱、揭裱了这么多字画,画风看不出来,那藏印还看不出来么? “这题跋、这藏印都是真的,画怎么可能是假的!”店主用手指着画上的藏印说道,“平时用心点!” 店主儿子喉咙微微动了一下,“爸,这画值多少钱?” “多少钱不好说,”店主认真的弄着手里活,“港佳士得去年拍卖了一幅倪瓒的山水图,拍出了300多万,”说着话,店主抬头看了一眼,“这画在国内,最便宜也得十几万吧!” 店主儿子喉咙微微动了一下,“爸,这就是窦老板刚才懵外地人那幅画,我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那个外地人花500块买走的。” “你说什么?”店主惊讶的回头看向自己儿子,店主儿子用力点点头,表示自己说的都是真的,随后店主哈哈笑了起来,“报应呀,这姓窦的成天用假货蒙人,今天居然遇到识货的了,哈哈!” “儿子,出去宣传一下,让姓窦的出出名!” 第二天早上,钟副会长将一众人叫到了一起,宣布了捡漏规则,陈阳打着哈欠,心里想着捡漏要什么规则,看到好物件就买呗!当听钟副会长说完之后,陈阳有些发懵。 规则要求,每人捡漏的资金只有300块钱,只能选择瓷器、玉器和字画三类古董,当然你自己喜欢可以买,但并不在比试当中。 “师叔,这什么规矩?”陈阳看着宋青云问道,“就是说,我看到青铜器还不能卖了?” “当然能买了,”宋青云呵呵一笑,“你买青铜器的钱不算在内就行了。” 意思陈阳是明白,我手里拿着300块钱,比如花50块买了一件青铜器,就是我还可以用300块钱去买其他进行比试的物件,可谁来监督呀?就算我花超了,回来说没超,你也管不着我呀! “哼!”宋青云听陈阳说完,微微瞥了也一下嘴,“你当钟副会长是吃干饭的!告诉你吧,现在酒店外面就一台客车,洛城文物系的高材生都在里面坐着呢,想监督咱们,那还不好说!” 我去!陈阳微微惊讶了一下,钟副会长还有这关系呢?宋青云表示,洛城文物考古研究院的周先青,那就是他师弟,他当然有这便利条件了。 宋青云凑近了陈阳小声说道,“今年锦城徐老板提议来洛城比试捡漏的时候,老钟心里都乐开花了!” “各位,我强调一下,300块钱,买三样物件,分别为瓷器、玉器和字画,这三类古董每样手里都有,为优秀;如果没能卖到三样,比如瓷器买了两件、字画买了一副,也不是不可以,品级为良;一类古董买了三件者,为差!” “评选结果出来之后,手里有三类古董者胜出,大家都明白了么?” “明白了!” 这很好理解,不得不说钟副会长想出的这个办法难度还是蛮高的,需要手里握着三类不同古董,如果你手里有两件瓷器、一件玉器,即便你手里的物件胜出了,你的名誉也自动下降一档,这只能说明你眼力不全,这倒是挺新颖的。 钟副会长说完之后,沈城和锦城的人都挺高兴的,这些人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反正也没人看着,回来我就说花300块买的,你能把我咋的! 可是当众人走到酒店大堂的时候,瞬间脸色都变了,钟副会长这家伙,给每人陪了两名学生,美其名曰是陪同,实际上做什么的,大家心里都清楚,于是有人就不愿意了。 “钟副会长,这没有必要吧?”锦城钱老板脸上阴沉问道,“大家都是行里人,规矩自然是懂的,你这么做,不好吧?” “就是,”徐老板也站出来,冲着钟副会长喊道,“你这是明摆着不信任我们!” 钟副会长笑着摆摆手手,表示自己没有信不过大家的意思,只是以防万一,“而且这要是发生点其他什么事,咱们外地人在当地也不好说呀!” “就昨天,我和陈老板还有宋会长去逛古玩街,陈老板就别人碰瓷儿了,多危险呀,小心为上,小心为上!” 锦城的柴老板,腆着大肚子站了出来,“钟副会长,你弄这么多人跟着我们,我们还怎么捡漏了?” “呵呵,”钟副会长微微笑了一下,“这就要看各位自己的本事了。” “而且,强者从来不会抱怨,你们看,陈老板和我们宋会长已经出发了!” 顺着钟副会长手指的方向,大家侧头看去,可不是么,陈阳和宋青云各带着两名大学生模样的人,已经开始上酒店外面的大客车了。 “有意思,”叶辉将手中的扇子合上,嘴角一侧翘了起来,“走,我们也去!”说着话,叶辉手一挥,示意沈城的人跟自己出去,有了叶辉的带动,沈城的人也开始往外走了。 徐老板看着叶辉等人也走了,周围就剩下自己三人,不由看了一眼钟副会长,“钟副会长,我倒想问问,你怎么办?” “这些人可都是你找的,我怕到时候......” “徐老板放心,”钟副会长微微一笑,“我不参加比赛,我们江城只有陈老板和宋会长参加!” 钱老板看着钟副会长轻哼了一下,“走!” 一行人坐上客车,到了古董街附近之后,开始陆续下车,陈阳可不管别人,他得先去看看自己昨天那幅画怎么样了,于是带着两名大学生,直接就奔向了装裱行。陈阳刚一走进装裱行,昨天那位小伙子直接从后面就冲了出来,一把就把陈阳给抱住了。 “恁个龟孙,俺可逮着恁了!”小伙子抱住陈阳之后,大声向外面喊着,“窦老板,俺逮着那个龟孙喽!” 陈阳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昨天碰瓷儿的小伙子,当时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脸上挂着笑,“咦,恁这个人咋这样嘞,俺昨天都把钱赔给恁了,恁这是干啥呀!” 此时窦老板从外面跑了进来,昨天店主儿子已经将事情在古玩街传出去了,大家听说以讹人擅长的窦老板,这次居然赔了一幅真品,纷纷大笑,这事一下午就传遍了古玩街。 窦老板听说之后,亲自来了装裱行,从店主这得知的确是一幅真品,就想拿回去,那店主能给他么! “画又不是你的,是人家小伙子委托我装裱的,我不能给你!” 就这样,没办法的窦老板,今天就在装裱行门口徘徊着,嘱咐小伙子,看到陈阳直接拦住他。 “小伙子,你来可太好了!”窦老板拿出手绢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昨天那幅画,我们把钱退给你,你把画还给我,行不?” “为啥?”陈阳抱着肩膀看着窦老板,“那可是我花500块钱买的!” “恁这个人太损!”小伙子跳起了指着陈阳鼻子喊道,“恁明明知道,那是一副真品,还骗俺们!” 陈阳听完笑了,伸手一指窦老板,“咦,恁这说话就不对嘞,俺骗恁啥?” “明明是他说的真品,俺才赔给恁钱嘚,有啥不对嘞!” 第1086章 我去看看杨贵妃的浴衣 陈阳站在铺子里面,向外面围观群众讲述着昨天的事情,最后笑着向窦老板问道,“俺说的,只要俺出500,这画就是俺的了,钱给恁了,画是俺的了,有啥不中?” 这时候围观的人群都听明白了,就是昨天窦老板碰瓷人家,没想到却是一幅真品,人家眼力好,直接看出来了,顺坡下驴,捡了个便宜,这简直太有意思了。 小伙子在旁边听完陈阳说的,伸手指着陈阳鼻子,“俺们不知道是......”没等说完话,直接被窦老板把嘴捂住了,示意小伙子别说话。你tm说啥?说你昨天不知道是真品,当成赝品坑人家的?那不就暴露了么! 此时窦老板也明白了,眼前这小子昨天绝对看出这是一幅真品了,要不然也能那么轻易就给了五百块钱,现在想从他手里要回这幅画,人家绝对不会给自己。既然你这样...... 窦老板抬头看了几眼陈阳,随后脸上笑着向陈阳说道,“先生,是我昨天看错了,这是一幅赝品!” “昨天鉴定完之后,回去我想了又想,觉得这幅画有些不对。”窦老板一脸真诚的说道,“虽然它看起来像真品,但在细节处理上,还是有纰漏的。” “这事怨我了,我眼力不够,一时不查,让您赔了钱。”说道这里,窦老板认真的看着陈阳,“我可是个本分的生意人,既然事情因我而起,那我就要负责。听同行说昨天您把画放到装裱行了,这不是就在这等着您么?” “既然不是真品,那您就没必要赔偿了!” “这样,”窦老板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递到陈阳面前,“这是您的五百块钱,钱还给您,画您还给我。” 哼哼!想从老子手里捡便宜,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谁!你不是一口咬定我们昨天说是真品么,现在我承认我打眼了,把赝品看成了真品!为了避免你的损失,我亲自前来道歉,既然不是真品,你自然就不用赔偿了! “吁!”外面不少围观的人,听完窦老板说的,纷纷笑着发出嘘声,这家伙太不要脸,你讹人家时候说是真品,现在知道自己打眼了,反过来又说是赝品,真是没谁了。 陈阳听完窦老板说的,脸上也不由浮现出了笑容,上前将窦老板递给自己的钱退了回去,“这位老板,您真仁义!现在像您这样的老板可是不多了,您的买卖,日后一定能红火!” 窦老板看着陈阳,笑呵呵点着头,陈阳一拍胸脯,“老哥,既然你这么仗义,那我也不能不讲究。这样,无论这幅画真假与否,我都要了!” “这位老板,像您这样的人,现在太少了,这五百块钱您收好,画真假咱们不说了,事过去了!” 哈哈!外面不少人笑了起来,你跟人家说仁义,人家跟你玩仗义,看来这次窦老板遇到对手喽! 陈阳说完话,就示意店主算账。窦老板一看这不行呀,你说的倒是好听,这可是真品,让你拿走我不就赔了么? “嘭!”窦老板用力拍了一下柜台,冲着店主喊了一句,“老张,不能给他拿!”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他在咱们这买了赝品,别人还不得笑话咱们洛城,为了洛城的荣誉,今天这件赝品,我必须收回来!” “看什么,看不起我是不是?”陈阳在旁边也不乐意了,把脸一冷,“我是看你人不错,真心跟你交朋友,既然你拿我当朋友,那就算了!” “我还告诉你,这画无论真假,都是我的,我就不卖给你!”说完话,陈阳转头冲店主喊道,“老板,算账!” 店主将画拿到陈阳面前,直接铺到到桌面上,示意陈阳看看满意不满意,陈阳大致看了一眼,旁边的窦老板直接趴到画上看着,倪瓒的一幅真品,不能就这样便宜这小子呀! “小子,你看看,你看看,”窦老板指着画上的竹子,“这上面的竹子乍一看画的还可以,可你仔细看,毫无生机.......” “还有这上面的藏印,有两处一样的藏印,我问你,哪个名家会在同一幅画上盖两处藏印?” 陈阳伸手直接将画收了起来,白了一眼窦老板,一摆手,“您说的这些我都看不懂,但无论真假,这画都是我的,我不卖!” 陈阳将一张一百的大钞放到桌面上,“老板,这是你的工钱,不用找了!”说完话,冲着窦老板鼻子里哼了一声,“切,瞧不起谁呢!” 看着陈阳抱着卷轴,大摇大摆走出去,窦老板狠狠跺了一下脚,真迹就被这小子这样拿走了,真tm来气! “窦老板,咱就让他这样走了?”小伙子凑到窦老板身边问道,“那可是真迹嘞,老多老多钱呢!” “废话,我tm不知道么?”窦老板狠狠白了一眼年轻人,“我有啥子办法!”说着话,转头看向店主,“老张,我不是让你别给他画么?” 店主抬头白了一眼窦老板,不由噗呲笑了,“姓窦的,画是人家拿来的,人家也付了钱,而且还多给钱了,我凭啥不给人家画?” “有劲跟人家使去,跟我这,算什么本事!” 陈阳出了装裱行之后,带着两位大学生就开始在古董街上转了起来,毕竟其他人从下车就开始看了,自己为了拿这幅画耽误了不少时间,在街上转了半天,陈阳也没有什么相中的物件,于是找了一家食杂店,买了三瓶汽水,站在大树下面喝了起来。 “陈老板,你要是这样下去,估计可要输了。”身后一位姓郑的大学生喝了一口汽水,笑呵呵说道。 “就是呀,陈老板,我听说你们这次比试,要每人选一件瓷器、一幅字画、一件玉器。”另一位姓徐的女大学生,穿着得体,脑后梳着马尾辫,此时用手不停的扇着风,也看着陈阳说道,“这难度本来就大,您又这看不上,那看不上的,估计没得选了。” 说完话,女大学生一指陈阳手里的卷轴,“您这幅画可不算,我们可一路跟着呢,您是名人,不能作弊!” 陈阳喝了一口汽水,笑着看了两人一眼,表示捡漏就是这样,不能太心急,“捡漏这种事情,求的就是心稳,如果你着急,就容易打眼。” “咱们得慢慢来,我跟你们说,你们还年轻......” 陈阳话还没说完,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吆喝,“来看看了,来看看了,唐明皇的酒杯、杨贵妃的浴衣,宋徽宗的字,李鸿章的画,要什么有什么喽!” 三人站着的位置是一处十字路口,这条街横着是古董街,竖着算是半条商业街,跟后世的商业街没法比,街面上乱七八糟卖什么都有,不属于古董街范围。这声吆喝正是从这条街上传来的,就在三人不远处,一处阴凉的位置,一名中年人面前刚刚铺好摊子,连坐还没坐下呢,嘴里已经喊上了。 但凡这种吆喝的摊子,一般情况都没什么好物件,旧货这种行业几乎不用吆喝,你把物件往地上一铺,人家想买啥自己拿起来就看了,根本就不用吆喝。这一声吆喝吸引了陈阳的注意。 “呵呵,”女大学生也听到了,转头看了一眼笑出了声,“第一次见到,卖古董代吆喝的,他要是不吆喝,或许还真有过去看看,这么一吆喝,估计没人去了。” “没人去了不是正好么?”陈阳仰头将汽水喝完,“走,咱们过去看看。” 姓郑的大学生听说陈阳要过去看,伸手拦住了陈阳,“陈老板,咱们别浪费时间了,他都这么吆喝了,那摊子上能有什么好物件呀,咱们还是赶紧在古董街上找找吧。” “谁说卖古董就不能吆喝了,”陈阳嘴角上扬,“我就想去看看杨贵妃的浴衣,哈哈!” 说完话,陈阳迈步朝摊位走了过去。 第1087章 归您了 看着陈阳走过去,两名大学生纷纷一噘嘴,看来今天跟同学打的赌赢不了了,“唉,早知道就不跟他们打赌了,谁能想到陈老板这么不靠谱。” “就是嘞,还是名人,我看之前就是走狗屎运嘞!” 女大学生噗呲笑了,示意男同学别学人家当地人说话了,说的啥也不是,多不如陈老板,“走,咱们跟上去看看。” 当陈阳迈步走到摊子前面,看到摆摊人的时候,不由笑了。摆摊的男子头上带着草帽,穿着一件白色跨栏背心,身上都是结实的肌肉,下身穿着一条军绿色的裤子,挽着裤腿,脚下踩着一双军胶,看到陈阳走过来,伸手抬起草帽,咧嘴笑着。 “你小子居然跟到洛城来了?”陈阳蹲在地上,抬头笑着看向男子。 “没办法陈老板,理解一下,宋小姐的命令,您到哪里我们到哪里,除了晚上您进被窝,我们哥仨不跟着,其余时候,我们仨眼里必须是你,不能看别人!” 摆摊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医院救了陈阳的老杨,陈阳跟着宋青云来洛城了,这哥仨也跟来了,只不过老杨在这摆摊,其他两人不知道在哪里看着自己呢! 宋敏是真心疼自己呀,陈阳临出门前还想过这事,自己去洛城,这仨小子可以休息两天了,没想到居然这么负责,跟到洛城来了。 陈阳蹲在地上看着老杨收来的破烂,回头看看那两名大学生,刚刚过道走过来,伸手一指,“这些都是你收的?” 老杨笑着点点头,表示都是瞎收的,反正自己也不卖,就是个掩护。 “行,回去我给你报销喽!”陈阳笑呵呵蹲在地上,“收东西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能瞎喊呀,还杨贵妃的浴衣,你把杨贵妃的浴衣拿来我看看!” 此时两名大学生也跟了过来,看到摊子上的物件,不由皱了一下眉头,什么破铜烂铁,自己都能看出不是好东西,陈老板还在这兴致勃勃的看着。 老杨伸手将一件破的不成样子的白色亚麻布衣服递给了陈阳,“老板,恁瞧好,介可是......” 陈阳看着老杨递过来的破衣服,这衣服现在还哪有穿的了,估计连自己父亲饿肚子时候都不穿,还有,这叫衣服么?你都不如说是套袖,整个衣服都碎了。 “你快拉倒吧,”陈阳嫌弃的推开了老杨的手,“还杨贵妃的浴衣,这要是杨贵妃的浴衣,那杨贵妃就是穷死的!” “行了,你都把我招呼过来了,我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玩意吧!” 陈阳蹲在地上看着,他是真希望老杨能懵上点好东西,毕竟这年头收旧货的,也时不时能收上来好物件,一件件东西看着,但一件比一件惨不忍睹,看来他不是干这行的料,懵都懵不上来。 “老板,恁看看这鼻烟壶,介雕工砍比鬼斧神工,画意境深远......”老杨拿着一件鼻烟壶跟陈阳介绍着,确实这是个老玩意,可最多不超过民国,连清末都够不上。 “听说,还是林则徐用过的嘞!” “咳咳!”陈阳听完急忙咳嗽了两下,抬头看看老杨,你这家伙,不知道别胡说行不行? “林则徐是禁烟的,虎门销烟,听说过没?”旁边的男大学生,瞪了一眼老杨说道。 老杨听完愣了一下,表示这自己咋能不知道,可他禁的是大烟,又不是鼻烟,你能保证林则徐不抽鼻烟? 陈阳笑着看看老杨,让想想一下画面,林则徐一边抽着鼻烟,一边喊着消烟,那场面好看么? 老杨想想也是,于是放下鼻烟壶,拿起一只毛笔递向陈阳,“这毛笔,绝对没有问题,这可是一家大户人家卖给我的,听说人家祖上还出过太监呢!” “太监?”两名大学生听完在旁边哈哈笑着,“那太监有后么?” 老杨晃悠着大眼珠子,“太监怎么没后呢?太监在古时候可是专门给皇上看病的,人家连皇上的病都能看,那自己有点啥病,还不是药到病除!” “那tm叫太医!”陈阳瞪了他一眼,我艹!大严和二严,怎么能让他来摆摊呢! 老杨听完笑着拍拍脑袋,表示自己一时说错了,“出过太医,太医,俺说错了!” “再说了,”女大学生拿起毛笔,笑着看向老杨,“这毛笔最好使用兔子毛、狼毛,除此之外还可以用其他鼠须、鼠尾、虎毛、马毛、鹿毛等。” “你这驴尾巴毛做的毛笔,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就在他们仨说话的功夫,陈阳看到了摊子里面放着一件玉壶春瓶,示意老杨将瓶拿过来给自己看看。 此瓶撇口,束颈,下腹略垂鼓,下承圈足,造型周正俊秀,外形线条流畅优美。整器胎质细腻,釉面细腻,通体白瓷地上绘青花釉里红三果纹。 自颈部向下饰蕉叶纹、缠枝青花卷草釉里红灵芝纹,青花如意云肩,底端为明清时期习见的变体莲纹,足墙绘青花卷草纹;瓶腹以折枝花果为主题纹饰,通体绘折枝石榴、佛手、寿桃等图案,寓有多子、多福、多寿之意。 陈阳将瓶子拿在手里看着,丝毫没注意身后默默走过来的三个人,将瓶子看完之后,陈阳向老杨询问价格,得到五十块的价格,将瓶子慢慢放到了地上。刚把瓶子放到地上,从陈阳背后伸出一只手,直接抓向了瓶子。 陈阳知道规矩,这物件自己放下,要是别人再拿起来,那可就算人家的了,于是本能伸手去抓瓶子下半部,两人同时抓住了瓶子。 “郑民、徐梅,你们原来在这里呀!”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你们跟着陈老板,买到什么好物件了?” 陈阳回头看去,跟自己抓住一只瓶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城的金老板,这家伙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陈老板,按照规矩,这瓶子现在我说话!” 陈阳转头笑着看着金老板,此时金老板两手空空,身后跟着的两名大学生,手里也没有任何物件,陈阳瞬间就明白了,这家伙是准备跟在自己后面捡漏呢! 既然这样......这不就来买卖了么! “金老板,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陈阳抓着瓶子笑呵呵看着金老板,“按照古董行的规矩,物件落地,谁拿起来谁有话语权。” “可这康熙釉里红三果纹玉壶春,咱俩可是一人抓着一半,不能这么算吧?” 金老板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反倒蹲在了陈阳旁边,“陈老板,您刚才都看完了,放在地上了,这时候我伸手去拿,您又抓起来,不合规矩吧?” 陈阳微微一噘嘴,“可规矩里没说,不准我放下在拿起来呀?我胳膊酸了,怕失手打碎了,放地上休息一下,不行么?” 金老板笑着点点头,表示那当然可以。 “既然这样,现在陈老板您抓着下半部,我抓着上半部,咱俩比价,价高者得,这公平吧?” “当然可以!” 金老板看向老杨,“老板,您这瓶子,多少钱出?” “不是,”老杨连忙摆摆手,这要是好物件,让他买走,陈老板不就吃亏了么,不能给他! “这位老板,您来之前,人家...... ” “报价!”陈阳冷冷的看了一眼老杨说道。 老杨喉咙微微动了一下,想了片刻,伸出一只手掌,“五十块!” 这家伙,是真不会做买卖,眼下这种情况,你就不会多要点!你说五百也行呀! “六十!”金老板连想都没想,直接喊道。 “七十!”陈阳也不甘示弱,开口涨价。 “七十五!” “八十五!” “九十五!”陈阳喊完之后,笑着看看金老板,“金老板,你可想好喽!” 陈阳的意思,金老板自然明白,看到陈阳这副样子,金老板更肯定是好物件了,于是撇嘴一笑,“一百!” “归您了!” 陈阳松手了! 第1088章 这对瓷碗五块! “不要了?”金老板见到陈阳松手了,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阳,“你咋能不要呢,你得要呀!” 陈阳被他逗笑了,凭啥自己就非要不可呀!这玩意上面又没特殊说明,非得陈阳购买! “哈哈,”陈阳耸了一下肩膀,笑着说道,“我凭啥非得要呀?我兜里就300块,多花一分,就可能少买一件好物件,既然金老板想要,我就让给你喽!” “再说了,咱俩是第一次见面,我怎么着也得给金老板点面子,您说对不?” 对个屁!金老板现在开始怀疑起手中的玉壶春瓶了,谁不知道你陈阳,见了好东西,就跟猫闻到了鱼腥一样,你能轻易放弃?金老板低头看着手中的玉壶春瓶,胎骨细腻,轻盈坚薄,瑞果饱硕红润,枝叶纤细多姿,青叶红实,二色映衬对比之美,俱收眼前,应该是清雍正官窑无疑,他怎么就不要了呢? “你可以不算在那里面,”金老板晃晃手里的玉壶春瓶,“完全可以拿下?” 陈阳无奈的耸了下肩膀,“家里有的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我呸!”金老板看着陈阳,轻轻啐了一口,“陈老板,你口气真大,看好了,这可是雍正年间的官窑,还你有的是,真能吹!” 跟在陈阳身边的两位大学生,听到是雍正年间的官窑,瞬间眼神中流露出失望,没想到陈老板就这样错过了一件雍正官窑,真是可惜。 陈阳冲老杨使了一个眼色,老杨明白了陈阳的意思,喂喂了两声,“这位老板,该给钱了,一百块!” “着什么急,我这不是看着呢么?”金老板拿着瓶子,皱着眉头仔细看着。 “老板,他要是一会不要了,我可不给你一百,按照原价五十给你!”陈阳在旁边抱着肩膀,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明白了,他是你的托,对不对?” 金老板瞪了陈阳一眼,这不是放屁么,自己是怎么来的,陈阳心里不清楚么?他这分明是故意在这挑起老板对自己的不满,于是金老板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递给老杨,“给你,这瓶子是我的了!” “好嘞!”老杨笑呵呵将钱揣进了自己口袋。 陈阳抱着肩膀在旁边看着,伸手一指跟在金老板身后的两名大学生,“你们两个,给他记上,花一百块买了一件玉壶春瓶!” 金老板嘴巴一撇,表示自己根本就不在意,大不了不算在内就好了,说不定自己还能遇到更好的呢! “无论你怎么算,他们都要记上!”陈阳噘嘴说道,“万一到时候你不承认呢?”说着话,一指自己跟着自己的大学生,示意帮他记下来。 金老板走了,走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头看看陈阳,到现在自己也没明白,陈阳为什么放弃了。按照道理来说,这种雍正官窑,他应该跟自己拼到底才对,陈阳的做法有些让金老板想不明白。不过,已经从陈阳手里抢一件了,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也没用了,还不如去别处看看。 “你们两个不是大学生么,看好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雍正官窑!”金老板边走边向跟在身后两名大学生说道。 “金老板,还是跟着你好,幸亏没跟着陈老板,都说陈老板多厉害,我看也就那样,还是你厉害!” “就是,要我看,你比那陈老板强多了.......”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跟在陈阳身边的两名大学生,同时噘着嘴看向陈阳,陈阳看看两人,“你们看我干啥?” “陈老板,你让人从手里抢走了一件雍正官窑!” “陈老板,明明都拼到喊价了,你为啥放弃了?” “就是呀,害我们在同学面前丢了面子!”女大学生一脸的不开心,噘着嘴博抱怨着。 “切,”陈阳嘴角撇了一下,指着两名大学生说道,“你们应该庆幸跟着我,要是跟你们同学一样,跟着金老板这种货色,古董这条路就越走越歪喽!” 老杨这时候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把嘴一咧,“老板,您心可真大,那好物件就这么让人家抢走了,你还有心挖苦人家呢?” “好物件?”陈阳听完笑了,伸手一指他的摊子上,“就你这摊子上,能有好物件么?” “那只是一件仿的比较好的,赝品而已!” “赝品?”三人同时吃惊的看向陈阳。 陈阳点点头,伸手在摊子上翻着,一件件翻着看着。也不知道老杨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破烂货,就刚才那件高仿瓷还能入眼,自己争取再翻出点什么说得过去的物件。翻来翻去,陈阳翻出一幅卷轴,这卷轴外面脏兮兮的,上面还有不少虫子咬的窟窿,虽然窟窿不大,但不少。 陈阳将卷轴拿到自己面前,将卷轴打开,眼前不由亮了起来。 董其昌 春山欲雨,上面是全图,下面是细节 画卷打开,水墨绢本,绘江南春山阴雨欲来时的微茫景象,墨气较重,颇似云山图,然笔痕尚见清晰。所绘为风雨欲来之时江南春山云烟渺茫之气象,其山色空蒙,村居安宁,风雨欲来,渔子归舟。卷境界廓大,右手起为平旷之山村墟落,平岗仄路,接一汪无尽湖水夹于群山环抱之间,近丘苍翠,林木郁郁;远山迷茫,云雾缭绕。后又接平流溪水,远黛凝烟,似有不尽绵邈之处。 整篇画卷,多以淡墨为之,无论是似董北苑、巨然之长短披麻皴线,还是用大小米之浑厚横点写山绘树,皆厚重之中见灵动,水墨浑成,湿润满纸,足谓“元气淋漓障犹湿”;其以笔摄墨,有层次、有先后的层层渲染,其笔触清晰可见,而又照顾了墨色浓淡之变化,使得山脉与湖水、村庄前后位置分明又回环往复,尽得真山峰回路转,流水映带左右之玄妙。 有自题款云:“春山欲雨。七十二高峰,微茫或见之;南宫与北苑,都在卷帘时。已卯春时,董玄宰写”。下钤“董其昌印”。 “董其昌的春山欲雨!”陈阳心里暗暗吃惊了一下,再仔细看了一遍,绝对没错,这画上一世自己见过,2016年保力港城拍卖会上,自己亲眼见到过。陈阳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老杨这些破烂买的值! 自己在古董街溜达啥呢,就转悠字画呢,比试要每人手里一件瓷器、一件玉器、一件字画,瓷器和玉器对于自己来说并不难,唯独这字画,想要找一幅名家字画,还要力压他们,那可太难了,有了这幅《春山欲雨》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喽! 陈阳将画卷了起来,还回头看了一眼,别刚走了金老板,其他人又来。见没有熟人过来,陈阳将画拿在手里,正想着开口问老杨多少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本金就三百,当然花的越少越好。如果没有这两位大学生在,自己跟老杨要就行,可当着这两位大学生的面,怎么才能不花钱把画拿走呢? 正想着的陈阳,抬头看到老杨脚下的箱子里,放着两只碗,嘴角直接翘了起来。 “老板,你箱子里那是啥,拿出来我看看!” 老杨顺着陈阳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伸手将将里面两只瓷碗拿了出来,还解释这两只碗都有残缺,碗沿都磕坏了,自己就没摆出来。 清光绪 五彩龙凤纹碗 这是一对瓷碗,碗撇口,弧腹,圈足。碗心于青花双圈内绘红彩团龙戏珠图案,外壁口沿下绘八吉祥、双如意云头纹、其下绘五彩龙凤纹寓意“龙凤呈祥”,全器构图严谨,笔法工整,色彩艳丽,底印“大清光绪年制”六字青花楷书款。 陈阳看到这对瓷碗笑了,冲着两名大学生招招手,“刚才不是羡慕你们同学么,你们也不用羡慕了,这对碗我送你们,一人一只!” 面对这么大方的陈阳,两人纷纷一愣,急忙摆手说自己不要,陈阳才不管他们,伸出一只手掌按在地上,冲老杨一边使着眼色,一边问道,“这对瓷碗多少钱?” 老杨看着陈阳给自己使着颜色,又看看陈阳按在地上的手掌,大手一挥,“这碗都这样了,我还以为没人要呢!您要是想要,给五块!” 我艹!陈阳瞬间一头黑线,大哥,你tm咋不说五毛呢! 第1089章 皇家用瓷规定 “多少钱?”两名大学生齐刷刷看向老杨。 老杨也觉得说少了,现在买对新碗还得十几块钱呢,但自己还不想表现出来说错了,老杨把眼睛一瞪,“咋了,五十块钱还嫌贵呀!” “你们看看这碗,多......”这碗也太埋汰了,上面除了尘土就是油污,好像还有鸡屎,碗口还破了,怎么夸呢? “多破呀!你们不懂,这老物件,越破越值钱!” 老杨说完,两名大学生捂着肚子笑,陈阳抿嘴笑着看着这家伙,他绝对不是干古董的料,越破越值钱,那你应该把碗摔碎了在拿出来卖!不过这家伙命还不错,居然收到一幅董其昌的画。 陈阳可不想跟他墨迹了,在墨迹下去,不知道这家伙还能闹出什么笑话,从包里掏出五十块钱,将一张酒店卡片夹在里面,“给,这对碗我要了,给我包起来。” 两位大学生看到陈阳花五十块钱买了一对破碗,纷纷吃惊的看着陈阳。 老杨将两只碗分开包了起来,之后笑着递给陈阳,嘴里还夸着陈阳识货,陈阳一撇嘴,心里想着:要不是为了你这董其昌的画,这破碗我才不要呢,到2020年之后,最贵也就卖十几万、二十几万。 “老板,我帮你成了一单生意,又买了你一对碗,”陈阳晃晃手里的画,“画搭给我了,行不?” 哎呦我艹,这怎么还有事呢?老杨抬起手臂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让我在这卖这玩意,还不如让我去弄死一个班的敌人呢,这也太难了,一环扣一环的,陈老板到底想干啥呀? “中,拿走吧!”老杨干脆也不管了,示意送给陈阳了。 “谢了!” 陈阳说完抬腿就走,两名大学生在后面跟着,陈阳穿过马路,找了一家喝茶的地方,直接迈步走了进去。进去之后,找了一个位置直接坐了下来,点了一壶茶水,又点了一点吃的东西,将两只碗分别放到两位大学生面前,“你俩一人一只,别打架!” 女学生有些嫌弃脏,放到了一旁,噘着嘴,本以为今天跟着陈老板,能长长眼力和见识,可跟着他转悠了半上午,什么都没买到,就买到了两只破碗。 男学生反倒是一脸兴奋,拿着碗去外面自来水管,简单冲洗了一下,兴致冲冲的看着。 “陈老板,这是官窑么?”男学生一边看着一边向陈阳问道,“这龙画的真好看,活灵活现的。” 陈阳点点头,喝了一口茶水,正儿八经的光绪官窑。 “官窑有什么用!”女学生噘着嘴,吃了一小口吃的,“我估计咱们已经落后了,现在应该有人已经都入手两件了,咱们一件还没有呢!” “陈老板,你不会想凭着这两件破碗,赢他们吧?” 陈阳看了一眼女学生,就凭她现在的态度,如果以后能改,或许还好些,若是改不了,也就是关金川这类的水平,或许还达不到关金川那样的水平。 “我可没有,这碗是给你们俩买的,跟我没关系。”陈阳笑着耸了一下肩膀说道,“你们都是学文物的?” 两人看着陈阳点点头,都是洛城文物考古研究院的,同是周先青的研究生,这次周院长也是特意安排两人,跟着名声最大的陈阳。 “既然你们都是专业的,我问问你们,这碗是什么人用的?”陈阳喝着茶水,向两人问道。 女生伸手一指碗上的龙,这还用说么,古时候只有皇帝可以用龙,这一看就是皇室所用。 “完了?”陈阳听女生说完之后,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上学时候认真学了么?还是这时候学校都不教,这么基本的知识都不知道? “不然呢?”女生依着头,看着陈阳反问道。 这时候男生在旁边说道,“确定年代之后,我们还可以查找资料,看看资料里有没有类似的记载.......” “嘟!”陈阳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就一个简单的问题,他居然还要回去翻看资料,唉! “不能让你俩白跟着我半天,还是我给你们说说吧。”陈阳无奈的摇摇头。 明清时期,黄家用瓷有严格的规定,尤其对釉色做了非常严格规定,据《明英宗实录》卷一六一载:“禁江西饶州府私造黄、紫、红、绿、青、蓝、白地青花瓷……首犯凌迟处死,籍其家资,丁男充军边卫,知而不以告者,连坐。”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黄釉,可见当时受皇家珍视的程度非同一般。 到了康熙时期,民间已不许私自生产黄釉瓷器,黄釉瓷都是官窑器。这些黄釉瓷的用途主要包括生活用瓷、祭祀用瓷、以及陈设欣赏瓷。 “即便是生活用瓷,清宫对黄釉瓷的使用要求非常严格,即使在皇室内部对黄釉瓷器的使用也有着详尽的规章制度。清代规定,里外黄釉龙纹为皇帝专用,根据《国朝宫史》里有详细记载。” 皇太后、皇后用里外黄釉器,皇贵妃用黄釉白里器,贵妃、妃用黄地绿龙器,嫔用蓝地黄龙器,贵人用绿地紫龙器,常在用五彩红龙器;答应,清朝皇室最低等嫔妃,因位置地下,都不可用龙纹器皿。 “不光这样,”陈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就连数量都有严格的要求。” 太后和皇后,其配额的瓷器数量是:黄瓷盘二百二十,各色瓷盘八十;黄瓷碟四十,各色瓷碟五十;黄瓷碗一百,各色瓷碗五十,黄瓷盅三百,各色瓷盅七十,各色瓷杯一百,瓷渣斗四。 皇贵妃,其配额的瓷器数量是;白里黄瓷盘四,各色瓷盘四十,白里黄瓷碟四,各色瓷碟十五;白里黄瓷碗五十,各色瓷碗五十,白里黄瓷盅二,各色瓷盅二十,瓷缸二。 贵妃,瓷器配额是:黄地绿龙瓷盘四,各色瓷盘三十;黄地绿龙瓷碟四,各色瓷碟三十;黄地绿龙瓷碗四,各色瓷碗四十;黄地绿龙瓷盅二,各色瓷盅十五;瓷缸一。 妃,其瓷器配额是:黄地绿龙瓷盘二,各色瓷盘二十;黄地绿龙瓷碟四,各色瓷碟八;黄地绿龙瓷碗四,各色瓷碗三十;黄地绿龙瓷盅二,各色瓷盅十二;瓷缸一。 嫔,其瓷器配额是:蓝地黄龙瓷盘二,各色瓷盘十八;蓝地黄龙瓷碟四,各色瓷碟六;蓝地黄龙瓷碗四,各色瓷碗二十;蓝地黄龙瓷盅二,各色瓷盅十,瓷缸一。 贵人,其瓷器配额是:绿地紫龙瓷盘二,各色瓷盘十;绿地紫龙瓷碟二,各色瓷碟四;绿地紫龙瓷碗四,各色瓷碗十八;绿地紫龙盅二,各色瓷盅十。 常在,其瓷器配额是:五彩红龙瓷盘二,各色瓷盘八;五彩红龙瓷碟二,各色瓷碟四;五彩红龙瓷碗四,各色瓷碗十;五彩红龙盅二,各色瓷盅六。 答应,其瓷器配额是:各色瓷盘八,各色瓷碟四,各色瓷碗十,各色瓷盅六。 “啊!”男学生听陈阳滔滔不绝说完,一脸吃惊的看着陈阳,女学生看向陈阳的目光也不一样了,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些......你都背下来了?” 陈阳只是淡然笑了一下,其实想要记住这些东西很简单,都是有一定规律的,根本就不需要去死记硬背。 “所以说,你们俩手里这只碗,是谁用的?” “常在!”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一位常在配多少五彩红龙瓷碗?” “额......”两人刚才光听陈阳说了,而且陈阳有说了那么一大堆,根本就没记住。 陈阳看看两人,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四,“一位常在,只可以有四只五彩红龙碗,虽然说常在的人数没有具体规定,可咱们这位光绪爷,在位34年,只有三位妻妾。” 一位皇后是他自己表姐、一位皇贵妃、还有一位贵妃,也就是瑾妃。说着话,陈阳用手点点男学生面前的瓷碗,“所以说,你们眼前这件清光绪 五彩龙凤纹碗,只是件装门面的瓷器,根本就没人用过!” “哇!”两人同时惊讶了一下,追问陈阳,那是不是很珍贵。 珍贵个屁,这种瓷器传世最多,别看光绪已经是清末了,但皇家在礼数上可不少,虽然说光绪帝没有常在,但瓷器可是没少烧,所以流传下来的也比较多。 “送给你们,是因为它是最典型的皇家用瓷,”陈阳白了两人一眼,“都是高材生,出来连这玩意都看不明白,不让人笑话么?好好学!” 正说着话,陈阳的大哥大响了,来电话的是宋青云,询问陈阳这边情况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进展不大,捡漏一件董其昌的画而已!”陈阳笑着跟宋青云说道。 “董其昌的画?”宋青云听完在电话另一端瞬间来了精神,“你在哪呢,我过去看看!” 陈阳跟宋青云说了位置,挂了电话之后,两位学生瞪圆了眼睛看着陈阳,“陈老板,咱们没捡到漏直接说也不丢人,你别吹牛呀!” “谁吹牛了?”陈阳笑呵呵看着两人,晃晃手里的卷轴,“这不就是董其昌的么!” “这幅画是董其昌的?”两人不可思议的看向陈阳,刚才那摊子上的破画,居然是董其昌的,两人简直不敢相信。 “当然!” 男生最先反应过来,直接从包里掏出笔记本,“我得记上,陈老板花五十块钱,捡漏了一件董其昌的画。” “等会,谁花钱了?”陈阳一把按住了他的笔记本,“我这可是赠品,没花钱!” 第1090章 影青瓷 “什么?”两名大学生看着满脸堆笑的陈阳,“陈老板,您别忘了,这幅画可是买碗时候,人家送你的。” 女大学生在旁边说道,“如果您不买这对五彩龙凤纹碗,画人家能白给你?” “就是,”男学生也在旁边点头,示意自己同学说的对,“不花五十块钱,谁白给你画呀?” 陈阳表示两人说的没错,虽然说自己花了五十块钱买了两只碗,让人家送了一幅画,换做平时,是可以按照两人这么算。但两只碗没在自己手上,不是送给他们了么?按照钟副会长定下的规则,自己又不拿碗去比试,这画自然是没花钱来的,为什么要算五十块钱? 男学生听完眨巴了几下眼睛,“那我们把碗还给你,不能坏了规矩。” “你还给我也没用呀,规则允许额外捡漏,我不把碗算进去,画不一样是白来的!” 两名大学生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想不明白的表情,“等会,我们仔细想想!”说完,两人在旁边议论了起来,陈阳看着两人议论的样子,翘起了嘴角,拿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小口,慢慢想吧! 等了一会,陈阳就看到宋青云推门走了进来,同样他身后也跟着两位大学生模样的人,但......他身后居然是两位身材高挑,相貌出众的女大学生!陈阳见到之后,不由撇起了嘴,钟副会长这个家伙...... “小子,快让我看看,你捡漏董其昌的画!”宋青云坐下之后,连茶水都没来得及倒一杯,直接冲陈阳问道。 “别着急,”陈阳一把将画抱在了怀里,首先看到了宋青云放在桌面上的盒子,师叔绝对是捡漏到好玩意了,“我先看看你,捡漏到啥好物件了?” 宋青云看到陈阳眼睛盯着桌面上的盒子,笑着用手点点他,随后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物件放在桌面上,“行,你先看!” “请陈大老板,帮我看看,这物件咋样?” 陈阳看着宋青云放在桌面上的物件,眼睛中一喜,这是一件温壶。 南宋 影青釉温壶 温壶也称注子,常与温碗配套使用。宋人好饮温酒,按照当时的饮酒习俗,是将盛满酒的注子放入温碗之中,碗内加注热水用以温酒,然后斟入台盏或杯中饮用。 由于碗内的热水可随时更换,可以达到时刻保温的目的,因此在宋代,使用如此成套温酒器来温酒的习俗颇为流行。 其形象较早见于五代顾闳中所绘的《韩熙载夜宴图》,北宋时期则以河南白沙宋墓的「开芳宴」为代表,图中将温碗执壶一套置于桌子上,一对台盏分列两旁。从实物来看,越窑、耀州窑、景德镇湖田窑等多个名窑烧制过此类器物。 韩熙载夜宴图中,放在桌子边上的温壶 这是一件青白釉莲瓣形注壶及温碗,代此器执壶直口,盖上部带一狮钮,狮子昂首挺胸,直视正前方,形态栩栩如生,壶身斜折肩,腹部似瓜楞状,弯流曲柄,圈足似花瓣状。 温碗广口微敛,气韵内涵,深腹,圈足较高,外壁刻如意纹,线条流畅。通体施青白釉,器底露胎,施釉光润明亮,积釉处微微泛青,色调雅致大方,意蕴深长,尽显宋人风雅。 细节和开片状态 “我去,可以呀!”陈阳一边看着温壶,一边笑着说道,“青白釉温壶,这玩意倒是少见。” “什么青白釉,”宋青云不满意的看了一眼陈阳,“你还挺能编,影青釉!” “好好看,仔细看,人家大学生都在旁边看着呢,别给我丢人!” 陈阳听完默默点点头,看着手中的温壶,影青和青白釉在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对同一种瓷器釉色的不同称呼,只不过青白釉是后世的叫法,现在这个年代,古董人习惯叫这类瓷器为影青。 这种釉色,其特点是釉色介于青白二者之间,青中有白,白中显青。影青釉色是北宋年间由景德镇叺钡毓そ持谱鞯模以其独特的色泽和制作工艺而着称。影青釉的成色原理是以含铁量很低的氧化铁为着色元素,使得釉色呈现出一种清澈透亮的青白色调。 这件温壶,器身青瓷胎色青灰,白瓷洁白,青釉白瓷造型饱满,线条流畅而独步青云,瓷胎细腻至极,造型规整秀美。釉色由淡淡青白色向天青、湖绿渐次演变,纯净明澈并富于色调变化的青釉,大大强化了纹饰的艺术效果。 “好物件,”陈阳将温壶放在桌面上,看了一眼宋青云,赞赏着说道,“南宋,湖田窑青白......影青釉温壶!” “师叔,这物件在手,估计这次比试,您在瓷器中算是拔得头筹了!” “这就看出是南宋的了?”坐在旁边的几名大学生,吃惊的看着陈阳,宋青云翘着二郎腿,抽着烟,示意陈阳说说。 陈阳轻轻咳嗽了几声,将温壶放到桌面中间,“影青瓷釉色青白淡雅,釉面明澈丽洁,胎质坚致腻白,色泽温润如玉,所以历史上有假玉器之称。” “北宋时期创烧,历经宋元明清几代,依旧盛名不衰,虽然这么多朝代都在烧影青,想要区分年代,其实不难。” 北宋时期的影青瓷釉面多光素无纹,正烧和覆烧都有,出现刻花、篦点、篦划和印花装饰,也有少数贴塑。南宋时期的影青瓷则盛行印花,盘碗多覆烧,纹饰题材、布局方法明显受定窑影响,釉面垂流感十足。 影青瓷中尤其是湖田窑、湘湖窑产品,在其底足的露胎之处,在白胎中间应有焦状像伤疤样的铁质析出,这是宋代影青瓷的重要特征,是鉴别依据之一。 “首先鉴其瓷质,因为湖田窑的器物瓷质极好、质量极高,有的几乎达到了胎薄如纸、白似雪的境界;用手指放在器物之外迎光而视通透见指,宛如极富水头的白玉。”说着话,陈阳将温壶和温碗脱离,拿着温碗迎着阳光,示意几人看清楚。 底部 “而仿品则没有这种感觉,观之察之而是不具水头白玉、不清晰、朦朦胧胧。” 随后,陈阳拿起温壶,向几人继续说道,湖田窑水晶莹玉润,白中泛青,色如湖蓝,极富情趣,南宋影青瓷,刀法简捷明快,娴熟自然,结合造型、底足工艺特征判断,“综合以上,这是一件南宋湖田窑影青瓷温壶!” 说完这些,陈阳双肩微微耸了一下,“有时候,鉴定就是这么简单,一件东西,它所有特点都满足当时年代条件、工艺,那毋庸置疑,就是一件真品。” “反之,有一点不符合,很有可能就是赝品!” 四名大学生听完微微点点头,其中一位女学生表示,这要看多少物件,才能将每个年代、每个窑口、每种工艺都记这么清楚,简直太难了。陈阳和宋青云听完微微一笑,他们跟大部分人一样,走进了一个误区。 宋青云将影青瓷收好,示意自己能看看陈阳那幅董其昌的画了吧!陈阳将卷轴放到桌面上,宋青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好家伙,这么破,你慢点,我看着这画都要碎了!” 陈阳微微一笑,表示哪里有宋青云说的那么夸张,慢慢将卷轴打开一半,毕竟桌子没多大,示意宋青云自己看。 宋青云一只手拿着卷轴,眼睛仔细看着这幅画,随着卷轴的卷动,宋青云慢慢将整副画都看完了,最后点点头,“主要体现其用笔的特色,多取黄公望、倪瓒之法,运干笔淡墨,以勾皴为主,少用墨水渲染,但看似简略的山石勾皴中,却蕴含着复杂的笔法变化,轮廓线和皴线,往往用好几次复笔画成,轻重、虚实、极有分寸,清晰而富层次,在貌似的简拙中见起伏凹凸之状,这就是董其昌追求的那种,下笔便有凹凸之。” 宋青云抬头看向陈阳,“我个人觉得,这幅画符合董其昌六十岁以后的风格,甚至就是六十周岁所绘!” 陈阳眨巴眨巴眼睛,“我去,你哪里看出来呢?” 宋青云抬手一指画中题诗,“七十二高峰,微茫或见之;南宫与北苑,都在卷帘时。” “题诗中,南宫指米芾,北苑指董源,卷帘即收起之意,也就是说,董其昌仿米,董的这件云山图,自谓深得微茫之趣,米、董之作可以收起来了,看来是颇为自得之佳作。年款已卯,也就是万历四十三年已卯(1615年),此年,董其昌正好六十周岁!” 陈阳听完给宋青云竖起了大拇指,宋青云比自己强,虽然说自己也知道这是董其昌整六十时候画的,但那是因为自己早就知道了答案,而宋青云在书画这方面的眼力,是真高呀! “小子,多少钱捡的?”宋青云笑呵呵向陈阳问道。 “你这影青多少钱?”陈阳反问宋青云。 两名女大学生在旁边微微一笑,顺口说道,“宋老板说人家这玩意是臆造品,花了二十五块钱就买下来了。” “就是,拿到手之后,走路比平时都快了两倍,害的我们俩在后面小跑才追上。” 陈阳听完,和宋青云相视一笑,随后陈阳示意跟着自己的大学生,告诉宋青云。 两人眨巴眨巴眼睛,“正常来说,陈老板这物件应该是花五十块入手的,可是......” “可是什么?”宋青云看着两位大学生说到一半不说了,追问道。 “可按照陈老板的理论,他非得说自己这幅画没花钱!” “啥?没花钱?”宋青云疑惑的看向陈阳。 第1091章 他为什么在这 两位大学生跟宋青云几人将事情经过说完,随后还向宋青云问道,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算。宋青云眨巴了几下眼睛,抿了一口茶水,之后伸手将两只碗拿在手里看了一遍,分别放在两人面前。 “五十块钱买了两只碗,你一只,你一只,每只碗二十五块钱,”宋青云笑呵呵向两人说道,“你们说,这画花钱了么?” 陈阳在旁边看着宋青云笑着,自己赢就是宋青云赢,宋青云赢就是自己赢,两人都代表江城古董行,你们问他?他当然向着自己说话喽,大学生呀! “可他不买这碗也没有这画呀!” “可这碗对他来说没用呀,”宋青云在旁边笑着说道,“对他有用的是画!” “那我问你们,如果你们把画算成五十块钱,合理么?还有两只碗呢,这碗又不是白送的!” 两名大学生噘嘴嘴巴,皱着眉头,虽然觉得宋青云说的不完全合理,但又貌似有些道理,可到底应该怎么算呢? 反正宋青云一口咬定,这画就算是没花钱来的。 看到这里,陈阳突然眨巴了几下眼睛,突然向宋青云说道,“师叔,如果你要把影青瓷送给我,是不是也算我没花钱?” “那当然.......”说完之后,宋青云猛的明白陈阳什么意思了。 如果自己把影青送给陈阳,加上陈阳手里这幅画,按照规则,两人在去找一件玉器就完事了。手里握着两件不花钱来的好物件,那指定两人花销最少呀,一准能赢下比试。 不对,我要是把影青送给你,你小子到时候说是我送你的,比试完不给我了咋办?想到这里,宋青云看了一眼抱着肩膀冲自己笑的陈阳,指着他鼻子大喊一声,“小子,你少来!” “你啥意思我明白,少跟我来这套!”宋青云气的踢了陈阳一脚,“你咋不说把董其昌送我呢?我手里也能握着一件不花钱来的玩意,我还稳赢呢!” “那也行,”陈阳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不过只用于跟他们比试,到时候你得还我......” “不行!” 陈阳话还没说完,坐在自己身边的男大学生,直接喊了一声,打断了陈阳说话,“你们这是作弊,不能算!” “你喊什么喊,吓我一跳!”陈阳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顺势用手掏掏耳朵,“我还不知道是作弊,说的好像大义凛然一样,你考试没作弊过?” 大学生摇摇头,表示自己考试从来不作弊,自己可是凭本事考上来的。 “陈老板,宋老板,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能这么干。你们要是这么作弊,到时候我举报!” 宋青云看了陈阳一眼,你小子也是,当着他们的面说什么,这要是背地咱俩一商量,不就成了! “行了行了,我俩这不是说着玩么,能真作弊么!”宋青云笑呵呵说道,“不过这次老钟出的这比试规则,听起来没什么,但做起来还挺难。” 宋青云表示自己还有一件玉器和一件字画没捡漏到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 “就算遇到合适的,也不一定能赢。”陈阳叹了一口气,“三件物件想碾压他们那么多人,大家又都在一条古玩街上捡漏,难呀!” 宋青云起身,表示自己休息够了,继续捡漏去。陈阳看看手表,眼看着就到午饭时间了,吃完饭在接着逛呗。 “别的了,万一有啥好物件,就因为吃饭错过了呢,你吃去吧,我再去看看!” 这老家伙,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认真! 宋青云起身,准备向外走,临走前嘱咐陈阳,摊子上的唐三彩可别买,自己看了好几件,都跟去年在高梅那看到的差不多,那物件说不准。 这不是废话么,这可都是出自高旺的手笔,能把专家都坑了的东西,那能轻易看出是赝品么! 宋青云起身去转悠,陈阳也起身离开了,准备带着两名大学生找个饭店,吃完午饭之后再看看。在附近转悠了一圈,陈阳选定了一家饭店,进去之后,要了两三盘菜,又要了一盘水激馍。 这玩意自己后世在商丘吃过,味道还不错,比较有印象。所谓的馍,就是馒头,当地人不喜吃米,大多数以面食为主,比如饼、馍、面条,他们都比较喜欢吃。 水激馍就是把馒头切成寸许长、指头般粗细的馍锭儿,干后放入40度左右的热水中浸透,再放入滚油中炸成金黄色,捞出后疾速放入提前备好的稀糖汁中,经二三秒钟后捞出,成品色泽鲜艳,外焦里浓,香甜可口。因糖汁中有水,馍炸好后要放在水里激一下,所以叫水激馍。 陈阳跟两位大学生聊着天,叫郑民的男大学生,家在省会,大学是去别的省份念的,学的就是文物,结果研究生又回到了洛阳;另一位叫徐梅的女大学生,大学居然是在京城念的,后来读研了,就来了十三朝古都洛城,跟着高先青导师。 “你说说你俩,”陈阳不由笑了,“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专业不好,怎么想学考古文物了?这玩意,不是跟墓地打交道,就是跟东西打交道,多没意思。” 徐梅说,自己学这个专业,是因为当初家里人觉得,一个女孩子不应该满世界乱跑,找个稳定的工作,所以就让自己报考了文物系,按照父母的想法,这专业学成之后,就是在办公室坐着,早八晚五,夏天吹着风扇,冬天烤着暖气,上班主要就是看看报纸,喝喝茶水,待遇还不错。 “可......”徐梅说到最后,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陈阳冲她笑了一下,徐梅用力点点头,当自己大学毕业的时候,家里听说把自己分配到了甘肃,父母当然不乐意了,于是又让自己考研,争取留在京城,去考古院做办公室。 陈阳随口向徐梅问,她认识不认识谢明轩,徐梅点点头,“那是我师弟,陈老板,你还知道他?” 陈阳点点头,“谢明轩是我徒弟!”随后问道,他是怎么留在京城的,就凭谢明轩那脑子,别说给他送到甘肃了,要是自己是他老师,能给他分配到西藏去! 徐敏噗呲笑了一下,“谢明轩可厉害了,学生的大红榜,年年都有他的提名,都是前三名。他们大二暑假那年吧,考古院来借调学生,本来就要放暑假了,谁愿意去呀。” “谢明轩跟几名同学主动去了,回来之后,我们苗院和考古院的一位领导,对谢明轩评价可高了,所以他毕业就被考古研究院要走了!” “他怎么会是陈老板您的徒弟?”徐梅不解的问道。 陈阳笑着表示,算是一种缘分吧,正说着话,陈阳抬头看到饭店对面不远处,有一台三轮车,三轮车上放着一个玻璃柜子,一名年纪跟自己差不大的女孩,正在卖着面皮。 陈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在饭店门口买面皮,买的人还不少,有不少人买完就坐在女孩准备的小板凳上吃着。其中一道人影吸引了自己的目光,正是那位原来找给自己麻烦的钱老板,此时端着一碗面皮,一边吃着,一边时不时看着卖面皮的玻璃柜。 这不对呀!陈阳抬头看着,按照道理他身边也应该跟着两名大学生才对,跟着他的人呢?还有,他怎么会蹲在路边吃面皮呢?并且一边吃着,一边看着人家卖面皮的方向,这说不通呀! “喂,”陈阳冲着郑民和徐梅招招手,“那是卖啥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徐梅和郑民本能回头看了一眼,表示那是凉拌面皮,算是当地一种小吃,将面皮弄好之后,泼上酸酸甜甜的汤汁,再加上辣子,来上一大口,“可好吃了!” “是么?”陈阳笑了一下,起身站了起来,“郑民,跟我去买两碗,我也尝尝!” 第1092章 钧窑 陈阳和郑民往饭店外面走着,陈阳清楚看到钱老板看到了自己,之后直接将头转过去了,背对着自己低头吃着面皮。这里面绝对有事! 来到卖面皮近前,女孩长的很清秀,不太像常年出摊的样子,甚至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郑民要了三碗面皮,女孩让郑民别着急,自己刚出摊没多久,可能要慢一些。陈阳背对着钱老板,仔细看着女孩玻璃柜摆放的东西。 一个小白碗,里面放着油炸花生米;一个大海碗,里面放着豆芽;还有几只碗,里面都放着各种配料,当陈阳眼睛看到那只放着辣子的碗时候,眼睛一亮,他知道钱老板为啥在这蹲着了,这tm是件钧窑! 故宫藏 钧窑天蓝釉红斑花瓣式碗 钧窑,红斑花瓣式碗,碗呈花瓣状,口内敛,器里凸起、器外凹进 10 条棱线,将碗自然分成十花瓣形,圈足。通体釉色为天蓝色,其上显现几块紫红斑块,上有铁质斑点结晶。 此碗造型别致,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妩媚多姿。蓝、紫相间的釉色,又如同天空中飘浮的彩云,色泽怡人。虽然现在里面装满了辣子,但一点都遮盖不住诱人的光彩。 陈阳明白了,钱老板一定也发现了这只碗,估计是在这里等着呢,等着面皮卖的差不多了,他来个包了,直接将碗买走!老小子,这么大的便宜,我能让你占么? 自宋以来,历代皆崇钧瓷流光溢彩,蓝釉紫斑已是不凡,然翠绿缀映如此盌者,则寥若晨星,私人所藏无出其右。多色纷呈,独具韵致,可谓前无先例、后无来者。 此碗釉光莹莹,像浮泡纤纤,尤惹人心往神驰。虽千年历尽,华彩如初,无疑拔萃于存世同类,一器难求。 钧窑烧造中心,古属钧州,就是今天的豫省禹县,上自北宋末年,下至明或更晚,这里有诸多窑口产烧钧瓷,所以在这里见到一件钧窑,倒是合情合理。 可现在被钱老板盯上了,小姑娘的面皮才刚开始卖,这要是都买下来......想到这里,陈阳拍拍郑民的肩膀,示意他在这里等着,自己回去等他。回到饭店里,陈阳看到钱老板动了,也不知道跟小姑娘说了什么,随后转头向饭店里面看来,陈阳急忙低下了头。 郑民将面皮端了进来,他和徐梅大口大口吃着,陈阳反倒是没有什么吃饭的心情了,时不时夹一筷子水激馍,放在嘴里嚼着,眼睛时刻注意着外面。 “陈老板,你别刚吃馍呀,吃菜呀!”郑民提醒陈阳说道。 “嗯,你们吃......”陈阳看到面前的碗,突然脑子里灵机一动,这办法不就来了么! 陈阳转头向老板喊道,“老板,加菜!” 正在大口大口吃着饭菜的徐梅和郑民,突然抬头看向陈阳,郑民一口面条还没送进嘴里,不停的吸溜着,这都要吃不完了,陈老板还要加菜? “陈老板......吃.......”郑民一边嚼着面条,一边向陈阳喊道。 “把饭咽下去再说,说的什么玩意,我都听不懂。”陈阳笑着看了一下郑民,伸手一指桌面撒上的菜,“别光吃面条,大小伙子多吃菜,把菜都吃喽!” “这位老板,您还想加点啥菜?”此时老板拿着本夹子,已经走到了陈阳身边。 “你们家碗卖么,我要买三个碗!” “咳咳咳!”徐梅听陈阳问完,差点没一口呛到,捂着嘴不停咳嗽着,扭头看向陈阳,陈老板你有病吧,上饭店买碗,你真会挑地方! 十几分钟之后,徐梅拿着陈阳递给自己的钱,走到卖面皮的边上,示意自己要一碗面皮,随后凑到小姑娘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偷摸的将钱和一张纸条递给了小姑娘,小姑娘打开纸条看了一眼,一脸错愕,但还是将纸条和钱放进了肚子前面的包包里。 钱老板看着陈阳带着两名大学生离开了饭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已经吃了两碗面皮了,再吹估计自己吃不下去了,抬头看看摊子,小姑娘面皮卖出去不少份了,但剩下的依旧不少,不能这么等下去了。 “小姑娘,碗给你。”钱老板腆着大肚子,笑呵呵走到了小姑娘面前,“这面皮做的真不错。” 小姑娘接过碗,冲着钱老板笑了一下,如果觉得好吃,可以每天中午都来这里,自己这几天都会在这里卖。 “可惜呀,”钱老板叹了一口气,“我就是来你们洛城出差,估计后天就走了,估计吃不到这么好的面皮了。” “是么?”小姑娘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低头说着,“那就太可惜了,老板,我跟你说,这面皮可是我们当地一绝呢!” “您要想吃,得趁着这两天多吃点!” 钱老板听完笑着点点头,低头看看小姑娘剩下的面皮,“小姑娘,你看你在这半天也没卖出去多少,你把剩下的面皮都卖给我怎么样?” 女孩听完吃惊的看看钱老板,“你......你都要?”随后女孩咧嘴笑了一下,“老板,您别开玩笑了,就算爱吃,你也吃不了这么多呀!” “这样,跟我一起来的,还有不少同事,我想着这么好吃的东西,带回去也给他们尝尝。”钱老板眼睛盯着钧窑,笑着跟女孩说道,“你算算多少钱,都卖给我得了,省得在这里一碗碗卖。” 女孩抿着嘴唇,认真向钱老板询问,他确定全要? 钱老板点头表示没问题,自己包圆了,这点面皮,晚上回去大家分分就没有了,根本不是问题。 女孩看钱老板执意要包圆,跟钱老板算起了账,算好之后,钱老板将钱递给女孩,“这样,你帮我拌好,我回去帮他们一分就行了。” “还有,这辣子......”钱老板笑着指着装着辣子的碗,“我们有的同事不能吃辣,有的又特别爱吃辣,能不能先不放辣子,将辣子打包,回去我们自己放。” “没问题!”女孩笑了一下,随后将其他几种拌菜也拿到了自己面前,“这样吧,拌菜我都给你单独打包,你们回去自己放。” “那太好了,”钱老板说着话,又从钱包里掏出几张十元面值的钱币,“就用这几个碗打包吧,我给你填点钱,算是买碗......” “不用,我这里有空碗,用这几只空碗给你打包,不收你钱。” 这不行呀,我就是奔着碗来的,你用别的碗给我打包,我就不买了! “这碗不都一样么?不用来回换了,就用这几只......”钱老板急忙拦住了女孩,示意女孩就把装拌菜的碗卖给自己就行。 “那可不行,”女孩冲着钱老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伸手拿起了那件钧窑瓷碗,“我就用这碗卖面皮呢!” 我艹!钱老板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忙活完一切之后,女孩将面皮和装有拌菜的袋子递到钱老板面前,冲着钱老板说了一声谢谢,蹬上三轮车直接就走了,钱老板一手拎着面皮,一手拎着拌菜,在原地狠狠跺了一脚,“艹!天天玩鹰,今天让老家贼给玩了!” “滴滴嗒滴答!”正在古玩街转悠着的陈阳,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喂,你好。” “您好,中午是你给我留的字条么?” 来了!陈阳兴奋的点点头,冲着郑民和徐梅摆摆手,示意他俩凑过来,约好了见面地点,陈阳带着两人急忙赶了过去,走出古董街,往左一拐,就看到了坐在三轮车上的女孩。 “你想收这件钧窑,对么?”见到陈阳走过来,女孩手里拿着钧窑,笑嘻嘻向陈阳问道。 我艹,她居然早知道! 第1094章 金陵八大家,出手就是仨 走进房间,首先进入陈阳眼帘的,是两件瓷器,第一件瓷器,摆放在角落的柜子上,是一件元青花八棱罐。 元 青花鸳鸯松竹梅兽耳八棱罐 见到这件元青花八棱罐的时候,陈阳愣了一下,女孩看陈阳站在门口呆呆看着,笑着招呼他们可以进来看。陈阳迈步走进元青花八棱罐,低头仔细看了过去,这tm要是真的,那还了得! 这玩意自己上一世曾记得,全世界一共就三件,1977 年,鞍山文化部门向全市征集散落于民间的文物。一天,一位穿着打扮普通的中年男子来到了文物站,拿出一个包裹并打开,胆怯地问:“这个你们要吗?值多少钱?” 包裹里面是一件通体布满多层纹饰的松竹梅纹八棱大罐。罐高 39.7 厘米,口径 15.3 厘米,腹部八面绘有松、竹、梅及莲池水禽图,纹饰繁密,质地晶洁,绘画生动,气韵非凡。 据当年工作人员回忆,当时接待这个事的文物工作者十分惊讶,第一判断认为一定是个重要的文物,但它究竟是什么?出自哪个时期?还无从断定。因为之前学术界还没有发现与之类似的物品。 市里的文物工作者马上将这个发现报告了省博物馆,但省里的专家似乎也不太确定这究竟是哪个时期的物品,而后会同国家博物部门的专家共同研究。 随后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经专家鉴定,八棱罐是极为罕见的元青花瓷器珍品。 后来发生了一幕极具有戏剧性的一幕,经专家鉴定八棱罐为元代物品,是个稀罕的宝贝之后,市文物收购站根据收购八棱罐时登记的原始资料找到了该男子,想给他补上一部分钱。 当找到男子之后,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他指着工作人员大声喊:“咱们可是说好了这个价钱,你们可不能反悔。”男子生怕文物站的工作人员,不买这个八棱瓷罐。 文物站工作人员耐心地说明原由后,男子总算理解了他们找自己的意思,最后文物站又给补了几百元钱,从收购到补钱,一共大概花了1000块钱,不过这可是70年代的1000块钱。 后来,这件元青花八棱罐被收录进国家文物局主编的《我国文物精华大辞典》,除这件以外,另一件在泰国古都素可泰塔基下出土。 因为当时鞍山没有建立博物馆,这件元青花就暂时存放在了省博物馆,后世也一直被存放在那里,甚至有一段时间,都禁止出国参展。 第三件,是在2020年时候,京城禾木拍卖公司收到了一件元青花八棱罐,当时拍卖出去了一亿多元,自己眼前这件,到底是不是2020年那件? 陈阳后世并没有参与那场拍卖会,也没有见过实物,他只见过省博里那只,现在只能凭着自己眼力来看了。 这件元青花松竹梅八棱罐,口径大概在15 厘米左右,罐作八棱体,白瓷胎,胎体硕大厚重。 兽头耳可爱不可爱 通体青花绘纹饰五层:口边饰几何花纹带;颈与肩部饰一束莲、牡丹、番莲、秋菊等折枝花卉组成的上下两层花纹带;胫部饰变体莲瓣一周;腹部开光绘自然景色,依次为松、竹、梅、荷塘鸳鸯,衬以卷草纹,是为主体纹饰,纹饰相同者两两相对,正、背两面为荷塘鸳鸯。 细节 肩部堆塑对称的兽头耳,兽首施铁彩斑,口沿有修补过痕迹。 其实辽宁馆藏,也是这么可爱 这件元青花八棱罐,罐体满施白釉,釉色纯白,青花灰中泛紫,纹饰受宋元时期文人画风影响,细腻繁密,质地晶洁,描绘生动,遒劲豪放,是元代青花瓷中的佼佼者。 辽宁博物馆馆藏 青花松竹梅纹八棱罐 “口沿处补过!”陈阳一边看着,嘴里一边嘀咕着,真是巧了,2020年拍卖出去那件,口沿也有补,如果没有修补的话,有人估计能卖到2亿,真让自己得着了? 女孩正在桌子下面托一只皮箱出来,听陈阳嘀咕了一句之后,“嗯,我爷爷说过,他得到这罐子时候,还在文物站工作呢,当时一位年轻人抱着罐子来卖,当职工作人员,因为口沿破损了,根本不收。” “后来还是我爷爷,用五块钱收了下来,找人将口沿修补上了。”说到这里,女孩脸上淡然一笑,“我记得爷爷说过,收罐子花了五块,修罐子花了十块,修比收还贵!” 陈阳听完笑了一下,用手抚摸了一下修补处,很显然,修补罐子的人是故意留下破绽的,这手艺值十块钱! “对字画有研究么?”女孩将皮箱拖到地中间,抬头向陈阳问道。 陈阳微微点点头,“不能说精通,只是略懂。” “略懂就行,好东西在这呢,”女孩蹲在地上打开了皮箱,“那罐子用我爷爷话说,已经是残器了,别看那个了,看看这几幅字画。” 残器?陈阳心中暗暗一笑,这可是价值上亿的残器呀! 此时女孩已经从皮箱里拿出一幅卷轴,在写字台上将画展开,示意陈阳过来看看。 一副纸本墨笔,已经重新装裱过,纵 141.8 厘米,横 57.5 厘米,本幅画左上角款署“武陵龚贤”,钤印一方。 龚贤 夏山雨霁 立轴 此画以南京一带的山林为题材,描绘了夏日雨霁山林的景色,夏日雨过后,山峦如洗,青山碧绿,树木茂盛,大气湿润而明洁。此画基本上采用远景、中景、近景三段式。近景为山岩和彼岸,崎岖的坡石间树木丛生,一棵棵竞相生长的树木,棵棵枝干挺拔,枝叶茂密;远景山峦重叠,山峰和山坡层层向远次推去,山巅屹立期间,似与天接壤,山顶烟云缭绕,茫茫一片。中间乍看似有空白处,其实不然,而是烟锁山腰,迷雾一片。 细节 整幅画中锋用笔,圆润厚实的线条,勾勒林木山石以及小屋,淡墨多次复勾外形。为了追求画面墨色层次变化以及苍中有润的效果,使用用了积墨法,外行人要是看起来,给人一种黑乎乎的感觉,而这就是积墨法最突出的特点。 积墨法讲究的“黑、厚、润、实”的表现效果,很难把握。积墨的主题主要是围绕画面中的近景展开的,在这幅画中,茂密的丛林、起伏的丘壑、烟雨蒙眬的氤氲美,都经过多遍反复皴染,笔墨浑厚,层次分明。 画面中的蓊郁树林,把树干部分留白,层层树林间透出一点点光亮;经过层层晕染的山峦丰厚华滋,雾气蒸腾……不难看出,作者对于墨色的运用和把握中,可以看出他对墨性的驾驭游刃有余。 “如果我要是没看错,这幅画应该出自金陵八家之一,龚贤之手,夏山雨霁图!”陈阳抚摸了一下纸张,没有问题,这画风一看就是出自龚贤。 龚贤的山水画,技法主要体现在其独特的黑白对比运用上,分为“墨龚叀焙汀鞍坠é叀绷酱罄唷f渲校“墨龚”风格以浓密苍茫为特点,通过墨色的深浅、浓淡、干湿的巧妙运用,营造出深沉而富有层次的质感。这种风格强调黑与白的强烈对比,使画面呈现出自然界的真实景色,同时蕴含着画家深深的思考和感悟。 是不是前面看起来还行,让你们看看没加效果原图 虽然内行人把这些技法说的玄之又玄,但在陈阳眼里,这tm就两个字,废墨! 哈哈,能理解什么叫泼墨了么!南京博物馆藏 女孩收起了这幅画,示意旁边两名大学生帮忙,将皮箱里另两幅画也拿了出来,同时在写字台上铺开,示意陈阳上前看看。 陈阳低头看了一眼,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绝对没撒谎,她爷爷绝对在金陵待过! 这时候陈阳的大哥大响了,陈阳示意自己出去接下电话,“喂,你小子在哪呢?我又收了一块玉,不过成色一般,你那怎么样?” “我这......”陈阳笑着一抿嘴,“我找到了一个好地方,金陵八大家,出手就是仨!” 第1095章 万隆拍卖行总经理,陈阳 “啥玩意?你小子咋不说你捡到秦始皇兵马俑了呢?”宋青云在另一边笑了,“还金陵八大家,一下就看到仨,吹吧你!” 陈阳笑着摇摇头,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自己也不敢相信。陈阳拿着大哥大跟宋青云说着,自己刚看完一幅龚贤夏山雨霁图,人家随手拿出又拿出两件,一件是高岑 清 溪山横艇图;另一件是吴宏的溪山楼阁图。 “这两幅还没看呢,你就打电话来了,”陈阳嘚瑟的笑了一句,“之前我还看了一件元青花八棱罐,旁边还放着一件明洪武,釉里红缠枝花卉纹象耳盘口瓶,不过没来得及仔细看呢,暂时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 “我艹!”宋青云在电话另一端,重重骂了一句,这小子是掏哪里去了,什么地方能有这么多好物件,“你在呢,我过去看看,你别被骗喽!” “师叔!”陈阳白了一下眼睛,这家伙想来捡漏就直说,哪怕我被人骗了当借口,真掉价! “不是,你这么聪明,怎么能被人骗呢,都是你骗别人。”宋青云在大哥大另一端轻声轻语说道,“师叔主要是为了开开眼,把地址告诉我,我这就过去。”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关键是自己是打车过来了,一路都是人家女孩在指路,自己上哪里知道去? 跟宋青云把情况说明白之后,宋青云在大哥大另一端喃喃自语了一句,“又是女人......这小子不会被人用美女计了吧?” “喂喂,师叔,你说什么呢?”陈阳不满意的说道,你心里想也就罢了,怎么还说出来了。 “不是,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你小子自己小心点。”宋青云拿着大哥大叮嘱陈阳,“我这不是害怕又出现什么新的埋雷形式了么?” 挂了宋青云的电话之后,陈阳又回去看画,画没有任何问题,除了这三位之外,箱子里还有清初四王,王时敏、王鉴的画,还有清代四僧石涛和弘仁的字画,米芾、王猛、唐伯虎等多位名家字画,看的陈阳额头上的汗珠都出来了,能把这么多位名家字画都收集在手,她爷爷绝对是为狠人呀! 字画看完了,女孩伸手一指柜子上的箱子,示意那里面还有一些东西,让陈阳帮着拿下来。由于椅子够不到,女孩示意郑民可以把那个花架拿过来,那个挺结实的。郑民把花从架子上搬下来,双手抱着花架就走了过来。 “郑民,我要是你,就换一个。”陈阳在旁边抱着肩膀,看着郑民手中的花架说道。 “为啥?” “因为这个叫五足圆香几,材质黄花梨的,”陈阳打了个响指说道,“在古代,传统上为供香的小坛,也可作为展示石雕、盆景和插花之用;在夜间,可拉近床边来摆放烛台。” “它之所以结实,是因为它通体都是黄花梨所制。” 郑民将香几放在了地上,张大了嘴巴看着,“这玩意就是黄花梨?” 陈阳点点头,不用惊讶,自己也想知道,她爷爷到底是啥人呀?就这个黄花梨香几,自己不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值多少钱,但放在2022年,6000万!她还蹬着三轮车去街上卖面皮,这......陈阳一阵摇头。 终于将一只木箱从柜子上拿了下来,让陈阳松了一口气,木箱就是普通的木箱,不是什么贵重材料。女孩将箱子打开,示意陈阳自己看,“这里面都是一些古书,你看看有用没用,这些我不懂,你可以糊弄我!” “你这话说的,”书都用布或者牛皮纸包着,陈阳伸手拿了一本出来,笑着对女孩说道,“我是诚信商人,怎么能骗你呢,童叟无欺......” 尼玛!这是啥?老子刚才是不是说了童叟无欺?好在她不属于童,也不属于叟! 这是一部经书,是元代光明禅师李惠月,金银泥写的《大方广佛华严经》,这是七十九卷。 光明禅师李惠月,金银泥写的《大方广佛华严经》 元代金银泥磁青纸写经,金银辉映,极堪赏玩。中国磁青纸写经多由王室贵族及高僧出资抄写,存世极少,李惠月写经作为现存元代最早的金银泥写经,有明确的年款和发愿人,书写端严,扉画精美绝伦,是一件极为珍贵的佛教艺术品。 瓷青纸泥金银写绘 经用瓷青纸泥金银写绘,经折装一册。开卷即见扉画,所绘内容为华严经变“善财五十三参”,其左侧榜题““第四十四参遍友童子”,右侧榜题“第四十五众艺童子”,画面边框用银线勾勒,配以法器纹饰以显尊贵;其中人物庭院、庙宇楼阁等实景均用金丝描绘;佛光楼影、山峦云雾等虚景则用银线衬托,使画面金银交错,熠熠生辉、层次分明、繁缛有致,画风典雅华丽,线条细密流畅。 细节 此《大方广佛华严经》金银施彩,配以古朴而深邃的瓷青纸,使字迹星芒明烁。金字耀目夺炫、银字萤灿幽素,犹如日月同辉,整篇章法布局上疏朗大方,气韵贯通,字体端庄秀丽,一丝不苟,银光烨烨,与金字交相辉映,犹如日月同辉。 折起来是这样的,不是卷起来的 李惠月写经,几乎为存世孤本,仅有零卷传存,也是元代最早的金银字写经,故皆为藏家珍重。小鬼子京都国立博物馆存七十一至七十三以及普严行愿品,着名汉学家神田喜一郎曾专门撰文,后世拍卖会上,也仅仅出现过四次,分别是七十五卷、七十八卷、八十卷,每次最少起拍都是几百万,甚至有一次拍卖超过了两千万。 陈阳一本本看了过去,这类就属于书籍善本了,老爷子所存的这些书籍善本,几乎都是真品,只有几本,陈阳认为应该是清末时期抄写的,并不是当代的。在这里,陈阳发现了一套宋刻《通鉴纪事本末四十二卷》全本。 陈阳将善本都按照原来的样子放好,转头看向女孩,此时女孩刚给她爷爷上完香,闭着眼睛不知道在跟爷爷说着什么。陈阳看了看这些物件,自己当然想要这些东西,无论是瓷器、家具还是字画、书籍善本,但女孩给陈阳的感觉,可不是随便能糊弄过去的主,得想个办法。 于是陈阳走到了女孩身边,伸手拿起了三根香,点燃之后将香插在香炉里,双手合十,“老人家,晚辈陈阳,今日有缘得见您老收藏的宝贝,让晚辈从心里钦佩。遗憾晚辈未能早到洛城,你我无缘相见。” “晚辈叩拜!” “谢谢!”女孩侧头看着陈阳,口中轻声说道。 上完香之后,陈阳坐在客厅跟女孩聊了起来,“你爷爷收藏这些东西,估计得不少时间,你就这么卖了,舍得么?” 女孩轻轻摇摇头,随后低头摆弄起手指,“其实我也不舍得,但我没有办法。”说着话,女孩抬头撩了一下长发,“这么东西,便宜了我不想卖,毕竟都是爷爷的心血。” “可你让我全都带走,我一个女孩,现在还上学住校,根本就没有地方放,只能留几小件,作为纪念。” 女孩表示,其实也有当地古董商,知道爷爷去世之后,曾经来看过,说到这里,女孩嘴角轻挑了一下,“他们给的价格,连一半价格都不到!” “就那件钧窑,博古斋的人跟我说,就是一件清代的仿品,简直就是放屁!” “所以,我根本就不会便宜给他们!” 陈阳看着女孩,不同的揉着下巴,就目前看到的这些东西,自己想要拿下来,那得花不少钱,而且还不算上那件钧窑,现在还不知道她手里有什么物件没露出来,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陈阳脑海一个想法迸发出来,笑着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认识一下,京城万隆拍卖行总经理,陈阳!” “我可以帮你爷爷办一场拍卖专场,所有物件拍卖所得,都给您所有,我们只赚取佣金!” 第1096章 师叔,下来帮忙 “拍卖?”女孩好奇的从陈阳手上接过名片看了起来,“这倒是挺新鲜。”说完话,女孩将名片放在了桌面上,“我想听听。” 陈阳首先承认了女孩爷爷收藏这些物件的价值,不说女孩手中那件钧窑,单单这两件明代黄花梨麒麟纹圈背交椅,放到市面上,虽然价值无法跟钧窑媲美,但也相当值钱,加上那些字画、书记善本,更别说自己现在还没看到的物件。 “这么一批值钱的古董,我一个人根本就吃不下,”陈阳翘起二郎腿,看着女孩认真说道,“我想换成任何一个人都吃不下,再加上古董商都是什么人,那都是秃鹫,知名收藏家破产、离婚、去世,那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消息,估计你们洛城的古董商们,现在已经一个个眼睛冒出绿光,就等着吃这口肥肉呢。” “而我不同,我是拍卖行经理,除了在乎拍品的价值以外,我更注重古董能否继续流传下去!” 拍卖,是一种让艺术品流通最直接的形式,无论你多好的物件,放在家里、放在博物馆里,或者埋在地下,都无非发挥它的价值,只有流传下去,它的艺术性、时代性、历史含义等才能延续下去。 最重要的,拍马行就是一座桥梁,负责链接参拍者和拍卖者,让一件有价值、有历史性的物件,让更多人看到,真正的使其发扬光大,最后,拍卖带来的价值,可是卖给古董商的数倍。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为您的爷爷,做一期宣传片,在中央电视台上进行播放,”陈阳说道此处,看到女孩的眼珠微微亮了一下,很显然,这个条件很吸引她,“一来可以扩大这次专场拍卖的宣传,二来可以让更多想要得到这些物件的人,看到我们的拍卖专场,起到打打广告的作用。” 通过拍卖能给她带来的好处,除了金钱以外,也是对她爷爷的一种纪念,而且是延续性的。古董讲究的就是流传有序,今天我从这里带走的物件,日后若是上了拍卖,都会有专门的图录记载,从哪里收来,通过哪家拍卖行、哪场拍卖会,被谁卖走了,都会有详细的记载。 “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从那一刻起,它的第一任主人都是您爷爷,无论日后这物件上多少次拍卖,倒多少买家,它的根源就是您爷爷,换句话说,您爷爷的名字,将随着这物件的流传,一直被流传下,哪怕是几百年之后,您爷爷的名字,依旧能被世人记住。” 女孩听完眼睛瞪大了,眼神也亮了起来,“真的?” “当然!”陈阳笑着点点头,她本来就是学新闻的,完全可以去查一下相关报道,国外知名拍卖公司,他们的拍品都是有严格记录的,甚至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 女孩听完微微点点头,表示自己也听说古拍卖,尤其是前阵子在京陈有一场拍卖会,听说有一件古董直接拍出了1200多万的天价,甚至有人说,未来古董将不再依靠古董商流传,拍卖会是个新兴的行业。 说道这里,女孩挑了一下眉毛,“那你刚才说的佣金......” “正常来说,我们拍卖行会在拍品成功拍出之后,收取买卖双方各百分之十的佣金......”陈阳话还没说完,女孩微微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以一千块拍卖出去的物件,你们两边加起来要收200块的佣金?” 陈阳点点头,卖方佣金是在交易金额里直接扣除的,买方是要额外收取的,这点完全可以放心。而且拍卖行在拍卖之前,都会对每个物件进行估价,低于估价是拍卖不成功。 “但是你的佣金,我倒是可以不收取......” 陈阳刚说到这里,女孩挑起眼皮看向了陈阳,随后嘴角一挑,“钧窑!” “聪明!” 又岂止是钧窑一件,先糊弄过去再说! 洛城酒店会议厅内,洛城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周先青,正看着江城这些古董商捡漏回来的物件,钟副会长在旁边陪同,这时候锦城的徐老板才知道,钟副会长跟周先青是师兄弟,自己这个后悔呀,没事特意来洛城捡漏干什么,这不是撞人家枪口上了么! 不要看着这次捡漏比试简单,钟副会长定下的规则其实还挺难的,全屋现在只有马海礁、叶辉和宋青云三人,成功捡漏了瓷器、玉器和字画,其他都是人手两样。尤其是锦城的柴老板,此时正低着头,根本没脸抬头见人,在座的这些人,只有他买了唐三彩,而且还不止买了一件。 刚才听周先青说起,豫省这里去年出了位名人,专门制作唐三彩,那做的跟真品几乎一模一样。去年有不少人将他做的唐三彩倒腾到京城,京城某位知名专家,误以为是真品,花了几百万买了一堆,后来觉得应该是这里哪座古墓被盗了,就派人来查,一查才知道又这么一位能人。 此时周先青正看着马海礁捡漏的一件,清雍正 粉青釉凸花四季花卉三多纹大碗,这大腕口径足有三十多厘米,胎体坚实,通体施粉青釉,外壁釉下凸饰折枝寿桃、石榴、柿子三多纹,及牡丹、芙蓉、荷花等四季花卉,间以祥云搭配。纹饰立体凸出,釉面肥厚滋润,触之有冰肌玉骨之感。圈足刷酱色护胎,仿宋代瓷器“铁足”之典型特征。 清雍正 粉青釉凸花四季花卉三多纹大碗 周先青看完之后表示还不错,确实是一件雍正年间的官窑,而且品相不错,最关键的,虽然雍正单色釉烧造水平高超,品种多样,釉色典雅,而且这种单色釉还比较少见。 “但马老板,您捡漏的另外两件,可就一般喽,”周先青看着旁边摆放的玉器和字画说道,“齐白石的葡萄,这个......着实一般。” 马海礁在旁边笑着点点头,“周老,我能凑齐就不错了,我这眼力,跟叶少和宋会长,怎么比?就这还花了我将近我三百块呢!” “咱们还是先看看他们二位的吧!” 宋青云的影青瓷对上叶辉的邢窑白瓷,就等于是湖田窑碰上了邢窑,那自然低了一等,叶辉也是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自己捡漏到一件邢窑白瓷,要不然还真输给宋青云了。 玉器方面,叶辉捡漏了一件和田玉籽料龙凤匜,身呈椭圆状,鼓腹。整个器形内壁厚度均匀,弧面圆融,形质古朴端庄,虽是一件摹古作品,形制却新颖独到,创意性十足。 和田玉籽料龙凤匜 匜,古代两周时期王公贵族举行祭祀典礼及重要礼仪活动之前盥洗浇水的用具,早期匜多为青铜制,汉代以后出现了作为酒具的金银匜、漆器匜、玉器匜各式各样。 宋青云也捡漏了一件和田玉,他捡漏的这件和田玉,是饕餮纹龙首流盉,这是一整块和田玉掏空而成,沁色和工艺也要比叶辉那件好一些,这一局,宋青云又压了叶辉一头,两人算是打了个平手。 和田玉饕餮纹龙首流盉 这时候就要看字画了,宋青云心里哆嗦了起来,自己捡漏的这幅字画说不上多好,只能说一般,也不知道叶辉捡漏一件什么,想到这里的宋青云,微微抿着嘴角,心里有些不放心。 “宋会长,”叶辉显然对自己手里这幅字很有信心,也不着急,把玩着手里的扳指,笑呵呵看着宋青云问道,“陈老板呢?您和他不是形影不离么,怎么一直没见他回来?” 宋青云抬头看了一眼叶辉,微微摇摇头,“大家都是分开捡陋,我怎么知道他去哪了?” “宋会长,”坐在叶辉旁边的金老板,一脸坏笑着说道,“不会是陈老板没捡漏到什么物件,没脸回来吧?” “上午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到陈老板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捡漏到,下午在古董街,我可是一直没见到他!” “哼,”宋青云鼻子里微微哼了一下,“金老板,陈阳的本事,就算你没见识过,也应该听说过。” “你觉得他想捡漏的话,还能捡不到么?” “我看未必!”钱老板在旁边抱着肩膀一笑,“他也就是运气好一些,说不定真像金老板说的,什么都没捡漏到,此时正急得抓耳挠腮呢,哈哈!” 宋青云瞪了一眼钱老板,随即冷笑一下,“或许吧,那也比某些人强,没捡漏到什么东西,反倒是带回一袋子面皮,一副没吃过饭的样子!” “我爱吃,你管得着么!”宋青云一句话扎到了钱老板心里,钱老板瞪圆了眼珠子冲宋青云喊道。 “好了,好了,”钟副会长出来打着圆场,“老宋,你给陈阳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里呢,这人生地不熟的,他别真出什么事。” 徐老板靠在椅子上,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对呀,还是打电话问问吧,就陈老板那性格,没准现在被人捆起来,吊在房梁上打呢!” “叮铃铃!”宋青云刚要还口,自己的大哥大响了,接起电话,发现是高梅打来的,“有啥事一会我给你打回去,我这忙着呢。” “什么?”宋青云听高梅说完,不由楞了一下,“你明天来洛城?你来干啥?” “准备拍卖专场?陈阳让你来的?”宋青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高梅就挂了电话,就在宋青云一阵狐疑的时候,陈阳电话也打了过来。 “喂,师叔,你是不是回酒店了,我就在酒店门口,下来帮忙,东西太多,我拿不上去!” 第1097章 巧了,我的也姓王 宋青云坐着电梯下来,正好看到陈阳和两名大学生往酒店里搬着东西,地上放着两只箱子,还有不少被包裹起来的东西,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你小子,这是干啥去了?”宋青云快步走到陈阳近前,看着地上摆放的东西有些吃惊,这都是陈阳收来的? “干啥去了?当然是弄宝贝喽!”陈阳冲着宋青云一笑,示意宋青云赶紧帮忙往上搬。 宋青云拉住了陈阳,简单跟陈阳说了一下上面的情况,陈阳听完微微一愣,不是到明天中午结束么,怎么今天就比上了,不是还有半天时间额么? “逛了一天,大家心里都清楚情况了,”宋青云抿了一下嘴,“明天上午也就是出去各自捡点自己喜欢的玩意,今天一天下来,几乎就能比试出来了。” 宋青云伸手向陈阳借那幅董其昌的画,现在自己和叶辉打了个平局,可自己手里那幅画不行,估计比不过叶辉,“你把董其昌的那张借我。” “董其昌呀,”陈阳用手指敲了敲自己头,“现在不好找了,不知道被我放到哪里去了。” “啥玩意?”宋青云听完吃惊的看了一眼陈阳,随后狠狠拍了陈阳一下,“你小子,我跟你借,赢了之后立马给你!” “跟你师叔还藏心眼!” 陈阳拽过一只箱子,打开箱子让宋青云自己看,都是自己收来的字画,那幅董其昌也被自己顺手放里了,根本找不到了。宋青云看着箱子里一幅幅卷轴,张大了嘴巴,用手指着,“都......都是你下午从那个女孩那收的?” “你这得花了多少钱?还是出卖色相了?” “你给我死开!”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我要是能出卖色相,换来这么多物件,那还好了呢!”说着话,陈阳在箱子里翻找着,最后拿出一幅卷轴递给宋青云。 “董其昌的找不到了,借你一幅元代王渊的《梅雀报春图》!” “什么?”宋青云一脸不可思议,将卷轴展开一半,只看了短短几眼,嘴里说了句,我艹! 会议室内,众人看到宋青云出去了半天,还没回来,纷纷议论着,“你们说,陈阳是不是捡漏了好东西,宋青云在下面看呢?” “我倒是想看看,咱们这位陈老板,这次捡漏到了什么好物件!” “没准听宋青云说了咱们的情况,陈老板准备跑路了,哈哈!” “无论他陈阳捡漏到什么物件,也不可能比我们叶少的好,今年我什么沈城赢定了!” 正说着话呢,会议室大门被打开了,只见陈阳和宋青云一人抱着一只箱子,放在地上之后,冲着众人微微一笑,转身又走了。陈阳甚至跟众人说了一句,“东西有点多,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看着陈阳转身离开的背影,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都两箱了,外面还有?钟副会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直接起身来到了箱子前面,虽然自己很想看看里面都是什么,但人家本主不在。郑民将一件用布包好的罐子,轻轻放在了地上,起身就要去抱其他物件,被钟副会长拉住了。 “我问你,外面还有多少东西?” 郑民表示外面还有几件,但这些不是全部,有一部分东西今天没办法搬出来了,明天还得雇车去一趟。 “雇车?”徐老板听完在旁边楞了一下,“开什么玩笑,他陈阳是把古董街搬回来了么!” 不大一会,几人将物件都搬到了会议室,陈阳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喝着水。大家都看向陈阳,心里都在琢磨着,他这是捡漏了多少东西,不会跟柴老板一样,捡漏了一堆赝品唐三彩吧,毕竟每个摊位都有卖唐三彩的,陈老板这是打眼了? 金老板看了看地上放着的东西,鼻子里微微哼了一下,阴阳怪气的冲陈阳说道,“陈老板,看来收获颇丰呀,不知道有什么好物件,拿出来让我也开开眼吧!” “我看还是算了,”钱老板眼角瞟了一眼陈阳,一脸坏笑,“陈老板现在也名人,这要是一打开箱子,全是唐三彩......哈哈!” “唐三彩?”陈阳笑呵呵看了一眼众人,“你们谁捡摊子上的唐三彩了,你们可都是三省知名的古董商,不会连那种赝品都看不出来吧?” “喂,你说谁呢!”柴老板听完立马不乐意了,他可是买了不少件唐三彩,已经够丢人了,现在又被陈阳说一通,心里非常不舒服。 陈阳看着柴老板一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别人都不激动,就你最激动,那不用说了,指定你这个家伙上当了,哈哈! “柴老板这眼力......”陈阳微微摇摇头,又看向了宋青云,“宋老板,要不明年我们也去锦城开一家分店吧,锦城是不是没有其他古董商了呀?” “臭小子,你放屁!”徐老板直接瞪着眼珠子站了起来,指着陈阳喊道。 钟副会长眼看着要吵起来,急忙制止了两人,既然大家是来交流的,没必要伤了和气,怎么说都是同行,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样,既然陈老板回来了,那我们看看陈老板都捡漏了什么物件。” 说着话,钟副会长看向了陈阳,“陈老板,你虽然捡漏了这么多东西,但只能拿出三样来比试,你选好了么?” 陈阳微微耸了一下肩膀,表示自己早就选好了,听宋青云说,刚才他跟叶少比到字画了,那就接着来就好了,等看完字画,自己在亮亮瓷器和玉器。 “好,”钟副会长心里还是挺激动的,陈阳的眼力自己是绝对相信的,一般的物件陈阳是看不上的,这些物件觉得能让人眼前一亮。 “既然这样,叶少和宋会长,你们谁先来?” 叶辉率先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幅卷轴,“我先来吧!”说完话,将卷轴打开铺到了桌面上,“各位,在下不才,捡漏了一件明代书法家王宠的草书,各位上眼!” 王宠 1527年作 草书唐诗十首 手卷 卷轴打开,上面布满了字,显然是一副草书,内容是抄写的唐诗,为其典型的草书面貌。此作点画平实而简淡,笔致流畅而精致,字与字之间并无夸张的大小对比和动人心魄的跌宕起伏,在墨色上也没有强烈的浓淡变化,章法上则处理为宽松的行距,蕴藉空灵。 字体细节 王宠明代书法家,字履仁、履吉,号雅宜山人,今天江苏人,王宠诸体皆能,以小楷、行、草最为擅长,取法魏晋,浸淫于钟、王,道正功深,书风趋于端庄古雅,在吴门诸子中,他的书法趣味尤高,原因是他心不降唐宋以下,手熟于法度之内,笔下无狂怪之病,点画、结体皆有来处。 这幅字总体来看,给人的感觉颇为轻松,有一种妙造自然之感,丰富多变的用笔、平中见奇的结体、疏朗有致的章法、高古旷逸的气息,显露着师法自然的审美情趣,颇得晋唐人之神韵,非常符合王宠的书法风格。 最后落款,款识:嘉靖丁亥秋九月,坐雨石湖草堂,友人过访索书,漫拟孙过庭笔意应之,工拙不计也。雅宜山人王宠。钤印:太原王宠、辛夷馆印。纸张也是明代螺纹纸,这么看来,几乎没有什么问题。 款识 “确实是一幅王宠的真迹,”周先青看完嘴角带笑,放下手中的放大镜说道,“叶老板,这是捡了大漏了,恭喜恭喜!” 叶辉冲着周先青抱拳笑示意了一下,随后看向了宋青云。宋青云脸上抹过一丝微笑,拿着手中的卷轴站了起来,“叶少,咱俩还真是有缘,我手中这位,也姓王!” 说着话,宋青云将卷轴铺在会议桌中间,“元,王渊的《梅雀报春图》!” “各位,”宋青云面带笑容看了一眼众人,“宋某不才,还请各位上眼!” 第1098章 你们为什么不呢? 《梅雀报春图》手卷,33.5x251 厘米,画面主体由梅、雀、竹、石组成,情节安排节奏感强。 王渊 梅雀报春图,应该是是竖版的,实在放不下,就这么看吧 画卷精绘各种姿态的麻雀 126 只,先以五只的飞入做为一个动态的开场,由右及左渐次展开。有的在梅树的枝头细心梳理羽毛;有的在盛开的梅花间追逐嬉戏,或俯或仰穿梭不停;有的在枝桠间唧唧喳喳、蹦蹦跶跶;有的拥挤在梅树的老干上窃窃私语,安静地享受阳光。 放大,看看细节 朝阳从东方冉冉升起,鲜艳的梅花灿烂盛开,老辣的梅干穿插着碧绿的翠竹,洁白的梅花间,几株鲜红的山茶花怒放,配以茶花的绿叶。点缀得五彩缤纷。随着老梅粗壮的树干的显现和竹根对山石的咬定,一股山泉从陡峭的山崖上飞泻而下。清脆的飞瀑声、悦耳的鸟鸣声,汇成了一部和谐的迎春曲。卷末署:“若水王渊画”,钤印“澹轩”。 “乾隆题诗!”钟副会长指着五只喜鹊下面,大声喊道。 画卷上画了各种姿态的麻雀126只,先以五只的飞入做为一个动态的开场。就在这五只飞入的喜鹊下面,有乾隆的御笔题诗,贵得其神不贵妍,书宗画法有同传;梅雀一卷诗三首,妙意还因揭道渊;南枝最识好春归,羞煞海棠独以肥;梅雀偏欣晴雪夜,净明香界聚相围;其三、腊雪先春凑嫩寒,展图咏句兴无阑;江乡食履应增健,大惬予怀老者安。钱陈群进此卷,附识三绝句于后,即用其韵题卷中,仍另书以赐。辛卯新正,御笔。钤御印二:“干”、“隆”。 题诗 “你们看这些藏印!”周先青拿着放大镜依次看了下去,分别是:乾隆御览之宝、古稀天子、寿、石渠宝笈、宝笈三编、乐寿堂鉴藏宝、八征耄念之宝、乾隆鉴赏、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嘉庆御览之宝、嘉庆鉴赏、内府图书、皇六子、恭亲王章、载滢等。 乾隆御览之宝、古稀天子,反正画上内容看到的印章,几乎都是乾隆盖的,就不一一发了 周先青越看越吃惊,这些藏印盖的位置非常规矩,最难得是,从这些藏印上不难看出,这是一幅清皇室珍藏王渊的真迹。 王渊,字若水,号澹轩,浙江杭州人。生卒年不详,是元代着名花鸟画家,他的花鸟、古木竹石、梅兰等题材绘画,在继承五代、两宋传统花鸟画的基础上,又有了新的发展和明显的变化,取得显着的成就,在我国美术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由于历史的久远和兵燹人祸,王渊的作品存世数量甚少,像这样皇室珍藏品,更是少之又少。 王渊水笔下的花鸟画,先是工笔重彩,专求黄荃风格画法,中年多是精工艳丽笔触,但流传作品极为少见。题材多以水墨花鸟竹石为多,墨色渲染,浓淡有致,以无彩胜于有彩,并于秀丽之中见得浑朴,勾勒与渲染这二种画法,各尽其妙,写实与写意都有天机溢发之感。他被誉为“元代的黄荃”,是“元代绝艺花鸟画家”。 这种表现手法属“黄家富贵”体,唯舍色彩而取水墨,通过勾勒和水墨晕染区别浓淡向背,造型极精严,神态亦颇生动,作到“墨具五色”的艺术效果。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钱老板最先蹦了起来,指着桌面上的画,大声向宋青云问道,“宋会长,你输了!”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看向钱老板。钱老板指出,就这幅画上的藏印,只要在古董行内几年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真假,就算看不出来,上面这么多皇家藏印,谁会轻易出手。 “宋青云,按照规则,捡漏的钱不能超过300块钱,就这幅画,你敢说你低于300块捡漏的?”钱老板一指众人,“你问问大家信么?就凭这上面的藏印,根本没人会300块钱就出手。” 经钱老板这么一说,大家才猛然想起来,刚才见到这幅画的时候,都过于震惊,把这茬给忘了,钱老板说的对呀,这幅画无论真伪,就凭着上面的藏印,也没人会出手,除非遇到瞎子或者傻子,于是纷纷看向了宋青云。 宋青云悠闲的端着茶杯喝着茶,一点都看不出慌张,甚至嘴角还露出淡淡的嘲笑。钟副会长向跟着宋青云两名大学生询问情况,两名女大学生纷纷摇头,表示自己一天都跟着宋老板,对于这幅画自己根本就没有印象。 听到两名大学生这么说,钱老板最先笑了起来,“宋青云,你在行内也算有所名气,没想到你居然为了一场比试,居然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听见人家学生刚才怎么说了么,”钱老板一指两位女大学生,“你根本就没捡漏到这物件,我猜你指定是从自己店里带出来的,现在想鱼目混珠,幸亏钟副会长有先见之明,安排人跟着,要不然你就得逞了!” 其实真是锦城古董商之前想到的办法,提前从家里带了古董来,以防万一,可没想到钟副会长订的这规则,自己带来的物件就算用上,也未必能赢,所以他们就没有拿出来,现在被钱老板反过来,用在了宋青云身上。 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陈阳也看向了宋青云,两人同时笑了,“哈哈!” 两人这一笑,把所有人弄不会了,叶辉皱着眉头看向二人,这幅画绝对不是宋青云捡漏的,这点自己完全可以确定。刚才比试到书画的时候,宋青云明显有些紧张,他手里要是有这幅画,根本就不会紧张。 “钱老板,你真是小人之下度君子之腹!”陈阳笑着看向起钱老板,“我想这么做的,恐怕是你吧?要不然我们现在去你房间看看,有没有你从家带来的物件?” 听到陈阳这么一说,锦城三位古董商脸上一冷,因为自己房间里还真有,钱老板一拍桌子,“陈阳,你少胡搅蛮缠,现在我们说的是这幅画!” “你告诉我,哪个傻子会把这幅画当成漏放出来!” “当然有!”陈阳坐直了身体,看向众人,“那个傻子就是我!” 什么?所有人都一脸茫然,这画是陈阳......这怎么可能呢? 陈阳向大家解释了起来,刚才在楼下,宋青云说自己少一幅字画,于是自己就以一块钱的价格,将这幅画让宋青云捡漏了。当时书画比试还没有开始,按照规则,宋青云完全可以用这幅画来参加比试,这有什么不可以么? “钟副会长,你们江城作弊!”钱老板继续喊着,伸手一指陈阳和宋青云,“就算陈阳说的是真的,按照规矩,我们是每人手里捡漏一件瓷器、字画和玉器,比的是谁的眼力高,谁能花最少的钱,捡漏的价值高,你们这么干,分明是在作弊!” “我们哪里作弊了?”陈阳看着钱老板反问,“规则只说让我们去捡漏,可没规定必须在哪里捡漏,也没说不能在各位手中捡漏。” 换句话说,不但宋青云可以从自己手里捡漏,自己也可以从宋青云手里捡漏,也可以从叶少手里捡漏,更可以从你钱老板手里捡漏,最后比的是物件的价值,“对么,钟副会长?” 陈阳说完,整个会议室安静了,这一点确实提前没有说明,在大家潜意识里,只能从洛城当地捡漏,可没说互相之间不能捡漏。 叶辉在旁边呵呵笑了一声,“如果按照陈老板的意思,我们之间互相串换物件,那岂不是每人都能花最少的钱,手里都有一件瓷器、玉器和字画了?” “当然可以了,”陈阳双手摊开,“你们为什么不这么做呢?我们是三个城市在比拼,不是个人在比拼!” 我......在座所有人都呆住了,陈阳说的对呀,这次是三个城市古董行在比拼,可不是个人比拼,为啥不能合作呢?原因就一个,在座的每个人,心里都想自己赢! 会议室安静了下来,除了抽烟、喝水的声音,根本没人开口说话,大家都沉默了。 片刻之后,叶辉默许的点点头,表示就算陈阳说的对,这局算宋会长赢了,“我倒是想看看陈老板,您把这么好的物件,让给宋会长了,您自己拿什么跟我们比呢?” “嘿嘿!”陈阳笑了一下,转身示意郑民将卷轴递给自己,“叶少不好意思,我稍微压你们一头。” “大家都知道,我陈阳手里有一套宋书、一幅宋代李唐的绢画,今天我又添一件!” 说着话,陈阳将卷轴打开,“各位上眼,宋 黄庭坚 仁亭诗卷 手卷!” 第1099章 邢窑,我都没见过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伸着脖子、趴在桌子上,眼睛看向中间黄庭坚的手卷,这要是真迹,那又是一件轰动古董圈的大事。 黄庭坚 仁亭诗卷 手卷 黄庭坚,字鲁直,号山谷道人,晚号涪翁,今江西修水县人,北宋着名文学家、书法家,为盛极一时的江西诗派开山之祖,与杜甫、陈师道和陈与义素有“一祖三宗”(黄庭坚为其中一宗)之称。与张耒、晁补之、秦观都游学于苏轼门下,合称为苏门四学士,又与苏轼、米芾、蔡襄称其宋代四大家。 黄庭坚的作品,传世极少,就连几大博物馆中都很少能看到他的作品,2010年,京城保利夜场拍卖会,一幅黄庭坚《砥柱铭》经过70多轮竞价,卖出4.3亿,成为有史以来最贵的书法作品,一直到后世,都无人能超越,单字价达到70万,成为最贵书法。 虽然很多外行,时常抨击黄庭坚的字震颤形态,将其骂作丑书,但一点不妨碍他的价值。 说黄庭坚丑书,主要意思说他字写的不规矩 说到黄庭坚,有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说完之后,指定有人会骂这个人是傻b! 小鬼子东京细川永青文库有一幅黄庭坚的大字神品,叫做《经伏波神祠诗卷》,由刘禹锡所作,共计171字,黄庭坚建中靖国元年抄写,水平与《砥柱铭》不相上下。 范成大称赞曰:“山谷晚年书法大成。如此帖,毫发无遗恨矣。心手和调,笔墨又如人意”,文征明也题跋云:“右黄文节公书刘宾客《伏波祠诗》,雄伟绝伦,真得折钗、屋漏之妙。” 这件真迹,明代被项元汴收藏,清朝转入梁清标手中,后入内府藏于乾隆、成亲王手中,卷首有成亲王的题签:“黄文节公伏波神祠诗,张孝祥、文徴明题,治晋斋。” 民国时期,辗转流入叶恭绰手中,题有“世传山谷法书第一,吾家宋代法书第一”,后来不慎失传,张大千苦寻 20 多年,1950 年得到下落,赶紧买下。 为了与好友分享喜悦,让字迹流传后世,他带着真迹去往鬼岛,委托京都便利堂复刻,由于耗时太久,张大千委托这位小鬼子好友代办,不料之后被好友骗走。 后来这位张大千的小鬼子好友猝然离世,真迹下落不明,之后被细川侯爵所购,如今藏于小鬼子东京细川永青文库。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陈阳也是在后世时候,听一位老者所说,据老者说,字画圈内知道这件事的老人不少,只是大家都没有传出去而已。 陈阳当时听完就一个想法,这位大师的字画是怎么出名的?他真以为艺术无国界了? “无心经世网,有道藏空山。养生息天黥,艺木印岁寒。德人墙九仞,强学窥一斑。张侯大雅质,结发闯儒冠关。踦赢或谐偶,老大尝艰难。筑亭上云雨,日月转朱栏。床敷听万籁,我家颇宽闲......” 周先青拿着放大镜,一个字一个字看着,边看口中还边说着,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周先青终于放到了手中的放大镜,小心翼翼的起身,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不住的点头,“好,好,好!” “这副书法结字中宫紧收,而四面呈放射状,笔画长枪大戟,筋脉舒展,锋芒外露,骨力特健。非常符合黄庭坚的风格。” 黄庭坚在上学晋唐,作为苏门学士,服膺老师苏东坡的书法,兼收并蓄。无论小字、大字行书、大字狂草脱出当时书风的窠臼,有强烈的个人特色,其雄健纵逸的神气,淡宕从容的风度。 如果说不能确定字的话,还可以看藏印。 “新安吴廷”印,这是为明代收藏大家吴廷之印。吴廷是明代大鉴定家、书画家董其昌、陈继儒都与他过从甚密。吴廷的书画收藏不但在徽州首屈一指,而且名振江南。吴廷的藏品大多流入江南收藏家之手,最后又归于清内府,着录于《石渠宝笈》的甚多。 “于腾之印”、“飞卿珍秘”这是清代于腾鉴藏印。于腾是清代书画鉴赏家、藏书家,年少家贫,发奋读书,科举中乡试、县试、会试连捷。任四川宜宾、铜梁知县,后官至代理成都知府,这在历史上是有相关记载的。 他政事之余喜鉴定和收藏文物,所得官银大都购买书画,并逐件详加考释。所藏书画以宋画册页最为珍贵,如宋代马远《梅石溪凫图》,林椿《梅竹寒禽图》,宋徽宗《腊梅双禽图》等等。这些名作都被他编入《宋人画册》或《两宋名画册》中,其中这件黄庭坚《仁亭诗卷》也在记录中,说明在清代也曾是他的藏品。 “周老,这真是一幅黄庭坚的真品?”叶辉也皱着眉头看着,黄庭坚的字,虽然清宫也有收录,不过能到他手里,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所以叶辉也没见过黄庭坚的真迹,现在听周先青这么说完,也不由狐疑起来。 周先青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前自己倒是可以认可这是一件真品,但想要得到确定的答案,需要找其他专家一同鉴定,如果有哪位知名藏家能为其做题跋,那就更好了。 听周先青这么说完,叶辉微微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周先青更偏向于真品,只不过像这种价值的真品,他自己说没用,需要多位专家认可才行。 钱老板在旁边把嘴一撇,白了一眼陈阳,“一幅无法鉴定真伪的作品,那不能作数。” “谁知道他陈阳从哪里弄来一件赝品,糊弄咱们呢?”说道这里,钱老板提醒在座的各位,陈阳可是在去年斗宝的时候,拿出一件宣德炉赝品,那做工连小鬼子都信以为真了,要不是后来他当面解释,大家都以为是真品了。 “所以说,这件不能作数!” 陈阳抱着肩膀笑着看着钱老板,看到他面前放着的一袋面皮,还有一碗辣子,陈阳不由想笑。 “周院长,”钟副会长看着周先青问道,“您是评委,您怎么看?” 周先青对于这幅黄庭坚书法真伪,表示可以先待定,但就今天现场的情况,自己倒是可以认为这是一件真品,至于结果,他们各位看着办,这就是自己的意见。 “这怎么行,那算陈阳赢了,还是输了?” “对呀,周老,比试总得有个输赢吧,你这一句话,把结果放一边了,这算怎么回事?” 看着大家争论的样子,钟副会长也不好说什么,示意大家先不要吵,之后抬头看向陈阳,“陈老板,要不先看看你的瓷器、玉器?” 陈阳拍拍手,表示没有问题,询问瓷器比试谁赢了。钟副会长指着桌面上的物件,跟陈阳说了一遍。陈阳起身走到叶辉那件邢窑面前,仔细看了起来,边看边冲叶辉竖起了大拇指,“叶少,好眼力呀,邢窑呀,我都没见过!” 叶辉扫了陈阳一眼,“陈老板,别客气了,把你的物件拿出来吧,也让大伙开开眼!” “不急,不急,我先看看邢窑,还没见过呢,真漂亮!”陈阳一边说着话,一边朝郑民招招手,郑民将一只小盒子拿了出来,走过来递给陈阳。 “师叔,你输的不冤呀,这邢窑多好呀,我看呀,除了五大窑,今天没人能赢下叶少了。”说着话,陈阳将小盒子打开,从里面将钧窑拿了出来,随意的放在钟副会长面前,伸手拿过邢窑,“叶少,您先看着,我先欣赏一下您这物件。” 当钧窑放在桌面上的时候,周先青第一个眼睛亮了起来,紧接着所有人都看了过去,我艹!钧窑! 钱老板看到陈阳拿出的钧窑,想起当时饭店门口,陈阳曾出来买过面皮,当时就明白自己被陈阳截胡了。 “陈阳,我艹你大爷!”钱老板拿起装着面皮的袋子,直接扔向了陈阳。 “啪!”陈阳抱着邢窑转身走,整袋子面皮直接扔到了周先青身上。 第1100章 入窑 一色,出窑万彩 看着钱老板如此激动,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叶辉,一脸不明白的看向钱老板,道理上来说,陈阳嘴上说着邢窑多好多好,自己却拿出一件钧窑放在了旁边,这无疑是对自己最大的挑衅,有tm钧窑,谁tm还要钧窑呀!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上去给陈阳一嘴巴子,情有可原,你钱老板这么激动干什么? “你干什么!”周先青看着摔到自己身上的面皮,眼珠子都厉起拉来了,简直不像话,这看物件呢,他来这么一下,要是把物件弄掉地上,算谁的! “你要是在这么没规矩,给我出去!” 钟副会长也被这突然一幕吓愣住了,听周先青说完之后,急忙去劝钱老板,让他先坐下,有什么事都好说,这么乱扔东西可不行,万一弄坏了物件,他可是要赔偿的。 “就是,”陈阳嘴角笑着,“钱老板,人家周院长怎么惹你了,要是有什么你不满意的,完全可以说出来。你这么用面皮扔周院长,简直是没大没小。” “你放屁!”钱老板坐在椅子上,眼睛通红看向陈阳,“陈阳,别人心里不清楚,你心里还不清楚么?” “我是那是扔周院长么,我扔的是你!” 听到这里,周围人都不明白,将目光聚集在了陈阳身上,想知道他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阳不但没生气,反倒笑了起来,“小人嘴脸!” “钱老板,你是不是看我拿出一件钧窑,羡慕、嫉妒、恨!”陈阳坏笑着用手指着钱老板,“所以说,你刚才是想把我的钧窑弄碎,是不是?” “我建议,将钱老板踢出古董行,我们这么干净、高大上的职业,有这样的人,那就是一条臭鱼搅了一锅汤!” “我艹尼玛...... ”钱老板站起来就要冲陈阳扑过去,旁边的人急忙拦住了,成何体统,这不是让人家外人笑话么,跟他坐一起简直太丢人了。 陈阳抱着邢窑,一指钱老板,让大家伙听听,这人一点素质都没有,出口成脏,这种人留在锦城,都拉低了锦城古董圈的素质! “好了!”钟副会长皱着眉头喊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老钟,这件钧窑是我的!”钱老板一脸不服气,冲着钟副会长喊道。 “看看,大家看看,”陈阳一撇嘴,“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手里的东西,他居然说是他的!” “陈阳,”钟副会长看了一眼,伸手示意他先别说话,“让老钱把话说完。” 钱老板坐在椅子上,把自己如何发现这件钧窑,自己在旁边为了捡漏这件钧窑,足足吃了两三碗面皮,最后还把摊子上的面皮都打包了,当要到辣子的时候,小姑娘居然拿出了另一只碗,给自己打包了辣子,让自己错过了这件钧窑。 听钱老板说完,其他古董商纷纷转头过去,有的假装咳嗽,有的假装打哈欠,肩膀都抖动着,简直笑死人了。大致经过几人都知道了,钱老板这家伙,为了从人家小姑娘面皮摊子上捡漏钧窑,居然吃了两三碗面皮,最后钧窑没买下来,打包回来一袋子面皮,哈哈! “当时我在摊子前等的时候,陈阳他去过摊子买面皮,指定是他跟人家小姑娘说啥了,要不然一个卖面皮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提前有准备!”钱老板气急败坏的说道,“他在背后截胡我!” “你们说,我该不该揍他!” “我可没截胡!”陈阳直接摇头否认,自己这件钧窑确实是从一位卖面皮的女孩手里收的,不光钧窑,这些东西都是从人家家里收来的。而且人家女孩还跟自己说了,中午时候遇到个胖子,想骗她手里的钧窑。说什么以后带她吃香的喝辣的,什么把这只碗卖给他,日后她就不用愁了,不行还可以跟他回去等等。 “师叔,人家女孩都跟我说了,这人太臭不要脸呀,也不看看自己长的什么样子,胖的跟猪一样,小女孩都怕沾一身油!” “还想跟人家使美男计,我呸!就他那肚子,在上面,人家女孩得被压死;在下面,主动一下,能把人家女孩弹起来!” 听陈阳跟宋青云说着,大家纷纷低头笑着,陈阳这家伙嘴太损了,就算人家钱老板胖点,也不至于他说的那个样子,不过把人弹起来......哈哈哈! “陈阳,老子今天弄死你!” 看到陈阳截胡了自己不承认不说,还埋汰自己,钱老板站起来举起了身后的椅子。陈阳看他举起了椅子,顺手将手中的邢窑也举了起来,“我艹,你吹牛b呢!” “叶少,你看好了,我这属于正当防卫,您这邢窑要是碎了,你找钱老板赔,跟我没关系!” 叶辉连头都没回,坐在椅子上,朝着激动的钱老板胸口直接拍了一掌,这一掌拍下去,钱老板连续倒退了好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的椅子砸在了自己头上。 叶辉根本就没看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钱老板,我还告诉你,捡漏不仅仅凭的眼力,还有脑子。” “你看好的物件,没拿下来,那就是你自己没本事,跟人家陈老板有什么关系!” 蠢货!叶辉心里冷笑了一下,既然陈阳都说人家女孩知道这是钧窑了,能便宜卖给他么?单单这一件钧窑,绝对超过300块钱了,他陈阳输定了,怕什么! 说完之后,叶辉根本就不搭理钱老板,示意周先青,先看看钧窑。 周先青拿起钧窑仔细看了起来,钧瓷以窑变为神,烧制中同施一种釉,一经烧成即呈五光十色。 故有“入窑 一色,出窑万彩”的说法,千变万化的窑变效果,形成了色彩变幻无穷的神奇,红里透紫、紫中藏青、青中寓白、白中泛红,五彩渗化,相映生辉。在不同光线、不同角度下观赏各有情趣,耐人寻味,并辄有新意,因为钧窑这种窑变千变万化,入窑前谁都不知道会出来什么颜色,所以也有“千钧万变,意境无穷”“钧瓷无对,窑变无双”之称。 手里这件钧窑瓷碗,表面色泽玉润,窑变产生自然花纹,让人回味不已。釉色肥厚,玉质感强。器身周围棕眼很多,因釉厚,故有淌釉痕迹。底足露胎呈褐色,色纯而重。 窑变呈斑块状、呈放射状的紫红色,并非纯正的红色,也非常符合钧窑的特点,在放大镜下看,釉流淌有旋涡,有蚯蚓走泥纹,窑变万千像万花筒,釉中含铜。 胎骨坚如铁,铜红釉器也。叩之出铁声,紫褐浅灰结。二次烧为绝,蓝青白如雪。变化万色云,曲流为特写。釉淌补裂纹,蚯蚓曲爬也。玛瑙掺釉中,万彩的世界。 “宋钧常常带斑红,高温釉中含有,红斑蓝釉有过渡,蚯蚓走泥纹路行,蟹甲青斑胎泥细,高岭土久亿年成。”周先青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口中念了一首顺口溜,这也是古董行大家都知道的,宋钧鉴定关键点。 “当!”随着周先青轻轻叩击了一下瓷碗碗壁,钧窑发出清脆的响声,“各位,都听到了吧,这就是钧窑的金属音,这就是一件宋代钧窑!” 哗!陈阳居然得到了一件钧窑,所有人眼神中都充满了羡慕。 “唉,早知道,中午我也去吃面皮了!” “放心吧,即便你去了,这钧窑也不是你的,钱老板就是个例子!” 此时钱老板坐在地上,都快哭了,一脸委屈的样子,嘴里还喊着,“那本来应该是我的!” 是你的屁呀,古董这玩意,谁拿在手里是谁的! 叶辉微微点点头,嘴角挂着笑意,看向陈阳,“陈老板,玉器也拿出来吧!” 陈阳转身从徐敏手中接过小盒子,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块玉璧,放在了桌面中间,“西汉 白玉双龙衔环纹出廓璧!” 第1101章 这tm就是人性! 西汉 白玉双龙衔环纹出廓璧! 西汉 白玉双龙衔环纹出廓璧 白玉质,玉质温润,缜密似栗,蜡脂光泽强烈。受白色及褐色沁,沁色由浅至深,色泽复杂且变化过渡有序,受沁处迎光不透,渗入玉石肌理。玉璧呈片状,中间有一孔,璧上端出廓镂雕螭龙纹,整体琢磨细致,抛光精细,有极为动人的玻璃光泽。 玉璧饰以减地阳纹乳钉纹,整体排列密实有规律性,地子平整,迎光晃动观察依稀可见明显橘皮纹地,为解玉砂抛光所留痕迹。乳钉颗粒突出,饱满规整。出廓纹饰呈中轴对称布局。 主体雕饰螭龙纹,双龙对称,龙首向内相对,张口露齿,双眼圆睁,威猛狞厉,侧首分别张口以齿噬咬一虺纹玉环,龙身躯丰满健硕,头顶出双角,角端向上翻卷,颈部与身体弯转成 s 形,四足交错作行走姿态,下承勾云纹,头、肩背之上亦缭绕云气。 龙纹细节 背上生短羽翼,翼尖上扬,通身装饰多种羽纹、鳞纹、鬣毛、云纹、节纹及小圆圈纹等,龙纹及勾云纹皆出廓镂雕,螭龙长尾及独角皆装饰绞丝纹,足趾锋利。螭龙纹刻画线条运用娴熟流畅,并利用凹弧面所产生的饱合张力,表现其张力十足的肌肉轮廓、s 形优美的体形——纹样正中呈现两螭龙笼罩祥云之中,共噬一环,似在争斗;刻工通过刻画双龙头颈部夸张地扭转,后足奋力蹬地等姿态,对螭龙处于撕咬状态中、锋利而排列紧密地牙齿细致入微的描绘,成功营造出「双龙争环」这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更添生动之感。 这是一件仿品,应该是民国时期的,有喜欢这种东西的,可以买买民国时期仿品,个人感觉工艺也不差 玉璧整体较厚,全身满工,用料奢侈,做工细腻精湛,一丝不苟,集合了浅浮雕、镂空、出廓、减地阳文、双阴线、平地打洼等多种技法,其中龙身及云纹中填饰阴刻平行短阴线,称「卯头刀」,为汉代典型琢玉技艺。 就这么薄 如此繁缛华美,良材精工,应为汉代帝君或诸侯王等具有极高身份地位的人所拥有,这种大开门,如此精美的玉器,在场的人一眼都能看的出来。 “陈老板,你输了!”叶辉看了几眼玉璧之后,冷笑一声说道。 陈阳瞟了一眼叶辉,“叶少,您不能学钱老板呀,我从进门到现在都输好几回了,这次我又输在哪里了?” 叶辉示意大家,陈阳拿出来的物件,黄庭坚的字、宋代钧窑和这西汉玉璧,无论哪一样,都不可能在300块的价位内捡漏到。 “陈老板,刚才您自己都说了,人家小女孩知道这是钧窑,又说这些物件都是从小女孩家收来的。”叶辉看着陈阳,嘴角挑起,“我想问问陈老板,如此懂行的人,谁会把一件宋代钧窑,以300块以内的价格,便宜卖给你?” “但从捡漏方面来说,您陈老板是赢了,但您忘记了,我们这次有规定,只能在300块钱以内,你超标了!” 陈阳笑了一下,随后撇了一下嘴,“切,我当什么原因,就因为这个?”说完话,陈阳扫了大家一眼,“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我不但没超标,而且这些东西,一分钱没花!” “哈哈哈哈!” 陈阳说完,所有人都笑了,这简直就是开玩笑,这么多好物件一分钱没花,这不是骗傻子呢么? “陈老板,您这真是吹牛了,就这些东西,你除非给人家当儿子,否则谁能白给你呀?” “当儿子?那都得当独生子,但凡家里再有一个,也不可能全给你!” “陈老板,您刚才说钱老板出卖色相,我看您不会真的出卖色相了吧,这是给人家的当姑爷了?” 听着大家嘲笑陈阳,钟副会长脸上也不好看,无论陈阳花了多少钱,他捡漏来这些物件可相当不错,人家有这种眼力,大家应该尊重人家,这样不太好。可自己又不好替陈阳说话,你陈阳说一分钱没花,这简直就是胡说,你哪怕说花了一万块,今天我都帮你遮过去,这不是明摆着蒙人么? 宋青云好像明白了什么,在旁边低着头,紧锁眉头思考着,如果换做平时,陈阳说他一分钱没花,自己也不信,但刚才高梅给自己打了电话,陈阳让她明天来洛城,难不成真跟拍卖有关?但就算有关,这些物件也不算你的呀! “诸位,你们还真别不信!”陈阳将椅子往后退了一下,翘起二郎腿,“我可有证人!”说完,回头招呼郑民和徐梅,“你们两个跟了我一天,跟周院长说说,这些东西我花钱了么?” 周院长抬头看向郑民和徐梅,这两个学生跟自己时间最长,这次把他俩安排给陈阳,就是希望他们能跟着陈阳多见点好东西,陈阳今天拿出的这三件东西,很多人一辈子都看不到,这也算达到了自己的预期效果。 “你们两个实话实说!” 徐梅冲着周院长摇摇头,表示陈老板说的是真的,这些东西陈老板没花一分钱,而且不光这些人,对方家里还有,明天还要继续去。 郑民也在旁边点点头,示意徐梅说的没错,“陈老板中午吃饭的钱,都比买这些物件花的多,吃饭还花了二十八块钱呢,这些东西一份都没花。” “对,如果非说这些东西花了什么钱的话,那就是来回打车钱了。” 所有人听完都愣住了,这怎么可能呢?吃饭钱比捡漏花的还多,这......这也太玩笑了!大家都用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陈阳。 “别信他们的!”此时钱老板从地上蹦了起来,指着陈阳喊道,“我跟你们说,指定是陈阳花钱买通了,这两位大学生,让他们帮自己撒谎!” 这倒是有可能,毕竟大学生没见过什么钱,或许钱老板说的真有可能。可周先青不信,这两学生平时还算老实,应该不至于。 “我们才没有!”郑民看着钱老板喊着说道,“人家陈老板用一纸合同,就把这些物件换来了!”说着话,郑民从包里翻出了合同,直接走到周院长面前,“老师,您看看,这就是陈老板跟人家签订的合同。” 用一纸合同就将东西拿到手了?周先青拿起合同看了起来,只见上面手写拍卖合同四个大字,甲方:聂珍珍,乙方:京城万隆拍卖行,下面是简单的几条拍卖条款。 “各位,”陈阳站起来笑着向所有人摊开双手,“重新认识一下,鄙人陈阳,京城万隆拍卖行总经理!”说完话,伸手指向宋青云,“宋青云,万隆拍卖行副总经理!” “去你小子!”宋青云笑着看了陈阳一眼,自己什么时候还低他一头,成了副总经理。 陈阳向大家介绍了一遍事情经过,自己跟聂珍珍签订了拍卖合同,她爷爷生前的这些藏品,将全部交给自己进行拍卖,明天另一位总经理,将带着专业团队来到洛城,对这些物件进行实地拍照,作为宣传。 合同中交代的很清楚,自己不收取夏珍珍的佣金,而作为答谢,夏珍珍将把钧窑让给自己,“我帮她了却了她的心事,钧窑是对我的回报,并且她将物件送去拍卖,拍卖的价格远远比卖给古董商要多的多,这是一件双方共赢的交易!” 原来是这样,陈阳这小子什么时候又弄了一家拍卖行?众人听完了陈阳说的,当即明白了为什么陈阳一分钱没花,就从人家手里弄回了这么物件。这家伙脑子转的是快呀,参加了一次拍卖,居然自己偷摸弄了一家拍卖行,也不知道他还收了那些好东西,弄不好又能大赚一笔呀! “那也不对!”钱老板此时反应了过来,“各位,他在偷换概念。就算人家将这些物件委托给他拍卖,这些东西也不属于他,他拿这些物件来参加比试,就不符合规矩!” “陈阳等于什么都没捡漏,他输了!” 大家纷纷鄙视的看了一眼钱老板,宋青云更是冷笑一声,“钱老板,你的店里没卖过别人寄售的物件?还是你没搬过砖头?我记得,你好像就是靠搬砖头起家的吧!” 所谓的搬砖头,在古玩行里,是指不花本钱搬弄他人的古玩器物,从中赚取差价,有点类似从中拼(bin)缝的意思。拍卖无疑是一种新的搬砖头方式,这就相当于你自己一分钱不花,从顾客手里先将物件拿过来,之后在去卖给其他人。也就是说,从合同签订开始,陈阳就是这批藏品名义上的主人了。 “这个......”钱老板显然是没想到这一层,被宋青云一句话问住了。 叶辉抬头注视着陈阳,这家伙好聪明,居然来了这么一手,自己还真是没料到,看来这次自己又输给他了! “诸位,”陈阳笑着拍拍手,“本拍卖行首拍定在下个月10号,各位今天在洛城捡漏的物件,如果想拍卖,我陈阳照单全收!” “而且,作为开业酬宾,所有在本拍卖行寄卖的物件,我不收取你们佣金,有没有想参与的?”陈阳把手搭在椅子靠背上,笑呵呵向大家问道。 陈阳话音落下,这些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里在座的都参与过上次汉海拍卖,或多或少都从中获取了不小的利益,关键是拍卖行还要收取佣金,这点有些让大家心疼,明明拍卖出去十万,扣除百分之十的佣金,只能到手九万,现在陈阳说不收取佣金,众人瞬间来了兴趣。 “陈老板,你真不收取佣金?” “当然,我说到做到!” “陈老板,是什么物件都能送您那里拍卖么?” “这不一定,总要是说的过去,不能太差,或者赝品也不行,差不齐的物件,我都能给你拍卖出去!” “陈老板,我今天一时不查,收了几件唐三彩......”柴老板半天都没怎么说话,全场就他自己收了六七件唐三彩,还都是赝品,根本就没脸说话。虽然都是赝品,但是那工艺没得说,如果能帮自己处理出去,岂不是更好。 “你明白我的意思,你能帮我拍出去么?” 陈阳听完笑着看看柴老板,这家伙这些年不应该挣钱吧,全场都没人上当,他居然买了唐三彩......唉! “正常来讲是不可以的,但柴老板这些东西,想要出手,我倒是有办法,到时候我们可以谈谈!” “那太好了!”柴老板一拍大腿,瞬间咧开了大嘴,“我说各位,那还比啥呀,咱们明天赶紧捡漏吧!挣钱的机会,这不是来了么?” 徐老板在旁边瞪了他一眼,“走什么走,还没评出哪个城市赢呢?” 柴老板一拍桌面,“这还用比么?当然是江城赢了!” “就咱们捡漏的物件,谁能有陈老板的好,大家说对不对?” 柴老板的建议,瞬间得到了大家的附议,这次江城指定是胜出了。这次陈老板什么时候走,咱们就什么时候走,到时候多捡漏点,实在不行,回去将手里多余的物件,送到陈老板那里。 看着现场大家议论纷纷,陈阳微微一笑,“哎呦,这么多物件,我怎么弄到自己房间呢?早知道不拿回来好了。” “陈老板,我帮你!” “就是陈老板,我们一人拿一件就过去了!” 陈阳看着起身的众人,又揉了揉肚子,“中午没吃饱,刚才又搬了这么物件,怎么有点饿了呢?” “陈老板,晚上我请客!” “陈老板,咱们晚上可得好好喝点!” “不用,这不是有面皮么,收拾起来,我对付一口。”陈阳笑着伸手一指地上的面皮袋子,看着钱老板笑着说道。 “开什么玩笑陈老板,你怎么能吃那东西。” “陈老板,你不知道,钱老板最爱吃面皮,一会我给他扫起来,他当晚饭。” 钱老板听完,在旁边气的直跺脚,陈阳则是转身仰头大笑。 哈哈哈,这tm就是人性! 哪有永远的敌人,利益面前,谁都可能是你的朋友,还是那句话,古董商,哪tm有好人呀! 看着大家簇拥着陈阳走出会议室,宋青云不禁笑着摇摇头,小子,你还美呢,要是明天高梅来了,知道你不收佣金,她得弄死你! 第1102章 新的战争 看着大家簇拥着陈阳离开会议室,周先青咧着嘴角看了一眼钟副会长,眼神中带着几分羡慕,就今天陈阳拿出来的这几样物件,自己这个学院派平时可看不到。自己这个师兄跟陈阳等人关系如此之好,不知道看过多少好物件了! “老师,这是陈阳给我们的。”看到屋里人都已经离开了,郑民和徐梅将两只五彩龙凤碗拿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周先青和钟副会长各自拿起一只看着,最常见的光绪官窑,价值不高,研究意义也不大,毕竟这种官窑流传下来的挺多,而且这两只碗品相也不好。 “陈老板送你们的?” 两人点点头。 “为什么送你们?” “你们不会因为这个,就帮陈阳说了假话吧?”钟副会长在旁边,手里拿着碗,疑惑的向两名学生问道。 “老钟!”周先青对自己这两位学生还是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钟副会长,这人呀,一入江湖,一言难尽呀! 郑民和徐梅急忙摇头,表示自己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没有撒谎。陈老板将这两只碗送给两人,同时还告诉自己,不要看这种官窑传世数量多,就不起眼。像我们这种刚刚接触古董的人,就应该从这样官窑上学起。 “陈老板说,这件官窑,代表了清代官窑基本制式,从清三代一直到宣统,甚至溥仪以及民国初期,它的样式、口径、圈足、手头重量,都是统一的,我们看懂了这件光绪官窑,日后在遇到此类物件,就能轻松做出判断了。” 虽然说每个朝代工艺、用料、材质等方面颇有差异,但从物件整体样式上来看,都是统一的,对日后我们学习、鉴别清代官窑很有帮助。 周先青和钟副会长听完微微点点头,尤其是周先青,心里对陈阳的好感又平增了几分,像陈阳这样的高手,大部分都把自己知道的东西,捂着、藏着、掖着,他对这些大学生能做到这些,实属不易了。 周先青感慨了一下,看着手里的官窑五彩龙凤碗,微微叹了一口气。考古研究院,是一个注重学术的单位,院里实在也没有什么真物件,一旦发现、挖掘出了好物件,研究完毕之后,都要上交市博、省博,甚至要上交国家博物馆。 这些学生平日里学习,看的不是资料,就是影像资料,唯一能见到的真物件,那就是碎片,真是难为这些学生了。 “陈老板真是费心了!” 钟副会长听完他说的,在旁边微微点点头,自己当年不也是因为看不到真物件,才脱离了学院派,进入了江湖派么?在他心里,玩古董,摸不到真物件,那叫什么事! 钟副会长转着手中的瓷碗,笑着抬头看向两人,“知道是什么人用的么?” “常在!”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钟副会长仰头一笑,看来陈阳跟他们说的很清楚了,随后追问两人,这两只瓷碗,陈阳用什么价格买下的。 “五十块!” “五十块?”周先青和钟副会长听完同时皱起了眉头,表示这价格高了,这种品相的物件,要是放到以前的文物商店,也就几块钱,陈老板这次买贵了。 “但......”郑民在旁边犹豫了片刻,“但陈老板,同时还跟人家要了一件赠品。” “对,过后我们才知道,是一幅董其昌的真迹,宋老板后来也看到了。”徐梅在旁边低头笑了一下,补充说道。 “啊!”周先青听完愣住了。 钟副会长嘿嘿一笑,将碗放到桌面上,拍拍周先青的肩膀,“我就说么,他陈阳什么时候吃过亏!” 饭店里,陈阳和宋青云坐在中间,大家喝着酒聊着天,往日里三省古董商互相语言攻击的场面,根本就不存在,陈阳也不客气,跟他们一杯杯喝着酒,旁边还有人帮自己点烟,一脸享受的样子,唯独有点可惜,叶辉这家伙没来,自己没能在他面前耍威风。 不过也对,叶辉那家伙跟这帮人不一样,他又不差钱! 还有一位钱老板没来,不过他爱来不来,管他死哪里去呢? 此时的叶辉,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手里拿着大哥大,一脸笑嘻嘻的模样,“齐公子,反正消息我是告诉你了,这是你们洛城地界的物件,你自己琢磨着办。” “换做是我,我可不会让这些物件离开洛城,别忘了,您未来可是洛城古董圈的领班人呀!” 叶辉说完,电话另一端沉默了片刻,“叶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叶辉抿嘴笑了一下,东西呢,自己是看到了。一件钧窑、一幅王渊的梅雀报春图、一幅黄庭坚的仁亭诗卷手卷,还有一件西汉时期的玉璧,自己暂时就看到这几件物件,还有一份合同而已,至于是不是真的,他自己寻思去吧! “言尽于此,齐公子自己想吧,”叶辉呵呵一乐,“对了,乙方好像叫聂珍珍!” 自己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他要是还不信,那他就是傻子,自己挂了电话,就得给他老子打电话了! 听叶辉说完,对面的齐公子默默应了一声,随后骂了一句,“m的,原来是这个小娘们!” 随后齐公子就表示自己知道是谁了,这聂珍珍他爷爷是本地知名收藏家,自己父亲就说过,他家有不少宝贝。前段时间这老头去世了,自己曾经去找过这她,想以两万元的价格,从她手里把那件钧窑买下来,结果她没答应。 “tmd!”齐公子骂了一句,“这娘们是不吃敬酒吃罚酒,我还想着,等过几天再去看看呢,转头她把东西卖给了外地人!” “这事多谢叶公子了,你要是不跟我说,我还蒙在鼓里呢!” 叶辉表示不用谢自己,既然自己知道了,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不管,“反正事情我是告诉你了,你怎么办是你的事情。” “我还是那句话,齐公子,您未来是洛城古董行的接班人,这几件物件若是你能拿在手里......” 齐公子表示自己明白,现在自己知道了,看自己怎么收拾这帮人,敢到洛城的地界上撒野,自己指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说道这里,齐公子突然停住了,片刻之后,“叶大哥,您到洛城来做什么来了?” 叶辉笑了一下,这傻小子,刚反应过来!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一遍,最后无奈叹了一口气,表示现在洛城古董行这样了么,就让人家这么过了随便捡漏?要是长此下去,洛城古董界...... “行了,算哥哥没说,”叶辉暗笑了一下,“这不是你能管的了的!” “什么?”叶辉拿着大哥大的手,微微离开了耳朵,自己明显感觉到这小子暴躁了,“他们比试本事,来我们洛城捡漏,这tm不是欺负我们么!” “看我明天怎么收拾这帮外地人!” 挂了电话之后,叶辉给严叔打了个电话,让他明天去机场接自己,严叔一愣,之前少爷不说要在洛城转几天,跟同行好好聊聊天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得走了,再不走洛城就乱套了,哈哈!” 第二天,这些古董商都兴冲冲都出去捡漏去了,陈阳和宋青云也准备去机场接高梅,陈阳甚至跟宋青云开着玩笑,这次高梅绝对不会随身带着蛇,师叔可以不用担心,睡着睡着觉,一翻身发现自己搂条蛇了。 聂珍珍给爷爷上完香后,收拾着屋子,就在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聂珍珍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位陈老板的时间观念有些超前呀,这比约定好的时间早了一个多小时呢! 聂珍珍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口的齐公子,直接皱起了眉头,“怎么是你?” “不然呢,你以为是谁?”齐公子手依在门框上,将墨镜搭在了鼻梁上,笑着看着聂珍珍。 第1103章 齐云齐大少 陈阳和宋青云在火车站终于等到了高梅,因为洛城没有机场,所以高梅他们要先坐飞机到省会,之后从省会转火车过来。距离出站都到了将近半个小时了,两人才看到高梅踩着小高跟,带着墨镜,身后跟着两名男士,一位年轻一点,正拖着行李箱,身上还背着大大小小的包;另一位是个中年人,个子不矮,长头发,下巴留着胡子,左边肩膀和右边肩膀各背一只大包,跟在后面一起往外走。 看到陈阳笑着招呼自己,高梅指着陈阳和宋青云,跟后面说了一句,几人奔着陈阳和宋青云就走过来了。陈阳急走几步,“梅姐,你怎么磨叽了半个小时才出来呢!” “你这班车的人早就出来了。” “她们老娘们出趟门,那老慢了,赶紧走吧!”宋青云走到高梅面前,瞥了一眼高梅说道。 高梅笑着推了宋青云肩膀一下,顺势将手臂直接跨在了宋青云胳膊上,“你这话说的,我们女人出门不得打扮打扮,带点自己用的东西呀!” “不耽误事就行呗!” 宋青云不满意的抬起手腕,将手表露给高梅,“还没耽误事,你看看都几点了?” “这是没耽误事么?这都要完事了!” 高梅笑着拍了一下宋青云,一脸坏笑,“这叫什么话,还能这么快就完事了?我了解你!” “当着小辈面,别瞎说!” 陈阳看着他们俩闹着,在旁边也跟着笑。高梅跟陈阳介绍了一下,后面那位中年人,就是自己找的摄影师程华,所有拍摄问题都由他来负责,包括后期包装的问题,他也可以;另外一位是自己带来的小弟,叫高远。 陈阳笑着跟两人打了一声招呼,又打量了一下程华,偷摸跟高梅埋怨道,自己让他找个摄影团队,怎么就带一个人过来?连拍照带摄影,一个能够么? 高梅笑着拍拍陈阳肩膀,让他放心,程华绝对没有问题。再说了,一个人能搞定的事情,为啥要浪费钱呢?带那么多人从京城到洛城,又是飞机票又是车票的,不都是钱么! 将高梅等人暂时在酒店安顿下来之后,几人打车先奔向了聂珍珍家,进行拍摄。跟人家约定的时间眼看着就要到了,第一次就不守时,不会给人家留下好印象的。当陈阳敲开聂珍珍家大门,走进屋里,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齐云。 陈阳见到齐云的瞬间,不由呆住了,宋青云不认识齐云,自己可认识。博古斋未来的掌门人,豫地古董圈代表性人物,后世陈阳跟齐云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熟悉。只不过现在齐云跟自己年纪差不多,身上还没有大师的风范。 坐在沙发上,穿着锃亮的皮鞋,板正的西裤,上身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的衬衫,手里握着大哥大,头上带着墨镜,晃悠着二郎腿,一副小流氓的气息。 齐云坐在沙发上,斜着眼睛扫了一眼陈阳一行人,嘴角轻轻冷笑了一下,“你们就是什么拍卖行的人吧?” “我跟你们明说,他家的物件,我们博古斋收了,没你们的事了,赶紧走!”说着话,齐云用握着大哥大的手,冲着陈阳挥舞了几下,根本就没看陈阳。 这什么情况?聂珍珍不是说博古斋给的价格不合适,她没打算卖给他们么? 聂珍珍跟陈阳等人说明了情况,博古斋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自己将物件交给了陈阳,今天早上就带着人把自己堵在家里了。 “他们也拿了一份协议,非得让我把物件卖给他们,”聂珍珍一脸委屈的说道,“还说,这些东西属于洛城,我没有权利将洛城的古董,卖给外人。” 齐云看了一眼跟陈阳说话的聂珍珍,用力拍拍茶几,“我跟你说,赶紧把这协议签喽!给你五万块,已经不少了。” “别看他们来了,但是想从洛城的地界上,我们老祖宗的东西带走,门也没有!” 高梅听他说完,就想上去跟他理论,被陈阳一把拉住了。情况自己大概了解了,而且自己后世也跟这位齐云认识,自己也不想把事情搞的太僵,于是笑呵呵走上前,将自己和聂珍珍签好的合同递到了他面前。 “额......”冷不丁一开口,陈阳还有点不知道应该叫他什么,“这位先生,您看一下,这是我们跟聂小姐签的合同。” “咱们先不说聂小姐想不想把物件卖给您,就算她现在想,也已经来不及了,我们是有合同的...... ” 没等陈阳把话说完,齐云一把抢过了陈阳手里的合同,直接扔到了陈阳脸上,“别tm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这些拍卖行做的是什么买卖!” 说的好听点,你们是拍卖行,实际上不就是替老外,将华夏的物件,倒腾到国外去么? “小鬼子、英国佬,这些年,这些洋鬼子成天就惦记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物件,”齐云拍着桌子,瞪着眼睛跟陈阳喊着,“你tm也是华夏人,这都是咱们老祖宗留下的文化瑰宝,你为了几个破钱,就帮着他们把自己老祖宗的物件倒腾出去。” “你就是汉奸、走狗、卖国贼!” 得,这家伙还跟后世时候性格不太一样,后世时候齐云可没这么暴躁。陈阳弯腰从地上捡起合同,齐云同时眯着眼睛向聂珍珍说道,“还有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为了几个破钱,就把你爷爷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物件,卖到国外去!”说到最后,齐云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我今天还告诉你,这协议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聂珍珍听齐云说完,当场就不乐意了,表示齐云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大上,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明明就是你们博古斋想捡便宜,别以为我不懂。”聂珍珍把头发一甩,冲着齐云说道,“不冲别的,你们洛城的古董商来了一个又一个,有谁给我爷爷上过香?” 说着话,聂珍珍一指陈阳,人家来了进门先给自己爷爷上香,这才是尊重! 齐云听完聂珍珍说的,扭头看了陈阳一眼,根本就不想跟他们多说什么,示意陈阳赶紧滚蛋,聂珍珍赶紧把协议签了。 “我说,”高梅在旁边抱着肩膀,看着齐云冷笑了一下,“你们洛城报警是犯法么?” “我们有合同在先,不行就让警察来处理!” 齐云抬头扫了一眼高梅,嘴角翘了起来,往沙发上一靠,“警察?好,好,好!”齐云笑着拍拍手,“行,那你就报警,我看看警察来了怎么说!” 说完话,齐云一指自己带来的小弟,示意他们去下面等着,要是警察来了,带着警察上来,别找错了人家。 “恁是真不知道我家少爷的能耐,”一名小弟脸上讥笑了一下,“就算是警察局长老高来喽,那也得给我们家少爷一个面子嘞,你们算个球!” 高梅听完笑了,踩着高跟鞋走到了茶几前面,俯身笑着看向齐云,“我懂了,这就是说找警察来没用呗?那这样,咱们就不经官,谁tm经官谁是孙子!” “敢不敢?” 齐云看了看高梅,轻笑了一下,表示当然没问题,“在洛城这地界上,古董行的事,我齐家跺跺脚,整个洛城都得抖三抖!” “我怕你嘞!” 高梅听完点点头,直起身子拍拍手,随后脸色一冷,嘴里吹了几声口哨,“小白、小青,去!” 高梅话音落下,冲着齐云伸直了手臂,外衣袖口处突然窜出两道影子,直扑齐云。齐云坐在沙发上,根本就没看明白高梅要做什么,当一条青蛇直接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齐云才反应过来。 “我嘞个乖乖类!这是弄啥!”齐云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了,然而谅两条蛇根本就没有放过齐云的意思,小白甚至居然从沙发上窜起来扑向齐云,齐云转头就跑。 第1104章 洛城四大古董商 这两小玩意出来之后,就跟能听懂人话一样,高梅抱着肩膀时不时吹几下口哨,追的齐云等人在屋里来回乱跑,别说他们了,就连陈阳都跳到沙发上了,这怎么坐飞机还能带着这小玩意呢? 聂珍珍开始有些害怕,毕竟凭空出现两条蛇,谁都会吓一跳,当看到两条蛇只追齐云他们几人的时候,这小丫头站在房间门口,笑的肚子疼,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扶着门槛。 “去,去,上去嫰死这射!”齐云拉着同伴,挡在自己身体前面。 “哥,哥,俺也怕!” 宋青云看着几人狼狈的样子,笑着伸手打开了大门,“那还不快走!” 齐云推了一把自己的同伴,快速跑到了门口,头都没回,直接跑出去了,身后还跟着他带来的两人。这蛇也奇怪了,追到大门口居然不追了,盘着身子,立起来,不停的朝他们吐着信子。 高梅两声口哨,小白小青转头就跑回来了,高梅一身胳膊,两个小东西直接窜进了高梅宽大衣服袖子里,瞬间不见了。 “你们给我等着,”齐云在门口跳脚喊着,“我tm就不信了,没有我们博古斋的允许,物件还能出了洛城!” 宋青云站在门口喊了一句,“物件能不能出了洛城,不是你小子说了算的,让你爹齐明远跟我说话!”说完话,宋青云直接将门关上了。 高梅抱着肩膀,看着宋青云噗呲笑了一声,“你知道你说这句话时候,我想起了啥不?” “想起了啥?” 高梅淡笑了一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那年在京城后海冰场,宋青云带着自己,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去玩,结果遇到了小流氓,宋青云挡在自己身前,手里拿着冰刀,指着对面小流氓,“让你们老大跟我说话!” “哈哈哈!”说到这里,高梅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高梅姐,你笑啥呀,继续说呀!”陈阳坐在旁边好奇问道。 “后来人家老大来了,把他打的那个惨呀,啧啧,”高梅一边笑着,一边看着宋青云,“身上的将军呢大衣,都变成一条一条的了,哈哈!” 看高梅和陈阳肆无忌惮的笑着,宋青云老脸一沉,“别说废话,抓紧时间干活!没准一会又出啥事呢!” 不得不说,宋青云这嘴真是乌鸦嘴,几人在屋子里给这些老物件拍照、摄影,按照陈阳的想法,估计齐云还要带人来捣乱,结果一上午都过去了,都没见到齐云带人回来,陈阳非常不解,但宋青云接到了边海春的电话。 “陈阳,马海礁他们洛城古董协会的人围了!” “啥?”陈阳听完都愣住了,根本就没明白宋青云说的意思,“怎么能被协会的人围住了?他们不是在古董街捡漏么?” “我哪知道?”宋青云也没弄明白,“钟副会长带着周院长过去了,咱们先过去再说!” 马海礁这些人早上起来,吃完饭就结伴去了古董街捡漏,昨天陈阳说过了,捡漏的物件只要不是特别差,就可以。大不了这次拍不出去,下次有机会,拍卖会又不止一场。 这几个人回去想了想,这一点也不亏,捡漏这玩意,要是有自己喜欢的,自己可以留着,要是没有,转手就送到陈阳的拍卖行,就算他卖不出去,还有以后呢,压钱也不多。往最差了想,反正物件也放在京城,实在不行,自己可以拿回来送到别的地方拍卖,这买卖做的过,于是第二天直接奔向了古董街。 本来他们要是跟昨天一样,鸟悄的捡漏,也没多大事,这帮人可倒好,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怎么着,结帮拉伙,在古董街非常招摇。 “徐老板,我觉得你刚才看的那幅字还行,拿下来转手就挣钱。” “是吧,我也觉得也是,一会回去在看看。” “我觉得你刚才过手的那件清同治的官窑不错,上次拍卖有件同治官窑,拍卖不少钱呢,拿下来。” ...... 这些人三人一伙,两人一帮的,操着浓重的三省口音,就在这古董街上招摇过市。昨天晚上齐云接到叶辉的电话之后,特意将三省古董商组团来洛城捡漏的事情,跟洛城四大古董商说了。作为十三朝古都的洛城,你要是来一个人两个人,甚至一个城市一起来几名古董商捡漏,人家也根本不会在乎。 但这不行呀,你们关外三个省的古董商,组团来我们洛城捡漏,这tm分明没把我们当地古董商放在眼里呀! 洛城除了最古老的博古斋,下面还有四大古董商,古月阁胡家、集珍楼赵家、宝福馆佟家和鉴古天下马家,这四家论实力跟博古斋其实差不多,几家眼力也未必在博古斋当家老爷子齐明远之下,在当地古董圈,地位也比较高。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各自给下面的人都打了招呼,让注意点这些人。 洛城这种十三朝古都的古董圈子,跟江城、沈城这样的城市不同,这种中原城市,有着非常浓厚的历史文化,像古董这种行业,历史文化、底蕴比很多城市更厚重,在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古董圈跟其他城市相比,老年间的一些规矩,更明显。 博古斋算是洛城古董圈的头,下面还有四大古董商,在往下就是古董商会、协会的成员,最后就是一些不太知名、或者刚进入古董圈的一些商家,它是这样一个金字塔式的存在。 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古董圈这种情况很多,比如长安、金陵、南京、开封、成都,甚至听别人说,当年大理的古董行,也还保留这种风格。为什么说,在拍卖行出现之前,你有钱也买不到好东西,那就是因为很多好物件,都在大家手里转,根本就流不到市面上,你没地方买。 一个行业有了这种等级,那往下传句话,味道可就变了。四大古董家原本的意思是,让下面注意这些人,只要别过分就行,可这话到了下面就变了。 “有几个关外的古董商,来咱们洛城捡漏,你们看着点。” “关外的古董商来咱们洛城,捡漏到好物件,看到了留下。” “我跟你说,四大家说话喽,一群关外的跑咱们地界捡漏好东西来了,四大家生气了,看到之后,人和物件都留下。” 马海礁这些人,在古董街上肆无忌惮,直接放飞了自我,再加上他们的口音,人家一听就听出来了。加上又捡漏了不少物件,这几个人就被人家当地古董行老板盯上了,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手里有好物件,让他们跟自己去后面看,结果直接将他们带到了洛城古董协会,将门一锁,让人看着他们,有人就去找来了四大古董家的人。 最先赶过来的是,离着最近的古月阁胡家的胡麻子,这人身材中等,体格健硕,手里揉着两颗健身球,光头,一脸麻子,进来之后看了几人一眼,随后向旁边人问了一句,“就他们四个?” 胡麻子比较狐疑,昨天齐云在电话里说,三个省三个城市,十多个人跑过来组团捡漏,怎么就给四个人呢?陈阳他们一行九人,叶辉回去了,陈阳和宋青云去接高梅,钟副会长去找考古研究院了,钱老板看不上陈阳,根本就没去捡漏,在酒店休息,所以出来捡漏的就马海礁、徐老板、柴老板和金老板,四个人。 按道理来说,四个人来捡漏,没多大点事,但坏就坏在是这四个人出来捡漏,想想徐老板、柴老板和金老板的性格,这里只有马海礁比较低调一点,这三主平时没事都得惹事呢,现在自己吃亏了,那能干么! “你们tm要哪的?这是要干哈?”徐老板见有人进来,第一个站起来,瞪着眼珠子指着胡麻子喊道,“你们tm找死吧!” 我艹,你说话挺冲啊!胡老板冷笑着看了一眼徐老板。 第1105章 爹,你咋把玩蛇的娘们带来了 胡麻子往椅子上一坐,看着几人冷哼一声,“邪货啥类!” “这是洛城,恁个鬼孙儿能吊台撒!”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马海礁一眼就看到了胡麻子脖子上的佛珠,此串佛珠108颗,油脂清晰,珠粒匀称,颗颗沉水,油脂满结,大小相若,质地细腻润泽,可谓沉香顶级之物。 马海礁心里咯噔一下,这么一大串沉香佛珠,绝对是罕见的玩意,不会是得罪了同行吧? 剩下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柴老板站起来,指着胡麻子,“喂,有本事说普通话!别整你们方言,我们听不懂!” “哈哈!”胡麻子仰头一笑,身后一位小伙计样子的年轻人,看看柴老板,“我们胡老板说,你吓唬谁呢,这是洛城,你们还挺能嘚瑟。” “小b崽子,老子都能当你爹了,信不信我大嘴巴子呼你!”柴老板起身,抡着胳膊就要去扇人家,被马海礁拉住了。 马海礁示意柴老板坐下,笑着向胡麻子抱了一下拳,“这位老板,看您胸前这沉香108子,想必也是古董行里的人吧?” “我们是关外的古董商,初到洛城,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老板?如果是我等哪里冒犯了,我这里赔罪了。” 胡麻子看了看马海礁,将自己听说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冷笑着问道,“你们要是来一个两个,我们也不当回事。” “这三个省份,三个城市,拉帮结伙跑到我们洛城捡漏来了,是觉得我们洛城没人了么?” 马海礁听完明白了胡老板的意思,这是人家不愿意了,可以理解,马海礁刚要说话,旁边柴老板笑了一声,“咋的,你们洛城不让人捡漏呀?那你们别开古董街多好呢!” “就是,不行你用大棚把古董街扣上!” “对呀,你们洛城要是不想别人来捡漏,可以不用开古董街,既然开了,就别怕被捡漏!” 三人这话说完,别说胡老板生气了,连马海礁都听不下去了,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么?在人家地盘上,怎么能这么说话,纯属没事找事么! 胡老板听几人说完,眼睛一瞪,还没等开口说话,身后几名小伙计,瞬间不干了,指着几人骂了起来。 “你tmd会说话么?” “小b崽子,你在跟我说话妈妈的,我真扇你!” ...... 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马海礁是按住了这个,那个蹦起来,按住了那个,这个蹦起来。这时候,正好洛城其他三位古董商也过来了,听胡麻子把事情经过一说,既然这么横,那就别走了。 “行了,通知老齐吧,”集珍楼赵福明一拍椅子扶手,“咱们也别打架,也别在这吵吵,古玩行的事,咱们用古玩行的办法来解决。” “咋的,用啥办法解决,我们还能怕你们呀!”徐老板鼻子里哼了一下,不以为然。 “就是,看不起谁呢?以为我们关外古董不懂行,是吧?今天让你们看看眼!”柴老板也不示弱,在旁边叫嚣着。 “你们平时欺负欺负别人行,欺负我们可不行!”金老板也跳着脚喊着。 马海礁在旁边一看,这场面自己是解决不了,必须得打电话了,于是就给钟副会长打过去了电话,为什么没给宋青云打电话,马海礁认为,钟副会长最起码认识周先青,那可是考古研究院的院长,只要钟副会长,让他出面,那一定能解决,可马海礁不知道的是,洛城跟沈城、江城可不一样。 钟副会长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是一愣,马海礁不知道,自己可知道。洛城这古董圈分为学院派和江湖派,两派虽然说互相认识,但平日里互不来往,遇到事也是互相不给面子,就算让周先青去了,也不一定管用。 “哎呦喂,马会长,咋能闹成这样呢?”钟副会长听完也是一皱眉头。 学院派在三省那边吃香,周先青这样的人物叫公务员,是官;而在洛城这边,人家觉得他们学院派根本就不行,除了有理论知识,眼力不行,眼界也不够,一个考古研究院长,看过的好东西都没自己多,你就是不够格。 这种思想是根深蒂固的,三省人讲究铁饭碗、讲究旱涝保收,甚至在很多很多年之后,在别人眼里,一个在电业局,每个月领着3000多块钱工资,查电表的,都比外面做买卖,一年挣几百万的人强。 原因很简单,你虽然挣的多,但你没有保证,今天这些钱是你的,明天不知道出点什么事,你这些钱都得赔出去,那就是穷光蛋了;而公务员不同,虽然开的少,但福利待遇高,旱涝保收,那是铁杆的庄稼,倒不了! 当听马海礁说完,钟副会长挂了电话,急忙将事情跟周先青说了,周先青倒是答应帮忙,但事先也跟钟副会长说了,人家古董协会给不给面子,那不好说。于是钟副会长急忙给宋青云打去了电话。 在钟副会长眼里,如果人家要真不给周先青面子,非要用古董行的手段来解决,那这帮人眼力绝对不够。能在洛城古董圈坐到这种位置的人,那眼力决定厉害,根本就不是你马海礁、徐老板这样人能比的,甚至自己都不行,必须得宋青云、陈阳这样的眼力,那才够格。 宋青云和陈阳接到消息,急忙向洛城古董协会的方向赶去,虽然说平日里不和,但那是在关那边,现在出关了,大家都有一个名字,关外人!这事必须得帮。 高梅这边拍摄的也差不多了,安排摄像师带着小弟回酒店了,自己没事也跟着去。 另一边齐明远也收到了消息,听着豫剧喝着茶水的齐明远,听说有人来洛城古董协会闹事,开着自己的汽车就向古董协会位置赶了过去,到了门口不远处的时候,正好赶上宋青云、陈阳等人也到了,两拨人一起向洛城古董协会门口走去。 洛城的古董协会可比江城的好多了,人家是独门独院,建筑也是雕龙画凤,门口还有上马石下马石,还有一堆石石狮子,旁边的牌匾上明明写着,洛城古董协会,洛城古董商会,这么大的牌匾,马老板他们怎么能让人带进去呢?这不是傻么? 陈阳站在门口正看着,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宋会长、陈老板,是你们么?” 陈阳和宋青云两人转头去看,来人正是齐明远,去年陈阳跟小鬼子斗宝之后,宋青云可是单独招待了来自各地的古董商,因此齐明远和宋青云也算互相认识。 “呦,齐老板!”宋青云转头一看是齐明远,急忙转身抱拳,“没想到在这遇到您了。” 上次齐明远没说自己是洛城古董协会会长,因此宋青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来洛城的?”齐明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自己得到的消息是,一帮关外古董商来闹事,不会就是他们吧? 宋青云微微一笑,“齐老板,我们来洛城办点事,有几位朋友得罪了当地古董商,这不是来看看。” “您这是......” “额.....”齐明远听完就知道,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可自己怎么跟他说呢? “宋老板,实不相瞒,憋人洛城古董协会会长,也是因您朋友的事而来,要不我们先进去看看?” 啊!宋青云楞在原地,没想到人家就是洛城古董协会会长,不过这也是好事,既然大家认识,把事情说开了或许就解决了。 几人迈步往里走,穿过前面的院子,就听到有人喊着,“赵叔,佟叔,不能饶了他们!” “你们不知道,他们这些关外人太可恶,不但在咱们古董街上捡漏,连聂老的东西都要弄走,去京城拍卖给外国人!” “他们就是走狗、汉奸、卖国贼!尤其有个娘们,弄两条蛇,吓唬我,差点没给我吓死,今天这事没完!” 齐云刚喊完,一抬头就看到自己老爹出现在了门口,身后还跟着耍蛇那娘们,齐云吓得一哆嗦,跑到一位长辈后面,“爹,你咋把玩蛇的娘们带来了!” 高梅听完嘴角微微一笑,两声口哨响了起来。 第1106章 陈阳,三关五道敢吗? 高梅吹了两声口哨,齐云瞬间就跑出去老远,可这次一条蛇都没看见,就看见高梅在门口抱着肩膀,捂着嘴咯咯的笑。 “你耍我!”齐云发现自己被耍了,跳出来指着高梅喊着,“我...... ” “好了!成何体统!”齐明远狠狠瞪了一眼齐云,随即快步走到主位坐了下来,自己儿子虽然调皮了一些,但这小子从来不撒谎,弄不好这女人身上真有蛇。自己听说过一些奇人异事,还是躲她远点好。 齐云老老实实站在自己父亲旁边,眼睛里带着一股不服,看着站在一边的陈阳。齐明远扫了一眼,随后伸手一指宋青云,“诸位,这位是江城古董圈的领头人,宋青云宋会长,去年我去江城,我们曾经见过,也算是老朋友了。” 宋青云站出来,冲着对面四人抱拳,宋青云在古董圈里有些名气,很多人行内人都听说过他,四家老板看着宋青云客气的样子,也是抬手还礼,虽然心里清楚这次关外这帮人联手而来,这里面一定有宋青云的事,但也没多说什么。 随后齐明远一指陈阳,“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小友,大家一定听说过他的事,熟悉他的名字,但从未见过真人。” “捡漏宋书,捡漏宋代李唐绢本,和小鬼子斗宝,从小鬼子手里把国宝赢回来的风云人物,古董界年轻一代的楷模,江城子阳寄当行老板,陈阳陈老板!” 唰!齐明远介绍完之后,所有人目光都诧异的看向了陈阳,这小子就是陈阳? 齐云脸色更是一变,自己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名传千里的陈阳,这家伙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怎么能是他呢? 陈阳笑着冲在座的前辈施礼,齐云在父亲旁边嘀咕了一句,“怎么能是他呢,爹你认错人了吧?” “闭嘴!”齐明远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我在江城斗宝现场亲眼所见,你是在说我,老糊涂了么?” 齐云噘了噘嘴,也没多说话,想着一会将陈阳要把聂老那些东西拍卖的事情,告诉父亲,看父亲到时候怎么收拾他!要知道,自己父亲惦心聂老的物件,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齐公子,我这有身份证,你要不要看看?”陈阳微微咧嘴,笑着向齐云问道。 齐明远笑着摆摆手,示意陈阳等人坐下,宋青云也向齐明远介绍了马海礁等人,大家落座之后,当胡麻子看到周先青的时候,一脸的不愿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周院长,您在这里不合适吧?” “您可是院长,那是庙堂上的人,跟我们这些跑江湖的坐在一起,别掉了身价!” 此时周先青屁股都要挨到椅子了,弄的自己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钟副会长急忙起身,朝大家解释了一番,自己跟周先青是师兄弟,听说这边有事,就跟着自己一起过来了。 集珍楼赵老板听完,不由冷笑了一下,“钟副会长,你对我们洛城不了解,像周院长这样吃皇粮的大人物,我们这些跑江湖的高攀不起。” “就是,”佟老板也在旁边坏笑着,阴阳怪气的说着,“我们这些人命苦,风里来雨里去,不像周院长,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报纸、喝着茶水,就把钱挣了!” 几人在旁边一唱一和说着,跟马海礁几人都说懵了,这tm可是院长,这帮人敢这么说人家?这要是放在三省,明天不就得给你穿小鞋?往上随便说你点啥,上面不让你交点好物件出去,那这事可不算玩! “老钟,”周先青看了看眼前的形势,觉得自己在这里反倒容易帮倒忙,起身向钟副会长说道,“你们聊着,我去外面等你们。” 说完话,周先青就要起身离开,被齐明远喊住了,示意他坐下吧,“算了,今天开个特列,钟副会长跟咱们一样,今天就不计较这些了,还是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你们为什么把人家扣在这里?” 洛城的人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对方说完,宋青云急忙解释了一遍,将事情来龙去脉又解释了一番。齐明远听完微微皱起眉头,心里有些不舒服,你们三省一年一度的斗宝,跑我们洛城比试捡漏来了?这确实有些没把我们放在眼里的意思。 “宋老板,你们这确实有些过分,你这让我很难做呀!”齐明远有些为难的看向宋青云,他非常想给宋青云一个面子,但他们三省这事做的确实过分。 宋青云急忙站了起来,“诸位,齐会长,”宋青云抱拳深深一躬,“我等这事做的确实欠考虑,给诸位带来了麻烦,但我们绝没有看不起诸位的意思。” “洛城,是我国十三朝古都,这里人杰地灵,各位同行也是古董圈里的佼佼者,我等钦佩都来不及,怎么敢放肆。” “此事,是我出发前考虑不周,一切责任宋某都愿承担,还请诸位高抬贵手,不要难为这些同行。” 宋青云这时候站出来将事情扛了下来,首先来说,这次斗宝由江城组织,还是钟副会长出面联系的,其次三省在关外怎么斗都行,但到了关外,但三省就是一家人,不能让外人看笑话,无论从哪方面来讲,自己都应该把事情担下来。 虽然徐老板等人有些不服,但是宋青云都站出来担责了,其他人也就不说什么了,另一边胡老板等人,看到宋青云都出面服软了,也算给了自己面子,也不能追着不放了,在追着不放,就显得自己不大度了。 “我看这样吧,”齐明远看到两边都不说话了,端起茶杯,面带笑容,“宋老板等人也不是有意的,他们也就是一时兴起而已,咱们不也去其他城市捡漏过么?” “而且宋老板也不是这样的人,上次我去江城,人家宋老板也很照顾我么?”齐明远笑着放下了茶杯,“这样,晚上我做东,咱们双方坐下来,吃顿饭、喝喝酒,这事就过去吧!” 不得不说,齐明远还是很给宋青云和陈阳面子的,毕竟上次在江城,宋青云和自己聊的还不错,现在人家到了自己地盘,如果因为这点小事,闹的不愉快,那就不好了。 既然齐明远这么说了,其他几家也不再多说什么,可齐云不干了,从后面一拉自己父亲,“爹,不行!” 说着话,齐云一指陈阳,“这家伙把聂老的物件收了,准备上拍卖!爹,一旦上了拍卖,那好物件不都被外国人弄走了!” “不行,绝对不行,除非他把聂老的物件放弃!” 听到陈阳收了聂老的物件,还准备上拍卖,这四位脸上瞬间冷了下来,一脸不善的看向陈阳。齐明远也看向了陈阳,脸上颜色变了一下,尤其是聂老手中的那件钧窑,自己可是掂心很久了,可惜聂老一指不出手,这要是让陈阳送上拍卖,那可就坏了。 “凭什么!”徐老板直接站了起来,“那是人家陈老板自己谈的,你们有本事,也自己谈去呀!” “就是,”柴老板一脸冷笑看着对面几人,“物件在人家手里,人家想卖给谁就卖给谁,关你们什么事!” “你放屁!”赵老板先拍着椅子蹦了起来,指着徐老板大声喊道,“那都是咱们老祖宗的玩意,凭什么卖给外国人!” “还甭说陈阳了,”佟老板也指着宋青云等人喊道,“今天若是陈阳把聂老的物件放手,还则罢了,如果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看你们就是想把老祖宗的物件,卖给小鬼子换钱!” “就是,tmd,你们都是小鬼子后代吧?” 此话一出,宋青云这边人刷一下全都站起来,同时伸手指着对面,大声怒吼一句,m,再说一遍!” 这种地域歧视,是三省人最不能容忍的,站起来的每个人眼睛里充满了怒意,这种气势,瞬间把对面震住了,可能他们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全部说话了。 一瞬间,屋内两拨人瞬间剑拔弩张,齐明远一直都没开口,这时候放下手中茶杯,冲着自己这边四家老板,暴喝一声,“胡闹!说的叫什么话!” 说完,齐明远冲着宋青云抱拳,“宋会长,我替他们跟你们说声对不起,我们这话说重了,抱歉。” 宋青云也示意大家坐回来,既然事情这样了,大家吵吵不是办法,不如想个办法解决。 齐明远微微点点头,虽然说聂老手里的物件,自己也想拿到手,但人家有一句话说的对,物件主人想卖给谁就卖给谁,自己也不能强买强卖。可陈阳真的将这些物件上了拍卖,说不准真被外国人拍去了,那也真是可惜,自己一时间也没了办法。 齐云这时候又蹦了出来,“还能有啥办法,按照古董行的规矩来,咱们比试一下!” “你们若是赢了,聂老的物件带走,我们不管;如果我们赢了,你们把物件留下,走人!” 宋青云低头也想着,不料马海礁气不过,在旁边一拍桌子,“行,你们说怎么比!你们划道,我们接着!” 齐明远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两人觉得这办法也不是不行,但得拿出个比试内容来,正考虑着呢,齐云这家伙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三关五道,陈阳,你敢么?” 三关五道!宋青云听完脑袋嗡的一下,这tm可难了! 齐明远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刚想开口骂,柴老板在旁边一拍桌子,“有啥不敢的?你是不知道陈老板的厉害,陈老板跟他比!” “闭嘴,你知道三关五道是啥么?”马海礁回头瞪了一眼柴老板,“瞎tm喊啥!” 第1107章 我们齐家......不参与! “胡闹,什么三关五道!”齐明远也回头瞪了自己儿子一眼,“什么口,用三关五道,什么都不懂,胡说八道!” 骂完自己儿子,齐明远急忙向宋青云摆摆手,表示自己儿子胡闹,不用搭理他,多大的事,根本不需要摆这么大的阵仗,一个斗口就能解决的问题,没必要弄这么大。 齐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见父亲不同意之后,直接跑到陈阳面前,开始向陈阳挑战,“陈阳,你的名字我听过,不都说你什么年少有为么,怎么样,你敢不敢接这三关五道!” “你要是不敢接,现在给跪下给我们洛城磕头认错,在放弃聂老那些物件,撕毁合同,咱们这事就算过去了!” 陈阳皱着眉头看着齐云,人家都这样跟自己叫板了,如果自己在不接,那估计这事过后,他们也得在同行之间传,到时候自己名声也好不了;可要是接吧,自己心里还真没底,毕竟没闯过这三关五道。 陈阳正低头想着,旁边的徐老板说话了,“喂,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么?” 徐老板表示,在他面前的可是陈阳,别说你们了,就连京城的耿老,见到陈阳都客客气气的! “小鬼子嚣张不嚣张,不一样输在我们陈老板手里了!”徐老板大嘴一撇,“陈老板,是在给你们留面子,一个个心里真没数!” 陈阳回头看了一眼徐老板自信的样子,你大爷的,我用你夸我! “哈哈哈!”齐云听完仰头大笑,“别说那些没用的,陈老板,事到这个地步了,双方根本没必要留面子!” “你就是说,敢还是不敢!” 这家伙真tm让人来气!陈阳抬头看了一眼齐云,自己上辈子认识他的时候,他也不这样呀?看来,这一世,得给他点教训! “你们要是输了怎么办?”陈阳平静的看着齐云,缓缓开口问了一句。 齐云抱着肩膀冷笑了一下,这家伙口气真大,开口就我们输了怎么办?洛城可是十三朝古都,论物件比你们江城不好多了!这里的农民,一年要是挖不到点什么出名物件,当农民都不合格! “哈哈!娃娃,你好大的口气!”佟老板听完也是开口大笑,“不要以为你捡漏几件好物件,天底下就放不下你了!” “我告诉你,这是洛城,不是江城!”说着话,佟老板一撇嘴,“你要是真能把我们赢了,你在洛城想干什么干什么,我们不管不问!” “对,”齐云也扯着脖子说道,“陈阳,你要是能赢了我们,聂家的事情,我们洛城就不插手了,你爱卖给谁就卖给谁!” 陈阳听完扫了一眼在座的这几位,慢慢摇摇头,口中缓缓说出三个字,“那不行!” 聂珍珍爷爷的物件,本来就是自己谈好了,自己已经跟聂珍珍签订了合同,合同是在法律上生效的,你们根本就没有权利阻止,这可不能算你们的赌注! “如果你们真想比,那如果我赢了,我要你们每家压堂的物件,你们......”说到这里,陈阳停顿了一下,说出最后两个字,“敢么?” 陈阳此话一出,别说洛城这四大古董商愣住了,齐明远也愣住了,就连宋青云和钟副会长这些人都愣住了,这赌注真是越来越大了,陈阳居然想把人家压堂的玩意赢回去,这要是真赢了,传出去...... 唯一比较兴奋的就是高梅,听陈阳说完,两只眼睛发出了亮光,这小子行呀,竟盯着大的,他要是把这些人压堂的物件赢来,放到拍卖行里......对了,啥叫压堂物件? “陈阳,不要乱说!”宋青云呵斥了一下陈阳,这不是把事情越惹越大么? “砰!”胡老板第一个拍着桌子站起来,眼睛瞪着陈阳,“你好大的口气,就你也配!” “真是笑话,还想赢我们几家压堂的物件,你有什么资格!”赵老板也在旁边,向陈阳怒喊着。 陈阳平静的摊了一下双手,这可不怪自己,是齐云非得来着自己比什么三关五道的,自己可没想跟他们比。 “既然是比试,那就得公平吧?”陈阳一脸无所谓,“按照道理,聂家的物件全都委托给了我,我拿出这么多物件做赌注,你们却什么都不拿,说不过去吧?” “不过,诸位要是不敢赌的话,也无所谓,反正又不是我要赌的,是他!”说完,陈阳笑呵呵的一指齐云。 齐明远怒斥了一声齐云,真是添乱! 齐云一脸的不服气,冲着父亲喊道,“爹,跟他赌,我就不信他能赢!” “小娃娃,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我们就替古董行的人,教育教育你!”马福来怒冲冲拍了一下大腿,“我们鉴古天下接了!” “对!”佟家硕也是狠狠在自己大腿上砸了一拳,“小子,我得让你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宝福楼应下了!” “古月斋,愿意跟陈老板讨教讨教!” “我,集珍楼赵安,倒要看看你这娃娃有多大本事,敢跟我们赌!” 陈阳听完连连摆手,表示这可不是自己跟他们下战书,是他们逼着自己赌,要是输了,可别埋怨自己,要怪就怪齐云。 几家人这时候,转头看向了齐明远,齐云看自己父亲没说话,在旁边大声喊道,“我们博古斋齐家......” “不参与!”没等齐云说完,齐明远目视前方,冷静的说出了三个字,一瞬间屋内一片寂静。 不大一会,不知道是金老板还是柴老板,噗呲笑了一声,这齐家不是把洛城古董四大古董商给耍了么? “爹,你在说什么?”齐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问道。 齐明远表情凝重,声音中带着几分生气,怒斥一声,“滚边上站着去!我还没死呢,博古斋轮不到你做主!” “齐会长,你这是......” 齐明远面对质问,微微摆摆手,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理由。陈阳本来就是晚辈,先不说他做的对不对,我们洛城摆出三关五道对付人家,已经是以大压小了;其次,洛城四大古董商联手跟陈阳对赌,无论输赢,传出去洛城古董商的脸上都没面子,如果自己在出手,赢了也会别人说闲话,“说我们洛城欺负一名晚辈,这好听么?” 说完话之后,齐明远冲着宋青云一抱拳,“宋会长,事已至此,既然他们双方有意比试一下,还请宋会长见谅。” “这场比试,无论谁输谁赢,我齐某人保证,都不会传出去!” 宋青云听到齐明远这么说,心里也是明白了,这不比是不行了,于是起身冲着齐明远抱拳,“齐会长,我等路过此地,晚辈陈阳与贵地同行发生了小摩擦,以斗宝会友,互相学习,还请齐会长见谅!” 齐明远微微点点头,表示三天后,洛城御满楼,齐某人与洛城四大古董商,备下酒席,恭候关外同行。 “切,”柴老板把嘴一撇,“不就是斗宝么,还要准备三天?” 柴老板一句话落地,洛城古董商脸上纷纷一笑,一看这家伙就不懂什么是三关五道! 宋青云回头看了看他,什么都没说,转头跟齐明远说了句告辞,三天后御满楼,宋青云定会携三省古董商前来赴宴。 一众人从洛城古董协会出来,出了门口,宋青云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回头看看这帮人,苦笑了一下,“你们真是会惹祸哟!” 柴老板听完一撇嘴,“他们真是没事闲的,规矩还挺多。” “弄个斗宝,还非得找个酒楼,什么毛病!” 宋青云回头看了他一眼,“柴老板,三关五道就是在酒楼里摆的,一层层的过,如果都过去了,人家请吃大席,过不去......”宋青云苦笑着摇摇头,“等着咱们的就是康咽菜!” 说完,宋青云看了一眼众人,“无论输赢,不管人家请咱们吃什么,酒这块,咱们不能在输喽!” 金老板听完一笑,表示宋青云多虑了,喝酒咱们还能输喽? “哼,你们是不知道他们这的人,多能喝!” 第1108章 宋青云原来不会 齐明远跟古董四家说了几句话,主要是让他们不要小看陈阳,陈老板的本事自己是亲眼见过的,眼力非常厉害,不可轻敌。齐明远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古董四家鲁莽了,面对陈阳一个晚辈,洛城古董四家合力出手,就算赢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如果自己在出手,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 “老哥四个,你们一定得小心,切记!” 看着古董四家转身出门,齐明远在后面贴心的嘱咐道,看着他们都走了,齐云跟自己父亲赌气,转身也跑出去了,齐明远在后面冲自己儿子喊着,“小子,我告诉你,没结果前,不许乱来!” “晚上回来吃饭!” 看着瞬间空荡荡的屋里,齐明远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场比试,结果还真不好说呀! 宋青云等人回到了酒店,钱老板听说陈阳要过洛城的三关五道,不由拍着大腿哈哈笑着,“陈阳,你小子还真是无知,你还知道不知道这是哪?这是十三朝古都,他们的三关五道你都敢接,这回你死定了!” 徐老板推了一下钱老板,“老钱,你说啥呢?什么时候看陈老板笑话,也不能这时候看他笑话呀!” 现在陈阳代表的是咱们关外古董行,他要是丢脸了,咱们不一样跟着丢脸么?虽然平时自己也看不惯陈阳,但现在大家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点道理还不懂么,有什么不满的,关上大门自己解决,这时候大家必须全力支持陈阳。 “对。”柴老板一拍床,“我跟你说陈阳,虽然老子看你也不顺眼,凭着狗屎运捡漏了几件好物件,就以为天老大你老二了,咱们的事情回去再说,你这次必须赢!” “另外,”柴老板看了一眼几人捡漏回来的物件,“你说的话还算数不?我跟你说,我们为了帮你开拍卖会,都被人家熊到家了,这些物件你必须收!” 金老板也在旁边起哄,表示陈阳还坑自己买了一件赝品,等他把这次比试赢了,自己回去在跟他算账。 “但现在,我全力支持你,你说需要我们做啥!” 陈阳靠在门口,抱着肩膀笑着看着眼前这些人,在座的这些人,哪个人不想看自己的热闹,现在面对外人,这帮人居然团结起来了,准备帮自己,哈哈! 陈阳眨巴了几下眼睛,微微闭了片刻眼睛,上一世,这三个城市,无论哪个城市遭遇网曝、被人恶意抹黑、甚至不少人诋毁那支冠军篮球的时候,三省人都无疑紧紧站在一起,那个时候跟现在一样,大家不分彼此,因为他们都知道,过了那道关,就是自己的家。 陈阳抿嘴回忆着,好像那时候自己都已经五十多岁了,依旧拿着手机,躺在床上跟那些喷子对喷,有时候居然能喷到凌晨三四点钟,从来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到他们黑这片白山黑水,心里就不得劲,就得跟他们斗到底,貌似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无论你在哪个城市,居住了多长时间,都改变不了。 “行了,”马海礁皱着眉头摆摆手,“陈老板这事,咱们还真帮不上,你们是真不知道什么叫三关五道。” 说完之后,马海礁跟大家解释了一下什么是三关五道,难度有多大,这里面错一次,对心理产生的影响极大,自己当年闯金陵城的时候,人家就给自己摆下了三关五道,结果自己第二关都错了,后面直接满盘皆输。 柴老板等人听完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我艹,这眼观还能理解,把眼睛蒙上,用手摸,那能摸出啥真伪来?” “再说了,你摆个瓷器,谁能摸出来?” 宋青云在旁边抽了一口烟,表示当然可以了,青铜器摸纹路、玉器摸质感、包浆、雕刻工艺,瓷器其实是最简单的,摸出器形,之后全凭手上的感觉,你可以从手头感,造型,但一般不会摆放瓷器,因为瓷器确实有些太难了,这一关一般都是青铜器或者玉器比较多。 “那靠鼻子闻呢,真能闻出真伪?”金老板皱着眉头问道。 宋青云点点头,这一关最难,因为不光要闻出真伪,还要闻出做赝是什么类型,比如说青铜器、玉器、瓷器、金银器,不需要说出具体器形,但要能说出类别。 众人听完不由唏嘘起来,要是这有人能过了这三关五道,得多大的本事。想到这里,所有人都看向了陈阳,虽然大家心里支持陈阳,但面对这样的比试,陈阳这年纪...... “我看咱们还是赶紧跑吧,”钱老板在旁边坏笑着,“我可不是给各位泄气,你们真觉得陈阳这家伙能赢?” “他要是能赢,我倒立吃屎!” 钱老板说完,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他,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大战当前说这样的话,其他人心里很不舒服。马海礁笑着看了一眼钱老板,“钱老板,你这本事还真挺多,还能倒立吃屎?二人转也没这门功夫吧?” 听马海礁说完,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随后大家表示,这时候可不能跑,这要是跑了得让人家洛城人笑话死。不怕输,但绝对不能跑,要是传出去了,连跟人家过招都不敢,还不得被人家笑话死。 “对了,马会长,叶少呢?”这时候徐老板才想起来,叶辉怎么不见了。 马海礁表示叶辉回去了,现在先别管他了,无论结果怎么样,也得先应付下来,大家想帮忙,可也无从下手。马海礁一拍大腿,既然这样,还是宋青云指导一下陈阳,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大家先散了吧! 房间里就剩下了宋青云、陈阳和高梅,高梅也觉得这次比试比较困难,让宋青云赶紧给陈阳讲讲,“青云,这要是把他们那四家的玩意也赢过来,回去拍卖一下,得不少钱!” “你快给陈阳讲讲,争取帮他赢下来!” 高梅说完,陈阳也看向了宋青云,这还真是命,前几天跟楚老板刚聊起三关五道,在这就用上了。 “快说呀!”高梅怼了一下宋青云,示意他赶紧说。 宋青云咂巴了一下嘴,“这个三关五道吧,它是旧社会留下来的规矩,这种玩意坑人、害人、祸害人,是旧社会的毒瘤,是糟粕!所以建国之后,咱们就不提倡了......” “说关键的!”高梅又在背后怼了宋青云一下,“这么多废话呢!” “咳咳!”宋青云轻轻咳嗽了一下,“三关,首先它是三关,你得一个个过......” “你能不能不说屁话,说点干货,让你上课来了?”高梅在旁边,一脸不满意的看着宋青云。 宋青云挠挠头,“我.......哎呦喂!” “我tm也没遇到过,我二大爷都不会,跟谁学去?我就听说过!” 宋青云说到这,陈阳才想过味来,原来他也没见过,只听说过。高梅推了一下宋青云脑袋,“弄了半天,你在这吹牛b呢!” “不会你冲什么大尾巴鹰,这不是耽误事么?”说着话,高梅又抬手拧了一下宋青云,宋青云嗷的叫了一声,“耽误事的玩意,干啥啥不行,吹牛b一流!” “现在咋办!” 宋青云揉着胳膊,表示自己不会,但自己知道谁会,“边飞军这老爷子指定会,江湖上这套玩意,没有他不明白的;第二个就是杜明德,我记得他跟我说过,他去沪上的时候,别人给他摆过三关五道,他还过了。” 找边飞军是来不及了,只能向师傅求救了,这自己打电话就行了,用不上宋青云了,陈阳将电话拨打给了师傅,高梅拉着宋青云走了。 “你拽我出来干啥?” “你在能干啥?你又不会!”高梅跨着宋青云胳膊,随后脸上微微一笑,“走,上我屋里聊天去。” 宋青云老脸一红,“别闹!” “谁跟你闹了!”高梅刷开房门,直接将宋青云推了进去,“你给我进去吧,还想跑!” “你别闹,你先把那玩意放起来!” 第1109章 正式开始 陈阳跟杜明德通了电话,在电话里说明了情况,杜明德表示这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当时就订了机票,第二天就能到洛城。闲来无事的陈阳,往床上一躺,心里也不由打起了鼓,这次可是真到这枪比试本事,自己重生的优势根本就体现不出来,就算有优势,也是及其微弱的,到底要怎么办呢? 躺了一会之后,陈阳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于是拿起大哥大给宋青云打电话,打了两次没人接电话,于是又把电话打给了高梅,也没人接,这时候陈阳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了,看着手里的大哥大,一脸的坏笑,“师叔呀师叔,你也没把我放心上呀,这时候你们俩都不接电话.......嘿嘿!” 既然师叔去跟高梅玩了,那自己就出去溜达溜达吧,唉!陈阳叹了一口气,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刚要出门,自己房门被人敲响了。 “谁呀?” “你好先生,客房送餐!” 客房送餐?开什么玩笑,这破酒店还有这服务?这明显不就是糊弄人么!就算有客房送餐,自己也没点呀,难道是宋青云给自己点的?那更不可能了,他现在连接电话的功夫都没有,还有功夫给自己点餐! 陈阳小心翼翼来到了房间门口,不会洛城这帮人要给自己玩手段吧? “我记得没点餐呀,你们送错了吧?” “先生,没错,是999号房间,宋小姐帮你点的!” 陈阳听完眨巴了几下眼睛,突然想明白过来了,随后打开了房门,就看到大严推着餐车,在门口小伙子看着自己。陈阳示意大严进来,看着大严一身服务员的打扮,不由笑了一下,“你小子,从哪里弄的衣服?” 大严咧嘴一笑,表示后面晾衣服的地方偷的,至于餐车这东西,只要懵过去随便推。 “陈老板,我们几个,今天看到你们去了他们的古董协会,进去半天都没出来,开始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等我们想摸进去的时候,你们出来了。”大严坐在床边上,接过陈阳递过来的香烟,帮陈阳把香烟点燃问道,“没事吧?” 陈阳抽了一口烟,摇摇头表示没事,同时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大严,突然一个想法在脑海中蹦了出来,如果考试前,我把考题偷了...... “大严过来,我跟你说件事,看看你们能不能办到!” 齐云噘着嘴,带着墨镜,一脸不情愿的走进了自己家院子,见到父母正在餐厅吃着饭,也没跟齐明远打招呼,径直向自己房间走了过去。 “过来!”齐明远拿筷子夹了一口菜,冲齐云喊道。 “我都气饱了,不吃!”齐云根本就没搭理父亲,继续往自己房间走去。 “小兔崽子,吃饱了也过来给老子坐着!”齐明远用力将筷子拍在桌面上,瞪着眼睛冲齐云喊道。 这爷俩又不知道犯什么毛病了,齐云母亲看了齐明远一眼,示意齐云赶紧过来,别惹他生气。齐云不情愿的走到餐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 几分钟之后,齐明远将筷子放下,一擦嘴,示意自己吃好了,起身跟齐云说道,“跟我去书房,没脑子的东西!” 齐云起来帮母亲收拾着碗筷,齐云母亲示意他赶紧过去吧,可别惹他父亲生气了。齐云走到父亲书房门口,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之后转身将门关好,这是父亲的习惯,自己进的书房,必须关门。 齐云走到父亲书案前,不由好奇起来,只见书案上放着一支毛笔架,上面用丝线拴着三枚古币,古币悬空微微晃悠着,这是啥意思? “小子,还生你老子的气呢!”齐明远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齐云一边看着毛笔架,一边噘嘴说道,“人家胡叔他们都参加了,唯独你不参加,咱们家可是洛城古董行的领头人,多让人笑话!” “这次赢了,人家出去可以说,全是他们的功劳,咱们家做了缩头乌龟,多丢人!” “屁话!”齐明远将茶水放在旁边,示意齐云坐下,“儿子,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虽然说我把铺子里的事交给你处理了,但你的本事还不够。” 齐明远表示,洛城古董四家,没有一个是善茬,别看现在都自己毕恭毕敬的,等自己哪天突然撒手人寰了,他们不一定怎么欺负齐云,怎么欺负齐家呢! “爹,你说啥呢?”齐云抬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您老没病没灾的,怎么能咒自己呢?我看你能活到一百岁都没问题!” 齐明远淡淡笑了一下,自己儿子从小就跟着自己学习古董知识,眼力还算不错,最起码在洛城同龄人中,也算出类拔萃的,但跟陈阳一比,就稍微差点了。而这古董四大家,也是底蕴非常厚的主,日后自己真有点什么闪失,他们要是难为齐云,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不如借此机会消熬他们一下。 齐明远向齐云说明了自己的意图,如果陈阳赢了,到时候事情传出去,跟自己家没有关系,丢人的是他们四大家,而且他们输掉了压堂的物件,那在古董圈里,都得低人一头。 如果陈阳输了,对于四大家来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四大家联手对付一名小辈,说出去也丢人。但自己没参与,齐家在名声上也不会受到影响。 齐云听完冷笑了一下,“爹,你想到的,人家胡叔他们也想到了,今天我去他们几家铺子,人家可没拿好眼神看我。” “所以,这就是让你来书房的原因。”齐明远喝了一口茶,看着自己儿子说道,“我们齐家在明面上不能出手,但可以暗地出手相助,这事你去做!” “你年纪小,年轻人好斗,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传出去也没事,所以我们要帮四大家,加一道保险!” 齐云听到父亲说完,才算彻底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这真是两边都不得罪呀!可就凭他陈阳,至于么? “爹,你怎么这么看中陈阳?你真以为他能赢?” 齐明远放下茶杯微微摇摇头,自己不知道陈阳会不会赢,但陈阳的眼力自己见识过,不光眼力好,学识也扎实,这点非常可怕,就算拿出三关五道,自己也没有把握陈阳会输,这也是自己表示不参与的主要原因。 “小子,我今天教你个老法子,明天你去找老胡他们,就说你心里不服,背着我偷摸参与比试。”齐明远笑着看着齐云说道,“但咱们不压物件,只为他们能赢下比试,增加一道保险。” “什么法子?”齐云瞬间好奇起来。 “听音辨币!” “什么?”齐云没听明白,“听音便秘?这算啥办法?” 齐明远抬手拍了齐云脑袋一下,“什么便秘?”随后伸手一指书案上的毛笔架,“就是听声音,辨别钱币,这可是你爷爷教我的,今天我教给你,虽然有些来不及了,但难为一下陈阳,绝对没问题!” 第二天,陈阳接到了杜明德,当把情况说明之后,杜明德表示自己当年去沪上的时候,确实闯过三关五道,但这玩意没给地区都不一样,最主要的是因人而已,人家要是不想难为你,就可以拿简单的物件;如果真想刁难你,那就难说了。 虽然这么说,但杜明德也把自己的经验和方法都教给了陈阳,至于成或者不成,那就要看陈阳自己的运气了。 三天之后,洛城御满楼,一座四层古色古香的建筑,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但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洛城古董圈都传开了,今天陈阳要闯洛城的三关五道,所有古董行的人,都纷纷来看热闹。 上午九点半,陈阳等人来到了御满楼的门口,胡老板等四位老板,早就在里面等着陈阳了,站在御满楼外面,身后宋青云等人,纷纷给陈阳加油打气,随后众人迈步走进御满楼。 两边话不多说,寒暄客气了几句之后,胡老板让人拿出了写好的赌约,是一张宣纸,陈阳看了一遍,当看到最后的时候,心中不由暗暗吃惊,好家伙,这四大古董家压堂的玩意真不错呀! 上面清晰写着,古月阁以压堂的北宋 宋徽宗御制清乾隆御铭“松石间以”琴为赌注;集珍楼以清康熙 加金云锦陀罗尼经被为赌注;宝福馆以一件翡翠精雕祖母绿千手观音摆件为赌注;最后一家鉴古天下的马家,后面赫然写着,玉叶金蝉为赌注。 我艹!玉叶金蝉?这玩意不应该在博物馆里么,真的假的,他们不会糊弄自己吧? “小子,怎么怕了?”马老板在旁边嘿嘿一笑,“现在怕了也不晚,如果你现在认输,只要交出你与聂老后人签订的合同,我们可以给你陈老板留个面子!” 陈阳转头笑着看看他,自己倒要看看,这玉叶金蝉是不是真的! 陈阳从怀中掏出自己和聂珍珍签订的合同,笑着交给了主持人,随后在赌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按上自己的手印。 “礼成!”一声铜锣响起,仪式完成,比试正式开始。 三关五道,我来了! 第1110章 五色鹦鹉图 “陈老板,初到贵地,我们略尽地主之谊,楼上请!”胡老板手一抖,示意陈阳去楼上。 陈阳冲着他抬手抱拳,“胡老板,陈某人叨扰了,请!” 两人走到楼梯前面,一根红绫子将楼梯拦住了,当陈阳走到楼梯前面的时候,一楼去往二楼的中间,两个人抬出一支红木架子,架子中间悬空放着一幅画。 五彩鹦鹉图,太大放不下,后面有细节图 此画为横卷,长一米二五左右,宽大概在五十多厘米,卷首有清宋荦隶书题款,前段为宋徽宗咏鹦鹉诗一首并序:五色鹦鹉来自岭表,养之禁御,驯服可爱,飞鸣自适,往来于苑囿间。方中春,繁杏遍开,翔翥其上,雅诧容与,自有一种态度。纵目观之,宛胜图画,因赋是诗焉。天产乾皋此异禽,遐陬来贡九重深。体全五色非凡质,惠吐多言更好音。飞翥似怜毛羽贵,徘徊如饱稻粱心。缃膺绀趾诚端雅,为赋新篇步武吟。 后半部分所绘折枝杏花两枝,一只五色鹦鹉侧身栖于盛开的杏花枝头,画中鹦鹉,嘴厚眼圆颈粗、羽翼齐整、足脚有力,站立于花枝上,显得心满意足,无忧无虑。图中花瓣先勾后染,白中透出稍许粉红;鹦鹉红色部分着色虽富丽,给人的感觉却是艳而不俗,色彩沉得住,显示出画家高超的绘画技巧。 “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就看到那画上一堆字,旁边画着一只鹦鹉,不过那鹦鹉画的坏好看的。”陈阳看到眼前这幅画,想起了大严跟自己说的话,“对喽,他们还说,这画拿出来,你指定分不出真伪,连第一关都过不去!” 原来是宋徽宗的五色鹦鹉图! 《五色鹦鹉图》原名为《杏花鹦鹉》,为《宣和睿览册》收录画作之一,《宣和睿览册》中亦唯有此幅为鹦鹉作品。据画卷中徽宗自序可知,此画创作起因于徽宗在御花园内所见一只贡自于岭表的鹦鹉。 鹦鹉细节 鹦鹉飞鸣于御园杏枝间,其姿态万千,令徽宗为之动容。此画在技法上属当时画院中流行的典型的工笔重彩画风,然而用笔敷色调和、清灵、透明,石绿等矿物质颜料的运用恰当得法,画上并未出现因石绿等色的强覆盖性而导致的“粉气”现象,恰恰相反,全画色彩厚薄匀净,显示出作者驾驭色彩的高超表现技巧。 “陈老板,听闻你对字画颇有研究,您看看这幅画如何?”胡老板在旁边,抱着肩膀,一脸坏笑向陈阳问道。 “三米外观画,主要考验的不是你对画风、画细节的观察,”杜明德在之前,曾经给陈阳恶补过三观五道,“距离如此之远,想把一幅画的细节看仔细,那是根本不可能呢,所以我们要先观整体画风、画的韵味、气势!” 陈阳脑海中回忆着师傅跟自己说的话,趴在红绫子后面,抻着脖子往前面看着,整副画工笔重彩,写实水平较高,在对鹦鹉细致观察的基础上,画中对鹦鹉的描绘精致逼真而栩栩如生,鹦鹉的羽毛层层渲染,立体感强烈,对鹦鹉的动态刻画比例准确到位,而鹦鹉的眼神炯炯有神,实为点睛之笔。 杏花 图中的杏花在绢丝质地之上略施白粉,加上花骨朵处的浅粉之色,显得朵朵杏花既晶莹剔透,又轻盈立体;鹦鹉全身以“墨黄红白绿”五色着色,羽翼斑斓、喙爪坚实,神采动人。但仔细观察鹦鹉的眼神,虽显深邃,却似乎又仿若实物。 宋徽宗 瘦金体 再看书法,其书法运笔灵动快捷、酣畅淋漓,笔迹锋芒毕露、如同断金割玉一般瘦劲而不失其骨,完全符合赵佶独特的瘦金体。 幅上的落款只剩下“制”“并”二字和残损的花押,画卷上钤有元文宗“天历之宝”印,清初戴明说、宋荦藏印及清乾隆、嘉庆内府鉴藏印。 从目前自己看到的,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幅真迹,根本一点破绽都没有。但陈阳心里明白,这画一定有猫腻,不过这并不是来源提前知道了考试题,而是这幅《五色鹦鹉图》自己太知道了。 《五色鹦鹉图》根据上面的藏印,不难看出,此卷流传有绪。 天历之宝,朱文大印,证明它曾经入藏元文宗图贴睦尔内府,明末为书画家戴明所收藏,清初归收藏家宋荦,图卷上均有戴、宋两人的鉴藏印。后入藏乾隆内府,着录于《石渠宝笈》。 同治或光绪年间,赏赐给了道光第六子恭亲王奕欣,辛亥革命后,末代恭亲王溥伟为了筹措“满清复国”的政治经费,将此图售于古董商。 1925年为张允中在京城琉璃厂购得,后来张氏又将此图卷售于小鬼子着名古董商人江藤涛雄,之后又转给了小鬼子收藏家山本悌二郎,山本后来将之卖给美国波士顿艺术博物馆。 从后世捋出来的顺序,我们可以看出这幅画最近百余年的流传过程:清宫内府、恭王府、琉璃厂古董商人、张允中、江藤涛雄、山本悌二郎、波士顿艺术博物馆,也就是说,这幅画到了后世,一直被存放在波士顿艺术博物馆。 可是据陈阳所知,这是一幅揭画!什么叫揭画,揭画简单点说,就是将一副画揭开,变成两幅或者三幅画。 有人说揭画根本就不存在,小说或者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其实这是可以做到的。一张画揭成两层的是夹宣,抄纸的时候就是两层或者三层。两层的夹宣可以揭出两张画,三层夹宣可以揭三张,单宣是不能揭的。 揭画存在,但不容易。其实都是会者不难的东西,没什么玄的。难度不完全在于技术,更多要靠运气,而且这是装裱工最基本的操作,如果不会揭,那也没有办法重新装裱了。 既然宣纸能揭,这种娟本也能揭,而且相比宣纸更容易,只是会的人越来越少,而且碰到一副绢画,后世一般的师傅也不敢乱揭,万一揭坏了,整副作品就废了。后人不敢揭,不代表这古人不敢揭。 有人就曾经提出过,波士顿那副五色鹦鹉图,其实就是一副揭画,因为宋徽宗的御题画押被损坏,有人质疑很有可能是当时古人揭画的时候揭坏了,索性就给头一层御题画押处也破坏了。 残损位置 眼前这幅指定不是波士顿那副了,那副1933年就在漂亮国了,而眼前这幅看起来跟真迹一般无疑,要么是揭画,要么是赝品,自己一定能找到破绽。 “宋徽宗的五色鹦鹉图?”宋青云和杜明德也在后面看着,跟陈阳也有一定距离,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这画怎么会出现在这?而且看起来跟真迹一般无疑! “陈老板,怎么样?”胡老板在旁边,笑着看着陈阳皱着眉头的样子,“您给看看,是真品还是赝品?” 陈阳根本就没搭理他,眼睛紧紧盯着画看着,整幅画的气韵没有问题,画风也没有问题,瘦金体也没有问题,完全就是宋徽宗赵洁的手笔,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陈阳一遍遍来回慢慢踱着步子看着画,问题到地出在哪里?当看到宋徽宗题款的位置,陈阳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露出了笑容。 第1111章 只可远观,不可近看 宋徽宗:天下一人! 天下一人 用现在的话来说,这属于宋徽宗个人logo,三笔写出四个字:天下一人!他的这个“花押”在史上很有名,甚至被誉为绝押,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天下一人解读 这四个字别有风趣,当时他就是天下一人,到了现在他,他的字画拿出来,也称得上天下一人,以“天下一人”的押书署款,是宋徽宗的首创。 宋徽宗赵佶,当时作为皇帝的位高权重,无人能及,是谓之天下一人;而对绘画的热爱和具体实践,则向各个朝代证明了他在绘画界的地位,真正算的上天下一人。 “陈老板,怎么,看不出来了?”胡老板乐呵呵看着陈阳。 陈阳同样笑着侧头看了一眼胡老板,不紧不慢开口说道,“胡老板,你们挺会玩呀!” 看到陈阳嬉皮笑脸的看向自己,胡老板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难道这小子看出来了?不能,绝对不能! “陈老板,你要是看不出真伪,咱们就可以直接去楼上了,楼上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饭菜!”胡老板冷笑了一下,向陈阳说道。 “哈哈!”陈阳仰头哈哈一笑,“胡老板,这幅画不能论真假,应该说说来源吧?” 我艹!胡老板脸色刷一下变了,这小子还真看出来了? 胡老板根本就没看陈阳,嘴角微微动了一下,“陈老板,真是会开玩笑。古董这玩意,除了真就是伪,怎么会分不出真伪呢?” “你不要故弄玄虚了!” “哼!我故弄玄虚?”陈阳笑着拍拍手,转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各位,这幅宋徽宗的五色鹦鹉图,既非真品,也非赝品!” “它是一幅揭画!” 揭画!陈阳此话一出,所有人大吃一惊。揭画在古董行中并不陌生,大家也都知道,单宣是不能揭的,只有双宣才可以。而所谓的双宣并不是多一层宣纸,而是多层加厚版,这样子的制纸技艺就是为了让纸张可以保存得久远一点。 因为纸张是具有渗透性的,虽然是加厚的宣纸,但是只要作画,那么一定会有墨渗入到下一张,而厉害的揭画大师是完全可以将这些画了画的纸张一层层完好的揭下来,这就给字画造假的人提供了得天独厚的造假条件。 这样子的作假手法其实也可以说是最牛的文物造假,甚至不算造假,将一张名家字画揭下来一分为二,每一层都重新装裱,然后当作真迹去卖,这样就赚了两份钱,但其实都是真迹! 听陈阳说出了其中奥秘,胡老板脸色瞬间发白,自己实在是没想到,凭陈阳的年纪,隔着这么远,居然能看出这是一幅揭画! 胡老板嘴巴动了几下,开口辩解道,“大家都知道,夹宣能揭画,但是你看好了,这可是宋代的娟本画,怎么可能是揭画!” “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 随后胡老板面向大家,诉说着揭画的办法,虽然说揭画这种方式存在,但不是什么作品都可以揭画,对于材料方面要满足特定的条件,其次大部分揭画都是书法,因为书法用墨浓厚,加上古代大家常年练习书法,手臂力量比较重,墨蘸得足,力透纸背,再加上使用的是夹宣,这才能揭开。 “作为画来说,一般能揭画的都是大写意,比如八大山人朱耷、齐白石、吴昌硕等这才算大写意,因为墨迹浓厚,画作上又有大量留白,这样的画才可以揭。”说完之后,胡老板一指自己身后的五色鹦鹉图,“各位请看,这幅宋徽宗的五色鹦鹉图,首先是绢本,不是纸本;其次也算不上大写意,再加上宋徽宗独有的瘦金体,怎么可能是揭画!” 众人听完纷纷点点头,表示胡老板说的对,这是业内最基本的常识,揭画并不是像电影、电视剧里说的,什么画都能揭。尤其是宣纸,都是一张一张的,在浆池子里,工人气定神闲的,拿篦子从纸浆里往上一拿就是一张纸。这么一张纸,你是不可能揭成两张的,因为所有的纤维都是互相搅着,一揭就碎了。 如果说夹宣还可以揭的话,那绢本根本就没有揭的可能性,因为娟都是缠在一起的。 “陈阳,你输了!”胡老板看着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自己的说法没有问题,直接宣布陈阳输了。 “我凭什么就输了?”陈阳走到胡老板近前,笑呵呵的看着他,“你没见过并不代表没有呀?” “空气你看见了?可你无时无刻不在呼吸,你能说空气不存在?” 说着话,陈阳晃晃手里的大哥大,“大哥大信号你看见了?可你拨通号码,就能通话!你怎么给我解释?”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胡老板瞪着眼睛向陈阳喊着,“那是科技!” “科技?”陈阳嘴角撇笑了一下,“大哥大是科技,那空气也是科技?” “你作为洛城四大古董商之一,居然连绢本怎么揭画都不知道,真丢人!”陈阳嫌弃的看了一眼胡老板,“那就让我告诉告诉你,古娟如何揭画!” 陈阳转身向大家说起了宋娟是如何揭画的,大家都知道宣纸是由纸浆制成,而宋代时候做画是用娟,而娟是织出来的,娟的纬线、经线的根数越多, 绢越是细密。但就算在细密的娟,也不易着墨,所以书画家往往先将其托上纸,然后再进行书画创作。 装裱后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由于潮湿等原因,绢本古画上的墨、色常常渗入衬纸,揭开后,原先真迹的笔墨,印在了衬纸上,再加以手段,便制成一件与原作形貌颇为相似的复制品,此法称为“脱骨”。 “那也是在纸上,也不是在娟上!”胡老板眼看着陈阳是说了出来,急忙在旁边回道,就算这样能揭下来,也应该在纸上。 “胡老板,别着急呀,我还没说完呢。”陈阳呵呵一笑,“画都揭到这里了,你还着急么?” 想要揭开衬纸,必须先将衬纸打湿,一点点将衬纸从绢本上揭下来,“大家不要忘了,这时候衬纸是湿的,在将衬纸铺到事先准备好的绢本上,一幅真迹就印出来了!” 说完之后,陈阳转身看向宋徽宗的绢本,“胡老板,要不要我们到近前看一看,您这幅绢本,用的是否是宋娟!” “黄口小儿,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无中生有......”胡老板在陈阳面前来回踱步,用手指着他大声喊着,心里却扑通扑通跳着,他怎么会知道呢?现在怎么办,得想个办法吓唬住他,胡老板来回踱着步子,突然站定身躯,冷笑了一下,双眼看向陈阳,“好,我就算你说的对。” “我来问你,如果是揭画,这上面的藏印是如何做到的?”胡老板转身一指绢本,向陈阳问道,“众所周知,藏印是印上的,别说绢本了,就算是宣纸都不可能透过去,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这还不简单,后做呀!”陈阳抱着肩膀微微一笑,“都有原版了,印还不好做么?” 陈阳伸手指着绢本让胡老板自己看,绢本上的藏印,虽然颜色深浅不一,但颜色大致都是一个颜色。 “胡老板,你可不要忘记了,这画历经元、明、清,以及民国时期,每个年代印尼颜色都应该是不一样的,元代藏印有元代藏印的颜色,明代有明代的藏印颜色,乾隆时期用的印尼,跟民国时期用的印泥颜色上都有区别。” “而您这幅绢本上,藏印都是一个颜色,这不是很明显是后印的么!”说完话,陈阳拍拍胡老板的肩膀,“我来告诉胡老板,你这幅画最大的破绽在哪里。” “就是最后宋徽宗天下第一人的花押!” 绢本上的落款只剩下“制”“并”二字和残损的花押,但我们可以根据宋徽宗以往花押才出来,写的应该是“御制御画并书”六字和花押“天下一人”。 “宋徽宗写天下第一人,一般都是一口气流畅的写下来,他是皇帝,地位在在哪里摆着,写这几个字更是气韵十足,就算是做赝高手,仿出来神韵也差了几分。你们为了保持跟真品一模一样,所以根本就不敢在这残留的天下第一人上面做文章,也就是没有重新描。” 这样,宋徽宗的画押就显得非常淡,和绢本搭配起来,非常不协调,现在离远了看,可能看不出太大问题,但只要这绢本拿到近前,一定还能看出更多破绽。 “胡老板,您这是一幅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的五色鹦鹉图,对么?” 胡老板喉咙动了几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解开了红绫子,“陈老板,楼上请!” 第1112章 上二楼 一声铜锣响起,小伙计高声喊了一句,陈老板,楼上请!示意着陈阳过了第一关。 “好!” 见到胡老板解开了上楼的红绫子,所有人纷纷鼓掌,同时响起了掌声。 “这陈阳真是名不虚传,在我眼里这就是一幅真迹呀!” “陈老板,这眼睛好毒呀!” “我好奇,隔着这么远,他是怎么看清各种藏印的?” “你要是能看清,你也是陈老板了!” “带劲!”徐老板笑着一拍大腿,“陈老板,真厉害!” 钱老板在旁边一撇嘴,表示只不过是赢了一关,后面还有呢,不知道他陈阳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哇塞,真刺激!么!”高梅一直攥着宋青云的手,在前面紧张的看着,看到陈阳过关了,高梅一时兴起,直接在宋青云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干啥呢?”宋青云四处看了一眼,发现周围的人冲自己发出笑声,瞬间老脸一红,“矜持点,矜持点!” 陈阳迈步走到宋徽宗的五色鹦鹉图前面,仔细看了一眼,随后看看胡老板,竖起拇指,“高手!” “陈老板夸奖了,”胡老板脸上颜色有些不好看,本以为陈阳一关都过不去,没想到人家开口将这幅绢本,说了个底掉,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我可没有这个本事,这是很早时候,豫地一位做赝高手做的。” “这幅画,不知道让多少名家打了眼,陈老板,年轻有为!” 胡老板带着陈阳走到了二楼大厅,此时二楼大厅已经完全被收拾出来了,桌椅都搬到了两侧,中间摆放着一长条桌,桌面上放着两件不知道什么东西,被红布盖着,桌子旁边还放着一件被红布蒙起来的物件,看着大概得有60多厘米,上宽下面窄,挺大,也不知道会是什么。 佟老板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慢悠悠喝着茶水,见到胡老板带陈阳上来,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带笑看着陈阳一抱拳,“恭喜陈老板上二楼。” 齐云在最御满楼最上层的包间,听到陈阳过了第一关,急忙给父亲打过去了电话。齐明远就在不远处的饭店包间里,听齐云说完情况之后,齐云在电话里,不由感到丝丝惊讶,“爹,这陈阳着实有些本事,就那幅宋徽宗的五色鹦鹉图,难倒了多少名家呀,他居然看出来了。” “所以说,不要小看陈阳,”齐明远用手抓了一颗花生米扔到了嘴里,“你也想想想,他捡漏了宋书、捡漏唐代绢本,可想他在字画方面的眼力。” “看你佟叔叔的吧!或许能在你佟叔叔那里,看出他哪项是短门!” 陈阳跟佟老板客气了一番,佟老板表示陈阳确实有些眼力,居然能过了胡老板的第一关,不过这二楼往三楼走,可不容易。 “这里为陈老板准备了三样物件,”佟老板伸手一指中间的长条桌,“待会陈老板要蒙上眼睛,完全靠手感判断出,哪件是真品!” “我相信,以陈老板的本事,应该是小菜一碟。”佟老板呵呵一笑,“不过陈老板得快点,要不然呀,楼上的饭菜就凉了!” 陈阳看着佟老板一脸得意的样子,咧嘴一笑,“那是,我是谁呀!”说完话,一拍胸脯,“佟老板,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吃凉饭的!” “你小子还真挺自负!”佟老板看了一眼,大家都差不多上来了,正站在门口看着,佟老板拍拍手,走过来一名小伙计,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块红布。 “陈老板,得罪了!” 佟老板从托盘中拿起红布,示意自己要给吃呢杨蒙上眼睛。 “请!”陈阳笑了一下,闭上的双眼。 蒙上眼睛之后,有人带着陈阳来到了长条桌面前面,先为陈阳掀开了第一块红布,下面是一个盘子,但这不是一件瓷器,而是一件漆器! 看到是件漆器,三省的这些古董商纷纷怒视着佟老板,这tm不是分明耍赖么! 木器鉴别,主要是看,首先要注意木器的纹路和纹理,真正的木器通常都有清晰、细腻的纹理,纹路自然流畅且与木材本身的性质相符。同时,还应注意观察木器的颜色和质感。真正的木器颜色鲜艳,通透感强,质感独特且不易造假,其次才是摸和闻。 现在陈阳眼睛被蒙上了,光靠着摸和闻,根本就无法做出最真实的判断,这分明就是在难为陈阳么!虽然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火,但在比拼现场,是不能发出声响,或者提示的,那样就破坏了规矩,人家怎么说都行了,现在只能靠陈阳自己了。 杜明德在旁边狠狠捶了自己脑袋一下,自己这两天,告诉了陈阳靠触感辨别玉器、青铜器、金银器的方法,但唯独没告诉陈阳漆器,一来是自己对于木器类并不是很擅长,研究不深,二来......谁家三关五道用木器呀! 宋青云更是因为距离较远,连真伪都辨别不出来,不由叹了口气,要是老楚在就好了,他可是木器的行家! 陈阳双手慢慢靠近物件,手一摸到的时候,陈阳心里一沉,居然是件木器!随后双手在木器上来回摸着,居然还是件盘子?这帮家伙为了难为自己,真是用尽了心思。 陈阳顺着盘子边缘仔细摸着,是件折沿盘,平底,折沿,矮圈足,全盘剔刻,盘心雕回首螭龙纹,双眼圆瞪,毛发飞扬,肢体卷曲,手握灵芝腾跃于云海之中,灵芝花叶随云纹飘荡。 盘外壁雕菊花、茶花、荷花、牡丹等四季花卉,全盘雕刻层次分明,浑然天成。 “可惜看不到,这应该是个不错的物件,可怎么辨别真伪呢?”陈阳一边摸着,心里一边琢磨着。 木器鉴别,可以用望闻问切来形容,现在望是指不上了,只能用其他方式了。于是陈阳摸着木盘的表面和边缘,有温润且光滑的质感。同时,抬手在盘子上敲击了几下,通过敲击木盘,通常发出低沉、浑厚的声音,陈阳侧耳听了几声,微微皱了下眉头。 陈阳将盘子在手里反复摸了几遍,争取不落下一块地方,最后将盘子凑近鼻子闻了闻。 木器的气味也可以成为判断其真伪的因素之一,真正的木器通常散发出一种自然的木质气息,具有独特的香气。陈阳皱着鼻子闻了几下,随后将盘子放下。 “下一件!” 佟老板听到陈阳喊下一件,不由微微一愣,跟旁边的胡老板对视了一眼,这小子鉴定完了?这么快? 小伙计掀开旁边的红布,带着陈阳来到物件前面,示意陈阳可以上手。 这是一件盖瓶,陈阳上手摸着玉质盖瓶,玉质莹润,包浆醇厚。瓶身两面各雕一腾云驾雾的飞龙绕宝珠盘旋,蜿蜒多姿,威仪棣棣,飞龙身边祥云缭绕,八吉祥纹饰布列四周,布局极为巧妙融洽。一双瑞兽耳与如意云头纹相结合,构思创意令人叹为观止。 整器中所刻内容在精心的布局之下,各种花纹浑然一体,交相辉映,刀法婉转流畅,线条灵活自然,显示出工者极高的艺术功底。 “雕工不错!”陈阳心里暗暗想了一下,随后伸手摸向瓶子底部,底部有款,用手来回搓着,隐隐约约感觉到底部刻着,“乾隆年制”四个字,反复摸着这四个字,陈阳嘴角向上翘了一下,心里有了答案。 “下一件!” 佟老板喉咙动了一下,这小子在干什么?这也太快了吧? “小子,认真点!”佟老板不冷不热说道,“别输的时候,说我们不给你机会!” 陈阳被小伙计带到了桌子旁边,嘴里笑着说道,“佟老板,你把我眼睛都蒙上了,光靠手,我可摸不准。” “既然摸不准,那怎么摸都没用,还不如快点,别耽误你吃热乎饭!” 红布掀开,一件硕大的青铜器露了出来,见到青铜器,所有人不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甚至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这tm什么玩意?” 第1113章 原来是这玩意 这玩意一露出来,给在场的古董商都弄懵了,青铜器是指定的了,关键这玩意叫啥名呀,以前从来没见过呢? 这物件中间是一根类似柱子一样的东西,大概得有五六十厘米高,柱子顶端看起来还做成了一个动物的样子,之后一根横杆穿过柱子,两边分别挂着一件青铜盉。青铜盉倒是见过,可头一次看到被挂上面的青铜盉,最下面是一个圆形底座,整体看起来像放大版的天平。 “把青铜盉挂起来?”钱老板抱着肩膀撇了一下嘴,“看来他为了难为陈阳,下足了脑筋。” “这不会是件臆造品吧?” 宋青云和杜明德回头看了一眼钱老板,这可不是为了难为陈阳,因为这物件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陈阳伸手摸了过去,当摸到物件时候,心中一愣,青铜器,圆柱形?这帮家伙弄一根金箍棒来?开什么玩笑! 对于这种青铜器,陈阳非常谨慎,毕竟这地方有个烟涧村,那可是做青铜器的高手,随便弄一件高仿的青铜器过来,连专家都能懵过去。想到这里,陈阳将手放在青铜柱上,一点点摸着,渐渐陈阳摸出来了形状,这是一只跽( ji )式虎的形状。 跽式虎?陈阳眉头微微皱起,这要是真的,也得是秦之前的了。 古人常说: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因此古人把坐姿分为“坐、跪、跽、踞”四种,每种姿势都有相应的范式要求和特定含义。 唐朝以前的“坐”,是指把两个膝盖跪在地上而将臀部压在脚后跟和小腿上的姿势,朱熹《跪坐拜说》云:“古人之坐者,两膝着地,因反其趾而坐于其上,正如今之胡跪者。 其实很简单,就是那时候的坐跟现在不同,你想坐下来,先是需要你双膝并拢着地、然后双足在后、脚背朝下,如此一来双脚的脚后跟就成了“天然自带”的坐具。相信大家对这种坐姿都很熟悉吧,因为现在小鬼子和棒子,依旧在沿用。 唐以后,随着与少数民族的人文交流增多,人们的生活中渐渐出现了椅子和凳子,于是“坐”姿才和现在的一样。 席地而坐时,直起腰来,使屁股不压在脚后跟和小腿上,这种坐姿就是跪,由于挺直了腰,身材显长了,有时又叫长跪。《礼记·曲礼上》记载:“授立不跪,授坐不立。” 简单的解释就是,坐与跪皆经两膝着地,直身而股不着于趾则为跪,以股就趾则为坐。坐所以为安,跪所以为敬。 唐代之前,坐和跪主要的区别就是,臀部挨不挨脚后跟,挨了就是坐,不挨就是跪,在跪的姿态下,加上上半身的状态,就是跽,和长跪相似,也是两膝着地(席)、上身挺直以随时起身的姿势。 《史记·项羽本纪》中:刘邦的手下樊哙,听闻项庄可能要在鸿门宴上加害刘邦,“即带剑拥盾入军门”,“瞋目视项王,头发上指,目眦尽裂”,吓得“项王按剑而跽曰:‘客何为者?’”这就是跽的状态。 跽式虎,也就是跪着随时准备起来的老虎,这种姿势通常出现在秦之前,秦之后的老虎姿态,一般是卧着、趴着、跪着,甚至也可以站着仰头,但绝对没有这种随时起身扑向目标的样子,因为秦一统六国之后,秦始皇是就是龙,虎只能卧着,更不可能出现这种随时扑出去的姿态,你准备让老虎咬皇帝么? 陈阳顺着柱子摸下,无意中碰到了横杆子,发出哗愣愣的响声,陈阳停住了。 “陈老板,他们有一个大家伙,满身绿锈,那东西看起来像......像现在的天平,两边都挂着一只桶,不知道是干啥用的!” 像天平,两边还挂着桶?陈阳听大严描述完,除了是青铜器以外,自己根本就猜不出是什么东西,现在听到两边传来哗楞楞的声响,陈阳心里知道,这就是大严说的那件奇怪的物件,于是伸手顺着横杆摸了过去。 青铜盉 深腹、圆口、有盖、前有流、后有鋬,下有三足,有流,有鋬pàn,有三足,青铜盉! 当摸到青铜盉的瞬间,陈阳脑海突然想起这是什么物件了,这是一套战国早期的错金银铜盉! 此套器具造型新颖独特,具有创新性,是战国早期罕见的艺术佳器。该对盉与附件组成一件完整的器具(共九件组成),柱高66cm,宽57.5cm,盉通高29cm,口径9cm。球冠状底座,外围有四个套环。 座上分别有错金银云纹、绳纹、螭纹等,座上部中心一圆柱,上有错金银三角云纹和螭纹。 错金银纹 柱上端一圆雕跽式虎,在柱的上端两侧插一横杆,杆两端以错金银龙首为饰。横梁整体饰错金银云纹。杆两侧可将各二套环的盉套进。盉作兽首流和兽首提梁。全身饰有螭纹和错金银变形龙纹,盉兽首流下方有错金铭文三字。全套器物制作精美,错金银工艺精湛,布局疏密有致,色彩异常美观,极为华丽,实为惊世之作。 2008年,这套错金银青铜盉,亮相京城大拍,最终以4,510万的价格被一家博物馆拍了回去,这玩意全国就一套,在他们洛城出现了? 虽然心里有了答案,可现在自己看不见,陈阳只能用手一点点摸着,凭着自己后世的记忆,一点点比对着。半天之后,陈阳站起身来,将青铜盉轻轻从横杆上摘了下来,用手掂量了一下,随后用手指轻轻敲击了两下,发出了微细清脆的声音。 看着陈阳将青铜盉摘了下来,佟老板眼睛瞬间死死盯着陈阳,双手紧紧攥着拳头,这小子不会...... 就在佟老板的注视下,陈阳被蒙着眼睛,却非常轻松的将整套器具拆解了,动作之娴熟,让佟老板和在场的各位古董商,不由暗暗咂舌。 “确定陈老板眼睛被蒙上了么?比我看着拆的还熟练!” “看陈老板这娴熟的动作,莫非这是件真的?” 宋青云和杜明德也非常吃惊,虽然两人心里知道,这玩意根本就不是臆造品,因为在古书上有记录,但毕竟谁都没见过,陈阳为啥能拆的这么快呢! 将所有东西拆开之后,陈阳用手自己摸着横杆,在不同位置敲击了几下,随后伸手将横杆放在了一侧,示意自己想在去看看第一件物件。 佟老板只是做了一个动作,都没敢说话,他不相信陈阳能看的出来,可眼前这情况,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呀! 又将木器重新摸了一遍,将盘子轻轻放回了桌面上,微微琢磨了片刻,嘴角挑了起来,“佟老板,为了难为我,您可真是连忽悠带懵呀!” “我好了!” 好了?佟老板攥着拳头,喉咙连续咽了几下口水,他居然说他好了?自己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给他弄了两三天,他才摸了半个小时左右,他居然说好了! “陈老板,我劝您还是仔细点,”佟老板紧张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别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你在埋怨我。” “小子,就这三样物件,就算是我,蒙着眼睛也得摸个四五十分钟,你这半个多小时,就说好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阳轻微笑一下,“佟老板,我这不是怕耽误您吃热乎饭么?我知道您胃口不好,热乎饭软和,养胃!” 陈阳此话说完,居然全场一个笑声没有,自己说的不好笑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就自己跟他在这二楼吧! 片刻之后,高梅最先明白了过来,捂着嘴轻轻笑了一下,宋青云瞪了她一眼,她在宋青云耳边解释了一番,随后宋青云嘴角扬了起来,这小子,都这时候了,嘴还不闲着! “既然陈老板,如此有把握,那就说说吧!”佟老板放下茶杯,缓缓开口问道。 “不给我先揭开么?”陈阳狐疑问道。 “小子,你想啥呢?”旁边的胡老板笑了一下,“你还没说答案呢,万一你看见了,改了说法,我们谁知道!” “先说结果,后揭眼罩!” 艹!自己把这茬忘记了,陈阳不好意思挠挠头,随后伸手拿起了那件木盘。 “宋 剔彩灵芝云龙纹折沿盘,真品!” 陈阳此话一落,佟老板蹭一下站起来了,指着陈阳喊道,“来人,给我看看,是不是眼睛没蒙好!” “连tm年代都摸出来了?你糊弄鬼呢!” 第1114章 休想忽悠我! 小伙计过来检查了一下陈阳蒙眼布,表示没有任何问题。佟老板不信,自己又下来检查一遍,发现确实没有问题,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相信的看着陈阳,“你小子神了,怎么摸出来的?”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佟老板,你太看不起人了,我可是好孩子,我爱读书呀!” “别废话!”佟老板吼了一声陈阳,“我就不信,我跟你说,你错了,这是明代的一件漆器,根本就不是宋代的!” 陈阳转身伸手去摸盘子,小伙计将盘子递到了陈阳手里,“佟老板,你要是这么说,可就是输不起了!” “是宋还是明,咱们得用物件说话!” 说完话,陈阳眼睛上蒙着布,一只手拿着盘子,跟佟老板说了起来。 漆器在我国已有8000年历史,我国第一部见于着录的专门漆书是五代时期朱尊度撰写的《漆经》,可惜已失传。明代隆庆年间,一位名叫黄成的漆器工匠,出了一本关于漆器的书,叫做《髹饰录》,也是是目前保存最完整的古代漆器专着。 “根据髹饰录记载:我国唐代已有\"剔红\"的制作,刀法快利,古朴可赏。当时\"剔红\"是主要的品种。此外,还有剔黑、剔黄、剔绿等,均属于雕漆范畴,只是所涂颜色和表现方法有所不同。” 剔彩是雕漆的一种,在器物上用不同颜色的漆,分层漆上每层若干道,使各色时,便剔去在他之上的漆层,再在需要的漆层上面刻花纹,使作品五色灿烂,如红花、绿叶紫枝、彩云、黑石等。此装饰技法称为剔彩。 雕漆需要在木胎上或金属胎上层层髹漆,待达到一定厚度时,再按所需图案雕刻出花纹,雕漆器具有层次分明,主题突出的浮雕效果,正因为这样,它反而更容易摸出来年代。 围观的人听陈阳说着,有的人则佩服陈阳,真是没想到,一般像陈阳这样年纪的小伙子,是最愿意玩的时候,这一点看看齐明远的儿子就知道了,虽然古董眼力还不错,但同时也是个常常惹祸的主。 但人家陈阳就不同了,不但看书,而且还看古书,不说别人,就现在围观的这些人里,有几个知道《髹饰录》的! “根据书中记载,宋、元的雕漆工艺,在唐代的基础上有了很大发展,逐渐形成刀法藏锋不露、磨工圆滑的风格。宋代雕漆实物留世极少,不易见到。谢堃《金玉琐碎》:“宋人有雕漆盘盒等物,刀入三层,书画极工,竞有黄金为胎者,盖大内物也。” 说着话,陈阳伸手摸向木盘,“此物,心黑面雕回首螭龙纹,还有一种纹饰,应该是灵芝纹,盘外壁雕菊花、茶花、荷花、牡丹等四季花卉。” “器型雅致,纹样设计精妙,螭龙灵动飘逸,藏锋清楚,陷起圆滑,纤细精致,真正做到了书中记载的,刀法藏锋不露、磨工圆滑的风格!” 说完话,陈阳抿嘴伸手将盘子递出去,示意小伙计接过去,“佟老板,宋代的漆器我是没见过,但我玩过明代、清代的呀,当下一对比,再结合书中说的,那不就是宋代的了么!” 佟老板撇嘴笑着说了一句,你小子懂的还挺多,随后摆摆手,“给他解开吧,他已经找到真物件了!” 听到佟老板这么说,三省的古董商兴奋的挥舞了下手臂,这关陈阳就算过了! 就在宋青云等人兴奋的时候,陈阳突然伸手暴喝一声,“等会!” 陈阳这么一喊,宋青云等人也纷纷愣住了,人家都说解开蒙眼布了,那就代表着你猜对了,为啥陈阳不让呢? 随后嘴角淡淡浮现一丝冷笑,“佟老板,这文字游戏被你玩明白了!” 这老家伙,跟自己在这玩文字游戏,这蒙眼布要是摘了,老子这关就算毁了! 之前佟老板就说过,从三件物件里将真品找出来,但是他可没说有几件真品。 按照师傅杜明德跟自己讲的规则,一般情况都是三件物件里有一件真品,自己问过师傅,可不可以放两件真品。杜明德跟自己说,也不是不可以,这没有硬性规定,都是一些默许的江湖规则,但大部分都放一件。 自己刚才通过三件物件的感触,这里不止一件真品,那套青铜盉也相当于一半是真的,自己还没说呢!刚才胡老板说过,没做出最终结果,蒙眼布摘了,结果就不同了,现在佟老板让小伙计把蒙眼布摘了,那就相当于自己输了。 最关键的,刚才通过胡老板那关的时候,最后胡老板可是没说结果,只是喊了一句请上楼,现在他什么都没说明白,就让人直接摘下自己蒙眼布,这要是摘了自己就输了,那可是亏大了! “陈老板,你都判断完了,这蒙眼布自然就可以摘下去了。”佟老板一脸轻松,点燃了一根香烟,脸上还带着几分笑容。 “佟老板,我可还没说完呢!”陈阳嘴角一翘,“刚才佟老板说了,让我从这三件物件中,将真品找出来。” 说道这里,陈阳微微顿了一下,“但佟老板,您可没说,这里面有几件真品!如果我现在把蒙眼布摘了,是不是就可判我输了?” 陈阳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三省这几位古董商心里也瞬间明白了,原来这佟老板在跟陈阳玩弯弯绕呢! “我呸!我说这老家伙也太损了,这不是往里面绕陈老板么?” “可不是,本事不知道啥样,这心眼可真多!” “记住了他,要是陈老板赢了,咱们往死里灌他!” 旁边的胡老板笑着看了一眼佟老板,这老家伙的把戏被陈阳看穿了。佟老板也不生气,脸上略带着尴尬,默默抽了一口烟,“既然这样,那陈老板就继续吧!” 杜明德在旁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如果不是陈阳这么小心,估计直接着了佟老板的道了。古董比斗这玩意,气氛本来就紧张,所以说比的不光是眼力,更是心态,陈阳在这种场面下,居然能稳住心态,真是了不起。 陈阳一指第二件玉瓶,用手摸起来应该是由整块玉雕刻而成,玉质莹润,整体造型端庄典雅,刀法婉转流畅,线条灵活自然,物件确实不错,但很可惜,这件物件不到代。 “诸位,这件玉瓶,瓶底刻印乾隆年制,”陈阳背着手,大声说着,“乾隆时期的玉器以它精湛的工艺博得世人的喝彩,在雕琢技法上堪称一流,正因为乾隆时期的玉器文化,使这时期的玉器造工精细,技术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正因为这样,乾隆时期的玉器雕工,要求十分严格,规矩方圆,线如直尺、圆似满月,姿角圆润光滑,无论是器物的内膛、侧壁或痕、主等次要部位也一丝不苟,里外均花费大力气,做工十分讲究,镂空尤其重要,根据以上特点,我们完全可以根据这些,用手触摸玉器雕刻工艺,来判断是否到代。” 这件玉瓶,玉质确实不错,用手摸有冰凉润滑之感,用料大器,布局平稳,纹饰祥瑞,雕工纯熟,但跟乾隆时期的雕工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尤其是瓶底乾隆年制,四个字。 “如果我没猜错,这件玉瓶应该是清晚期时制作的,但瓶底乾隆年制这个款,应该是民国时期、甚至时间更晚,这跟玉瓶的雕工,相差十万八千里!” 陈阳微微一笑,“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一件后刻款的清晚期玉瓶!” 佟老板眯着眼睛看向陈阳,将手里的烟头狠狠掐灭在烟灰缸里,“好功夫!” “确实如陈老板说的一样,这是一件后刻款,清晚期玉瓶!” 佟老板此话一落,瞬间响起了掌声,陈阳甚至听到有人自己牛b了,嘴角不由翘了起来。佟老板跟胡老板对视了一眼,两人也同时翘起了嘴角,陈阳呀陈阳,我就不信,下一件你还能说对! 第1115章 你们打老子手背上了! “诸位,最后这件非常有意思!”陈阳伸手摸索着,往前走着,小伙计急忙过来扶着陈阳,走到了青铜盉近前。 陈阳蒙着眼睛,向大家介绍了起来,这是一件造型新颖独特的青铜器,战国错金银青铜盉。该对青铜盉与附件组成一件完整的器具,所有部分一共为九件。 “大家指定会好奇,为什么我们平时见到的青铜盉,都是单独的,为什么这还有这么部分。”说到这里,陈阳微微一笑,“其实,这才是青铜盉正确的使用方法。” 青铜盉主要用于盛酒,是一种古代的盛酒器。它被用来调和酒与水,以调节酒的浓淡程度,使其达到适宜的口感,同时也可以作为调酒器使用,类似于现代的潘趣酒碗或鸡尾酒罐。古人会将酒与水混合在盉中,然后斟入杯中饮用,以达到调节酒的浓淡的目的。 “作为一款酒器来说,它的器形过于大,尤其是青铜盉还是一款调酒器,能调出不同浓度的酒,所以这种酒器相比其他酒器,放在桌面上是不合适,所以通常会将它悬挂起来,也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样子。” 球冠状底座,是为了稳固柱子,一是为了柱子的稳定,二是为了防止一侧挂上青铜盉,柱子不发生倾斜;座上部中心一圆柱,柱上端一圆雕跽式虎,根据这个虎的形不难能推断出,是秦之前的物件。 在柱的上端两侧插一横杆,杆两侧可将各二套环的盉套进,盉作兽首流和兽首提梁。 “整套物件,无论是青铜盉,还是作为支撑的柱子部分,都没有问题,”陈阳依旧背着手,“如果我没有摸错的话,这上面应该有错金银纹饰。” 错金银工艺画,要先在青铜器外表铸出或錾刻出,图案、铭文所需的凹槽,然后嵌入金或银丝片,锤打结实,再用蜡石将其打磨润滑,利用金属间不同的性质,使二者牢牢结合,凸显器物上预先设置好的图案,所以用手摸出来图案、铭文其实不难。 “如果说,青铜器是商周时期的代表,那么错金银就是春秋战国时期,伟大的巅峰创作,综合所有特征,这套物件,应该属于战国时期。” 陈阳说完,大家纷纷吃惊了起来,真没想到,看起来如此像臆造品的一件物件,居然是真品。 “也就是说,你的判断是,”佟老板坐直了腰杆,满面笑容看着陈阳,“你认为漆器和这青铜器,是真品,对么?” “不!”陈阳抬手一挥,“佟老板,我还没说完,您这套物件,只能算半真半假!” “你说什么!”佟老板蹭一下就站起来了,直勾勾看着陈阳。 陈阳轻笑一下,说了一句,这就是为什么将这套物件拆了的主要原因,这套物件,青铜盉和主体柱子、底座都没有问题,唯独问题出在用来悬挂青铜盉的横杆上。 “鉴定青铜器,一看锈、二看花纹和款识、三看手感和声响,”陈阳脸上漏出一丝无奈,这东西做的并不是特别好,如果能用眼睛看,陈阳相信自己一眼就能看出来,可现在眼睛被蒙上了,只能凭手感和声音来判断,“虽然我看不到,但我还可以凭手感和声音来辨别。” 陈阳蹲在地上,用手敲击着各个部分的青铜器,其他部分都发出清脆的响声,只有敲击横杆的声音,发出嗡嗡的声音,声音不同,那结果自然也就不同。 “花纹是鉴定青铜器的重点,各个时代也有明显的区别。”陈阳用手摸着横杆上的花纹,“夏代铜器花纹简单;商代花纹华丽繁缛,且多遍体生花;西周大致与商同,但后期趋向素朴;春秋战国的花纹清新活泼;秦汉重实用。” “至于款识,主要可从其字体加以辨别。商代字体规整,笔势遒劲大方;周朝早期沿袭波磔体;春秋时书体有肥体和瘦体;战国金文字体大金不考究;秦朝统一了文字,通用小篆。” 而这横杆上的花纹,呆板、松散、不自然,字口面宽底窄,笔锋并不自然。 陈阳拍拍手站了起来,“所以,这套青铜器中,为了能配套,后期特意做赝了一件横杆,我说对么,佟老板?”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佟老板瞪着眼珠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这.......”佟老板指着陈阳的手,微微颤抖着。 佟老板的表现,说明了一切,宋青云带头鼓起了掌,“陈阳,好样的!” “陈老板,真nb!” 三省的几位古董商兴奋的给陈阳拍着巴掌,虽然自己不知道陈阳说的对不对,但佟老板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陈阳说对了。 佟老板深深呼吸了两下,抬手示小伙计将陈阳的蒙眼布摘下,“陈老板,三楼请!” 摘下蒙眼布的瞬间,陈阳眼睛还有些不适应,慢慢睁开眼睛之后,先看向了那件宋代剔彩灵芝云龙纹折沿盘。 细节 这应该是宋代剔彩工艺的巅峰之作,漆匠充分利用各色彩漆,雕成一条黑色螭龙,龙身灵动,自然翻转,朱黑二色随身影显色,层次分明,浑然天成。螭龙游戏在波涛汹涌云海之中,随剔刻显现朱黑绿三色,画面气韵生动。 整体样子 剔彩最下一层以黄色为底色,在剔刻时遇黄色层则止,黄色既是装饰色也是提示色,这是宋代漆器特有的表现形式。 “真漂亮呀!”陈阳拿着盘子,咂巴着嘴看着。 “陈老板,请吧!”胡老板起身,走到陈阳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继续了。 陈阳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剔彩灵芝云龙纹折沿盘,跟着胡老板向楼上走去。 “字画、漆器、青铜器和玉器,都擅长,”齐明远端着酒杯,眯着眼睛摸着下巴,“这小子到底哪项是短门?总不能是瓷器吧!” “儿子,一会稳稳当当的,瓷器绝对不是陈阳的短门,你一定要把最后一关守好!” 陈阳上了三楼之后,就见到马老板和赵老板坐在桌子前面,两人喝着茶水,聊着天,看到胡老板带着陈老板走过来,两人笑了一下,“陈老板,最近我偶得一套茶杯,也不知真伪,陈老板坐下帮我们看看?” 听完之后,陈阳看了几人一眼,这不对呀,第三关不应该是把眼睛蒙上,把手捆上,只让用鼻子闻么?这怎么还坐下喝茶聊天了呢? “这是......” 胡老板微微一笑,“五道!” “本来呢,应该帮陈老板准备五件物件,但考虑到陈老板初次到洛城,我们不应该太刁难陈老板,所以就稍微做了一下改变。” 不难为我?陈阳嘴角撇了一下,看看前两关就知道了,你们连懵带唬的,要不是我小心,早就着了你们道。 “唉,”陈阳听完摇摇头,“让胡老板废心了,我现在都想不出,你们还有什么手段了,来吧!” “陈老板,请!” 当杜明德和宋青云迈步走到三楼,当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杜明德不由唏嘘了一下,小声嘀咕了一声,“三关插五道,神仙也难料!” “为啥?”宋青云转头看了一眼杜明德。 “前一关是蒙着眼睛的,蒙了那么长时间,眼睛会非常不舒服,”杜明德在旁边解释说道,“如果按照正常顺序,应该是继续蒙着眼睛,绑上手,继续比试。” “现在把五道插在了这里,下关又得继续把眼睛蒙上,这眼睛一明一暗,在观察上会打折扣,一些细小的地方,很容易忽略。” 宋青云听完微微点点头,这帮家伙为了难为陈阳,可以说从各个方面用齐了手段。 当赵老板将桌面上的红布掀开,露出一套茶杯,“陈老板,我和马老板捡漏一套茶杯,一时间看不出真伪,您帮着上眼吧!” 看清桌面上的茶杯,宋青云和杜明德同时笑了,陈阳站在旁边心里也笑了,康熙五彩十二花神杯,你们打老子手背上了! 第1116章 马老板,你是脑血栓么? 陈阳此时坐在桌子边上,心里开心极了,这帮家伙,算计了半天自己,弄了一套十二花神杯出来,这玩意能难倒自己么?自己家里可是有一整套,哈哈! “小子,看好了,”赵老板将一只只花神杯从盒子里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这是一头康熙十二花神杯。” “一套12件,代表十二月,均为薄胎,侈口,唇外折,深腹,圈足。盅壁外绘不同的花卉、昆虫、植物、动物等图案,分别有玉兰花、桃花、月季花、牡丹、菊花、海棠、桂花、水仙花、石榴花、荷花、紫薇松、梅、竹、石、蝴蝶、白兔、鸳鸯等。” “我跟你说,这可是好东西,”马老板也在旁边说着,“不过可惜的是,这里面只有两只是真品,其余的都是赝品,现在真品和赝品混在了一起,我们分不出......” 马老板话还没说完,陈阳看着赵老板已经把杯子都摆放整齐了,直接伸手从里面将二月、六月两只杯子拿了出来,放在了旁边,“这两只是真品,尤其六月这只杯子,杯口处后补过。” 马老板和赵老板同时一惊,开什么玩笑,屁股还没坐热呢,他伸手就把两件真品给找出来了?尤其是马老板,刚才说话前,刚倒了一杯热茶,现在茶还冒着热气,话还没说完,真品就被陈阳找出来,这tm不动于温酒斩华雄么! 围观的人也纷纷吃惊,这可是康熙十二花神杯,真品根本就几多少人见过,现在陈阳伸手就把真品拿出来了,就跟上菜市场买菜一样简单,这太让人吃惊了。徐老板喉咙动了一下,小声嘀咕了一句,“陈老板,你得认真看呀,这可是十二花神杯,真品没人见过,你别太随意呀!” 宋青云和杜明德听完不由暗暗笑了一下,这玩意对于别人来说是难事,毕竟真品都没见过,但对陈阳来说太简单了,他家里就有一套,而且这小子还帮宋敏捡漏了其中i一只,天天看的玩意,那能出问题么? “陈老板,你确定?”赵老板皱着眉头向陈阳问了一句,同时给马老板递了一个眼色,这小子有本事,看来不好对付,你用绝招吧! 陈阳笑着点点头,这玩意你们觉得稀缺,可老子家里有一套,有啥不好看的! “康熙五彩十二花神杯,12件为一套,其外形特点为:撇口、深腹、浅圈足、胎体轻薄、器型精巧绝伦,造型规整优美,胎质乳白、器薄如纸、晶莹剔透;其外壁分别用一年十二个月中不同的花卉来装饰,并配以相应的诗句。” 陈阳口中说着十二花神杯的特点,时不时拿起一只赝品看着,“您这一套里,除了刚才那两件,其余的都是赝品。” 左边是高仿,右边是保利拍卖的真品 从胎质来看,虽然细白,但不够坚致,上手后感到份量要比康熙杯轻一些;从釉面来看,外观虽然洁白润滑,但胎釉结合疏松,杯口没有厚唇凸起的感觉;从造型上看,没有康熙杯精致,直线与曲线的交接不够顺畅,整个造型给人以柔弱的感觉。 艺术品 “最主要的是纹饰上,绘制不如康熙杯的细腻,细部不再注意修饰。” 陈阳将一只花神杯递到赵老板面前,伸手指着上面的绘画,如:梅花、芙蓉、月季等花朵没有了花蕊;树干上没有了树结,树叶没有筋脉与阴阳向背之分,青花画就的山石没有了深浅的变化等等。 “虽然说,这十件赝品做的不错,但跟真的花神杯比起来,没有了丰富多彩的变化,变得单调而呆滞,由于五彩颜色清淡,因而施彩后,勾勒的线条几乎全部都显露出来。” 说完话,陈阳将杯子往桌面上一放,抱起了肩膀,笑着看着他们。 赵老板舔了舔嘴唇,只听说陈阳眼力高,但自己从来没想到,陈阳的眼力能这么高,一杯茶都不到的功夫,居然从十二件花神杯里,就将真品挑了出来,这简直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此时马老板拿着陈阳指出的真品看着,突然间快速的手腕一转,将手中的杯子放到陈阳面前,“陈老板,我劝您再仔细看看!它是真真品还是赝品!” “这多简单的事,你们......咦!”陈阳话还没说完,突然脸上一愣,就在自己拿起杯子的瞬间,突然感觉这不是刚才那件真品了,这是一件赝品! 我艹!自己刚才看错了?不可能呀,自己已经看的仔细了,而且这手头感也跟刚才不一样了,别换了! 陈阳脑海中突然跳出这个想法,不由转头看向马老板,此时马老板正笑呵呵的喝着茶水,看着自己。 指定是他把杯子给换了,这tm不行呀!老子说两件真品,你们换下去一件;我要是说一件真品,你们在把那件真品换回来,我一辈子都猜不对,这怎么办呢? 陈阳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杯子,微微咬着嘴唇,心里默默想着办法。 看到陈阳突然愣住了,宋青云等人也心里也疑惑了起来,“师兄,刚才陈阳不是看准了么?现在怎么看表情又疑惑了?” 杜明德在旁边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是不是中间出了问题?” 高梅在旁边微微翘了一下嘴角,别人看不明白,自己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姓马的那个老家伙,刚才手腕一转,就把杯子从袖子里换了,这种换牌的方式,在京城地下赌场里,是最逊的出千手段,连发牌的小丫头都能看的出来,还能瞒过自己的眼睛。 高梅趴在宋青云耳朵边上,低低说了几句,宋青云恍然大悟,微微点头。陈阳说的没错,古董这行总结到底,就是四门功课,坑蒙拐骗!这帮人将古董行里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 陈阳默默看着手里的杯子,紧紧抿着嘴唇,一句话不说,这种两头堵的方式,自己根本就赢不了。马老板在旁边笑呵呵的看着陈阳,时不时拿起茶杯抿一口茶水,“怎么了陈老板,说不出来了?刚才那股劲头呢?” “你倒是给我们说说,哪只真,哪只假,刚才口若悬河那劲头.......” 马老板不停的用语言攻击陈阳,陈阳微微抬头瞟了他一眼,嘴角突然翘了起来,“马老板,你是脑血栓么?” 一句话说出来,全场人都愣住了,陈阳怎么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啥意思? “小子,”马老板抬手一指陈阳,“你才脑血栓呢!我身体健康的很......” “你不是脑血栓,为啥这袖子一只长,一只短?”陈阳眨巴着眼睛看着马老问道,“我跟你说马老板了,你要是脑血栓真得退休了,那手哆嗦起来拿物件多吓人呀!” “万一哪个不小心,一下子没拿稳,掉地上碎了,那就麻烦喽!” “你放屁!”马老板看了看自己衣服袖子,分明就是一边长,怎么可能一边长一边短,“你小子别tm瞎说,你看看我这手,好使着呢!” “这衣服袖子不也正常么?” 陈阳噘着嘴摇摇头,表示袖子根本就不一边长,“你这样,马老板,咱们做个有些,证明一下你手没问题,敢不敢?” “有啥不敢的,你说吧,怎么来!”马老板撸起胳膊,将手放在桌面上,挑衅的看着陈阳,手上的活,自己还没干过呢! 赵老板在旁边急的直跺脚,老马这火气被陈阳一句话给激起来了,这多明显呀,分明是在陈阳耍花招,你不能上当呀!想到这里,赵老板伸手拉住马老板,“老马,老马,你这袖子没问题。” “在换句话说,就算你是脑血栓,跟衣服袖子有什么关系!”赵老板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在提醒马老板,可马老板根本就没领会他的意思。 “你才脑血栓呢!”马老板生气的瞪了一眼老赵,陈阳说自己也就罢了,他还来,到底是哪伙的! “你全家都是植物人!” 陈阳表示不用这么麻烦,示意马老板将袖子放下来,之后像自己一样,将两只手端平。马老板跟着陈阳,将两只手平端了起来,“这算啥,你看看,一点都不抖!” “别着急,”陈阳笑了,“还没完事呢!” “跟着我做,左手攥拳。” 马老板左手攥拳。 “右手攥拳。” 马老板右手也攥成了拳头。 “接下来是关键,”陈阳看着马老板,一脸的笑容,“我现在都感觉出你手有问题了,跟我做,左手从里往外翻。” 马老板依旧照做,随后跟着陈阳的动作,右手也同样翻转了过来。 “别动,现在就有问题,你自己看出来了么?”陈阳起身,走近马老板,笑着问他。 “哪里有问题?” “这里有问题!”说着话的瞬间,陈阳伸手将马老板两只袖子,顺势向前拉,将袖子拉过手臂,将马老板两只拳头都盖住了,顺势将超过两只手臂的袖口,直接给马老板系上的死扣! 此时马老板的样子特别搞笑,两只手臂在袖子里面,袖子被陈阳牢牢系死了。 “喂,小子,你干啥!给我解开!”马老板冲着陈阳喊了一句。 陈阳伸手拉住了马老板被系上的袖子,笑着冲他说道,“马老板,别乱动,袖子里有啥,你心里最清楚,要是不小心掉地上碎了,跟我可没关系!” 我艹,这小子看出来了!马老板抬头看了一眼笑呵呵的陈阳,瞬间不敢动了,袖筒处有一只真品花神杯,这要是碎了,老赵得找自己拼命! 陈阳一手拉着马老板,一边侧头看向赵老板,另一只手将另外一只真品摆放在赵老板面前,“赵老板,现在桌面上的十二花神杯,就这一只是真品,对么?” 第1117章 齐云,是你亲自教我的! 刚才陈阳发现杯子被换之后,就一直注意着马老板,现在都已经快六月份了,洛城的气温要比江城和京城高不少,加上今天是个大晴天,这家伙一直穿着一件外套,而外套的袖口非常宽松,那宽松程度都要赶上清代的朝袍了,这绝对不正常。 那就不用想了,指定是马老板将那件真杯子藏在袖子里了,跟自己这玩狸猫换太子呢!既然这样,那我就把你手控制起来! 看到陈阳把马老板控制起来,不用想,人家指定是想明白了,赵老板无奈的摇摇头,用手一指马老板,“你呀,什么时候能改改这臭脾气!” 马老板也深深叹了一口气,现在自己也明白了,这是被人家陈阳看出来了,而且自己还被陈阳控制了,真杯子就在袖子筒里,自己也不敢乱来。 “陈老板,楼上请!” 陈阳在胡老板的带领下,来到了最顶层,顶楼的布置跟二楼差不多,但多了很多落地玻璃窗,看外面的风景更好一些。终于到了最后一关了,陈阳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这关是最危险的,而且自己一点把握没有。 平日里你说让自己用鼻子闻点什么东西还可以,现在把眼睛蒙上,把手困住,只靠鼻子闻,陈阳心里真是一点把握没有。到了顶楼之后,陈阳看到齐云就坐在正中央,面前是一条长桌,桌子上的物件,依旧被红布盖起来了,不由愣了一下,这关是齐云主持么?不对呀,他们齐家不是不参与么? “陈老板,好本事!”齐云见陈阳等人走上来,坐在椅子上抱拳向陈阳说了一句,此时齐云公子哥的形象已经不见,一副少当家的气势。 “齐公子客气了!”陈阳冲着齐云抱拳点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齐家不是不参与么?齐公子为何在这里?” 齐云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微微点了下头,“的确,我父亲已经公开宣布,齐家不参与陈老板与我洛城四大古董商的比斗。” “但我心里不服!”齐云晃悠了一下手腕处的手串,“遇高人焉能失之交臂,我齐云想跟陈老板比试一番。” 齐云表示,这是自己的意思,跟齐明远没有任何关系。早就听说陈老板眼力过人,是古董界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既然现在陈老板到了洛城,那自己怎么能错过这次机会,于是撤掉了原先的内容,“今天,想看看陈老板的耳朵,好不好使!” 说道这里,齐云起身站了起来,“我知道,陈老板和四大古董商是押了赌注的,我这空手而来,陈老板未必跟我比试。”说着话,齐云从腰间摘下了一串钥匙,走到了靠窗户的一张桌子,那上面放着四大古董商压堂的物件,齐云将钥匙也放在了桌面上。 “这是我齐家三间店铺的钥匙,若是陈老板赢了,三间店铺里,您可以每间店铺选一件物件,如何?” 此时楼下宋青云等人也走了上来,见到规则变化了,脸上纷纷不悦。 “喂,姓齐的,这三关五道是老年间传下来的玩意,你怎么能随意换呢?” “就是,你这不是刁难我们么!” “不行,必须按照老规矩来,谁知道你弄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宋青云和杜明德也是提心吊胆,本来这最后一关把握就不大,这齐云又临时给变了,陈阳之前都没练习过,根本就没有赢的希望。 “陈阳,别答应他!”宋青云在后面喊道,“按照原来的规矩来,输了我们也认!” 陈阳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眼睛看向齐云,表情很淡然,但心里已经跳的七上八下,考耳力?你是真tm能想呀,古董这玩意,用耳力的地方太少了,在自己印象中,唯一用上耳朵最多的物件,就是编钟了,可那玩意一百年你都碰不到一次。 本来自己信心就不大,虽然之前大严三人帮自己拿到了考题,但他们根本不懂古董,就算看到人家准备的物件,也形容不明白。陈阳抱着知道一点,总比不知道的强的心理,或许自己运气好,真能拿下比试呢。 现在倒好,他齐云还突然换题了,这让自己怎么办? 思索了片刻,陈阳冲着齐云微微点点头,“赌注倒是很吸引人,就是不知道内容是什么?齐公子,可以说说规则么?” 齐云微微一笑,表示内容很简单。说完话,将桌面上的红布掀开,桌面上放着一支笔架,架子上蚕丝拴好了八枚古币,分别是齐明刀、秦半两、汉五铢、开元通宝、宋元通宝、至元通宝、洪武通宝、顺治通宝。 “听音辨币!” “千秋万代一座桥?” 见到笔架之后,齐云和陈阳同时开口说道。 齐云听完陈阳说的,不由皱了一下眉头,“你说什么?我的意思是,我用这根铁棍,敲击钱币,你背身蒙起眼睛,通过声音来辨别币种。” “一个币种你有三次机会,你说的是什么?” 陈阳突然笑了,冲着齐云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乱说的,不要在意。 “陈阳,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齐云一指桌面上的笔架,“这可是我们齐家的独门绝学,如果你现在不想比,我依旧可以好吃好喝招待你们,之后你们离开洛城就是了。” “胡闹!”当齐云说完规则,杜明德第一个站了出来,“用声音来辨别古币,这根本就不可能!” “小子,”宋青云也瞪着眼睛站了出来,“你这分明就是在刁难我们,让你爹出来跟我们说话,我倒要问问,这是什么规矩!” “就是,你们赶紧按照规矩来,要是这样,我们现在转头就走,我倒要看看,你们洛城日后怎么在古董界立足!” “对,陈老板,我们不比了!” ...... 不比你大爷呀,多好的机会呀!这可比原来比试的内容简单多了,对于自己来说,这就是躺赢!还换回来,要是换成原先的比试方式,自己还不一定保赢呢! 这方式自己太熟悉了,齐明刀、秦半两、汉五铢、开元通宝、宋元通宝、至元通宝、洪武通宝、顺治通宝,分别代表了我国历史不同时代,齐明刀是战国时期流行的币种,等秦统一六国之后,为了方便贸易,统一了货币制度,铸造了秦半两,这是我国历史上第一次货币统一。 之后几种货币,都是一个朝代取缔前朝之后铸造的,唐代用开元通宝取缔了原来的汉五铢,经过五代十国之后,大宋一统天下,铸造了宋元通宝,辽金之后,大元建立王朝,铸造了至元通宝,明代取缔了元代,开始铸造自己的货币,洪武通宝,取这几个朝代的古币,一是具有代表性,二是有一种开宗立派的感觉。 至于顺治通宝,除了是清朝入关后,正式铸行的第一种制钱以外,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顺顺利利把你给治服了,取个吉祥意思。 每个朝代铸造钱币,用料不同,敲击发出的声音也不同,通过不同的声音来判断是什么古币,要是全听对了,就赢了! “不好意思,宋会长,”齐云转身坐在了椅子上,“家父今日有事,不能前来。” “反正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比还是不比,在你们!” “比!”陈阳突然喊了一声,“我都到最后一关了,怎么能不比呢!” “什么时候开始,快给我蒙上眼睛吧,我都等不及了!” 宋青云上前一把拉住了陈阳,“小子,你疯了!这怎么可能听出来?这不是摆着输么?” 陈阳笑着看看宋青云,拍拍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师叔放心!”回头看了一眼走过来的杜明德,拍拍自己的胸口,“师傅,放心!” 陈阳被蒙上了眼睛,站在了三米开外的地方,所有人都站到齐云背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宋青云都用手把鼻子捂住了,生怕发出什么声音,影响到了陈阳。 随着齐云铁根轻轻碰撞古币,陈阳侧耳听着,“开元通宝!” 对了!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议的看向陈阳,尤其是齐云,张大了嘴巴,看着陈阳的背影,嘴巴里都能塞进一颗鸡蛋。 我还不信了!齐云又随机敲了另一枚钱币。 “至元通宝!” “顺治通宝!” “汉五铢!” ...... 几次敲击下来,齐云已经要疯了,额头冒出了汗珠,这怎么可能呢?拿着铁棍,顺势敲响了好几个。 陈阳嘴角一翘,“齐公子,就算你着急,也不能乱敲呀,第一个是洪武通宝,最后一个响声是开元通宝!” “中间的太乱了,我是真听不出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齐云将手中的铁棍用力扔到了地上,跑过去一把将陈阳拽过来,伸手扯掉他的蒙眼布,瞪着眼睛,向他咆哮着,“你到底耍了什么鬼,这绝对不可能!” ...... 2018年,陈阳参加拍卖会,路过洛城,带着几份礼品,敲响了齐云家的大门。 “齐老板,最近可好,我路过洛城,晚上没饭吃了,过来蹭饭来了!” “哎呦,陈老板,快进来,”齐云热情的招呼陈阳进来坐,“你上我家还客气什么,真是的!” 齐云笑呵呵将陈阳让到了自己的书房,递给陈阳一盒古巴雪茄,“上次你帮我姑爷办的事,成了之后,我一直没时间亲自登门感谢你,这盒古巴雪茄是朋友送我的,我抽不习惯,你拿着。” “你姑爷被省剧团招进去了?”陈阳接过雪茄,拿出一根在鼻子下闻了闻,真香! 齐云点点头,表示这事还得感谢陈阳,自己这脾气跟那些人处不到一起去,他们的做法自己看不惯,这事多谢陈阳了。 “这是什么?你把古钱币拴在笔架上做什么?”陈阳看着桌面上的笔架,好奇向齐云问道。 “陈老板,这叫千秋万代一座桥!这还是我爷爷教过我父亲,我父亲又教给我的,它是这么玩的。”说着话,齐云用手中的小棍,敲击了一下钱币,跟陈阳说起了玩法,和其中要领。 ...... 哈哈哈!有什么不可能的! 陈阳看着面前的齐云,咧嘴一笑,现在真想告诉他,这是你亲口教我的! 第1118章 松石间意琴 “哐当!”饭店里,齐明远手中的酒杯直接掉在了桌面上,齐明远一脸不可思议,“什么,我儿子输了?” 齐明远任凭倒在桌面上,皱着眉头,手里的筷子都要被他攥折了,始终也想不明白,陈阳怎么可能赢呢?这可是自己家独有的本事,虽然说平日里没什么用,但关键时候拿出来,别人是绝对赢不了的。 另外自己打听到陈阳师从杜明德,而杜明德精瓷器、字画,短木器、古币,自己儿子应该手拿把掐的拿下比试,怎么输了呢? “老杨,快去,”齐明远猛的反应过来了,“拿备用钥匙快去铺子,把三家铺子里那几件物件转移出去!” “懵的!”陈阳笑呵呵看着齐云,拍拍他抓着自己衣服领子的手,示意他放松一点。 齐云在胡老板的劝说下,松开了抓着陈阳衣服的手,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服,一直盯着陈阳看着,懵你大爷,你tm能懵这么准! 四大古董商也在旁边看着陈阳,这家伙太厉害了,居然真闯过了这三关五道,这是几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四人心情也比较低落,压堂的物件,就这样被这小子赢走了,心中虽然不甘,但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人家陈阳凭着自己的本事,在众目睽睽下赢下了比试,你有什么好反悔的!如果说自己这四人轻敌了,可齐家已经拿出绝活了,虽然这听音辨币不算什么大本事,但最起码在整个遇省,除了他们家齐明远,几乎没人会,不还是被陈阳赢了! “齐少爷,宣布结果吧!”胡老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齐云的肩膀说道。 随着齐云不甘心的宣布陈阳赢了,宋青云等人纷纷欢呼起来,马海礁等人将陈阳围了起来,笑着恭喜着陈阳,高敏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片刻之后,胡老板等人请宋青云等人去二楼赴宴,为三省古董商准备了上等酒席,陈阳摆摆手,脸上笑了一下,“胡老板,吃饭不着急,让我先看看,你们压堂的物件!” “陈老板放心,虽然我们不甘心,但还是输的起的!”胡老板看着陈阳苦笑了一下,“既然陈老板有雅性,这边请!” 一众人跟在陈阳身后,到了桌子前面,胡老板伸手拿起了古月阁压堂的物件,这是一张古琴,外面有琴匣,琴匣就是用来装古琴的盒子,胡老板打开琴匣,从里面拿出古琴,轻轻放在桌面上,“陈老板,这就是我们古月阁压堂的物件,宋徽宗御制、清乾隆御铭松石间意琴!” 后面这些古董商听完,眼睛纷纷亮了起来,好大的来头,宋徽宗御制,乾隆题名,不用看琴什么样,就这两样就值钱了! 宋徽宗御制清乾隆御铭“松石间意”琴 该琴通长在120多厘米,隐间肩宽20余厘米、尾宽15 厘米左右,上板梧桐、下板梓木,金徽玉轸,琴身涂大漆掺有鹿角灰、朱砂、金、银细粒,属琴家最为看重的“八宝灰胎”。琴体阔大厚重,鹿角灰胎,栗壳色漆,面蛇腹纹间冰裂断,底细密流水牛毛断,琴腹池内右刻宣和二年御制。 左刻“康熙庚午王汉章重修”,也就是说,该琴在清康熙二十九年,琴工王汉章曾重加整修,先阴刻后书以朱笔。龙池之下以绿松石填刻隶书琴名“松石间意”。池上刻行书三行:“古锦囊韬龙门琴,朱弦久歇霹雳音。安得伯牙移情手,为余一写山水心。乾隆壬戌御赏并题。”下落朱色白文圆章“见天心”一方。 池上刻书 再看琴匣,外盖刻“宋制松石间意,大清乾隆辛酉年装”和“永宝用之”四字小方印,匣两端皆刻“头等二十二号”六字,盒盖内壁有乾隆御书: 八音之最,弦克当之。众弦之首,舍琴孰为。静好在御,君子弗离。爰徴其美,龙门高枝。文以青漆,缀以朱丝。尺寸中度,下滨上池。徽金轸玉,追琢是施。虚心静抚,鸿纤合宜。其声清穆,其德渊懿。昔人有云,调弦而治。匪惟邦邑,海宇重熙。猗欤休哉,南风之时。 诗左落“乾隆御题”红印一方。 盒盖内壁有乾隆御书 陈阳轻轻抚摸了一下琴弦,不由点点头,“好东西,可以说是绝世珍品了!” “只不过......”陈阳微微抿了一下嘴唇,轻轻皱起了眉头,抬头看了一眼胡老板,“胡老板,我有个疑问,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胡老板看了一眼陈阳的表情,这家伙不会以为自己用赝品骗他吧! “陈老板,您不会以为这是赝品吧?”说道这里,胡老板轻轻冷笑一下,“我们虽然输了,但面对你个晚辈,还不至于糊弄你,那样传出去,我们洛城古董商,以后岂不是更没有面子了!” “不是,”陈阳急忙摆手解释,“据我所知,这张松石间意琴,是一件流传有序的物件。” 据两宋古琴浅析考证:北宋晚期的官琴存世,可以作为典型器的,仅有一张,就是这张宣和御制的松石间意琴。 琴分官琴和野斫,是两宋古琴器独有的现象,其它朝代虽然也有宫廷制作,但在工艺上与民间斫造并无区别。之所以两宋出现这种现象,就是因为宋徽宗在其设有官琴局,而这张琴就是北宋宣和二年,东京(今开封)官琴局御制,有天府奇珍之名。 根据上世的记忆中,史料考证:雍正曾对皇家收藏古琴系统清理,将103张古琴送进圆明园,从雍正四年持续到乾隆六年,凡十五年。 将琴分为出等琴和有等次的琴两种,分别配红漆匣和黑退光漆匣,松石间意琴是有等次琴中的“头等二十二号”,并于乾隆六年,根据乾隆旨意由清宫内务府造办处特制随形琴盒装盒保存。 装盒后的第二年,乾隆爷又观赏了该琴,并写下一首七言古诗,刻在琴背的项间,就是刚才看到的那首诗。 此后该琴盒与盒内藏琴大都存于圆明园内,因遭兵焚,劫掠,万幸的是,这张琴并没有被洋鬼子带出国去,流落在民间了,从清晚期至 1953 年,由北平“蕉叶山房”张莲舫秘藏,1953 年后,沪上着名琴人樊伯先生重金购得,一直到后世拍卖的时候。 拍卖价格 眼前这张琴确实是真品,可它应该在沪上呀,在樊伯手里,怎么会跑到洛城来呢? 胡老板听陈阳说完了这张琴的传世流程,不由挑起了大拇指,“陈老板,真是博学多才,对这种流传有序的物件,居然能将流程顺序说的如此清楚,真是难得。” “这就是樊伯那张!” 什么?陈阳听完当时愣住了。 胡老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大概是十年前了,樊伯这张琴被一名外国人盯上了,无奈之下,樊伯托了一位朋友联系到自己,自己重金将琴收到了手中。 “当时我和樊伯先生谈好了,不管以后任何时候,他都可以随时将琴买回去,可惜......”胡老板惋惜了一下,“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也没等到他回收的消息。” 陈阳听完明白了,也就是说,后世时候,樊伯将此琴买了回去,多年之后又送上了拍卖行,他一直都没说起此时,所以大家一直认为,这张琴一直在他手里存放,而现在自己正好处于这个时间节点上,才见到了这张松石间意琴。 “现在这张琴属于陈老板了,”胡老板伸手示意了一下,“我希望您不要轻易出手,日后若是故人问起,我也有个交代,多谢了!” 陈阳听完点点头,表示这张琴自己不会轻易出手,会作为珍藏,毕竟这可以算是绝世珍品了。抚摸着眼前的松石间意琴,陈阳突然有一种将它拆了的想法,不知道琴里会不会还有一张藏宝图,不过这念头转瞬即逝,这种古琴,自己可没有勇气拆! 陈阳正看着琴,齐云走了过来,拿起桌面上的钥匙,往陈阳面前一放,“要不你先上我家铺子里选物件去,选好了回来接着看,毕竟我可没带物件来!” 陈阳看看面前的一串钥匙,抬头看了看齐云,微微点点头,伸手抓起钥匙,直接将钥匙拍到了齐云手里,“齐公子,您家的物件我就不选了,等我把这几件压堂的物件看完,估计我也就饿了。” “这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咱们就算两清了,如何?” 第1119章 加金云锦陀罗尼经被 齐云看看手里的钥匙,又抬头看看陈阳,“你想问什么?” “是谁告诉你,我收了聂珍珍家物件的?”陈阳看着齐云问道,其实即便自己不问齐云,心里也明白,除了最先跑了的叶大少,估计没人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自己并不想要齐云的物件,毕竟后世时候,两人关系不错,不能因为这次把两人关系搞僵了。后世时候,齐云比自己可强太多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跟人家比。齐云是古董世家,自己是半路出家;人家是洛城、封城,甚至在整个省内都是知名人物,是国内豫地古董界代表人物,自己是个游荡于各个拍卖会,虽然凭着手里的物件,混出了点名声,可人家根本就办法比。 最关键的是,齐云还算古董行里比较正派的人物,从来不参与那些假拍卖,来坑害藏友,对于那些什么视频鉴宝,更是开口大骂,“这帮小崽子才吃了几年饱饭,他们要是能隔着网络鉴宝,老子的眼睛就是透视眼,你tm穿没穿内裤,老子都能看的出来!” “为了钱,胡作非为!假的说成真的,真的说成假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古董,就没有历史文化,全tm是钱!” 虽然后世时候,两人认识的比较晚,但也算一见如故,算是古董行里,能聊的来的朋友。 齐云看了一眼陈阳,抿嘴思索了片刻,喉咙动了几下,仔细想想,叶辉在沈城,陈阳在江城,他俩平时估计也没什么往来,“我认识叶辉,是他告诉我的。” 齐云此话一出,三省古董商纷纷看向了马海礁,马海礁看着大家都看向自己,瞬间有些着急,“你们看我干啥呀,也不是我让的!” “我也不知道叶辉能干出这事来呀!” 陈阳听完表示无所谓,反正现在自己已经赢了,多说无益! 马海礁狠狠跺了一脚,“叶辉这家伙,等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金老板和徐老板冷笑着看了一眼马海礁,他收拾叶辉?开什么玩笑,人家一根小手指,就能把他拔拉飞了,你马海礁怎么跟人家斗,也就是嘴上说说吧! 陈阳示意继续看一件,齐云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自己不想来回折腾了。 人家赢家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能说什么,胡老板几人心里揣测,齐明远毕竟是洛城的古董协会、商会会长,估计这也是他们变相给洛城面子。赵老板走上前,拿出集珍阁的盒子,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物件,轻轻展开。 清康熙 加金云锦“陀罗尼经被” 见到赵老板拿出的物件,大家纷纷后退了一步,因为这是一件加金云锦陀罗尼经被! 陀罗尼经被,是一种织有金梵字经文的随葬物,清代皇帝,后妃(贵人以上)可用陀罗经被,被以绫制成,上印藏文佛经,字作金色,称为陀罗经被。王公大臣死后,奏上遗疏,亦可由皇帝御赏“陀罗经被”。现代社会,普通民众入葬时,也有用陀罗经被的。 陀罗经被又名往生被,说白了,就是盖在尸体上的,无论下面躺的什么人,那都是尸体,现在被赵老板这么拿出来,大家纷纷都后退了一步。 “加金云锦陀罗尼经被?”金老板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说,这玩意可是清代皇室用的,孙殿英盗慈禧墓的时候,就把这玩意给扔下了,只取走了棺材里的珍宝,你不会把哪个黄陵给盗了吧?” 赵老板扫了一眼金老板,脸上露出一丝讥讽,“我们过手的玩意,哪件不是从土里出来的?就算不是现在出来的,那也是以前出来的。” “干我们这行的,还在乎这个!” 陈阳凑近看了起来,此件图陀罗尼经被,黄色缎地,其上织密咒,即陀罗尼经。 此种密咒据言功德无量,如覆盖在死者身上,即使其生前罪孽深重,也不至堕入地狱,且能达到西方极乐世界。密咒呈喇嘛塔形式,覆钵式塔身,正面有壹门式临光门,塔刹高大挺拔。 细节 刹杆装饰项轮十三道,代表十三天;顶冠饰以华盖,亦有流苏,顶端为仰月、宝珠。塔身外环绕四重铃杵花卉纹装饰带。整被标有人体部位的汉字:“左肩”、“右肩”、“脐间”、“密处”、“左膝”、“右膝”、“左脚掌”、“右脚掌”,被下端亦织汉字经文。 此织金缂丝陀罗尼经被的织法非常精细,就跟我们说零点零几的毫米的丝线一样,织法紧密。它的梵文图案织法既用了经纬度十字的穿出,还用了缠丝斜纹织,所以很牢固。这个经被代表了清早期的织法,且无损伤保存完好非常少见。 看看,这种密度 织物表面纹饰,为加金织锦和缂丝说法织就,这种织法是明朝宫廷特有的工艺,可惜清雍正年间之后,就彻底失传了。 经被通体遍缂梵、臧、满、汉四种文字。另外周边遍饰龙凤,金刚杵等图案,缂丝部分用梵文和藏文缂了密宗的经文法咒,通体的织金工艺更是精湛无双,异常罕见。另附有五色彩龙图案之龙卺附被一条,尺寸略同。 这物件藏主,是一位华裔美女小姐姐,真的非常漂亮 在这物件上,陈阳的短门暴露出来了,对于清代这种针织品,陈阳非常不擅长,虽然说后世自己也见过不少,但毕竟都是在拍卖会上,既然过眼的数量有限,那有的物件就看不准。 “师叔,你来看看,我看着像康熙年的物件。” 陈阳喊来了宋青云,他生活、学艺都在京城,而且这种皇家针织品,他看的指定比自己多,现在需要宋青云来掌眼。听闻陈阳这么说,胡老板几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我明白了的表情,原来陈阳的短门,是这种针织品。 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用,因为这玩意,大家都短门,要是换成那些专家,或许还能没事研究研究,哪个开门做买卖的,研究这玩意! 趁着宋青云上前看陀罗尼经被的时候,陈阳跟金老板几人说了起来,这陀罗尼经被,不一定是非得盖在尸体上,也有可能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当时做了两件,一件下葬,另一件就存了下来。 还有就是,这陀罗尼经被,并不是人们想像中的裹尸布,它不是用来包裹尸体的,只是盖到尸体胸口的位置,甚至有时候都不盖在尸体上,就搭在脚面附近,所以没什么好忌讳的。 赵老板点点头,对于陈阳的说法表示赞同,关键是自己收到这物件到现在,也无法具体确定是哪个年代的,自己也问了不少人,给出的答案就是清三代,在具体就无人能给出答案了。 十几分钟之后,宋青云看完了陀罗尼经被,非常确定的说道,“清康熙的!” 这件织金陀罗尼经被,特殊之处在于云锦纹饰,缂丝经文,以织金法合织了云锦缂丝,这两种织法,都是江宁织造府的技法,康熙过后,这种织法就再也看不到了,这一点可以毋庸置疑。 “宋会长,您能确定么?”赵老板在旁边激动的问道,没想到,在这碰到高人了,这要是能确定就好了...... 不对呀,自己把它给输出去了,就算确定了也跟自己没关系了,唉!不过转念想想,自己手里曾经有一件康熙年的陀罗尼经被,这说出去也挺不错的! 宋青云点点头,表示自己完全可以确定,“乾隆时期,这种陀罗尼经被,是用藏羚羊下颌最细的藏羚羊毛,再经过17-18岁少女的手分拣出最细的藏羚羊毛,同时再通过工匠把金丝加工到最细,用藏羚羊毛和最细的金丝,经过十余年的编织才能织成。” “根据《清内务府活计档》中记载,乾隆生前就让工匠,织过两件陀罗尼经被,其中详细记载了针织方法,跟这件绝对不一样。” 而这件采用的是,以织金法合织了云锦缂丝的方式,京城博物馆中有一件康熙年的龙袍,龙袍上采用的就是这种织法,所以自己可以确定,这就是康熙年的物件,但至于是谁用的,自己暂时不能确定。 “这不应该是康熙的么?”赵老板在旁边狐疑问道,大清,谁没事敢用黄色呀,只有皇帝能用呀! 宋青云摇摇头,表示这玩意吧...... “清宫档案《内务府奏案》中有记载,皇帝崩后用的是黄缎织金,五色梵字,每一幅都由活佛念过经、持过咒,名贵非凡;” “梓宫,也就是皇帝、皇后、或者重臣的棺材,用织金梵字陀罗呢黄缎衾一,织金五色梵字陀罗呢缎五。” “皇后至妃嫔亦皆用陀罗呢衾、陀罗呢缎。贵人以下,则待恩赐方准用。” 说道这里,宋青云淡淡笑了一下,“这些人还好说,都是皇室,关键是有些亲藩、功勋旧臣,他们也可以用!” 根据记载,亲藩勋旧及大臣之被殊眷者,饰终令典始得被赐。本朝王大臣有薨没者,上特赐它(陀)罗经被,被以白绫为之,刊金字番经于其上,时得赐者以为宠幸,盖即古人赐东园秘器类也。 陈阳在旁边听完之后,咂巴了一下嘴,“也就是说,用这玩意的人很多喽!” 宋青云点点头,反正根据记载是这样的。但想要弄清楚都赐给过什么人,那根本就无从查起。 “甚至有的重臣病重前就开始上奏,有时候没等批下来,人就没了;甚至有时候,人都下葬了,陀罗尼经被在派人送下来,总不能挖开坟墓,撬开棺材在盖上吧?所以,就只能放在家里供着!” 第1120章 金蝉玉叶与金蝉绿叶 虽然无法确定是不是康熙的,那毕竟是康熙年间的,而且宋青云已经明确说了,这种工艺在康熙之后就失传了,现在能见到一件,也是非常不错了。陈阳是挺高兴的,可赵老板一张脸,比死了爹还难看。 在自己手里这么多年了,都无法断代,今天倒是断代了,可物件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宝福馆的佟老板笑呵呵走了出来,打开宝福馆的盒子,里面放着一件满工的翡翠精雕祖母绿千手观音。 天然翡翠精雕祖母绿千手观音摆件 翡翠展示出来之后,佟老板笑呵呵的看向陈阳,示意陈阳鉴赏一下。而此时佟老板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三个傻家伙,让你们平日里嘚瑟,大家都知道你们压堂的物件是啥,可没人知道自己压堂的物件到底什么,反正有人问,自己就说是这件翡翠观音。 陈阳跟自己几人打赌,赢的是压堂的物件,可没说非得赢自己手里最好的物件,反正这就是自己压堂的物件,你爱信不信! 这件祖母绿千手观音,不是很大,还没有刚才那件瓶子大。但是,其水润细腻的质地,细致幼滑,老坑玉自然泛起荧光,上身显尊贵大气,庄重沉稳。 千手观音大气从容中带着丰腴祥和、盘坐于莲花宝座。千手犹如凤凰展翅,或五指平伸,或轻拈法器,霎那间尽显神圣。雕工精细、比例匀称、线条流畅、抛光均匀洁净,非常罕见。 陈阳看了一眼面前的翡翠,水头确实难得,也着实是件老物件,但......这玩意年份不会太高,也就是清晚期的物件,佟老板这是在跟自己耍心眼呢! 这要是他店里压堂的玩意,他那个店也不用干了,他这个洛城四大古董商的名,不知道要掺多大水分! 自己也不多说,伸手将物件放在了旁边,随后示意最后一件可以开始了。 “怎么,陈老板,”佟老板看看陈阳的表情,“是不是没瞧上我的玩意?” 陈阳连连摆手,“佟老板,您多虑了,您这可是好物件,没看我单独放在一边了么?这是重视!” “哦?”佟老板笑呵呵看向陈阳,“陈老板,不如说说它好在哪里?” “一会佟老板就知道了!”陈阳呵呵一笑,随后抬头向马老板喊道,“马老板,我对你那件玉叶金蝉,可一直惦记着呢,赶紧让我看看吧!” 既然陈阳已经开口了,马老板走上前,打开盒子,小心翼翼从盒子里将玉叶金蝉拿了出来,当物件摆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金蝉玉叶,工艺品 “我去,这跟博物馆里那件几乎一模一样!” “艹!这要是明代的,马老板这次亏大了!” “我一直以为是玉叶金蚕,没想到真是金蝉呀!” 一片透明、颜色偏绿的玉叶上面,托着一只形神毕肖、金光闪耀的蝉,侧身翘足,双翼略张,嘴巴微开,好似在奏鸣。 南京博物馆,真品金蝉玉叶 金蝉通体金光闪亮,头部前伸,双眼突起,横竖线条勾出头与颈,蝉身则以錾刻平行减地的形式还原,一对蝉翼,最薄的地方仅有0.2毫米,再往下看,还能发现蝉足有三对:一对前足翘起,一对立在玉叶上,一对后足微微抬起,处处体现了匠心与巧思。 金蝉细节 玉叶分为八瓣,叶片上有一根主脉,两边各有四根支脉,正面的叶脉琢成带有弧度的凹槽,最大限度地还原树叶的原貌,叶脉分明。 精工琢磨而成,晶莹润泽、温柔细腻。叶片打磨细薄呈凹弧状,使叶片极具真实感,整片叶子的边缘磋磨得圆润光滑。 灯光下,整体效果 金蝉玉叶的制作技术十分复杂,金蝉采用了镂空、薄叶延展、錾刻等工艺;玉叶汲取传统的阳线、阴线、平凸等多种琢玉工艺,抛光细腻,薄胎圆润,琢工精致,达到炉火纯青的艺术境界。 “好一件金蝉玉叶!”陈阳见到此物之后,开口称赞了起来,“虽然玉的质地,不如博物馆中那件好,但整体工艺,跟博物馆里那件,如出一辙!” “马老板,好眼力!” 马老板冷哼了一下,“再好,现在也不是我的了,真是便宜了你小子!” 1954年,在五峰山博士坞,明代弘治年间进士张安晚家族墓地14号墓发掘中,考古学家发掘出一件金器与玉器结合的文物,这便是传世国宝——金蝉玉叶! 据文献记载,金蝉玉叶出土时,还伴有一根4.7厘米长的银柄,柄的顶端,有一个1.65至1.7厘米的银托,托中有一个2毫米的小孔,使金蝉、玉叶、银托连成一体。这些随葬品出土的位置均在头部,这就证明了金蝉玉叶是女子头上的插花。 博物馆里那件,银柄一直都没有展出,只是展示了金蝉玉叶,而马老板这件,根本就没有银柄,但陈阳可以近距离观看,两件不同材质的物件,如何连接在一起的了。 陈阳小心翼翼将金蝉玉叶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几眼,终于明白其中的奥秘,其实,就是金蝉底部有一根金根,将金梗放入玉叶中孔,看上去就是知了趴在玉叶的场面。 两件唯一不同,就是博物馆里那件,是和田白玉,晶莹剔透;而马老板这件,玉质偏绿,看起来更像一片树叶,但从工艺上来看,两者如出一辙。 这可是好物件,自己捡了大便宜了! “马老板,这么好的物件,你没让博物馆的专家给你看一眼?”陈阳笑着向马老板问题,“他们没说花高价收回去?” 要知道,这玩意当时在全国就一件,如果马老板把这件卖给他们,他们一定会花高价买的! “你咋知道我没去?”说到这里,马老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这玩意是我85年的时候,在一个大集上无意看到的,当时我年轻,觉得发现了国宝,于是花了10块钱,将这玩意买了下来。” “之后坐着火车,一路南上,到了地方之后跟他们说,我发现了一件金蝉玉叶......唉!” 说道最后,马老板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下去了。 “咋了?”陈阳好奇的在旁边问道。 这时候赵老板在旁边开口了,当时是自己陪同马老板去的,物件交给人家之后,人家出来告诉马老板这是赝品,根本就不值钱! “人家专家说了,54年发现的那是金蝉玉叶,他这个是金蝉绿叶!”赵老板笑了一下,“你们什么人呀,那可是国宝,以为谁都能捡到呀,以后别啥玩意都往这送!” 两人本身就是做古董生意的,就算眼力在不济,这种大开门的物件,还难不倒两人!就算两人说不出来年代,但东西是老的,还是新的,那还不是一打眼的事? “老马当时就急眼了,差点跟工作人员动了手,”赵老板无奈的摇摇头,“回来之后,我们找了一些明白人看,大家都说没问题。” 其实后来两人心里也明白了,那国宝只能一件,你在弄出来一件,那还叫国宝了么? “物稀为贵!”马老板狠狠抽了一口烟,吐了一个圆圆的烟圈,“人家手里叫金蝉玉叶,在我手里,就只能叫金蝉绿叶!” “也行,”马老板苦笑着拍了一下大腿,“至少金蝉给我留下了,没说是金蚕!” 第1121章 佟老板,你可能像乾隆年间的么? 听两位老板说完,其余人都不说话了,马老板的经历,在古董圈内是很常见的,别说他一名古董商了,有时候就是地方的专家,一层层递上去的物件,都有被打回来的可能,人家上面领导说是赝品,那就是赝品,专家都不好使,你个古董商算啥。 陈阳听完之后,低头看着眼前的金蝉玉叶,不由想起后世某些人成天喊着的那句,打压民藏的口号,其实最早的根源,很有可能就在这个时期。有没有打压民藏的现象呢?准确的说,没有! 第一,人家没有打压你,你想藏就藏呗,就像马老板一样,专家都说是赝品了,他不也珍藏了这么多年。这件事说起来蛮复杂的,如果你真是一位喜欢、爱惜古董的藏家,怀着守护古董、守护华夏文化的心,谁都管不了你。 专家认为是赝品,你认为是真品,那你就放在手里藏着呗,或许真的有一天,出现了什么契机,你手里的物件就变成真品了,弄不好还是国宝级别的,这样的事情,在古董行内,不是没有发生过。 第二,喊出这句打压民藏的人,一定是不懂古董的人,或者说那些半吊子。他们是想把手里的物件换成钱,变成自己的利益。最关键的是,这里面一大部分人,都不是做这个行业出身的,郭老师有句话说的非常对,你想改变这个行业的状态,首先你的是个行业里的专家。 就像陈阳后世去博物馆,经常能看到一些大爷、中年人,拿着手机对着展品照相,之后拿着这些照片去捡漏,简直可笑。 去博物馆看的是什么,看的是器形、看的是一件器物的给你的第一印象,看的是细节,比如瓷器上的人物开脸、胎釉结合处了、釉色了等等,这些东西你要一遍遍去博物馆看,不能走捷径。这就是秦浩峰、柱子为什么提升这么快的原因,练习自己的眼力,用真物件养自己的眼睛,时间长了,一件东西摆在你面前,自然就看出来了。 有些人为了省这一步,拿着手机去博物馆将物品拍下来,之后按照手机图片去捡漏,那你捡回来的不都是赝品么? 手机照片、杂志图片,那跟实物都是有很大差距的。人家造假的人,用的也是从博物馆拍回来的照片,也是按照手机上的颜色做的,那釉色和实物本身不就有偏差了,能是真品么! 古董这个行业,一个是用眼睛看,一个就是上手,这二者缺一不可。有人说,那我身边没有收藏爱好者,我还喜欢古董,去博物馆也只能看,我怎么能上手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去拍卖预展。拍卖预展是刷身份证就可以进去的,不需要押金什么的,进去之后,你相中了哪件物件,工作人员是可以给你拿出来看的,这是你唯一能上手的途径。 当然,你要是想上手鸡缸杯、十二花神杯、元青花鬼谷子,那就别想了,就算有,你也上不了手。只能看看一般的物件,比如清三代的东西,明青花、斗彩、五彩这些,还是有很多机会的。 在后世的时候,陈阳认识的资深古董圈内的人,没有一个说打压民藏的,这些古董圈的人,本事眼力高,人家要是真捡漏了什么物件,拿到专家那里,专家是真认可。还有就是,后世渠道也多了,鉴定中心、拍卖行、各个博物馆等等,能鉴定的地方多了,想打压也打压不了。 马老板遇到的这种情况,在当时这个年代确实有过,其主要原因就是工作人员不负责,本来就是坐在办公室里吃公粮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的活再多,也就开这些钱,我吹着风扇,看看报纸不好么? 陈阳看着眼前的金蝉玉叶,冲着马老板抱拳说道,“马老板,他日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帮你证明,或许你的名字,会成为第一代流传人!” 马老板听完哈哈一笑,根本就没把陈阳说的话放在心里,“那我在这就谢谢陈老板了!” 行了,所有的物件都看完了,陈阳表示可以去吃饭了,随后拿起那件翡翠千手观音,转身就向楼下走去。宋青云等人也转身往楼下走,高梅一把拉住了宋青云,表示东西就放在这?万一他们做手脚呢? “那有啥不放心的,一会小伙计就给收拾起来了,吃完饭就带走了。”宋青云表示没事,如果洛城这些古董商,动了这念头,他们的名声也不用要了。 高梅表示不放心,这可都是价值不菲的物件,放到拍卖行里,能卖不少钱呢?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多可惜! “放拍卖行里?”宋青云冷笑了一下,“我给你简单说说,你看看哪件能卖。” 北宋的琴、康熙的陀罗尼经被、外加一件金蝉玉叶,北宋那张琴,现在一现世,就得被国家收回去,你还想卖?不把你抓进去就不错了! 康熙年间的陀罗尼经被,放到拍卖上倒是没事,但谁买盖尸体的玩意;最后那件金蝉玉叶,先不说国家管不管你,你放上去,人家就说是赝品,因为对外宣布真品就一件,在博物馆里呢! “这么说,”高梅眼珠转了转,“合着弄了半天,就那翡翠摆件能卖呀?我说陈阳怎么抱着就走了,原来这些玩意不值钱!” “哼!”宋青云笑着冷哼了一声,“你当那小子傻呀,那满玉满工的物件,放在拍卖行里,转手就能出个几十万,弄不好上百万都不成问题!” “还有,这三样,在你眼里不值钱,在我眼里那都是宝贝。可惜呀,又被陈阳这小子捡了个便宜!” 高梅惊讶的张了一下嘴巴,随后拧了宋青云胳膊一下,表示宋青云平时这个也行,那个也行的,关键时候怎么就不行了呢? “这叫什么话,我关键时候行不行,你不知道呀!”宋青云白了一眼高梅,边走边小声说道。 高梅跨着宋青云胳膊,轻声笑着,表示自己不知道,今天晚上再试试! “试什么试?明天还有正事呢!”宋青云脸上微微一热,咳嗽了一下小声说了一句。 高梅笑着趴在宋青云耳朵边上,轻声说着,“你没听过么,女人三十入土、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把土,六十还能杵三杵,哈哈!” 哎呦我去!宋青云瞪了高梅一眼,随后四处扫了一眼,好在身边没什么人,这虎娘们,什么话都说! 还是赶紧回江城吧,在这么下去,自己估计就回不去江城了!对了,陈阳说有药来的,呸!呸!我想什么呢! 到了二楼之后,大家落坐等着服务员把菜上齐,这时候佟老板突然发现,陈阳将那件翡翠摆件,放在了刚才那件玉瓶旁边,两件玉器都是满玉满工,但当两件摆放在一起的时候,佟老板怎么看,都觉得翡翠千手观音,比玉瓶居然还要早上几个年代。 看着看着,佟老板起身就走了过去,皱着眉头琢磨着,这时候陈阳贱兮兮的起身走到了佟老板身边,“佟老板,你看这翡翠千手观音,像清晚期的么?” 现在佟老板也看出来,这翡翠千手观音绝对不是清晚期的,虽然说在自己手里这么多年,自己都是用它来打马虎眼,从来没正经研究过它的年代,自己的眼力告诉自己,这玩意撑死也就是同治时期的,现在这么一对比,佟老板觉得自己估摸错了。 “你是不是早看出来了?”佟老板转头看向陈阳问道。 陈阳微微点点头,“如果我要是没断代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件清三代的物件,很有可能是清乾隆时期的。” 听陈阳这么一说,佟老板也觉得有些像了,“确实有些像,你怎么看出来的?” 陈阳微微一笑,凑近佟老板身边,小声说道,“因为我手里有一件清乾隆年间,翡翠九狮盖炉!整块翡翠掏膛而成,两件无论是玉质还是雕工,几乎一模一样!” 我艹!佟老板猛的转头看向陈阳,这小子真行呀,这种物件都能被他碰到! “哎呦,你们这怎么还没开始呢?”两人正说着话,齐明远风风火火赶来了,笑呵呵看向在座的诸位,“各位抱歉,我临时有事,今天战况如何呀?” 第1122章 齐明远演戏 看到齐明远出现,宋青云嘴角轻轻撇了起来,胡老板等人招呼齐明远坐在主位,这时候齐明远看见了自己儿子齐云,齐云不知道是见到父亲紧张,还是刚才输了比试,心里憋屈,见到父亲走过来,急忙站了起来,小声说了一句,“爸,我......我输了!” 齐云一句话说完,宋青云这些人齐刷刷看向齐明远,那脸的表情在明显不过了,好呀你个齐明远,口口声声说着你们齐家不参与,背地里却让自己儿子来比试! 齐明远也没紧张,只是嘿嘿一笑,坐在椅子上,脸上笑呵呵向自己儿子问道,“你输什么?咱们齐家又没参与!”随后猛的扭头看向齐云,表情瞬间变的严肃起来,“你小子,不会背着我参加比试了吧?” “老胡,这到底怎么回事?”齐明远一脸严肃,看着胡老板问道。 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现在两人心里明白怎么回事了,但两人也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看齐明远表演。 胡老板心里笑着,没有你齐明远的指使,他齐云敢么?但依旧将事情经过向齐明远讲了一遍,齐明远听完,转头瞪着眼珠子,一指齐云,“你小子给我站起来!” 齐云老老实实从椅子上起身,低头站着。 “娘里个熊比!”齐明远指着齐云,开口就骂,随后停顿了一下,又改成了普通话,“我怎么跟你说的?我说没说咱们齐家不参与,不参与!” “你弄这么一出,让人家宋会长怎么看我,让人家陈老板怎么想咱们洛城人?” “就你这个熊样,还敢跟陈老板过招?我呸!” “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熊样子!”齐明远越骂声音越大,最后甚至都拍上桌子,拍的桌面直晃悠,最后一指齐云,“还有脸吃,墙根给我站着去!” 齐云一脸委屈,低着头,也不敢犟嘴,灰溜溜去窗户边上站着。都说齐云这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那你得看在什么家庭,换在齐家,齐云想叛逆都叛逆不起来。 他不是没叛逆过,平时耍耍小脾气,父亲不跟他一般见识。真要到了关键场合,他敢顶一句嘴,齐明远能收拾死他,这点齐云深有体会,领教了父亲的手段,齐云想叛逆,也叛逆不起来。 看着齐云去站着,齐明远急忙端起酒杯,“宋会长、陈老板,你们见笑了。” “我是真没想到,我这逆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给诸位赔罪!”说完话,齐明远一仰头,一杯酒就下肚了。 齐明远这套红脸、白脸玩的,让宋青云等人也无话可说,三杯酒下肚之后,陈阳示意齐明远让齐云回来坐着吧,这么大人了,大家在这吃饭喝酒,他在那站着,“齐会长,齐云都是大人了,这大庭广众的,你也需要给他点面子,让他回来吧!” 陈阳夹着菜笑着向齐明远说道,“正好,这里就我俩年纪相当,您就当让他过来陪我了!” 齐明远回头看看齐云,招呼他过来,陪陈阳坐下,“我告诉你,今天也就是陈老板给你求请,要不然你还想吃饭,屁都没得吃!” 随后齐明远问起,齐云用什么做了赌注,不会是空手来的吧?胡老板表示,齐云押了他们家三家店的钥匙,说陈阳赢了,可以去每家店选一件物件。 “去,必须去!”齐明远听完一拍大腿说道,“愿赌服输,吃完饭,我开车带陈老板去,店里的物件,陈老板随便挑!” 陈阳表示不必了,自己已经跟齐云换了条件,挑物件就免了! 齐明远表示那不行,输了就要接受惩罚,也让这小子长长记性,“一会吃完饭,让齐云带着你,直接去店里,喜欢啥拿啥,老爷们吐口唾沫都得是钉!” “就这么说定了!” 齐云坐在陈阳旁边,也不说话,也不喝酒,也不吃饭,就低头用筷子摆弄着盘子里的菜,陈阳笑着用手臂碰碰他,“干啥呢,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吧,喝一个!” “切,谁跟你喝!”齐云白了陈阳一眼,“没你我能这样么?” “吃完饭还得带你去选物件,你是捡便宜了,我可挨着骂呢!”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呢?”陈阳微微一笑,“那是我让你来跟我比的么?不还是你自己愿意的么?” “喝了这杯,我告诉你,我为啥会你们家绝学!”陈阳小声笑着向齐云说道。 齐云听完眼睛一亮,对呀,自己还没搞明白,自己家的本事,他怎么会呢? “真的?” “真的!” “喝一个不行,咱们连喝三个!”说完话,齐云就开始倒酒。 这顿饭,从不到一点,一直吃到下午快四点才结束,两边的古董商是敬来敬去,大部分人都喝多了,徐老板和金老板都已经站不稳了,对面佟老板趴在桌面上睡着了,胡老板说话也说不清楚了,宋青云喝的头也难受了,陈阳更别说了,虽然脑袋还算清醒,但也吐了好几次了。 只有高敏,依旧举着酒杯,看着一群大老爷们东歪西倒,笑呵呵拍拍手,完事! 这真是谁都没想到的事情,三省和洛城两地老爷们,最后倒在一位京城娘们手里。高梅示意宋青云可以回去了,高梅扶着宋青云,宋青云拉着杜明德,“我跟你说师兄,你就......应该来江城,咱们仨在一起,天下无敌!” “你要是不喜欢江城,咱们仨就去京城,什么二大爷、什么蒋光泰、什么耿昌,统统都拿下!!” 杜明德在旁边扶着宋青云,不由微微一笑,宋青云确实是喝多了,换了平时,他可不敢说这大话,“行,等找个时间,咱们商量商量,我看看你是怎么拿下你二大爷的!” “你二大爷不把你腿打折喽!” 宋青云靠在高梅身边,大手一挥,“屁!”伸手一指高梅,“看见她了么?京城第一奇女子,不比我二大爷牛b!我不照样拿下!” “说啥呢?”高梅瞟了一眼杜明德,狠狠拧了一下宋青云腰上的肉,“喝点猫尿,什么都说!” 此时众人已经歪歪斜斜走到了酒店门口,大家各自打着招呼散去,宋青云一只手搭在杜明德肩膀上,一只手搂着高梅,小声向杜明德说道,“师兄,你知道边海春吧?” 杜明德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宋青云说起过,自己还没见过,等着找机会师兄弟三个好好聚聚。 “就是呀,大家都多少年没见了,等找个机会,咱们师兄弟,好好喝一顿!”宋青云眼睛迷迷糊糊,笑着跟杜明德说道。 杜明德听完笑了,表示那可不行,边海春酒精代谢慢,也就是所谓的酒精过敏体质。 “那时候,他偷喝了我师傅一酒盅酒,直接去医院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还有人天生喝不了酒!” 宋青云眼睛微微一亮,边海春喝不了酒?可他去江城的时候,两人可是没少喝呀! 第1123章 齐公子,这故事怎么样? 第二天上午,江城这些古董商准备回去了,捡漏的物件都给陈阳留下了,一来是出来这么长时间里,也该回去看看铺子;二来昨天人家洛城这些古董商对他们挺客气的,并没有因为陈阳赢了比试,做出什么过分的表现,反而好吃、好喝好招待,人家给了自己面子,自己也得给人家留面子。 宋青云去火车站送这些古董商回去,自己和陈阳明天去京城,聂珍珍那些物件拍摄都已经完成了,高梅联系了一台车,专门将这些物件拉去京城,自己还得跟陈阳进城,准备拍卖会的相关事项。 陈阳将齐云叫了过来,将所有物件资料给他留了一份,看着手里的照片、资料,齐云抬头看向陈阳问道,“喂,你跟我这炫耀呢?” “我跟你炫耀啥!”陈阳将一杯水放到齐云面前,“这些都是聂珍珍家里物件的照片,我给你一份,是让你到时候看看,都哪些物件卖给洋鬼子了,别到时候又说我是卖国贼!” 齐云一脸嫌弃的翻看着手里的照片,嘴角撇的老高,“你卖出一件去,也是卖国贼呀!” “嘿!”陈阳笑着踢了他脚一下,表示按照他这说法,自己不用卖了,都跟自己手里屯着得了呗! 齐云将一张照片扔到桌面上,“看看,多好的黄花梨麒麟纹圈背交椅,卖给老外多可惜!” 陈阳伸手将照片拿了起来,这是一张黄花梨的椅子,黄花梨圈背交椅大气威严,细节处精湛到位。后背圈形五接,座面由黄花梨细长料连接而成,便于折叠。正面浮雕一对相向螭龙纹,身躯随壸门线起伏,颇具动感。 明末清初 黄花梨麒麟纹圈背交椅 靠背板为三攒式结构,s 形,外侧有壸门型挂牙。靠背板中段以阳线围成长方形开光,内透雕“麒麟福禄纹”。麒麟为龙首,须发前冲,威而不猛,有明代意趣。靠背上段透雕变体塔刹龙纹。 整器以铜件连接,扶手后腿以铜制联帮棍相连,前后腿交叉处穿铜轴,自由开合。前方腿足设独板脚踏,里侧做轴,可转动收起。脚踏下方设壸门牙板和插肩榫式短足。 拍卖价格 这物件一看就是明末清初的物件,虽然单独拿出来,确实不错,但跟其他物件一比,就相差甚远了。齐云在旁边不停的往外甩着照片,看的样子,真是哪一样都不舍得。 听着齐云在旁边叨叨,陈阳直接将他手里的照片拿过来了,“你呀,先别看了,咱俩聊聊!” 随后,陈阳给齐云讲起了什么是拍卖,艺术品未来发展形式,拍卖行业对于古董行业发展的好处。拍卖并不是把所有好东西,都拍卖出去,有些时候某样物件,只是一个噱头,是为了把人吸引过来。 只有把市场打开了,国外拍卖行才能进来,我们才可以出去,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把国外拍卖市场上的好玩意,买下来,让这些物件回国! “这跟你想的不是一回事,一些特定的物件,拍卖行是可以指定的,”陈阳跟齐云认真的讲解着,齐云也认真的听着,陈阳说的东西,很多自己都没有听过,超过了自己的认知,“比如说这件钧窑,就算我放到拍卖会上,我也可以指定,仅限于各地博物馆、国家文物相关单位购买,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参拍的!” “齐云,你的意思我懂,但我们跟父辈不一样了,虽然说古董行是传统行业,但我们的思想不能传统。” 陈阳伸手拿起大哥大,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我们要跟上发展脚步。就比如手里这大哥大,五年前谁能想到,就这么个玩意,按几下想跟谁通话,就跟谁通话。 “弄不好以后,还能在这里面看到人呢!” 齐云听完笑了,“还tm能看人,你真敢想!”说完之后,齐云用手一比划,“这玩意要是能从里面看到人,得跟电视那么大,谁能成天挂腰上?那得啥样裤腰带!” 随后齐云又向陈阳问道,那老外也不是傻子,像陈阳刚才说的,把国宝级的留给国家,把好的自己留下,一般的卖给国内收藏者,把次的卖给老外。 “你想的真天真,老外我见过几个,能来咱们华夏弄古董的老外,没一个傻子,那眼力有的比行里人还高呢,谁等着让你骗呀!” 陈阳听完笑着一拍大腿,“所以说,要懵他呀!”说着话,陈阳从照片中翻出一张,往齐云面前一拍,“就这对翡翠玉碗,你说是哪年的,值多少钱?” 翡翠盖碗 齐云低头看了一眼,图片上是一对翡翠盖碗,由碗盖和碗身两部分都是整块翡翠掏空而成,翡翠质地中等,色绿,其中盖大致呈斗笠形,薄体,盖顶设浅圈形捉手,光素无饰。 碗作大敞口,薄唇薄壁,弧身向下渐收至底,下承与盖面大小相若的浅圈足,无任何装饰,整对碗萃取整块翠料精心琢磨,材质绿意盈盈,水头莹润,绿色整体协调一致,其造型琢磨规整,大小薄厚如一,充分展现翠质本身沁人心脾的美感,造型设计端庄典雅,线条秀美流畅,琢制工艺只能说上乘。 “这玩意打眼就是清晚期,也可能是民初的,虽然翡翠看起来还算不错,工艺也算上乘,但跟皇家用的玩意没法比。”齐云摸着下巴说道,“往高了说,八九万带头了,这还得遇上不懂行的冤大头!” 陈阳笑呵呵一拍照片,冲着齐云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在我手里,至少三十万!” “什么?”齐云吃惊了一下,之后冷笑了一声,撇嘴说了一句,“陈老板,你不但眼力好,这吹牛皮的本事,也是天下第一!” “你编故事呀!” 这对翡翠盖碗,原本不是一对,聂老在金陵工作的那些年,无意中得到一只。拿到玉碗的那几天,聂老非常喜欢,时常拿在手里把玩,一周之后,卖翡翠盖碗的年轻人带着一名老者,找到了聂老,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情故事。 老者年轻的时候,因为家境贫寒,只能给地主家做苦工,一来二去,与地主家的小姐,互生好感。然而两人这段热恋好景不长,就被地主发现了,为了让女儿割断情丝,将老者打了一顿,直接扔了出去。 仗着年轻,老者在床上躺了几天之后,觉得身体康复的差不多了,趁着夜色偷偷的去找小姐,从小姐口中得知,地主要将女儿许配给当地的军阀,二人定下誓约,明晚私奔。 不想消息走漏,就在两人私奔的当天夜里,地主带着家丁追上了两人,面对追赶上来的家丁,小姐心知跑不出去了,于是将一对翡翠盖碗一分为二,两人各拿一只,小姐让老者先跑,日后自己想办法去找他。 这一分别不知道多少年,老者娶妻生子,但心里依然放不下这段感情,也不知道当初的小姐,现在过的如何。可惜刚刚经过兵荒马乱的年代,当初的地主家早就变成了废墟,老者在当地多方打探,了无音讯,想念那段感情的时候,就看看这只翡翠盖碗,不想被自己儿子拿出来换了钱。 聂老听完颇为感动,本想着将盖碗退还老人,可无奈的是,老人的儿子,早就把钱花的差不多了,一时间家里也拿不出来钱,于是老者只能最后看一眼盖碗,遗憾离开了。 半年后,聂老临时下去考察工作,在无意中发现一位农妇家里,也有这样一只盖碗,询问之下,方知这是农妇年轻时候家里是地主,父亲想把自己嫁给当地的军阀做四姨太太,结婚当天,农妇趁着混乱,从军阀家里跑了出来,这盖碗便是当时从家里带出来的,一直带在身边留个念想。 听到这里的聂老,不由大吃一惊,想起了半年前自己收的那只盖碗,于是跟农妇说了起来,农妇听完顿时痛哭流涕,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在找他,可......可这兵荒马乱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后来聂老找到当初的老者,可惜的是老者在不久前就去世了,农妇趴在老者坟头哭了很久,最后将盖碗留给了聂老,“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那就让它们在一起吧!” 两周后,聂老再次带着礼物来看望农妇的时候,村里人告诉聂老,农妇已经去世了。 “自是寻春去校迟,不须惆怅怨芳时。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陈阳满怀惋惜的念了一首诗,“一对翡翠盖碗,不仅仅见证了当年那个年代,更见证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齐公子,你觉得怎么样?蒙老外三十万多不多?” 齐云微微动了一下喉咙,“陈阳,你这故事编的虽然漏洞百出,但你真tm损呀!” 第1124章 江城陈阳,实力不详 齐云和陈阳互相笑过之后,齐云冲陈阳竖起了大拇指,虽然故事性差了一些,但却包含了能把一件古董提升价值的所有因素,偶得、奇遇、爱情各个因素。一件普通的古董,怎么能提升它的价值,那无非就是故事内容。 “这是我在偶然间得到的,原主祖上的大官!” “这可是光绪年的物件,原来的主人是国军,带着它南征北战,不但人没事,东西也没事,多难得呀!” “这可是当年从小鬼子手里抢来的,一队人都牺牲了,为了不让老祖宗的东西,落在小鬼子手里,当时藏在了一位老乡家里.....” 类似这样的故事,在古董市场里,每人顺口都能说出不少段,可以这么说,百分之八十,甚至九十都是假的,但依旧有人信。 陈阳编的这故事,漏洞太大了。首先这是一对翡翠盖碗,本身就不容易保存,历经这么多年,还能如此完整,几乎不可能。其次,这是一位小姐给穷小子的,都要给别人出苦力挣钱了,这玩意谁还放在手里?指定早就换钱了,所以故事真实性不大。 “如果换成,男女双方都是大户人家,前几辈子世仇,互不通婚。”齐云一边抽着烟,一边跟陈阳说了起来,“到了那女这辈子,双方私定终生,准备带着钱私奔,被家里人发现了,两人无奈分开,各留了一只盖碗为信物,或许还有让人相信的可能。” 陈阳笑着一拍齐云肩膀,表示他这么就上道了么! “切,谁跟你一样!”齐云不服气的说了一句,“反正你自己掂量办,这里有些物件确实不错,你要是卖给了洋鬼子,你就是罪人!” “行!”说着话,陈阳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片,拍到了齐云面前,表示这是给他的。 齐云接过卡片看了看,卡片主体颜色是黑色,上面印了一条金龙,卡片最上面用金色字体写着:京城万隆拍卖行,下面印着:vip三个英文字母,“这是啥?” “我们拍卖行的vip卡,”陈阳笑着跟齐云说道,“下个月10号,欢迎齐大少莅临现场,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卖国贼!” 齐云一听完,仔细看着手里的卡片,询问这玩意能干啥? 陈阳解释,拿着这卡片,可以直接去拍卖现场,十万以下的物件,不需要交保证金,百万以上的物件,可以相对减收佣金,反正好处一大堆。 “看好了,你这是2号卡,也就是说,你是我第二个尊贵的顾客!” “切,还不是让我去消费,我才不去呢!”齐云撇嘴说道,不过已经把卡片放进了包里,甚至还放在里面的夹层,“我怎么不是第一号呢?” “你想的美,第一号是我师傅!”说着话,陈阳将一只木盒放在了齐云面前,打开之后,里面放着那件钧窑瓷碗,“看看吧,明天我就要带走了。” 齐云伸手拿过钧窑瓷碗,一边看着嘴里不时夸赞着,这么好的物件,为什么要卖呢?自己留手里不好么? “真是想不明白你!” “谁跟你说我要卖了?”陈阳笑着反问了一句,之后跟齐云说明自己和聂珍珍的协议,这件钧窑,是聂珍珍作为自己的答谢,不上拍卖。 看着齐云眼睛都要长在钧窑上了,陈阳询问,他们薄古宅可是老字号,家里没有五大窑? “有!”齐云默默点点头,“我爷爷留下一件汝窑洗,我父亲收过一件定窑暗刻瓷盘,但钧窑没有。” 自己还想着,能从聂珍珍手里,将这些物件收回去呢,谁知道被陈阳截胡了。 陈阳表示,自己可以帮齐云留着,等自己不喜欢了,到时候转手出给他。齐云苦笑着摇摇头,“这玩意,到了你这种懂行的人手里,估计我这辈子都买不起了!” 一切收拾完毕,所有物件装车发往京城,第二天上午,陈阳和宋青云也踏上了火车,乘坐火车去省城,之后从省城坐飞机回京城。就在陈阳准备检票上车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齐云的声音,“陈老板,等一下!” 齐云带来一盒洛八件,还有一瓶杜康,递到陈阳手里,这家伙也不知道说啥,就站在那挠头,“东西不值钱,但是我们当地特产。” “等......等你下次来,我请你喝酒。” 陈阳看着手里的东西,嘴角微微一笑,“你不怕,我下次来还是抢你买卖?” “我怕你?”齐云嘴角冷哼了一下,“我告诉你,等下次咱们再见面,我一定比你厉害!” “那不一定,”陈阳晃晃手里的东西,“下次见面就在6月10号,你确定比我厉害?” “你那破拍卖会,看了让人生气,我才不去呢!”说着话,齐云翘脚看看检票口,示意自己走了。 看着陈阳过了检票口,齐云从包里翻出vip卡,“拍卖会,听这小子说完,好像挺不错的样子!” 到了京城之后,陈阳第一件事就是包装这次拍卖会,首先要做的,就是在电视台上做广告,在时间段上,首选就是新闻后的时间段,价格也是相当昂贵,广告费让高梅直唑牙花子。 “我说陈阳,这时间段也太贵了吧,要不咱们换个时间段?” 价格确实不便宜,短短五秒钟就十几万,别说高梅了,就算陈阳也有点肝颤,除了这个时间段,最好的时间段,就是电视剧后面的广告。 1995年,是我国电视剧发展历史极为平淡的一年。除了几部电视剧在有限的圈子里,引起了一些反应以外,更多时候观众的反响很平淡。像渴望那样举国议论的盛况,不再出现,也没有了过把瘾式的局部激动,荡气回肠的三国演义帮着撑过了1994年,到了1995年黄金时间段,真的没有什么好电视剧了。 现在黄金时间段播放的电视剧叫西部警察,陈阳对这部电视剧一点印象都没有。显然这个时段也是白费。95年最经典的电视剧应该是港城的神雕侠侣,可现在还没上映,这要选择哪个时间段呢? 无论哪个时间段,都死贵死贵的,陈阳、宋青云和高梅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结果,最后陈阳一拍桌子,“打广告,不如包装自己!” “你咋包装?”宋青云喝了一口茶水,向陈阳问道。 “这样,”陈阳抱着肩膀,想了片刻,向高梅说道,“梅姐,我需要京津两地的说书人!” ...... 京城一家茶馆里,下面坐着不少来听评书的人,说书的先生在台上,讲述着陈阳闯洛城的事情,“洛城的古董商,给这位陈老板摆下了三关五道......” “这物件拿出来,金灿灿、亮晶晶,霞光万道瑞彩千条......” “陈老板被蒙着眼睛,用手摸着手中的物件,那雕工真是栩栩如生,却无生命,精妙绝伦,却无声无息,是凹与凸的艺术...... ” “那齐云就想了,我爸是当地古董协会会长,那我就是少会长,从小在古董堆里长大,能怕了你不成!” “最终,陈老板闯三关过五道,凭着超凡的眼力,赢下了洛城四大古董商、古董协会会长的儿子,有赞道......” 三米观画,蒙眼辨物,江城陈阳,实力不详,遇强则强! 宋青云在茶馆里,喝着茶水,听着书,不由微微一笑,这小子,把自己吹上了天呀! ...... 牛头山,刀疤和振丰坐在弓棚子里喝着水,抽着烟,这工程从开工到现在,挖了这么久了,别说古董了,除了土和树根子,什么都没有,但凡有根人参也行呀! 两人正说着话,小龙直接跑了进来,“振丰哥,刀疤哥,快去看看吧,小军好像挖到东西了!” 第1125章 师爷,这是我婶 “军,怎么回事?”振丰和刀疤跑向了小军所在的位置,此时塌方的地方,已经挖下去有一人多高,小军在下面依旧挥舞着铁锹,一铁锹一铁锹挖着土。 “哥,我也不知道,”小军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起初挖到一块大石板,没当回事,继续往下挖的时候,感觉碰到了铁器。” 振丰穿上工作服,直接下到了坑道里,看着小军所在的位置,他正想着把边上的土清理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物件。 “别乱动,”振丰蹲下身子,戴上手套开始把附近的土清理了一下,露出的部分不大,振丰仔细看了一会,随后向上面喊,“刀疤,告诉所有兄弟,严谨其他人上山进入现场,让弟兄们带着家伙,在四周给我看好喽!” “知道了!” 振丰示意在下面的几名兄弟,尽量别用铁锹清理,这应该是个好玩意。跟宋青云、陈阳这么长时间了,虽然自己不认识这是啥东西,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而且这跟在姚家井遇到的那玩意一样,应该是青铜器。 振丰给柱子和秦浩峰打过去了电话,将情况说了一遍,让他俩明天过来看看,随后带着人又继续清理起来。 宋开元和边飞军几人喝着茶,这阵子陈阳闯洛城的事情,被这帮人说火了,听说陈阳将在京城开一场拍卖会,拍卖这些物件,消息从京城开始传了出去。今天,陈阳请宋开元等人来,就是要鉴定一下这些东西,有了他们的鉴定,那就更万无一失了。 宋开元、边飞军、蒋光泰、耿昌,哪个叫出来,在古董界都是响当当的名号,现在却聚在一起,眼巴巴等着陈阳。 “老宋,你这徒孙架子真大呀,”蒋光泰最先开口说话,“你看看屋里坐的这些人,居然等他一个毛头小子,你得好好管管!” “他管?”边飞军咧嘴一笑,连连摇头,“他可管不了,能在十三朝古都一脚踢开的人物,他能管的了么?” 宋开元听完也不生气,开口一笑,“陈阳年轻,做事没个深浅,没事去洛城干什么,又得罪了一帮人。” “一会见到他,我得好好骂骂他,没事跑洛城干啥去?那东西在洛城放着多好,往京城倒腾什么!” 耿昌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老宋,你要是这么骂,那你还是别骂了!我倒是希望,陈阳这样的祸多闯点呢!” “对,”蒋光泰笑着一指宋开元,“你这是骂么?你这叫宠爱!”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么?”宋开元一撇嘴,“我徒孙有这本事,要是你侄子有这本事,你得比我能咋呼!” 说起一眼黄,蒋光泰不由叹了一口气,跟陈阳认识,还就因为自己这废物侄子,“看看人家陈阳在古董界的名号,在看看我那废物侄子,听人说,前几天又不知道收了什么物件,打眼了,唉!” 几人正说着话,宋青云带着陈阳、高敏走了进来,陈阳笑嘻嘻的跟几位打着招呼,“各位前辈,早呀!” “你这臭小子,”宋开元抬起手腕,让陈阳自己看看,“这都几点了,还早!再过两个小时就吃午饭了!” “师爷,您别着急呀,”陈阳笑嘻嘻的凑到宋开元身边,“好饭不怕晚么,这次我带回来的物件......” “别废话,快点带我去看看!”根本不等陈阳说完,宋开元直接拎起陈阳的脖领子,“快走,快走,我都等半天了!” “师爷,师爷,”陈阳被宋开元拉着,直接向外面走了出去,“你别着急呀,我给你介绍一位新人......” “闭嘴!”宋青云在旁边瞪了一眼陈阳,“先带我二大爷去看东西。” “师叔,你这话说的,”陈阳被宋开元抓着,回头向宋青云喊道,“是你有钥匙,还是我有钥匙,那不还得问我婶么?” “说什么废话......” “谁?”宋开元突然停住了,转头看向陈阳和宋青云,陈阳管宋青云叫师叔,这婶...... 陈阳笑嘻嘻指向高梅,笑呵呵说了一句,“我婶!” 高梅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居然有些腼腆,急忙从包里掏出钥匙,走到宋开元面前,“宋叔......我是婶......不是,我是钥匙......” “哈哈!”陈阳咧嘴在旁边笑着,没想到呀,高梅也有紧张的时候,想想第一次去她那的时候,在屋里看到的那些东西,着实把自己吓了够呛,自己一直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 宋青云狠狠瞪了一眼陈阳,就知道这家伙,非得给自己二大爷把这事捅破不可。 陈阳拉着宋开元,在旁边一顿说两人的事,而且两人都已经成事实了,宋青云上去踢了一脚陈阳,“什么叫成事实了,还没领证呢!” “对,师爷,他们是先上船,后买票!” “我管你是上船还是买票呢!”宋开元看了一眼宋青云,又看看旁边站着的高梅,此时的高梅,就像上学被老师抓到早恋一样,规规矩矩低头站着。 “你俩小时候不就在一起玩么?”宋开元用手一指,“怎么玩着玩着玩一起去了?” “二大爷~~~~你这话说的......”宋青云在旁边看了一眼宋开元。 “我这话说的咋的了,”宋开元眼睛一瞪,“你俩要是能玩到一起去,早晚一起玩呀,害我等了这么多年!”说完话,宋开元一指高梅,“晚上去家吃饭!” 说完之后,宋开元转身就走,刚迈步出去,转身看向高梅,“那个......那个去家里时候,把你身上那些零碎都放家里,什么小白小青、大黄花的,你带去了容易变成汤。” 高梅看着走出去的宋开元,扭头看了一眼宋青云,二大爷这是啥意思? “我哪知道,反正让你去家里吃饭了,这事成了!”宋开元嘴角翘着,有些得意。 宋开元在前面走着,陈阳在旁边跟着,看宋开元有些不开心的样子,转头看了一眼宋青云,小声向宋开元问道,“师爷,我师叔跟高梅多好呀,你不高兴?” 宋开元微微摇摇头,半天说了一句话,“他高兴就好,我也算了却一桩心事,等以后下去,对他父亲也有交代了!” 几人看着玻璃展柜里的一件件物件,陈阳、宋青云和高梅在旁边伺候着,当看到一件铜瓶的时候,宋开元脚步停了下来,“老耿,这玩意现在少见了吧?” “拿出来,我看看!” 陈阳将瓶子拿了出来,放到宋开元面漆,次瓶以精铜铸就,瓶侈口、长直颈、鼓腹至底渐收、足部外侈。 清雍正 御制精铜福山寿海龙纹弦纹大瓶 颈部及腹部皆以通景式装饰海水波涛纹,颈部装饰落花流水纹样,在海浪之上上漂浮着大朵的梅花,水流因势迂回婉转,白浪翻卷,气势磅礴;梅花随波逐流,动感强烈,形成点、线、面结合的视觉效果。 瓶身细节,看龙鳞和龙爪 腹部则在海水之上装饰三条姿态各异的巨龙,龙纹为双角五爪,属帝王专用纹饰。正龙居中,头部饱满,瞠目张颔,须髯飘动,龙身修长遒劲,呈现曲线之美;身侧为二龙戏珠,一升龙,一降龙,二龙相对,前爪作擒攫之姿,后爪分撅海水,腾跃而出,争珠而戏。周身环绕火焰纹,威猛而雄奇。龙纹描绘遵循三停九似之原则,其龙角、鼻、颌下生髯,背脊、龙爪及龙尾等具体描绘处,各不相同,刻划细腻,威风凛然。 底开方框,内铸『大清雍正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 底款 耿昌也凑过来看了起来,边看嘴里还说着,故宫博物馆里有一件,跟这一支无论纹饰、器形都与此器几乎相同的长颈瓶,根据记载,为雍正皇帝所钟爱,这种器形,除铜制外,在雍窑御制瓷器中则更为多见。 “这造型应由明朝初期的净瓶得启示而作,整器器形规整,气势恢宏,表面以浅浮雕形式表现的水波纹及龙纹, 绝不逊于陶瓷上笔绘之作,可见冶铸之功。”耿昌看着瓶子,嘴里说着,“画面布局匠心独具,威猛之龙纹与极具诗意之美的落花流水纹样相合,展现出雍正皇帝深厚的文化底蕴和艺术品位。” “陈阳,这么物件可真是少见,目前除了博物馆里那件,我还没见过第二件呢,上拍卖是不是可惜了?” 第1126章 有人来捡便宜了! 陈阳和高梅陪着宋开元,宋青云在那边陪着边飞军,边飞军对字画显然没有什么兴趣,他比较喜欢瓷器和铜器,一件御制的青花矾红描金苍龙教子纹玺印盒吸引了边飞军的注意,示意宋青云帮自己拿出来看看。 清嘉庆 御制青花矾红描金苍龙教子纹“懋勤殿”玺印盒 盒扁圆形,子母口,圈足。盖面及器壁淡描青花祥云纹为地,其上各绘两条金彩三爪行龙飞腾于云海之间,盒盖面正中金彩方框内署“懋勤殿”金彩三字,乃用金粉制成的液态金在瓷器釉面上描绘花纹、镶边或铺金地,经高温烘制后小心打磨而成,底足内施白釉,书“大清嘉庆年制”青花三行六字篆书款。 正面 “这玺印盒?”边飞军拿在手里看着,依旧是往日的习惯,盒子拿到手中,什么都不看,先凡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随后才仔细看了起来。 此印盒描金艳丽深沉,为御用的特殊金色“佛赤”,乃纯金粉拼入紫铜,呈色故而更为典雅沉稳。整器制作工艺精湛,釉色秀丽,描金精绝,是清代金彩瓷器中所见最为灿烂的实物,富丽的华美尽显乾隆御窑遗风,为嘉庆御窑早期上乘之作,格调不凡。 底部 “宋家小子,考考你,知道懋勤殿是皇上做什么的地方么?”边飞军一边看着玺印盒,一边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微微一笑,“边老,您考点有难度的呀,我跟我二大爷从小就出来进去的,这能不知道么!” 懋勤殿,位于紫禁城内乾清宫西厅,殿名取其懋学勤政之意,皇帝常在此读书,批阅奏本及鉴赏书画,殿内悬有“基命宥密”匾额,是乾隆皇帝的亲笔御书,康熙皇帝幼年时还在次殿读书。 《国朝宫史续编》嘉庆间《宝薮》一册中,所记载宝玺多至九百余方,都存放在懋勤殿中,清代乾隆、嘉庆二位皇帝常在此批闯奏本、鉴赏书画,每当内府书画鉴定之后,也即呈送懋勤殿钤印宝玺。自乾隆九年起,编修《石渠宝笈》《天禄琳琅》《秘殿珠林》《西清古鉴》等书也都是在懋勤殿进行。 尤其嘉庆即皇帝位后,《秘殿珠林》《石渠宝笈》三编的编纂工作也均在懋勤殿完成,皇帝经常与儒臣在此谈古论今,作诗赋词、铺纸研墨、挥毫丹青。 “每年秋天, 皇帝宣召有关大臣,把那些确实罪大恶极又屡教不改、毫无悔意的罪犯名单呈前,用红笔在其名字下面加勾宣判死刑,然后交给刑部执行。因此这项活动又被称为勾到仪。”宋青云看着眼前的玺印盒,笑着说道,“这道程序,也是在懋勤殿进行的。” “边老,我说的对么?” 边飞军笑着看着手中的玺印盒子,用手点点宋青云,表示还行,没辜负他小时候,宋开元带着他,跟他讲述这些知识,有很多搞古董的人,听完之后转头就忘了。 故宫里藏有一只嘉庆皇帝的印盒,内还残存有当时用过的朱砂印泥,可想见当时御用情状,“故宫那件有残缺,这件完好无损,而且是盒体直径约20厘米,我们常见玺印盒,直径多为5.5~12.5厘米,像这种其宽大扁圆使内盛印泥平浅,尤其利于大型玺印的钤用。” 故宫藏 “这玩意当年属于皇帝的实用器,烧造极少,存世量也不多,能遇到这么一件完整的,有懋勤殿的玺印盒,更是少见,我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宋青云在旁边点点头,随后向边飞军问道,“边叔,您还记得边海春么?” 边飞军示意宋青云将玺印盒放好,点点头,“记得,去年在京城不是见过一面么?他不是在羊城开古董铺子么,怎么了?” 宋青云摆手表示没事,就是听边海春说,他不能喝酒,是一种特殊的过敏体质,自己挺好奇的,边叔这酒量可是不低,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边飞军听完点点头,确有其事。自己虽然跟边海春算是兄弟,而且家族里也有人有同样的问题,听老一辈人说,当年不知道这种事,还喝死过人。 “我们家这支没事,边海春家那支不行,”边飞军摆摆手,“他们家上一辈,也不能喝酒。” 说到这里,边飞军站住了,回头看了一眼宋青云,宋青云跟他算是师兄弟,要是遇到边海春,告诉他回去上上坟,扫扫墓,别老在外面想着挣钱,今年清明自己回去上坟扫墓的时候,他们家那边坟头草都多高了,家族里人说,他几年前还回去,最近这些年一直都没回去。 “他们家那支就他自己了,这不是让别人笑话么!”边飞军说到这里,微微叹了一口气,“青云,你可不能像他一样,眼睛里都是钱,为了钱连祖宗都忘喽!” “你要是跟他一样,我替你二大爷踢你!” 宋青云听到这里,心里忽悠一下,这么看来,楚老板说的没错,边海春应该早不在了,心中顿时为边海春有些难过。 “海春在我们家族,是最没有天赋的,”边飞军边看着物件边说道,“他从小就不被家里人看好,学点什么东西可慢了。” “但是,他这个人韧劲特别足,一般人坚持不下来的,他都能坚持下来。”边飞军说道这里,眼神中有些羡慕,“比如说,我们小时候练憋气,起初他憋的时间最短,后来他每天都练习,最后他在我们家族里,憋气时间最长,我都憋不过他。” “还有,他有个写日记的习惯,从小就写日记,在京城学徒的时候,我还见他买过日记本呢!” 写日记!宋青云听完眼睛一亮,他好像抓到了什么线索。 屋里人一边看着,一边议论着,突然在外面的光头跑了进来,“梅姐,外面有人要进来检查。” 高梅听完微微一皱眉头,“检查什么?消防的还是哪个部门的?” 光头摇摇头,“京城什么什么协会的,说咱们这里不是要办文物拍卖会么,上面让人下来检查。” 听完之后,屋里所有人都愣了,陈阳示意自己先出去看看,让他们在这看着。陈阳跟着光头来到了外面,屋内坐着两位穿着白衬衫,带着眼镜,胳膊下面还夹着公文包的人,陈阳急忙走过去,“二位同志,你们好,坐!” “你是这次拍卖会的负责人?”一位年纪偏大的男人,向陈阳问道。 陈阳点点头,“不知道二位是......” “我们是京城文物管理协会,隶属文物局下属单位,”说着话,中年人将自己的工作证递给了陈阳,“是这样,我们听说你这里准备了一场古董拍卖会,我们要对你们进行拍卖的古董,进行检查。” 这程序不对呀!陈阳拿着工作证看了一眼,随后还给中年人,眉头皱了起来,按照程序,自己已经让高梅将要拍卖物件上报上去了,得到了批复,没有问题,怎么现在还下来查了? 陈阳冲光头招招手,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光头点点头,转身去找高梅。 “二位同志,先喝水,”陈阳笑着向两人示意了一下,“按照拍卖流程,我们已经将拍品上报了,并且得到了上面的批复,我们将要进行的拍卖物品,没有任何问题呀!” “那我们管不着,”中年人看了一眼陈阳,翘起二郎腿说道,“你们拍卖行上报到国家文化部门,他们觉得没有问题,是他们的事情。” “因为你们拍品的特殊性,经文物局、故宫博物院提议,现在需要对你们的拍品,重新复审。”说着话,中年人从包里掏出一张红头文件,递给陈阳。 看到上面的内容,往下一看签名,王襄! 陈阳心里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是他,这不就是跑自己这里来捡便宜了么! 第1127章 哥,我挖到了青铜器工厂 后世的拍卖会流程,陈阳是懂的,首先需要向会场当地文物局提交申请材料,包括企业法人营业执照、专业人员资质证明、拍卖场所和设施证明等,之后文物局对申请材料进行初步审核并对申请企业进行现场检查,通过现场检查之后,将获得文物拍卖许可证批复,准予从事文物拍卖活动。 一般情况,是先发一张临时拍许可证,方便你办理其他相关手续,之后三个月内发给你一张正式拍卖许可证。 但这时候是拍马行起步阶段,所以手续上没有那么麻烦,自己听高梅说过,她去上报的时候,因为有鉴定专家的签字,当时直接就批复了,根本就没有说什么要到现场检对古董进行检查等行为,而且高梅已经把拍卖许可证拿到手里。 刚才自己还不明白,当看到文件的时候,陈阳心里明白了。 “所以说,你们今天过来的目的,是要对现场古董进行检查么?”陈阳笑着将文件放到桌面上,反问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现场鉴定的权利,陈阳现在要做的是,将参加拍卖的所有古董装箱,送到文物局进行检查,而且三天内必须完成。 装箱送到文物局?你tm怎么不说让我直接给你送家去呢?就算到了后世,也没有将古董送去检查的,人家都是下来进行现场鉴定,想tm从老子手里捡便宜,还得让老子给你送上门去,姥姥! “我?”陈阳一指自己鼻子,向工作人员反问道,“亲自送过去,让你们检查?” “开什么玩笑?你们是文物工作者么?知不知道来回折腾这些古董,其中有多大的风险,开什么玩笑!” “想要检查就下来检查,想让我送过去门也没有!”陈阳态度强硬的说道,“要是折腾坏了,算你们的还是算我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工作人员见陈阳不配合,直接瞪起了眼睛,“你首先要知道,古董拍卖是在拍卖什么,万一你把国宝拍卖出去呢?到时候你就是罪人,这是犯法的,要蹲大牢的!” 陈阳冷笑了一声,真是能给自己扣帽子呀!后世拍卖制度比现在严格多了,自己这些准备拍卖的物件,在后世可都是上过拍卖行的,后世能拍卖的玩意,现在也一样能拍卖,这一点他们可抓不到自己的把柄,少跟自己来这套。 “二位请回吧,”陈阳伸手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我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不是不配合你们工作,你们要是想鉴定,请相关人员来现场。” “请!” “你...... ”工作人员伸手一指陈阳,气的点点头,“小子,你看好了,这文件上是谁的签字,我看你是不想干了,等着吧!” “我们走!”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陈阳问候了一下他们家人之后,急忙上楼,找到宋青云后,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宋青云听完皱了一下眉头,陈阳分析的有道理,估计这批物件被人盯上了,要是被别人盯上还好一些,被这家伙盯上了,不好办呀。 “这不好弄呀,”宋青云脸上为难了起来,“拍卖前他们指定还要来找麻烦呀,这可怎么弄呢?” “师叔,”陈阳扭头看了一眼大厅里,宋开元几人还在看着,“我让高梅姐准备了几件东西,一会给二大爷一人带走一件。” “到时候,让他们帮咱们说句话,有他们做鉴定,我想别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吧?” “你疯了?”宋青云小声冲着陈阳说了一句,这都是帮人家聂珍珍卖的,到时候人家问起来,怎么回答?自己晚上贴钱么? “要是第一场拍卖,就传出去一个私扣人家物件的名声,以后怎么办?” 宋青云想了片刻,等晚上去自己二大爷家吃饭的时候,找个机会跟宋开元说这件事,现在先不要动。 ...... 牛头山上,柱子和秦浩峰一点点清理着,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看着眼前一片的青铜器,两人擦了一下额头汗水,坐在地上抽着烟。 “糖豆,你说现在咋办?”柱子狠狠抽了一口烟。 秦浩峰也紧锁眉头,平日里出现一件青铜器就要命了,现在可倒好,塌方的下面全是青铜器,就算把做赝的作坊挖了,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青铜器,这他奶奶的,什么情况? “柱子,你能看出真伪么?”秦浩峰抽了一口烟,向柱子问道。 柱子摇摇头,这东西自己根本看不出来,随便找一件青铜器来,自己看着都像真的,分辨瓷器自己还可以,但这玩意,自己是真看不出来。 “那还想什么了,只能给哥打电话了,问问吧!”秦浩峰狠狠抽了一口烟,“这tm山底下到底是什么地方呀!” 晚上,宋开元家里,准备了一桌子饭菜,陈阳、宋青云和高梅围坐在一起,宋开元还让高梅别拘束,以后这就是她家了,把平时京城一姐的劲头拿出来。 “宋叔叔......”高梅咬了一小口排骨,“别人说说也就算了,您就别笑话我了。” 宋开元笑着看了一眼高梅,表示自己可没笑话她,看看当年他们这一波女孩子,属她高梅混的不错。 “你不管怎么混,都在京城混出了名堂,”宋开元往嘴里送了一口鱼,微微叹了一口气,“你们那几个孩子,有个叫什么华的,嫁给了老外,现在不知道怎么样,父母一年一年见不到面。” 还有去南方做贸易的,现在也都跟了大老板,回来看父母的时候,牛粪蛋子表面光,从她们的气色里,宋开元就能看出过的不好;还有自己做买卖的,钱是挣了不少,一屁股饥荒,银行里欠款比存款多,高梅虽然路走的不算正,但人比他们踏实。 “这回找到了正路,把自己洗出来。”宋开元叨咕了一句,“有用的叔叔的地方,你直接开口。” 几人边说边吃,高梅起来给宋开元倒了一杯酒,随后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下,自己这刚想走正路,就遇到捣乱的。宋开元听完摆摆手,表示这不叫事,等他们来找麻烦,给自己打电话。 饭后,高梅坐车离开了,四合院里,宋青云让警卫沏了一壶茶,和陈阳、宋青云聊着天,宋开元也不避讳陈阳,告诉宋青云楚老板的身份没有问题。 “如果楚老板的身份没有问题,那边海春的身份就有问题了。”陈阳在旁边无奈叹了一口气。 “几天前我让人去了羊城,”宋开元躺在躺椅上晃悠着,“这家伙的铺子根本就没开门,我也打听了一下他这两年的情况,铺子交着租金,一年能开两三个月就顶天了,事情还在继续查。” 这时候,陈阳的大哥大响了,陈阳起身去接电话,宋青云向宋开元询问,边海春的手臂到底怎么没的? 根据边海春自己的叙述,他是为了跟小鬼子争夺一件国宝,被小鬼子人砍的,“那件国宝就是九龙宝剑!” “九龙宝剑?”宋青云听完一愣,随后一撇嘴,“大爷,这你也能信?那玩意不早就随着戴笠入土了么?后来群众把戴笠的墓挖开了,里面除了一把变形的手枪,什么都没有。” 九龙宝剑是乾隆皇帝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一把宝剑,这把宝剑的剑身长约五尺,剑柄极长,剑鞘上雕刻着九条飞舞的金龙,有九五之尊之意,因此,人们将其称为“九龙宝剑”。剑鞘用名贵鲨鱼皮制成,嵌满红蓝宝石及金刚钻,堪称价值连城。 九龙宝剑是额色伊和图尔都叔侄平定大小和卓叛乱之时,在伊犁找到的准噶尔部首领噶尔丹曾经使用过的一柄宝剑。回朝之后,借接受乾隆恩赐之机,叔侄二人将九龙宝剑献给了乾隆,乾隆很喜欢九龙宝剑,他将九龙宝剑视为自己平定准噶尔与和卓之乱功绩的象征,平时经常拿出来欣赏、舞动。 乾隆临终前特意嘱咐自己的儿子嘉庆,点名将九龙宝剑作为自己的陪葬品。 1928 年,孙殿英盗挖了清东陵的慈禧陵和乾隆陵,从两座陵墓中盗出珍宝 20 多卡车,其中就包括九龙宝剑,为了平息祸端,孙殿英将九龙宝剑送给了戴笠。 戴笠得到九龙宝剑以后并未将其放在身边,他将九龙宝剑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下属,军统北平站的站长马汉三保管。 后来,马汉三叛变,将九龙宝剑送给了日本人,九龙宝剑辗转落入了着名间谍川岛芳子之手。抗战胜利后戴笠亲自审讯川岛芳子,才得知马汉三将九龙宝剑送给日本人一事,九龙宝剑再一次回到戴笠之手。 根据原军统干将沈醉在《我所知道的戴笠》中写道,1946年,戴笠携九龙剑由青岛启程直飞南京面蒋。谁知天气恶劣,飞机一头撞在江宁岱山上,机毁人亡,大火烧了数个小时。 军统派自己去收殓,当沈醉从江宁农民手中寻回九龙剑时,它的剑鞘和剑柄早已烧得一干二净。于是沈醉将它和戴笠的遗骸一起放入棺材中,随着戴笠入墓。 1951年春天,在南京各界的强烈要求下,戴笠墓被夷为平地。陵区东山头村数位农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用铁镐沿戴笠墓水泥的接合处将墓扒开。 根据当年参与抛坟的农民说,戴笠墓被打开之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红漆木棺,开棺后他们发现里面除了戴笠遗骸外,只有一把被烧得变形的左轮手枪,一个皮鞋后跟,还有就是那把九龙剑。 那是一个一尺多长的狭长铁片,锈蚀得厉害,只依稀看出宝剑剑身的样子。当地农民这些东西被一股脑倒进墓前的池塘中填埋,而戴笠的棺材则被农民运回去箍桶用了。 世事沧桑,当九龙宝剑的谜底被揭开时,一切早已无迹可寻,对这件国宝来说,或许早就化作紫金山中的一春泥。 这件事在多少年前就定论了,现在这九龙宝剑怎么又出现了? “那是想让你知道的,”宋开元晃悠着躺椅,看着宋青云说道,“不让你知道的,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糖豆,你说啥?”外面陈阳拿着大哥大,听糖豆说完了情况,瞬间呆立在当场,“你要是被人要挟了,你就咳嗽一声。” “哥,我说的是真的,我跟柱子现在就在猞猁村!”秦浩峰认真的说道,“我还以为挖到了地下青铜器工厂呢!” 第1128章 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都来了 这不是胡扯淡么,换了谁能相信呀? 秦浩峰跟自己说,塌方的那段山路已经挖开了一段,两人跟自己说在下面发现了青铜器,但两人看不出来真假,陈阳询问什么样式的,秦浩峰回答自己一句,“各式各样!” 秦浩峰这一句话给陈阳弄懵了,仔细询问下才知道,他们发现了一坑青铜器,而且目前看来,还不是全部,应该还会有,这不是纯纯的开玩笑么?弄的陈阳,还以为秦浩峰受到了谁的要挟呢! “我说你小子,”宋开元抿了一口酒,向宋开元问道,“之前那么催你找对象结婚,你都说不找,现在怎么突然跟高梅那丫头弄到一起去了?” 宋青云微微笑了一下,转头看向在门口打电话的陈阳,“以前我是看不到一点希望,认识了这小子,我看到希望了。” “什么意思?” 宋青云苦笑了一下,跟自己二大爷说了起来,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在江城,寻找那批古董的下落。茫茫的黑土地,去哪里找去?自己心里一点谱都没有,几年追查下来,除了零散的线索,根本就没有有价值的线索,渐渐自己也失去了信心。 “直到这家伙出现,”宋青云冲着陈阳一努嘴,“我眼睁睁看着这小子,突然一夜之间就出名了,这好是一件件往他身上撞,直到我们找到了小鬼子在秀才山遗留的物件,我终于看到希望了。” “既然任务希望了,生活也要有希望!”宋青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着宋开元笑着说道。 宋开元听完默默点点头,陈阳这小子,就跟孙猴子,蹭一下从石头里蹦出来一样。此时陈阳已经挂了电话,转身快步向院子里走了回来,“师爷,师叔,我明天得回去了,江城有点急事。” “咋了?”宋青云在旁边问道。 陈阳看了一眼宋青云,又瞟了一眼宋开元,随后摆摆手,“没什么大事,师叔,我回去之后,拍卖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上点心,到时候你可要分钱的!” 宋青云看了看陈阳,随后又问了一句,真不需要自己回去帮忙么? “你回去也帮不上忙,在这看好拍卖行的事就行。”陈阳往嘴里塞了一口菜,边吃边说道。 “这话让你说的,”宋青云抽了一口烟,把嘴一撇,“除了弟妹生孩子我帮不上忙,啥事我帮不上忙!” 陈阳嘿嘿一笑,表示这次真不用宋青云帮忙,他就在京城,好好陪陪师爷,好好陪陪梅姐,照顾好拍卖行就行,要是两人都回去了,拍卖行的事情谁管?万一那个姓王的让人来捣乱,梅姐不懂这里面的事,她应付不过来。 宋开元看看两人,抬手抓起一把花生,直接扔向了陈阳,“你们两个家伙,明早一起滚蛋!” “你小子,在这用话点我呢,是不是?” “拍卖行的事,我撑着!”宋开元说完拍拍手站了起来,“有你俩在,更耽误事!” 陈阳也站了起来,冲着宋开元说道:“师爷,我没这意思,您老真理解错了。我师叔回来一趟不容易,就是想让他多陪陪您,我的事,能让您老出面么?那我成啥人了!” 宋开元头也没回,背着手往回走着,“哼,你小子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明早赶紧走!” 看到宋开元回屋了,宋青云追问陈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阳将事情经过一说,宋青云眯着眼睛看看陈阳,“你小子知道自己在说啥不?” “那你觉得糖豆、柱子、振丰和刀疤,他们能撒谎不?” 宋青云也摇摇头,这事真tm奇怪了! 陈阳告诉宋青云,这事千万不能跟宋开元说,等两人回去之后,看看具体什么情况再说。宋青云点点头,毕竟现在还没看到东西,如果现在跟宋开元说,发现了一地道青铜器,指定坏菜,等先确定下来再说。 “你觉得有多大可能性?”宋青云抽了一口烟,向陈阳问道。 可能个屁!陈阳反问宋青云,从建国到现在,哪次考古挖出过一堆青铜器的?考古都没发现过,怎么可能在江城发现! “那这种情况怎么解释?一定是那些护宝队藏的呀!”宋青云在旁边说道。 陈阳表示解释不了,就算是护宝队藏的,这也太巧了,能全是青铜器,没有别的? 陈阳和宋青云返回江城,将京城的事情交给了宋开元处理,这也是目前处理这件事的最佳方案,第二天两人订票往江城返,飞机还没上呢,方大海开车到了陈阳店铺门口。 “这帮小子,越来越不正经干了,”方大海抬头看了医院紧锁的大门,走过去从窗户缝往里面看着,“陈阳这小子不着家,糖豆和柱子也不正经看店,这是怕哪里胡混去了?” 方大海又问了问旁边的邻居,听到人家说已经三天没开门了,方大海着急了,拿出大哥大直接给秦浩峰打了过去。 秦浩峰蹲在地上清理着搬出来的青铜器,听到大哥大响,直接按下了接听键,“喂,哥你回来了?” “我,方大海!”方大海拿着大哥大,靠在警车旁边,“你们这买卖不干了?大白天就关门了?” 方大海?这孽这时候去店里干什么?秦浩峰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笑了一声,“大海哥,您这是有事?那你来的不巧呀了,我跟柱子出来收货来了。” “是么?”方大海淡淡笑了一下,点燃了一根香烟,“这么不巧,你们去多久了,啥时候能回来,我等你们一会。” 秦浩峰表示自己和柱子早上就过来了,一大堆东西要收呢,估计得晚上才能回去,有事电话里说就行。 “秦浩峰,你放屁!”方大海开口骂了一句,“我都打听旁边店的人了,你们店三天没开门了!” “我跟你小子说,我妹夫陈阳把店交给你们看着,但是因为你们是他从小到大最好的哥们,信得过你们。” “你们咋干的?把铺子大门一关,开着好车,出去嘚瑟去了,对得起陈阳么?” 秦浩峰听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家伙真tm是警察,没事你问旁边铺子干什么玩意,又不是破案! 看着眼前几件青铜器,这玩意也不能跟他说呀,要是跟他说了,他能立马派人把这些东西都拉回去,得想个办法把水搅浑呀! 秦浩峰眼珠转悠了几圈,冲着电话大声啐了一口,“我呸!方大海你tm也是人?” “咱们不算从小一起长大的,但认识之后,我们对你也不差吧?哪次有事不是阳哥带着我们帮你出头,你今天办的也叫人事!” 方大海听到秦浩峰在大哥大里吵吵把火的,瞬间也来了脾气,“秦浩峰,你还来脾气了?我说的不对么......” “你对个屁!”秦浩峰拿着大哥大来回大喊着,下面的柱子和劳衫听到了,同时抬头看了一眼,柱子示意上去看看咋回事,拉着绳子往上爬,劳衫在旁边蹬了两脚,,纵身就跳上来了,柱子看了一眼,“艹,跟在姚家井一样,真tm快!” “方大海,我和柱子是帮阳哥出来收货来了,”秦浩峰拿着大哥大,掐着腰,冲方大海喊着,“我们是为了铺子更好!” “你呢,你tm拿我们哥俩当犯罪嫌疑人!” “谁拿你们当嫌疑人了,你有病吧!”这小子有病吧,方大海回怼了一句,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此时柱子和劳衫已经上来了,凑到秦浩峰身边,秦浩峰蹲在地上,用石头写了大海两个字。 “你才有病呢!你有大病!” “我问你方大海,如果我去阳哥家找阳哥,如果家里没人,我是不是应该先给阳哥打电话?谁会没事先敲邻居门,问问阳哥几天没回来了?” “你给我们打电话了么?你先问的邻居,你不是找我们,是找犯罪嫌疑人!” 我艹!方大海听完摸摸头,好像他说的有点道理,眨巴了几下眼睛,方大海一时间居然无言以对,突然他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向陈阳店铺走了过来。 “得,得,这次你说的对,”方大海一边看着,一边拿着大哥大说着,“你告诉我,你们在哪呢,我去找你们。” “不告诉你,不想看到你!”秦浩峰假装生气说道。 “不是,”方大海眼看着人走到陈阳店铺前面了,抬头冲她招手,“我看到陈阳那个师姐了,你们不是在收货么,我带她过去,你们别在收赔喽!” 你大爷呀!秦浩峰听完瞬间愣住了,今天这是咋了,该来的一个没来,不该来的都来了! 第1129章 赶往牛头山 “我呸!方大海,等老子回去的,跟你没完!看不起谁呢?”秦浩峰有些无奈,要是让祝语嫣来这,那更麻烦了,“我和柱子可是阳哥手把手带出来的,你是不是没案子破,闲的!” 说完话,秦浩峰直接将大哥大挂了,随后长出了一口气,“这tmd,等的人没来,不想让他们知道的,全来了,祝语嫣回来的还真是时候!” 方大海跟祝语嫣在店铺门口聊着天,得知祝语嫣回家过年去了,随后又溜达了一圈,还从包里掏出从扬州带回来的特产,递给方大海。方大海摆摆手,表示自己不要,但心里微微画了一个弧,“她一个南方人,受不了北方的冷,过年时候回去了,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两人聊了一会天,方大海询问祝语嫣,“陈阳和宋老板出去参加什么交流会了,他这两兄弟又出去收货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了,我找个地方先住下来,等我小师弟回来,”祝语嫣咬了一口手里的香蕉,“这小子最近一定要淘换到好物件了,我得看看!” 方大海点点头,跟祝语嫣打了个招呼,跳上警车直接走了,祝语嫣看着离开的警车,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呆子,是怎么娶到关晓娜的,你说句帮我捎到陈阳家,也行呀!” “还得自己去!”祝语嫣赌气的跺了一下脚,转身看看紧锁大门的铺子,微微摇了一下头,“死陈阳,一天都不老实,就这么几天不在你身边,又搞出这么大一件事,唉,命苦哟!” 当陈阳从电话里得知,祝语嫣回来了,直接告诉秦浩峰,牛头山不能告诉任何人,除了自己这些人,谁能不能上去。 “师叔,祝语嫣回来了。” 宋青云微微点点头,“你刚在洛城捡了一大批物件,她就回来了,真是巧呀!” 两人看着飞机场的停机坪,对视笑了一下。 “小峰,你刚才说谁回来了?”振丰和刀疤蹲在地上清理着挖出来的物件。 “祝语嫣,就是阳哥那个师姐。”秦浩峰低头收拾着物件,顺口说道。 “不对呀,”振丰看了刀疤一眼,“她要是刚回来,前阵子我们在街上看到的是谁呀?” “刀疤,咱们在街上看到的是不是祝语嫣?” 刀疤低头收拾着物件,“你别问我呀,当时我说上去打招呼,你说又不熟,去打什么招呼,还说我见了女人走不到动道,我哪知道?” 振丰踢了刀疤一脚,“去你大爷的,你不是号称闻屁识女人么?你有看错的时候?” “闻屁?”秦浩峰、柱子和劳衫吃惊的抬头看向振丰,不由纷纷咧嘴笑了,“刀疤哥,你什么时候有这爱好了?闻屁,哈哈!” “那要是人家没屁怎么办?楞挤么?” 刀疤冲他们挥挥手,一脸嫌弃的样子,“什么水平?还没屁楞挤,锻炼身体呢!” “我这个闻屁,闻是见闻的闻,屁是屁股的屁......” 劳衫抬头看了一眼刀疤,“我们理解的没错呀!” 众人听完看着刀疤,哈哈一笑。 “什么没错,”刀疤把嘴一撇,“我这个闻不是用鼻子,是用眼睛!” “意思就是说,只要我看过一次这个女人屁股形状,下次不用看她的脸,我都知道是谁!” 柱子听完抬头看了一眼刀疤,“刀疤哥,你说的是穿裤子时候,还是不穿裤子时候?” 振丰听完一笑,低头看着手里的活,说了一句,“当然是不穿裤子时候,要是穿上健美脚蹬裤,都tm一样,他上哪看去!” “哦~~!”所有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哦,笑着看向刀疤。 “别听疯子哥的,他懂个屁!”刀疤一脸不服气,表示她们穿上脚蹬裤,自己也看的出来,有人迈步是左屁股蛋子动,有人是右屁股蛋子动,还有人是两个屁股蛋子一起动,那都不一样! “刀疤哥,你真是闻屁专家!”劳衫笑着冲刀疤竖起了大拇指。 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振丰开着汽车,从县城接到了陈阳和宋青云,一路赶到猞猁村,陈阳和宋青云连歇都没歇片刻,直接在振丰的带领下,上了牛头山。到了现场之后,陈阳和宋青云都傻眼了,地下放着四五件青铜器,柱子、劳衫在下面,秦浩峰蹲在地上清理着一件大家伙,造型颇为怪异,应该是一件青铜方壶。 “哥,你可算回来了!”秦浩峰看到陈阳和宋青云来了,兴奋的从地上蹦了起来,“你快看看,我是不是把造假工厂给挖了!” 陈阳和宋青云戴上手套,蹲在地上看了起来。 春秋时期 蟠虺纹方壶 秦浩峰清理的这件东西,侈口,厚唇内敛,束颈修长。颈部两侧置一对顾首爬兽形耳,肩部外弧起棱,腹部由中心作菱形凸起的粗棱作为分隔界栏,使下腹部显得更加鼓张,腹壁曲率较大,最大径接近底部,圜底,方圈足,下连铸四牛,以背承壶。 颈上部饰蕉叶纹,内填蟠虺纹,蕉叶纹之下、颈下部及上腹部的四个区域内皆饰细密的蟠虺纹,以突出的小圆目为中心,身躯相互交缠,颈部的蟠虺纹仍带有窃曲纹样式的孑遗。圈足饰卷云纹。 铜锈、纹饰细节 器耳装饰爬兽,似虎非虎,体形壮硕,身躯曲线流畅,额顶有双角,张口,上唇外翻,吐舌,长颈,弯肢,长尾末端内卷,额、颈、四肢填饰小鳞纹,身躯、尾勾勒阴线的 s 形叶纹。圈足下牛形附足,牛为站立状,昂首,身躯纹饰表现为鳞甲状并用阴线装饰四肢。 这应该是一件春秋时期的蟠虺纹方壶,这种长颈爬兽耳方壶,流行于春秋晚期至战国早期,首先特点就是尺寸巨大,眼前这东西躺在地上,目测高度得有六十多厘米。 铸造精良,工艺精湛,壶身的主体纹饰采用模印制成,繁缛细致,盖冠作莲瓣或外侈形,多表现为镂空的装饰,器耳和附足多为爬兽形,形态优美健硕,纹饰精细,这些都是春秋时期青铜器的主要特征。 器身上色锈色更是五彩斑斓,有绿色、蓝色、黑色等各种颜色,由原铜光到红斑,在到绿锈,锈蚀层次典型,一看就不是伪造的锈迹。 “商代父乙簋?”陈阳正看着眼前的青铜方壶,宋青云蹲在地上,不由惊讶说了一句,陈阳转头看了过去。 簋(gui),是古代用于盛放煮熟饭食的器皿,也用作礼器。 宋青云面前的簋,圆口,束颈,鼓腹,圜底,圈足较高。器腹两侧置粗壮的兽首半环形耳,下有钩状小珥。 商代晚期 父乙簋 器身前后口沿下及腹部起粗壮的短扉棱,圈足亦起四道扉棱。颈部前后设浮雕兽首,间饰鸟首龙身纹。腹部饰曲折角分解式大饕餮纹,两侧配饰倒立夔纹。圈足饰垂冠顾龙纹。通身纹饰满工,并以细密的雷纹填地,繁缛华丽,浮雕感强。 兽首为羊首造型,向下卷角,半环形耳两侧饰鸟纹,大圆睛,勾喙,额顶有角状冠饰,近下腹部又加饰一鸟首纹饰,以钩状的小垂珥为喙,意趣盎然。 鸟兽嵌合主题的纹饰多出现在簋耳部或觥鋬部,流行于商代晚期至西周早期,通常所见的样式是兽首鸟身,鸟首一般被省略,还有一类是将鸟形全部表现出来,鸟首在兽口下衔,例如海对面故宫博物院收藏的亚丑方簋,这都是在博物馆有确定物件的,完全可以用来参考。 这件青铜簋,器耳纹饰由上至下有三段式动物组合而成,极为罕见,匠心独妙,再看向簋内,内底铸铭:庚午,王令寝莫辰省北田,四品,正月乍册,友史易贝十朋,用乍父乙尊彝,其万年,孙永宝用。 铭文 这里面寝翻译过来:在庚午这一天,商王命令寝官莫辰去视察京畿北方一带的农田(视察土地状况、耕作情况以及收成如何),并把土地划分为四个品阶,并在正月进行造册登记。 友史官同时赏赐给莫辰十朋贝,莫辰用来制作了祭祀父王乙的簋彝,并祝福王权万年永存,子子孙孙永远受祖荫庇护,富贵无疆! 陈阳和宋青云同时抬头看向对方,这玩意可不是赝品呀! 第1130章 怎么还有青铜面罩呢? 宋青云转头看了一眼其他几件,顺手拿起一件卣,拿在手里仔细看着。 青铜卫父卣 卣为扁圆形,环颈饰以龙纹,中部饰一羊头,制作精巧。器腹下垂甚深,盖为内插式,盖顶亦饰龙纹。提梁两端饰以羊面,羊角盘曲成圆形,别具匠心。器腹内底及盖内有铭文,拿起刷子,清理着里面的土迹,转头看到陈阳蹲在地上也清理着一件簋,只不过跟刚才自己那只样式不同。 “陈阳,我真tm服了你了,”宋青云笑着骂了一句,“你学学别的古董商行不行,你看看谁像你一样。” 陈阳低头清理着青铜簋,听到宋青云跟自己说是,头都没抬,顺口问了一句,“我又咋了?这么多物件,你还不高兴了?” “高兴,我能不高兴么?”宋青云嘴上说着话,手里的活依旧没停下来,“人家别的古董商吧,都是一件件捡漏,你可倒好,一窝一窝端!” “在洛城端了聂珍珍一窝古董,现在跑到牛头上,又端了一窝青铜器,我估计把下面都挖出来,都tm能成套了!” 听到宋青云这么一说,陈阳抬头看了一眼,看看自己身边的几件青铜器,可不是么! 青铜器的种类非常丰富,有时候到了博物馆之后,看到某件青铜器非常漂亮,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稍微给大家说说,青铜器主要包括酒器、食器、水器、乐器、兵器、量器、铜镜及杂器等九大类,每一类几乎都有自己一套东西。 食器里大家最熟悉的就应该是鼎,鼎在最早是用于煮熟食物或煮汤,或在宴饮时用作盛肉与调味品的器具,后来改成了祭祀礼器。 鬲(li)与鼎的用途相似,也是一种烹煮食物的炊具。其与鼎的区别在于鼎可分为明显的腹部和足部,而鬲的腹部和足部则不分开,腹呈袋状,足较短,这种袋状结构有利于扩大液体的受热面积,更容易加热食物。 甗(yǎn)是一种用来蒸食物的炊具。 簋(gui)盛食器和温食器,簋作为礼器时,一般会和鼎配套使用,鼎和簋的使用数量也是随着所有者身份的变化而变化的。周天子祭祀用“九鼎八簋”,诸侯“七鼎六簋”、卿大夫“五鼎四簋”、士“三鼎二簋”,用现在的话说,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四菜一汤的,得看地位。 盨(xu)为盛放粮食的器具,盨使用的时间较短,流行于西周晚期,至春秋前期就已经罕见。 簠(fu)与青铜盨用途较为相近,为盛饭食之器,簠流行于西周晚期至战国时期,其形制是一种长方形斗状,器盖同形,可互相扣合。 豆是盛放腌菜、肉酱的器具,也可盛放饭食,相当于我们现在使用的菜盘,豆的形制与后世的高足盘相似,器腹如盘,圜底,腹下有长粗柄,柄下有圈足。 使用时,常以偶数组合使用,故有“鼎俎(zu)奇而笾(biān)豆偶”的说法。但出土和传世的青铜豆较少,这可能是当时人们多用陶豆、漆豆和竹木质豆,不易留存到现在的缘故。 俎,是一种用来切肉和盛肉的几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从这个字来的。 酒器其实没什么介绍的,主要就爵,比如大家知道的父辛爵,这指定是用来喝酒的。 斝(jiǎ)是温酒器,斝和爵的区别在于,斝的容量更大,没有流和尾,角角与爵的用途相仿,大小相似。不同之处在于角没有流,且口沿也没有柱。造型就像一只展翅的飞鸟,十分美观。与爵相比,角的数量远不及爵,且大多纹饰精美。 觚(gu)饮酒器,常见的觚为圆体,青铜器中也有呈方体的,但是比较少见,觚这种器皿一直在被人们使用,像明清两代,有很多觚这种形状的瓷器。 觯(zhi)饮酒器,觯最早在二里头时期就有发现,盛行于商代,觯的形制似小尊,横截面多为椭圆形,少数为圆形,敞口,或有盖,下腹鼓 ,有圈足。 觥(gong)这个字大家一定看古董小说时候,经常能看见,它是盛酒器和饮酒器,流行时间约在商代中期至西周早期。其出土数量非常少,目前见于着录的不过百余件,大部分都是随葬品,那些墓室规模大、等级较高的贵族墓葬中容易出现,在商周青铜礼器组合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觥的造型多以野兽为蓝本,盖是兽头和兽背,器身乃兽腹,足部为兽足,兽口一般不密封,方便美酒从中倾倒而出。 尊,就是盛酒器,罍(léi)也是盛酒器,但他也有盛水的用途。流行于商晚期至春秋中期,分为圆罍和方罍。 从商到周,罍的形式逐渐由瘦高转为矮粗,繁缛的图案渐少,变得素雅。罍在形制上和尊有相似之处,一般而言,肩宽大于口径就是罍,而肩宽小于口径就是尊、卣。 瓿(bu)、彝(yi)、卣(you)、壶这些都是盛酒器,只是使用者的地位不同。 其实青铜器鉴别比较难,但是样式很简单 现在陈阳面前放着鼎、壶、簋、卣,这要在翻出几件来,说不定这凑成一套了。 “我艹!”此时宋青云将土迹清理的差不多了,用手电筒照着,不由喊了一声,“卫父作宝尊彝!” 器腹内底及盖内有铭文,文曰:“卫父作宝尊彝”六字,文字古雅精细,字口清晰。通体制作精巧,形式典雅,铜色清润,青绿斑斑,极为自然。 器内铭文及拓片 “啥?”陈阳也凑了过来,他知道卫父这两个字的意思。 卫父作宝尊彝中卫父两字就是做这件东西的人,这件物件值钱的地方,并不是因为是卫父做的,关键是它刻上了制作者的名字,就是说,如果不是卫父,刻上个什么白玉山、独钓寒江、牛腩、爱吃什么等等书友的名字,它一样值钱。 因为商殷时期的金文(就是刻在青铜器上的文字)文字已较成熟,器铭记载作器者祭祀对象等,直至商末的帝乙、帝辛叙事铭才显端倪。在武丁以前,礼乐制度已非常完整,用器以礼器为上、酒器为尊、乐器编绕和食器簋等已作为礼器,登上大雅之堂作辅。 因此这件卣刻上了,卫父卣乃侯王贵裔“作宝尊彝”之器,就说明它已经不是日常生活用具了,而是礼齐了,这里的“彝”器可以理解为祭礼器,就是专供王室诸侯以及氏族进行祭祀、燕亨或朝会、歃盟活动中举行礼仪能用。 青铜器是值钱,但作为礼器的青铜器,身价至少能翻一倍! “你那件有铭文么?”宋青云转头看了一眼陈阳收拾一半的簋,开口问道。 陈阳摇摇头,两件带铭文的都被宋青云碰上了,自己也去看看,那件簋有没有铭文。青铜器带铭文和不带铭文那在历史价值、艺术价值和研究价值、甚至市场价值上,都有非常大的差别,宋青云都碰上两件了,陈阳手里加快了起来。 宋青云走过来看着,见到是一件方座簋,不由笑了一下,“行呀,还是方座的,比我那件青铜簋高级呢!” “屁呀!”陈阳继续清理着,“你那件可是带铭文的,它光有个方坐顶屁用!” 宋青云撇嘴冷笑了一下,“你小子,是真不知足呀!” 宋青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青铜簋是青铜器中的大类,出土数量不少,从商代早期出现,一直沿用到战国晚期。 西周早期 饕餮纹方座簋 而方座簋是一种特殊的青铜簋,比一般簋多加一个方座,体量也要大许多,所以使用它的主人都是中级以上的贵族。方座簋从西周早期开始出现,主要流行于西周时期,因其量少而显得珍贵,虽然不如带铭文的,但也少见了。 清理完毕之后,陈阳和宋青云蹲在地上看了起来,方座青铜簋,侈口,束颈,圆鼓腹,圜底,圈足下接一中空方座。 腹两侧有一对兽首半环形耳,下有钩状珥,腹部两面各饰浅浮雕状大饕餮纹,额顶正中又增饰高浮雕小兽首,饕餮纹为分解式,角、眉、目、身躯、爪等皆分离,饕餮两侧各配倒立夔纹,圈足饰夔纹,身躯细长,向上拱起。 方座四面各饰浅浮雕状分解式大饕餮纹,方座上面四隅饰浅浮雕状生变形饕餮纹。 陈阳越看这件东西越熟悉,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想不起来了呢?还有,目前看到的这些物件,除了这件有些眼熟,没有一件在后世见过,难道后世时候,这些东西一直埋在这里,没人发现? 最关键的,这么多青铜器,到底当初是什么人弄到这里来的? 陈阳正想着呢,身后秦浩峰从坑里拽着绳子上来了,开口就喊,“哥,你看我找到了件青铜面具!” 青铜面具?老子也没挖三星堆呀!三星堆搬家了? 第1131章 真的是当年党玉琨盗取的么? 秦浩峰上来之后,将手里的青铜面罩往地上一扔,示意让陈阳看看,陈阳看到地上的青铜面罩,心中不由嘘出一口长气,好在跟三相堆的不一样,要不然自己真就无法理解了。 这严格上来说不是一件面罩,连眼罩都算不上,应该是祭祀时候一种装饰,整器铸成一牛角形兽首,双角折向上翘,中脊突出,圆眼尖耳,宽鼻上卷,嘴饰一对尖牙。 陈阳看了一眼,觉得这东西没啥意思,顺手将物件放到了一边,“糖豆,你们除了发现这些青铜器以外,就没发现什么碎片么?” “发现了,”秦浩峰伸手往临时工棚子位置一指,“碎片都在屋里呢,我们都不认识。” “走,带我们去看看。”陈阳示意秦浩峰带自己看看去。 三人来到屋内,秦浩峰将堆在门口的麻袋拽了过来,随后打开麻袋口,“目前都在这呢!” 陈阳往里面看了一眼,“青铜器碎片?” 秦浩峰点点头,要不说自己怎么感觉挖到青铜器工厂了呢,第一见这么多青铜器,“哥,你不是说青铜器一件难求么?你看,多简单,一挖一大堆!” 有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青铜器埋在地下会碎?其实道理很简单,青铜是铜锡合金,物理特性根据铜锡之间的比例而不同。锡含量高了,硬度会提高,但韧性下降(即脆),这样就易碎了。可能古人更加追求的是青铜的硬度而非韧性,故制造的青铜器脆而易碎。 一般来说,礼器会做的比较厚重,材料好,而日常的食器酒具等等,就不一定了,埋在土里压这么多年,指定会碎,那些从土里挖出来的整器,在当时都是用料非常好,做工非常精良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现象,就是作为祭祀的礼器,在祭祀完毕之后,他们会把青铜器砸碎。 比如说三星堆那件青铜神树,那是在上世纪的80年代中期,四川广汉考古队针对三星堆遗址进行了再度挖掘工作,这次在发掘的时候,意外挖出了2座规模很大的祭祀坑,在里面发现的那件青铜神树虽贫。 当时发现的时候是2389块碎片,现在博物馆里展出的,那是历经十年时间修复出来的。 而现在陈阳和宋青云面前麻袋里这堆碎片,显然不属于同一件物件,两人一块块碎片看着,将相似、差不多的放在一起,想着后期能不能修复一下。宋青云看着这些青铜器及其碎片,直嘬牙花子。 “小子,弄这么多青铜器,咋整呀?”宋青云边看边向陈阳问道。 陈阳也很无奈,现在这些都是生坑货,绝对不能现世,拿出去就是麻烦,就这些数量,绝对够自己吃牢饭了。 “能怎么办,咱俩留下两三件好的,其余的分批上交呗!” “啥?”秦浩峰在旁边听完,吃惊的看向陈阳,“哥,这都是咱们辛苦挖出来的,上缴不就便宜他们了么?” 陈阳抬头打了秦浩峰脑袋一下,“这tm都是生坑货,不上交能咋办?现在不说下面还能发现啥,就拿出来这几件,就够咱们把牢底坐穿了!” 而且就算上缴,都不能一次性上缴,得分批上缴,一次性交上去,根本就说不明白! “就是,”宋青云也在旁边叹了一口气,“要是一口气交上去,说都说不明白。” 怎么说?你说你自费帮村民修山路,结果挖到了一大堆青铜器?往好了想,是你运气好;往不好处想,你咋运气这么好呢,挖到这么一堆青铜器,指定是大墓! 山路能不能修成不说,这牛头山得先被围起来,挖上一阵子。 你说你有藏宝图,根据线索找到这里了,结果挖出来了,呵呵!来,你把藏宝图交出来,我看看上面还有啥地方! 这还算好的,弄不好还给你扣一个蓄意盗墓的罪名,你说不是蓄意,那你得到藏宝图的时候为什么不上缴,要自己私自去挖? “这么说,还麻烦了呢!”秦浩峰听宋青云说完,在旁边一抿嘴,“这不是挨累不讨好么!” 此时陈阳手里拿着一件碎片看着,一边看一边皱着眉头,“师叔,你看这碎片像不像汉代的?” 宋青云接过来看了几眼,点点头,“这玩意有点像汉代青铜树灯!” 青铜树?陈阳听完打了个激灵,要不拉倒吧,这要是真挖出一棵青铜树,自己真说不清楚了! 陈阳正想着呢,宋青云一把拉住了陈阳胳膊,微微眯着眼睛,“陈阳,我好像知道这是谁盗出来那批青铜器了?” “啊?” “党玉琨!” “谁?”陈阳看了一眼宋青云,“师叔,你能别胡扯么?他不是在凤翔代家湾盗墓的么?牛头山在咱们江城,现在咱们在牛头山呢,你糊涂了?” “党玉琨是干啥的?”秦浩峰在手里拿着一片青铜碎片玩着,一脸茫然的问道。 “民国三大盗宝贼,孙殿英、党玉琨、靳云鄂!”陈阳跟秦浩峰说道,“孙殿英盗到了东陵,这位党玉琨比他狠多了,在陕西盗了不少先周、西周、春秋、战国、秦汉的大墓,孙殿英不及他十分之一!” “我艹,这么牛!”秦浩峰睁大了眼睛。 陈阳抬手给了秦浩峰一下,“把老祖宗的物件,从墓里挖出来,贩卖到海外、小鬼子手里,换了钱只顾自己吃喝玩乐,不抗日,牛什么牛!这tm是罪人!” “陈阳,你听我给你分析一下,这件事我还是知道点的。”宋青云放下手中的碎片,跟陈阳和秦浩峰说了起来。 党玉琨是陕西靖国军将领,作为一方军阀,为了敛财,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借口筹集军费,进行盗墓。 当地有一名乡绅名叫杨万胜,平日横行乡里,他为了讨好党玉琨,通过自己的同乡,党玉琨透露了一个消息,戴家湾村村后的大沟里,断崖的山洞中,经常有当地的百姓在里面发现古董。那时,经常有人会偷偷地前往山洞挖宝,挖出来的东西到西安换个几十块银元很轻松。 这党玉琨从小生活饥寒交迫,少年时在古董铺子里当过学徒,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自然知道墓里东西的价值。 “戴家湾村北有一条戴家沟,”宋青云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烟盒,给两人散了烟,“据史书记载,秦文公、秦宪公皆埋葬于此。” 经过两千年风雨的洗刷,原来树木茂密的植被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深埋在地下的墓葬也随着水土的流失渐渐地接近于地面。自从清朝末年起,这里就经常有青铜器出土。每逢大雨之后,很多重要的文物便会暴露于田间地头。 1927 年春,党玉琨亲自到戴家湾进行调查,以便确定详细的盗宝方案。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准备之后,党玉琨快速开始行动。 “为了挖到有价值的物件,他可是费费苦心,加上他在古董铺子里当过学徒,知道古董的自身价值,所以并没有像孙殿英那样,一顿蛮干。” 党玉琨进行了周密部署:他委任凤翔“宝兴城”钱庄总经理范春芳,负责现场发掘总指挥,此人对文物古玩颇有一番研究,能第一时间发现什么物件值钱,什么物件不值钱; 另外还聘请了当地一个有名的古董商郑郁文,为挖宝的现场指导员,挖出的各种文物如何整修鉴定以及分级定价都由郑郁文负责;同时他还成立了监工队伍,任命了监工头目。 准备妥当之后,一场空前的盗宝大案就这样开始了! 为了挖宝,党玉琨手下的士兵从附近的县、区农村中抓来大批的青壮年,据说,人数最多的时候每天同时在挖宝的人竟然达到 1000 人! 从 1927 年秋到 1928 年春的 8 个月中,党玉琨组织起来的一帮挖宝大军几乎把戴家湾挖了个底朝天。 “解放后,根据相关学者统计,党玉琨一伙一共盗得青铜器 1000 余件,其中完整的更是达到 740 余件。在这次疯狂的盗掘中,一共出土了 3 件青铜禁,目前留存在国内的唯一的一件,国宝西周夔纹铜禁。” 冯玉祥得知情况之后,以肃清陕西境内抗不听命的土着军阀为借口,派出自己的爱将宋哲元,率部队清剿党玉琨。当年 5 月,宋哲元率领其部下的三个师、一个旅,围剿党玉琨的老巢凤翔。 党玉琨也在战斗的过程中被乱枪打死,入城后,宋哲元部的士兵们发现党玉琨司令部内有一大铁门,虽然经历过枪炮的洗礼,但却依旧屹立不倒。 “宋哲元部将铁门打开,只见里面摆放着 100 多口大板箱,箱内存放有大量的青铜器,以及大量的文物和金银财宝。这都是党玉琨私挖古墓所得的珍贵文物。宋哲元下令将党玉琨的财物全部没收,这样,这批文物又全部落到了宋哲元的手中。” 宋青云说到这里,抽了一口烟,后面发生的事情更有意思,宋哲元见到这些青铜器以及古董,也不愿意交给冯玉祥,但不交又不行,于是他将这批青铜器的几件送给了冯玉祥。 “其中有一件水鼎,是解放后由冯玉祥的夫人捐出来的,现藏于故宫博物院,当年这件事发生的过程,也是冯玉祥夫人自己说的。” 后来宋哲元到了天津,大部分器物,则在宋哲元离开西安时由家人带到了天津,保存在天津英租界内的家中,其中有一部分,被被宋哲元的老部下、当时任天津市市长的萧振瀛,通过当地古董商,全都卖给了外国人。 小鬼子侵略者占领天津后,对曾经积极抗日的宋哲元恨之入骨,派兵抄了宋哲元的家,剩余的青铜器都被扣押。 宋哲元的三弟宋慧泉先生经过交涉拉回部分文物,其中包含一件西周夔纹铜禁。宋先生知道该铜禁的贵重,于是将它藏于夫人王氏住处,并故意放在一破木箱内,其上压了许多煤球。 解放后的一天,宋先生的女儿将铜禁的附件敲下一块,卖给废品收购站,换回 5 元前,当这件铜禁被捐出来的时候,铜禁被砸坏碎成 50 多块。 1972 年 5 月,天津市将铜禁碎片送往京城,经过专家们几个月的辛勤工作,铜禁终于被修复,现收藏于天津博物馆。 “建国后,经过文物考古工作者的深入调查了解和艰苦工作,基本上搞清了党玉琨所盗文物的情况。”宋青云叹了一口气。 得出的结论是,党玉琨至少盗了50多座古墓,文物大约1500多件,其中完好无损的有740多件,相比孙殿英,党玉琨比他多了一倍还拐弯。 “这些文物大多都是商、周、秦、汉等几个时期的,其中以周、秦两个朝代为最多。” 说道最后,宋青云用手往麻袋里指了指,“你自己看看、想想,这里发现的青铜器,商、周、春秋、秦,现在又发现了汉代青铜器的碎片,是不是党玉琨最符合!” 第1132章 这个女人弄不出去呀! 听宋青云这么说完,陈阳也琢磨了起来,也对呀,除了党玉琨以外,貌似也没听过谁能一次性弄这么多青铜器出来了,可真要是党玉琨那批,是怎么到江城的? 陈阳和宋青云研究着,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到了江城的,宋青云的猜测,应该是当年小鬼子扣下宋哲元那批,小鬼子要想运回去,指定要先送到沈城,应该是当年护宝队发现了这批东西,从小鬼子手里抢了回来,后面发生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 “这么多东西,怎么可能从小鬼子手里抢回来呢?”陈阳皱着眉头,“别的不说,光我见到的那件蟠虺纹方壶,多大呢,怎么能从小鬼子眼皮下面弄出去呢?” 宋青云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目前只有当年党玉琨盗的那批东西,能跟眼前对上。事情真实性不需要考虑,因为这些内容不是冯玉祥夫人,就是宋哲宇的弟弟说的,可以说都是当时事情经历者,所以可信程度比较大。 “叮铃铃铃!”一阵电话铃声响起,陈阳接起大哥大,电话另一端传来了方子薇的声音,“喂,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现在还在京城呢,得筹办完拍卖会在回去,怎么了?想我了?”陈阳一脸没有正形的说着,“是不是晚上睡觉,一翻身摸不到,不习惯了?” 秦浩峰和宋青云笑着对视了一眼,两人准备起身出去。 “嘘!哥,你别瞎说!”电话另一端传来方子薇的声音,“分明是你非要往我身上骑!” “我跟你说正事,你那个师姐回来了,现在就在咱们家呢!” “谁?祝语嫣跑咱们家去了?”陈阳听完蹭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瞬间瞪了起来,“她去干啥?” 宋青云听完之后,眉头皱了一下,停在了原地,扭头看向陈阳。 方子薇说,祝语嫣说是从外地回来,特意来看陈阳的,结果发现陈阳铺子关门了,就只能找到家里来了。 “她带了不少东西,妈现在正在招待她呢。”方子薇小声说着,顺手还回头看了一眼陈阳母亲,“妈听她说,现在还没有地方住,想让她先住下来......” “不行,绝对不行!”陈阳极力反对,“最多请她吃顿饭,让她立即走!” 开什么玩笑,现在边海春的身份几乎确定下来了,那这祝语嫣也绝对没跑了,现在让她在自己家,那不是引狼入室么? 也怪自己,当初她刚来的时候,没事带她回家干什么,真tmd......家里可有不少好物件呢,真要被她发现,那可不得了! “我也不想呀!”方子薇有些委屈的说道,表示家里多个陌生天,自己感觉好奇怪,关键是自己说不通母亲,所以想着问问陈阳什么时候回来。 陈阳拿着大哥大,来回转了几圈,看到陈阳的样子,在秦浩峰的门口觉得有些陌生,于是也站在原地没动,阳哥怎么这么大反应? “这样,你让妈出去给她找个酒店,钱我出,反正她就是不能住在咱们家!” “你觉得妈会舍得么?” 这倒是,自己母亲才不会舍得呢!而且,在江城有个习惯,家里来客人了,老一代人一般不会让出去住,一是觉得外面不安全,二是觉得都来自己家里,还让别人去外面住,那就是没拿人家当家人、朋友、亲戚。 包括自己孩子的朋友,要是从外地来了,都得住家里,很少让出去住,可......可她祝语嫣本来就不是好人呀,她住下来,自己就要遭殃了! 这自己怎么办呢......想了片刻之后,陈阳眼珠转悠几圈,“你等会,我给关晓娜打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陈阳直接将电话打给了关晓娜,可惜关晓娜没接。宋青云看到秦浩峰有些没看明白,开口向他说道,“糖豆,日后祝语嫣、边海春,如果看到了的话,要多注意,多留个心眼,懂么?” 秦浩峰眨巴着眼睛看看宋青云,又看看着急打电话的陈阳,我懂......不懂!虽然秦浩峰心里不理解,但宋青云和陈阳的态度,让秦浩峰觉得这里有事情,依旧用力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奇怪了,因为啥呢?”秦浩峰边走边低头想着,“他们不会在争掌门吧,日后不会同门相残吧!” 陈阳终于拨通了关晓娜的电话,在电话里将情况大致跟关晓娜说了一遍,让关晓娜去帮自己一下。 “没问题,不就是帮她开个酒店房间么,交给我吧!”关晓娜信心满满说道,“对了,正好刚才大海跟我说,他今天晚上要出公差,那我最近去陪小薇吧。” 下班后,关晓娜拎着一大袋子东西,敲开了陈阳家的大门,“叔,阿姨,我来看看你们。” “进来,快进来,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啥!”陈阳父亲热情招呼着关晓娜,关晓娜走进屋,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跟方子薇聊天的祝语嫣,“这位是...... ” “你好!”祝语嫣也不怯场,笑着站起来跟关晓娜打着招呼,“我是陈阳的同门师姐,这次从外地回来,过来看看伯父、伯母,还有小薇。” 关晓娜上下打量了一下祝语嫣,笑着坐在了祝语嫣身边,“哎呦,这小丫头,长的好娇小呀,你多大呀,居然是陈阳的师姐?” 方子薇在旁边介绍了一下关晓娜,这是自己的嫂子。 “哇哦!”祝语嫣张大了小嘴巴,顺势拉起了关晓娜的手,“嫂子,你好有气质,好漂亮呀!” “嫂子,你是怎么看上方大海的?那家伙又黑又壮的,跟头熊一样,你俩在一起......不是现实版的美女与野兽么!” “你认识我哥?”方子薇听完,在旁边噗呲笑了,向祝语嫣问道。 祝语嫣点点头,自己在陈阳铺子里,不止见过一次方大海,而且今天在铺子门口还看到方大海了,他当时想送自己,“他那可是警车,谁家好人没事坐警车呀,没事也有事了!” 三个女人坐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陈阳母亲反倒更开心了,一边忙活着饭,一边笑着表示,这要是都是自己姑娘,那自己多幸福。 “语嫣,你刚回来,订好住的地方了么?”关晓娜开口向祝语嫣问道,说着打开了自己的背包,“我这有台里准备的招待房间,要不你先......” “阿姨说让我先住家里,”祝语嫣扒开一颗花生,将花生皮搓下去,扔到嘴里说道,“我也想着,今天跟小薇姐姐睡,我俩多聊聊天。” “这样呀,”关晓娜心里咯噔一下,这孩子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的,“我还想着,这几天大海又出差,我没事过来陪陪小薇.....” “那太好了,嫂子!”关晓娜话还没说完,祝语嫣一把搂住了关晓娜的手臂,“嫂子,晚上咱们仨住一起。” “哇,想想都好幸福,两个大美人陪着我睡觉,嘻嘻!” 我......关晓娜看了祝语嫣一眼,这还弄不出去了? 第1133章 关键时刻,还得这两人 当关晓娜给陈阳打过去电话的时候,都已经吃过晚饭了。关晓娜在电话里表示,并没有支开祝语嫣,让陈阳放心,自己也留下陪方子薇,有自己陪着,方子薇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这样大家也都自然一些。 陈阳听完都懵了,一个祝语嫣没弄出去,现在又搭进来一个关晓娜。你没支开祝语嫣,你早给我打电话呀,这时候让自己想什么办法去? “哎呦我艹!”当着关晓娜的面,陈阳也没多说什么,挂了电话之后,狠狠跺了一下脚,看着宋青云说道,“这回好,祝语嫣没支走,关晓娜又搭进来了!” 宋青云听完也是微微摇摇头,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另外,这也不怪关晓娜,祝语嫣这丫头,外表看着多可爱,小嘴又能说会道的,估计是把关晓娜迷惑了,别说是关晓娜了,当初自己两人不也被她迷惑了么? 一桌子吃饭的人,都知道祝语嫣是陈阳的师姐,现在听陈阳和宋青云这么说,纷纷抬头看向了两人,眼神中充满了不解。陈阳扫了一圈众人,“祝语嫣这个女人,我告诉你们,日后大家少跟她来往,不要跟她说实话。” “我目前只能跟你们说这么多,这个人是敌非友,都懂了么?” 振丰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人家陈阳都这么说了,日后照着做就是了,劳衫看了看陈阳,心中明吧了几分。 “陈老板,那现在祝语嫣在你家,要不要我回去一趟?” “你咋回去?”陈阳苦笑了一下,抬起手表让他看看,“就算你能从这跑到县里,县里回江城的客车都停了。” “你真把自己当驴呀!一口气跑回江城去?赶紧吃饭!” 就目前情况来看,自己是没什么办法了?陈阳吃了两口菜,随后放下筷子,拿起大哥大出门去打电话。陈阳给父亲去了电话,询问了一下家里情况,在电话里陈阳都听到祝语嫣三人嘻嘻哈哈的声音,还真是融洽呀! 陈阳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说实话,真把实话说了,把祝语嫣在逼急了,情况更不乐观。挂了电话之后,陈阳蹲在院子里想着还有谁能帮忙,突然想到了大严三人,将电话拨打了过去。 好在大严和老杨在江城,听到二严跟自己来牛头山了,陈阳还四处看了一圈,也不知道这家伙藏在哪里了,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之后,“大严,你们有办法么?” 大严听完也是紧锁眉头,这屋里四女一男,自己能用什么理由进去住一宿呀,这不是开玩笑么? “陈老板,这事可不好办,”大严微微摇摇头,“你要是早到电话可能还有办法,现在这时候,几乎没什么办法了。” “这都晚上八点多了,我们用什么借口能进去住一晚上呀?” “你们不进去也行,有没有办法,将祝语嫣给我调出来?”陈阳握着大哥大问道。 这更不可能,自己和她又不认识,也没有交集,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 “行了,陈老板我知道,我只能跟你保证尽力!”说完之后,大严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大严和老杨就研究了起来,用什么办法能把祝语嫣调出来。老杨看看后面的警服,表示自己换上衣服,敲门进去就说查身份证,到时候借口祝语嫣身份有问题,将她带出来。 大严听完摇摇头,表示这办法不好,就算你把她带出来了,给她带哪里去?又不能真把她带派出所去? 想来想去,大严看到了路旁边的电线杆子,随后向四周扫了一圈,不远处还有消防水楼子。 七八十年代时候的水楼子,消防车停在下面,从那个红色管子里把水放出来,罐到消防车里。 这种人们俗称为“水楼子”的东西,学名水鹤,七八十年代时候,是消防用水塔,后来兼具民用供水功能。 大严看着水楼子琢磨了片刻,嘴角一边翘了起来,拍拍老杨,示意老杨摸到水楼子,把水阀弄坏。老杨点点头,随后从后面拿出一顶前进帽戴在了头上,一步步向水楼子走了过去。 不大一会,只见水楼子开始哗哗淌水,老杨从旁边绕了回来,坐回车里之后,只见大严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拧上了消音器,“你要干啥?” “看到那个电线杆子上那个高压包了么?”大严伸手一指。 “你别开玩笑,这是在国内,打炸了就麻烦了!”老杨一把按住了大严的手,一脸严肃说道。 “不打高压包,”大严嘴角翘了一下,“打它输出的电线!” “你别闹,这前面住的可都是市委领导!” 大严微微一笑,“就因为领导住这才这么干呢,放心明天早上就能修好!” “啾啾!”伴随两声微弱的枪声过后,随后嘭的一声,高压包的电线被打断,一个冲天火球腾一下升空而起,将下面照的宛如白昼,瞬间所有居民家里,漆黑一片。 “咋的了,咋的了!” “啥玩意爆炸了?” “我这电视剧才看一半,怎么停电了呢?” 不少居民纷纷出来查看,大严看着陈国华也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查看起来,身后还跟着方子薇和一名不认识的女子,“走!” 大严发动汽车,向前面大道开了过去。 十五分钟之后,身穿警服和的大严和老杨按响了陈国华家的大门。 “你们是?”陈国华打开房门,看到自己院子门口站了两名身穿警服的人,狐疑问道。 “您是陈国华吧?这里是陈阳陈老板家吧?”大严伸手将帽檐往下按了按,粗声粗气问道。 “是,是,你们有事?” “是这样的,我们是派出所的,刚才接到通知,这条街上电线杆子的高压包漏电了,不巧的是前面水楼子阀门也坏了,”大严看到从屋里又走出几名女性,按照陈阳的描述,快速锁定了祝语嫣。 “上面是电,下面是水,一旦发生情况很危险。上面为了群众的安全,以防发生万一,让居民最好撤离。” “撤离?”方子薇在后面微微愣了一下,“那我们去哪里住呀?” “别人家为什么没走呢?”祝语嫣在方子薇身后,伸手指着对面的出来看热闹的居民问道。 老杨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后将手指放到嘴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还谨慎的回头看了一眼,小声说道,“他们那边是平民百姓,这边是领导居住区。” “平时我们跟陈老板关系非常好,刚才我们打电话通知陈老板,才知道他没在家,让我们先来通知你们,”说着话,老杨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两张票据,“你们全家去前面的宾馆,陈老板安排的。” 陈国华接过老杨手里的票据,果然是前面丙宾馆入住票据,“我们去通知后面领导家,你们先走,领导们都要撤离过去,别到时候没地方了,快去!” 说完话,两人冲陈国华微微点点头,转身向旁边的住户走去,抬手拍着大铁门,“有人么,派出所的!” 陈国华拿着手里的票据看了一眼,看向陈阳母亲,示意她收拾收拾衣物,一家人先过去吧。 祝语嫣站在门口,向大严和老杨看了一眼,尤其是老杨脚上,穿着一双懒汉鞋,谁家警察穿懒汉鞋! 第1134章 谁来了 当大严和老杨,看着陈国华等人离开家门之后,两人才算放下心来,至于旁边的邻居走不走,跟两人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不过看情况有人真的相信了,也有几家人离开了自己家门。 这回就更像真的,他们离开家去哪里住,大严可就管不着了,反正是按照陈阳交代的,让祝语嫣离开陈阳家了,只不过一家人都走了。 大严给陈阳打过去电话,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下,“陈老板,我今天是让他们离开了,明天她要是再来,我可没办法了,你得赶紧想办法。” 陈阳听完笑了,要不说还得跟着大人物、见大人物,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真有他们的。不过可怜自己孩子了,还得折腾到宾馆去住,可除了这办法,眼下也没有其他好办法了。 “那个高压包明天能修好么?”陈阳询问大严。 大严表示自己打的不算严重,如果情况不太糟糕的话,明天上午就能修好了;最坏的情况下,正常需要两三天维修完毕,但考虑到这后面住的都是领导,估计明天下午也就维修完成了。 “这还不如直接打炸了呢!”陈阳微微一撇嘴,毕竟现在能脱多久就脱多久。 “打炸了?”大严冷笑了一下,“陈老板,你是不知道这玩意炸了多大威力吧!” 这玩意爆炸,可不是闹笑话的,不说别的,就上面的高压线掉落地上时发生的爆炸、起火,能够造成火花四溅和浓烟滚滚,甚至爆炸的力量能够将地面上的水泥块炸飞起来。 自己在国外,曾经亲眼看到过高压包爆炸,整个一层楼玻璃都崩碎了,一楼门脸都崩塌了一半,附近的建筑几乎都惨不忍睹,开什么玩笑,自己还想多活两年呢! 原来这玩意爆炸威力这么大呀,自己还从来没见过,看来还是华夏好,这玩意做的多安全! 陈阳表示接下来的事情自己安排,能熬过今天晚上,就已经很万幸了。 “我不在江城,你和老杨也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吧,”陈阳笑着叹了一口气,“你们辛苦了,等我回去好好感谢!” 陈阳挂了电话之后,转身向马三爷屋里走去,旁边的大黑狗,正在跟自己刚才给他的猪蹄子做斗争,啃的不亦乐乎。 “行了,”大严将车发动着,“咱俩也没事了,今晚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大严说完,老杨将脚直接放到了副驾驶台上,伸了个懒腰,“终于tm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我这身上都要臭了。” “等会!”大严刚把车起步,一眼就看到了老杨脚上的懒汉鞋,“你一直穿着懒汉鞋?” 老杨听完晃了一下脚,表示当然,这鞋穿着多舒服,话音刚落,老杨突然反应了过来,“我艹!”猛的拍了自己脑袋一下,“你说他们注意了吗?” “我tm哪知道!”大严重重砸了一下方向盘,“我说不让你穿,你非得穿,出事了吧!” “应该没事吧,他们不是都离开了么?”老杨晃悠着脑袋,虽然脸上觉得没什么大事,但心里也乱跳着,自己太清楚了,像他们这种把脑袋别裤腰带的活,一处微不足道的错误,很有可能暴露或者......发生更大的事。 两人商量了一下,根据陈阳跟自己说的,祝语嫣是小鬼子的人,那绝不一般。她来陈阳家,不用想都知道,指定是看中了陈阳家里藏的那些物件,为了以防万一,大严提出u两个建议。 “要么,在这守株待兔;要么,去酒店盯梢,你觉得哪个办法好?” 老杨琢磨了一下,舌头舔了几下嘴唇,眼睛盯着陈阳家的方向,“我觉得,去陈阳家里最好!” 大严看了他一眼,随即咧嘴一笑,这小子胆子真大,不过这是最好的办法,既能休息,又能守株待兔。不来还则罢了,要是来了,两人联手,那小丫头绝对跑不掉! 两人整理了一下装备,离开汽车,借着夜色,专门走阴影的位置,摸到陈阳家墙外面,纵身一跃,直接翻墙进入了陈阳家院子。 “三爷,这钱您一定得拿着,”陈阳将面前的三万块钱,推向了马三爷,“要是没有您老,我们也找不到那些物件,相关部门也不会奖励我们。” “这里您老的功劳最大,所以这钱您一定得收着。” 这次陈阳来,不但给马三爷带了不少东西,还给马三爷准备了三万块钱。跟马三爷说找到的那些物件,自己已经交给了相关部门,那些确实是国宝,现在都被国家保护起来,马三爷不用担心了。 这也不算骗马三爷,那些东西到了自己手里,也算是有了归宿,总比在这里藏着,或者被小鬼子找到了强。 而马三爷听说陈阳这次真的是来修路、修山神庙的,这钱自己就更不能要了。 “钱你们收回去,这本来就是我答应人家的事,”马三爷抽了一口烟,抿了一口酒,“是我没能耐,这么多年都没办成,要不是有你们,等我死了,到了下面都没脸见人家,你们帮了我的大忙!” “再说了,你们自己出钱来帮我们修路、修庙,这是积德的事情,而且这得不少钱,这钱我更不能要了,但你们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帮!” 陈阳和宋青云是非得给,马三爷是死活不要,最后没办法,宋青云想了个主意,将三万块分成两份,马三爷留下一万五,剩下一万五自己拿回去,这样两边扯平了。宋青云这么说了,马三爷才勉强收下一万五千块钱。 三人边喝酒边聊天,聊来聊去,就聊到了山神庙,陈阳说起了从父亲那里听说,之前这山神庙就是后来重修的,那原先什么样? “哎呦,”马三爷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原先可大了,根据老人们说,也不是我看到的,解放前那个山神庙可大了,前后两个院子呢!” “我们之前看到的山神庙,是解放后修的,缩小了占地面积,后来不是闹运动么,又给弄倒了,运动过去之后,村民又自己重新修成现在这后,可惜又院墙又塌了。” 陈阳和宋青云听完对视了一眼,如果按照现在山神庙的位置来看,往后扩出一个院子,那不就离山路塌方的位置不远么? 马三爷随后说道,这山神庙也奇怪了,每次都是后院墙倒,其他位置没事。 “这次你们得好好看看咋回事,别修完几年之后,又塌了。” 从马三爷家回来,到了住的地方,宋青云和陈阳抽烟研究了起来,如果说每次都是后院墙塌,再结合现在塌方的路段来看,这下面一定有问题。 “师叔,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你说下面会不会还有咱们没发现的密室?”陈阳抽了一口烟,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瞟了一眼陈阳,“你小子是真敢想!”宋青云用手点点桌面,现在都发现多少物件了,如果真是再有个密室,那里面得多少东西,这不跟开玩笑一样么! 两人说着说着,就在炕上睡着了,但有人却睡着睡着醒了! 凌晨四点多,一道身影快速翻进了陈阳家的院子,随后蹲在大门前,麻利用铁丝打开了大门,悄悄走进房间内,顺手慢慢将大门关上。 “来了!”大严和老杨在二楼房间内,同时睁开了眼睛,随即来到了房门近前,利用门缝向外面看了出去。 这身影不对呀!两人对视了一眼,根本不是之前看到的那小丫头,看来掂心陈老板这点东西的人不少呀!! 第1135章 盖呢?去把盖挖出来! 两人在门缝看着身影直接窜上了二楼,功夫绝对不在两人之下,来人貌似对陈阳家很熟悉,上了二楼之后,直接奔向了陈阳的陈列室,蹲在门口开始捅开门锁。 “不好开吧!”大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来人背后,笑呵呵背手问了一句。 来人听完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即手里的动作停住了,片刻之后,猛的一个转身,手中的短刀直接向大严横扫而来。 大严抬手挡住扫过来的短刀,一脚就踢了出去,来人侧身避开,手中另一把短刀再次向大严攻了过来,大严凭借敏捷的射手,两人在二楼打的有来有往,眼看着大严不是自己的对手,来人手中两把短刀越舞越快,大严手中匕首向来人一扫,嘴里喊了一句,“二楼太窄,下来打!” 说完,纵身从二楼直接跳了下去,来人想都没想,紧跟着也纵身跳了下来,还没等落地,手中的短刀直接刺向大严,不响一阵冷风从背后袭来。 老杨一脚踢中了来人,跟大严齐刷刷向来扔攻了过去,“小心点,这家伙有点本事!” 老杨和大严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配合的天衣无缝,瞬间将来人攻势压了下去,几分钟过后,大严手中的匕首,直接在来人身上划了一道口快,来人一个趔趄,大扬眼疾脚快,飞起一脚直接将来人踹了出去。 就在两人联手向前攻过去的时候,来人左手一挥,一道白烟升起,转头顺着旁边的窗户直接跳了出去。 “追!”两人用胳膊捂住鼻子,另一只挥散开了白烟,追了出去。 就在大严和老杨追出去的同时,一道娇小的身影从墙根摸了出来,看着三人纵身跃过院墙,嘴角一笑,“多简单,该我了!”顺手从嘴里拿出索罗蜜,舔了一下,摸到窗户边上,一个纵身就跳了进来,嘴角哼着小曲,慢悠悠向楼上走去。 就在她打开陈列室大门的时候,半道身影出现在窗户边上,而且还是大头朝下,声音不大不小,慢悠悠向她问道,“喂,你是不是觉得,没人了?” 祝语嫣停住了,扭头看向窗户口,张大了小嘴巴,“哇,你好厉害,上面房檐那么窄,你也能挂住?” “你快下来,这要是掉下去,你脑袋就摔碎了?就算不掉下去,也容易脑淤血呀!” 男人丝毫没搭理她,“你怎么还不进去?” “我进去不进去,关你什么事呀?”祝语嫣舔着索罗蜜,笑着向男人问道。 “因为你进去,我才有理由杀你!”声音很平淡,但让祝语嫣不由打了一个激灵,好像在他嘴里,杀人很简单一样。 “哇,你说的好吓人呀!”祝语嫣一脸害怕的样子,伸手摸向自己的背后,随即掏出两把手术刀,“我好害怕呦!” 男人依旧倒挂在窗口,默默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几声枪响,祝语嫣手中的手术刀已经落在楼下地板上了。 “为什么不用枪?” “我擦!”祝语嫣一个后撤步,直接纵身从二楼跳了下去,顺势从旁边的窗户窜了出去,自己刚才清楚看到,这家伙把手术刀打飞之后,当手术刀在空中的时候,又补了两枪,枪法这么娴熟,绝对不是普通人,先跑为妙! 男人从窗户翻了进来,手里拿着手绢,轻轻将陈列室的门关上,随后擦了一下上面的指纹,又蹲下身子,将地上的子弹壳小心翼翼都捡了起来。缓步走到一楼,看着一楼地板上杂乱的脚印,微微摇摇头。 “太大意了,还得给你们擦屁股!”说着话,转身走进卫生间,拿起布拖布,开始擦地。 大严和老杨最后也没追上那个人,转头回到陈阳家的时候,大严伸手拦住了老杨,“等会!” “咋了?” 大严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从背后掏出了匕首,“你不觉得地面太干净了么?刚才咱们在这一顿打斗,这地面跟刚擦过一样!” “我艹!”老杨也注意到了地面的问题,随后从腰部也抽出了匕首,“咱们被调虎离山了!” 两人慢慢退了出来,此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两人在院子附近快速查找了一遍,没发现任何痕迹,只能先回到车上,等白天在跟陈老板汇报一下,现在谁也不知道,来人到底拿走了什么。 第二天,陈阳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屋内只有宋青云和自己了,秦浩峰他们一大早就起来上山了,宋青云和陈阳简单收拾了一下,直接向山上赶了过去。 山上振丰等人带着小弟,依旧在不懈努力的挖着,只是今天没有什么发现了,除了土还是土,陈阳和宋青云鉴定了一下其余几件青铜器,问题是没有,可最大的问题是怎么运送回去,这么多青铜器太乍眼了。 而且就算运回去,存放在哪里也是个问题,放陈阳家?现在显然不可能了,小鬼子已经盯上陈阳了,三番两次的想把陈阳家里的东西偷走呢,最关键的是,陈阳家就那么一道密室,也放不下这么多东西呀! “哥,你看!”陈阳和宋青云正研究着,把那些碎片和哪几件青铜器先上缴上去,秦浩峰和柱子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件东西,直接放在了桌面上。 清乾隆 白玉雕崔子忠桐荫博古图玉壶 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这是一件玉瓶,玉瓶由整块上乘和田青白玉料琢磨而成,器型典雅端庄。瓶身直口、短颈、斜肩,瓶腹微下敛,底有圈足,左右有对称的衔环耳,耳上刻云纹。 “怎么tm又出来玉器了?”陈阳眉头皱了一下,伸手拿起玉瓶看了起来,柱子在旁边咧嘴笑着,“哥,我看着像清三代的!” 陈阳拿起手套,将玉瓶轻轻擦拭了一番,这时候才看清楚瓶子上的图案,瓶身正面镌刻文人士大夫在梧桐树下鉴赏古玩的场景。 镌刻画面 瓶子背面有字,御题桐荫博古图,之后是一首诗:碧梧桐下草铺茵,博古相于会翰宾。夏鼎商彛共左右,墨华笔露永鲜新。书童雅称双丫髻,居士偏传垫角巾。仿佛苏王留妙躅,当年取咎致何频。 背面替诗 无论是刻工极精美,人物意态生动,树石布景亦皆得法神妙,字迹结体端正,气韵贯通。图文皆涂金,与细腻润泽的玉质交相辉映,更添光彩。 陈阳拿着瓶子看了片刻,随后眼睛瞬间一亮,将瓶子递到宋青云面前,“师叔,你看这玩意,像不像乾隆爷看了崔子忠《桐阴博古图》之后,为他特制的那件玉瓶?” “我看看!”宋青云示意陈阳将瓶子放在桌面上,随后伸手拿起来,认真的看了起来。 “哥,崔子忠是谁呀?”秦浩峰在旁边问道,“乾隆为啥看了他一幅画,就为他做了这个瓶子?” 崔子忠晚明人,为明末士大夫,又名丹,字道母,号青蚓,擅画人物、仕女,兼工肖像,多取材于佛画及传说故事。 画法高古,得自唐宋,是一位相对独立的画家,而没有具体的师承。笔墨、设色颇具古意,构图、造型追求奇趣,超凡绝俗,风格独具,与同时代的晚明变形主义大师陈洪绶齐名,有“南陈北崔”之称。 “崔子忠由于数次科举未中,逐渐疏离政治,甘于作一名画家。他言辞简质,矜持自重,其书画只诒知己,凡以金帛重礼求画者,虽穷饿掉头弗顾。画作从不轻易示人,所以作品流传下来并不多。”陈阳在旁边跟秦浩峰和柱子说着。 “他与名臣史可法同为左光斗门下,史可法曾以自己所乘马匹赠与崔子忠,李自成攻克北京后,崔子忠与其妻子避居穷巷土室中,绝食殉国身亡。” 根据《石渠宝笈》和清宫档案记载,乾隆年间清宫藏有崔子忠书画数件,崔子忠《桐荫博古图》为“次等云一”贮养心殿;又有崔子忠《苏轼留带图》为“上等李一”贮御书房;崔子忠《扫象图》为“上等辰一”贮乾清宫;崔子忠云《中鸡犬图》贮乾清宫;崔子忠《云林洗桐图》贮御书房,《崔子忠货郎图》贮延春阁。 这些都是可以根据历史记载知道崔子忠的画作,乾隆帝对崔子忠的书画颇为欣赏,这一点从乾隆把他的画多定为上等,并且收藏在御书房和养心殿、乾清宫等这种日常起居理政之地就可以看出来,乾隆有多喜欢崔子忠。 “《清宫活计档》里,曾经记录过,乾隆看过崔子忠的《桐荫博古图》之后,特意让工匠做了一件玉瓶.....”陈阳跟两人说着话,还没说完呢,宋青云在旁边拍了一下大腿,“没错,这就应该是那件玉瓶!” “盖呢?上面应该有盖的!”宋青云拿着瓶子,向秦浩峰和柱子问道。 “盖?”秦浩峰和柱子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纷纷摇摇头,表示看到的时候,就没有盖,就是这样的。 “有盖,一定有盖,快去把盖挖出来!!” “啊!”秦浩峰和柱子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不是跟大海捞针一样么? 第1136章 伊知归来,语嫣离开 秦浩峰和柱子转身就去挖盖去了,当然也不是完全去找盖,这瓶子口全是泥土,一看就知道盖子和瓶子分开很久了,陈阳估计指定找不到了。 “师叔,你看看这瓶子,通高也就三十厘米,”陈阳在旁边看着宋青云一脸兴奋的样子,有些不理解,“那盖子更小,我估计指定找不到了。” “有希望就不能放弃!”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这瓶子如果有盖子,那可就是件难得宝贝喽!” 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表示不就是乾隆御题的一件玉瓶么,乾隆他老人家,没事就御题,这种物件多了去了,为啥这件如此在意呢? “你不懂!”宋青云将玉瓶轻轻放在了桌面上,跟陈阳说了起来。 根据《石渠宝笈》上面记载,原来清廷藏有崔子忠数件作品,就是刚才陈阳说的那几幅,桐荫博古图、苏轼留带图、中鸡犬图、云林洗桐图加上货郎图,一件都不在我国境内,桐荫博古图、苏轼留带图、中鸡犬图、云林洗桐图都存在海对面博物馆,货郎图更随在大英博物馆,我们博物馆所藏有崔子忠的《洗象图》、《藏云图》及《渔家图》和一件崔子忠问道图扇页。 这点陈阳是知道的,听宋青云说完,在旁边点点头,这没办法,谁让当年文物南迁时候,那帮专家把好物件都送到南京去了,结果最后都跑到了海对面。 “所以说,虽然崔子忠的画都跑到海对面去了,但如果我们手里有这样的整器,也是非常不错的!” 宋青云说完,陈阳咧嘴笑了一下,这不是自己哄自己开心么,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要是能把那几幅画收回来,那才叫过瘾呢! “你小子想啥呢?”宋青云鼻孔里哼了一声,“海对面?你怎么收回来?” “把海对面直接收回来不就行了!”陈阳笑着表示,而且放在海对面那几幅不着急,毕竟都是咱们华夏人,被大英博物馆藏起来那件,倒是有机会可以弄回来。 “你小子呀,是真敢想!”宋青云无语的笑了一下,轻轻摇摇头,“这两个想法,哪个也不切合实际。” 宋青云起身准备去现场看看去,陈阳也跟着走了出来,今天所有人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还在发现青铜器的地方继续挖着,只不过今天没有什么发现,只是发现了几块碎的青石板碎块,另一部分由柱子带着,在下面一段挖着,也就是刚才发现玉瓶的位置;劳衫带着几名小弟,在山神庙后面刨着,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陈阳正看着山神庙方向愣神,自己的大哥大响了,打电话来的正是大严,跟陈阳说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情况。 “陈老板,我认为跟我们交手那个人,绝对不是你说的那名小姑娘,身高个头、体型都不对。”大严在电话里说道。 陈阳拿着电话听大严说着昨天晚上的经过,按照大严的描述,这人怎么如此熟悉呢? “大严,按照你的描述,我倒是真想起一个人。”陈阳低着脑袋,皱着眉头,用脚踢着脚下的土块,“这人上半身是女性,下半身是男性。” “啥?”大严听完愣了片刻,“陈老板,你说是......人妖?” 看来大严知道的还挺多的,陈阳笑着点点头,跟他说了伊知的事情。听完之后,大严觉得自己昨天见到的那人,跟陈阳说的能对上。 “可是......”陈阳微微撇了一下嘴,“她原先是井上彦一的秘书,一直以女性的身份出现......” 江边,朱晓雨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一份江城日报,坐在凉亭看着,时不时向四周看一圈。不久之后,朱晓雨后面的长椅上,一名穿着牛仔服装,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短靴,头上带着鸭舌帽的女孩,一屁股坐了下去,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根红肠,一口口啃着。 “昨晚谢谢你喽!”朱晓雨背后传来一道甜美的声音,出现的又是这么突然,朱晓雨微微笑了一下,“不客气。” “她为什么回来?不是跟井上一起回去了么?” 井上彦一一直不相信陈阳将东西都上交给华夏了,心里一直不服气,因为这次斗宝的失败,支持井上家族那些人,现在对他们的态度非常不友好,井上家族内部,已经家族现在面临的问题,归结到井上彦一头上,前阵子井上彦一给伊知换了身份,将她偷偷派了回来,准备找机会,从陈阳手里将输出去的物件弄回去。 “哇!”后面传来一声感叹,“井上还真是傻呀!” “陈阳可没有他想的那么笨呦!” 朱晓雨背后传来的吃东西的声音,后面的人在跟自己说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我还真不知道,陈阳后面有这么多护着,现在我也暴露了,所以要暂时离开江城了。” “后面的事情,有人会跟你联系。”朱晓雨听到一丝微微叹气,“不过昨天谢谢你了,也帮我谢谢伊知,听说你们黑龙会也要来人了?” 朱晓雨默默点点头,嗯了一声。 “江城要乱套了,祝你好运吧!”说完话之后,从椅子后背递给朱晓雨一包薯片,“留着吃吧,拜拜!” “日后......”后面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算了,我走了!” 朱晓雨看着旁边的薯片,转头回去看,就看到一个小姑娘的背影,在路上蹦蹦哒哒的走着,嘴里吹着口哨,“会是她么?” 当陈阳听到大严和老杨回去之后,发现屋子被打扫过了,大严表示他们中了对面的调虎离山,不知道到底是谁,也不知道到底丢没丢东西。 陈阳想了想,蹲在地上用手中的棍子拔拉着土块,表示自己觉得应该不会丢东西。中了调虎离山是准的了,后面还有人在保护自己。 “还有人?”大严狐疑了一下,后背瞬间冒了一层冷汗,那得是什么人呀,自己和老杨都没发现? “是呀,你见过谁上你家偷东西,还把地帮你拖干净的,那不是没事闲的吗?”陈阳笑着向大严问道,“就算不想留下线索,也不需要把地拖一遍吧!” 这倒是,大严抿嘴想着,现在陈阳这么一说,那人是故意这么做的,这是在暗示自己和老杨,后面还有人来过。 “我跟你们说......吧嗒!”陈阳话说了一半,一块土块被自己用木棍从高处捅了下来,滚落下来之后摔成好几半,一个白玉盖子从土里露了出来,“我艹!” “大严,我先不跟你说了,等我今天晚上回去再说!” 陈阳说了一句之后,急忙挂了电话,蹲在地上看了起来,随后用手清理了出来,盖子白玉制成,和刚才见到的玉瓶玉质一模一样,盖上还有一个圆扭。 “师叔!你过来!” 第1137章 联手 “我说你小子行呀,”宋青云拿着玉瓶盖子,一脸兴奋的看着,“真是狗屎运,这么小的机率,你居然边打电话边拔土,都给碰到了。” 陈阳看了一眼宋青云,表示如果宋青云在这么说,这玉瓶可就不给他了。 “给我?”宋青云吃惊的看了一眼陈阳,“你说真的?就是那种一分钱不要,白给我的给我?” 宋青云一句话说完,把陈阳逗笑了。自己手里现在已经有几件未来过亿的拍卖品了,虽然这物件后世自己在拍卖行没见过,但估计近千万还是值得,毕竟是乾隆御题的物件,当然现在这年代是不值近千万的,看宋青云刚才对这物件的兴奋程度,自己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毕竟后面还有那么多青铜器呢,总不能都交上去吧! “师叔,你知道自己在说啥不?”陈阳笑的前仰后合,“白给我的给我,你给我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 宋青云好奇的看着陈阳,随后露出一副我懂了的样子,“你小子绝对没有这么好心,谁能从你手里把物件拿走呀?你绝对有事求我,对不对?” 陈阳表示自己能有什么事求他,他不要拉倒,自己还不想给呢? “你等会!”宋青云直接将玉瓶盖子放进了口袋里,“你让我想想!” 陈阳在旁边抱着肩膀笑了一下,“师叔,你好像有啥大病!” “是我给你东西,你还想想?算了,不搭理你了,我去看看劳衫那边去!” 劳衫今天带人在山神庙后面开着刨地,只不过他这边人手少,进展速度很慢,一上午过去了,除了土什么都没有,陈阳散了一圈烟,跟劳衫聊起了伊知的事情。 “那个不男不女的玩意不是跟井上走了么?又回来了?” 京城,王翔(前文中的王襄,总有人愿意把这个名字跟王世襄联系在一起,不愿读者,自己的问题,这里改个名字吧),坐在家里的大沙发上,悠闲的听着戏,不大一会家里的电话响了。 “喂,谁呀?” “王老,我是文物局的小刘,您前两天跟我说的那家拍卖会,我让人去了。”电话另一端一副恭敬的语气说着。 王翔听完瞬间坐直了身体,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哎呦,不需要我过眼了吧!” “如果你们有什么拿不准的,可以拿到我家来。”说着话,王翔微微咳嗽了几声,“老了,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没有去单位,但工作不能耽误。” 王翔说完之后,电话另一端并没有自己预想的及时回话,过了片刻,只听电话另一端说道,“王老,人家根本就没搭理我们,别说把物件装箱送来了,连人都没过来!” 王翔听完脸上颜色一变,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自己已经打听出来了,准备开这次拍卖会的不是别人,正是高梅。这个人自己多少还是了解一二的,凭着她哥哥的名气,最近两年在社会上有些名气而已,就她做的那些买卖,根本就经不过查,自己随便动动小脚趾头,她在京城都呆不下去! 听说她准备开古董拍卖会,自己就让下属去看了她报上来的拍卖品,有几件确实不错,想着让她给自己主动送过来,其他的自己就睁一只闭一只眼,这么看来,这女人是一点不上道呀! “废物!这种事情还用请示我么?”王翔生气的一拍大腿,“那都是国家的东西,怎么能让她随便买!” “我告诉你们,如果出现了问题,首先要追你们的责任,懂么?” 废话,不是您老想要,我们也没必要找人家麻烦呀!现在人家不搭理你,你急眼了,还把帽子扣我们头上,真tm是老王八! “懂,懂,王老,我们知道。”虽然心里有些不服,但电话另一端已经很客气,“我们马上解决。” “三天之内,他们的拍品,我们一定送到王老家里。” “这叫什么话!”王翔眼睛一瞪,厉声问道,“我们大家都是为工作,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国宝,那都是我们华夏文明的瑰宝,作为历史工作者,我们有义务、责任保护,什么叫送到我家,又不是我想要!” “王老,明白,明白,保护国宝!” 挂了电话之后,文物局刘主任微微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朝着自己面前的座机,轻轻啐了一口,“我呸,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虽然心里不服,但人家王老开口了,事情还的做,要不然最后责任就要落在自己头上,想到这里,刘主任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几分钟之后,文物局的工作人员,带着几名干警,直接来到了高梅拍卖行门前。 “任队,您怎么来了?”光头罗大炮看到走进来的警察,立马笑呵呵迎了出来,来人他认识,正是京城重案队的任飞。 “罗大炮,”任飞冷眼看了一眼罗大炮,平时自己跟高梅免不了要打交道,换了平时,自己也许会给他点好脸,但今天不行,“你小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现在连文物都敢倒买倒卖了?” 罗大炮听完,心里就明白了,这是奔着那批拍品来了,但梅姐说了,那批拍品没有问题,都是自己和陈阳陈老板在外地收回来的,现在他们上门,这里面绝对有事呀! “任队,您别开玩笑了。”罗大炮笑着递给任飞一根香烟,任飞伸手推了回去,“您就算借我几个胆子,我也没哪个本事呀!” “别人不知道我,您还不知道我么?”罗大炮呵呵一笑,“平时看杂志,我都看带人的,就算我想倒卖文物,我也得有那个水平,您说是不?” 任飞坐下来淡然的笑了一下,表示罗大炮指定没这种本事,可他后面有高人呀!说完之后,示意文物局的同志出示相关文件,文物局的人将文件放在桌面上,任飞拿着文件让罗大炮自己看。 “能看明白么?”任飞看了一眼罗大炮,“不管你看不看明白,我跟你说一遍。” “文件上明确指出,你们拍卖行涉嫌倒卖国家文物,现在依法要对你们拍卖行进行查实,你们必须配合!” 罗大炮看着文件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任队,我们可是合法商人,配合,一定配合!” “那需要我们做什么?” 任队看了一眼文物局的同事,自己也不懂,意思是让他们说。 “需要你们,将所有物件装箱,送到我们文物局,会有相关的专家,进行鉴定。” “那可不行!”文物局的同事话刚说完,罗大炮直接蹦了起来,表示那物件可多了,先不说装箱麻烦不麻烦,来回这么一折腾,磕了碰了,摔了碎了,算谁的! “任队,您可能不懂,这古董就怕......” “我不懂,你懂?你确定?”任队抬头冷眼看着罗大炮,罗大炮喉咙微微动了一下,自己也不能说懂,那不就就更说不清楚了么? “任队,我自然不懂,但我们这有懂的呀,要不然我把他们叫下来,让他跟文物局的同志说说?” 楼上,宋开元、边飞军、蒋光泰、耿老、叶老,正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打着调主,蒋光泰不会玩,在旁边看着,罗大炮急匆匆跑了上来,见到几人微微一鞠躬,“各位......各位老们,文物局来人了,这次还带了京城重案队队长任飞......” 听罗大炮说完,边飞军将扑克一把扣在桌面上,“他娘的,总算来了,王翔来了么?” 王翔?罗大炮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不过估计没有,因为文物局来的都是年轻同志,宋开元冷笑了一下,不到关键时候,老王八是不会亲自来的! “他多谨慎一个人呀!想让他露头,必须有肉!” 边飞军推开椅子,表示自己下去看看,示意蒋光泰上来玩两把。 “我又不会,你让我上去输钱呀!”蒋光泰一撇嘴,“我下去看看吧!” “你?”边飞军冷笑了一下,顺手掏出一百块放在桌面上,“来的是文物局的同志,说道鉴定你出面有用,对付他们,你不行!” “坐这玩,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边飞军指着桌面上一百块示意蒋光泰。 “呦呵,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边飞军嘿嘿坏笑了一下,“钱算个屁呀,要是能让王翔出丑,我花多少钱都愿意!” 第1138章 来自边飞军的威力 这几天,这些人天天都来高梅的拍卖行,宋开元将事情跟他们几个说了,这次是王翔先找茬,大家要是想看王翔的笑话,就过来捧捧场。高梅按照陈阳的嘱咐,给每人送了一件物件,作为答谢。 就像陈阳想的一样,自己能摆到面上拍卖的物件,大部分都是后世上过拍卖的,后世拍卖条件比现在严格多了,所以这些物件在这个年代上拍卖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几人见高梅这么客气,又有宋开元出面,对付的还是平时大家最烦的王翔,这几个人老家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边飞军从楼上慢慢往下走着,还没等走到一楼呢,就听到文物局的人说着拍卖品有多少多少不符合条件,这些都是国宝,不能随便拍卖,这是触犯了法律,今天必须让他们拿到文物局去。 “谁这么大口气呀,你说送过去就送过去?”边飞军边走边大声喊着,“到时候没事,谁tm给我送回来呀!” 文物局的同志听完当时就不乐意了,向任飞抱怨着,“任队长,你听听,这说的像人......边老?”说着话,文物局的同志站了起来,吃惊的看着走出来的边飞军。 任飞也认识边飞军,人家是国家考古队的资深人士,自然也打过交道,也急忙站了起来,“边老,不知道您在这,要不然......” 边飞军摆摆手,示意他坐下,随后自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示意罗大炮给自己沏壶茶,“这不是京城文物局的小郝么?刚才说什么来的,我说的不是人话,是么?” “没有,没有!”小郝连连摆手笑着,“我不知道是您老,要是知道是您老,打死我也不敢说。” 边飞军鼻子里哼了一下,说了一句,谅你也不敢!随后追问来做什么来了。 小郝直挠头,磕磕巴巴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随后伸手指了指桌面上的文件,表示自己在局里就说过了,这批物件没问题,但领导非要让自己来,自己也是没办法。 再傻也明白了,这批拍品指定跟边飞军有关系,要不然人家能在楼上么?这时候自己要做的就是,把关系甩干净,别事没办成,在惹一身骚。 “哦,”边飞军听完点点头,“是这样呀,挺好!” “回去跟你们李局说,这事他办的不错!历史工作么,就是要有认真负责的态度,就是要细心,哪怕有一点疏忽,都会给国家造成不小的损失。” “是,是,您老教育的是!”小郝也不敢多说什么,后面跟自己来的人,身份还不如小郝呢,除了点头连说话的份都没有。 罗大炮将一壶茶水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白了一眼这些人,刚才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呢?现在跟只温顺的小猫一样! 边飞军用手指敲敲桌子,罗大炮急忙拿起茶壶给边飞军倒了一杯茶,边飞军伸手去拿茶杯,“哎呦呵,嚯嚯!” 拿起茶杯的瞬间,边飞军手一松,茶杯直接扔向了文件,茶水瞬间撒了一桌面,“你小子,活都不会干!” “茶要七分,酒要满杯,懂不懂?”边飞军吹着手指,大声向罗大炮喊道,“还有,弄这么热干什么,幸亏我没喝!” 看着浸泡在茶水里的文件,边飞军连提都没提一句,他不动手,谁也不敢去动手那文件,在场的人心里都没明白,边飞军这就是故意的! “边老,我的失误,我不懂事,下次注意!”罗大炮也不傻,急忙连连点头,表示歉意,看着被泡的文件,心里乐开了花,还得是这老东西......老人家,真有办法呀! “赶紧收拾了,丢人现眼的玩意!”边飞军呵斥了一句,罗大炮急忙去拿抹布,开始收拾起来。 边飞军转头向小郝问道,刚才他说什么来的?说这批拍品里面有文物,需要拿回文物局重新鉴定? “小郝呀,我记得有规定,拍品需要你们到现场鉴定,为什么让拿回去呀?”边飞军一脸疑惑的向他问道,“不是我倚老卖老,不支持你工作,咱们总要按照程序来吧!” “这中间有了磕碰,或者少了什么物件,到时候谁说的明白,你说对吧?” 小郝不停的点着头,自己今天来的真不是日子,这哪是来工作来的,分明是来挨训的!而且边老训完了,回去之后还得让领导训,这活......唉! “您老说的对,我们也是这么考虑的,”小郝脸上挤出笑容,“我们考虑,这要是真来一帮专家,呼呼啦啦进来,让别人看到不好。” 一来这家拍卖行是第一次拍卖,怕影响人家日后的生意,二来弄一堆专家来,这有的没的,出去一说,不是影响不好么? “边老,您说弄一堆专家来,查出来、查不出来,都不好!” 小郝的是意思很隐晦,但意思表达出来了,就是叫一堆专家过来,那一定得查出点什么问题,要不然回去没法交代;但要是把物件送去文物局,既然有边老这样的大人物在后面坐镇,完全可以通过关系,上下打点一下,事情过去了。 “哦,”边飞军听完之后点点头,“我明白你小子的意思了!” 边飞军拉了一声长音,“哎呦,看来你们是完全为了拍卖行考虑呀,就是说把物件送过去,之后在上下打点一下,有事也没事了,对吧?” “不是,边老,我没这意思,怎么可能呢?”小郝吓得连连摆手,怎么还把实话说出来了! “嘭!”边飞军重重拍了一下桌面,瞪着眼珠子一直小郝,“简直胡闹,你们这是把工作当儿戏!” 边飞军表示,如果文物局真有顾虑,完全接受安排专家现场重新鉴定,而不是像他们这样胡闹!文物工作,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能如此儿戏! “话我说完了,要是你们有疑虑,就让专家下来重新鉴定。”边飞军一拍椅子扶手说道,“我、蒋光泰、还有耿老,这两天就在这里,随时欢迎!” 小郝听完腿一软,差点没直接跪在地上,这上面还一位大神呢,耿老怎么也在呀?还有那位蒋光泰,论政治地位,他的确不如边飞军和耿昌,但在古董界也是数一数二人物,这家拍卖行什么关系呀,请了这么多大人物坐镇。 “边老,您开玩笑了,”小郝朝着边飞军抱拳连连点头,“我们要是知道,有您们这些前辈在监督,我们局长根本就不会让我们来,等我回去就跟上说清楚,没问题,这里什么问题都没有!” “这叫什么话?”边飞军脸一冷,“我们在就没有问题了么?就没有走眼、漏眼的可能么?” “回去跟我跟你们李局问好,他这几年干的不错,成绩有目共睹,”边飞军咂巴了一下嘴,“我听说甘肃那边有重大发现,问问他,想想在功劳簿上在添一笔,想的话,我推荐他去。” 边飞军此话说完,小郝等人都不说话了,就连旁边的任飞都扫了边飞军一眼,这下马威......啧啧! 甘肃?他是让他去立功么?分明是在告诉他,在嘚瑟下去,就把他调到甘肃去!京城和甘肃,谁不想在京城舒舒服服享福! “小郝呀,你这几年也是兢兢业业,”边飞军冲着小郝笑了一下,“你也帮了我们考古这边不少忙,对待工作严谨负责,现在是科长了吧?” 小郝摆摆手,“副的!” “副的怎么了,”边飞军冲他竖了一大拇指,“也了不起了!” “你的政治生命还年轻,刚刚起步,不要受别人的影响。有的政治人生命都要到头了,不要老听他们忽悠你,未来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懂么?” “懂!”小郝重重点点头。 看着小郝带着人离开了拍马行,边飞军背着手冷哼了一声,“哼,这老王八也就这点水平了,没了文物局帮你,我看你怎么办?” “有本事,你把国家文物局那些人找来,看人家搭理你么!” 罗大炮在后面笑着冲边飞军竖起了大拇指,“还是您老了厉害,您老一出马,这帮人跟小猫一样!” 边飞军呵呵一笑,端起茶杯看看罗大炮给自己倒的茶,“茶要七分,你这叫一点!” 第1139章 尿沁法 边飞军回到楼上,将情况跟几人说完之后,宋开元和耿老纷纷笑了一下,两人表示,看着吧,王翔要是知道后面是边飞军,这事没完,马上更厉害的人物就要出来了。 “耿老,到时候就靠你了。”宋开元手里拿着扑克,笑着看着耿老。 耿老看着手里的扑克牌,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没办法呀,手里没主了,全是副子,这把牌呦,恐怕要被人家给勾回去喽!” “没主你说话呀,”宋开元哈哈一笑,从扑克牌里抽出了一张草花4,“这门行不?” “哎哎,”蒋光泰在旁边喊了一句,“老宋,你干嘛呢?咱俩一伙!” “哈哈哈!”几人纷纷仰头一笑,只见耿老默默抽出一张草花k放了下去,“只要不见老枪,我最大!” 下午,牛头山上,陈阳跟宋青云商量着,今天开车回江城,先把这些青铜器和碎片带回去,放到宋青云家里。 “凭啥放我家呀?”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你咋不放你家呢!” “师叔,你这不是废话么?”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我家现在什么情况,我敢放,你放心么?” 再说了,放自己家放哪里呀?除了重新埋到地下,自己真找不到地方了,如果就这么放在屋里,就自己老妈那性格,说不定哪天就当废铜烂铁给卖喽,倒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家也没地方呀!”宋青云摊开双手表示。 “你家咋没地方呢?”陈阳笑呵呵看着宋青云,表示自己去过宋青云家,还在他家住了不短时间内,“你家不是有地下室么?那地下室不小!” “你小子...... ”宋青云一脸无奈的用手指指陈阳,“我就说当初不让你去,让你看到的,非得掂心上不可!” “还有,我说你好好的,非得送我一个玉瓶,在这等着我呢,是不是?” 随后宋青云抿嘴皱了一下眉头,表示这些东西放自己家地下室倒是行,但......“咱们怎么办?你打算全都捐上去么?” 全捐是不可能的,等到时候再看看,留下两三件值钱的,其余的找合适机会,慢慢捐给国家,这玩意放在自己手里,那可是雷。 下午四五点钟之后,陈阳让人将几只麻袋从山上扛了下来,放到自己的汽车上,和宋青云向江城赶了回去,将所有东西都放到宋青云家里之后,陈阳开着车回家。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陈阳看看四周,发现已经供电正常了,看来大严说的没错,修复的还挺快的。打开院门,陈阳走了进去,在门口换鞋的时候,母亲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哎呦,今天吹的什么风呀,把我儿子吹回来了?” 陈阳一边换鞋,一边笑着抬头看看母亲,“妈,你说啥呢,这不是我家么?” “这是你家呀?”陈阳母亲一脸不善的看着陈阳,“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我现在都觉得,我这是在谁家当老妈子呢!” 陈阳穿好拖鞋,笑着走到母亲身边,一边给母亲揉着肩膀,一边笑呵呵问道,“妈,这是谁又惹您了?我不是忙么,等我事业稳定了.......” 母亲甩手打了陈阳大腿一下,没好气问道,“呦,你可真忙?是去老毛子那里给人家调解车成危机了,还是去伊拉克帮人家建设家园了?” “咋的,你是和平鸽呀,成天到处飞!” “哈哈哈!”方子薇呵呵捂嘴笑着,抱着女儿走了下来,陈阳急忙走过去,接过自己女儿,看着女儿粉嘟嘟的小脸蛋,不时笑着逗孩子笑着。 “妈,你就别说我哥了,”方子薇坐下来,给陈阳母亲倒了一杯水,“他不是得挣钱么!” 方子薇笑着跟陈阳母亲说着,男子汉志在四方,陈阳出去闯闯,挺好的。 “哎呦呵,还男子汉志在四方呢?”母亲喝了一口水,微微撇了一下嘴,“我看他是,男子汉‘痔’在四周!” “那屁股从小就坐不住,跟得了痔疮似的!” 母亲说完,方子薇一口水喷出去了,刚才陈阳母亲说痔在四周的时候,方子薇还没明白过来,经过这么一说,方子薇反应过来了,笑的一口水喷出去了。 陈阳笑着挠挠头,冲母亲笑了一下,这时候怀里的女儿发出了咯咯的笑声,陈阳边逗着女儿,边跟母亲说着话,说了几句之后,母亲也不愿意听了,摆摆手,打断了陈阳。 “你一天天忙啥,我都懒得管你,但你再这样带着你爸忙,我可连老的带小的,一起骂!” 爸?陈阳抬头看了一眼母亲,询问父亲又怎么了?方子薇在旁边跟陈阳解释道,自从上次陈阳和父亲说完电动剃须刀的事情,父亲就一直研究着,几天前带着电子厂的几名老工人,开始试验制作了,现在也是天天很晚才回来。 “我爸......”陈阳瞪大了眼睛看向方子薇,“他自己研究?” 方子薇点点头,随后笑了起来,“不但自己研究,还研究成功了。” “啥?” “成功个屁!”母亲在旁边一咧嘴,“人家研究的是剃须刀,他研究的是血滴子!” “哈哈!” 陈阳看着笑到趴在桌子上的方子薇,方子薇边笑边给陈阳解释着,三天前父亲拿回一个模型,说是电子厂自己研发的一代电动剃须刀,说着话非得给我们展示。 “电动剃须刀转动不到五秒钟,连罩子带刀片都飞出去了,哈哈,”方子薇捂着肚子,一指墙,“那边还有崩的印呢,妈非得说咱爸研究的是血滴子!” 我......我的亲爹呀,你别自己瞎研究呀! 牛头山,晚饭前秦浩峰和柱子等人围坐在桌子前,桌子上翻着一只碗,整只碗口呈圆形、深腹、腹下斜收至底,圈足,质地致密,器身呈现冰糖颜色,晶莹光洁。 “你们说,这到底是啥玩意?”秦浩峰趴在桌面上看着,向大家问道。 振丰在旁边抿着嘴,首先从形状上来说,这是一只碗跑不了,但这玩意看起来不是瓷器,也不是玉器,但比玉器还透亮。 “这tm不是玻璃的吧?”刀疤用手敲了几下,也没有发出玻璃的声音,“这看起来也不像古董呀!” 瓷器、玉器都不是,玉器没有这么透亮的,而且这光泽也不对,柱子在旁边皱着眉头看着,“这玩意确实看起来挺像玻璃的,但......” “我看着怎么这么像冰糖做的呢?”劳衫在旁边,瞪着眼睛看着。 秦浩峰打了他肩膀一下,这不是瞎扯淡么,要是冰糖的,能在地下存这么久? “要不然,你舔一下,看看甜不甜?”秦浩峰笑着怼了劳衫一下,随后看向桌子中间的碗,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诞生。 “我懂了,这是一件赝品!” 柱子转头看了他一眼,“你咋看出来的?” 秦浩峰微微一笑,“这原先本来是一件白玉碗,有人为了做赝,用了尿沁法......” “你给我滚!”柱子怼了秦浩峰一下,“那人的尿还挺均匀、挺黄!” “切,谁没有上火的那几天!” 第1140章 陈阳认证过的 对于秦浩峰的说法,大家纷纷投来鄙视的目光,这家伙真敢想,还尿沁法,这么长时间都没听陈阳说过,他还编出来个做赝的方法。 “你是真tm能扯犊子!”柱子笑呵呵看着秦浩峰,“就算火再大,能沁成这颜色?那就tm不是上火,是着了!” 秦浩峰在旁边把鼻子一皱,跟柱子讲着道理。这就跟家里蹲便一样,那蹲便你尿时间长了不刷,上面还有一层黄色呢,玉咋就不行了? “只要把这碗里装满尿,之后封好,埋在地下,”秦浩峰得意拿着碗看着,“几个月时间过后,拿出来就是这个颜色了!” 劳衫看看秦浩峰手里把玩的碗,笑着伸手一指,“额......问个问题,就算你说的对,用的尿沁法,你这么在手里拿着.....” “咦!”众人咦了一声,纷纷向后笑着撤了一步,虽然说心里都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但现在被劳衫这么一说,纷纷捂着鼻子。 “不行,我得去洗个手!” “太恶心了,一会估计我吃不下去了!” 饭后,陈阳看着父亲研究的电动剃须刀,阵阵头疼,陈国华在旁边抱着肩膀,一脸得意的样子,“怎么样儿子,双刀头、独立设计、超大电池......” “爸,你先等会,”陈阳拿着电动剃须刀,打断了父亲的说话,“你管这叫双刀头?” 陈国华这把双刀头剃须刀非常简单,说白了就是将两把单刀头剃须刀合在一起了,盒体跟两把老式电动剃须刀差不多大,最牛的地方,所谓的超大电池,就是采用了两节一号电池供电,打开剃须刀开关之后,发出呜呜呜的轰鸣声,难怪母亲说父亲研究的是血滴子了。 “爸,你这研究的不是剃须刀,这分明就是电锯!”陈阳白了一眼陈国华,“我的飞浦电动剃须刀你不是拿走了么?就研究出来个这玩意?” 陈国华脸上露出一丝深么的笑容,随后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将里面的剃须刀拿了出来,“你手里的是一代,给你看看我们研发的二代!” 这把剃须刀让陈阳眼前一亮,大小跟飞浦差不多,而且刀头也跟进口的一样,陈阳试着按动开关,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把剃须刀,经过我们反复研究,”陈国华狠狠抽了一口烟,“我们生产出来的,能跟它们进口的一模一样,但目前存在一个最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 “它无法使用电池!” 啥?陈阳有些不明白的看向陈国华,陈国华拿起剃须刀跟陈阳讲了起来,这种小刀头,需要大马力马达来带动,让它快速旋转进行剃须。但如果像之前想的,用七号电池来带动的话,太费电费了。 “两块七号电池,撑死也就能运转三天,”陈国华说着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么核算下来,它比充电电池还贵呢!” 陈阳听完点点头,看来自己还是幼稚了,本以为直接将充电电池,换成7号电池就行了,没想到居然还带动不起来,“那现在怎么办?” “我找了电池厂的老技术工人回来,看看能不能生产铅酸电池,就是那种可以充电的七号电池。”陈国华抽了一口烟,将手拍到电动剃须刀上,“如果我们能自己生产,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我去!父亲一说,陈阳突然想起来了,对呀,原来有一种可以充电电池,跟7号电池差不多大,还有那种专门给这种电池充电的充电器,父亲要是不提,自己都要忘了。 陈阳听完点点头,拿着剃须刀看着,“爸,你们这里的马达是从哪里买的?” “没买呀,你那台飞浦里的!” 我去! “那这刀头也是呗!” 陈国华笑着点点头,“岂止是刀头呀,就连电路板都是,只不过那些师傅给改良了一下!” “合着......”陈阳拿着剃须刀看向父亲,“爸,你们这不叫自主研究,这分明就是仿造,而且连高仿都不算!” 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玩古董的,最恨的就是赝品,结果自己老爹造上赝品了! 第二天上午,陈阳起来的时候,带着方子薇两人出去了,今天要带方子薇去看看供销处的场地,这个口罩厂是一定要干的,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借着赵阿姨的名头,可以好好捞年钱呢! 陈阳一边开着车,一路上跟方子薇说着话,方子薇觉得选在供销处挺好的,首先离家近,而且还能帮父亲解决资金上的问题,“就是有一点,我爸现在还没点头呢!” 对于这一点,陈阳一点都不担心,方叔叔不让干还能怎么样,等我把厂子开上,他想管也晚。方子薇表示也对,要不然自己老妈还得不停给自己找工作,自己有个厂子,他们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两人一路开车到了供销处,虽然大门锁着,但这里陈阳太熟悉了,找个了地方,带着方子薇直接从大库的后窗户就爬了进去,进来之后,两人不禁都回想起了小时候。 “哥,我记得第一次来这里,也是你带着我来的。”方子薇依偎在陈阳肩膀上,“那时候这里多热闹呀,我记得当时看到一台台电视被工人装上汽车,老羡慕了。” “是啊,”陈阳点点头,伸手一指上面的天门吊,“我有一张照片,还是被吊起来照的呢,现在还在家里摆着呢!” 两人一边回忆着,一边在院子里转了起来,陈阳设想着以后这里怎么规划,供销处虽然没了,但如果把口罩厂盖起来,这里应该又热闹起来了。 陈阳和方子薇在供销处转悠着,宋青云没事在铺子里正喝着茶,一位中年人抱着一只盒子,迈步走了进来,询问宋青云收不收老物件。 “当然收,”宋青云将一杯茶水递到男人面前,“不知道先生要卖什么物件?” 男人拍拍手里的盒子,表示这物件自己收藏了很多年,要不是遇到事情了,真不舍得卖,“老板,这可是好东西,官窑!” 官窑!宋青云听完眼睛微微亮了一下,示意男人将瓶子拿出来看看,随后男子从盒子里将瓶子拿了出来,小心翼翼放在了桌面上。 “宋代官窑,天青釉御题诗文八棱盘口瓶!” 哈哈,好玩不! 仅仅看了一眼,宋青云心里就笑了,这玩意......做的也太假了! 宋青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淡然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对面的中年男人见到宋青云一脸不兴奋的样子,微微一撇嘴,“怎么样,老板,没见过官窑吧!” “我给你讲讲,这叫官窑天青釉八棱盘口瓶!” 本品通体施釉,釉色雅致,釉质肥厚滋润,手感似玉,通体开片,造型秀美,端庄大方,历经沧桑,能保存完好,实属难得。 瓶子通体呈现出乳浊的失透质感,隐隐露出釉层下灰胎体之色,若朱砂色浸入胎骨。口沿由于釉水流淌,釉层较薄,器身光素无雕饰,色泽苍雅静穆,娇娆而不俗,艳于花,美如玉。 “你看看这釉层,缓缓迭施釉层,甚或重复窑烧,始达柔光婉约、凝脂温润。胎骨棱角,裹之厚釉,锐角敛藏,柔里蕴刚,邀人抱于掌内,抚弄摩挲。” 宋青云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是怎么能睁着眼睛把瞎话说的这么漂亮的?工艺上的问题,可以先不说,就这瓶子上画的小人,这算怎么回事? “恩,这位先生,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宋青云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指向瓶子底部的小人,“这是怎么个意思?” 男人顺着宋青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撇了一下嘴,“这都看不出来?这就是宋徽宗呀!” 宋青云抬头看看他,眼睛眨巴了几下,你是真能骗自己呀! 宋青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询问男人想卖多少钱,男人低头仔细想了想,随后伸出一只手掌,“老板,我也不多要,就这个数!” “五万块......”宋青云咂巴了一下嘴,还没等说完话,被对面的男人打断了。 “五万?老板你想什么呢,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宋代官窑!”男人白了宋青云一眼,“最低五十万!” 多少?他可真敢开口要呀! 宋青云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收不起,让他去别人家看看吧! “那你说个价格,我听听!”男人向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表示这物件自己看不准,而且手里也没有那么多闲钱,如果着急用钱,可以去别人家看看。 “你说什么?”男人听完当时就不乐意了,站起来指着宋青云喊道,“你居然说看不准?我告诉你,这可是咱们江城陈阳认证过的,正儿八经的宋代官窑,什么都不懂,我呸!” 第1141章 你说巧不巧! 看着男人走了,宋青云也只是淡淡笑一下,完全都没有当回事,随后坐回到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眼看着要到中午了,宋青云伸了个懒腰,想着吃什么,这时候自己的大哥大响了,来电话的是钟副会长。 “老宋,刚才有个中年人,拿着一件赝品官窑,天青釉御题诗文八棱盘口瓶,上我这来问价格。” 听到了钟副会长这么说,宋青云不由笑了,随后将早上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就他那瓶子,一眼假的物件,他还真当真的了。 钟副会长也表示,那物件确实一眼假,关键不在物件本身,“他临走时候,说这物件陈阳给他鉴定过,是真品!” “哈哈,”宋青云听完仰头笑了一下,“老钟,他说的你还真信呀!陈阳什么水平,咱们心里不都有数么?我估计,他就是借着陈阳的名字,信口胡说而已。” “是,”钟副会长点点头,“陈阳什么水平咱们心里知道,但不能让他这么胡说呀,人言可畏!” 哎呦我艹!宋青云猛的一拍额头,可不是咋的,这不是败坏陈阳名声么? 刚才宋青云一直以为,就是个普通卖物件的人,现在老钟这么一说,宋青云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了,就算古董行里的人不信,万一哪个二百万古董爱好者信了,那最后不还是落在陈阳身上了么? “老钟,你提醒我了,你说这人能不能是故意的呀?” “我这不也担心这事么,所以赶紧给你打个电话。” 和钟副会长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宋青云挂了电话之后,按照电话本上的号码,打给了其他古董商,果然跟老钟料想的一样,好几家古董铺子,都见过这物件,而且不单单是今天,几天前就开始了。那人临走前也都说过,这是陈老板鉴定过的,绝对是真品。 宋青云仔细想了一下,事情有些不对,现在的陈阳,就是江城古董界的招牌,如果一旦出现问题,那后果可就大了,必须在事情没发展起来按住。于是宋青云给陈阳大打过去了电话,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之后,“你小子过来一趟,咱俩研究一下。” 人家想整你,防是防不了的,不过自己也好久没去宋青云铺子里好好看看了,正好今天没事,于是陈阳带着方子薇开车向宋青云铺子过去,路上方子薇想吃冷饮,说自己怀孕和坐月子的时候,陈阳母亲根本就不让自己吃,一年多没吃,自己都馋了。 “我也很久没吃了,一会正好路过,咱俩吃完再去。” 停好车,两人走进冷饮厅,方子薇去点东西,陈阳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虽然不是周六周日,但依旧很热闹,尤其是天气慢慢热了,大家上的小姑娘穿的很凉快,陈阳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眼睛向外面看着。 “这腿真直,就是短了些!” “哇塞,这个厉害呀,也太瘦了,跟筷子一样!” ..... 方子薇点完东西之后,端着托盘,转身找着陈阳,看到陈阳坐在窗户边上,正准备走过去,“哗啦!咔嚓!” 方子薇感觉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急忙转头去看,只见桌面上一个盒子被自己碰掉了,里面装着一件奇怪的瓶子,此时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声响过后,店里人纷纷看向方子薇的方向,男人声音传了过来,“喂,你赶着投胎去呀!” “哎呦喂,我的瓷器呀,这可是宋代的,完了,今天你走不了!” “对不起,对不起,”方子薇急忙放下手中的托盘,蹲在地上帮人家收拾着,虽然有盒子的保护,但瓷器依旧碎裂成了几瓣,“我赔给你。” “赔?你拿什么赔!”男人冲着方子薇大声喊着,“这可是宋代官窑,你知道多少钱么?” 此时陈阳也走了过来,伸手拉起方子薇,眼睛看向了地上的瓶子,官窑,天青釉御题诗文八棱盘口瓶!我艹,这么巧么? “哥,宋代官窑很贵么?”方子薇小心的转头看着陈阳,有些心虚的问道。 男人看着摆放在桌面上的盒子,里面的瓷器已经四分五裂,狠狠跺了一下脚,“哎呦,我的宋代官窑呀,这可是古董呀!” 说着话,男人伸手就去拉方子薇的胳膊,“你不能走,必须赔我!” 陈阳看着他抓向方子薇,直接抬手打在了他手上,“你把手给我松开!”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走了?说不赔你了么?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要不然告你耍流氓!” “你们还讲不讲道理呀!”男人气的跳起来指着陈阳鼻子喊着,“是你们撞碎了我的东西,还告我耍流氓?” “来,来,来,你现在就报警,我倒要看看警察来了怎么说!” 此时店内的顾客也都起身过来围观,看到盒子里的四分五裂的瓷器,有些人不由微微咧嘴,这下有热闹看了。 “不就是个瓶子么,撞碎了赔他就行了呗,这男的太小气了!”有的围观青年说道。 “你懂个屁,这叫古董,听说一件老贵了!” “哎呦喂,这女的真倒霉,这么撞碎了这么值钱的东西,这下砸锅卖铁也赔不起呀!” 随着人们小声议论的声音,陈阳低头看着盒子里的瓶子,经过再三确认,这就是宋青云刚才跟自己说的那件,一块碎片上面,还有小人呢! 此时方子薇跟男人说着赔偿事宜,当听到五十万的时候,方子薇睁大了眼睛,“多少钱?五十万?” “五十万多么?这一点都不多!”男人伸手指向瓶子,“这可是宋代官窑,汝钧官哥定,那是五大神窑,每一件都是精品,现在你就是有块碎片,都得值不少钱。” “你看看,我这可是整器,而且上面还有宋徽宗的人物像呢!”男人生气的冲方子薇喊着,“不看在你一个小姑娘份上,没有百十万,根本不可能!” 陈阳在旁边拿着一块碎片看着,听他说完都笑了,还五大神窑,这都谁跟他说的! 方子薇拉拉陈阳的胳膊,眼睛看向陈阳,意思是在问,他说的是真的么? 陈阳将瓷片放回盒子里,笑着拍拍方子薇的手,“他说的没错,要是五大窑的物件,别说五十万,就是算是上百万都是有可能的!” 听完陈阳说的,方子薇心里一凉,完了,这下自己惹祸了,白白赔出去这么多钱,旁边围观的人群,也开始发现吃惊的声音,真没想到一件瓷器居然这么值钱。 “但有一个前提,”陈阳搂过方子薇的腰,“它得是五大窑的真品,赝品可就不值钱喽!” 说着话,陈阳看向了男人,“红口白牙,不能光听你一个人说吧,你说是宋代的,我还说不是呢,你怎么证明它就是宋代的官窑?” “我当然能证明了!”男人伸手拿起一块碎片,让陈阳看看这釉色、看看胎土,看看这紫口铁足,这都是官窑的特征。 陈阳听完笑着摆摆手,表示别跟自己说这些,这些自己不懂,你要是能证明这是宋代官窑,最起码得有文字类的东西吧,要不然自己怎么相信。 方子薇在旁边狐疑的看向陈阳,哥不就是做古董生意的么?这玩意哥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吧? 喔!方子薇突然明白了,哥一定看出来了,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把真玩意说成假的,这样就能少赔点钱了! “我当然有证明!”男人挺着胸脯说道,“知道咱们江城的陈阳陈老板吧,这玩意就是他亲自给我鉴定的,确定是宋代官窑无疑!”说完话,中年男子扫了一眼陈阳和方子薇,“看你们这么年轻,估计也不知道!” 哥鉴定的?范紫薇扭头看向了陈阳。 “我知道,陈阳陈老板么,”陈阳笑着搂着方子薇坐了下来,“捡漏宋书、捡漏李唐绢本,智斗小鬼子,帮我们国家赢回了国宝。” 说着话,陈阳竖起了大拇指,“陈老板真是博学多才、智勇双全、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是百年难遇的人才!” “呵呵呵!”方子薇听完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哥真是太不要脸了! 围观的人纷纷看向方子薇,这小丫头心真是太大了,这时候还有心思笑呢,一会哭都没地方哭去! “可你说是陈老板帮你鉴定的,谁能给你作证呀?”陈阳双手一摊,“这不还是证明不了么?” “当然能!”男人说完之后,就开始在包里翻东西,不大一会翻出一个红色封皮的证书,打开之后放在陈阳面前,“你看看,这就是陈老板给我出具的证明!” 我艹!我啥时候卖过证书,我自己咋不知道呢? 方子薇将头凑过来一起看了起来,看到上面写的字,突然大喊一声,“你这是假的!我哥字写的比这个漂亮多了!” 男人白了方子薇一眼,不满意的说了一句,我管你哥写字漂亮不漂亮呢,这是陈阳陈老板亲手写的证书,有它在就能证明这是宋代官窑! “我就是他哥!”陈阳伸手将证书握在了手里,抬头看了男人一眼,随后从包里开始掏名片,第一张,子阳寄当行总经理,陈阳! 男人看了一眼之后,瞬间愣住了,睁大了眼睛看向陈阳。 第二张,京城万隆拍卖行总经理,陈阳! 第三张,隋晋建筑公司总经理,陈阳! 第四张,江城古董协会成员、协会理事,陈阳! “最后一张,我的身份证,陈阳!”陈阳将身份证也放在了桌面上,“请问,你是找哪个陈阳鉴定的?” 第1142章 一山更有一山高 看到陈阳从包里掏出来的东西,中年男人心里瞬间明白,这是遇到正主了,抬腿就要走。陈阳手里拿着他刚才递给自己的证书,“走吧,只要这物件在,证书在,我看你能跑哪去?” 说着话,陈阳笑着抬头看了一眼中年男人,“不知道吧,我大舅哥是咱们江城重案队大队长,就凭你在这上面留下的指纹,你跑到天边,都能把你抓回来!” 中年男人听到陈阳这么说,屁股又坐回到了座位上,抬起眼皮看了几眼陈阳,“我走上,我是......我是跟你说渴了,想去要杯水喝。” 说着话,中年男人一指陈阳手中的证书,“反正这物件证书你出的,我看你就是因为你妹妹把它撞碎了,现在你不承认了!”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陈阳笑这挠挠头,自己可以给他这几天去过的古董铺子打个电话,这些古董店老板都可以为自己做证,他曾经拿着这瓶子,四处宣扬自己帮他鉴定的是真品。 “老婆,”陈阳搂过方子薇,冲对面男人一笑,“忘记跟你说了,他不是我妹妹,是我老婆。” “给你哥打电话,就说有人诈骗!” 方子薇重重点点头,从包里翻出大哥大,作势要打电话。中年男子冲着两人摆摆手,“喂喂,你们不能胡说,我什么时候诈骗了?” “老婆,他刚才说这瓶子价值多少?” “五十万!”方子薇噘着小嘴,大声冲他喊了一句。 陈阳伸手从盒子里拿起一块碎片,顺手扔到他面前,“十五块都用不上,就能做出来的假玩意,你敢说讹我们五十万,还说不是诈骗?” “你觉得警察来了,是信你说的,还是信我说的?” 方子薇和陈阳拿出大哥大就要拨号,中年男子伸手制止了两人,“别,别,我...... ” “我错了,陈老板!”男人低头小声向陈阳说道。 陈阳拍拍方子薇的肩膀,示意她先不要打,随后将大哥大放到桌面上,“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男人眼珠转悠了几圈,一脸哭腔说道,“陈老板,我实在没办法呀,我老妈......” “我老板卧床不起,父亲去世的早,母亲从小把你带大,不容易......对不?”陈阳冷笑着看了一眼中年男子。 “额...... ”男人见陈阳把自己想说的给说了,一时语塞,“也不完全是,主要是我们单位效益不好......” 陈阳点点头,“单位效益不好,已经给工人发不出工资来了,一边要照顾老母亲的病情,还要供女儿读书,实在没有办法,对不?” “额......”中年人一脸无语的抬头看向陈阳,你把我要说的都说了,我说啥呀? “哇!”方子薇在旁边笑着拍着手,“哥,你太厉害了,你都学会抢答了,把他的词都说了!” 陈阳用大哥大敲敲桌面,“能不能编点新的,这套词我都听烦了!怎么不进步呢?” “哈哈哈!”周围围观的群众,不由都笑了起来。中年男人看看四周,伸手朝他们挥舞了几下,让他们都散了,这是自己跟陈老板的私事,跟他们没关系。 随后中年人转头看向陈阳,挠挠头,“其实我是外地人......” 陈阳微微点点头,“这个没听过,说下去,我听听。” “这不是我的本意,是有人花钱雇我这么干的!” ...... 京城,王翔在自己家转悠着,现在自己知道这次拍卖会后面的主人是谁了,我说这帮人怎么敢对自己这个态度呢,原来后面有边飞军这老家伙撑腰。这老家伙虽然在考古研究院,但在古董圈里处处跟自己作对,那这次自己必须让他好看。 既然市文物局的人对付不了你,那我这次就找个能对付你的人! 想到这里,王翔走到座机处,眯着眼睛仔细想了想,凭着边飞军的地位,一般人还真不好对付他,得嘞,就你吧! “喂,老高忙么?”王翔拨通了电话,笑呵呵说道。 “瞎忙呗,我可没你那么好命,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呀,这病假都请了快一个多月了吧?” “哎呦,不是我不想去,医生这不是让静养么,”王翔抽了一口烟,笑着说道,“老周,幸亏我病了,最近我听说一个消息...... ” 王翔将拍卖会的消息告诉了这位老高,根据上报的消息,里面有好几件好物件,王翔的意思是,两人一起带上几名博物馆的专家,凭两人的身份,到哪就把边飞军押的死死的,把那些卡红线的物件,都收回来,到时候好物件两人...... “这......”老高听完紧皱眉头,“这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王翔拿着电话劝说着,“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他在研讨会上,是怎么拍着桌子跟你喊的了?” “是,最后那颗佛头他判断对了,那又能怎么样?边飞军这家伙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呀!” “他就是个搞考古的,您呢,看你可是博物院副院长呀!”王翔继续拱着火,“就算他看出了什么,哪怕他心里对你有那么一丁点敬重,是不是也得散会之后再说?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拍着桌子跟你喊呢!” 说到这件事,老高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手里的电话握的死死的,当年那场景,历历在目。 “还有,他边飞军的物件,要都在红线以内,他也不怕查呀!”王翔拍了一下沙发说道,“那如果发现了红线以外的物件,必须不能让他进行拍卖,这是我们文物工作者的职责呀,不能眼睁睁看着文物流失出去,我说的对吧?” 老高思考了片刻,最后重重一拍桌子,“行,我这就招呼几个人,一会开车去你家接上你,咱们去现场看看!” 拍卖行内,今天宋开元没有上牌桌,高梅陪着几人打着麻将,不大一会耿老挂了电话,冲着宋开元微微一笑,“别喝了,今天这阵势我抗不下来了。” “怎么了?”宋开元拿着茶壶,一脸毫不在乎的样子。 “刚才我的学生给我打电话,我们这位高强副院长临时从各个部门,抽调了几个人,说是有一家拍卖行准备拍卖的物件,里面有文物,”耿老呵呵一笑,“不用想呀,指定是王翔跟老周一起带队过来了。” “对付王翔我没问题,这位高副院长,可是还在位呢!” 宋开元听完将手里的紫砂壶放下了,高梅手里拿着麻将,侧耳听了一句,也不由愣神了。 我的娘哦,这批拍卖品,怎么还把博物院那帮老家伙招来了,陈阳到底都收了些啥呀? 耿老示意宋开元,收拾收拾,准备亲自迎接老高吧! 宋开元抿嘴摇摇头,摆摆手,“他这个位置呀,我跟他说话显得不太合适,等会我找个人,跟他对话!” 四十多分钟之后,王翔和老高到了拍卖行门口,同行来的还有国家文物局的同志,推开拍卖行大门,一眼就看到边飞军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喝着茶。 见到一众人进来,边飞军嘴角翘了一下,慢慢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面上,“哎呦,今天风挺大呀,把你们这些大神都吹过来?” 老高背着手,迈步往里走着,看着边飞军笑呵呵说道,“老边,你怎么在这呀?” “我们听文物局的同事说,这家拍卖行下个月10号准备进行一场拍卖,有不少物件都在红线以内,我们过来看看。” 王翔在后边一撇嘴,“我可是听人说,这家拍卖行后面有考古队的人撑腰,市文物局的人来了,直接就给撵走了,老边,这不是你偷摸组织的拍卖吧?” “老王,”边飞军看了他一眼,“你可别瞎说,这拍卖行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至于后面是谁么......”边飞军微微冷笑了一下,“得,既然都惊动了你们这些大人物,那我就带你们上来看看吧!” 第1143章 永远不知道后面来的是谁 一行人跟随着边飞军上了二楼,二楼整层都已经收拾出来了,所有准备进行拍卖的物品,都摆放在玻璃架子里,耿老、蒋光泰在二楼站在玻璃柜前面看着,见到一行人上来,耿老率先迎了过去。 “哎呦,周院、王主任,这怎么还把你们惊动过来呢?” “耿老,你怎么在这?”周强很明显一愣,没想到在这遇到了耿老。 王翔也意外了一下,随即心里就明白了,原来是边飞军、老耿、蒋光泰几人联手弄的拍卖会,怪不得市文物局跟自己说,这次拍卖会有不少好东西,凭他们几个的眼力,没有好物件就怪了。 “高梅呀,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耿老笑呵呵的朝着高梅招手,示意她过来。 “高院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女同志是这次拍卖的承办方,她跟您还是同姓,高梅高经理。” “高梅呀,这位是我们博物院高强副院长,”说道这里,耿老严肃的看着高梅,“不要以为高院长是副手,他可是位能人,他在博物院负责事业发展部、古建部、修缮技艺部、工程管理处、协管国际艺术与交流,在我们行内,是一等一的高手,连我都在高院长管辖之内。” “高院长,您好!”高梅微微笑了一下,跟高强握了一下手。 王翔就站在高院长身边,按照顺序接下来就应该介绍他,可耿老把他直接跳过去了,指着一侧的中年人说道,“高梅,这位是国家文物局督查司陈建军司长,督查司主要负责的就是,文物违法举报管理和文物安全部门协作工作,日后你要是想做拍卖,你们免不了打交道。” “陈司长,您好!”高梅看着陈建军微微一笑,顺手撩了一下挡在胸前的长发,“日后还要麻烦陈司长。” 额头窄,下巴尖,一头卷毛,戴着眼镜,闷骚界的典型代表,太好解决了! “这位,”这时候耿老身体又转了回来,“博物院原来是器物部主任,现在是博物院办公室主任,王翔王主任,他可是出了不少书,高梅,有空要拜读一下王老的作品。” 肚子大,小短腿,多少都喂不饱,这可是喂白眼狼! “王主任您好,抽空我一定拜读一下您的高作!” 高梅伸手去跟王翔握手,王翔双手握住了高梅的手,“好好,有看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未来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我们要退出历史舞台了!” 还tm是个老色狼,高梅脸上笑着,心里默默鄙夷了一下,顺手抽出了自己的手。 耿老微微一笑,示意高强,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先看看,等一下去三楼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 高强背着手,一边看一边听耿老介绍着,时不时跟耿老强调几句政策。 耿老别看在古董界地位高,头衔一大堆,文物鉴定专家,政府特殊津贴获得者,故宫博物院研究员、故宫博物院学术委员会委员、文物鉴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文物局咨议委员会委员、古陶瓷学会名誉会长、历史博物馆顾问、首都博物馆顾问等等。 但在这位高强面前不好使,两人不属于一类。高强是走政治,耿老是走学术的。在外面,提起耿老,“哎呦呵,那可了不得,那是故宫博物院专家!” 这是在博物院外面,到了博物院里面,他也只是博物馆研究员,在学术上,自己当然不怕周强,但在政策上,即便他是返聘回来的,面对行政主管,他说话的权利也不够。 一件东西摆在那里,搞学术的撑死把宋代官窑说成民窑,但你不能说成清末的,因为专家一大堆呢,又不止你一个人;但做行政工作的不同,他手里握着权利,他完全可以跟你拿文件说话、拿红线说话,甚至可以跟你抠文字,这你是没有办法的,这也是之前耿老跟宋开元说的,他能对付王翔,但对付不了高强,毕竟王翔只是办公室主任,可高强要比王翔高出一大截。 耿老带着这一行人一件件物件看过去,起初一些东西还都无所谓,高强想找问题也找不出来,最关键的是,也没什么自己喜欢的,看来看去,高强猛的被前面一件物件吸引了,走了几步过去,隔着玻璃看了起来。 里面是一件,清乾隆金地粉彩缠枝西番莲螭龙穿花纹双耳瓶,瓶敞口,直颈,斜肩,鼓腹,圈足。颈左右堆贴仿古螭龙耳各一,白地蓝料彩装点,上面饰有描金佛教「卍」符号。 清乾隆 金地粉彩缠枝西番莲螭龙穿花纹双耳瓶 颈内、外满施金地粉彩,口沿下饰缠枝花卉及如意头,瓶颈饰粉彩蝙蝠,口衔如意结,下承双鱼、番莲纹样。腹部中心饰蝙蝠纹,亦口衔缠枝,旁边以四只螭龙环饰,螭龙肢体翻卷于缠枝花卉上,灵动曼妙,颇见柔美之姿。 瓶口细节 此瓶金地之上,粉彩绘饰,宝相花周身满饰。腹部四宝相花匀距比排,各有双螭龙共奉。螭龙蓝色,张口旋身,倒向蝠纹以对。蝠纹正上,又各作粉红色螭龙双对而视。腹底变形蕉叶纹为饰。整观形制规整,金彩华丽,粉彩绘工精湛。 瓶身细节 耿老示意高梅将玻璃柜子打开,高梅打开了柜子,小心翼翼将瓶子拿出来,放到了旁边,微笑着冲高强伸手,“高院长,您上眼!” 高强看着这件瓶子,耿老在旁边说着,高强不住的点头,“好东西呀!” “这瓶子,其主题鲜明,寄寓福从天降、福运临门,代表美好富贵,万寿无疆,吉庆有余,连绵不绝之意。”高强笑着说道,“这很符合乾隆的做派。” “绘画细致工整,工艺精湛绝伦,金彩匀净厚润,至为可爱,金彩璀璨辉煌,诸彩绚丽浓妍。近足处饰变形莲瓣纹,足内圈亦施金彩,中央描金书「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 “是难得一见的乾隆时期的官窑呀!” 站在旁边的王翔,看到周院长的目光扫了过来,知道这时候自己该说话了。 “周院,我看这物件上拍不合适吧?” 耿老看了一眼王翔,高强在旁边笑呵呵问道,“怎么说?” 王翔指着瓶子,表示这只瓶子周身施金彩,而且上面各种纹饰都有,根据这瓶子上面的纹饰来推断,这应该是一件乾隆时期大寿之时皇家用瓷,“像这样的瓷器,我觉得拍卖不好,非常富有意义,又能体现出当时的历史文化。” “像这类的古董,流传在市面上或者个人手里,就完全掩盖了它的历史意义,如果能摆放在故宫博物馆里,才是一种文化的延续。” 蒋光泰在旁边听完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耿老只是笑着看了一眼高强,而旁边的边飞军更是冷哼了一声,“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市面上那些官窑就都可以收回来了,哪件官窑没有历史意义,没有文化底蕴?” “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王翔冷眼看了一眼边飞军,“这跟普通官窑一样不一样,你心里不清楚么?” 周强在旁边摆摆手,示意两人不要吵吵,随后抬头笑着看向耿老,“耿老,这瓶子金彩色泽醒目,金光灼灼,体现了乾隆御窑场烧瓷技艺的高超,也呈现了富丽华贵的特色。其上装饰粉彩,间饰料彩级别极高。金地与彩绘色泽对比明快,更显本品之贵气。” “我知道弯弯那边的博物馆有一件,清乾隆金地粉彩花卉戟耳瓶,通体施金彩,再以多色釉彩描绘缠枝莲花、蝙蝠及双鱼纹等,所施工艺及主题纹样与本瓶相似。” 周强跟耿老说了起来,这瓶子拍卖是没有问题,但要考虑到一个问题,如果让那边的人拍过去了,我们怎么办? “他们那边的好东西已经很多了,”周强叹了一口气,“作为国家文物工作者,我们不能让这样的好物件,从我们手里流失出去!” 周强跟耿老强调着政策,虽然耿老没有明说,但以目前情况来看,周强也能猜出八九不离十,这次拍卖会,跟耿老有很大关系。 “耿老,您呀,不但是这次拍卖会发起人,还是文物工作者,搞拍卖没有问题,但原则不能变!” 红线以内,坚决不能碰,那些挨着红线的问题,一并按照红线以内算,否则很有可能会出现大问题。 “就比如说这件瓶子,它......” 周强正说着,后面传来了上楼梯的声音,身后的人转头去看,楼下走上来一名中年人,精气神特别好,大家不由同时开口,“魏院长好!” “好,好!”中年人刚迈步上来,就看到博物院的一众人,笑着打着招呼,“你们怎么都来这了?”随后抬头往前一看,“老王,老周,你们怎么也来了?” 说完之后,径直走了过来,“是不是知道宋老要开拍卖会,你们都过来凑热闹来了?” 周强见到来人,瞬间愣住了,“魏院?您......您怎么也过来了?” “宋老,哪个宋老?” 周强话音落下,楼上慢慢走下来一个人,缓缓开口,中气十足,“是魏新平来了么?” 第1144章 三楼的这群人 看着宋开元缓步走到楼梯半截,周强等人都抬头看了过去,这时候周强才明白魏院说的宋老是谁。周强猛的转头看了一眼王翔,老不死的,你tm害我,是不是? “宋老,我来了!”魏新平急走了几步到楼梯近前,笑呵呵伸手去扶宋开元。 “宋老!”所有人冲着宋开元哈腰问好。 “哎呦呵,怎么来这么多人?”宋开元笑呵呵看了一眼大厅的人,“小魏呀,是不是你又没管住嘴?” “你说你个故宫博物院dang委书记、副~~院长,怎么跟三八妇女团委书记一样!” 魏新平连连摆手,表示这事可不是自己说的,刚才自己一上来,就看到周院和王主任他们都在了。 耿老、边飞军、蒋光泰在旁边不由微微一笑,宋开元这分寸掌握的......多一分则火大、少一分则火小,拿捏周强,魏院长那真是恰到好处呀! 魏新平和周强一样,两人都是博物院副院长,但魏新平在位置上,比高强正好高了一丢丢! 周强负责的工作内容,无非也都是业务上的事情,但这魏新平可不一样,人家这副院长,分管人事处、审计处、工会办公室、安全技术处、基建处、北院区管理处、故宫出版社、故宫博物馆日常工作,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博物院党委书记。 你们不是来讲政策的么,来跟这位魏院长讲! “来都来了,都上来吧,”宋开元站在楼梯上,笑着看着周强等人,“老周、老王,就这些物件,你俩成天守着博物院,还没看够呀,上来!边喝茶,咱们边聊天!” “高梅,你也上来!” 说完话,宋开元转身就往楼上走,既然宋开元都开口了,那就只能上去了。耿老、边飞军走在前面,高强、王翔和陈建军走在后面,高强瞪了一眼王翔,意思是说:你这不是坑我么? 王翔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呀! 陈建军在旁边苦脸,用手指点点二人,真是被你们坑死了! 宋开元示意大家坐下,高梅本以为自己就是上来伺候局的,急忙帮着准备茶水,又吩咐罗大炮让人准备水果、干果。宋开元示意大家坐下,周强和王翔一眼就看到了桌面上,放着的元代光明禅师李惠月,金银泥写的《大方广佛华严经》,两人眼前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呀! 宋开元示意大家坐下之后,又招呼高梅,“别忙活了,过来!” 高梅愣了一下,急忙走到了宋开元身边站好。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这女人的不是把宋开元勾搭上了吧,要不然宋开元怎么能...... “跟你们介绍一下,我侄子准媳妇,”宋开元哈哈一笑,“我侄子,大家都知道吧,宋青云!她未来就是宋青云的媳妇,过阵子就办事了,到时候都来,热闹热闹!” 这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高梅攀上了这么一棵大树,高梅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还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随后宋开元开口说起了情况,拍卖会其实就是自己举办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我原先认识一位收藏大家,也算是朋友,叫聂明宇,他原先从事文物工作,收藏了不少好东西。前阵子他去世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他病重,情况不是很好,委托我帮他处理一下他的藏品。” 宋青云表示当时安慰这位老友来的,但不久之后,就接到他孙女的电话,这位老友病逝了,面对爷爷留下的物件,她不知道如何处理。 “我呢,你们都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宋开元无奈的摆摆手,“我这个身份,要是去了当地花钱收了,人家都得说我占便宜,而且还在洛城,太远了,我也不想去。” 就这样,宋开元就让自己侄子宋青云代自己去一趟,宋青云跟陈阳去了洛城,见到了这些物件,但在这之前,当地的古董商会,也盯上了这批藏品,而且已经给聂明宇孙女报了价格。 “这样,人家也知道这批藏品的价值了,想便宜收过来那没有可能了,”宋开元呵呵笑了一下,“人家洛城古董商会也盯上了,这物件你们也都见过了,这要是两边拼起来,得花多少钱呀?” “于是,我这个徒孙陈阳,就出了个这么损主意,拍卖!”说着话,宋青云将委托协议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示意大家看看。 你们说说,一边是老友相托,一边是侄子、徒孙,而且这么多好物件,放到哪家拍卖行自己能放心。 “正好,高梅去年注册了一家拍卖行,这当然得咱们自己干呀,”宋开元拍拍桌面说道,“你们说说,还有谁比咱们自己放心!” “这不是,老边、耿老这些人我就都找来把关了!” 对于为什么同意将这批物品拍卖,宋开元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这些年国外一直在搞艺术品拍卖,我们华夏一些文物,经常出现在国际拍卖市场上,有些时候,我们要拿回一件文物,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甚至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tmd!”说到这里,宋开元拍了一下桌面,吓了这帮人一跳,“那些都是咱们老祖宗的东西,他们从我们手里抢去了,不还给我们不说,还胆敢说什么公平竞争,有钱就来买!” 所以说,我们也要有自己的拍卖市场,这就好比打仗,对面有补给而你没有,你想打败对手,首先得把他们的补给弄到手。 “这怎么办?这就需要引他们上钩,让他们主动靠过来。我们打开艺术品拍卖市场,就是打开一道口子,吸引那些老外过来,之后把不好的东西大价格卖给他们,把他们手里的好物件拿回来!” “虽然这么说,但我们的原则不能变,红线不能触碰,这是底线!”宋开元义正言辞说道,随后向耿老问道,下面那些物件,确认好了么。 耿老微微点点头,表示从学术方面来看,下面那些准备公开拍卖的拍卖品,没有问题。 “但刚才高院提出,对于艺术品拍卖,我们要秉持一个原则,那就是红线以内不能碰,卡着红线边的,一律按红线内算。高院刚才还说,我们有一件金地粉彩缠枝西番莲螭龙穿花纹双耳瓶......” 高强听到耿老这么说,急忙开口说道,“这件瓶子,正好在红线边上,不算红线内!” 耿老看了他一眼,旁边的边飞军微微一笑,“高院,王主任,我记得刚才你们不是说,海对面弯弯那边也有一件这样的瓶子,这瓶子放到拍卖流出去,还不如放在博物馆里面展出好么?” “那个......”高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抬头看了一眼边飞军,你不跟我作对难受呀! “正因为弯弯那边有一件,这件我们才要放在拍卖上!”王翔笑着说道,“让他们那边看看,这种物件在我们这里,都不算好物件,随便上拍卖!” “对,对!”高强也笑着点点头,“我们俩是这个意思。” 魏新平在旁边看了两眼,心里也知道宋开元今天喊自己过来是为了什么,于是轻轻咳嗽了两声,“我个人觉得,红线不能碰,这是原则问题。” “但这个红线怎么确定,我想由专业人员来做出评断。”说着话,魏院看了一眼耿老和边飞军等人,“大家也都看到了,耿老、边老、蒋老,他们都已经在这里了,说明了宋老对于这次拍卖原则上的态度。” 蒋老是博物院文物委员会委员,知名鉴定大师,还是加德拍卖的专业鉴定师;边老是考古方面的专家,对各个时期、各个年代、各种文化的文物,都有着丰厚的经验;耿老更不用说了,我们博物院返聘的古陶瓷专家,又师承孙瀛洲先生,有他们三位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我认为,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魏院笃定的说了一句,“就算最后出了事,也应该有最专业的人负责,这是基本原则,否则一切都是扯蛋!” “老高,老王,你们同意么?” 这问的不是废话么,你魏院都这么说了,他俩敢说不同意么?在91年张忠培辞职后,一直到2002年郑欣淼,在长达11年的时间里,博物院都没有院长,在这段时间里,都是dang委书记兼院长,也就是说,现在的魏新平等同于院长。 他这个位置说话了,你敢说不同意?开什么玩笑,现在博物馆什么情况,你是升还是降...... 大家听完之后微微笑了一下,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候高强为了表示这里面没有自己的事,开口说了一句,“宋老,我们也是接到通知,说这家拍卖行准备拍卖的物品里,有不符合规矩的物件,所以......” 宋开元抬头看了他一眼,没等他说完,不冷不热问了一句,“谁通知你的?” “额......”高强看了一眼王翔,王翔看了他一眼,你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刚才顺着魏院的话说,这事就过去了,你提起来干什么? “王主任,是谁给咱们打的电话来的?” 你大爷呀! 王翔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文物局给我打的电话!” 陈建军在旁边立马不干了,我还在这坐着呢,这都不是甩锅了,是直接拿锅往我脸上砸了! “宋老,是市文物局报上来的!”陈建军急忙开口说道,反正市文物局没来人,先甩过去再说。 耿老和边飞军几人对视一笑,宋开元在旁边一拍手,随后哈哈大笑,“好,回去给我查一下,这个人是谁?通知相关领导,要好好表扬,这才是作为一名文物工作者,应有的态度!” “不要老坐在办公室了,吹着风扇,看着报纸,学学人家,发现问题,立马展开调查、上报,工作态度很积极么!” 几人纷纷点头,表示回去就去查一下。边飞军在旁边看了一眼,要是让他们查,这事就不知道落在谁身上了,于是开口说了一句,“是市文物局的小郝,那天他来的时候我在,见到我在,聊了几句就走了。” 得,最后这好处落在市文物局身上了! 宋开元听完笑着点点头,随后扫了众人一眼,“既然你们来,我就跟你们说实话,你们在二楼看的那些玩意,都是对外公开拍卖的。” “我这三楼......”宋开元用手指点点桌面,“才是对各大博物馆、文物相关单位,拍卖的!” ...... “柱子、小峰、振丰哥,你们过来看看,我们这里挖到一个地道!”劳衫在山神庙后面,手里拿着大哥大,用力喊着。 第1145章 地道到头了 “怎么了?” “发现个地道有啥大惊小怪的!” 几人接到劳衫的电话,快速的向山神庙方向赶了过去,最先赶过来的是振丰和刀疤,俩人开始也没当回事,当看到这条地道的时候,两人觉得不对劲了。 在振丰和刀疤的印象中,地道也就跟菜窖差不多,撑死就是长一点,宽一点,但眼前这条地道可跟想的不一样,四周都是青石板,青石板有不少苔藓,宽度大概能并排站两三个人宽度,得有一人多高,下面黑漆漆的,虽然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况,但看起来挺大。 “老三,怎么发现的?”振丰和刀疤也不敢贸然下去,蹲在旁边尽力往下面看着。 “起初就是挖着挖着碰到了大石板,”劳衫在旁边边看边说道,“也没多想,就想着把石板砸碎了,看看下面是啥。” “结果砸着砸着,轰隆一声,一片突然塌下去了。” “对,疯子哥,”旁边的马户,胳膊拄着铁锤,用手擦着额头的汗,“要不是三教头眼疾手快,我就掉下去了。” 说话的同时,秦浩峰和柱子也跑上来了,听完了情况,柱子表示下面一定有好物件,先下去看看再说,撸起袖子就要往下面跳。秦浩峰一把拦住了柱子,“你疯了,下面有啥,也不能这么下去呀!” “你忘记了,咱们小时候,后院的老吴头,冬天去菜窖取菜,打开菜窖盖没放一会,直接就下去了,发现的时候都死下面了!” 江城过冬,一般将白菜、土豆放到菜窖里,打开菜窖直接就下去了,时不时就会发生人死在菜窖里的新闻。后来人们知道,菜窖打开盖子之后,要先让空气流通一下,否则容易因为缺氧晕倒,或者二氧化碳中毒。 柱子趴在上面往下面看了看,表示这下面也不知道多大空间,要放多久。秦浩峰表示等多久也得等,这样下去太冒险了。振丰从不远处捡来了一根树枝,随后将树枝点燃,扔到了下面。 树枝带着火光下落,落在地上之后瞬间就熄灭了,可就这一点点亮光,让几人看到了下面情况,有几具白骨,还有一些看起来像小鬼子二战尸期的衣服,几人不由对视了一眼。 “什么情况,不会又把小鬼子的密道给挖了吧?”刀疤吃惊的看了一眼几人问道。 振丰在旁边拍拍手,表示是不是等会就知道了,随后拿起电话,让小军带几个人上来。半个多小时之后,秦浩峰用一根绳子拴好了蜡烛,将蜡烛点燃之后,绳子慢慢往下面顺下去,这次蜡烛到了下面,并没有熄灭,估计下去应该没事了。 柱子、振丰两人先顺着绳子下去,之后上面秦浩峰和刀疤,将一根根长木头顺了下去,让两人在下面做一个简单的支撑。看看刚才劳衫他们砸开的地方就知道,这玩意要塌就是塌一片,别几人在下面的时候,突然在塌喽,那就谁也上不来了。 等下面做好了简单支撑之后,秦浩峰三人也顺着绳子来到了下面,所有人打开手电,下面这个通道瞬间明亮了起来,不少老鼠吱吱的跑了过去。劳衫示意大家先不要乱动,随后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纷纷洒在大家鞋面、裤腿等地方。 “这啥玩意?” “可以驱逐蚊虫的药粉,听我师叔说,这玩意在身上,蟒蛇都离你远远的。”劳衫收起瓶子,向两边看着。 几人下来的位置,两边都通,一时间不知道往哪边走了,秦浩峰示意往山神庙的方向走,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个地道,既然是地道一定有入口,那就一定在山神庙那边。 刀疤拿着一把全是锈迹三八大盖的刺刀,在地上来回划拉着,“你们过来看,这小鬼子的军服里还有不少东西呢!” “哎呦喂,我的刀疤哥,你可别乱翻呀,万一有毒呢!”秦浩峰在旁边看了一眼喊道,随后几人都来到了刀疤身边。 刀疤此时用枪刺拔拉着,在白骨中有不少散落的纸币和银元,甚至要有一块手表,几人蹲在地上看着,眼前这情景傻子都能看明白,面前这两具白骨指定是小鬼子,这些东西指定是小鬼子随身的东西,这地上还有不少散落的子弹呢。 “这是啥玩意?”刀疤用刺刀挑起一件布口袋,向几人问道,“这里面是不是有好东西呀?” “袋子上还有字呢!”振丰一指袋子,示意刀疤挑过来一点,刀疤直接将袋子扔到了几人脚下,大家蹲在一起看了起来。 “你们能看明白么?”几人将手电纷纷照向了地上的袋子,刀疤笑着说了一句。 柱子白了刀疤一眼,“这不是废话么,要是别的文字看不明白就算了,小鬼子的文字还看不明白?不就是抄咱们文字改的么!” 说着话,柱子伸手一指,“你自己看,这不是写着么,收废品!”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袋子没碎就已经是奇迹了,上面脏兮兮的,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只能隐隐约约看清楚了一个收字,一个品字,中间的字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了,柱子也是楞猜的。 “我觉得吧,”劳衫在旁边抿了一下嘴,“中间这是什么字,也不会是废字!人家是来占我们地盘的,又不是来收废品的!” “一个破袋子,管它干啥?”秦浩峰说了一句,随后招呼众人往前走,别耽误正事。 一行人打着手电,小心翼翼向前走去,劳衫走在最前面,身后是振丰和柱子,最后是刀疤和秦浩峰,一点点向前摸索走着,每隔几步就能看到一堆白骨,从散落在地上的物品和衣服,不难看出全是小鬼子的士兵。 其中有几具白骨旁边,还有不少瓷器碎片,秦浩峰和柱子低头看了一遍,都是明清两代的瓷器,这么说前面或许真能发现什么,想到这里,一行人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咱们好像走到头了。”走在最前面的劳衫说了一句。 众人齐刷刷将手电照在了最前面,前面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就像一道大门一样,前面摞起来几只木箱子,周围依旧有几具小鬼子的白骨,还有散落在旁边的三八大盖。几人凑了到了近前,柱子用手推了推木箱,觉得里面应该有东西。 几人将旁边的尸骨随便清理了一下,刀疤甚至还踩折了两条大腿骨,柱子和振丰想把第一只木箱抬下来。 “别动!”秦浩峰在旁边喊了一句,“柱子,别抬!这木头估计早就遭了,万一里面有好东西,木头一下散架,东西不就糟蹋了么?” 柱子想想也对,抬起手臂,哐哐两下,把箱子的木板就敲碎了,一堆枯萎的稻草、锯末子散落下来,之后一件瓷器的展现在眼前。 “糖豆,举着点手电,我看看是啥?” 秦浩峰举着手电,柱子小心翼翼将一件瓷罐子从木箱里抱了出来,刚放到地上,一只巨大的蜘蛛顺势爬了出来,嗖一下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明嘉靖 五彩鱼藻纹盖罐 罐唇口,短颈、丰肩,圆腹,腹下渐收,圈足内凹。罐身图案主次分明,颈部绘有一圈变形莲瓣纹,腹部以青花、枣红、娇绿、米黄等釉彩搭配,描绘鱼藻莲花纹,八条红彩鱼姿态各异,穿梭于水藻之间。 这些红彩鱼以黄彩为地,以褐色勾画鱼的轮廓和鱼鳞,画工十分精细。这些鱼有的向前游弋,有的转身回望,充满动感。罐身的空白处装饰有水藻和莲花图案,大片的绿色荷叶、含苞待放的花蕾,勾勒出一幅鱼戏水藻的美好画面。瓷罐的底部用青花描绘一圈蕉叶纹,显得素雅大方。盖周边一圈绘鱼藻纹,盖面饰缨络杂宝纹,上置火焰纹宝珠钮。 柱子看了一眼,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艹,看着像明的!” 第1146章 是谁? “快看看!”秦浩峰见到之后,急忙示意其他人将手电一起照过来。 柱子在手电筒的光照射下,仔细看着眼前的罐子,通体以红、黄、绿及青花装饰。肩部绘变形莲瓣纹。腹部绘莲池鱼藻纹,八尾红色鲤鱼姿态各异,极其醒目,莲荷、水草、浮萍为陪衬。 圈足内施白釉,外底署青花 楷书“大明嘉靖年制” 双行六字款。 “没错,嘉靖官窑!”柱子兴奋的挥舞了一下拳头。 “看准了?”秦浩峰在旁边急促问道。 “废话!”柱子白了他一眼,“要不你再看一遍?” “竟说屁话,我要是有你那眼力,我还用你看!”秦浩峰瞪了他一眼,随后拍拍他肩膀,“先放安全位置,咱们看看箱子里还有啥?” 几人一起动手,将箱子里另一只物件拿了出来,这物件还用牛皮纸包着,“看看这是啥?还用牛皮纸包着!” 振丰说着话,将物件小心放在地上,刀疤从后腰抽出匕首,就准备将牛皮纸划开,振丰在旁边按住了他的手,“你小子小心点,这可不是小时候去偷花生,你一刀下去,别划坏了里面的东西。” “放心吧!”刀疤笑着拍着胸脯,表示没有问题。 “你们还偷过花生?”秦浩峰好奇看了一眼振丰,“你们去哪里偷呀?” 振丰笑着跟几人说,小时候家里不是穷么,他们几个小孩到了冬天,就去货运站大库去偷花生。刀疤每次都带着一把小刀,就好像跟麻袋有仇一样,每次扎进去一刀,还得来回晃悠几下。 刀疤此时已经划开了牛皮纸,小心将外面的牛皮纸撕下去,“哥,你不懂,插里面晃悠几下舒服!” “你给我滚!”振丰笑着骂了他一句,“你说的那是偷花生么?” 大家哈哈一笑,在这种地方,这几个愣头小子,居然还能笑的出来,也真是心大! “我艹!这tm什么玩意,假的吧?怎么还掉色了?”刀疤此时已经牛皮纸撕开了,看到里面的物件之后,不由骂了一句。 此罐形体高大,釉里红发色虽略显灰暗,但主题纹饰四季花卉的描绘却细腻生动。纹饰布局繁密,层次清晰,可整体颜色几乎都看不出来了,在地道里的这种光线暗的地方,猛的一看,好像掉色了一样。 罐通体起瓜棱。撇口,短颈,丰肩,肩以下渐敛,圈足,外壁釉里红纹饰共 10 层,近口沿外绘回纹,其下绘连续如意云头纹。 肩部纹饰自上而下依次为变形莲瓣含折枝莲纹、朵云纹,连续如意云头含折枝莲纹。腹部绘四季花卉 12 组,均配以湖石。腹下绘变形莲瓣纹,其内绘朵菊纹。胫(jing 音敬)部绘回纹。 近足处绘变形莲瓣纹,其内绘折枝莲纹,足边绘卷草纹,外底无釉,无款识。 “绝对是赝品,你们看这罐子口都歪了!”刀疤一指瓶口,示意大家说道。 “这玩意.....”秦浩峰在旁边抿了一下嘴,“应该是阳哥给我们看过图片的石榴尊吧?” “柱子,你觉得是什么时候的?” 柱子摇摇头,表示具体年代不好说,自己也看不出来。不过物件绝地不是赝品,就算是赝品,也一定是老年间仿的,东西老气在呢! “看着应该是明早期的釉里红,只是具体年代看不出来!” 振丰在旁边皱了皱眉头,自己跟宋老板年头也不算短,可没见过掉色这么严重的老物件,要是老的,那得是啥时候的。秦浩峰示意先别管,到时候让阳哥来判断,看看下面这个箱子里啥。 大家将木头箱子上面的木板敲碎,将里面的物件拿了出来,放在地下之后,刀疤大声说了一句,“这件都不用看了,指定是赝品!” “这不是就是以前的花盆么,这颜色也太浅了,我奶都用这玩意养花了!” 刀疤没说错,这确实是一件花盆,柱子和秦浩峰也认为这确实是花盆,这只花盆四方敞口,宽版沿,四灵处倭角为饰,腹壁微内收,形成恰到好处的角度,底部四角做如意云头矮足。 整体看着,造型周正而规矩,典雅考究,通体罩施钧釉,釉层丰腴匀润,熔融自然,通体看起来是蓝色,但你仔细看上去,又不像。 “这......”柱子直挠头,这是啥呀? 柱子和秦浩峰顿时有些傻眼,跟了陈阳这么长时间,什么青花、斗彩、五彩、粉彩,哪怕是单色釉的物件,都没少见,但从来没见过这种釉色呀! 劳衫在旁边蹲着,仔细用手电筒照着,嘴巴微微动了几下,“这玩意怎么看起来这么像传说中的钧窑呢?” “钧窑?”柱子和秦浩峰连连摇头,“钧窑不是窑变么,大体上分蓝、红两类,有月白、天青、天蓝、玫瑰紫、海棠红、茄紫等颜色,这玩意也没变呀,跟窑变一点不沾关系呀!” 劳衫微微眯着眼睛,表示自己在叶辉那里的时候,曾经看他摆弄过一个瓷瓶,跟这玩意颜色差不多了,但是问他,他说是钧窑。 “但这物件只是看着像,跟叶辉手里那物件,在釉色上还是有差异的。” 不管是啥,先都搬到刚才下来的位置,等哥来让哥做判断,几人抱着这三样物件开始往回走,谁都没注意,木箱里还有一个小件,在木屑堆里,就那么躺着。 几人将物件搬到刚才下来的地方,看着前面黑漆漆的通道,“咋整,是先把物件送上去,还是先探前面的路,之后一起?” 商量一番之后,几人决定先往前面走,到最后一起在往上折腾。于是几人举着手电又开始向前面走去,振丰发现刀疤总是回头看,“你看啥呢?” 刀疤谨慎的四处看了一眼,凑近振丰小声说道,“哥,我总听见有人喊我。” “你给我滚!”听他说完,振丰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本来这里面小鬼子尸骨就多,现在被他这么一说,振丰也吓了一跳,“这么多人呢,别吓唬自己!” “再说了,你长的好看呀,不喊别人,专门喊你!” 走出了一段距离,让大家欣慰的是,居然没有发现小鬼子的白骨了,看来小鬼子是都死在那边了。几人正说着呢,劳衫突然示意大家停下,“等会,你们看!” 顺着劳衫手电照过去的地方,地上有一大堆在衣服里的白骨,还有一副生锈的脚铐。大家好奇的凑到了近前,将小鬼子军服掀开之后,发现下面还有一个人的白骨。 从外面的服装上不难看出,这是一件囚服,上面血迹斑斑,生锈的手铐依旧铐在手腕处,脚下是生锈的脚镣。 “这是什么人呀?怎么跟小鬼子死在一起了?”刀疤凑到近前,好奇的问道。 劳衫在旁边查看着白骨,这人应该是一名囚犯,他的腿骨是被人砸折的,“我估计这通道就应该是他的东西,被小鬼子抓到之后,应该是挺不住小鬼子的严刑拷打了,将小鬼子带到这里,和小鬼子同归于尽了。” 说到这里,劳衫用手里的枪刺在白骨中拔拉了几下,“看这里的指骨,还有手雷的拉环呢!” 几人围着白骨研究着,当时的情况是不可能知道了,只能根据看到的在这瞎猜了,大家蹲在地上说着话,振丰猛的站了起来,手电往前一照,大喊道,“谁?谁在哪?给老子出来!” 振丰这一声,给几人吓的蹭一下就站起来,手电筒同时照向振丰照过去的方向,这时候大家才看清楚,不远处居然有一尊鎏金观音像,观音像已经倾斜了,不少塌下来的石板被她顶住,鎏金观音像前面,有一具身着小鬼子军官服的.....露着白骨的尸体。 “振丰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有人呢!”秦浩峰拍着心口,脸色有些发白。 “振丰哥,人吓人,吓死人!”柱子笑着看了一眼振丰,“看清楚了,这哪有人呀,那是观音像!” 就在几人纷纷出了一口长气的时候,突然身后暴喝一声。 “哇,我艹!”后面的刀疤突然疯了,双手捂着耳朵,“我艹你大爷,别tm叫了,烦死了!” 听到刀疤的喊叫,所有人回头看了过去,几人迅速围了过来,“刀疤哥,你咋了?” 刀疤示意大家,从刚才拿完那些物件之后,总能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起初自己以为是幻听,现在感觉这声音就在脑子里,不停的叫着,喊的自己发懵。 所有人安慰着刀疤,秦浩峰示意振丰和柱子,不行先把刀疤哥送上去,于是几人把刀疤围在中间,往回走着。当大家走到下来的地方,全都愣住了。 “刚才咱们是不是放着三件东西?” “当然,一件五彩罐、一件石榴尊,还有一件花盆。” “那花盆呢?” “不光花盆,咱们下来的绳子,也被扔下来了!” ...... “所以呢,”宋青云店里,宋青云听到陈阳和方子薇,居然在冷饮厅里遇到卖赝品的家伙,方子薇还不小心将赝品给打碎了,宋青云表示吃惊,这事这是太巧了。 当听到陈阳逼问完那家伙之后,宋青云追问道,“这家伙最后说实话了么?” 陈阳点点头,表示最后他说的话还比较可信,是有人花钱雇他这么干的,陈阳伸出五根手指,“五百块,负责在咱们江城散播谣言。” 说完之后陈阳笑了,“不过这家伙估计要赔本了!” “怎么说?”宋青云喝了一口茶问道。 方子薇在旁边将话接过来,噘嘴说道,“这人真坏!” 雇他的人说了,只要他拿着这东西,走遍江城每家古董铺,就给他五百块钱,之后还要把东西还回去。 “听那人说,如果能去外地,去什么古董市场上散播也谣言,给的还能多!” 说道最后,方子薇一噘嘴,要不是陈阳拦着自己,自己非得给方大海打电话不可,这不是欺负人么! “你把人给放了?”宋青云疑惑的看着陈阳问了一句。 陈阳点点头,笑着抿了一口茶水,表示宋青云该换茶叶了,这茶叶一点都不好喝。 “你还嫌弃上了?”宋青云白了他一眼,“你倒是问明白了,是谁雇的他呀?就这么把人放了,算怎么回事?” 陈阳嘿嘿一笑,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用脚后跟都能想出来是谁! “谁呀?” “当然是我们可敬可爱的叶大少喽!”陈阳抿嘴一笑。 第1147章 这tm叫冰糖玛瑙! 事情分析起来其实很简单,叶辉都已经到江城开古董铺了,经过自己几次跟叶辉交手中,叶辉可以说是完败。他现在来江城开铺子,无非就是来找面子的,那指定要先搞自己了。 “师叔,你看第一次叶辉让劳衫到我身边,结果劳衫倒戈了;第二次这家伙又找人撞了秦浩峰母亲,想挑拨我们几人之间的关系,结果又失败了;”陈阳跟宋青云分析着,“我和他打赌包袱瓶,他又将物件、事情、价格在咱们三省古董市场上挑明了;最后我们在洛城,他又把我从聂珍珍手里收物件的事情,告诉了齐云,之后他先跑了。” 说到最后,陈阳微微一笑,“所以,这典型就是叶辉的手法呀,除了他没别人能这么干!” 宋青云听完琢磨了一下,陈阳说的没错,这倒是符合叶辉的手法,微微点点头之后,又轻轻摇头苦笑。 “师叔,你笑啥?” “我笑呀,”宋青云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茶水,“这家伙每次想的办法其实都算挺狠的,但每次都找不到好人,这真是......哈哈!” 方子薇在旁边听着,眼睛时不时看向陈阳,心里默默想着,“我哥这是被人整了多少回了,都被整出经验来了!” “这些人真坏,”方子薇不满意的噘起了嘴巴,“明明本事不如我哥,就去学本事呀!非要暗地里使绊子,太损了!” 宋青云听完微微咧了一嘴,你是没见过你哥损的时候! 陈阳回头笑着拉过方子薇的,也想开口说话,这时候自己和宋青云的大哥大同时响了,两人起身去接电话,片刻之后,宋青云脸上面带笑容回来了,而陈阳则一脸阴云。 “陈阳,京城拍卖会的事情,完美解决了,”宋青云将大哥大放到桌面上,这才发现陈阳表情不对,“那个......这还有十多天就要开拍卖了,我二大爷问咱们什么时候过去?” 陈阳看了宋青云一眼,又瞟了一眼方子薇,眨巴眼睛想了想,“既然那边的事情都摆平了,时间紧,我们得赶紧去,明天吧!” 方子薇在旁边拉着陈阳的胳膊,表示自己这次也想跟着去,自己还没有看过拍卖呢! 陈阳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刚才是秦浩峰打来的电话,牛头山那边出了问题,自己本想着借着这个机会,明天跟宋青云先去牛头山,如果方子薇也跟着的话......那不就露馅了么? 看到陈阳没立刻答应,方子薇在旁边表示,自己绝不会在拍卖会上捣乱,绝对听话。 宋青云在旁边看了一眼陈阳,还有十多天拍卖才开始,就算六月初去也来得及。两人昨天刚到江城,紧仅待了一天又要回去,这根本说不过去,应该是牛头山那边出问题了,现在方子薇要跟着去,那指定不能带她去呀! 不过,这事宋青云可不好开口让方子薇不去,还得看陈阳怎么劝方子薇。如果要是到了京城,再赶上宋敏......那可热闹喽! “不是,”陈阳微微摆摆手,看着方子薇微微笑了一下,“我倒不是怕你捣乱,就算你捣乱能咋的,那拍卖行是咱们家的。” “我是在想,”陈阳摸着下巴。一边想着一边跟方子薇说着,“你看你怀孕加上坐月子,也这么长时间没出去好好玩了。还有,我父母也没怎么出去玩过,所以我刚刚是在想,要不要带全家去京城玩几天。” “小薇,咱们这样,”陈阳拉过方子薇的手,看着她眼睛说道,“咱们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再问问咱爸咱妈,和咱嫂子,看看他们有没有去的想法。咱们最好一家人去京城,多玩几天!” “之后定下来之后,明天我先去京城,给咱们家安排一个住的地方,一家人在京城好好玩几天!” 宋青云听完在旁边差点一口茶水没喷出去,难怪陈阳这小子招人喜欢呢!这借口也能想的出来? 方子薇听完兴奋的点点头,自己父母和方大海,指定是去不了,他们都是公职,倒是可以问问关晓娜,她现在应该没什么事,而且家又在京城,婚后还没回过家呢,可以带着一起! “但是得你跟妈说,”陈阳笑着抬手摸摸方子薇的长发,“我要是跟妈一说,她又该骂我,把家当成大车店了!” 晚上吃完晚饭后,方子薇兴奋的搂着陈阳母亲就说起了这件事,她按照陈阳的嘱咐,并没有说陈阳要去京城搞拍卖,就说陈阳要去京城弄古董的事情,想这次让咱们全家都过去玩几天。 陈阳母亲表示不去,这么远的路,还得带两个孩子,路上太遭罪了,如果方子薇想去,就跟陈阳一起去,自己留下来带孩子。 “妈,你就一起去呗,路上我也能帮着照顾孩子,怕啥的!”方子薇在旁边劝说着母亲。 陈阳母亲微微一笑,“我可不起,带着两孩子坐火车,太遭罪了。小薇,你年轻,应该去首都看看,妈年轻时候就去过了,你去吧!” 陈阳母亲说完,陈阳和方子薇脸上不由吃惊了一下,尤其是陈阳,自己也没听说过母亲去过京城呀! “妈,你什么时候去的?” 陈国华在旁边微微笑了一下,一边看着手里的图纸,一边拉着长音说道,“小子,你当你妈是土卡啦呢?” “你妈年轻的时候,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不但去了京城,还被领导们亲自接见了呢!”陈国华说完微微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上山下乡,我还碰不到你妈呢!” 我去!陈阳一脸吃惊的看着母亲,这自己上一世还真不知道,老妈还有这种光辉时刻呢? 陈阳母亲笑着看了一眼陈国华,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得意,“那是,你这辈子捡的最大便宜,就是我!” “xx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随后母亲得意的哼起了那个年代青年们的歌曲。 陈国华表示自己也不去了,局里成天一堆事,现在自己已经被正式任命电子局局长了,这工作不能放下。 “那多没意思呀!”方子薇不由叹了一口气,“那还是问问我嫂子有没有时间吧?” 好在关晓娜休息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电视台的领导也不敢让关晓娜来回折腾了,这肚子里可是关部长的外孙或者外孙女,这要是出点什么事,谁tm能负责,于是台里强行给关晓娜放假了,还是带薪带补助那种! 既然这样,那陈阳就让方子薇和关晓娜准备一下,自己先去京城,帮她们安排好住的地方,等她们收拾妥当了,到时候京城接她们。 “还用找住的地方么?”陈阳母亲疑惑问了一句,“直接去关晓娜他家住不就行了?他家那么大的官,房子指定够住呀!” 陈国华在旁边吧冷哼了一声,“大姐,你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国字号干部,家里规矩不得老大了,你觉得咱姑娘......” “算了,算了!”陈阳母亲听完瞬间明白了,“阳阳,你给方子薇安排个好酒店,别凑合!” 第二天,陈阳和宋青云开车直接奔向了牛头山,见到秦浩峰几人,他们将情况跟陈阳说了一遍,“哥,太tm奇怪了!” “那物件就这么突然少了一件,要不是有老三在,我们都上不来了!” 振丰也表示,山下的小弟表示当时根本就没人上来,自己确实大意了,让马户他们四个分开了,两个人在山神庙里,两人在下面挖出青铜器的地方盯着,“陈老板,宋老板,当时我想上下都守死了,根本就不会有人上来,可......” 马户表示,但是自己就在山神庙附近来回转悠,根本就没到人来过! “就是呀,”刀疤狠狠一跺脚,“我们还怕有人从山神庙那个方向过来,特意安排了人!” 既然这个问题搞不清楚,大家就先不要想了,陈阳示意秦浩峰,将发现的物件拿出来自己看看。秦浩峰和柱子将物件拿了出来,放在炕上,秦浩峰伸手将那只黄色的碗摆放在了炕桌上。 “糖豆,把你这尿沁的碗拿下去!”柱子看到玉碗,不由笑着说道。 “你给我滚!”秦浩峰白了柱子一眼,“我心情不好,别惹我!好好的,tm丢个物件!” 陈阳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碗,用手一指,“柱子,你刚才说啥?” 柱子摆摆手,表示不是自己说的,是秦浩峰自己说的,这碗是做赝的,用的方法是尿沁法,随后柱子笑着将秦浩峰说的,跟陈阳说了一遍。 “你们两个,尿沁的!”陈阳一人脑袋上来了一下,“跟我多长时间了,我可以理解你们不认识,但我求你们,别给我发明新东西,行不?” 宋青云在旁边仰头笑着,尿沁法,这小子怎么想的?你别说,还真挺像的! “这tm叫玛瑙!”陈阳指着碗大声喊道,“这是上好的冰糖玛瑙!” 第1148章 秦浩峰,原来你懂呀! 玛瑙是一种以隐晶质石英为主的具有明显纹带、花纹的矿物。数千年来,玛瑙一直是我国的传统玉石之一,乃雕琢美术工艺品的上等材料。冰糖玛瑙是玛瑙中一种,老年间称作糖心玛瑙,冰糖玛瑙的主要特点就是半透明的外观,颜色通常为黄色或淡黄色,有时也会出现红色、绿色等其他颜色。纹理细腻,光洁度高,具有良好的透光性。 清雍正 御制冰糖玛瑙盏 老冰糖玛瑙的特征包括其独特的颜色和纹理,以及可能因为长时间的使用或存放而产生的自然磨损或包浆,老冰糖玛瑙存世量稀少,像这么大的冰糖玛瑙,陈阳都是第一次见。 这件玛瑙碗,直口、深腹、腹下斜收至底,圈足,质地致密,晶莹光洁,典雅秀丽,别致脱俗。 细节 遵循“大玉不琢,良材不雕”的原则,器身通体光素,无雕琢纹样,造型简洁明快,纹理自然交错,任大任小,忽有忽无,流光溢彩,精美瑰丽,充分展现了玛瑙色彩斑斓、晶莹剔透的特性,真水无香,珍玉不镂,恰是此器妙处。 器表抛光均匀细腻,光润柔和,自然纹斑掩映其中,或若婀娜女子翩翩起舞,或似黄昏落日那一抹余晖,虚实相生,气韵古朴,相得益彰,形制简练而韵味无穷。 细观此器,质料莹泽细密,造型圆融无碍,体态流畅婀娜,打磨精细出宝光,增之嫌肥,损之见瘦,雕琢工艺巧妙,技艺精湛,韵致内敛。 “师叔,你看看!”陈阳将冰糖玛瑙碗放在桌面上,“这可是好东西!” 宋青云将拿在手里看着,一边看着一边不住点头。 “整件些器皿,不加琢任何额外雕饰之纹,充分利用玛瑙天然的纹理。清宫档案中曾记载,雍正帝常命工匠对玛瑙器‘随形式往薄里磨做’。这样能充分展现出,玛瑙晶莹剔透之质,以及自然天成的纹理之美彰显无遗。” 宋青云拿着玉碗看着,嘴里跟几人解释说道,这工艺看着很像皇家工艺,而且很符合雍正时期的特点,只是没有纪年款。故宫珍宝馆皇极殿西庑房展厅中,有一件玛瑙茶盏,器底铊刻篆书“雍正年制”两行款,这件茶盏是乾清宫旧物,很有可能是雍正的心爱之物。 故宫里的玛瑙茶盏 “那件玉盏,乳白色的底色,飘着黄色及黑色的片状花斑,间有细密如缠丝的条带状纹路。盏身光素,敞口微外撇,圈足亦稍外撇。器底铊刻篆书雍正年制两行款。器形简约轻巧,抛光精亮。” 从上面看的效果 宋青云将冰糖玛瑙碗放在了桌面上,这件玛瑙的工艺,和故宫里那件不相上下,很有可能也是出自皇家。 “哥,”柱子将石榴尊抱到了炕上,“你给看看这个,我觉得像明早的!” 陈阳看了一眼眼前的石榴尊,不由眼前一亮,我艹!这可是个好玩意呀! “柱子,你说说,这是个啥物件?” 柱子挠挠头,表示从器形上来看,应该是像陈阳之前说过的石榴尊,“器身庞大,由四部分并合而成。自口至足呈十二瓣瓜棱状, 因形似石榴而名石榴尊!” 陈阳笑着点点头,示意柱子没看错,这器形就是石榴尊。 “糖豆,你来给我断个代!”陈阳看了一圈石榴尊,示意秦浩峰说说。 “这个......”秦浩峰有些为难的挠挠头,“哥,这玩意我可能说不好!” “知道多少说多少!” 秦浩峰点点头,拿过炕上的石榴尊说了起来,敞口外撇,短颈,丰圆肩、肩部以下渐敛,近足微外撇,厚圈足,下凹的棱线将器体自然凸起呈十二花瓣形,自上而下装饰十层,分别为回纹、如意云纹、上仰莲瓣纹内绘折枝花纹,朵云纹; 明洪武釉里红四季花卉纹石榴尊 腹部主题纹饰是在十二个花瓣形内配置十二组串枝花卉纹,有缠枝莲花纹、扁菊花、牡丹和茶花等纹,其上又绘制一组如意云头纹,内绘折枝莲花纹,云头形纹饰如同飘带盘转围绕,既将二组纹饰区别开来,又使得纹饰不致过于呆板,增添了纹饰的动感;下部为仰覆莲瓣纹,间以回纹装饰,莲瓣纹内分绘朵云纹及折枝花卉纹,足边为卷草纹。 “颈和近足处的变形莲瓣,内绘格式化或较写实的花卉纹,器腹则饰以十二株花卉,品种各异,象征一年十二个月份,恍如庭院花卉图册,寓意发展蓬勃昌盛,除莲花栽于池中,各花皆长于庭院奇石之间,如斯样式和布局很像明代洪武早期的纹饰。” “这是从纹饰上来分析,”秦浩峰说着,柱子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秦浩峰,只听秦浩峰继续说着,“接着来看釉色、胎体。” 乳浊状带奶白色的釉面,透明度差;颇有玉质感;青花的呈色偏灰或偏黑,或略带蓝意;晕散严重,呈模糊的晃动状;胎体类似元朝窑器,比永宣时显得厚重,这是洪武瓷的特点。 “这件石榴尊,釉里红呈色略泛灰,呈猪肝色,这种现象与洪武瓷器的特点相符。釉里红呈色稳定性极难掌握,对烧制的温度和窑内气氛要求严格,稍有不符,便会出现釉里红呈色偏灰、褐的现象。” “哥说过,自古就有要想穷,烧铜红的说法,此件釉里红石榴尊,釉色呈现和哥之前说的,完全符合,在加上纹饰、器形、胎体等也都和洪武瓷很相近,”秦浩峰抿了一下嘴,“所以......所以我推断这是件洪武年间的釉里红石榴尊!” 秦浩峰说完,陈阳、柱子、劳衫等人呆呆的看着秦浩峰,昨天在下面,他不是说他看不出来么? 宋青云在旁边边听秦浩峰说着,边点着头。这小子平日里看着不学无术,没想到今天说起来一套套的,很都说的非常对,这么看来,别看他平时嬉了马哈的,私下里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糖豆,你可以呀!”陈阳笑着打了秦浩峰脑袋一下,“现在都能看洪武瓷了?进步不少呀!” 柱子在旁边狠狠给秦浩峰肩膀一下,将秦浩峰直接怼倒在了炕上,“小子,昨天在下面跟我装是不是?” “还......”柱子学着秦浩峰说话的样子,“柱子,你看看,这是什么时候的物件?你眼力比我高,我看出来还用的着你?” “弄了半天,你跟我在这藏心眼呢!” “你给我轻点。”秦浩峰揉着肩膀,踹了柱子腿一脚,瞪了柱子一眼,“打你爹下这么重的手!” 随后秦浩峰哈哈一笑,拍拍柱子肩膀,“不过好儿子,如果昨天你不是说看着像明早的,我也想不到洪武瓷呀,真乖!” “来,我让你看看今晚的星星!”柱子了抡起拳头,作势要打秦浩峰,嘴里还说着,自己这一拳头,绝对能让他看到星星。 秦浩峰表示别闹,“我错了,还不行么?爹回去请你吃串!”物件在这摆着呢,别老瞎闹,万一碰坏了呢? “来,你给我下来!”柱子作势要下炕,伸手就去拉秦浩峰,“今天我让大家看看,爹是怎么教育儿子的!” 陈阳示意他俩先不要闹了,来说说,昨天到底丢了一件什么东西。 柱子和秦浩峰两人回忆着说着,其他人在旁边补充。 明初期 钧窑 四方倭脚花盆 那件花盆四方敞口,宽版沿,四灵处倭角为饰,腹壁微内收,形成恰到好处的角度,底部四角做如意云头矮足。 其他人说完了之后,劳衫在旁边开口说道,“陈老板,那物件的釉色比较奇怪,外面看起来有些像地板的颜色,但是猛的一看确是一种蓝色,釉层依器型的转折而变化。” 说道这里,劳衫抬头看了一眼陈阳,“我在叶辉那里的时候,看见过类似釉面的物件,他跟我说钧窑!” 陈阳听完之后,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如果叶辉这么说的话,大家要是描述准确的话,那真应该是一件钧窑,只不过不是宋代的,应该是明代的。别管什么年代的,这物件到底是怎么没的,现在没人能说清楚。 “走吧,”陈阳拍了一下大腿,“带我和宋老板,去你们说的地道看看去!” 几人将物件收拾好,陈阳和宋青云在旁边看着,这帮家伙居然将物件藏到炕琴里面,之后又在上面压了几床杯子,随后秦浩峰将炕琴关上,柱子拿了一个细线,在炕琴门把手上缠了两圈。 至于那件大的石榴尊,被振丰和刀疤抬到了后院,将柴火垛翻开,放到了柴火垛中间,再重新用柴火盖了上去。 “我艹,你们干啥呢?”陈阳看了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拍地道战呢!” “以防万一!”几个人异口同声回答说道。 宋青云看着这几个人,微微一笑,“你们都下来了,上面谁看着呢?在这以防万一,有啥用?” “马户他们四个在呢!”振丰拍拍裤子,从包里拿出烟盒,点燃了一根,“他们四个,都带着家伙,每两人一组,就在上面看着!” “这tm要是还能出事,就tm邪性了!” 第1149章 怎么又多东西了? 陈阳几人到了山神庙后面,马户正坐在阴凉地方抽着烟,屁股下面就是一把百式,见到陈阳等人来了,急忙起身过来打招呼。 “其他人呢?”振丰微微眯了一下,向马户问道。 马户伸手往山下的方向一指,谭波带着一个人在山下的位置,自己在山神庙后面,大虾在山神庙里休息,昨天晚上大虾是最后一班,他顶到今天早上。振丰点点头,从包里掏出几盒烟拍到了马户手里,示意到时候他给大家伙分分。 陈阳和宋青云来到劳衫挖开的地方,两人往下看了看,秦浩峰表示昨天就在这下面,自己这一众人明明摆放了三个物件,等转头再回来,就少了一件。 “下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陈阳抓住了绳子,就要顺着绳子往下去。 “等会!”劳衫一把拉住了陈阳,还是将白色粉末给撒在陈阳和宋青云鞋面上,随后示意自己先下去,一晚上了,谁知道下面什么情况。 说完话,劳衫纵身一跃,稳稳当当落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发出,用手电四处照了一遍,劳衫示意他们下来。 陈阳抓着绳子,不由一笑,“糖豆、柱子,还记得咱们小时候从二楼往下跳么?” “那时候,我记得咱三跟劳衫差不多吧?” 秦浩峰也是嘴角一乐,小时候逃,经常从二楼就往下跳,“哥,那可不一样,咱俩是跟老衫差不多,柱子把地砸出个坑!” “跟我有什么关系?”柱子拉住了绳子,看着秦浩峰顺着绳子一步步往下走,“那是他家地不结实。” 说着话,柱子坏笑着晃晃手里的绳子,“你小子昨天还骗我,在废话,我把绳子松开!” “别,别闹!”秦浩峰紧紧抓着绳子,“哥还没落地呢!” 这家伙,劲得多大,两个人在绳子上,他晃悠这绳子跟玩一样! “喂,干啥呢!”陈阳在下面笑着喊了一声,“我要是掉下去,跟你俩没完,把你俩一年钱都扣没!” 几人说笑着到了下面之后,打开手电筒,秦浩峰跟陈阳说着话,陈阳蹲在地上看着一堆堆白骨,不大一会,陈阳用手里的枪刺将地上的口袋挑了起来。 奉公袋正面 “哥,这帮小鬼子为啥要随身带着一只收破烂的袋子?” “什么收破烂的袋子?”宋青云笑着看了柱子一眼,“这叫奉公袋!” “奉公袋?”所有人都疑惑着看向宋青云。 宋青云点点头,从陈阳手里接过枪刺,将奉公袋放在了地上,看来袋子里已经空了。绿色长方形布袋,长抽绳收口。 正面的字迹已经看不清了,但依旧能看出是三个字,中间有个模糊的公字,背面印有黑色收容品范围等内容。 “奉公袋,意思是奉公克己,奉公守法,意思是奉行公事,廉洁不贪。”宋青云跟大家解释着,二战期间的小鬼子士兵个人随身物品,都存放在这种袋子里,名曰奉公袋。 “上面有士兵的姓名,袋子里主要放置,军队配发以外的私人物品如:勋章,奖章,委任书,工资单等比较重要的书信文件。是小鬼子士兵除了武器以外最重要的物品,而远在家乡的亲人收到奉公袋,则意味着该士兵已经阵亡了。” 背面 哦!原来这袋子是这么用的,所有人都明白了。 柱子在旁边用枪刺扎着袋子,“那现在是不是可以这么说,这帮家伙死在这里面了,这袋子又在这里,他们家人还以为他们活着呢?” “啪!”秦浩峰在柱子脑袋上来了一下,“你是不是傻,这都多少年了?家里人猜都猜出来了。” “行了,别管它是干啥的,现在它有其他用处了!”陈阳用枪刺将地上的士兵牌挑了出来,“一会你们看到地上有这种狗牌,就给我捡起来,这玩意有用!” “狗牌?” “这是狗的牌子?” “这不是身份牌么?”宋青云在旁边看了一眼陈阳说道,“你捡这玩意干啥?” 陈阳笑着点点头,“在别人身上叫身份牌,在小鬼子身上就叫狗牌。” “师叔,这玩意我可有大用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宋青云听完哈哈一笑,“你别说,这个狗牌......用的好!” 几人接着往前走,时不时收集几个陈阳口中所谓的狗牌,不大一会就到了昨天秦浩峰发现物件的地方,秦浩峰几人上前又看了一遍,嘴里还跟陈阳说着,明明就是在这发现的物件,秦浩峰一边跟陈阳说着,一边用手翻着木箱里面,“这要是东西自己回来了,那可就......我艹!” “咋了?”柱子在旁边拿着手电也照了过来,“东西真回来了?” “不是,这里怎么还有物件呢?昨天不是都拿完了么?”秦浩峰示意柱子帮自己拿着手电,从箱子里翻出一大块玉来。 “这是啥?”秦浩峰将物件放在地上,柱子手里的两把手电同时照了过去,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秦浩峰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物件,嘴里嘀咕着,“先别管是啥,振丰哥,刀疤哥,你们昨天拿物件的时候,有这玩意么?” “没有!” “有!” 振丰猛的扭头看向刀疤,疑惑向他问道,“啥玩意?有?你看到了,咋不拿出来呢?” 刀疤蹲在地上,把手背伸了出来,“我没看到,但是这玩意碰我手上了,还把我手磕青了。” “我还以为是石头呢,顺手划拉一边去了!” “你是不是傻?”振丰白了一眼刀疤,“要是石头,能放箱子里么?那不把瓷器弄碎了!” “那这不是石头,是啥?” “这是一件白玉山子!”宋青云在旁边开口说道。 “白玉山子?”振丰和刀疤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宋青云。 清乾隆 白玉御题诗达摩面壁山子 宋青云微微点点头,山子是一种玉雕摆件工艺,其特点是在整块玉料上利用浮雕、镂空等方法雕刻出一幅“画”,通常以山岭为背景,展现山水人物等题材。这种雕刻形式类似于园林中的假山,因此被称为“山子”。 山子雕的创作过程中,玉匠会尽量保持玉料原形不变,依照其自然形态进行创作,巧妙利用玉石的皮色和各部位,通过圆雕、浮雕、镂雕等技艺表现远山近景、洞石、鸟兽等,这种技巧称为巧雕或俏色雕。 好看不 此件白玉山子取整块玉雕成,玉料厚实,洁白温润,细腻润泽,玉料顶端带皮,打磨光亮细腻,器身/底部阴、阳刻“古香”“有玉”款。造型凹凸有致,中有一山洞,与整体形态配合天衣无缝、恰到好处。 洞口巧用俏色雕刻,苍松枝干虬曲,荫如伞覆,一株梅花斜依洞口石旁。洞内达摩手捧经卷坐于石上,慈目长眉,面容祥和宁静,身旁香炉袅袅生烟,背面亦雕苍松老藤,留空处阴刻:“渡江一苇,面壁九年。何迟何速,法尔如然。古玉一握,趺对以处。不窄不阔,全身里许。玉工琢玉,思肖达摩。汝却是谁,知么知么?” 本件达摩面壁山子包浆莹润,新颖别致,有别于典型玉山子。尊者表情肃穆,眉宇间神情生动,身躯线条随身姿起伏,形成交综优美的圆弧线,一旁香烟雕刻灵动,梅树粗壮妖娆,相得益彰,其精湛技法、文化内涵使得此件器物为清代乾隆人物、风景玉山之精品,甚属难得。 乾隆皇帝好古,喜欢在玉器上刻字,常用“古香”、“有玉”、“比德”、“朗润”等印章款,这上面有古香、有玉的刻字,很有可能是乾隆御题的白玉山子。 “你们差点把这好物件落下!”宋青云在旁边笑着说了一句。 “也不一定,”陈阳笑着拍拍手,“如果昨天就发现了,没准就没了!” “再好好看看,还有没有落下的!” 第1150章 观音像 这山子虽然不大,但如果是乾隆御题的那可就值钱了。清朝命最好的皇帝乾隆爷,是出了名的艺术品狂热分子,大家都知道乾隆爷爱收藏,爱盖章,爱写诗。可是,在他众多的爱好里美玉于乾隆爷心中的地位可谓情有独钟,甚至乾隆爷连给自己的皇子们取名都是用与玉相关的文字。 而且眼前这山子工艺精良,尤其是这首诗,在文渊阁四库全书中,是可以查阅到这首诗的,叫:《玉镂达摩面壁赞》! 乾隆年间的这种玉山子,后世拍卖会上自己确实见过几件,哪一件拿出来都是稀世精品,最少的拍卖价格也得几百万,只可惜这个体积小了一点,要是在大一点上千万绝对没有问题。 陈阳等人将木箱好好检查了一遍,确定里面没有其他东西了,这才转身向回走去。秦浩峰带着陈阳,走向另一侧,来到了昨天见到的一堆尸骨旁边,跟陈阳说起,昨天几人就走到这里,之后振丰哥发现前面有一尊大佛,刀疤哥就吵吵起来,脑袋里面总有声音喊他,大家当时想把刀疤送回去,这才丢了一件东西。 说道这里,振丰还笑着推了刀疤肩膀一下,“咋样,今天有没有在后面喊你了?” 刀疤晃晃脑袋,“今天倒是没人喊我了,可我怎么感觉有点迷糊呢?” “你tm少来!”振丰在旁边根本就没当一回事,还咧嘴笑呢,“你咋天天到这就有事呢?这地方克你咋的?” “我跟你说,你就是胆子......”振丰正抱着肩膀笑着说着话,突然站在自己旁边的刀疤,身体径直向后面倒了过去,“喂,我艹!刀疤!” 此时陈阳和宋青云蹲在地上看尸骨,秦浩峰和柱子两人在旁边也看着,劳衫站在几人中间,听到振丰一嗓子,几人纷纷回头看去。 刀疤就在振丰旁边,振丰看着刀疤整个身体直勾勾向后躺了下去,伸手去拉刀疤。 “刀疤,你小子别跟我装......”振丰抱住刀疤的瞬间,心里咯噔一下,他感觉出来刀疤不对劲了,牙齿紧紧闭着,嘴唇都已经是紫色了,脸上颜色苍白,“刀疤,刀疤,给老子醒醒!” 说着话,振丰用力拍刀疤的脸,可刀疤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回事?”陈阳和宋青云这时候也走过来问着。 “不知道,我跟刀疤说着话呢,他直勾勾就倒下了!”振丰一边拍着刀疤的脸,一边解释着,“这位置真tm邪性了,昨天刀疤也是走到这,今天又是在这位置,这地方有啥东西吧?” 劳衫在旁边用手指探了一下刀疤的鼻息,随后伸手摸了一下刀疤手腕的脉搏,“不行,得先把刀疤哥送上去,脉搏和气息都弱了。” 将刀疤送回去,振丰留下照顾刀疤,其余人又折返回来,走到刚才的位置,秦浩峰低头仔细在四周看着,“这tm附近是不是有啥呀?为啥两次刀疤哥都是在这里出现问题?” “那你怎么不想想,咱们为什么没有问题!”陈阳在旁边眯着眼睛,用手电筒照向远处的观音像。 “对呀,为啥咱们没有问题呢?”秦浩峰等人一脸不解。 宋青云也将手电筒照向了观音像,看到观音像的时候,宋青云微微一咧嘴,“好家伙,这观音像得有一米半左右吧,这么大的观音像,是怎么弄进来的?” “糖豆、柱子,”陈阳用手电照着观音像,“你俩留在这,把最下面那具尸骨收拾出来,我和师叔去前面看看,劳衫跟我们走。” 陈阳说完,三人继续向前面走着,每走几步就能看到小鬼子的尸骨,等陈阳走到观音像近前,看到一位穿着小鬼子军官服的尸骨,就在靠在观音像下面。 “好家伙,还是个中佐!”宋青云打着手电看了一下,眼前这具小鬼子尸骨有些吓人,这里的大部分尸骨都已经是白骨了,而眼前这具,一部分是白骨,还有一部分风干了,甚至还有些地方是被老鼠蛇虫啃噬的痕迹。 “陈老板,我来吧,”劳衫从身后笑呵呵走了上来,冲着陈阳说道,“这玩意交给我们出家人,绝对没问题!” 陈阳看了一眼劳衫,微微点点头,这尸骨看起来确实很吓人,要是真让自己弄的话,自己还真有些害怕,毕竟劳衫曾经是和尚,应该知道怎么弄吧! 本以为劳衫会上前,嘴里叨咕点什么东西,之后拿出什么摇铃呀,符咒一类的玩意,可没想到,劳衫快走了几步,飞身跳起,冲着尸骨头部狠狠就是一脚,“我去你大爷的!” 尸骨上的头部,就如同皮球一样,被劳衫一脚踢飞了,撞到旁边的石墙上,重重落在地上,还轱辘了几圈。 额!!! 陈阳和宋青云瞪大了眼睛看向劳衫,这就是他处理的办法? “呀!”劳衫一个回旋退,整个尸骨又飞出去了,撞在墙上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随后纷纷落在了地上。 劳衫转身冲着陈阳拍拍手,微微一笑,“完事!” “这就是出家人的办法?”陈阳看了一眼劳衫,笑着问道。 “这是出家人处理恶鬼的办法!”劳衫呵呵一笑。 好吧!陈阳给劳衫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随后来到了观音像前,看了过去。 明宣德 御制铜鎏金自在观音坐像 整具观音像,体量高大恢弘,通高一米七八左右,气势撼人,身姿为自在观音的经典造型样式,左腿盘坐,右腿自然前伸,脚下踩一朵莲花,稳坐于山石形台座之上,上身挺直,左手抬起,右手拇指、中指轻拈,于胸前结法印,体态匀称,造型优美雍容。 尊像面容端正饱满,双目微合,神态寂静慈祥,亦不失威严,带有男相所特有的俊朗与英气;头戴五叶宝冠,中间装饰有小化佛,是为观音菩萨的标志;耳后饰有宝缯,耳下坠耳铛;头顶高发髻,髻上有摩尼宝珠,余发束辫,披于两肩并向两侧飘动,发丝刻画精细,富有韵律感。 胸前饰伞状连珠式璎珞,佛光宝气,精美异常。上身着双领下垂式天衣,下身着僧裙,裙裾束于腹前,下摆自然下垂,两侧各有一飘带飞扬而起,将织物的柔软质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天衣与裙裾边缘均錾刻精美锦地莲花卷草纹饰,工艺极为细致。造像法身胎体颇为厚重,底部磨损处可见铜质精炼,灿若黄金,通体鎏金亦十分厚重,可谓宝光璀璨。以本尊的高大体量及精细做工来看,除由皇室施造并供奉外难有别种可能,或为流通领域品级最高、体量最大的明初观音造像,极为珍罕。 整件观音像上方有不少坍塌的石板,坍塌下来的碎石块都砸在了观音像上方,也可以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这座观音像,估计现在这里早就塌方了,正是这座观音像将这里抗了起来。 “弥陀佛!”陈阳用手电照着一点点看着,身旁传来了劳衫的声音。 陈阳微微点点头,现在自己心里差不多明白了,也就是说之前的护宝队,从小鬼子手里抢回了不少好东西,就藏在这山神庙下面。因为有人叛变了,所以护宝队的成员被抓了。 在小鬼子严刑拷问下,实在是挺不过去了,就将一队小鬼子带到了山神庙下面的密道。在这里,当小鬼子注意力都在这些物件上的时候,他突然拉响了小鬼子身上的手雷,跟几名小鬼子同归于尽了。 “那你说,小鬼子为什么不出去?”宋青云向陈阳问道,“他不可能把所有小鬼子都炸死,指定有活下来的人,应该能出去呀?” 陈阳伸手指向另一侧,“师叔,你注意看了么?秦浩峰他们发现物件的地方,是一整块大石门,那就应该是进来的地方。” “我猜想是这样,那人将小鬼子领进来之后,就将大门关上了,而这一关上估计就永远打不开了。”陈阳示意,那边地上的几只摞起来的箱子,其实就是小鬼子想找办法出去。 陈阳指向观音像背后,其实这后面应该还有一部分通道,就是振丰他发现青铜器的地方,也就是塌方的地方。起初并没有塌方,经过这么多年自然原因,这里先开始出现了塌方,由于观音像立在这里,起到了极大的支撑作用,让这一部分得以保存了下来。 “之前你在这里收到汝窑、白瓷,还有小槐捡漏到的三秋杯等物件,其实都是从这里,顺着泥土裹挟出去的,下面一定有出口,只是咱们没有找到。”陈阳推测说着,“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这两年雨水大,下面泥土开始疏松。” 说完话,陈阳抬头看了上面一眼,其实有很多地方,也要塌方了,“下面泥土一湿软,连带着山路就一起塌了。” 宋青云觉得陈阳推测的有些道理,既然这样,就要先把这里的东西转移出去,这么大一座观音像,当时他们是怎么搬进来的? 陈阳看着观音像,之后突然俯身跪在观音像面前,“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您这么多年受罪了!” “多谢观音菩萨,您为了让后人看到这段历史,在这里默默扛了这么多年,辛苦了!”陈阳跪在地上,冲着观音像深深磕了一个头,“您放心,这里的一切我们都看到了,您这么多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我们华夏现在富强了,小鬼子早就被我们赶了出去,日后若是晚辈有机会,一定会将这段历史告知世人!这里的物件,我保证每一件,都不会在被小鬼子都夺走,它们将永远留在我们华夏大地上!” 陈阳给观音像磕了三个头,之后起身琢磨怎么将观音像弄出去,弄出去之后怎么办?像这种物件,自己是不敢留的,最关键的是,这不是普通的观音像,能在地下顶住了这么多年的塌方,这里面......有很多事情,用科学你无法解释。 “先看看,这箱子里有啥吧?”宋青云走到观音像前面,看着面前的箱子,示意秦浩峰和柱子,将箱子打开。两人将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两件青花瓷瓶。秦浩峰和柱子小心翼翼将瓶子从里面拿了出来,秦浩峰看看瓷盘,“这......青花凸雕?这什么玩意?” 青花凸雕海水龙纹象耳瓶 “别动!”陈阳和宋青云同时开口,两人一人向一只瓷瓶看了过去。 这是一对青花凸雕龙纹象耳瓶,盘口、长颈饰双耳,腹长、高圈足,造型硕大规整,胎骨坚密、洁白,釉质肥腴泛青,线条硬朗但不失流畅,施多层纹饰。 瓶颈上部为蕉叶纹,下为凸雕凤纹,瓶身所绘海水碧浪滔天,泛起朵朵浪花,凸雕的龙纹张力十足,双目圆睁,长须飞扬,高足所绘瑞兽生动传神,整器纹饰布局严谨,蓝白相应,高贵华丽,雍容大气,弥足珍贵。 我艹,这玩意怎么在这里?陈阳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瓷瓶,这一对在后世可是拍卖了两个多亿的物件,谁能想到,在这山里还有一对! 第1151章 明宣德 青花鱼藻纹十棱菱口大盌 陈阳看到瓶子惊讶的地方在于,这对瓶子在2014年的时候,曾经拍卖出去2个亿,那就是元青花凸雕海水龙纹象耳瓶。那对瓶子据说全世界就一对,现在居然在这密道中被自己发现一对,这简直太让人惊讶了。 而宋青云惊讶的点则跟陈阳不同,那是因为这对瓶子跟至正型元青花龙纹大瓶极为相近。至正型元青花龙纹大瓶被英国伦敦大学亚菲学院斐西瓦乐·大维德华夏美术馆收藏,也正是因为这一对瓶子,才确定了元青花的存在。 大维德中国美术馆收藏 那对至正元青花,颈部蕉叶纹之间书有纪年铭文:“信州路玉山县顺城乡德教里荆塘社奉圣弟子张文进喜舍香炉花瓶一副祈保合家清吉子女平安。至正十一年四月良辰谨记。星源祖殿胡净一元帅打供。” 证明此瓶原为寺庙供器。此瓶共有一对,纹饰及铭文均相同,是现存最为重要的、有确切纪年的典型元代青花瓷器。 瓶颈处铭文 1351 年在我国上饶玉山县的一个姓张的小财主,为求神灵保佑合家平安向庙里供奉了一顶香炉,一对花瓶。这对在庙里躺了 500 多年的瓷瓶,却在民国时期被文物贩子盯上了,给弄到了京城。 因为当时没有元青花的说法,所有民国时期的古董商、收藏家认为是明代才有的青花,所以这对瓶子在琉璃厂,一直被认为是赝品。后来是经过国内的古董商吴来熙之手流出,1928 年卖到英国一个收藏家罗素手上,这个收藏家分别分 2 此相隔 11 还拿出来卖给了另一个富豪收藏家达维德。 但是那个时候依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一直到 50 年代,华盛顿佛利尔美术馆的研究员兼馆员波普的研究,使得达维德爵士的这一对“至正”花瓶才引起世人重视。这位研究员以这对花瓶为标准,对土耳其故宫博物馆和伊朗国家博物馆收藏的一批我国瓷器做对比,这一对比就发现,有很多和这对花瓶类似的青花瓷。 因此他在土耳其的博物馆选出了 40 件,在伊朗博物馆选出了 32 件与这对花瓶同样的瓷器,来断定生产时间应该在 14 世纪中叶,也就是元代晚期。 从此断定了元青花的存在,元青花作为研究结果,不过几十年的事情,甚至国内依旧有很多古董方面的大家,根本就不承认元青花的存在,后来随着元大都遗址被发现,才逐渐认可了元青花。 上世纪80年代,由于国际上的拍卖,元青花形成高价,因此名声大噪起来,但是在国内,当时元青花的价格依旧不如明青花。 “陈阳,我看这瓶子跟那对至正青花很像呀!”宋青云蹲在地上,旁边柱子帮他打着手电筒,“你看看,这器形造型挺拔,俊秀,而且难得的还是一对,保存完好。云纹,象鼻瓶耳,海水纹.....啧啧!” “只可惜没有铭文,真没想到,小鬼子也办点好事,他们帮咱们把这么好的物件找到了,还给咱们留下了!” 陈阳当然知道宋青云说的那对至正青花,眼前这对瓷瓶,无论从器形还是工艺上来说,确实跟那对至正青花很相似,造型修长挺拔,青花发色苍翠明艳。唯一不同的是,那对瓷瓶从瓶口至瓶足由上至下满绘九层不同的纹饰(耳饰算一层),分别为缠枝扁菊、蕉叶、飞凤灵芝、缠枝莲、四爪云龙、海涛、缠枝牡丹和覆莲杂宝等,几乎囊括元青花绘画内容的全部,就差人物未画,具有最典型的元青花艺术风格,也成为了鉴别元青花的标准。 更重要的是,那对瓷瓶瓶颈上部带有一段最为珍贵的铭文,而这对瓷瓶,器身上没有铭文,与那对至正青花不同的是,这对瓷瓶采用了凸雕技术。凸雕的龙纹和凤纹,展现了元代青花瓷的独特魅力,其线条硬朗但不失流畅,整体呈现出张力十足的艺术效果。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这可不是小鬼子干的好事,要不是咱们先辈,和这观音菩萨保佑,咱俩现在估计见不到它们!” “看看里面还有什么,一件别落!” 秦浩峰三人去箱子里翻找东西,陈阳和宋青云将这对元青花凸雕海水龙纹象耳瓶放到了安全位置,两人边看边议论着,“陈阳,你说这对瓶子咋办?” “交出去吧,我可舍不得;不交出去,这东西放在手里就是雷呀!” “交出去?师叔,你开什么玩笑!”两亿多的物件交上去,自己才没那么傻呢! “你小子说的轻巧,”宋青云鼻子里哼了一声,“这种瓶子,咱们国家博物馆里都没有,要是现世,一定得让你交出去!” 别说现在了,就算以后博物馆里也没有,自己记得后世时候,由京城工美集团和世界瓷都-景德镇珠山国资联合推动国宝复造系列工程,复制《青花云龙纹象耳对瓶》,这次文物的复造,是国家级推广项目,历史地位无与伦比。 我国复制的 “哥,我们发现一只大碗!”两人正说着话,秦浩峰那边招呼起了陈阳,两人急忙来到了箱子旁边。 秦浩峰手里拿着一只十棱大腕,侈口,深壁,矮圈足。青花发色浓艳,带黑褐色结晶斑,胎骨质坚细腻,器身通体呈十棱。 明宣德 青花鱼藻纹十棱菱口大盌 外壁绘莲塘水藻,游鱼四尾;碗心青花双圈内绘莲花、水藻及游鱼二尾。传世绘相同鱼藻纹之宣德碗,无论纹样、画工、器形、尺寸,丝毫不差。 陈阳看到这物件,脑袋嗡的一下。 “窑大盌,陶冶之巅,妙作十瓣花式,犹若荷叶半绽未放,捧于掌间,刚中带柔,抚之如脂,爱不释手。外壁起伏延绵,神绘游鱼四尾,两两相对,嬉泳水藻池莲之间,寄清白廉洁之德。白瓷为纸,青料作墨,妙笔挥毫,线条清劲流畅,栩栩如生,疏密得当,浓淡相宜……宣德重器,传世孤品,独一无二,殊为珍稀。” 这是后世苏比官网对该件拍品颇有诗意的介绍,明宣德 青花鱼藻纹十棱菱口大盌! 现在一看,怎么感觉拍卖现场挺破呢 2017苏比春拍古董部分,开场便是本季最重要的拍品,明宣德青花鱼藻纹十棱菱口大碗,该拍品以6500万港元起拍,迅速就突破了1亿港元,随后的竞争在两个点花委托之间,加价幅度为500万港元,从1.5亿港元到1.8亿……2亿,最终以2.02亿港元落槌,最后以2.29亿港元成交(含买家佣金)! 这物件自己太熟悉了,当时自己就在拍卖现场,而且预展的时候,自己还亲自上手看过,确定是明宣德的无疑。当时听别人说,这只传世绘相同鱼藻纹宣德碗,只有弯弯故宫博物院藏的两件可与其相比较,然尺寸皆较小。 有的朋友去预展不敢上手,你就向工作人员问,上手完全没有问题的 陈阳从箱子里将大腕拿了出来,用手电照着仔细看着,又是一件两亿的物件?难怪那位小鬼子中佐死都要靠在这箱子上,原来这里面真有好物件呀! 将大腕仔细看了一遍,陈阳发现并不是自己上一世看过的那只,虽然不是上一世那只,但这只也绝对是真品。 “师叔,你看看,是不是宣德官窑?” 宋青云拿起大腕仔细看了起来,此碗深壁菱口,巧作十棱,峰岭流丽利落,器足随形起伏,犹如柔波微浪,绘饰卓绝悦目,柔光温蔼,沦肌浃髓。鱼藻纹虽属常见的瓷器饰样,但如此妙作花口之碗,起伏之间,互映交辉,彷佛水光潋滟,添绘游鱼栩栩如生,诚陶冶神品。 艺匠绝技巧工,擅用钴青浓淡分五色,层次丰富多变。靛蓝画骨,浅青敷色,尽写游鱼研姿。至于莲叶,则以针剔钴蓝,露纤白脉络,大叶曲沿上更缀苔点,巧匠或蓄意增其窑烧黑疵,营造盛极将枯、夏尽临秋之势。 “没问题,宣德官窑,好漂亮!”即便宋青云这般见过好物件的主,也不由开口夸赞,“首博有一件鱼藻纹盘,我本以为那件就很漂亮了,见到这鱼藻纹大腕,那盘子就得扔!” “这工匠怎么想的,将鱼画在十棱口上,这鱼不就活了么?厉害!” 第1152章 谢明轩也能捡漏了? 秦浩峰和柱子、劳衫还在四处查看着,想着还有没有其他东西,别落下。陈阳则示意三人,可以出去了。 “哥,这要是有其他东西落下了,那多可惜呀!”秦浩峰用手电不时四处照着,生怕落下什么东西。 两件价值4亿元的物件都到手了,当着菩萨的面,做人不能太贪心,怎么说菩萨也在这里保护了这些物件这么久,要是看到自己这么贪心,那就不好了。陈阳拍拍秦浩峰的肩膀,示意可以走了。 “那具尸骨收拾好了么?”陈阳向柱子和秦浩峰问道。 两人点点头,尸骨都已经堆放在旁边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处理。陈阳表示等会上去,找个好点木盒,将尸体收集起来,找个山清水秀的位置埋了,“劳衫,麻烦你到时候给叨咕几句,这回要用正经和尚的办法。” 劳衫笑着点点头,“陈老板,刚才那种办法,也是正经和尚干的,哈哈!” 离开密道,几人带着物件找到了振丰,此时刀疤已经清醒了,就是头还是有些晕,“真tm奇怪了,我是不是跟那个位置犯冲呀!”刀疤坐在阴凉处,揉着太阳穴问道。 陈阳笑着将香烟递给刀疤,刀疤摆摆手,表示自己先不抽,陈阳坐下来,笑着看着刀疤,“你没准,真跟那地方犯冲!” “有些东西,你不可全信,但不能不信!” “陈老板,啥意思?”振丰在旁边点燃了香烟,一脸不明白的向陈阳问道。 陈阳一指秦浩峰和柱子,刀疤这种情况,自己几人之前遇到过。秦浩峰和柱子两人一脸懵,疑惑的看着陈阳,“哥,咱们仨啥时候遇到过?” 陈阳提醒两人,初中时候,有一次赶上放假,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说是可以去庙会,那里面有好吃的。电子局家属院和方子薇他们院的孩子,结伴骑着自行车去逛庙会。 “你们俩还记得不记得,当时有个小子,个子挺高的,留着三七分,戴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陈阳抽了一口烟,跟两人回忆说道,“起初咱们在外面逛,什么事都没有。” “后来,有人提议去庙里看看,刚走到庙门口,那小子直接躺在正门口了,还是柱子背着他,方子薇带路,几个人将他送到最近医院的?” 柱子听完挠挠头,表示自己记不清楚了,秦浩峰一拍大腿,表示自己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我还抱怨呢,都走到大门口了,没进去,也不知道庙里什么样!” 陈阳笑着点点头,回去之后,自己把这件事跟母亲说了,母亲听自己说完,跟自己说他这是冲着了。 “当时我母亲跟我说,他家有什么保家仙,进门就能看到,一年四季香火不断。那裕昌烧鸡,他家隔三差五就给老仙供一次,这么旺的香火,他身上指定有老仙保着,还敢往庙门口凑合,庙里的菩萨不拍他拍谁!” 以前小,自己不知道什么是保家仙,后来长大了,自己也知道了。说完之后,陈阳笑着看向了刀疤,第一次去刀疤家的时候,陈阳就注意到,他家里供着保家仙,刀疤还亲自给上过香呢! “你家咱奶奶供的也是保家仙吧?下面有尊大神,这地方没塌,这么多年全靠菩萨撑着,保护着里面的物件,你进去不拍你拍谁?” 刀疤听完之后,默默点点头,他奶奶这保家仙可厉害了,听说是几辈传下来的,家里每辈人都都供奉。原先家里穷的时候,过年吃一回饺子、买一回好酒,那都得先给老仙供上。 “我奶平常还说呢,让我接过香火,这不是最近这两年,都是我在上香么!” “这......这真的假的?”众人充满了狐疑。 别管真的假的,这世上有些事情不能不信,很多事情是用科学无法解释清楚的。就比如今天,为什么偏偏到菩萨那位置,塌方的地方不塌了?是可以说,菩萨像给顶住了,但是顶能顶多长时间,这么多年过去了,按照塌方的位置来计算,菩萨像都应该埋下面了。 还有就是刀疤这事,有人说根本就没有五仙,都是迷信,但刀疤和那位同学遇到的事,你怎么解释?为啥其他人都没事,只有刀疤连续进去两次,两次都出事了? 虽然说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但反正只有刀疤晕倒了,于是大家围坐在一起,说起了关于老仙的事情,说来说去,秦浩峰一拍大腿,“咱们没的那物件,不会被山神给拿走了吧?” 先别管被谁拿走了,无论被谁拿走了现在也追不回来了,工程必须往下进行了。陈阳让振丰告诉鲁炎,让他的人上来吧接手施工,另外告诉鲁炎,工程在稍微扩大一下,将山神庙修复一下,之后在旁边盖一间观音阁! “明天,让鲁炎找人,先把那位大圣请上来,搭建个临时庇护的地方,不能在让这位菩萨风吹雨淋了!” 振丰听完点点头,表示明天就联系鲁老板,让他们的人尽快上来。 “哥,那下面还没有挖完呢?”秦浩峰指着塌方的山路方向问道,“万一下面还有好东西,不都便宜他们了么?” “有啥便宜的!”陈阳吐了一口烟,挖出那么多件青铜器,这两天挖出来的都是碎片了,估摸着下面没什完整物件了,碎的东西到时候提醒鲁老板帮着收拾起来,要是遇到整器,算他们命好,自己不要了,给他们! 都tm遇到菩萨了,还继续挖啥?而且京城那边的拍卖会真得去准备了,还有十来天就开始了,估计有得忙,四亿元的物件在手里了,遇到菩萨就是告诉自己要知足,收了吧! “再说了,都多少天了,咱们这帮兄弟啥时候吃过这个苦!”陈阳从包里掏出两沓现金,拍到了振丰大腿上,“给兄弟们换换衣服,带兄弟好好洗个澡,收拾一下。” “之后每人给拿2000块工资,到时候让秦浩峰给你支,”陈阳拍了拍振丰的肩膀,“告诉兄弟们,等我从京城忙完回来,再好好安排他们!” 振丰将钱推给陈阳,“陈老板,我兜里有,到时候我安排,你对他们够好了,不能再要钱了。”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陈阳笑着将钱拍到振丰面前,“他们是你兄弟,给我干活,那是看得起我陈阳,不能亏待了兄弟!” “没有你振丰的面子,谁tm给我陈阳受这份洋罪呀!” 第二天,陈阳和宋青云去京城,秦浩峰和柱子带着物件回江城,劳衫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亲手将这位英雄下葬了,并且亲口诵读了一段经文。鲁炎到了现场,看到被挖的乱七八糟的山路,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振丰将情况跟鲁炎说了一遍,听说又要盖一间观音阁,鲁炎不由一愣,“盖观音阁?那观音呢?”随后,振丰带着鲁炎看了下面的情况,鲁炎直接就吐了,所有的污秽物全都喷到那位中佐的尸骨上。 “隋老板,你早说是这种情况,我就不下去了!”鲁炎拿着水不停的漱口,“那些东西咋整,不能直接埋在地下面吧?” “陈老板说了,在附近盖一间公厕,之后将那些白骨放下面!” 到了京城的陈阳,很快就接到了方子薇的电话,表示她和关晓娜都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出发,询问陈阳这边怎么样? “我这边当然都准备好了,而且我还租了一间四合院,现在正收拾呢!”陈阳重重松了一口气,好在来的及时。 “啊!租四合院干什么?”方子薇听完在电话另一端微微一愣,“住酒店不就好了么?” 陈阳表示,住酒店那得花多少钱,租套四合院两人住着多自在。再说,关晓娜要是不想在家住,到时候也可以来住,反正过房间够多。 “你们订飞机票吧,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挂了电话之后,陈阳急忙联系谢明轩,也不知道这家伙将自己的四合院住成什么样子了,给他打了几个传呼,也不见这家伙回话。干脆陈阳直接向四合院方向赶了过去,这家伙不会把我的四合院卖了吧? 半路上,谢明轩回话,表示自己在古董市场捡漏呢,刚才没听见传呼。 “你?捡漏?”陈阳微微鄙视了一下谢明轩,“我告诉你小子,你每个月就那么点工资,别嘚瑟!” “师傅,你要不要来看看?这地方好东西好像还挺多。” 完了!听到谢明轩这么说,陈阳瞬间心里凉了半截。但凡这么说的,指定没什么正经物件。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眼力,连你都能看出是好物件,那能是真的么? “我不去,我跟你说,限你三十分钟内,出现在四合院,要不然好事就没你的了,知道么?” “师傅,你来京城了?”谢明轩显然很吃惊。 “废话!”陈阳白了一眼,“十天后,那场豫地大收藏家聂明宇专场拍卖,那是我组织的,您说我能不来么?” 陈阳先到了四合院,打开院门,院子比较干净,就是石桌上放着一只脸盆,里面洗脸水没倒,旁边还放着刷牙缸子和牙膏,院子里屋檐下的晾衣绳上,还挂着几条内裤,显然是谢明轩的。 不过这也不能怨他,这么大一个院子,他自己一个人住,随意点倒是没什么。陈阳接着看了几个房间,里面都很干净,说明谢明轩定期收拾过,转身来到后面,打开主人房间,里面收拾的也是一尘不染,看来这小子还是不错的。 陈阳一头倒在床垫子上,微微闭着眼睛,脑海中浮现着宋敏的身影,自己这次没告诉她,也不知道她在不在京城。陈阳脑海中正想着自己跟宋敏认识之后的一幕又一幕,就听到院子里谢明轩的声音,“师傅,师傅,你在哪呢?快出来!” “喊什么喊?”陈阳没好气的喊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唐僧被妖怪抓走了呢!” 谢明轩怀里抱着两件盒子,喜笑颜开的冲进了陈阳房间里,“师傅,你看看我捡漏了两件成化斗彩!” “一件成化斗彩人物故事纹梅瓶、还有一件成化五彩饕餮纹马蹄杯! ” 陈阳看着谢明轩将盒子放在桌面上,打开了盒子,将一件五彩马蹄杯拿出来,陈阳直接就笑了。 第1153章 樊家井仿古瓷 “师傅,怎么样?”谢明轩指着摆放在桌面上的物件,笑着向陈阳问道。 陈阳手里把玩着马蹄杯,不由微微一笑,轻轻点点头,“以你现在的眼力,能买到这样的仿品,已经很厉害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 ”撇着大嘴的谢明轩突然反应过来了,“师傅,你说什么?这是仿品?” “当然,”陈阳把嘴一撇,“地地道道的樊家井仿古瓷!” “樊家井?”谢明轩听完一愣,“那是什么地方?” 景德镇樊家井仿古村它在景德镇的知名度不亚于京城的潘家园,南阳镇平县的石佛寺,后世国内藏家、古董商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樊家井仿古瓷 这里本是城乡结合部的一条小通道,是原来的仿古瓷一条街。随着后世古陶瓷收藏的热潮,个体瓷器作坊如雨后春笋般崛起,几年的功夫,这里便很快形成了一个店铺鳞次栉比的仿古瓷器市场。 这条街由北向南约有两华里左右,但聚集着几百间瓷器店铺和作坊。街道两旁岔道交错,沿着每条岔道往下走,各体仿古瓷小作坊数不胜数。 “包老不包代,包旧不包真!”陈阳向谢明轩介绍着樊家井,这是樊家井每一家瓷器店铺所遵循的道理,也就是说,一切都是公开的,一切都不回避顾客,这是他们的原则。 “原则?”谢明轩皱着眉头看向陈阳,“这不是就是明目张胆的造假么?怎么会没人管呢?” “错,不叫造假!”陈阳手里摆弄着马蹄杯,脸上带着微笑说着,“我纠正一下,人家那叫仿古瓷,是艺术品!” “而且人家卖给你的时候,也不是按照古董价格卖的,而是按照仿古瓷价格卖的,你愿意当成古董,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在樊家井很多店铺门口,都摆放着盛满泥浆水,就是用来涂抹瓷器的,用来做旧,或者用来蚀褪瓷器光鲜的氢氟酸和高锰酸钾,以及用来擦拭瓷器,使其变得陈旧的稻草和草木灰等等。 自己随便挑选,选完直接可以做旧 “他们透明不避讳,有时候做的是自己的瓷器,有时候也会接一些匠人们的瓷器,为瓷器做旧也是樊家井的一大景观,在那里你可以身临其境感受到,一件崭新的瓷器是如何变成老的全部过程。” 谢明轩听完之后,嘴巴张的老大,“这都行?现场造假?” 想要啥都有 樊家井,一切皆有可能!在这儿你可以看到历朝历代的瓷器,而且还都是名窑的。宋代汝、官、哥、钧、定5大名窑和耀州窑、磁州窑、钧窑、定窑、景德镇窑及龙泉窑6大窑系的仿品;你想要什么彩就有什么彩,影青瓷、青花瓷、青花釉里红、粉彩、斗彩、五彩、珐琅彩,想要啥彩有啥彩;元朝的,明朝的,清朝的,想怎么朝就怎么朝。要官窑有官窑,要民窑有民窑,你想要那个窑就能造那个窑,款识和真品一模一样,错了走样了包换。 “人家主打的就是个诚信!”陈阳在桌面上转悠着成化斗彩梅瓶,这么大一只成化斗彩梅瓶,谢明轩这傻小子也真敢买! “都造假了,还诚信个屁呀!”谢明轩一脸泄气的骂了一句,随后看看手里的马蹄杯,疑惑的向陈阳问道,“师傅,你是怎么一眼就看出这是赝品的?” “我看着挺好的呀,你看看这釉色、这胎质都没有问题,器形也算规矩,怎么能是赝品呢?” 这就是樊家井老工匠们的厉害之处了,陈阳拿过马蹄杯,给谢明轩讲了起来。景德镇传统的制瓷工艺十分复杂,有“共计一坯工力,过手七十二方克成器”之说,意思就是说,一只小小的瓷杯,也需要七十二道工序才可以完成。 “七十二道工序,都是什么你应该学过吧?” 谢明轩点点头,表示这玩意可复杂了,从勘山、开矿开始,一直到最后的写款、烤花。自己开始一直以为是从烧制开始算七十二道工序,没想到连勘山建矿运石都算上了。 “你以为呢,”陈阳微微一笑,“《天工开物》中有这样的记载:高梁山,出粳米土,其性粢软,两土和含,瓷器方成。” 高梁山即高岭山。1869 年,法国地质学家李希霍芬来此考察,在对景德镇高岭村所产的一种白色瓷土作了详细介绍。他说,这是他所知道的最优质的瓷土,并用了产地高岭来给这种土命名。 在世界上已知的 153 种非金属矿中,唯有高岭土以地名命名,这也是景德镇得天独厚的优势。 樊家井的工匠,把古代所用的二元配方,即瓷石+高岭土按比例进行混合,形成瓷泥。进而用脚有规律地踩踏,排除泥料中的空气,之后再向揉面一样揉搓,再次将泥料中的气泡赶出,最后制成瓷泥,然后是拉坯,把瓷泥拉成古代瓷器的器型,从起步的第一项,他们就用了古老的方式。 之后就是绘制:瓷坯晾晒好后,就开始在上面绘画,主要分为勾画和分水两步,也就是描绘线条和渲染填色,这玩意在樊家井根本就不是难事,你到了樊家井就知道了,很多看店、带孩子的附近,一边给你介绍仿古瓷,手里还画着,没等你看好一件瓷器,人家已经画好一大部分了。 在樊家井,随便一个人都能画 “而且这种情况,在樊家井可以说在家家铺子都能看到,你就知道人家有多熟练了。” 接下来就是施釉烧炼:画好的瓷坯要进行施釉,进而满窑烧炼。窑火的控制十分关键,烧制要严格按照古代的条件,温度不能高于 1300 度,时间大约在 12 小时。 什么环境下都可以画 “这件梅瓶就不是柴窑烧出来的,应该是气窑烧出来的!”陈阳将梅瓶放在谢明轩面前,所谓柴窑就是用木头烧架火烧造的,而气窑就是用煤气烧制的,两种窑口烧出来的瓷器釉面的光是不一样的。 “虽然说这件梅瓶也在釉面上做了处理,但是处理的不到位。”陈阳拿着梅瓶跟谢明轩讲着,正常来说,想要将釉面变的老化,一般都是用酸腐蚀釉面,使其釉面失光,这是拙劣的,不符合自然规律的老化现象,很容易辨认。 但这件梅瓶却采用了另一种办法,用茶叶水煮,虽然说不如用酸腐蚀釉面快,但看起来确实更自然一些,主要的问题出在釉面自然划痕牛毛纹痕迹上。 “老瓷器上的牛毛纹,往往是杂乱无章的,”陈阳指着釉面上轻微的摩擦痕迹和划痕解释着,“你应该在电视里看到,大户人家有专门的佣人,打扫院子的,有整理屋子的。” “其实在过去,佣人也分档次三六九等,只有手巧心细的才能在屋里干活,佣人每天必须把家里的陈设、家具瓷器,地板,用抹布擦一遍,传世瓷器由于在日常生活中的陈设使用或把玩,在瓷器表面留下了千丝万缕的摩擦痕迹与氧化层包浆,给瓷器的釉面留下了抹不去的岁月沧桑,行里把这种千丝万缕的摩擦痕迹称为牛毛纹,也是老器的一大重要特征。” “而你这件梅瓶上的牛毛纹,是规律有序,近似平行绕圈划纹。如果我没有猜测的话,这应该是用老牛皮夹砂子磨釉面,使瓷器退火光,形成牛毛纹的古拙工艺。” 谢明轩听完仔细看了一下梅瓶上的细微的划痕,还真是像陈阳说的,非常有规律,“师傅,我现在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就看了一眼,居然能看这么细致。” “你都不看什么釉色、画工、胎质什么的么?一眼怎么会看全这么多东西?” 陈阳呵呵一笑,自己当然一眼看不全那么多地方,一眼只要看出一处错误,那这物件有多少处对的地方,都没用。 “按照规矩,梅瓶最大也就是150件,成化年间的官窑梅瓶,一般不会超过100件,而你这梅瓶都要达到500件了,首先从器形上来说,就大了!” 陈阳说完之后,谢明轩一脸懵的看着陈阳,“师傅,你说啥呢?这不就一件梅瓶么?什么一百、两百件的?” “你......”陈阳狐疑的看了看谢明轩,“你不懂?” 第1154章 景德镇独有的计量单位 陈阳这里说的件,并不是数量单位,而是景德镇瓷器传统计量单位。《景德镇陶录》载︰“陶瓷有以‘圾′称者(俗称‘件’),自五圾起以至百圾、五百圾、千圾………” 意思就是︰“圾,本又作岌。”说明在古时,“圾”、“件”、“岌”三者通用。《尔雅》中有“小山岌大山”之句,指的是山峦重叠,高耸魁大之意,而借用到瓷器上,就是形容瓷器越大,“件”数越多。 清代以前,人们常把“圾”与“件”混用,到了清末民初以后,“圾”逐渐被人淡忘,“件”被广而用之。 上一世,陈阳起初也不知道,后来是在2007年的时候,因为师傅拍卖了一件清道光绿彩绘九龙圆瓶,在拍卖会现场,师傅就觉得这物件不对,貌似不是自己的那件。等拍卖之后,师傅跟人家买主商量,想再看一眼这瓶子,瓶子放到师傅面前的时候,杜明德一眼就看出,这不是自己那件瓶子。 但当时杜明德并没有声张,反正拍卖行也给师傅钱了,这时候跳出来说这不是自己拍卖的那件,岂不是找事? 后来,杜明德带着陈阳去了樊家井,找了师傅一位朋友,这个人叫老妖。 老妖属于年轻新秀之一,凭借高仿粉彩官窑的制作,那年刚刚 33 虽,他已经拥有了五千万身家,那可是在07年呀!而且他刚刚30多岁,可想樊家井仿古瓷有多挣钱了。 老妖给陈阳的印象很深刻,身材瘦小、高额头、凹眼睛的年轻人在不经意间透露着精明和雄心。他的家不能称作家,更像一个不大的陶瓷作坊,地下窑炉、练泥房、绘画室,还有让人眼花缭乱的陈列室,在他的小院里一应俱全。 见到老妖,杜明德也是废话不多说,拿出一本某拍卖公司的拍卖图录摆到面前,翻到其中一页:上面印的是一个清道光绿彩绘九龙圆瓶,拍卖价为 130 万。 “老妖,我知道这玩意指定出自你们樊家井,你知道谁做的么?” 老妖拿起图册看了看,随后微笑着点点头,“谭瞎子做的!” 杜明德表示,自己不是来要回瓶子的,也不是来找事的,自己只想弄明白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放到拍卖公司的瓶子,变成了赝品,而真品却到樊家井! 老妖知道杜明德是行里人,也是懂规矩的,于是就带着杜明德和陈阳,到了东河上游的高岭村。 高岭村因盛产优质的高岭土而闻名世界,这里有高仿山窑,就是指隐蔽的仿烧各种瓷器的柴窑。他们利用窑里老坑矿的老瓷石、老釉果以及高岭村的老矿土,而且完全按照古法制作坯体,画工都由大师来完成,烧窑师傅更是精挑细选。 但一般人不知道,而且就算你知道,你也进不去;就算你进去了,人家一看不认识你,什么也不会跟你说。因为这些都是有人长年“包窑”的,只为国内外专业人士服务。 你要是想跟他们联系业务,首先你得的行里的知名人士,其次你要有保人,或者引荐人,这保人和引荐人一般人自然不行,必须得是人家包窑人的熟人或者朋友;最后你不可能是一名普通的古董商,最差的身份也得是拍卖行老板、董事长一类的,反正身份要够硬;最后要有景德镇当地工匠做引,所谓的工匠陈阳估计也就是隐蔽的线人而已,几个条件满足,人家才见你。 偏偏老妖就是这样一位线人,带着杜明德和陈阳,找到了谭瞎子,但并不是在窑厂,而是谭瞎子家里。 陈起初心中狐疑,一位瞎子怎么能烧制出如此好的仿古瓷呢?等见到谭瞎子之后,心里才明白,人家一点都不瞎,眼睛烁烁放光,瞎子只不过是掩护身份而已。 “图录上那件是我原来做的,卖给他们拍卖行,2万块。”谭瞎子直接开口就承认了,“而且还有三只新做的,目前还没有处理。” “真的现在就在我手里,”谭瞎子看了看杜明德,抽了口烟说道,“真品是 300 件,仿品是 500 件,我自己做的东西只要看一眼肯定认识。” 当时听到这里的时候,陈阳有些发懵,跟今天的谢明轩一样,什么300件、500件的,要是真品有300件的的话,还用做赝么? 杜明德显然是明白什么意思的,询问为什么拍卖行会将物件送给他,就是为了做赝么? “什么叫送?”谭瞎子咧嘴一笑,“那是我花真金白银买来的!足足花了我10万呢!” “你买的?”杜明德当时非常不明白。 老妖在旁边跟杜明德解释了一下,他们这些做赝品的人,经常会去买真品,行内叫做母鸡!买来这些母鸡后,就让它们下蛋,就是按照真瓷器仿造赝品。 老妖自己也说,他刚刚花大价钱买了一件乾隆的粉彩瓶,当时买来花了 8 万元,仿制一对新品最少能卖到两万元,做够一定的数量后,就稍微加点钱把母鸡也卖掉,再买新品种,接着仿。 “我们的目的就是赚钱!” 而像谭瞎子他们更简单,会有专门的人跟他们接洽,在拍卖行没开始拍卖前,将真品买下来,回来照着真品仿制。做出来之后,将赝品送去拍卖公司,他们的酬劳按照拍卖价格比例分配,等做了几件之后,拍卖公司挣够了,再将真品送拍,挣最后一次,大家都不亏。 从两人口中得知,这里生产的高仿瓷大致分为三类:一类为顶级高仿、二类为精品高仿瓷、三类为普通高仿瓷,俗称大陆货。 大拍卖公司、高级古玩经纪人需要顶级高仿品;古玩商倒腾给收藏家或收藏机构的属于精品高仿瓷;普通高仿瓷就卖给普通人。 这三类高仿瓷的制作成本和售价有很大差别,谭瞎子无疑做的都是顶端货,而老妖做的都是二类,这也是他们能挣钱的主要原因。再回去的路上,老妖跟杜明德说,现在时代变了,一些黑心拍卖公司将定制的高仿瓷器,经过精心的作旧和伪装,悄悄运到海外。 经过一番运作,有了国外的合法身份后再买回来,串通某些权威鉴定专家,共同设局和挖坑,编织一个海外征集的传奇故事。再让媒体参与炒作,最终引诱实力企业家或收藏机构钻进他们布下的陷阱。 事实上樊家井市场的仿古瓷品,充其量只能算是大路货,真正顶尖的仿古高手,像谭瞎子这样的,隐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他们制作的仿古瓷,与真品的相似程度,至少在八成以上,最高的可以超过九成,就是专业的鉴定专家,亦难以分辨真假。 “而且他们有一个习惯,同一件东西做完之后,五年内不会在做相同的物件!” 在回去的路上,陈阳向杜明德询问他们口中的件到底是什么意思。杜明德跟陈阳解释了一番,为了适应瓷业发展和外贸的需要,在总结传统经验的基础上,景德镇陶瓷工业局于1955年制订颁发了统一的瓷器规格标准,以后又总结新的实践经验,作了几次修订,这些规格标准,都把“件”作为计量单位断承了下来,并对它的各个要素定出了明确的数据,从面使生产、销售有了统一的依据。 “其实,这玩意知道不知道无所谓,只有景德镇这地方用这个说法!只有那些大学里,才会讲解!” 对于件来说,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杜明德的解释是,以前喝酒的酒杯,以酒杯的大小即为一件,如果一块瓷板上能平铺100只小杯,那么这块瓷板就算为100件,然后那块瓷板同样面积的纸张卷筒的面积为一个瓶,那么同样这个瓶子也就是100件,对于件的说法,口耳相传,但是这种算法,误差一般不算大。 所以,谢明轩是大学专业毕业的,陈阳以为他在大学里学过,没想到他们大学居然也没讲。 “还有自己独立的计量单位,这地方挺有意思呀!”谢明轩听完表示明白了,“有机会去看看!” 话音刚落,脑袋上就被陈阳打了一下,“就你这脑袋、眼力,还敢去樊家井转悠,小心连裤衩子都搭里面!” “来,你小子跟我说说,我是不是说过不让你捡漏?”说着话,陈阳又给他来了一下,“你小子不但去捡漏了,还专挑明成化的物件,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不是,”谢明轩揉揉头,“师傅,我是为了......为了您的名声和正义!” “给你半分钟,给我再编个像样的借口!”陈阳看着手表,厉声向谢明轩说道。 “师傅,我说的是真的!”谢明轩举手发誓,“你还记得王伟业么?” 王伟业?听着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了? “是谁能咋的?跟你捡漏有关系么?” “有!” 谢明轩跟陈阳说了起来,王伟业这家伙前不久在潘家园捡漏一件清雍正时期的珊瑚红地洋彩牡丹纹碗,学校的老师和相关领导都确定,那就是一件真品,还示意大家像王伟业学习,什么时刻注意流失的古董。 从此之后,这家伙在实习单位和学校开始大肆吹嘘自己,说什么江城陈阳,不需要几年时间,他就能超过陈阳,轻松把陈阳踩在脚下! “还有不少女生捧臭脚,把王伟业吹上了天,”谢明轩说着话,还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我这不是不服气,怎么说我也是你徒弟,想着去碰碰运气,万一捡漏到比他好的物件呢!” “结果......打眼,唉!” 说完话,谢明轩泄气的趴在桌面上,看着自己捡漏回来的物件。 “糊闹!”陈阳眼睛一厉,用手推了谢明轩一下,“你有没有点志气,为我去捡漏,还有出息么?” “啊?” “谢明轩,你这思想就不正确!”陈阳抱着肩膀训斥着谢明轩,“什么叫为我,你应该为了那些娘......那些女同学!” “把女同学的目光,从王伟业身上,吸引到你身上不好么?” 谢明轩听完眨巴了几下眼睛,“啥?” 第1155章 宋敏杀来了 “师傅,你在说什么?”谢明轩睁大的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阳。 “我说的不对么?”陈阳笑呵呵的摊开双手,“你不去应该趁着现在,学校里那些女学生还没有经过社会的历练,思想还很单纯,能骗一个是一个么?” “我跟你说,现在你别一个个骗,你要广撒网......” “师傅!”谢明轩一脸认真的看着陈阳,“我还在跟佟教授做课题研究呢,男人要以事业为重,结婚着什么急?” 陈阳听完微微撇了一下嘴,“就你这脑子还研究课题?” “不对呀,你不是已经毕业,分配到考古研究院了么?怎么又女同学、又女教授的?” “哪来的女教授!”谢明轩看着冲自己笑的陈阳,“师傅,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随后谢明轩表示,自己已经考回原来学校的研究生了,而且导师就是考古研究院的教授,而且自己研究生读的就是文物鉴定方面,也不枉费自己拜陈阳为师。 “哎呦我的天呀!”陈阳听完猛的一拍额头,“为师现在想问问你,还能换专业么?” “师傅~~!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陈阳伸手一指桌面上两件瓷器,信心?你让我怎么对你有信心?眼力不好,可以学;脑子不好,可以照着方式往里套;最怕的就是他这种,眼力不好,脑子也不好,还不听话的主! “我之前说没说过,不让你去捡漏?让你把家里的物件看明白了,家里的物件你看明白了么?”陈阳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谢明轩知道,陈阳是在责怪自己。 “知道不知道,在没学明白之前,脑子里杂了,眼力就乱了?”陈阳用手指轻轻敲敲谢明轩的脑袋,发出嘣嘣的动静,“听听,你这脑子都喽了,要是西瓜,现在都可以扔了!” 谢明轩抬头看看陈阳,随后又把头低了下去,“师傅,我真的很差么?你是不是收我很后悔?” 陈阳看了一眼谢明轩,这家伙能考上研究生,脑子绝对不笨,就是没开窍。人呀,无论做什么事情,一旦开窍了,再笨的人在同行业里也是拔尖的。谢明轩这家伙,这么多年都把脑子用在学习上了,所以学业上开窍了,但其他方面不行,所以显得笨了一些。 “后悔?”陈阳微微冷笑了一下,“我告诉你,谢明轩!”陈阳的声音提高了几度,“老子能把你教出来,那证明老子有本事!” “但能学成什么样,得看你自己,懂不?” “懂!”谢明轩用力点点头,“我一定努力......” “努力有个屁用!” “啊?”谢明轩挠挠头,“不应该努力么?” “古董这玩意,从来就不是规规矩矩,照着模式来,你努力就可以的,”陈阳拍拍谢明轩的肩膀,“有时候,歪门邪道反而来的更快!” 说着话,陈阳拍拍桌面,梅瓶他现在知道怎么看出假来了,那马蹄杯呢? 马蹄杯?谢明轩伸手将马蹄杯拿了起来,敞口微侈,斜弧壁,隐圈足,因碗扣覆呈马蹄状,亦称马蹄碗,又叫嘉靖杯。谢明轩将马蹄杯拿在手里手里仔细看着,依旧按照自己的老方式,先看釉色,再看胎体,当他准备看向画工的时候,突然脑子里反应过来了。 脑袋一下扎在马蹄杯面前,仔细看着上面轻微的划痕,跟那件梅瓶一样,划痕非常均匀,一看就是人为做上去的。 “师傅,你看,这件马蹄杯上面轻微的划痕,也是人为做旧的,所以它也是赝品!” 谢明轩看出哪里假来之后,非常兴奋,“那我是不是以后只要注意牛毛纹,就能分辨出真假了?” 陈阳直接抬手弹了谢明轩脑袋一下,“当然不行,遇到高手做赝,人家根本不会让你看出来!”不用说多高明的手段,放在沙子地里,来回踢上几百次,你不就看不出来了? “一件物件,你想要确定它是赝品,首先要知道它哪里假?”说着话,陈阳将马蹄杯扣在了桌面上,“马蹄杯为什么叫马蹄杯?” “因为扣过来的形状像马蹄呀!” 陈阳一指桌面上的马蹄杯,询问谢明轩,这像马蹄么?就算像马蹄,也tm是汗血宝马吧! “口径大了,明代的马蹄杯,一般口径不会超过8厘米,除特殊情况以外,”陈阳一指马蹄杯说道,“这口径都已经快9厘米了,只有清代的马蹄杯,才有口径超过八厘米的,但清三代的马蹄杯,足径也到大。” “这个看起来跟不倒翁一样,你没看我刚才在桌面上直接就能把它转起来么?” 谢明轩在旁边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古董行,宁看一处错,不看百处对!”陈阳看着谢明轩说道,“一处错满盘皆错,但你要保证,你看出来的错,是正确的!” 这一点,就需要谢明轩通过看大量真物件,有丰富的知识储备,如果把对的看成错的,那这句话就不成立了。 “归根结底一句话,基础!基础一定要扎实,懂么?” 谢明轩用力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日后绝对不出去乱捡漏了。 “你这两物件花了多少钱?”陈阳白了一眼谢明轩,询问道。 谢明轩不好意思挠挠头,伸出了一个手掌。 “你可真有钱呀!”陈阳微微冷笑了一下,“不过这数字挺适合你的,每个都是二百五!” 谢明轩没敢说实话,其实花的比这个多,那可是自己攒了好久的钱,要不是因为陈阳给自己提供了住的地方,这里能做饭能洗衣服的,自己也不敢一次花这么多钱,没想到还赌错了。 “我拍卖会这两天需要人帮忙,你要是没事就过去帮梅姐,到时候我给你算工钱。”说完话之后,陈阳笑呵呵搂过谢明轩的肩膀,“不过话说回来,师傅之前跟你说的,你也得上心。” “什么?”谢明轩一脸懵的看向陈阳,突然想起来了,“师傅,你说是有人来卖画的事情,我一直盯着呢!” 陈阳笑着摆摆手,“不是这个,画不着急!” “我是说,你得趁着现在还在学校,勾搭你们那些女同学呀,我跟你说,等你想找的时候,就找不到了,以后娶媳妇可难了,估计你这脑子...... ” “师傅~~!”谢明轩瞪了陈阳一眼,突然想起来,“对了,师傅,你在电话里说要跟我说什么事情来的?” 谢明轩这么一说,陈阳才想起来,表示明天自己老婆就过来了,让他把院子收拾一下,再去买些日常用品,瓜果李桃啥的。 “哇,我师母明天要来了?”谢明轩兴奋了起来。 “我老婆来,你那么兴奋干啥?”陈阳一边给他拿钱,一边没好气的说道。 “这房子是宋小姐帮你买的,现在我师母又要住进来,”谢明轩脸上浮现出一丝丝坏笑,“这要是两人碰面了,咦!想想都刺激!” “刺激你妹!”陈阳将钱拍到谢明轩身上,表示到时候别给自己说漏了,就说这四合院是自己租的,谢明轩要去拍卖行帮忙,临时住在这里。 “放心吧,师傅!”谢明轩拍着胸口表示,“我一定不说是富婆给你买的!” 我放心个屁!陈阳一脚将谢明轩踢了出去,要是出事,早晚坏在他这张破嘴上! “出事?我和宋敏也tm没事呀!”陈阳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被谢明轩这家伙带沟里去了。 一夜无事,第二早上,陈阳还没睡醒,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谢明轩打开院子大门,看到宋敏站在门口,不由愣住了。 “看什么?不认识我?”宋敏直接推开了谢明轩,径直走到院子里,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去把陈阳叫出来!” “我......我师傅不在!”谢明轩站在宋敏面前,扯着脖子大声喊了一句。 第1156章 唐......唐丽娜! 宋敏抬头看了一眼,谢明轩站在自己面前,张开双臂,一副随时准备拦着自己往后面去的样子,宋敏嘴角轻轻翘了一下。伸手将墨镜摘了下来,放在这石桌上,起身示意谢明轩让开,自己去后面找。 “我都说了,”谢明轩站在前面院子里,扯着脖子冲后面喊,“我师傅不在,宋小姐,你不能硬闯!” 看着谢明轩的样子,宋敏都要被他气笑了,陈阳是找了个傻徒弟么?这么扯脖子喊,不就分明是在给陈阳报信么? “起开!”宋敏二话不说,抬腿一脚踢到了谢明轩的肩膀上,谢明轩硕大的身躯直接向旁边一歪,幸亏扶住了石桌,要不然非倒地上不可。 “喂,你这人怎么还动手呢?” “我都说了,我师傅不在!” 宋敏在前面走,谢明轩在后面边追边喊,而此时陈阳正在后面房间里,趴在床上,怀里搂着枕头,时不时还咧嘴笑一下,睡的非常舒服。 宋敏推门直接就闯了进来,看到还在熟睡的陈阳,转头看看谢明轩。谢明轩挠挠头,“我......我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来的?” 师傅,你是真tm能睡呀,我喊那么大声,你居然都没醒?这就不怨自己了。 “喂,起来了!”宋敏站在床前面,拍拍陈阳的脑地。 陈阳闭着眼睛,伸手挥舞了一下,嘴巴嘟囔了一句什么,宋敏也没听清,只见到陈阳转了一下头,接着睡。 “起来了!”宋敏穿着高跟鞋,在陈阳屁股位置上踹了几脚,示意他赶紧起来。 “别闹!”陈阳伸手扒拉了一下,“正是好时候,别给我耽误了,马上就亲上了......” “亲你大爷,给我起来!”宋敏也没管陈阳嘴里嘟囔着什么,伸手就去掀被子,当把被子掀开的瞬间,宋敏楞了一下,随后又把被子扔到陈阳身上了,之后狠狠在陈阳身上踹了一脚,“流氓!” 这一脚陈阳直接被踹到了床下,瞬间也从梦中醒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 当看到宋敏背身站在自己床边上,谢明轩也在门口站着的时候,陈阳瞬间抓起被罩在了自己身上,谢明轩在门口,扶着门框哈哈笑着,“师傅,你......你既然光腚睡觉,哈哈哈!” 陈阳脸上一红,冲着谢明轩喊了一句,“滚蛋,什么光腚睡觉?这叫一级睡眠,是最放松、最舒服的睡眠方式,是非常科学的!” “流氓!”宋敏伸手拿起一个苹果,头都没回砸向了陈阳,“把衣服穿好,外面等你!” “谁流氓呀?”陈阳一只手拿着杯,一只手去接苹果,“神经病吧?没听过光腚不流氓,谁看谁流氓!” “再说了,我睡觉你跑进来干啥?等等,”陈阳眨巴了几下眼睛,“你怎么来了呢?” 宋敏背冲着陈阳,比划了一个五的手势,嘴里说了一句,五分钟,穿好衣服,外面等他,说完直接踩着高跟鞋就出去了。 “谢明轩,你给我过来!”陈阳用被子裹着身体,“我问你,她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知道?”谢明轩耸了一下肩膀,表示自己怎么可能知道。 “那她来了,你怎么不喊我呢?”陈阳一边穿衣服,一边冲谢明轩喊着,“既然还让她跑进来,你是怎么干的安保工作,扣钱!” “我还没喊你?”谢明轩张大了嘴巴冲陈阳喊着,“我从前院喊到后面,房盖都要被我掀开了,你都没醒!” “你要是能把房盖掀开了,那也一定是危房!” 几分钟之后,陈阳整理完毕,又简单梳洗了一下之后,在前院看到了坐在石桌上喝茶的宋敏,一脸笑嘻嘻的模样走了过去,“宋大小姐,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宋敏白了他一眼,随后嘴角冷笑了一下,“行啊,你在京城有家了,来京城都不告诉我了,是吧?” “有房没家!”陈阳笑嘻嘻重申了一下,“我这不是怕你忙么,昨天我刚到,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 “马上就有家了,”宋敏淡淡说了一句,“你老婆不是今天的飞机么?”说着话,宋敏抬起手腕看看手表,“还有两个小时不到就落地了。” 我去,她怎么知道的?陈阳一脸懵的看着宋敏。 宋敏白了一眼陈阳,要不是方子薇给自己打电话,说她今天到京城,自己还真被陈阳糊弄过去了,说着话,宋敏一把拉过陈阳的衬衫,“是不是,方子薇来了,你就不打算见我了?” “怎么可能!”陈阳嘴角扬了一下,方子薇这丫头打的什么主意,你来京城就来呗,没事告诉宋敏干什么? “我这不是打算接到方子薇之后,在通知你们,顺道给你个瑟泼ruai死!” “什么玩意?”宋敏显然是没听懂陈阳说的。 “瑟泼ruai死!惊喜!”陈阳笑了一下说道。 宋敏听完用手捂着嘴笑了,“陈大老板,你说汉语挺好的,以后别说英文了。” “你这英文,外国人听不明白,自己人听不懂!pleasantly surprised,惊喜!” 是么?自己难道记错了?陈阳笑着挠挠头,自己也是的,在她面前拽什么英语呀! “我真是没想明白,”宋敏吃着葡萄,脚下晃悠着高跟鞋,“你在京城连车都没有,是什么信心能让你说出去接飞机的呢?” “我艹!”陈阳猛的一拍额头,“明轩,帮我把大哥大拿来,我要管师爷借车的,差点给忘记了。” 谢明轩抬头看看陈阳,师父,你是傻了么? 宋敏将车钥匙在陈阳面前晃了晃,说了一句,你是你连车都不敢用我的了么? “没想到呀,陈大老板气管炎呀!”宋敏笑着在陈阳面前晃着车钥匙,陈阳眼睛紧紧盯着她的领口,刚才在梦里,就差一口,被宋敏这娘们搅和了,真是的! 出门之后,陈阳四处找着宋敏的车,宋敏走到一辆凯迪拉克面前,拍拍车门,询问陈阳看啥呢? “你的不是台林肯么,怎么又换凯迪拉克了?”陈阳打开车门,坐上车之后向宋敏问道。 “外交部的车,开着方便!”宋敏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直接窜了出去。 机场,接到方子薇之后,方子薇直接跳着抱上了陈阳,看着两人幸福的样子,宋敏嘴角微微抿了一下。 “宋敏姐,我来了!”方子薇又扑到宋敏怀里,“哇,宋敏姐,我感觉你怎么又高了?身材又苗条了!” “是么?”宋敏笑着捧着方子薇的脸蛋,“可能是鞋跟又高了。” “你也不错,孕后恢复的不错,身材没有走样呀!”宋敏夸着方子薇,两人有说有笑的。 “关小姐,您好。” “宋小姐,您好!” 宋敏和关晓娜简单的寒暄了两句,看着关晓娜微微隆起的肚子,宋敏有些羡慕,关晓娜走出了京城这个圈子,不由有些敬佩她的勇气。 三个女性在前面走着,陈阳一个人在后面推着行李车,真是搞不懂,就出来玩几天,这两女人怎么会带这么多东西,这是把家搬来了么? “早知道把谢明轩带来了!”陈阳一个人在后面推着车,微微叹了一口气。 关晓娜想先回家看看,也幸亏宋敏开了外交部的车,要不然普通车辆还真进不去,没到常委大院近前,陈阳就看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警卫了,“这里面是不是住的都是高官?” 送完关晓娜,宋敏开着车往外走的时候,陈阳在后座看着窗外,向宋敏问道。 “常委大院,你能理解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宋敏默默开着车,并没有多说什么。 “那你家也住在这里么?”陈阳追问了一句。 “我家在朝阳门!” “为什么?不应该也住这里么?” “因为那里离京城第一使馆区近,与我国外交部和司法部仅一路之隔!” 陈阳喉咙微微动了一下,这就是京城上层圈子吧,自己上一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区域。 几天之后,拍卖会正式开始,由于宋开元、耿老等一众人的参与,拍卖会的场面相当热闹,不少天南海北的古董收藏家都来了,甚至还有不少外国人。高梅带着自己的人,在现场忙活的不亦乐乎,方子薇一脸好奇,也在现场四处看着。陈阳在宋开元的引荐下,也认识了不少当时国内知名藏家,一一跟他们打着招呼。 “我去,好多人呀!”一位年轻人来到门口之后,看着陆陆续续进入会场的人,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陈阳这家伙可以呀,看来这拍卖会现场弄的挺大的。” 跟着一众人走进大门,当年轻人递出自己的vip卡之后,一位礼仪小姐先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后面带微笑向年轻人示意,“先生,您是vip区,请跟我来!” 看着礼仪小姐带着一名年轻人从旁边走过去,陈阳转头看了一眼,嘴角上翘,齐云,你到底还是来了! 不远处一位大腹便便,操着一口南方口音的大胖子,旁边跨着一位漂亮的女士也走了进来,递给礼仪小姐入场券之后,女人依靠在男人肩膀上,“亲爱的,我真的好喜欢那件东西,到时候你一定会为拍下来的,对么?” “洒洒水了!”中年男子一手大手,在女人后面游走着,“这些都不是小意思的了!” “亲爱的,你对我真好!”女人踮起脚尖,在油腻中年男人亲了一口,这让旁边的一些人,纷纷躲开。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下,成何体统!”一名老者,见到这种情况,急忙将头扭了过去,“古董,落在这些人手中,那才是毁了,唉!” 显然中年油腻男和女人没把他人的眼光放在心上,两人边说边笑,一路向前走着,找寻自己的座位,就在这时候女人一抬头就看到了穿着礼服的方子薇,脸上露出些许的吃惊,随后嘴角一丝坏笑划过。 方子薇本来是来看热闹的,身上的礼服还是关晓娜的,关晓娜说参加这种活动,女人还是穿礼服比较好一些,于是几天前就借给方子薇一身礼服。而现在陈阳被宋开元带着,高梅又在忙着,自己闲着也坐不住,就开始起身帮忙,指引拍卖者寻找座位,在方子薇心里,反正是自己家买卖,能帮一把是一把。 “哎呦喂,这不是我的好闺蜜么?不在江城待着,怎么跑到这里当服务员来了?”女人嘲笑着走到了方子薇面前,伸手拉住了方子薇,一脸讥讽的说着,“怎么,陈阳养不起你了?出来自力更生了么?” 方子薇被人拉住之后,不由一愣,当看清来人样貌的时候,不由嘎巴了几下嘴,“唐......唐丽娜?” 第1157章 没事找事 方子薇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里会碰到唐丽娜?眼前的唐丽娜一改之前的形象,烫着时髦的头发,穿着一件修身长裙,腰身非常性感,脖子上带着金项链,两只耳朵还带着硕大的圆形耳环,看起来非常时尚的样子。 “唐......唐丽娜?你怎么会在这里?”方子薇吃惊的看着唐丽娜,开口问道。 “我当然是来参加拍卖的呀,我的姐妹,你怎么了?”唐丽娜笑着走近了方子薇,抬手摸了摸方子薇身上的礼服,嘴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哎呦,我的好姐妹,你怎么混到来当服务员了?” “我不是......”方子薇急忙开口解释,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唐丽娜打断了。 “是不是陈阳彻底完蛋了?”唐丽娜笑呵呵说了一句,“我早就知道,电子局迟早完蛋,”说到这里,唐丽娜微微冷笑了一下,“真是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他们家的惨状。” 方子薇连连摆手,“没有......” 唐丽娜又没等方子薇说完,调笑看着方子薇,“不过我的姐妹,你这是怎么了?方叔叔是下来了么?” “也对,像他这样滥用私权的干部,下来也是应该的,哈哈!”唐丽娜用手捂着嘴笑着,“现在想想,几年前你们家多威风呀!” “在班里,我们这些女生都围着你转,你还真以为你人缘好呀?其实我们都知道有一位区长父亲而已。”说着话,唐丽娜耸了一下肩膀,“我成了你的好朋友,可结果呢?” “毕业后你家把你弄到了医院,让我去当工人!”唐丽娜笑着抚摸了一下方子薇的白净的肩膀,“小薇,你知道么,纺纱对女人的手非常不好,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恨你么?” 方子薇向后慢慢退了一步,她一直以为自己跟唐丽娜的关系,是因为陈阳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没想到唐丽娜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朋友。 唐丽娜轻笑着看了一眼方子薇,“放心,这么多人在这,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对哦,你现在是这里的服务员,那就去帮我倒杯水来吧?” 方子薇抬头看了看唐丽娜,又扫了四周一眼,“就要一杯水是么?” “是的!”唐丽娜微微一笑。 “你的号码?” “148号,麻烦快一点,我现在口非常渴。”唐丽娜笑着冲方子薇挥挥手,转身指了指自己的座位。 方子薇打了一杯白水,噘着嘴,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默默想着:“真是的,怎么也没想到唐丽娜会来参加拍卖会?现场这么忙,陈阳的买卖,我给她倒杯水怕啥!” 方子薇端着水,向唐丽娜走了过去,想着赶紧把水给她,一会去跟陈阳说一声。此时陈阳正跟旁边的收藏家聊着天,一侧头看到方子薇端着水杯,心里也没当回事,还以为方子薇渴了。 “你的水!”方子薇将水放到唐丽娜旁边的小桌子上,转身就要走。 “等会!”唐丽娜喊住了方子薇,揽过旁边油腻中年男子的胳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深城最大的开发商;老公,这是我同学,现在在这里做服务员。” 油腻中年男人见到方子薇之后,眼睛微微一亮,方子薇虽然没有唐丽娜高,但比唐丽娜白净,而且婚后身材一点也不输给唐丽娜,再加上现在身上有一股成熟美,油腻中年人不由不由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子薇,冲方子薇咧嘴一笑,“矮油,你们江城的水土真的很养人的了,个个都是美女的了。” “老公,你可不要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她可坏了!”唐丽娜脑袋依偎在油腻中年男人肩膀上,“上学的时候,她成天欺负我,后来毕业了,我拿着礼品去她家,求她家人帮我找个工作,结果给我安排工人,天天在车间里。” 方子薇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唐丽娜,你什么时候给我们家送礼了?你去我们家连一个水果都没买过,在我家还连吃带拿的,现在反过来这么说,真是不要脸! 还有那男人,那年纪都能当你爹了,呸,真恶心! 方子薇不想继续搭理唐丽娜,转身就要走。唐丽娜突然一把拉住了方子薇,“等会!”说完话,唐丽娜拿起旁边的水杯,直接将一杯水泼到方子薇身上。 “唐丽娜,你干什么?”还好方子薇躲的快,一杯水虽然没泼到脸上,但全泼在衣服上了,方子薇直接冲唐丽娜喊了起来。 唐丽娜将杯子放到桌面上,抱着肩膀看着方子薇冷笑一下,“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我干什么?” “你给我打的这杯水,里面有虫子,我让你帮我换一杯,你问我爱喝不喝,你是什么态度!”唐丽娜抱着肩膀冲着方子薇吵了起来,“你们老板呢,我不跟你说,把你们老板叫来!” 唐丽娜说完,方子薇立即不干了,双手一掐腰,“唐丽娜,我看你是来找茬的吧?” “水明明就是我给你倒的,那里有虫子!你要是来参加拍卖的,我欢迎,否则请你出去!” 唐丽娜嘴角一笑,“呦呦呦,一个服务员口气好大呀,还想让我出去!”说着话,唐丽娜直接起身站到方子薇面前,“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不给我个解决办法,你们这拍卖会就别想开了!” 这边一吵吵起来,高梅就注意到了,看到是方子薇之后,心里不由暗暗叫了一声:“哎呦,这是哪位把这姑奶奶得罪了!”高梅踩着高跟鞋,直接从二楼就往下跑,这可是陈阳的老婆,陈阳和方子薇有多恩爱,这几天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其次方子薇可跟关部长的姑娘是妯娌,关部长的姑娘,就在vip坐着呢,这还了得! 二楼的关晓娜和宋敏也站了起来,见到方子薇跟人吵吵起来,关晓娜就要起身下楼,宋敏示意她怀着孕,别来回折腾,自己下去看看,于是转身也从二楼走了下来。 一侧的陈阳等人也被吵闹声吸引了目光,见到是方子薇跟人吵吵起来了,陈阳连招呼都没打,放下手中的茶杯,快步就走了过去。 “陈阳,要是闹事的,直接轰出去,咱们不差这一个两个人!”身后传来到了宋开元的声音,敢在老子的拍卖会上闹事,简直是找死! 陈阳示意围观的人群让自己过去,走到方子薇身边,先把方子薇搂了过来,关心的问了一句,“老婆,没事吧?” 方子薇冲着陈阳摇摇头,之后伸手指向唐丽娜,陈阳转头再一看,不由愣住了,“唐丽娜?” “哟,”唐丽娜见到陈阳的一瞬间,眼睛里的火光就冲出来,真是没想到,在这居然见到了陈阳,“怎么,你们这是在江城混不下去了,夫妻双双跑到京城给人打工来了?” 唐丽娜打量了一下陈阳,陈阳今天穿的很不错,上身得体的西装,皮鞋锃亮,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啧啧,这身西装是真不错,只不过你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唐丽娜鄙视的看了一眼陈阳,“穿你身上真是白瞎了!” 陈阳看着唐丽娜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随即冷笑了一下,“哎呦,真是巧呀,居然在这碰到我们的唐大美人了。” “你这是在东湾技校毕业了?吹拉弹唱学的挺快呀!” 第1158章 咱们拍卖会上见真章 所有人都没听明白陈阳在说什么,包括唐丽娜在内,微微白了一眼陈阳之后,“少废话!”说着话,唐丽娜一把拉起油腻中年男人,“陈阳,你现在不配跟我说话!” “怎么了?”这时候高梅也走了过来,见到陈阳搂着方子薇,方子薇身上的礼服都湿了,眉毛直接立了起来。 高梅刚想发火,就看到陈阳冲自己微微使了一个眼色。 “你就是这的负责人是吧?”唐丽娜抱着肩膀,向高梅问道。 高梅点点头,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丽娜吧啦吧啦跟高梅说着,伸手指着方子薇,她让这名服务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结果水拿过来里面有一只虫子,想让这个服务员给自己换一杯,结果他们的服务员跟自己说爱喝不喝,“高经理是吧,我们可都是来参加拍卖会的,你们服务员这是什么态度?” “随后你们这位服务员又喊来了她老公,恐吓我们,说如果我们捣乱,请我们出去,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今天必须开除这两个人!” 高梅看了一眼唐丽娜,你tm什么眼神,有穿着好几万块钱礼服的服务员么?看着陈阳一个劲冲自己使眼色,高梅也不明白什么意思,眼珠微微转了一下。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您说的我们恐怕做不到。”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唐丽娜胸脯一挺,冲着高梅喊道,“你要因为两名服务员得罪我们么?”说着话,唐丽娜拉起了旁边的油腻中年男人,“亲爱的,你看他们,欺负我,你帮我说句话!” 油腻中年轻轻咳嗽了一下,笑着拍拍唐丽娜的手背,“高经理,我是深城最大的开发商强运集团的副董事蔡坤,古董圈里的资深玩家,我们可是来参加拍卖会的,是这里的贵宾!” “你现在因为一名服务员难为我们,你可要考虑清楚后果!” “后果?”高梅冷冷笑了一下,“我想两位还没有搞清楚。”高梅伸手一指陈阳和方子薇,“他们可不是我们的服务员,陈先生和方小姐跟你们一样,都是来参加拍卖的。” “既然蔡老板是资深的收藏爱好者,那一定听过江城陈阳的名号吧,这位就是陈阳陈老板!” 他就是陈阳?周围看热闹的人,瞬间纷纷看向了陈阳,甚至有不少人非常客气的向陈阳伸出了手,“陈老板,久仰大名!” “陈老板,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果然是年轻才俊!” “陈老板和夫人果然是郎才女貌!” 蔡坤听高梅说完,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陈阳,这两年江城突然蹦出一位古董行的奇才,就是眼前这年轻人?他是陈阳又能怎么样,无非就是出点名的古董商而已!在古董圈里,商家和玩家那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自己依旧是爷! “高经理,你要搞搞清楚。”蔡坤微微冷笑了一下,“我可是大玩家,一个小小的古董商跟我怎么比?你是做拍卖的,应该清楚孰轻孰重!” 高梅有些不耐烦了,这人是不是自己有点钱了不起了?他那点钱自己眼力屁都不是,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家伙不可! 想到这里,高梅冷笑了一下,正准备抬手叫罗大炮过来,陈阳一步走到了蔡坤面前,两只手紧紧握住了蔡坤的手,“哎呦,蔡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 陈阳拉着蔡坤的手,笑嘻嘻说着,“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天您是来拍物件的,何必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呢?” “唐丽娜曾经是我女朋友,”陈阳呵呵一笑,伸手一指唐丽娜,“这么算起来,咱们还是连桥呢!” “您别看她现在能冰能火,会索罗会裹;蚂蚁上树,老汉推车,样样都不差!”说着话,陈阳一拍自己胸脯,“这都是我教的,我讨个大说,也算您的前辈吧!” “哈哈哈!” 陈阳一说完,全场人哄堂大笑,之前陈阳说的吹拉弹唱大家不懂,但现在说的,哪个男人不懂! 就连高梅都微微将头转了过去,抿嘴憋着笑,陈阳这家伙真是太损了,这不就是在说蔡坤穿他的破鞋么? 果然,蔡坤脸上的颜色瞬间就变了,猛的看向了身边的唐丽娜,唐丽娜此时也有些慌了,冲着陈阳啐了一口,“我呸!” 转头看向蔡坤,“亲爱的,你别听他瞎说,这小子跟我处了三年,我都没让他碰一下,我连嘴都没让他亲,他也配!” “是吧,”蔡坤微微一笑,“陈老板,三年呀一次都没碰过,啧啧,我真不知道应该说你单纯,还是陈老板身体不行呢!” 说完之后,蔡坤搂过唐丽娜,“亲爱的,你幸亏没让他碰你,像这种窝囊废,怎么能配上你呢?” 作为男人,周围的人现在有些同情陈阳了,处了三年对象,连嘴都没亲过,陈老板也是挺窝囊的! 高梅也侧头看看陈阳,陈老板原来这么清纯呀,哈哈!三年对象,连亲嘴都没亲过,哎呦! “哦?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么?”此时陈阳反倒笑了,“唐丽娜,既然我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你怀孕之后,要跟我们家说,你肚子里怀了我的种呢?” “什么?”听陈阳说完,蔡坤猛的看向唐丽娜,“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没......” “陈阳,你tm少胡说八道!”唐丽娜猛的扑向陈阳,伸手就往陈阳脸上抓。 她能跟蔡坤在一起,就是因为蔡坤想要儿子,蔡坤老婆给他生了三个姑娘,蔡坤一直想找个没堕胎过的女人,好要一个儿子。自己好不容易花钱让人给自己包装了一下,现在被陈阳叫破了,唐丽娜能不急眼么! “喂,干什么?”高梅伸手就把唐丽娜手腕抓住了,“我告诉你,这是京城,天子脚下,可不是你糊弄的地方,想要胡闹,给我出去!” 说完话,高梅将唐丽娜往后一推,唐丽娜扑倒蔡坤怀里,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亲爱的,他污蔑我,你千万不能信呀!当初我为了出人头地,跟他提出了分手,他在我家门口要死要活的,我都没搭理他,他这是在报复我呢!” “好了,好了,宝贝,”蔡坤拍着唐丽娜的后背,“放心,我一定帮你出气!”随后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陈阳,扭头看向高梅,“高经理,你说怎么办吧?” 看着唐丽娜哭闹的样子,陈阳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拍卖时间马上就到了,自己不能跟他们玩下去了。看了一眼高梅之后,陈阳嘴角淡然笑了一下,“蔡老板,既然大家都是来拍卖的,那就在拍卖场上一决胜负,如何?” “哼!”蔡坤冷哼了一声,“行,小子,咱俩就拍卖时候见!” 陈阳冲着蔡坤微微抱拳,转身搂着方子薇离开了,路上高梅和宋敏询问,就这么放过这两家伙了? “开什么玩笑,”陈阳呵呵一笑,“放过他们,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佛祖!” “梅姐,给我看看他看中什么物件了,挣钱的机会来了!”陈阳笑着打了个响指,“另外给我拿个号牌,今天我陪他好好玩玩!” 拍卖很快开始了,主持人正在做着开场白,“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大家好!” “拔秀壮凌云,挺笔傲霜风,落笔墨香引蝶舞 起纸彩艳带花歌。首先欢迎各位在这里相聚,站在这里,我感受到了大家对古董的热爱,非常高兴有这么多喜欢我们华夏的文化,这也是我们华夏文明能流传百年的主要原因。” 随后主持人介绍着聂明宇先生的捡漏这些古董的经历,当然这里面大部分内容都是陈阳之前编的,毕竟有很多物件连聂珍珍都不知道爷爷怎么来的,陈阳又怎么会知道。 陈阳坐在vip坐席前面,身边就是宋青云,另一侧座位是给方子薇预备的,她现在跟着高梅、宋敏去换衣服了,还没回来。 陈阳手里拿着高梅递给自己的资料看着,蔡坤这家伙是个行家呀,之前预展的时候,看的都是有升值空间的物件。 “师叔,这姓蔡的有些眼力,你看看,他在预展时候留意的物件。”陈阳将高梅的笔记本递到宋青云面前。 宋青云拿过高梅的笔记本看了起来,像蔡坤这种很早就有意向参与拍卖,又往账户里存了大额预存款的人,高梅按照陈阳的要求,对其看好的物品,都做了记录。 “哟,确实眼光够高的,”宋青云微微笑了一下,“除了永乐,就是宣德的物件,只有一件清乾隆 墨地绿彩大盘。” 宋青云口中的这件墨地绿彩,在现在不怎么值钱,但艺术价值可不低,过了2000年之后,这类墨地绿彩官窑可是蹭蹭涨价。 两人正说着话,主持人开始介绍今天第一件拍品了,“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希望大家一会踊跃喊价。” “现在我们展示第一件拍品,明永乐 青花缠枝牡丹轮花海浪纹卧足碗!” 好家伙,上来就是一件永乐时期的瓷器,这让下面的纷纷兴奋了起来,瓷碗浅腹卧足,碗心凸起,造型精巧圆润,胎骨坚致,釉水肥腴。内外均以青花绘饰,碗心凸起处绘六瓣朵花,外环一周贯套纹,内壁以缠枝莲纹为主题纹饰,花朵饱满丰丽,枝叶纤细葱茂,延绵不绝,布局繁密,生动细致。 明永乐 青花缠枝牡丹轮花海浪纹卧足碗 内口沿环绘一周海浪纹;外壁自上而下分绘缠枝花卉纹、草头纹、贯套纹及卷草纹,层次分明,布局得宜。其中贯套纹饰繁复稠密,以不断的重叠、连接形成规律又变化丰富的效果,具有阿拉伯纹饰特点,而内外所绘之缠枝莲纹、海浪纹、卷草纹等,则为典型中国本土传统纹饰,二者融汇交错,兼收并蓄,碰撞出独特的美感。 碗心 “这件明永乐 青花缠枝牡丹轮花海浪纹卧足碗,是聂老先生在金陵工作时候,从当时文物商店购买的,我们在接手这件瓷碗的时候,里面还有当时的票据,大家请看!” 说着话,主持手一指身后的大屏幕,上面有一张皱皱巴巴的票据,上面清晰记录着这件瓷碗的购买的时间、地点和价格,主持人微笑了一下,“通过这张票据,我们完全可以相信,这是一件流传有序的物件。” “二十二块钱,”主持人微微笑了一下,“这价格大家一定很羡慕吧,可惜现在这价格绝对买不下来,这件明永乐 青花缠枝牡丹轮花海浪纹卧足碗,起拍价格20万!” 对于这物件,陈阳一点不关心,心里做着盘算,这时候旁边的座位突然坐下一个人,陈阳转头看了过去,居然是齐云,冲着自己微微一笑。 第1159章 拍卖第一招,沾! “哎呦,齐公子,您不是说不来么?”陈阳转头笑着逗着齐云。 齐云微微一撇嘴,“切,我不放心,万一你把好物件卖给老外呢?我来监督你!” “喂,我说你上来就弄个明永乐的物件,后面咋整?”齐云拄着下巴向陈阳询问,古董拍卖这东西,虽然之前国家不允许,但各地私下里也都有,无论什么拍卖场合,好物件都是放在后面压轴的,陈阳上来就放一件明永乐,后面大家岂不是要失望? 陈阳将笔记本往腿上一放,跟齐云说了起来。自己这是第一次做拍卖,而且目前咱们国家拍卖刚刚起步,这次拍卖虽然是自己找来的物件,但还是要宋开元这些大佬出头,所以上来必须要来一件让大家眼前一亮的物件,这物件价值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这件明永乐的物件,最合适不过了。 “不对呀,”陈阳笑呵呵看着齐云,“你小子不应该那边跟那些老头在在一起么?怎么跑我这来了?” “你坐的位置可是我老婆的,怎么你想当我老婆?我可没特特殊爱好哟!” 齐云推了一下陈阳,“谁愿意挨着你,你没有特殊爱好,我还没有呢!” “只是那边都是老头,没意思!我上你后面坐着去,等会看到你把不该上拍的物件上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话,齐云转身去陈阳后面坐着去了,此时下面喊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四十五万!” “66号先生出价四十五万,现在最高价是66号先生四十五万元!” “五十万!” “五十五万!” ...... 随着众人的抬价,价格来到了八十万,“八十万一次,最后这位98号女士,出价八十万,还有继续加价的么?” “八十万两次,122号先生,您不再考虑一下么?” “110号先生出价九十万,目前全场最高价格是110号先生的九十万!” “98号女士,还需要继续加价么?” ...... 随着主持人游刃有余的询问,最后价格敲定在了九十五万,看到落槌之后,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第一件拍品没能突破一百万,虽然说这种明永乐的物件,九十五万已经是i高价了,但距离自己心里的价位还是有些许的偏差。 “我艹!哥,”方子薇在旁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只碗居然卖了这么多钱?” “这有什么!”陈阳笑着撇了一下嘴,“只可惜,没超过一百万,我还以为第一件就能超过一百万呢!” 宋青云在旁边,白了一眼陈阳,“你小子,真是不知足呀!” “就是,”没等陈阳回话,身后传来了齐云的声音,“趴件不如站件,一只明永乐的卧足碗,能有这个价格,可以说是天价了!” 陈阳回头看了一眼齐云,他说的没错,瓷器的器型,从外观上来可以分为立件、蹲件、趴件。 立件:站着的,什么瓶类啊,觚类啊,都属于立件;蹲件多指碗类,但是类似笔洗,缸等文房类却归属于立件,笔洗和缸的路份甚至超过了某些瓶,位居价值的高位,例如卖过亿的汝窑笔洗。 趴件,当然就是指盘子,而盘子又分赏盘和实用器,当然实际用器的价值最低是必然的。瓷器的器型在行内分为瓶,壶,碗,盘,排序亦如此,价值由高到底。 眼前这只卧足碗,虽然属于蹲件,但因为是卧足,器形跟接近于趴件,又是实用器,所以别看是明永乐时期的官窑,但在行内价值并不高,能卖到95万,确实比平时价格高了不少。 “齐大少,您这话说的,谁不想多卖呢?”陈阳呵呵一笑,“喂,怎么样羡慕吧?” 齐云瞪了陈阳一眼,“羡慕个屁!你最后不还是要把钱给人家聂珍珍,你撑死就是个过路财神!” “你这话说的,”陈阳笑着冲他招招手,“我还收佣金呢,百分之十的佣金,你算算多少钱?” 我去!齐云喉咙微微动了一下,这小子转手就挣了九万五! 一件件拍品过去,其中有两件物件流拍了,很快谢明轩拿上来一件大盘子,盘子通体绿色,直径大概在四十多厘米,陈阳见到这物件被拿上来了,不由坐直了身体,这可是那位蔡坤看好的物件。 “各位,”主持人伸手指向大盘,“这是一件清乾隆 墨地绿彩富贵白头,双喜图莲托八吉祥纹大盘!” 清乾隆 墨地绿彩“富贵白头”双喜图莲托八吉祥纹大盘 本品体量巨大,为同类釉色装饰作品中传世所见最大一例。盘内与外心以墨彩为地,其上整施绿釉,盘壁一周缠枝花卉,并饰以八吉祥纹,画中洞石玲珑,上有花卉二枝横欹而出,枝乾呈随风顺势倾斜。 盘子中心绘画 左边绘饰两只富贵白头翁,一只展翅将坠于花蕊之上,正欲张嗉而鸣,另一只则遥遥相对,正欲抖翅。当中洞石之绘画水平堪称乾隆御瓷之最。底施白釉,正中书青花“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极具尊贵品格。 底部 “下面我们有请加德首席鉴定师,古董业内知名人士,蒋光泰蒋老,向大家介绍此盘!”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在大家的目光注视下,蒋光泰缓缓走向中央。 “我说,这万隆拍卖行后面到底是什么人呀?居然连加德的首席鉴定师都能请来了?” “我听说,万隆拍卖行背后是宋开元宋老,这次拍卖的物件,全都经过了耿老、叶老和一众博物院专家鉴定过的。” “是么?这万隆拍卖行这么牛呀!” 此时蒋光泰走到前面已经开始介绍了起来,墨地绿彩为雍乾御窑彩瓷之旷世名品,是十八世纪清宫华丽彩瓷发展多元化之体现,与粉彩、斗彩相比,虽无前二者之淡雅柔丽与清新妍美,然其墨地之庄重静穆,与翠丽之绿彩上下辉映又彰显出另一份宫廷独有的华贵,如翡翠镶成。 “各位,本品是为乾隆朝墨地绿彩瓷器寥寥可数的珍品之一,此种以黑、绿为配色的器物早在宋金的磁州窑上便多有体现,但技术一直不成熟,时常会出现脱釉的现象。” “雍乾年间,其工艺相较宋代便更为精妙,需先在高温烧好的素瓷上用珠明料描绘纹样,并填满纹样空白处,然后在整个画面上覆盖一层水绿色料,待干后入窑二次低温烘烧。” 花的枝叶细节 而本品之法,贵在珠明料上需要再罩一层水绿,低温二次烧成后,才能达到漆黑光亮、颜色牢固的效果。如果不罩水绿,则色料与釉面之间结合不牢,极易脱落,且黑色黯淡无光。用绿彩装饰配合黑地,巧妙利用了罩绿的工艺环节,且画面效果沉着典雅,可谓匠心独运。因烧时成品困难,传世墨地绿彩器寥若晨星,此种以黑为地的高贵宫廷审美。 看看这鸟和蝴蝶的细节画法 “玄色幽幽,以宇宙之大承载万物;翠色苍苍,以羽木之美示予众生。”蒋光泰一边说着一边笑了一下,“硕大的尺寸更以帝王之姿态、帝王之审美、帝王之尊贵展示出威武气派的皇家风范,堪称一代精品。即便走过百年,当年庭院提笔吟思的古稀天子,是否又与今人神交,今之有幸,共饕佳器。” 盘子边上的花卉纹 最后当主持人报出起拍价格仅仅为五万元的时候,大家手里的号牌,接二连三的举了起来,价格很快就来到了三十五万元,这时候举手的人逐渐少了起来。 “我出五十万!”一道声音响起,举起号牌的正是蔡坤。 “122号先生出价五十万!” 蔡坤喊出的价格,让其他人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虽然这盘子确实不错,但是花五十万买一件乾隆时期的大盘,这价格未免有些过高,于是大家纷纷思考了起来。 就这时候,陈阳举起了手中的号牌,“08号先生,出价五十万五千块,来自我们万隆vip客户,目前为止,这是我们vip客户第一次出价。” 主持人这么一说,大家纷纷回头向上看去,正好看到陈阳举着手里的号牌。 “哎呦喂,陈老板出手了?” “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这玩意比五十万还值钱!” “六十万!” “六十五万!” 蔡坤也看向了坐在上面的陈阳,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这是跟自己过不去呀!刚才明明已经没几个人举牌了,他来了这么一下,现在举牌的人又多了。 小子,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八十万!”蔡坤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大声喊了一句。 “122号先生出价八十万!这位先生非常有眼光,还有......等等,08号先生出价八十万五千!” 你tmd!蔡坤看了一眼陈阳的方向,连想都没想,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号牌,“九十万!” “九十万!九十万......”主持人还没说完话,之间陈阳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号牌,“08号先生,出价九十五万五千元!” “亲好的,他这是在跟你作对,跟他干,我支持你!”唐丽娜也看了一眼陈阳的方向,心中暗暗吃惊,陈阳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废话,你tm以为我不知道么,真晦气!”蔡坤啐了一口,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号牌,“一百万!” 一百万!所有人都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百万买一件乾隆时期的大盘,这傻子都干不出来,真是财大气粗呀,啧啧! 蔡坤话音刚落,陈阳不紧不慢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号牌,还是一样,继续加五千块! 谢明轩在后面看向陈阳,心中想起了陈阳告诉自己的话,“小子,拍卖其实就是两个人心理上的的博弈,你想拿下一件物件,人家也想,你的目标,就是场上那个唯一出价的人,要打乱他的心态。” “第一招,就是沾!紧紧叮住你的对手,用最低的喊价死死沾住他,沾到他心浮气躁,沾到他自乱阵脚!” 去年的拍卖价格 第1160章 我是玩家,钱算个屁呀! 谢明轩虽然不明白陈阳为什么一定要这件乾隆年间的墨地绿彩大盘,他如果想要,完全可以不用上拍呀?不过他知道,陈阳现在已经将这男人沾上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所以谢明轩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拍卖现场。 其他人心里也明白了,陈老板这是跟他较劲呢,这东西就算值钱,也不会有这么高的价格,两人这是暗中较劲呢。 几轮喊价下来,蔡坤心里火了,这小子真tm烦人,每次也不多加价,无论自己出多少,他都加五千,这种狗皮膏药的方式,让蔡坤心里有些乱。起初他并不认为陈阳有多大的实力,现在价格已经被抬到120万了,这价格都已经超出物件本身价值了。 蔡坤皱着眉头,低头仔细想着,这时候唐丽娜在旁边跨着蔡坤的手臂,“亲爱的,他这是在恶心咱们呢,你必须要好好收拾他!” “你当我不知道么?”蔡坤没用好眼色看了一眼唐丽娜,“这个吊毛,就这么跟我咬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唐丽娜眼睛转悠了几圈,凑到蔡坤身边,“亲爱的,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我估计这家伙已经拿出所有钱在跟你拼了,咱们也恶心恶心他,最后咱们直接打他个措手不及!” 蔡坤琢磨了一下,以这种架势来看,自己想便宜买下这物件,那是没有可能了,既然这样,那不如也恶心恶心他!想到这里,蔡坤也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122号先生加价五千元,现在全场最高价格,120万零五千块!” 听到主持人喊价,陈阳看着蔡坤的背影微微笑了一下,脑子还不笨,知道用我的办法对付我,可惜呀,你遇到的是我! “小子,我知道你什么想法,”此时宋青云在旁边开口提醒陈阳,“你无非就是想他多掏点冤枉钱,但是小心玩砸喽!” 宋青云表示,这大盘确实罕见,但现在已经拍到这价格了,可以适可而止了。 “可别让到手的肥羊跑喽!” 陈阳冲着宋青云微微笑了一下,同时举起了手里的号牌,“放心,师叔,我心里有数!” 两人你加五千,我加五千,来来回回几个回合之后,拍卖师都有些不耐烦了,这么加得加到什么时候去? “122号先生,出价125万!” “140万!”陈阳笑着举起了手里的号牌,他开始喊价了! 蔡坤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这小子终于喊价了。旁边的唐丽娜分析,估计陈阳要到极限了,想抬几次价之后将蔡坤压下去,现在只要压过去,陈阳必输无疑! “好!”蔡坤咧嘴一笑,手中的号牌高高举起,“150万!” “160万!”还没等拍卖师开口,陈阳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号牌,紧随其后又加了十万。 蔡坤回头看了一眼陈阳,“小子,跟我抢物件,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钱!” “180万!” 喊完之后,蔡坤还得意的冲着陈阳晃动手里的号牌,示意陈阳继续喊呀! “190万!”陈阳看着蔡坤一脸嘚瑟的样子,笑呵呵举起了手中的号牌。180万的时候,陈阳想着自己不再加价了,毕竟他后面还有两件看好的物件,得给他留点钱,要不然后面不就没意思了,谁能想到,他非得让自己喊价,这就怨不得自己了。 “200万!”蔡坤连想都没想,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冲拍卖师喊了一句,随后转头看向陈阳,“200万,我出200万!” 这次陈阳没有继续举牌,这玩意后世才拍多少钱呀,2010年以前这物件在各大拍卖场都不值钱,过了2010年之后,突然价格就起来了,但也无非在几十万到几百万之间,只有2020年之后,才有一件同样的墨地绿彩大盘,拍卖到了千万以上。 这tm要放二十多年才能涨到上千万,现在拍卖出去200万,比后世2000万都值钱! 拍卖师落槌之后,蔡坤还挑衅的看了一眼陈阳,唐丽娜更是得意洋洋的看向自己这边。陈阳嘴角微微一笑,向蔡坤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这位老板真是财大气粗,花200万买了一件乾隆时期的墨地绿彩大盘,这是我看到最贵的价格了,恭喜恭喜!” 在场的人纷纷笑了起来,大家都知道这是陈阳在讽刺蔡坤,毕竟用200万买下这物件,已经算的上是天价了,这就是妥妥的大傻子呀! 没想到蔡坤把大肚子一挺,仰头呵呵笑了两声,“我知道,你们这些都在笑话我,花大价钱买了一件乾隆时期的物件,可你们不知道,我和你们可不一样!” 蔡坤笑着向大家说着,今天来到拍卖会的,不是古董商就是收藏家,古董商以利益为主,就算把传国玉玺放到他面前,在古董商心里他也有一个价值,只要高于这个价值,那古董商就会觉得不合适。 收藏家也一样,虽然不太会在乎价值,但非常注重物件的文化价值、历史价值,甚至还有古董背后的故事,而自己跟他们都不一样。 “我是玩家!”蔡坤拍了一下胸脯说道,“什么叫玩家?那就是无论东西好坏,无论是价格高低,首先要看别人有没有?能不能给自己充起门面!” 古董在蔡坤眼中,跟游艇、汽车、房产一样,这玩意就是来装自己脸面的,自己买它的钱越贵越能彰显自己的身份,“什么叫玩?玩就是不在乎钱,只在乎自己喜欢不喜欢,什么叫自己喜欢?就是这玩意能不能给自己充起面子!” 说到这里,蔡坤笑着拍拍肚子,“刚才蒋老说了,这玩意是帝王玩的。这么大的一个盘子,我买回去放在家里,朋友一进门就能看到,到时候朋友问起来,我就说,这是当年乾隆爷玩的物件,我跟乾隆爷玩一样的物件,脸上岂不是有面子!” “两百万,算个屁呀!” 听蔡坤这么一说完,所有人沉默了,人家说的有道理,钱人家不在乎,在乎的是人家喜欢不喜欢,能不能装门面,这就是有钱难买我乐意,你能说什么?谁让人家有钱呢! 蔡坤说完之后,唐丽娜笑着依偎到蔡坤身上,“亲爱的,你好棒哟!好厉害呢!” 唐丽娜说完,所有人身上不由打了个激灵,这笑声让男人骨头能酥一半,不少人看着唐丽娜,纷纷舔起了嘴唇,没办法呀,谁让人家有钱呢,玩的女人都比自己家黄脸婆好! 陈阳看着蔡坤淡然的笑了一下,蔡坤显然是属于第一批古董玩家,玩家和古董商、收藏家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们不在乎钱,只要自己想要的物件,砸钱就好了。像这样的人,有几位在后世大家耳熟能详,比如说刘千,以2.8亿港元拍下鸡缸杯、以3.48亿港币拍下全球最贵的唐卡3、08亿拍下王羲之的平安帖;还有华裔传媒当家人王君,2014年在海外以6176万刀拍下梵高的一幅油画,成为海外竞拍西方艺术品最高价,2016年又以2.07亿元拍下了唐宋八大家曾巩的局势帖。 像他们这样的人,还有扬子、王建临,他们虽然也叫收藏家,但跟马都这样的收藏家不同,他们藏品的来源,主要就是在各大拍卖会行砸钱。说白了,他们就是今天蔡坤口中的玩家。 这也是在拍卖场上最让人害怕的事情,一件东西只要他们看上了,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没有可能拿到手。人家根本就不亲自到现场,让秘书或者司机,拿着拍品号到现场就举牌喊价,无论多少钱,最后把东西拿回来就行。 甚至到了后面有网络拍卖的时候,要是人家看上的物件,就让秘书拿着手机,输入数字。你这边还算呢,他下把出多少钱,我怎么出钱才能用最小的价格拿下来,人家根本不考虑钱的事。 陈阳非常喜欢这样的人,尤其是在自己的拍卖场上,这就是给自己送钱呀!于是,陈阳带头鼓起了巴掌,拍卖场内也响起了零七八落的掌声,蔡坤一脸得意的晃着脑袋,一只大手肆意在唐丽娜身上游走,显然非常得意。 玩家?老子宰的就是你这种玩家! 宋青云笑着看了看陈阳,“小子,有福呀!来肥羊了!” “呵呵,”陈阳微微一笑,“这家伙还嘚瑟呢,一会呀,无论他举那件东西,信不信有的是人举牌。” 说着话,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惜了,如果他不认识唐丽娜,我真能放他一马,日后得从他身上宰多少呀!” “没办法,他今天得大出血了!”说着话,陈阳搂过方子薇,“谁让他得罪我家小薇了!” “老婆,看没看到,有这样的人在,我估计一场拍卖下来,咱们口罩厂的钱就回来了,哈哈!” 方子薇被陈阳搂着,不由抬头笑了一下,“哥,你下手轻点,别给他吓跑喽!” “放心,你老公心里有数,他已经上套了!”说着话,陈阳在方子薇额头亲了一口。 “喂喂喂!”齐云在后面敲敲陈阳肩膀,“干什么呢,后面还有人呢!大庭广众之下......” “我让你坐坐这里了?你可以走呀!” “我.......”齐云看着陈阳笑呵呵看向自己,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抬手一指陈阳,“行,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我走!” 重色轻友?这位齐大少,就拿自己当朋友了? 第1161章 犯了众怒 拍品一件件进行着,不能说每一件都是精品,也有好几件直接流拍了。有不少在观察着蔡坤,这家伙确实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他只喜欢那些能用来充脸面的东西,对于字画、佛像、家具一类的,压根就不感兴趣,甚至张着大嘴打起了哈欠。 几件拍品过后,那件加金云锦陀罗尼经被被摆放了出来,蔡坤不由坐直了身体,嘴里嘀咕了一句,“这是啥玩意,金灿灿的,看起来不错呀!” 等到听叶老介绍完之后,并且叶老明确表示,这物件只能由右侧靠窗户,来自国家博物馆、相关文物单位进行参拍之后,蔡坤明显不愿意了。 “喂,我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规矩,凭什么只有他们能参拍?”蔡坤抱着肩膀,大声向前面喊着,“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蔡坤这么喊,个别人也跟着喊了起来,“就是,大家都是来参加拍卖的,你们为什么区别对待?” “就是呀,拍卖就是要公开、公正、公平,现在你们这么搞,那我们拍什么?” ...... 听到大家纷纷质疑着,主持人急忙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示意叶老跟大家解释一下。 “各位,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是皇家殉葬时候用的东西,这种陀罗经被,目前我们国内发现的较少,按照拍卖法来说,它应该属于一件文物。”叶老耐心的跟大家解释着,“按照规定,这件陀罗经被是不可以参拍的。” “但考虑到,聂老生前将自己毕生收藏的物件,全都交给了拍卖行处理,如果我们让拍卖行直接上交,他们对家属也不好交代,所以特此说明,这件东西,只能由国家文物相关单位参拍,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还请大家理解一下。” 蔡坤听完嘴角轻轻上翘了一下,脸上一副鄙视的表情,“我说,你们这么做可就不对了。” “既然家属已经委托给了拍卖行,那自然是希望卖的价钱越高越好,”说着话,蔡坤侧头看了一眼坐在窗户边上的几位,嘴角轻笑,“国家文物单位?他们能拿出几个钱,你们这不是违背家属意愿么!” 这时候,坐在前排的一位戴着黑框玻璃底眼镜的中年人不愿意了,回头看了一眼蔡坤,“哼,有钱了不起么?这是国宝,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的!” “没听到刚才叶老说么,这件陀罗经被,有助于我们研究清代皇家殡葬礼仪、佛教文化、当时历史文化等等,这些你能用钱买来么?你能用钱买回清朝,将这些文化记录下来么?什么都不懂!” 中年人说完,坐在窗户边上的几人纷纷点头,不由还挺了挺胸脯,身上不由一种升起一种自豪,还鄙视的看向了蔡坤这个方向。 看着大家看向自己的这个方向,蔡坤只是撇了一下嘴,还没开口,旁边的唐丽娜白了一眼那些人,随后脸上浮现着几分讥笑,“你们这些老家伙,分明就是我老公比你们有钱!” “那就是一块裹尸布,还研究?有什么可研究的!”唐丽娜一脸不屑,“还用钱能买回大清么?我们能买也不买呀,大清都亡了,买回来干啥?” “我看你们真是脑袋有病,什么时代了,还研究这个研究那个的!你们那么高尚,不给你们发工资,你们还研究么?” “说到底,不还是为了钱!”说完之后,唐丽娜侧头看看蔡坤,“老公,你说我我说的对不?” “对,对,太对了,哈啊!”蔡坤听完唐丽娜说的,仰头哈哈大笑,伸手捏起唐丽娜的下巴,“我就喜欢你这张巧嘴!来,老公赏一个!” 蔡坤在众目睽睽下,就这么在唐丽娜嘴上狠狠亲了一下,遭到了大家的白眼。 “呸,不知道廉耻!” “真是的,太不要脸了!” “我去,我仿佛看到一头猪拱了一颗水汪汪的白菜,可惜了!” “这拍卖会真热闹,来着了!” 大家纷纷议论着,主持人见场面有些混乱,急忙站出来控制场面,由于这件拍品的特殊原因,目前只能由文物单位进行参拍,其余人不得参拍,希望大家理解,同时遵守本次拍卖会的现场规则。 最终,这件陀罗尼经被仅仅以四十五万元,被国家文物局拍下,蔡坤不由呵呵一笑,表示如果让自己参加竞拍的话,价格一定会比这个价格高很多,他们这是对货主的不尊重,如果自己是这些物件的主人,拍卖会结束之后,一定会把这家拍卖公司告上法庭。 宋开元在座位上实在看不下去了,刚要开口骂蔡坤,被旁边的耿老阻止了,人家怎么说也是来参加拍卖的,你宋开元这身份,要是开口骂他几句,传出去不丢人么? “这tm什么玩意?”宋开元一脸怒气,“有点糟钱,不知道是谁了?” “拍卖么,没有办法,”耿老也是无奈的一笑,“现在市场需要这样的人,如果大家都没钱,那还拍个什么劲头呀!” “再说了,他确实让人来气,但你现在要是站起来骂他一顿,你侄媳妇这拍卖行以后还干不干了?” 宋开元坐在椅子上,胸口上下起伏着,“把陈阳给你叫过来!” 陈阳听到宋开元叫自己,急忙走了过去。宋开元明确表示,无论陈阳用什么办法,必须收拾一下那家伙,如果陈阳收拾不了他,自己就收拾陈阳,“什么玩意?你用什么办法我不管,但一定得让我心里舒服,要不然我就让你不舒服,知道了么?” “师爷,”陈阳趴在宋开元肩膀旁边,嘿嘿一笑,“这不用咱们出手了吧?” “这家伙得罪了多少人了,一会只要看中的物件,这价格绝对低不了!他不是有钱么,那就让他多花点钱!” 宋开元听完陈阳说的,抬手给陈阳脑袋上来了一下,表示钱算个屁!今天不但要挣他的钱,还得让他丢人! “师爷,你这有点难了吧?”陈阳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人家都花钱了,我有什么办法让他丢人?” “那是你的问题,我管不着!”宋开元大手一挥,让陈阳看着办。 宋开元话音落下,主持人伸手一指台上的物件,“各位,明永乐 青花暗刻龙纹碗!” 明永乐 青花暗刻龙纹碗 此永乐青花碗,口微外撇,弧腹较深,圈足。内口沿一圈缠枝草叶纹,内壁模印双龙赶珠纹,碗心双圈内饰云龙纹。碗外壁纹饰云天中双龙赶珠,近底处为莲瓣纹。外壁龙纹晕散效果明显,乃是永乐青花使用“苏麻离青”钴料而产生的特殊现象。 “此件起拍价格十万元!” “二十万!”蔡坤连想都没想,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号牌,他刚喊完价格,下面不少人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二十万零五千!” “二十一万!” “二十二万!” 主持人应接不暇的在上面喊着,陈阳抬头看了一下,嘴角轻轻翘了一下,这帮人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这么快就学会恶意抬价了! 蔡坤也扫了一眼,显然也明白这些人的意思,嘴角颇有意思的翘了一下,伸手举起手中的号牌,“四十万!” 蔡坤话音落下,紧跟着又是一片人举起了手中的号牌,价格瞬间就来到了五十万。蔡坤也不生气,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再次举起手中的号牌,“八十万!” 这次举牌的人不多了,仅仅几个人举起了手中的号牌,蔡坤笑着大声喊了一句,“怎么不跟了?你们是不喜欢么?” “哼!想用钱砸我?老子用钱砸死你们!” 蔡坤这一句话,算是引起了众怒,不少人回头怒视着蔡坤,看着蔡坤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大家纷纷开口指责蔡坤。 “喂,你怎么说话呢?” “就是,有钱就了不起呀!” “你这样要是在我们那,一天揍你八遍!” 面对指责,蔡坤一脸不在乎,表示拍卖场上别说废话,用势力说话,有钱你们就继续举,无论你们出多少,我都比你们多二十万! “哈哈,让你们看看,我还可以加价,”说着话,蔡坤举起了手中的号牌,“90万!” 看着蔡坤嚣张的气焰,大家纷纷怒视着他,但拿他真没有办法,人家刚才自己说了,无论多少钱自己都不在乎,就自己手里这点钱,就算全喊出去,估计都压不过人家,所以虽然生气,但也只能看着。 “120万!”就在大家纷纷看向蔡坤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二楼响了起来,所有人抬头看了过去。陈阳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号牌,笑容满面的看向蔡坤的位置。 “陈老板,好样的!” “陈老板,干他丫的!” “陈老板,我支持你!” 蔡坤也转头看向了陈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又是这小子,看来他今天是非得跟自己过不去了!行,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什么实力!蔡坤转头举起手中的号牌,“130万!” 蔡坤手里握着号牌,嘴角带着微笑,按照自己心里的预算,这小子就算加价也不会加的太高,刚才还五千五千加呢,他一次也就加个几万块钱,等陈阳喊完自己就立即举牌喊价,在心理上震慑陈阳。 “180万!”陈阳慢悠悠举起了手中的号牌,随意喊了一声,连抬头都没抬头,只是低头看着什么。 蔡坤听陈阳喊完价格,顺势就要举牌,手都举到一半了,突然又及时收回去了,转头皱着眉头看向陈阳。 多少钱?180万!这小子疯了! 第1162章 这不是撒币么! “拍卖喊价第二招,”谢明轩看着陈阳举起号牌,突然喊出的高额价格,嘴角翘着,脑海中响起了陈阳说的,“冷!这个冷字有突施冷箭的意思,也有冷场的意思。” 在对手摸清你的规律或者喊价的原则之后,突然将价格抬高,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来让对手大吃一惊,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实力;二来可以在心理上震慑对手,我想得到这物件的决心,比你要大要强,无形中将巨大的压力就到了对手身上。 就像陈阳跟谢明轩说的,蔡坤此时有些懵了,刚才陈阳一口一口五千的加,现在突然加了这么多钱,他什么意思?他手里到底能拿出多少钱?这么看来的话,之前那件乾隆墨地绿彩盘应该是跟自己置气,而这件物件他是不是也想要? “亲爱的,压过他!”蔡坤在旁边想着,唐丽娜在旁边说着,“让谁得逞也不能让陈阳得逞!” “加个刁毛!”蔡坤狠狠瞪了一眼唐丽娜,“他一口加了六十万,我看他是志在必得,这时候得好好想想,不能乱来。” 蔡坤说完,唐丽娜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陈阳的方向,随后突然站起来,指着陈阳大声喊道,“陈阳,你别装了!” “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么?你根本就没有钱,在这乱喊价!” 说完之后,唐丽娜向主持人喊道,“主持人,我怀疑这个人乱喊价,你们必须制止他这种行为!” 唐丽娜说完,没等主持人反应过来,下面不少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说谁没钱?陈阳没钱?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没看到人家陈阳坐在vip么,就算人家现在没在这家拍卖行预存,人家手里有多少好东西呢?随便卖一件,不就有钱了! 再说了,听说陈老板上次拍卖会上可是没少挣,这几百万绝对还是有的,她说陈阳没钱,只要在古董圈混的人,谁信呀! “哈哈!”有人笑过之后,转头看向唐丽娜,“你知道他是谁么?他要是没钱,那我们连拍卖的门都不敢进来!” “你是没听过陈老板的名号吧?” “江城陈阳,实力不详!你要是不知道,就先出去打听打听!” “我本以为是个花瓶,没想到是个棒槌!” “哈哈!” 面对众人的嘲笑,唐丽娜有些懵,自己离开江城也不到三年的时间,陈阳现在这么有钱了么?这怎么可能呢?就算陈阳把银行抢了,也不能让这么多人知道他吧,他到底干了什么? 看着方子薇依偎在陈阳身边,仰头笑盈盈的看着陈阳,而陈阳用手轻轻挑起方子薇的下巴,两人亲昵的样子,让唐丽娜紧紧攥了攥拳头,心里默默喊着:“凭什么,凭什么!陈阳跟我的时候,就是个穷光蛋,现在他和方子薇结婚了,就这么有钱!” 凭什么,我在外面遭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好事都让方子薇占了!我不甘心,你们给我等着! “老公,我才知道,你的名气这么大呀!”方子薇一脸兴奋的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用手指勾起了方子薇的下巴,宠溺的看着方子薇,“那是,我跟你说,你老公可是方方面面都很厉害的哟!” 方子薇听完脸上微微热了一下,用力在陈阳腰间的肉掐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再大庭广众下胡说八道。 宋青云在旁边鼻子里轻轻哼了一下,“对,你们家陈阳可厉害了。”说完之后,宋青云掰着手指头数着,“给自己编故事,将编好的故事让说书的四处说...... ” 此时主持人在上面跟唐丽娜解释了一下,陈阳作为万隆拍卖行的vip客户,其财力和名声在业内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根本就不需要质疑,拍卖继续。 “200万!”主持人话音落下,蔡坤瞪着眼睛直接举起手中的号牌喊道。 老子就不信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少钱! “245万!”陈阳依旧是没抬头,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甚至代表他的号牌,都是方子薇举起来的。 蔡坤扭头看向陈阳,这家伙一脸的轻松,很明显这点钱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看来他是真看中这物件了。蔡坤低头琢磨着,唐丽娜突然从蔡坤手中抢过了号码牌,蹭一下举了起来,你方子薇能替陈阳举牌,我也能,而且我还要压死你! “300万!” “你个臭婆娘,疯了!”蔡坤冲着唐丽娜大喊了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替老子举牌!” 看到这场景,有些人不由轻轻摇摇头,现在这些小姑娘,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在人家眼里狗屁都不是,等过了吃青春饭的时候,以后可就惨喽!而有的人,也低头偷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活该!这就是不要脸的代价! 唐丽娜显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凑近了蔡坤,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蔡坤听完,眉头展开,一把搂过唐丽娜,“还得是你的这小脑袋瓜子,聪明!” “122号先生,300万一次!” 陈阳偷偷看了一眼两人,心里当时就清楚唐丽娜跟蔡坤说了什么,方子薇在旁边询问陈阳,要不要继续举牌子,陈阳微微摇摇头。 “为什么?”方子薇眨巴着眼睛,看向陈阳问道。 陈阳笑着向方子薇解释了一下,刚才蔡坤那么生气,唐丽娜跟蔡坤说完之后,蔡坤突然不生气了,“唐丽娜一定跟蔡坤说,我从200万喊到245万,她这时候喊300万,赌的就是我继续喊价,而且价格不会低。” “如果我们现在举牌,他们一定不会跟了,他们的目的就是,能让我多花就让我多花!” 方子薇听完点点头,随后琢磨了片刻,“那如果我们不喊价,岂不是这东西就归他们了?” “是呀!”陈阳微微点点头,接着耸了一下肩膀,“可惜呀,他们不知道,我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多花钱!” “如果这时候有别人在喊一次价就好了!” 方子薇双手拄着下巴,撅着嘴,“都已经300万了,谁还会跟呢?便宜他们了!” “122号先生,300万两次!”拍卖师手中的小槌高高举起,双眼注视着大家,如果没人在高,自己就可以落槌了。 “305万!”这时候,坐在最后一排,一位戴着礼帽的男子,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又有人加价了!所有人都转头看了过去,只可惜男人礼帽戴的很低,根本看不清他的脸,给人一种神秘感,甚至他周围都没有其他竞拍者。 蔡坤回头看了一眼,只要不是陈阳,那自己就不会放弃,才300多万而已,随后举起了手中的号牌,“320万!” “325万!” 蔡坤话音刚落下,那人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喊出了价格,这下给蔡坤气坏了,今天真是倒霉,怎么什么人都跟自己抢呢? “350万!”蔡坤连想都没想,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号牌,随后还看向了男人,而男人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号牌,“380万!” 380万!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已经超过这件明永乐青花暗刻龙纹碗的价值了。前面是陈阳和这家伙斗气,两人将价格抬了起来,大家可以理解。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这家伙是傻么?撑死一百多万的物件,现在被抬到三倍的价格了,他还在举牌? 而此时蔡坤为难了,他后面还有一件想要的拍品呢,之前已经花了两百万了,如果把钱都砸在这物件上,后面那件恐怕就要拿不下来了,怎么办?蔡坤有些为难的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随后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390万!” 最后一次价格,如果那家伙在举牌,自己只能让了。而那人也没有举牌,随着主持人三次价格喊完,最后将手中的小槌落了下来,这件明永乐青花暗刻龙纹碗,归蔡坤了! 蔡坤兴奋的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力的挥舞了一下拳头,还转头得意的看了看陈阳,唐丽娜也笑着看向陈阳和方子薇的方向,“哎呦,亲爱的,还是你厉害!” “不像有的人,嘴里喊的可起劲了,到关键时候就完蛋了,最后还不是归我们所有了!” “那是,”蔡坤得意的搂着唐丽娜,“小宝贝,还是我厉害吧!晚上你可以好好奖励我!” “哎呦,讨厌!” 拍品一件件往下进行,当一件清乾隆 铜胎掐丝珐琅太平有象八吉祥多宝盒拿上来的时候,唐丽娜兴奋的夸着蔡坤,表示自己想要这个。陈阳看了一眼清乾隆 铜胎掐丝珐琅太平有象八吉祥多宝盒,这盒子自己知道。 清乾隆 铜胎掐丝珐琅太平有象八吉祥多宝盒 这器具装饰繁缛,纹样采用传统的螭龙、兽面、吉祥纹饰、莲塘、山水、番莲及莲瓣、菊瓣与各种西洋式花朵。此时期掐丝技术更为娴熟,粗细匀整而流畅,色釉种类多样,釉色艳丽、洁净,工艺发展臻于完美。 全器呈四瓣倭角花形筒盒状;顶部浅浮雕铜鎏金勾勒缠枝卷草,中心立钮,于莲台上置一卧象,身形泰若,回首远望;象身满披华丽璎珞,背部驮净瓶,为典型玉壶春瓶形制,表面遍布缠枝莲纹与仰莲纹,完美展现清宫制器之精髓。象驮宝瓶,喻「太平」,故而称 「太平有象」,或「喜象升平」,底面中心镌「乾隆年制」四字款。 这盒子可好看了,我记得有打开的照片,可惜找不到了 多宝盒最大的魅力在于巧妙的机关设计。装饰于肩部的四处鎏金祥云钮暗藏玄机,将其中两处拔出,即可将宝盒从侧面打开,露出镌刻于莲台上的万字纹样。此承盒运用乾隆时期达至巅峰的掐丝珐琅技艺制作而成,形制轻巧大方,纹饰精密细致,内部暗藏机关,奇巧成趣,应是当年清廷御用之物,极富艺术与人文的价值。 没想到唐丽娜能看中这玩意,那自己就不用担心了,掐丝珐琅彩不用自己出手抬价,蔡坤也不会轻易拿下来,果然跟陈阳猜测的一样,最后蔡坤居然用了四十多万才将这物件拍下来。 陈阳看了一眼笔记本,随后打了一个响指,“行了,最后一件明宣德 青花双凤穿莲纹盘他没钱拍了!” “接下来是我们今天最后一件拍品,”主持人向旁边一指,“这是一件明宣德 青花双凤穿莲纹盘!” 撇口,浅弧壁,矮圈足,盘心内凹外凸。内口沿下画卷草纹一周,盘心及外壁各画双凤穿飞于转枝莲花中,内外加饰青线八道,内壁白釉下印饰双龙纹,印纹较浅,不易辨识。 明宣德 青花双凤穿莲纹盘(这就是台北博物馆里的) 底部青花书「大明宣德年制」二行六字楷款,外加双圈。宣德青花凤凰、双凤、龙凤纹在图案的搭配上,极富巧思,同样图案,宣德官窑生动灵活的表现为其他时代之所不及。如本件盘心双凤,看似平行,然方向一上一下,头部一左一右,呈双凤追逐呼应状,使原本图案化的画面,现出生机。 底部 “这件拍品,青花浓艳鲜明,白釉微泛青,胎骨略厚,圈足露胎,平整细腻,胎釉一线,呈浅橘色,经博物院诸多专家确认,是明宣德年间的官窑无疑,最重要的是,”主持人说道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这件明宣德 青花双凤穿莲纹盘与弯弯博物馆中的另一件明宣德 青花双凤穿莲纹盘一模一样,经过专家鉴定,这两只瓷盘原本应该是一对,不知道什么原因,流落在了金陵,还好被聂老收藏了。” “此件拍品,起拍价格一百三十万,而且是全场所有人都可以参与竞拍!” 随着一声拍卖开始,价格一路高升,不大一会就突破了三百万,毕竟有好几家博物馆和文物相关单位也参与竞拍,这玩意之前就被几家博物馆盯上了,那价格升的还不快。 当价格喊到380万的时候,蔡坤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400万!” “420万!”一家博物馆不甘示弱,毕竟自己就是为了这盘子来的,别的物件不敢跟他抢,这盘子必须跟他抢。 “450万!”蔡坤连想都没想,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480万!”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咬着牙跟蔡坤喊着,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生怕错过了,连额头上的汗珠都不敢擦一下。 “500万!”蔡坤一脸无所谓的举起了手中的号牌,一脸的惬意。 “不好意思,122号先生,”拍卖师示意了一下蔡坤,“你喊出的500万是无效价格!” 蔡坤听完愣住了,什么叫无效价格? “为什么?”蔡坤蹭一下从座位上窜了起来,自己可就是为了这件盘子来的,现在告诉自己喊出的500万是无效价格,开什么玩笑! 拍卖师冲着蔡坤微笑了一下,示意主持人解释一下。主持人向蔡坤解释道,蔡坤通过预展确定了自己想要的拍品,提前在拍卖行预存了1000万的金额,听到这个数字,下面不少人心里都咯噔一下,真是大手笔,居然预存了一千万,难怪人家看不起这些人。 “但前面122号先生用200万拍下了一件清乾隆墨地绿彩大盘、用390万拍卖下了一件明永乐青花暗刻龙纹碗、还用四十八万拍卖下了一件清乾隆多宝盒,几件物品的拍卖价格已经达到了638万,加上佣金已经用去了700万。” 说到这里,主持人笑着扫了在座的所有人一样,“按照之前跟在座各位说的,为了保证拍卖行和拍卖人的权益,我们按照每位参拍者预存价格,提升了百分之十的额度,而现在122号先生,出到了500万的拍卖价格,已经超出了所有资金范围,所以属于无效价格。” “这位先生,这一点之前是跟您说过的,而且您也跟我们拍卖行签署了协议,请遵守规定。” 陈阳在上面笑着打了个响指,这就是自己为什么前面一顿给他抬价格,自己的记忆中,这件明宣德青花双凤穿莲纹盘,在上一世1996年的时候,可是拍出了600多万的价格,虽然说现在到了自己的拍卖场里面,就算价格有变动,也不会太大。 所以,只要前面这些物件,自己只要猛加价,到了最后一件的时候,蔡坤连喊价的机会都没有了! 面对主持人的解释,蔡坤虽然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谁让前面自己花了那么多!蔡坤一屁股坐回到了椅子上,唐丽娜在旁边想安慰一下蔡坤,蔡坤没好气的骂了她一句,要不是给她拍那件清乾隆的多宝盒,自己也不至于资金不够了,“都tm怪你,臭婊子!” 唐丽娜眼眶中一抹泪水划过,随后喉咙微微动了一下,“亲爱的,怎么能怪我呢?要怪就怪陈阳和方子薇,是他们一直跟你作对,使坏给你抬价格!” 蔡坤听唐丽娜说完,转头看了一眼笑呵呵看向自己的陈阳,这小子...... “你们tm江城没有好人,滚开!” 随着拍卖师小槌落下,最后一件明宣德 青花双凤穿莲纹盘以535万的价格落槌,虽然说比上一世少了一些,但陈阳心里清楚,跟上次在汉海拍卖一样,应该是哪件拍卖价格拍高了,这个世界在寻找平衡。 “感谢大家今天的参与,下面有请我们万隆拍卖行总经理,向大家致辞,随后大家就可以将自己的拍品带回去了。”主持人话音落下,陈阳缓步走上中央。 看到陈阳出现在前面,大家不由好奇起来,万隆拍卖行不是一位女经理么,陈老板上来做什么? 陈阳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麦克风,笑着扫了下面一圈,伸手和大家挥挥手,“诸位商界名流、社会精英、企业老总、古董行的同仁们,你们好!” “向大家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陈阳轻声咳嗽了一下,“京城万隆拍卖行总经理,陈阳!”说完话,陈阳冲着下面所有人抱拳拱手,“日后还请各位照顾!” 所有人脑袋里嗡的一声,陈阳陈老板,万隆拍卖行的总经理?那他刚才在上面...... 片刻之后,一位男人转头看向蔡坤,“陈老板是介万隆拍卖行的总经理,那刚才他跟陈老板一顿夸夸夸抬价,”男人伸手指向蔡坤的方向,“介撒币不是被陈老板耍愣了么!” “哈哈哈哈!” 所有人看向蔡坤,全都笑了起来,这撒币是在主动往陈老板手里送钱呀! 第1163章 方子薇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陈阳是拍卖行的总经理,合着刚才一个劲跟蔡坤抬价,根本不是他想要物件,就是想着法让自己多花钱!蔡坤红着眼睛看着台上的陈阳,百分之十的佣金自己不在乎,可这脸.......自己在乎! “屌你老母!”蔡坤直接蹦起来来,瞪着眼睛冲陈阳骂了一句,“你信唔信做低你!” 所有人都茫然看着蔡坤,这家伙说的什么玩意? “傻嗨!”陈阳丝毫不示弱,笑着看着蔡坤,“你tm是不是以为用白话(粤语)骂我,我tm就不知道啥意思了?” “天生蹲着尿尿的主,你tm要是想骂人,就用普通话吗骂!”陈阳重重拍了一下桌面,一脸冰冷的表情看向蔡坤。 这时候其他人才明白,原来这家伙刚才是在骂陈阳,连骂人都不敢让别人听明白,看来也是个软蛋!所有人纷纷朝蔡坤冷笑着。 “行,”蔡坤瞪着眼珠子指着陈阳,“姓陈的,你给我解释一下,你身为拍卖行的经理,为什么要参与拍卖?你这不是欺骗我们么?” “今天你要是说不清楚,我......”蔡坤说着话,看了看四周,“我就去告你!这是京城,是讲法律的地方!” 陈阳轻蔑的看了一眼蔡坤,没占到便宜的时候,口口声声讲法律,占到便宜的时候,就不跟别人讲法律了,真是的! “行,那你就给我坐下,我好好跟你说说!” 首先,现在拍卖法并没有明确规定,拍卖行负责人不能参与竞拍,所以自己并没有触犯法律。现在大家还都老老实实做生意呢,就国内这些拍卖师,连充灯喊价还不会的,谁能想到这个。 “其次,我不但是拍卖行的经理,”陈阳在前面侃侃而谈,“还是一名古董商,作为一名古董商,我也有我喜欢的物件,那怎么办?” “当然是参与到拍卖中!” 总不能自己作为拍卖行的经理,因为喜欢一个物件,就私自扣下吧?这也没办法跟人家拍卖者交代呀! “大家也看到了,”陈阳一指身后的拍品,“只要能上拍,最便宜的也要几千元,那些精品更是上百万。我总不能用一两万、七八万欺骗人家拍卖者,将人家手里的物件骗过来吧,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呀!” 宋青云在上面听着,不由嗤鼻一笑,你确实不是那样人,但你干的都是那种事呀! “所以,作为拍卖行经理,想要从拍卖者手中购得物件,参与到拍卖中,是对拍卖者公公正的!”说到这里,陈阳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我陈阳做生意,讲究的就是童叟无欺!” 哎呀,哎呀!宋青云在上面听陈阳说着,直捂脸。对,你确实是童叟无欺,关键是中间这年龄段的人,你都骗不过来,哪有时间骗老人和小孩呀! 关晓娜在旁边也抿嘴笑着,宋敏在旁边抱着肩膀听着,不由一侧嘴角翘了一下,“这话说的,真不要脸!”随后转头看看方子薇,“他这么不要脸,你知道么?” 方子薇满面笑容,还重重点点头,“从小到大,我哥一直都这样!”方子薇说着话,还笑着看了一眼宋敏和关晓娜,“我哥说了,事办的不需要漂亮,但话一定要说的漂亮,要不然以后就没人找你办事了!” “而且......”方子薇看了一眼下面的蔡坤和唐丽娜,“我哥只针对坏人!” 陈阳一指旁边各个博物馆和国家文物单位的人,表示他们又如何,不一样要规规矩矩参加拍卖,自己这些人,在这些国家单位面前算个屁呀!国家文物单位都支持人家拍卖者,我陈阳怎么能凌驾于国家之上呢? “我们大家要记住,我们现在兜兜里的钱,那是国家政策好,没有国家的好政策,我们是个屁呀!”陈阳在前面大声说道,“没有国家的扶持,我们现在还吃窝窝头咸菜呢!” “有的人大言不惭,仗着政策好,兜里有钱,居然想跟国家抢东西,我呸!”说着话,陈阳狠狠朝着蔡坤的方向啐了一口,“没有国哪有家,国家利益永远高于个人!” 陈阳话音一落,坐在窗户旁边的那些博物馆、文物相关单位的人,立即齐刷刷给陈阳拍起了巴掌,人家这话说的多好! “陈老板,现在像您这样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少了,陈老板是古董行内的一股清流!” “陈老板,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觉悟,而且眼力又高,未来不可限量!” “陈老板,以你的眼光和本事,以后一定有一番作为!这样,日后要是在长安有需要我帮忙的,你随时到博物馆来找我!” 看着下面那些博物馆和文物单位的人帮陈阳说着好话,宋青云等人在上面也面带微笑给陈阳鼓掌掌,宋开元笑着撇了一下嘴,“这小子,就长了一张好嘴,要是不知道他干的那些事,还以为他觉悟多高呢!” 陈阳笑呵呵跟几位抱了一下拳,方子薇看着陈阳的样子,不禁嘻嘻一下奥,这就是哥说的,事未必能做,但话一定要说的漂亮!又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之后,陈阳示意拍到物件的参拍者,可以拿着号码牌,去后面将自己拍到的物件取走了,今天的拍卖会到此结束。 蔡坤来到会议室,将号码牌交给高梅,准备拿走自己拍下的物件,当物件取完之后,高梅递给蔡坤一张单据,示意余款要等两天之后,打回他的账户里。蔡坤接过票据,看了看上面的数字,“高经理,你们算错了,这数不对!” 蔡坤表示,自己在万隆拍卖行预存了1000万,抛出去自己拍卖物件用的钱和百分之十的佣金,应该还剩下299万,为什么票据上只给自己返回290万,那九万呢? “这么大的拍卖行,这都能出错?我看你们是想私吞了我的9万块钱!”蔡坤说完,还提示大家看看手里的票据,核对一下,以免被他们钻了空子。 高梅抬头看了一眼蔡坤,淡淡冷笑了一下,“蔡老板,您这是贵人多忘事。” “您是不是忘记了,拍卖前,您的夫人将陈老板夫人的礼服弄脏了,那九万是赔偿陈老板夫人的礼服钱!” 听高梅这么说完,唐丽娜愣了一下,随后瞪圆了眼睛,掐着腰指着高梅,“开什么玩笑?什么礼服需要这么贵,你们这分明是在讹人!” “再说了,我又没将礼服弄脏,就算弄脏了,清洗一下就好了,她那衣服是金子做的呀!” 高梅看了一眼唐丽娜,站了起来,抱着肩膀冷笑了一下,“那我不知道,反正这是陈老板说的。” “有事呢,就去问陈老板,别跟我这吵吵!” “陈阳呢,你把他叫出来!”唐丽娜冲着高梅喊着,“我要当面问问他!” “砰!”高梅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你tm谁呀,敢跟老娘吆五喝六的,我tm看你是不想好了!” 唐丽娜挺着胸脯冲着高梅嚷着,“来呀,来呀,我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是谁在这大喊大叫的,这么没有规矩!”唐丽娜正掐腰冲着高梅喊着的时候,方子薇跨着陈阳的胳膊,后面跟着宋敏和关晓娜,几人一起走了过来。 唐丽娜看见陈阳和方子薇走了进来,心里怒火更大了,几步冲到方子薇身边,伸手就抓方子薇,“方子薇,你个王八蛋,我就往你身上......” 话还没说完,陈阳一把就推开了唐丽娜,眉毛立起来,“说话就说话,在对我老婆动手动脚,我就对你不客气了!”说完之后,陈阳将方子薇拉到了自己身后,怒视着唐丽娜。 唐丽娜看了一眼陈阳,咬了咬牙,“陈阳你个王八蛋,我今天跟你拼了!” 眼看着唐丽娜扑向了自己,陈阳都把手抡起来了,随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大庭广众之下,自己一个男的,要是给她几个嘴巴子,自己脸上也不好看;可要是不给她来狠的,看样子这是要没完没了,真有点难办。 唐丽娜马上就要扑到陈阳的时候,方子薇直接将陈阳拉开了,自己站到了陈阳身前,抬起胳膊,抡圆了手臂,朝着唐丽娜的脸狠狠一个嘴巴子,“啪!” 方子薇这一个嘴巴子给唐丽娜打懵了,唐丽娜捂着脸,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看向方子薇,“你......你敢打我?” 唐丽娜非常吃惊,这还是自己认识的方子薇么? 同样吃惊的还有高梅、宋敏和关晓娜,几人纷纷张大了嘴巴看向方子薇,方子薇平日里给人的感觉,特别乖巧,虽然也二十多岁了,但给人的感觉就像邻家小女孩一样。一般这种女人,就算受了气也只能自认倒霉,而她今天这一嘴巴子,让几人吃惊不已。 方子薇向后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仰头挺胸,身体挺拔,站在陈阳身前,不怒自威的看向唐丽娜,身上的气势完全变了。陈阳翘着嘴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方子薇,“一样,一模一样!这活脱脱就是后世的那位,叱咤世界药机行业的方子薇!” 第1164章 来者,青山居士 “打你?”方子薇鼻孔里微微冷哼了一下,“我还真不稀得打你,打你我都怕脏了我的手!” “唐丽娜,这一巴掌是提醒你,陈阳现在是我男人,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 说着,方子薇抬头看了一眼蔡坤,“蔡老板,你自己的女人,在这发疯,你要是不管,我就替你管!” 所有来拿拍品的人都在原地看着,拍品也不着急取了,拍品什么时候取不行,这热闹可不是随便就能看到的。尤其是看着方子薇的气势,好多人心里都默默竖起了大拇指,陈老板不光看物件眼光厉害,看女人眼光也厉害! “亲爱的,她打我!”唐丽娜也反应过来,转头就扑进了蔡坤的怀里,哇哇哭了起来。 蔡坤搂着唐丽娜,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安慰了几句之后,看向陈阳,没有好气的问道,“陈老板,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随后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向陈阳逼问道,“我们就想问问,什么衣服,能用十万元清洗!你这不是讹人么?” 陈阳听完笑了,走上前一步,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张票据,上面都是外文,陈阳搂过方子薇,意味深长的瞟了蔡老板一眼,“蔡老板,您自己看清楚喽!” 说着话,陈阳伸手一指唐丽娜,“她拨水的那件礼服,是国外着名设计师史蒂芬.戴丽今年设计的新款,五月份刚刚在巴黎时装周上展示过。” “我这么跟你说,衣服多少钱是小事,关键是这件礼服胸前的孔雀羽毛,” 唐琳娜一边假装抹着眼泪,一边偷偷看了一眼方子薇,我呸!真能吹牛b,还巴黎时装周的礼服,她方子薇那破身材,也配穿! 陈阳跟蔡坤解释了一遍,这件礼服胸前的装饰,孔雀羽毛,听说是采用东南亚热带雨林中,一种被誉为绿宝石孔雀尾巴中间位置上最好的羽毛。现在被唐丽娜泼了水,先不收羽毛变形,影响了美观不说,就算想去清洗,在京城当地都是无法清洗的。需要送到沪上,通过专业工作室进行清洗,如果需要更换,甚至可能需要重新送回巴黎。 在场的所有人听完,喉咙都微微动了一下,我的乖乖,就那么两根羽毛,居然要花这么多钱!这有钱人的世界,真是理解不了呀! 解释完之后,陈阳冲着蔡坤淡淡一一笑,“蔡老板,这九万块钱,只是这件礼服的清洗费用,还不包含更换羽毛的费用。当然,您作为我们万隆拍卖行的贵宾,能来给我们万隆拍卖行捧场,我非常高兴。” “所以,如果需要更换羽毛,费用我自行承担。” 这话让陈阳说的,不但无形中给自己装了b,还顺势给了蔡坤面子。清洗衣服的费用你必须出,但如果需要更换,为了感谢你给我捧场,费用我自己承担了,听起来确实很大方,但就两根羽毛,哪里需要更换! 蔡坤听完陈阳说的,又看看桌面上的单据,这单据上都是洋文,自己根本就看不懂。蔡坤微微撇了一下嘴,“什么史蒂芬.戴丽的,我知道你们是不是瞎编一个名字来骗我们的!” “这笔钱我不认!” 宋敏抱着肩膀,冷笑了一声,走了过来,“蔡老板,史蒂芬.戴丽是国际知名礼服设计师,很多国家领导夫人的礼服,都出自她手亲自设计,这一点你只需要翻翻时尚杂志就知道了。” 说着话,鄙视的看了一眼蔡坤,讥讽的说道,“不要以为穿件佐丹、真维丝什么的,就了不起,这世界上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私人定制!” “你是谁呀,你说是就是呀!”唐丽娜白了宋敏一眼,扯着脖子喊着,伸手一指陈阳等人,“我看你们都是一伙的!老公,这钱我们不出,咱们报警!” 说着话,唐丽娜就开始翻自己包,从里面拿出大哥大,一副准备报警的样子,嘴里还不停说着,什么巴黎时装周,什么知名设计师,一定都是他们瞎编的,必须报警,今天这事必须闹大,让大家看看万隆拍卖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陈阳悠闲的点燃了一根香烟,看了看蔡坤,“蔡老板,我要是你的话,就乖乖把钱赔了。” 一边说着话的陈阳,一边渗水指向宋敏,“这位女士姓宋,她是xx国际贸易公司的董事长,如果蔡老板有耳闻的话,应该知道她是谁。我老婆的那件礼服,就是她亲自从国外带回来的,你说警察来了,会信谁的?” 听到宋敏公司的名字,蔡坤微微愣了一下,这公司自己听过,他们可是专门做国外人生意的,涉及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那背后可是国家。如果她是这公司的董事长,那她父亲就应该是外交部长......我艹的!蔡坤头上微微有些冒汗。 “行,算我倒霉,就这样吧!”蔡坤无奈的点点头,表示就这样吧,说完之后,示意唐丽娜跟自己走。 “我不走!”唐丽娜不干了,“亲爱的,受欺负的是咱们,我就不信,没地方讲理去!” “赶紧走!别tm在这给我丢人!”蔡坤不耐烦的推了一下唐丽娜。 唐丽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不走!你看看他们,分明就是他们合起伙来蒙咱们!” “姓蔡的,你刚才在拍卖场上,被陈阳懵了,现在又被他们熊,你女人也被他们打了,你不替我出头,你还是不是男人!” “啪!”蔡坤抡圆了胳膊,在唐丽娜脸上另一边,又狠狠扇了一个嘴巴子,“你tm想死,别拉着老子,滚开!” 说完之后,蔡坤直接用力推了唐丽娜头一下,唐丽娜顺势倒在了地上。蔡坤迈腿就往外面走,唐丽娜捂着脸,回头看了一眼蔡坤,又转头怒视了陈阳等人一眼,方子薇抱着肩膀看着她,按照唐丽娜的脾气,这时候应该起来跟自己拼命了。 “陈阳、方子薇,你们俩给我等着!”唐丽娜说完之后,一屁股从地上趴了起来,拍拍屁股,朝蔡坤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亲爱的,你等等我!你打疼人家了!” 呕! 看到唐丽娜这出,在场的纷纷觉得有些反胃,这女人真是......便宜! 陈阳看着唐丽娜的背影,微微冷笑了一下,转头看向桌面上的票据,拿起来递给了宋敏。 这事还真是巧了,方子薇那件礼服本身从关晓娜那借的,谁能想到,宋敏下周要参加某位国外领导公主的十八岁成人礼,她在知名设计师那里定了一件礼服,这票据不就用上了! 第二天,万隆拍卖行办公室内,聂珍珍坐在沙发上,高梅陪着聂珍珍聊着天,当聂珍珍听说自己爷爷那些物件卖了一千多万,聂珍珍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一千多万这对自己来说是什么概念,一点都不敢想。 “聂小姐,您久等了,”陈阳笑着推开了办公室大门,看到聂珍珍笑呵呵说道,“聂小姐,您俨然就是千万富婆了!” “日后有生意,别忘记照顾我陈阳呀!” 聂珍珍小心翼翼站了起来,跟陈阳打着招呼,“陈老板,您就别笑话我了,我真没想到,居然能卖这么多钱,还得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估计这些物件,撑死也就卖几万或者十几万。” 陈阳笑着跟聂珍珍解释,这就是拍卖的魅力,能让一件东西瞬间升值几倍,甚至几十倍。高梅表示歀已经通过银行,转到聂珍珍账户了,不过因为数额比较大,可能需要等一段时间。 “是这样的聂小姐,”陈阳将拍卖品单子和画册递到了聂珍珍面前,“这里面是您爷爷生前所有藏品,虽然说我们通过一场拍卖会拍卖出去了大部分物品,但依旧有几件流拍了。” 对于流拍的物品聂珍珍可以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自己收回去,毕竟这都是他爷爷留给他的,自己无权占为己有;第二就是可以继续放在拍卖行,等下次有拍卖会的时候,这些拍品会继续上拍,如果拍出去了,自然是好事。 “您若是不想继续在我们拍卖行拍卖,也可以选择先放在我们拍卖行,日后若是您想送到其他拍卖行上拍,可以随时从我们这里取走。”陈阳客气的向聂珍珍说道。 高梅在旁边看了一眼陈阳,这陈阳真是的,你就告诉她前两种办法不就行了,还告诉她可以随时送到其他拍卖行,自己这又不是她的仓库,凭什么给她白放! 聂珍珍连想都没想,“陈老板,我放在你们拍卖行,您帮我继续拍卖吧,我信得过您!” 陈阳点点头,示意高梅在准备一份合同,自己跟聂珍珍重新签订一下,高梅去准备合同,陈阳将自己带来的两只盒子放在了桌面上,“聂小姐,这两件也是您爷爷留下的物件。” “这里面一件是明宣德年的青花盖盒,一件是元代吴镇的山窗听雨图手卷,”陈阳将两只盒子打开,向聂珍珍展示着说道,“您看您爷爷已经去世了,我想着多少要给您留个念想,这两件物件比较容易保存,不知道您有没有这个想法。” “如果您想留在身边留个纪念,这两样东西我们就不再继续上拍了;如果您没有这个想法,我们下次将这两物件继续上拍。” 聂珍珍抚摸着爷爷留下的物件,被陈阳这么一说,她心里也挺难受的,自己是爷爷从小带大的。自己没有能力继续帮爷爷保存这些东西,将爷爷的东西都卖了,虽然卖了这么多钱,但聂珍珍心里还真有些不舒服。 两人正说着话,谢明轩推门走了进来,“师傅,昨天有人给你留了个字条,我昨天一忙给忘记了。” 陈阳示意谢明轩给自己,打开字条之后,只见上面写着,“小子,物件我就不要了。你不是老看不起我这个做赝的么,怎么样,没我帮你,你昨天也不好坑那位胖老板吧!那钱也都是我靠着赝品挣来的!” “江湖有路,日后再见!” 看到留名的时候,陈阳蹭一下站了起来,“青山居士!” 第1165章 陈阳,你居然私藏东西 看到青山居士这几个字,陈阳蹭一下直接站了起来,这家伙一向神出鬼没的,突然来到自己拍卖会,一定有他的目的。陈阳示意聂珍珍在办公室等自己一下,随后拉着谢明轩离开了办公室。 “这纸条谁给你的?” 谢明轩表示就在拍卖会结束之后,当时陈阳和方子薇正跟蔡坤说着赔偿礼服的事情,在走廊里,一位带着礼帽的人递给自己的,让自己转交给陈阳。听谢明轩这么一形容,陈阳知道是谁了。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字条上,明确说他拍了一件物件,但没有拿走,那就应该留下了。 谢明轩摇摇头,表示他只给了自己一张纸条,什么东西都没有给自己。 “那有没有谁拍下的物件,没有带走的?” “有!”谢明轩重重点点头,示意物件就在展厅里。陈阳带着谢明轩来到了展厅,谢明轩指着一件木纹盒子,跟陈阳说昨天人都走了之后,高姐发现有一件东西没人取,以为是有人忘记带走了,所以一直在展厅中放着。 清雍正 斗彩翠竹纹茶圆 陈阳走过去从玻璃柜台里拿出盒子,将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件斗彩翠竹纹茶圆,此茶圆极雅,侈口,深弧壁,下承圈足。青花勾骨,纤纤笔触,点彩成叶,翠嫩娇柔,不见奢靡华缛之气,但显格外淡雅清秀,器底青花书楷体「大明成化年制」六字双行外围双方框款。 陈阳轻轻将茶圆拿在手里看着,碗壁竹纹蓝绿交映,釉下青花线条清晰、发色妍丽。釉上青花线内绿彩,填彩准确,工整细腻,不越边线,亦无漏填。绿彩扮润柔和、晶莹光亮并具立体感,逸丽清新。碗壁形体规整,握之轻巧玲珑,圈足修足方式为规整泥鳅背样式,抚之有细腻柔润感。其中有几片绿色的竹子叶尖,还出现了脱釉的现象。 “师傅,这真是成化年的斗彩么?”谢明轩趴在柜台上,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微微摇摇头,“这是寄托歀,是雍正仿成化!” “啊!”谢明轩抬头看了一眼陈阳,“官仿官?” 陈阳点点头,雍正四十五岁继位,在位十三年,五十八岁去世。在整个清朝皇帝里在位时间算是比较短的了。所以这一时期瓷器的产量相对比较少。虽然数量上不占优势,但在质量和艺术水准上,在整个清朝,乃至历朝历代烧造的瓷器里,都算得上佼佼者。 “咱们古董行里有一句话叫做,明看成化,清看雍正,主要说的就是斗彩。”陈阳跟谢明轩解释着,据历史文献记载,斗彩始于明宣德,但实物罕见。成化斗彩由于其彩绘精细,是陶瓷史上最为名贵的品种之一,备受推崇。传世成化斗彩瓷器图案绘画简练,内容主要是花鸟、人物。除个别的大碗外,多数造型小巧别致,有盅式杯、鸡缸杯、小把杯等。 若从斗彩的发展和成熟技艺来看,应首推雍正斗彩。雍正斗彩在明代成化斗彩的原有基础上,加入了粉彩的技法和金彩装饰,形成了斗彩加金、斗彩加粉的新品种,这是重大突破。总的来看,清朝盛世的斗彩瓷器大多数绘画精工,改变了成彩“叶无反侧”、“四季单衣”的弱点,图案性更强,但缺乏了成彩清秀飘逸的风采。 雍正时期的瓷器精莹纯全,胎质白润细腻,大器胎体规整匀称,不显笨拙凝重,小器胎体轻薄玲珑。正因为雍正时期,仿古方面达到了空前的水平,体现了高超的制瓷技巧,景德镇御窑厂受雍正皇帝的影响,仿烧前朝作品达到非常高的一个高度。 “所以雍正早年间的瓷器,大部分都是沿用前朝的款,”陈阳将手中的茶园放回到了盒子里,“因为雍正觉得自己这个时期的烧瓷技术,已经完全超过了成化,加上他觉得瓷器么,就算你在小心,也很容易出现磕磕碰碰,掉在地上打碎的时候。” “瓷器上如果留下自己的纪念款,一旦打碎了,非常不吉利,所以雍正早年大部分都是寄托款!” 说着话,陈阳将盒子盖上,推到谢明轩面前,“告诉梅姐,将这物件收起来吧,不会有人来取了。” “为什么?” “因为真品已经被人取走了,这件是赝品,烧制出来不出一个月!”一边说着,陈阳一边拍拍盒子,“好高超的手法,做的比真的还真!” “赝品?”谢明轩吃惊的看向陈阳,“师傅,你开什么玩笑,这玩意没出咱们拍卖行,就变成赝品了?” “四子若竹,刚劲不得婉曲,恐其他困陷夺嫡纠葛之中。”陈阳笑着看了一眼谢明轩说道,这是康熙皇帝对爱子的中肯评价,也是其慈父之心、舐犊之情的流露。同时竹子风过不折,雨过不污,躯有节而不蔓,傲骨通透,一如雍正皇帝刚毅严谨的性格,所以雍正御窑在竹纹瓷器的烧造上极为考究。 这件茶圆,虽然说跟自己在聂珍珍那里收来的一模一样,但竹子上的画风缺少了一些风过不折,雨过不污,躯有节而不蔓,傲骨通透的气势. “还有,”陈阳冲着谢明轩一笑,“原先那件,可不是底书六字双行外围双方框款!” “款都错了,你说让没让人家换走!” “我艹!”谢明轩听完瞬间瞪圆了眼睛,“要是让我见到他,非得好好揍他一顿,这tm不是坑我们么?” “这物件是多少钱拍出去的?” 谢明轩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在上面查找了一会,“七万五千块!” 还好不算太贵,陈阳抿嘴想了片刻,自己也想不明白青山居士是什么意思。 青山居士想干什么,陈阳不知道,反正他给自己留了一件他做的斗彩翠竹纹茶圆,这家伙一天天神神叨叨的,自从去年跟他跟着广播说过话之后,就一直没出现过,现在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拍卖场,不用想都知道,指定没好事,得让梅姐小心点才行。 送走了聂珍珍,陈阳将事情跟高梅说了一遍,让她有个准备,看着聂珍珍在合同上的签字,陈阳心里微微一乐。 “你小子,又把流拍物件给留下了?”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喝着茶水白了他一眼。 陈阳耸了一下肩膀,表示聂珍珍当然会留下了,自己可是帮她卖了上千万呢,换成宋青云,那些流拍的物件留下不留下! “你可拉倒吧!”宋青云白了一眼陈阳,“你小子那点心眼我还不知道?”说着话,宋青云往展厅方向一指,“那里有一件明洪武 釉里红缠枝花卉纹象耳盘口瓶,连tm拍卖都没上,你就直接告诉人家聂珍珍流拍了。” “你小子在用拖字诀!”宋青云当众将陈阳的心里想法说了出来,就这些拍品,一次次拍,拍上两三次,要不人家就不注意了,要不他陈阳就说实在是拍卖不出去,他就可以用低价收购了。 “你小子,就说是不是这么想的!” 听宋青云说完,方子薇和关晓娜、高梅三人齐刷刷看向了陈阳,陈阳只是嘿嘿一笑,伸手挠挠头,“老狐狸!” 明洪武 釉里红缠枝花卉纹象耳盘口瓶,2016年拍卖出去2.7亿,自己怎么可能现在拿出去拍卖,这玩意得想办法留在自己手里呀! 如果说矾红是进级的平民,那么铜红就是地主家的小儿子,出生富贵,身娇肉贵,精品中的精品。就这物件,自己都没敢让宋开元那几个老家伙看,这是他们走了,自己才让高梅拿出来,自己准备带回江城去。 烧造釉里红对窑室气温的要求比较严格,需要在1300摄氏度的窑火中进行。氧化铜在高温之下变成红色,故称“釉里红”。烧制温度上下误差不能超过10摄氏度,温度低了,火候不足,图案就会发黑、发暗;温度高了,瓷器上的颜色就会消失,被称为“烧飞”,因此鲜红色最为难得。 烧制一件釉里红瓷器非常困难,只有经验丰富的窑工才能掌握好火候,达到凝重华丽、纯正鲜艳的色彩效果,由于对烧制温度和窑中气氛要求严格,烧成难度大,大多数元代釉里红偏黑灰,红艳欲滴者很少,这样就限制了釉里红的发展。 明洪武 釉里红缠枝花卉纹象耳盘口瓶 这件象耳瓶造型挺拔独特,釉里红纹饰上下共分七层,画工精细,发色纯正,釉色温润,圆腹,撇足,盘口,颈部以双象为辅耳,整器极具时代特征,是洪武釉里红中的珍品,这么好的东西,现在拿出去拍卖,岂不是疯了! 拍卖信息 “好啊,你还私藏物件了?”高梅瞪着眼睛看着陈阳,“既然是好东西,为啥不拿出去拍卖呢?还能多挣点!” 宋青云嘿嘿一笑,表示就因为是好东西,这小子才留下了呢,要是拿出去拍卖,岂不是让那些家伙捡了便宜。 “那这玩意值多少钱?”高梅眼巴巴看着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悠闲的喝了一口茶水,缓缓说出两个字,“无价!” “无价?”几个女人听完都纷纷看向了宋青云。 第1166章 垃圾堆里捡来的画 洪武到现在六百多年了,而且这瓷瓶还是一件重器,釉里红这玩意,在洪武时期就少,几乎都是皇家用的,别说普通老百姓了,就连王公大臣家里都未必有,这么稀奇的玩意,又是六百多年前的,你们自己想想,这价格能低了么? “所以说,”宋青云微微一笑,“这小子把好东西都留着呢!这玩意要是放到拍卖上,谁都猜不出来能拍多少钱!” 几人在楼上说着话,就看到罗大炮腾腾的跑上来了,一边往楼梯上跑,一边嘴里还喊着,“姐,下面有人来问,咱们这收不收东西?” 有人上门问收不收东西?高梅脸上瞬间笑了,这不用想呀,指定是两天前那场拍卖会把拍卖行的名声打出去了,这可是好事! “怎么不收!”高梅笑着起身,起身的时候还推了宋青云一把,自己不会看,他还不会看么? “是老东西么?” 罗大炮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即点点头。 宋青云和陈阳也站了起来,准备跟着下去看看,当宋青云看到罗大炮点头的时候,不由嘴角翘了起来,“他要是都能看出是老东西,那指定是假的!” “切,”高梅白了一眼宋青云,表示宋青云有些看不起人了,别忘了大炮原先负责过地下拍卖会,眼力就算不高,也不至于那么差。 罗大炮在旁边抬手摸摸光头,“梅姐,我说的是人!来的那人是个老头!” “哈哈哈!”宋青云和陈阳两人,在旁边仰头哈哈笑着。 到了楼下,陈阳一看来的还真是个老头,老头穿着一般,头发和胡子都白了,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棍,两只小眼睛冒着精光,看到陈阳和宋青云几人走过来,先起身冲几人微微一笑。 “大爷,这就是我们管事的,你刚才不是说要卖物件么,您跟他们说吧。”罗大炮一指宋青云和陈阳,向老头说道。 陈阳示意宋青云过去,自己站在旁边看。宋青云坐到椅子上,冲着老人笑了一下,随后示意罗大炮上茶,“老人家,不知道您想卖件什么物件?” 老头笑着看了看宋青云,随后从身后将一个包袱放在了桌面上,打开包袱里面一个装有画的盒子,“我这有一幅画,想看看价值几何?” “哦?”宋青云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盒子,盒子很普通,他也没有着急打开盒子,“不知道是哪位大家的什么画?” 老头一边将盒子打开,嘴里一边说着,“我也不认得,但之前有人想买我这幅画,说是明代周什么冕画的百花图!” 周之冕?百花图!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微微露出吃惊的神色。 假如有一幅画,能让四季繁花在你眼前次第盛开,争奇斗妍,让你足不出户便尽览造化神妙,体验时序流转——这幅画,非明代画家周之冕的《百花图卷》莫属。 周之冕,明代杰出画家,字服卿,号少谷,长洲(今江苏苏州)人。活跃于万历年间。 此人擅花鸟,注重观察体会花鸟形貌神情,及禽鸟的饮啄、飞止等种种动态。善用勾勒法画花,以水墨点染叶子,画法兼工带写,人称勾花点叶法。所作花鸟,形象真实,意态生动,颇有影响。写意花鸟,最有神韵。设色亦鲜雅,家畜各种禽鸟,详其饮啄飞止,故动笔具有生意 。 陈阳更是知道,1996年秋季汉海拍卖,也就是今年的秋天,周之冕的一幅百卉图手卷,可是拍出去了286万,这老头手里要是那幅画,那可了不得。 周之冕 百花图卷 真品 老者跟着宋青云来到了一处长桌上,将画缓缓打开。设色纸本,宽32厘米,纵将近17米,只能一部分一部分看。此卷墨笔写鸡冠花、芙蓉花、桂花、菊花、水仙花、灵芝、梅花、秋葵等,清雅纯朴,充分显示了画家在绘画上的功力、风趣和特色。 该图描绘了兰花、梅花、辛夷花、桃花、梨花、玉兰花、绣球、菊花、荷花、水仙、牡丹、灵芝、月季等近七十种折枝花卉。每一种花卉所表现的情态、颜色和韵味绝无雷同之处,各种花卉之间布局疏朗,赋色鲜艳,仿佛刚从树枝采折一般,将鲜花盛开时那种生机盎然、鲜活诱人的神韵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藏印 春天的桃花、梨花、辛夷、丁香,夏季的荷花、牵牛、绣球、芍药,秋天的各色丛菊,冬季的水仙、灵芝、蜡梅……一路看过去暗香浮动,缤纷照眼。画家让不同季节的花卉在宣纸上同时绽放。于是,娇弱的花枝超越生死荣枯,凝为永恒的艺术之美。 “这幅画呀,”宋青云和陈阳低头认真看着百花图,老者在旁边拄着拐棍站着,笑呵呵的跟两人说着,“早些年呀,咱们故宫清理垃圾。” “那时候故宫正在进行大清理,不要的东西都会装进垃圾车运出去,附近的老百姓们得知之后就常常成群结队的排放垃圾堆,里面很多东西虽然没什么价值,但日常生活中也能用到,而且还是从宫里出来的,那可是皇帝用过的东西,质量能差吗?” 老者抿嘴边说边笑着,表示自己这幅画,就是从故宫运送出来的垃圾堆里找到的,绝对是真品无疑! 老人这话说的不是假话,这段历史京城人心里都知道。故宫是明清两代的皇宫,占地广阔,气势恢宏,对古典文明来说有着重大的意义。奈何晚清之时战乱频频,故宫也遭受到了很大的焚毁,之后清朝灭亡,溥仪退为陶宛,满洲故宫就再也没有人修缮,逐渐变得杂草丛生,荒无人烟。 我们国家成立前的故宫,里面杂草丛生,岁月的印记深刻在红墙斑驳和历史的弹痕中。故宫可是京城的标志性建筑,如此荒芜,也有失国家体面,所以新华夏建立之后,政府立刻就派出了专家组对其进行修缮。 专家们对此也相当尽职尽责,带领着工作人员展开了如火如荼的修缮工作,但当时故宫里面垃圾成堆,杂草丛生破败不堪,专家们在修缮之前还得把里面的杂物全部清理一番。 1949 年故宫迎来了一次彻底的大清扫,经过了长达九个月的辛勤努力,七万名工作人员齐心协力,终于成功清除了高达二十五万立方米的垃圾,让环境焕发出新的生机。 当时由于参加打扫的人数众多,人多眼杂,有很多东西都被当成垃圾扔出来了,老百姓就每天守在故宫附近,从垃圾堆里翻找东西,还真有不少好东西,被当时捡垃圾的这些人捡走了。 题?识 汝南周之冕,钤?印服卿、周之冕。 鉴藏印:石渠宝笈、乾隆御览之宝、乾隆鉴赏、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御书房鉴藏宝、嘉庆御览之宝、宣统御览之宝、古燕张纯修见阳图书、张逸庵氏家藏等。 陈阳带着手套,拿着放大镜查看着藏印,另一侧宋青云拿着放大镜看着画,片刻之后两人抬头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嘴角翘了一下,这是一幅赝品! 提起周之冕,自然地想到画史上由他揭櫫的“钩花点叶”派。所谓钩花点叶,又称勾花夹叶,是指用勾染点簇描绘花鸟画的一种独特技法,既有工笔,也有写意。以前在绘画中有使用这种花鸟画技法,但其名称则源于周之冕。 “所以老先生,您这幅画虽然画的不错,但不符合周之冕的勾花点叶的画法,所以您这幅画有待商榷。”宋青云向老人解释着。 勾花点叶法:用勾勒法画花,以水墨点染叶子,兼工带写的一种画法。 陈阳将放大镜放到旁边,表示藏印也有问题。首先来说,乾隆御览之宝、乾隆鉴赏、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御书房鉴藏宝这几枚印章盖的位置不对,画上有石渠宝笈的藏印,那就说明这副画入了石渠宝笈,既然能入石渠宝笈,那乾隆爷印章的位置,就一定会有相应的位置,这几枚藏印位置盖的都不对。 “还有,”陈阳伸手一指,“老人家,您来看这枚嘉庆御览之宝的藏印,居然敢盖在乾隆印章的前面,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嘉庆是乾隆的儿子,印章怎么敢盖在老子前面,有乾隆爷藏印书画中,嘉庆藏印都应该盖在乾隆藏印的后面,这才对。 老人听完笑着摇摇头,表示他们说的都不对,“我觉得万事没有绝对。” “你们只是凭着经验来鉴定,万一有例外呢?”老者拄着拐棍笑着看向两人,“人家要是认为是赝品,还会花钱从我手里购买么?况且这可是我从故宫垃圾里捡来的,我觉得你们应该好好看看。” 宋青云笑着摆摆手,自己不用继续看下去了,“老人家,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而已,如果您认为是真迹,完全可以去其他地方再看看,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 老头笑了笑,“我有一个办法能证明这画是真迹!” 宋青云抿着茶水,听完老者说的,不由抬起眉毛看了他一眼,“老人家,愿闻其详,我也涨涨见识。” 陈阳在旁边冲着高梅微微撇嘴摇摇头,这是一幅毫无争议的赝品,他怎么可能有办法能证明是真品。 “将这幅画拿到外面展开,不出五分钟,就会引来蜜蜂和蝴蝶,你们信不信?” 什么? 宋青云听完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杯直接扔地上,陈阳站在旁边,也不由愣住了,他说什么?这幅画能招蜂引蝶? 第1167章 招蜂引蝶的真相 这老头居然说,将这幅画放在外面,能招来蜜蜂和蝴蝶,屋里人都愣了。就算是画的再好、再逼真,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画就是画,它终不是花,怎么可能招来蜜蜂和蝴蝶呢? “老人家,您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呢?”宋青云笑着摆摆手,表示不相信。 老者淡淡笑了一下,表示这又不费时间,只要将画拿到外面展开,不超过五分钟一定会有蝴蝶和蜜蜂飞过来,停留的时间越久,蝴蝶和蜜蜂聚的越多,不信现在就可以出去试试。 众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将画拿到了外面,还特意远离了路边的花坛。宋青云和陈阳将画展开一部分,两人就这么托着花,老者在旁边端着茶杯,一小口一小口抿着茶,差不多五分钟过去了,别说蜜蜂和蝴蝶了,连只苍蝇都飞过来。 罗大炮在旁边看看手表,“老头,你自己看看,五分钟都过去了,你说你这么大岁数了,没事说这瞎话干啥!” “我跟你说,要不是看你一把老骨头了,今天不可能便宜你!” “年轻人,别那么着急,”老头微微一笑,“五分钟都等了,还在乎一分两分的么!” “哎,我说你这老头......”罗大炮伸手撸了撸袖子,就朝老头走了过去。 “大炮,别动!”高梅一句话喊住了罗大炮,“你看!” 此时陈阳和宋青云眼睛直勾勾盯着画,画卷上方,两只蝴蝶舞姿翩翩,在画的上空不停飞着,时不时落在画画中的花朵上,即便陈阳用手挥舞几下,蝴蝶也只是暂时飞开,随后又飞了回来。 就在陈阳和宋青云有些吃惊的时候,又有不少蝴蝶飞了过来,还有几只蜜蜂落在画中的花蕊上上,不停的触碰花蕊,好像采蜜一般,仅仅几分钟的时间,蝴蝶和蜜蜂越聚越多。 “我艹!”陈阳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tm怎么弄的? “怎么样,二位?”老者拄着拐棍笑呵呵走到宋青云和陈阳近前,“如果画中的花不是如此逼真,怎么会引来蝴蝶、蜜蜂?既然有如此高超的画法,那这幅画又怎么可能是赝品?” “这......”宋青云皱着眉头,嘎巴了几下嘴,这自己真是解释不清楚,但这画一定不是真品,就算这幅画不是真品,能有如此神奇能力,足够让自己震惊的了。 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这指定是用了什么手法,要不然不会如此,可就算知道人家用了特殊手法,两人也说不出来。 “我这画,100万出给你们,如何?” 100万买幅赝品,除非宋青云和陈阳脑袋坏掉了! “老人家,您这画确实有些门道,”宋青云看看老者微微一笑,“但我们......” “你们这在做什么呢?” 宋青云正和老人说着话,宋开元和边飞军两人来了,走到门口发现陈阳他们几个人都围在了门口,迈步走过来问道。陈阳见到宋开元来了,向宋开元说着这画的神奇之处,而且现在画上还不停的飞来蝴蝶和蜜蜂。 宋开元看了一眼画,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看,这还真是神奇,居然一幅画引来了这么多蝴蝶和蜜蜂,边飞军在旁边晚弯腰仔细看了看,又把鼻子贴近画仔细闻了闻,猛的抬头看向老者,随后面带笑容,抬手做了一个动作,用右手小指敲了敲左手大拇指,“合字儿,辛苦!” “您辛苦!”老者扫了一眼边飞军,随后也做了一个手势,十指交叉一握,拱手见礼。 此时的边飞军,心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上下打量了老头,“这位老哥,既然大家都是跑江湖的,何必难为小辈呢?” “既然到了门口了,咱们进去说说?” 此时宋开元和宋青云、陈阳纷纷看向边飞军,从说话中几人能看出来,边飞军应该明白怎么回事了。 老者面带笑容,微微摆手,“刚才已经说过了,这幅画,我想卖100万!” 边飞军扭头看了一眼百花图,画是赝品不用多说了,但现在怕的是他这张嘴。完全可以不给他这一百万,但只要他出去一说,明天这拍卖行门口,必定蹲上几十名叫花子。 在京城,现在这个年代不会像旧社会有那么多叫花子,现在所谓的叫花子,无非就是一些打着找孩子、来找亲戚身上钱被偷了、父母离婚没人要自己了等等这样口号的乞讨人,这些人根本就不要饭,他们要的是钱,而且他们要是闹起事来,还不小呢! 边飞军皱着眉头看了看老头,“那咱按照规矩来,都是合字儿,人不亲艺亲,艺不亲祖师爷亲。” 老者淡定的点点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边飞军来到画前面,此时飞在画上的蝴蝶、蜜蜂已经不少了,吸引了不少路上的人,驻足观看着,“呦,这画神了,居然吸引了这么多蝴蝶、蜜蜂。” “这说明人家画的好,连蝴蝶和蜜蜂都当成真花了。” “这稀罕呀,快来看看,这咋回事呢?” 边飞军在画前面看了片刻,转身跟宋开元说了一句,宋开元点点头,转头吩咐罗大炮,罗大炮听完有些吃惊,“啥酒都行么?” “只要是白的,都行!” 不大一会,罗大炮拿着一瓶二锅头跑了回来,宋开元看了一眼,回头看了一眼罗大炮,“你小子,我说啥酒都行,你就挑了个最便宜的!” “没事!”边飞军打开酒瓶子,直接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将酒含在口中,随后示意陈阳和宋青云将画托好了,两人低头。 “噗噗噗!”边飞军口中的白酒直接喷了出去,但并没有直接喷向画,而是喷到空中。随着酒雾落下,画上的蝴蝶、蜜蜂纷纷飞起,这次不像刚才,用手轰都轰不走了,直接就向远处飞去了。 边飞军冲着老头一抱拳,“得罪了!” 老者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点头,将手中的茶杯递给罗大炮,转身拄着拐棍走了。 “这什么意思?”陈阳指着老头离开的背影,向边飞军问道。 边飞军示意大家进屋再说,众人重新走进拍卖行,坐下之后边飞军喝了一口茶水,“你们遇到跑江湖、跑码头要钱的了!” 边飞军跟大家解释了起来,在旧社会的时候,有这么一种人,专门靠着一些江湖奇术,知道哪家店遇到什么大买卖,他们就上门直接要钱。这类人手里有一套手法,人家进去不直接要,通常手里都有一件假物件,让你看看真假,如果你要是能分辨出来,能破了人家的局,人家就不要;如果不能,那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你要是不给...... “他们这些跑江湖的,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众人听完之后,心里瞬间明白了,这指定是拍卖行两天前大拍的消息传了出去,将这老骗子引过来了。高梅用力一拍桌子,“老东西,真是不长眼,敢到你姑奶奶的地头上来找事,等让我在看到他的,老娘非得请他好好喝一壶!” “大侄女,你真有勇气!”边飞军笑着冲高梅竖起了大拇指,人家根本不需要让你看到,假如今天你们破不了他的局,又不给他100万,明天门口就会接二连三出现要饭的、要钱的;随后还可能出现几个人拿着东西进来,之后就说你们把东西给人家换了,等等。 陈阳听完咂巴了一下嘴,“边老,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个问题,那画是怎么能引来蝴蝶的?” 边飞军听完呵呵一笑,表示这都是江湖把戏,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鼻子,“他这招叫做招蜂引蝶!” 招蜂引蝶算是彩门里的手法,这个戏法主要目的就是要让蝴蝶飞到人身边,其实说穿了方法很简单,就是将百花的花心晒干之后,放在一起碾成粉末,之后加入少量的茴香、麝香,在加入蜂蜜,将这些搅拌均匀,涂在手掌中心,走到风头处站立,摆出招呼蝴蝶、蜜蜂的姿势,蝴蝶就会迎风而来,在人身边久久不离去。 “类似的手法,还有画人张伞、佳人移眉等等,都是老年间彩门中流传下来的办法。”边飞军笑着摇摇头说道,“刚才我凑近画用鼻子一闻,我就知道他在画的染料里添加了东西,尤其是画上那些花蕊,顺着风都能闻到一股蜂蜜的味道。” “你们说,既有百花的香气,又有蜂蜜的味道,那些蝴蝶、蜜蜂闻到了,能不来么!” 但是当自己用酒喷出去,酒雾落在画面上,酒的味道会遮盖住花香和蜂蜜味道,那些蝴蝶和蜜蜂自然就飞走了,而且还不会将画本身破坏,要不然又要给他留下把柄了。 陈阳听完之后,不由瞪大了眼睛看向边飞军,随后竖起了大拇指,“边老,高人!” “您吃的咸盐,果然比我走的路还多!” “滚蛋!”边飞军冲着陈阳笑骂了一句,“你说的我都渴了!” 陈阳笑呵呵起身去给边飞军倒水,想着让边飞军在给自己讲讲江湖上这些把戏的事,以防日后自己在遇到。这种情况,即便自己是重生回来的,也是一点经验没有,因为到了后世时候,这些老办法都已经没人用了,骗局随着社会的发展,不断的在提高。 比如说什么90年代这些可乐中奖、路上信封里的钱、车站牌掉落的钱包、金手镯,随着社会发展,都演变成了,家人出车祸了、你中奖了、xx电视台xx节目邀请你等等各类电信诈骗手段,老的手段都没人用了。 只有在这个承上启下的特殊年代,还能看见老年间的玩意。 “边大爷,你说他还会来么?”宋青云看着桌上的画,向边飞军问道。 xs7.com 第1168章 这事陈阳最合适! “当然会来了!”边飞军呵呵一笑,人家为了挣你这份钱,弄这么一幅画,虽然说是赝品。但这画工也是非常不错的,再加上特意做了赝,这都是花了钱的,不来这些钱不就赔了么! “他们这些江湖人,怎么可能会做赔本生意呢?” 高梅皱了皱眉头,按照边老爷子的意思,这人是盯上自己了,他们要是再来,自己应该怎么对付呢?高梅一边听着几人说话,脑子里一边想着,随后冲罗大炮打了个响指,“大炮,最近几天,把咱们的弟兄都调过来,以防万一!” 宋开元听到高梅这么说,随即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这么做。边飞军解释的已经非常清楚了,就这么一个老头,能顶千军万马,弄这么多混混根本起不到作用,反倒容易让别人抓到把柄。 “别的不说,”宋开元看了一眼高梅,“就一个老头,你敢动他么?你动了他,他更有理了。” 边飞军点点头,表示宋开元说的对,他们能选定你们这拍马行,说明已经做足了功课,“一定已经清楚了老宋的底细,像老宋这种名声的人,事情弄大了,对你们自己不利,如果你们动手,那最后可就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高梅低头想了想,边老爷子说的有道理,就算宋开元身份在高,也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出面。如果自己跟对方动粗的话,他们将反过来利用宋开元这个点,到时候胡说八道,恶意造谣,等到最后,总不能让宋开元丢人吧,最后自己还不是要做出让步。 边飞军拍拍胸脯,表示这事自己帮着解决,他不是用江湖手法么,那就用江湖手法对付他,直到把他治的服服帖帖,这事才能算完。宋开元听完大手一拍,“行,老边,这事就交给你了!” “哪可能白帮忙呀!”边飞军嘿嘿一笑,翘起了二郎腿,冲着宋开元勾勾手指,“老宋,你不意思意思?” 宋开元瞪了一眼笑嘻嘻的边飞军,随后大手一挥,“想要啥,你说!” “我想要啥,你还不知道.....嘿嘿!” “没门!”边飞军笑着,宋开元直接蹦起来了,指着他瞪着眼睛喊道,“你少来!你爱帮不帮,大不了我豁出去这张老脸,我还不信了!” “别介呀!”边飞军笑嘻嘻站了起来,直接抓住了宋开元的胳膊,“老宋,老宋,你等会,咱俩商量商量。你是什么人物,这种小事都不用你出面,你要是出面那不是丢脸了么?” “不行咱俩换,还不行么?” 宋开元回头看看边飞军,他手里也确实有自己想要的物件,“研究研究也不是不行,”宋开元看了一眼边飞军,“但得我喜欢,要是我不喜欢,多少钱的物件都不行!” 边飞军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你心里惦记我手里啥物件,我心里有数!” “那咱俩就研究研究?”宋开元抿嘴冲边飞军笑着,边飞军也嘿嘿乐着,“该研究研究了,要不然咱俩都没意思!” 陈阳和宋青云看着两人的样子,就知道两人准备互换手里的物件,可到底是件什么物件,能让两人这样,宋青云和陈阳充满了好奇,正准备询问两人,突然边飞军的大哥大响了,接完电话之后边飞军脸上变了颜色。 “老宋,有事干了,”边飞军看了一眼宋开元,“耿老他们来电话,让咱们过去一趟。” 会议室内,宋开元和边飞军两人走进去之后,耿老冲着两人微微点点头,宋开元看到有好几位国家文物局的领导也在场,见宋开元进来,纷纷起身打着招呼,宋开元挥挥手,示意大家坐下,“怎么了?” 耿老将桌面上的一件瓷瓶放到宋开元面前,“老宋,你看看这瓶子。” “钧窑天青釉紫彩长颈瓶?”宋开元将瓶子拿在手里看着,造型灵动挺秀,曲线婉转流畅,细长的颈部与膨胀的腹部,让人产生强烈的反差感,器身施加了浓厚而均匀的天青釉,其中还泛着淡淡的灰色,釉面上还有烧制过程中自然流淌形成的紫色彩斑,散发着别样的魅力。如晚霞变幻,又如山水氤氲,引人入胜,美不胜收。 一般钧瓷上的斑彩,是以铜红釉粗犷刷绘,或涂覆于天青釉面,高温中还原,融合一体而形成。如此斑纹,考验的就是艺匠刷绘釉料手艺,以釉料分布及两彩比重见高下,如此特质,和抽象画作有异曲同工之妙。 本品斑彩,从颈部延伸到瓶底,每个角度都有每个角度的形状跟色泽,连起来看,不规则中又貌似有形,可以说 360 都无死角把玩都行。 “不错呀!”宋开元手里把玩着瓶子看着,“虽然说是一件赝品,但工艺绝对登峰造极了,如果能把器身上的蚯蚓走泥纹做出来,足可以以假乱真么!” 蚯蚓走泥纹, 宋开元说着话,将瓷瓶放到了边飞军面前,边飞军拿起来先是用鼻子仔细闻了闻,随后微微一眯缝眼睛,仔细看着手中的瓶子,最后将瓶子放在桌面上,微微点头,“高手,绝对高手中的高手!” “这瓶子,如果烧出来超过三个月,都算我输!” “怎么回事,说说。”宋开元向耿老问道。 一周前,潘家园有人拿着一对钧窑天青釉紫彩长颈瓶,准备出手。有人看见这对钧窑天青釉紫彩长颈瓶,就给上报了,之后文物局配合公安同志,一直在追查这对钧窑天青釉紫彩长颈瓶。昨天上午,在潘家园一家店铺里,公安发现了这对瓷瓶于是直接将那家店铺给封了,人也扣住了。 “潘家园哪家店铺?”宋开元抽了一口烟,向耿老问道。 “集古阁!” 宋开元听完点点头,这家店自己不认识,“后来呢?”宋开元看了一眼耿老,“这不就是一件赝品么?而且只有一件呀,不是说一对么?” 耿老继续跟宋开元解释起来,在集古阁中就发现了一件,另一只还没有找到。根据集古阁何老板说,这确实是他从别人手里买的,但买的时候就是赝品,要是真品,自己也不敢买。 “何老板说,自从上周有人来卖钧窑天青釉紫彩长颈瓶开始,后来消息被传出去了,前几天来了几个人,拿着赝品钧窑售卖。”耿老表示,何老板说他想着趁着这消息没过去的时候,买件赝品,万一碰到棒槌,能懵出去,还能多挣两个。 宋开元听完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也就是说,现在真的那对钧窑天青釉紫彩长颈瓶没找到,反而赝品先出来了,他们想根据赝品的线索,去追那两件真品。 耿老点点头,“老宋,我们问过,这件赝品仿制的极高,跟真品不相上下,所以我们可以断定,一定是有人拿着真品出来转悠一圈,之后同伙在来潘家园贩卖赝品。” “宋代钧窑呀,能找一件是一件,不能眼睁睁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走呀!” 宋开元狠狠抽了一口烟,想法倒是没错,但现在人家把真品藏起来了,只卖赝品,这你怎么追?就算抓到人了,人家就说没见过真品,自己也是听说消息,趁着热乎劲来挣钱的,有什么办法? “所以说,这不是把你叫来,想着让我给你出个主意么!”耿老看着宋开元说道。 宋开元在旁边皱着眉头琢磨着,这事可不好办,利用真品卖赝品,而且还能把赝品做的这么好,后面这人不简单,想让他们轻易露出尾巴来,这可不好弄。想来想去,宋开元眼睛一亮,随后呵呵一笑,“老耿,既然咱们想把后面这人调出来,那就需要一位在古董行内,有知名度又在京城当地不熟的人。” 耿老听完皱了下眉毛,这话不通呀!既然在行内有一定知名度,怎么可能在京城大家不知道他呢? “眼下我们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谁呀?”耿老看着宋开元问道。 “陈阳!” “师爷,我能不去么?咱换个人行不?”晚上,宋开元家院里,宋开元招呼一众人来自己家里吃饭,席间宋开元跟陈阳说起了这件事。陈阳听完当时就知道了,这事自己后世听说过,听说当时为了追回这两件钧窑天青釉紫彩长颈瓶,都跟犯罪分子动了家伙,现在师爷让自己去,那不是送死么? 虽然听说过这件事,可陈阳不知道这幕后到底是谁,也不知道追回的经过,就听说情况非常凶险,后世时候自己当热闹听的,就算人家说了,自己估计也没记住。 “这事你来最合适,”宋开元笑着看看陈阳,“你不用有那么多思想顾虑,我们的人随时会支援你,你只要把消息套出来就行。” “不是,”陈阳挠挠头,“师爷,你咋知道他们一定会跟我说实话呢?” 宋开元坏笑了一下,因为你陈阳有名气,眼力又好,而且又有钱!只有你陈阳出去说,想买这两件钧窑天青釉紫彩长颈瓶,他们不会拿赝品糊弄你,才会见到真的钧窑天青釉紫彩长颈瓶! 我......陈阳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将一杯酒干了下去,“师爷,去也行,我需要提供给我点东西。” 第1169章 从明天开始,你就是陈阳! “小子,你要的是这都是什么?我是让你找回古董,不是让你去打仗!”宋开元看着桌面上,陈阳列出的清单,五四一对、防弹背心、冲锋枪、手雷......宋青云将头埋在两只胳膊下,趴在桌子上,肩膀一耸一耸的,虽然没抬头,但笑声依旧传了出来。 陈阳眼巴巴的看着宋青云,“师爷,你不是说什么都能要么?” “是什么都能要,”宋开元瞪了一眼陈阳,“你这里面哪怕要把铁锹,我都认为有用!这都什么?我直接给你安排一个侦察了连好不好?” “好!” “好你个大头鬼!”宋开元将一瓶啤酒重重放在陈阳面前,“还tm五四手枪一对,你要当双枪老太爷呀!” 陈阳一阵头疼,这里面的事,宋开元不知道,在座的谁都不知道,只有自己知道有多危险。可自己又不能跟他们说明,就算说出来他们也不会信,这要真跟那帮人见了面,自己露出了马脚,手里没有家伙,身边没有能让,到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行了,行了,”宋青云终于忍住了笑,示意陈阳别纠结了,“大不了我跟你一块去,有我在你身边,你就不用担心了。” 陈阳表示依旧不放心,之后给大家分析起这件事情来。突然间就冒出一对钧窑长颈瓶,而且人家可说了,卖瓶子的人操着浓重的川音。既然是从川地过来的,如果这对瓶子是传世的,那早就应该在行内听说了,既然之前没听说过,那一定是从地下挖出来的。 “他要是挖出一件来,我还能相信,”陈阳伸手抓了几颗花生,一边扒开吃着,一边说着,“现在弄出来一对,都不用想,指定是把哪个墓给盗了,从里面拿出来的。” 陈阳说的没错,只不过不是自己猜的,是后世时候听别人说的,这两件钧窑,是一个盗墓团伙从宋代一座大墓中偷出来的,盗墓之后团伙内部发生了分歧,其中一人带着两件钧窑及其一些玉器和另外两名同伙,跑到了京城。 为了能将这些东西快速变现,他们拿着东西四处询问价格,结果被文物贩子陶老三盯上了,用低价将物件买下来之后,又找做赝的人做了好几件赝品,之后让手下人拿着真品去潘家园市场,假装卖货。 当有人打算出售两件钧窑长颈瓶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他又让人拿着赝品去卖,这样既不耽误挣钱,真品又留在手里了。当时查到这个陶老三的时候,他正在黄村,京城附近有这么十几处古村落,因为当时还没有被开发,所以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偏巧这个陶老三是个文物贩子,他卖给外国人好多文物,大部分都是见不得光的那种,甚至有时候他还带人去盗墓,所以当所有线索都指向掏老三的时候,警察就将村子给围了,原本以为很轻松就能将陶老三抓住,没想到这家伙手里有家伙,又有人质在手,当时借着地理优势,跟警察硬钢了起来。 宋开元听完陈阳的分析,微微摇摇头,表示这不太可能,如果是从墓里出来的,那就不仅仅是两件钧窑,应该还有其他东西,“行了,你小子别多心了。” 宋开元表示都安排好了,明天让宋青云带着陈阳去找何老板,之后让何老板将陈阳准备购买两件钧窑长颈瓶的消息放出去,之后就等着他们自己送上门就行了。 “只要他们联系你,你就告诉我们,到时候有人保护你,你怕个屁呀!”宋开元摆摆手,让陈阳放心。 “师爷,我不放心!”陈阳一噘嘴,“我可是你亲徒孙呀,我要是真就这么两手空空去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您老不心疼么?” “呸,呸,呸!”宋开元直接朝地上啐了几口,“这仗还没打呢,就说丧气话,快吐几口,白说了,白说了。” 陈阳朝地上吐了几口,起身走到宋开元身边,半跪在宋开元身边,拉着宋开元的胳膊,“爷爷~~爷爷~!” “我艹!真恶心!” “啊!” 随着陈阳掐紧嗓子,叫了几声宋开元,宋敏直接将酒杯,转身笑着暴力一句粗口;关晓娜手里握着筷子,傻傻的看着陈阳,“你这声音怎么弄出来的,哎呦妈呀,我冷!” 方子薇吃惊的看着陈阳,嘴巴里的菜嚼了几口,用力咽了下去,“咦~~!” “唉呀,啊呀!!”宋开元伸手捂着胸口,笑着看向陈阳,“我这老心脏呀!”随后朝前院大喊了一声,“庄严!” “到!”院子前面一名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年轻人,直接跑了过来,身体站的笔直,宋开元用手朝陈阳一笔划,“明天开始,你跟这小子,等这次任务完成了,你在回来。从今天开始,带上你的家伙,他到哪里,你到哪里;他睡哪里,你就睡哪里,时刻保证他的安全。” “是!” 宋开元拍拍陈阳的脑袋,全军散打搏击冠军,200米移动靶,10发子弹能打出110环,“这下你小子放心了吧!” 晚上,宋敏开着车送完了关晓娜,又将陈阳两口子送到了四合院门口,后面庄严的车一直跟着,到了四合院门口,宋敏拉着方子薇的手,“妹妹,明天我就不能陪你了,我公司有事要出去处理一下。” “如果我回来之后,你们还没走,我在好好安排你们!” 方子薇看看宋敏,脸上微微有些失落,“啊!那好吧,姐姐那你就去忙吧,等你有空一定要来江城,到时候我安排你!” “你明天又要出国?”陈阳在旁边听到之后,微微皱了一下,看着宋敏问道。 宋敏点点头,揽了一下耳边的长发,表示自己也没办法,虽然说企业是自己的,但实际上是国家的,自己为国家办事,身不由己。陈阳听完点点头,之后打开手包,在里面翻找了起来,不大一会拿出一块玉佩递给宋敏。 “本想着给它配个好点的链子,等我走的时候在送给你,既然你明天又要出国了,现在送给你吧!” 宋敏接过玉佩,迎着路灯光看了起来,玉佩以黄玉雕成,玉质极佳,玉色纯净,莹润如脂。雕作环形独角夔龙,双面浮雕,纹饰相同。夔龙蚕眉珠目,高额长吻,獠牙外露,吻部接尾,独角弯曲向前,龙鳞抽象成一排月牙形凸起,龙身内侧装饰涡纹,背部出戟,龙尾向外卷曲分叉。 清乾隆 黄玉仿古龙纹佩 此龙造型仿古,与新石器时代北方着名的红山文化出土的玉猪龙类似,遍体装饰纹样仿自商周玉龙。这东西一看就是清代的,清代宫廷的仿古玉器虽多,但其中黄玉质地者并不多见,此佩所用玉料极佳,造型优美大气,雕工精绝,刀刀精到,实为宫廷仿古玉中的珍品。 “这是......”宋敏有些吃惊的看向陈阳。 陈阳淡然的抽了一口烟,自己这次来无意中捡漏的,看起来应该是清乾隆年间的,“这玉佩不错,而且是龙纹玉佩,有我们华夏龙护着你,希望你在异国他乡,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别小看这玩意,拍卖价格挺贵呢! 宋敏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玉佩,这次陈阳来,根本就没什么时间捡漏,这应该是他来之前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宋敏将玉佩握在手里,冲着陈阳微微笑了一下,“谢谢!” 一脚油门踩下,宋敏的汽车窜了出去,陈阳挽着方子薇向四合院里走去,谢明轩正坐在前院大口大口吃着西瓜,见到陈阳回来了,“师傅,我吃西瓜,我在水缸里拔了一天,老凉快了。” 陈阳坐下来拿起一块西瓜吃着,跟谢明轩简单介绍了一下庄严,之后让谢明轩在前院给庄严安排一个房间,先住下来。陈阳和方子薇坐在是桌前吃着西瓜,聊着天,看着谢明轩忙和庄严忙活着,陈阳眨巴了几下眼睛,突然笑着冲谢明轩招招手,“谢明轩,过来!” “还有事,师傅?”谢明轩一边往陈阳这边走,一边问道。 “为师待你如何?”陈阳翘着嘴角,笑着看着谢明轩问道。 “那么回事呗,我也是没有办法!”谢明轩笑着说道。 陈阳起身就去踢谢明轩,结果谢明轩一个闪身躲开了,陈阳指着他,示意他坐下,“你小子,师傅把那么多物件都放你这,让你学习,对你还不好呀?没良心的!” “师傅,你有事就直说,不用给我下套。”谢明轩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问道。 陈阳摸着下巴,笑嘻嘻坐到谢明轩对面,“这样,从明天开始,你就是陈阳,怎么样?” “啥意思?”谢明轩显然没懂,睁大了眼睛看向陈阳,“师傅,我怎么能是你呢?我就是我呀!” “废物,我跟你说!”陈阳拉过谢明轩,将事情经过跟他说了起来,说完之后,陈阳拍拍谢明轩肩膀,“这样,从明天开始,你就是陈阳,我就是谢明轩!” “咱们师徒联手,什么钧窑、汝窑、定窑,那纷纷都不在话下!” 第1170章 轩子,给他说说! 第二天,谢明轩请好了假,陈阳帮谢明轩一顿捯饬,头发油光锃亮,这一收拾出来,谢明轩倒是也有几分成功人士的样子,梳着牛犊子舔的头型,穿着板正的衬衫,胳膊下面夹着一个小包,手里握着大哥大,戴着一副墨镜,院子里在陈阳面前来回走着。 “你说谁?”宋青云看着眼前的谢明轩,一脸吃惊的看向陈阳,“这小子装你?咱们先不说眼力,这外表哪像呀!” 说着话,宋青云走到谢明轩身边,用手拉着谢明轩的衣服,让陈阳自己看,“来来,你看看,这衬衫扣系的,好悬没给自己勒死!”说着话,宋青云动手就将谢明轩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给解开了。 “你干啥?”谢明轩捂着衬衫,“这是我师傅今天刚领我去商场买的。” 宋青云都不愿意跟谢明轩废话,直接从谢明轩手里把手包抢了过来,夹在自己胳膊下面,“你这包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只胳膊不会动呢!” “看着!”宋青云将手包夹到自己胳膊下面,“不一定非要夹到胳肢窝下面,也不用夹那么死。” “要做到似夹非夹,虽然夹着包,但不能影响你手臂的动作!”宋青云在旁边给谢明轩示范着,“你可倒好,夹个包,走到胳膊都不会动了,你看看哪个大老板跟半瘫一样!” 谢明轩在旁边不断的点着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宋青云低头看看他脚上的皮鞋,抬脚左右脚各踩了一脚,谢明轩直接跳了起来,一边用手擦着皮鞋一边喊着,“师叔祖,你干嘛?这是我师傅新给我买的。” 谢明轩嘴里不停抱怨着,“我走路都可小心了,你干嘛上来就踩?” 宋青云白了一眼谢明轩,“干啥?踩新鞋捡钱!” 陈阳在旁边听完,和方子薇两人哈哈笑着,宋青云跟谢明轩说着,陈阳都来京城多少天了,怎么可能会有一双一尘不染的皮鞋,而且还tm是嘎嘎新的! “脱下来,去旁边台阶,来回折几下!” 宋青云示意谢明轩赶紧去弄,就算皮鞋收拾的干净,也不可能一点折都没有。 看着谢明轩去弄皮鞋,宋青云一指谢明轩,表示就这样的能行么?这不是去了就露馅么! “全程他指定盯不下来,”陈阳翘着二郎腿,抽着烟,“前阵让谢明轩打,等到幕后人物出现的时候,我在主动亮明身份。” 就这样,宋青云、陈阳两人带着谢明轩和庄严一起来到了潘家园,迈步走进集古阁之后,何老板见到宋青云走进来,当时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宋青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冲着何老板微微一笑,“怎么样,何老板,最近生意可好呀?” “托宋老板的福,还算过去的去,”何老板冲着宋青云抱拳,宋青云是宋开元的侄子,昨天有人已经跟自己说过了,只要自己配合,找到那对钧窑长颈瓶,这件事跟自己没有关系了,现在宋青云指定是上面派来的,要不然凭他的身份,才不会来自己这小店,“宋老板,您喝茶!” 谢明轩站在旁边,陈阳一怼他,示意他坐到宋青云身边,谢明轩眨巴了几下眼睛,看着陈阳的目光,将手包往桌面上一扔,他也忘记了,大哥大在手包里,“哐当!” 这一声把宋青云和何老板吓了一跳,陈阳在旁边将脸扭过去看向货架上的东西,“这傻子!” 宋青云扭头瞪眼睛看着谢明轩,这下子干啥呢! 谢明轩轻轻咳嗽了两声,以缓解尴尬,想起陈阳跟自己说的,既然他已经是陈阳了,那一定要有气势。想到这里,谢明轩翘起了二郎腿,拉着长音说道,“我说宋老板呀,我让你带我来找物件,你看看,这什么地方,有咱们说的物件么?” 宋青云扭头看了一眼谢明轩那出,抖着二郎腿,仰着头,撇着大嘴,真想上去给他一个大嘴巴子。还tm宋老板,陈阳都得叫自己一声师叔!你tm怎么不直接问人家,哪有钧窑长颈瓶呢? 好在何老板上道,看了一眼谢明轩,向宋宋青云询问,“宋老板,这位是......” “何老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江城的陈阳陈老板!” “哎呦,这位就是陈阳陈老板?”何老板看了一眼谢明轩,急忙抱拳笑着说道,“陈老板,您的大名再有耳闻,今日能见到陈老板,是在下的福气。” 谢明轩冲着何老板点点头,随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呸!”谢明轩一口就把茶水给吐了,“这什么玩意,我们家都不喝这玩意!” 这次别收宋青云了,就连陈阳都想上去给他一巴掌,自己让他装气势,可没让他装b!何老板看了一眼谢明轩,这就是陈老板?随后急忙让伙计给谢明轩换一壶茶。 谢明轩微微摆摆手,“不必了,我在家的时候,那都喝雨前龙江、武夷山大红袍、谷前毛尖!” “所以何老板,您就别忙活了,您这指定都没有,直接给我弄瓶北冰洋吧!” “咳咳咳!”何老板还在这认真听着呢,心里想着,人家这大老板真是讲究,这好茶叶自己这里可是没有,而且就算有,自己也舍不得给他喝呀!心里正琢磨着,最后给自己来句,要喝北冰洋,何老板心里直接被谢明华晃了个大跟头,这什么跟什么呀? 宋青云扭过去脸,都不看谢明轩,这家伙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早晚露馅。看着何老板让人去给谢明轩买北冰洋,宋青云觉得不能在磨叽下去了,直接说明了来意,“何老板,你就配合我们就行,只要找出那两件钧窑,你就没事了。” 何老板微微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可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两件东西,自己现在就知道,谁家当时买了赝品。 “我觉得,你们可以从沈老板下手,”何老板想了片刻之后,笑着向宋青云说道,“一会我把消息告诉沈老板,只要钱给的多,他指定能把后面的调出来!” 宋青云听完何老板说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何老板,想起了上次的事情,这家伙不会想公报私仇吧?宋青云想着,还没开口说话呢,身边谢明轩开口了,“那走啊,还等啥呢?” 说着话,谢明轩伸手拿起桌面上的手包,用手拍了拍,“看没看到,全是钱,就不差钱!” 何老板笑呵呵点点头,看着谢明轩,心中微微狐疑了起来,“陈老板,眼力高,心眼多,手段高超,最关键的是,人家脑子够用,刚见到汉海拍卖挣了钱,人家就在咱们京城也开了一家拍卖行!” 眼前这位......貌似跟这几点都不沾边呀! 趁着何老板给沈老板打电话的功夫,宋青云狠狠瞪了一眼,小声跟谢明轩说着,陈阳从后面打了谢明轩脑袋一下,“我让你装我,没让你装b!” 谢明轩挠挠头,一脸委屈,表示有钱人不都这样么,成天牛逼哄哄的。 “我跟他们能一样么?”陈阳瞪了谢明轩一眼,“我是一个有文化、有头脑、有内涵的有钱人!” 宋青云一捂脸,“我算你为什么收他当徒弟了,师徒俩都挺不要脸!” “要不你们换过来吧,就这样的,早晚露馅呀!” 正说着话,何老板笑着走了回来,沈老板现在就在店里,听说陈老板要卖物件,他高兴的不行,让大家现在就过去。几人在何老板的带领下,直接向沈老板店里走了过去,还没到门口,就看到沈老板迎了过来。 经过何老板一番介绍,沈老板笑呵呵将几人迎到了店里,沈老板亲自给谢明轩倒了一杯热茶,“陈老板,您能来我这买物件,那真是看的上我,就是不知道陈老板想买什么物件?” “我呸,这是什么破茶!”谢明轩将嘴里的茶吐了出去,随后翘起了二郎腿,“我说,沈老板,您这买卖干的不小,就不能弄点好茶叶么?” 看着谢明轩将嘴里的茶啐了,宋青云和陈阳心里一沉,得!这家伙又演上了! 沈老板看了看谢明轩,这家伙翘着二郎腿,不停抖着,眼睛四处看着,嘴角还时不时撇一下,一副什么都看不上的样子,这家伙...... “实在不好意思,”沈老板微微笑了一下,“陈老板,现在生意不哈偶走呀,我这真没什么好茶叶,难为您了。” 谢明轩听完看了他一眼,最起码人家何老板刚才还说给自己换茶,这家伙可倒好,一句没有就完了,你这买卖能好才怪呢! “算了,”谢明轩用手敲击着桌面,“沈老板,我跟何老板是朋友,也是听他说,您这有好物件,我才来看看。” “是,是,多谢何老板,多谢陈老板捧场!”沈老板客气的向几人拱手抱拳。 谢明轩鼻子里微微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看看沈老板,“那沈老板就别呆着了,把好物件拿出来我看看吧!” “这要是相中了,沈老板~~~”谢明轩低头摆弄着手指甲,“你以后在京城古董圈里的名声......你懂的!” “好,好,”沈老板起身笑了一下,“诸位稍等,我去去就来!” 不大一会,沈老板拿着一件瓷瓶回来,将瓷瓶放在了谢明轩面前,“陈老板,您上眼!” 宋青云侧头看了一下,又看看谢明轩,这时候宋青云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能看出个屁来呀,看来要演不下去喽!陈阳也走到了桌子近前,这是一件清乾隆年间的长颈瓶,谢明轩应该没有问题。 谢明轩抬头微微看了一眼,随后又低头继续摆弄起手指甲来,边摆弄着手指甲,心里边琢磨着怎么糊弄过去,人家让自己看,现在要是让师叔祖上手就不好了,得想个办法。 沈老板看着谢明轩半天没上手,不由轻轻喊了一声:“陈老板,您不满意?” 谢明轩连头都没抬,鼻子轻轻哼了一声,“沈老板,您这是没看的起我呀!拿这么个玩意糊弄我,你信不信,就你这破东西,我徒弟都能看明白!” 说完话,谢明轩冲着陈阳招招手,“轩子,给沈老板说说,大胆的说,放心的说,师傅给你担着!” 第1171章 那是老子的钱! 谢明轩说完,宋青云都懵了,这家伙不会演着演着自己入戏了吧?还轩子,叫的这个熟练呀!宋青云扫了一眼桌子旁边的陈阳,此时陈阳正看着谢明轩,好家伙,自己让他当陈阳,可没说自己当谢明轩呀,他还挺顺口,还随便说,他担着,你当你大爷呀! 但谢明轩戏都坐到这里了,陈阳也只能接下去,走到桌子旁边,拿起瓶子看了起来,瓶子开门老,没有太大问题,冬青釉浅浮雕夔龙撇口长颈瓶。 清乾隆 冬青釉浅浮雕夔龙撇口长颈瓶 此瓶口部微外撇,长颈,圆鼓腹,圈足外撇,胎质细白坚实。瓶身纹饰分为数层,口沿有暗刻夔龙纹、连珠纹及如意云头纹,肩部则饰蕉叶纹、回纹、夔龙纹及蝉纹,腹部主体纹饰则为大片的夔龙纹,下饰莲瓣纹一周,足墙为三角纹。 各处浅浮雕纹饰清晰流畅,深雕浅刻结合,层次感丰富,此类工艺复杂,稍有不慎,前功尽弃,其精致考究,可见乾隆御瓷烧造水准极高,圈足内以青花书「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 “师傅,”看了几眼之后,陈阳将瓶子重新放回到了桌面上,“这是一件清乾隆年间的冬青釉浅浮雕夔龙撇口长颈瓶,大开门!” “器身通体施以冬青釉,釉色凝厚莹亮,清雅温润。纵观我国陶瓷史,青釉历经东汉、六朝、唐、宋、元,发展至清代可谓盛况空前,清代景德镇的艺匠们以其勤劳和智慧,继承龙泉青瓷之优良传统,掌握各种釉料变化之因,烧出深浅不一异彩纷呈的各类青釉瓷器。” “清代乾隆时期御窑厂烧造单色釉的技术,已经堪称到达炉火纯青之境界,成就之卓越,为后世所不能及,其精湛的制瓷技艺,至今仍令人叹为观止。而根据釉色深浅不同,清代所制的青釉可分为豆青、冬青、粉青等,豆青色最重,冬青次之,粉青最浅,本作品则属于冬青釉。” 听陈阳说着,沈老板抬头看了一眼陈阳,这小子怎么越看越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呢?突然陈阳一个侧影,沈老板突然想起来了,上次去陈老板的店里找麻烦,就是这小子在旁边将局给搅了,原来他是陈阳的徒弟,难怪能看出我那件霞涧窑呢! 想到这里,沈老板不由看了看谢明轩,此时谢明轩坐在椅子上,听陈阳滔滔不绝说着,时不时微微点点头,表示对陈阳的赞许。好家伙,徒弟都这么厉害,这陈阳得多大的本事! “摹古作为康雍乾三代宫廷艺术主题旋律之一,除了在釉色上作出发展,工匠还将商周青铜器纹饰应用于御瓷,此做法最早见于康熙青花,雍正继之,乾隆则大盛。康雍之世摹古器物多为赏玩,乾隆时期则陈设赏玩与祭祀礼器并重,尤其乾隆十六年之后,内府厘定礼制,这一点在《皇朝礼器图》上有记载,瓷质摹古器皿更注重礼仪实用性。” 类似青铜器上的纹饰 陈阳说着话,将手一指长颈瓶,“本长颈瓶器形、纹饰、釉色搭配独特,可谓摹古与创新并存,正是「师古而不泥古,仿古而不忘新意」的集中体现。此类仿青铜器摹古之作为乾隆官窑顶级御瓷,类似作品存世珍罕,算是件稀罕的物件。” “师傅,有说漏的地方,还请师傅补充!”陈阳说完,冲着谢明轩笑着说道,眼睛里的意思是,小子,你等回去的! 谢明轩丝毫没看出陈阳的意思,还笑着冲陈阳点点头,“为师问你,这瓶子价值几何呀?” 宋青云在旁边暗暗笑了一下,完了,谢明轩演上瘾了,刚才轩子,这回为师,这是入戏出不来了!你小子,等回去有好看的喽! 陈阳想了想,这瓶子虽然是清三代的,但自己刚才已经说过了,这种此类仿青铜器摹古之,作为乾隆官窑顶级御瓷,在市面上确实罕见,价值不会太低,自己估算应该在几十万左右,如果要是能送去拍卖,按照现在拍卖的形式来估算,上百万也不是不可能。 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这小子依旧是那个毛病,估价过高,不过这不是太大问题,就像陈阳说的,这种物件在市面上罕见,只有一个大概价格范围,具体价格就要看买卖双方了。 谢明轩听完拍了一下手,“好!那为师问你,如果你出去捡漏,遇到这物件,你想多少钱拿下呢?” 这什么意思?陈阳听谢明轩问完,没明白他要干什么,琢磨了一下之后,说这要看具体情况,几块钱到几百、几千都有可能。谢明轩看了一眼陈阳,“为师换个问法,如果你想从沈老板手里买下这物件,你想出多少钱?” 这下陈阳明白谢明轩的意思,嘴角一翘,“像沈老板这种眼力,应该能看出这物件的价值,十万以上,二十万以下,高了我是不会买的。” “沈老板,听见了没有!”陈阳话音刚落,谢明轩冲着沈老板喊了一句,“这是我徒弟,他都不会花高价卖,你觉得我会么?” 谢明轩在我徒弟三个字上,还特意加重了语气,生怕沈老板不知道一样,陈阳在旁边看了一眼谢明轩,小子,你说的挺过瘾呀! “沈老板,你拿一件清乾隆年间的冬青釉浅浮雕夔龙撇口长颈瓶,给我看,”谢明轩瞪着眼珠子看向沈老板,“你这分明是没拿何老板当朋友,没把宋老板放在眼里,更是没看得起我呀!” “如果这玩意是你店里的好物件,我看你这店也可以关门大吉了!” “没有,没有,”沈老板听完连连摆手,就算陈阳自己得罪的起,这位宋青云自己也得罪不起,刚才何老板介绍时候就说了,这可是宋开元的侄子,“陈老板,我觉得没有这个意思。” “我是真不知道,陈老板您心里到底想要什么物件,只能先拿一件瓶子,让你看看。” 你不知道个屁呀!谢明轩已经看明白了,刚才何老板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指定多多少少跟他说了,现在他就是没看到钱,不往钧窑上说而已。谢明轩冷笑了一下,“我想要什么?沈老板心里应该清楚。” 谢明轩转手面前的茶杯,听说前段时间,有人来到潘家园卖一对钧窑长颈瓶,自己就是想要这对钧窑。沈老板听完连连摆手,表示这物件可没在自己手里。 “陈老板,那可是钧窑,”沈老板看着几人小声说道,“我也不瞒你们说,就因为这对钧窑长颈瓶出现在潘家园,现在上面把潘家园盯上了。”说着话,沈老板一指何老板,表示何老板就因为买了一件赝品钧窑长颈瓶,之前不就让人带走了么! 谢明轩靠在椅子背上,来回晃悠着椅子,示意沈老板,不要以为自己不知道,这潘家园的人都那么守规矩。这里面谁家没两件不让交易的物件,只要钱到位,没人往外说,绝对没有问题。 “不瞒沈老板,”谢明轩拍了一下胸口,“我家里也有汝窑和官窑,这点我也不用隐瞒,但除了这汝窑和官窑以外,那青铜器我不也有么?那唐三彩我手里不也有么?唐宋两代的金银器,啥没有!” 说着话,谢明轩凑近了沈老板,“啥没有,怎么来的,咱们大家心知肚明,您说对不对?” 宋青云坐在谢明轩旁边,用力踢了谢明轩一脚。这小子,开口就胡说,你在这说完,你以为就完了?哪天要是传出去,不是给陈阳惹事么?要是陈阳手里没有也就算了,关键的是,他信口说的这些,陈阳真有! 沈老板听完之后,脸上微微一笑,搓着手表示自己跟陈老板可比不了,自己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呢!陈老板一场拍卖下来,那挣的钱都够家里人活到下辈子了,自己没有陈老板的本事,那就只能小打小闹折腾着,对付糊口而已。 谢明轩听完,用手点点沈老板,“老狐狸!”说着话,谢明轩打开了手包,看着里面一沓沓钞票,琢磨了片刻,从里面掏出整整一沓百元大钞,直接扔到了沈老板面前,“只要沈老板能帮我联系到这两件钧窑,好处费少不了沈老板的。” 何老板在旁边看着谢明轩扔到桌面上的一沓钞票,不由喉咙动了一下,这陈老板出手还真大方,居然就这样白白给沈老板一万块,可惜......算了,别可惜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老板拿起钞票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狠狠吸了一口气,随后笑着抬头看向谢明轩,“陈老板,这钱的味道是真好闻,可惜呀,我没这个本事,这钱它我只能看着眼馋。” 说着话,沈老板将钞票规规矩矩放在了谢明轩面前,谢明轩抬头看看沈老板,这家伙啥意思?是真没办法还是真不想帮忙?不会是觉得少吧,这可是一万块了! 谢明轩抬头看着沈老板冲自己笑着,心里琢磨了片刻,一边嘴角翘起,老狐狸我还对付不了你! 想到这里,谢明轩将手包里的东西直接倒在了桌面上,什么香烟、打火机、存折、各种票据等等,都被谢明轩倒了出来,当然还有几沓成捆的钞票。谢明轩将杂七杂八的东西收拾到到包里,又将十来张百元大钞和其他零钱也收拾了起来,最后看看桌面上四捆百元大钞,谢明轩喉咙动了一下,成百在此一举! 谢明轩将四捆钱往沈老板面前一推,“沈老板,您自己想,干还是不干?您可想好了,这可是钧窑,什么价值你我心里都清楚,这些只算是好处费,您自己掂量!” 谢明轩这一手,别说何老板和沈老板了,就连旁边的宋青云都吓一跳,这小子疯了?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直接给人家五万块,敢情这不是他的钱了,他是真敢花呀! 想到这里,宋青云用余光看了一眼陈阳,此时陈阳正低头用手捂着脸,仿佛在说,“那tm是老子的钱!” 何老板看看桌面上的钱,又看看沈老板,同时给沈老板递了个眼色,沈老板没说话,皱着眉头琢磨着,并不着急回答。谢明轩等了他一会,最后直接起身,将面前的钱都拿了回来,“算了,看来沈老板是真没办法,我在另请高人,我就不信了,在这潘家园有钱还花不出去了!” 谢明轩将钱拿在手里,站起来转身就要走,沈老板猛的站了起来,“陈老板,别着急,我刚才这不是在给您想办法么?” “咱们坐下聊聊?” 第1172章 泄天机指引迷路君子 “噔噔噔!”拍卖行行门前,一位身着长衫脚穿布鞋,戴一副墨镜,双手持竹板的老者,一手拿一块竹板互相敲击发出声响,边敲着嘴里边喊着,“泄天机指引迷路君子,漏阴阳点拨久困英雄!” “噔噔噔!”老者站在拍卖行门前不远,继续敲着竹板,“知天命,守大道,问父母福寿、问夫妻感情、问前程功名、问凶吉祸福,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不灵不要钱!” “噔噔噔!”喊完之后,老者又敲起了手里的竹板。 罗大炮在屋里往外看了一眼,开始时候没当回事,这种走街串巷算卦的见多了,大多数都是骗人的,罗大炮也没搭理他,一会他就走了。过了一会之后,罗大炮坐不住了,这算卦的非但没走,靠在拍卖行门口的石狮子上,手里的竹板越敲越响,敲的这个闹心。 罗大炮起身推门走了出去,站在门口冲老头不耐烦的喊道,“喂,喂,算卦的,当你自己家门口呢?” “让你在这呆一会就得了呗,你还敲起来没完了!这叮了咣当的,知道的你是算卦,不知道你在我门口要饭呢,赶紧走!” 老者听完也不生气,笑呵呵转头看向了罗大炮,“哎呦,不好意思,打扰了。” “这位小哥,我也是没办法,走了一天都没开张,想着在这歇歇脚,没想到打扰到你了。这样,要不我送你一卦如何?” 罗大炮看看老头,不由咧嘴笑了,“我说老头,你是算卦的,今天出门前没给自己算算,能不能挣到钱?”说完之后,罗大炮冷笑了一声,“你连自己能不能挣钱都算不出来,还想给我算?甭在这废话,赶紧走!” 老者依旧笑呵呵的,一点都不生气,居然向罗大炮这边走了几步,笑着说今天出门前,自己就听到了喜鹊叫,掐指一算,今天有一位贵人出现,“这不是就遇到小哥您了么,您就是我的贵人。” “我送您一卦如何?” “你这老头,还真是奇怪,”罗大炮点燃了一根香烟,撇嘴笑了一下,自己绝对不是他的贵人,都要撵他走了,怎么可能是他的贵人,“你这老头真是老糊涂了,你不用送我,赶紧离开我这,你就是我的贵人!” 算卦老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表示能遇到罗大炮那就说明二人有缘,既然有缘,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那就违背得了天道,既然罗大炮不接受,那自己就在这不走了,说完之后,老头又哐哐哐敲起了竹板,“泄天机指引迷路君子,漏阴阳点拨久困英雄!” “你这老头!”罗大炮几步冲到了老头近前,看看他的样子,本想动手的罗大炮,松开了拳头,自己跟一个老头生什么气呢!自己听他说几句,把他打发走就得了,跟一个老头犯不上动手。 “得得得,”罗大炮大手一挥,“你想算便算,不过咱俩说好了,算完了赶紧走。”说着话,罗大炮将左手往老头面前一递,“看看吧!” 老头笑嘻嘻的伸手去摸罗大炮的手,将罗大炮整只左手摸了一遍,随后抿嘴微微摇摇头,轻声叹了一口气。 “赶紧说!”罗大炮看着老头的样子,心里打定了主意,反正老头说啥自己只要不信就行了。 老者一边摸着罗大炮的手,一边说道,“这位小哥,你的手有些干燥,这手要是出去摸人家小姑娘大腿,人家小姑娘会疼的,我这有雪花膏,您要不要来一盒?” “你个老东西,信不信我先抚摸一下你的老脸!”罗大炮抽回了左手,举起左手吓唬着他。老东西,你tm算卦还有副业! “哈哈,”老头仰头一笑,“少小离家,老大不归;双亲虽在,但老死不相往来,你也是个苦命人哟!” 老头说完,罗大炮瞬间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老头。这家伙算的没错,自己十五岁就离开家了,原因也很简单,父母在自己十二岁那年离婚了,母亲跟人去棒子国了,说什么去那刷碗都比跟着父亲强。本来父亲一个人带着自己,和母亲离婚之后,父亲第一年天天喝酒,喝完了酒就揍自己,第二年又找了一个女人,女人和父亲都看不上自己,尤其是女人有了他们自己的孩子之后,对自己不是打就是骂,是在忍不下去的罗大炮,离家出走了。 趴过火车、要过饭、偷过钱包、睡过水泥管子,但罗大炮心里一直有个想法,那就是要去京城,他坚信自己到了京城,就算是继续要饭,也能比在老家过的好,就这样罗大炮到了京城。 这老头有点东西呀!罗大炮听完之后,伸手直接将老头墨镜摘下来了,看着老头眼睛里白色的眼珠,黑色的瞳孔黯然无光,“你是真瞎子!” “呵呵,”老头笑了一下,伸手摸过罗大炮手里的墨镜,又重新戴上,“小子,我是眼瞎心不瞎!” “大爷,我扶您到屋里坐着歇会,喝口水,跟我走吧!”罗大炮扶着老头就要往屋里去,老头摆摆手,表示不用,自己在外面就行,“小子,要是有口茶水,那老头子我就知足了。” “行,你等着!”转身罗大炮跑进了拍卖行,不大一会手里拎着茶壶和茶杯就出来了,给老头倒了一杯茶水,老头轻轻抿了一口,“嗯,不错!看来这位老板,买卖做的不小呀!” 罗大炮笑着挠挠头,表示这不是自己的公司,自己也是给人家干活的。 老头抿了一口茶水,轻轻点点头,“小子,你左手刀枪剑戟,右手斧钺钩叉,两只手都拿满了东西,你还哪里有手去抓荣华富贵呢?” “啊!”罗大炮听完心里震惊了一下,这老瞎子厉害呀,今天自己这是碰上高人了,算的真准呀! 罗大炮蹲在老头身边,“老神仙,荣华富贵我就不想了,你看看我的......”说着话,罗大炮四处扫了一眼,小声问道,“你看我爱情咋样?” 老头看着罗大炮的样子,嘴角扬起了难以压抑的笑容,罗大炮也尴尬笑着看着老头,老头将手伸进自己的背包,随后从包里掏出一盒百雀羚,“来一盒?听我的,爱情绝对大丰收!” 罗大炮看看老头手里的百雀羚,笑着挠挠头,“大爷,您就别逗我了,这样,你帮我算完了,我一定买,而且还多买,怎么样?” 老头笑着将百雀羚重新放回了包里,让罗大炮心里想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之后说一个字,自己给他测测。罗大炮心里想着女孩的样子,随后看到街对面有一家叫做仙友居的饭店,脱口而出,“友!” 老头听完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后掐指算了算,摇摇头说道:“此字不好,您看,友字不出头就是反正的反字,现在反字都已经出头了,”边说着话,老头边用手指在地上写着友字,“说明一旦你将心里的话,跟这个女人说出来,你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罗大炮听完之后,一脸的失望之色,随后扭头看看老头,他怎么知道我说的是朋友的友字呢?连忙说道:“不是此字,你理解错了,是有没有的有字?” 老者脸上飘过一丝狡黠的神色,看了看罗大炮,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此更不好,有下面怎么写?是不是像个日字?如果你把话说出去了,那就说明,好日子没有了。” 我艹!罗大炮听完有些震惊了,就是这么说,我和她的缘分都没有了呗!罗大炮追问老头,有没有什么破解的方法,要是能把她娶到手,自己一辈子就知足了。 “不可逆天而行!”老者笑着跟罗大炮说着,他的缘分还没到,不需要着急。罗大炮噘嘴表示,像自己这么大的小伙子,要是在老家那边,孩子都已经会打酱油了,自己怎么能不着急呢? 罗大炮正说着,就听到后面传来了高梅的声音,“罗大炮,你跑外面去干什么了?屋里都没人看着,有病吧!” 罗大炮转头看向高梅,笑着招呼高梅姐,“姐,你要不要来算上一卦,这老头挺准的!” “什么年代了,还信这玩意,”高梅没好气的喊了一句,“给他点钱,把他打发走!” “不是姐,你信我的!”罗大炮起身跑向高梅,边走嘴里还边跟高梅说着老头有多厉害。算卦的老头将头侧向高梅的方向,之后起身站了起来,抱拳笑着朝高梅说了一句,“听这位女士的说话的声音,最近应该是有喜事。” “枯木逢春、千里鸳鸯一线牵,多年心愿了却,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说话的气势也高了几分,本应给您道喜,可是......”随着算卦老头话锋一转,脸上也微微变了颜色,“身陷江湖,哪有一帆风顺的时候,您说对么?” 高梅皱着眉头看了看老头,“大炮,让他进来!” 第1173章 柴爷 沈老板拍着胸脯保证,虽然说这时候上面抓的紧,但自己有办法帮陈阳搞到钧窑长颈瓶,但这需要时间,给自己两天时间,有消息自己会第一时间通知陈阳。 “陈老板,这可是钧窑,咱们先不说上面抓的有多紧,”沈老板看着谢明轩说道,“这价格......” “废话!”谢明轩白了沈老板一眼,“沈老板,只要我看到东西,价格绝对好说,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说着话,谢明轩一指桌面上的几捆钞票,“这就是实力,知道么?” “当然,当然,”沈老板笑着点点头,“古董圈里,谁不知道陈老板的实力,您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沈老板一边笑着说着话,手已经摸向了桌面的钞票。 谢明轩猛的起身,一把将桌面上的钞票按住了,紧紧盯着沈老板,沈老板抬头看向谢明轩,“陈老板,您这是......” “这确实是我给你的好处费,”谢明轩嘴角笑了一下,“但事情还没成呢,如果我现在把钱了你,你不帮我怎么办?回头我找谁说理去!” 说着话,谢明轩又将桌面上的钱拿了回来,只给沈老板留了一捆百元大钞,“沈老板,先给你一沓,算是我的诚意,事成之后,”谢明轩拍拍包里的钱,“我陈阳给你双倍!” “好,好,请陈老板一定放心!” 就这样,宋青云等人离开了沈老板的店铺,回去的路上,庄严在前面开着车,宋青云、陈阳和谢明轩都坐在后排,陈阳夹着谢明轩的脑袋,一下下弹着脑瓜崩,“小兔崽子,我平时是那个样子么?还tm轩子,你叫的挺顺嘴呀,是不是心里早就想这样了!” 宋青云在另一侧,搂着谢明轩的腰,一只手不停膈激着谢明轩的痒痒肉,“对,这小子倒翻天罡!陈阳你必须好好收拾他,他要是平时不这么想,能演的这么真么!” 谢明轩一会哭,一会笑的,庄严在前面开着车,都不禁翘起了嘴角。过了片刻之后,陈阳松开了手,谢明轩揉着脑袋,一脸不乐意的说道,“师傅,师叔祖,你们不讲道理,明明是你们让我装师傅的,现在又埋怨我!” 陈阳打了谢明轩一下,“我让你装陈阳,没让你装b!我平时那样么?” 谢明轩点点头,“我才学了十分之一!” “哎呦,你小子欠收拾没够吧?”陈阳伸手揪着谢明轩的耳朵,“我啥时候那样了?” “疼疼!”谢明轩耳朵被陈阳揪着,嘴里不停喊着,“师傅,今天你带我买衣服时候不就是么?”说着话,谢明轩学着陈阳的样子,“随便试,相中哪件试哪件,师傅给你买单,去吧!” 宋青云在旁边笑着,陈阳白了谢明轩一眼,那是买衣服,这是买古董,那能一样么,天天不学好的! “还有,谁tm让你将我包里钱都扔出来的?”陈阳瞪着眼睛看向谢明轩,“那是老子的钱,老子辛辛苦苦挣的钱,我容易么?” 宋青云在旁边点点头,微微笑了一下,“就是,那都是你师傅辛辛苦苦骗的钱,你小子这么砸钱,你师傅指定心疼死了。” “师叔!” 谢明轩看看两人,表示当时情况自己也没办法,那姓沈的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只能把利益最大了,用钱吸引他,说着话,谢明轩看向了宋青云,“再说了,师叔祖不是说了,咱们这是给国家办事,倒是都是能报销的,师傅你心疼啥!” “打住!”宋青云伸手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买钧窑的钱能报,装b的钱不能报!” “啊!”谢明轩听完愣了一下,“师叔祖,你不能这样,我装b不也为了买钧窑么?这不是一回事么!” 宋青云笑着冲谢明轩摇摇手指,“no,no,no!我看你那装b的态度,只是单纯的为了装而装!” 陈阳在旁边一乐,表示反正这钱要是国家不给报,就算在谢明轩头上,就算他欠自己的,看他到时候怎么办? 三人在后排聊着天,谢明轩询问两人,沈老板真的能找到钧窑么? 宋青云觉得没有问题,谢明轩已经把价码开到这么高了,他指定卖力气找。但有一点,自己估计真的钧窑不会那么快露出来,先见到的指定是赝品,说到这里,宋青云看看谢明轩,“小子,到时候就看你的眼力了,你不能总让你徒弟帮你吧?” “对呀,”谢明轩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转头看向陈阳,“师傅,钧窑我根本不会看呀!你别说真品放在我面前了,就算是赝品放在我面前,我也能认为是真品,要是打眼了,那不是毁了你的名声。” 几人回到拍卖行的时候,正好看到算卦的老头,正摸着高梅的手,一脸笑嘻嘻的模样给高梅说着手相,几人进来之后愣了一下,陈阳心里还想着,这从哪里弄来位算卦的老头呀,梅姐也太迷信了吧! 宋青云率先走了过去,笑呵呵冲着算卦老头鞠了一躬,“柴爷爷,我边大爷这是把你找来了?”说着话,宋青云从柴老头手里拽过了高梅的手,“柴爷,这屋里戴墨镜,您习惯么?” 高梅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了宋青云,柴老头嘿嘿一笑,摘掉了墨镜看着宋青云。此时老头的眼睛里冒出一阵阵精光,哪像一位瞎子呀!罗大炮在旁边摸摸头,这tm奇怪了,刚才自己也摘了老头墨镜,那眼神看起来跟现在一点都不一样呀! “这不是宋家的三孙子么?我说姓边的怎么说,都是老朋友,原来是你们家的事呀!” 三孙子?陈阳在旁边听完低头嘿嘿一笑,这老头......这么听起来,算卦的老头应该认识宋开元,不,岂止是认识宋开元,弄不好还认识宋开元的上一辈呢! “柴爷爷,我是宋家三小子,不是三孙子!”宋青云无奈的笑了一下,“您老还是那么幽默,这些年可好?” 柴爷微微点点头,表示自己能有什么事,就是给别人算卦看相呗!说着看了一眼高梅,表示自己还没看完呢,等给高梅看完了,再说其他事情。 “柴爷,柴爷,”宋青云往前迈了一步,拦在了柴爷和高梅中间,“这位是我未来老婆,高梅!您不用费事给她看了,咱们说说正事。” 柴爷把嘴一噘,表示宋青云抠门,既然是他老婆,自己摸摸手能咋的,又不白摸,还能给他们看看运呢! “你小子有啥舍不得的,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还摸过你小jj呢,你还尿了我一身童子尿呢!”柴爷说着话,抿嘴看看宋青云,又看看高梅,“你小子有福气呀,这女的不错,那手真嫩呀,软弱无骨,到了洞房的时候,你小子享福吧!” 宋青云听完直皱眉头,脸上还得挂着笑,一脸的尴尬。陈阳转过头去,嘿嘿笑着,别人不明白,他可明白这老头说的什么意思。不过这么看来,边老这次找的人不靠谱呀,这不是纯纯老色胚么! “小子,我给她看了,身子骨不错,”柴爷伸出了三根手指,“你小子,至少俩!” “啥俩?”宋青云一脸狐疑的问了一句,转头看看高梅,高梅也是一脸懵。 柴爷一拍腿,“孩子呗,咱说啥呢!” 咱说我能有几个孩子的问题了?宋青云一头的黑线,高梅听完捂嘴笑着,甚至躲到了宋青云身后。 “柴爷,咱说说正事,我们这遇到......”宋青云话还没有说完,柴爷伸手打断了宋青云说话,表示事自己可以帮宋青云解决,相比这件事,他们现在还有件更大的事。 柴爷用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当眼神落在陈阳身上时候,柴爷微微点点头,“宋家小子,我可提醒你一句,你们现在做的事,有些凶险,要小心再小心!” 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柴爷口中的事,两人心里在清楚不过,宋青云微微撇了一下嘴,看了看柴爷。这位柴爷也是位奇人,你说他算的不准吧,有的时候准的邪乎;你说他算的准吧,他天天不是给老太太算,就是给小寡妇算,小寡妇家的炕都要让他睡塌了,也没像他说的大富大贵。 “行了,这话我说完了,再多了,我就不能说了,”柴爷说完话之后,又戴上的墨镜,拿起了自己的竹板,“明天我就会在门口坐着算卦,到时候那人来了,自然由我对付他,你们不用操心了。” “柴爷,他明天就来了?”高梅有些焦急的问了一句。 柴爷嘿嘿一笑,“明天不来,后天也得来;后天不来,大后天也得来,我说出去的话,就得做到呀,等着呗!”说完话,柴爷起身走了,随着竹板的声音响起,又听到了他的吆喝声,“泄天机指引迷路君子,漏阴阳点拨久困英雄!不灵不要钱!” “青云,这老爷子到底是谁呀?”高梅将手搭在宋青云肩膀上问道。 宋青云微微摇摇头,“我只知道他姓柴,跟我二大爷认识,但关系一般,可是边老关系非同小可。” “宋老板,那这老头算的准么?”罗大炮在旁边插口问道,高梅瞪了他一眼,这还用问么,指定是骗人的呗!刚才自己也上当了,让这老头白摸了半天手! “准!”宋青云点点头。 “准?”所有人都看向了宋青云,同时狐疑开口问道。 “京津有名的铁口神算,”宋青云嘿嘿一笑,“但小事不准,大事准!尤其是给小寡妇算命,从来没准过!” 这tm是什么算命的?所有人纷纷看向了外面,已经看不见柴爷的背影了,但依然能听到敲击竹板的声音。 第二天上午十点,柴爷又出现在了拍卖行门口,还是昨天那穿着打扮,手里敲着竹板,嘴里喊着,就在柴爷出现不大一会之后,那位老者推门走进了拍卖行,进门之后冲着几人抱拳,“诸位都在,又见面了!” 第1174章 八大山人是一个人! 见到老者笑呵呵走进来,陈阳和宋青云两人纷纷看了过去,罗大炮也警惕的站了起来,高梅坐在旁边鼻子微微哼了一声,“呦,这是又找到什么懵人的物件了,还想来懵我们?” “哈哈,”老者哈哈一笑,居然自己坐下了,点燃了一根烟之后,“这位老板,上次我也是被人骗了,那幅画是别人抵账给我的,这不是我回去就去找他了。” 一边说话,老者一边从背后又拿出一只木盒,将木盒放在桌面上之后,“这不是又从他手里要了一幅画,这次一定是真的,要是在是赝品,我就要好好跟他说道一下了!” 宋青云听老者说完,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这老家伙到底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一次次跟考试似的。宋青云和高梅对视了一眼,随后看向老者,“好啊,上门就是客!” “多谢这位老哥,有好物件想着我们,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宋青云刚向老者走过去,拍卖行大门被推开了,柴爷手里拿着一根竹竿,用竹竿不停的碰着地面,“问下,介里是收老东西么?” 看到柴爷走进来,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陈阳急忙上前,“大爷,当然收,我先扶您进来。”陈阳扶着柴爷就坐在了老者的对面,老者抬头看了看柴爷,看柴爷的样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倒是没多说什么。 “请!”老者朝宋青云伸手示意了一下,宋青云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画轴,宋青云冲着老者呵呵一笑,“老先生,这幅画能吸引什么来呀?” 老者听完哈哈一笑,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这真是一幅画而已。 宋青云将画卷展开,此幅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纵贯全图一虬枝老干,挺拔而立的松树,在松树背后,是一座高高耸立的山峰,说是山峰并不恰当,更像是一处悬崖峭壁,松树下方,是几幢茅草屋,所画松树意在突出其主干,以淡墨皴擦,陡峰以浓墨晕染,虚实相映,表现出不同景物的质感,整个画面布局新奇,风格清雅。 八大山人 松石草堂图 立轴 题识:昔吴道元学书于张颠、贺老,不成,退,画法益工,可知画法兼之书法。八大山人。 钤印:八大山人、各园。 宋青云看了一眼之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好一幅八大山人!” 八大山人?陈阳听到之后,示意柴爷稍微等一下,随后也走了过去,跟宋青云一起看了起来。 有很多人问起过,八大山人是哪八位,我只能默默一笑,八大山人不是八个人,而是一个人。 朱耷,明末清初画家,清初画坛“四僧”之一。本名由桵,字雪个,号八大山人、个山 、驴屋等,江西南昌人,八大山人是朱耷的号,不是八个人! 明宁王朱权后裔,明亡后削发为僧,后改信道教,擅书画,花鸟以水墨写意为主,形象夸张奇特,笔墨凝炼沉毅,风格雄奇隽永;山水师法董其昌,笔致简洁,有静穆之趣,得疏旷之韵。擅书法,能诗文。 擅长水墨写意,这是宋元以来兴起的一种画法。发展到明清时代,出现了许多文人水墨画写意大师,八大为其划时代的人物。 在水墨写意画中,又有专擅山水和专擅花鸟之别,八大则两者兼而善之。 他的山水画,其运笔的圆润,则有着董、巨和黄公望的遗踪,墨法参照了米氏云山,而某些树石的组合形式,显然取自倪瓒。同时又强烈地感觉到朱耷的个性,上述那些古人的法则,不过是他随手拈来为自己服务而已。 那些山、石、树、草,以及茅亭、房舍等,逸笔草草,看似漫不经心,随手拾掇,而干湿浓淡、疏密虚实、远近高低,笔笔无出法度之外,意境全在法度之中。这种无法而法的境界,是情感与技巧的高度结合,使艺术创作进入到一个自由王国。 齐白石曾有诗曰:“青藤(徐渭)雪个(八大山人)远凡胎,缶老(吴昌硕)当年别有才。我原九泉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后世随着东西方文化的交流,欣赏和理解他艺术的人越来越多。 整副画,给人最大的享受就是,不必用读经悟禅时那种虚无缥缈的思索去猜度画的意境,而是随着画面展示出的景致,就如同读诗一样去品味画中的美感。它使你心驰神往,但不管怎么欣赏,也不会产生空灵逃世的感觉,而只希望深入到绘画展示的境界中去,寻求画图深处那更美的景致。 比如这幅画中的陡立的悬崖峭壁,给人一种危险耸立的感觉,而峭壁下枯干的松树,就那么伫立在那里,甚至有一些生机盎然,而松树远处的茅草屋,又带给人无数遐想,这就像游人进入一处名胜后,总想往深处走,去探寻更幽雅的风光那种心态一样。 这幅八大山人的松石草堂图,已达到出神入化的程度,八大山人不再追求画面的写实,而只以自己奔放的思绪用大写意的手法展示山川的雄浑绚丽。 鉴藏印:齐云山庄斋馆书画珍藏印、福观居士过眼 宋青云看过之后,摘下手套,微微点点头,“八大笔下的山水画作绝非简单的风景写生,勾画之粗,运墨之啬,画幅中难识真山水,只见一片皴擦墨迹,正是假借山水来表现内心的期望与依恋:怪石朽木,曲径柴扉,奇峰烟岚,赏画者每每惊其异的同时,真正感悟到的是人心与自然灵犀相同的一片诗情画意,即一切景语皆情语。” “这确实是八大山人的手笔,没想到,居然是一幅真迹!”说完话,宋青云扭头看向陈阳,“说说!” 朱耷明宁王朱权后裔,这幅画完全体现出了,随画者心志漂泊而漂泊、宁静而宁静、苍凉而苍凉、寂寞而寂寞、绮丽而绮丽。画中的陡峰、松树它们被想象和创造重新构筑,被灵感和性情再度演绎,成为画家心中的山水,同时在悬崖峭壁下一棵松树生机盎然,远处几处茅草屋的出现,都代表了朱耷心中那份对大明王朝的渴望。 陈阳伸手指着画面,“在山石的皴擦上,他则师法元倪云林之渴笔,干笔涂抹,以求苍茫之韵。在树的画法上八大沿袭明董其昌的浓墨重点法,以求画面干湿平衡。” 苍中带润,燥中有湿,从而产生了一种苍辣高古、空明朗润的新境界,这完全得力于他对笔墨的高超驾驭。在树的画法上,八大初习明董其昌的浓墨重点法,以求秀润雅逸。八大山人独创之法,追求狂野、粗怪之趣,独具一格。 “没有问题,确实是八大山人的真迹!”陈阳说着话,看了一眼宋青云,又瞟了一眼老者,怎么会拿来一幅真迹? 宋青云也看向了陈阳,八大山人的画在当下可是非常值钱,尤其是去年在加德拍卖了一幅八大山人的鸟石牡丹图,那可是拍卖出去了上百万,这老家伙现在拿这么一幅真迹来..... 八大山人 清 鸟石牡丹图 立轴 想到这里,陈阳又低头将画看了一遍,在后世的时候,八大山人的山水画伪非常多,就连民国的老仿都非常少。一些造假者为了骗取买家的信任,还别出心裁地伪造一些近现代名家的假跋来唬骗买家。 1995年拍卖价格 比如某广字地区,一家拍卖行,曾天价拍出的所谓八大山人《山水卷》,那一看就知道是克隆自北京故宫藏的一本《山水册》,但造假者为了唬人,专门搞了三位名家的题跋,然细看三家题跋书法,草率之极,明显是冒充的假跋。再有,就是打着名家旧藏的旗号,如一件八大山人的画作,说是钱镜塘旧藏,最终以90多万元成交。 国内馆藏的八大山人山水画真迹,设色的极少。此外,八大山人的山水画多是穷款,只署“八大山人”,上面有题画诗或论画的非常罕见。我们看国内各大博物馆藏的八大山人山水画,有题诗的百不见一。 陈阳将画又看了一遍,并无发现后世出现的那些问题,而眼前这的确是八大山人的真迹,这好奇怪呀! “如何?”这时候老者开口向陈阳和宋青云问道。 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一眼,随后宋青云坐到老者对面,微微点点头,“这确实一幅八大山人的真迹,不知道您老想要多少?” “还是那个数,”老者伸出了一根手指,随后笑着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 一百万?这价格太高了,宋青云轻轻摇摇头,随后伸出两根手指,“老先生,一百万?这价格太高了,别说我这里,就算放在京城任何一家,都不可能这个数收。” “我出这个数,二十万!” “二十万?”老者把嘴一撇,“这价格太便宜了,你岂不是跟捡一样!”随后老者说起了去年拍卖的那幅八大山人的画,可是足足拍卖了一百多万。所以自己这次特意找拍卖行来卖画,就因为卖的价格高,现在宋青云出的价格自己接受不了。 “你怎么着也得再多点!” 宋青云思索了片刻,最后又加了十万,如果三十万可以,那自己就可以收下这幅画。老者笑着摇摇头,表示没达到自己心里的预期,既然这样买卖不成仁义在,自己出去在转转。 一边说着话,老者一边将画小心翼翼重新放到了盒子,这画刚放到盒子里,老者腰间的bp机就响了,老者拿起来看了一眼,“那个,能不能借你们这的座机,我回个电话?” “可以!”宋青云示意没有问题,老者转身去回电话,接通电话说了几句之后,老者情绪就激动了起来,“催什么催,我这不是在要钱么?人家手里也没有钱!” “这我不知道呢,什么?医院又催医药费了?咱们上次不都存了五万了么?” “唉,行了,你也不冲我喊了,遭罪的不是咱闺女么,你等会我过去再说。”挂了电话之后,老者看看宋青云,狠狠跺了一脚,表示三十万自己可以接受,现在自己闺女白血病,在医院里等着用钱,没办法! “你们真是捡便宜喽!” 老者话音落下,旁边的柴爷笑嘻嘻站起来了,手里的竹竿在地上乱点着,“哎呦,我跟这儿听得真真的,这是遇到什么好画了,居然值这么多钱,让我老瞎子也开开眼!” 第1175章 秋收万颗子 柴爷说完之后,屋里人都愣住了,陈阳等人虽然知道柴爷不是瞎子,但他现在演的是个瞎子,瞎子怎么看画?居然还说让老瞎子看看,这不是开玩笑么? 见屋里人都不动,柴爷用竹竿在地面上敲着,嘴里大声嚷着,“怎么,看不起我老瞎子?不瞒你们说,我这也有宝贝!”说着话,柴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将盒子递到陈阳面前,“我不白看你们的物件,你们看我的,我看你们的,公平!” 陈阳伸手接过柴爷的盒子,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张票据。陈阳伸手将票据小心翼翼拿出来,票据展开,陈阳微微愣住了,这票据若是放在后世,那也算值钱,可这个年代......差点意思。 看到这张票据,陈阳嘴角笑了,这票据自己太熟悉了,准确来说,这不是票据,应该算是一张购买电视机的批条,小时候这样的电视机批条,自己可是没少见。批条最上方是电视商店收,下面红字清晰的印着:国x院机关事物管理局,下面的内容是: 电视商店:李先生亲属购买ri本彩色电视机一台,请准予购买,此致敬礼,最后是当时批条人的姓名和一个有些模糊的印章。 李先生大家都不陌生,蒋光头下野后,出走漂亮国,但最终携夫人郭德洁于 1965 年 7 越经瑞士、中东回到京城,受到了华夏领导人欢迎,1969 年 1 月 30 日,因肺炎逝世,享年 78 岁。 这票据上的年月日已经看不清楚了,但想推断时间并不难,看着眼前这批条,陈阳冲着宋青云笑了一下。 “喂,喂,”旁边的老者不愿意了,“我说你们这怎么回事,我钱还没给我呢,你们把钱给我,我把画给你们,你们愿意让这老瞎子看着什么时候都行,我闺女还在医院等着呢!” 老者话音落下,柴爷笑着用竹竿敲着地面,“看看吧,看看吧,多看一眼能耽误多长时间!” 听到柴爷这么说,宋青云有些警觉了,示意老者等一会,准备将画再重新看一遍。看着宋青云转身去看画,老者不干了,眼睛瞬间瞪了起来了,“你们刚才不是看过了么?这画就在那放着,反反复复看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卖给你们了呢,你们都是什么人?有你们这样做买卖的么?”说着话,老者就要走过去拿画,高梅一个眼色递给罗大炮。罗大炮心领神会,几步走到老者身边,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肩膀。 “这位先生,你先坐下喝口茶!”罗大炮大手直接压在了老者肩头,“好饭不怕晚,更何况,您老不是有前科么!” 此时宋青云已经走到画前重新打开了卷轴,在打开卷轴的瞬间,宋青云脸上黑了,猛的转头看向了老者,声音冰冷的说道,“哼,老家伙!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这一趟又一趟的琢磨我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着话,宋青云拿着画绢,直接走到了老者面前,手一抖将画打开,众人纷纷看了过去。八大山人不见了,转而变成了一幅搞笑版的虎啸山林,看着搞笑的画风,众人纷纷吃惊。 “这......”高梅张大了嘴巴,伸手指着画,“他什么时候换的?” 从老者进屋一直到最后被罗大炮按住,屋里这么多双眼睛都一直盯着老者,刚才他和宋青云没商量好价格,分明将画卷起来放在盒子里了,就接到了传呼机,之后他就没碰过这幅画,这画怎么就突然变了呢? “老b登,我看你是找死!”罗大炮抡起拳头,就要去揍老头。 “怎么了?怎么了?”柴爷满脸笑容的用竹竿敲着地面,“上百万的画不见了?别着急,小子,扶我坐下!” 高梅示意罗大炮别动手,随后陈阳拿来一张椅子放到了老者对面,扶着柴爷坐下。老者眯着眼睛看着柴爷,嘴角浅笑一下,“你们这拍卖行,行!” “老瞎子,我看你不像算卦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换了画?” 柴爷手里拄着竹竿,嘿嘿一笑,伸手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是风?是麻?是雁?是雀?都是老合,千字行的买卖何必做到我老瞎子的头上了?是欺负我这老招子不亮吗?” 听柴爷说完,老者皱眉不语,神色有些慌张。 “合字,我们都醒了攒儿了,你也就扯了吧。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日再会,找个牙淋窑儿,啃个牙淋,再碰碰盘,对对簧,可好?” 老者眯着眼睛冷冷看着柴爷,最后拍拍手,“江湖人走江湖路,我划道!” 柴爷微微叹了一口气,手里竹竿敲敲地面,算是答应了下来。高梅按照老者的吩咐,让罗大炮搬来一张桌子,放在了老者和柴爷面前。老者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两个小瓷碗,还有三颗核桃,看到桌面上的摆放的物件,陈阳瞬间明白了,这不就是自己后世在视频上看过的古彩戏法三仙归洞么,这是要干啥? “瞎子,别说我欺负你,”老者淡然笑了一下,“您本事大,这应该难不住你!”很显然,这时候老者已经看出柴爷不是瞎子了。 柴爷嘿嘿一笑,表示自己好久没看过戏法了,“哈哈,有道是软的好变,硬的难走。敢用核桃三仙归洞,看来有些本事!” “来,来,让我这老瞎子开开眼!” 所谓三仙归洞,就是用两个碗和三个球来变换。变三仙归洞的时候,需要藏抓取拿,软乎乎的球捏着不容易失托儿,也容易捏在手里,但硬的就难得多了。另外,软的东西碰到小碗不容易发出声响,硬的东西声响太大了,无疑会增加“过门子”的风险。后世大部分人都是用胶皮球、或者海绵球,只有本事过硬的人,才敢用铁球、玻璃球或者核桃这类硬的球状物体。 老者用的还是核桃,难度无疑又大了好几分,可他依旧不慌不忙,先将自己的袖子挽了起来,之后将两只手向陈阳等人展示,“看好了,手艺人不作假,手是空的,碗是空的,没藏没搁,没放没拿。” 说完之后,老者边说手上边动了起来,“看好了,这里有三只核桃,一二三,三二一,我用碗扣住一个,再扣住一个,我手里再拿着一个。” 老者左手拿着核桃,甚至还向屋里人展示了一下,看着柴爷问道:“现在左边这碗里有几个?” “一个。” 老者笑了,左手朝着左边的碗猛地一扔,根本就没看到他把核桃扔向碗了,别说连影子都没看到,甚至连声音都没有,而他手里瞬间空无一物。 “哎呦,我手里的核桃……”老者找了两圈,然后一翻左边小碗,“呀,在这儿呢,两个。” 说着话,老者笑着看向柴爷。柴爷也呵呵笑着,竖起了大拇指,“好手法!” “那让老瞎子我猜猜,”说着话,柴爷用手敲敲右边的碗,伸出两只手,隔空在碗上方抓了一下,“现在左边碗里,应该什么都没有了吧?” “哈哈!”老者笑眯眯看着柴爷,“我说是三个!”说完话,老者用手敲敲左边的碗,自信的掀开,“来看看,是不是三......” “这...... ”当碗掀开的时候,老头瞬间愣住了,甚至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陈阳和宋青云等人就在边上围着看着,左边碗里居然一个核桃都没有了,这让陈阳倒吸一口凉气,睁大了眼睛,心里默默想着:“我艹,我记得后世看鬼手王就够神奇莫测了,这柴爷比鬼手王还要厉害,根本都没碰碗,核桃就没有了?” 这时候旁边的高梅也张大了嘴巴,“那......那右边碗里呢?” “好!”柴爷嘿嘿笑着,“让我们看看,这只碗里是几个!”说着话,示意宋青云将碗掀开,宋青云将碗掀开,里面三颗核桃就在赫然在桌面上。 “好——!”罗大炮看的入神了,居然在旁边拍起了巴掌,喊了一声好。 老者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吃惊的看着柴爷。柴爷笑着搓搓手,表示该自己了。随后将身上的长衫脱掉,里面穿着一件白色有些发黄的跨栏背心。将长衫放到自己腿上之后,示意高梅将碗重新盖上。 高梅重新将两只碗翻过去,右边依旧是三颗核桃,左边碗里空空如也,这是大家都看到的。 “来,来,”柴爷张开双手,“让老瞎子我摸摸手!”说着话,柴爷的双手在高梅的嫩手上摸了一遍,随即将自己的手掌贴近鼻子,用力闻着,“嗯!真香!年轻真好!” “咳咳咳!”说着话,柴爷咳嗽了三声,陈阳刚想去帮柴爷拍拍后背,只见柴爷从嘴里吐出一颗核桃,“这玩意怎么跑我嗓子眼里去了!” 所有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核桃什么时候跑柴爷嘴里去了? “小子,”柴爷一指陈阳,“看看碗里还有几个?” 陈阳将碗掀开,下面居然真的只有两颗核桃,“这.....” “这有啥奇怪的,”柴爷笑着,示意陈阳将碗在盖上,用力搓着手里的核桃,“一颗核桃,还不够我老瞎子塞牙缝的呢!” “要吃就一起吃两颗,并蒂莲花!”说话间,只见柴爷双手用力分开核桃,一握一开之间,顿时变成了两颗。 屋里所有人,看得嘴巴都张大了,根本就看不懂柴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柴爷两只手不断的搓着核桃,两颗核桃在桌面上来回滚动,随着柴爷手上速度越来越快,核桃居然有些若隐若现,突然柴爷双手同时按住两颗滚动的核桃,在慢慢将手掌打开,口中大喊一声,“三星归洞。” 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下,两颗核桃被柴爷变成了三颗。 坐在对面的老者瞬间大惊,片刻之后,随即嘴角露出一丝鄙视的笑容,“老瞎子,就三颗核桃,我看你接下来怎么变!” 柴爷脸上嘻嘻的笑着,手中动作不停,嘴里还念念有词,片刻之后,柴爷双手摊开,每只手掌中有两颗核桃,凭空多了一颗! “流星赶月。” 老者见状大吃一惊,随后伸手就去摸自己身上,柴爷冲着他勾勾手指,“五豆连飞。” 将桌面上的四颗核桃拿在一起,冲着里面吹了口气,在打开双手,就变成了五颗核桃。 随后,柴爷左手握拳,将核桃一颗一颗塞进去,然后左手一张,全都没了。就在大家吃惊的时候,只见柴爷伸手去拿桌面上扣着的两只空碗,双手握着碗底,顺势往上一提,口中念叨了一句,“核桃不好吃,老瞎子我还是愿意吃油炸花生米!” “秋收万颗子!”随着柴爷将碗直接提起,哗啦啦啦!瞬间无数油炸花生米散落下来,铺在桌面上。 陈阳在旁边看了一眼柴爷,喉咙微微动了一下,昨天听宋青云说,这柴爷独爱小寡妇,能把小寡妇家炕睡塌了! 这tm哪是他爱小寡妇呀,分明是小寡妇喜欢他呀!就这手速,不单身一辈子都练出不来! 第1176章 江湖事,江湖了 看着桌面上两幅扑克牌,屋内所有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围着蔡爷和老者,就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上身是跨栏背心,下身是大短裤的柴爷,居然将他身上的扑克牌摸走了,而且两人隔着桌子,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柴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老者同样用吃惊的眼神看向柴爷,半天过后,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你什么时候把我身上扑克牌偷走的?” 老者心里明白,桌面上的那副扑克牌就是自己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柴爷摸走了。这种手法自己曾经听说过,自己一直以为那是被人传神了,没想到今天居然亲眼见到了,这让老者不由吃惊,呆呆的看着柴爷,难道他就是江湖上传的那位,神一手! 大家都眼巴巴看着柴爷,柴爷脸上一笑,伸手又将桌面上另一幅扑克牌一张张掀开了,里面缺少的三张,正是自己摸走的那三张,谁出千,自然一眼明了。 柴爷将长衫重新穿好,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笑呵呵说道,“这都多少年了,都没人能让老瞎子这么摸牌了。” ”老瞎子我把衣服都脱了跟你玩,你反过来就说老瞎子我出千,连我这老瞎子你都欺负,你真不是人呀!” 老者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柴爷,嘴巴动了几下,弱弱的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柴爷伸手麻利的将桌上的扑克牌收好,装到扑克盒里之后,将扑克往老者面前一放,“我是谁不重要,老瞎子就是一位无名之人。” “既然你也是跑江湖的,就得按照江湖规矩来。按照规矩,你既然输了,日后就不得来这里闹事,如果胆敢回来找事,老瞎子我保证,你以后在江湖上,千字门这碗饭绝对吃不下去,记住了么?” 说完话,柴爷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之后拿起自己的竹竿,用竹竿点着地面,打开大门向外走了出去,门外又响起了柴爷敲竹板和吆喝的声音。 罗大炮抱着肩膀,眼睛紧紧盯着老者,老者看看罗大炮,又看看陈阳和宋青云,今天自己算是真正栽了,就算人家现在把自己打一顿,自己出去也说不出什么。 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将扑克牌拿起来,准备放在口袋里,突然老者脸上愣住了,将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抓出了一把散开的扑克牌。 看着老者从口袋里摸出的扑克牌,陈阳和宋青云两人瞬间震惊了,刚才两人亲眼看到柴爷将另一副扑克牌装自己口袋里,怎么转头就跑到老者口袋里去了?柴爷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老者看看手上的扑克牌,脸上苦笑了一下,什么时候拿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放回来的,自己还不知道,服了! 老者起身冲柴爷离开的方向,拱手抱拳,“在下服了!” 说完之后,将扑克牌收拾好,突然在里面发现一张纸条,老者将纸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江湖规矩,若要找回场子,到天音阁找我。老瞎子下午在天音阁听书、喝茶,帮人算命,泄天机指引迷路君子,漏阴阳点拨久困英雄! 陈阳非常不理解,很想追出去问问柴爷,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上身跨栏背心,下身大裤衩,怎么突然就变出一副扑克牌? 陈阳不由想起了后世那位相声大师的一段相声,“他爸爸最后练藏镖,这镖在身上别人根本就找不到,他想用的时候,蹭一下就能掏出来。” “就算脱的一丝不挂,任凭谁看到都说身上不可能有镖,他爸爸蹭一下,伸手从后面就能把镖拽出来!” 难道说......相声都是真的! “天茗阁算卦的?”老者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后眉头一挑,他知道这老瞎子是谁了,这可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主,眼睛扫了一眼屋内众人,“诸位,抱拳了!” “是老朽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你们认识柴瞎子这等江湖上的老前辈,”说着话,老者从怀里将画掏了出来,将画递给宋青云,“这幅画送你们了,日后我不再来便是了!” 宋青云将画展开,确定是八大山人那幅松石草屋图,微微呼出了一口气,冲着高梅点点头,转头又看向了老者,这真tm邪门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把画给你换了,这帮江湖人一个比一个手快,这不就是贼么! 老者走了,本来罗大炮觉得就这么放他走了,还有些不甘心,但高梅表示,这次要不是柴爷,自己这些人估计就上当了。而且既然人家柴爷把事揽过去了,人家也认错了,还拿出画做了补偿,事就不能做的太过了,否则就是给柴爷找麻烦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那老头算的到底准不准?”罗大炮摸着自己的光头,一脸愁眉苦脸。 高梅在旁边喝了一口茶水,“你管他准不准呢,你找他算卦了?” 罗大炮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后摇摇头,高梅一看罗大炮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撒谎,笑着走到罗大炮身边,“来,跟姐说说,你找那老头算了什么?” “姻缘!”罗大炮看着外面,开口说道。 “啥?”高梅听完在旁边笑了,伸手一拍罗大炮的肩膀,“姻缘还用找那老头算,你找姐呀!姐最懂的就是姻缘!” 随后,高梅表示罗大炮要是想找女朋友,自己完全可以给他介绍,场子里的小华、大红、小兰,哪怕就是芬迪都没有问题呀,凭罗大炮在自己身边的地位,“她们哪。哪一个不得乖乖的趴到你身上去!” “哎呀!”罗大炮看了一眼高梅,“姐,你不懂!” “我想要的是姻缘,不是女人!”罗大炮一撇嘴,“姐,你自己的姻缘不也刚搞定,又来瞎操心我的!” “切,”高梅把眼睛一横,“小子,你懂什么?你得让人家成为你的女人,才能有姻缘,懂么?” 陈阳和宋青云在旁边听俩人说着话,不由嘿嘿一笑。到了晚上,回到宋开元家,陈阳和宋青云将今天事情经过跟宋开元说了一遍,当说到柴爷那手段的时候,宋青云和陈阳无不称奇。 “二大爷,你不知道,我和陈阳当时就在边上看着,根本就就没看到柴爷是怎么出手的,这也太快 了!”宋青云现在说起来,依旧很吃惊。 “真的师爷,这柴爷好神呀,隔着桌子,就把人家身上的扑克弄到自己手里了,后来同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去了,老神奇了!” 宋开元听完只是淡淡一笑,表示两人大惊小怪,原来边飞军把柴爷给请来了,“这真是杀鸡用了牛刀!” 不过这也证明,边飞军足够重视这件事,这柴爷可不是谁都能请动的,“你们两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这柴爷早年间就是赌场上出名的老千,跟柴爷玩扑克牌,这不是找死么!“ 柴爷从小是一名弃婴,是他师傅半路捡回来的。柴爷的师傅,在解放前是整个北方赫赫有名,叫一手刘。宋开元一边抽烟,一边跟陈阳和宋青云说着,“听说一手刘常年混迹高端赌场,听老人们说,解放前的一手刘,逢赌必赢,从南道北,别说抓到他出千了,连他怎么出千的都没人知道。” “一手刘有一手绝活,叫空空自来也!” “什么叫空空自来也?”宋青云不明白的向宋开元问道。 “所谓的空空自来也,就是把一手刘脱的溜光,站在原地,看着他身上什么都没有,手掌一翻,一张扑克牌就出现在手中了。” 听宋开元说到这里,陈阳确定了,后世那位相声大师说的绝对是真的,江湖第一瓢客的故事,绝对不是编的! “这怎么可能呢?”宋青云严重表示怀疑,“这tm比变魔术还厉害,这不就是魔法了么?” 宋开元笑了一下,这还真不是假的,当年有很多人亲眼见过一手刘这个本事。桌面上放着一张扑克牌,明明是黑桃他手在牌上一过,根本就不需要碰到牌,黑桃3变成了黑桃a。” “据我听说的,”宋开元将烟头其掐灭,继续跟两人说着,“这只是一手刘的基本功,他曾经干过一件最出名的事情。就是跟小鬼子的将官对赌,据当时一位在场的后来说,当时的一手刘,浑身上下就穿了一件裤头,就这种情况下,居然将小鬼子将官的牌给换了。” “解放前夕,一手刘死于师兄弟争斗,”宋开元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自古都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他们千门中每隔几年就要有一场比斗。” “而这种比斗跟我们古董行斗彩不同,属于武斗。反正不知道什么原因,一手刘死于那场同门师兄弟的比斗。” 这时候的柴爷才仅仅十五岁,师傅一死,他没有了依靠,只能靠着手法,在各个赌场靠着手法混饭吃,那时候的柴爷手法已经跟师傅不相上下了,这个时候,柴爷遇到了他的第二位贵人!” 第1177章 柴爷的故事 这是一位女人,同时也是一名贼,在江湖上小偷叫做老荣。 “所谓的老荣,就是小偷!”宋开元撇了一下嘴,一脸的看不上的表情。 要是说到靠手法吃饭的行业,无非就三种,第一就是变戏法的,第二就是小偷,第三就是老千,其中老千的手法和小偷的手法,几乎都差不多。 老荣分为南北两大派,其中南北两派里又有很多以偷为生的大家族,柴爷结识的这位女人,姓马。是北派老荣的大家族,几辈人都靠手上的功夫过活。 “切,”宋青云不以为然,“靠偷也能成为大家族?就让他天天偷,那时候人都穷,他们能偷多少?” 宋开元摆摆手,表示不要小看过去老荣行的大家族,给个县官人家都不干。马家在冀省那是相当出名的,你觉得一个人两个人偷不算啥,成为家族了,就不单单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了,除了家族人员以外,人家下面还有徒子徒孙啥的呢,成千上百的人偷,那每天给家族上供的钱,都比你一个月挣的多! “我去!”宋青云咔吧了几下眼睛,“成百上千的人?” 这一点陈阳不怀疑,想想之前大家都知道的黄瘸子,自然就懂了。虽然平日里在火车站、客车站、菜市场见到的这些小偷,一个两个不算什么,但只要想想,他们形成一个巨大的团体,那利润自然就知道了。 “你以为呢?”宋开元白了他一眼,接着说了下去。柴爷结识的这位姓马的姑娘,还是马家当时掌门人的亲闺女,除了这个姑娘,还有两个儿子,都是老荣。柴爷和姓马的姑娘认识了之后,马家对柴爷的本事很认可,而且听说跟马家当时的掌门人,手速不相上下。 “这段日子柴爷过的挺滋润的,他们马家偷东西,柴爷利用手法给他们打掩护,两年之后,全国就解放了。”宋开元说到这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听别人说过,当时柴爷都要入赘到马家,成为马家的姑爷了。 “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就是南北两派老荣斗大轮!”宋开元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那时候正好处于小鬼子刚投降之后,各个地方都乱七八糟的,国家都还没有完全解放。在这种情况下,这些老荣的买卖不好干了,于是南派的老荣,就打算把地盘往北扩。 一个行业里,一旦分为南北两派,那自然就有地域划分,你不能随便到人家的地盘上乱来,这是规矩。当时北派的老荣发现南派的人过界了,而且两方人沟通了几次,南派老荣依旧不改,于是北派的老荣不干了,开始维护自己的地盘。 “这一闹起来事情就大了,”宋开元说到这里,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好像又回到了那段岁月,“两边的老荣,因为互相捣乱,有不少高手纷纷落网,最后两边觉得都挺不住了,于是准备正式交战,一决高下!” 南北两派的老荣齐聚徐州,徐州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南方重要的交通枢纽。两边的老荣在徐州这个地方展开较量,谁赢了就让出三座城市。作为北方大家族的马家,自然要代表北派老荣出战,马家的姑娘,和两个儿子,纷纷踏上了去往徐州的列车,由于柴爷不是老荣,为了避免让让对方抓住把柄,所以柴爷并没有跟着去。 “南派的老荣,利用对环境的熟悉,让北派老荣节节败退。最后是马家联合谢家出手,利用马家的乾坤十三手、阴阳行、梅花拿等独特手法,扭转了败局。几天之后,传回了消息,北派老荣赢了这场大轮之战。但马家这位姑娘,死在了大轮上,其中马家的二儿子,手筋被断,以后再也不能干活了。” “啊!”听到宋开元说完,宋青云和陈阳同时啊了一声,表示替柴爷可惜,“这柴爷命也太苦了。” 宋开元点点头,谁说不是呢!马家自从之后,有了改邪归正的念头,逐步开始收手,在全国解放之后,金盆洗手退出了江湖。但马家的那些徒子徒孙有的收手了,有的继续从事老荣,也有几位直接被收编了,成为建国后知名的反扒高手。 “那柴爷后来呢?”陈阳在旁边追问道。 “呵呵,”宋开元淡淡的笑了一下,“这位柴爷听闻自己红颜知己丧命的消息之后,一蹶不振,整整消失了一年。一年之后,他独自一人踏上南下的列车,在几条南线的列车上,仅凭一己之力,大败南派老荣高手十三人,甚至报废了当时南派老荣行老大的右臂,至此南派老荣行淡出了历史舞台。” 一快不如两快!柴爷在这一年里,将马家的乾坤十三手、阴阳行、梅花拿、苏秦背剑等老荣行的手法,与一手刘教给自己的手法相结合,独创了一套手法,正是利用这套他自创的手法,江湖上留下了神一手的美名,多年之后,全国解放了,谁都不知道柴爷去了哪里,但有人看到他跟津门神算万铁口在一起。 “神算万铁口,解放前津门非常出名,也是柴爷师傅一手留的好友,呵呵!!”说着说着,宋开元自顾笑了起来。 宋开元这突然一笑,笑的让陈阳和宋青云摸不清头脑,“二大爷,你笑啥呢?这笑点在哪里?” 这当然没有意思,有意思的是这位神算万铁口名头的来历。 “他这名声可不是老百姓叫出来的,也不是那些大官叫出来的。”说道这里,宋开元神秘一笑,“神算万铁口的名声,是当时gmd官太太叫出来的。据传闻,这位万铁口只给官太太算,无论是自己老爷们的职位升迁、家里的大事小情、就包括这些大官在外面包没包养别的女人等等,万铁口从来没算错过!” 宋开元听完愣了一下,手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随后狠狠一拍大腿,早知道让柴爷给自己算上一卦了。不用说呀,柴爷这算卦的本事指定是跟万铁口学的,既然万铁口这么准,柴爷也没跑呀! 宋开元抬手就打了宋青云脑袋一下,陈阳在旁边嘿嘿指笑,“师叔,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万铁口,专门给官太太算卦,你在想想?” “啥意思?” 陈阳笑着拍拍宋青云肩膀,“那是算卦么?孤男寡女在一起,摸摸手,看看面,没一会就算到床上去了!” 他指定不止跟一个太太,都是当官的,谁家听不到点什么消息。他今天从这个官太太那里听说了那个官太太家的事,明天再从另一个官太太那里听了别的官太太的事,那就来回传话呗,能不准么? 宋开元听陈阳说完,只是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去!”宋青云一拍大腿,“原来是这么回事,柴爷喜欢爬小寡妇的炕,原来师出有名呀!” 这段时间内,根本就没有柴爷的消息,直到解放之后,时间到了1955年。 “那一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位漂亮国的赌神,非得向我们华夏挑战。还胯下海口,在赌技上,我们华夏人没有一个能赢过他的,我们就是井底之蛙!” 宋开元一边说着话,眼睛里的光芒变的如同一把锐剑一样,“其实就是想欺负我们,告诉我们他们国家方方面面都比我们厉害!” 华夏对于赌来说,一直是不提倡的,现在突然遇到了来自国外的挑战,开始上面报着无所谓的看法,一个赌博,你再厉害还能如何。可谁知道,这家伙居然亲自来了华夏,甚至以魔术的形式,公然向我们挑战。 “既然是魔术挑战,那上台比试的就都是那些变戏法的高手,可戏法是戏法,赌术是赌术,两者虽然有相同的地方,但又不完全相通,很多高手纷纷败下阵来。” 宋开元说完,还撇了一下嘴,当时这些高手上台前,都认为自己比这老外厉害,结果呢?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这时候就有人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叫胡老大,这位胡老大就是当年一手刘的师兄,当年一手刘就是死于他的手里。建国后这人金盆洗手了,可现在面对外国鬼的挑战,有人想起了他。 还真有人找到了胡老大,宋开元说,当天自己就在比试现场,当胡老大准备上去比试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竹板声。 “噔噔噔!”宋开元正说着,院子外面响起了竹板的声音,随后院子里三人就听到了柴爷的声音,“泄天机指引迷路君子,漏阴阳点拨久困英雄!问财、问路、问人生,不灵不要钱!” 宋开元三人脸上一愣,正说着这老头呢,他怎么来了?宋青云和陈阳急忙跑了出去,将柴爷请了进来。柴爷走进宋开元的院子,宋开元见到柴爷进来,居然站了起来,“柴老,您怎么来了?” “阿嚏!”柴爷用力打了一个喷嚏,“小宋呀,我这回去就一个劲打喷嚏,掐指一算,这是有人叨咕我呢,看看方向,就冲你这来了。” “是不是在跟两小辈说我坏话呢?” 宋开元老脸一红,说坏话倒是不至于,但自己确实在说柴老,嘴里客气了几句,示意宋青云赶紧给柴爷倒酒。柴爷提鼻子闻了闻,“嗯,小宋生意不错,我都闻到烧鸡的味道了!” “酒一会在喝,小子,去把烧鸡拿来,我先吃个鸡腿!” 宋青云和陈阳两人瞬间愣了,哪来的烧鸡呀?宋开元立马明白了柴老的意思,脸色一冷,“你们两个小子,没听到柴爷要吃烧鸡么,还不赶紧去买!” “柴老今天帮了你们这么大一忙,你们俩,亲自去买!” 宋开元将宋青云和陈阳支开了,自己给柴老倒了一杯酒,“柴老,小的支开了,有事您尽管说。” “小宋,”柴爷摘了眼镜,放在了桌面上,抿了一口酒,“那小的我听说是你徒孙,是吧?” 宋开元知道他说的是陈阳,点点头。 “他要办的事,险呀!” 宋青云和陈阳买完了烧鸡往回走着,两人嘴里还抱怨着,卖只烧鸡而已,居然自己二大爷还让咱俩一起出来买,正说着话,陈阳的大哥大响了。 “师傅,沈老板来电话了,他说约好了对面的人,明天去他店里!” 第1178章 我师爷说有事就有事,说没事就没事! 当陈阳和宋青云拿着烧鸡回来的时候,在院子门口就看到了宋开元,“二大爷,你在门口站着干啥?柴爷呢?” “走了!”宋开元默默说了一句,转身向院子里走了回去。 走了?宋青云和陈阳站在院子门口对视了一眼,这老瞎子啥意思?折腾两人玩呢!就出去上街口买只烧鸡的工夫,他人就走了?那你吵吵吃什么烧鸡呀! 两人走回院子里,宋开元示意陈阳去后厨将烧鸡分解开,宋青云在旁边看着宋开元一口口抽着烟,跟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不由询问宋开元,是不是刚才柴爷来说什么了。 宋开元摆摆手,表示没事,随后询问起宋青云,钧窑的事情怎么样。宋青云将嘴撇了一下,“二大爷,这才两天,能有什么进展。” 人家又不是傻子,听到消息就把钧窑长颈瓶拿出来了!不过刚才陈阳的徒弟打来了电话,那边说有消息,让明天过去看看,估计真品的可能不大,先去看看再说。 宋开元听完点点头,随后将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递到宋青云手里,“拿着,要真到了用到他的时候,你就大胆的用,一定要保证你们自己的安全!” 宋青云接到手的瞬间,就知道宋开元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了,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宋开元,“二大爷......” “烧鸡来喽!”正说着话,陈阳将一盘烧鸡端了过来,坐下之后,先给宋开元夹了一个大腿,“师爷您尝尝,这味道老香了,我切的时候,差点没忍住偷吃几口!” 一边吃着烧鸡,陈阳开口询问宋开元,柴爷后面的事情。 宋开元边喝酒边说了起来,当年走进来的人正是柴爷,那时候的他比现在年轻,但装扮跟现在差不多。手里的竹板边敲嘴里边喊着,“一手刘,天下名,南征谢金元,北讨张子坤,斗酒井太郎,战夜里科夫,最后却不敌手足兄弟,倒在昔日同门师兄手上。” 他说的这些,都是当年一手刘挑战各方老千的事情,说完这些柴爷大骂胡老大,一个残害同门师兄弟,手足同伴的人,有什么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比试! 柴爷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就是一手刘的嫡传弟子。胡老大当时被人揭穿之后,一阵阵暴怒,表示柴爷在胡说八道,要是柴爷真有本事,那就按照千门的规矩,坐上来比试一二,不是在下面诋毁。 面对胡老大的挑战,柴爷丝毫不惧,直接就走上了台,扬言今天不但要让外国洋人输的心服口服,还要让胡老大输的心服口服,为自己师父报仇! 说到这里,宋开元眼睛微微亮了起来,好像又回到了现场,“那一日,我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高手。” 三个人比骰子,一人三颗骰子,摇晃过后,那洋人和胡老大一打开骰盅,每人都是两颗,柴爷的骰盅打开,里面五颗都是六;扑克比大小,每人发三张,柴爷直接明牌,明明看着就是三四七,扑克牌一翻一正,直接变成了三颗a。 “那一天,柴爷杀疯了,光着膀子,穿着小裤衩,在众目睽睽下,空中抓牌,想要什么就来什么,”宋开元到现在说起来,依旧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当时不光台上这些领导人,就连台下那些人,都纷纷给柴爷叫好,喊好的声音此起彼伏。” 最后洋人低头认输了,他表示自己根本就想不明白,柴爷到底是怎么出千的。胡老大也自愧不如,本想着说几句好话,可柴爷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 柴爷从胡老大手里拿过扑克牌,将三颗牌放在桌面上,“我是戏法刘的弟子,看好了,这才是正宗的空空来也!” 说着话,柴爷将手一拍桌面,扑克牌直接被拍了起来,柴爷顺手将三颗牌抓到手里,可这时候人们发现,桌面上居然还有三张牌。 “你我赌最后一把,敢么?”柴爷正式向胡老大发起了挑战。 当胡老大拿起桌面上的扑克牌,发现牌面居然比柴爷的大,不由兴奋的大笑,站起身双手拿着牌面,向众人示意自己赢了。 “赢了?”陈阳和宋青云听到这里,不由狐疑了起来,柴爷怎么能让他赢呢? “当然不是让他赢!”宋开元说到这里,不由一笑,“当胡老大拿起这三张牌大笑的时候,他就已经中了柴爷的道,柴爷在牌上下了药,胡老大当场疯了。” 听到这里,陈阳和宋青云微微点点头,这才符合柴爷的性格么!陈阳询问宋开元,为什么他跟柴爷这么熟,而且柴爷还敢叫他小宋。 宋开元抬手打了陈阳脑地一下,“这也是你能叫的?” 宋开元看看时间不早了,表示今天就这样了,以后有机会在跟他们说柴爷的事,让他们早点休息。 陈阳和宋青云见宋开元回去休息了,两人觉得宋开元绝对跟柴爷有交集,要不然柴爷不会叫宋开元为小宋,可能是宋开元不愿意说,陈阳让宋青云想想。 宋青云表示自己哪里知道,自己小时候倒是见过几次这位柴爷,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认识他。当时宋开元就让自己叫爷爷而已,多了也没跟自己说什么。 陈阳看时间不早了,于起身也离开了,回到了自己的四合院,回到四合院的时候,谢明轩已经睡下了,方子薇在房间里,躺在床上看着书。床头的灯光打在方子薇侧脸上,让陈阳不由舔了一下嘴唇,直接扑向了床上。 “哎呀,满嘴酒味!”方子薇笑嘻嘻推开了陈阳,“快去洗漱!” “不想去了,”陈阳一头趴在方子薇肚子上,奸笑着把手伸进了方子薇睡衣里面,“除非你陪我,好久都没有洗鸳鸯了吧?” “疯了!”方子薇手重重拍在了陈阳后背,“这又不是在家里,这可是在外面,讨厌死了!” 陈阳禁了一下鼻子,心里想着这不就是自己家么? “怕什么,房子我们不是租下来了么?”说着话,陈阳笑呵呵看着方子薇,突然起身把方子薇抱了起来,“就这么说定了,走吧!” “喂喂喂!”方子薇在陈阳身上连续拍打着,“别,你忘记了,前院还住着你徒弟呢!” “我都洗过了,快放我下来!” “这样呀,那就不去了,直接进入下一环节!”陈阳将方子薇扔到了床上,用自己的嘴堵住了方子薇的嘴。 “嗯嗯,哥,全是酒味!”方子薇在陈阳耳边喘着气。 啊,大海!狂风席卷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有一只小船随波逐流,随着波浪的翻滚,一会上一会下,一会左一会右,划船人奋力挥舞着船桨,努力的向前冲刺着,最后终于冲出了乌云的包围圈,周围一起都安静了下来。 “哥,为什么是甜的?”方子薇舔着嘴唇,依偎在陈阳怀里,好奇的向陈阳问道。 “什么甜的?”陈阳摆弄着方子薇的头发,显然没明白方子薇在问什么。 方子薇抬头,眨巴着眼睛看着陈阳,“就是刚开始的时候,你的嘴巴里都是酒味,为什么后来就变成甜的了?” “那是因为......”陈阳笑着凑近了方子薇耳朵小声说了起来。 “才不是!坏死了,去洗澡!”方子薇用力推着陈阳。 第二天上午,陈阳等人驱车来到了潘家园,走进了沈老板的店铺,店铺里除了沈老板以外,还坐着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旁边坐着一位光头大汉。见陈阳几人走进来,沈老板直接向谢明轩走了过去,抱拳笑道,“陈老板,快里面请!” 谢明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沈老板要给自己倒水,直接伸手拦住了,“别麻烦了沈老板,你这的茶水我可喝不惯,还不如给我来瓶汽水呢!” “咱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直接说正事吧,江城还有事等着我回去办呢!” “是,是,”沈老板笑着看向谢明轩,“我也知道陈老板你挺忙的,所以我也想越快越好。”说着话,沈老板向谢明轩介绍了旁边戴眼镜的中年人,此人姓薛,这次的事情,全靠他了。 “所以陈老板,东西人家带来了,但......”沈老板看了看双手空空的几人,“人家也得见见钱呀!” 谢明轩眼珠左右转动了一下,这下可麻烦了,这次来几人几乎没带什么钱,包里还是上次那五万块,买的可是钧窑,就包里这点钱,连定金都不够。虽然说没带钱,但谢明轩气势上可没输。 “啥?”谢明轩嘴角冷笑着,“你们是在跟我开玩笑吧?知道我是谁么?我是陈阳!” “你们出去打听打听,汉海拍卖我挣了多少,在去问问,这次我自己的拍卖行又拍卖出去了多少件物件!” “实话跟你们说,我现在啥都差,就是不差钱!” 听谢明轩说完,姓薛的中年人笑了,将手往桌面上一拍,眼睛看向了谢明轩,“陈老板,您的大名在行内谁不知道,这要是换了别的物件,就凭陈老板一句话,就算看不到钱,物件给陈老板拿走都没关系。” “但......”姓薛的中年人说到这里,表情变的严肃起来,身体靠近了桌边,“这可是钧窑,不是寻常的物件。几百年下来,钧窑能流传下来的,少之又少,现在又是特殊时期,我们必须得谨慎!” “见不到兔子,这时候谁敢撒鹰呀!” 见姓谢的说完,沈老板也急忙在旁边解释了几句,大概的意思就是,见不到钱,陈阳他们就看不到物件。双方僵持了一阵之后,宋青云将嘴一撇,用冰冷的语气开口说话了。 “我说各位老板,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们也得想想,这次买卖的是什么,那可是钧窑!”宋青云用手轻轻敲敲桌面,这不是普通的物件,几千几万就完事了。一件钧窑那都是上百万的东西,“谁没事带着几百万在外面晃悠?” “你们见不到钱,不敢让我们看物件;那我们看不到物件,也不敢带钱呀!”宋青云两手一摊,“几百万随身带着,万一你们拿个赝品糊弄我们呢?” 沈老板笑着摆摆手,表示大家都行里人,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别来这套!”宋青云大手一挥,“就按照规矩来,先看物价在看钱!”说完之后,宋青云将手重重拍在桌面上。 “沈老板,我还不怕跟你说。我的底细你应该清楚,你们手里这物件,在这个时间段,除了卖给我们,没有其他出路!”宋青云趾高气昂的说道,“你们想想,我二大爷是谁?卖给我们,我保你们没事,但这物件要是出了我们的眼皮范围,要是出什么事情.......” 宋青云啧啧两声,“你们自己看着办!” 宋青云说完,就坐在那里看着沈老板几人,此时对面的沈老板和姓薛的微微皱着眉头,抱着肩膀微微低头思索着。片刻之后,宋青云率先起身,拍拍谢明轩的肩膀:“算了,人家信不过咱们,也信不过我二大爷,走吧!” 说完话,宋青云起身就打算离开,陈阳也转身准备跟出去,谢明轩从座位上站起来,冲着姓薛的冷笑了一下,“薛老板,我跟你说一句。” “我师爷那可是宋开元,有事没事都是我师爷一句话的事。这玩意在你们手里,我师爷说有事它就有事,这玩意在我们手里,我师爷说没事,那就没事!” “自己琢磨去吧!” 谢明轩说完扭头就走,宋青云在前面真想回头给他一个大嘴巴子,这家伙天天胡说八道,他要是京城子弟,得狂到没边! “陈老板,请留步!”沈老板笑呵呵站了起来,“不就是看个瓶子么,大家都是谨慎而已,咱们先看看物件?” 第1179章 我不教! 谢明轩和宋青云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桌面上放着一只瓷盘,直径大约在130 毫米左右, 大概290 毫米高,细长的脖子和喇叭形的嘴缘,花瓶有厚的乳白色蓝灰色釉料,以及较大的紫色紫色釉料,尤其是瓶身处,自上而下不规则分布的玫瑰紫斑,特别吸引人的眼球。 “陈老板,看看吧!”沈老板笑着冲谢明轩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如果这瓶子的发色和釉水能再好一点,1000万也绝对不在话下!” 陈阳看着桌面上的钧窑长颈瓶,心里不由暗暗笑了一下,这明显是一件赝品,就这破玩意,还想上千万,估计几十块都没人买! 宋青云和陈阳能看出赝品,可谢明轩眼力可没这么好,看到沈老板让自己上眼,谢明轩皱了一下眉头,眼神瞟向了身边的宋青云。宋青云看到谢明轩看向自己,伸手就去拿瓶子,结果被沈老板挡住了。 “宋老板,既然是陈老板心头所想,还是请陈老板上眼吧!” 宋青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沈老板,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心里清楚这是沈老板在看陈阳的表现,默默将伸出的手拿了回来,转头看向谢明轩,“小子,看没看到,现在我的面子都没有你大,来吧!” 说着话的同时,宋青云朝谢明轩使了一个眼色,至于他能不能理解,就要看谢明轩自己了。谢明轩虽然心里明白了宋青云的意思,知道眼前这瓶子是一件赝品,可自己说不出来呀! 自己总不能开口就说这是赝品吧,就算人家认了,那你也得说出一二三四,哪里假来呀?这自己说不出来呀! 想到这里的谢明轩,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伸手摸向了瓶子,将瓶子拿在手里认真的看了一圈,要不是宋青云告诉自己是赝品了,让自己看,自己还真看不出来。谢明轩将瓶子拿在手里默默看着,半天过后,谢明轩将瓶子放回了桌面上。 “就这了?”谢明轩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沈老板问道。 沈老板点点头,表示虽然是一对钧窑长颈瓶,为了保险起见,薛老板他们只带来了一只。 谢明轩摆摆手,一指桌面上的瓶子,“我是问你,就tm给我看这玩意?” 沈老板脸上一愣,坐在旁边的薛老板,脸上颜色也难看了起来,另一边的光头大汉,重重一拍桌子,指着谢明轩喊道,“你mb,怎么跟我家老板说话呢!” 谢明轩扭头看了一眼光头大汉,这家伙瞪着眼珠子看向自己,凶神恶煞一般,确实有挺吓人的。谢明轩喉咙微微动了一下,将瓶子拿到了光头大汉面前,“来,拿起它来,往这砸!”说着话,谢明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有胆你就砸,不砸你是我儿子!”说到最后,谢明轩干脆直接站起来了,将脑袋递到了光头大汉近前。 谢明轩这么一叫号,把光头跟弄懵了。就算自己在虎,也知道眼前这东西值钱,他让自己拿瓶子砸他,砸碎了自己不就摊事了么? 坐在光头大汉身边的薛老板,冷哼一声,目光冷冷的看向谢明轩,“陈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谢明轩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什么意思?在这考我呢!” “你出去打听打听,我陈阳捡漏宋书、捡漏李唐绢本、和小鬼子斗宝、打赌赢了蒋光泰、在洛城闯了他们的三关五道,”谢明轩冷眼看着姓薛的,大声说道,“我什么眼力,下次要是想糊弄我,那件好物件来!” 宋青云在旁边咧嘴一笑,谢明轩这咋呼劲,确实挺有意思,他一旦咋呼起来,还有那么一点点威慑力。 “陈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这长颈瓶是赝品喽!”薛老板迎着谢明轩的目光看过去。 此时沈老板急忙站起来打圆场,示意大家消消气,随后向谢明轩说道,既然他认为是赝品,那就要说出哪里假,如果说不出来...... “如果说不出来,那陈老就要给我一个说法!”姓薛的中年人,冷笑着看向谢明轩说道。 谢明轩大嘴一撇,表示这破东西,还用自己说么?转头看向了陈阳,开口就说,“陈......” 一个陈字清晰出口,宋青云猛的把心提了起来,在下面用力踢了一脚谢明轩,坐在对面的沈老板等人也纷纷看向了站在谢明轩身后的陈阳。谢明轩也反应过来,但已经晚了,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声陈声字。 陈阳双眼直勾勾看向谢明轩,心里恨不得吃了他,什么时候犯错误不好,偏偏这时候犯错误! “陈......陈明轩!”谢明轩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索性将自己的名字按在了陈阳身上。 听到这里,陈阳走到了桌子前面,余光看了一眼谢明轩,还行,这小子平时看起来挺笨的,关键时候反应还可以。 “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徒弟陈明轩,就这破物件,都不用我出手,”说着话,谢明轩将瓶子拿到了陈阳面前,“你小子给他们说说!” 又是这一套,陈阳心里呵呵一笑,伸手就要去拿瓶子。 “慢着!”这时候姓薛的开口制止了陈阳,眼睛直勾勾看着谢明轩,“陈老板,是您买物件,可不是您徒弟买物件,你这么做可不合规矩。” “如果这物件已经在你手里,你愿意让谁看,就让谁看。换句话说,您陈老板是行里的高人,现在您说这是赝品,正好借着这机会,我们也跟陈老板学学本事!” 这就是让谢明轩自己看,人家也是要考考眼前这位陈阳,这就没办法了,陈阳只能停手,现在只能看谢明轩的了。谢明轩笑着从烟盒里掏出一根香烟,在桌面上磕了几下,之后点燃抽了一口,冲着薛老板说了一句谁也没想到的话。 “我不教!” 谢明轩这句话一出,对面沈老板和姓薛的中年人都愣住了,自己就是客气一句,谁tm让你教了!你tm还来句我不教,要不是坐在这里,姓薛的真想上去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宋青云在旁边听完,真是忍不住了,哈哈就笑出了声。哎呦,这小子......太tm逗了! 陈阳也把头扭了过去,肩膀耸了几下,自己这徒弟,真楞呀! “陈老板,您这话说的......”沈老板冲谢明轩尴尬的笑了两声,“您大人有大量,就说说,我们也听听。” “凭啥?你们给我钱了,还是拜我为师了?”谢明轩抽着烟,把眼珠子睁大了说道,“他是我徒弟,我教他,那是天经地义。” “你们是借过我钱,还是请我吃过饭?”谢明轩睁着大眼睛问道,“我来两次了,就连瓶汽水我都没见着呀,就这破茶水糊弄我,我凭啥告诉你们。” “要想听,就听我徒弟给你们说;不想听,我们现在转身就走,这买卖我在找别人做去!” 说道最后,谢明轩坐直了身体,把二郎腿一翘,潘家园又不止你沈老板一个人有这本事,自己还就不行了,有钱还找不到门路! 第1180章 从现在开始,你不是陈阳了! 沈老板等人是拿谢明轩真没办法,这就是胡搅蛮缠,可到了谢明轩嘴里,就变成了,“我是谁呀?我什么身份?江城陈阳,凭啥给你们白说,能让我徒弟给你们说说,就不错了!” “你们拿的什么破物件?这东西扔大街上听响,别人都得骂你们,谁tm把瓶子扔这里!” “这买卖要想往下做,就这么办;不想和我做这笔生意,我立即走人!” 陈阳伸手拿起了钧窑长颈瓶,拿在手里的瞬间,陈阳就感觉到手头不对,将瓶子看了两遍之后,重新放回到桌面上,开口缓缓说道,“这是一件仿钧窑红斑长颈瓶。” “首先来说,瓶子造型僵硬,修坯线条笨拙,弧度不优美。没有真品的婀娜多姿;第二、釉薄而浑浊,釉质杂乱,没有玉质感,釉面蜡质光泽,脏黏滞手,红斑突兀漂浮,没有层次与晕散。” 左边为仿品,右边佳士得拍卖真品 釉面土沁灰尘一致在表面上,没有大小深浅稀疏的变化,是用弱酸加黏土腐蚀做旧,口内天蓝釉浑浊胶质,色泽偏暗,蓝色是加氧化钴料烧制,没有欧珀荧光,不是二液相釉对光折射的天蓝色。 最后,底胎粗糙坚硬,胎上灰尘均匀附着,看不清底胎,灰头垢面。如果是真品的话,真品的沁色是釉面气泡破灭土沁粘附,有层次及釉下坠的动态感,红斑浓艳下沉,晕染有层次。底胎胎质干燥酥松,底足内的釉,有钙化发白及水碱等老旧痕迹。 底部对比,左边是仿品,右边是真品底部 “根据以上这些特点,”陈阳笑着用手指敲敲瓶子,“这就是一件赝品,而且做工不算上乘。” 沈老板和姓薛的中年人,听陈阳说完之后,对视了一眼。 谢明轩在旁边用手敲敲桌面,“二位,听到了么?这东西我应该给你们摔喽!”说着话,谢明轩伸手就拿起了长颈瓶。 “喂,陈老板,不可!”看着谢明轩将瓶子举了起来,沈老板急忙站起来喊道。 旁边的宋青云也吓了一跳,这可不行,就算人家这物件是赝品,你也不能说摔就摔。如果这是比斗或者鉴赏大会什么的,倒还说的过去,人家现在拿这物件是来卖给你的,你不能因为赝品,抬手就摔了,那可是要赔钱的。 陈阳在旁边也懵了,这孩子疯了! 谢明轩慢慢放下了瓶子,起身拍拍手,不可一世的扫了一眼沈老板,“我跟你说,我今天心情好,你算拣着!” “以后少拿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物件出来嘚瑟,不但丢了京城古董人的脸,还坏了行里的规矩,丢人!” 说完话,谢明轩拿起桌面上的手包,转身就走。宋青云看看沈老板,又看看姓薛的中年人,“二位,我们是真心想要这物件,就像陈老板说的,只要有钱,物件我们找谁买都一样。” 说道这里,宋青云也抓起了桌面上的手包,“况且,我和陈老板联手拿下这对瓶子,这里面可不单单是一笔生意而已。” “沈老板,在京城玩古董,你应该懂!” 宋青云等人走了之后,沈老板看了看姓薛的中年人,“薛老板,感觉怎么样?” 姓薛的抿了一下嘴,用手摸着下巴,琢磨了片刻,“我不确定买货的那年轻人,是不是陈阳,但有一点他们说的对。” “你不确定是不是陈阳?”沈老板一愣,“您不是见过陈阳么?” 姓薛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在拍卖会上确实见过陈阳,只不过当时隔的挺远,人家指了一陈阳一下,告诉自己那位就是这两年突然出名的江城陈阳陈老板。 “当时隔的距离比较远,而且......”姓薛的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而且什么?” “而且当天我见到的那三个人,就是今天这三个人,除了那位宋青云以外,剩下的两人哪个才是陈阳,我并不知道,因为当天也是这三个人站在一起。” 沈老板跺了一脚,这不是白折腾了么,那现在怎么弄? 姓薛的笑了一下,别管哪位才是陈阳,反正真的陈阳一定在这里面。目前的情况是,不能在用赝品糊弄他们了,根本糊弄不了陈阳,所以想要挣这笔钱,就得想办法弄到真品。 “真品?”沈老板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薛老弟,别说我不知道真品在哪里,就算知道,人家能把真品卖给陈阳么?” 随后沈老板长叹了一口气,看来这笔钱自己这挣不到喽! 看着沈老板的样子,坐在旁边姓薛的中年人笑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沈老板,别泄气呀!你不知道真品在哪里,可我知道!” 听到行薛的这么说,沈老板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薛老弟,你说真的?” “当然!”姓薛的中年人笑着点点头,这东西就在文物贩子陶老三手里,而且前不久他还让自己看过,并且看陶老三的意思,他很想把这对钧窑出手,只不过他想换个大价钱,所以自己猜测,陶老三的目标,决不再国内。 “沈老板,您也知道陶老三是什么样的人,这几年他跟国际文物贩子打的火热,有好件东西都是经他手出去的,如果他想把这对钧窑长颈瓶卖到外面去,那应该挺容易!” 沈老板听完,猛的吸了一口气,真是没想到,这对钧窑长颈瓶居然在陶老三手里,那自己就更不用惦记了。这家伙是出了名的只吃不吐,卖到国外指定比在国内挣的多,这么看来自己指定是没机会了。 “哎呦,”沈老板苦笑着摇摇头,“怎么在他手里呀,那完了,我们岂不是更没戏了?” “也不一定!”姓薛的中年人笑着打了一个响指,“有钱可以大家一起挣么,谁嫌钱少呢,沈老板你说对吧?” “薛老弟,你什么意思?” 姓薛的中年人嘿嘿奸笑了一下,“钱我们也要挣,瓶子我们也要留下!”说完之后,姓薛的拍拍沈老板肩膀,“沈老板,陶老三那边我去说,这边你我只要配合,到时候指定少不了你那份!” 回去的路上,宋青云和陈阳并肩坐在后排,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谢明轩几次回头看看陈阳和宋青云,见他俩都不说话,自己也不敢率先开口,过了半天之后,宋青云先开口了,“陈阳,这事难办了,现在我知道了,昨天晚上为我二大爷给了我这个。” 说着话,宋青云冲着陈阳用手比划了一个八字,陈阳当即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我师爷给你的?他有没有说其他的?” 宋青云摇摇头,自己二大爷只是给了自己家伙,并没有跟自己多说什么。但今天自己看到那位姓薛的,心里就知道这事不好办。 “那家伙叫薛怀义,他其实算半个古董圈的人。”宋青云跟陈阳说了起来,这家伙不收古董也不卖古董,他只卖消息。这位薛怀义眼力还真不错,正因为这样,他跟很多文物贩子有往来,经常帮他们寻找能卖上高价的物件,将这些物件卖到国外。 宋青云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既然今天在这看到了薛怀义,很有可能沈老板真知道那对钧窑长颈瓶在哪里,只不过他的消息是从薛怀义那里得到的。” “也就是说,”陈阳抱着肩膀,微微想了片刻之后,“只要我们跟沈老板纠缠下去,就一定能找到真的钧窑长颈瓶呗!” “不是纠缠,而是在利益面前,他们一定心动!”这时候坐在副驾的谢明轩开口了,“师傅,你还没看出来么,这两家伙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只有拿出最大的利益,他们才能给你办事。” “废话,我用你告诉我!”陈阳拍了谢明轩脑袋一下,“怎么一说到大手花钱的事,你就来劲了?你花的可是我的钱,还想拿我的钱去装大尾巴狼呀!” “师傅,我没有......叮铃铃!”谢明轩话还没说完,手里的大哥大就响了,谢明轩看着陈阳,“师傅,指定是沈老板打来的,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接了!你不听电话,知道他们要干啥,这不是废话么? “喂,我陈阳,哪位?”谢明轩拿着大哥大,开口就报出了陈阳的名字,电话里,沈老板邀请下午去西郊的一家茶馆去坐坐。陈阳为了拿到瓶子,自己为了挣钱,希望大家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又是茶,我说沈老板,你不喝茶能死么?”谢明轩拿着大哥大,摇晃着脑袋说道,“没兴趣,你什么时候拿到真物件了,咱们再坐下来谈也不迟,你知道一天多少事呢?”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东西真,价格无所谓!” 谢明轩拿着大哥大跟沈老板说着,宋青云笑着看着陈阳,在陈阳耳朵边上小声说着,这小子真把你的钱当成他自己的了,“只要东西真,价格无所谓,这话说的,有点你的味道!” 几分钟过后,谢明轩挂了电话,转头向陈阳说,沈老板一再约自己下午去他说的那家茶馆,还说去了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师傅,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陈阳笑着耸了一下肩膀,“当然是去看看喽!” 说完之后,陈阳看看谢明轩,微微呼了一口气,“明轩,下午你就不用去了,我跟师叔去!” “为啥?”谢明轩看向了陈阳,“我才是陈阳,我不去怎么行?” “从这一刻开始,你不能再是陈阳了!”陈阳拍拍谢明轩的肩膀,“听话!” 第1181章 陶然居 下午,陈阳和宋青云坐上了轿车,庄严开车,一行人向西郊飞驰而去。这次陈阳没让谢明轩在扮成自己,按照陈阳的猜测,这次沈老板邀请自己,即便是看不到钧窑长颈瓶,也会比之前更进一步。 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事情的危险性,陈阳心里是知道的,毕竟在后世的时候自己听说过这件事,加上宋青云也说,那位薛怀义完全等同于文物贩子,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这时候再让谢明轩演自己,无疑是将他推向了危险,所以陈阳决定自己和宋青云同去,让谢明轩留在家里。 出发前,陈阳叮嘱庄严,一定要把该带的带上,毕竟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宋青云本想着跟宋开元说一声,但想想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如果宋开元真在茶馆布置了人员,没准更危险,再说还有庄严跟着,他什么身手,宋青云心知肚明。 下午一点五十,陈阳和宋青云到了沈老板所说的陶然居茶馆,看着装修古色古香的茶馆,陈阳和宋青云对视了一眼,两人迈步向茶馆中走了进去。当陈阳和宋青云走进茶馆,看着里面坐着的人,心中不由暗暗庆幸,幸亏没告诉宋开元。 茶馆挺大,单层大概在一百五六平左右,一楼和二楼是喝茶聊天的地方,三楼是办公室。进来之后,右手边是柜台,柜台后面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见到两人进来之后,冲两人微微一笑。 一楼大概有十多张桌子,除了三四张空着,大部分桌子都有客人,但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件东西,要么是瓷器,要么是玉器,要么是字画,看到眼前一幕,陈阳和宋青云心里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一处私下交易古董的窝子。 能进来这家茶馆喝茶的人,那都是茶馆老板认识的,如果当时宋青云告诉了宋开元,贸然进来几位生人,坐下喝茶,人家绝对就警觉了。 “二位先生,下午好,”美女在柜台后面朝陈阳微微一笑,“请问有订位置么?” 陈阳冲着美女笑了一下,耸了下肩膀,“没有!” 美女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阳,“那二位是第一次来么?” 陈阳点点头,“当然,我连京城都是第一次来,这茶馆当然也是第一次来喽!”说完之后,陈阳笑呵呵搓搓手,“哎呦,我的第一次呀!” 美女刚想问陈阳什么,听陈阳说完,不由抿嘴笑了一下,随后向陈阳介绍了起来各种茶系。听美女介绍完,陈阳点点头,表示原来喝茶还有这么多讲究,就在陈阳和美女说话的功夫,突然听到有人喊两人,“陈老板,宋老板,你们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宋青云回头看去,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一位熟人,“聂老板,你怎么在这里?” 这位聂老板陈阳也见过两次,不能说熟悉,但最起码认识,于是冲着聂老板点点头。聂老板走到宋青云和陈阳面前,笑着给两人递了两根香烟,“不瞒宋老板、陈老板,我这不是来收件东西,心里正没谱呢,一抬头就看到你们了。” “这真是上天照顾我呀,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吧!” 宋青云明白聂老板什么意思,随即笑着摆摆手,表示以聂老板的眼力,绝对没有问题。自己也是来赴约的,只不过没见到人。 聂老板听完微微楞了一下,询问是谁约宋老板来的,宋青云也没瞒着,听完之后,聂老板眼前一亮,冲着宋青云一抱拳,“宋老板,还得是您!都没看见您来过,一来就是上二楼的买卖,我提前恭喜您!” “聂老板,借您吉言!” 听到宋青云说是沈老板邀请他们来的,柜台后的美女低头看了一下,招呼了一声陈阳,告诉陈阳他们的房间在二楼201,只不过现在还没人过来。听到沈老板还没到,聂老板拉着宋青云,非得让他先到自己那桌坐会。 “宋老板,您什么身份?”聂老板笑着撇了一下嘴,“他沈老板请你,却比你来的还晚,这丝毫是没把你放在心里,先去我那桌坐坐,咱们得晾他一会!” 说着话,聂老板连拉带拽,将宋青云和陈阳拉到了自己的那张桌,坐下之后,陈阳看到桌面上有一幅画,画卷并没有完全展开,但陈阳看到画的内容,心里已经猜到了这是一幅什么画。 画卷上,山明水秀,美丽富饶,即使供覊旅歇息的驿站,亦宽敞热闹。那密树掩映的崇山峻岭之间,道路蜿蜒但并不险峻,宽阔的河流在沃野间缓缓流淌,烟岚升起的山峦间隐现着华美的崇楼杰阁,城池就建造在傍水的原野上,在如此如诗如画的美景中赶路,在秀水沃野青山斜矗的城廓中就任,路途再远也不会觉得艰辛,身在蛮夷亦能心态安然。 在过去,车马邮件都慢,一辈子只够爱一个人。 没错,交通和通信的不方便,让人与人之间的相别,很容易就变成永别,所以古人都特别重视分别的时刻,尤其是去往遥远的地方,很有可能这一别就成了永别。 正因为有这样复杂和深厚的情感夹杂在送别的过程之中,所以古代的送别文化就相当复杂——送别诗词、饯行酒席以及临别时送予对方的绘画或书法都是送别文化的一部分。在没有飞机、火车、高铁,没有微信、电话哪怕连座机的都没有古代,只有鱼笺尺素和舟车行旅,那临别一刻互赠的诗词书画中所寄予的离愁别绪,深刻而复杂。 比如:桌面上这幅普安晋爵图! 1693年,官员杨青村要去贵州一个叫普安的地方上任,大画家王翚为他画了一幅画,叫做《普安晋爵图》。话说当时,普安这地方设县不过二十年,地处云贵高原,穷山恶水,“晋爵”二字实在无从谈起,这也可看出王翚作为朋友的善意。 王翚普安晋爵图 立轴 杨青村要去上任的普安县城,在当时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孤城,清代初期之时被称之为“黔末之地”,在穷省贵州都不算是好地方。但王翚把普安画得就像气暖物丰的江南之地,很有可能是王翚也不知道普安是啥样,只好按照自己的一贯风格画一张,也有人说,这是王翚对杨青村的认可,只要杨青村到任,普安这地方,一定能变的山清水秀,美丽富饶,不过普安到底是啥样并不重要,临别的拳拳之心才重要。 看看这细节 再次放大,看看画中的人物 设色纸本,立轴,这幅画在后世加德2016年春季拍卖会上,拍卖出去了2185万,这可是好玩意啊! 去年拍卖价格 聂老板跟对面的人介绍了一下宋青云和陈阳,听到两人名字之后,对坐的人不由愣了一下,随后略带兴奋,陈老板和宋老板的大名,早就听说过,只是没想到,今天在这遇到了二位,真是三生有幸。 “二位老板,帮我和聂老板看看这幅画?我和聂老板眼力不济,有些拿不准,还请赐教!” “这......”宋青云看看两人,莞尔一笑摆摆手,“赵老板,你我是第一次见面,按照道理,您既然有求,我应该帮你说上一说。” “但你们二人在此交易,”宋青云嘿嘿一笑,“我不好插话,你们继续,我和陈老板听着。” 找老板和聂老板听完抬头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微微一笑,随后赵老板表示,这画不是自己的,自己也没跟聂老板在交易,两人是准备合伙拿下这幅画。 “不是你的?”宋青云听完一愣,狐疑的看了一眼赵老板。 “宋老板、陈老板,你们还不知道这陶然居是怎么回事吧?”聂老板在旁边笑着问道。 宋青云和陈阳纷纷摇头,两人是第一次来,要不是沈老板约自己来,自己都不知道咱们京城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聂老板听完笑着摇摇头,跟两人说起了这陶然居。 这陶然居的老板姓陶,每个月的15号、25号都会在茶馆来上一场交易,想要从他手里买东西,首先你得是这的常客,所谓的常客,在这陶然居的账户,至少存10万! “我们手里这幅画,是人家陶然居老板的,”聂老板小声向宋青云说道,“不光我们这桌上的,其他桌上的物件也是,价格是提前说好的,不还价。” “只要你看好了,前面交钱,物件拿走!”说完之后,聂老板告诉宋青云,那位沈老板是这里的常客,虽然自己没见他在这里买过物件,但每次来了,人家从来不在楼下,直接上二楼。 “二楼是啥地方?”陈阳抬头看了一眼二楼,为啥什么场馆,一说到二楼,就这么神秘呢! “陈老板,二楼都是包间,而且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去的,能进包房谈生意的,听说至少得是百万起步的物件!” 陈阳听完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大门被人推开,陈阳一眼就看到了上午见到的薛怀义走了进来,身后就跟着沈老板,“来了!” 第1182章 半真半假 薛怀义走进茶馆之后,柜台后面的美女,就在跟薛怀义和沈老板说着什么,最后还伸手指向了陈阳的方向,不用想,指定是那位美女在跟他们说,他们请的客人已经到了。 陈阳和宋青云低头看着画,画上题识: 漫道牂牱去路赊,山城云树总堪夸。笑他好事河阳令,到日先栽一县花。架得茅堂倚岭云,飞泉石磴望中分。从前管领溪山者,合把风流让使君。 青村先生远任普安,为昔年侍其先观察公旧游地。杂处黔末,而孤城叠嶂,丛树蛮花幽丽,殊非尘境。且为入滇孔道,石磴纡回,舁舆策蹇者历历在目。拟架草堂岭侧,以收揽胜概。属余作图,因题二断句于左方,以见先生之襟怀高旷,绝不为荒徼所困,而余方为溪山庆得贤使君矣。康熙岁次癸酉嘉平月之上浣,耕烟散人王翚。 随着画卷展开,陈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感觉有些不对了。 根据后世自己在拍卖会上见到这幅画,关于上面的这些题跋的介绍,当时杨青村收到好友王翚给自己画的这幅画之后,兴奋中的他,还请了十余位他的朋友兄弟在画上裱边题了字,其中汤右曾、顾图河、查慎行等都是当时文坛闻人。他们从各个角度写出了临别的心境与赠言,或安慰、或鼓励,或寄寓治理蛮荒的期望。 就是兄弟之情也不一样,题在本幅的杨祖荣说:“如何判袂隔重天,倩得图成倍怆然。无限离情题不出,苍茫云树此中传。”伤情离别,有怆然欲泣之感。而杨守知则不同,诙谐乐观,歌笑着送行:“我祖昔时开府地,树牙吹角正谈兵。十年渐复升平象,匹马看兄不此行。”对家属治理开发边荒十分地自豪。总之,诗画同读,仿佛活现了一幕古时千里送别的情感戏剧,凄美、壮美、秀美兼容一幅,足以让人细细品味。 看来看去,陈阳看到了汤右曾题:盘江水淙溅,五溪石竦桀。天寒迫残岁,我友万里别。垂腰大令绶,行意惨不悦。 我今笑谓君,有美此才杰。虎头食肉志,固已轻九折。岂比碌碌人,跬步惮栖屑。志士有高驾,良马无停辙。 龙蛇百尺姿,正要饱霜雪。夜郎古荒服,勇斗剧掜抉。只今知诗书,诸生习绵蕝。往看文翁化,鱼贯就行列。 官闲亦何有,俗朴门不闭。陋邦虽苦贫,往往产金铁。催科幸无扰,得酒笑且咥。昔者君先人,曾持使者节。 六州思羊公,遗爱犹可说。至今百蛮地,士女为哽咽。君还访旧经,碑字未磨灭。耕烟今逸老,妙手写幽绝。 山川与城郭,好景非一设。果然有此境,遄往计当决。况闻有丹砂,磊砢出灵穴。清诗照绝徼,光比孤月洁。还为风土吟,寄我写劳结。 世弟汤右曾。?钤印:右曾。 陈阳看着汤右曾的题,微微皱着眉头回想着后世时候看过的这幅画,这字明显不对呀!在仔细看后面的,都不对。再低头仔细看看画,画没有问题,画上的题跋也没有问题,又看看画下面的题词。 一位是曹湖题的,一官黔谷去,醉里送君行。远道三春梦,衰年万里情。经过盘水渡,指点夜郎城。结束千峰外,萧萧匹马鸣。甲戌(1694 年)仲春,题赠青村世道兄之任普安并政。三萝曹湖。?钤印:曹湖之印、青山 另一位是徐永宣题的,万叠云山冷翠交,马嘶铃语过峰坳。此行多少新诗句,奇稳过于鹤架巢。悬崖寒瀑响淙淙,前导斜飞鸟一双。不信使君清似水,全家单舸下秋江。抄秋读青村先生天外集兼观石谷子所画普安图,奉题二断句请正。云溪徐永宣。 ?钤印:永宣私印、学人、稻香亭。 这两人的题跋也没问题,陈阳转头又去看汤右曾的,不对,这绝对不是汤右曾的字!自己上一世有一副汤右曾的行书五言诗,虽然不值钱,但绝对是真品,这字完全不对。 而且不光汤右曾的替字不对,上面这些题字都不对,陈阳突然明白了,这应该是一副拼接的书画。下面的画确实是王翚的普安图,但上面所有的题字都是作伪的,这就是一副移花接木的作品。 这种手法在字画作伪里屡见不鲜,起初是有的人看到一副字画破损的无法修复了,就将上面的题跋、藏印揭下来保存,之后找一副无名的老画,利用这些题跋、藏印做成一副赝品,这样的赝品让人真假难辨。 你说画是假的,可人家上面的题跋是真的,藏印是真的,你敢说那么多名家都打眼了么? 后来有人为了谋取利益,甚至将一副真品故意毁成两份、三份,之后将部分真品,和赝品拼接起来,混淆耳目。这样就可以将一副真品,变成两幅、三幅,一副真品都得十几万、几十万,这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 就在陈阳低头看着面前字画的时候,沈老板和薛怀义走了过来,两人先是跟聂老板和赵老板打了句招呼,随后沈老板向宋青云一抱拳,“宋老板,真是怠慢了,没想到您来的这么早?” “可是怎么不见陈老板,他没来么?” 沈老板这么说完,坐在旁边的聂老板和赵老板愣了一下,眼前这人不就是陈阳陈老板么?难道沈老板问的不是陈阳? 就在两人狐疑的时候,宋青云嘴角轻轻上翘,一指身边的陈阳,“沈老板,您这什么眼神,陈阳陈老板不就在旁边坐着么?” 沈老板楞了一下,随后跟薛怀义对视了一眼,两人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看向宋青云,上午刚刚见过陈阳,现在宋青云却说陈阳的徒弟是陈阳,不是上午骗自己,就是现在骗自己,这宋青云什么意思? 薛怀义冷冷一笑,“宋老板,上午我们可是刚刚见过陈老板,您现在又说他是陈老板,这……” 聂老板此时在旁边看了看,虽然不知道他们中间到底怎么回事,但觉得事情不太一般,要不然陈老板也不用隐瞒身份跟他们见面。 想着陈阳和宋青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拍马行,没准以后自己还需要两人照顾,于是聂老板冲沈老板微微一笑,“沈老板,这位真是江城的陈阳陈老板,我们之前大家在一起吃过饭,这错不了!” “你们上午见的,是我的徒弟!”这时候陈阳才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拍拍手之后,“重新跟两位认识一下,江城陈阳!” 沈老板和薛怀义看着微笑的陈阳,眼角微微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不善。陈阳也不管他们,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想挣这份钱,那就离不开自己;而自己不同,离了他们,自己还有其他办法。 此时陈阳已经找到了这幅画的破绽,看着沈老板和薛怀义不跟自己说话,陈阳嘴角只是淡淡笑了一下,转头看向了聂老板。 “聂老板,我要是您的画,就再好好看看这幅画。” 听到陈阳这么说,聂老板和赵老板脸上瞬间紧张了起来,要知道这幅画可不便宜,陶然居的老板,开口就是五十万。 不过王翚的画值这个价格,王翚字石谷,号耕烟散人,要知道他的 一幅画,八十年代的时候,京城文物商店收他的画,开价可就是上万块,现在两人合伙五十万买到手,转手少说能挣个十万八万的。 现在听陈阳陈老板这话,很显然这画应该有问题,可问题出在哪里呢?两人抿嘴低头看着画,丝毫找不出来哪里有破绽。 沈老板见陈阳说这幅画是赝品,不由也探头凑过去看了起来。画沈老板看不太明白,也没看出哪里有破绽,但他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三年前潘家园有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要饭的,挨家敲门要饭,一次两次还有人给他两个钱,可这家伙天天来,到最后大家都烦了,到谁家门口都被人撵。 有一天也不知道谁给了这要饭的两个烧饼,这家伙就靠墙根坐着吃着,起初大家都没理会,可有一位看要饭的吃着烧饼,还给他买了水和咸菜,坐在地上两人聊了起来。 开始大家还以为这人有病的,最后等要饭的走了,大家才注意,刚才要饭包烧饼的纸,就在那个人手里,那个人正铺开在地上看着。 最后经过有人鉴定,那是王翚的普安图,可惜只有半幅,而且油渍麻花的。这件事沈老板记得特别清楚,现在自己面前这幅普安图,沈老板可以确定,就是三三年前出现在潘家园那幅。 虽然经过了处理,但依旧能清晰看到油污的地方,沈老板知道,那就是要饭花子包烧饼时候留下的,这幅普安图居然被人补全了! “陈老板!”沈老板笑着靠近陈阳,笑着抱拳拱手。沈老板只想挣钱,不想多管闲事,要知道这陶然居背后的老板,就是钧窑长颈瓶的正主,陶三! 如果陈阳在这把这幅图说破了,那就是坏了陶三的买卖,你破坏了人家正主的买卖,人家还能跟你做买卖了?所以沈老板,想着赶紧给陈阳拉走,不耽误自己挣钱。 “要不咱们上楼坐坐,咱们边喝茶边聊天,如何?”说完话,沈老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见到沈老板跟自己说话了,陈阳借坡下驴,微微点头,示意宋青云,两人刚起身,被旁边的聂老板一把拉住了。 “宋老板、陈老板,”聂老板起身拉住了宋青云,“二位高人,这画我们是真没看明白,你们给我和赵老板说上两句。” “二位放心,我和赵老板绝不乱说!”说着话,聂老板打开手包,将一个红包放在了桌面上。 陈阳扫了一眼桌面上的红包,又抬头看看聂老板,这聂老板倒是懂事,现在很难遇到这么懂事的人,不妨…… “聂老板,你这是干什么!”宋青云直接将红包推了回去,“虽然说我这几年不在京城,但咱们之前可是经常在一起淘换物件的,你这样就生了!” “再说了,这画……”宋青云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你好好考虑一下,画不错。” “聂老板,这幅画,画真的不错!” 宋青云也看出来了,这幅画上的题跋不对。要是没有沈老板和这姓薛的在跟前,宋青云可以直接告诉聂老板,但现在他们在这,自己就得说的隐晦一点了。 刚才聂老板说了,他们这些人手里的物件都是这陶然居老板的,而且沈老板和这姓薛的既然能把自己约在这里,那就说明他们一定跟这家店老板很熟悉,弄不好那对钧窑瓷瓶,就在这陶然居老板手里。 为了不节外生枝,宋青云抱着不惹麻烦的态度,能这么隐晦的告诉聂老板,已经很够意思了。 可这聂老板不知道犯了什么邪,要是换做平时,他一定能听出来,可现在好像跟没听明白一样。 “哎呦,我的宋老板,”聂老板一拍大腿,“这话我还用您告诉我么?这可是王石谷的画,那能错的了么!” “我的意思是想问问,您和陈老板,这幅画哪里不对!不瞒二位,这画可是足足五十万呢,我打眼都是小事,不能把我这年辛辛苦苦挣的搭里呀!” 说完话,聂老板冲着宋青云和陈阳抱拳哀求道,“二位给我个准话,日后必定重谢!” 宋青云看着眼前的聂老板,真想上去踢他一脚,自己都已经这么说了,他还想让自己怎么说,总不能因为他,耽误了自己的事吧! 站在旁边的陈阳听完不由笑了,这人总有时候猛住,别说他了,自己也不有这时候么? 看着聂老板的样子,又看看宋青云,陈阳轻轻咳嗽了一声,“聂老板,我觉得这价格还可以在谈谈。” “五十万有些高了,要是二十五或许还可以考虑!”说完话,陈阳笑着冲聂老板抱了一下拳,转身示意沈老板可以走了。 看着宋青云和陈阳转身走了,聂老板一跺脚,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而此时坐在对面的赵老板突然明白过来了,一把拉住聂老板的手腕,“老聂,我懂了,陈老板和宋老板的意思是,这幅画只有一半是真迹!” 第1183章 先看看这件万寿尊 刚才赵老板听陈阳说完,就一直盯着画再看,他想从画里找出破绽。既然人家陈阳都那么说了,那这幅画一定有问题,可哪里有问题,赵老板不知道,他也想看看自己和陈阳之间到底有多大差距,结果盯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哪里有破绽。 当宋青云说画不错的时候,赵老板心里和聂老板心里想的一样,这说的不是废话么?这谁看不出来,丝毫没有领会宋青云的意思,就是这幅画除了画以外,都是假的。当陈阳提醒二人,说这幅画价格太高,可以将价格砍半的时候,赵老板联想之前宋青云说的,当时心里就明白了,这副画只有画是真的,上面所有题跋都是假的! 陈阳和宋青云迈步踏上二楼楼梯的时候,眼睛看到聂老板冲着两人笑着,薇薇抱拳,以表谢意,陈阳和宋青云相视一笑。 走进201包房内,里面早就坐着了一位美女,见到几人进来,起身微笑着冲几人鞠躬,说了一句欢迎光临,随后示意四人坐下,开始给几人泡茶。沈老板笑着向陈阳问道,是茶好喝,还是汽水好喝。 “哈哈!”陈阳仰头一笑,“其实,我也不太习惯喝茶,我更喜欢可乐,要不沈老板出去帮我买一瓶?” “陈老板,真会开玩笑!”沈老板用手指了指陈阳,呵呵一笑,“我只是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陈老板,也会这么小心。” 陈阳白了一眼沈老板,表示他说的是废话。钧窑这件事,现在整个京城古董圈的人都知道,而且上面追查的很严,现在潘家园里,每天都有便衣在里面来回转悠,自己当然要小心了,这要是被抓了,那可是要蹲笆篱子的。 说完话,陈阳瞟了一眼薛怀义,“不要说我,你们不也一样么?弄个假瓶子溜了我一上午,沈老板,你这下午叫我们到这来,不会在考我吧?” “当然不会......” “那可没准!”沈老板话还没有说完,薛怀义在旁边直接开口说道,“陈老板,我们用赝品懵陈老板,陈老板不也一样用冒牌的自己来懵我们么?” “不过陈老板您有一句话说的对,这物件只能在确定非常安全的情况下出手,否则就是跟自己过不去,陈老板,我说的对么?” 陈阳扫了一眼薛怀义,冷冷的笑一下,轻轻摇摇头,“不!” 嗯?薛怀义和沈老板同时看向了陈阳,这句话还能有不同的观点? 陈阳伸手指了一下薛怀义,“这位先生姓薛是吧,您记住,是你们必须在非常安全的情况下出手,我无所谓!” “就算我因为买卖文物被抓了又如何?”说着话,陈阳一指坐在旁边的宋青云,“宋青云宋老板,他二大爷宋开元,是我师爷!” 就算我们私下里买卖文物被发现了,两人完全可以说,是因为想买下来送给宋开元,是为了文物流失等等原因,宋开元会看着自己亲侄子进去么?会看着自己徒孙进去么? “所以说,对于我来说,”陈阳耸了下肩膀,一脸无所谓,“无所谓!” “而我们,跟谁合作都可以,”说道这里,陈阳微微敲了敲桌面,“我们只需要看,谁能拿出去真物件!”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薛怀义眯着眼睛,如同毒蛇一样死死的盯着陈阳,这家伙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宋青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直接开口询问,上午都见过面了,下午又特意叫自己和陈老板来喝茶,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拿出诚意来,“就像陈阳说的,我们只看真东西!” 薛怀义仰头笑了一下,表示想看钧窑长颈瓶可不那么简单,就像陈老板说的,那可是钧窑,几百年流传下来的,整器可以说是所剩无几,价值么,自然不用多说。 “陈老板,”薛怀义冲着陈阳笑了一下,“听说陈老板眼力超群,想请陈老板帮我看一件东西,看的好,钧窑长颈瓶不在话下,我可以保证陈老板,随时都可以看那对钧窑长颈瓶!” “如果陈老板打眼了......”薛怀义坏笑了两下,“那......我可就说不好了!” 陈阳低头喝着茶水,用眼角扫了他一眼,这家伙这么喜欢掌握主动权么?还想让自己白白帮他看物件,不过现在这么看来,如果不帮他看这个物件,他是不会让自己看到钧窑长颈瓶的,没办法只能看喽! 想到这里,陈阳笑着点点头,表示不就是看个物件么,只要能让自己看到钧窑瓷瓶,别说一件了,十件都行! “不知道,薛老板想让我看什么?” 薛怀义笑着拍了拍手,不大一会有人打开了包房的门,两人合抱一只大瓷瓶进来,放好之后,转身出去又把门关上了。薛老板冲着陈阳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大爷!陈阳和宋青云看到瓷瓶的时候,纷纷一惊,陈阳心里更是暗暗骂了一句。 放在地上的瓷瓶,高度在七十多里面,口径直径三十多厘米,瓶身直径接近五十厘米,清康熙 青花天盘万寿大尊! 清康熙 青花天盘万寿大尊 万寿尊是康熙御窑厂为万寿节烧造的贡瓷,因通体饰以一万个青花“寿”意字而得名,是陶瓷史和明清御窑史上少见的硕构重器;也是书写字数最多、唯一以篆书单字及其同义异体字或变形字为主题的御窑大器;更是中国陶瓷史和中国文字史上罕见的煌煌巨迹。 万寿尊造型雄浑健硕,盎然俊拔。天盘口,束颈,丰肩,收腹,肩、腹部各有一道接胎痕,足部外撇,砂底无釉,宽厚坡状浅圈足,足脊略呈泥鳅背状,胎质坚实细润,除底足部分内外通体施透明釉,釉色白中略泛青,莹润透亮,紧致硬朗,极具时代特色。 万寿尊上有规律地排布了一万个“寿”意字,以“寿”字为主,间以各种具有象形或会意功能,附和“寿”字字义字形和吉祥表征的组合字,如“万”、“千秋”、“万寿”、“十仟”、“三皇”等字,可统称为“寿意字”。 除以篆书“寿”字为基础的各种变形“寿”字外,还继承、发展了古人的象形、会意造字法,将鸟虫篆、蝌蚪书、金文籀篆、石鼓钟鼎等字体大量成“寿”;山川云泽、风雨雷电、虫鸟鱼兽、天干地支、星宿图形、阴阳八卦、奇门符咒等无不成字,所谓“蝌蚪缤纷,虫鱼辐辏,穗书着体;夫农轩鸟迹,成文于颉籕;或会意而表云雯,或象形而图辰宿”,集合了中国古代文化和宇宙观念的众多元素,令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一万个字的布局极为巧妙,浑然一体,器身分布为横排 75 列,每列 130 字,纵列 130 行,每行 75 字,共 9,750 字;天盘口上环绕两圈,每圈 77 个字,外口沿和圈足外沿各环绕 48 个字,共 250 个字,与器身合计共 10,000 字。 经过反复对比、辨识、排列,可以确定万寿尊上的一万个字是由 1,000 个不同的字或字形构成,每个字或字形按一定规律书写 10 遍。这些字或字形有的源自各类古体籀篆,有的取自古器铭文,更多的应来自历代巧思和当时设计者的艺术加工和创造。 正如《万寿尊赋》中所谓“集百家以搜坟典,篆广十千”。“十千”既可理解为“万”,也暗示了一千字书写十遍。这一万个字中各种字体、字形的构成极其复杂,变化多端,却毫不牵强生硬,精妙绝伦,宛如天成。 一万字的书写娴熟流畅,笔法古雅俊丽,宛转自如;字形设计上妙着连连,层出不穷,神思万状,洋洋大观。有的字实属图画,生动别致,字中有画,融画于字,几乎古往今来,无不成“寿”,天下万物,无不成字,琳琅满目,洋洋洒洒,令人震撼,使人叹服。 万寿尊是康熙万寿节贡瓷,应共烧造了九只,或许有暗合上古“九鼎”之意。其实际意义已远远超出了万寿节贡品的范畴,在恭祝皇帝万寿的同时,更有颂祷大清江山千秋万代、社稷永固之意。 宋青云兴致冲冲先过去看了起来,陈阳在后面摸着下巴,心里暗暗想到,“就这物件,要是真的,老子当场砸吧砸吧,把它吃喽!” 第1184章 万寿尊,你当然得看有多少寿呀! 青花万寿尊,是郎廷极在康熙44年至51年烧造的,前后一共研发了七年,其中最为费心费力的是将一个寿字演变成一万个不同的形态,这是一项非常耗神费力的工程,除了笔法的变化之外更要注重它的形状美,全部演变成了,还要将这一万个字布局在整个大罐上,除了布局均匀更要考虑整体的美,字与字之间的贯气,行与行之间的照应,整体的疏密有致,尊体上的字分布在口、沿、身、足四个部分,兼具了艺术品「真、精、新、稀、流传有序」的全部优点。 故宫藏 万寿尊在清宫《活计档》等记录中也被多次提及,作为康熙帝的万寿节贡瓷,它可能一共烧造了九件,如果连后世自己知道的算上,已知的也不过六件整器,目前,存世的完整器件分别保存在京城故宫、南京博物院、沪上龙美术馆、港城中文大学文物馆及漂亮国私人藏家处收藏。 故宫这件,底部有窑裂 这六件都是流传有序的,所以不用想,眼前这件万寿尊一定是赝品无疑。这几件都是经过那么多年,在后世总结出来的,其中有好多有疑似真品的,最后纷纷被鉴定为赝品,只有这六件被认定为真品。 南京博物馆藏 这六件陈阳心里知道,但宋青云可不知道,所以第一眼见到万寿尊的时候,他一步就跑过去,认真的看了起来。而陈阳则在旁边围着万寿尊转着,看起来一脸不认真的样子。 香港中文大学博物馆藏 “陈老板,你得看仔细点,要是打眼了,”说着话,薛怀义脸上坏笑着,“可别说我们没给你机会!” “哼!”陈阳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物件呢,不就是一件万寿尊么?” “啥?”此时沈老板也走到了万寿尊前面,低头看着眼前的万寿尊,听到陈阳这么说,转头看向了陈阳,嘴里讥讽着说道,“陈老板,你好大的口气,你看清楚了,这可是万寿尊!” “还就一件万寿尊,你见过几件?” “切,”陈阳抬手敲了敲万寿尊,想从声音上先辨别一下,“大家都知道,这万寿尊,康熙年间一共就烧制了九件,”说着话,陈阳冲沈老板比划了一个九字的手势,“一共就九件,凭什么真品能落在你手里?” “这就好比你出门遇到一辆运款车从面前疾驰而过,之后从车上掉下来一个箱子,你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美刀,”陈阳一边比划一边说着,“你拿着箱子给大使馆送去,人家说自己没丢钱,要是你捡的,这一箱子钱归你了!” “沈老板,你认为自己有这样的运气么?” 宋青云在旁边,一边看着万寿尊,一边嘴角翘了起来,确实有些像陈阳比喻的,这万寿尊当年本来烧制的就少,要是真能碰到一件,那估计把这辈子的运气都用完了。 沈老板白了一眼陈阳,这话让他说的,好像好运气到不了自己头上一样。虽然说沈老板自己也知道,能碰到一件万寿尊需要多大的运气成分,但万一呢!凡事总有个万一吧! “陈老板,”薛怀义走过来笑着看着万寿尊,“我们都是玩古董的,玩古董三分靠运气,七分靠眼力!虽然说运气很重要,但最终我们还要看东西,东西对了,那运气不就来了!” 陈阳侧头看了一眼薛怀义,他的这种说法在现在没有问题,这个年代大部分古董行的人,认为眼力大于运气,即便你运气再好,如果没有好眼力,遇到好物件你也看不出来。 但从后世的角度来看,现在古董行的人,根本不需要太出色的眼力,因为市面上真东西太多了。这就比如,你只会看明清瓷器,你去市面上可以随便捡漏,就那些清三代的物件,就够你挣的。要知道,现在这些古董商,很多清三代的物件,他们还看不上呢,眼睛里都是明成化、永宣时期的物件,甚至有不少人削着脑尖,想碰一件五大窑呢! 但如果你有运气,能碰到什么鸡缸杯呀、三秋杯呀、再比如眼前这种万寿尊的话,那日后可就发喽! 陈阳冲着薛怀义笑着摇摇头,“薛老板,我倒是认为,运气大于眼力。” “就算你眼力再好,你碰不到好东西有什么用?”陈阳耸了一下肩膀,之后笑着拍拍自己的胸口,“比如说我,我就是运气好,要不然凭我的眼力,怎么能这么快就名贯大江南北了!” 面对陈阳的说法,薛怀义居然无言以对。他陈阳说的没错,自己比陈阳入行可要早好多年,八十年代自己就开始玩古董,玩了小十年,也没有什么知名度,他陈阳仅仅凭着捡漏了一件宋书、一件李唐绢本,就在圈里有了名气。 两人说着话,宋青云眉头舒展,拍拍手,起身看了一眼陈阳,“陈阳,你来看看,我觉得偏真!” 宋青云说完,旁边的沈老板同样竖起大拇指,“宋老板,我跟你的想法一样,这东西没问题!” “通体施亮青白釉,足端和外底无釉,胎质坚硬、釉质莹亮。所饰青花篆体寿字虽繁密,但布局严谨,排列整齐,疏密有致,横成排,竖成行。字体大小、结构随瓶身起伏而作调整,变化自然,以幽蓝的青花进行书写,使整个器物看上去既庄重,又典雅。”沈老板抚摸着万寿尊,一脸的兴奋。 听到两人这么说,薛怀义眼睛亮了起来,这物件只要宋青云和陈阳说是真的,那自己出去可就好说了。于是薛怀义也走到万寿尊近前,指着上面的青花说了起来,“康熙瓷器,在绘画上一反明代单线平涂法,采用了分水皴的技法,仅用一种颜色就能表现出浓淡深浅多种不同的色调,技艺高超的工匠最多可以呈现出九种色阶。正如《陶雅》所云:其青花一色,见深见浅,有一瓶一罐,而分至七色九色之多,娇翠欲滴。” 薛怀义表示,虽然这件青花万寿尊,通体都是寿字,但依旧不能看出,采用了九色青花的技法,正因为采用了这种技术,所以青花书写的寿字才可以随着瓶体的变化而变化。 “据说,作为康熙帝的万寿节贡瓷,它可能一共烧造了九件,早先也流失到鬼岛一件,但多年以来口耳相传,未有人见过宝器的庐山真面目。”薛怀义笑着围着万寿尊看着,“这件就是在我托在鬼岛的朋友,花重金收下来的!” 此时陈阳低头围着万寿尊看着,还tm花重金收下来的,你要是花重金收下了就怪了!你要是给收下来了,2018港城中汉拍卖出去那件去哪里了?那件才是从鬼岛收藏家手里拍出去的,1925年就在人家手里了。 陈阳围着万寿尊看了一圈,确实像宋青云说的,这物件从胎、釉和青花发色无不具备康熙青花瓷典型特征,从特征来看,这确实是一件真品。陈阳看了两遍之后,抬头看了宋青云一眼。 “师叔,从特征来看,确实偏真!”陈阳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就是......” “就是这物件保存的太完整了!”宋青云也在旁边皱着眉头看着。 陈阳点点头,“就好像康熙年间烧完了,直接封存起来一样。” 听到陈阳这么说,薛怀义抱着肩膀瞟了他一眼,“陈老板,您和宋老板可都说了,这件万寿尊所有的特征都符合康熙青花典型特征,既然这样,那这件万寿尊就应该是真品无疑了。” “不!”陈阳一抬手,转头笑着看向薛怀义,“薛老板,我们只是说偏真,具体是真是伪,我和我师叔还没给出具体说法,您可把帽子给我们扣死了。” 开什么玩笑,我和师叔现在要是说是真品,你就该拿出去招摇撞骗了,到时候被人看出来是赝品,我和师叔可就麻烦了,我可不能给你这种机会。 “那就请陈老板说说,它不真的地方在哪里?”薛怀义抿嘴一笑,“你们总不能说,就因为它保存的太完整,所以就是赝品吧?” 这倒是个问题,宋青云低头紧皱眉头,按照陈阳的说法,宁看一处错,不看百处对。眼前这件万寿尊,无论从哪点来看都没有问题,总不能因为保存过于完整了,就说是赝品吧,保存好的物件多了去了,这根本不叫问题。 “薛老板,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假不了,假的做的在真,它也真不了!”陈阳笑着打了一个响指,“万寿尊,万寿尊,最重要的在于什么?” 说着话,陈阳将手放在万寿尊上,“不在于器形、胎质、釉色,最主要的在于这寿字呀!” “寿字?”三人纷纷抬头看向了陈阳。 宋青云眨巴了几下眼睛,提醒陈阳说道,“陈阳,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万寿尊,你要从寿字上找破绽?这不是开玩笑么!” 薛怀义噘嘴摇摇头,表示陈阳太异想天开了,万寿尊的万字并非虚数,上面真用青花写了一万个字,工艺夸张得匪夷所思。而且坊间有传闻,这一万字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寿字,加上一个万字,寓意万寿无疆,总不能一个个字去查吧? “错!”陈阳围着万寿尊看着,“准确来说,这上面就应该是一万个寿,而不是坊间传说的那样,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寿,一个万字!” 这是后世专家根据真品确定过的,陈阳不得不佩服那些专家,真是有时间,居然真的一个一个字去查去看,所以对于这种定论,他们不知道,陈阳心里非常笃定。 各种寿字 其次,瓶子上的寿字分别分布在口唇面上两周,每周 77 字,共计 154 字;口唇边上 48 字,腹部 75 周,每周 130 字,共计 9750 字,加上足边 48 字,总共合计 个寿字,而且每个寿字书写的形状都不同。 口沿处寿字 沈老板抬头看看陈阳,这种说法自己听说过,而且听说还是清宫活计档里面记载的,但自己一直好奇,这个寿字真的有这么多写法么? “当然没有,”陈阳嘿嘿一笑,“但别着急,咱们老祖宗,可有的是妙计。” 根据《万寿尊赋》中写道:集百家以搜坟典,篆广十千。 意思是,这青花万寿字大尊上的 个寿字,源自于各类史书古籍,以及古器铭文。但即使如此,仍然凑不满那么多个不同的寿字,这时候,就需要书法家和工匠们发挥自己的创造力,打造出全新的寿字,也就是说要造字。全国无数书法家、匠人,就花费了近 7 年的时间,造成了这一万个寿字。 这一万字乃寿意字,意思是以寿字为主,但亦有部份是用上象形或会意功能,附和寿的字义字形与吉祥表征之组合字,包括万、千秋等等,故统称为寿意字。 “因此,这万寿尊上,除了篆书寿字为基础的各种变形寿字外,还有把鸟虫篆、蝌蚪书、石鼓钟鼎等字体而成的寿字。不论是山川云泽、风雷雨电、虫鸟鱼兽、星宿八卦,无不成寿。” “这也就是刚才我说的,”陈阳拍拍万寿尊,“为什么这上面一定是一万个寿,而不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个。” 大家可以想想,九千多个寿字都被造出来了,还在乎那一个字么?再有,这万寿尊是给康熙过寿特意烧制的,本来就是追求长寿的意思,到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字的时候,你给断了,换成一个万字,那不就等于把康熙的万寿给断了么! “师叔,放大镜!”陈阳说完之后,伸手向宋青云说道,自己就不信了,你真能写出个不同的寿字! 第1185章 一次只交易一件 陈阳和宋青云拿着放大镜,认真仔细的看着每个字,薛怀义和沈老板在旁边坐着聊天喝茶,时不时还要嘲笑几句陈阳,“沈老板,这是我见过最闻所未闻的事情,我们大名鼎鼎的陈阳陈老板,要从一万个寿字里面,找出破绽,你觉得他能成功么?” “呵呵,薛老板,”沈老板喝了一口茶,笑着看看两人,“虽然说这有些痴人说梦,但陈阳陈老板是谁呀,那可是捡漏宋书、捡漏李唐绢本,智斗小鬼子的主,我就怕一会陈老板丢人。” “薛老板,你说要是陈老板找不出来,明天会有人知道这件事么?” “当然!”薛怀义仰头哈哈一笑,“我相信,明天这个消息,一定会轰动古董圈,为我们大名鼎鼎的陈老板,在添上一笔传奇色彩!” “对,对,也是咱们古董圈,茶余饭后的一段佳话呢,哈哈!” 陈阳和宋青云半撅着腚,弯着腰,一排排看着,听到这两人在旁边说风凉话,这个气呀!尤其是宋青云,一手捂着腰,嘴里咬着牙,心里默默想着:“自己这不是倒霉催的么?本来是陪陈阳来看钧窑的,现在钧窑渣都没看到,不但先帮人家白白看了一件万寿尊,还得陪陈阳在这找字,自己这不是纯纯找不自在呢么!” 宋青云侧头看了一眼陈阳,陈阳好像丝毫没听到两人说的,手里拿着放大镜,一点点看着,一丝不苟的侧脸,让宋青云看了心中有些佩服,别看这小子平时有油嘴滑舌的,一旦认真起来,确实有那么点意思,难怪好几位美女不断的往他身上扑。 而此时陈阳心里想的是:两个老兔崽子,等一会让老子找到的,看你们怎么跟老子嘚瑟!一万个寿字,自己就不信不能从中间找出破绽,这时候做赝的手艺绝对没有后世那么高明,谁能把一万个寿字,做的一点不差! 半个小时之后,薛怀义和沈老板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宋青云双手拄着腰,站直了身体,自己感觉也要放弃了,这么找下去绝对不是办法,宋青云侧头看看手持放大镜的陈阳,正想着用什么办法说服陈阳,陈阳先开口说话了。 “师叔,你过来看,快,快!”陈阳边说着,边兴奋的冲宋青云招手。 陈阳这一声,薛怀义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真让陈阳找到破绽了?坐在旁边的沈老板,听到陈阳的喊声,也急忙起身走了过去。 “青!”宋青云拿着放大镜,顺着陈阳手指的位置看了过去,上面赫然是一个用青花写的青字。 宋青云心里笑了,还真被这小子找到了,万寿尊上,怎么会出现一个青字,单凭这一个字,就可以断定这是一件赝品了! “师叔,”陈阳笑着将手拍到了宋青云肩膀上,“看到这个字,你想到了谁?” 宋青云瞬间明白了陈阳什么意思,“你是说青山居士?” 陈阳点点头,不信就打个赌,只要继续找下去,一定能从这一万个字里面,陆续发现山、居、士几个字,只不过就是时间长一些而已。 几人轮流看完之后,陈阳坐在座位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抬头看了一眼薛怀义,“薛老板,您这件万寿尊是真是假,结果已经出来了。” “我倒要谢谢薛老板,就像薛老板说的,明天古董行内又要有一段佳话了,”陈阳一脸笑意看着薛怀义,“我陈阳从一万个寿字里找到了破绽,就这份定力,古董圈内谁人能及,哈哈!” 说着话,陈阳冲薛怀义一抱拳,“拜薛老板所赐,多谢!” 薛怀义冷着脸,低头喝着茶水,真tmd......没想到真被他给找到了,这件万寿尊买的时候,自己就知道是赝品,但依旧花大价钱买了下来,本想着过后自己转手能挣一笔,现在可倒好,被他陈阳识破了,自己得想办法赶紧出手。 这事自己可以不出去说,但陈阳一定会出去说,江城陈阳,实力不详,想想他陈阳之前让各大书馆说书先生,宣传他在洛城闯三关过五道的事情就知道了,万一他陈阳把事情传出去,到时候这玩意就砸自己手里了。 “哎呦,可惜喽,”宋青云在旁边抿了一口茶水,“陈阳,我记得刚才有人说是从鬼岛花大价格买回来的,是吧?” “啧啧,”宋青云咂巴了一下嘴,“这回亏大喽!” 陈阳笑着瞟了一眼薛怀义,“师叔,你别着急呀!人家眼力好,万一哪天看准了,运气不就来了!”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薛怀义胸口不停起伏着,眼睛直勾勾瞪着陈阳和宋青云,这两人你一句,他一句的还说起来没完了。看着薛怀义的样子,沈老板急忙站出来打圆场。做的如此真的物件,难免会打眼,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陈阳,而且之前宋老板不也说偏真么? “二位老板,咱们今天可不是奔着这万寿尊来的,”说到这里,沈老板看了一眼薛怀义,“跟钧窑比起来,这万寿尊那就不叫玩意了。” “薛老板,要不咱们进入正题?” 薛怀义沉默了片刻,随即点点头,拍了几下手之后,有人将一件盒子拿了进来,放在桌面上转身出去了。薛怀义将盒子打开,小心翼翼将里面的物件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冲着陈阳做了个请的手势,“陈老板,请上眼!” 北宋 钧窑天蓝釉紫斑长颈瓶 大英薄博物馆藏 北宋 钧窑天蓝釉紫斑长颈瓶,高度大概在29厘米左右,直径13厘米,粗陶器梨形瓶花瓶,细长的脖子和喇叭形的嘴缘。呈梨形,细分颈,为分段拉坯而后分段成型。 花瓶有厚的乳白色蓝灰色釉料,以及较大的紫色紫色釉料,陶工用富含铜的颜料装饰了干燥的未烧制釉料,窑工们入窑前在干涩的釉面吸附铜的釉料,以取得自然晕散的紫斑效果以产生紫色釉内飞溅效果。 这件长颈瓶的色釉色优雅大方,紫斑的点缀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和韵味。釉面开片则是钧窑瓷器的典型特征,这种自然开裂的釉面不仅没有影响美观,反而增加了瓷器的古朴感。 造型优雅,比例协调,无论是长颈的设计还是瓶身的曲线都显得非常和谐。天蓝釉与紫斑的搭配更是形成了独特的视觉效果,展现了宋代瓷器艺术的独特魅力。 陈阳拿着瓶子反复看着,最后微微点头,确定为真品无疑。随后将瓶子放在桌面上,宋青云在旁边接手又看了起来。 “陈老板,这瓶子如何?”薛怀义看了一眼陈阳问道。 陈阳喝了一口茶水,轻轻点点头,这件钧窑长颈瓶,釉色有一种莹,其色调之美,妙不可言。瓷坯先经素烧稍冷后上釉正烧,釉层较厚。在烧造过程中,里面含有大量的磷酸钙物质,焙烧时釉层断裂,釉料沸腾滚动。 蚯蚓走泥纹 由于各种元素重量不等,釉面沸腾时,重量较轻的向上翻滚,比重大的元素如铜、铁则向下流淌,在釉层里形成深色的沟槽;窑变慢慢熄灭,釉面逐渐停止沸腾,高低补齐之后,釉层里往往出现不规则的流动线条,屈曲蜿蜒,这就形成了钧窑独有的蚯蚓走泥纹,这个特点为钧窑独有。 “确实是件真物件,难得一见!”陈阳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面上,这时候宋青云轻轻敲击了一下长颈瓶,瓶子发出了悦耳的响声。 “瓷器胎质细腻,坚实致密,扣之有声,清脆动听,圆润悦耳,犹如金属,釉色莹润,五彩缤纷,古朴典雅,艳丽绝伦,”宋青云笑着点点头,“釉色红里透紫,紫里藏青,青中寓白,白里泛红,色彩纷呈,争奇斗艳。 古人有绿如春水初生日,红似朝霞欲上时和高山云雾霞一朵,烟光空中星满天;峡谷飞瀑兔丝缕,夕阳紫翠忽成岚,等诗句来形容钧瓷釉色的多样和窑变的微妙之美,现在看来,丝毫不过。 “只不过......”宋青云轻皱了一下眉头,“不是说是一对么?” 薛怀义听到宋青云这么问,轻声冷笑了一下,“宋老板胃口不小,您可知道这对长颈瓶,人家开价多少?” 说着话,薛怀义将一只手掌放在了桌面上,“一只,500!” 陈阳和宋青云闻听不由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只就500万,这价格......两人同时抬头看向了薛怀义。 “二位,不用这么看着我。”薛怀义淡淡一笑,这物件也不是自己的,要是自己的,自己打死都不会出手。物件是朋友的,价格也是人家定的,他的确有出手的意思。 陈阳抬头看看薛怀义,“薛老板,我要的是一对,可不是一只!” “这种物件,只有全都攥在自己手里,它才值钱。毕竟谁都不想,别人跟自己有一件一模一样的瓶子,那样价值就打折扣了。”陈阳向薛怀义问道,“现在只有一只,我怎么买?” “那就不好意思了,”薛怀义抬头冲着陈阳翘起了嘴角,“陈老板,我朋友说,一次只交易一只。简单点说,第一次交易,您拿出500万,这件钧窑长颈瓶就是您的了。” “如果您要两件一起要,只能交易两次,交易的时间地点,都由我朋友定!” 这不行呀!陈阳听完心里咯噔一下,这样交易,撑死也只能拿回一件呀,那第二件怎么整?总不能自己真拿出500万,把这瓶子买回去吧?而且就算买回去了,你第二件不卖了,我们怎么办? 第1186章 陶老三 陈阳宋青云对视了一眼,薛怀义和沈老板很聪明,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一窝端。几人心里都明白,这次买卖的危险性有多大,他们这样将一对瓷瓶分开卖,就是在故意规避这种风险。 如果要是答应薛怀义的条件,在第一次交易的时候,不对他们进行拒捕,那二次人家不卖了,你根本就找不到人家了;如果第一次交易时候,直接将这些人拒捕了,你也别想找第二只瓷瓶了,指定有人带着瓷瓶跑了,最起码半年内不会在京城出现。 所以,不能按照薛怀义说的办! 想到这里,陈阳直接面前的茶杯用力一放,“你这是什么规矩?明明可以一次就完成的买卖,非得分成两次,这不是折腾人么?” “我可没时间跟你们在这折腾,你们要是想卖,我就要看到,一对钧窑,否则不用谈了!” 说着话,陈阳重重拍了一下桌面,“我最讨厌你们这样的,痛快点比什么都强?没看电视剧里演的么,坏人往往死于磨迹!” 沈老板见陈阳有些激动,在旁边急忙开口安抚陈阳,现在物件陈阳已经看过了,绝对没有问题。至于这交易方式,也是没有办法。沈老板用手指点点桌面,“陈老板,我们京城不比你们江城,京城可是天子脚下。” 在京城办一些事情,往往最怕被上盯上,现在这钧窑上面已经盯上了,那自然要小心一些,而且这一对瓷瓶可不是几万、十几万,两件瓷瓶加起来,都上千万了,自然,要小心一些。 “陈老板,咱们换位思考一下,您说我说的对不?” 薛怀义在旁边悠闲的喝着茶水,现在自己和陈阳已经对换了位置,着急的不再是自己,而是陈阳。东西他看过了,既然没有问题,像陈阳和宋青云这样的人,一定会打破脑袋想办法弄到手,所以现在是他求自己! 薛怀义用茶杯盖不停的在茶杯口划动着,笑着看看陈阳,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陈老板,你激动也没有用。这物件不是我的,它要是我的,现在我都可以让你带走,明天找个地方,您把钱给我就行,毕竟你陈老板的口碑,我还是信的过的。” “可这是我一位朋友的,人家就提出两个条件,第一价格不减,第二每次只交易一件,而且特意嘱咐我,除了这两点,其他的都可以答应你们,我也是没有办法!” 陈阳心里明白,自己被薛怀义拿住了,什么他朋友,明明就是他无中生友!弄不好这瓶子就是他的,在这跟自己装! “薛老板,”陈阳盯着薛怀义看着,旁边的宋青云开口向薛怀义说道,“这笔买卖不小,两件瓷瓶加起来,足足上千万,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吃下去的。” “我希望薛老板在中间传个话,如果可以一次性完成交易的话,我和陈老板完全有实力一口气吃下;但您这非得分两次交易......”宋青云苦笑着摇摇头,随即表示,如果说句不好听的,我们买下了第一件,第二件你不卖给我们了,怎么办? 如果你们卖给了别人,那我们手里的物件就要看人家脸色了,他要是想低价卖,那我们手里那件不也赔钱了么? “就像刚才说的,这可是上千万的买卖,你们小心我们可以理解,但我们也得小心,您说是不是?” “这一点宋老板可以放心,如果你们真想卖第二件,我可以保证,我们绝对不会卖给其他人。”薛怀义向宋青云保证着。 陈阳在旁边白了一眼薛怀义,“你拿什么保证?东西都不是你的!” “如果有人出价比我们高,你朋友转头卖给别人了,我们找谁说理去?” “那样不就更好了,”沈老板在旁边嘿嘿一笑,“陈老板,您刚到手的物件,瞬间升值了,这不是好事么?” “好个屁!”陈阳瞪着眼睛,用力拍了一下桌面,“我tm差钱么?我要的是东西!” 宋青云看了一眼陈阳的样子,心里不由微微一笑,这是谢明轩上身了,哈哈! 经过几番谈判,双方都没有做出让步,最后薛怀义给陈阳和宋青云两天考虑时间。傍晚,陈阳和宋青云坐在自己的四合院里,吃着西瓜,两人说起了这件事。 “这tmd薛怀义,抓到咱们小辫子了,他看出来,咱们对钧窑势在必得,所以根本不会让步!”陈阳狠狠吐了一口西瓜子,骂了一句。 宋青云微微点点头,咬了一口西瓜点点头,“现在是,咱们要想一个办法,让他们一次交易完,分两次交易对咱们太不利了!” “能有什么办法?”陈阳无力的摇摇头,“东西在人家手上,咱们没有主动权呀!” 方子薇在旁边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听着两人说话,大概意思听明白了,眼睛眨巴了几下,“哥,我倒是有个办法,你们可以试试!” ...... 晚上,陶然居的后院,大树下一张桌面上,摆放着丰富的菜肴,坐在中间主位是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人,黑溜溜的眼珠冒着精光,一边听薛怀义和沈老板说着事情经过,眼珠不停转悠着。 “这么看来,这个陈阳本事还真不是吹的,”陶老三轻笑了一下,端起酒杯跟两人碰了一下,“不过他这次遇到的是咱们,有他吃亏的!” 薛怀义笑着点点头,这陈阳眼力是没有问题,但现在他能有什么办法?东西在陶老三手上,无论他们找谁,只要陶老三都按这种办法交易,他们绝对没有办法。 “三哥,不得不说,你这个办法真高!”薛怀义笑着冲陶老三竖起了大拇指。 陶老三摆摆手,表示如果是陈阳自己来,或许自己真的会一次全都交易出去,但他带来了宋青云,那自己就要小心了。宋青云的二大爷可是宋开元,这自己不得不小心点了。 “三哥,你的意思是说,这很有可能是个圈套?”薛怀义皱着眉头,看着陶老三问道,“要是这样,咱们没有必要冒险呀?” 陶老三笑着摆摆手,薛怀义不清楚,也正因为宋青云的二大爷是宋开元,所以自己才想做这笔买卖。陶老三说完,薛怀义都懵了,“三哥,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糊涂了呢?” 陶老三跟薛怀义解释了起来,京城这些有地位的人,谁家没有几件古董,更别说像宋开元这样名家手里了。但他们家的古董,就都是捡漏来的么,那绝对不可能,就算全京城就他们一家玩古董,他宋开元能捡漏多少? “他们也都是利用手里的权利,将古董从别人手里弄到自己手里的,”陶老三说完嘿嘿一笑,“这一点,你看看那位王翔大主任就知道了,他家里那些件古董,有多少是坑卡要来的,更何况宋开元了!” “我是在赌!”陶老三抿了一口酒,“这可是钧窑,宋开元指定收到消息了,我再赌他,想把这钧窑留在自己手里!” “这也是,我为什么敢答应将这钧窑卖给陈阳的主要原因!” 听陶老三这么说,薛怀义心里明白了,原来陶老三是这个想法,随即想了想,小声向陶老三询问,就不怕这是一个圈套么? “怕呀,怎么能不怕!”陶老三端着酒杯笑了一下,“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就算这是个圈套,我们也就损失一件瓶子,最起码手里还能握着另一件!” 薛怀义笑着冲陶老三竖去了大拇指,随后和沈老板同时举起酒杯,向陶老三敬酒,“三哥,多谢三哥带我们俩喝汤!” “日后好要倚仗陶老板,我先干为敬!”沈老板也在旁边笑着说道。 酒足饭饱之后,薛怀义和沈老板坐上了轿车离开,陶老三独自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着酒,这时候一个人从旁边的房间走了出来,直接坐在旁边的位置,“陶老板,您真要将钧窑出手?” “出手?”陶老三嘿嘿一笑,“开什么玩笑?那可是钧窑,谁舍得卖!” “那你这是......” 陶老三看看门外的方向,嘴边露出一丝奸笑,“既然有人上门来送钱,又有两个傻子打头阵,这钱我凭什么不要?” “我是钱也要,钧窑也要!” 来人低头抿了一口酒,随即抬头看看陶老三,“陶老板,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宋青云背后可不简单,得罪了宋开元,那以后......” 陶老三将酒杯往桌面上一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放心吧,宋青云我不敢动,但陈阳绝对没有问题。别看这陈阳天天以宋开元徒孙自居,我就不信,动了陈阳,他宋开元能为他出头!” 而且就算他宋开元能为陈阳出头,那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这可是沈老板和薛怀义联系的买卖,陶老三轻笑了一下,给来人倒了一杯酒,“老哥,你放心,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 四合院内,陈阳和宋青云听完方子薇说的,宋青云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陈阳,这办法行呀!” xs7.com 第1187章 正合心意 方子薇的出的主意倒是挺简单,他们不是想分开卖么?那就让这对钧窑瓷瓶分开,可分开是分开,但不是分两次,而是分成两个地方交易。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同时交易。 “你们想呀,”方子薇咬了一小口西瓜,“反正师爷这边人多,就算分开的地方隔着十万八千里,到时候也能安排足够的人手,将他们一起拿下,怕什么?” 宋青云表示这个主意倒是可以试试,陈阳嘴里吃着西瓜,这办法倒是不错,不但能一次将两件钧窑同时拿下,他们要是有什么猫腻的话,还能将他们的人手分散,主意倒是不错,可就是不知道人家同意不同意。 “办法倒是可行,”陈阳咽下了嘴里的西瓜,“可东西在人家手里,要是人家不同意怎么办?” “不同意就不买喽!”方子薇顺手将西瓜片扔到旁边的桶里,“转头就告诉他们,反正现在知道钧窑在谁手里了,他们不同意,你们就去举报!” “到时候自然有人找他们,”方子薇呵呵一笑,“别管东西是他的,还是他朋友的,反正他是逃不了,让他自己掂量去呗!” 宋青云听完之后,一拍大腿,表示方子薇的这脑子比陈阳快多了,这样一来,主动权不就在咱们这边了么? 宋青云和陈阳商量了一下办法,随后回到宋开元的住处,将今天事情的经过,和最后跟陈阳商量好的办法,跟宋开元说了一遍。宋开元听完微微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自己老了胆子小了,还是其他原因,自己总觉得这样太冒险了。 “二大爷,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宋青云看出了宋开元的担心,“没有其他办法比这个办法更好了,只要你们安排得当,我和陈阳都不会遇到危险。” “再说了,我的身手你应该相信,陈阳那边还有庄严跟着,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 宋开元低头想了想,如果现在派人将薛怀义和沈老板抓了,直接让他们交出钧窑,或许也可以。 宋青云抬头看了一眼宋开元,“二大爷,您怎么越老胆子越小了呢?现在你把他们抓来有什么用?他们打死不说,你不是也没有办法么?” “万一这钧窑真没在薛怀义手上,这不是打草惊蛇了么?到时候,人家带着钧窑离开京城,我们可没地找去了!” 宋开元想想也是,目前只能先同意宋青云和陈阳的计划,嘱咐宋青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二大爷,我发现你是真的老了!” “滚蛋!” 宋青云和陈阳硬是妥妥等了两天,这两天两人没联系沈老板,沈老板他们也没联系自己,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两天,到了两天之后的傍晚,薛怀义挺不住了,让沈老板主动给陈阳打来了电话。 “喂,谁呀,喝酒呢?”陈阳靠着椅子后背,来回晃动着椅子,笑着示意宋青云和宋开元、耿老等人,意思是沈老板给自己打电话来了。 沈老板听完眉头皱了一下,这家伙到底买不买钧窑呀,事情都谈完了,行不行你倒是给个消息,怎么还有心思喝酒呢? “陈老板,我姓沈,想问问您,上次咱们说的事情,两天过去了,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哦,是沈老板呀!”陈阳轻声笑了一下,“那个什么,经过我两天考虑,我决定不要了!” 沈老板听完一愣,整个人都僵住了,呆立在原地足足半分钟没说话。那可是钧窑,他陈阳说不要就不要了?家财万贯,不如钧窑一片,开什么玩笑,谁能经得住钧窑的诱惑。 沈老板楞的有些出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电话被陈阳挂断了。 “怎么了?”旁边的薛怀义见到沈老板的表情,眉头一紧,向他问道。 “陈......陈阳说他不要了!” “什么玩意?不要了?”薛怀义瞬间瞪大了眼睛,“沈老板,你没听错吧?” 沈老板摇摇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听错,陈阳就是说不要了。薛怀义听完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两人琢磨了起来,这陈阳为什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几分钟之后,陈阳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说你个老娘们疯了!”电话刚接通,陈阳就冲着电话喊了起来,“我跟我师叔这笔买卖没做成,心里难受,出来喝点酒,你能不能理解一下?” “打电话一遍遍催,有意思么?你要是这样,明天就tm给我滚回江城去!” 宋青云等人听陈阳拿着大哥大喊着,不由微微轻笑起来,这小子,装的还挺像。平日里方子薇微微一皱眉头,他就得上去哄了,现在这厉害劲头,啧啧! 谢明轩在旁边边听边咧嘴大嘴笑,谁说自己学师傅不像,这劲头不是跟自己模仿的差不多么? “陈老板,还是我,沈老板。”沈老板拿着电话,刚开始听着一愣,但后面听到陈阳说到因为买卖没做成闹心,不由心里暗笑了起来。 “哦,怎么tm又是你呀?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么,不买了!”陈阳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来师叔走一个!” 听着对面陈阳和宋青云推杯换盏的声音,沈老板呵呵一笑,“陈老板,我好奇问一嘴,这么好的钧窑,您说不要就不要了?就不在考虑考虑了?陈老板,您要知道,钧窑多难碰呀,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你得考虑好呀!” 陈阳将酒杯放到了桌面上,说自己已经考虑清楚了,自己确实非常想要这件钧窑,要不然也不用这么闹心了。但他们提出的交易方式,自己接受不了。 “陈老板,这一点你得体谅我们,我们也是为了双方的安全!” “你tmd放屁!”陈阳听完直接拍了一下桌面暴喝了一声,居然把宋开元和耿老吓了一跳。 “我体谅你们,谁tm体谅我?”陈阳开口就骂上了,表示沈老板少来这套,自己先拿出五百万,买下一只瓶子,之后第二只瓶子你们不卖了,我找谁去? “沈老板,要是为了安全考虑,我劝你不做这种最安全。俗话说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陈阳冷笑了一下,你要是想挣这份钱,就要承担这份风险,不光他这样,自己不也承担风险么? “你们不能为了自己规避风险,就不把我的风险放在眼里吧?”说着话,陈阳轻笑了一下,“沈老板,我劝你还是回家卖白菜吧,那玩意你怎么卖,都不犯法!” 听陈阳说完,沈老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眼看着到手的钱,不能就这么飞了呀!于是又劝说了陈阳几句,从陈阳的话中,沈老板不难听出他也比较可惜,只是对这种交易方式不能接受而已。 交易时方式是不能改变的,这一点沈老板心里明白,但不改变交易方式,陈阳他们就不买了,这让自己很无奈。 “沈老板,这样吧,我想了一个办法,你可以替我传达一下。”陈阳在电话里跟沈老板说道,“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我必须要同时看到两件钧窑。” “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这样,在同一时间选择不同的地点,同时交易。我和我师叔确定了手里的物件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样大家都安全,不知道你们能否接受。” 陈阳表示,如果这种方式对方能接受的话,时间、地点都可以由对方来定,但如果他们还是接受不了,那这笔买卖就没有办法继续了,“沈老板,您不用开导我了,您要是真想挣这笔钱,还是劝劝对方吧!” “另外,我提醒沈老板一句,”陈阳拿着大哥大坏笑了一下,“我们可是见过一件真品钧窑长颈瓶了,我的意思,希望您能明白。” 挂了电话之后,沈老板和薛怀义两人都皱起了眉头,薛怀义表示,这种办法不是很安全,如果雷子两头堵,那可就麻烦了。可现在人家陈阳明确表示了,这是他唯一能接受的办法,而且在电话里暗示自己,他们已经见过真品了。 “那怕什么?”薛怀义冷眼瞟了沈老板一眼,“咱们就不卖,他还能硬抢呀!” “我的薛老板,”沈老板重重跺了一下脚,凑到薛老板近前,“你好好想想,如果咱们不同意陈阳的办法,他要是将这件事跟宋开元一说......” 听到沈老板这么一说,薛怀义随即紧张了起来,“你是说......” 沈老板点点头,表示瓶子不在自己两人手上,只要他陈阳报上去,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和薛怀义,那陶老三听到风声,拿着瓶子跑了的话,吃亏遭罪的不是两人么? 薛怀义听完狠狠拍了一下椅子扶手,“md!这陈阳真狠呀!” “所以,薛老板,咱们现在得劝劝陶老三,只要把他劝通了,下面有没有风险,不得在看么?”沈老板跟薛怀义说道,“反正时间、地点都是陶老三定,到时候发现风吹草动,再跑也来得及呀!” 薛怀义听完之后,微微点点头,想了片刻拿起大哥大,给陶老三打去了电话。陶老三在电话里听薛怀义说完陈阳的建议,不由笑了,这不是正合自己的心意么,陈阳呀陈阳,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行,我同意!” “让他们准备好钱,我要见到现金。另外,时间、地点我来定,定好了通知他们!” 第1188章 出发 同意了?听到这个消息,陈阳、宋青云、沈老板、薛怀义四个人都吃惊了。 陈阳和宋青云是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答应的如此干脆,两人还想着,如果对方拒绝,怎么继续跟他们磨叽下去呢,没想到居然同意了! “师叔,你说他们是不是想好了什么对付咱们的办法?”陈阳眯着眼睛,摸着下巴,手里端着酒杯,小口小口抿着酒,“要不然怎么会答应这么快?” 宋青云点点头,自己也觉得对面应该有对策,只是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对付自己。 宋开元和耿老则表示,无论怎么样,这确实是个好消息,目前的问题就是,将这笔钱筹齐,之后就可以坐等交易了。 “无论他们耍什么手段,只要能把他们调出来,能见到钧窑,他们绝对不会跑掉!”宋开元让两人要有信心,到时候多派点人就行了,“在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去哪里找那么多钱!”宋开元喝着酒,不由皱起了眉头。 另一边,沈老板和薛怀义也坐在饭馆吃着饭,起初两人听到陶老三同意了,还挺兴奋,直接将电话给陈阳打了过去,挂了电话之后,两人坐下来仔细琢磨了片刻,这事太顺利了,不对呀! “薛老弟,你跟陶老板熟悉,你说按照他的性格,会这么快答应么?”沈老板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边嚼边问道。 薛怀义端着酒杯微微摇摇头,凭自己对陶老三的了解,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经他手流出去的文物,哪一件不得折腾半天,这次这么快答应了,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他能答应这么快,说明他心里早有了打算。” 听薛怀义这么说,沈老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么说,陶老三要算计咱们?” 薛怀义看了沈老板一眼,这 tm 还用想么?到时候出了事情他指定把两人推到前面,既然这样,自己可得多留个心眼,到时候真发生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薛怀义微微摇摇头,“我觉得算计倒是不会,撑死是利用!” 随后薛怀义将事情给沈老板分析了一遍,陶老三的目的是挣钱,大事应该不会有。仔细想想,最起码生意没完之前,他还是需要两人的,所以也就是利用一下,算计谈不上。 又过了两天之后,宋开元这边把钱准备好了,陶老三也将交易的地点和时间定好了,看着交易的两处地点,宋开元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交易地点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一个在西边的陶店,一个在东边的大房,而且对方还没有给出具体位置,只是给出了一个大概范围,具体交易地点,要等他们到了之后,通过电话告知。 陈阳看到交易地址之后,心里也凉了半截儿,根据自己后世听人家说,这起案件发生的地点在黄村,但现在交易地址没有黄村,这么看来事情发生改变了,对方也警觉了,这就麻烦了。 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宋开元,而且就算告诉宋开元幕后主使是陶老三,可自己怎么知道的?如果不说,这次陶老三很有可能就跑了,到底要怎么跟宋开元说呢? 宋开元在旁边看出了陈阳紧张情绪,走到陈阳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告诉陈阳放心,自己不会让他出事的。 “你不用太担心,”宋开元安慰着陈阳,“看到钧窑真品之后,你跟青云通电话,这点一定要记住,确认两边都是真品之后,在进行交易。” 陈阳看了一眼宋开元,随后一指身后的钱箱子,“师爷,就这些钱,你让我怎么放心?” 一千万,在这年代,可不是小数,即便是宋开元他们,也不可能轻易从银行调出来。所以,宋开元想了个办法,上面用的都是真钱,下面都是冥币。宋开元为了以防万一,上面两三层放的都是现金,这样即便对面人多看两层,也发现不了。 现在被陈阳点了出来,宋开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后老脸上抿过一丝笑容,“这你担心什么,绝对没有问题!” “再说了,就他们这些专门把老祖宗东西,往外倒腾的主,早晚吃枪子,我这是提前为他准备的。” 陈阳看了一眼宋开元,他这不是为陶老三的准备,更像为自己准备的。陈阳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师爷,希望别到时候我先用上!” “呸呸呸!”宋开元直接啐了三口,“说的什么屁话!还没出发呢,竟说丧气话,快点啐了!” “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们,相信……”宋开元拍着陈阳正说着,一位公安干部走了过来,示意宋开元,自己这边已经都部署好了,请宋开元在去看看。 陈阳跟着宋开元走过去,宋青云示意陈阳赶紧准备一下,陈阳趴在办公桌上,看着人家公安和宋开元说着部署计划。 不得不说,这人力配置确实多,每条小路、胡同都部署了相应的人员,这人员布置的可以说,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师爷,”陈阳突然在旁边举手开口说道,“我建议派一部分去黄村!” “黄村?”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陈阳。 宋开元也没明白,两个交易地点里根本就没有黄村,而且黄村又是另外一个方向,派人去那里做什么? “陈老板,你这不是开玩笑么!”一位中年人站起来看了一眼陈阳说到,“我们本来人手就不够,你这交易地点又没有黄村,去那不是耽误我们人手么!” “不用多少人,派六个人,两台车就行!”陈阳低头布控图说着,“但是装备一定好精良……” “等会!”宋开元打断了陈阳,“小子,你先说说原因。” 陈阳招呼过来了宋青云,跟宋开元说起了原因,自己和宋青云是在陶然居见到真品钧窑的,自己后来打听过,这陶然居背后的老板叫陶老三,也是一名文物贩子。 “陶然居背后的老板是陶老三?”宋青云听完有些吃惊,转头向陈阳问道,“你什么时候打听到的?” 陈阳撇嘴一笑,“当然是跟前台那位美女打听到的!这不是重点,重点在后面。” 薛怀义本身就是一名文物贩子,他把自己和宋青云约到了陶然居,要是按照薛怀义说的,这对钧窑瓷瓶是他朋友的,那他这位朋友很有可能就是陶老三。 陶老三是文物贩子,薛怀义也是文物贩子,自古同行是冤家,如果这对钧窑长颈瓶真的在薛怀义手里,那他敢拿到陶老三的陶然居么?这不是等于告诉陶老三,他手里有一对钧窑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宋开元在旁边摸着下巴,皱着眉头,“这对钧窑在陶老三手里?” 陈阳点点头,不过这只是的自己猜测而已,自己没有实际证据。 “那不是白费功夫么!”一名年轻警察在旁边白了一眼,“这次的任务目标,就是拿回这对钧窑瓷瓶!” “你们只要跟他们接头,看好了之后,将钱给他们,他们出来我们直接把他们按住,就完事了!” 他话音落下,宋开元瞪了他一眼,随后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中年人,“老张,这就是你的手下?穿着制服,就说屁话?” “你这大发领导给我解释解释,什么tm叫把瓶子拿回来,任务就完成?他把工作当游戏过关呢?” 旁边的中年干部额头瞬间就冒汗了,“老领导,您别生气,我骂他。”转头冲着自己手下喊了一句,“你这是对工作不负责!” “知道不知道,抓住一名文物贩子,能挽救多少文物?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你的任务是服从,任务完成之后,给我写1000字检讨!” “是!” 宋开元低头思索着,询问陈阳有多大把握。 “二大爷,我觉得有百分之七十可能性!”宋青云在旁边开口说道,“陈阳说的有道理,陶老三和薛怀义都是文物贩子,东西若是真在薛怀义手里,不可能去陶老三的地盘上。” 陈阳在旁边点点头,又说起了那天看到的赝品康熙万寿尊,那么大一件万寿尊,绝对不会是薛怀义带去的,应该也是陶老三的。 “师爷,我这两天没事的时候打听过,他们说陶老三平日就在黄村,而且陶然居距离黄村更近,所以我觉得陶老三就在黄村。” “那他不也得出来交易么?”宋开元身边的中年干部开口问道,“只要他出现,我们一并将他抓了,何必去黄村呢?” 陈阳轻轻摇摇头,自己有一种预感,这次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既然陶老三能让薛怀义和沈老板出面,那交易的时候,估计也不会见到他。 “还有另一种可能,我和师叔只见到一件钧窑真。我们提出两地同时交易,对方瞬间就答应了,谁敢保证,到时候陶老三不打其他主意,我估计这次,我和师叔两个地方,撑死有一件真品。” 一旦我们这边行动了,陶老三那边一定知道,到时候让他带着钧窑瓶子跑了,可就麻烦了。 那这样就麻烦了!会议室里瞬间变得安静起来,中年干部抬头看了一眼陈阳和宋青云,就是说,很有可能,他们俩之间,有一个人会出现危险。 片刻之后,宋开元一拍桌面,“就按陈阳说的办!”随后宋开元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刚才质疑陈阳的人,“老张,就让他去黄村!” 一众人纷纷开始准备,奔向指定的地点,会议室门口,宋开元拉着陈阳的手,一个劲嘱咐着,虽然说有庄严在身边,但他自己要机灵点。 “师爷,你放心吧,我没事!”陈阳笑着拍拍胸口,其实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师爷,你把那家伙派去了黄村,万一真抓到了陶老三,他不就立功了?” “立功?”宋青云在旁边微微一笑,“立功有个屁用,这是在京城,不是在江城!”宋青云搂过陈阳的肩膀,“我们家老爷子这个岁数,谁让他骂一顿、批评几句,你立功再多也没用!” “这就是......” “是你大爷!”宋开元一脚踢到了宋青云屁股上,“我就在这等着,晚上我给你们两小家伙,亲自摆酒!” 陈阳和宋青云搂着肩膀,一人拎着一箱子所谓的钱,向外面走去。宋开元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耿老走到宋开元身边,递给宋开元一根香烟,“怎么,老宋舍不得了?现在明白宋青云在白山黑水间多难了吧!” “难个屁!”宋开元将烟叼在嘴里,“这小子车换了好几辆!” 庄严开着车,陈阳在后面闭着眼睛,手里紧紧握着钱箱子,突然一脚急刹车,陈阳直接向前晃了过去,“怎么回事?” 陈阳从后座看向前面,只见一位穿着长衫,戴着墨镜,手里拿着竹竿的老头,趴在了汽车前面,嘴里直哎呦。 “哎呦,哎呦,真是欺负人呀!我瞎你也瞎呀,怎么看着人往上楞撞呢?” “哎呦,我的头呀!哎呦,我的腿呀!哎呦,我这下半身不能动了,老瞎子要变成老瘫了喽!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呦!” 几分钟之后,庄严通过后视镜紧紧盯着柴爷,陈阳也笑呵呵看着柴爷,“柴爷,您怎么来了?” “老瞎子我今天早上出门就听见乌鸦在叫,掐指一算,今天有好事!” 陈阳笑着看看柴爷,好家伙,无论是乌鸦叫,还是喜鹊叫,在他这都变成了好事! “小子,你这就不懂了!”柴爷锊着胡子,“喜鹊叫是我有好事,乌鸦叫,是因为你们我才有好事!” 第1189章 两边同时交易 陈阳和宋青云两人分别到了薛怀义说的地方,但是并没有见到薛怀义,宋青云将电话给陈阳拨打了过去,询问陈阳那边的情况。 “师叔,我这也一样,”陈阳拿着大哥大,眼睛时不时扫着四周,“也不知道是薛怀义来,还是沈老板来,现在我就坐在他们说的饭馆里。” “这帮人又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别全信他们的,出事时候,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钱、钧窑的,记住保命要紧!”宋青云在电话另一边,嘱咐着陈阳。 听到宋青云这么说,陈阳心中一暖,嘴角不由翘了起来,“别光说我师叔,你这刚跟梅姐好上了,不要凭着自己身手好,就硬拼。” “你都多大年纪了,有那把力气放在床上不好么?” “去你小子的!”宋青云笑着骂了一句,不由也笑了起来。 黄村一幢二层小楼内,陶老三正坐在桌子后面,提着毛笔写着字,一个男子走进来,轻声向陶老三躬身,“三哥,他们都到了。” 陶老三低头继续写着,缓缓开口,“薛怀义和沈老板也到了么?” “也到了!他们正在等您吩咐。” “嗯,不急!”陶老三低头继续写着字,“写毛笔字讲究的就是心平气和,要把心气沉下来,不能浮,这跟我们一样,一旦心急,就不一定是什么后果了!” 半个小时之后,随着陶老三最后一笔写完,笑着看着桌面上的字,面带微笑点点头,“这也颇有几分大师的神韵么!” 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心里默默一乐,你写个一一得二写了半天,还颇有大师神韵,哪个大师写一一得二! “一一得二,小子,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陶老三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 “三哥,这不是就是乘法口诀么?”年轻人嘿嘿一乐,“我小时候学过。” “no,no!”陶老三笑着晃晃手指,“这四个字配上今天的买卖最合适不过了!” “薛怀义一个、沈老板一个;陈阳一个,宋青云一个,虽然说他们都是两两一伙,但现在我把他们一拆开,我就变成了一一得二!” 说着话,陶老板放下手中的茶杯,“告诉他们,干活了!目的就一个,钧窑和钱,我都要!” 宋青云从饭馆里出来,冲着对面的水果看了一眼,那是便衣,不由轻轻咳嗽了一下,旁边的薛怀义看了一眼宋青云,手指向一辆面包车,“宋老板,请吧!” “沈老板,你们tm有完没完!”陈阳在饭店里重重拍了一下桌面,指着对面的沈老板喊道,饭店里几桌吃饭的客人,纷纷看向陈阳。 “在这遛二傻子呢?左一趟右一趟的,是不是当我陈阳没有脾气?” 沈老板示意陈阳小点声,自己也不想这样,可自己也没有办法。东西不是在人家手里么,咱们想要东西,那就得照人家说的做呀! “艹!”陈阳看着沈老板骂了一句,“你说你大小也是潘家园的一个老板,这活让你干的真tm憋屈!” “我告诉你,最后一次,在看不到东西,我转身就走!” 薛怀义带着宋青云来到了一个旧厂区,厂区门口站着两名彪形大汉,见到面包车开过来,打开了大门,等面包车进入厂区之后,又将大门锁好了。 “薛老板,这是什么地方?”下车之后,宋青云看着薛怀义问道。 “宋老板,这就是交易地点了。”薛怀义看着宋青云微微一笑:“请吧!” 到了厂房门口,薛怀义跟门口的人打了一声招呼,随后示意宋青云可以进去了。宋青云拎着箱子,迈步刚要进入厂房,看到薛怀义没动地方,转头看着他,“走啊,你站着干啥呢?” 薛怀义呵呵一笑,“宋老板,我朋友说了,交易现场不能有第二个人,所以我就不进去了。” “你不进去了?”宋青云眼睛一瞪,眉毛直接立起来,“你不进去,万一他们黑了我呢?我找谁去?” “哈哈,”薛怀义笑了一下,看着宋青云反问了一句,“宋老板,就算我跟你一起进去,他们想黑了你我也没办法呀!” “来都来了,您不差这一步吧?想想那件钧窑......”薛怀义凑近宋青云小声说了一句,“你觉得我进去或者不进去,区别大么?” 宋青云上下打量了一下薛怀义,他说的不错,就算他跟自己进去,里面的人想黑了自己,也一样。想到这里,宋青云迈步走进了厂房。 陈阳走下皇冠,看看四周的环境,转头看向沈老板,这家伙正准备从这里走出来,陈阳上去就一脚,“我艹你大爷,这tm什么破地方?你tm把老子带着来,是不是想黑了老子!” 庄严从车里走下来,也不由皱起了眉头,这就是一处农村,四周都是塌塌房,房子还不是红砖的,都是黄泥胚的,这破地方,地处偏僻,村落上连人都看不到,不知道这村子里还有几户人家。 “哎呦,啧啧!”柴爷用手的竹竿杵着地面,“这地方,真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呀!” 沈老板被陈阳一脚又踹回了车里,重新出来之后,看看四周,表示自己也没办法,又不是自己选的地方。 “陈老板,我也是没办法,你们自己说的,让人家选地方,人家就选了这地方,我有啥办法!” 陈阳瞪了一眼沈老板,啐了一口,“md,跟你做生意真tm倒霉,要不是为了钧窑,就这破地方,我扭头就走!” “陈老板,您来到来了,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说着话,从旁边一处院子里,走出一位个子不高,光头粗脖子的男人,脖子上带着串珠,手里揉着核桃,手腕上还带着手串的男子,冲陈阳招着手。 “来吧,陈老板,进屋歇歇脚!” 宋青云走进厂房,厂房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木盒,桌子后面坐着一名瘦小骨干的男子,男子短发,一笑一口大黄牙,手里揉着两颗健身球,见到宋青云走进来,起身抱拳,笑着招呼着,身后还站着几名小流氓样子的年轻男子。 “宋老板,不好意思,怠慢了!”瘦小的男人,笑着跟宋青云说着,“请坐!” 宋青云将钱箱子放在自己脚边,眼睛扫了一圈几人,“你是什么人?” 男人嬉笑着拍拍桌面的盒子,“宋老板,我当然是这物件的主人!” “您心心念的钧窑长颈瓶,就在这!” 宋青云走到桌边,伸手就要去拿盒子,被男人一把拦住了,“宋老板,东西就在这,我们可是说好的,一手钱一手货,钱总得让我们看看吧?” 宋青云拿起脚边的箱子,将箱子打开让男人看着,“五百万,一分不少,都在这!” 男人扫了一眼箱子里的钱,随后摆摆手,示意手下小弟将箱子拿过来。宋青云伸手拦住了上来的小弟,“咱们说好的,一手钱一手货,现在钱你看到钱了,该我看物件了。” 男人笑着点点头,伸手将盒子打开,推到了宋青云面前。宋青云将瓶子从盒子拿出来,拿在手上看着,这跟上次见到的那只不一样,虽然说是一对,但绝对不可能一模一样,宋青云仔细看了两遍,心中有了答案。 “怎么样,宋老板,现在可以把钱给我了吧?” “这tm是赝品!”宋青云猛的喊了一声,手里拿着瓶子,伸手一指瘦小男子,“你tm诓我!” 听宋青云说完,瘦小男子愣了一下,这怎么可能是赝品呢?三哥不是说,用真品交易,将钱拿到手之后,在半路上再扮成警察,将物件截回来么?怎么变成赝品了? 瘦小男子愣神的功夫,看到宋青云紧紧攥着瓶子,将瓶子藏到了身后,瞬间他就明白宋青云的意思,好家伙,原来你还想吃我们! “你tm说啥?”瘦小男子直接站了起来,从背后掏出家伙直接指向了宋青云,“宋老板,黑到我头上来了,你也不问问兄弟是干啥的?” “把物件给我放下!” 看着瘦小男子掏出了家伙,宋青云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手里这件确实是真品,可自己带来的是冥币,一会他们验钱的时候,早晚得发现,还不如自己先动手将物件抢在手里。 看到自己老大掏出了家伙,身后的小弟也纷纷掏出家伙指向了宋青云,宋青云喉咙微微动了一下,人人手里带家伙,这帮家伙这种事没少干呀! “好好,兄弟,别激动。”宋青云笑呵呵举起了手,“不就是钱么,我给你们就是!”说着话,宋青云一脚将钱箱子直接踢了起来,箱子直奔瘦男子砸去。 瘦男子一躲,箱子落在地上,里面的钱瞬间散落一地,一名小弟眼尖,“哥,这是冥币!” “宋青云,你tm找死.....” “砰砰砰!”瘦小男子转身看着宋青云骂道,话还没说完,宋青云手里的枪响了,“都别动,放下武器,把手放在脑后,蹲下!” 另一边,陈阳红着眼珠子冲光头男子喊着,“给你老板打电话,这买卖他能做就做,不能做,现在送我们走!” “你们什么规矩?我的人凭什么不能带进去?”陈阳伸手指着光头男子,“你们这多人,我就带两个人,你不让我带?其中还一个瞎子,我都没说怕,你们怕啥?” “告诉你们老板,没这胆子,就回家种白菜去,那玩意没风险!”说着话,陈阳拍拍自己的钱箱子,“我好告诉你们,今天他俩进不去,我这买卖就不做了!” 开什么玩笑,不让自己带庄严进去,那自己还进去干屁,那不是找死么? 第1190章 柴爷,拿家伙! 宋青云那边已经打了起来,宋青云躲在一台机器后面,对面的火力不断向自己射来,什么五连发、短管各种乱七八糟的家伙,打的机器砰砰响。 宋青云手里就一把二大爷给自己的家伙,怀里抱着钧窑瓷瓶,也不敢乱来,只有听到对面向自己冲过来,才探头打几下。 “小子,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争取宽大处理!”宋青云扯着脖子喊着,“你们都是从犯,问题没那么严重,现在和警方配合,还来得及!” “nmb!砰砰!”没等宋青云说完,又有两颗子弹打在了机器上,“别听他胡说,把瓶子抢回来,咱们就闪!” “大家一起上!” 瘦男人喊完之后,身后的小弟一窝蜂向宋青云这个方向冲了过来,宋青云打了两枪,对面的火力实在是太强,自己一把家伙,根本压制不了。 “大哥,你们想啥呢?还不冲进来,在tm不进来,老子就成蜂窝煤了!”宋青云骂了一句之后,抬手向外面又开始还击。 “咚咚!”就在宋青云眼看着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大门直接被人撞开了,“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宋青云看了一眼,长出了一口气,支援终于到了!看着众人将一帮混混都按倒在了地上,宋青云从旁边站了起来,趴在机器上不停地喘着气,怀里紧紧抱着瓶子。 “宋老板,你怎么样?”一位年轻的便衣走近宋青云,一眼就看到了宋青云手里的家伙,“您这个......” 宋青云将家伙拍在机器上,“问我二大爷去!” “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慢,在晚一会,你们就可以给我收尸了!”宋青云抱怨了一句,抱着瓶子扭头就往往外走。 陈阳这边双方依旧在僵持着,陈阳表示,如果没有人陪自己进去的话,自己担心被黑吃黑,坚决不跟他们走,今天这交易就算了,大不了自己不卖了。 陶老三拿着打电话,听光头大汉说完情况之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小杰那边现在一直没传来消息,这边和陈阳还一直在纠缠着,这让陶老三心里有些担心。 “这样,他不是带了两个人么,让那个年轻的留在外面,至于那个老瞎子,你们有啥担心,跟着就跟着吧!”陶老三一手揉着核桃,一手拿着电话说着,“记住,要速战速决!” 让自己带着柴爷进去?陈阳听完眉头一紧,那这里面指定没好事呀!这不是很明显么,他们认为柴爷一个老瞎子,没有任何危险,这怎么整? “陈老板,你也听到了,我可是帮你问我们老板了,”光头男子笑着有一直后院的方向,“我们老板就在后院等着呢,你去还是不去,就看你自己了!” 柴爷在旁边把嘴一抿,表示自己手的没错吧:“小子,拿钱,我算准了!你今天诸事不利!” 陈阳看看柴爷,此时柴爷正笑呵呵看着自己,来到时候,自己跟他们说过了,自己跟柴爷这个算卦的打赌,如果今天自己诸事不顺的话,就给他五百块。 现在柴爷用这事点自己呢,意思是单带他进去也行。可他已经是个老头了,虽然听宋开元说过他的事,听起来有些本事,但怎么想都觉得...... “喂,老头,我凭什么给你钱?”陈阳把嘴一撇,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我今天到现在除了遇到你以外,都挺顺利!” “你不是打赌么,走,我今天还就不信了!”说着话,陈阳迈步就往里面走,临走前,还给庄严使了一个眼色,看着庄严冲自己点点头,陈阳心里放心了。 陈阳跟着光头向后面走去,柴爷就笑呵呵在旁边拽着陈阳的衣服跟着,陈阳相信,凭庄严的本事,就前后一个院,只要自己在后面发出点声音,他绝对能杀过来。 但是当陈阳跟着他们走到后院之后,陈阳发现不对了,因为光头已经把自己径直的领出后院了,也就说,他们从刚才那个院落穿出来了,这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那庄严也就找不到自己了。 “喂,等会!”陈阳站定了脚步,看看前后的黄土路,“我说你们说话还有没有准?刚才不是说就在后院么,现在都离开院子了,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要是不说清楚,我可不去了!” 光头大汉看着陈阳一脸心惊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表示老板能跟自己待在一个地方么?伸手一指前面的小院,表示再有几步路就到了,之后招呼身后的兄弟,先去把院子门打开。 他说的院子就在自己前面不远,陈阳微微呼了一口气,继续跟他走着,心里想着:自己这边到现在还没看到物件,也不知道师叔那边怎么样了? 进到院子之后,直接来到了后院,这后院还挺大,到了后院之后,光头男人一屁股坐在了石头桌旁,之后笑着示意陈阳坐下。 “你们老板呢?”陈阳抱着钱箱子,警惕的看着四周。 光头男人呵呵一笑,“陈老板,你眼拙了,这不就坐在你对面么?” “怎么,陈老板看我不像么?” 听他说完,陈阳上下扫了一眼,随后嘴角冷笑了一下:“我不关心你们谁是老板,东西在谁手里,我就跟谁交易呗!” “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爽快!”光头听完陈阳说的,哈哈一笑,随即拍拍手,有人拿出了一只木盒。光头将木盒打开,向陈阳展示了一遍,示意陈阳自己看看。 陈阳扫了一眼木盒里的钧窑瓶子,虽然看起来还是那天在陶然居看见的那只,可当陈阳一上手之后,就知道不对,手头感分明不一样。 “你们什么意思?”陈阳看了一遍之后,将瓶子放在了桌面上,眼睛瞪着光头男子,“这分明不是我在陶然居看到的那只,这是件赝品!” 光头抬头看看陈阳,轻声冷笑了一下,“陈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在陶然居看的那件,当时您可是亲口说是真品,怎么现在就变成赝品了?” 陈阳轻笑了一下,表示不用跟自己来这套,当天自己看的确实是件真品,但绝对不是这件,现在想糊弄自己门都没有。 “我跟你们说,看不到真品,我可是不会给你们钱的!” “哼哼,”光头冷笑了一下,“陈老板,您这是逗我们兄弟玩呢?今天你来了,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说着话,光头拍拍手,旁边出来七八名小弟,手里拎着刀枪棍棒,恶狠狠的看着陈阳。 “完了,完了,”柴爷在旁边微微摇摇头,“小子,你把老瞎子我坑惨喽!为了五百块,我不能把老命扔这里,你自己待着吧,老瞎子我走了。” 柴爷说完话,转身就要走,光头猛的拍了一下桌面,大喊一声,今天进了这个院子,谁tm都走不了!光头喊完,之后,立即就有小弟将柴爷和陈阳围住了。 “喂,小子!”柴爷用竹竿点点头,“江湖规矩,你们是你们的事,我和他之间是我的事,现在我不参与你们之间的事,你们找这小子就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光头嘴角撇了一下,“老头,别跟我来这套!你们是不是一起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你想先跑出去报信去?我告诉你,们也没有!” “你要是怨就怨自己,今天不该趟这趟浑水!” 柴爷看看四周,又看看光头,还没等说话,此时陈阳抱着钱箱子站了起来,“喂,我说,他就算是一个老瞎子而已,跟这件事也没有关系。” “他就是想挣那五百块算卦钱,你们有必要为难老人家么?”说着话,陈阳将钱箱子放在桌面上,打开之后从里面抽出了几张,递给旁边的柴爷。 “诺,给你吧!比五百只多不少,这事本来跟你也没有关系,怪我了!”说完话,陈阳将钱箱子盖好,拍拍箱子,“看没看到,钱在我手里,想要钱,拿真物件来!” “跟老爷子没关系,放人家走吧!” 陈阳的想法很简单,柴爷的本事自己不清楚,现在事情情况自己已经看出来了,而且柴爷也不瞎,只要把柴爷放出去,他最起码能告诉庄严,庄严要是能过来,那一切都不在话下了。 柴爷看看手里的钱,嘴角乐了,伸手将钱揣进自己怀里,“你这小子,还不错!只不过,你那一卦我还没跟你说完呢。” 虽然今天陈阳诸事不顺,但有贵人相助呀!陈阳笑着看看柴爷,跟他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同时冲着柴爷使了几个眼色,示意柴爷出去叫人。 “tmd!”光头听着两人说话,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当老子说话是放屁么?老子说了,今天谁也出不去!” 陈阳白了他一眼,随后推了一把柴爷,示意柴爷赶紧走。这时候光头从后腰掏出了家伙,直接指向了柴爷,“我看今天谁敢动!” “哦!我懂了!”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陈阳直接站了起来,紧紧抱着箱子,“你们就是想黑我!” “陈老板,你明白的太晚了!”说着话,光头冷笑一声,示意小弟去把陈阳手里的箱子抢过来。 看着光头手下朝自己走过来,陈阳紧紧抱着箱子,这里面是啥,陈阳心里在清楚比不过,要是让他们发现上面是钱,下面是冥币,那估计自己就没有活路了。 看着小弟离自己越来越近,陈阳直接将箱子打开了,顺势往高处一扔,“去你妈的,都给你们!”喊完之后,陈阳拉着柴爷就准备往外面跑。 一众小弟纷纷仰头看着天上飘下来的钱,一张冥币正好落在了光头脸上,光头拿起来一看,上面印着天地银行...... “敢耍老子!” “一转星辰变!”就在光头将枪口指向陈阳的时候,柴爷突然迎着枪口就冲了过去,手中一抖,长衫的袖子立即变的宽大无比,直接罩住了光头手里的家伙。 “小子,接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向陈阳飞了过来,陈阳伸手急忙接住,居然是一颗手雷。 “二转日月动!”柴爷一个转身,另一只的袖子又罩住了光头的脸,顺手在他身上一摸,又一件东西飞向了陈阳。 钥匙包! “三转乾坤换!”一个大哥大冲陈阳飞了过来。 “拿他手里的家伙!”陈阳看出柴爷的本事了,手法确实快,但你要拿正经东西呀,这些玩意有啥用,把他的枪先下了呀! 眼看着柴爷在光头身边前后左右飞舞,陈阳手里多了一大堆东西,大哥大、bp机、车钥匙、钱包、钥匙、健身球、手雷,就是光头手里的枪没拿下来! “八转天地变!”最后一次,柴爷将东西扔给陈阳之后,站在光头面前没动,笑呵呵看着他。 “老b登,你给我站着别动!”光头抽空用手里的家伙瞄准了柴爷,“老子崩了你!” 此时陈阳走到柴爷身边,手里的家伙一指光头,“我要是你,就把手里的茶壶放下!” 真tm快!陈阳喉咙动了一下,看了一眼柴爷,这老瞎子真有本事,家伙换茶壶,在他手里他都没发现! 第1191章 一场乱战 光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此时正拿着一只茶壶,茶壶的嘴还冲着柴爷。柴爷嘿嘿一笑,伸手一指他,“小子,你这是要请老夫喝茶么?可你只拿了一个茶壶,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直接往我老瞎子嘴里倒么?” 陈阳也在旁边咯咯笑着,用手里的家伙指着光头,“喂,别乱动,这玩意我可不会玩,万一打哪不打哪的,可别怪我!”说着话,还朝光头下面比划了两下。 “都tm别动!”此时光头身后一名小弟,突然冲着陈阳举起了手里的五连发,“把家伙给我放下,要不然老子崩了你!” 光头看看冲上来的小弟,不由笑了一下,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大光头,“小牛,就这么干!一命换一命,咱光脚不怕穿鞋的!他要是把老子崩了,你们记住喽,在找个好大哥,吃香的喝辣的的,逢年过节记得到十字路口,给老子烧把纸钱就行!” “放下!” “放下!” 光头一说完,瞬间两三把家伙同时指向了陈阳和柴爷,这让陈阳心里咯噔一下,本想着这次拿住他们了,没想到这帮家伙是真不怕死!行,你们不是不怕死么?来,给你们来颗这个玩玩! 想到这里,陈阳一手拿家伙指着光头,另一只手从背后将香瓜摸了出来,手中握着香瓜,朝光头一笔划,“行啊,来呀!谁tm眼睛眨一下,是狗娘养的!” “柴爷,帮我一个忙,把环拉喽!” “好嘞!”柴爷伸手就把香瓜拉环给拔了,顺手一扔,“这玩意怎么弄响喽?” 对面的光头看到陈阳将香瓜拿了出来,顺手往自己后面一摸,身后的香瓜早就被柴爷摸走了,这时候光头有些害怕了。这玩意可不是好玩的,现在他还把环拉了,一个不小心,这里可就热闹了。现在自己距离最近,这要是响了...... “陈老板,别,别!”光头急忙示意小弟别激动,“陈老板,你是生意人,你也不想把事情搞大,是不是?你把这东西放下,咱们商量商量。” “把环一拔,找地方磕一下,顺手扔出去就响了!”陈阳顺口跟柴爷解释了一下。 柴爷点点头,突然脸上一冷,顺手将墨江摘了下来,“你说啥?把环拔喽?就刚才我拔那个?” 看着陈阳点点头,柴爷伸手就去抢陈阳手里的香瓜,“你小子疯了,这还不扔,等下崽呢!” “不是,柴爷!”陈阳见柴爷来抢手里的香瓜,知道现在不能给他,急忙往回抢,“现在没事,一会把环插回去就行了。” “环?”柴爷抬头看了一眼陈阳,“我刚才都不知道扔哪去了?” “啥?”陈阳也懵了,让你拔环,没让你乱扔呀! “柴爷,你放手,在我手里没事!” “小子,赶紧扔喽,这玩意是个雷!” “老瞎子我这辈子没把命交给过别人,你给我!” 光头和小弟看着两人抢着香瓜,所有人都跟着两人来回换着位置,这时候离的越远越好,谁也不敢上前。躲来躲去的光头,一把抢过小弟手里的土家伙,冲天就是一下子,“你们俩别......” “吧嗒!”光头话还没说完,陈阳和柴爷被这一声响吓了一跳,手一松,香瓜掉在地上了,在地上转着,院子里所有人眼神瞬间向地上看去。 “拉环,磕一下......”柴爷念叨了一句,之后顺势一脚,直接将香瓜踢了出去。陈阳伸手去拉柴爷,“柴爷,快躲!”拽着柴爷向后面柴火垛的位置跑过去。 光头一众人,看着香瓜被柴爷踢了过来,光头一声闪开,瞬间拉过一名小弟挡在了自己身前,所有小弟也纷纷散开。香瓜并没有被柴爷踢多高,顺着地面直接向院墙滚了过去,在院墙跟碰了一下之后,又慢悠悠滚了回来。 半天后去,并没有听到爆炸声,四处躲着的小弟,纷纷探头出来想看看怎么回事,只见香瓜就安静的在地上躺着。光头也从石头桌子后面探头出来,看着半天过去了,香瓜也没有反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原来是颗臭......” “轰隆!”一声巨响,香瓜毫无征兆的就响了,巨大的气浪,直接将光头掀飞了,地上的石桌直接就裂开了,周围的小弟也被气浪掀飞了好几个。陈阳和柴爷藏身的柴火垛,忽悠忽悠晃了几下,瞬间也倒了。 巨大的声响,直接惊动了刚才进门的院子,院子里沈老板正坐在桌子前慢慢喝着茶,听到声音的瞬间愣了一下,“小兄弟,这是怎么.....哎呦!” 坐在旁边的庄严在第一时间就听出了香瓜炸开的声音,同时也听出来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根本不在这后院,陈阳出事了!庄严直接一肘砸在了沈老板脖颈上,沈老板一头就倒在了桌面上。 “我艹......”旁边的小弟看庄严动手,刚要冲过来,被庄严一脚踢了出去,身体直接飞出去撞在了院墙上,倒在地上咳两口鲜血。其他的小弟见状,纷纷抄起家伙向庄严攻了过来。 此时庄严心里着急了起来,手下根本不留情,一肘打倒一个,紧接着一个飞踹,又将旁边的小弟踢飞了出去,庄严凭着腿脚功夫,直接从前院冲到了后院。 “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光头从地上趴起来,抓起旁边一把五连发,冲着柴火垛就是一下,地上的小弟趴起来摸起家伙也朝陈阳和柴爷藏身的地方打了几枪。 陈阳躲在柴火垛后面,脸上不时被溅起的木头屑崩一下,手里拿着家伙,连看都不看,随意打着。柴爷在旁边通过木头直接的缝隙看着,“小子,你一个都没打着,在往左边点!” “过了,再往右边瞄!” “高了!我说你会不会用呀?” 手家伙这玩意,陈阳在后世听说过挺难,但没想到这么难,距离也就大概十来米左右,按照陈阳的想法,懵我都能懵上一个。可他手里这种武器,后坐力本来就大,加上自己又不敢探头出去瞄,一个弹夹都打没了,愣是一个人没打到。 “打啊,别光躲着呀,他们过来了,这么近不会打不着吧?” “没子弹了!”陈阳手里拿着家伙,向外面比划着,但发出了咔咔的响声,显然是弹夹里没有子弹了。陈阳一屁股坐在柴火垛后面,“艹,支援呢?等他们过来,老子的血都成血肠了!” “师爷给我的啥人呀,庄严那家伙是靠关系去我师爷身边的吧?”陈阳嘀咕了一句,自己弄这么大动静,居然他还没过来! “他没子弹了,兄弟上,上去给我把他们抓过来,今天我要让他看看我的厉害!”光头手里握着五连发,向身后的小弟招呼了一声,提着家伙起身就向陈阳这方向走了过来。 “砰砰砰!”三声枪响从门口传来,瞬间倒下了三名兄弟,光头一弯腰,急忙举枪就打,还没等他扣动扳机,一颗子弹就把自己肩膀打穿了,“哎呦!” 陈阳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只见庄严站在门口,一手一只短家伙,抬手之间,必定有人倒下。 这家伙确实厉害呀! “都给我趴下,谁冒头我送他见阎王!”庄严在门口,冷着脸喊了一句,“陈老板,你们没事吧?” 陈阳微微一笑,“我没事,庄严,左边有一个冒头了,打他!” “砰!” “啊!”一名小弟将手里家伙顺势扔了,一只手捂着手臂,倒在了地上。 陈阳喉咙微微动了一下,真tm准,咋练的呢? 第1192章 大功告成 有了庄严的加入,战局瞬间就变化了,这家伙就站在门口,一手拿一只短家伙,就像他说的谁冒头,就是一下子。起初还有不服的,想要试试,结果可想而知。光头躲在石桌后面,咬牙切齿,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刚才那老瞎子可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又冒出一个家伙,手里的家伙奇准无比,指哪打哪! 看这家伙的本事,光头心里就明白了,之前那院子里的弟兄,估计都被他解决了,自己这么多人,现在也被他一个人压制了,不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不行,自己得想办法出去!光头躲在桌子后面,眼珠不停的转动着,随后看向旁边一名小弟,冲他招招手,“小子,一会咱俩打个配合,你先出去,拿着手里的五连发,照着他那个位置,不用瞄直接轰就行。” “你冲出去第一时间,他指定瞄你,你一开枪,他指定得躲,”光头跟小弟小声是说道,“这时候我冲出去,就给他一下子。等成功了,到时候都给你分点钱!” 小弟默默咽了一口唾液,门口那家伙奇准无比,好几个兄弟都倒下了,现在让自己出去,这不是让自己送死么? “光头哥,我不行,我平时就跑的慢,别到时候耽误了您的事,你让小果去呀,他灵巧,跑的还快!” “屁话!”光头给了他一拳,“他 tm 在这么?赶紧的,要不然我先给你来一下!”光头将家伙对准了小弟说道。 小弟没有办法,双手紧紧抓着五连发,等着光头数数,“一、二、三、四、五,冲!” 当光头数到五的时候,小弟抱着五连发,嘴里啊啊叫着,拼命往对面跑,边跑边朝着庄严所在的位置就打了一下,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回事,居然没响。这时候小弟整个身体都已经暴露出来了,也不知道他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是吓傻了,见到家伙没响,于是开始了配音。 “砰、砰、砰!啊,哒哒哒!” 站在大门口的庄严在他第一时间出来就瞄好了,见他手里拿着家伙,却没响,嘴里还在配音,不由嘴角翘了一下,就在这时候,庄严一眼就瞄到了光头。这家伙起身根本就没管小弟,急跑几步,一步就窜上了墙头,庄严能让他跑了么! “砰!” “啊!” “砰!” “哎呦,啊!” 庄严第一下就打中了光头的腿部,光头腿上一疼,一声惨叫就从墙头摔了下来,第二下庄严连看都没看,一下就打中了刚才跑出了的小弟,小弟腿下一软,直接趴在了院子中间。 警笛声传来,一帮便衣直接冲进了院子,将一众人控制住了。这时候陈阳扶着柴爷从柴火垛后面出来,看到带头的,嘴里一直抱怨着,他们来的太晚,要是在晚来一会,就能吃席了! “前面那个院子,还有他们的人,”陈阳伸手一指第一间院子,“我师叔那边怎么样,有消息么?” 带队的公安点点头,跟陈阳说了一下那边的经过,但是具体的情况他也不了解。陈阳浑身上下摸着,自己的大哥大都不知道落在哪里了。 找到自己大哥大之后,陈阳蹲在院子里直接打给了宋青云,“小子,你终于来电话了,你那边怎么样?” 电话一接通,宋青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声音中充满了急切。 “我这......”陈阳苦笑了下,之后将情况跟宋青云说了一遍,要是没有柴爷,自己估计今天就废在这里了。 宋青云听完一愣,“柴爷?他怎么会跟你在一起?庄严呢?” 陈阳将如何遇到了柴爷说了一遍,“师叔,你那边怎么个情况,tmd!这帮孙子,弄了个假瓶子糊弄我!” “你那个是赝品?”宋青云狐疑了一下,“我这边是真品,但......” “怎么了?”陈阳拿着大哥大,抽着烟,“最起码有一件真品在手了,这不是好事么?” “但让薛怀义这个王八蛋跑了!”宋青云叹了一口气,将自己这边情况跟陈阳说了一遍,等便衣将人押上车的时候,宋青云才注意到,里面没有薛怀义,“薛怀义怎么跑的,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在仓库里。沈老板在你那边么?” “啥?”陈阳蹭一下就站起来了,“他们是吃干饭的么?你等会,我去看看!” 当陈阳看到沈老板被押到了警车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和宋青云说着沈老板被抓了,突然间陈阳想起了什么,“师叔,让师爷通知黄村那边,加派人手,陶老三估计要跑了!” 黄村进村的路边上,两辆警车闪着警灯,就在那停着,车门看着,几名穿着绿色制服的人,正在车旁边抽着烟。 “黄队,你就别难受了,”一名小警员递给队长一根烟,“您说的对,这也不是交易地点,而且离交易地点十万八千里呢,他们就是怕咱们立功,故意把咱们扔这来了。” “就是队长,他们这绝对是故意的。”另一名警员站在警车旁边,抽着烟也说着,“那宋老头就仗着自己的身份,等他死了的......” 还没说完,就被队长一巴掌拍在了头上,厉声喊道,“别tm乱说,谁告诉你们我因为这个闹心呢,一边待着去!” 几名警员微微点点头,转身向旁边走开,边走嘴里还边议论着。黄队长嘴里抽着烟,看着不远处的村路,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明白怎么回事,这就是针对自己,其他人都去了交易现场,就把自己这队人扔到黄村来。 这就是在告诉自己,质疑领导的下场,想到这里,黄队微微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谁让嘴欠来的。就在黄队靠着警车想着的时候,眼前一辆黑色奥迪汽车飞驰而过,这让黄队不由一愣。 “艹,京城这几年有钱人真是越来越多了,在黄村这破地方,还有人开这么好的车......”黄队正想着,突然间包里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黄强,听好了!”电话里传来了自己顶头上司的声音,“现在我们已经控制两处交易地点,经涉案人交代,背后的人就是陶老三。现在他手上还有一件真品钧窑,我命令你,立即进入黄村,对陶老三进行抓捕!” 黄强听完一愣,随即将手里的香烟一扔,“保证完成任务!” “黄强,你要做好准备,我们这边有一位叫薛怀义的涉案人,在抓捕的时候跑掉了。他很有可能将情况通知陶老三,或许现在陶老三已经给开始准备逃跑了,你要注意他的车辆,车牌号是...1188,是一辆黑色奥迪......” “什么?”黄强听完一愣,这不是刚才自己看到飞驰过去那辆车么,“艹,怎么不早说!”黄强骂了一句,转头向身后的人喊道,“王,带两个人,追上前面那辆奥迪,尾号1188!” “小刘、、三民,跟那我进村去抓陶老三,快快快!”黄强这边在黄村蹲守的人,瞬间忙活了起来。 黄队带人开车直接冲入了黄村,在进入黄村的时候,还差点跟一辆白色桑塔纳撞上,辆车搓开的时候,车内的陶老三紧紧将手摸向怀里,开着警车开过去,才将手拿出来。 “鞭炮,快快!” 黄强开车到了陶老三藏身的地方,发现院门敞开,里面乱七八糟的,冲进去检查了一圈,发现一个人都没有。看着院子里的车轮印,黄强猛的想起了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桑坦纳。 “不好!”黄强拿起电话急忙跟上面汇报了情况,随后带着人跳上警车就冲了出去,说来也巧,在村口陶老三的桑坦纳和一辆牛车相上了。 赶车的大爷和陶老三的司机正在争吵着,陶老三心急如焚,从后视镜看到后面警车飞驰过来了,抱起旁边一个盒子,直接打开车门跳下车,拔腿就跑。 “砰砰砰!”黄强朝天上开了三枪,鸣枪示警之后,“陶老三,站住!” 陶老三转头看着追向自己的黄强,从怀中掏出家伙,对着黄强就是三下,黄强一个不留神,肩膀被咬了一口:“呸,你大爷!” 周围人瞬间就乱套了,陶老三的司机鞭炮,本想趁着混乱跑出去,没想到被赶车的大爷一鞭子抽倒了,“警察同志,他们是一伙的,这家伙刚才车上下来。” “让你骂我的牛!啪!啪!啪!”大爷举起手里的鞭子,又是三下。 十五分钟之后,黄强死死抱着陶老三,两只紧紧握着他的手,因为他的手里有一颗香瓜,此时已经被他拉掉了保险,另一名公安也趴在陶老三身上,死死压着陶老三,兄弟单位赶到之后,将陶老三从地上拎起来,他原先怀里抱着的那只盒子,早就摔开了,一件钧窑长颈瓶,滚落到旁边的操草坑里,又躲过了一劫。 宋开元带着陈阳、宋青云和耿老走进了陶老三的小院,看到屋内他珍藏的古董,宋开元几人认真看着,而陈阳看着架子上的一对杯子,嘴角不由笑了。 第1193章 蹭个热点 杯子微撇口,浅腹,下承圈足,胎体细白轻盈,釉面匀润光洁。外壁通景以粉彩绘喜上眉梢图,朵朵梅花缀于枝头,喜鹊登枝鸣叫,回首望向身后梅花,远处更有牡丹已然开花,整幅画面画工精巧,施彩淡雅,动静相宜,喜庆祥和。内底绘有一枝梅花,更增添了整器的意趣。 清雍正 粉彩花鸟纹杯一对 陈阳从架子上伸手将这对杯子拿了下来,放在桌面上仔细看着。这对杯子在这个年代,一点都不稀奇,甚至有些廉价。最起码凭宋开元、耿老、宋青云的身份,对这对杯子绝对不会感兴趣。 这是一对,即便是一对,有很多细节地方都不同,仔细看看鸟嘴的地方 这是一对清雍正粉彩花鸟纹杯,别看是雍正年的,这对杯子在后世拍卖价格也并不高,甚至都超不过十万,但就是这么一对杯子,在后世网络发达的年代,在某音古董圈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拍卖信息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就是一位某音上的仿古大咖,发表了一些关于仿古方面的言论,随后一位万某的大咖,对其进行了批评,明确表示了自己的观点,真品就是真品,仿品就是仿品,言辞中指出这位陈某,就是在抬高自己的身份,就是为了营销仿古瓷,看到他那种嘴脸,自己非常恶心。 随后表示这位陈某就是在吹嘘自己,他做的仿古瓷真要到了真假难辨的程度,他还会站出来说么?自己早偷摸挣钱去了,拍卖行不都抢着要了么? 这位陈某很客气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拿了一件不太值钱的物件举例子,找出了2023年,万某在拍卖行拍下的一对杯子,就是眼前这对清雍正粉彩花鸟纹杯。 陈某拿出万某当时拍下这对杯子的视频,视频中对这对杯子一顿赞赏,一副难以压抑的兴奋,之后陈某拿出了一只跟视频中一样的杯子,跟他视频中的杯子做比较,几乎一模一样不说,就连这杯子内部瑕疵的地方,泥巴黑点的杂质、大小和位置,都完全一样,这是在后世仿古技术都做不出来的。 结果很明显,万某在某拍卖行拍下的那对杯子,其实就是这位陈某做的。随后有人扒出,在2021年七月,漂亮国一家拍卖公司,以三百二十万美元拍出一件雍正珐琅彩杯子,折合人民币两千六百万余,在业界引起了震动。 就是这件 此事在国内收藏圈也瞬间成为了一件热议的话题。本来是件非常平常的拍卖事件,真正引爆舆论的是后续,有一位景德镇仿古瓷作者跳出来说,那件漂亮国拍卖的,所谓雍正珐琅彩杯就出自自己之手,还说上面有自己的款,某某仿三个字。 看了这么多瓷器图片,我想很多人第一眼感觉...... 果不其然,经过大家对其官网展出图片的辨别,确实证实了这一点,既然人家有这样一段历史,大家心里就都明白了,万某也不敢在跳出来说话了,估计也是怕在多说什么,他在来一句,在杯子上哪个地方,有某某仿字样,那可就啪啪打自己嘴巴子了。 就是这个位置 事情到这里,可算是捅了收藏界的马蜂窝,甚至波及到了古玉、字画、玉石各个圈子,如果连这样的大咖,在拍卖行拍卖下来的都是赝品,让那些底层古董爱好者怎么办? 如果现在的技术真的能做到以假乱真,那以后谁还敢买东西了,又该相信谁?甚至一票人都吵着嚷着:“退圈!” “这么坑人,以后不玩了!” “这不是明目张胆的骗么,以后我们还能相信谁,提议严厉打击这些黑心拍卖行!” 当时的陈阳看到这则消息时候,只是默默笑了,将视频划了过去,这跟上次老瓷后填彩的事情差不多,古董圈从古到今,这类事情屡见不鲜,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不过是因为网络的强大,将这件事放大了而已。 首先来说,就像咱们前面说过的,景镇确实有专门做这种仿古瓷的艺人,用当年老矿的瓷土,配上从国外进口来的矿料,做的东西一般人,别说一般人了,就连古董收藏大佬,有时候也会被打眼,但这些人并不是什么东西都做的,都是根据协议来做的。 虽然说这种情况存在,但是跟大部分爱好者都不沾边,最简单的理由就是,但凡这样的物件,也不是一般人能拍得起的。因为这样专门做出来的物件,最差也要拍个几百万。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如此廉价的清雍正粉彩杯子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也很简单,这位陈某技术上来说指定是没有问题的,凭他的手艺,做清三代的物件应该没有问题,而这次这对杯子,很有可能不是别人委托他做的,或许是自己做着玩的,无意中被人买走了,送上了拍卖行行。 还有一种可能,当时做了一批,但只有这件拍卖出去了,因为这物件价格不高,所以当时没有签署苞米协议。毕竟这种杯子太廉价,根本就没有必要签署这种苞米协议。 根据陈某视频里说,他的物件不止一次跟这位万某打过交道,那说明之前还有类似的物件,也被这位万某拍走过,而他找一件价格低廉的来做对比,说明他之前做过价值高的,签过苞米协议的物件,也被这位万某买走了。 签署协议的是不能说的,但这件没签署协议,价格又低廉的,陈某当然可以拿出来打脸这位万某,无论对于哪方面来说,影响都不是很大,只是两人都没想到,这次事情发酵有些大。 这种事情在古董圈内,简直太常见了,不用说近几年,从2000年到2007年之间,拍卖行如同雨后春笋般崛起,当时近代字画圈,几乎每年都会发现这种事情,少则一两幅赝品,多则十几幅赝品,都被作者告上过法庭。 那七年时间,拍卖行频频出现近代作者的假画,甚至有好几幅赝品还出现在国外拍卖,而且还上过当时的今日说法节目,只是当时网络没有那么发达,很多人不知道而已。 接下来就是,万某我为什么会打眼,买完之后还特意录制了视频,特意宣传了一下。我们乍一看这件事,给人第一感觉,这仿古瓷得做的多好,都让专家打眼了? 其实从陈阳角度来看,这人不能算是专家,只能说是收藏圈内的资深者而已,什么叫专家,我们来例举几名公认的专家,看看人家都经历了什么。 孙x洲先生,敦华斋古董铺子的创始人,14岁时为糊口到京城,到当时的同春永、宝聚”等古玩铺子当学徒,学徒期满后任采购、司账。跟着老先生学习了不少古玩鉴赏知识,经过十几年的艰苦奋斗和积攒之后,终于在京城东四南大街创办了自己的古玩铺子 ——“敦华斋”,以经营、鉴定、收藏、研究明清瓷器为业。 耿x昌,1936年在敦华斋做学徒,1946年自己开了一家振华斋古玩铺子,1956年应聘到故宫博物院工作,历任修整组技工、副研究员、研究员,1986年,将瓷器、铜器等文物80多件捐献故宫博物院。 陈x里,我国近代享誉世界的陶瓷专家,故宫博物院研究员。他早年从医,平生多才多艺,研究过昆曲,能唱能演,还是摄影家。 近代瓷学研究史可划分为两个阶段,一为文献考据阶段,一为考古调查发掘阶段。陈先生是我国近代第一位走出书斋,运用考古学的方法对古窑址进行实地考察的学者。 他为考察浙江龙泉青瓷,自 1928 年起曾八去龙泉,七访绍兴,搜集了大量瓷片标本,进行排比研究,开辟了一条瓷器考古的新途径,从而使我国陶瓷学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为现代陶瓷学研究奠定了科学的基础。 张x驹,我国着名的古书画收藏鉴赏家、诗词学家,张先生自 30 岁起开始收藏中国古代书画,初时出于爱好,继则以保存重要文物不外流为己任,虽变卖家产、借贷,亦不改其志。 抗战胜利后,张先生坚辞政、军界之邀,但曾任故宫博物院专门委员。新中国成立后,先生曾任国家文物局鉴定委员会委员,又任吉林省博物馆副研究员、副馆长,并被中央文史馆聘为馆员。 1955 年张先生与夫人潘素从蓄藏近 30 年的法书、名画中选出 8 将精品,无偿捐献给国家。为故宫捐献做出最顶尖贡献的有两位:一位是捐书画的张先生,一位则是捐瓷器的孙先生。 看看这些人为什么能成为专家,还是那个字,熏!这些人都是在环境中熏出来的,见过的真东西数不胜数,眼力超群,所以才被称为专家。 包括我们熟知的王襄,不也是在老物件中被熏出来的么? 跟这些人一比较,你就知道为什么那位打眼了,还是那句话,东西看的不够多,研究的不够精,看过几年物件之后,就觉得自己可以了,之后在加上各种因素,就觉得自己厉害了,飘起来了,最后就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就这对情雍正粉彩花鸟纹杯,如果放在上面这几位眼里,估计绝不会打眼。 飘的后果是什么,就是钱包受损。不光自己的钱包受损,别人的钱包也受损。如果他不发那条视频,如果他不含沙射影的讽刺这位陈某,这杯子买完了,他自己往家里一摆,谁会说你这赝品?到时候,不想玩了,接着往拍卖行一送,不还是能拍出去? 可经他这么一闹,不光他手里的这对杯子,他手里的其他物件,也不之值钱了,他在往拍卖行送物件,人家拍卖行估计都不会收他的物件了。圈里其他人手里类似的物件,也都不值钱了,甚至可以说贬值,可以说是坑了一圈人。 赝品,自有古董行开始,就一直存在,要不然也不会留下那么多作为的手法了。汉代仿春秋战国的、宋仿唐的、明仿宋唐的、清仿明的。这两者是完全对立的,但也是相辅相成的,没有古董,就没有赝品;没有赝品,古董价值就不会那么高,总之一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再就是别嘚瑟! 宋青云看着手里的瓶子,突然发现陈阳看着一对杯子发呆,还以为陈阳发现了什么好物件,也走过来看着。看到杯子之后,宋青云皱了一下眉头,“喂,你小子看这东西干啥,这玩意在京城一捡一大堆,还是个广彩的物件,你能看出花来?” “看看我手里这件,正儿八经的,清雍正粉彩凤凰牡丹纹盖瓶!”宋青云将瓶子放在桌面上,笑着说道,“真是没想到,陶老三家里藏了不少东西么!” 清雍正 粉彩凤凰牡丹纹盖瓶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宋青云放在桌面上的盖瓶,这是一件清雍正粉彩凤凰牡丹纹盖瓶,造型规整,胎质洁白细腻,周身以粉彩和珐琅彩料绘制凤凰牡丹花鸟图案,画工精细,色彩艳丽而清逸 ,和雍正官窑粉彩如出一辙。 细观此瓶,瓶身主体两面均以粉彩描金绘制一只凤凰,或站立或栖息在珐琅料绘制的大石之上,大石旁牡丹绽放,周边以粉彩绘制满树梅花,枝头上双鸟嬉戏。 整幅画面动静结合,整体设色素雅,以明艳点缀,瓶身最饱满处大量留白,与雍正时期的粉彩官窑画面特点相符。 看完盖瓶,在看看自己手里的碗,陈阳不由微微一笑,这就是差距,只要你眼力到了,一眼就能看出区别。 “师叔,我听说陶老三可是按照真品弄了不少赝品,”说着话,陈阳晃晃手里的碗,“你说有一天,人们要是为了利益,连我手里这种货色都做赝的话,古董市场还会好么?” 宋青云回头看了一眼陈阳,伸手摸摸陈阳的额头,“我以为你小子发烧了呢,这不是没事么?” “谁要是烧这种赝品,那不得赔死?都没人买,烧出来卖给谁呀?那不是傻子么,你想啥呢!” “那可不一定,”宋开元听到两人的说话,转身走了过来,看看陈阳手里的物件,“如果真有这一天,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古董市场变大了!” “啊?”宋青云有些没明白自己二大爷意思,啊了一声,傻傻看着宋开元。 宋开元将碗重新放到桌面上,“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是需求的人多了,想以古董挣钱的人也就多了,有什么稀缺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乎! “看看现在,假药、假烟、假酒,甚至有人假结婚,估计以后还得有人假离婚,不都是看到了利益么?”说完,宋开元无奈笑了一下,“从王八能端上饭桌那天开始,都改名叫甲鱼了!” 第1194章 那不是我家么? 宋开元表示,所有东西一旦跟利益挂钩之后,就变的不一样了。就比如陈阳的拍卖行,那不也是从出名之后,就有人直接找上门来了么?玩古董的,怕什么赝品!古董,玩的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里面你买卖双方斗智斗勇,你看不出来的地方,我能看出来;你不知道的物件,我知道,这才长本事呢! “要是害怕赝品打了眼,心里光是自己那点名声,不如回家抱孩子去,玩个屁的古董呀!” 宋开元指出,日后赝品不仅仅只在古董店看到,弄不好拍卖行也会有赝品,毕竟利益是商人追逐的根本。话说到这里,宋开元看了一眼陈阳,“你小子,我告诉你,任何时候不准卖赝品,要是让我知道了,就算我死了,晚上做梦我也能咬你两口!” 陈阳听完重重点点头,笑着表示,自己好物件都卖不完,怎么会去卖赝品呢?等他们开始卖赝品的时候,“估计我的拍卖行都关门喽!” “关门?”宋青云扭头看了一眼陈阳,“不是,你等会。你小子不一直说,拍卖行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么,为啥要关门呢?” 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师叔,一本万利是不假,但你想想,现在就咱们看到了这行业挣钱,那以后呢?等大家都盯上的时候,咱们还挣钱么?既然不挣钱了,为啥不关门!” 说着话,陈阳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到时候,正好去弄房地产,还能挣上十来年的快钱!” 陈阳这想法倒是没错,从2000年到2007年之间,拍卖行可以说一直陷入了舆论中,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了,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宋青云听到陈阳又说弄什么房地产,把嘴一撇,表示自己从认识陈阳开始,这家伙就说要弄什么房地产,也不知道房地产有什么魔力,能比这些老玩意值钱! 耿老在旁边微微一笑,伸手招呼陈阳,“小子,你别在这坐着做你的春秋大梦了,来,老头子我考考你,你说说这物件是明的,还是元的?” 陈阳顺着耿老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地上放着一口绿油油的大缸,该器尺寸较大,直径四十多厘米,唇口,鼓腹下微敛,内圈足,胎体厚重,稳重敦实。通体施青釉,外底釉层稍薄于器身。釉色青碧纯正,釉质厚润,莹净无瑕。 明早期 龙泉御窑仿青铜蛟龙纹大画缸 此缸不仅釉水一流,龙纹纹饰更是精美无双,主题图案是仿自上古青铜时代的蛟龙纹,外壁通体模印出回字地,再堆贴出盘曲的蛟龙纹,龙体身躯矫健,相互缠绕,并在尾部、龙须、龙爪、龙肘须毛做出华丽的卷曲纹饰,纹饰繁缛而华丽,设计构思巧妙。 细节 其后再用细小的圆棒在蛟龙身上暗刻出井然有序的细小圆点,以示意龙身上的鳞片。纵观宋、元、明,就龙泉窑纹饰复杂度、工艺精湛度来说,但也难看到如此精湛的。 线条刻画细腻精准,生动流畅, 整个画面气势恢宏,而细节处纤毫不紊。其纹样虽未见于枫洞岩窑址,其深邃高超刻工,繁缛精美的纹饰风格则与枫洞岩窑址所出的明初官器如出一辙,宫廷气息浓郁。 陈阳围着大缸看了几圈,最后自己又琢磨了片刻,抬头朝着耿老一笑,“耿老,这件龙泉窑大缸,胎骨厚重,造型规整,釉色青绿而微泛黄,釉面玻璃化程度增强,玉质感减少。” “纹饰精湛度正是一例,在这件瓷器上,纹饰的设计及工艺程度上已然超越景德镇御窑水平,或许这是个别现象,因为通常来说两个御窑厂的纹饰比较接近。但本拍品的个例十分值得继续深入研究。简而言之,由于以刀代笔,龙纹更见犀利刚劲,毛发更精炼,伸张的四肢曲直分明,尤其趾爪刻划如鹰爪。而后者绘饰灵活,线条上有一种曲线优势,每个细节都令人精湛。” “根据,元末明初文物鉴赏大家曹昭《格古要论》中记载,古龙泉窑土脉细且薄, 翠青色者贵, 粉青色者低,不仅时代之审美风气可见一斑,贵字更见深意。”陈阳拍拍大缸,“我觉得这件龙泉窑,应该是是元末明初的,更偏于明早期。” 自元廷在舆服制度上禁止民间使用“双角五爪龙、八龙、九龙”等服饰,特定龙纹一度成为元明清帝王的专用纹饰,龙纹器被奉为最高等级的御用品。有鉴于此,明初龙泉官窑的发现过程中,双角五爪龙纹盘残片是一条重要线索和依据。 元代龙泉窑器型粗壮高大,胎体厚实,与南宋时期相比,显得更加端庄,胎体也相对较薄。 在釉色方面,元代龙泉窑瓷器的釉色不再是宋朝时的翠绿,而是青中带黄,到了元代晚期,龙泉窑胎体变得更厚,胎质明显变粗,釉质较前期更薄,透明清亮,玻璃质感强,釉色以青黄色为主。 很显然,这件龙泉窑大缸无论从器形、釉色、胎土方面,可以判断出属于元代晚期,而在纹饰上,又具备了明初的龙纹特点,综合起来看看,应该是元末明初时期的物件。 耿老听完陈阳的分析,笑着点点头,表示陈阳说的没错,“像这样,于明初龙泉官窑各式龙纹器而言,仿青铜蛟龙纹大缸,而其形制巨大,烧制技术难度高,无论做工纹饰,较之于各例龙泉官窑龙纹器均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件海水云龙赶珠纹缸,是龙泉窑中极为难得的一例!” 宋开元在旁边摆着手点点头,表示今天幸亏将陶老三给抓了,这家伙确实藏了不少好物件,比如架子上那件清康熙,青花描金江崖海水龙纹大棒槌瓶,也算是件稀罕物件,像这样的物件,到了这种文物贩子手里,能好的了么? 顺着宋开元手指的方向,陈阳扭头看了过去,架子中间放着一件棒槌瓶子,瓶子高度大概在七十多厘米,就算在棒槌瓶中,也算是大号的,气势恢宏,姿态挺拔。 清康熙 青花描金江崖海水龙纹大棒槌瓶 盘口、直颈,丰肩,长弧腹部,工艺严谨,造型周正,十分难得。虽然说清代早期烧制瓷器工艺水平精湛,但像这样大号瓷器的烧制并非易事,易瘫塌,或开裂,甚至在科技发达的后世,这种大号尺寸瓷器的成品率也不高,烧制难度大且耗费成本高。 龙纹 外壁腹部绘制正面龙纹,腾空出海,江崖海水。龙面容凶悍,身躯强壮,四爪雄武有力。康熙时期的正面龙较少见,多见腾空而飞的为龙身正面,头部为侧面的龙。龙头部饱满方圆,额头高而耸起,嘴巴上扬咧嘴,眼睛怒睁,龙为四爪龙,典型的康熙早期的作品,带有明代遗风。 江崖海水纹 明、清早期官窑瓷器中龙爪有三、四、五爪,到康熙中后期开始皇帝所用统一用五爪。清代建国之初,需稳定江山,这种江崖海水龙纹亦有江山稳定的意思,身份尊贵,寓意不凡,非人物故事可比拟,属于国之礼器范畴。 清代初建朝政的康熙时期,财政积累相对少,烧制大号尺寸的瓷器数量亦少。康熙时期,高达 70 公分以上的瓷器,还有之前那件万寿无疆大尊,虽然说这瓶子底部没有底款,但这种玩意,非官窑莫属,民间并没有财力物力生产此种瓷器。 康熙时期,描金工艺已常用在瓷器装饰上,比如,北京故宫藏“清康熙矾红彩描金云龙纹直颈瓶”。清代康熙时期,御厂开始运用一种新兴金彩工艺,把金粉溶于胶水中,然后用绘笔描画瓷器纹饰,俗称“描金”,这便是描金装饰。 根据景德镇陶瓷古书中记载:金彩的调制方法为:要想上金彩,就将金子磨碎,倒入瓷钵内,使之与水混合直至水底出现一层金为止。平时将其保持干燥,使用时取其一部份,溶于适量的橡胶水里,然后掺入铅粉。金子和铅粉的配比为三十比三,在瓷胎上上金彩的方法同上色料的方法一样。 这种使用金粉绘制的金彩经低温烘烤,然后用玛瑙棒或石英砂磨擦,能够发出金灿光泽,达到镀金效果。与以往的金箔贴金相比,描金图案更加细致生动,金粉与器物结合越发紧密,不易脱落。 提升效果的代价,就是步骤上非常麻烦,首先,擂金粉,将金箔放在瓷质擂金盘内加入适量水,加温到40c左右,用手在盘内不断研擂,使其变成金粉,再用1200目筛箩过细。 再次,以本金1分加入0.5%西赤置于调色碟内混合,然后加入树胶溶液5-6滴,调至金粉不起泡为宜。把调好颜色的碟子放在热水碗上烫干。第三步,用描金笔沾水调金描绘纹饰。最后,烧成后用玛瑙笔在金上刮出金色亮光来,或用细沙擦磨。 陈阳看着眼前这件棒槌瓶,不知道这一件棒槌瓶,当年要耗费多少心血,要是真被陶老三倒腾出去了,这好玩意可就白瞎了。几人看着屋里的物件,张局过来询问宋开元,看的怎么样了?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下面的同志,将这些物件都带回局里去了,毕竟这些都是证物。 宋开元微微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带回去吧,记得要叮嘱所有人,这些物件要轻拿轻放,哪怕就是磕碰一点,都非常可惜,明吧么?” “老领导,我懂!” 宋开元挥挥手,示意几人出去吧,这些东西都要先送到局里,之后怎么分配,到时候开会决定。陈阳回头看看这里面的物件,小声询问宋青云,有没有可能抠下来一两件,如果可以的话,也不白忙活一场。 “你想......” “报告!下面有派出所发现了薛怀义!” 宋青云正想跟陈阳说,别瞎想了,根本不可能,一位公安跑进来,向张局大声喊着。 “在什么地方?” 听到公安说完地址,宋青云和陈阳顿时愣住了,陈阳嘎巴了几下嘴,“那不是我家么?” “我艹他大爷!”陈阳骂了一句之后,拔腿就往外面跑。 第1195章 小薇,别回家! 前面两台警车开道,庄严把车开的飞快,陈阳和宋青云坐在后排,陈阳不停的催促庄严在快点。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刚才自己给方子薇打了几遍电话,都没有人接听,陈阳心里顿时就乱了。按照惯例,估计方子薇应该在家了,这要是被薛怀义给撞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宋青云在旁边一个劲安慰着陈阳,现在已经派人往现场去了,让陈阳别往坏处想。方子薇应该没出事,要是薛怀义把方子薇劫持了,他一定会听方子薇的大哥大,现在方子薇没接电话,或许是好事。 “我真就奇怪了,他 tm 怎么知道我那个四合院在哪里呢?”说着话,陈阳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嘴里不停催促着庄严,“只要方子薇没事,他把院子炸了我都不怕。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就谢明轩房间里有几件东西......” “我艹,谢明轩还在家呢!他今天说在家等咱们回去,不出门!”陈阳猛地眼睛瞪大了,谢明轩,你小子没事吧? 谢明轩这阵子就没上班,有宋开元在,借调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他就一直跟着陈阳办这件事,今天听说要收网了,谢明轩本来也想跟着去。陈阳认为交易时候,不一定出现什么情况,这些人都不好惹,出于安全考虑,就让谢明轩在家等自己,等事成之后,晚上带他去吃大餐去。 谢明轩这家伙也是,不该听话的时候,偏偏很听话,可能是因为担心陈阳的原因,谢明轩一天哪都没去,就在四合院等着陈阳回来,一会看看大哥大,一会看看书,一会看看瓷器,时不时还去门口看看。 到了傍晚的时候,谢明轩听到大门有声响,还以为是陈阳他们回来了,跑去门口直接把门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位穿着类似农装的人,头上还带着大草帽,帽檐压的特别低,谢明轩没认出来是谁,“你找谁呀?” 来人冷笑一声,“我就找你!”说着话,黑洞洞的枪口,就把谢明轩顶上了,“要是敢喊,老子一枪崩了你,进去!” 进到院子里,来人将草帽一摘,谢明轩才看出来,居然是薛怀义! 我艹!怎么会是他?谢明轩当时愣住了,按照计划,现在他不是应该被抓了么?如果他出现在这......难道说师父他们......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谢明轩,谢明轩心里有些哆嗦,如果说面前的是一把匕首,自己或许可以放手一搏,但这玩意......谢明轩脑门子一阵阵冷汗。 谢明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是他不敢动,是薛怀义手里的家伙一直冲着自己。谢明轩脑海中冒出了无数个想法,师父和师叔祖都被灭了,应该不会,又不是师父和师叔祖两人去的,还有那么多公安呢! 那这孙子是怎么跑出来的?他不会是来灭口的吧?此时谢明轩心里虽然慌得一批,但还是强装镇定,看着坐在石桌后面,给自己倒着茶水的薛怀义,谢明轩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薛老板,您......您怎么过来了?” “怎么?陈老板,看到我很惊讶?”薛怀义阴险的笑了一下,手里的枪口根本就不离开谢明轩。 谢明轩往前挪了几步,立即被薛怀义制止了,“别动,在往前一步,老子就要了你的命!” “薛老板,您这是干什么呀?杀人可是犯法的!”谢明轩颤颤巍巍举起了手,此时他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跟陈阳一起去了,现在倒好,让人家堵在家里面了。 薛怀义冷冷一笑,“犯法?老子干的犯法事还少么?”薛怀义不屑地冷哼一声,“多一条不多,少一条不少!” “薛老板您等会,”谢明轩慢慢又将手放了下来,“您弄这么一出,到底怎么回事呀?就算死,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不是?” “您不是跟我们陈老板去交易了么?这是......” 听谢明轩问完,薛怀义将手里的家伙,再次指向了谢明轩,“怎么了?你小子少跟我装糊涂,你说怎么了?” “陈阳那小子联合警察,在交易时候把我们抄了!”薛怀义额头鼓着青筋,手里的家伙指着谢明轩恶狠狠说道,“要不是老子跑的快,现在都已经被他一锅烩了!” “行啊,我还真没看出来,陈阳这小子,还有这一手!” 听薛怀义说着,谢明轩眼角不断地瞟向桌面上的大哥大,自己的大哥大就在石桌上放着,现在只要自己伸手就能够到,拿起电话自己可以直接奔向后院,只要自己跑到后院,将门一关,直接打电话报警就行了。 想法虽好,但谢明轩心里也清楚,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实现起来有多大风险,谢明轩可不敢冒险。 “那你还不赶紧跑,上这来干什么?”谢明轩眨巴着眼睛,看着薛怀义问道。 “跑?”薛怀义冷冷看了一眼谢明轩,“外面都是条子,老子往哪里跑?再说了,手里没有这个,我怎么跑?” 说着话,薛怀义冲着谢明轩搓搓手指,自己现在就是一条落水狗,今天的事情,明天估计就在圈里传开了,就算自己能跑出去,没有钱怎么办? “老子这次来,就是来找陈阳那王八蛋算账的!”说到这里,薛怀义阴险的笑了一下,“他不是喜欢玩阴的么?那我也给他来阴的,谁都不会想到,这时候我能在陈阳家瞪着他!” 谢明轩听完看看薛怀义,一脸不屑的将手伸进了口袋里,“我当什么......” “别动小子!”薛怀义直接起身用手里的家伙顶在谢明轩胸口,“这里没你的事,就凭你这狗脑袋,你想不出这办法,我只找陈阳,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不是,”谢明轩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你不说没钱跑不了么,我给你拿点钱,这些够了吧?这是我全部家当了!” 看着谢明轩扔到桌面上花花绿绿的钞票,薛怀义直勾勾看了一眼谢明轩,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干你妈!”薛怀义抬手重重打了谢明轩脑袋一下,“把老子当要饭的呢!” 薛怀义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跳了起来,“你tm知道这次老老子损失了多少钱么?上百万,上百万!”说着话,薛怀义一只手抓着谢明轩衣服领子,一只手中的家伙顶住了谢明轩,“给陈阳打电话,让他回来,快点!” 谢明轩听完微微撇了一下嘴,心里暗骂,几百万?你丫吹牛逼不打草稿,你有钧窑么?那是人家的,你就中间拉个线,还几百万,不吹能死呀! 不过这话谢明轩也只敢在想心里想想,嘴上不敢这么说,只能顺着他的话说:“是是是,薛老板您说的对,可我没有那么多钱呀!” “要不然,你打我一顿出出气?” 薛怀义瞪了一眼谢明轩,我打你一顿有什么用,老子现在要的是钱! “给陈阳打电话,让他回来!”说着话,薛怀义把谢明轩往自己怀里一拽,“小子,我就在旁边听着,别想着通风报信,老子发现你耍一点鬼主意,直接给你一颗花生米!” “打电话!” 谢明轩被薛怀义逼着,拿起了桌面上的大哥大,皱着眉头心里琢磨着,到底怎么能通知师傅。 就在谢明轩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此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咚咚咚!” “有人在家么?” 听到敲门声,薛怀义直接将谢明轩拉到一侧,示意他坐下,“说话,小子你要是乱说话,别怪我不客气!” “谁呀,”谢明轩被薛怀义拉着,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肚子被薛怀义用家伙顶着,“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小子,你找死......” “我,派出所小刘!”门外的人笑呵呵推开了大门,薛怀义听到是条子,心里更害怕了,手里的家伙死死顶在谢明轩肚子上。 小刘推门走进院子,见到谢明轩和薛怀义坐在一起,心里微微好奇了一下,平日里自己来,谢明轩对这家伙都可热情了,都直接出来迎接自己,有啥吃的喝的都给自己拿,今天怎么有些反常呢? “是小刘呀,怎么,这是有事?”谢明轩眼睛直勾勾看着小刘,勉强咧嘴笑着,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不对!平日里这小子都叫自己刘哥的,今天这称呼怎么都变了,而且笑的这么僵硬呢?小刘往前走了几步,扫了一眼两人,当看到薛怀义的时候,感觉怎么像在哪里见过呢? “这是家里来人了?” 薛怀义手里的家伙用力顶了顶谢明轩,谢明轩点点头,“老家的一个叔叔,来京城,顺路过来看看我。” “既然有客人,那我就长话短说,”小刘看看手里的包,往胳膊下面一夹,“那个......今天下午开会了,这不是现在天气热了么,让咱们各家各户提高防火安全意识。” “你抽空把院子里易燃易爆的东西,收拾收拾,尤其是你摩托车那汽油桶,放阴凉地方,别在真着了火,那就麻烦了,知道么?” 谢明轩听完一愣,自己哪里来的摩托车?院子里什么时候有过易燃易爆的东西,随即眼珠转了一圈,笑着点点头,“行,我记得了。” “说真的,我这院子得好好收拾了,易燃易爆的东西太多,去年过年买的鞭炮,还在库房呢,别在哪天真炸喽,谢谢啊!” 小刘听完点点头,“行,你知道就行。你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记得收拾出来!” “好,好,那我送送你.....”谢明轩说完,就想起身去送小刘。薛怀义手里的家伙用力一顶谢明轩,意思是:你敢动一下试试! “那个我这有客人,就不送你了!” “待着吧!”看着小刘走出了院子,又把院门帮谢明轩关上了,薛怀义这时才松了一口气,“算你小子老实,要不然现在你已经回老家了!” 从四合院出来,小刘迈开腿飞快往前面跑,刚才自己想起来了,坐在谢明轩身边那家伙,就是下午在派出所传真件上看到的通缉犯,谢明轩被挟持了! 所里听完小刘传来的消息,直接将消息上报了,知道薛怀义在陈阳家之后,张局立即组织警力赶往现场,准备对四周进行封锁,就在这空挡的机会,一辆黑色红旗轿车向陈阳家四合院驶了过去。 “小微,你说你非得回来,那在我家吃就得了呗,你还怕陈阳饿着不成?”关晓娜坐在汽车后排,拉着方子薇的手,笑着说道。 方子薇笑着拉着关晓娜的手,自己跟嫂子逛了一下午的街,又买了一堆东西,给自己花了这么多钱,自己可不敢跟她回去,要是让她妈看到来了,又得阴阳怪气的。 “对哦,陈阳这一天都忙啥去了,都没给你打个电话?也不知道他回没回来,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要是没回来,我带你吃涮肉去!”关晓娜岔开了话题。 方子薇想到涮肉,不由流下了口水,于是从包里把大哥大翻出来,直接给陈阳打了过去。要是陈阳还没忙完,自己就把东西放回家里,之后跟关晓娜吃涮肉去。 电话接通之后,陈阳瞬间就听出了方子薇的声音,“喂,小薇,你在哪里呢?我刚才给你打了好多遍电话,你怎么不接呢?” “是么?我没听到,下午都跟我嫂子逛街来的,人多又乱,估计在包里没听到。”方子薇拿着电话笑着说道,“我的陈大老板,你忙完了么?你要是没忙完,我就去跟嫂子吃涮肉喽!” 陈阳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方子薇出去跟关晓娜逛街了,有个好嫂子多么的重要!陈阳表示自己还要忙一阵,让方子薇和关晓娜去吃饭吧,等忙完了师爷会请自己吃饭。 “行,我现在准备下车了,在家门口了,等我把买的东西放回去,就跟嫂子吃饭去!” 我艹!陈阳落下的心,瞬间又提起来了,拿着电话大喊一声,“小薇,别回家!” “为什么,我都到家门口.....啊!呜呜呜!” 陈阳听到大哥大里传来的声音,手里的大哥大直接掉在了地上,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靠背上。 第1196章 有惊无险 按照陈阳的想法,方子薇指定是推开大门的时候,被薛华义一把拉进去了,现在方子薇到了薛华义手里,那真是凶多吉少了。陈阳无力的倒在汽车后排,脚下的大哥大里,传来了低沉的声音,“喂,喂,喂,陈老板,你在听么?” 身边的宋青云紧紧抓着陈阳的胳膊,心里默默想着,这tm不是倒霉催的么?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陈阳,听到大哥大传来的声音,宋青云弯腰捡起了大哥大,眼睛一道寒光闪过,“薛怀义,如果你敢动方子薇半根头发,我宋青云跟你保证,你不仅会死,而且会死的很难看!” “你应该知道我们宋家在京......” “宋老板,你先停!”大哥大传出的声音,让宋青云一呆,听声音不像薛怀义,“方小姐很安全,我想跟陈老板通话。” 就在这时,陈阳一把从宋青云手里抢过了电话,“薛怀义,你要多少钱说话,只要你不伤寒我老婆,你所有的条件我都答应,我保证你能安全离开京城,如何?” “那个......”对面的大严,不由微微皱了一下鼻子,为啥都把自己当薛怀义呢?陈老板,你忘记了你身边除了那位庄严,还有宋小姐派来的我们?这么想想,你也没把宋小姐放心里呀! 想到这里,大严看看四合院大门的方向,要不我把方子薇放回去? “大严?”陈阳听出了大严的声音,“怎么是你?你们不应该在江城么?” 临来京城之前,陈阳特意嘱咐大严几人,自己去京城,他们不用偷摸跟着。去京城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就算发生什么事情,还有宋开元呢。他们可以放假了,想去哪里去哪里玩去,当时自己还给了他们一笔钱,作为他们出去旅游资金。 可陈阳忘了一件事,这哥仨他不是你陈阳的人,人家是宋敏的人。他们的态度就是,拿陈阳的钱,听宋敏的话,你陈阳不是说想去哪里去哪里么,那我们就去京城呗! 到了京城之后,他们已经严格执行宋敏的命令,每天至少一个人跟着陈阳。包括今天陈阳去交易,其实二严一直在后面跟着,当时二严都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可柴爷先动手了,后来庄严又来了,所以二严才没出手。 也就是说,陈阳所做的一切事情,这哥仨都知道,自然也知道薛怀义。在陶老三家,二严混在搬东西的工程中,来来回回几次路过陈阳附近,陈阳都没看出来,最后听到薛怀义跑到了陈阳的四合院,二严急忙联系大严和老杨,过去帮忙。 老杨早就找好位置隐蔽起来了,大严就在外面溜达着,看着一队队干警开始拉起警戒,本以为当地公安来了,自己就没什么事了。就在布置警戒的时候,一辆黑色红旗轿车,趁着空挡驾驶了过来,旁边的民警看了一眼汽车,按道理是应该拦下来的,可是一看车牌子,估计自己惹不起,于是就放过去了。 他是把车放过去了,大严认识这车呀,这是关家的车,能往这个方向过来,那一定是去陈阳家的呀,这要是出点什么事情,估计这小警察就不用干了,自己也不用干了。 于是大严跟着汽车就来到了四合院附近,看到方子薇大包小裹的从车里走下来,边走还边往四合院门口走去,大严心说不好,于是在方子薇刚要推门的时候,大严一把就拉过了方子薇,顺势捂住了方子薇的嘴,抢过了方子薇手里的大哥大。 “你tm打的号对么?我告诉你小子,别给我耍花招!”院内,薛怀义拿着家伙,顶着谢明轩,逼着他给陈阳打电话。可谢明轩一连打了几次,都是占线状态,此时陈阳正跟大严通话呢,那能打通么。 “号码给你,你自己打!”谢明轩来了脾气,将大哥大和电话本往桌面上一扔,“明明就占线,好像我糊弄你一样,真是的!” “别tm给我废话!”薛怀义眼睛一瞪,手里的家伙用力顶着谢明轩,“接着打!” 院子外的角落里,大严拿着大哥大,吃惊的向陈阳问道,“陈老板,你说啥?让我解决这个问题?” “陈老板,公安都已经在布控了,要是我们出手,不是等于抢人家功劳么?再说,我们在宋小姐身边的时候,那也是出国才能施展拳脚,在京城也得眯着,不能乱来!” “不行,这绝对不行!” “行,绝对行,没问题!”宋青云在旁边跟陈阳一起听着电话,听到是宋敏保安公司的人,他心里可清楚这帮人的实力,“出了事情我担着!” 大严看看大哥大,这宋老板真敢说大话呀,你当你家在京城无敌呀?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方子薇,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刚才说话她都听到了。大严心里默默琢磨了一下,自己好像给宋小姐惹事了! 最后大严同意了,反正自己进去解决了薛怀义就行,至于后面的事情,还要交给张局他们,而且陈阳表示,到时候自己将结果推给自己的徒弟。 之前宋小姐说过,自己的任务就是保护陈阳及其身边的人,既然现在陈老板徒弟在里面被谢明轩挟持了,那自己就搭一把手呗! 大严示意方子薇不要说话,让她赶紧回到关晓娜的汽车上,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方子薇默默点点头,转身准备要走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看着大严问道,“你是宋姐姐派来保护陈阳的?” 额......大严眨巴了几下眼睛,“组织安排,陈老板帮宋小姐挽救了很多国宝,也得罪了不少人,所以组织上安排我过来,保护陈老板。” 方子薇点点头,跟大严说了一句:小心安全!原来我老公这么棒!就转身走开了。 大严在后面看了一眼方子薇,你心也是真大,你老公越棒你就越不安全,这点道理都不懂么?大严微微摇摇头,抓起耳边的麦克风跟老杨通话,表示现在自己要进入院子里,告诉老杨,如果有万一,直接开枪。 临上车前,方子薇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大严早不知道去哪里了,方子薇噘起了小嘴,自己默默嘀咕了一句,“那是我老公,以后我一定有能力保护的比你好!” 转身打开车门,坐上了汽车,关晓娜看看方子薇手里的东西,一脸疑惑的问道,“你不是回去送东西了么?怎么又拿回来了?” “家里没人,大门锁着,不知道陈阳那个徒弟干什么去了!”方子薇噘着小嘴说了一句,随后又满脸笑容,一把拉过关晓娜的手臂,“嫂子,我们去吃涮肉吧,我要两盘毛肚,欧耶!” 三百米开外的一处高点,老扬趴在地上,手里握着狙击步枪,下面站着一排wj,正在疏散群众。在水泥色迷彩服的掩盖下,他们丝毫没有发现老杨。在老杨的狙击镜里,大严化妆成了一个老头,骑着一辆三轮车,停在了陈阳家四合院门口,此时不远处几辆警车飞驰而来,看着从车里走下来的人,大扬冲着耳机子说了一句,“还有五分钟。” “小伙子,你上午说给我的纸壳呢?我来取了!”大严直接伸手推开了院子大门,迈步就走了进来,“小伙子,我来取废品了!” 薛怀义瞬间紧张了起来,手里的家伙狠狠顶在谢明轩腰间,看着大严一步步走近了,用眼神询问他,这又是谁? 谢明轩心里明白,自己上面根本就没答应给什么纸壳,而且家里也没有,这一定是警察化妆进来的,看了一眼薛怀义,笑着向大严说道,“大爷,您来了,你等着我去给你......” 刚想起身的谢明轩,感觉到腰间的家伙用力顶着自己,谢明轩也不敢乱动,伸手一指,“我这有客人,大爷,就在那边,你自己去取一下。”说着话,谢明轩的眼睛死死盯着大严。 “行,行,你坐着,我自己来!”大严弓着腰,一步步往里面走去,时不时用眼睛瞄一下薛怀义。薛怀义也用眼角死死盯着大严,大严一点点慢慢走着,嘴里还嘀咕着,“我不挑,只要有就行,咱呀,捡到碗里就是干粮。” 几分钟之后,大严从旁边的屋里走了出来,看着谢明轩喊道,“小伙子,我也没看到呀,要不你过来帮我找找?” 谢明轩还没开口,旁边的薛怀义开口喊道,“有就拿,没有就赶紧走,没看到我们这聊天呢,你这一句一句,烦人不烦人,赶紧滚!” 大严立马不乐意了,“喂,你这人怎么骂人?说有的也是你们,没有的也是你们,你们把我老头子当猴遛呢!” “我跟你们说,今天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大严说着话,就往前凑,“正好我渴了,喝杯水,歇歇脚!”说完话的时候,大严已经快走到桌子旁边了。 薛怀义立马紧张了起来,手里的枪死死抵着谢明轩,嘴里不断喊着,让大严赶紧走,就算有也不卖给他了。 “别吵,别吵,”谢明轩此时站了起来,“我想想放哪里了,好像没放那屋子里......” 谢明轩这一站起来,大严瞬间就看到了薛怀义手里的家伙,嘴角不由一笑,tmd!大严往前一冲,一脚直接踢在了薛怀义脸上。 “啊!”薛怀义根本没想到大严能这么快,加上大严这一脚,怎么可能是他能受得了的,身体直接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tm找死!”薛怀义晃晃脑袋,冲着大严举起了手里的家伙,谢明轩眼看着大严冲了过去,大声喊道,“小心,他手里有家伙!” “去你妈的,耽误老子时间!”大严不管不顾,上去又是一脚,重重踢在了薛怀义头上,这次薛怀义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身体直接栽倒在旁边。 大严弯腰将他手里的家伙拿了过来,转身冲着谢明轩,这给谢明轩吓了一跳,“你小心点,别走火!” “呲呲呲!”三道水柱冲着谢明轩喷了出去。 “呲水枪?”谢明轩明白,自己被糊弄了,“你大爷的!”冲过去冲着薛怀义一顿猛踹。 “薛怀义,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寻求宽大处理,是你唯一的出路!” 第1197章 爸,我们可以贷款! 谢明轩打开大门,举着双手从里面走了出来,向众人示意,薛怀义在院子里面,听到说完之后,有人将谢明轩带了出来,一帮人冲进了院子。陈阳看到谢明轩,也急忙跑了过去,询问他有事没事。 谢明轩一拍胸脯,笑呵呵表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身上皮都没破一块。两人在门口说着话,一位干警过来询问谢明轩,薛怀义是被他制服的么? “不......” “对,就是他!”谢明轩刚一开口,陈阳急忙在旁边把话接过来了,“他是鲁地人,家传的武术,叫什么.......对,叫谢家长拳!” 什么?谢明轩傻傻的看着陈阳,师父疯了吧?人家警察的功劳,他也敢抢?居然还把这功劳按到自己头上了! “没有,我.......” “你别谦虚,这是好事!”陈阳在旁边笑呵呵一拉谢明轩,说着话,拍拍谢明轩的胸肌,又拍拍谢明轩结实的大腿,“您看看,这肌肉多结实,这都是从小练出来的。” “就我来京城这几天,就看到这小子天天早上起来去公园,哐哐用脑袋撞大树、用腿嘭嘭踢电线杆子。” “啊?”警察狐疑的看看谢明轩,用脑袋撞大树,那脑袋不就撞坏了?不过看看谢明轩这大脑袋,又剃着寸头,也是微微点点头。 我有病呀,天天用脑袋撞大树?谢明轩根本就没明白陈阳想干啥,目光呆滞的看看陈阳,又看看人家警察,随后抬手摸摸自己的大脑袋,师父到底想干什么? 宋青云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转过头去,一边抽着烟,一边抿嘴笑着,陈阳这小子真能编呀!不但能给古董编故事,还能给人编故事,哐哐撞大树,哈哈,他怎么想的? 干警也笑着拍拍谢明轩的肩膀,表示他真有两下子,干警们冲进去时候,薛怀义还晕着呢。薛怀义手里的家伙确实是假的,但他身上带着一个麻雷子,那玩意要是炸喽,这前院几乎就平了,幸亏谢明轩将他制服了,“有胆识,我看你用鞋带将他两个大拇指系上了,那手法不是一般人的手法,当过兵吧?” 谢明轩摇摇头,“没当过,我是大学生,咱们京城......” “对,他是没当过兵,”陈阳在旁边听到谢明轩这么说,急忙将话接了过来,“但他父亲是老侦察,还参加过老三战役呢!” “他跟我说过,他父亲从小就教训他,把一身本事就交给了他。”说道这里,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父亲倒是希望他去当兵,没想到这小子出息呀,居然考上了了大学,现在就在咱们京城考古研究院上班,而且还考上了研究生呢!” “咳咳咳!”宋青云在后面听完,连续咳嗽了几声,转头看着陈阳微微一笑,这家伙,怎么寻思出来的呢? 干警听到谢明轩是大学生,羡慕的看看谢明轩,向谢明轩竖去了大拇指,这才是新一代文武双全,以后指定有出息。 “谢明轩同志,谢谢你,帮我们抓到了嫌疑犯,等案子结了之后,我们一定去你单位,给你送一面锦旗!” 谢明轩傻傻的看看陈阳,任凭手掌被干警握着,心里默默想着,跟我有关系么?当时我可都要吓尿了,要不是人家便衣进去,我到现在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师父为啥一个劲给我添彩。 “不用,不用,”陈阳笑呵呵将一盒香烟递到干警手里,干警推脱着表示不能要,“要不是你们来的及时,在外面通过喊声干扰了薛怀义,他也没机会出手。” 警察同志您想想,谁知道薛华义手里拿着一把假家伙,谢明轩指定看不出来。这是你们扰乱了薛怀义的心神,才让谢明轩有机可乘,“功劳还在你们,他就是捡了个漏!” 说着话,陈阳笑着拍拍谢明轩肩膀,用手使劲捏着他肩膀,“我徒弟,跟我一样,专门捡漏,哈哈!” “哈哈,陈老板您真幽默!” 谢明轩被陈阳这通胡扯搞得晕头转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就成了英雄。等警察走了之后,谢明轩一把抓住陈阳,压低声音问道:“师傅,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啥时候成武术世家了?还谢家拳,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家还有这玩意?” 谢明轩看看远去的警察,自己被陈阳这番操作搞得一头雾水,感觉像是看了一场滑稽的独角戏。明明自己连薛怀义一根毛都没碰到,怎么就成了我制服了他?还什么家传武术、老侦察兵的儿子,师傅不应该玩古董,应该去写书呀! 宋青云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得直咳嗽,拍拍谢明轩的肩膀,“小子,行!太给你师傅露脸了!” “你师傅为了你,可是操碎了心,”宋青云在旁边笑呵呵看着谢明轩说道,“你想想,你一个刚毕业的小年轻,要资历没资历,要背景没背景,想在京城混出头,不得有点光环加持?这个光环好,牛!” 谢明轩白了一眼宋青云,“这是什么光环?真要是把锦旗送到我们单位,我可就丢大人了!”说着话,谢明轩看了一眼陈阳,“师傅,你应该说我会降龙十八掌!”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当天晚上,宋开元摆下了庆功宴。虽然这件事中间有很多波折,但最后结果是好的,陶老三这一众都已经纷纷落网,一对钧窑也安然无恙,况且还从陶老三那里收了不少物件回来,这就是最大的胜利。 当陈阳醉醺醺回到家的时候,直接一头栽倒在床上,看着喝多的陈阳,方子薇费力将陈阳的外衣脱了下去,之后又找毛巾帮陈阳擦了一把脸,随后把陈阳在床上扶正,趴在陈阳的胸口上,听着陈阳的呼噜声,方子薇轻轻抿了一下嘴,“哥,以后你就不会这么累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第二天陈阳还没醒,大哥大就响了起来,陈阳伸手抓了几下大哥大,晃晃脑袋,眼睛都没睁开,“喂,谁呀?” “你爹!”电话里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在家天天就睡,这怎么到首都了还天天睡呢,赶紧起来!” 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陈阳急忙坐起了身子,上半身靠在床头上,依旧眯着眼睛,“爸,你怎么这么有时间,今天不用去局里么?” “你操心的真多,先看看几点了,还睡呢?”陈国华抽了一口烟,在电话里说道,“你小子玩的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呀?” 陈阳简单跟父亲说了一遍自己这次的经过,不过抹去了帮宋开元追回钧窑的事情,父子俩说一会之后,陈国华在电话另一端笑着说了起来,“小子,你老爹的电动剃须刀成了!” “而且你老丈人看过了,表示非常不错,给与了极高的评价。”电话中,陈国华兴奋的说着,方国华提出了表扬,像电子局这种单位,能在困境中想到重新闯出一条出路,给予了极大的鼓励,并且表示政府强烈支持,而且方国华还帮着找到了合适的技术人才,联系了相应的设备。 “现在就等你回来了,咱们爷俩把合同一签,你把钱一付,江城电动剃须刀厂,正式成立!” 哇!听父亲说完,陈阳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有自己老丈人帮忙,这效率就是快呀!人才力量、设备都给找好了......等等! “爸,你等会!”陈阳眨巴了几下眼睛,“什么叫我回去,咱俩把合同一签,我把钱给你?咱俩签什么合同?我给你什么钱?” “你这臭小子,这么快就忘了?”陈国华在电话里骂了一句:“你忘记了,我把供销处那片场地卖给你,你给我三百万!” “供销处我都让人收拾出来了,就等着你回来给钱了。”陈国华微微一笑,“我那天才知道,你小子真聪明!电子厂和电池厂那都是国家的地,只有供销处这地皮和大院,都属于电子局,你真会买。” 陈国华笑着表示,现在电子厂和电池厂的工人,就等着陈阳给钱呢,只要陈阳一给钱,自己就带人去南方采购设备去,回来他们就马上开工! 啊!! 陈阳想起来了,之前确实跟父亲说过买供销处的事情,可不是两百万么,什么时候变成300万了? “你等会爸,咱们之前说的不是两百万么?怎么变成300万了?别人都是坑爹,你这是纯纯坑儿子呀!” “是,之前说的是两百万,”陈国华在电话里呵呵一笑,“两百万是卖供销处的价格,现在带地皮了,你不得加一百万呀!” “啥呀?”陈阳立马不乐意了,那供销处有啥呀,就是一栋办公楼和几处仓库,就卖自己两百万?这不是想钱想疯了么! “那咋了,”陈国华突然变的严肃起来,“别小看供销处,当年那是多少人的梦想!现在卖你两百万我都觉得亏了。” “反正我不管,我都跟上上下下的人说完了,关键时候你不能让你老爹丢脸吧,就这么说定了!” 陈阳把嘴一噘,表示要是这样,那自己就不买了,这也太贵了!而且就算自己给父亲300万,他想去买新的生产线,那也不够呀! “而且我还要给小微开个口罩厂呢,这次来北京,关晓娜还特意给他联系了相关设备,她们都看完了。”陈阳一脸的不满意,“你这三百万,小微那边估计也得三百万,我哪有那么多钱?” 陈国华呵呵笑了一声,“你小子,少给我哭穷!我特意去你铺子里和建筑公司问了,你账面上有两三千万呢!”说完之后,陈国华一脸的得意,“真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出去,居然这么有钱。” “我要是不知道你这么有钱,我也不敢去南方看设备呀!” 我艹!陈阳狠狠拍了一下大腿,怎么又被偷家了呢?小六,你不能看他是我父亲,就什么实话都说呀!现在自己父亲知道自己有这么多钱,指定掂心上了,怎么能把他的目光转移出去呢? 陈阳眼珠转了几圈,“爸,其实我给你一千万都没有问题,但您想想,就算我给你一千万,您买回来了生产钱,还能剩下多少钱?” 后面厂子的日常开销,人嚼马喂,这些不都是钱么,万一效益不好,那怎么办? “所以,咱们为了保证以后得效益,你总不能老从我身上薅羊毛吧?你的找一只肥羊!” 陈国华想了想,陈阳说的倒是对,可自己眼下除了自己儿子这只肥羊,还哪里有肥羊? “电子局都这样,谁会把脖子伸出来,等着我去抓呀!唉!”陈国华重重叹了一口气。 “爸,所以我们可以跟银行贷款!”陈阳嘴角笑着说道。 第1198章 咱们得贷款! 听到贷款,陈国华一愣,随即微微儿苦笑了一下,现在电子局就是个空壳子,怎么可能有银行会给自己贷款,这不是开玩笑么? “再说了,贷款那得有抵押,我拿什么抵押?”陈国华两手一摊表示,“把咱家小楼拿去抵押么?那也是你的名字呀,再说了,就算能抵押,那才能抵押多少钱,不解决问题不说,你妈弄不好还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听到贷款,陈国华一愣,随即微微儿苦笑了一下,现在电子局就是个空壳子,怎么可能有银行会给自己贷款,这不是开玩笑么? 陈阳听完父亲说的,心里不由苦笑,老爸说的对,如果老妈知道了,自己和父亲房子抵押了去搞什么电子厂,怕是能拿着鸡毛掸子把爷俩从小楼赶出去,不但得赶出去,还得从街头追到街尾。 “这当然不行,”陈阳嘿嘿一笑,“你要是把小楼押了,我妈非得把您老打到电子厂住去不可。爸,贷款不是咱们真正的目的,真正目的是要把咱们的电子厂,跟江城挂钩!” 贷款,在这个年代确实不算新鲜事,只不过当时的情况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很多人都不敢去银行贷款。当然,个体贷款在当时并不实行,也很少有银行会放款给个人。 商业贷款,其实可以追溯到很早,往近了说,从1983年7月,国营商业流动资金改由银行统一管理,监督企业逐年按规定补充资有流动资金,按平均销售收入率核定企业贷款,这一举动,代表着商业贷款体系的正式启动。 随后,1984年,随着商品流通体制改革的进一步深化,金融系统放宽政策,简化手续,开展商业信贷,累计发放万元,余额万元。这一时期,商业信贷由“存贷合一”改为存贷分户管理,开办食品行业优质名牌产品贴息贷款、商业网点建设贷款和联营贷款等,拓展第三产业信贷业务,推行票据贴现。这些措施不仅帮助清理了积压有问题商品,还收回了一些不良贷款,显示了商业贷款在促进商品流通和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 到了96年,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国有商业市场份额和效益逐年下降,亏损加大,商业贷款风险增大,银行面对国企的一些烂账,也曾一度头疼,但这时候那些承包厂子、敢于贷款的私营企业,算是吃到了第一笔红利。 陈阳将自己的意思跟父亲说了一下,押什么?当然是押电子局大楼了!当然电子局大楼并不值钱,值钱的却是这块招牌。现在江城类似电子局这样的情况很多,很多单位都是入不敷出,厂子一天比一天惨,工人的工资是一天比一天少,如果这时候电子局站出来,通个电子厂来改变现状,那无非就是给江城打了一剂强心针。 “电子局也算是省城的招牌,如果我们成功了,就代表类似的企业找到了一线生机,”陈阳拿着大哥大笑呵呵跟父亲说着,“那也就代表,我老丈人治理有方,在市场经济中,找到了老牌企业重新燃起的希望。” “所以说,如果我们能从江城银行中拿到贷款,那我们就跟江城绑在了一起,跟我老丈人绑在了一起。” “咱们口上说着押电子局大楼,那大楼值钱么?咱们抵押的是我老丈人的面子,只要我老丈人说句话,或者不用站出来说话,哪怕就是表现支持的态度,哪个银行敢不批!” 陈国华摸着下巴想了想,虽然陈阳说的有道理,方振国虽然说是你老丈人,但人家也是市委书记,人家凭啥搭上自己的名声,为咱们担保呀? “为啥?为了江城的出路!”陈阳笑着一拍胸脯,这事等自己回去,自己和父亲去找方振国,到时候父亲就负责哭穷,自己就负责给方振国洗脑,一准成! 陈国华听完一撇嘴,“儿子,你比你爹还能吹牛逼!你给市委书记洗脑,怎么想的?行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你们玩够了就回来,你妈这阵子,成天吵吵家里空荡荡的,没意思呢!” 挂了电话之后,陈阳拍拍胸口,反正自己的口袋里的钱,暂时保住了,不能总让老爹惦记自己口袋里的钱,电子局那就是个无底洞呀! 方子薇洗漱完之后,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刚才陈阳的话,自己都听到了,看陈阳挂了电话,方子薇一边擦着化妆品,一边回头笑着看向陈阳,“哥,你真损,连自己亲爹都懵,顺道还带上了我爸,等我回去就告诉我父亲!” 陈阳笑着趴下床,从后面抱住了方子薇,一脸嬉笑的表情,“我怎么能骗自己老丈人呢?我这不是为咱爸找出路么?” 现在各个地区国有企业效益直线下滑,按照这个趋势,下岗大潮终究会席卷全国的。想想江城有多少老厂子呢,到时候那些下岗工人怎么办?总不能出现问题的时候,先想办法吧,这叫未雨绸缪! 方子薇一噘嘴,什么未雨绸缪,你都想到了,国家能想不到么?别说江城了,全国加起来这么多国企,要是工人都同时下岗了,没钱吃饭了,那社会岂不是乱套了,国家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看你就是想拉我爸下水,不过我跟你说,我爸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最好是能想好了,要不然非得被我爸卷出来不可!”方子薇用粉饼,笑着在陈阳鼻子上蹭了一下。 “我爸可不会轻易趟你们这趟浑水,跟银行贷款干企业,你想过没有,如果要是赔了还不上,我爸也是要担责任的!” 陈阳一皱鼻子,表示怎么会赔呢,现在还没开始呢,不能说这样丧气话。说着话,陈阳抱着方子薇轻微晃悠着,“再说了,只要贷的多了,他们就不敢让企业黄!” “贷款超过五千万,jc不敢抓,法院不敢判!” “多少?”方子薇听完瞬间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陈阳,“五千万?我的哥哥呀,你真敢想,你能贷出五百万来,都烧高香了,还五千万!” 陈阳看着方子薇吃惊的样子,不由坏笑了一下,“说道烧高香,我现在确实有个地方高了,昨天晚上回来就睡觉了,少了一道程序呀!” 看着陈阳奸笑着看向自己,方子薇本能向后躲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补上喽!”说着话,陈阳一把就把方子薇抱了起来。 方子薇搂着陈阳的脖子,“哥,不行,我还没画好妆呢!再说了,这大白天的.......你别闹,一会我还要去找我嫂子呢!” 陈阳已经把方子薇抱到了床上,两人在床上正闹着,陈阳的大哥大又响了。 “这tm谁呀,关键时候来电话,你最好有正事,否则......”陈阳伸手抓过了大哥大,“喂,我是陈阳,有事快说,我正忙着呢!” 听到对面说出地点,陈阳懵了,“你是哪?京城重案三队,陶老三要见我一面?开玩笑吧,他见我干什么?” 当陈阳和宋青云到了三队的时候,办案人员热情的将两人请到了办公室,仔细跟两人说了一下情况。薛怀义和沈老板都交代了,至于这个陶老三,就是打死都不开口,经过一晚上的“轮流”审讯,在大记忆恢复术的加持下,陶老三提出一个条件,就是想见陈阳一面。 “出于人道主义,我们答应了陶老三的要求,这不是才麻烦陈老板过来一趟。” 既然都来了,那就见见呗,正好自己也没见过这位陶老三。 陈阳在办案人员的陪同下,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戴着手铐的陶老三。陶老三长的很精神,即便被审讯了一晚上,一对眼睛依旧硕硕放光,看到办案人员带着陈阳走进来,陶老三直勾勾盯着陈阳。 “陶老三,这位就是陈阳陈老板,我们也算满足了你的要求,有什么话赶紧说吧,时间有限!” 陶老三看着陈阳,两只眼睛中放出阵阵寒光,过了片刻之后,眼神柔和了下来。陈阳从烟盒中掏出一根香烟,示意陪同自己进来的jc,陶老三可以么?办案人员点点头,让人将香烟递给了陶老三。 点燃香烟,陶老三狠狠吸了一大口,冲着陈阳微微咧了一下嘴,“陈老板,谢了!” “您现在是古董圈的名人,我想过无数次和你见面的场景,却从未想过,像今天这样。”说着话,陶老三晃晃手上的手铐。 陈阳也笑着点点头,“陶老板,多谢抬爱!”一声陶老板,给足了陶老三的面子,“我相信您只是误入歧途,日后您只要好好改造,他日出来的时候,我们依旧会在古董圈见面。” “陶老板,您眼力不错,我见过您在黄村的物件,几十件物件,几乎没有赝品,就凭您这份眼力,放在整个京城古董行内,也是非常厉害!” 办案人员看看两人,按理说,此时陶老三应该恨死陈阳了,这两人见面,怎么还客气上了。 陶老板苦笑了一下,“今天麻烦陈老板过来,我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陈老板。” “您说。” “这次交易中,你我从来都没见过面,都是薛怀义和沈老板在中间搭线,就算在交易现场,我都没出去,”说着话,陶老三又抽了一口烟,“我实在是想不通,陈老板到底是怎么知道,后面的人就是我呢?” 额......这自己有点解释不了呀!因为上一世的时候,你这件事在古董圈被传开了,毕竟当时你陶老三可是冲着wj扔过香瓜的,事情弄的这么大,自己这么八卦,那当然知道了。 “这个么......” 听到这里,办案人员也看向了陈阳,是呀!事先关于陶老三,那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是这位陈老板,在当天指出要派人去黄村的,他是怎么知道,背后人就一定是陶老三的呢? “陶然居!”陈阳吸了一口烟,“陶老板,那地方太好了!” 陈阳笑着看向陶老三,开始编起了故事。自己第一次去陶然居,一屋子人都在做古董交易,当时自己就觉得这地方不简单。而且薛怀义当天还拿了一件万寿尊出来,那么大的物件,怎么可能是他带去的,所以一定是事先就在陶然居的。 “我也跟同行打听过,这间陶然居是这两天突然起来的,同行也跟我说过,在陶然居经常有些生坑的物件,所以好奇下,我就打听了一下陶然居幕后的老板。”陈阳说到这里笑了一下,“陶老板,您错就错在,不该让薛怀义带我去陶然居,您要是随便让他找个茶馆,我绝不会猜到幕后是您!” 陶老三听完苦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陶老板,我倒是想问您一件事,那件万寿尊,你是从何处来的?”陈阳想起了那件万寿尊,虽然是赝品,但出自青山居士之手,既然在陶老三手里,那必须得问问他。 “一位朋友送我的艺术品而已!”说着话,陶老三冲着陈阳轻笑了一下,从他的笑容中,陈阳看出来了,他一定认识青山居士,即便不认识,也应该熟识,只是他不想说。 就在陈阳想开口追问的时候,旁边的办案人员表示时间差不多了,示意将陶老三带回去。就在陶老三起身的时候,陈阳开口向他说道,“陶老板,您的字还是不错的,我在黄村见过您写了一一得二,虽然说比较简单,但下笔的力度却是不错。” “可您为什么要写句珠算口诀呢?” 陶老三听完,转头看向陈阳,“珠算口诀?那不是乘法口诀么?” 旁边的警察听完都笑了,陈阳一脸无语,一一得二是乘法口诀?那一一得几?一二又得几? 从大队出来之后,陈阳和宋青云刚坐上汽车,就接到了谢明轩的电话,“师傅,今天我请客,咱们在家里涮火锅!” “你小子捡到钱了?突然这么大方?” “不是师傅,今天市局去我们单位送锦旗,还给了我一万块的奖金!”谢明轩在大哥大另一端笑着说道,“单位里的人,看我眼神都不一样了,果然是增加光环的事情!” 第1199章 一刀多用 陈阳、宋青云等人踏上了回去的飞机,京城一行就这样结束了,面对送别的谢明轩,陈阳告诉他要好好练习眼力,平日里除了去古董市场之外,要多去博物馆看看。 “去看归去看,你把的口袋捂住了!”陈阳弹了谢明轩脑袋一下,“只看不买,更不许多说话!要是让我知道,你再乱买物件,你就可以自动离开师门了!” 谢明轩重重点点头,这个师门自己可不想离开,谢明轩看出了陈阳本身的强大,又看到了师门的厉害之处,坐镇的可是宋开元,那是自己的老祖,以后谁还敢欺负自己! “你没事别下班就往四合院一窝,”陈阳提点着谢明轩,“没事去看看你老祖,他一个人在京城,身边连个孙子都没有,多无聊呀!” 谢明轩听完瞄了一眼身边的宋青云,随即笑着点点头。 “你小子!”宋青云本来在跟高梅说着话,听到陈阳这么说,抬腿就是一脚,“你直接点我名多好呢!” 众人都抿嘴嘿嘿一笑,反倒是高梅落了个不好意思,上飞机前,陈阳一再叮嘱谢明轩,要注意那幅十咏图的动静,一旦有消息,立即给自己打电话。 “记住喽,这事不能让你老祖知道,懂么!” 挥手告别,陈阳等人登机离开了京城,落到之后,方子薇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还是江城的空气好,京城虽然热闹,但太闹了!” 让陈阳没想到的是,父亲居然开车来接机了,看着父亲的小轿车,陈阳围着看了一圈,“老爹,不错呀!这才有个局长的样子么!” “赶紧上车,你妈在家准备好一桌子菜了!”陈国华笑着推了陈阳一把,上车之后,陈国华微微说了一句,“小谭,我家!” “好的,陈局!”说完之后,小谭冲着陈阳一笑,转手将一个茶杯递给陈国华,“陈局,茶已经泡好了,机场的水温还不错。”将茶杯递给陈国华之后,小陈又拿出两个玻璃瓶,“陈老板、陈夫人,这是两位的汽水,一瓶可乐,一瓶桔子汁,不知道二位平时喝什么,没做准备。” 陈阳看了一眼这位小谭,父亲这司机不错呀! 到家之后,母亲早就准备好了一桌子饭菜,方振国一家人也在,放下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一众人坐下开始吃饭,从陈阳结婚一直到方大海结婚,一大家人这么齐坐在一起吃饭,一共就两次,第一次是过年,第二次就是现在。 众人边吃着边说着,说来说去,也不知道谁先开的头,就把话题说到了方子薇要开口罩厂的问题上。方子薇还兴奋的,拿出了在京城看到的设备彩页,跟大家说着。 方振国看完之后,微微点点头,“小薇呀,你办厂子,我表示支持。” “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不能在外面打着我和你妈的幌子,四处拉生意,要像你老公公一样,自力更生,在市场经济的今天,闯出自己的一条路。” “你要是让我知道,你打着我和你妈的名义,四处招摇,我第一个下令关了你的厂子,知道么?” 方子薇一噘嘴,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陈阳母亲在旁边看看方振国,其实自己并不希望方子薇开什么厂子,不过她要是喜欢,自己也支持,“但是姑娘,你记住喽!在外面咱可不能受人家欺负,有啥委屈回来跟妈说,你爸妈不好出头,我没事呀!” “就你妈这老太太,我跟他撒泼打滚,讹的他们裤衩子都穿不起!” “哎呦,我的亲家,你这......哈哈!”方振国听完,也是仰头大笑,众人也纷纷笑着,方子薇更是扑到陈阳母亲怀里,冲着自己父母吐舌头。 赵洁也笑着表示没办法,嘴里说着陈阳母亲,方子薇都被她惯坏了,心里却高兴的不行,自己姑娘能嫁到他们陈家,比自己当初嫁给方振国可是享福。 说来说去,陈阳让父亲给自己看看,他们到底把电动剃须刀研究成什么样子了。陈国华微微一笑,转头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将盒子递给陈阳,让他自己看。 陈阳接过盒子,包装盒就是普通盒子,当陈阳把盒子打开之后,看到里面的剃须刀,不由眼前一亮,这是是父亲设计出来的剃须刀?这tm不就是后世的飞客么?这叫设计了?这外观的图纸,还是自己给父亲画的呢,他是一点没改呀! 陈阳缓缓按动开关,剃须刀转了起来,将剃须刀放到自己下巴上,还真别说,挺像那么回事的,如果在改成三刀的,那几乎就跟后世一模一样了。 “最牛的功能在这!”陈国华从陈阳手里拿过剃须刀,将上部分刀头直接用力拔了下来,之后又换上了另外一个刀头,这个刀头有些像老式刮胡刀的样子,将刀头卡住之后,陈国华按动开关,笑着像陈阳问道,“这是干啥的么?” 这多简单,虽然跟后世剃长须的刀头有些差异,但自己一看就明白了,这就是剃长须的。 “剃长须?”陈国华听陈阳说完,眉头拧在一起思索了片刻,猛的一拍大腿,一把抓住方振国的手臂,“老方,又开发了一个新功能!” 新功能?陈阳手里拿着筷子吃了一口菜,难道这设计出来,不是用来剃长须的么? “儿子,这个功能本来是你妈提示的,现在你这么一提醒,这不是又多了一个新功能么,哈哈!”陈国华哈哈一笑,“这不是天助我也么!” “你等会,”陈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爸,你跟我说说,你设计出这个刀头出来,不是用来剃长须的,是用来干啥的?” “哈哈,想不到吧?”陈国华笑呵呵看着儿子,“这是用来剃腋毛的!” 噗!坐在不远处的方大海,直接将一口水喷了出去,狐疑的看向陈国华,看看自己胳膊下面,“陈叔,腋毛还用剃?” 此时的关晓娜、方子薇吃惊的看向陈国华,而陈阳母亲则在旁边咯咯笑着。 陈国华向陈阳讲起了事情的经过,陈阳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这些年轻小姑娘学会了刮腋毛,那天自己看到陈阳母亲在洗手间刮腋毛,就问陈阳母亲。 原来是因为夏天穿连衣裙,有的连衣裙设计成砍袖,这样一伸手臂的时候,下面一堆腋毛不好看,小姑娘们就开始刮腋毛。 “儿子,你想想,老爷们剃胡子的刀片,如果让她们用力剃腋毛,那味道......”陈国华还没说完,陈阳母亲在旁边直接重重扇了陈国华肩膀一下,“你才有味呢,我胳膊底下比你裤裆都干净!” 陈阳母亲说完,大家纷纷低头笑着,几位年轻女子,还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陈国华也是瞪了自己老婆一眼,这么多人,怎么乱说话呢! “于是我就想到了,如果将我们的剃须刀,设计成可以剃腋毛,那不是多一个卖点么?”陈国华解释,用剃须刀片刮腋毛,那玩意挺危险的,你妈都给自己刮破好几次了,所以陈国华就想到,如果把电动剃须刀设计出另一种功能,那不就成了卖点么! 就这样,陈国华找到了方振国给自己介绍的师傅,经过几番研究,发现腋毛这玩意不能像剃胡子那么剃,于是就设计出了这种锯齿状的刀片,利用电机,让其横向震动,这样就可以了。 “你想想看,如果一款剃须刀,既能刮胡子,也能剃腋毛,这样那些年轻小媳妇,不也支持自己男人买一台么,于是就设计成了这个样子。”说着话,陈国华拍拍陈阳的肩膀,“但我没想到,今天你一提醒,这不又多了一个卖点么!” “一刀三剃,我还愁卖!” 我......陈阳抬头看看自己父亲,这居然是用来干这个用的,这一点自己还真没想到。方子薇和关晓娜在旁边也表示赞同,如果这样的话,真的方便很多了,毕竟很多女孩子,夏天为了美,确实会这么干,“而且......”关晓娜看了一眼方大海,又看看其他人,“而且如果喜欢游泳的,还不一定只用力剃腋毛。” “啊?”陈国华看了一眼关晓娜,“你还能剃啥?” 关晓娜看看大家,脸上瞬间有些红了,低头拼命往嘴里扒拉着饭,任凭大家怎么问,就是不说。这时候陈阳突然明白了,示意自己父亲和母亲不要继续问了,自己明白了,等到时候自己跟他们说。 关晓娜微微瞟了一眼陈阳,看到陈阳看向自己,急忙又低下头吃饭,陈阳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她说的别人不知道,自己可知道! 第1200章 毛瓷 饭后,陈国华和方振国、陈阳坐在沙发上,说起了电动剃须刀厂的事情,方振国是看好这块前景的,小家电未来真的或许有搞头。这就像之前,大家都在买彩电、冰箱这样的大件,可这些大件一家能买几次,家里有了就不需要了。 现在又不同之前了,市场经济打开了,不再需要票了,货就摆放在那里,谁拿钱去买都可以,“市场放开了,货源不紧俏了,大家电的市场,会慢慢饱和。” 方振国在旁边分析着,“所以说,未来大家电的市场趋势,必定以更新换代为主,因为只有更新换代,才能促进市场消费。” 但小家电不同,等大家的日子都富裕起来了,手里都有钱了,市场又是开发状态,小家电才是主力军。 “价格不高,实用性强,而且哪怕他们今天购买的时候,觉得有用,等买回去,兴许放上一年半载都不用,他们也不会心疼,因为便宜!”方振国冲着陈国华微微一笑,“这就是人的心理,家里有不用,和家里没有,想用的时候着急,这是两种概念。” “因此,我非常看好小电器的市场,但......”方振国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老陈,想过没有,正因为小家电便宜,生产厂家的竞争力更大。就比如你们设计的这款剃须刀,咱们敢卖119元,人家就敢卖99元,小家电在价格上,不占优势。” 陈阳有些吃惊的看着方振国,我去,自己这老丈人市场分析的很透彻么!要不说,人家怎么能是市委书记,这眼光看的真远呀!如果自己不是重生回来的,他说这些,自己根本就不会信。 陈国华表示,自己目前不敢考虑那么多,首先自己考虑的就是,如何把厂子建起来,让电子局这些下岗的工人,再回到岗位上。 “先不说厂子效益如何,得先让工人看到希望,”陈国华狠狠抽了一口烟,“等人有了,技术有了,产品有了,那才是上下齐心的时候,人气不在一起,想把一个厂子做大、做强,在市场经济中立足,那可不容易。” 所以,为了让工人们看到希望,自己准备去趟南方,一来是看看生产设备,二来是考察一下市场,但目前现在资金不够,“老方,你能不能帮我一把,电子局这些工人,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把了。” 方振国听到这里,不禁微微摇摇头。陈国华的难处,自己心里是清楚的,可整个江城就他陈国华难么?当然不是,像电子厂、电池厂这样的单位,现在江城一抓一大把,如果今天我照顾了你陈国华,明天又来个张国华、王国华让自己来照顾,那自己怎么办? “老陈,办法还是要自己想,市委市政府,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从精神上支持你们!” 听到这里,陈阳不由一耷拉爪子了,方子薇说的没错,自己这老丈人真是滑头,在精神上支持我们,有个屁用呀!我还在精神上支持江城建设呢,那有用么? 方振国这么说完,陈国华有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看了一眼旁边的陈阳,意思是:儿子,该你了,你老子吃闭门羹了! 陈阳清了清嗓子,方振国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陈阳,“你小子,想说什么就说,不用在这咳来咳去的。” “爸,我是这么想的,厂子起步初期比较难,”陈阳笑着一边搓手,一边看着方振国,“所以,我们想跟银行贷款!” “贷款?”方振国听完一愣,眨巴了几下眼睛,琢磨了起来。 接着,陈阳说去了原因,电动剃须刀现在绝对有市场,如果能成规模生产的话,销路其实并不难。电动剃须刀,现在国内有多个厂家在生产,如果电子厂不能成规模生产的话,这款产品一旦投入到市场上,很容易就被别人模仿了。 “爸,你看现在起步就很艰难了,如果没有一条正规的流水线来生产,一旦被模仿,电子厂刚刚燃起的这份希望,就会被马上浇灭。”陈阳跟方振国分析着,真这样的话,对江城未来发展是非常不利的。 如果现在那些濒临破产的厂子,见到电子厂走向市场经济失败了,他们在精神上会倍受打击,那以后谁还敢承包厂子了,那江城这么发展下去,不就完蛋了么? “以我们父子手里的钱,现在想挽救一个厂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既然现在国家提倡贷款,我们想试试!”陈阳笑着一拍大腿,“如果电子厂成功了,那就是江城的一张名片,就直接告诉了那些同样在困境中的厂子,他们也有重新来过的机会,电子厂也会成为江城的一张经济改革名片!” 方振国琢磨了一下,陈阳说的倒是没什么大错误,如果电子厂一旦改革成功,那势必会树立带头作用,方振国抬头看看陈阳,又看看陈国华,“老陈,你想贷多少钱?” 陈国华还没开口,陈阳一拍大腿,“五千万!” 陈国华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瞪大了眼睛回头看看陈阳,儿子,你也没跟你爹说,你要银行呀! “多少?”方振国都被陈阳气笑了,“五千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干飞机厂呢!” “这样吧,”方振国寻思了片刻,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万,我可以跟当地银行帮你们打声招呼。” 陈国华听到方振国松口了,都要去抓方振国的手了,陈阳在后面一噘嘴,“爸,你真抠门,一千万好干啥呀?”说着话,陈阳掰着手指头给方振国算着,购买流水线、工人开工资、厂子日常开销、再加上乱七八糟的费用,这还不算后期的宣传推广费用,剃须刀还没生产出来,钱就花没了。 “最少得四千万!” “小子,你当银行是我们家开的呀!”方振国瞪了一眼陈阳,“再给你多加五百万,这已经是天了!” “三千万!”陈阳伸出三根手指,“爸,你一句话的事,不在乎多一千万吧?你要知道,多一分钱,就多一份希望!” “你给我少来!”方振国把眼睛一瞪,“三千万,我用你们干?我上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都行,就是砸钱呗!” “不行,绝对不行!”方振国说着话,从烟盒里掏出了一根香烟点燃。 陈阳用手碰了碰父亲,表示该他表演了。陈国华喉咙微微动了一下,上去一把手抓住方振国的手,“老方,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没求过你吧?这些年你的官越做越大,我是不是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没跟你说过软话吧?” “老方,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唯一能让电子局这些下岗工人翻身的机会,我替这些工人求求你,”陈国华抓着方振国的手,“这样,我替他们给你磕一个!” 说着话,陈国华就要往地上跪,方振国急忙伸手去拉,陈阳在旁边抱着肩膀看着,父亲这戏演的可以呀! “老陈,你这是干啥,有话好好说!” 俩人正在撕扯的时候,赵洁搀着关晓娜从屋里走了出来,正准备喊方振国回家,一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两人愣住了。陈国华看了一眼赵洁和关晓娜,顺手扑棱扑棱方振国的皮鞋,“老方,你鞋都脏了,我给你擦擦!” “哎呦,老陈!”方振国去拦着陈国华,“行了,我服了你了!”方振国拉起了陈国华,“我答应你还不行么,我去跟银行说,让他们给你贷两千万,这可是最多了,再多就不行了!” 三天后,陈阳正式跟电子局签完了合同,带着振丰等人,站在供销处的大院里,以后这里就属于自己了!看着荒凉的院落,陈阳脑海中回忆着上一世,自己在大院中玩耍的景象,真是不敢想,自己居然将这里买下来了。 首先就是收拾办公楼,将里面没用的东西,都扔出去,能卖的卖,实在卖不了的就扔。陈阳告诉大家,什么破书、破报都放一堆,到时候找个收破烂的直接让他拉走,办公桌椅、沙发板凳,都放一堆,到时候通知供销处家属楼一声,要是有人想要,直接拿回去,省得麻烦了。 大家热火朝天的收拾着,小军带着两人正在收拾处长办公室,将柜子里没用的东西,都扔到了地上,打开最下面一层柜子门,将乱七八糟的文件都划拉到地上,最里面用报纸包裹的东西,引起了小军的好奇心。 将包裹拿出来,小军放在桌面上拆开,里面是一只挺漂亮的盒子,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四只碗。 1974年作 釉下五彩《春夏秋冬》双面四季花碗 (一套四只 1974年作 釉下五彩《春夏秋冬》双面四季花碗 (一套四只 这四只碗上面,画着春、夏、秋、冬四种花,分别是月季花、芙蓉花、红菊花、红梅花。碗形端庄典雅,胎体厚薄适中,既考虑了实用性,又兼顾了美观性。瓷碗内外均以红艳艳的红月季、红芙蓉、红秋菊、红腊梅花为装饰,洁白如玉的细腻胎质与娇艳欲滴的缤纷色彩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1974年作 釉下五彩《春夏秋冬》双面四季花碗 (一套四只 “去把陈老板喊来!”小军让下面小弟喊陈老板上来,凭自己的感觉,这碗不一般。 陈阳听到喊自己,泡上了四楼,“哥,我在这柜子里发现了四只碗,感觉不一般,你来看看。” 陈阳走到桌子前,看到桌上的四只碗,不由傻眼了,怎么可能呢,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顺手拿起一只碗看了起来,胎体呈半薄胎状,通体晶莹剔透,温润如玉,洁白无瑕;逆光视之,器壁非常均匀,呈半透明状;以手指轻击,其声音清脆悦耳,达到了白如玉、明如镜、声如罄、薄如纸的至高境界。 中国醴陵 翻转过来看向底部,底款为标准的四字蓝料篆书“中国醴陵”官款款式,款识清晰规矩。 “哥,这是啥物件,值钱么?”小军在旁边看着其他的碗,这玩意真好看呀! “这是一件毛瓷!”陈阳眼睛仔细看着手里的碗,“也可说是567瓷,是我国近代瓷器史上一颗璀璨的明珠,也是我国陶瓷中最具有政治色彩,并兼顾了官窑特性和艺术特性的陶瓷艺术珍品。” 第1201章 这玩意到底哪来的? 567瓷指的是50年代、60年代、70年代国营瓷厂生产瓷器的简称。那时轻工业部下辖的国营大型瓷厂主要有红星、宇宙、为民、艺术、建国、人民、红旗、光明、东风、景兴、新华、红光、雕塑、曙光,这14家国营瓷厂使用统一的底款。此外,轻工业部陶瓷研究所生产的瓷器,也被划分到567瓷里面,这一时期是新中国陶瓷史上的辉煌时代。 我国建立之初,景德镇瓷器自晚清以来经过了百年的动乱,处于奄奄一息的境地,当时政府大力发展传统优势产业,在政府的推动下,景德镇陶瓷起死回生,为国家政府安排就业,稳定民生,出口创汇做出了重要贡献。 在1949年至企业改制这几十年中创作了许多精美绝伦的,有明显解放后特征的瓷器。随着国家政策重心的转移,那些创造这些瓷器的国有企业相继改制倒闭,这一时期的优秀作品成为了后世各博物馆和收藏家追寻的宠儿。 1949年,郭若向政府提出生产建国瓷的建议,建议很快被通过,国家用瓷委员会很快成立,这是我国陶瓷史上由政府主持的第一次国家瓷器烧造。很快,我国第一个国营瓷厂成立,这就是着名的“建国瓷厂”,它的前身是清代御窑厂和江西瓷业总公司,所以说567瓷有着无可比拟的先天优势,在专业人才、技术水平、科研创新上,都达到了全国瓷器生产的最高水平。 听完什么是567瓷之后,小军将手里的碗往盒子里一放,一脸泄气的样子,“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说破了大天,不过,也就是五六十年代生产的,到现在才多少年,没意思!” 没意思?陈阳重重在小军脑袋上敲了一下,别小看这567瓷,当时轻工业部陶瓷研究所在景德镇成立,集合了当时全国各方面的人才。美术方面包括徐悲鸿、刘雨岑、王大凡等;工艺设计方面包括祝大年、张守智、王步、周湘浦、周国桢、汪桂英、王锡良、戴荣华等。 全国文博、考古、美术、科技等部门都参加了历史名窑的恢复和生产。 当时的科学院派专业人员到景德镇帮助研究试制新配方,着名的“7501瓷”所使用的高岭土、长石、石英,经调配烧制后,白度达到了90%,而古代官窑的白度最高只能达到80%。取得了继清三代后我国陶瓷史上又一个历史高峰,处于同时代艺术陶瓷的国际领先地位。 陈阳将碗倒扣在桌面上,指着上面的字问小军,小军看了又看,最后嘴里嘟囔几个字:“这印的什么,几里拐歪的,什么什么国吧?” “什么什么国,”陈阳在小军脑袋上拍了一下,“这是xx醴陵!从右往左看!” 567瓷分为几个阶段,各个阶段底款都不同。新中国建立后,景德镇的制瓷业很快得到恢复,这一时期瓷器底款特点是新旧并存。部分瓷器沿用民国时期底款如“江西徐生记出品”、“江西吉昌社出品”等等,还有部分瓷器使用公司(瓷厂)款。 如 1948 年 8 月,景德镇第一家公营瓷厂--建国瓷业公司成立,初期使用“江西建国瓷业公司”底款,1950 年改为建国瓷厂,随后使用“景市建国瓷厂出品”底款。1956 年以后使用“建国瓷厂江西出品”底款。建国后不久,有些瓷器底款出现“景德镇制”篆书方款。至于由谁设计,由谁最先使用,目前尚无法确定。 一般而言,“景德镇制”篆书方款的使用应该不早于 1954 年,不晚于 1955 年底。 之后就是改造时期,将原有的私营经济改造为公有制经济,景德镇的私营瓷厂和作坊也开始接受改造。这一时期的瓷器底款特点为圆印章式,有的加有瓷厂数字序号,此时“江西景德镇名瓷”底款较为流行,文字排列可以分为自左至右式和自右至左式。 在这时期有,合作社款,如表明合作经营性质的“江西鹰潭混合生产合作社出品”;表明合作地域层级的“景市一区二手工业社出品”;表明合作生产环节的“江西景德镇市陶瓷加工第一生产合作社”。 还有序号瓷厂款,景德镇完成了制瓷业的公私合营,随即对全行业进行了相应调整:将 13 个老合营瓷厂与 6 个新合营瓷厂合并,组建成裕民瓷厂、国光瓷厂、华光瓷厂、民光瓷厂、新和瓷厂、华电瓷厂等 10 个公私合营瓷厂。 其次还有外销瓷器款,当时根据外销产品的需要, 瓷器底款一般为“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两行印章款,楷书篆书皆有,还有部分为“乾隆年制”四字两行楷书印章款。此类款式多用于外销高档陈设瓷器中,内销的这类瓷器较为罕见。 往后就是大跃进时期,因为1956年文字改革已经完成,故此时期“江西景德镇名瓷” 款、“合作社”款以及序号瓷厂款的文字基本上是自左至右,自右至左的极少见到。 三年困难时期,虽然国家陷入了困难时期,但这时候瓷器依旧在继续烧造,1959年2月景德镇第一瓷厂改名为国营东风瓷厂,至此,景德镇瓷器底款全部停用序号厂款,而开始使用各厂厂名款。比如有建国瓷厂、景兴瓷厂、红旗瓷厂、东风瓷厂等等。 后来为适应陶瓷出口换汇的需要,1963年3月30日国务院公布《商标管理条例》,对出口陶瓷商标进行统一规范。此时底款至少有 6 类 1 4 种,随后还有文革时期款、过渡时期,一直到改革开放后期,诸多底款中,只有这个底款最值钱! “为啥?”小军眨巴着眼睛向陈阳问道。 “醴陵在湘,你印象中提到湘这个地方,你脑袋里第一想到了谁?”陈阳笑着向小军问道。 “哇哦!”小军眼睛一亮,“难道说是......”小军清了清嗓子,学了一段最知名的话,这句话可是让全华夏人挺直了腰杆子。 看着小军学着他说话的样子、语气、音调,不由笑了起来,貌似在陈阳的记忆里,这一代的孩子,好像每个人都会,甚至还都能是说上几段关于他们的玩笑。 醴陵瓷有近两千多年历史,东汉时期就已经大规模生产,而宋、元、明时期的古窑遗址更是遍布各地。根据出土的瓷器来看,这些醴陵瓷类型丰富,碗、碟、壶、酒器、调羹、罐、坛、钵、油灯等不一而足。 建国初期,醴陵瓷已经停烧了近二十年,1954年,当地政府决定恢复中断快20年的醴陵瓷生产,找到了当时正在醴陵农村弃艺从耕的吴寿祺重新出山,湖南陶瓷研究所、醴陵艺术瓷厂先后成立。 当时提出重振醴陵瓷业时,国家全力支持,有关领导还详细询问了醴陵瓷业的具体情况,1956年,国家投入了800万,轻工部派出专家组改进醴陵窑,成立醴陵瓷业总公司,全国唯一能烧制釉下五彩的醴陵群力瓷厂组建完成,醴瓷又开始风生水起。 从文献记载和馆藏记录来看,醴陵从1956年开始成立瓷业公司之后,便一直负责烧制国家用瓷,这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便是特定专用瓷。根据记录,一直到1974年,醴陵16年间,当时创烧专用瓷共1555件。代表性作品包括1958年的胜利杯、1971年的釉下彩瓷餐具和烟灰、1973年带盖鱼盘,以及1974年为庆祝寿辰,专门烧制的双面釉下薄胎五彩花卉碗。 这个是谁,大家心里清楚,当时在下达任务时,并没有说明是谁的专用瓷,但是对技术上做了严格要求:这批釉下五彩,内外双面都要有花;重量轻而结实耐用;保温效果好;无铅毒,不含镉,确保使用者健康;永不褪色。 也就是,现在放在自己面前四只碗这样的工艺。 “哇塞,那咱们可厉害了!”小军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真要是那谁用过的......”刚说道这里,小军突然觉得不对,“不对呀,陈老板,要是按照您说的,这玩意不应该出现在这呀?” “咱们这是江城,它就算出现,也应该出现在京城电子局供销处呀!” “是呀,”陈阳点点头,“我这不是也奇怪么,这玩意是专用瓷,当时寻常人可是见不到的,能用到的地方,也就两三个地方,怎么也不会流到地方上呀?” guo礼瓷是指定没有可能了,那都是送给国际友人的、来访外宾的,别说供销处了,就连江城政府都没有可能拿到;其他门路流出来的?可自己从小就在这大院长大,也没听过有类似能得到这种礼品的机会呀! 这玩意现在在古董圈里,根本就没有人在意,但放到后世可就不同了。 小军在旁盯着瓷碗看着,半天之后憋出一句话,“哥,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哪位当时去京城参加活动,从guo宴上顺回来的!” “你给我滚!”陈阳被小军气笑了,“你当那是什么地方?从那种宴会上,把碗顺回来,你觉得有多大可能性?” “那还不简单,就这样呗!”小军说着话,拿起两只碗扣在自己胸上,“就说自己肌肉发达,把衣服撑起来了!哈哈!” 陈阳被小军逗笑了,行了先不用想了,先好好包起来,等晚上回家自己问问父亲去,看看他知道不知道。 中午,陈阳请大家在旁边的小饭店吃饭,整个小饭店都坐满了,饭店还是原先的老板,自从供销处破产之后,自己这家店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老板热情的给大家伙上菜,甚至还送了两个菜。 “小陈呀,我听你们刚才说,你把供销处给承包下来了?”饭店老板认识陈阳,笑呵呵向陈阳问道。 陈阳点点头,饭店老板冲陈阳竖起了大拇指,表示那真好,能被原来职工的孩子,把这地方承包下来,供销处也算不错。 “那你承包下来之后,准备干啥呀?还卖电视剧呀!” 陈阳笑着摇摇头,这怎么可能呢? “不是,现在电视可不好卖喽,我给我媳妇开个医用口罩厂。”陈阳笑着说道。 口罩厂?老板听完愣了一下,随后看看陈阳,心里琢磨了起来,那自己这地方得扩大了,要不然到时候他们工人吃吃喝喝,自己这里恐怕要坐不下了! 陈阳低头笑着跟大家伙边聊天边吃着,自己的大哥大响了起来,来打电话的是宋青云,宋青云告诉陈阳,明天叶辉的古董店开业,给江城所有同行都下了帖子。 “他开业?”陈阳大哥大,嘴里嚼着饭菜,“这家伙,这不是让咱们去随礼么!” 第1202章 叶少,这是我的请柬 叶辉开业,先不说他下没下帖子,自己那是一定要去的,就算不捧场,没事捣捣乱也是可以的呀! 下午宋青云来到了供销处,走到办公楼门口,只见里面暴土扬长的,宋青云直接退了出来,给陈阳打了一个电话,结果这家伙根本就没在供销处,还在饭店跟人家老板聊天呢。 “我说你小子,让人家干活,你跑这里躲清闲来了?”宋青云找到陈阳之后,笑着坐下说道。 “这不是废话么!”陈阳嗑着瓜子,喝着汽水,“我是老板,你见过谁家老板亲自动手干活的?”说着话,陈阳示意老板给宋青云拿瓶汽水:“我得坐镇!” 宋青云谢过老板之后,白了一眼陈阳。这小子是真能嘚瑟,帮父亲弄了一个什么电动剃须刀厂,现在又要给媳妇开一个口罩厂,两个厂子里里外外多少钱呢,真是财大气粗了。 “我来找你小子,主要是商量一下,明天给叶辉送什么礼物?”宋青云喝了一口汽水,向陈阳说道,“咱俩得商量一下。” “送礼?”陈阳错愕的看了一眼宋青云,“送什么礼?给他订两个花篮,扔一百块钱不就行了!” “对了,他是不是得请客吃饭,到时候我带几个塑料袋,把折箩都搂回来,花了一百大元的,可不能亏喽!” “你小子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宋青云没好气瞪了陈阳一眼,“咱们是古董行,还订两花篮,扔一百块钱?你怎么想的,是不是想让三省古董圈的人笑话你!” 陈阳眨巴了几下眼睛,表示那送什么?这是自己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了。 按照规矩,像叶辉这样身份的人,他古董店开业,自己和陈阳这样圈内知名人士,怎么也要送上一件古董。不能说太好,也不能太差,不过寓意要好。那些想要巴结叶辉的人,送的自然差不了,至于其他人,那就看他们自己心情了,想不送物件,扔点钱也是可以的。 要是像陈阳这种圈内大佬,随便扔个百八块钱,传出去得让人家笑话。 “我不是圈内大佬,我就是个小卡拉米!”陈阳把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想让自己送物件,门也没有呀! “我店里还缺物件呢,他咋不说送我几件呢?”陈阳一撇嘴,“要是按照这个办法,我开个古董店,屋里都不用有物件,就靠开业别人送,不就行了!” “你小子!”宋青云笑着看了陈阳一眼,递给他一根香烟,“你想想你开业的时候,人家不也送你东西了?这是古董圈默认的规矩,没有办法呀!” “等会!”陈阳伸手拦住了宋青云,“我开业的时候?我开业的时候他叶辉也没送我东西呀?再说,我开业的时候,还不认识他呢!” “后来认识了,他也没说给我补上呀!” “废话!”宋青云瞪了一眼陈阳,“这事有后补的么?” 你陈阳开业的时候,人家叶辉是没送,但姜红梅没送么?自己没送么?你师父没送么?所以说,这是规矩! 再说了,当时你陈阳开业的时候,还不是古董圈的知名人士呢,按照规矩,你当时得让前来祝贺的众人,看看你压堂的物件,你当时压堂的物件,可没让自己看,自己当时还想了好一阵子,“我东西都送了,你用什么压堂,我都不知道!” 陈阳听完看看宋青云,弹了一下手中的烟灰,睁开了眼睛,“还能看他压堂的物件?” “当然!你以为就吃吃喝喝呢?” 陈阳听完点点头,能看看他压堂的物件,倒是也不错,于是转头询问宋青云准备送什么? “我那有一件清代乾隆丙字款翡翠刻花瓶,一直都没卖出去,那翡翠一般,送他得了!”宋青云微微摇摇头,自己对送礼这种事,也比较头疼。 陈阳听完,冲着宋青云竖起了大拇指,宋青云真大方,人家叶辉就是奔着踩平江城古董圈来的,结果你给人家送这么好的物件,“你没地方扔,你给我呀,浪费!” “你少来,我当然知道他叶辉奔着啥来的,但我不是没办法么?”宋青云苦笑着,抽了一口烟,“我一个地方古董协会会长,要是他叶辉开业,我两手空空,或者拿一件拿不出手的物件,岂不是丢我自己的脸。” “倒是你,想想送什么吧?” “行行行,”陈阳无力的点点头,“等我回店里,好好挑挑,保证送他一件独一无二的!” 陈阳挺无奈,他是真不想送叶辉物件,但要是叶辉送自己物件,无论是啥,自己都接着。自己得回去找一件,既能恶心到他,自己又不丢脸的玩意,不过貌似挺不好找呀! 回到自己的寄当行,陈阳跟柱子和秦浩峰聊了一会,陈阳走的这段时间店里倒是没什么大事,买了几件物件,但依旧没有收什么物件,倒是有人上门问,但手里的物件都不行。 陈阳点点头,背着手在屋里看了起来,一边看着,一边寻找合适的物件。看了几件,都被陈阳一一否决。最后,陈阳的目光落在一件不起眼的瓷器上,这玩意是什么时候收进来的,这物件在叶辉开业当天,送给他在合适不过了! “糖豆,这件嘉庆年间的粉彩八方碗,是谁收回来的,拿下来我看看!” 秦浩峰走过来看了一眼,随即微微一笑,“哥,你说这件呀,这不是收来的,是我和柱子在道边捡的。” “捡的?” 柱子在旁边点点头,那他晚上自己和糖豆去喝酒吃烤串,两人喝的有点多,就顺着马路溜达着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聊天,走着走着,两人遇到一个垃圾堆。 “当时糖豆指着垃圾堆里面一只破足球,”柱子在旁边抱着肩膀笑着说道,“柱子,你踢球不是厉害么?你要是能把这只破皮球,两只脚来回颠上二十下,明天我请你继续烧烤!” 那玩意有啥难的,柱子走过去就从垃圾堆把破皮球挑起来了,就在颠球的时候,柱子突然发现,刚才放破足球的下面,有一只碗,于是就捡了起来。当时两人蹲在路灯下面看着,那碗造型周正,胎体细腻。 清嘉庆 粉彩江西十景之庐山瀑布山水楼阁诗文八方碗 外壁通景绘庐山瀑布图及李白诗文,题识: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长川,飞流直下三千丈,疑是银河落九天。唐李青莲。 画面纹饰笔触细致,口沿以金彩装饰,更添富贵之姿。底款:嘉庆年制四字双行篆书款,钤印:古朴,我思古人,唯独可惜的是,碗口有一块残缺。 细节 “当时我俩认定这一件嘉庆年间的官窑,于是就拿了回来。”秦浩峰笑着说着,柱子在旁边急忙开口补充,“哥,没完!第二天我让他请我吃烧烤,他却说我昨天输了,不请!” “哥,你说他是不是耍赖皮,要不是看到这只碗,我一定能颠满二十个!” 陈阳听完哈哈一笑,这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么! “不管你们俩谁赢了,反正你们是帮了我的大忙了!”陈阳笑着晃晃手里的碗,“明天叶辉开业,我就把这只碗,送给他!” “你们明天跟我一起去,咱们要好好气气叶辉!” 第二天,叶辉的古董店开业,就像宋青云说的,这动静还真不小。三省来了不少古董商,门口汽车云集,礼物堆积如山,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结婚呢! 陈阳和宋青云到的时候,叶辉正站在门口迎客,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揉着核桃,脸上带着春风得意的笑容,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叶辉看见几人走过来,眼睛一亮,热情地迎了上来,冲着陈阳和宋青云一抱拳,“哟,这不是陈老板和宋老板吗?欢迎欢迎,里面请!” 随后看到陈阳身后跟着的秦浩峰等人,看到劳衫的时候,叶辉淡淡冷笑了一下,狗就狗,就算你变成了哮天犬,也是狗! 宋青云拱手笑道:“叶少,恭喜恭喜,生意兴隆!” “您能来我们江城开店,这是看得起我们江城,日后大家好要多多照应!”说着话,宋青云递上了一只盒子,“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祝叶少财源广进,日进斗金!”宋青云冲着叶辉笑了一下。 “宋老板,客气,客气了!” 叶辉说完话,转头看向了陈阳,看着两手空空的陈阳,“陈老板,您不会空手来的吧?” 陈阳白了一眼叶辉,随后抿嘴一笑,“叶少,您瞧不起谁呢?我怎么能空手来呢?”说着话,陈阳一脸肉疼的将手包打开,随后从里面掏出两份请柬,双手递给叶辉,“叶少,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份是,我老爸的电子厂要重新开业;这份是,我媳妇你弟妹,医用口罩厂也在筹备中,到时候您可一定要来呀!” 叶辉看着手里的两份请柬,瞬间都懵了!自己活了三十多年,第一见到......叶辉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叶少,我们家这两厂子,到时候您不用破费,我们不收物件,只收现金!” 劳衫站在陈阳身后,低着头抿着嘴,两个肩膀不停动着,死死的憋着笑;秦浩峰和柱子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咧嘴笑着;宋青云直接将头转了过去,丢人,太丢人了! “喂,刘掌柜,您也来了!”看到熟人之后,宋青云迈步就走过去打招呼。 叶辉笑着打开请柬看着,随后抬起眼皮看看陈阳,“陈老板,您这请柬上连日子都没写,我什么时候去呀?” “叶少,您这话说的,”陈阳笑着拍了一下叶辉肩膀,叶辉往后退了一步,整的自己跟他挺熟一样,“您什么身份,什么时候去都行,只要带足钱,我们随时欢迎!” 好么!叶辉听完直接气笑了,合上手里的请柬,直接递给了身后的人,“行,到时候我一定亲自去祝贺陈老板!” “陈老板,您这份礼物,还真是特殊,里面请吧,别再外面丢人了!” 说着话,叶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陈阳这才向身后的劳衫一伸手,“对,对,光说话了,我都忘记正事了!” “劳经理,把我给叶大少准备的礼物,递给我!” 劳衫笑着看向叶辉,之后将一个盒子递到了陈阳手里,陈阳将盒子递给叶辉,“一点小玩意,希望叶少财源滚滚!” 叶辉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盒子里装的,竟然是一只破碗?这破碗看起来大开门,但碗口还缺了一块,上面沾满了泥土,怎么看怎么像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 叶辉脸色微微一变,扭头看了一眼陈阳,我今天开业大吉,你却送我一只破碗?陈阳呀陈阳,你这是想让我要饭去呀! “走,看看陈老板送的什么礼物!” “陈老板出手,指定不一般!” 第1203章 这寓意多好呀!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叶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碗是陈阳送的,美其名曰贺礼,可在他眼里,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青灰色的瓷碗泛着粗糙的光泽,与藏宝阁琳琅满目的古玩珍宝格格不入,更像是街边小贩随意兜售的廉价货。 叶辉心中冷笑,别人送来的古董字画,虽然不能说是价值连城,但最起码完好无损,你陈阳倒好,送一只破碗,这不是存心给自己难堪吗?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非要让陈阳下不来台! 既然你陈阳想着恶心我,那我今天自己就把这只破碗给砸了,也就是当着这么多人,把你陈阳的面子砸了,而且还得有人说,这是你陈阳自找的,看你到时候有什么办法! 叶辉冷笑一声,眼神扫过人群,最后落在了陈阳的身上,陈阳笑呵呵的看着叶辉,也不说话,看着有人围过来了,陈阳还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诸位,”叶辉突然笑着提高了音量,将手中的瓷碗举了起来,店门口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好奇的看着叶辉。 “想必大家都知道,今天是叶某人藏宝阁开业大吉的大好日子。”叶辉笑呵呵,手里举着手中的瓷碗,向众人说道,“我呢,也是初到江城,想着怕照顾不周,得罪了行内的前辈,所以给所有在江城的同行,都下了帖子。” “江城各位同仁也是非常给叶某人面子,不少同行都过来捧场,这让叶某人添了几分光彩,但是,他......” 说到这里,叶辉故意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将手指向陈阳,“我们圈内知名的陈阳陈老板,他给我送了一件什么礼品?” 叶辉说着,将手中的碗高高举起,向众人展示着。 “哎呦,这是一只什么碗?”人群中有人小声说道。 “这碗都残了,咱们自己家吃饭,饭碗有豁口了都不用,这不是骂叶辉是要饭的么?” “陈老板有些抠门了吧,这碗看起来挺一般的,而且还残了,啧啧!” 叶辉眼角扫了一眼陈阳,手里举着碗向众人展示了一圈,“他陈阳给我叶某人送来一只破碗!” “这分明就是在告诉叶某人,我就是在江城地界上要饭的!”说着话,叶辉看了陈阳一眼,随后表情一变,“诸位,按照规矩,人家送的礼品是不能摔的。” “但陈老板仗着自己是本地人,如此看不起叶某人,这就怨不得叶某人了。” “今天他陈老板不给我叶某人面子,那我叶某人也就不给陈老板留面子了!”说完话,叶辉将手中的瓷碗举了起来,作势就要往地下摔。 陈阳就站在旁边看着,宋青云想要上前拦住叶辉,被陈阳拦住了。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只要这碗摔到地上,自己的面子也就被他给摔了。既然你叶辉想这么玩,那我就陪你玩玩吧! 想到这里,陈阳大喝一声,“叶辉,你给我住手!” 陈阳瞪着眼珠子,几步跑到了叶辉身边,伸手就抓住了叶辉的手臂,咬牙切齿地说道:“叶辉,你讲不讲道理?你古董店开业,我好心好意给你送的礼品,你居然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摔喽,那我陈阳的面子往哪里放?” 叶辉看到陈阳冲上来了,手臂任由陈阳抓着,嘴角轻蔑的翘了一下,冷冷地看着陈阳,一字一句地说道,“陈老板,您也知道我今天开业呀?看看你送的是什么东西!”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送的这只碗,不仅破,而且还缺了一个口子。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只有要饭的才用破碗呢! “你这是诚心诚意来给我道贺么?你这是在恶心我!” 叶辉冷笑一声,继续说道,“陈阳,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不给我一个交代,咱们没完!” 叶辉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仿佛他才是受害者一般。周围看热闹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陈老板确实跟叶少不对付,但在人家开业的时候,你送这么一只破碗,太不像话了!” “陈老板也算江城的名人了,这时候送这么一只破碗,哪怕它就是成化年间的,也不吉利呀,这就是咒人家叶少,生意惨淡,是臭要饭的么!” “陈老板现在在古董圈里,也算一号人物,这事干的不漂亮!”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陈阳冷冷的看着叶辉,从裤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点燃之后,看着叶辉平静的说道,“叶大少,我送你这碗,是好意,是祝福!” “您要是看不懂,看不明白,您给我放下!这碗我拿回去,之后我给你随两百块钱!” “好意?祝福?”叶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陈阳,你当我叶辉是三岁小孩吗?” “来,你自己问问今天在场的人,问问他们怎么理解?你问问他们,信不信!” 说着话,叶辉又要举起碗,准备摔了。陈阳拉着叶辉的胳膊,嘴里叼着香烟,冲叶辉喊着,“叶辉,你别欺人太甚,今天是你开业的好日子,我不想让你难看。” “我再说一遍,我送你这碗,是好意!你要是理解不了,还给我,我还不送你了呢?” “好意?”叶辉冷笑一声,“好,好,好!” “陈老板,既然你说是好意,那你倒是说说,这碗,有什么寓意?” 陈阳用鄙视的眼光看了一眼叶辉,指着那只破碗,一字一句地说道:“叶少,今天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古董行的行家吧?” “这只碗是什么年代的,不用我多说吧!” “当然,”叶辉将碗放在一边的桌面上,“这物件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清嘉庆年的官窑。” “陈老板,你这两年可算古董行里的一枝独秀,即便是嘉庆官窑,已经残成这个样子,你也应该知道它不值钱了。而且,别说是嘉庆年的官窑,就算是明嘉靖年的官窑,这个当头,你送我一只破碗,也不合适吧?” 陈阳听叶辉说完,微微点点头,表示叶辉说的没错,但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清嘉庆时期瓷器烧造多承袭前朝,少有创新之作,然独有一类取江南景致为题材的粉彩器,气息婉约清新。 耿老在《明清瓷器鉴定》曾做过专门写过清嘉庆年间的官窑,胎体轻薄,绘工细腻,纹饰以山川名胜天然景致为主。如西湖十景、长江十景、庐山十景、洞庭十景等等,都是嘉庆年间难得的官窑。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古董商,听陈阳说完,不由纷纷点点头,人家陈老板说的没错,像这种以山水为主题的,确实是嘉庆年官窑一大特征。 “叶少,我们再来说说这碗的寓意。”陈阳笑着看看叶辉,之后走到桌前将碗拿在手中,“瓷碗以山水为主题,绘制了庐山瀑布的景色,色彩鲜艳,颇具艺术价值。细节处也装饰有粉彩纹样,使瓷器更加华丽精美。” 清嘉庆粉彩,有江西十景碗一套,分别为浔阳九派、藤阁高风、徐亭烟柳、百花春晓、上清幐境、麻姑仙墰、庐山瀑布、西山叠翠、庚岭积雪、南浦飞云,这一套嘉庆十景瓷碗,绘着名江西十景,以精奇布置、华彩丽色,细致描画景德镇一带的巍峨秀朗。 “而我送给叶少的这只碗,正是其中的庐山瀑布!”陈阳将碗重新放回到桌面上,“李白有诗赞曰,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长川,飞流直下三千丈,疑是银河落九天。” 陈阳抱着肩膀看看叶辉,“叶少,您想想看,庐山瀑布是何等的壮观景象,我们华夏人讲究,水代表财,有什么水能比这飞流直下三千尺更壮观,这不就寓意着财源滚滚么?” “这寓意难道不好么?” 叶辉抬头看看陈阳,这家伙的嘴真是太能说了,把没的说成有的,把孬的说成好的,他现在这么一说完,猛的一听好像还挺有道理的样子,那可不行,今天自己必须让他这面子摔在地上。 “陈老板,你这嘴真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叶辉冷笑了几声,“不过,就算你在能说,这只碗残了,也是事实!” “按照陈老板的话说,水代表财,同样,我们华夏自古,只有要饭的才用破碗,这点你总不能不承认吧?” “哈哈!”陈阳听叶辉说完,大声笑了起来,“叶少呀,你是真一点都不懂呀!” 从风水角度上来讲,水作为财富的象征,其流动性与财富的流通性紧密相关。在古代,人们就已经意识到财货流通性的重要性,并用水的流动来比喻这种流通性。水的流动性被视为财富增值的关键,只有当财富流动起来,才能发挥其最大的价值,实现增值。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有些公司开业,一定要弄什么风水轮流转、还有那种水风车,意思就是要让水动起来,财源滚滚的意思。”说着话,陈阳将碗的缺口转向了自己,“就像叶少说的,如果这只碗上,画的是福禄寿喜、又或者是其他图案,这碗口破损了,是非常不好的象征,是咒人要饭。” “但偏偏这只碗上,画的是庐山瀑布,”陈阳用手敲击了几下瓷碗,“如果没有这个口子,这瀑布就是死水一滩,恰巧因为有了这个口子,才让这水动了起来。” “叶少您是开门做买卖的,碗口就好似一张大口,所有的财进来,就困到了碗里。可现在碗口开了口子,就可以和庐山瀑布融为一体,也就达到了财运滚滚的效果,形成了天然的风水局,难道这寓意不好么?” 我艹!叶辉听完都懵了,还能tm这么解释? “再有,”陈阳笑呵呵看向叶辉,“我们是做古董生意的,平日里盘子、瓶子等其他物件,你能因为有崩、有冲、有惨就不收了?”说着话,陈阳直接将碗拿回来了,伸手递给劳衫,“这样一只,寓意又好,又稀缺的物件,既然您叶少看不上,那我还不送了呢!” “劳经理,带回去摆在我们铺子里,让我们铺子聚聚财!” “好嘞,陈老板!”劳衫走过来,就准备将碗收回去。 “等会!”叶辉伸手拦住了劳衫,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和你们陈老板说话,有你的事么,滚回去!” 说完之后,叶辉看着陈阳笑了笑,艹!别管他陈阳把这只破碗说的怎么好,现在要是让他拿回去了,那自己脸上就无光了,哪怕事后自己摔了,也不能让他在众目睽睽下拿回去! “陈老板,送出去的东西还往回收,您也是要脸的人物,这不好吧?” 第1204章 小鬼子送来的贺礼 “你这话说的。”陈阳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讥讽,叶辉这副明显装傻充愣的样子,让他心中的怒火更盛, “这物件确实是哥们儿给你的贺礼,可叶少您不是嫌弃这玩意儿是叫花子用的破碗么?” 陈阳故意加重了叫花子和破碗这两个词,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说到这里,陈阳故意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既然叶少您不稀罕,那哥们儿就收回来呗!”说着话,陈阳扫了一眼叶辉,此时叶辉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心里暗爽,不紧不慢继续说道,“你放心就算我把碗收回来,我也不能空着手来!一会儿,我随一百块!” 叶少对陈阳的举动感到既生气又好笑,心里也明白,这是他陈阳在刻意羞辱自己。他暗暗咬牙,这陈阳今天是故意来给自己难堪的!眼前这只碗,就算是清嘉庆的,但陈阳心里绝对清楚,即便是清嘉庆的,也只能算是一只要饭花子用的破碗。现在陈阳却偏偏要当众把这碗说成了宝贝一样,还故意说要收回去,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下不来台吗? 一百块?他这是分明是在羞辱我! 但现在陈阳把这只破碗说的这么好,如果自己不接着,让他就这么收回去,再随一百块钱的话,传出去自己还不够丢人的。叶辉抬头看了一眼陈阳,脸上却堆满了笑容, “好了,好了,”他伸手想拍拍陈阳的肩膀,却被陈阳灵巧地躲开了。 叶辉也不恼,笑呵呵地说道,“陈老板,我这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么?咱们俩谁跟谁呀,我开业大吉的时候,陈老板怎么可能送我一只破碗呢?” 说着话,叶辉笑着伸手指向众人,“我这就是让他们看看,您陈老板对我叶某人,可谓是用心良苦!我怕他们不明白,到时候说,您送我一只破碗,让我去要饭!” 叶辉故意把用心良苦和要饭两个词说得特别重,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同时也想挽回一些面子,让大家都知道知道,这才是陈阳的真实用意。 “来,来,来,里面请!”叶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陈阳进去,“我跟您说陈老板,江城这地方还真不用一样。我这点名刚挂上,就收了一件好物件,直接我让我作为压堂的物件了,一会让您好好看看!” 叶辉一边说,一边推着陈阳往里走,同时暗暗观察着陈阳的脸色,希望你看到那件东西的时候,还能笑的出来! 他们刚进门,好家伙,屋里已经乌泱泱坐了一堆人,正眼巴巴地瞅着彼此的贺礼呢。按理说,这送礼嘛,讲究个低调,别人送啥你是不能看的。可三省这地儿,就爱玩儿实在,不少老板大包小包直接就来了,啥包装盒啊,根本不存在的!就一根红绸带,一朵大红花,往物件上一绑,齐活!这不,一屋子花花绿绿的,谁送的啥,看得一清二楚。 陈阳一进来,立马成了焦点,大家伙儿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徐老板、马海礁那几个更是亲热。陈阳也笑呵呵地回应着,眼睛一扫,嘿,旁边桌子上那堆贺礼还真扎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瓷板画,那叫一个气派! 民国 大富贵亦寿考粉彩人物瓷板 此件瓷板大富贵亦寿考图,雕梁画栋中郭子仪将军与夫人,郭子仪坐在堂中央面色红润,鹤发童颜,身旁围绕一圈童子行贺寿礼,谈笑风生,一派富贵欢乐气象,人物神态刻画生动,设色浓淡相宜,也象征人们对加官进爵,子孙满堂,万事如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美好祝愿。 陈阳走进瓷板画看了起来,这件瓷板画的作者,是近现代景德镇瓷画名家陆云山。 他是陆氏陶瓷世家第一代传人,号称八大名”之一。1953年加入第三陶瓷工业社,1956年调入景德镇陶瓷工业科学研究所。他的画风早年,受北派、海派画风影响;晚年,与王大凡、刘雨岑、王步等名家同堂共艺。 工花鸟,爱画梅雀、松鹤、飞鹰、菊蝶。擅长釉上彩,常将新彩和粉彩、圆笔和扁笔结合,并且糅合指画技法,形成陆氏画风。构图严谨、疏密有致、水路空阔。笔墨苍劲,变化多姿,格调高雅。 陈阳不屑地撇了撇嘴,切!这破玩意儿现在看着不值钱,等过了2010年,这可是十万、几十万的宝贝!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送东西的人名,完全没印象,估计又是哪个想抱叶少大腿的古董店老板。我说,想巴结也送点儿像样的东西啊,就这玩意儿,叶少能正眼瞧你一眼? 顺着目光继续看了过去,旁边放着一件珊瑚红底九秋罐,器型端庄,外壁通体以珊瑚红为地,上以各色彩绘牡丹、秋葵、菊花、兰花、虞美人、秋海棠、山茶、芍药、栀子花等九种秋天盛开的花卉,并以绿、墨色绘枝叶、叶脉,斑斓绚丽,寓意“九秋同庆”,至为吉祥。 清乾隆 彩华堂款 珊瑚红底九秋罐 陈阳在旁边看看瓷板画,又看看九秋罐,要是这么对比下来,自己送的那只破碗,确实寓意不好,不过......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么,哈哈! 凑近九秋罐,陈阳仔细看了起来,纹饰绘画技巧高超,构图巧妙,借以彩料之浓淡的变化来表现花叶的阴阳向背,部分花卉的轮廓线用胭脂红勾勒,花瓣、花蕊细部以白料点饰出斑驳光点,令花卉更富立体感;花叶边缘以渲染白料方式,表现叶脉分叉、转折所产生之光影明暗,布局疏密有致,为典型的乾隆洋彩器装饰风格,极富西洋风情,更显风姿绰约。 伸手拿起九秋款,看看下面的底款,器底落彩华堂制青花楷书双方框款。 陈阳拿起瓷器,斜着眼瞟了一眼底款,啧,这要是大清乾隆年制,那就值钱了!古玩圈里这些人啊,一个个眼高于顶,就认官窑器,民窑的再好也看不上,也就是重官窑器而轻民窑器的倾向。像这种标个堂名款,在这个年代,直接给你划拉到民窑堆里去了!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也不想想,官窑、御窑里用堂名款的多了去了! 明朝那会儿,从嘉靖开始就流行烧制带堂名款的瓷器了,什么乾惕斋、乐善堂、彩华堂、彩秀堂、大雅斋、体和殿,多了去了,这可是景德镇瓷器独一份的标识! 就说那本《饮流斋说瓷》里就记载着呢,乾隆皇帝的彩秀、彩华二堂,那可都是内府里的宝贝!只不过现在这帮人,看不上而已! 陈阳看着手里九秋罐,古人以农历七、八、九三个月为秋季,计九十天,故秋季有“九秋”之别称。三国曹植《七启》:“九秋之夕,为欢未央。” 明代以后吉祥图案中,多选取九种秋季应时花卉,以寓意九秋同庆,共贺丰收。此纹样运用于瓷器之上,似始于明代成化青花器上,至清代,“九秋同庆”罐在康雍乾嘉四朝成为品级极高的门类,这物件要是大清乾隆年制的底款,身价至少能翻上五十倍,可惜了! 放下手中的九秋罐,陈阳一抬头就看到了后面摆放着一件太白尊。 太白尊,又称太白坛或鸡罩尊,是清康熙时期官窑的典型器物。主要用途为贮存研墨用的水,跟水盂的用处差不多,它的设计灵感来源于唐代诗人李白,因其外形类似李白的酒坛而得名。这种文房用具的形状通常为短颈、小口、侈唇、溜肩、半球形腹,平底内凹,浅圈足。 太白尊不仅具有高雅的格调,还能为书房增添趣味,助人文思,养性修心。在《遵生八笺》中有描述:“冰玉吾斋,一洗人间氛垢矣。清心乐志,孰过于此?” 看着后面摆放的太白尊,陈阳四下看了一眼,大家都在三五成群的聊天,显然没人注意到自己,伸手就将太白尊拿到了前面。 清康熙·墨地三彩绣球花卉纹太白尊 此件太白尊造型圆敦可爱,轮廓饱满,线条优美圆润,器身绘两朵绣球花卉,穿插有致,婉约活泼。其色彩细腻,明净晶莹,花卉以墨色勾勒,团团簇簇,层次分明。 其色黄彩娇艳,紫彩沉静,更有一白色花朵含苞待放,生气十足,白色纯净明亮,在墨地反衬下更显娇嫩。枝叶绿彩清澈若湖水,色彩质地静穆柔和、珠艳明晰。墨彩漆黑光亮、浓墨沉着,光可鉴影。 釉质硬朗莹润,发色浑融交错,迷离迤逦,纹饰与釉色浑然一体,仿佛神物,绝妙而难以形容。此器圈足修整圆润,胎质晳白坚致,底书“大清康熙年制”六字三行楷书青花款。 整件太白尊为康熙时期官窑典型器形,完美无瑕。给人的感觉,秀美怡人,观之令人犹觉淡恬文静,不忍释手。 这是一款 康熙豇豆红太白尊内部,看看里面 “我艹!”陈阳仔细看了一白太白尊,“谁tm这么败家呀,以后七百多万的物件,就这么送人了?”心里这么想着,陈阳将目光看向了送礼者的留名,红色的绸带上,用黑色笔墨写着:科美集团石谷正野! 小鬼子! 第1205章 丢失的花盆出现了 这个科美陈阳是知道的,他们在这个年代,就是专门研究锂电池的,做锂电池需要一种天然石墨,这玩意最大的产地就在江城。想到这里,陈阳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画面:广袤的江城土地下,蕴藏着丰富的天然石墨资源,却无人问津,白白便宜了那些贪婪的外国人。 陈阳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愤懑,暗暗握紧了拳头。只不过现在这时候,还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问题,而且就算注意到了也没用,这时候我们还没开始锂电池的研究呢。 想到这里,陈阳心中燃起了一股希望,或许,自己可以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一切。毕竟在2006年之前,锂电池市场一直被小鬼子垄断,而他们所用的天然石墨,正来自于华夏! 陈阳看着红绸子上的名字,对这个名字自己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或许是自己后世也没听说过这个人,但科美集团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这是一个如同附骨之蛆般,贪婪地攫取着华夏财富的吸血鬼! 正是因为小鬼子研发出了锂电池,急需大量的天然石墨作为原料,而他们国内又没有这种资源,便将贪婪的目光投向了华夏。此时,也正是我们敞开国门,欢迎外资的时候,他们便打着投资建厂的幌子,分成了几个集团公司,堂而皇之地来到华夏境内,进行对天然石墨的开采。 他们一边享受着我们优惠的政策,一边压榨着廉价的劳动力,用极低的价格将这些珍贵的资源运回他们的国家,再经过加工,转手就以高出十倍的价格卖给我们!这种赤裸裸的掠夺,让陈阳心中愤懑不已。 “你小子在这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宋青云找了过来,“刚才在门口,跟叶辉整的挺热闹呀,在看什么呢?” 陈阳回头看到是宋青云,微微一笑,指着大家送来的贺礼。宋青云扫了一眼,随后笑着看看陈阳,示意他看看人家送的贺礼,他非得送个破碗,也难怪叶辉跟他急眼。 “不过你这张嘴是真厉害,愣是把死的说成活得,把不吉利的说成了吉利的!”宋青云笑着低头看着,“你呀,享福也享福你这张嘴上,吃亏也吃亏在这张嘴上!” “等着叶辉过后收拾你吧!” “切!”陈阳抽了一下鼻子,抬头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叶辉,“在江城,咱们的地盘上我在乎他!” 说完之后,陈阳将面前的太白尊推到宋青云面前,让他看看。宋青云将太白尊拿在手里,眼睛顿时一亮,爱不释手地仔细端详了一番,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哎呦,这可是好东西啊!这太白尊,典型康熙时期的官窑,价值不菲啊!这是哪位贵客送的?是想求叶少办事,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出手这么阔绰,真是大手笔啊!” “你自己看看是谁送的吧。” 陈阳伸手指了指太白尊底座上的红绸标签。 宋青云好奇地低头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紧锁,双眼微微眯起,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小鬼子!” 陈阳微微点点头,凑近宋青云,压低声音问道:“师叔,你认识这个石谷正野吗?” 宋青云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红绸标签上的名字上,低声说道:“三省之内,从未听说过有这个集团,更别提这个什么石谷正野了……” 等会!宋青云这么一说,陈阳突然想起来了,这时候科美集团还没到江城呢?也就是说不应该认识叶辉......难道说,就是叶辉把他引进来的?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就被陈阳自己否定了。叶辉虽然在古玩界颇有声望,但要说他能牵线搭桥,引来科美集团这样的巨鳄,未免太过牵强。更何况,石墨矿的事情,在当时还属于绝密,知晓的人寥寥无几,叶辉又怎么会知道呢? 陈阳正低头思索着,耳边充斥着茶杯碰撞、和大家互相低声说话的声音,陈阳抬头目光扫过茶楼古色古香的装饰,雕花的木窗棂外,阳光洒落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幌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偶尔传来几声小贩的叫卖声,叶辉铺子开在这里,倒是给江城增添了一份市井的烟火气息。 此时,店里店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大多是古玩爱好者,或是被叶辉的名声吸引而来,当然也想看看,叶辉在江城压堂的物件。 陈阳正低头想着,此时叶辉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也眼看着要到中午,于是招呼大家去对面的江南春大饭店,“各位,叶某店面太小,招待不周。不过我已经在对面江南春大饭店略备薄酒,各位请吧!” 说着,叶辉伸手示意了一下茶楼对面。陈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座气派的酒楼巍然矗立,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古香古色的建筑风格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更显恢弘大气。酒楼门口悬挂着两盏大红灯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喜庆。 就在大家起身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叶少,您这压堂的物件,还没说让我们看看呢?” 所有人都闻声看了过去,开口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陈阳。叶辉看了一眼,嘴角两边翘了起来,“陈老板,好饭不怕晚,我说让你看到,今天一定让你看到!” 众人在叶辉的带领下,来到了江南春大饭店。穿过雕刻精美的门楼,步入宽敞明亮的大厅,一股富丽堂皇的气息扑面而来。红木家具、精美字画、青花瓷瓶,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这家百年老店的底蕴。 叶辉带着大家直接上了四楼,这里已经预定好了一个宴会厅。宴会厅布置得典雅大方,红木圆桌,丝绸桌布,精致的餐具,无不显示出主人的用心。 大家坐好之后,叶辉端着酒杯讲了几句客气的话,随后示意身边两人将一个物件搬到了台上的桌子上,“诸位,我不得不说,江城确实一个福地!” “这物件是我店面刚刚装修完,还没正式开业的时候,一位江城下面县城的人拿来的,当时他问我收不收老物件,我心里还想着,能不能遇到个好物件,可没想到呀!” “这物件......啧啧!”叶辉说到这里,一脸的得意,“它可是太好喽!” 叶辉的话音刚落,宴会厅里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那块红绸布包裹着的物件上,猜测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宝贝,能让叶辉如此郑重其事。 “叶老板,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让我们开开眼吧!”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催促道。 “叶老板,你这是在吊我们胃口呢?什么好东西,赶紧拿出来让大伙儿开开眼界啊!” 叶辉听完哈哈一笑,伸手压了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诸位,别急,好东西嘛,自然要压轴出场!”说着话,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服务员,“上菜!” 一盘盘精致的菜肴被端上桌,然而众人的心思显然不在吃饭上,所有人的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台上那块被红布盖着的物件,期待着红布揭开的那一刻。 陈阳也一样,他也很好奇,这红绸下面到底是个什么物件,能被叶辉如此重视的,肯定不是凡品。陈阳夹起一块红烧肉,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眼睛却一直盯着台上那块红布,心里暗暗琢磨着叶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会厅里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叶老板,您看这酒也喝了,菜也吃了,是不是该让我们见识见识您的宝贝了?”一个身材微胖,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就是就是,叶老板,您就别再吊我们胃口了!”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叶辉放下酒杯,环视四周,脸上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既然大家都等不及了,那我就献丑了!”叶辉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掀开了红绸布的一角,之后笑着看向,猛的将红绸掀开。 “诸位,请上眼!” “嘶!”见到物件之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红布掀开,桌面上摆放着一件花盆,这只花盆四方敞口,宽版沿,四灵处倭角为饰,腹壁微内收,形成恰到好处的角度,底部四角做如意云头矮足。 明初期 钧窑(一)字四方倭脚花盆 造型周正而规矩,典雅考究,通体罩施钧釉,釉层丰腴匀润,熔融自然,外釉色为官钧之海棠色,内釉为天青色,盆底蚯蚓走泥纹清晰可见。 此盆的釉光与纹理变化当属蓝色之最佳品格,远观静穆恬谧,近看圆融烂漫。釉层依器型的转折而丰富多变,斑驳氤氲,与人无限遐想,别见一番古雅韵致。底部敷涂褐色护胎釉,与莹润釉光对比鲜明。 这蓝色真是绝了,看着又静谧又活泼,那釉子随着花盆的形状变幻莫测,就好像蒙着一层仙气似的,真是古色古香! 见到这件东西之后,陈阳先是一愣,随后转头看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秦浩峰。秦浩峰、柱子和劳衫,这时候眼睛里如同放出几道火光一般,别人不知道,这三人可知道,这就是当时在牛头山地道里,几人丢失的那件花盆。 “这.....……这不是 tm……”柱子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浩峰一把拽了回来,按在了座位上。旁边的劳衫蹭地一下跳了起来,拳头捏的咯吱响,就想冲上去。秦浩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劳衫,顺手抄起一瓶啤酒塞他手里,“喂,干啥去?你这瓶还没喝完呢,在这养鱼呢!” 说着话,秦浩峰将劳衫按在了椅子上,将瓶子里的酒倒在了他面前杯子里。 “喝个屁!”劳衫被秦浩峰按回了座位,急得脸都红了,“不是,你拦着我干啥?这玩意儿是咱们的啊!” “你不会没认出来吧?” “说什么废话”秦浩峰眼睛一瞪,压低了声音,“你俩都出来了,我能认不出来?但这玩意儿现在在叶辉手里,你这么冲上去,当这么多人的面,跟叶辉说说东西是你的,谁信啊?” 秦浩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我跟你们说,这道理就跟,我和你们说,你俩兜里的钱是我的,你们能认吗?” 陈阳转头看向秦浩峰,凭着他们之前的描述,眼前这花盆绝对是当初在牛头山发现的那件。可怎么会落到叶辉手里?难道是叶辉派人偷的?要是这样,自己的把柄可就落他手里了! “糖豆,你们三个确定,这就是牛头山丢的那个花盆?”陈阳低声问道。 秦浩峰郑重地点了点头,就算自己记错了,柱子和劳衫也不会记错。陈阳微微点头,用只有他们四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别声张,回去再说。 “哥,这到底是什么宝贝?怎么叶辉他们这么激动?”秦浩峰喝了口酒,低声问道。 “明代初期,钧窑四方倭脚花盆!”陈阳眯起眼睛,盯着那个花盆说道,这时候,周围几个桌子的人,已经有人凑上去看了。 啥?钧窑?!柱子一听,气得一脚跺在地上,“我艹!咱们丢了个最值钱的!” 第1206章 互相阴阳 就在陈阳他们几个在那儿闲聊的时候,宋青云已经从前面晃悠下来了。他扫了一眼,见陈阳还稳坐钓鱼台,直接就迈着方步过来了,一把拉开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斜睨着陈阳,“小子,你不上去看看?” 陈阳微微一笑,“我这不是在等师叔您老人家么?以您老的眼力,看完给我讲解一番,我就不用上去看了。您老江湖经验丰富,肯定能看出点门道来。” 宋青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用手指了指陈阳::“你这小子,不挤兑我你能死么?” “东西我看过了,虽然说是件明代的钧窑,但工艺非常不错,通体罩施钧釉,釉层丰腴匀润,熔融自然,内外釉色皆为官钧之典型天蓝,釉光与纹理变化当属天蓝之最佳品格,远观静穆湉谧,近看圆融烂漫。”宋青云说着话,有些惋惜的叹一口气,“这么好的物件,怎么落在叶辉手里了,那底部还刻着一个一字呢!” 宋青云话音刚落,秦浩峰在旁边重重点点头,“没错,没错,就是那物件!” “啥玩意没错,你小子说啥呢?”宋青云没明白,看了一眼秦浩峰。 陈阳见状,赶紧把嘴凑到宋青云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宋青云一听,眼睛顿时瞪得跟铜铃似的,“你说什么?这是咱们在牛头山丢的那件?” 柱子也在旁边点点头,表示对下面那个一字非常有印象,当时自己还糖豆说呢,这是不是代表一炉出来的第一个瓷器。 听柱子说完,陈阳和宋青云抿嘴一笑,告诉柱子,这个一字可不是代表出炉的先后顺序,而是代表物件的大小。 “大小?”柱子挠挠头,“这玩意大小不就在这么,用眼睛看不就行了,还用标上?又不是瞎子!” 钧窑,作为宋代着名的瓷窑之一,以其独特的窑变艺术闻名于世。在宋代,钧窑瓷器的款识主要有两类:数字和宫殿名。 其中,数字款主要出现在钧窑花盆、盆奁、大洗、大尊等器物的底部,刻有从一到十的数字。这些数字的用途是根据器物的大小来编码的,数字越小,表示器物尺寸越大;数字越大,表示器物尺寸越小。 例如,“一”字款器物通常是同类器物中口径最大或最高的,而“十”字款器物则是口径最小或最低的。 此外,钧窑瓷器除了数字款,还常常刻有宫殿名称,这表明这些瓷器是专为宫廷使用的。 例如,故宫博物院所藏的钧窑玫瑰紫釉葵花式花盆底部横刻“建福宫”,竖刻“竹石假山用”;钧窑玫瑰紫釉鼓钉洗底部横刻“瀛台”,竖刻“静憩轩用”;钧窑天蓝釉鼓钉洗底部横刻“养心殿”,竖刻“长春书屋用”。 万历十九年,高濂的《遵生八笺?燕闲清赏笺》中描述钧瓷特征:“钧州窑,有朱砂红、葱翠青(俗谓鹦哥绿)、茄皮紫。红若胭脂,青若葱翠,紫若墨黑。三者色纯,无少变露者,为上品。底有一、二数目字为记。” 陈阳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只钧窑花盆上,心中不禁暗自感叹。 脑海中浮现出2019年京城保利春拍的场景,一件底款「十」款的四方水仙花盆最终以四百多万的价格成交。那件花盆他亲眼见过,虽然刻着十字款,但个头明显比眼前这件小得多。 明永乐-宣德 钧窑月白釉四方倭角水仙盆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就忍不住一阵激动,如果把眼前这件钧窑花盆放到拍卖会上,那价格…… 不过,转念一想,他现在最应该搞清楚的,是这件宝贝怎么会在叶辉手里。 底部十字 拍卖价格 宋青云在旁边也微微皱起了眉头,这物件可是秦浩峰几人在牛头山地道里发现的,如果说这玩意在叶辉手里,那是不是也说明他知道了陈阳在牛头山挖出古董的事? 又或者,真像他说的,真是他无意中从别人手里买下的?可要是他买下的,当天到底是谁将这物件偷走了,而且为什么单单拿走了这件? 宋青云和陈阳低声说着这件事,这时候台上的叶辉看到了陈阳,嘴角笑了一下,冲着陈阳喊道,“陈老板,您不上来看看么?刚才可是您一直喊着,要看我压堂的物件呢?” 听到叶辉这么喊,徐老板、马海礁等人也回头看向了陈阳,“陈老板,这么好的物件,您可别错过了!” “陈老板,这可是叶少在江城捡漏的,足以见叶少眼力独到之处,您这是在为以后担心么?” 陈阳哈哈一笑,起身迈步向前面走去,边走边冲着叶辉抱拳,恭喜叶辉捡漏了这么一件好东西。 “其实这物件都不用我上来看,”陈阳笑嘻嘻走到了叶辉近前,看着眼前的明代钧窑花盆,“这物件,釉层依器型的转折而丰富多变......” 听着陈阳在那儿头头是道地分析着明代钧窑的特征,秦浩峰摸着下巴,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玩意儿可不能让叶辉这小子给留着,在他手里,那就是个雷! 这东西到底是从哪儿出来的,秦浩峰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先不说叶辉这小子知不知道内情,就算他是从别人手里收的,那也应该是自己的东西,现在到了他手里……这 tm 烦膈应呀! 要是到了宋青云手里,秦浩峰还能自我安慰一下,好歹是自己师叔,肥水不流外人田。可这玩意到了叶辉手里,自己就得好好研究研究了! “我说哥几个,这事儿咱们得好好琢磨琢磨。”秦浩峰低声冲劳杉和柱子招招手,“这玩意在他手里不行呀,咱得想个办法! 劳杉听完微微点点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台上,“行,晚上我去把它给顺回来!” 顺回来?秦浩峰摇摇头,表示不可行。刚才宋青云和陈阳已经说了,这物件挺有价值的,叶辉也不是傻子,指定得好好藏起来,哪那么容易顺回来。 再说了,就算能顺回来,人家丢了物件,不得报警么?到时候要是查起来,不还得贪官司,这办法不可取! “那就跟他斗宝,想办法赢回来!”柱子在旁边,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自己大腿,狠狠说道。 “赢回来?”宋青云就坐在旁边,听着小哥仨研究着,听到这里不由看了一眼柱子,“你小子入门了!” “可他是叶辉,连我手里的物件,都很难赢了他,”宋青云笑着将酒杯放在桌面上:“在三省地面上,赢过叶辉的,也就两三个人,赢他可不容易!” “那咋整?”柱子有些泄气的看了一眼宋青云,“赢又赢不了,偷又偷不成,就让这物件在他手里?日后让他满江城嘚瑟?” 宋青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喝着闷酒,他何尝不知道这物件放在叶辉手里是个雷,可现在东西在人家手里,又能怎么办呢? 柱子越想越气,指着台上正在侃侃而谈的叶辉,咬牙切齿地跟秦浩峰说道:“你们听听,听听!他现在就嘚瑟起来了!那副嘴脸,真tm欠揍!” “陈老板,眼力果然不凡!”叶辉轻笑着看着陈阳,“这么看来,江城确实是块福地,叶某人刚来江城,就遇到这么好的物件,真不知道是运气好呢,还是江城遍是宝!” 叶辉故意把运气好三个字咬得很重,语气里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陈老板身处福地,也难怪您能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名振整个古董圈呀!” 在场的人都听出叶辉这话里的意思了,他分明是在暗指陈阳的眼力其实没有多厉害,只是江城好东西比较多,陈阳这家伙运气好罢了。就像他自己一样,刚到江城就遇到这么一个好物件。 简单点说,叶辉就是在说,陈阳就是个运气爆棚的「锦鲤」,真本事一点没有。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谁都听得出来,叶辉这是在暗讽陈阳眼力一般,全靠运气好罢了。 宋青云在台下听得直皱眉,他太了解叶辉的性格了,这家伙向来心高气傲,说话又尖酸刻薄,这不明摆着想挑起事端吗?他站起身,想着要不要上去打个圆场,免得两人真吵起来。 “哈哈,”陈阳听完并没有生气,只是笑了一声,“不错呀,就像叶少说的,江城这地方确实好东西不少,或许我陈阳运气不错。” 说着话,陈阳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一转,带着几分感慨:“就比如前几个月在洛城,我和几位同行,因小人出卖,不得不在洛城闯三关过五道……”说到这里,他抬起手臂,故作伤感地擦了擦眼角,“叶少你是不知道呀,他们是真欺负人呀,我跟你你讲,他们这个难为我哟!” 听陈阳说完,徐老板和马海礁、钟老板等人不由纷纷暗笑,这陈阳嘴上真是不饶人。叶辉变相说他眼力不行,他就把几个月前在洛城,叶辉出卖大家的事情掀了出来。 自从几人从洛城回来之后,这件事在三省古董圈传开了,仅仅传了几天,陈阳在洛城闯三关过五道的事情,在整个古董圈炸开了,好多人圈内认识都没想到,陈阳居然有这样的本事,把洛城的三关五道给闯过去了,一时间传为了佳话。 现在陈阳又把叶辉出卖众人的事情说了出来,就是在告诉大家,你叶辉就是一个卖主求荣、出卖同行、背信弃义的家伙;而我陈阳过了洛城的三关五道,谁敢说我眼力不行! 叶辉听陈阳说完之后,脸上先是一冷,他没想到,陈阳能把这事情说出来,随后急忙笑着拍拍陈阳肩膀,“陈老板,你受苦了!但经次一战,你的大名可又在古董圈炸开了,现在没人不知道你了!” 说着话,叶辉在陈阳面前竖起大拇指,“陈老板,好样的!” “叶少,你说说,你就非得走,”陈阳依旧是一脸委屈的样子,“如果当时你在,凭您这高超的眼力,是不是就不用我出马了。” “你说你怎么就非得走那么早呢?我嫂子憋不住了?” 噗呲!不少人纷纷低头抿嘴笑着,损,真损,陈阳这家伙真是太损了! 秦浩峰在下面微微笑着,看着台上的叶辉,攥着拳头又松开,松开又攥上,最后下定了决心,“既然拿不回来,我们弄碎它!” 第1207章 叶辉怕猫 听到秦浩峰要把明代钧窑花盆砸了,柱子和劳衫两人都傻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鹅蛋,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秦浩峰。 柱子脑子里嗡嗡作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砸了?我没听错吧?那可是明代钧窑啊!价值连城的宝贝啊!他在心里疯狂呐喊着,一时之间,各种念头在他脑海里乱窜,像一锅煮沸的粥,翻滚不停。 劳衫也懵了,他机械地眨着眼睛,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转头看看秦浩峰,心里默默想着:秦老板今天怎么了?这小子,该不会是中邪了吧?平日里那物件,磕碰一下他都心疼的不得了。今天这么好的物件,怎么说砸就砸? “糖豆,你疯了!”柱子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秦浩峰的胳膊,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语气急促得几乎要断气,“你刚才没听到陈阳和宋老板是怎么说的么?这是个难得的物件,你现在要把它砸喽?” “就是,”劳衫也回过神来,他连连摇头,仿佛要把脑子里的混乱甩出去,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和不解,“你没事砸了它干啥呀?咱们想个办法弄回来多好!” 秦浩峰白了一眼两人,心想这俩家伙真是头发长见识短,随后示意两人凑过来,向两人详细解释着。这玩意是在哪里发现的,三人心中再清楚不过,虽然哥刚才说了,这是个难得的物件,但放在叶辉手里,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你们自己想想,叶辉如果知道,这物件是我们从地里挖出来的,他会不会以此事要挟哥?还有,你们可别忘记了,可不止这一件,如果追查下来,那是多大的事?” “咱们能看着哥被要挟么?”秦浩峰向两人问道,两人纷纷摇头。 “这物件在叶辉手上,咱们无非就两个结果。第一,被他要挟,以后见到他,都得低头喊声爷;第二,就是咱们硬扛,那结果是什么?要么是哥蹲大牢,要么是咱们蹲大牢。” “你们觉得,凭哥的性格,会让咱们去蹲大牢么?”柱子拼命摇摇头,阳哥那么讲义气,怎么可能让我们去蹲大牢,到时候他指定把责任都揽到他身上。 秦浩峰也点点头,“所以说,如果我们被叶辉要挟了,最后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哥去蹲大牢!” 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砸了它! “你们自己选,被要挟、蹲大牢、砸了,你们自己选一个!”秦浩峰看着面前的劳衫和柱子,心里盘算着这两个人到底能不能跟上自己的思路。他抱起肩膀,摆出一副强势的姿态,向两人问道。他就不信,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两个人还看不清形势。 劳衫和柱子面面相觑,这个问题还需要选择吗?当然是选择砸物件了! “那个......”劳衫迟疑了一下,不安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看到秦浩峰不耐烦的眼神,他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说出来:“那个什么,我多句嘴。现在咱们还不知道叶辉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这物件,要是现在把它砸了,是不是有些可惜了?”说来说去,劳衫还是有些心疼这件宝贝,依旧在想着,找个机会把这物件偷回来。 “再说了,就算砸了,如果他现在已经知道这是我们从地里挖出来的,你也拦不住他威胁我们呀!” 对呀!柱子一拍大腿,赞同地附和着劳衫的话。如果真是叶辉从谁手里收回来的呢?而且就算砸了,不也有碎片么!碎片也能作为证据呀! 秦浩峰看了一眼劳衫,随后嘴角轻轻撇了一下,“你相信叶辉?怎么来的,他能跟你说实话么?” “这物件只要碎了,无论他说什么,都是白费!你俩仔细想想这里面的道理!” 秦浩峰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就不信,没了把柄,叶辉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把这东西砸了,以绝后患。 劳衫和柱子在旁边微皱着眉头,仔细想着秦浩峰说的话。东西只要碎了,就算叶辉说出花来,咱们也可以不承认,看他能怎么样!一件物件碎了,就算拼回去,也无法证明什么了。最主要的,物件自身没了价值,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了。 “我同意!”柱子咬了咬牙,眉头紧锁,显然内心也十分挣扎,他心里明白,这不是最好的选择,但这时候应该站在秦浩峰这边。 柱子说着,抄起旁边吃饭的碗,拿过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地倒满了碗,“一会我就装喝多,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吵着闹着要看钧窑,趁他们不注意,我一碗就……”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做了砸向钧窑花盆的动作。 “你好像傻!”秦浩峰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柱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还装什么喝多了?那么麻烦干嘛?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假装跟你吵吵起来了,咱俩直接打过去,‘不小心’把那物件碰翻了不就行了?” 柱子愣了一下,眉头皱的更紧了,眨巴眨巴眼睛说道,“这......这……这不明显了?能行么?” “当然不行了!”秦浩峰白了柱子一昂,“无论咱们是不是不小心的,这玩意要是在咱们眼前碎了,最后不还要算在哥的头上,万一叶辉狮子大开口,让哥赔钱,哥不就损失了!” “那怎么整?”柱子皱着眉头看看前面摆放着的钧窑,此时陈阳和叶辉就站在旁边说着话。 “最好能让叶辉亲手把他打碎。”秦浩峰眼珠来回转着,想着主意。 “除非叶辉疯了!”柱子嗤笑一声,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是啊,有什么办法能让叶辉自己把花瓶打碎呢?秦浩峰眉头紧锁,右手托着下巴,目光牢牢锁定在钧窑花瓶上,脑海中各种想法翻滚着。 他先是想象了一下:如果弄一桶豆油,趁叶辉不注意倒在他脚下,他会不会滑倒,然后撞到花瓶?但这个念头很快被他否定了,还没等靠近,叶辉就会发现他们的意图。 那如果把他灌醉,然后把他引到花瓶旁边?秦浩峰摇了摇头,这招估计也不行,叶辉根本就不会和他们这样的人物喝酒,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劳衫拿起汤勺,喝了一大口热气腾腾的鸡汤,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然后将勺子轻轻放回碗里,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他眯起眼睛,目光落在不远处正与陈阳谈笑风生的叶辉身上,半晌才缓缓开口,吐出一句:“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 “什么办法?”秦浩峰和柱子异口同声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叶辉怕猫!”劳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他用手指了指叶辉,“这家伙见到猫,吓的跟魂没了一样。” 劳衫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能弄到一只猫,将猫放过去,叶辉混乱中,自己就能把钧窑花盆打翻!” 这个办法行呀!秦浩峰当即表示,这个办法没有问题。在江南春大饭店后身,隔一条街就是一趟平房,平房一定野猫,去抓一只过来。之后自己将鱼肉、鱼骨放到钧窑旁边,只要猫进来,一定往那个方向去,叶辉看到之后...... 三人简单的商议了一下,抓猫的任务就交给了劳衫,毕竟秦浩峰和柱子没有这个本事,柱子给秦浩峰打掩护,秦浩峰手里握着吃剩下的鱼骨,甚至秦浩峰还小心翼翼用手绢包了一块上好的鱼肉,准备将鱼肉、鱼骨放到钧窑附近。 江南春大饭店的后街是一条狭窄的小巷,两边都是低矮的平房,墙皮斑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这里确实是野猫的天堂,随处可见它们慵懒的身影在垃圾桶旁穿梭。 劳衫走进巷子,垃圾堆旁边的野猫瞬间四散跑开,劳衫嘴角上挑了一下,纵身跃上房梁,几个跳跃之间,一只黑白相间的小花猫已经抱在怀里了。 陈阳正和叶辉聊着天,看到柱子和秦浩峰走上来围着钧窑看着,也没太在意,自己和宋青云刚才都在前面跟叶辉聊天,对于三人这个计划,根本一点都不知道。秦浩峰和柱子围着钧窑看着,时不时还开口议论一下。 “这钧窑的釉色真是漂亮。” 柱子站在秦浩峰身侧边,还侧身挡着秦浩峰,点点头,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钧窑花盆,“可不是么,你看这釉色,真是变化莫测,韵味无穷啊!” 秦浩峰也跟着附和:“那当然了,这窑变的魅力就在于此,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才是吸引人的地方。”一边说着话,秦浩峰一边将手里的鱼骨散落在地面上,最后将那块肥美的鱼肉放在了桌面上。 两人围着钧窑看着,其他人也没注意,一来是刚才看完了,二来是人家叶辉刚到江城,就捡漏了这么好一个物件,不少人纷纷端着酒杯上前祝贺,陈阳在旁边有一搭无一搭的跟叶辉聊着,他想把叶辉口中套出,这物件到底是怎么来的。 劳衫站在门口,身体一闪,一只黑白花色的小猫,就从怀里跳了出来,秦浩峰见状,拉着柱子走了下去。小猫跳到地上,鼻子微微闻了两下,趴在地上片刻之后,迈开步子就往鱼骨的地方走了过去。 “陈老板,我跟你说,这物件真是巧......妈呀!”叶辉正跟陈阳聊着天,前一秒钟还好好的,用鼻孔看着陈阳;下一秒钟,直接抓住了陈阳的手臂,“猫呀,有猫,有猫!” 陈阳把脑袋侧了一下,能感觉出来,叶辉真是吓坏了,这声音都变了,变的尖细尖细的,就好像宫里的太监一样,死死拉着陈阳的胳膊,“陈老板,快保护我,猫,猫!” “严叔,有猫!” 叶辉拼命喊着,拉着陈阳向台下走去,同时大声喊着严叔。严叔听到声音之后,从桌子旁直接窜到了台上,见到一只黑白花色的小猫,正在低头吃着鱼骨,伸手就去抓。 这小猫刚才被劳衫抓的时候,就已经受到惊吓了,现在若不是闻到了鱼的味道,估计放到地上就跑了。现在严叔又伸手来抓,小猫纵身一跃,直接跳上摆放钧窑的桌面,看到上面肥美的鱼肉,一口就叼在了嘴里。 严叔伸手又去抓猫,小猫直接跳到了钧窑花盆的边上,之后顺势一跳到了地上,头也不回就往外面跑去。 “小心!”宋青云暴喝一声,只见明代钧窑花盆,正晃晃悠悠一歪,直接从台面上,大头朝下栽了下来。 “咔嚓!” 第1208章 不会是陈阳,我了解他 就在所有人眼皮底下,那只该死的野猫爪子一滑,价值连城的明代钧窑花盆就这么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砰!”一声脆响,就在所有人眼皮底下,这件明代钧窑花盆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脆响,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错愕和尴尬。 叶辉更是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了一下,眼前一阵发黑。眼睁睁地看着这件明代钧窑花盆碎成了一堆瓦砾,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件压堂的物件,从拿出来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碎了,这......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也太不吉利了! 可这又能怨谁呢?要是说有人不小心碰到了,掉在地上摔碎了,叶辉还有个能找赔偿的地方,可偏偏是被一只野猫给弄碎了,这哑巴亏吃得,简直比吞了苍蝇还难受! 罪魁祸首只是一只没有理智的畜生,总不能真的去找它索赔吧? 叶辉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像明镜似的,今天这事儿,怕是只能自认倒霉了。 周围的人眼见着叶辉脸色越来越难看,也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家你看我,我看看你,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生怕引火烧身。片刻之后,也不知道是谁先站出来,冲着叶辉尴尬地一抱拳,一边掩饰着眼中的同情,一边匆匆忙忙地找借口告辞。 “叶少,我铺子里还有些事,改日找个时间,我们在坐下来聊!” “叶少,我刚想起来,下午约了客人,改日登门拜访!” “叶少,我这车票要到时间了,有空再约您喝茶!” ...... 叶辉看着眼前这帮人,心里一阵冷笑,这群王八蛋,平时一个个跟哈巴狗似的围着自己摇尾巴,现在一出事,跑得比兔子还快! 都tm滚吧,等老子到出手来,挨个收拾你们! 叶辉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等他再抬头,本以为就剩严叔陪着自己,没想到陈阳和宋青云那两个家伙居然没走,正蹲在那儿,对着钧窑花盆的碎片指指点点。 一看见陈阳,叶辉就气不打一处来,脑子里又浮现出之前陈阳送他的那只破碗,说什么水是财,庐山瀑布是财源广进,放屁!现在呢,自己一开门就摔碎了这么值钱的东西,想到这里叶辉重重地哼了一声,语气冰冷地嘲讽道:“陈老板,你还不走?怎么着,是看我笑话看上瘾了?” 陈阳蹲在地上,转头看向叶辉,鼻子里微微哼了一下,“我说叶少,你有什么笑话让我看的?还是你本身就是个笑话?” 叶辉被陈阳这突如其来的讽刺弄得有点懵,他涨红了脸,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阳没理会叶辉的尴尬,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有看你的功夫的,我都不如看看,这玩意有没有补救的办法!”说着话,陈阳彻底转过身看向叶辉,“我就想不明白,一只猫你有什么好害怕的?你要是不吱哇乱叫,猫也不会乱跑。” “我……我……”叶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阳看着叶辉这副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有的人怕狗、有的人怕猫、有的人怕蜘蛛,自己怕蛇,这不用笑话他,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害怕的动物。陈阳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现在好了吧,这么好的物件打坏了!” 叶辉脸色更加难看,他咬了咬牙,低声说道:“谁……谁怕猫了?我只是……只是……” 陈阳看着叶辉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他知道,就算自己问了,叶辉也不会承认的。 陈阳不走的原因很简单,从钧窑花盆掉下来的瞬间,陈阳心里就知道,这绝对是秦浩峰、柱子和劳衫三人捣的鬼。怎么就那么巧呢,糖豆和柱子刚过来看完这物件,猫就出现了? 而且猫一出来,从叶辉的表现来看,这家伙绝对是怕猫,就跟自己怕蛇一样,如果说这屋子里还有谁知道叶辉怕猫的话,那就只剩下劳衫了。 就在一瞬间,陈阳将整件事情想明白了。然自己很理解秦浩峰三人的做法,但是从心里上来说,自己不支持。这毕竟是件明代钧窑,就这么摔了,简直太可惜了。当大家都一个个离开的时候,陈阳让秦浩峰三人先离开了,自己和宋青云留了下来,蹲在地上研究了起来。 宋青云在旁边,也开口安慰着叶辉,“碎碎平安么!虽然说打碎了一件明代钧窑,弄不好这物件帮叶少挡了一灾呢!”宋青云边说边观察着叶辉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自己倒不是怕得罪这位叶少,只是这般情况下,自己生怕哪句话说重了,再给他心头上来一刀。 “叶少,您不必往心里去,日后以您的眼力,在江城绝对会捡漏到更好的物件。” 宋青云赔着笑脸,心里却暗自腹诽:你这家伙也真能嘚瑟,非得拿到饭店里来给大家伙看,这要是在你店里看,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此时,叶辉心里的火气也降下去了几分。他听着宋青云的安慰,看着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大厅,转眼间就变的冷冷清清了,那些平日里跟自己表面关系还不错的人,现在都走了,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悲凉:这些人,果然都是些酒肉朋友,一遇到事情,跑得比兔子还快。 反倒是陈阳,这个自己认为的对手,此刻却留了下来,默默地蹲在地上收拾着碎片。叶辉的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自己之前对陈阳的种种轻视和敌意,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想到这里,叶辉站了起来,走到陈阳和宋青云身边,冲着两人一抱拳,“多谢二位!” 他的语气真诚了许多,没有了之前的傲慢和轻蔑。 “物件碎就就是碎了,就算能修复上,也不是原来的物件了。”叶辉恢复了平日里的神情,脸上又多了一丝傲慢,“虽然说是件钧窑,但说到底也不过是明代的,我叶少还不放在眼里!” 叶辉强撑着笑容,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失落。 陈阳蹲在地上,抬头看看叶辉,“我说你能不吹牛b么?刚才是谁瘫坐在椅子上的?” 自己才不相信叶辉的话,这家伙明显是在强颜欢笑,打碎了心爱的宝贝,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拿走了?” 陈阳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他倒要看看,叶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叶辉听完仰头哈哈一笑,拍拍陈阳的肩膀,示意这些碎片给他了! 他决定,与其让这些碎片成为自己心中永远的痛,不如送给陈阳。 “啥?”陈阳抬头一脸吃惊的看着叶辉,这家伙不会让猫吓傻了吧?真给自己了? 他原本只是想刺激一下叶辉,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要把碎片送给自己,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严叔,将这些碎片打扫一下。”叶辉冲着严叔说道,“不要错过一点碎渣,打包好,到时候给陈老板带走!” 他的语气坚定而果断,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知道了,少爷!”严叔恭敬地答应一声,开始仔细地清理着地上的碎片。 叶辉满脸堆笑地走到陈阳和宋青云面前,“二位,消消气,刚才我这心里确实有股火气。走走走,去我店里喝杯茶,咱们慢慢聊。” 说完,不由分说地一手拉着一个,把他们往楼下带。 陈阳和宋青云一头雾水,互相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按照叶辉的火爆脾气,这会儿不应该跳着脚指着鼻子骂街吗?怎么还主动请喝茶? “叶大少,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陈阳被叶少推着往楼下走,边走边警惕地问道。 “陈老板说笑喽,我就是想请两位喝杯茶。” 叶辉打着哈哈,“一屋子人都走了,就剩下你们二位,哈哈......” 陈阳和宋青云半推半就地被叶辉拉到了他的店里。坐在车里一直等着陈阳出来的秦浩峰三人,看到陈阳和宋青云跟着叶辉进了店,心里咯噔一下。 “我艹,哥和宋老板怎么进了叶辉的店呢?不会出什么事吧?” 秦浩峰紧张地问道。 “应该不会。” 柱子也不确定,眼睛紧紧盯着对面叶辉的店铺,“叶辉再怎么样,也不敢把宋老板怎么样吧?” “再等等看看!” 叶辉拉着陈阳和宋青云走下楼,示意他们俩去自己店里坐坐,喝喝茶,聊聊天。陈阳和宋青云有些发懵,按照叶辉的脾气,现在不应该跳着脚大骂么?怎么又送碎片,又请自己喝茶的? 坐在车里一直等着陈阳出来的三人,看着陈阳和宋青云跟着叶辉到了店里,秦浩峰咬了咬嘴唇,“哥,不会被叶辉绑架了吧?” 到了叶辉店里,三人坐下来喝茶聊天,聊了一会之后,叶辉喝了一口茶,笑着向陈阳问道,“陈老板,其他人都害怕引火烧身,一个个都走了,你就不怕我赖在你身上?” 陈阳将茶杯放在一边,冷笑了一下,“我怕?你见到猫之后,死死拉着我胳膊,拼命往我身后躲。加上现场那么多同行都看着,这你要是能赖在我身上,你呀......自己想想后果吧!” 其实当时宋青云也想拉着自己走来的,后来陈阳一想,这事既然跟秦浩峰三人脱不了关系,那自己还不如不走呢!再说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叶辉要是能把这事算到自己头上,他也别想在三省古董圈里混了! 叶辉笑着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分别递给陈阳和宋青云,陈阳点燃香烟之后,看了看叶辉,“叶少,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怕猫呢?” “当然,你不愿意说可以,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玩意,理理解。” 叶辉侧头看了看外面,之后狠狠抽了一口烟,“小时候,被猫挠过,结果发了三天的高烧,连床都下不了......”说到这里,叶辉停顿了片刻,“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怕猫了。” 几人喝了一会茶,严叔就手脚麻利的将碎片打包好,恭恭敬敬的放到陈阳面前。叶辉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陈阳和宋青云上了汽车,还假惺惺的冲两人挥挥手。等车子一开走,叶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严叔,到底怎么回事?” 严叔赶紧凑到叶辉身后,低声说道,“少爷,我怀疑,那猫是有人故意用鱼骨头引过来的。”严叔表示,刚才在收拾碎片的时候,在地上发现了不少鱼骨头,很显然,这是有人为了将猫引过去。 叶辉冷冷一笑,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盯着陈阳远去的方向,双手在背后猛地握紧,“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严叔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叶辉,“少爷,这不明摆着是陈阳干的嘛!” 叶辉冷笑一声,拍了拍严叔的肩膀,“严叔,你知道什么人最了解你吗?” 严叔茫然的摇了摇头。 “是你的对手!”叶辉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的对手,比你的父母、亲人、朋友、妻子都了解你,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在研究你,想要把你置于死地!” “我和陈阳就是这种关系,”叶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太了解他了,这家伙确实可恨,但对古董的热爱却一点不假,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他或许可以设计陷害我,但绝不可能让古董受到半点损伤!”叶辉语气笃定,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最主要的一点,”叶辉打了个响指,“陈阳之前并不知道我怕猫!” 叶辉让严叔好好想想,怎么会在饭店里突然出现一只野猫,而且别忘记了,自己当时可是在楼上! xs7.com 第1209章 秦浩峰的本意 “哥,那叶辉为啥要把碎片送给你?”秦浩峰几人回到店里,看着一盒子的碎片,秦浩峰脑子里满是疑惑,这叶辉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陈阳呵呵一笑,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今天后来的叶辉,可不像之前的叶辉,看来真是被猫吓破胆子了。说完之后,陈阳看看面前的三人,一人甩了一根香烟,“说说吧,你们仨谁的主意?” 柱子和劳衫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心虚。秦浩峰见状,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承认是自己出的主意,随后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哥,你怎么知道是我们仨干的?”秦浩峰抬起眼皮瞄了一眼陈阳问道。 陈阳鄙视的瞄了一眼秦浩峰,这事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是他们仨干的。首先,这物件从哪出来的,在场的人,只有自己这几个人知道,其次劳衫指定知道叶辉怕猫,以糖豆的性格,看到这物件之后,指定心里不踏实,不得想方设法把这隐患除了? 说完之后,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们的心情自己可以理解,只是白瞎这物件了。 “哥,那现在叶辉将这些碎片给了咱们,他到底是啥意思?”柱子在旁边挠挠头,他还是没明白叶辉为什么要将碎片给陈阳,“还有,现在就是一堆碎片了,咱们怎么办?” 陈阳眉头一皱,这叶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也不能肯定这玩意儿就是他从牛头山搞出去的。不过这小子要是真动了心思,那肯定不止顺走这一件东西!也不会是今天这样的态度,这事儿得好好琢磨琢磨,先放一放。 随后陈阳眼珠子一转,拍了拍劳衫的肩膀,“我说劳衫,你最近可得小心点!” “啊?”劳衫一脸懵逼,完全没懂陈阳的意思,“陈老板,我小心啥呀?” “小心啥?你忘了叶辉怕啥了?”陈阳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劳衫的脑袋,今天这事儿,除了那个姓严的老头,就这小子知道叶辉怕猫,“叶辉现在是还没想起来你,等他想起来了,你看他会不会找你算账!” 秦浩峰和柱子一听,顿时也反应过来了,齐刷刷地看向劳衫。可不是嘛,现在叶辉是没想到劳衫,等叶辉缓过神来,这事他指定能想明白,到时候肯定得找劳衫麻烦! “怕啥!”劳衫满不在乎地一咧嘴,“我听别人说的,他怕猫!就算他知道是我说的,我也不怕他!” 陈阳看了看劳衫,反正凭他的本事,就算叶辉想找他麻烦也困难,只要不来武的,劳衫身后还有自己和秦浩峰,倒也不会出什么大事。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陈阳嘱咐劳衫,千万不要大意,凡事小心为上。 “现在我们有件重要的事要做,”陈阳敲了敲桌面,“咱们得先搞清楚,这玩意儿是怎么从牛头山到叶辉手里的,这才是关键!” 秦浩峰和柱子一听,顿时愁眉苦脸地挠起了头。可不是嘛,那天他们都在地道里,谁拿走了这玩意儿都不知道,要不然今天看到它,也不会这么慌了。 “糖豆,你跟我走一趟!”陈阳抓起桌上的手包,朝秦浩峰一挥手,带着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陈阳开着车,秦浩峰坐在副驾驶,一路朝着郊外驶去。 到了西郊之后,秦浩峰看着这片有些荒凉的空地,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里跟几年前几乎一模一样,破败的街道,杂乱的电线杆,还有远处那条散发着异味的臭水沟,两年前,就是阳哥带着柱子和自己,三人来这里收破烂,与古董结缘,现在哥带自己来这地方干什么? “哥,来这里干啥?”秦浩峰看着坐在车里,悠闲地抽着烟的陈阳,好奇地问道。 陈阳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圈,将烟盒拍到秦浩峰手里,笑着说道:“带你来忆苦思甜!下车!” 秦浩峰接过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香烟,下车后跟陈阳两人靠在车旁边,秦浩峰看看吃呢杨,心中有些疑惑。 陈阳自顾自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糖豆,还记得咱们当初是怎么发家的吗?” 秦浩峰当然记得了,前年的时候,哥、柱子和自己都下岗了,是陈阳带着自己和柱子开始收破烂,也是在这片地方,在秀姐家,他们意外地收到了一件清仿宣德炉,并把它卖给了宋老板,赚了一大笔钱。从那个时候开始,陈阳带着两人一步步走上古董这条路,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想到这里,秦浩峰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看着陈阳,认真地说道:“哥,我当然记得,当初要不是你带着我和柱子,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混日子呢!” 陈阳听秦浩峰说完,靠在车旁边微微点点头,“糖豆,你记得就好。你要记住,今天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古董带给我们的,既然现在我们靠古董吃饭,那就要对古董有敬畏心,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秦浩峰点点头,随即又轻微皱起了眉头,眼睛直勾勾看着陈阳。陈阳笑着拍拍秦浩峰的肩膀,“糖豆,你和柱子、还有劳衫,甚至包括谢明轩,你们不会永远在这个位置,既然进了古董这个门,你们就一定会走的更高。” 未来秦浩峰很有可能像自己一样,成为古董店老板,也可能成为像耿老、蒋光泰那样的的古董鉴定师,甚至可以创办自己的拍卖公司,成为人人敬仰的秦董事长…… 等秦浩峰将来站到了更高的位置,陈阳希望别人提起他的时候,说的是‘秦老板眼光独到,鉴赏水平一流’,而不是‘秦老板当年因为一己私欲,差点砸了一件宝贝’,“糖豆,你懂我的意思么?” 秦浩峰听完陈阳的话,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陈阳,眼神中充满了愧疚和感激,声音低如蚊蝇:“哥,你......你看出来了?” 陈阳轻轻翘起了一侧嘴角,脑海中浮现出和秦浩峰小时候的种种画面,他们一起玩耍,一起上学,甚至一起闯祸。自己对秦浩峰太了解了,那点小心思,根本就瞒不过他的眼睛。 今天叶辉带来的这件明早期钧窑花盆,恰好撞到了枪口上。陈阳心里清楚,就算今天叶辉拿出来的不是这件东西,秦浩峰也一定会找到其他借口,让叶辉吃不了兜着走。 只不过,这件钧窑花盆,更容易让柱子和劳衫心甘情愿地帮秦浩峰一把罢了。归根结底,秦浩峰就是在报复叶辉! 毕竟,叶辉找人撞了秦浩峰母亲这件事,对秦浩峰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这件事在秦浩峰心里,肯定一直憋着一口气呢!今天抓到这样的机会,秦浩峰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叶辉? 秦浩峰踢着脚下的石头子,一句话也不说。陈阳说的没错,这才是自己本意。秦浩峰不怕叶辉,一切都只是借口,今天自己的目的,就是让叶辉损失,这个损失金额越大越好,这件钧窑花盆,正好在这时候出现了。 “你做的没错!”陈阳笑着拍拍秦浩峰的肩膀,作为兄弟,他支持秦浩峰的做法,“我只是有些心疼那物件而已,不过跟咱妈的腿比起来,物件又算的了什么?” “不过这可不算完,叶辉现在到了江城的地盘上,咱们兄弟有日子跟他玩!” 秦浩峰听完微微愣了一下,看看陈阳的表情,“哥......哥......你居然支持我?” 陈阳笑着拍了秦浩峰后背一下,“你小子,是不是以为我要跟你兴师问罪呢?”说着话,陈阳重重在秦浩峰屁股上踢了一脚,“咱们是兄弟,你让我选物件,还是咱妈,我当然选咱妈!” “不光我支持你,柱子也支持你,”陈阳嘴里叼着烟卷,笑着拍拍秦浩峰的脑地,“你是不是以为柱子没看出来呢?” “他也看出来了?”秦浩峰将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狠狠捻灭。 “废话!”陈阳笑着打了秦浩峰一拳,“你没看到,我说带你出来,他连问都没问一句!换了平时,他指定站起问咱俩干啥去!” “他刚才没问,就说明他心里知道,我是出来教育你来了!” 秦浩峰听完,琢磨了片刻,随后苦笑了一下,狠狠将脚下一颗石子踢飞了出去,“艹!这大傻b,他都看出来了,真tm失败!” 陈阳和秦浩峰相视一笑,陈阳跟秦浩峰说了很多,从兄弟角度来说,秦浩峰做什么自己支持;但从古董这方面来讲,陈阳能理解秦浩峰,但不支持他的做法。明代初期的物件,到现在多少年了,能留存下来,就已经是不容易了,这样轻易被毁了,这是令人惋惜的事情。 而且这对秦浩峰以后的发展不利,难道日后别人得罪了自己,就毁了他手里的好物件?那要是传出去,秦浩峰以后还怎么在行里混了! 秦浩峰听完点点头,表示自己今天确实有些着急了,以后自己会注意的,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位女人的声音,“小峰、陈老板,是你们么?” 第1210章 再遇霞姐 “陈老板,小峰!”一个清脆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陈阳和秦浩峰同时转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路边,朝他们挥着手。那女人穿着一袭白色碎花连衣裙,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不是霞姐又是谁? 秦浩峰脸色一变,一把抓住陈阳的胳膊,低吼道:“哥,快走!”说着话,也不管陈阳的反应,拽着他就往停在路边的车里钻。 “喂喂喂,你轻点!”陈阳被秦浩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猝不及防,踉踉跄跄地被他拽着走,“谁啊,这么着急忙慌的?” “霞姐!” 霞姐?陈阳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爽朗的笑脸。那是千年前的事了,他和秦浩峰、柱子三人刚开始收破烂,秦浩峰就把自己和柱子带到了他西郊亲戚这边。当时在霞姐家喝了碗白糖水,顺便从她家捡漏了一件清仿宣德炉。 那只炉子后来被宋青云高价买走,成了他们三人生涯的转折点。想到这里,陈阳忍不住笑了,“嗨,我还以为你遇到债主了呢?霞姐你躲什么呀,霞姐还能吃了你不成?我还记得上次在她家喝的白糖水呢,可甜了!” “甜个!”秦浩峰见陈阳竟然还笑得出来,急得都快跳脚了,“哥,你光记得霞姐了,你忘了咱们在养鸡场收回去的那只碗了?” 陈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想起来了。两年前,除了那件清仿宣德炉以外,自己还在村里的养鸡场收了一只康熙年仿制的鸡缸碗。正因为当时手里有这只碗,自己才跟宋青云去了鉴赏大会,结果就是自己在江城古董圈,小火了一把,这件事当时还上了电视。后来,陈阳怕人家知道真相,还特意嘱咐糖豆和柱子,暂时不要过来了,没想到,这一晃就过去两年了。 “你是说......那件康熙年仿制的鸡缸碗?” “废话!”秦浩峰没好气地说道,“要是霞姐闻起来,咱们咋说?当时霞姐卖力的给咱们宣传,结果咱们骗了人家养鸡场?” “那倒也是!”陈阳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现在自己出名了,估计霞姐也想明白了,从她手里收走的那炉子也是古董。 可现在想跑也晚了,就在陈阳和秦浩峰说话的功夫,霞姐一路小跑已经跑到了两人面前。 “小峰,两年不见,怎么还是这么点个头啊?”霞姐笑盈盈地望着秦浩峰,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抚摸了两下。 随后,霞姐又继续打趣道:“是不是把个头都用在长心眼了?这心眼一多啊,这身高就……”说到这里,霞姐故意拖长了尾音,笑着上下打量着秦浩峰。 秦浩峰无奈地挤出一个笑容,低声嘟囔了一句:“霞姐,两年不见了,见面就拿我开玩笑。”随后,他转头看向陈阳,递了一个眼神:哥,你看看我没说错吧,刚见面就开始阴养咱们了! 陈阳在旁边听完,也是默默笑了一下,“霞姐,好久不见!” 霞姐冲着陈阳笑着点点头,刚要开口说什么,秦浩峰急忙插嘴说道,“霞姐,我已经过了长个的年纪了,估计也就这样了。” “说什么呢?”霞姐故作不悦地瞪了秦浩峰一眼,随后抿了一下嘴,用手指点了秦浩峰的额头一下,“二十五,还能鼓一鼓呢!你年纪轻轻的,别说说丧气话。”霞姐说着,伸手轻轻拍了拍秦浩峰的头,眼中满是宠溺。 短暂的寒暄过后,霞姐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陈阳,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陈老板,真是没想到,上次见你的时候,还真以为你是收破烂的呢。没想到你确实个古董行家。我在电视上都看到你了!”霞姐有些激动地说道,“就是你跟那小鬼子斗宝那次,真是太解气了!替咱们华夏人挣足了脸面!” 说着话,霞姐笑着在陈阳面前竖起了大拇指,随后霞姐脸色微微变化了一下,眼神在陈阳和秦浩峰身上来回转了一圈,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她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最后才期期艾艾地说道:“就是......就是你们两年了,怎么都没过来呢?”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接着说道:“我帮你们攒了好多东西!” 听完霞姐的话,陈阳的心头猛然一震,一股疑惑涌上心头。霞姐帮他们攒东西?什么东西?他们当年来这里,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目的是为了用便宜的价格捡漏古董而已,等等…… 陈阳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霞姐,你......你一直在帮我们收东西?” 霞姐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当然了!”霞姐抬起手拢了一下耳边的长发,随后朝着陈阳竖起一根手指,“当时你们可给了我一百多块钱,让我帮这宣传呢!我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帮你们留意着点。” 霞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同一道惊雷,在陈阳和秦浩峰耳边炸响。陈阳和秦浩峰不由对视了一眼,他们当年只不过因为在霞姐家里,发现了那件清仿的宣德炉,又因为秦浩峰跟霞姐认识,所以多给了一些钱。当时霞姐不肯要,那是自己随口编造的借口,没想到霞姐却当了真,而且一坚持就是两年! 要知道,他们当年可是打着收破烂的名义,在破烂中捡宝贝,要是按照这个逻辑,那霞姐这两年来,究竟替他们堆积了多少破烂呀! 陈阳的脑海中浮现出霞姐家那不大的院子,心中五味杂陈,有些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当时自己不让秦浩峰和柱子过来收破烂,或许...... 霞姐笑着跟两人说着,这两年西郊这边变化也挺大的,就自己住的那个村子,已经有不少人搬走了。还有他们当年收完那个养鸡场,去年也搬走了,说是准备换成什么机械养鸡了,需要更大的地方,搬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这地方你们还不知道么?”说着话,霞姐微微笑了一下, “家里几辈原先都住在这里,东西都积攒了一大堆,所以谁家一搬家,都是满院子的东西,我就借着这个机会,把人家不要的,或者我觉得你们有用的,就都留下来了。” 秦浩峰听完,心里有些难受,霞姐的情况他是知道的,寡妇一个,还带着两个孩子,生活过的怎么样,是个人都能想像到。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为了两年前的一百多块,默默地帮忙收了两年的破烂,这份情谊,这份坚持,让秦浩峰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或许这两年跟着哥,自己起步太快了,而忘记了一些最质朴的东西。 “正好你们今天来了,走,我带你们去看看!” 上了汽车之后,霞姐看着奥迪轿车的内饰,笑着跟两人说,真是不敢想,两年前他们来的时候,蹬的是破三轮,两年不见他们都开上这么好的汽车了,看着他们越来越好,真替他们高兴。 三人走到霞姐家门口,院子里并没有自己想象中,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破烂,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霞姐的院子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大,但是收拾得很干净,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生机勃勃。 “霞姐,你这地方越来越漂亮了!”陈阳笑着说道。 “那是,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捣鼓这些花花草草的,看着它们长得这么好,我这心里也高兴!”霞姐说着,招呼陈阳和秦浩峰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想喝什么,我这现在跟两年前不同,家里也有茶水、汽水了。” 陈阳和秦浩峰对视一笑,两人异口同声说道,“白糖水!” “你们俩呀!”霞姐笑了一下,转身走进了屋里。陈阳和秦浩峰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两人研究着,霞姐说帮咱们收了一堆破烂,两年时间,这院子里应该乱七八糟了,现在这么干净,那东西都放在哪里了? 两人正琢磨着,霞姐端着两碗白糖水出来了,一碗放在陈阳面前,一碗放在秦浩峰面前,笑着说道:“尝尝,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好喝!”陈阳和秦浩峰对视一笑。 三人边喝水边聊着闲天,最后秦浩峰开口向霞姐问道,她收了那么多破烂,都存放在哪了?霞姐微微一笑,伸手一指旁边的仓房,自己在电视上看过别人怎么玩古董,虽然说自己看不懂,但能分清种类,无非就是瓷器、铜器和字画。 “所以,我把认为对你们有用的,都放在仓房里了,其余那些能破铜烂铁啥的,都在旁边院子放着,遇到有收破烂的来,我就卖了。” 陈阳和秦浩峰打开仓房的门,两人不由吃了一惊。好家伙,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破旧的家具,有生锈的农具,还有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几乎把整个仓房都堆满了。 整个仓房里,顺着墙边,摆放了几件老家具,家具上大部分放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瓷器,也有几件铜器和卷轴,地上放了不少生锈的的农具,应该是霞姐觉得这些农具还能用,没舍得卖。 最让秦浩峰和陈阳诧异的是,整个仓房墙面上都重新糊了报纸,棚顶也翻新了,应该是为了防止漏雨,霞姐还真是尽心了。 陈阳心口一热,微微抿了一下嘴唇,拍拍秦浩峰的肩膀,卷起袖子,“来吧,糖豆,干活吧!” 两人对视一笑,开始看向桌面上摆放的瓷器,大部分都是没用的,毕竟凭霞姐又不懂古董,这种撒大网抓小鱼的几率,那简直是太小了,两人看来看去,陈阳的目光突然被角落里的一件东西。 那是一件主色调为绿、黄、白三色的一件瓷碗:“糖豆,那只碗先拿过来看看!” 第1211章 两件精品 此碗敞口,深腹,高足外撇,碗心内凹,呈鸡心状。全器施嫩鸡油黄釉,碗内素黄无饰。外壁口沿饰一周如意云头纹边饰,近足处饰莲瓣纹,腹部绘九只矾红蝙蝠,红彩色泽艳而不俗,红蝠翱翔,姿态万千,飞翔于萦绕的云气中,宛如仙境,寓意千云祥集,洪福齐天。每只蝙蝠下各悬蓝带系扎的绿彩葫芦,纹饰细腻至极,组成福寿万代的吉祥图案。画风精湛至微,极尽细规。 清雍正 黄地绿彩暗刻加料彩云蝠「福禄」纹鸡心碗 整器造型端秀圆润,彩头惊艳俏丽,干净悦目,纹饰规正漂亮,构图明快清朗,当为清雍正期同类器中少有的精典之作。底部青花双圈内楷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款。 “哥,是雍正的五彩!”秦浩峰在旁边,看着陈阳手里的瓷碗,一脸兴奋的说了一句,“就这一只碗,也不枉霞姐帮咱们收了两年的破烂呀!” “行啊!”陈阳笑着看了一眼秦浩峰,“本事长进不少,清三代的玩意,一眼就看出来了!” 说着话,陈阳将瓷碗放到了秦浩峰面前,示意让他说说。 这一个碗的造型最早出现在明万历年间,也被称为是鸡心碗,很多人认为这种鸡心碗其实并不好看,尤其是素色的碗就感觉特别的素,一点造型也没有,在审美上面是不过关的。 但在雍正的时代,鸡心碗就做得特别的漂亮,釉色与图案设计都达到了最高的级别。仔细看这一只鸡心碗,碗内都施满了亮丽的黄釉,一看就知道它当年是属于宫廷之中的皇室器物,而且外部的釉色与颜料都属于最顶级。 从上往下来看,从外口沿处工匠就已经画了一圈如意云头纹边饰。到了中间的位置就开始画了十二只蝙蝠,每一只都是衔绶带葫芦飞翔于祥云间。 一只鸡心碗,却画得如此的细腻,而且整个碗的颈部也是用莲瓣纹装饰着,从上往下来看,每一处都画得够细够精致,没有半点的马虎。 “胎体较康熙时期略薄,胎骨洁白坚细。釉色淡雅,釉面滋润光亮,釉面硬亮青釉肥润光滑。此外,修胎也十分规整。器形规整,胎薄体轻,可与明代永乐、成化白釉瓷媲美。迎光透视,胎体莹润无暇。” 陈阳听完秦浩峰说的,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两年时间下来,这小子眼力进步的是真快呀! “这叫,清雍正黄地绿彩暗刻加料彩云蝠「福禄」纹鸡心碗!”陈阳笑着跟秦浩峰说道,“蝙蝠为长寿之物,相传服食之可延寿。《抱朴子》云:千岁蝙蝠,色如白雪,集则倒悬,脑重故也。此物得而阴干末服之,令人寿万岁。” 又因为蝠和福同音,所以,蝙蝠遂成为一种传统的吉祥象征物,在清代被广为运用在瓷器装饰上,以红彩绘画,又谐音「洪福齐天」。而葫芦又谐音「福禄」,同时象征子孙万代,故而蝙蝠与葫芦,兆寓子孙万代,福禄绵绵。 说到这里,陈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小子给我记住了,人家古籍上说的是,千岁蝙蝠,你别听到可以令人长寿,以后就瞎tm吃!” 秦浩峰听完笑了,“哥,你真搞笑,那玩意长的跟会飞的老鼠似的,看着都觉得恶心,谁tm敢吃呀!” 陈阳听完嘿嘿一笑,你不敢吃,可不代表别人不敢吃! 两人继续翻看着,大部分的物件都没什么用,不过都是十几年、或者几十年前的老破瓷瓷器,有几件民国时期的,也不怎么值钱。随着两人不断向前看着,秦浩峰被一件红色的瓷瓶吸引了。 秦浩峰躲开地面上放着的破旧农具,先把那件红色瓷瓶拿了过来。 清乾隆 御制霁红釉火焰青描金御题诗胆式瓶 瓶小口直颈,溜肩鼓腹,下腹部内敛,圈足;周身施匀润霁红釉,,余处施松石绿釉。整器以金彩装饰,口部、颈部及近足处分别绘夔龙纹、变形蕉叶纹、如意云头纹等;瓶身主体一面以金彩绘月季、谷穗、桂花等祥瑞花卉植株,足内以矾红彩书「乾隆年制」四字双框篆书款,另一面有一首诗。 瓶身描金 户外春光到几分,嫩红新绿间缤纷。 清浮玉露琼葩润,芳透珠帘沈水焚。 散彩偏承晴旭照,飘香多为惠风熏。 锦丛绣径经行处,蛱蝶惊飞已半醺。 诗前书「乾隆御制」四字,并绘「乾」「隆」二字篆书方章。 秦浩峰看完之后,兴奋的转头去喊陈阳:“哥,你来看看这个,上面有乾隆的题诗!” 陈阳迈步走了过去,看到桌面上的瓶子,不由眼睛睁大了一下,此瓶形似垂胆,规整端秀。乾隆皇帝曾在《咏瓷挂瓶》一诗中赞曰,「胆瓶、纸槌瓶,皆瓶式最佳者」。此瓶样式当属最佳瓶式,当时颇为帝王喜爱。 再看看上面的诗文,陈阳心里微微吸了一口凉气,这霞姐运气够好的,居然又捡到了一件宝贝。 瓶子上的诗文,收录于《乐善堂全集。乾隆二年,弘历谕旨发行《乐善堂全集》,收录其居藩期间的诗文作品,集中反映了年轻皇子的政治理想、生活情趣及闲适恬淡的心境。收录诗文除用于瓷器,常用于装饰其他工艺品。 此类器物主要以大型陈设器为主,另有少量的壁瓶、鼻烟壶、笔筒等,诗文多配以花卉图样。 乾隆十七年清宫档案载:十月十六日,总管王常贵交御制诗四套。传旨,着赏唐英,嗣后烧造瓷器,应用诗之处即用此诗拣选烧造,不必用乐善堂集诗文。 从这段记载,不难推断出,这件胆式瓶,应该烧造于乾隆十七年及以前,也就是唐英督陶期间。 霁红釉属于高温釉,在这上面加以低温彩绘并不多见。陈阳将瓶子拿到眼前仔细看着,只见霁红釉上、金彩之下,隐隐呈现窑变之蓝紫色,更乃精罕绝妙至极。 这种工艺一般都是:胆瓶成坯后,施铜红釉,待釉面阴干,以钴料蘸水写诗文、描绘纹饰,入窑在高温还原气氛中烧成;后以金彩作点睛之笔,再次入窑烧制。如此多次上釉、多次入窑,方成此器,中间的环节那是相当繁琐。 其文字的笔画转折和纹饰面积较大之处,钴料较多,形成比较明显的蓝色,边界则有蓝红虹彩渐变,非上手细观,无以体会其如霞般绚烂。 花瓣、枝叶金彩柔薄处,透出窑变之色,加之清晰的金彩勾边,营造出微妙的立体效果,更显花叶娇柔之质。设计构思之巧、成效之佳,着实让人吃惊。 《景德镇陶录》有云,窑变之器有三,二为天工,一为人巧。其由天工者,火性幻化天然而成。浑然天成者,变化莫测,有妙手偶得之美,但于瓷器烧制而言,则颇难掌控。或许正是因此,窑变多见整器施釉。 此瓶以火焰青之法绘制纹样,线条、字体笔画清晰无晕散,营造、控制天工之美,足见其难度之高,彰显出对火候控制的至高水准。纵观清代瓷器,霁红、窑变、金彩装饰皆时常得见。但这个瓶子将三者结合于一身,充分发挥每种釉彩之效,乃至营造出新的艺术审美境界,堪谓凤毛麟角。 “好物件!”陈阳口中称赞了一句,根据自己脑海中的回忆,后世自己从未见过或者听过有关这件瓶子的信息。只有一件类似的物件,那是一件雍正时期小胆瓶,霁红釉上以金彩绘松竹梅岁寒三友,仅口部金彩下可见窑变光晕朦胧之效,现在看到这只瓶子,在想想那只,应该是初创阶段之作,底书雍正六字青花双圈款,望星楼在扭腰佳得所拍,后来一直珍藏在他们那里。 眼前这瓶子,可比那件的工艺还要好! 陈阳一把拉住了秦浩峰,“糖豆,咱们别这么看了,索性将这些物件都买下来吧!” “我看行!”秦浩峰重重点点头,“走,咱俩找霞姐说说去。” 两人手里一人拿了一件东西,从仓房出来,霞姐见到他们满头大汗的出来,笑着从水缸里抱出一个西瓜,切成小块之后,示意两人先吃着解解渴。 “霞姐,你先别忙活了,我跟你说点事。”秦浩峰拉着霞姐,示意她先坐下来,“你帮我们收的东西,我们都要了,之后你再别的院子不是还有破烂么,等明天我找辆车来,一起都给你来市里卖了!” “都要了?”霞姐疑惑的看看秦浩峰和陈阳,看见他们俩手里拿着的物件,霞姐心里有些明白了,估计只有这两件是好东西,他们不好意思开口。 “不用,”霞姐笑着拍了秦浩峰胳膊一下,“你们把你们有用的挑走就行,其余没用的就留下,我自己卖就行!” 陈阳一边吃着西瓜,一边抬头看了一眼霞姐,多淳朴的人呀!现在自己不在乎这点钱了,可不能在骗人家了。 “霞姐,”想到这里,陈阳将手中的西瓜放在了一边,“您看到我们拿出的这两件东西了么?” 霞姐点点头,表示那只瓷碗,是后面老孙搬家时候不要的,说是装饭根本装不下多少,用来喝汤还烫手,后来一直放在碗柜子里,根本都没人用。 那只瓶子,是隔壁邻村孙嫂他们搬家时候留下的,当时自己去晚了,一帮人把好多废铜烂铁都捡走了,自己去的时候都没什么东西,就看到屋里剩下这么个瓶子,没人要,自己就给拿回来了。 秦浩峰听完再旁边嘿嘿一笑,“霞姐,你这运气是真好,您顺手就捡了两件好东西!” 说完之后,秦浩峰看了陈阳一眼,陈阳冲着他点点头,随后将自己的手包推给了秦浩峰。秦浩峰当即明白了什么意思,向霞姐说完两件瓷器的年代之后,霞姐瞬间张大了嘴巴。 “小峰,你在仔细看看,没看错吧?一件是乾隆年的,一件是雍正年间的?那么早的玩意,怎么能流到现在呢?” 秦浩峰笑了一下,怎么流传到现在的,这不是自己研究的问题,自己只知道这两件物件挺值钱。说着话,秦浩峰打开了陈阳的手包,看看里面放着的现金,微微想了片刻,直接掏出两沓成捆的现金,“霞姐,两万块,你这里的东西我都要了,明天我派人来拉!” “多少?”霞姐看看眼前的两捆钱,随即立马将钱退还给秦浩峰,“不行,不行,这太多了,小峰你自己留着,你以后还得结婚、娶媳妇过日子呢,别这么大手大脚的。” 三人正说着话,就听到门外传来声音,“小霞,小霞,我看你来了,在家么?” 话音落下,大门就被人推开了,陈阳和秦浩峰扭头看去,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一手拎着一扇排骨,一手拎着几瓶罐头,呲着一口大黄牙,笑着就走了进来。 第1212章 这个什么人 来人没敲门,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推开了院门,径直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见了陈阳和秦浩峰正坐在院子里和霞姐聊着天,不由得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会有其他人。他很快反应过来,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几步走到了桌旁,将手里拎着的两大袋东西往地上一放,语气熟稔地问道:“小霞,家里这是来其人了?” 陈阳和秦浩峰互相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都在心里猜测着:这人谁啊?看样子跟霞姐很熟,还拎了这么多东西过来,莫非是追求者? 霞姐看到来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我说韩大哥,你怎么又来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这些东西我不需要,赶紧拿走吧。” “给孩子的!”韩大哥四处看了一眼,顺手拉了一把椅子,很自然的坐在了陈阳和霞姐中间,“你也挺不容易的,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穷啥不能穷孩子,咱家有!” 霞姐却没有领情,语气坚决地说道:“你赶紧把东西拿走吧,我不要!” “我们家不缺这些东西,有钱就吃,没钱就不吃!” 呦呵!陈阳和秦浩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霞姐这态度,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不用想,韩大哥这是在追求霞姐,霞姐不同意呀!这事有意思,两人见到有八卦,瞬间屁股沉了下来,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两人。 韩老三被霞姐这番话怼得哑口无言,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轻声咳嗽了两声,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后看向身边的陈阳,急忙将话题转移了出去,“好好,咱们不提这个,小霞,这二位兄弟是……” “我们是来找霞姐合作的。”陈阳怕将火引到自己身上,急忙接过话头,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他们的来意。 “合作?”韩大哥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几分,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你们跟她有什么可合作的?” 陈阳还没开口,霞姐就抢先说道:“我跟他们合作,关你什么事!你管得着吗?” “霞姐,你这话说的。”韩大哥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怕你被人骗喽。” “被人骗了也比被你烦死强!”霞姐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拿着的东西,赶紧出去!” 韩大哥被霞姐的话顶得心头火起,脸上那一闪而逝的不悦,恰好被陈阳敏锐地捕捉到了。陈阳暗自好笑,看来这位大哥在霞姐面前也没少吃瘪。 不过,韩大哥依旧没有走的意思,若是换成自己,有个女人这么说自己,估计自己早走了,他现在居然还能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 韩大哥执拗地坐在椅子上不肯离开,他的目光在陈阳和秦浩峰身上来回扫视,带着审视的意味。 最终,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自以为是的语气说道:“不知道,你们想跟霞姐合作什么,你们说出来,我听听,帮她把把关!” 说到这里,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陈阳和秦浩峰的反应,然后才接着说道:“别到时候你把小霞给骗喽,我跟你们说,有我在,你们休想骗她!” 陈阳和秦浩峰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护花使者了! “其实也没什么,”秦浩峰在旁边呵呵一笑,怎么说人家也算霞姐的追求者,霞姐能怼人家,自己和陈阳可不能,“韩大哥,您放心,我是霞姐看着长大的,怎么能骗她呢?” “我们就是想把霞姐手里这些破烂收了而已!” “收破烂的呀!”韩大哥听秦浩峰说完之后,心里默默一笑。真是没想到,这两个年轻人,看起来还挺精神的,居然是收破烂的。 收破烂的也不行!自己现在可是在追求着霞姐,那丰腴的身材,迷离的眼神,想想都让人血脉喷张。要是能把这小寡妇弄到手,那滋味...... 韩大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仿佛已经看到霞姐在床上的样子,一想到这,他心里就像猫爪子挠似的,恨不得现在就把霞姐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韩大哥这样想着,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一丝轻松的笑意,任何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都不可以放过! “我可跟你们说,你们能糊弄了别人,可糊弄不了我!”韩大哥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就小霞这些个……这些个宝贝,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你们可别想着坑她,欺负她一个女人家不懂行情!” 韩大哥说着,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发出咚咚的声响,目光从陈阳和秦浩峰脸上扫过,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我告诉你们,你们想蒙小霞,门也没有,我老韩第一个不答应!” 霞姐听到韩大哥的话,原本就有些不悦的脸上,此刻更是阴沉了几分,她没好气地白了韩大哥一眼,冷冷地说道:“我说韩大哥,你到底有完没完?什么宝贝不宝贝的,我的东西,我想卖给谁就卖给谁,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关你什么事?” “小霞,你怎么说话呢?我这可是为你好啊!”韩大哥见霞姐生气了,连忙换上一副笑脸,语气也软了下来,他压低声音,凑到霞姐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跟你说活,现在古董行情可好了,随便一件老物件,那都能卖个好价钱!” 霞姐对韩大哥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摆弄着桌面上的水碗,身子往秦浩峰这边挪了挪,一脸嫌弃的样子,根本不听他说话。 韩大哥也不恼,继续说道:“就咱们江城那个陈阳陈老板知道吧?前两天我们在一起喝茶的时候,我亲耳听他说的,他从一堆破烂里淘到一个瓶子,转手就卖了好几十万!几十万啊,小霞,你想想,那得是多少钱啊!” 韩大哥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霞姐的反应,见霞姐脸上没什么表情,继续说道:“你想想你仓房里的那些东西,说不定就有一件就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到时候你就发财了!” 说到这里,韩大哥一脸义正言辞的看看陈阳和秦浩峰,“你可不能让这两小子蒙了,我跟你说,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发现宝贝之后,给你来个一锅烩,要真是有古董在里面,到时候你损失可就大了!” 秦浩峰听到韩大哥的话,明显愣了一下,眼神在我和韩大哥之间来回转了几圈,随后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抬头看向陈阳,哥,他说认识你,前两天还跟你在一起喝茶来的! 陈阳坐在一旁,用眼角斜睨着韩大哥,心里冷笑连连:这人为了追女人,还真是敢吹啊!跟我很熟?还一起喝茶?忍不住在心里骂道:你tm当你是谁呀!为了追女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用你管,吃亏也是我自己的事!”说到这里,霞姐伸手抓过秦浩峰手里的两万块钱,“小峰,这钱我收下了,明天你们就来拉这些东西吧!” 说着话,霞姐将钱冲着韩大哥晃了晃,“现在我有钱了,麻烦你把你带来的东西拿走,需要什么我自己会卖。” “走吧,不送!” 韩大哥看看霞姐手里的钱,又看看秦浩峰和陈阳,心里更加确定了,霞姐这仓房里绝对有好东西,要不然就这些破烂,谁会用两万块收走,那不是疯了么?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连东西带人都搞到手。 “不行!”韩大哥猛的站了起来,一脸义正言辞的看着霞姐,“你指定被他们骗了!” “小霞,你想想,谁会用两万块收你这些破烂,他们指定是把你忽悠了!”韩大哥说完话,伸手就去拉霞姐的手,“你把钱还给他们,你等我一天时间,明天我把陈老板找来,亲自帮你看看!” 陈阳看着韩大哥的样子,真想告诉他,其实不用他明天找自己过来,今天自己就看过了。 “你给我松开!”霞姐见到韩大哥来抓自己的手,奋力的想推开他,但是推了一下没推开,眼看着姓韩的汉子,都要扑到霞姐身上了。这时候坐在旁边的秦浩峰不干了,站起来一脚就踹到了姓韩的大胯上,“你要干啥?再动手别说我跟你不客气!” “小兔崽子你敢......”姓韩的倒退了几步,站稳了之后,瞪着眼珠子一指秦浩峰,刚开口,就看见陈阳伸手抄起了桌面上刚才切西瓜的刀,指着自己,立即把嘴闭上了。 “我告诉你,不管你跟霞姐什么关系,”陈阳手里拿着刀,指着姓韩的,“你要是觉得我们懵了他,可以好好说,但你再这样跟一个女人动手动脚的,信不信我砍了你都白砍?” 姓韩的看看陈阳和秦浩峰两人,冷笑着点点头,“行,行,你们给我等着!” “明天陈老板来了,你们要是能从这拿走一件东西,我tm跟你们姓!” 看着他离开的背景,陈阳和秦浩峰微微一笑,根本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他还真能把自己找来怎么的! 第1213章 不光陈阳是假的,柱子也是假的 看着姓韩的走出大门,霞姐拎着东西又追了出去,将东西往门口一放,喊了一声:“东西放这儿,你自己来拿!”之后转身进了院子, 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陈阳看这情形,好奇地问道:“霞姐,这姓韩的到底是谁啊?” 秦浩峰也说:“是啊,霞姐,这人来路不明的,听他说话一点都不着调,我哥就坐在他旁边,他居然开口就说认识我哥,你可得注意着点。” 霞姐叹了口气,跟两人解释说:“这人叫韩大庄,不住在村子里,不过他母亲一直住在这里。” 说到这里,霞姐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些什么,“两个月前,他母亲突然生病,我跟村里几个人一起,把她送到医院去了,后来在医院碰到了韩大庄。” 说到这里,霞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们也知道,寡妇门前不光是非多,想法也多!他就借着这个由头,没事就往我家里跑。” “一开始呢,人家来看我,我也不好意思往外推人家。后来无意中听到村里人说闲话,又听说他这两年在外面做点生意,挣了不少钱,吃喝嫖赌是样样不落。” 霞姐一边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一边说道,“唉,别说他不是好人,就算是好人,我为了两个孩子,也不能再嫁喽!”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陈阳和秦浩峰又陪霞姐聊了一会天,看着时间越来越晚了,估计姓韩的也不会来了,两人带上鸡心碗和胆式瓶这次返回市区里,至于姓韩的临走前说的,陈阳是一点都没当回事。 第二天上午,柱子和秦浩峰开着车,先去了霞姐家。振丰和刀疤雇好大车之后,再往西郊赶过去。路上,柱子笑着问秦浩峰,昨天哥怎么突然把你带到西郊来了。他要不提这件事,秦浩峰还想不起来。 “你说tm为啥?”秦浩峰没好气的给了柱子一下,“你看出来了,不知道拦着点我?”秦浩峰看着柱子,这家伙是真能装呀,自己的想法都被他看出来了,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你打我干啥?我看出啥来了?你有病吧!”柱子神经大条的笑了一下,在他眼里,秦浩峰和阳哥都是自己的兄弟,他们想做的事情,自己永远支持。 秦浩峰将陈阳跟自己说的,跟柱子说了一遍,秦浩峰看着车窗外面,表示阳哥说的对,自己想砸了那件钧窑花盆,私心确实很大。 “那你说,当时我要是拦着你,不同意你那么干,你会同意么?”柱子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昨天的事情压根儿就没发生过一样,一边开车,嘴里一边吹着口哨。 秦浩峰想了想,微微摇摇头,“不仅不会,恐怕我还要埋怨你!” 秦浩峰回忆起昨天晚上自己的状态,他知道,如果当时柱子真的站出来阻止自己,自己不仅不会听,反而会更加恼火,甚至可能会迁怒于他。 “那不就得了,我看不看出来能咋的?咱俩是兄弟,就算出了事,咱俩一起扛呗!”柱子一边开着车,一巴掌拍在秦浩峰的肩膀上,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格外真诚,没有一丝犹豫。 秦浩峰扭头看了看柱子,心中微微一暖,“柱子,可我打碎的可是一件明代的钧窑,这犯了多大的错误呀!”秦浩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反倒是有些无法释怀,一件明代的钧窑,就这样毁在了自己手里。 “柱子,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我要是头脑发热,你一定要拦着我,这种错误咱们不能再犯了!”秦浩峰知道,自己冲动的时候,需要柱子在他失去理智的时候拉他一把。 柱子点点头,随后眨巴了几下眼睛,“其实我不管什么错对,是非黑白。我只看谁跟我近,谁跟我亲。”柱子的话简单直白,却掷地有声,他心里自有一杆秤,是非对错,在他这里都比不上兄弟情义。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对错、是非黑白呢?你、我和阳哥,咱们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咱妈被叶辉那个王八蛋算计了,咱们不算计回去,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在柱子看来,敢对秦浩峰、陈阳家人动歪脑筋的人,就应该付出代价! “老子不是圣人,也做不来圣人,所以什么帮理不帮亲的话,在我眼里就是狗屁!”柱子自认为,自己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他心里,兄弟情义高于一切,其他都是狗屁! 秦浩峰笑着看着柱子,跟柱子说了一句,“柱子,我好想知道什么叫古董了?” 柱子听完微微愣了一下神:“什么意思?” “古董:其实就是平日里最不在意的,触手可及的东西,有一天突然间就摸不到、见不着了,当你在发现它的时候,你就会变的非常珍惜、珍贵!” “古董如此,人性亦是如此!” 柱子是没懂秦浩峰在说什么,但秦浩峰自己心里隐隐约约抓到了一些什么,但秦浩峰明白,柱子永远都不需要懂,因为他永远不会犯跟自己一样的错误。 柱子和秦浩峰开车到了霞姐家里,还是一人先喝了一碗白糖水,秦浩峰给振丰打了一个电话,知道他们已经往这边走了,于是和柱子进入仓房,开始往外搬东西。就在两人想将一个柜子搬出去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一群人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秦浩峰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竖起耳朵仔细辨听着外面的动静。 “小霞,在家呢?”这声音洪亮刺耳,带着几分嚣张和挑衅,秦浩峰一听就知道,昨天那位姓韩的又来了。他示意柱子先把柜子放下,探头朝门口望了过去。好家伙,今天这阵势真大,姓韩的身后竟然跟着十多个人,一个个吊儿郎当,一看就没安好心。。 还没等秦浩峰反应过来,姓韩的已经看到了他,顿时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指着秦浩峰的鼻子大叫起来:“呦,小子,你今天还真敢来呀!”那语气,充满了不屑和威胁,仿佛秦浩峰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 见到姓韩的来了,秦浩峰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担心霞姐受欺负,便放下手中的东西,径直走了过去。柱子见状,也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地挡在了霞姐面前。 霞姐见状,急忙伸手去拉秦浩峰,转头看向姓韩的,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韩大哥,我知道你对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麻烦你别跟着捣乱了行不行?”霞姐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希望姓韩的能够就此罢休,这要是闹起来,自己在村子里可就丢人丢大了。 “小霞,你不用怕,今天我就是特意来揭穿他们的骗局的!”姓韩的把胸脯一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仿佛他是什么拯救苍生的英雄一般。 他说着话,直接端起桌面上柱着刚才喝水的碗,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把碗放在桌子上,“小霞,我跟你说,今天谁也骗不了你。”说着话,姓韩的伸手一指旁边一位打扮入时的年轻人,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看到了么,这就是陈阳陈老板,有他在,我看今天谁敢骗咱们!” 谁?秦浩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家伙是傻子吧?他居然找了个人来冒充阳哥,这是什么脑回路。 霞姐也慌了神,她连忙上前一步,试图阻止这场闹剧:“韩大哥,我求求你,别闹了。”霞姐有些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呀,人家陈老板昨天还在自己家坐着呢。 “这哪里是陈老板呀,我在电视上见过陈老板,人家……” “你不懂!”姓韩的咧嘴冲着霞姐一笑,“这上电视都需要化妆,之后进入摄影棚之后,还有各种灯光,而且人在电视里会跟原先发生变化。”说着话,姓韩的伸手推了推那个假陈阳,示意他把身体侧过去。 “你看看,这个头、这侧脸、这外形,是不是跟电视上的陈老板一模一样!” 秦浩峰和柱子站在一旁,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假陈阳看着。你还真别说,这人侧身过去,不看脸,单看身形,跟阳哥还真有个八九分像。 “嫂子,您好,”姓韩的说完话之后,假陈阳也开始演戏了。他堆着一脸假笑,慢悠悠地走到霞姐面前,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鄙人子阳寄当行经理,陈阳!” “听韩哥说,嫂子这里有不少古董,遇到了骗子想把您的古董骗走,您放心,只要我在,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 假陈阳满脸堆笑地拉着霞姐的手,一口一个嫂子叫得亲热。这副做派不用想也知道是姓韩的提前安排好的。这指定是姓韩的提前安排好的,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把他和霞姐这件事做成事实。 这时站在旁边的秦浩峰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姓韩的,心中冷笑不止。他斜眼瞥了一眼姓韩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冷地说道:“姓韩的,你还真是个人才啊!他是陈老板?你是真敢说呀!” 秦浩峰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来,来,你不是说他是陈阳吗?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证明他是陈阳!” 姓韩的一听,挺起胸脯,轻蔑地扫了一眼秦浩峰,心中暗想:这小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故作镇定地说道:“怎么证明?小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说着,姓韩的一指假陈阳身边的大个子,提高了音量,装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赵德柱,也就是经常跟在陈阳身边的那位柱子兄弟。” 说完之后,姓韩的用力拍了拍大个子胳膊上的肌肉,故作夸张地说道,“看看这一身肌肉,看看这大块头,我告诉你,你现在走还来得及,要不然一会柱子动手,你你们谁都别想跑!” 姓韩的说完,假柱子还配合地向他们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想要吓唬秦浩峰和柱子。 秦浩峰看到这一幕,喉咙微微动了一下,心中暗想:这姓韩的真是个人才,这戏做得真是滴水不漏啊!连柱子都有假的,不过仔细一看,眼前这位假柱子,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柱子,比柱子矮了半头,身上的肌肉也不如柱子强壮。 “他是谁?”秦浩峰还没来得及说话,反倒是旁边的柱子率先反应过来,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自己」,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我草拟吗,他是柱子,那我是谁? 第1214章 刀疤的分析 “我柱子兄弟,怎么着,不知道吧,不认识吧。” 姓韩的得意的看着柱子,阴阳怪气地说道,“柱子和陈老板,那可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形影不离,有陈老板的地方,必定有我柱子兄弟跟着。” “你大爷,找......”柱子说着话就要往上冲,这tm不是纯纯的找揍么? 秦浩峰在旁边都快笑岔气了,还整个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拽词用的,真tm绝了! 眼瞅着柱子要动手,秦浩峰一把拦住,捂着肚子直乐,“你等会,你说的这位柱子我不认识。但是我知道陈阳陈老板身边,总跟着一个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运筹帷幄的秦浩峰秦经理,他可是陈阳陈老板的左膀右臂。” “我问问你,秦经理今天来了么?” 柱子听完,用力推了秦浩峰一下,之后狠狠瞪了他一眼,夸自己夸的也太过分了,这时候怎么还玩上了呢? “你是说那位秦老弟呀......”姓韩的瞥了一眼秦浩峰,“那什么,人家店里人不能都出来吧,秦经理当然是看着铺子呢!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收破烂的,也配见秦经理?” “韩大哥,跟他们废什么话!”姓韩的刚说完,从后面站出一个小青年,穿着流里流气的,梳着一个三七分的头型,一副嚣张的气焰,“我跟你们说,赶紧滚,要不然让你们知道知道我刀疤的厉害!” “他是谁?”秦浩峰和柱子同时吃惊的问道。 “刀疤!听说过么?傻了吧?”姓韩的看着秦浩峰和柱子吃惊的样子,心里暗暗一笑,“现在咱们江城头把大哥疯子哥最信任的兄弟,那跟陈老板关系是非常好。”说着话,姓韩的往后面一指,“看没看到,这些人都是刀疤哥带过来的,小子,怕了吧!” 看到对面连假刀疤都搬了出来,秦浩峰跟柱子同时点点头,“现在确实有点怕了!” 振丰开着车,刀疤坐在副驾,大货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十几名小弟分散坐在货车上,一路摇摇晃晃,倒也自在。 听说陈老板在西郊收购了一堆破烂,要拉回市里,这些小弟最近也没什么事,反正到时候搬搬扛扛也要用人,振丰就一起带过来了,大家就当是出门散心了,这帮小崽子还准备了啤酒、红肠和各种副食,真当成郊游了。 刀疤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想起了几年前自己惹了事,跑到西郊一个朋友家躲风头的事。当时,有个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崽子,一口一个刀疤哥叫着,说自己以后也要跟着刀疤混。也不知这小子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西郊。 “我说,咱们这都快到了吧。”振丰瞥了一眼刀疤,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给那个小峰打个电话,让他出来接咱们一下,这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找去?” “行!”刀疤抄起大哥大给秦浩峰拨了过去,“喂,小峰啊,我们马上就到你说的地方了,可是这附近也没个标志性的建筑,我们也找不到路啊,你出来接我们一下吧。” 电话那头的秦浩峰正坐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对面的「陈老板」和「柱子」,拿着大哥大说道:“喂,哥,你们到了吗?我都看到你了,你怎么没看见我呢?” 秦浩峰的话让刀疤和振丰都愣住了,他看到我们了?我们怎么没看到他?振丰和刀疤赶紧四处张望,可除了荒郊野岭,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不是,你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你和柱子呢?”刀疤拿着大哥大,把脑袋探出车窗外,边四处看着,边问道。 “你说什么疯话呢?还我就在你对面呢,我对面是tm一片荒地,昨天晚上睡觉脑袋被卡巴裆给夹了吧!” 振丰坐在一旁,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啊。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一把抢过刀疤手里的大哥大,语气严肃地问道:“小峰,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恩,我们遇到的事可有意思了。”秦浩峰不怀好意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陈老板」和「柱子」,强忍着心中的笑意,对电话那头的振丰说道,“我们被陈阳陈老板、柱子,带着刀疤和一群人给包围了!” 啥?振丰顿时感觉脑袋嗡的一声,这小子是在说胡话吧?这脑袋绝对不是被一个老娘们给夹了,至少俩个老娘们夹了一晚上,才能说出这种胡话。 “喂,小峰,你那边什么情况?地址在哪儿?我们马上过去!”振丰拿着大哥大,焦急地对着电话那头喊道。 振丰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拿着大哥大,眯着眼睛琢磨着:“小峰说陈阳和柱子带着刀疤,把他和柱子给围了?这叫tm什么话呀?” “完了,完了,”刀疤在旁边听完,嬉皮笑脸的说道,“今天咱们就不该来,这指定是陈老板定下的计策。”说着话,刀疤往车外面一指,“疯子哥,你看看这大片的空地,荒郊野岭的,这要是弄死个人,随便往地里一埋,谁也发现不了呀!” “陈老板,这是起了杀心呀!”刀疤假装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还用手拍拍自己的胸口。 振丰听刀疤在旁边嘀咕着,抬手就给他了一脖溜子,“你小子要是能说就说,不能说就闭上你那臭嘴,跟这胡说八道什么呢?” 刀疤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说道:“哥,你听我说,我给你分析一下。” “分析个屁!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分析问题了?”振丰没好气地说道,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指着刀疤:“那你倒是说说,你分析出什么来了?” 刀疤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说道:“哥,你想想,这子阳寄当行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秦浩峰在坐镇,那迎来送往,都是秦浩峰在忙活,很多客户,甚至只认秦浩峰不认识陈阳。” “这有什么问题?小峰能力强,客户都认他,陈阳跟着宋老板,天南地北的跑,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两下挣钱,这不是好事吗?”振丰不解地问道。 “哥,这叫啥?这叫功高盖主!”刀疤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想呀,那牌匾上写的是子阳寄当行,不是子峰寄当行!小峰太出风头了,抢了陈阳的风头,你说陈老板心里能痛快吗?” 刀疤越说越起劲,“陈老板怎么能看着自己的铺子,就这么轻易易主了呢?而且,现在柱子虽然眼力不错,但在业务能力上,被小峰压制着。于是陈老板就和柱子串通好了,借口在西郊手里一批破烂,让柱子带着秦浩峰过来,实际上他早就带着人埋伏在这儿了,就等着小峰往套里钻呢!” “之后等秦浩峰一到,他和柱子联手……”刀疤说着,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声音也变得阴森恐怖起来,“这样一来,不但陈老板铲除了心腹大患,柱子也能顺利上位了。” 说到最后,刀疤自己都被自己编的故事吓了一跳,打了个哆嗦,“哎呦我艹,好狠的陈老板!” 振丰看着刀疤浮夸的表演,哭笑不得,他抬起手,在刀疤的肩膀上狠狠地打了三下,“你有病吧你!小说看多了吧!还tm功高盖主、还什么子峰寄当行,什么什么陈老板杀心四起,你还挺能整词啊!” “哥,我分析的多好呀”刀疤肆意的笑着,事情绝对不会是自己分析的这样,但刀疤很满意自己的分析。 “那我问问你,刚才小峰说,陈阳和柱子带着刀疤把他和柱子围住了。”振丰用手点点刀疤的鼻子,“来,你告诉告诉我,刀疤,也就是你,现在搁哪呢?” 刀疤笑着用手点点自己的肚子,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振丰,嘿嘿傻笑着,“就是呀,我现在都不知道我tm在哪呢 ?那你说,这是咋回事?” 振丰看着刀疤嘻嘻笑着的样子,抬手假装要打他,“这还tm用想,指定是有人冒充你带着人把小峰和柱子堵住了呗!” “冒充我?”刀疤指着自己的鼻子,随即咧开了嘴,“哎呦,谁这么倒霉呀,冒充谁不好,非得冒充刀疤爷!这不是又来事了么!” “行了,别贫了,我看前面那个村子好像就是了,到了之后,让两个小弟,进去先探探消息。”振丰打断了刀疤的话,伸手示意就是前面的那个村子,让刀疤做好准备。 “我就一点没想明白,现在收个破烂竞争这么激烈么?”振丰看着前面慢慢显现出来的村子,喃喃自语道。 第1215章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霞姐院里,眼看着秦浩峰和柱子就要跟姓韩带来的让人发生冲突,霞姐一把拉住了秦浩峰,自己站在秦浩峰前面,伸手指着姓韩的,“够了!不要闹了!他就是秦浩峰,昨天你再我家见到的,就是陈阳陈老板!” “姓韩的,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人,但这里是我家,我不欢迎你们,赶紧走!” 姓韩的听完愣住了,什么?眼前这小个子就是秦浩峰?昨天那位年轻人就是陈阳?他脑子里嗡嗡直响,霞姐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他耳边炸响。按照霞姐的意思,也就是说她居然认识陈阳和秦浩峰?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岂不是马屁没拍成拍到马腿上了? 姓韩的回头看看自己带来的这些人,本来按照自己的意思,是在霞姐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之后就说对面在蒙骗霞姐,自己来个见义勇为,这样还能加强霞姐对自己的好感,顺势自己把霞姐拿下。 可现在人如果霞姐说的是真的,人家正主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成了个跳梁小丑一样,这脸可丢大了!他越想越害怕,冷汗顺着额头就流了下来,后背也湿透了,现在怎么办? “他是秦浩峰,哈哈!”就在姓韩的犹豫的时候,假陈阳站了出来,大步走到近前,一脸微笑的看着秦浩峰。刚才听到霞姐说,他就是秦浩峰的那一刻,假陈阳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虽然不知道对面是不是真的,但自己绝对是假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水搅浑,在这地方,自己这边这多人,无论他们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自己说他们是假的,他们就是假的! 假陈阳伸手一指秦浩峰,“真是天大的笑话!嫂子,你被他们骗了,他们才是假的!” 此话一出,既否认了秦浩峰的身份,又暗示了老韩,一石二鸟。 他偷偷观察姓韩的反应,心里暗暗祈祷,姓韩的,你懂我什么意思么! 果然,姓韩的听到这句话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对呀! 姓韩的在心里暗暗思忖, 这荒郊野外的,先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我就说他们是假的,反正我们人多,就算他们是真的,也能先把他们吓唬跑! 想到这里,他心里顿时有了底气,决定和假陈阳一起演下去,先把这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再说,“对!” 姓韩的打定了主意,走到霞姐面前,指着秦浩峰和柱子,“小霞,你一定是被他们骗了!” “你想想,陈老板是什么人,那可不是走街串巷收破烂的。人家每天有多少事都忙不过来,能来你这收破烂么?”说着话,姓韩的一指仓房的方向,“你这里一定有非常值钱的东西,他们借着陈老板的名头,来蒙你来了!” “不是!”霞姐看着姓韩的喊着,“在小峰小时候我就是认识他了,我跟他姨是邻居,小时候他经常过来玩......” 霞姐话还没说完,假陈阳笑着伸手一拦霞姐,“嫂子,您这是何必的?” “您跟我韩大哥是一家人,在韩大哥面前有什么丢人的?被骗就被骗了,何必逞强呢?”说着话,假陈阳笑着看看姓韩的,同时递给了他一个眼神,“你说对吧,韩大哥。” 姓韩的心领神会,连连点头,“对,对,小霞!现在骗子这么多,谁还没有个马失前蹄的时候,这不丢人!”说着话,姓韩的拍拍胸脯,“你放心,今天这口气我一定帮你出喽!” “韩大哥,你别激动,听我说……”霞姐眼看这场面要失控,急忙向前想说几句好话,将他们劝走。可姓韩的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粗暴地一把将她推开,指着秦浩峰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告诉你们,识相的现在赶紧滚!再不走,我把你们送局子里去!” 霞姐被他不耐烦地推搡,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秦浩峰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关切地问道:“霞姐,你没事吧?” 秦浩峰刚转头看向姓韩的,一旁的柱子已经忍无可忍,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姓韩的指着秦浩峰的手指,用力往上一掰,厉声喝道:“你tm跟谁俩呢?你在动一下试试?” “哎呦,哎呦,疼,疼,疼,轻点!”姓韩的手指被柱子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生疼,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疼得他龇牙咧嘴,差点跪倒在地。 “我艹!”看到自己的同伴吃亏,旁边那位假扮刀疤哥的家伙也坐不住了,他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恶狠狠地指向柱子,叫嚣道:“你tmd给我撒开,要不然老子今天让你见见血!” 柱子冷冷地看着他,丝毫不为他的威胁所动,反而嘲讽地笑道:“对,还有你!连刀疤哥都敢冒充,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说着,柱子不慌不忙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假刀疤握着匕首的手腕,用力一捏,然后猛地向外一翻。 “哎呦,哎呦!”假刀疤的手腕如同被铁钳夹住一般,疼得他惨叫连连,手中的匕首也随之掉落在地。他双腿一软,跪倒在柱子面前,痛苦地捂着自己被捏得生疼的手腕,不停地哀嚎着。 眼看着两个人都吃了亏,假陈阳眼珠转悠了几圈,急忙一步上前,“停!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咱们别动手。既然你们俩说你们是秦浩峰和柱子,你们敢跟我赌一场么?” “赌什么?”柱子嘴里问着,但手上可一点没松手。 “哼,”假陈阳鼻孔里微微哼了一声,“当然比鉴宝,看看谁的眼力高!” 秦浩峰和柱子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这家伙是疯了吧?他居然敢口出狂言要和他们比试鉴宝? 秦浩峰心中冷笑一声, 两人跟着陈阳摸爬滚打这两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宝贝没上手过? 虽然不敢说在在江城没有对手,但对付这几个小混混还不是绰绰有余。 今天非得让这帮小子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行家! “好,”秦浩峰示意柱子先松手,目光锐利地盯着假陈阳,心中暗自冷笑:想跟我玩花样?他倒要看看,这个假陈阳能玩出什么把戏。 “你说吧,怎么个比法?” 假陈阳环顾四周,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旁边的仓房上。他微微皱眉,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片刻后才下定决心,抬手一指那仓房,说道:“咱俩就去这仓房里面,一人拿三件东西出来,之后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是那个朝代的,是什么东西,价值多少,怎么样?” “没问题.....”柱子刚想答应,却被秦浩峰拦住了。 “等会!”秦浩峰看着假陈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你少来这套,到时候你说你的比我的值钱,我说我的比你的值钱,这根本就没有另一个懂行的人做判断,怎么比?” 秦浩峰一眼就看穿了这家伙的目的,这小子分明是想利用规则的漏洞,自己给自己抬价,就这点本事?真当他是傻子吗?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门都没有! 对呀,柱子猛然反应过来了,这里也没有个懂行的裁判,到时候各个都说自己手里的是好物件,那还比什么? 姓韩的在旁边也看向了假陈阳,这人是自己雇来的,平时就是个小混混,他要是有鉴定的本事,还用挣自己这几百块钱么?要是按照他这个办法,如果对面真是秦浩峰和柱子,那到时候不就露馅了? “哈哈!”假陈阳仰头一笑,“怎么,这就不敢了?就开始给自己找借口了?”说着话,假陈阳坐在椅子上笑呵呵看着秦浩峰和柱子,“如果二位不敢,大门就在那,现在赶紧走,我保证他们不会追究你们,如何?” “你放屁!”秦浩峰站出来瞪着眼睛看着他骂道,分明是你们假冒我们,现在反过来说我们是假的,自己见过不要脸,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出的这个办法不公平,我们怎么比?” 假陈阳翘着二郎腿,看看秦浩峰,“你先说你敢还是不敢,如果不敢,那后面自然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你敢,咱俩现在就进去挑三件物件,出来我在跟你说后面怎么比。” “反正绝对是公平、公正!” 秦浩峰看了看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经过思索,最后拍了一下桌面,“行,有什么不敢的!” “敢就行!”假陈阳见他答应,脸上堆满了笑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弓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却带着几分挑衅:“那就请吧,你们先来!” 秦浩峰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和柱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并肩走进了仓库。仓库里堆满了各种杂物,两人一边翻找着,一边低声商量着。 “你说,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柱子压低声音问道,语气里充满了疑惑。 秦浩峰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他也想不明白,“先看看再说,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秦浩峰四下看着,“这仓房里面也没什么好物件了,就是让他选,他也选不出来什么,咱俩先把比较值钱的拿走。” 两人在仓库里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特别的物件。别看剩下的都是破烂,但是在破烂堆里挑选出来两三件民国时候的物件,还是有一定几率的,最后柱子选了两只碗和一只瓶子,两人拿着三样物件,从仓房里走了出来。 假陈阳看着他们选完了,随即起身也走进了仓房,不到五分钟,手里拿着一只破瓷碗、一个马蹄掌、还有一根拐棍,也晃晃悠悠走了出来。 秦浩峰看到他选的这三样东西,差点笑出声来,强忍着笑意,心里暗想:果然是外行,尽挑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柱子也憋着笑,用一种看笑话的眼神看着假陈阳,外行就是外行,选的都是破烂。 假陈阳往椅子上一坐,笑呵呵看看对面的秦浩峰,“这样,为了公平起见,你来评价我这几件东西,我来评价你这几件东西,怎么样,公平吧?” 秦浩峰看着假陈阳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直觉告诉他,这办法听起来公平,但绝不会这么简单,这家伙绝对憋着什么坏呢!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好!”秦浩峰点点头,“谁先来?” “你先!” 秦浩峰点点头,随后一脸讥讽的看着假陈阳,冷冷说道:“就冲你选的这几样物件,你绝对不是陈阳陈老板。” 说着话,秦浩峰一指桌面上的破瓷碗,这就是六七十年代的东西,虽然看起来挺有年代感,但根本就一分钱不值。 “还有这件,这不就是普通的马掌么?你是不是觉得它上面全是铁锈,就是好东西了?”说着话,秦浩峰一指旁边的拐棍,“这就是一根普通的拐棍,你是准备拿回去给你奶奶用么?你这三样,根本就是一分钱不值!” 假陈阳听完笑着鼓起了手掌,之后用手指着秦浩峰,“你评价完了,现在到我了!”说着话,他首先拿起一件瓷碗装模作样看了起来,边看还边不住的点头,“好东西,有些眼力,这可是明代的青花瓷碗。” 民国老瓷碗 “碗底无款,看工艺应该是明代民窑,啧啧,不错,不错!虽然说是民窑,但这要放到外面,也得千八百块钱才能买下来呀!” 秦浩峰和柱子听完瞬间愣住了,他要干啥?这就是一件民国时候最普通的瓷碗,他居然说这是明代青花?不是,他不是应该贬低自己选的物件,怎么还往上抬价格呢? “哎呦,这个更不错!”假陈阳伸手又拿起了另一只瓷碗,“这个更了不得了,这个叫粉彩,看着这个工艺,这个颜色,应该是清康熙年间的。” 说着话,假陈阳还摆瓷碗向大家展示了一圈,“看看,看看,这颜色虽然有些老旧了,看看这花画的多细致,这工艺真不错。这叫百花不落地,了不起,了不起呀!” 民国 百花不露地粉彩碗 “这要是放在市面上,怎么说也得万八千的!” “看看这个瓷瓶!”秦浩峰和柱子傻傻的看着他,假陈阳脸上带着笑容,将瓷瓶又拿在了手里,“哎呦,嫂子,也难怪你遇到了骗子,您这仓房里可都是好物件呀!” 民国 青绿山水粉彩瓷瓶 “韩大哥。”说着话假陈阳笑着冲姓韩的招招手,“你来看看这瓷瓶,通体施白釉,腹部饰青绿山水图案。山石高耸,林间隐隐草屋数间,一片自然祥和的风景图案跃然瓶上,令人神往。” 这是一件寄托款瓷瓶,大清乾隆年制 “你自己说,好不好!” “好!”姓韩的笑着竖起了大拇指,还小心翼翼伸手抚摸着,“这老年间的物件,真不错呀!” 假陈阳笑呵呵推开了姓韩的手,“韩大哥,我们古董行有规矩,物件在我手上,你不能上手,也不能这么接过去,如果您想看,只能等我放在桌面上,或者地上,总之物件要放平稳之后,您才能上手。” “这要是不小心,将这件乾隆年间的官窑掉在地上,你我谁来赔着二三十万呀!” 秦浩峰和柱子两人目瞪口呆,他们呆呆地看着假陈阳,满脑子都是问号:他为什么要把自己选出来的物件捧得这么高?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这绝对不可能!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愣愣地看着假陈阳的一举一动。 第1216章 好一招捧高踩低 “陈老板,您是说这是一件乾隆时期的官窑?”姓韩的中年人咧着嘴,笑着看着假陈阳问道。 “当然!”假陈阳将瓶子一翻,指着瓶子下部的底款,“您自己看看,这不是印着大清乾隆年制么!” “是,是!”姓韩的笑着点点头,“你看我就说有好物件吧!” 秦浩峰和柱子两人心里都明白,那是一件民国时期的棒槌瓶,就是个寄托款,现在却被他当成真的乾隆官窑。秦浩峰抬头看看他,发出一声冷笑,“真tm是个棒槌!” “还乾隆年的官窑,那叫寄托款!” “喂,我说你,除了认识款,还会看别的么?”柱子也在旁边抱着肩膀笑着。 假陈阳侧头看了两人一眼,随后小心翼翼将瓶子放在了桌面上,“韩大哥,嫂子,你们都看到了吧?他们为了赢,那是不择手段呀!” 说着话,假陈阳伸手一指两人,表示他们将自己挑出来的物件,说的一文不值,就是为了赢,为了证明他们才是真的,自己选的那几件物件,虽然价格不高,但也不至于像他们说的那样,一无是处! “你放屁!”秦浩峰拿起他挑选的破碗,“你自己好好看看,这就是五六十年,普通人家用的饭碗,有什么特殊的?” 假陈阳猛地站起来,指着秦浩峰大声喊道,,“你发屁!我这是元末明初时候的瓷碗,弄不好朱元璋要饭时候还用过呢!”说着话,展示给旁边的人,嘴里还说着,这明显就是老瓷器了,你们再看看底部,磨损的程度,一看就有上百年历史了! “还有这块马蹄铁,”假陈阳拿过马蹄铁,“你们以为这是一块普通的马蹄特么?这可皇家御用的!” 假陈阳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指着马蹄铁上锃亮的地方,表示这很有可能是精铁,这种铁在清代,都是皇家御用的,老百姓根本都用不到。说完之后,拿起旁边的拐杖,将拐杖手撑位置里侧展示给众人,“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字?一个禧字,说明什么,很有可能是慈禧太后用的!” 秦浩峰和柱子在旁边,被他这番胡编乱造惊得目瞪口呆,这家伙也太能编了,居然比秦浩峰都能编。 说完这些之后,假陈阳重重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他抬头看着姓韩的,语气沉重地问道:“如果我为了赢,是不是应该把他们挑的物件,说成破烂?” “但是我不能呀!”随后,假陈阳捶胸顿足,一脸的哭腔,“韩大哥,我是个古董人呀,不能为了赢,就昧着良心把真的说成假的,把假的说成真的呀!如果我那样做了,我还叫个人么?” “是,是,”韩大哥在旁边劝着,“陈老板,咱们江城谁不知道您呀!您是咱们江城年轻派的一面旗帜!” 假陈阳拉过韩大哥的手,看向旁边的霞姐,“嫂子,你真不能把物件卖给这两人,他们为了挣点钱,那是坑蒙拐骗;为了赢,那也是不择手段。”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霞姐的反应,见霞姐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也清楚,这一番操作,根本就没让霞姐动摇,既然这样......自己就换个方式。 “嫂子,我知道,您可能认识这位小哥,但我还是要说一句,嫂子,人心叵测呀!”随后,他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仿佛真的是为了霞姐好。 “这么多年都没见了,现在这个社会不比之前了。”假陈阳说着说着,居然挤出了几滴眼泪,“就算我不是陈阳,但我也是个古董人,师傅从小就教育我,要把良心摆正,做生意要讲诚信。” 他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仿佛自己真的是个正直善良、良心未泯的好人。假陈阳拍拍韩大哥的肩膀,“您也别怨韩大哥,他就是担心你上当受骗,他这是一心为你好呀!” 一边说着,假陈阳时不时用眼睛扫着秦浩峰和柱子,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韩大哥目的是让这女的对他有好感,破坏了这笔生意,只要姓韩的目的达到了,那自己不就来钱了么,哈哈! 而此时的秦浩峰,突然明白了这位假陈阳的用意,他知道自己选不出好物件,无论他选什么物件,自己都能看出来不值钱。所以他提议大家互相评价,这样他就可以故意把自己选的物件价值抬高,来反向证明,自己就是为了骗霞姐。 秦浩峰终于明白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他压根儿就没想赢,他知道自己眼力不行,无论他挑什么,自己这边都能看出不值钱。所以他故意提议互相评价,这样一来,他就能装模作样地把我挑的东西说成宝贝。正常人心里都会想,我为了赢故意踩他,而没人会想到,他会特意抬高我挑选物件的价值。 这样一来,他说的假话让人觉得像真的,自己说的真话,反而像假的,而且还证实了是我在忽悠霞姐! 好一招捧高踩低! 艹,老子竟然被他牵着鼻子走了,真是蠢到家了! “小霞,你听到了吧?”此时姓韩的看向霞姐,“是,我承认我骗了你,他不是陈老板,但他也是古董行里的人,这总不会假吧?” “我是真的关心你,怕你被骗了,这社会大家都向钱看,你可别上当呀!” 霞姐听完之后,脸上的颜色稍微变了一下,看看假陈阳,又看看秦浩峰,最后拉过秦浩峰的胳膊,“你们走吧,我都已经拿了人家钱了,就算上当,我也不会反悔。” 这句话一出,秦浩峰心里咯噔一下,从霞姐的口气中明显能听出,她心里犹豫了,霞姐多好的人,他们居然合伙一起来骗霞姐,还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想到这里,秦浩峰顿时火冒三丈,伸手一指姓韩的,“你tm的放屁!” “柱子,干他们!”秦浩峰从霞姐胳膊里挣脱了手臂,说着话,就要冲上去跟他们干。 “都tm别动,一个个都活腻了吧?”假刀疤手里握着匕首,刀尖颤抖着指向秦浩峰,心里却有些发虚。他色厉内荏地喊道,“兄弟们,都看好了,谁tm乱动,今天咱们就废了谁!” “我艹,谁这么牛逼呀?”假刀疤话音刚落,一个洪亮的声音就从大门口传来,震得他心里一颤。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包,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看看,今天那个小b崽子敢动我兄弟!” 他迈着四方步,一步步走进了院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假刀疤的心脏上,让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振丰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院子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了秦浩峰身上,用眼神询问:是他们吗? “对,振丰哥,就是他们!”秦浩峰看到振丰到了,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底气也足了起来,“他们冒充我哥,柱子、还有刀疤哥!” “来,哪个是刀疤,站出来让你刀疤哥看看!”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从振丰身后传来。只见真正的刀疤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脸玩味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他双眼微眯,目光如电,扫视着院子里瑟瑟发抖的这群人。 他身后跟着小军和小龙,这两人手里一人拎着一根角铁,一看就不是善茬。 看到这四个人进来,院子里原本嚣张跋扈的一群混混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虽然他们也都是混社会的,但跟眼前这几位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振丰和刀疤身上那股气势,一看就知道是狠角色,绝对是社会上大哥级的人物,绝不是他们这群小混混能够抗衡的。更别提跟在后面的江城头号大哥的左膀右臂——小军和小龙,他们现在也算是跟着江城头把交椅的大哥混,身上那股劲头,根本不是院子里这些小混混能比的。 后面是振丰带来的十多名小弟,走进院子之后,他们并没有像假刀疤等人那样一拥而上,而是训练有素地分散开来,堵住了院子的大门,有两名小弟顺手就将大门关上了。 砰的一声,像是宣判了假刀疤等人命运的丧钟,十多名小弟就这样站在大门口,抱着肩膀,似笑非笑地看着院子里这帮人,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姓韩的这帮人进来这么半天,都没人想到去关大门,人家振丰带来的小弟,就知道怎么干活,先关门,你们想跑,晚了! 第1217章 姓韩的,到你了! “就你叫刀疤呀!”刀疤不屑地撇了撇嘴,看着假刀疤手里那把颤抖的匕首,像是看到了什么滑稽的东西,忍不住笑出了声,“就你小子这奶奶样,还敢叫刀疤?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刀疤冷笑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巴掌扇在假刀疤的脸上,啪!一声脆响,假刀疤整个人被扇得转了一圈,手里的匕首也飞了出去,不知掉落到哪个角落。刀疤一把抓住假刀疤三七分的头发,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拖到桌子前,猛地将他的脑袋按在桌面上,恶狠狠地说:“来,小崽子,你不是叫刀疤么?” “看到这个没有,”刀疤说着,慢悠悠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在假刀疤惊恐的眼前晃了晃,然后猛地拍在他脸上,语气森冷,“今天要是从你身上找不到一处刀疤,我就给你添一道!” “不是想做刀疤么,老子成全你!” 假刀疤被这一下撞得七荤八素,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他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声音颤抖地说:“刀…刀疤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错了?”刀疤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用刀尖轻轻拍打着假刀疤的脸颊,阴笑着说道,“孩子死了,你奶奶了,晚了!” “刀疤哥,刀疤哥,我有!我身上真的有刀疤!”假刀疤的脑袋被刀疤死死地按在桌面上,动弹不得,他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求饶道,“刀疤哥,手下留情啊!咱们认识,咱们认识啊!” “去你妈的!”疤对他的求饶充耳不闻,手上力道丝毫不减,恶狠狠地说道,“认识老子的人多了,你算 tm 老几!” “你不是说你身上有刀疤么?来,指给我看看,在哪呢?”刀疤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问道,就这种胆色,也敢跟人家动手?还能留下刀疤? “腿上,腿上!” 刀疤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只见假刀疤的腿上确实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不过那疤痕歪歪扭扭,一看就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刀疤微微冷笑了一下,然后猛地用匕首在他脸上拍了几下,脸上带着阴森的冷笑,“艹,你这 tm 不是割麦子没割好,砍自己腿上了么?” “这 tm 也算呀!老子今天跟你弄个新的,以后你就是刀疤了!” 刀疤说着话,举起手中的匕首就要往他脸上扎,看着刀疤举起手中匕首,用力的样子,在场的人都以为这一刀下去,小管就算是废了,霞姐吓得发出一声尖叫,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刀疤哥,我是小管,你不认识我了?前几年你惹了事,萝卜哥带着来我们这里躲事,我天天跟你屁股后面,你忘了额么?” “谁?小管?”刀疤手中的匕首,仅仅距离小管脸的一厘米的位置停住了,一把薅起了小管,仔细看着,这么仔细一看,还真 tm 是他。 小管,就是在来的路上,刀疤跟振丰说起的那个小子,刀疤拉着他的衣服领子,把他拽到了近前,“小兔崽子,我说谁敢冒充我,原来是你小子!” “你 tm 冒充我招摇撞骗,你萝卜哥知道么?他呢,我好久都没见到他了!” 小管低下了头,小声说着,萝卜哥去年年初惹了事,因为村里宅基地的事,把村长儿子腿打折了,之后就跑了。 “啥?”刀疤听了愣了一下,“我 tm 咋不知道呢,为啥不告诉我?” “萝卜哥说你刚稳定下来,跟了好大哥,不能麻烦你。”小管说着话,抬头看了一眼刀疤。 刀疤现在心里也明白了,这是萝卜跑路之后,他原先手下的这帮小弟没饭辙了,就开始冒充自己到处招摇撞骗,冷冷看了一眼小管,“所以,你就冒充我,四处招摇撞骗混饭辙?” “没有,没有!”小管连连摆手,之后扭头看了一眼韩老板,“我们今天都是韩老板雇来的。” 听小管说完,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姓韩的。他站在角落里,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黑色的皮包,头几乎要低到胸口,眼神飘忽不定,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他不时地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瞄一眼振丰和刀疤,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刀疤看到他这副窝囊样,更加确定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说,咋回事?”刀疤瞪着眼睛朝小管喊了一句,那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小管吓得浑身一颤,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刀.....刀疤哥,我、我真的没有冒充过你,我……”小管哆哆嗦嗦地说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用颤抖的手指指向姓韩的,“是他,是他花钱雇我们来的!站、站堆给一人二十,动、动手一人五十!” “他让你干什么?”刀疤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小管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随后小管就说起了事情经过,昨天这个姓韩的通过朋友找到自己,说让自己今天装刀疤,帮他一个忙,只要把这件事搅黄了,事情就算成功了,事后给自己五十,其余站堆的小弟,一人二十。 小管说完,在场几人算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霞姐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姓韩的,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自己不清楚,但可以看出,平日里的表现都是他装出来的。 刀疤笑着用匕首画了一圈,“这些都是跟着你过来的?” 小管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伸手一指假陈阳,“他不是,跟我们不是一起的。” 秦浩峰听完,直接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假陈阳的衣服领子,“不是一起的,那就好办了!” “小b崽子,你给我过来!” 假陈阳被秦浩峰拽着衣服领子,他惊慌失措地转动着眼珠子,脑海中飞速地盘算着脱身之计。 对面那可是刀疤啊,江城响当当的人物。他可是亲眼见过刀疤的手段,心狠手辣,令人闻风丧胆。自己这条小命落在他手里,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不行,得赶紧想办法脱身!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坐着的振丰,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形。 他用力地推开秦浩峰,顺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在地板上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他强忍着疼痛,手脚并用像条丧家之犬般爬向振丰,一把紧紧地抱住了振丰的大腿,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假陈阳一把就抱住了振丰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就开始哭,“丰哥,丰哥,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是他,”假陈阳伸手也指向了姓韩的,“他跟我说的,只要我今天帮他把霞姐这单生意搅黄,让霞姐对他有好感,事后他就给我三百块钱,就连管霞姐叫嫂子,都是他让我这么喊的。” “丰哥,我是实在没办法呀,父母双亡,老婆瘫痪在床,家里两个孩子,都靠我一个人,我是既当爹又当妈呀!” “丰哥,你宅心仁厚,您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求求你了,看在我老婆瘫痪在床,两个孩子还小的份上,您就饶了我吧!” 他声泪俱下地哭喊着,试图用眼泪博取振丰的同情。他知道,振丰和刀疤不同,这个人虽然心狠手辣,但从来不欺负弱者,只要自己装得足够可怜,说不定就能逃过一劫! “滚开,给老子滚!”振丰猛地一脚踹向假陈阳,想把腿收回来,可这小子跟条疯狗似的,死死抱住不撒手。 “我草泥马!” 这边还没完,小管像头暴怒的狮子,猛地扑向老韩,一把揪住他衣领,「老杂毛,你tm敢玩老子! “老子出人又出力,这孙子就动动嘴皮子,你就给三百,你tm是不是故意羞辱老子!” 小管这一下把老韩吓得一激灵,事到如今也不敢再隐瞒,只能陪着笑脸,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小管兄弟,你们不是人多么,我想着省两个。” “啪啪!”小管抬手就是个两个嘴巴子,“你tm省钱省我们兄弟身上来了?” “没钱你掉个屁马子......” “啊!!” 小管还没骂完,就听到身后传来啊的一声,不由转头去看。只见小军拿着一段角铁,狠狠砸在了假陈阳肩膀上,此时假陈阳正捂着肩膀,疼的在地上来回打滚。 小龙在旁边抬腿就踢,“臭sb,把我丰哥裤子整埋汰了,赔钱!” 振丰摆摆手,示意两人给秦浩峰把人拽过去,小军和小龙一人拖着假陈阳一条胳膊,将他拽到了秦浩峰面前,往地上一扔,“咋整?” 秦浩峰冷冷地看着假陈阳,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你不是愿意玩公平么,今天我就跟你玩个公平的!” 说着,秦浩峰拖着假陈阳的头发,把他拽到仓库门口,讥讽道,“你不是古董行家么?刚才还说啥来的?” “对,不能昧良心说假话,是吧?”秦浩峰指着仓房里面,语气森冷,“把里面的物件一件件搬出来,每搬出来一件,你就给我说年代。” “说对了一件,我给你一百块钱;说错一件......”秦浩峰看了一圈,伸手小军手里拿过角铁,在假陈阳眼前晃了晃,“就一下子,公平不公平!” 假陈阳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爬起来跪在秦浩峰面前,拼命磕头。自己屁都不懂,仓库里这么多东西,说错一件就要挨一下,那不得活活被打死? “这位小哥,我错了!”说着话,假陈阳跪在地上快开始自己扇自己嘴巴子,“我就是个搬砖的,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古董,刚才都是我胡说八道,求求你,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刀疤看着秦浩峰的处理办法,不由冷笑了一下,走到小管身后,伸手抓住他的后脖子,“小子,一码归一码。现在你带着你的兄弟,去大门口蹲着,双手抱头!” 小管看了一眼刀疤,摆摆手示意跟自己来的这些人,扔下手里的东西,准备往大门口走。柱子冲过来一把抓住了冒充自己那小子,“刀疤哥,这小子不能行,他说他是我!” 刀疤看看柱子,又看看被柱子抓住那小子,转身一脚踢在小管屁股上,小管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来个狗吃屎。 “艹,你tm冒充多少人呀?” 刀疤回头看看柱子,“柱子,给我个面子,是我小兄弟的手下,别难为他。”说着话,刀疤搂过柱子的肩膀,一指院子旁边,“你带他去那边,你俩想咋摔就咋摔,但别整出大事,行不?” “行!”柱子听完点点头,胳膊把那小子脖子一夹,“你tm给我过来,老子今天告诉告诉你,我为啥叫柱子!” 看着两个柱子的背影,刀疤无奈摇摇头,冒充谁不好,偏偏冒充柱子,这家伙是没混社会,柱子要是混社会,他的战力可是跟大佛一个等级的人物,真tm会惹事! 紧接着刀疤笑咪咪看了一眼姓韩的,将手搭在他肩膀上,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韩老板,走吧,见见我们丰哥!” 第1218章 先给我打五分钟 姓韩的被刀疤一把揪住衣领,踉踉跄跄地被拽到了振丰面前。振丰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着香烟。他斜睨了一眼姓韩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姓韩的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可以说现在是江城的头把大哥。 “疯子哥,您好,这是我的名片......”姓韩的结结巴巴地开口,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战战兢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振丰。 “啪!”还没等姓韩的把话说完,刀疤上前一步,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院子里特别响。姓韩的被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有些害怕的看着刀疤。 “你他妈的算老几啊?疯子哥也是你能叫的?”刀疤瞪大双眼,用手指着他,“你是请疯子哥吃过饭,还是借过疯子哥钱?不知道么,只有疯子哥的兄弟,才能这么叫!” “你tmd算老几呀,开口闭口疯子哥!” 姓韩的一时语塞,他哪里知道这些规矩?他只知道,在道上混,就要叫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哥,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他知道平时大家都叫振丰为丰哥,但自己听人说过,熟人一般都叫他疯子,他以为在疯子后面加个哥字,这样能拉近彼此的距离,谁知道这里还有这么多门道。 听刀疤说完之后,姓韩的见状,连忙点头哈腰地向振丰道歉,“丰哥,对不起,我不知道规矩,冒犯了您,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吧。” 话音刚落,刀疤抬手又是一个嘴巴子,“啪!”同样的位置,不过声音感觉比上次还重。 刚才刀疤那巴掌,就把姓韩的打得头晕目眩,现在刀疤反手又是一巴掌,又扇在了同样的位置上,这一巴掌比刚才更狠,疼得他眼前直冒金星,嘴角也渗出了血丝。 “你tmd是谁呀?在社会上有名号么?跟我在这装社会人呢?”刀疤上去抓着他的脖领子,恶狠狠的说道,“来,跟我说说,你混哪片的,不行现在给你码人的机会,咱俩碰碰!” 吓的姓韩的连连摆手,示意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我告诉你,只有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才能叫声丰哥!”刀疤猛地一伸手,将姓韩的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你tm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叫丰哥,你也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东西!?” 姓韩的脸色涨红,嘴唇嗫嚅了几下,却不敢反驳,只得唯唯诺诺地点头哈腰,“是,是,我懂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刀疤,见对方脸色依旧阴沉,心中叫苦不迭,却也不敢再造次,只得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应该叫什么?” “叫隋经理!”刀疤伸手在他头脑地上扒拉了一下,“不知道疯子哥是隋晋建筑公司总经理么?” 振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刀疤这小子真是会找茬,无论他叫自己什么,刀疤都得扇他嘴巴子,不信你看着,一会他叫隋经理,刀疤还得扇他嘴巴子! “刀疤呀,”振丰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咱们现在是正经生意人,别拿社会上那套拿出来吓唬人。” “你看看你,把人家这半边脸都扇肿了!” 刀疤瞬间领会了振丰的意思,笑着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振丰冲姓韩的招招手,“韩老板,过来,过来,咱俩说说话,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隋经理,我是坐汽车......” “啪!”还是一样的配方,自己话又没说完,刀疤反手在另一侧又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刀疤一边咆哮着,一边揪住姓韩的头发,用力向后拉着他的脑袋,疼得姓韩的龇牙咧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 “我看你是故意找茬,是不是?”刀疤抓着他的头发,将姓韩的脑袋向后拉着,“拐弯抹角骂我哥,是不是?” “刀疤哥,我…我没有啊!”姓韩的欲哭无泪,他刚才真的只是想说自己是做汽车生意的,怎么又挨了一巴掌呢? “再说,你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不敢?”刀疤冷笑一声,“嘴上说着不敢,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吧?” “我......我…我刚才不是叫你隋经理了吗?怎么…怎么又…”姓韩的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委屈得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刀疤瞪着眼珠子,手上用力往后拉着姓韩的头发,脸都要贴到姓韩的脸上了,“我刚才是不是跟你说叫隋经理?你说的是tm啥t?” “衰经理是啥意思?嗯?咒我们公司倒闭是不是?咒我哥生意失败是不是?” “没有,没有,”姓韩的连连摆手,脸颊上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但他更害怕的是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刀疤脸。明明就是对方听错了,自己说的确实是隋经理,却白白挨了一个嘴巴子。 “刀疤哥,我说的真是隋经理,真的是隋经理啊!是您听错了,您真的听错了!” “我艹!”刀疤脸上的横肉因为愤怒而颤抖,他伸手就从后面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寒光闪闪,看得韩老板心惊肉跳。“老壁灯,说我耳朵不好使是不是?来,我给你掏掏耳朵!” “别,别,刀疤哥......”韩老板吓得面如土色,两腿发软,他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匕首离自己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穿自己的耳膜,拼命的在椅子上挣扎着。 振丰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韩老板吓得要尿裤子的样子,不由微微笑了一下。 这刀疤下手还真是狠,不过这韩老板也是活该,敢来破坏陈老板的买卖,这不是自找么?不过,现在犯不着为了这种小事耽误时间。于是他轻咳一声,急忙制止了刀疤,“刀疤,行了,他刚才说对了,是你听错了。” “是么?”刀疤转头看向振丰,嘴角一咧,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随后松开了抓着韩老板头发的手,“真是我听错了?” 韩老板也总算松了一口气,急忙双手合十冲着振丰道谢,要不是刚才振丰开口,那匕首现在就在自己耳朵里了。 “谢谢,谢谢隋经理,要不是您开口,我这耳朵……” “啪!”韩老板还在这跟振丰笑着点头说话呢,刀疤转手又是一个嘴巴子。 韩老板捂着脸,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刀疤,又说错啥了? “没事,这次是为你着想。”刀疤看着韩老板一脸懵逼的样子,得意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在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你看,刚才打了你左边脸两次,打了右边脸一次,这一下,是帮你找脸部的平衡。” “这样一会你出去,别人就看不出你挨揍了,撑死是认为你胖了!” 刀疤说完之后,看着韩老板哈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之后,示意他老实点,走到振丰身边,点燃了一根香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韩老板。 振丰从韩老板手里接过名片,看完之后顺手扔到了地上,“韩老板是做汽车修理的?” “是,是,”韩老板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振丰说:“如果隋经理以后有大车需要修理,随时过去,我免费帮你修。” 振丰不动声色地听完,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既然韩老板这么大方,咱们就别拐弯抹角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找陈老板的麻烦?”振丰开口直接奔向主题,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压迫感十足。 “我......”韩老板支支吾吾,眼神闪烁,不敢说出真相。他哪里是想找陈老板麻烦?他要是知道陈老板要收霞姐这批破烂,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啊!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在霞姐面前表现一番,博取好感,然后……嘿嘿…… 可是,现在霞姐就在旁边,他怎么敢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那他和霞姐之间,可就真的彻底没戏了! “说!”振丰猛地一拍桌子,桌面上的碗被震得跳了起来。 姓韩的吓得浑身一哆嗦,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慌忙对着振丰连连抱拳作揖,结结巴巴地说:“隋经理,我真不是冲着陈老板来的,陈老板的大名谁不知道,我怎么敢呢!” “谁指使你这么干的?”振丰根本不理会他的解释,目光如炬,继续追问。 “不是,唉!”韩老板无力地叹了口气,用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心里叫苦不迭:这怎么还解释不清楚了呢?他可不敢当着霞姐的面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啊!要是真说出来,那自己跟霞姐的关系,就真的彻底没戏了! “韩老板,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振丰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寒意,“刀疤,给他松松筋骨,我想听到我想听的!” “得嘞!”刀疤脸上露出狞笑,慢慢地走向姓韩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森冷的光芒,他用舌头舔了舔匕首,语气兴奋地说:“这不是来活了么?” “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韩老板彻底崩溃了,他知道,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恐怕是走不出这个门了!女人和命,哪个轻哪个重自己还是分得清楚的。 “其实......其实一切都是我干的,我这么干的目的不是给陈老板捣乱。” 说着话,韩老板抬头看了一眼霞姐,他咬了咬牙,像是豁出去一般,伸手一指霞姐,“我看上霞姐了,想着在她面前装一下b,得到她的好感而已。” 韩老板说完,整个院子里都安静了,振丰和刀疤转头看向霞姐,霞姐也微微皱起了眉头,抬头看向韩老板,只不过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振丰和刀疤对视了一眼,看看韩老板,又看看霞姐,这家伙弄来这么一帮人,又冒充这个又冒充那个,最后就是为了......这手段也太拙劣了吧,而且简直是蠢到家了! “呸,臭不要脸!”霞姐涨红了脸,朝着韩老板啐了一口,嘴里骂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看到霞姐的反应,旁边秦浩峰跟振丰和刀疤说着昨天下午过来的情况,加上刚才小管和假陈阳说的,振丰倒是相信韩老板说的是真的,这家伙把自己当导演了! 振丰转头看看韩老板,微微点点头,一句话没说,起身一脚直接踹在了韩老板肚子上,韩老板直接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军、龙,今天我不宜动手,先给我打五分钟!”振丰一指地上的韩老板,怒喊了一声,“艹,耽误老子正事!” 第1219章 窑变釉 韩老板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小军和小龙下手毫不留情,每一拳每一脚都仿佛带着怒火,狠狠地落在韩老板身上。刀疤和振丰站在一旁,抱着肩膀,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单方面的殴打。 “疯子哥,你今天为啥不宜动手?” 振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皮鞋,又抬脚朝着刀疤晃了晃,“艹,陈老板从京城给我刚带回来的,名牌!” 90年代皮尔卡丹皮鞋 “这tm要是踢他一顿,给我踢开胶了,岂不是白瞎了!”说着话,振丰还用手拍拍皮鞋上的浮土,“这小棕色,我还挺喜欢呢!” 刀疤顺着振丰的视线看去,只见一双崭新的棕色皮鞋,一看就价值不菲。陈阳从京城回来,给振丰和刀疤,一人带回来一套行头,从西服、衬衫、西裤到皮鞋,连领导夹都有,都是大牌子。用陈阳的话说,他俩现在已经是江城的风云人物了,这穿着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了,必须上档次。刀疤是万万没想到,振丰因为这个原因不动手。 刀疤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呢,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原来是心疼新鞋啊!” “笑你大爷呀!”振丰朝着振丰轻轻踢了一脚,“这玩意金贵着呢!因为这byd,再把我鞋踢坏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刀疤看着振丰那副宝贝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开始疼了,“你等会,先别逗我,让我缓缓,哎呦我的妈耶!” 片刻之后,刀疤依旧捂着肚子,伸手指着振丰脚上的皮鞋,笑着说道,“个,这可是名牌,能跟咱们国产皮鞋一样么?一踢就踢开胶了。” “再说了,你知道今天干活,你还穿这么好的鞋出来?” “艹!”振丰笑着推了刀疤一下,“我 tm 不是没鞋穿了么?再说了,我当然知道干活,又不用我动手干活,想着穿穿踩踩,下次穿着软和,谁 tm 想到遇到这 j8 事!” 陈阳对此霞姐那边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此刻正坐在店里,桌上摆放着昨天从霞姐那里拿回来的那件清乾隆御制霁红釉火焰青描金御题诗胆式瓶。陈阳绞尽脑汁回忆着上一世关于这只瓶子的信息,可任凭他如何冥思苦想,还是找不到任何头绪。 坐在他对面的劳衫也学着他的样子趴在桌子上,好奇地打量着那只瓶子。不过,当他看到陈阳一脸严肃的表情时,便猜到他肯定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便识趣地没有出声打扰。虽然在劳衫看来,这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霁红釉胆式瓶,实在搞不懂有什么值得陈阳如此费神的。 就在两人沉默不语,各自思考的时候,宋青云推门走了进来。一进门,他就看到陈阳正趴在桌子上,聚精会神地盯着瓶子看,直觉告诉自己,这小子又捡到好物件了,不由微微一笑着问道:“小子,你这是又捡漏到什么好东西了?我看看!” “师叔,你来的正好,”见到宋青云跨进门槛,陈阳立刻坐直了身体,脸上带着几分兴奋,指着桌上的一个瓶子说道,“您快来看看这瓶子!” 宋青云缓步走到桌边,笑着问道:“这瓶子怎么了?瞧把你高兴的。”他拉开椅子坐下,伸手从桌面上拿起瓶子,仔细端详了起来,“呦,看这霁红釉的颜色,鲜艳明亮,宝光内敛,应该是乾隆年间官窑的工艺,胎质细腻,做工精湛,这瓶子不错!” 宋青云一边说着话,手里一边转动着瓶子,想要更仔细地观察它的细节。这时,陈阳拿起一只放大镜,轻轻地放到了宋青云面前。 宋青云微微一愣,疑惑地看向陈阳。他知道,以他们两人的眼力,看瓷器几乎用不到放大镜。除非……除非这件瓷器上有肉眼难以察觉的细节,那就说明这物件非同小可! “放大镜?”宋青云狐疑地看看陈阳,又低头看看手里的瓶子,语气中带了几分疑惑,“看来这物件有讲究呀,我得好好看看。” 几分钟之后,宋青云将手中的瓶子轻轻放下,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皱起。凭他多年的经验,仅凭肉眼便可断定这是一件乾隆年间的御制诗瓷器,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然而,瓶身上却有一处细节让他感到一丝奇怪:在瓶颈处的云纹之上,隐隐约约透出一层淡淡的蓝色,这抹蓝色恰到好处地隐藏在鲜亮的霁红釉面之上,却又被金彩巧妙地覆盖,若非仔细观察,很难被人察觉。 放大之后,瓶口处的火焰青 这抹蓝色究竟是什么?它为何出现在这个位置?难道是工匠的无意之举,还是另有深意?一连串的疑问在宋青云心头浮现,让他不由得开始回忆起有关乾隆时期瓷器工艺的种种细节。 他想起雍正七年,时任督陶官的唐英曾派心腹吴尧圃深入调查研究钧窑配方,并称其成功与否关乎「钟鼎尊罍之国宝重器」。而窑变釉便是在此时诞生,作为仿宋钧釉创烧的一种新品种,其釉面颜色多变,红、蓝、紫、白皆有,其中偏红的称为「火焰红」,偏蓝的则称为「火焰青」。 瓶颈处,能看出火焰青在红柚上,金彩下 想到这里,宋青云拿起桌面上的放大镜对着瓶子仔细看了起来,通过放大镜这么一看,宋青云心中微微吃了一惊。整件瓶子,在瓶口、瓶颈、瓶身的金彩、瓶底部金色云纹下面,都能看到这种火焰青,甚至包括御制诗下面,通过放大镜也能清晰的看到淡淡的火焰青。 金彩脱落之后,出现的淡淡火焰青 “火焰青?” 陈阳在旁边笑着一拍手,“师叔,你也看出来了?” 宋青云面色凝重,将手中的放大镜重新放回到了桌面上,微微点点头,用手轻轻抚摸着瓶子,“小子,你这次可掏到好货喽!” 宋青云拿着瓶子跟陈阳说着,这种工艺就是在乾隆时期成型的,其难度相当大。简单点说,就是胆瓶做好胚子之后,在上面施红釉,等红釉干了之后,在用钴料作画、写字或者画画,入窑烧制。 “这一步最关键,因为钴料在红釉上层,经过高温烧制,很有可能变形、流淌等等情况发生,这样就废了。”宋青云手中转着瓶子,“你看这上面文字的笔画转折,和纹饰面积较大之处,钴料较多,形成比较明显的蓝色。” “边界则有蓝红虹彩渐变,非上手细观,无法体会其如霞般绚烂,花瓣、枝叶金彩柔薄处,透出窑变之色,加之清晰的金彩勾边,营造出微妙的立体效果,更显花叶娇柔之质。设计构思之巧、成效之佳,实令人惊叹不已。” 如果烧制成功的话,最后再钴料上用金彩盖住,作为点睛之笔,还要再次入窑。虽然说这次是低温烧制,但前面已经经过了高温烧制,谁都不可能保证,是否能一次成型,依然会出现各种状况,所以说,这样一件瓶子实在太难得。 陈阳听宋青云说完微微点点头,他说的这些自己倒是都知道,翻阅古籍的时候也曾见过相关记载,但那些文字描述终究不如亲眼所见来得震撼。他从未见过实物,甚至在信息爆炸的后世,也从未听说过有类似的文物现世,更别说亲眼鉴赏了。 他心里清楚,这件胆瓶的价值不可估量,可问题是,孤品意味着没有参照,没有对比,专家们会如何判定?会因为谨慎而迟迟无法定论。 想到这里,陈阳的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仿佛看到后世那些拿着稀世珍宝四处奔走,却处处碰壁的场景,真没想到,这种情况有一天会在自己身上发生。如果不能证明这瓶子是一件火焰青,它撑死就是一件乾隆御制诗胆式瓶而已。 “唉,师叔,你说这算好事还是坏事?”陈阳趴在桌上,手里无意识地玩着放大镜,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和无奈,“全国都没有一件,这知识我还是在书上看到的,这我要是拿出去,等他们确定完了,不得十年二十年之后了!” 宋青云听完呵呵一笑,“谁跟你说没有了?咱们故宫里就有!” “什么?” 陈阳心头一震,猛地直起身子,眼睛瞪得老大,故宫里有?自己怎么会没见过呢?他努力回忆着自己曾经在故宫参观的经历,搜肠刮肚地想要找到一丝一毫关于这件胆瓶的记忆,却一无所获。 宋青云跟陈阳解释起来,这种乾隆时期的窑变釉胆式瓶,在弯弯故宫那边藏有多件,外壁均施窑变釉,高度多在五十多厘米左右,体量相对较大,其窑变之色,或如红霞氤氲,或如春花秋云,变幻万端。 “当然,他们那几件跟你这件工艺没法比,”宋青云看着眼前的瓶子说道,“在京城故宫里,还有一件。” 那件胆式瓶和弯弯故宫诸器相类,器身亦施窑变釉,而且尺寸也差不多。其足内施酱釉,刻大清乾隆年制款描金。和你眼前这件做对比的话,故宫那件仅于窑变釉上,加饰金彩,虽所绘纹样和这件如出一辙,但工艺及营造效果之别立现。 “就因为只有这么一件,而且还不弯弯那边的好,所以故宫一直不对外公开,”宋青云笑着说道,“要不是我小时候,二大爷带我进去看过,我都不知道有这种物件。” “那真是太好了,”陈阳兴奋的一拍桌面,“这就不算孤品了,那还可以,那还可以!” 宋青云看看陈阳兴奋的样子,随后轻笑了一下,“你小子别高兴的太早,你这物件要是让有心人知道了,往上一报,你不想捐都不行!” 第1220章 特殊意义 宋青云这么说完,陈阳心里微微沉了一下,一件乾隆年间的官窑,说珍贵确实珍贵,可要说上面会看上,那也未必,可偏偏这是一件乾隆年的窑变釉,像这么好的窑变釉,确实......换谁谁不想要呀! “师叔,这就是一件乾隆官窑而已,他们......他们不至于吧?”陈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宋青云微微笑了一下,如果这只是一件乾隆年间的御制诗金彩胆式瓶,都是不至于。毕竟御制诗这种物件在故宫里太多了,没有必要非得让陈阳捐上去。 “但你这件不同呀,”宋青云说着,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语气里充满了神秘,“你这可是火焰青金彩呀,这种工艺的玩意凤毛麟角,要不然两地博物馆也不至于藏着掖着了?” 陈阳挑了挑眉,笑着回应道:“师叔,您老人家就别夸大其词了,这东西说到头不就是霁虹釉金彩,只不过加入了火焰青这种窑变。就算这玩意工艺在复杂,还能比得上钧窑不成?” “钧窑之美,美在窑变;钧不成对,窑变无双”陈阳摇头晃脑地感慨了一句,“那钧窑才是窑变的老祖宗,其他的说到底,不都是仿它吗?” 后世的时候,像自己手里这种,将几种工艺都用在一件瓶子上的,自己确实没见过。但清代的窑变釉在拍卖市场上可是屡见不鲜,而且拍卖价格非常高。 陈阳对于这种清代的窑变釉了解并不多,在他眼里,这些和宋代钧窑相比,总感觉少了些韵味。 宋青云听完陈阳的话,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小子对清代这种窑变釉一知半解,这清代的窑变釉和钧窑,那可是天差地别,工艺水平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宋青云顿了顿,拿起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口烟圈,仔细跟陈阳说了起来。 首先来首,窑变釉采用的是优质的高岭土为原料,经过精心淘洗,胎体洁白细腻,平整坚致,相比之下,宋代钧瓷采用的坩土含有较多杂质,胎骨粗黄。这种原料的选择使得窑变釉在高温下更利于釉料自然流淌熔融,展现出色彩斑斓的效果。 窑变釉的烧制过程中,通过人为配置釉料和较好的控制火候,基本上掌握了窑变的规律,而钧窑则在宋代达到了工艺的顶峰,以其独特的窑变现象着称。 窑变釉通过在已经烧成的钧红瓷上再上一道钧红釉,然后滴涂含铁、钴、锰的面釉,在高温下烧成,产生蓝白交错的颜色,画面多样。 钧窑则以其丰富的釉色变化着称,尤其是在宋代,钧窑的釉色变化主要表现在其特有的窑变现象上,即钧釉的各种变化,包括不同的色彩、纹路、图画等。 “准确来说,钧瓷是青瓷的一种,窑变则是一种现象。钧瓷在烧制过程中会发生窑变现象,所谓入窑一色,出窑万彩就是这么来的。” “窑变现象则不只是钧瓷的专利,唐代的花瓷、清代景德镇的苹果绿和郎窑绿、窑变花釉等都是着名的窑变釉。” 说着话,宋青云又拿起了瓶子,指着上面的纹饰跟陈阳说着,这种窑变说明了什么,说明在乾隆年间的时候,已经掌握了窑变的规律,掌握了火候控制,原先是一炉推进去,任期自然变化;现在不同了,我能让窑变为我所用,让它变出我想要的样子。 “这种技术的提升,你敢说没有历史意义么?”宋青云说到最后,用手点点桌面,“这才是这瓶子值钱的地方!” 经宋青云这么一说,陈阳猛然想起来了,自己在故宫博物馆见过一件窑变釉的梅瓶,瓶小口、短颈、丰肩、瘦颈、圈足。外壁通体施凝厚的火焰红釉,釉色以紫红色为主,间有少许蓝色。足内仿宋钧釉,无款识。 故宫藏窑变釉梅瓶 瓶身通体覆盖着凝厚的火焰红釉,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却又在红色中点缀着些许蓝色,像是火焰跳跃间偶然闪现的幽蓝,神秘莫测。 瓶身放大 仔细回想,釉色以紫红色为主,蓝色只是偶尔点缀其中,更显得珍贵异常。瓶底则是仿宋钧釉,古朴雅致,更添了一份历史的厚重感。虽然无任何标识和落款,但专家鉴定为乾隆年间的珍品。 那抹红釉下,仿佛有流动的光彩,深浅不一的蓝色线条,如同游龙般在红釉中穿梭,时隐时现,与热烈的红釉相互交融,却又界限分明,形成一种奇特的视觉冲击,令人叹为观止. 除了这只梅瓶,陈阳还想起了一件窑变釉钵缸,当时就摆放在梅瓶旁边。钵缸的器型中规中矩,敛口、深腹、圈足,通体都是窑变釉,釉面光滑平整,大面积的红釉中,夹杂着淡雅的紫色和月白色,如同晚霞映照下的天空,色彩斑斓,美不胜收。与梅瓶不同的是,这只钵缸底部刻着清晰的「大清乾隆年制」六字篆书款。 故宫藏窑变釉钵缸 当时故宫博物馆的介绍是:此器造型端庄,胎体厚重,釉汁自然流淌,釉色艳丽,配上端庄秀美的器形,极富美感。 底款 两个物件并排展出,在看过那只美轮美奂的梅瓶之后,再看这只钵缸,陈阳只觉得它索然无味,甚至有些丑陋,如同孩童信手涂鸦,毫无美感可言。 当时他心里还暗自嘀咕,觉得专家也不过如此,纯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现在想来,这只钵缸会不会就是当年烧制窑变釉的试验品! 陈阳跟宋青云说起了这两件物件,宋青云点点头,表示确实有这两件东西,而且不光这两件物件,还有其他的物件。根据这些物件,专家推测从雍正时期开始,督陶官唐英就在一直研究窑变、掌握窑变,直到乾隆时期,我国已经完全掌握了窑变的规律,让窑变这种自然现象,为之所用。 “你手里这件,加上故宫隐藏起来那件,就可以完全证实,乾隆年间已经熟练的掌握了窑变,并为其所用。”说到这里宋青云坏笑了一下,“我的陈大老板,你应该明白吧?” 陈阳当然明白,如果故宫手里只有一件,他们是绝对不会将这个发现对外宣布的,因为仅凭一件瓶子,证据太少、说服力不强,但要是将自己手里这件也给了他们,两江一模一样的物件做证据,那就完全有说服力了。 “也就是说,我手里这件乾隆年间火焰青金彩御制诗金彩胆式瓶,成为了很多人晋升、或者在学术上又能提高一步的关键。” “对呀!”宋青云苦笑着拍拍陈阳的肩膀,“你说一旦你露了,他们是不是得打破脑袋,千方百计把你这物件要过去!” “也就是说,”陈阳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中满是无奈和苦涩,“我又捡漏了一件烫手的山芋!” 劳杉在旁边噘噘了一下嘴,有些不以为然,双手一摊表示,不让他们知道呗! 反正想卖的时候,有宋老板证明,怕啥的!他天真地认为,只要宋青云肯帮忙,这物件指定没有问题。他压根没想过,这件瓷器的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宋青云、陈阳甚至是江城省,这些专家的能力范围。 “我?我是个屁呀!”宋青云被劳杉的话气笑了,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语气中充满了自嘲,“劳杉,你是真高看我呀!” “我就是个古董商,民间的古董协会长,我能证明什么?”宋青云敲敲桌面,“我说话,别人也得认可呀!你当我是谁呀?” 他深知这个圈子的规则,像这种孤品,必须要有权威专家鉴定,才能得到认可,而他,还远远不够格。 “就这么说吧,这瓶子要是我捡漏的,想要证明它的价值,我都得送到京城博物馆去,找那些专家证明。这种物件,只有人家说话,才算有用。”宋青云心里清楚,这件瓷器的价值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只有那些真正的权威专家,才能为它正名。 宋青云说的不假,像这种孤品,民间这些古董商说什么都没用,必须得有专家站出来。 “那我们就放手里呗!”劳杉耸了一下肩膀,表示这还不简单么?放自己手里总没错吧? “放手里?你知道两者之间的价值差多少么?”陈阳笑着看看劳杉,“老三,这物件放在我手里,它就是一件乾隆年间的霁虹釉金彩御制诗胆式瓶,说白了就是一件精品乾隆官窑。” “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也就十来万块,两者之间的价值,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此时劳杉意识到问题的核心了,想要证明这物件的价值,就得交上去;但交上去,就不是陈阳的了,跟陈阳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撑死能得到一面锦旗而已。 “这不是坑人么?” 宋青云端起茶杯笑着抿了一口茶水,“不然你以为呢?要全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喽!” 交是绝对不能交的了,陈勇拿着瓶子看着,实在不行就放手里等,反正二十多年之后,还有一件类似的玩意会在扭腰出现,二十多年呀...... “你小子就在店里坐了一会,就有人上门送这种物件,你这命......”宋青云嘬着牙花子,“真不知道你这命是好是坏。” “不是在店里收的,”陈阳起身准备找个盒子,将这物件装好,等晚上带回家去,“我估计糖豆他们快回来了,等看看还有没有好物件。” 说着话,陈阳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外面,“就让他们去西郊拉点破烂回来,这都一上午过去了,怎么这么慢呢?” 第1221章 这家伙准备的挺全 振丰看着站在面前的韩老板,嘴角翘了一下,这才打了几分钟,这家伙就已经变成猪头了,看来小军和小龙这手下的挺重。看着韩老板的样子,振丰朝着刀疤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来收尾,但别磨叽,还有正事没办呢! 刀疤听到振丰发话,这才慢悠悠地走到韩老板面前,皮笑肉不笑地伸手抓住了他的头发,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拍打了几下,然后伸手往后面霞姐的方向一指,“她以后我罩着,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敢来,知道后果么?” “我知道,我知道了!”姓韩的不停的点着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老壁灯!”刀疤用手狠狠在他脸上拍了几下,“你tm泡个女人,整的自己跟导演一样!” “这次饶了你,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有下次,”说着话,刀疤从后腰抽出了匕首,直接顶在了韩老板下面,“老子让你以后只能想,只能看,就是不能干,懂了么?” “懂了,懂了,”韩老板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样,“下次我绝对不敢了......” “还tm想下次?”刀疤直接抡起了拳头,吓唬着韩老板, “不,不不。”韩老板连连摆手,“我再也不来了!” 刀疤松开了韩老板的衣领,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肥羊,充满了贪婪和不屑。他用粗壮的手指戳了戳韩老板的胸口,语气嚣张跋扈“结账,赶紧滚!” 结账?韩老板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搞得一头雾水,脑海里像有一百只蜜蜂在嗡嗡乱窜。结什么账?挨打的可是自己啊!难道现在挨打也要付钱了吗? 他不安地动了动嘴唇,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好半天才发出干涩的声音,试探着问道,“多、多少钱?” 刀疤听到这话,转过身,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带着一抹冷笑。随后,他一步一步地逼近韩老板,在他面前站定,猛地用拳头在韩老板肩膀上怼了一下,“跟我在这装傻呢?” 韩老板被这一下怼得身体不受控制,向后踉跄了几步,还没等他站稳,刀疤上去又怼了他一拳,“在这装啥也不知道,是不是?” 说着话刀疤一把揪住韩老板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语气中充满了威胁:“行,你不是问我多少钱么?来,我给你算算!” 刀疤指着蹲在一旁的假陈阳,“他300块!”又伸手指向蹲在大门口小管那帮人,“他们,我就给你算十个人,站队的一人两百,小管500块!” “给我算,多少钱!” 韩老板这才终于明白过来,刀疤说的「结账」是什么意思。原来是之前自己答应给这些人的演出费。韩老板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多嘴问那一句了,现在好了,钱没少花,还得罪了这帮人。 “刀疤哥,别急,别急,我算!”韩老板低头数着手指头算着。 秦浩峰在旁边朝着他屁股踢了一脚,“这么点破账还用算!十个人一人两百就是两千,加上五百,再加三百,那不tm是5000块么?” 听秦浩峰算完,刀疤回头看了一眼秦浩峰,两千加八百等于五千?刀疤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看到秦浩峰的表情,刀疤明白了,秦浩峰这是在故意为难韩老板,想让他多出点血。想到这里,刀疤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抡起自己的大手,重重拍拍韩老板的脖子,“怎么样?我兄弟算账快吧,五千块,掏钱!” 听到五千块,韩老板顿时慌了神,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煞白,他全身上下也凑不够这么多钱啊! 韩老板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他带着哭腔,哀求着刀疤央求着刀疤,“刀疤哥,刀疤哥,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说着,韩老板颤抖着手打开了自己的皮包,向刀疤展示着,“不信您看,我这里一共就两千多块钱现金,我都给你,剩下的我马上去取。” 刀疤斜着眼,轻蔑地低头扫了一眼韩老板包里的东西,那包里零零散散的钞票确实不多,估计连两千块都不到。他冷笑一声,伸出粗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看着韩老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跟我玩?开始跟我玩路子了,是不是?” “你tmd!”刀疤直接在他脸上重重来了一拳,韩老板被打得眼冒金星,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角也渗出了血丝 “借着取钱的名义,去报警,就说我抢你的钱,让警察来了把我们带走,你tmd是不是当我傻?”说着话,刀疤抬起脚用力踹着坐在地上的韩老板。 韩老板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住头部,忍着剧痛,带着哭腔解释道:“没有,没有,刀疤哥,我就是想去把钱取来,再给你送过来。” 刀疤并没有因为韩老板的解释而停手,他继续对着地上的韩老板踢了几脚,随后怒气冲冲拉起韩老板,“来,把包里的东西都给我拿出来!” 韩老板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钥匙、香烟,一股脑地扔在地上,一边掏还一边带着哭腔说:“刀疤哥,都在这儿了,我身上真的没有其他东西了……」” 刀疤看到韩老板倒出来的东西里面,有几个红色包装的小东西,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弯下腰,捡起一个,隔着包装用手捏了捏,然后笑着拍了拍韩老板的脸:“行啊,韩老板,想的挺全乎呀!” 说着话,刀疤笑着又扬起手里的东西,向振丰等人晃了晃,“小气球都准备好了,看来你准备挺充足呀!” 第1222章 叫什么刀疤哥,以后叫姐夫! 这玩意是啥,在场的人都知道,毕竟他们小时候,因为江城这边搞计划生育,街道办会每个月定时给结婚的家庭发上一包,常年积累下来,等振丰他们长大的时候,家里的抽屉里都是这玩意,这帮孩子有时候还拿着当气球吹。 就在大家伙笑的时候,一道身影冲了过来,抡起巴掌就往韩老板身上拍,边打嘴里还边骂,“姓韩的,你不得好死!你个流氓!你tmd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刀疤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看着霞姐连哭带喊,两只手不停的往韩老板身上招呼着,瞬间韩老板脸上就出现了几个血道子,刀疤才猛的反应过来。 “喂,喂,你别动他,”刀疤起身去拉霞姐,霞姐正在气头上,一不小心还打到刀疤头上几下,“小峰,快拉回去,别让你姐动手。” 秦浩峰过来往后拉着霞姐,同时踢了韩老板几脚,算是勉强拉开了霞姐。 “草泥马!”刀疤转头又踢了两脚韩老板,“要tm不是因为你,老子能挨两下?” “说,咋整?” “刀疤哥,刀疤哥,我现在就去取钱,马上给你们送来,我发誓,我绝不会报警,相信我,我保证!”韩老板算是彻底被打怕了,这帮人根本是一点道理不讲,稍微不顺他们的心思,那就是对自己一顿拳打脚踢。 “取钱?”振丰走过来冷冷的笑了一下,弯腰捡起一个没拆开的小气球,直接扔到了韩老板脸上,“你就这byd,我们能信得过你么?” “不是没钱,也行!”说着话,振丰示意刀疤将地上的车钥匙递给自己,“有多少钱算多少钱,车钥匙先扣我这里,其余的......”振丰微微笑了一下,“按工抵债!” 说完之后,振丰一指仓房的方向,示意让他们帮自己搬东西,还有霞姐这两年积攒的破烂,都装上大卡车,什么时候搬完,什么时候完事。 韩老板一听,顿时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干活总比挨揍强啊,更何况不用赔钱,还能把这事儿了了,简直太划算了! “说他没说你呀!”刀疤一脚踢到了蹲在旁边的假陈阳,“你也去!”之后回头看看小管,“小管,你给我装大爷呢!” “一码归一码,带着你的兄弟,一起搬!” 看着这些人一趟趟搬着东西,振丰抬手看看手表,不由皱起了眉头,就这种速度得搬到什么时候去? “刀疤,让他们快点,这都快中午了,兄弟们还饿着呢!” 刀疤点点头,走过去一边大声骂着,一边示意他们快点搬,霞姐在旁边看了看这些人,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转身就向屋里走了过去。秦浩峰和柱子对视了一眼,两人还以为霞姐可能生气了,想去劝劝,人家一个女人家自己回屋子了,自己两个大男人跟过去算怎么一回事? 不大一会,霞姐端出了几碗面条,放在了桌面上,“小峰,这位是隋老板,是吧?” 秦浩峰看着霞姐端出来的面条,这才明白,刚才霞姐是回去做面条去了。 “霞姐,你别忙活了,”秦浩峰起来拦着霞姐,“我们一会搬完出去吃一口就行了.....” “大妹子,你这怎么还给我们做上饭了?你不用叫我老板,叫我振丰就行,”振丰见到面条,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指定是刚才自己跟刀疤说话,人家听到了,“你这太客气了,我们本来就给你添乱了,哪能麻烦你呢?” “麻烦啥,”霞姐脸上浮现一丝微笑,“时间来不及,我没做什么复杂的,你们先对付吃一口。” “就是这面条够,碗筷不够,你们得串换着吃。”说着话,霞姐将一碗肉卤、一碗鸡蛋酱放到一边,“你们先吃着,卤子不够或者酱不够,跟我说,我在给你们做。” 说完之后,霞姐冲着几人微微笑了一下,随后用手捋了一下耳朵边上的头发,招呼着刀疤,“那位是刀疤兄弟吧,先过来吃口饭吧!” 刀疤本来在看着小管他们干活,时不时骂上几句,听到霞姐招呼自己,转头看了过去,看到霞姐笑着向自己招手,刀疤不好意思挠着头走了过来。 “霞姐,我们来的时候,陈老板一个劲嘱咐我们,别给你添麻烦,您这......”刀疤看着桌面上的面条,有些不好意思,丝毫没有了刚才对付韩老板那副气势,“我们回去怎么跟陈老板说呀。” “那就不说呗!”霞姐伸手拿了一碗面条,之后又将肉卤拿起来,倒了不少在面条上,双手递给刀疤,“吃碗面条能咋的,昨天你们陈老板还给两万块钱呢!” 秦浩峰、柱子和振丰对视了一眼,这桌面上的肉卤还没动呢,半碗就倒刀疤碗里了? 刀疤笑呵呵双手接过面条,闭着眼睛狠狠闻了一下,“嗯,霞姐你这卤子做的真香,跟我姐做的味道一样!” 你姐?振丰皱着眉头看看刀疤,你tm哪来的姐呀? “你这样霞姐,我不白吃你的面条。”说着话,刀疤碰碰秦浩峰,“小峰,你把我包里名片给霞姐一张。” “霞姐,以后有事你就找我,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螺丝刀管钳子电焊,拔炕砌墙垒猪圈,我保证给你干的板正的!” “噗呲!”霞姐听完低头笑了一下,示意他们赶紧吃,自己回去在做一锅去。 秦浩峰端起面条,倒了一点鸡蛋酱,看着一边大口大口吃着面条一边骂人的刀疤,“刀疤哥,你会的还挺多!你啥时候又冒出一个姐来?” “废话,我总不能说你姐跟我妈做的味道一样吧,那不是说人家霞姐老么?”刀疤抿嘴一笑,“讨女人开心,这不是你刀疤哥的本事么?”说完之后刀疤伸手一指正搬着东西的韩老板,“你以为我像那猪头一样,讨好个女人还整的跟拍电影似的!” 阳在店里坐立难安,他不时地看看手机,又时不时地踱到门口张望,可振丰那帮人却迟迟不见踪影。 早上就出发了,这都一上午过去了,眼看着就要到中午饭口了,陈阳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帮家伙该不会是偷懒去了吧?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想到这里,陈阳拿起电话打给了秦浩峰。 “喂,小峰,你们那边什么情况?怎么还没回来?”陈阳有些担忧的问道。 “哥,我们正搬着呢,东西有点多,估计得下午才能回去了。”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了秦浩峰的声音,陈阳放心下来。 “怎么这么多东西,你们搬一上午没搬完?”陈阳有些狐疑的问道。 “嗨,别提了,中间遇到点事,耽误了点时间。等回去再跟你细说,我们先干活了。” 陈阳听完点点头,心里开始好奇起来。但他也知道,秦浩峰说电话里说不清楚,那这事情一定很繁琐,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便挂断了电话。 到了下午三点多了,振丰一帮人才回来,看着外面大卡车上的货物,宋青云率先跑出去了。陈阳坐在屋里,将一盒烟扔到桌面上,“我说霞姐这是弄了多少破烂,你们搬了快一小天?” 秦浩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大口大口喝着水,转头冲陈阳笑着说,“我们开始遇到了一出大戏,真假美猴王!” “啥玩意?你们看戏去了?”陈阳看着秦浩峰狐疑问了一句。 秦浩峰和柱子在旁边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这时候陈阳才听明白,那姓韩的居然找人冒充自己这帮人,听完之后,陈阳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不是,就追个女人,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病呀!” 刀疤把嘴一撇,笑着骂了猪头几句,随后笑呵呵看着秦浩峰,“不过说真的,这位霞姐是真不错,小峰要是不说她都四十多了,我真是看不出来,还以为三十出头呢!” “那身段,”刀疤边说边比划着,好像自己摸了一遍一样,一脸兴奋的模样,“那腚这个圆,啧啧......” 秦浩峰在旁边抬头看了一眼刀疤,“刀疤哥~~!那可是看着我长大的姐姐,人家孩子都有了,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你这话说的不对,”刀疤脸上浮现一丝嬉笑,“叫什么刀疤哥,以后叫姐夫!” “哈哈哈哈!” 第1223章 这是件啥东西? 陈阳在旁边听着振丰他们描述教训那个姓韩的场景,他们粗犷的言语间透露着对那姓韩的鄙夷和不屑,听得陈阳也觉得解气。 尤其是听到最后,那帮人被折磨得筋疲力尽,还得乖乖的把破烂搬完才被放走,陈阳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他想起之前见到那姓韩的场景,油嘴滑舌、死缠烂打,实在让人厌恶,对付这种无赖,有时候还真需要振丰和刀疤这种人出手才能解决问题。 陈阳心里也明白,暴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但也常常是最直接有效的手段。他忍不住开始设想,如果把这件事放到几十年后,网络信息发达的时代,情况或许会完全不同。 那个姓韩的只要拿出手机录像,或者打开直播,把振丰他们塑造成恶霸的形象,再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博取大众的同情,那振丰他们可就麻烦了。 网络时代,舆论的力量不可小觑,人们往往更容易被表面现象所迷惑,而忽略了事情的真相。到时候,姓韩的就可以大肆宣扬自己有追求霞姐的权利,而振丰他们则会被扣上「黑社会」的帽子,被指责为暴力干涉他人自由。网络这把双刃剑,在带来便捷和信息的同时,也让事情的真相更加扑朔迷离。 当然,陈阳心里也清楚,像振丰和刀疤那样使用暴力始终是不对的,如果人人都依靠暴力解决问题,那社会岂不是乱了套?网络的发展总体来说是利大于弊的,它让人们能够更加及时地获取各种信息,也为国家的发展提供了更多可能性。 只是,网络也为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提供了便利,他们利用网络散播谣言,煽动情绪,达到自己的目的。凡事都有两面性,如何利用好网络这把双刃剑,是每个人都需要思考的问题。 就在陈阳想到这里的时候,宋青云突然推门而入,兴奋地向陈阳招手,语气激动地说道:“小子,过来我给你看个好玩的物件。” 好玩的物件?陈阳看着宋青云那兴奋的劲头,心里也忍不住好奇起来,起身走了出去。来到外面,只见宋青云正蹲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个……说是箱子吧,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因为那个箱子怎么看怎么像一口棺材。 陈阳也好奇地蹲下来,仔细地观察着这只箱子。它长约八十厘米,宽约半米,高约六十多厘米,造型简洁大方。弧形的箱壁微微向下收敛,棱角圆润光滑,透着一股古朴的味道。 南宋 朱漆戗金刻凤凰莲花纹大经箱 箱子下方是矮台式的底足,点缀着精致的如意云头纹形镂空纹饰,更添几分雅致。整只箱子通体髹着朱漆,色泽沉稳浓郁,漆质坚厚,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一看就知道是年代久远的好东西。 陈阳的目光顺着箱壁慢慢移动,只见壁面上用戗金技法雕绘着栩栩如生的凤翔缠枝莲纹。菱花形的开光内外,都布满了繁复精美的花纹。缠枝莲的藤蔓卷草,如同行云流水般连续不断,婉转多姿,富有动感,仿佛充满了生命力,寓意着「生生不息」的美好愿望。 而在缠枝莲间,还点缀着姿态优美的凤鸟。它们狭目尖喙,尾羽飘逸,生动传神,仿佛正随着美妙的乐曲翩翩起舞。这些瑞凤,象征着吉祥如意,也为人们带来了幸福的祝愿。 陈阳围着箱子转了一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从未见过这种样式的木器,心中充满了疑惑。 “师叔,这是啥物件?”陈阳忍不住开口向宋青云问道,“箱子不是箱子,柜子不是柜子的,看着倒像棺材!” “这不会是谁家为孩子准备的棺材吧?” 宋青云一听,哭笑不得,抬手就在陈阳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你见过谁家给孩子准备棺材的?谁家不希望自己孩子健健康康的,准备棺材,你怎么想的?” 陈阳抬手揉揉脑袋,道理自己懂,但......眼前这个物件,拿出去说不是棺材,谁信呀! “这叫经箱!”宋青云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这只箱子,一边看一边向陈阳解释道,结合使用功能及箱子本身的构造形态,可细分为:衣箱、书箱、文房箱、官皮箱、轿箱、镜箱、冰箱、百宝箱、提梁盒等等,这是就是用来装经文的箱子。 “经箱?”陈阳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师叔,你别闹了!经箱我还能没见过么?怎么可能这么大?”说着话,陈阳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箱子的大小,继续说道:“经箱都是那种小小的盒子,里面放几本经书就行了,哪有这么大的?” 宋青云听到陈阳的话,抬起头来,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手轻轻地搭在箱子上,缓缓说道:“你说的那种是装经书的盒子,寺庙里倒是经常用到。” “那这个呢?”陈阳好奇地问道。 “这种大箱子,是专门给和尚出门、或者从地方去往京城名寺时候,用来装经书的箱子,所以叫大经箱!”宋青云特意强调了大字,以此来区别于陈阳所说的那种小经箱。 陈阳听完宋青云的解释,脸上露出了笑容,对宋青云竖起了大拇指,打趣道:“师叔,你这个‘大’字加得好,果然是大~~~经箱!” “去你小子的!”宋青云没好气地白了陈阳一眼,“就知道贫嘴!我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西游记看过吧?沙僧挑的担子,两边各挂着一只箱子,你回去仔细看看,一边是装着日常用品的箱子,另一边就是大经箱!” 听宋青云这么一说完,陈阳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呀! 宋青云眼睛一直盯着经箱看着,用手指着箱子,“这么大一件黄花梨的箱子,雕饰精美,从箱子上雕饰技法上来看,到很偏向宋代,只是我对这玩意研究的不多,不敢断呀!” 看木头,这倒是难不倒宋青云和陈阳,但是想通过木头的雕饰、技法来断代,这就不是陈阳和宋青云的长项了,两人能判断出,这件经箱绝对不是明清两代,应该比明清还要早,当想要在判断出哪个朝代,两人就难了。 “师叔,这玩意在咱们江城,除了楚老板估计别人看不出来,要不把楚老板叫来看看?”陈阳在旁边提议道。 第1224章 国外的古董 自从上次从楚老板那儿出来,陈阳和宋青云就没怎么搭理过他,一来是真没工夫,先去洛城跟人斗宝,回来又忙着张罗拍卖会,秦浩峰那小子又在牛头山搞出点「好东西」,把他们折腾得京城、江城来回跑,哪有空搭理他! 但是在这期间,宋青云已经证明了楚老板的身份,而且从目前各个方面收集的信息来看,边海春的身份也几乎算是确定下来了,最后拍板就等着宋开元派去羊城调查的人回来了。 宋青云给楚老板打过去了电话,电话拨通之后,那边传来的楚老板的声音,“宋老板,最近在江城一直没见到您,您这是出去发大财了?” 听到楚老板的声音,宋青云不由微微笑了一下,“楚老板,我天生就是劳碌命,事没少干,但钱没看见,命苦呦!” 陈阳在一旁听着这俩老狐狸打机锋,心里暗暗发笑,就这几句话,藏着掖着把该说的都说了,要不是自己也掺和这事儿,还真听不出来这弯弯绕。 “楚老板,在木器方面您可是慧眼如炬。”宋青云恭维了一句,陈阳看了一眼宋青云,知道他不仅仅说的是楚老板看木器的本事,还有另一层意思。 只听宋青云然后接着说道,“不知道您现在方便不方便,我这边有一件东西,我和陈老板都拿捏不准,想请您过来掌掌眼。” “哦?连你们都看不准的东西?”楚老板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好奇,“是一件什么样的木器?说来听听?” “是一只经箱,我和陈老板都觉得有些古怪,所以想请您老人家过来看看。” “经箱?在江城发现了经箱?有意思,我现在就过去。”楚老板显然来了兴趣。 “那好,我和陈老板店里等您,顺路我们聊聊天,喝喝茶。”宋青云说完,挂断了电话,转头对陈阳说道,“楚老板一会儿就到。” 不大一会,楚老板就到了,到了店门口之后,楚老板并没有进店,翘着脚看着大卡车上的那些破家具。宋青云和陈阳在屋里看着秦浩峰他们搬进来一些瓷器,见到楚老板来了,两人推门走了出来。 “楚老板,那车上没啥好物件了,”陈老板笑着走向楚老板,“要是有黄花梨、小叶紫檀啥的,早就让我搬进去了,您先进屋喝口茶。” 楚老板摆摆手,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大卡车,嘴里嘟囔着:“别急,,别急,让我再好好瞧瞧。” 宋青云和陈阳对视了一眼,这大卡车上面,除了一些破旧家具、废铜烂铁,几乎没什么好玩意了,那些有点价值的物件,早就让两人搬进去了,他这是看啥呢?难道说凭两人的眼力看漏了什么东西不成? “老楚,你这是看什么呢?要是还有什么宝贝,你指出来,也让我们开开眼啊!”宋青云忍不住问道。 楚老板没有理会,只是更加聚精会神地盯着卡车上的东西,仿佛要把什么东西从一堆破烂里挖出来。 看到这里,陈阳和宋青云也来了兴趣,两人也趴在大卡车后面,睁着眼睛向里面看着,一边看还一边问:“老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楚老板看了半天之后,突然指着卡车最里面,激动地说道:“就是那个,那个柜子!快,给我搬下来!” 法国铜鎏金西阿拉黄檀木及蔷薇木开光马丁漆边柜 宋青云和陈阳顺着楚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是一个欧式柜子,四周装饰有茛苕和荷叶形铜鎏金装饰,两侧带有龙骨角,柜体两端配有少女头像饰片,下方的前裙板中间饰有狮面漩涡装饰,柜脚带有茛苕叶形狮爪装饰。 “啊?就那个破柜子?”陈阳忍不住说道,“楚老板,你该不会是看走眼了吧?那柜子我们之前就看过了,就是老毛子留下来的东西,不值钱的。” “是啊,老楚,这柜子看着是挺气派,但这木料不怎么样,我和陈老板看木料不能走眼吧!”宋青云也跟着说道。 楚老板却摆摆手,着急地说:“哎呦,这柜子你们看不懂,赶紧的,先搬下来再说!”说着话,楚老板就要往大卡车上爬,陈阳和宋青云急忙拦住了楚老板。 “喂喂喂,楚老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让人搬下来,您别亲自动手呀!”陈阳无奈地摇摇头,招呼人将那件柜子小心翼翼从大卡车上搬了下来。 当柜子落地的时候,楚老板顾不上其他,立马蹲下身子,仔细地看了起来,一边看还一边自言自语:“好险,好险!差点就错过了!” 陈阳和宋青云看着楚老板这副样子,更加疑惑了,他们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在犯嘀咕:这楚老板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就盯上一个破柜子了? 楚老板看完之后,站起身,激动地对陈阳和宋青云说道:“二位大老板,这幸亏我来了,要不然你们俩可就糟蹋了一件好东西!” “啊?”陈阳和宋青云两人更加狐疑了,陈阳问道,“楚老板,你给我们说说,这东西为啥值钱?” “就是,老楚你得给我和陈阳好好说说,这好物件是怎么从我们俩眼皮底下漏出去的?” 楚老板看着眼前的柜子,伸手抚摸了一下,笑着看看两人,“这倒不怨你们,这要是咱们国家的玩意,绝对跑不出你们二位的眼睛,可惜它不是,这是个国外的边柜!” 随后,楚老板看着眼前的柜子,眼神里满是喜爱,跟两人说了起来,“这柜子啊,它采用的木料,可不一般,叫做西阿拉黄檀木,也叫国王木。” 国王木?陈阳和宋青云听完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没听说过这种木料,看来应该价值不菲呀! “贵是当然贵!这种木料啊,以前是法国宫廷专用的,历史悠久着呢!”楚老板笑呵呵说着,“这种木料啊,纹理致密,质地坚硬,所以啊,它一般不用来做家具的整体框架,只用于贴面,或者用来镶嵌高档家具。” 陈阳和宋青云听完微微点点头,明白了这其中的价值,就是皇家专用呗! 楚老板指着柜门上的装饰,说:“还有,你们再看这中间柜门上装饰镶嵌的马丁漆油画,这马丁漆啊,也是个好东西!” 陈阳和宋青云凑近一看,这柜门上果然镶嵌着一幅油画,画上的人物栩栩如生,色彩艳丽,看起来确实不错,但自己丝毫看不懂这油画,画的是什么内容,而且自己后世也没听说过什么马丁漆呀? 陈阳问道:“马丁漆?这又是什么东西?” 楚老板解释道:“马丁漆啊,是一种由法国马丁兄弟发明的清漆,它模仿了咱们国家古代的漆艺,成为 18 世纪法国漆艺术的代表。” 这种漆主要由柯巴树脂制成,是一种高质量的仿制漆,广泛应用于当时的家具和个人物品的装饰。马丁漆的发明,展现了 18 世纪中叶人们对自然彩绘装饰的狂热。由于其独特的制作工艺和高昂的制作成本,马丁漆在当时可是种奢侈品啊! 楚老板指着画中的人物,继续说道:“这幅油画中,画面描绘的是维纳斯为自己的儿子埃涅阿斯从火神与金工神伏尔甘那里得到了一副盔甲,而伏尔甘坐在他的锻炉旁,画面上还绘有丘比特。” “画面四周装饰有茛苕和荷叶形铜鎏金装饰,两侧带有龙骨角,柜体两端配有少女头像饰片,下方的前裙板中间饰有狮面旋涡装饰,柜脚带有茛苕叶形狮爪装饰。” 说道这里,楚老板停顿了一下,看看陈阳和宋青云,嘴角微笑,“这种工艺、这种材质、这种油画,绝对是19世纪,大概在1890年左右,法国皇族用的玩意。” 说着话,楚老板指着柜子上的漆画,让陈阳和宋青云仔细看,这笔触细腻流畅,色彩鲜艳,明显是欧洲19世纪流行的古典主义画风。而且,这种在木头上绘制油画的工艺,也是那个时期欧洲皇室的专属。 我去!陈阳心中一惊,差点惊呼出声,没想到这玩意是法国皇室用的,关键是自己后世时候,也从来没关注这类物件呀! 宋青云听完赞许的点点头,冲着楚老板竖起了大拇指,“老楚,要不说你玩木头的行家呢,居然连国外的木器家具都知道,把木头玩到你这个份上,也是绝了!” 第1225章 南宋朱漆戗金刻凤凰莲花纹大经箱 楚老板告诉陈阳,这玩意在国外都是好玩意,可得收好,不能瞎卖。 楚老板进屋后,目光立即被那口经箱吸引住了,但是他并没有着急上手,而是先向陈阳要来一副白手套,戴上手套之后,他绕着经箱踱步,时而弯腰,时而蹲下,仔细端详着经箱的每个细节,最后轻轻地掀开经箱一角,露出了里面暗红色的内衬。 “这做工,啧啧……”楚老板赞叹着,伸手轻轻抚摸着经箱表面的纹饰,“戗金纹样构图疏朗,线条流畅,你看这局部纹样,细密刷丝,金色浓艳,保存得真是太好了!”楚老板一边看,一边低声自语,仿佛在与这件古老的器物进行无声的对话,“采用戗金和填漆相结合的工艺技法,以戗金作小景,物象之外还上钻小孔内填朱漆作细斑地,别具装饰效果。” 这手艺,没个几十年的功夫,怕是做不出来喽!楚老板一边看,一边啧啧称赞,眼中满是欣赏和赞叹。最后他直起身子,脱掉手套,走到陈阳面前,双手抱拳,语气中带着几分敬佩,“陈老板,恭喜呀,你这是又捡漏到一件好物件。” 陈阳连忙起身,笑着说道:“楚老板你就别笑话我了,这物件我和我师叔,都断不出来是什么时候的物件,这不是还得劳您费心么。”说着话,陈阳亲手将一杯茶水放到楚老板面前,示意他坐下说话。 楚老板坐下之后,先是抿了一口茶水,看看陈阳和宋青云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嘴角轻轻翘了起来,指着经箱,语气笃定地说道:“南宋,朱漆戗金刻凤凰莲花纹大经箱!” “这玩意绝对是南宋时期,哪个大寺庙,收藏经典所用的!” 南宋的?陈阳眨巴眨巴眼睛,这老楚玩木头是专业,这就看出来是南宋的了? 楚老板微微一笑,表示陈阳只是不喜欢此道,其实跟他们给瓷器断代差不多,一点都不难,“据《遵生八笺》载:宋人雕红漆器,如宫中用盒,多以金银为胎,以朱红厚漆堆至数十层,始刻人物楼台花卉等像,刀法之精,雕镂之巧,有若图画,可知在宋朝时各类漆器的制造工艺已极为精巧。” 宋代对于金漆的使用已十分纯熟,分描金与戗金两种,然论及戗金漆器的溯源,根据国内科学的考古发掘,已知在器表针刻细密纹样的所谓“锥画”技法,在汉代曾流行一时,其中在漆地上用镂划出纤细的花纹,再在花纹内打金胶贴以金箔者,即所谓戗金。 在部分以锥画技法装饰的漆器的针刻纹样填金彩即制成戗金漆器,这件经箱,线条优美、戗金纹饰精致为特色,呈现出一定的时代性,反映出宋时理性、静态、含蓄的美,而且漆器宋代多被用作宗教用具及工艺品,绝对没有问题。 陈阳和宋青云听完纷纷冲楚老板竖起了大拇指,这真是术业有专攻,看木头还得看楚老板的! “楚老板,我多问一句,”陈阳在旁边看着经箱问道,“你刚才说是宋代大寺院收藏经典之物所用,这经典不经典怎么区分?就是说啥样的东西能放到这箱子里面?” 陈阳一句话给楚老板问愣了,片刻之后,楚老板仰头大笑,“陈老板,我说的是经典,不是经典......额,不是,这个经典不是形容词,是名词!” “我这么跟你解释吧,你可以理解成经帙,就是古人用来包裹佛经经卷的物品,方便收藏。按制作材料的不同,经帙一般可以分为织物编制、竹篾编制等种类。”楚老板连说带比划的跟陈阳解释了起来,经典依其装方式,可分为卷本子和册子本,经箱除了经帙之外,同时也收纳卷子本与册子本。 “哦!”陈阳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个意思,自己刚才理解错了。 “怎么样陈老板,”楚老板笑呵呵看着陈阳,“这经箱打算多少钱出,你说个数,我不还价!” 楚老板就是开句玩笑,这么好的物件,谁能舍得出手,这可是南宋的木器,能保存到现在本来就是个奇迹了,而且还保存的这么好,那就跟可遇不可求了,陈阳怎么会轻易出手呢。 宋青云在旁边微微一笑,陈阳则扭头看看这件经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思索片刻之后,陈阳转头向楚老板说道,“楚老板,您要是喜欢,直接拿走!” “什么?” 别说楚老板了,就连坐在一边的宋青云听完都懵了,手里的茶杯差点没直接扔喽,陈阳这小子平日里什么样,自己最清楚不过了。那可是他占别人便宜行,别人占他点便宜可难了,这么好的一个物件,今天说送就送了? 这句话犹如一颗惊雷,在宋青云耳边炸响。他惊得差点把手里的茶杯给扔出去,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阳。他太了解陈阳了,这小子平日里精明得像只猴,占便宜没够,吃亏可是绝对不肯的。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大方,这么好的东西,说送就送了? “别,别!”楚老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愣愣地看着陈阳,脑海里回响着「白给」两个字,一股难以置信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怎么也没想到,陈阳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小子疯了,刚才我都说的很清楚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说送就送? 楚老板心里暗自嘀咕,看向陈阳的眼神有些狐疑,他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不可能啊,他可是陈阳呀,又不是外行,那可是内行中的内行。楚老板心里犯起了嘀咕,“陈老板,你别胡来,这物件什么价值,我心里自然有数,你就这么白给我,那真是开玩笑了。” 陈阳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是开玩笑。自己和宋青云都不是玩木头的,虽然说什么金丝楠、小叶紫檀、黄花梨这类上等的材料,两人都认识,但跟楚老板比起来,两人就跟门外汉一样,在木器方面两人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既然我们不好此道,这物件儿放在我们手里,那就是明珠蒙尘,完全体现不出它的价值。”说着,陈阳无奈的一笑,就算自己是重生回来的,对于木器的了解,依旧不深,“您也知道,我这人吧,有时候做事全凭一时兴起,没准哪天看着这物件儿不顺眼,就随手把它给卖了,到时候可就真的可惜了。” “楚老板,您是木器方面的专家,就算您哪天不想留着了,也能卖个好价钱,您说是吧?”说道这里,陈阳伸手一指,“不瞒您说,我刚才还跟我师叔开玩笑说,这是谁家给孩子准备的棺材。我是真不喜欢,您要是感兴趣,就送给您了!” “你这......这......”楚老板一抖落手,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要吧,自己是真喜欢这物件,但这不等于自己伸手管人家要了么;不要吧,既然陈老板都这么说了,自己要是错过这个机会,心里真觉得可惜,自己是要还是不要呢? “那个......”楚老板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转头看向了宋青云,“宋老板,您给说说,我总不能伸手白拿陈老板的物件,您说是吧?” 宋青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一切,陈阳这唱的是哪一出,自己是没看出来,可有一点宋青云心里明白,这件经箱,对陈阳来说就是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至于楚老板,他可是钟爱木器,这对他来说,可是个极大的诱惑。 见到楚老板看向自己,宋青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我说两位老板,你们这唱的是哪一出啊?一个说送,一个又说不要,都把我整糊涂了。”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参与!”宋青云笑着摆摆手,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呀! 看到宋青云不帮忙,楚老板只能又转头看向陈阳,刚想开口说什么,被陈阳伸手制止了。 “楚老板,咱们就别客气了,咱们仨可是一条线上的,”陈阳嘿嘿笑了一下,“物件你一会就拿回去,您要是不要,可就是没拿我陈阳当朋友!” 陈阳说三人是一条线的,楚老板心里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既然陈阳这么说了,楚老板无奈点点头,“既然陈老板您这么说了,这......我记心里了。” “日后要是我遇到什么好的瓷器、字画,一定送您陈老板一件!”说完之后,楚老板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得,我一下子搭出个天大的人情!” 三人纷纷笑了一下,又开始拉起家常了,说来说去,楚老板越说越高兴,说起今年的古董市场,要比去年好很多。现在不光江城老百姓对老物件上了心,而且也有不少外地来找货的,现在江城的古董行情,会越来越好。 陈阳在旁边苦笑了一下,表示就算今年市场行情好,估计自己也赶不上了,“二位老板,你们看看,我爸现在弄剃须刀厂、我还要给我老婆弄个口罩厂,这次去羊城,不但要看剃须刀的生产流水线,还要看生产口罩的设备,等我回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之后就是两个厂子开业,这一年就这么过去喽!” “你要去羊城?”楚老板听到陈阳要去羊城,眉毛微微跳动了一下。 陈阳点点头,之后向楚老板问起边海春在羊城古董店的地址,“楚老板,您之前不是去过么,你把地址告诉我,这次我去看看虚实。” 第1226章 走吧,走吧,都走吧! “不行!”楚老板眉头紧锁,声调陡然拔高,几乎是吼了出来。宋青云也放下茶杯,语气急促地附和道:“不行!绝对不行!” 两人的反应如此一致且激烈,着实把陈阳吓了一跳,他困惑地看看楚老板,又转头看看宋青云,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紧张。 他们眼中的担忧和焦虑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陈阳面前,这让他心里一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被朋友关心的温暖。 “没事,你们别紧张。” 陈阳淡淡一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气氛,他抬起手轻轻往下压了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边海春既然这么了解自己这边,但现在咱们对边海春一点都了解,自己借着机会,正好去了解了解他。 “你想了解什么,我跟你说,你不用自己去!”楚老板看着陈阳说道。 “就是,你着急什么?”宋青云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我二大爷不是让人去打听了么,有消息我第一个告诉你不就行了?” “不在乎这点时间,你可别冒险去他那里,弄不好又出什么新情况!” 陈阳笑着摆摆手,让两人放心,怎么说现在自己也是他的师侄,而且自己这趟要去深城和羊城,既然到了他的地盘,按照规矩,自己总要去看看这位师伯吧,要不然显得自己都没有规矩,反倒更引起边海春怀疑了。 “你小子是不知道,边海春那老狐狸可不是什么善茬!他现在摸清了你的底细,你更不能去见他。”楚老板嘴巴撇了一下,“否则他要是在当地,给你设计一个什么圈套,那就麻烦了!” “楚老板,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去砸场子的,我就是去随便逛逛,顺路摸摸他的底细。”陈阳故作轻松地摆摆手,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总不能一直被动挨打吧?” “再说了,这次方子薇、我爸都跟着我去,”陈阳双手一摊,“我们就是去看设备的,跟古董无关,顺路去看看他,这绝对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谁说一无所知!”楚老板鼻子里哼了一下,“最起码我知道,那姓边的在羊城古董界混了这么多年,听那边古董圈的人说,这人心眼比蜂窝煤还多,你小子可别去招惹他。” “想要不被他算计,就像我一样,远离他的地盘,在远处悄悄摸他的底细!” “楚老板说的没错。”宋青云附和道,“我二大爷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还没回来呢,咱们再等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陈阳抬起眼皮看看两人,从两人的表情中不难看出,明着说是指定不能让自己去了,反正到了羊城,想去哪里就自己说了算了。想到这里,陈阳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次去羊城只看机器,不看古董,不招惹边海春。 “其实......”宋青云看着陈阳笑了一下,“其实古董还是可以看的,就算你说不看,你以为我会相信么?”宋青云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陈阳,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 陈阳听到宋青云的话,心里暗自发笑,还是师叔了解自己,嘴上却说道:“我这趟是跟我父亲去,主要是陪他看机器,我当然要专心考察机器,怎么会分心去看古董呢?” “哦,”宋青云笑着点点头看着陈阳,“那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要是看到了什么宝贝,会不会忍不住下手呢?” 陈阳哈哈一笑,那可就不怨自己了,自己可以不去看古董,但好物件要是往自己眼睛里钻,那可跟自己没有关系! “哈哈,你这小子!”听陈阳说完,宋青云和楚老板仰头哈哈大笑,该捡漏还是要捡漏的,只要不往边海春身边凑就行了。 宋青云询问陈阳什么时候出发,陈阳表示估计也就是后天。宋青云听完微微点点头,随后抬头看了看那楚老板,“老楚,下周长安有一场交流会,我估计陈阳是会不来了,你陪我去一趟?” “我?”楚老板听完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摆摆手,“我不行,我这眼力可没陈老板高,去了再给你丢人,我就不去了!” “别的呀!”宋青云笑呵呵看着楚老板,这趟陈阳不能去了,自己长安一行,身边就没有自己人了,楚老板跟着去,要是中间遇到什么事情,还能帮帮自己。 陈阳也在旁边劝着楚老板,楚老板架不住两人这么说,见宋青云一再坚持让自己陪他去,也不好再拒绝,只好点头答应。 ...... 另一边,叶辉坐在铺子后面悠闲的喝着茶,时不时逗逗旁边鸟笼子里的鸟,严叔从大门走进来之后,直接迈步走向了后边,看到叶辉之后,“少爷!” 叶辉继续逗着鸟,连看都没看严叔,“说!” “少爷,你让我查的事情,这几天我查过了。”严叔小心翼翼说道,“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叶辉手里停了一下,随后嘴角一边抽动了一下,“哼,那你的意思就是说,那只猫是自己跑上江南春楼上的喽?” 严叔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叶辉,小心翼翼说道,“少爷,根据饭店的服务员说,他们饭店附近确实经常有野猫出现,但......” “但什么?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叶辉有些不耐烦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瞪着严叔。 “但野猫进入饭店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叶辉听完扭头笑着看看严叔,随后轻轻拍了几下手掌,“好,好,好!” “你的意思是说,我叶辉运气不好,偏偏那天就有一只野猫溜进了饭店,还自己上了楼,还偏偏进了我们的包间,还偏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那件东西打碎了,是吗?” “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严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看得出来叶辉已经有些不高兴了,但他又不敢明说,只能支支吾吾,“只是......我把能查的地方都查过了,根本就没人见到可疑的人。” 叶辉沉默了,他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脑海中快速地思索着。严叔办事自己还是放心的,只是这件事太过于蹊跷。那只猫出现的时间和地点确实太过巧合,怎么就突然出现一只猫,之后跑到饭店楼上就把自己的明代钧窑打碎了? 片刻之后,叶辉缓缓开口,“严叔,你觉得凭劳衫的本事,抓只猫有难度么?” 严叔听完摇摇头,自己知道劳衫的身手,这对于他来说绝对不是难事,但劳衫......严叔咂巴了一下嘴。 叶辉沉默了,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像是在敲击着某种特殊的鼓点,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良久,叶辉才缓缓开口,“严叔,你说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偏偏那天,一只野猫就溜进了江南春,还上了楼,还打碎了我的古董?” 严叔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叶辉言语中透露出的寒意,让他明白这次叶辉是真生气了。 “严叔,你说劳衫知道我怕猫么?”叶辉一只手拿着茶杯转着,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茶杯,语气缓慢的向严叔问道。 “这个......”严叔有些为难,自己不敢保证劳衫不知道,虽然说叶辉怕猫这件事没有多少人知道,但劳衫在叶辉身边当过小弟,谁又敢保证,没人跟劳衫说起过。 “少爷,这个我也不敢保证!” 叶辉听完只是淡淡点点头,随后朝着严叔摆摆手,“严叔,你去准备一下,明天石谷先生要跟我在沈城会面。” “是,少爷!”严叔躬身退下,快步走出房间,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叶辉看着严叔离去的背影,眼神阴沉得可怕,一只手用力拍了一下桌面,桌面上茶杯蹦了两下,里面的茶水都溅了出来。 他可不相信什么巧合,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如果有,那一定是人为的。一只猫,或许没什么,但如果这只猫是被人刻意放进去的呢?那目的又是什么?是那件明代钧窑花盆还是自己?叶辉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每一种都让他感到不安。 江南春楼上那天发生的事,虽然看似只是一场闹剧,但却让叶辉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江城看起来风平浪静,但自己总感觉这里不简单,或许自己正身处潮水的漩涡,他害怕,有一天这潮水向自己涌来的时候,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你说说你们爷俩,有一个让我省心的么?”陈阳母亲一边帮陈国华收拾着行李,嘴里一边唠叨着,“开始是小的,山南海北的跑,成天不着家;现在可倒好,老的也跟着跑,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四处飞,心怎么就那么大呢?” “又羊城、又深城的,还什么去感受一下改革开放的风,你也不怕风给你刮跑喽!” 陈国华在旁边收拾着衣服,听着自己老伴在旁边磨叽着,一脸的不耐烦,“我说你磨叽啥呢?你以为我想去呀!”陈国华白了一眼陈阳母亲,重启电子厂,是自己的主意,既然现在开始走这一步了,那自己这个局长就得认真负责,把每一分钱花到刀刃上! “想进机器这么大的项目,我能不亲自选么?万一以后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陈阳母亲把嘴一撇,将一件叠好的衣服扔到行李箱里,“要我说,你就应该不去!让下面小年轻去办,这样以后机器出了什么问题,跟你也没有关系!” “你这破嘴,这还没干呢,就想着出问题!”陈国华不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老伴,“你要是不想收拾就放那,我自己收拾也行!” “说的好像谁愿意伺候你似的!”陈阳母亲将衣服往床上一撇,“自己收拾吧!”说完之后,陈阳母亲扭头就离开了房间,推门走出来往陈阳和方子薇房间一看,他俩也在收拾东西。 “阳阳,小薇,你们这......”陈阳母亲站在门口,看着收拾东西两人愣住了。 陈阳看着母亲眨巴了几下眼睛,父亲没跟母亲说么?于是将事情说了一遍,自己这趟带父亲去看生产机器,正好带着小薇去看看生产口罩的机器,陈阳母亲听完一愣,“你们仨都走?把我自己扔家了?” 说完这句之后,陈阳母亲一扭身子,直接下楼了。陈阳和方子薇对视了一眼,方子薇示意自己下去看看,让陈阳先收拾。等方子薇下楼,看到陈阳母亲自己一坐在客厅沙发上,吧嗒吧嗒掉眼泪呢! “妈,您这是咋了?” 看到方子薇之后,陈阳母亲一把拉住了方子薇的手,“小薇,你不知道呀!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我是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眼看着小的长大了,翅膀硬了,又开始四处飞呀!”陈阳母亲边哭边说着,“现在好了,人家爷俩一拍屁股全走了,这么大个家,就扔我自己在家,这是心里压根就没我呀!” 说到这里,陈阳母亲一拍大腿,带着哭腔大声说道,“走吧,走吧,都走吧!家里剩我一个清净,我不用每天想着给他们做什么饭了,正好我也歇歇!” 方子薇在旁边听着,眨巴了几下眼睛,这怎么好像在点我呢? 第1227章 儿子,爸嘴最严了! 陈阳母亲的这番闹腾,最终导致方子薇决定不去看设备了,她选择留在家里陪伴陈阳母亲。虽然事情已经平息,但陈阳母亲依然对陈阳和自己的父亲摆着一张臭脸。晚上,陈阳和方子薇躺在床上,谈起了这件事。 “小薇,你说你要是不去,那生产口罩的机器,我也看不明白呀!”陈阳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无奈地说道,“哎呦,我妈也是的,这时候瞎计较什么!” 方子薇轻轻地在陈阳的肚皮上拍了一下,示意他说话注意点,“怎么说话呢,那是咱妈!” “那要是换了我,我也不乐意呀!”方子薇依偎在陈阳的怀里,轻声说道,“哦,咱们都走了,把咱妈自己一个人扔在家里带孩子,换谁没点想法呀!” “那是咱妈,不是保姆!”方子薇笑了一下,“再说了,我这次留在家里陪妈,等有机会再去呗!” 陈阳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方子薇说的有道理,母亲的心情也可以理解,但现在口罩厂的场地已经租好了,这次去就是为了看设备,而自己对这些机械设备一窍不通,根本就看不明白,到时候要是花了冤枉钱可就麻烦了。 “可是,我也不懂那些机器啊!”方子薇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我去不也是白搭么?” “你虽然不懂机器,但你了解医用口罩呀!”陈阳侧过身,看着方子薇,解释道,“你从小就在医院跟着你妈,后来你自己又在医院工作了那么久,就算你不懂机器,但也应该听说过哪个厂家的口罩好,他们用的什么机器吧,而我对这些一无所知。” “这还不容易么?”方子薇听完陈阳的担忧,笑着说道,眉眼间带着几分狡黠,“哥,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么,这怎么都想不到呢!你就先去那些厂家看看,也不用急着做决定。” “你就看,你就溜达!” 陈阳一脸疑惑地看着方子薇:“啊!我就溜达?就看?” 方子薇忍住笑意,接着说道:“对啊,多问问,多了解,把厂家的联系方式,还有产品介绍什么的都拿一份回来,不就行了?” 到时候自己就把陈阳拿回来的这些资料,全都交给我妈,让她帮忙问问呗!这倒是个办法,陈阳搂着方子薇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表示也只能先这样了。 “不过小薇,我和我爸走了之后,我妈气指定不顺......” 方子薇打断陈阳的话,“放心吧,咱妈我还不了解吗?刀子嘴豆腐心,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吧!” 第二天早上,柱子和秦浩峰早早地等候在门口,陈阳将自己和父亲的行李箱放到了车上。方子薇将昨晚连夜整理好的资料递给陈阳,细心地叮嘱陈阳,这些资料要好好看看,到时候做到心里有数,跟人家谈的时候,心里也有底。 陈国华站在门口,听着小两口的对话,时不时地瞟向屋里,却始终不见妻子的身影。他看了看时间,示意陈阳该出发了。最后,他又忍不住朝屋内看了一眼,这才转身钻进了汽车。 汽车发动,缓缓驶离。目送着车子远去,陈阳母亲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方子薇身边,看着远去的小汽车,淡淡地问道:“走了?” 方子薇转头看向母亲,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挽起母亲的手臂,调侃道:“妈,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舍不得,刚才怎么不出来送送爸和陈阳?” “谁…谁舍不得了!”陈阳母亲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嘴硬地反驳道:“我是刀子嘴机关枪的心,我想把这爷俩突突死!” 方子薇看着母亲故作强硬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怎么汽车刚走,你就出来看来了?” “我…我看看这爷俩是不是真走喽!”陈阳母亲嘴上不饶人地说道,但语气明显软了下来,“一会我就找个换锁师傅把锁换喽,看他们回来咋进屋!” “妈,我支持你!”方子薇笑着挥舞着拳头。 上午的航班,等落地羊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刚走出航站楼,一股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和北方干燥的空气截然不同。陈阳抬头看着来接机的那些人,人来人往的接机口,各种方言交织在一起,广播里重复播放着航班信息,一片嘈杂。 陈阳和父亲拖着行李,费力地从人群中挤出来,四处张望着。这时,他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纱裙的曼妙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韩若雪! 她戴着一副墨镜,双手环抱在胸口,冷艳的气质仿佛与周围格格不入。阳光下,她白皙的皮肤几乎透明,黑色的裙摆随风轻轻摆动,更显出几分清冷的气质。陈阳笑着向她招了招手,韩若雪也看到了他,摘下墨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笑。 她伸手向陈阳的方向指了一下,旁边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立刻会意,走过来帮忙接过陈阳父子的行李。 陈阳见到韩若雪,笑着招招手,韩若雪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伸手冲着陈阳的方向指了一下,旁边两个年轻人立即走过来帮陈阳父子拿行李。 “陈老板,又见面了!”韩若雪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南方特有的吴侬软语。 “韩小姐,不好意思,这次要麻烦你了!”陈阳和她握了握手,却感觉她的手意外的冰凉,仿佛一块寒玉。 其实,陈阳在来之前,就给韩若雪打过电话了。羊城这边,他人生地不熟,一个熟人都没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韩若雪。当时,他心里其实也没底,毕竟两人不算特别熟悉,而且韩若雪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热心肠的人。 但令他意外的是,韩若雪接到电话后,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这也让他对这次羊城之行多了几分信心,如果能得到韩若雪的帮忙,他相信这趟绝对会很顺利。 去酒店的路上,车窗外不断闪过南国特有的景色:高大的棕榈树,陈阳甚至还看到了芒果树, 让陈国华最惊讶的是,菠萝是长在树上的,他们还有一个非常形象的叫法,树菠萝。 “那这些都是可以吃的么?”陈阳好奇的看着汽车窗外,树上密密麻麻的芒果。 “当然!”韩若雪用手捂着嘴微微笑了一下。 韩若雪告诉陈阳,他们要找的那些设备,大部分经销商都不在羊城,而在深城。现在深城的开发力度要比羊城大很多,有很多政策上的优惠,所以有很多外国企业的办事处直接就设立在深城,自己已经联系了两家,明天就可以开陈阳他们去看看。 “陈老板,这就是给你们安排的酒店了。”汽车缓缓停在一家气派的酒店门前,陈阳推开车门,一股热浪夹杂着淡淡的香薰气息扑面而来。 抬头望去,金色的花都大酒店五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奢华与尊贵。酒店门前,两座汉白玉雕刻而成的喷泉正喷涌着晶莹的水柱,水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落入下方碧波荡漾的池水中,溅起阵阵水花。池水清澈见底,几尾色彩斑斓的锦鲤在水中悠闲地游来游去,为这富丽堂皇的景象增添了一丝灵动。 韩若雪引领着陈阳父子穿过酒店旋转门,步入富丽堂皇的大堂。金碧辉煌的水晶吊灯悬挂在高高的天花板上,柔和的灯光倾泻而下,照耀着光可照人的大理石地面。大堂中央,几根罗马柱巍然耸立,柱身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仿佛在诉说着这座酒店的悠久历史。四周墙壁上悬挂着几幅巨大的油画,画中的人物栩栩如生,为这奢华的空间增添了一丝艺术气息。 办理入住手续时,陈国华注意到,前台工作人员都身着统一的制服,面带微笑,服务态度彬彬有礼,让人倍感舒适。陈国华不禁侧头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啧啧啧!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父,要不是跟陈阳来,自己绝对没有这待遇! 一切安排妥当后,韩若雪微笑着对陈阳父子说道:“陈老板、陈叔叔,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说着话,她优雅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精致的手表,“晚上八点左右,我在为你们接风洗尘,我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怠慢了!” 陈阳示意韩若雪去忙自己的事情就行,看着韩若雪离开的背影,陈国华狠狠拍了一下陈阳肩膀,“行啊,儿子!有你爹当年的风采,到哪里都有美女接送,比你爹强!” “爸,我和她就是普通朋友而已......”陈阳拉着父亲进入电梯,边走边解释着。 “不用解释,老爸是过来人,我懂!”陈国华笑着搂着陈阳的肩膀,“普通朋友?普通朋友给你开这么好的酒店,还晚上八点来给你接风洗尘,那是接风洗尘么...... ” “爸,要不你回去吧?” “去你小子的!”陈国华笑呵呵拍了陈阳脑袋一下,“我正事还没办呢!” “你办你的事,我办我的事,咱们不耽误!” “爸,我真没事,这次主要是来陪你看设备!”陈阳无奈的看着自己父亲说道。 陈国华笑呵呵点点头,“老爸懂!你还不知道,爸嘴最严了!” “哎呦,有这么好的红颜知己,爸也跟着沾光,要是我自己来呀,估计也就是坐火车来,到时候也就是在站前找个小旅店,哪有这大床舒服呀!”说着话,陈国华直接往那软绵绵的大床上一躺,一脸的舒坦。 哎呦我去!陈阳一脸的无奈,干脆不跟自己父亲说了,急忙洗漱一下,之后又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准时在八点半响起。陈阳心里想着估计是韩若雪来了,便起身去开门。 果然,门外站着的正是韩若雪,此时她换了一件素雅的连衣裙,但脸上依然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 只有眉宇间隐隐约约透着一丝阴沉。看到陈阳出来,韩若雪才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说道:“陈老板,你们还没有休息吧,我定好了饭店,给你们接风洗尘。” 听到韩若雪的邀请,陈阳心里其实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初来乍到就麻烦人家,实在不好意思,于是推辞道:“韩小姐,这太麻烦了,我......” 然而没等陈阳说完,韩若雪打断了陈阳说话,语气十分坚决、诚恳地说道:“陈老板,您就别跟我客气了,之前您帮过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您呢!就当给我个机会,让我表达一下谢意吧。” 其实陈阳不太好意思麻烦韩若雪,但盛情难却。 陈阳父子只好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韩若雪走出了酒店。三人来到停车场,坐进了那辆熟悉的汽车。陈阳注意到,后座上多了一只古色古香的锦盒,这盒子看起来异常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好奇心驱使下,他忍不住伸手打开了锦盒。 民国 粉彩轧道开光携琴访友吉庆有余尊 盒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精致的瓷瓶,瓶口微微外撇,瓶颈修长, 腹部浑圆, 高高的圈足向外撇开, 瓶身两侧各有一个镂空的小耳,分别绘着山水楼阁和泛舟江边的景象,笔触细腻独到。色彩搭配和谐, 看似随性挥洒,实则匠心独运。整个器形规整大方, 颇有仿古铜器的韵味。 底书:大清乾隆年制篆书款! 陈阳看着瓶子底部的款,直接皱起了眉头。 第1228章 拍卖行做局 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在夜色中闪烁着迷离的光彩,餐厅外的珠江水,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像一条流动的彩带。 餐厅里,暖黄色的灯光营造出温馨舒适的氛围,淡雅的古筝曲轻轻流淌,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摆放着精致的餐具,散发着淡淡的花香。三人围坐在一张圆桌旁,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粤菜,白灼虾、烤乳鸽、清蒸鱼、沙姜鸡等等,每一道菜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三人边吃边聊着,但陈阳能感觉出来,韩若雪似乎有心事,秀眉微蹙,目光有些飘忽,似乎并没有被眼前的美食所吸引。时而低头沉思,时而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盘中的食物,与平日里那个自信干练的形象判若两人。 陈阳一边品尝着鲜美的鱼羹,一边抬头看看韩若雪,关切地问道:“韩小姐,你好像有心事,能不能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上你。” 韩若雪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我,你跟叔叔一定要吃好。我们羊城不比你们江城,这里的菜品主打一个精美,可不像你们江城那面实惠,要是米饭不够,我们可以让服务员添。” 陈国华客气的在旁边点点头,表示非常好了,不需要在添什么了,“那个......你们年轻人聊,我去抽根烟。”说着话,陈国华起身离开了座位,走向了外面。 陈阳嘱咐了父亲几句,随后又跟韩若雪聊了起来,心中猜测,韩若雪的心事可能与生意有关,便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最近玉器市场不太景气?” 韩若雪摇摇头,说道:“那倒不是,最近玉器市场还不错,我们家的玉器都有些供不应求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难题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不用跟我客气。”陈阳边吃边笑着说道。 韩若雪也是莞尔一笑,“陈老板,您放心,要是古董方面的事情,我一定询问你,放着你这古董行的大名人,我可是不用白不用。” “我们这里的老坑镇,有几处矿床要进行拍卖,我想着参加一下。”韩若雪说到这里,眉头紧锁,“但是现在我手里的资金不足,最近这几天我正四处找供销商回款呢,就是情况都不太顺利而已。” “呦,韩小姐您这买卖真是越做越大!”陈阳冲着韩若雪笑了一下,“都要自己拿下矿床了?” 韩若雪夹了一筷子菜,轻轻点头,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没办法,翡翠市场行情一直不错,我想趁着这个机会,扩大点规模,手里有矿,那可就真不一样喽!” “需要多少资金?说出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上忙?”陈阳试探性地问道。 韩若雪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起步估计,我保守估计,怎么着也需要五千万,而且这还不一定能够稳拿。” 听到这里,陈阳默默点点头,这自己还真帮不上忙,想要拿下一个老坑的矿床,那是得老多钱了。后世如果要想先拿下一处矿床,那都得上亿资金,就算现在自己把全部资金都借给韩若雪,估计也没有绝对拿下来的把握。 陈阳沉思片刻,默默计算了一下自己目前的资产状况,缓缓说道:“如果你差个两三百万,我明天就可以直接借给你。但是,上千万对我来说,恐怕帮不上你。” 韩若雪理解地笑了笑,说道:“我当然知道,这事本来就不该麻烦你,我自己不是在想办法么?咱们就是闲聊天,快吃菜!” 陈阳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还有什么其他途径可以帮到韩若雪。这时,他突然想起刚才在后座看到的那个瓷瓶,于是话锋一转,问道:“韩小姐,刚才我在您车后座看到一个木盒,里面放着一件瓷瓶,那瓷瓶......”说道这里,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韩若雪的反应。 “哦,你说那个啊,”韩若雪点点头,往嘴里塞了一口吃的,“这不是刚才去要货款,人家用来抵债的。” “抵了多少?” “五十多万!”韩若雪淡淡地说道,似乎对这个数字并不怎么在意。 “抵了多少?”陈阳惊呼一声,手里的勺子没拿稳,直接掉进了碗里,“韩小姐,你现在就去找他,他能拿出多少钱就让他给你多少钱。那就是一个民国时期的瓷瓶,根本就不值这么多钱!” “民国的?不可能吧,陈老板,”韩若雪微微一愣,放下筷子,疑惑地问道:“这物件是我亲眼看着他在港城拍卖会上拍下的,当时他拍下来的时候,足足花了十五万刀呢,现在抵我五十多万,怎么算都不亏吧?” “哎呦,我的韩小姐,”陈阳听完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早知道刚才你嘴里急事,是去要账,我跟着你去好了。” “我这么跟你说吧,这物件确实是开门老,但底部那个大清乾隆年制的款,就是近五个月后做上去的!”陈阳焦急的跟韩若雪解释着,“别说它是一件民国时期的瓷器,就算它是乾隆年间的官窑,这种瓷器在市面上,也不会有这么高的价格。” 听到陈阳这么说,韩若雪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感到一阵心慌。如果换作别人,她或许还会心存侥幸,认为对方只是信口开河,不懂装懂。但陈阳在她心中,一直是眼光毒辣、经验老道的专家形象。现在他说这物件不值钱,难道...... 韩若雪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拍卖会上的场景:喧闹的会场,激烈的竞价,最终那件瓷瓶被自己朋友高价拍下……这一切都历历在目,怎么可能是假的呢?她试图理清思绪,但陈阳的话就像一团迷雾,将她笼罩其中,让她感到无比困惑和不安。 “可......”韩若雪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件瓷瓶,是她亲眼看着朋友在拍卖会上以高价拍下的,而且还有拍卖行的鉴定证书和相关文件,怎么可能是假的呢?难道拍卖行还会出售假货吗? “可陈老板,我就在拍卖现场眼睁睁看着呀,拍卖总不会出现假货吧?”韩若雪的声音有些紧张,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陈阳身上,仿佛想要从他那里寻求一丝肯定的答案,“要不我把物件和拍卖相关文件给您拿上来看看?” 陈阳一眼就看穿了韩若雪的不甘心,他平静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去把瓶子和相关手续拿过来。陈国华和韩若雪走了个对脸,看着韩若雪着急忙慌出去,询问陈阳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阳简单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父亲,陈国华听完,不禁咂巴了一下嘴,难以置信地说道:“不会吧?人家韩老板亲眼看着自己朋友在拍卖行拍下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出错呢?除非……”陈国华说到这里顿了顿,猜测道,“除非他朋友把东西换了?” 想到这里,陈国华忍不住叮嘱道:「我跟你说,你小子谨慎点,别乱说话,万一弄错了,得罪人就不好了!」 “爸,”陈阳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这跟她朋友多少钱买下这个东西,又是抵给她多少钱,一点关系都没有,问题在于物件!” 的确,韩若雪是看着她这位朋友,在拍卖会用真金白银拍下来的,她朋友也确实是将这物件低价抵给了她,但这与钱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眼睁睁看着自己朋友花1000万拍下来的,东西是赝品终究是赝品! “爸,这跟谁与谁是朋友,谁又花了多少钱买下来这东西,一分钱关系都没有。”陈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古董,就是单纯的看物件!” 花一块钱买下一件价值几万块的玩意,那就叫捡漏;花一千万买一下一件价值十几万的物件,就叫打眼、吃药,就这么简单! 不大一会,韩若雪抱着木盒,手里还拿着一个资料袋回到了包间里,将盒子放在陈阳面前,随后又将相关的文件也放在了陈阳面前。 陈阳并没有着急看瓷器,而是先看了拍卖证书,证书上的信息映入眼帘,他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这证书的样式,这纸张的质感,甚至这上面的字体,都让他感觉似曾相识。他的脑海中飞速运转,努力搜索着与之相关的记忆片段。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后世一段曾经轰动一时的拍卖丑闻浮现在脑海。 2008 年夏天,一位羊城的富商开办了一场私人收藏品展会,邀请了古董界很多名流参加,当然他开展会的目的不是炫耀,而是当时他遇到了资金上的困难,想要转卖出去一些古董,他当初打出的口号是:自己这批展品,就算跟国家博物馆里的物件比,也丝毫不逊色! 他当时在圈内,本身就是一位资深收藏大佬,而且在圈内很多年了,听说他准备卖物件,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甚至吸各地博物馆也去了不少人,也包括故宫博物馆和国家博物馆的专家。最后 230 件展品,经过知名专家鉴定,有百分之八十是赝品! 大佬当然不服气,表示这些都是自己 90 年代初,在港城拍卖回来的,根本不会出错。而且他也拿出了这些物件相关的拍卖手续和证书,甚至有几件古董,他当时拍卖完都上了港城报纸,连报道这则新闻的港城报纸,他都保留了下来。 也幸亏这位富商留下的线索比较多,大家一分析,他是被拍卖行做局了,其中有二十五件古董,都来自一家港城拍卖公司,这家拍卖公司就是......编一个吧,港城信达拍卖公司。 当时还有一位专家嘲讽这位富商,就连他那装瓷器的盒子,都比瓷器本身值钱,这件事在当时,曾经被古董圈传为笑柄,要不是玩古董你不能嘚瑟,尤其不能太嘚瑟,他这么一弄,就连他手里的那些真物件,都没人敢买了,就算向送拍卖行,任何一家拍卖行都没人敢接手了。 而韩若雪这件瓷瓶,就出自这家拍卖公司,现在这么看来,这盒子确实比物件值钱! 韩若雪在旁边跟陈阳说着,这是自己第一次参加古董拍卖会,虽然说自己什么都没有拍,但也长了不少见识。根据韩若雪提供的线索,和手里这些资料,陈阳大概理清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首先这家拍卖行的背景是国外拍卖公司,这批古董的收藏者,根据韩若雪表述,他的先辈是曾经跟随八国联军到过京城,当时在圆明园中抢得了不少好东西,后来他又跟随外交使团,来到了华夏,而且就住在京城的胡同里。 韩若雪保存的资料中有相关报道,照片上有他在华夏居住处所拍的照片,背景就是他的收藏品,而且还给每件收藏品都配上一个扣人心弦的故事,有死里逃生、有悲欢离合、有柳暗花明,也有枯树逢春。 “一批来自圆明园的古老瓷器,将出现在xx拍卖会!” “华夏宫廷重器惊现港城!” “昨日夺国宝,今日掏我腰包!” 看着当时港城对于这次拍卖的报道,陈阳心里明白,这是在拍卖前就开始营造氛围了,这一批还没有公开露面的拍品,通过这样的报道,就被炒成了跨国文物事件,被渲染上国恨家仇,完全符合拍卖三要素,有故事性、有争议、有来头,为后面拍卖渲染好了氛围。 陈阳将手中的资料放在桌面上,抱着肩膀看看韩若雪,“韩小姐,我敢负责的说,你们被拍卖行做局了!” “什么?”韩若雪眉头紧皱,“拍卖行也骗人?” 当然,这是必然存在的现象,谁不想多挣钱! 拍卖行运作一批高价拍卖品,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甚至有时候为了将物品拍卖出高价,里面会有很多猫腻。一般人都不会认为,拍卖会上的成交价有谁能控制得了?可实际情况就是,从一开始对某件拍品的估价、宣传造势、以及主动寻找买家、甚至找专业的托,将价格故意抬高,都是常有的事情。 “只要拍卖行各个环节控制的好,一件本来几万块的物件,可以轻松拍卖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第1229章 我帮你 韩若雪听陈阳说完,抬头皱着眉头看着陈阳,眼神中有些不敢相信,这可是国际拍卖公司,真能像陈阳说的那样么,如果要是这么做,他们就不怕一旦被发现,影响自己的声誉么? 陈阳看着韩若雪狐疑的眼神,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他明白在这个年代,很多人都相信拍卖行,尤其是这种国际关系的拍卖行,更是让人深信不疑。但可惜的是,就是他们信任的这些国际拍卖行,经常利用各种做局手段,来骗华夏这些富商口袋里的钱。 “韩小姐,您要是不信,我给你复盘一下,这件明永乐青花花卉罐的拍卖现场,如何?”陈阳笑着伸手一指宣传册子上,估价为200万的一款永乐青花罐。 韩若雪眼睛眨巴了几下眼睛,一脸吃惊的说道,“这你也能知道?” 陈阳呵呵一笑,说起了这件永乐年间青花罐的拍卖过程,一开始一定有四到五位买家纷纷举牌抬价、咬价,但这几位绝对没有一位华夏人,应该都是外国人,当价格接近预估价的时候,一定有一位华夏人举牌喊价,而且出的价格高于前面喊价的几位,随后在经过几轮喊价,就会有其他华夏人加入进来,最后这件永乐青花罐的成交价,应该被一位华夏人或者港城那边的富商拍下,最终拍卖价格,应该是估计的两倍或者三倍。 “我说的对么,韩小姐?” “啊!”韩若雪听陈阳说完,不由大惊失色,“陈老板,这......怎么就跟你在拍卖现场一样?你说的没错,这件永乐青花罐,最终成交价格折合我们这边,500多万元呢!” “你又不在拍卖现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面对韩若雪的吃惊,陈阳只是淡淡轻笑了一下,表示这只是他们惯用的手段而已,自己当然能猜测的出来。 韩若雪听陈阳说完,抬头皱着眉头看着陈阳,眼神中有些不敢相信。 “陈老板,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韩若虚语气软了下来,但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这可是国际拍卖公司,他们真的敢做这种事情吗?” 陈阳看着韩若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韩小姐,在古董行里,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我们只信自己的眼力。很多事情,即便你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实的!” 韩若雪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噘着嘴巴无奈点点头,“可是,他们就这样做局,就不怕被人揭发么?一旦传出去,对他们公司可是巨大的打击啊!” 陈阳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韩小姐,韩小姐,您有所不知,这些国际拍卖公司,最擅长的就是包装和炒作。他们有一套非常成熟的操作手法,能够将这些事情掩盖得天衣无缝。” 陈阳说道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再说了,就算有人发现,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可以用各种理由来搪塞,比如说是买家之间自发的竞价行为,跟他们拍卖行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就算真的有人追究,他们也可以用金钱来摆平。” 就比如眼前这件瓷器,若是韩若雪的朋友发现了是赝品,去找他们拍卖行,他们拍卖行有一百多种方法解决这个问题,其中最好用的一个办法,“就是,重新上拍,而且再次上拍,拍卖的价格比这次还要高。” 说到这里,陈阳笑呵呵的看看韩若雪,“韩大美女,换了您,您怎么选择?” 韩若雪听完之后,就明白陈阳话里的意思了,只要自己的钱不受损失,这些富商哪个愿意去找麻烦。 想到这里,韩若雪直接用手拄着下巴,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唉,他们好好卖物件就好了,那么多好物件,为什么非得骗人呢?” “当然是为了赚钱了。”陈阳看着韩若雪笑了一下,“你想想,一件估价 200 万的瓷器,如果最终以 500 万的价格成交,他们就能多赚 300 万!而且,这还只是一件拍品的利润,一场拍卖会下来,他们要拍卖几十件甚至上百件拍品,你想想,他们的利润会有多么惊人!” 韩若雪听完陈阳的讲述,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她用力地挥舞了一下拳头,差点没忍住爆粗口,「黑!真是太黑了!」 那些拍卖行的嘴脸,那些富商的嘴脸,在她脑海里不断闪现,那简直就是一幅丑陋的画面。此时的韩若雪非常气愤,想想当天在场的那些富商,还以为自己抢回了国宝,一个个沾沾自喜,引以为荣呢! 到头来,却只是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成了冤大头,真是可笑至极!他们在拍卖会上的慷慨激昂,在她看来,更像是跳梁小丑的滑稽表演。想到这里,韩若雪不禁感到一阵悲哀,悲哀那些人愚昧的自大,悲哀那些流失海外文物的命运。 她看向陈阳,愤愤不平地说道:“那些富商,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爱国人士,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蒙在鼓里,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哼,”陈阳看着韩若雪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他鼻子里微微哼了一下,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的语气说道:“我们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人,这些人把外国人的话,当人头马喝!”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陈阳嘿嘿一笑,他们以为外国人说的话都对,以为人家不会骗他们,以为外国拍卖行卖的物件,就是好东西,就是国宝,认为只有国外的拍卖行,会帮着他们让国宝回归! “我呸!”陈阳狠狠地啐了一口,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和不满,全部发泄出来,“真正的好东西早就被他们摆进他们的博物馆了,什么时候见过,他们把从我们土地上抢走的,现在囚禁在大英博物馆里那些文物,拿出来拍卖过?” “他们都不舍得,凭什么认为,他们会帮我们实现国宝回归,最后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陈阳的目光坚定而有力,他知道,想要让流失海外的文物回归,需要做出多大的努力,而不是寄希望于那些掠夺者的怜悯,对他们希望越大,你的口袋就会越空。 韩若雪被陈阳这番话深深地震撼了,她一直以来对古董收藏都只是停留在兴趣爱好上,从来没有想过这背后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觉得他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魅力,那是一种责任感,一种使命感,一种对国家,对民族文化的热爱和守护。 韩若雪听完陈阳的这番话,内心深受触动,她表示陈阳说的自己倒是可以理解,可不是每个人都有陈阳这样的眼力,比如说自己,自己想要收藏几件古董的话,到时候怎么办? “找我呀,”陈阳哈哈一笑,“本人一向讲究诚信,童叟无欺!” 韩若雪被陈阳这自卖自夸的话逗笑了,捂嘴在旁边笑着,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清丽动人。 陈国华在旁边,眼神始终在韩若雪和陈阳身上游走,自己这儿子现在自己都不敢认了,真是没想到他说起东西来,一套一套的,而且连这么个美若冰霜的人,都能被他说笑了,啧啧! 是我陈国华的儿子! 韩若雪笑过之后,将木盒拿到了手里,目光落在了陈阳身上,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说道:“无所不能的陈老板,按照你的意思,我这五十多万就白搭了!” “别呀!”陈阳伸手拦住了韩若雪,“我刚才不是一直在跟你说么,你去找你这个朋友,把古董还给他,他有多少钱就先让他还多少钱呗!” “可是......可是我已经当着他的面,把欠条都撕了!”韩若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苦笑了一下,“算了吧,他也被拍卖行做局了,又不是故意蒙我,算我倒霉!” 说话间,韩若雪心里也有些懊恼,早知道会是这样,就不这么冲动了,白白损失了五十多万。听到韩若雪这么说,陈阳也愣了,忍不住眨巴了几下眼睛,心里一阵无语。他没想到韩若雪做事这么雷厉风行,竟然当场就把欠条给撕了。不过转念一想,这或许也是韩若雪的优点,做事不拘小节,重情重义。 陈阳眨巴了几下眼睛,心里一阵无语,最后给韩若雪竖起了个大拇指,“韩大美女,好快的手!” 说完之后,陈阳从韩若雪手里拿过了木盒,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心里暗自盘算着怎么才能帮韩若雪把这笔钱要回来。沉吟片刻,陈阳抬起头,看着韩若雪,语气坚定地说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帮你解决这件事,保证让你朋友主动拿着钱来找你!” “啊?”韩若雪狐疑着看向了陈阳,“这怎么可能呢?” “咳咳!”陈阳刚想说话,身边的陈国华咳嗽了两声,“那个阳阳呀,你看明天你还要陪我去深城,我们还要跑机器、设备的事情,你可别耽误了韩小姐的事。” 父亲的话虽然说得委婉,但陈阳还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他知道,父亲这是不让自己管闲事,这种闲事管不好,很容易落一身麻烦,父亲这是在担心自己。 陈阳看看自己父亲,又看看韩若雪,随后仔细琢磨了一下,转头朝父亲笑了一下,“爸,放心,两件事我绝对一点不耽误!” 韩若雪表示很感谢,并且保证明天自己亲自陪着陈阳父子俩去深城,自己在深城还是有些关系的,办起事情也方便。离开饭店,韩若雪开车将陈阳父子送回去,回去来的路上,车里陈阳颇为好奇向韩若雪问道,“为啥你们这边有钱人都喜欢去港城参加拍卖呢?这边古董市场不好么?” 韩若雪摇摇头,市场好不好自己不知道,但自己身边几个朋友,自从进了古董圈之后,就没买过真东西,所以才辗转去港城参加拍卖的。 “陈老板,你不知道,羊城有几家古董店,那是出名的。”韩若雪微微一笑,“林古瓷、周古玉、各家字画都姓唐,裕德堂里坐着边海春!” “谁?”陈阳听到边海春的名字,瞬间精神了起来。 第1230章 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个证! 陈阳从韩若雪口中断断续续地拼凑出一些关于边海春的信息碎片,韩若雪知道的也不多,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但聊胜于无,至少提供了一些线索。 这些信息在陈阳脑海中翻腾着,交织成一张疑点重重的网,而网中心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边海春的行踪和行为。边海春似乎很少在羊城,而是经常全国跑,行踪不定。更奇怪的是,据说他眼力极佳,捡漏无数,却偏偏热衷于收购赝品。 “收赝品?”陈阳低声重复着,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内心充满了困惑。 陈阳试着努力去消化着这个信息,却发现自己实在理解不了。正常的古董商避赝品如蛇蝎,唯恐惹祸上身,他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之呢?难道他不怕砸手里吗?或者说,他收购这些赝品另有用途? 韩若雪一边开车,一边点了点头,表示对于边海春这点,自己敢打包票。边海春收购赝品在羊城收藏圈几乎人尽皆知,甚至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有些人打眼买到假货,不想砸手里,就会想着法子联系上边海春,想把东西脱手给他。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边海春给的价格不低,不敢说高于原件,但也绝不是很低的价格。 韩若雪这么说完,陈阳心里这更疑惑,“还高价收?”陈阳越来越想不明白了。 按理说,古玩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赝品,谁都不想跟假货扯上关系,可边海春倒好,不仅不排斥,反而主动花钱买,而且还花高价买,这......自己着实是理解不了呀! “怎么,陈老板,”韩若雪歪头看了一眼陈阳,“对这位边海春感兴趣?” “你要是想见见这位边老板,我明天倒是可以让我一位朋友,帮你约他出来坐坐,我这位朋友可是位大美女呢!” 陈阳听完微微一笑,自己对边海春可不感兴趣,但倒是对她这位大美女朋友感兴趣,但自己可不能这样见边海春,要是真通过韩若雪朋友约出来,见到边海春反而更麻烦了。 “咳咳咳!”陈国华在后排轻轻咳嗽了几声,陈阳扫了一眼父亲,随后笑着向韩若雪说道,“这个不着急,我就是听着好奇,咱们先办正事,办正事!” 回到酒店之后,陈阳先是给方子薇打了个电话,心里有事,也没心思多聊。挂了电话,陈阳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边海春花高价收赝品的事情。 陈阳是打心眼儿里想不明白,边海春到底图什么?在古董行混迹这么多年,陈阳太清楚赝品的套路了。那些卖赝品的古董店,哪个不是想方设法地压低成本,然后坐等高利润?边海春又不是傻子,他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收这些赝品绝对另有用途,可就算另有用途,也没必要花真金白银去买吧?随便找个小作坊仿制一批,成本不知道要低多少! 陈阳翻来覆去地琢磨着,越想越觉得这背后肯定有什么猫腻。看来实在不行,得找个机会探探边海春的口风,虽然说来之前师叔和楚老板,都说不让自己去找边海春,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自己得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陈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闭着眼睛,脑海中开始分析边海春收赝品的可能性,首先,他不可能是为了倒手赚差价,因为想要赚差价,他就不会高价回收;其次,他也不太可能自己留着用,毕竟以他的眼力想要什么好东西没有,何必自欺欺人弄一堆赝品呢?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他收这些赝品另有目的,一个自己暂时还猜不透的目的,但这个目的的背后......陈阳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古董店里有赝品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关键是从来没有人会特意花高价去收赝品啊! 卖赝品不就是图的就是利润高吗,如果赝品和真品价格一样,那还有谁会费那个劲去卖赝品呢?还有一种赝品,就是有些店家自己收上来的东西打眼了,没办法出手,只能等遇到一些不懂行的顾客,再把这些东西当做真品高价卖出去,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利润不受损失。 很显然,这都不是边海春的目的,那就剩下最后一个目的,就是鱼目混珠! 想来想去,陈阳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等再次睁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父亲正喊着自己,让自己赶紧起来,今天还要去深城去看设备。陈阳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起床开始洗漱。 当陈阳和父亲下楼的时候,韩若雪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了,她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不时地抬头看看电梯口,终于,电梯门开了,陈阳和陈国华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看到他们,韩若雪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迎上前去,将手里拿着的两份证件递到陈阳和陈国华面前。 陈阳接过证件,漫不经心地低头扫了一眼,鲜红的封面上印着「边fang管理区通行证」几个大字。陈阳看着手中的证件,不由一愣,心中狐疑了起来。 当年去深圳需要的边防证,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了吧 这是什么东西?去深城要什么通行证?又不是出国!再说了,就算出国也是用护照,这什么东西? 韩若雪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了,她站在酒店大厅里,不时地抬头看看电梯口,期盼着陈阳的身影出现。终于,电梯门开了,陈阳和陈国华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看到他们,韩若雪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迎上前去,将手里拿着的两份证件递到陈阳和陈国华面前。 他抬起头,目光狐疑地投向韩若雪,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调侃道:“韩大美女,你该不会是因为买矿床花光了钱,想把我们父子俩卖了吧?”陈阳手里拿着证件,诧异的看着韩若雪,“我可先跟你说好了,我们爷俩可不值钱,要是卖不上价,可就白折腾了,你可要慎重考虑啊!” “噗呲!”韩若雪听完用手捂着嘴,仿佛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笑着说道:“陈老板,你也太会说笑了,我怎么会卖了你和叔叔呢?我要卖也是卖你啊,卖叔叔做什么?” 陈国华在旁边也笑了一下,拍拍陈阳的肩膀,“儿子比老子值钱,看来我没白养你!” “那个韩小姐,你这样,整个卖是不值钱,但是他年轻,你可以分开卖。”陈国华笑着用手指着陈阳身体说道,“你看,可以单独卖肾、卖肝、卖心脏,对了,他不是眼力好么,眼角膜最值钱!” “爸!”陈阳噘着嘴白了一眼父亲,“你倒是挺会,还给我拆了!” “哈哈哈!”韩若雪笑的停不下来了,这父子俩实在是太有意思了,笑了一会之后,韩若雪总算是忍住不再笑了,但抬头一看到陈阳,就想起刚才陈国华说的,又忍不住笑。 “那这是啥?我们又不去边境,拿这个证件干什么?”陈阳父子俩狐疑的拿着证件看向韩若雪。 “这是边防证!”韩若雪终于忍住了笑,看着陈阳和陈国华,耐心地解释道, 深城作为经济特区,国家给予了保护性发展,在特区与内地之间设立具有相应管理设施的陆地管理线,即二线关。外地人想要进入深城,需要在户口所在地的公安局办理一本特殊的证件才能进入深圳,那就是边fang证。这规定从1982年就开始了,想进入深城,无论是步行还是驾车,都需要持有这个证件,没有这个证件,到了检查口,也直接让你掉头回去。 “啥玩意,边防证?”陈阳听完,眼睛瞪得像铜铃,难以置信地反问了一句。 你糊弄鬼呢?老子可是重生过来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重生之前自己也是走南闯北的人,怎么从来就没听说过要办什么边防证,等等...... 突然,一丝模糊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浮现,好像自己真听说过这事儿…… 陈阳努力地回忆着,后世房地产大亨潘石接受专访时,侃侃而谈自己早年的奋斗史,曾经说过,在 1987 年,24 岁的他变卖了所有家当,毅然决然地辞职南下深城,怀揣着梦想和激情,一路颠簸,终于到达了南头关。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由于没有办理边防证,身上只剩下 80 多元钱的潘石,被拒之门外,无法进入市区。无奈之下,他咬咬牙,狠下心来,花了 50 元,在一个蛇头的带领下,从铁丝网下面的一个洞里钻进了梦寐以求的深城。 回想一下自己,后世自己确实是去过深城,好像是2010年自己才第一次去深城,在之前自己也没往这边走过。上一世这时候,自己正在京城一家小饭店当服务员呢,晚上别说睡大酒店了,只能睡在桌子上,直到2000年自己在沪上碰到师傅,情况才好转了起来。 “哇!”想到这里,陈阳突然有些激动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边fang证呀!” 第1231章 又遇到一个小鬼子 “哈哈,”韩若雪看着陈阳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边防证就边防证呗,还传说中的边防证。在去往深城的路上,韩若雪仔细跟陈阳父子说明了情况,深城被定为经济特区后,引入了很多外资和港资、台资企业,经济发展很快,人员需求量也多,全国各地的人纷纷来捞金。 但整个深城不全是特区,只有关内的福田,罗湖,南山和盐田算特区,其他地方如宝安,龙岗等不算特区。为了有个安全稳定的经商环境,,保证一些有问题的人员不能随意进入特区,设立了关口,特区与非特区之间的关口叫二线关,深城与港城之间叫一线关,进出是要通行证和签注的。 “那个韩小姐,你等下,”在车上,陈阳听韩若雪解释之后,开口向她问起,“之前你在酒店大厅,说我们外地办这个证件需要,到我们户口所在地公安机关办理,那我们现在手里这个证件,你是怎么办下来的?” 韩若雪转头看向陈阳,笑着回答了陈阳四个字,“特事特办!” 两个小时之后,车子驶入深城,陈国华扭头看向车窗外。只见道路两旁高楼林立,鳞次栉比,巨大的广告牌上闪烁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显示着这个城市独特的繁华与活力。街道上车流如织,一眼望不到头,喇叭声此起彼伏,居然都已经堵车了,陈国华不由感叹,不愧是经济特区,发展就是快啊。 韩若雪联系好了她的朋友,到了地方之后,韩若雪带着陈阳和陈国华走进一栋写字楼,一位画着精致妆容,踩着高跟鞋的年轻女人款款向他们走来。 女人上身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雪纺衬衫,下身搭配一条黑色的包臀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白皙的皮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般细腻光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顾盼生辉。 “若雪,好想你呀!你没事也不说来看看我!” “这不是来看你了么?”韩若雪笑着拉着女人的手臂,两人说了几句话之后,韩若雪向女人介绍了一下陈阳父子,随后向陈阳介绍道,“陈老板,这位是我朋友刘莉,机械设备的高材生,刚从国外回来不久,你们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问她。” 坐下来之后,刘莉例行询问了一下陈阳父子的要求。当听到陈国华打算生产电动剃须刀的时候,刘莉不动声色,但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电动剃须刀生产这块,对她来说其实并不复杂,但国内的电动剃须刀市场一直不温不火,完全被进口品牌压制,想要从一众国外品牌中杀出一条路,难度可想而知。 “又是一位想啃硬骨头的!”刘莉心中暗想,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这对父子。 得知陈国华手中是一家老工厂后,刘莉心中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像这种自谋出路的老厂子,想要转型,哪个方面不需要资金? 哪个方面不面临困境? 只怕最后都打了水漂。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该操心的事。 先把眼前的业务谈完,至于其他的,自己到时候跟韩若雪说,看看能不能劝劝他们。刘莉这样想着,便开始机械地向陈国华和陈阳讲解起生产电动剃须刀需要的设备。 生产电动剃须刀,无非就两种生产流水线,自动化流水线设备:这是生产电动剃须刀的核心设备,用于高效、准确地组装和测试剃须刀。自动化流水线设备能够大大提高生产效率,减少人工成本,确保产品质量的一致性。 她偷偷瞥了一眼对面的父子,陈国华听得认真,而陈阳则显得心不在焉,眼神飘忽不定。 “另一种是非标自动化流线:针对特定型号或定制产品的生产线,能够根据产品特性进行个性化定制,满足特殊生产需求。”刘莉确实尽职尽责,耐心地跟陈国华和陈阳详细介绍着,只不过这些专业术语在陈阳听起来,简直如同天书一般,反倒是陈国华听得津津有味。 看着在旁边有些微微打哈欠的陈阳,刘莉心中不免升起一丝鄙夷,不懂不明白,还不认真听,真以为投资几个钱,回去将东西生产出来,投向市场就能赚钱了? 不用多问,这小子绝对是借着跟父亲出来考察设备的名义,跑出来玩的! 想到这里,刘莉又看了看陈国华, “估计是拿着厂里的钱,带着儿子出来潇洒来了,这种厂子, 唉……” “针对你们的情况,我可以给你们推荐两个品牌的流水线,分别是牧也株式会社、发那科公司两套半自动生产流水线......”刘莉确实很负责任,跟陈国华详细说着这两家产品的优缺点。 “刘小姐,我麻烦问下,这两个牌子的价格......”陈国华在旁边开口询问刘莉价格的问题,陈阳却突然在旁边开口,“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刘小姐,我麻烦问下,除了这两种品牌以外,有没有德系,符合我们的设备?” 德系?听到陈阳的问题,刘莉心中不由得好笑,这小子,还真是会挑! 德系的设备,谁不知道好?但那价格,可不是一般企业能承受得起的,一套德系的生产线,都差不多够买小鬼子的一套半了。 “德系的也有,”刘莉面带着笑容,看了看陈阳,“一看陈先生就是明白人,德系的设备确实非常棒,而且从某种情况上来说,德系的设备要远远高于小鬼子的设备。” “我们国家有句老话,就做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刘莉看着两人轻笑了一下,“你们又都是若雪介绍来的,我也不瞒你们,德系的设备虽然好,但价格也同样昂贵,一套德系的设备,可以买小鬼子的一套半生产线了,这点你们二位可要考虑清楚。” “价格方面您不用担心,只要设备合适,价格不是问题。” 陈阳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丝毫没有因为价格而感到为难。 刘莉心中暗暗吃惊,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他们,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是真的不差钱啊! 不过,她抬头看了一眼陈国华,此时陈国华眉头紧皱,跟陈阳坦然自若的样子截然不同,刘莉心里当时就清楚了,这小子就是个败家子! 既然人家要求,那就得跟人家介绍了一下,刘莉起身离开座位,回到楼上的办公室取了一些资料,回来之后,将其中一份递给陈国华,笑着说道:“二位,您看看这份资料,这是我们整理的关于德系设备的详细介绍。” 陈国华接过资料,认真翻阅起来,陈阳也凑上前,父子俩一同仔细研读着。 “德系设备的优势很明显。”刘莉指着资料上的图片,开始详细介绍,“他们的设备技术先进,自动化程度高,生产效率是小鬼子设备的好几倍。初步估算,他们的生产效率比小鬼子的设备高出至少30%,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设备,生产出来的产品,合格率非常高。而且德系设备的质量也更有保障,使用寿命更长。” 陈国华听到这里,不禁点了点头,设备的精度和稳定性都非常高,能够生产出更加优质的产品。这对提升产品竞争力,树立品牌形象非常有利。陈国华意识到选择德系设备,对工厂的长远发展至关重要。 “那价格方面呢?”陈国华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追问道。 刘莉顿了顿,翻到资料的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数字说道:“整条流水线的价格,大约在两千万左右。” “多少?两千万?”陈国华听到这个数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得老大。 刘莉轻轻点点头,有句老话,叫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在德系设备上可以说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厂子选择小鬼子设备的主要原因。 “另外......”刘莉停顿了一下,“这还不包括一些税费,还有设备的调试费、人工费、招待费等等。” “怎么还有这么多附加费用?”陈国华皱起了眉头。 刘莉抬头看了一眼陈国华,从陈国华的面色上,刘莉能看出来,这个价格已经严重超出了他们的预算,“他们他们的生活标准比较高,我们需要为他们安排最好的住宿环境,如果达不到他们的要求,还要支付他们不菲的餐饮和交通费用。” “我惯的他们!”陈国华听后更加恼火了,“我买他们的机器,他们就应该负责安装调试,这是最基本的配套服务,他们不来安装,那不就是一堆废铁么,我买回来干什么?” 陈阳笑着拍拍父亲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这么激动,就算买小鬼子的设备也需要这些开销,“老爸,刚才刘小姐有一点没说,所用的费用可不是rmb,是马克,就是他们国家的钱!” “什么?”陈国华听陈阳说完之后,扭头看向了刘莉,“是这样么?” 刘莉无奈的点点头,这是国际惯例,“但......”刘莉抿了一下嘴唇,“但如果你们选择小鬼子的生产设备,至少前期省了不少费用,两边平衡一下,也是比较合适的。” 陈阳听完微微摇了摇头,抱着肩膀说了一句,“no!” 据自己所知,沪上勇仁电动剃须刀厂,一开始就进购了一套小鬼子的设备,后期在生产中,小鬼子这套设备不停的出现问题,弄不弄就需要重新购买配件,耽误了生产不说,还搭上了大量时间和金钱。而针对这种情况,小鬼子居然大言不惭的说,是我们在操作中的问题,最可气的是,他们的零配件,包括螺丝都在外面买不到,只能任凭他们宰割。 “爸,还有沈城钢厂的事情你也听说过吧,老钢厂搬新址,他们也进购了一套小鬼子的设备,设备到厂之后,几乎处于维修状态,根本就没使用过几次,后来这事闹大了,上面有人来查,一检查都是翻新的设备,这在咱们那边已经传开了。” 陈国华听完点点头,勇仁的事情自己不知道,但钢厂的事情自己知道,这确实发生在前几年,想到这里,陈国华不由攥紧了拳头,“这帮小鬼子,真是黑心烂肺!他们这是把咱们当冤大头啊!” 说到这里,陈阳脸上暗笑了一下了,整理了一下胸前的衣服,表示这就是他们的小算盘,一开始先用低价把设备卖给我们,等设备进了厂,就开始不停地出毛病。咱们为了生产,只能乖乖掏钱修设备。这样一来,他们既赚了设备的钱,又赚了维修的钱,还把咱们的生产进度给耽误了,一举三得啊 随后陈阳抱着肩膀,抿嘴笑着说道,“虽然说德系的设备前期很贵,但有一点,人家最起码给卖给咱们的设备都是新设备,而不是翻新的;而且德系都是标准件,一些不重要的零部件,一旦出现问题,我们根本需要等着从德国邮寄过来,可以在当地或者国内找到匹配的零部件。” “与其前面省钱让人家后面宰,不如我前期投入大一些,后期稳定!” “对于这位先生的观点,我并赞同!”陈阳话音落下,坐在旁边一桌的一位男士猛地站了起来。这家伙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身高在一米六五上下,身材微微发福。他留着一撮修剪整齐的卫生胡,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一双眼睛正锐利地盯着陈阳。 走到陈阳面前,先生笑呵呵的鞠了一个躬,随后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弯腰双手递给了陈阳,“这位先生,鄙人鬼岛精工株式会社在华夏代表,松本太郎!多谢指教!” 原来是小鬼子,难怪呢! 第1232章 他不是靠关系么,怎么又靠实力了? 陈阳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接过名片,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顺手扔到了一边,还夸张地抽了抽鼻子,用一种懒洋洋的语气说道:“不好意思,我不认字!” 松本太郎对于陈阳这种近乎挑衅的行为,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他随后很自然地拉开一张椅子,准备坐下。陈阳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突然伸出脚,将脚搭在了椅子上,然后伸了一个懒腰,嘴里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说道:“真是有眼力价,我这今天早上起早了,正好累了,舒服一下。” 松本太郎见到陈阳是这种态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脸上再次浮现出虚伪的笑容,站在旁边刚要开口说话,坐在中间的刘莉却没好气地说话了。 “哟,这不是松本嘛,怎么,精工株式会社的设备卖不出去了,想来抢我的客户了?”刘莉眼角余光瞥见松本太郎的身影,故意提高了音量,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说道。 大家都在一栋写字楼里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刘莉当然认识这个叫松本太郎的家伙。深城这几年发展得不错,不少外国公司都想来分一杯羹,这个松本太郎就是个卖设备的,仗着他们精工株式会社价格低,可没少抢刘莉的客户。所以一看见松本太郎,刘莉就没给他好脸色。 “刘小姐,你的不要误会!”松本冲着刘莉规规矩矩鞠了一个躬,“我哪敢抢您的客户啊,客户想买谁的,那是他们的自由。”说着话,松本斜眼看了一眼陈阳,“这位先生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在诋毁我们的产品,我作为驻在华夏的代表,必须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松本,你在说什么?”刘莉柳眉倒竖,怒视着松本太郎,“你哪只耳朵听到陈先生诋毁你们的产品了?他是在跟我聊天,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样贸然插进我们的谈话,你觉得礼貌么?” “还有,你偷听我们的谈话,这就是你口中的你们国家的素质么?” 松本太郎一时间竟有些语塞,刘莉说的没错,毕竟是他刚才在偷听她和陈阳几人的谈话,错在自己这边。于是松本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松本先生,我劝你还是搞清楚状况再开口说话吧。”刘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陈先生是我的客户,也是我的朋友,就算他对你们的产品有什么意见,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陈阳看了看松本,又看了看刘莉,心想这里是深城,刘莉又是韩若雪的朋友,别给她惹麻烦了,想到这里的陈阳,拿起桌上的资料,笑着对刘莉说:“刘小姐,你看我,光顾着说设备的事,都忘了吃饭了,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这样吧,我请客,咱们一起去吃个午饭?” 刘莉也不想跟松本在这废话,点点头,收拾了一下桌上的资料,跟韩若雪说了几句话,准备离开。几人刚起身,松本就伸手拉住陈阳的胳膊:“陈先生是吧,我觉得我们两个有必要谈谈......” “你最好给我松开,”陈阳冷冷地看着松本太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松本先生,你应该庆幸这是在深城,如果这是在江城,你现在已经躺下了!” “还有,我想我没有必要跟你谈,选择谁家的设备,是我的自由!” 陈阳用力甩开松本太郎的手,带着刘莉等人扬长而去。松本太郎阴狠地盯着陈阳的背影,咬牙切齿地低吼:“八嘎!姓陈是吧,你给我等着!” 坐在饭店包间里,陈阳跟韩若雪表示,她们小姐俩随便点,这顿自己一定请,谁要是不让自己结账,自己跟她急。韩若雪和刘莉相视一笑,她们自然明白陈阳的心意,便也不再推辞,拿起菜单开始点菜。 陈阳本来对刘莉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她长得还算漂亮,但从刚才刘莉怒怼松本的那几句话看来,陈阳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不仅漂亮,而且很有个性,他开始对这位刘莉产生了一丝欣赏。 陈阳和陈国华边四处看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突然,陈阳的目光被一张报纸吸引住了,他顺手拿了过来,跟父亲一起看了起来。父子俩都想看看深城这边有什么新鲜事,报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陈阳有些头晕,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一行醒目的标题映入眼帘,上面的数字让陈阳顿时愣住了。 “爸,你看!”陈阳伸手指着报纸上的内容,“他们这里的房价六千多一平米!” 谁能告诉我一下,这是96年的报纸,深圳房价真这么贵么? 陈阳本身也知道房价在未来的趋势,但从来没想到96年的时候,深城的房价就已经这么高了,按照这个价格算,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深城96年的时候就已经63万了,这tm要是刚重生回来,就算知道房价会涨,96年在深城也买不起房子呀! 被陈阳这么一喊,陈国华在旁边也注意到了,看到价格之后不由一咧嘴,这房价也太贵了,谁能买的起呀!刘莉伸头看了一眼,表示这还是比较便宜的,打出来做广用的,深城现在的房价一路飙升,很正常。 说来说去,几人的话题又说回到了机器设备上,刘莉表示陈阳刚才说的问题,小鬼子设备确实存在,而且在国内不是一次两次了,买过小鬼子机器的厂子,确实或多或少都出现过类似的问题。 “但他们的机器确实价格偏低,我们国内现在大情况不好,经济能力偏差太大,所以选择他们的设备也是没有办法。”刘莉说到这里,咬了一下嘴唇,“就像您儿子刚才说的,德系的设备确实不会出现类似问题,可就是前期投资太大,很多厂子不敢投资,万一生产出来的产品市场效益不好,到时候就赔钱了。” “所以说,”刘莉看了看陈阳父子俩,“你们真要好好考虑一下,怎么选择。” 陈国华听完微微点点头,陈阳则在旁边笑嘻嘻的,拿起茶壶给刘莉倒了一杯茶水,“这个钱不是问题,我们最关心的就是设备质量,只要能保质保量,前期投资大一点无所谓,我们可以贷款么!” 刘莉听完陈阳说的,心里冷笑了一下,刚才陈阳他父亲都说了,他们那个厂子,就是个半死不活的国营老厂嘛,还想贷上千万?怕是做梦银行都不给批! “陈老板,像你们这种老厂,在当地贷款很难的!”刘莉好心提醒了一句。 “那是别人,”陈阳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我们跟别人可不一样,我老丈人是市委书记,他们敢不批吗?” 刘莉听完他的话,顿时愣住了,惊讶地眨巴了几下眼睛,目光直直地盯着陈阳。 脑海里闪过一丝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小子说话做事如此不着调,原来是...... 仗着岳父的权势,狐假虎威,吃软饭的呀! 刘莉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暗暗鄙夷,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你小子,别胡说!”陈国华冷着脸打了一下陈阳胳膊,“那个嘴下回我给你锁上,成天说话没个把门的!” 陈国华说完瞟了一眼刘莉,这小子真是口不择言,你这么说,到时候能便宜也不给咱们便宜了,这不是等着让人宰么? “你老丈人是市委书记,不是银行行长,就算是银行行长,那不也得看政策么,能说给你钱就给你钱么,胡闹!” “是,是,是!”陈阳给自己父亲倒了一杯茶水,“我知道了,下次不乱说了。” 笑着说完之后,陈阳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沓资料递给了刘莉,“刘小姐,您还得帮我一个忙,您看看这上面的设备,您能找到么?” 刘莉接过资料,开始翻阅起来,一边翻看,一边眉头紧锁,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因为资料上的机器设备,与陈阳父子刚才询问的,完全不相关。 这些设备都是生产医用手套、医用口罩的设备,与他们之前谈论的项目,八竿子打不着呀! “陈老板,你这些设备都是医用设备,这跟电动剃须刀也不挨着呀?”刘莉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陈阳点点头,冲刘莉竖去了大拇指,“专业!” “这是另一个厂子,我准备给我老婆开个医用口罩厂,这次本想着带她一起过来看看设备的,但她临时有事来不了,我又不懂,想着让您帮忙看看,或者有没有好的设备推荐一下。”陈阳轻描淡写地说着,似乎开一家工厂对他来说就像买菜一样简单。 “两个厂子?”刘莉一边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看看陈阳,琢磨了片刻,“这样吧,这些资料我回去看看一下,到时候我帮你整理一下其他品牌设备,您看行么?” 刘莉心里暗暗吃惊了一下,此时她心里是这么想的,陈阳父子借着老厂改造的机会,进一套德系生产流水线,之后多报钱,多出来的钱用来购买口罩厂的设备,如果这么想下来,自己回去得好好琢磨一下,争取拿下这一单。 “没问题!” “那陈先生,你这口罩厂也打算用德系设备么?”刘莉试探性地问道,如果陈阳说国产的,或者哪家便宜用哪家,就印证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不,”陈阳摆摆手,“漂亮国的吧,他们在这方面的设备,性价比高一点。” 这一点陈阳心里清楚,毕竟后世的时候,方子薇就是做药机行业的的,医用设备和机械设备不同,机械设备看德系,医用设备看美系。 陈阳说完,刘莉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陈阳,这家伙挺专业呀,居然知道医用设备找美系的,要知道,全球说到医用设备,漂亮国可以说是最好的,毕竟全球三大医用设备公司都在漂亮国。 这么说来......刘莉心中有些疑惑了,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陈先生,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开一家医用口罩厂呢?”刘莉有些不明白的像陈阳问道,毕竟这玩意利润小,属于消耗品,没有哪个厂子是专门生产医用口罩的,大部分都是带着生产。 在她看来,医用口罩这东西,市场需求量虽然大,但利润却很低,而且竞争也很激烈,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投资项目。 “因为老丈母娘是江城卫生局局长!”陈阳看着上来的第一道菜,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完了,每人刚夹了一筷子,菜就要没了。 我.......刘莉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自己现在心里一切都了然了,这家伙真会做买卖呀! 老丈人是市委书记,就贷款干电动剃须刀厂;丈母娘是卫生局局长,就给媳妇开个医用口罩厂,这tm能不挣钱么? 医用口罩,大家生产的都差不多,用谁的不是用,有他丈母娘这层关系,哪个医院不抢着要,最关键的是,这玩意不像药品容易出事,口罩能出多大事! 刘莉心里暗暗感叹,这就是有关系的好处啊,只要关系到位了,干什么都赚钱。 想到这里,刘莉不由自嘲的笑了一下,“陈老板,你这个关系,倒是不愁挣钱。” “就是不知道陈老板平时里做什么?”刘莉最后一句话,有些阴阳怪气了,韩若雪怎么能认识这样的人呢? 在她看来,陈阳这种靠关系赚钱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商人,她实在想不通,像韩若雪这样优秀的女孩,怎么会看上他? “陈老板是古董商,而且是古董圈内的这个!”没等陈阳说话,韩若雪在旁边笑着竖起大拇指,冲刘莉说道。 刘莉算是自己闺蜜,刘莉现在心里想什么,自己一清二楚。韩若雪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人啊,总是喜欢用世俗的眼光去评判别人,却不知道,陈阳的成功,从来都不是靠关系和背景,而是靠实力和智慧。 “古董?”刘莉感觉自己脑袋不够转了,他不是应该靠关系么,怎么又靠实力了?而且......而且还是一般人接触不到的行业? 第1232章 谁大半夜跟你聊机器呀! 说起陈阳在古董行的事情,韩若雪干脆连筷子都放下了,她眉飞色舞,语气兴奋,仿佛她跟着陈阳经历了一般。先是从陈阳如何帮她鉴定那张唐伯虎的开始说起,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情景,仿佛那字画上的墨迹就在眼前。 然后,她又提到了陈阳捡漏宋书、捡漏李唐绢本的经历,言语间充满了对陈阳眼力的佩服,她接着讲述了陈阳在沈城斗宝的精彩场面,以及他在京城如何赢了张博洋,如何用眼力降服了一众老专家,每每说到精彩之处,她还会故意停顿一下,言语间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说到陈阳仅凭一人之力,挑战了前来斗宝的小鬼子团队,并帮助了自己闺蜜冯瑶时,韩若雪更是激动不已,最后,韩若雪又说起了陈阳在京城拍卖,一件古董就拍卖出去了一千多万,而且这还不算完,前阵子陈老板还在京城举办一场拍卖会,帮一位收藏界的老前辈,拍卖出去了不少好东西。 别说刘莉了,就连陈阳自己听完都有些吃惊了,这韩若雪是不是一路偷摸派人跟踪自己了,她又不是古董圈的人,怎么知道这么多? 陈国华在旁边听的直咧嘴,要是陈阳这么说,自己早上去给他一嘴巴子了。听着韩若雪越说越起劲,陈国华心里暗暗叫苦:这丫头,怎么把陈阳这些事都抖搂出来了?一件古董就拍了一千多万,谁听了不眼红呀! 陈国华偷偷瞄了一眼韩若雪,见她说的眉飞色舞,完全沉寂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心里暗道:完喽,这次要当冤大头了,一件古董就拍了一千多万,换谁听了不得狠狠宰一刀呀!、 “这么厉害?”刘莉听完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陈阳,这家伙现在正风卷残云吃着东西,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对话,感受到自己的目光之后,只是冲自己淡淡一笑,便又低下头继续对付眼前的饭菜了。 “那是当然了,”韩若雪脸上挂着笑,语气里满是自豪,“陈老板这些事,在古董圈里的人,哪个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又入了古董圈了?”刘莉坏笑着,压低声音向韩若雪说着,“我记得你原先没有这个爱好呀!” “就......就最近啊……”韩若雪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眼神躲闪着,微微低下了头,含糊其辞地回答。 “最近?”刘莉笑着追问,同为女人,她一看韩若雪的样子,就知道她怎么回事了,“最近两三年么?” “哎呦,哪里有,就……就前段时间开始的嘛。”韩若雪被刘莉问得有些心虚,用腿狠狠在桌子下面碰了刘莉一下,“别问了,反正我最近是开始玩古董了。” 刘莉一脸八卦地看看陈阳,又凑到韩若雪耳边,低声问道,“是不是跟陈老板有关系?” “我......没有!”韩若雪被刘莉说中了心事,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用腿狠狠在桌子下面碰了刘莉一下,“那周围的人都玩,我也就慢慢喜欢玩了呗!” “反正你只要在这个圈子里,就知道陈老板这些事!”说着话,韩若雪连头都没抬,拿起筷子就往汤里够。 “咳咳咳!”刘莉在旁边咳嗽了几声,之后扭头过去低声笑着,韩若雪狠狠用手在下面掐了刘莉大腿一下。 两人闹了一会,刘莉看看陈阳,“陈老板,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古董这行水很深吧?” 陈阳听了刘莉的问题,轻轻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深沉:“古董这行,水可深着呢,可不是那些机械零件,尺寸不对就装不上去那么简单。这古董,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叫古董的。” 刘莉来了兴趣,追问道:“那什么的才能叫古董呢?” 陈阳笑了笑,解释道:“首先,这年份得够格,那些年份不够的,顶多算是个破烂玩意儿,根本算不上古董。” “如果年份到了,就要看是什么来路!” 刘莉更加好奇了:“来路?这玩意有什么来路?不都是从土里挖出来,或者家传的么?” “那可不是。”陈阳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古董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传承有序,最好是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从哪儿来的,经过谁的手,最后怎么到你手里的,这些都得说得清清楚楚,这才能让人信服。” 刘莉听得入神,不禁感叹道:“原来这古董还有这么多讲究啊,我还以为只要是老东西就都能算古董呢。” 陈阳笑着摇摇头,“那可差远了,这古董里面的门道多着呢,可不是随便就能说清楚的。”说完之后,陈阳微微顿了顿,指着桌面上的茶杯,“刚才说的是东西本身,这里面还有人为因素,就比如这件茶杯,两个人来看,能看出十种不同的结论来。” 刘莉惊讶地问道:“啊?怎么会差这么多呢?这结论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呀?” 陈阳故作神秘地说道:“这结论一半靠经验,一半靠……”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没有接着说下去。 “靠什么啊?”刘莉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忍不住追问道。 这不对,自己跟着给她讲古董,她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她像骂人呢! 陈阳看了一眼刘莉急切的样子,两边嘴角微微翘起,笑着说道:“靠忽悠!” “忽悠?”刘莉显然没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一脸疑惑地看着陈阳。 “就是蒙人的意思!”陈阳笑着解释道。 “哦......”刘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之前自己也去过一些古董店看过,那些老板确实挺能蒙人的,说的天花乱坠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现在这么想来,估计是在蒙自己。 随后刘莉又好奇地问起古董是不是都很值钱,就拿深城来说吧,这些年开发建设,工地上经常能挖出东西来。之前的时候,还有人上报。后来干脆就没人上报了,我听他们说现在,有时候工人干着干着活,突然就挖到了东西,他们就给哄抢了,之后拿去古董店卖了。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来路了,”陈阳微微点了一下头,“平白无故从土里挖出来的物件,转手卖给古董店,卖上几百块或者上千块,对于他们来说挺多钱了。” “之后古董店老板,在转手卖个上万、或者十几万,什么都没干,就这么倒来倒去,就挣了十几万,听着确实很值钱。” 说道这里,陈阳停顿了一下,“但跟真正的古董比起来,这些东西就属于来路不明的东西,如果真是家里传下来的,或者名家收藏过的、或者是流传有序的东西、又或者是在古籍上曾经记录的物件,那一件就得大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上千万,这才叫值钱。” 陈阳伸手拿过了刘莉面前的茶杯,以手中两只茶杯为例,同样都是明青花,两件一模一样的茶杯,一件是经过名家鉴定、收藏过的,一件是从工地挖出来的,中间的差价最少在十万,甚至可能差十几万。 从土里挖出来这件,可能你卖个三四十万,你就觉得很值钱了;可你不知道的是,流传有序那件能卖上百万,那你说相比之下,从土里挖出来这件,还值钱么? 这也就是之前陈阳为什么给洛城聂老那些物件编故事的原因,也是后世拍卖行拍卖好东西的时候,一定要标注谁谁谁收藏过,其实不一定真有人收藏过,但加上这条,就变成了流传有序。 “这就跟我们今天来深城一样,”陈阳呵呵一笑,“有通行证就可以大大方方进来,我相信那些没有通行证,偷摸进来的,一旦被发现也会有相应惩罚,对吧?” 刘莉听完陈阳的解释,虽然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但她明白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清楚的事情,只是默默点点头,随后自嘲的笑了一下,“陈老板,不瞒您说,刚才我还在想,您是不是想着,利用给电动剃须刀厂进设备的机会,将口罩厂设备钱挣出来......” 刘莉说道这里,突然停住了,自己忘记了,陈阳父亲还坐在旁边呢,这话说的太冒失了......这不是给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么? 陈国华听完刘莉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眉头微微皱起,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刘莉,眼神里带着几分意外,还夹杂着一丝不悦 “刘莉!”一旁的韩若雪连忙出声制止了她,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笑容,随后瞪了一眼刘莉,你怎么了?疯了么,这话能当着陈叔叔说么? 陈阳听到刘莉的话,抬眼偷偷观察着父亲的脸色,心里暗暗叫苦:这刘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事情怎么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呢?这不是故意让我爸难堪吗? 这主意倒是不错,自己也曾经想过,可别忘记了,像父亲这样老一辈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行为! “刘小姐,您先别瞎想!”陈阳笑着伸手示意刘莉,“口罩厂设备的钱可不能这么干,那得从我兜里掏钱。” “可不敢打这个主意,电动剃须刀厂关系到江城电子局上千人的生活问题,千万不能出问题。”听到陈阳这么说,陈国华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自己这儿子行,最起码把这些老职工记在心里。 “再说了,我老丈人可是市委书记,这要是出问题了,我们家可就废了。”陈阳笑着一撇嘴,“我老丈人要是下来了,我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么?” 说完之后,陈阳脸上表情一变,瞬间装作抹眼泪的模样,“唉,刘小姐,我也难呀!这些钱都是我一件件瓷器、一趟趟外地跑出来的,别看我挣的多,那在外面我是吃不敢吃,喝不敢喝,我们这行挣的就是个辛苦钱!” “噗呲!” “哈哈!” 刘莉和韩若雪看着陈阳的表演,一个劲儿的忍着笑,可看到他装模作样抹眼泪的样子,更是让两人忍耐不住,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 一顿饭结束之后,刘莉表示自己回去就帮陈阳父子查找一些设备厂家,今天指定是弄不出来,因为涉及到国外企业,最快也要等明天他们才能将设备详细资料传真过来。 说完之后,刘莉从自己的小包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陈阳,“陈老板,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事您可以随时跟我联系,二十四小时为您开机。” 陈阳接过名片,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二十四小时为自己开机?这姑娘还挺会说话!陈阳忍不住在心里坏笑一声:哈哈,谁大半夜找你谈机器呀! 陈国华在旁边看着陈阳手里的名片,刘莉急忙又从包里掏出一张,双手递给了陈国华。韩若雪跟刘莉去到旁边说了一会,陈阳和陈国华在车旁边抽着烟,就看到两人打闹了片刻,韩若雪转身向车这边走了过来。 “上车吧,我们可以回羊城了。”韩若雪整理了一下耳边的长发,“刘莉说了,她会让德系设备的销售负责人,亲自去羊城找我们谈。” “另外,陈老板您口罩厂需要的那些设备,她联系好之后,也会带着代表去羊城,所以说,”韩若雪双手一摊,“我们回去等着就好了!” 陈阳听完一拍手,“这太好了,那我就可以安心在羊城,帮你弄那件瓷瓶的事情了!” “等着,我打个电话!”陈阳笑着打了一个响指,伸手拿出了大哥大,“喂,振丰,让小槐来羊城一趟,帮我做件事。” “另外,我嘱咐你一下,让他....... ” 第1233章 松本,我要去见客户喽! 写字楼内,刘莉快速翻找着资料,不停的给厂家打着电话,接近下班的时候,刘莉看着手中的一份资料,满意的用手指弹了一下,就是他们了,这个品牌的设备,无论从价格还是其他方面来讲,最符合陈阳他们的要求。 刘莉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工作了大半天,也该到下班的时间了。她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了一片金黄,显得格外美丽。 快速的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材料,将它们整整齐齐地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然后刘莉起身向外面走去。路过一楼的休息区时,刘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头卷毛的外国年轻人,正坐在沙发上低头边喝咖啡边看着东西,正是自己要找的哈森。 “嗨,哈森!”刘莉主动走上前,笑着打招呼,“我还想着明天去你们办事处找你呢,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了。” 听到有人叫自己,哈森抬起头,看到是刘莉,连忙站起身,礼貌地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嗨,刘!我刚从外面回来,拜访了几个客户,坐下来休息一下,要喝杯咖啡么?” 刘莉摆摆手表示不用了,随后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从包里掏出一份资料放到哈森面前,“我这里有一个客户,他们需要一套你们德系的生产设备,这是他们的需求,您看一下。” “你的客户?”哈森眼前一亮,接过资料认真地看了起来,“刘,这简直太好了,你要知道,我来华夏两年时间了,仅仅卖出去一套设备,老杰克非常不满意,您这个来的太及时了!” 等哈森看完资料,更加兴奋了,对方的需求对于他们公司的设备来说,简直太容易满足了。 哈森有些激动,自己在华夏将近两年的时间里,第一次有厂家主动寻找德系设备,“这个厂长非常有眼光!” 刘莉在旁边微微笑了一下,“哈森先生,您先别高兴的太早,他们对于价格控制的很死,价格不能超过一千五百万 rmb!” “我相信您应该清楚,你们的设备确实优秀,但价格跟小鬼子的机器相比,也是高的荔离谱,如果价格控不下来,我想......”刘莉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 “这确实是个难题,”哈森也收起了笑容,微微耸了一下肩膀,“那些可恶的小鬼子,可是抢了我们不少客户。” 哈森看着面前的资料,思考了一会儿,冲着刘莉说道:“刘,感谢你给我介绍客户,价格方面我可以去争取一下。不过在谈价格之前,我需要先去拜访一下你的客户,当面了解一下他们的具体需求。” “刘,能安排我和你的客户见一面吗?”哈森转头向刘莉问道,“你放心,你的佣金我一分都不会少,这个我懂!”说着,哈森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表示自己明白规矩。 刘莉微微笑了一下,从包里拿出纸笔,将陈阳父子在羊城的地址写给了哈森,然后起身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哈森,他们就在羊城,你可以自己去找他们,至于你说的......: 刘莉轻松地耸了下肩膀,“你看着办就行!” 刘莉扭着屁股,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了,空气中还弥留着她身上的香水味,哈森就皱起了眉头。这女人,今天吃错药了?业内谁不知道,她眼光毒辣,帮着华夏企业挑设备,砍价那是一把好手,完了还得从供货商这边抽成,今天居然甩了一句「看着办」就走了,奇了怪了! 不过现在哈森可没空想这些,明天得去见客户,万一成了,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保住了。哈森心里想着,手上加快了收拾资料的速度。这时,松木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看到哈森在收拾资料,带着一脸欠揍的笑容,径直走到哈森面前。 “嗨,这不是欧森贝尔的哈森先生么?我看你们办事处人都下班了,你还在工作,真是辛苦呀!”松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阴阳怪气地跟哈森聊了起来。 哈森抬头一看是松木,脸色立马就冷了下来,“松本先生,你是闲着没事干了么?” 松本淡淡笑了一下,表示自己真是不明白,他们贝尔好好在欧洲市场待着不好么,为什么偏偏来华夏? “哈森先生,我劝你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在华夏,你们是玩不转的。”松本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你想想,我们国家的电视机、冰箱什么的,早就在华夏打开了市场,他们对我们产品质量的信任,那可是根深蒂固的。” “而且......”松本说着说着凑到哈森耳边,压低了声音,一脸得意地说道,“你们不懂,这些华夏人穷怕了,就知道看价格,质量什么的,他们根本不在乎。” “你看,咱们同样性能的设备,我们的设备比你们要便宜一大截,他们指定选我们的,不选你们的!” 哈森收拾资料的手停住了,脸上露出一副讥笑,“松本先生,请不要这么说。” “你们的设备跟我们的可不一样,你们把好设备都卖到欧洲去了,然后把手里的那些翻新货、次品,按照同等价格卖给华夏,这根本没有可比性!” “我要提醒你,现在华夏人已经注意你们的手段了,”说着话,哈森向松本展示了一下刘莉给自己的资料,“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人家点名就要我们德系设备,不要你们的破烂货!” 资料只是在松本面前晃了一下,虽然说松本没有看清楚,但他看到了几个关键字,电动剃须刀!随后松本就想起中午在大厅的一幕,心里瞬间就明白了。 “哈森先生,你说的是一家电动剃须刀厂吧?”松本看似随意地问道,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哈森听松本这么一说,本能的愣在了当场。看到哈森的表情,松本知道,自己精准地击中了目标,哈森的表情更让他确信了自己的猜测,随即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那是一家老厂,现在准备转型改造,他跟我们谈过,连我们三流的设备都买不起。” 说话的同时,松本用眼角观察着哈森,“这种老厂几乎都没有什么钱,哈森先生,你想想看,他们这些所谓的厂长,出来选购设备都住在火车站旁边的小旅店、招待所里,更有甚者,一个房间里挤着好几个厂长,汗臭味、脚臭味弥漫着整个房间,啧啧,你想想,他们能有什么钱!” 松本故意把话说得很夸张,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他要让哈森放松警惕,从哈森嘴里知道更多的信息。 哈森听到这里,果然上当了,他嘴角微微一笑,一脸得意的样子,仿佛在嘲笑松本的无知。 “松本先生,这次你恐怕要大失所望了!”说着话,哈森一仰头满脸的得意的劲头,“这次人家可不是住在小旅店里,人家住的可是羊城花都大酒店,豪华大酒店!” 看到哈森得意忘形的样子,松本心中冷笑。他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问道:“哦?是吗?看来这家企业实力雄厚啊!” “那我先预祝哈森先生明天马到成功喽!” “不好意思,松本先生,明天我还要去见客户,失陪了!”说完话,哈森从松本身边迈着大步向电梯走去。 松本看看哈森离开的背影,一边嘴角微微翘起,掏出大哥大,“喂,我是松本,现在马上安排我们的精英业务员去羊城花都大酒店,寻找两位从江城来的人......” “让他们今晚必须到羊城花都大酒店,打听清楚之后,一定要赶在贝尔公司赶到之前,与客户进行谈判,价格越低越好,回扣给的越多越好,明白了么?” “嗨!” 第1234章 爸,你比我狠!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陈阳父子还在床上躺着,就听到了敲门声,陈国华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房门看到门口站着两位个子不高的年轻人,见到陈国华之后,微微哈腰点头,“你好,您就是从江城过来的陈厂长吧?” 陈国华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陈厂长,是刘小姐让我们过来的,想跟您谈谈设备的问题,我们可以进去么?” “快请进!”听到是刘莉让他们来的,陈国华顿时明白了,心里暗想,这刘莉办事效率真是高,这才一晚上的功夫,就安排人过来了。 进屋之后,陈国华示意陈阳赶紧起来,人家来人找自己谈设备了。陈阳睡得迷迷糊糊,起来之后晃晃脑袋,看着眼前两人,怎么看也不像战车国的人呀,怎么看起来倒像小鬼子的人呢? 当两人坐下递上名片之后,陈阳看着名片上精工株式会社的字样,不由抬头看了两人一眼,顺手将名片扔到桌面上,“你们是精工株式会社的人?” “是的,陈先生!” 看着眼前两人,心里不由暗暗骂了一句刘莉,这女人办事一点都不靠谱呀!自己都说了,对于日系设备不考虑,还介绍他们过来干啥?指定是小鬼子设备给的提成多,她这次安排过来的! 想到这里,陈阳直接转身就回到了床上,“二位请回吧,我对你们的设备没兴趣!” 其中一位梳着三七分头型的男子,淡淡看了陈阳一眼,随后又看向陈国华,根据得到的情况,这是一间江城老厂转型,厂长带着儿子过来选购设备,也就是说,这年轻人说了不算,眼前这位中年人才是厂长,他说的才算。 “陈厂长,”想到这里,男人根本就没搭理陈阳,起身笑着双手递给陈国华一张名片,“我是精工株式会社驻华夏销售代表,小川次郎,请多多关照!” 听到男人的话,陈阳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指着小川次郎的鼻子骂道:“滚出去!别tm打扰老子睡觉!” “在tm跟老子墨叽,老子给你打成小川串稀!” 小川次郎被陈阳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小子说什么呢?怎么跟客人说话呢?一点礼貌都没有”陈国华打了陈阳一下,没好气地说道。 随后陈国华转头冲着小川次郎微微一笑,解释道:“不好意思,小川先生,我儿子刚睡醒,起床气,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听到父亲的话,陈阳更加生气了,冲着陈国华吼道:“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咱们又不......” “你给我闭嘴!”陈国华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陈阳的话,“你要是不想听,就给我在这趴着!一天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 骂完陈阳之后,陈国华转头冲着小川说了句抱歉,示意他继续。 见到陈阳被父亲骂完,直接一头倒在了床上,小川心里微微一笑,从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资料,跟陈国华介绍了起来,“我们精工株式会社,有全世界最大生产厂家之一,生产的设备,精度高,速度快,稳定性强,绝对是陈厂长您的最佳选择!” 陈国华一边听着小川的介绍,一边认真地翻阅着资料,时不时地点头,遇到专业术语或者不明白的地方,还会停下来仔细询问。小川则耐心地解释,力求将产品的优势清晰地展现出来。 陈国华认真地看完数据,沉吟片刻,笑着对小川说:“小川先生,你们的设备看起来确实不错,我之前也接触过你们公司的家电产品,质量很好,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可是风靡一时啊!” 小川听完微笑了一下,果然我们国家产品的质量,在华夏人心里深深打上烙印,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华夏工厂,选择我们设备的主要原因,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工业设备跟电子产品可是不一样的。 “这样小川先生,”陈国华递给小川一根香烟,小川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我们昨天看过德系设备的资料,我个人觉得德系设备比你们的性能要高一些,你们跟他们比,优势在哪里呢?” “换句话说,我为什么选你们呢?我回去得有个交代,你们说对不?” 小川听完在心里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决定先抛出价格这个王牌,毕竟价格是大多数客户最关心的因素。 “陈厂长,您问到点子上了。我们和德系设备相比,最大的优势就在于性价比!这么说吧,我们的设备性能和德系不相上下,但是价格却要便宜很多!” “再说了,陈厂长,您要考虑一个问题。德系设备确实不错,但他们毕竟是欧洲,和我们有很多不同,比如设备的使用习惯、气候、温度差等等,跟我们亚洲也截然不同。”小川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陈国华,试图与他建立起更强的信任关系,“我们毕竟都是亚洲国家,无论从生活习惯、气候温度上来讲,我们更相似。” 随后小川说起了一些案例,有不少北方厂子购买过德系设备,但到了冬天之后,尤其温度下降之后,机器就开始停转、失灵等各种毛病,这些都是气候影响的。 陈国华听完抽了一口烟,默默点头,小川说的这些问题确实存在,如果因为气候原因导致设备频繁出现故障,那将会给工厂带来巨大的损失。 这确实是个问题,之前自己没有考虑到,等德系设备销售员来了,自己也要问问他们。 “陈厂长,您看这套流水线设备,我们从指标上来看,跟德系贝尔公司的几乎一模一样,”小川指着资料向陈国华说道,随后示意自己同伴递给自己一份合同,“但是您看,这是沪上一家企业与他们签订的合同,成交价格达到了两千三百多万,而我们的设备全下来,仅仅需要一千六七百万,这中间可差出去六七百万的金额呢!”小川指着合同上的数字,强调着价格的巨大差异。 看到陈国华听完价格之后,脸上肌肉跳动了几下,小川心中暗暗窃喜,他知道,这六七百万的差价就像一块巨大的磁铁,深深地吸引着陈国华,他相信,这笔订单,自己十拿九稳了。 “嘀嘀嘀!”这时候陈阳的大哥大响了,陈阳翻身从床上轱辘起来,拿起大哥大发现是韩若雪给自己打来的电话,拿着大哥大就出了房间。 “喂,韩小姐,我说你那位闺蜜怎么回事呀?”陈阳拿着大哥大抱怨了一句,“我都说不用小鬼子的东西了,她干嘛介绍两个小鬼子大早上就过来打扰我睡觉?” “什么?”韩若雪听完也是一愣,其中情况自己也不知道,让陈阳等一会,自己打个电话过去询问一下。 “对了,陈老板,你们今天没事吧?我想带着你和叔叔在羊城转转。” 陈阳在走廊拿着电话看着房间里,“本来没事,但现在有事了,我得先把这两小鬼子弄走,别让他们把老爸忽悠喽!” 挂了大哥大之后,陈阳手握着大哥大走回房间,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拿过桌面上的资料胡乱翻看起来。 陈国华在旁边低头思考着,这中间的差价确实太大了,相差了几百万,这些钱可是能解决不少困难,可小鬼子设备绝对没他们说的这么好,沈城钢厂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而且昨天刘莉也提过,确实有不少厂子出现过类似情况。 陈阳有一句话说的对,前期投资大,比后期堵窟窿强。如果真的定小贵子设备,回去生产时候遇到麻烦,到时候可真就麻烦了!自己还是要好好斟酌一下才行。 小川在旁边喋喋不休地跟陈国华说着设备的各种参数和优势,全然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陈阳。 陈阳百无聊赖地听着,心里暗暗发笑,这些小鬼子就会吹嘘他们的产品,实际上什么质量,他心里一清二楚。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小川,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随手拿起一份资料在他眼前晃了晃,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喂喂喂,那个小川串稀,我朋友刚才跟我说了,买你们小鬼子的设备,你们都会给我们回扣。” 小川听到「回扣」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不动声色,依然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假装没听见陈阳的话,继续跟陈国华介绍着设备。 陈阳见小川没有反应,故意提高了音量问道:“喂,别tm说没用的了,我问你,如果我购买你们的设备,你们能给我们爷俩多少回扣?” 小川尴尬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陈阳,心中暗想,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这种事情怎么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呢? 轻咳一声之后,小川淡淡地看了一眼陈阳,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语气敷衍地说道:“我们为了华夏市场,已经给出了最低的价格.....” “喂喂,你想好了说,”陈阳见小川装傻充愣,心中冷笑一下,轻拍了一下桌面,“你是不是以为我不做主呢?” 说完这句话,陈阳回头冲着陈国生使了一个眼色,“爸,我跟你说好了,他们要是不给回扣,我回去可就乱说了,反正没钱我可不陪你折腾!” 知子莫若父,看着陈阳的眼神,陈国华就明白陈阳什么意思了,脸上装作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去去去,还能差你那两个么?上边上消停呆一会,人家小川又没说不给。” “我说的对吧,小川先生?” 小川笑着微微点头,“那是自然,我们怎么会两位白忙活呢,按照惯例,我们都会给这个数!”说着话,小川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三万?”陈阳把嘴一撇,“你打发叫花子呢?” “不,陈先生你理解错了,”小川旁边的同伴微微一笑,“是三十万!” 三十万!陈国华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化了一下,看向小川的眼神一亮,好家伙,开口就是三十万,如果谈谈或许还能更多,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陈国华非常明白,一套设备能拿出这么多回扣,你敢说你们设备没有猫腻? 小川注意到陈国华原本紧绷的嘴角似乎松动了些,眼神里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他心中暗暗得意,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轻蔑的微笑。这些愚蠢的华夏人,满脑子都是利益,只要回扣给的足够多,还有什么生意是谈不成的? “我呸!”突如其来的怒吼声打断了小川的思绪,他有些错愕地看着从椅子上跳起来的陈阳,“小川窜稀,你跟这玩我们爷俩呢?上千万的设备,给我们三十万?糊弄傻子呢?” “起来,走走走!别在这瞎tm耽误功夫!”陈阳小川从座位上拽了起来,连推带搡地将他和同伴往门外赶。。 “陈厂长......”小川希望陈国华能说句话,但这次陈国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阻止陈阳,他只是站起身,冲着小川微微笑了一下,语气平淡地说道:“二位,我们再考虑一下,不送!” 看着两人被陈阳推出去之后,陈国华看着桌面上两人留下的资料,深深皱起了眉头。陈阳走过来看看父亲,“爸,你不会真想买小鬼子的设备吧?我跟你说他们的设备......” “他们的回扣给的真多呀!” 陈阳还想再劝劝父亲,却被陈国华的一句话给噎住了。陈国华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小子,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既不买他们的设备,还让他们把回扣给咱们呢?” 我艹!听到父亲的话,陈阳顿时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半天之后,陈阳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爸,你比我狠呀!” 第1235章 他想吃我肉,我就喝他血! 刘莉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但她胸脯剧烈的起伏,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她用力推开贝尔办事处的大门,心头那股无名火「噌」地一下窜了起来。 “哈森,给我出来!”她掐着腰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大声吼道。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各种诧异、好奇、八卦的眼神混杂在一起,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办公室里的人纷纷抬头看向刘莉,窃窃私语的声音随之响起。 “哦,my god!” “她怎么来了?” “这是出什么事了?哈森怎么惹到她了?” 各种语言混杂在一起,像一锅粥一样,在刘莉耳边翻滚。刘莉知道,他们在议论她,议论她这个来自神秘东方的女人。他们害怕她,畏惧她,却又忍不住好奇地打量她。 刘莉就像一个戴着面具的舞者,在舞台上优雅地旋转,没有人知道面具下是怎样的面容,是喜悦,是愤怒,还是悲伤。 大家都听说过刘莉的大名,知道她是一位非常强势的女人,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但一旦发起火来,就像一头暴怒的母狮,谁也无法阻挡。 更重要的是,刘莉手里掌握着大量的资源,许多华夏国企、重点工程改造项目都和她息息相关。他们都记得几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深城要进行一次发电设备改造,当时已经和一家小鬼子公司谈好了,就差签合同了,结果负责这个项目的小鬼子得罪了刘莉。 刘莉当时只说了一句话:“你的项目废了!” 一周后,深城真的就宣布和那家小鬼子公司解除合作,对外宣称是,经过再三考虑,觉得小鬼子的设备,还无法达到改造的要求,转而选择了一家国外公司,上亿的项目,刘莉一句话就搅黄了。这件事让很多外国设备企业对刘莉刮目相看,也让他们对这个外表柔弱的女人充满了敬畏。 很多人都以为这是一次巧合,但接下来的两年里,又发生了几次类似的事情,虽然交易金额没有那次大,但无一例外,都是当时得罪了刘莉,厂家改选另外公司的设备,慢慢的,大家都信了,这个东方女人,背后有着一股强大的势力。 “哦,my friend刘,这是怎么了?”一位头顶地中海发型的老男人,挺着啤酒肚,满脸堆笑地从办公室深处走了出来,他边走边向刘莉打招呼,试图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老杰克,你是不是还嫌你头发多呀?”刘莉猛地转过头,怒视着老杰克,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吃饱了撑的,管闲事是吧?” “让哈森出来!”她再次吼道,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威严。 刘莉正喊着,哈森已经从角落的办公桌走了出来,见到刘莉发火不由一愣,“刘,怎么了?是谁惹你发了这么大的火?”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么?”刘莉猛地转过身,冲着哈森吼道,那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出来!” 哈森有些发懵的站在原地,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她昨天还把她的客户给了自己,我要是得罪她,能给我客户么? “小子,”老杰克走过来,拍了拍哈森的肩膀,压低声音说,“如果你解决不好这事情,我估计你在贝尔的生涯就报废了,祝你好运!”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走廊,刘莉正背对着他站在窗边,听到脚步声,她猛地转过身,劈头盖脸地问道:“哈森,你为什么要把我给你的客户,告诉了小鬼子?” “what?”哈森顿时懵了,脑袋嗡嗡作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nonono!” “刘,我从来没有!”哈森用力地摇了摇头,耸了耸肩,语气急促地解释道,“你知道,这个单子对我有多重要,刚才我还在整理相关材料,准备下午就去羊城,我怎么可能?” 刘莉双手环胸,看着眼前的哈森冷笑了一下,“就你这样的,怎么跑业务?” “人家那边刚给我打过来电话,质问我,明明说明了他们不需要小鬼子的设备,为什么让小鬼子过去找他们?” “你居然还在这里查材料,人家精工株式会社的人,已经在客户房间谈合作事宜了!” 听到这个消息,哈森脸上瞬间大吃一惊,“oh shit!”听到精工株式会社,哈森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将昨天自己在休息区遇到松本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哈森举起了一只手臂做发誓的样子,“我发誓,我没有跟他说一句关于客户的消息,我只说了他们住在花都大酒店,真是奇诡了,他们是怎么知道房间号的?” “oh fuck!”刘莉听完捂着额头骂了一句,“哈森,我实在不明白,劳伦史密斯先生为什么让你来华夏拓展业务?” 刘莉轻轻白了一眼哈森,“你不知道,只要给酒店大堂服务员点钱,就可以轻易套出顾客信息么!” 哈森听到这里,也是狠狠拍了额头一下,随后狠狠挥舞了一下拳头,“可恶的松本!” ...... “爸,你知道什么叫回扣么?”陈阳坐在椅子上,眉头微微皱起,看着父亲, “回扣,就是我们把货款打给人家,人家才能把钱给你。” “我们都不打算买他们的设备,小鬼子又不傻,不签合同不打款,怎么可能会先给你回扣钱?” 陈阳听完父亲的想法,虽然自己也想能从小鬼子手里坑点钱出来,但回扣钱哪里有先给的?所以自己这边只要不出货款,根本就没有可能。他心里暗自思忖:父亲的想法未免太过天真了,小鬼子猴精猴精的,怎么可能呢? “是呀,” 陈国华用手敲着额头,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什么,“我这不是就想想么?好家伙,小鬼子真是舍得,开口就是三十万,要是在好好谈谈,说不定回扣给的更多。” “这要是给个五六十万...... ”陈国华的声音里充满了憧憬,仿佛那五六十万已经唾手可得了。 陈阳伸手打断了父亲的遐想,先不说小鬼子能不能给这么多,就算能给,也得咱们先给人家钱啊!这其中根本就没有操作空间,难道父亲就看不出来吗? 陈国华则微微摇摇头,脸上浮现一丝坏笑,“那可说不准,小子,你还没看出来么?” “这帮小鬼子绝对是得知我们要购买德系设备,他们早早赶过来抢生意的,”陈国华用手指敲着桌面,“既然他们想从中间把生意抢过去,只要我们想个办法,让他们跟德系的供货商较劲起来,咱们就有空间发挥,说不定真能白白捡五六十万呢!” 陈阳听陈国华说完,紧紧抿着嘴角,这个方法要是操作好了,绝对可行,可现在德系的销售人员都没露面,还不知道人家那边是什么态度呢? 就在这时,陈阳的大哥大又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正是刘莉,刘莉在电话中跟陈阳表达了歉意,顺道跟陈阳说明了一下,小鬼子精工株式会社的人,是用什么手段打听到消息的。 “陈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刘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歉意和焦急,“现在你们被精工的人盯上了,您跟伯父得多留个心眼,贝尔公司的业务员估计下午就能到您那里,要是有什么麻烦,或者需要帮忙的,您可以随时联系我。” 陈阳翘着二郎腿,听刘莉说完之后,这小鬼子确实是不讲规矩,那自己就应该给他们上一课了!心里盘算着着如何利用这件事给小鬼子一个教训, “没事,没事,这都是小问题,我对付小鬼子最有一套了。” “既然他们这么想吃我们肉,那我就得让他们出点血了,”说到这里,陈阳淡然的笑了一下,脑中已经浮现出一个计划的雏形。他顿了顿,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刘小姐,顺道问一句,这位德系的销售人员,人品怎么样?” 陈阳最后一句话,把刘莉问懵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买设备问人家销售人员人品的,哈森自己也只是认识,不过倒是没听说过他做过一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陈先生,这个不好说,”刘莉犹豫了一下,将哈森的情况跟陈阳说了一遍,“刚刚进入这个行业几年时间,脑子不算灵活,要不然也不会被松本给骗了,从他的业绩上来看,应该还算老实吧?” “那就没问题了!”陈阳打了个响指,“小鬼子这次要倒霉了!” 挂了电话之后,陈阳笑呵呵看向自己父亲,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爸,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能让小鬼子变相把回扣钱给咱们!” “哦?快给我说说!”陈国华也来了兴趣,他知道自己儿子鬼点子多,这次肯定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陈阳凑近父亲,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父子俩勾肩搭背,一边听着对方的分析,一边小声地讨论着,时不时地发出阵阵低笑,陈国华时不时还补充几句,眼中满是赞赏和欣慰。 最后,父子俩相视一笑,同时一拍大腿,异口同声地说道:“行,就这么干!” 第1236章 古董,它自己晃悠我面前来了! xs7.com 韩若雪来了之后,陈阳便迫不及待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韩若雪听完,秀眉微蹙,也觉得那些小鬼子真是固执得让人恼火。明明已经明确拒绝了,却还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不放,简直令人烦不胜烦。她心里暗暗想,看来这些小鬼子在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陈阳父子俩恐怕要有的被烦了。 陈阳看着韩若雪,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他眼珠一转,我们的韩大美女完全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么! “所以说,”陈阳冲着韩若雪呵呵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请求,,“韩大美女,我这次可能需要你的配合了?” 韩若雪听完陈阳的话,不禁愣了一下,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好奇地问道:“需要我怎么配合,你说说看?” “今天你不是邀请我们父子俩出去转转么?”陈阳见状,起身打了个响指,一边拍打着裤子上的灰尘,一边整理着略微凌乱的衣服,故作轻松地说道:“那就带我们去您店里转转呗!” “去我店里?”韩若雪更加疑惑了,精致的脸上写满了不解,“我店里都是玉器,有什么可看的?” 韩若雪心中不明白,陈阳究竟在打什么算盘,怎么突然想去逛自己的玉器店了? “玉器好,”陈国华也站了起来,他搓了搓手,两眼放光地说道:“玉呀......这个......首先来说它贵!” 这父子俩到底要干什么?韩若雪实在想不明白,不过既然陈阳想去,那自己就他们去看看呗!反正自己的玉器店也不是不能见人。韩若雪开着车,带着陈阳父子俩到了自己的玉器店。 韩若雪这里整条街都是卖玉器的,站在韩若雪玉器店门口,陈阳抬头看了一眼,博雅堂! 韩若雪开着车,带着陈阳父子俩,沿着街道缓缓行驶,路过鳞次栉比的店铺,最终在一栋古色古香的三层小楼前停下。这栋小楼临街而建,青砖黛瓦,雕梁画栋,在周围现代建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雅致。小楼的门前,两棵枝繁叶茂的百年老树,仿佛两位守护神,静静地守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韩若雪这里整条街都是卖玉器的,街道两旁,一家家玉器店鳞次栉比,古色古香的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玉石香气,仿佛是岁月的沉淀,沁人心脾。 站在韩若雪玉器店门口,陈阳抬头看去,三个烫金字体「博雅堂」大字赫然映入眼帘,字体苍劲有力,透着一股古朴的韵味。招牌下方是一块雕刻着祥云图案的牌匾,祥云栩栩如生,仿佛在空中飘动,更为这家店铺增添了几分典雅之气。 走进博雅堂,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室外的燥热形成鲜明对比。店内装修简洁明快,又不失古色古香的韵味。在店铺的中心位置,是一面巨大的翡翠背景墙,碧绿通透的玉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格外清幽。 背景墙旁边,则是一幅描绘古代阁楼的壁画,画中的楼阁雕梁画栋,精美绝伦,与周围的环境相得益彰。店铺的整体装修以高雅的巧克力色和杏色为主调,营造出一种雅致和谐的氛围。而局部点缀的绿色、暗红色以及大理石的灰色,则为空间增添了几分沉稳、贵气的神秘感。 “玉雕而成器,琢而玲珑!”一行红色惹人醒目的字体,悬挂在背景墙上。 “好一个玉雕而成器,琢而玲珑!”陈阳看着几个字,微微点点头笑着看看韩若雪,“韩大美女,你这一句话就把玉给点活了,难怪你买卖这么好呢!” “陈老板,见笑了,”韩若雪微笑着点点头,“这几个字是家父在世时候留下的,他常常说,做玉和做人一样,都要经得起琢磨,才能成器。” 韩若雪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光彩,“这间店铺,也是我从叔叔手里抢来的,当年为了这点家产,我们家可是闹翻了天呢。” 说着话,韩若雪示意陈阳楼上请,大家坐下来边喝茶边聊,跟着韩若雪迈步上楼,走进她的办公室,办公室里装修的也是古色古香,坐下来之后,韩若雪在旁边给两人沏茶,陈阳想起93年时候,她曾拿着一幅唐伯虎的画,亲自到江城找自己鉴定,只不过不知道回来之后怎么样了。 韩若雪给陈阳父子俩倒了一杯茶,脸上浮现一丝微笑,“说起来,当年我得到一幅唐伯虎的画,心里也没底,特意去江城找您给掌掌眼,回来之后,我那几个叔叔伯伯更是追着我们家不放,哎……” “哦?那幅画怎么样了?”陈阳问道,“你不会用画换了这家店铺吧?” “那怎么可能,”韩若雪淡淡笑了一下,“从陈老板这里得知画的价值,我自然是放心了。回来之后,我只留下了父亲这间玉石店,想着慢慢经营五年十年的,到时候把手里的画一卖,倒是不愁了。” 于是,韩若雪就将父亲几处店面都转给叔叔等人了,只留下了这一间,可谁知道无意中自己在店里发现了一块不起眼的原石,找人切开之后,居然是一块上等的翡翠,说到这里,韩若雪不禁一笑,凭借着这可原石的资金,加上这两年玉器市场火爆的不行,自己又扩展了两家店铺。 陈阳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抿了一口,一股清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放下茶杯,看着眼前这位冷若冰霜的韩若雪,心中不禁感叹,岁月似乎格外优待美人。 两年前的韩若雪,美则美矣,却带着一丝青涩和稚嫩,而如今的她,更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虽然冷若冰霜,但绝手投足间都撩拨着男人的心弦。 “真是好运气啊!”陈阳笑着说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可不是么,我当时都傻了,拿着那块翡翠直哆嗦。”韩若雪笑着说着,脸上闪过一丝调笑,“陈老板,您是行家,要不要帮我掌掌眼,看看我这店里还有没有那种宝贝疙瘩?” 陈阳放下茶杯,饶有兴致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间办公室虽然不大,但摆放的都是些一般的古董摆件,墙上还挂着一幅山水画,看起来颇有几分意境,只可惜也是近代作品。 “韩大美女,您就别说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看看老物件还可以,看石头么......”陈阳笑着说了一句,“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陈老板,您太谦虚了,我可是听说,您当年在沪上,可是看出了一块冰种翡翠!”韩若雪说着话,得意的冲陈阳笑了一下,用眼神告诉陈阳,没想到吧,这事我也知道! 韩若雪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陈阳的脑海,激起一阵涟漪。他回想第一次去沪上,自己赌石的经历还历历在目。 不对,等等!她怎么知道的?陈阳抬头看向韩若雪,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在羊城,而自己去的是千里之外的沪上,这件事除了师叔和师傅几人,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才对。 “韩老板,这事你也知道?”陈阳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和疑惑。韩若雪的笑容依旧优雅迷人,只是那双清澈的眸子深处,似乎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光芒。 韩若雪抿嘴笑了一下,四千块钱转手变四十万,这种事怎么能瞒的住?这种事情在圈子里就像是一颗炸弹,想瞒也瞒不住。 “圈子就这么大!”韩若雪拿起茶壶,为陈阳和陈国华斟满茶水,“当初那位赌石场的老板,后来拿着那块冰种翡翠四处找买家,这事想不传开都难啊。” “得说是去年了吧,我才听别人说起,那个人就是你陈老板!”韩若雪冲着陈阳淡淡一笑。 韩若雪说的轻描淡写,但她心里却清楚,一个能将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变成价值连城的翡翠的人,绝非等闲之辈,“我也才知道,你陈老板还有赌石的本领。” “不,不,”陈阳听完连连摆手,极力否认道,脸上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尴尬。因为想揭穿自己赌石的本事很简单,就是拿一块石头让自己来看,自己可没有那种透视眼。 总不能跟韩若雪说,自己是重生回来的,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吧?那样只会让人觉得他疯了。 “当天真的只是运气好而已,我可真不会看石头。”陈阳笑着摇摇头,随口敷衍道,反正你别让我给你看石头就行。 韩若雪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许多未说出口的话。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陈阳提议父亲,两人下去看看玉器,提前做下准备,这几天好过来。韩若雪听完,目光在陈阳和陈国华身上来回扫视,最后落在了陈国华身上。 “陈老板,如果叔叔喜欢玉器的话,我店里的他要是相中了,完全可以送给你们。”韩若雪语气真诚地说道,目光中充满了善意和真诚。 “不是,你理解错了!”陈阳摆摆手,随后跟韩若雪说了起来,既然小鬼子非要吃自己这块肥肉,自己决定让他们出点血。他们不是说可以给回扣么,自己想了个办法,准备既不买他们的机器,还要从他们手里把回扣拿过来。 “啊?”韩若雪听完都懵了,这怎么可能呢? “所以说,想请你韩大美女陪我演戏呀!”说完之后,陈阳将自己的想法跟韩若雪说了一遍,韩若雪听完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陈阳,“这......这能行么?” “能不能行,就看我和我爸怎么演喽!”陈阳坏笑着说道,“你们只管配合就行!” 韩若雪带着两人下楼去看玉器,看着韩若雪跟自己介绍着玉器,陈阳在旁边听了一会,觉得实在没什么意思,转身走到店门口准备抽根烟,正抽着烟的时候,陈阳突然发现斜对面街道旁边,有一个摊位,一位瘦高的中年人正摆摊卖着旧货,这一下就引起了陈阳的兴趣。 真按照师叔的话来了,我不搭理古董,可架不住它往我眼前晃悠呀! 第1237章 拿起就跑! 摊位是一张有些斑驳的木桌支起了一个简易的摊位,上面铺着一块红色绒布,摆满了各种东西。但大部分都是玉器为主,也有一些瓷器和铜器,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旁边几个家伙叽里呱啦和老板唠着嗑,说的什么鸟语,陈阳一句也听不懂。粤语他倒是能听懂几句,可粤省这地方邪门得很,方言多如牛毛!不像豫省,就算口音不一样,好歹能猜出个大概意思来。鲁地那边也还行,冀鲁官话、胶辽官话、中原官话,顶多是几个字不一样,连蒙带猜也能懂个七七八八。 就是说,在这些地方,你只要懂他们的方言,一句话能听懂一部分,剩下听不懂的你可以猜来他们说的大概意思。 可到了粤省,据说光方言就有七十二种,光三大类就够你喝一壶了,粤语、客家话、潮汕话,而且这三种最经常用的话,居然从发音、意思完全不同,听说有些方言隔条村,或是过了一条河,就换了一个版本,整个意思都变了。 也就是说,你用粤语去听客家话、潮汕话,那意思就全都变了,根本就听不懂。 后世陈阳到羊城居住了几年,倒是学了不少当地话,可那时候羊城已经遍地普通话了,所以本来基础就不好,加上他们方言也多,所以陈阳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就低头看着地下的物件。 看来看去,地下的一块玉璧吸引了陈阳的目光,此玉呈黄绿色,还残留有线锯切割的痕迹,玉璧正面雕刻着九只螭纹龙,反面则是五只,龙首高昂,龙爪锋利,栩栩如生,一看便知代表着九五之尊的无上权威。 在原先素壁的基础上铲地雕琢而产生浮雕效果,朱砂沁色老旧,几只螭纹龙雕刻的活灵活现。 陈阳将玉璧拿在手里仔细看着,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一位身材精瘦,留着两撇八字胡,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人,正站在自己身后,也聚精会神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璧。 入手温润,仔细端详了一番,做工精美,雕刻细腻,陈阳心中暗暗点头,这块玉璧确实是块好东西。于是他转头对老板问道“老板,这玉璧怎么卖?” 摊主是个瘦高个,皮肤黝黑,眼窝深陷,一看就是常年在外面风吹日晒的。他操着一口陈阳完全听不懂的方言,语气倒是挺热情,比划着手势,似乎在介绍着什么,还来回在自己面前反复翻着手掌。 “老板,你能说普通话么?”陈阳有些为难的挠挠头,向老板问道,这个年代,在羊城有很多人不会说普通的。 “他说,这是他的传家宝,少了五万不卖!”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把陈阳吓了一跳,他回过头一看才注意到中年人,身上的衣服料子相当考究,尤其是胸前佩戴的那块玉牌,更是莹润剔透,一看就价值不菲。 陈阳看着中年人背手看着自己,当时就明白遇到同行了,这是等着自己放下,他好拿起来呢?这么一想,他刚才说的,绝对是在忽悠自己。 想到这里,陈阳白了一眼中年人,“你唔好呃我!”(你别骗我!) 随后转头向摊主问道,“唔该呢个点卖呀!”(这个怎么卖) “唔皮嘢!”(五万!) 嘿!给陈阳直接气笑了,这老板倒是挺会顺杆下的! 中年人背着手,站在陈阳身后,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讥讽笑意。他用一种看热闹的眼神看着陈阳,心里暗暗嘲讽道:哼,小样,别以为你会几句粤语就可以了,就你凭你那几句半吊子粤,还敢想着低价把玉璧买走?门也没有! 他仿佛已经看到陈阳吃瘪的样子,心里一阵暗爽,就等着看陈阳什么时候放下玉璧,自己好拿起来。 陈阳索性伸出一只手掌,“唔支嘢!”随后拍拍自己的口袋,表示如果可以,自己现在就点钱。 老板一听急了,又开始比划起来,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陈阳虽然听不懂,但估计是在说他的玉璧如何如何好,值这个价。 这tm完蛋了,他说什么自己是一点都听不懂,连忽悠都忽悠不了,陈阳低头看看玉璧,又抬头看看摊主,旁边那中年人还在旁边笑着看自己,这回等着看老子笑话呢! 这不行呀,语言不通,自己东西可以不买,但不能让这老家伙在旁边看笑话呀!想到这里,陈阳从手包里掏出五千块现金,向摊主展示着,表示可以现在就交易。 摊主连连摆手加摇头,又在那里连说带比划的说了一堆,最后伸出四根手指,表示最低四万块,少一分都不行。站在旁边的中年人,也笑着跟摊主叽里咕噜的笑着说什么,看意思就是说,如果陈阳不要,他能入手。 那可不行,老子绝对不能便宜你!欺负老子语言不通,是不是?老子找个能说明白的不就行了么? 陈阳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直接将五千块钱塞回钱包,拉好拉链,然后把玉璧轻轻地放在摊位上,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要了。 看到陈阳放弃了,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刚想伸手去拿玉璧,陈阳却突然一把抓起玉璧,转身就往博雅堂跑去,边跑还边回头喊了一句:“跟我来!” 第1238章 拿下宋代玉璧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摊主和中年人都愣住了,等反应过来,陈阳已经跑出老远。摊主这才回过神,撒腿就追,一边追一边扯着嗓子喊。 中年人一看这架势,知道煮熟的鸭子要飞,气急之下狠狠跺了跺脚,也跟着追了上去。 陈阳跑进博雅堂,笑着往后看了看,甚至还招手示意了一下,然后扭头找到韩若雪,晃了晃手里的玉璧,“若雪,后面那个……追我的……我就要买他这个玉璧,懂了吗?” “啊?”韩若雪看着眼前焦急的陈阳,丝毫没明白陈阳的意思,这话说的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店里,正是之前摆摊的摊主。他一眼就看到了陈阳手里拿着的玉璧,那块他视为珍宝的玉璧!他顿时怒火中烧,也顾不上什么礼貌和规矩,直接冲上去就要抢回来。 陈阳早有准备,他高举着玉璧,另一只手示意摊主冷静下来,好好谈谈。可是摊主根本听不进去,他被气昏了头,满脑子都是陈阳抢走玉璧的画面,哪里还听得进任何解释。他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一边伸手去抓玉璧,完全失去了理智。 “£??$?¢?¥??!”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娇喝声响起,如同平地一声雷,震慑住了正在气头上的摊主。摊主回头一看,正是韩若雪掐腰一指旁边,示意他坐下。 摊主愣了一下,动作也停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韩若雪。他姓黄,平时没事就在街边摆摊子,卖点自己从乡下收来的破玉,赚点辛苦钱。他跟韩若雪倒是认识,因为他经常来店里回收一些玉石的边角料,回去找小厂子加工一下,转手再卖出去,赚个差价。 现在被韩若雪这么一喊,老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知道韩若雪的脾气,要是真的把她惹火了,以后她家玉石料,他就别想再来收了。想到这里,他也不敢再放肆,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怒火,乖乖地坐到椅子上,但一双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陈阳手中的玉璧,眼里满是心疼和愤怒。 韩若雪见他老实下来,这才转头问他怎么回事。老黄支支吾吾地解释了一番,说是陈阳想买他的古玉,但是价格没谈拢,结果他拿着古玉就跑了。韩若雪听完,转头看了看陈阳,心里有些疑惑,不应该呀,陈老板看着挺稳重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我呸!”陈阳一只手拿着玉璧,一只手拍了一下桌面,指着老黄的鼻子,把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当然,重点突出了老黄如何仗着自己不懂当地话,联合其他摊主一起哄抬价格,企图欺骗自己这个外地人。“他们欺负我不懂他们说话,合伙欺负我!” “今天这玉璧我要定了!”说完话,陈阳看了一眼韩若雪,“我说,你帮我翻译!我还就不信了,这买卖谈不成了!” 韩若雪听完陈阳的讲述,顿时感到一阵头大,她真没想到,看似如此稳重的陈阳,居然会想出这种荒唐的办法!这老黄是客家人,也幸亏自己母亲是客家人,要不然还真听不懂他说话,于是韩若雪就在中间做起了翻译。 “商量?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摊主显然被气得不轻,他指着陈阳的鼻子骂道,“这小子倒好,拿着我的东西就跑,现在还想跟我商量价钱?当我是什么人?” 陈阳看着韩若雪嘴里叽里咕噜跟他说着,半天之后摊主总算是点头。听着韩若雪的翻译,陈阳心里暗自得意,这翻译不就找到了,真没想到韩若雪就能听懂,这玉璧就等于已经是我的了! 韩若雪说完,摊主依旧连比划带说着,最后伸出四根手指,斩钉截铁地说:“四万,最低四万!” “四万?他怎么不去抢啊!”陈阳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还把刚才的事情当真了是吧? “这玩意一看就是民国的物件,我就看着挺好的,买回去当个摆件也不错,才向他问问价格的。” “还四万?”陈阳一撇嘴,“这玩意,放在那平日里估计连人问都没有,他要是想卖,我最多给他五千!” 五千?韩若雪皱了一下眉头,看了陈阳一眼,心里暗暗叫苦,人家开口四万,你还价五千?你这杀价也太狠了吧?你这让我怎么跟人家说?再说了,你想想你刚才从人家摊位上,拿起玉璧就跑,你好意思还这个价格么? 陈阳在旁边好像看出来了韩若雪的顾虑,冲着韩若雪笑着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就这么跟他翻译,重点要强调民国时候的! 韩若雪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硬着头皮将陈阳的意思翻译给摊主老黄听。老黄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他涨红了脸,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大声跟韩若雪说着,虽然听不懂,但陈阳看明白了,大概意思就是:这小子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这玉璧放在这里没人问,没人买?我这是…… 老黄说着说着,声音又低了下去,他偷偷地瞟了一眼陈阳,心里暗暗嘀咕:这小子说的还真没错,这物件自从收上来之后,真就没什么人问津,顶多也就有人拿起来看看而已。 可是,老黄转念一想,自己这时候可不能松口,万一能卖个好价钱呢?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指着陈阳手中的玉璧,示意韩若雪帮自己要回来,态度坚决的表似乎自己不卖了。 韩若雪见状,无奈地冲着陈阳耸了耸肩,表示摊主不同意,还说这可是块古玉,价值不菲,如果陈阳坚持认为不值钱,那他就不卖了。 陈阳听完呵呵一笑,“什么古玉,你别听刚才那个老头瞎说,他就是不想让自己低价买这块玉璧,在中间哄抬价格。不信你让他现在拿着玉璧出去找那个老头,不用多喽,就一万块钱,你看他要不要?” 说着话,陈阳将玉璧放在桌面上,眼睛盯着老黄看着,只要他伸手,自己就立马抢回来。 韩若雪听完虽然有些不明白,怎么又多出一个老头,但还是将陈阳的意思传达给了老黄。老黄听完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后转头向外面看了一眼,自己摊子前,还哪里有刚才那个中年人的身影,于是看看桌面上的玉璧,犹豫了起来。 “你也是卖玉器的,”陈阳看老黄犹豫了,于是趁热打铁说道,“你自己看看,这玉璧上有多少裂纹,其中有一道还这么沈,整个品相都给破坏了,谁会花高价买这种物件?” 老黄听完韩若雪的翻译,一张老脸像苦瓜一样皱了起来。他叽里咕噜地用方言嘟囔了几句,随后又冲着韩若雪比划了一根手指头。 韩若雪转头看向陈阳,“人家说了,五千价格太低了,如果五千块就卖了,还不如放在那里放着呢,最低一万块,行就成交。” 陈阳低头琢磨了一下,一万块买下来绝对是合算的,可是超出了自己心理预算。就在陈阳正想着如何再往下压压价的时候,韩若雪在旁边看穿了陈阳的心思,将手搭在陈阳的手臂上,向陈阳说道。 “陈老板,这是羊城,跟你们北方比不了,物价本来就比你们那边高,你不能用同等价位来衡量!” 陈阳抬头看看韩若雪,微微点点头,人家已经帮自己了,不能一点不给韩若雪面子,那以后她怎么在这边混了。想到这里,陈阳点点头,“行,若雪我这是给你面子,一万块成交!”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陈阳拿着玉璧看着,心里美滋滋的,这回行了,一会把这物件放在韩若雪店里,等过几天带着小鬼子来卖,到时候小鬼子一付款,自己等于一分钱没花,哈哈! 陈国华在旁边看着陈阳费了半天劲买到手的玉璧,表示这玩意还不如韩小姐店里的东西好看呢,你花一万块钱买下来不是把钱打水漂了么? “爸,这些玉器跟这玉璧可比不来,这可是宋代的玉璧!” 老黄拿着一万块从韩若雪店里出来,心里美滋滋的,真是没想到,那么一块破玉璧居然卖了一万块,真是捡到宝贝了!正在高兴的老黄,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抬头一看,这不是刚才在自己摊子前的中年人么? “老板,我问你,那块玉璧你卖了么?”中年人用老黄的家乡话问道。 老黄点点头。 “卖给刚才那小子了?” 老黄又点点头,之后伸手一指韩若雪的店铺,“是韩老板的朋友,我就当顺水人情了。也真是奇怪,这玉璧放在我摊子前好久了,平时都没人问,今天你们还都想买!” 说着话,老黄示意中年人,“老板,你要是还想要,就要从韩老板朋友手里买喽!” 说完之后,老黄嘴里吹着口哨向摊位走过去了,今天可以提前收摊子了,赶紧找个银行先把钱存上,之后今天晚上回家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哎呦!”中年人狠狠跺了一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是晚了呀!” 看着前面博雅堂的牌子,中年人来回踱着步子,最后想想,还是伸手推开了博雅堂的大门。 第1239章 行啊,追上门来忽悠我来了! 中年人推开博雅堂的门,一股混合着檀香和茶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他装作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店内的摆设,目光却始终在寻找着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身影。 终于,他看到了韩若雪,她正坐在红木茶台旁,和一对父子有说有笑。 中年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她还在。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堆起自认为亲切的笑容,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过去,口中喊道,“韩老板,您这生意兴隆呀!” 韩若雪闻声抬头,看到来人,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蹙起。 坐在她身旁的陈阳也闻声抬头,顿时心里一惊,这不是刚才和自己抢玉璧的那个中年人吗?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若雪,就是这老头,刚才我买玉璧的时候他在旁边使坏!”陈阳压低声音,凑到韩若雪耳边说道。 韩若雪听了陈阳的话,心里暗自好笑,这哪里是老头,分明是中年人嘛!陈老板也太夸张了。 “陈老板,这人跟你一样,是个古董商,不过在我们当地不好惹,我先招呼着。”韩若雪低声对陈阳解释了一句,然后起身迎向走来的中年人,“邹叔叔,这是什么风能把您吹我这小店来了?” “快,楼上请!” 邹老板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就在这坐坐,我好久没过来了,今天路过进来看看。”说着话,就坐到了陈阳对面,目光落在了陈阳手中的玉璧上,“韩老板,这是您朋友?” 韩若雪点点头,冲着邹老板笑了一下之后,“对了,邹叔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陈......” “陈国华!”没等韩若雪说完,陈阳就抢着说出了父亲的名字。 自己可不想让韩若雪说出自己的名字,刚才韩若雪说了,这姓邹的也是古董行的人,自己不想让同行知道,自己来了羊城,毕竟边海春的铺子就在羊城,要是传到他耳朵里就不好了;其次,这姓邹目的很明确,就是自己手中这块玉璧,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那后面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陈国华就坐在旁边,听到儿子突然说出自己的名字,他不禁愣了一下,心中暗想:臭小子,你说我名字干啥? 邹老板笑着点点头,“陈老板年纪轻轻好眼力呀!” “邹老板过奖了,我也是略懂皮毛,略懂皮毛而已!”陈阳谦虚地回应,他知道这不过是客套话,古玩行当里,眼力可是立身之本,哪有轻易夸人眼力的,只是客套而已。 “既然您是韩老板的朋友,我就开门见山了!”姓邹的用手一指陈阳手上的玉璧,“您这块玉璧打算出手么?价格方面,您尽可放心,看在韩老板的面子上,我指定不会亏待你!” 陈阳看着邹老板这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然一笑,轻轻摇摇头,“这位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这物件我刚买到手,还没玩够呢,暂时不打算出手。” “哈哈,陈老板真是性情中人,这古玩到手了,自然要先仔细品鉴一番,轻易割爱不得。”邹老板打了个哈哈,似乎对陈阳的拒绝毫不意外,他接着说道,“你说的没错,自己看上的物件,没玩够谁又会转手呢?” “可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这好物件有的是,您手里的物件总有把玩腻了的一天,到时候总要出手换更好的物件。”说到这里,邹老板微微笑了一下,语气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有不少人,当时将自己心爱的物件买到手之后,几年之后觉得没意思了,想卖的时候卖不出去了。” 陈阳故作惊讶,好像听到了什么新鲜事一样,好奇地问道:“哦?还有这种事?” “可不是嘛,”邹老板见陈阳来了兴趣,顿时来了精神,开始滔滔不绝,“这古玩市场,瞬息万变,有些东西,今天还炙手可热,明天就可能无人问津,到时候,你想出手都难了。” “陈先生,既然您是韩老板的朋友,那我可以跟你说实话。”邹老板伸手指着陈阳面前的玉璧,“您这物件品相不算好,而且有裂,像这样的物件,放手里时间长了,是不值钱的。” “您还不如趁着现在有人看上他,出手挣一笔,再去淘自己喜欢的物件,别过上一年两年,不值钱了,那您可就赔了,您说呢?” 邹老板话音刚落,韩若雪就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头。邹老板这番说辞,她不用想也知道是在信口开河。刚才陈阳还说是民国的玉璧,怎么到了邹老板嘴里就成了清晚期的?这分明是古董行里惯用的伎俩,用低价来忽悠卖家! 韩若雪心中冷笑一声,看来邹叔叔这次是遇到对手了,陈阳可不是那些门外汉! 韩若雪坐在旁边喝了一口茶水,也不说话,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陈阳,想看看他会如何应对。 陈阳默默抬头看了一眼邹老板,心中暗暗一笑:行啊,追上门来忽悠我来了,你不是想要这玉璧么,今天我就摸摸你的脉! 第1240章 我要六十万! 陈阳听完邹老板的话,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反而爽朗地笑了几声。他这笑声,听起来轻松自然,却莫名地让邹老板感到一丝不安。 陈阳笑吟吟地望着邹老板,不紧不慢地问道:“这位老板贵姓?” “免贵姓邹!” “邹老板,”陈阳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他直视着邹老板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您不是实在呀!刚才还说,我是韩老板的朋友,您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呢,现在怎么开口就蒙我呢?” 说着话,陈阳将玉璧拿了起来,在手中轻轻摩挲着,“不瞒邹老板,您刚才这套说辞,正是我跟那位摊主说的。” 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邹老板的反应。果然,他看到邹老板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了过去。 看到邹老板的表情,陈阳冷笑了一下,“这块玉璧到底是什么时候的,我相信邹老板刚才在我身后就看出来了吧?要不然也不能联合摊主坏我的好事。” 陈阳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还是我跟您说说实话吧!” 陈阳指着玉璧上的痕迹说了起来,这玉璧上的痕迹,根本就不是裂,而是线锯切割的痕迹,这是新石器时代之典型特征。玉璧上所刻云螭纹均为典型的宋仿汉风格,清宫旧藏中也有以新石器素璧改造之例,尤以乾隆朝为最,但其实此种仿制之风始于宋朝。 再来看这龙纹,正面九条龙,其中一只体型最大是为王,紧挨着它体型稍小的那只,是为王后,剩下的七条,则代表文臣武将、嫔妃等人,背面则是五条龙,正反寓意为九五之尊,这正是汉代皇家陪葬玉璧的典型风格。 “除了这道线锯切割的痕迹之外,整块玉璧上确实还有一些大大小小不易察觉的裂纹,但这非但不会影响它的价值,反而更能证明它的年代久远!” 说到这里,陈阳语气坚定,目光灼灼地盯着邹老板, “我们来仔细看看玉璧上的土沁,土沁呈现朱砂色,说明它在泥土里被埋藏了几百年的历史,我们可以想想,在土里埋藏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多年的重压,如果没有这大大小小的裂纹,反倒是假了,我说的对吧,邹老板?” 陈阳这番话说完,坐在他对面的邹老板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原本以为陈阳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没想到竟然看出了这玉璧的来历。 听陈阳将整个玉璧说完之后,邹老板重新打量了一番陈阳,就这样一块玉璧,放在旁人眼里,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是一块不值钱的破玉,就算放在行家手里,也需要看上一阵子。这小子刚才就蹲在摊子前看了不到十来分钟的样子,居然看出了这是一块宋仿汉的玉璧,这眼力...... 既然人家已经点破了,邹老板前面就等于全都白说了,此时只能尴尬的竖起大拇指,“厉害!真是没想到,陈先生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眼力,着实让人羡慕呀!” “既然陈先生点破了这块玉璧,那我也就不隐瞒了。”邹老板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我有一位客户,一直想寻找一块好的玉璧,我也是帮他找了不少,但他分分看不上,不是尺寸太小,要不然就是年代不久远。” “陈先生,您看您手里这块玉璧……”邹老板搓了搓手,目光炯炯地盯着那块九龙玉璧,带着几分贪婪和渴望,“直径接近二十厘米,年代也够,又是九龙玉璧,各个方面都非常符合我那位客户的条件。” 陈阳不动声色地品了一口茶,静静地听着邹老板讲话,并没有接话。 邹老板察言观色,见陈默并没有流露出厌烦的情绪,便继续说道:“想必您也知道,现在市面上这种品质的九龙玉璧实在是太少了,我这客户啊,又偏偏是个极其挑剔的主,我寻摸了许久,您看……” 他顿了顿,脸上堆起一抹为难的笑容:“所以,我想请陈先生,看看能不能割爱,转手给我?” 看到陈阳依然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喝着茶水,静静听邹老板说着,作为古董商,陈阳很理解邹老板的心情,对于这点,陈阳并不反感,主要是这家伙刚才欺负自己不懂当地方言,有些不快。 邹老板咬了咬牙,抛出了他认为最有诱惑力的条件:“您放心,价格您尽管开,保证您满意!”说完,他便满怀期待地望着陈默,希望得到他想要的答复。 陈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将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放在桌上,不紧不慢地说道:“邹老板,您这可就太瞧不起人了,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邹老板一愣,这年轻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按照他的经验,只要自己说出价格他随便开的时候,对面的人不是应该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开始谈价格了吗? “陈先生,您看您这话说的,我不是那个意思……”邹老板心里有些突突了,这块九龙玉璧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如果自己能从陈阳手里拿下这块玉璧,那对自己有很大的帮助;另外对面这小子,自己有些摸不准他的脉,有的不太好对付的样子。 “呵呵,邹老板别紧张,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陈阳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这玉璧嘛,也不是不能转让……” 听到这话,邹老板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堆满了笑容:“我就说嘛,陈先生您一看就是爽快人!您说个价,只要我能接受,咱们当场就交易!” 陈阳放下茶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他的目光扫过邹老板那张堆满笑容的脸,又落到他微微颤抖的双手上。这细微的动作自然逃不过陈默的眼睛,说明他现在比自己紧张。 陈阳似笑非笑地看着邹老板:“邹老板,我虽然不差钱,但这钱嘛,谁会嫌多呢?自然是越多越好,多多益善啊!?”随后陈阳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韩若雪,“韩小姐,您看这事儿闹的,我本来是想把这件宝贝珍藏起来的,可既然您跟韩老板是朋友,那我就破例一次,卖个人情给您。” “邹老板,您说个数吧,看看您和这玉璧的缘分有多深。” 邹老板听到陈阳松口,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暗自庆幸:这小子总算是肯开口了!他低头沉思了片刻,斟酌着该如何开口,最终伸出五根手指,试探性地说道:“陈先生,我愿意出五万!” 五万块,在邹老板看来,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相当诱人的价格了。虽然他并不知道陈阳之前是以多少钱从摊主手里买下的这块玉璧,但这个价格,足以让任何人心动。要不是看在陈阳眼光毒辣的份上,邹老板也不至于一上来就报出这么高的价码。 陈国华和韩若雪听到这个数字,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心里暗暗吃惊:我的天,刚从摊主手里一万块收来的东西,转手就五倍的利润,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陈国华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赚钱的速度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韩若雪也同样震惊,她还没从五万块这个数字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就听到陈阳不屑的声音。 “多少?”陈阳嗤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轻蔑,“邹老板,您也没那韩老板当朋友呀,要是这个价格,您现在就可以出门左转了。” 陈国华和韩若雪听到陈阳的话,顿时愣住了。五万块,陈阳居然还嫌少?邹老板也愣在了原地,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开出的五万块高价,居然会被陈阳如此轻描淡写地拒绝了。 “陈先生,您……”邹老板死死盯着陈阳,微微舔了一下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陈先生的心理价位......” 陈阳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伸出一只手,做了个六的手势。 六万块!邹老板见状,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加了一万块而已,还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看来这小子只是想简单的多加点钱而已。 “六十万!”陈阳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多少?”三人同时看向了陈阳,目光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此时,邹老板、韩若雪、陈国华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家伙疯了! 第1241章 官货 一万块收来的物件,还没出一个小时呢,陈阳居然开口就要卖六十万!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阳。韩若雪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难以置信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她想提醒陈阳,这价格太离谱了,就算这玉璧再好,也不可能翻这么多倍啊!可是,看到陈阳一脸淡定的样子,她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难道……他心里有数? 片刻之后,邹老板回过神来,气得冷笑了一声:“疯了,绝对疯了!你这小子是把人当傻子耍呢?还是想钱想疯了?六十万?他怎么不说六百万呢!” 邹老板盯着陈阳,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这玉璧确实不错,自己从陈阳手里买过去,转手也能小赚一笔,但就算自己,顶多也就卖个十几二十万,这小子倒好,直接翻了三倍! 邹老板皮笑肉不笑地摇摇头,“陈先生,你真会开玩笑,想挣钱可不是你这个挣法,这玉璧拿到市面上,都卖不上六十万,您让我怎么接呢?” “这样吧,”说道这里,邹老板翘起了二郎腿,摆出一副施舍的姿态,“我再给您添一万,六万咱们成交如何?” “邹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了。”陈阳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地抚摸着手里的玉璧,“古董行里有个规矩,入门一份利,出门翻三翻!” 自己手里这块玉璧,市面上的价格浮动很大,五万是它,十万也是它,二十万三十万也不是卖不出去,自己不按最低价,也不按最高价,挑个中间价格,按照规矩翻上三倍,应该不算过分吧! 听完陈阳的话,邹老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想:这家伙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陈先生,您这话说的没错,古董行确实有这规矩!”邹老板用手点点桌面,“可不是您这个翻法,您这不是翻利润,您这是翻跟头呢!” 这句话的意思,就比如眼前这块玉璧,如果您是一万块入手的,出手时候要翻三倍,也就是三万,再加上一道利,就是在四万左右就可以出手了。 “陈先生,我出的可是六万,足见我是真心实意想做成这买卖!”邹老板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笑呵呵的陈阳,“陈先生,您想想,我做到份了!” 哇!陈国华听得目瞪口呆,原本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听着,此时却忍不住挺直了腰板,看向陈阳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他原以为儿子这两年是凭着宋青云、方振国的关系挣了那么多钱,毕竟做生意哪有这么容易赚钱的?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古董这行水这么深,利润竟然如此惊人! 我去!韩若雪也被这巨大的利润震慑住了,她原本只知道古董行业挣钱,但没想到竟然如此暴利!一万块的物件,转手就能赚三倍的利润,一万赚两万,两万赚四万,二十万就是赚四十万,我的天,这可比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玉器店强多了! 韩若雪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她看着陈阳,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逐渐形成:要不然自己别投矿床了,把钱全部投给陈阳,之后在把玉器店盘出去,自己天天就跟在陈阳身后忙活,他进货自己管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 “嘿嘿,邹老板,藏奸耍滑!”陈阳听邹老板说完,一脸嬉笑的看着邹老板,“一万来的物件怎么算?”陈阳笑着说着话,晃晃手里的玉璧,“是不是应该一万进,加一万利,之后在翻三倍?那不就是六万么,你刚才出多少钱?” 邹老板微微心虚了一下,不过现在自己也确定了,陈阳绝对是同行,尴尬笑了一下,“陈先生,咱们不说这个问题,既然聊开了,六万块!我现在回去取钱,您转给我,之后我在给您封个红包,如何?” 陈阳噘着嘴抱着肩膀微微摇摇头,“六十万一分不少!” 此话一出,韩若雪和陈国华瞬间身体一矮,得!谈了半天等于两人什么都没谈。 邹老板刚想开口说话,被陈阳伸手制止了,“邹老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六十万可不是白要的!” “我六十万,你十万,中间人十万,我帮着您把这玉璧要到八十万,这中间我可是出力的!” “啊!!”听完陈阳这句话,邹老板脸上的肌肉瞬间紧绷,眼球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嘴巴张得大大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他猛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椅子腿摩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陈阳,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同时愣住的,还有韩若雪和陈国华,两人瞬间坐直了身体,同样张大嘴巴看向陈阳,不过他俩吃惊的点在于,这玉璧居然可以卖到八十万,却丝毫没注意,陈阳说的那句中间人。 邹老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他伸手指向陈阳的手指也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发抖,“你......你别乱说!” 他强装镇定,眼神却闪烁不定,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你别乱说,哪里有什么中间人?你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卖我就走了!” 他的心跳得厉害,仿佛擂鼓一般震动着他的耳膜,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对自己的生意了如指掌,甚至连「中间人」这样的秘密都知道! 难道自己的生意败露了?难道是上面派人来调查了?各种可怕的念头开始在他脑海中盘旋。 陈阳见状,心中更加笃定,他微微一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邹老板,别藏着掖着了!” “如果我没猜错,您是专门做官货的吧?你店里的大东西,应该不止十件八件吧,压着上百万的货,虽然说不愁出,但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不是么?” 邹老板沉默了,他的眼神闪烁不定,显然是被陈阳说中了心思。 陈阳见状,继续说道:“你想想,我这个提议对您来说,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您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传个话,让中间人来拍个照片,就能白白赚十万块,这笔买卖,难道不合适吗?” 在古董圈里,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一直到后世,有这么一些特殊的古董商,他们就专门做官货,而所谓的官货,就是指当代官员的收藏品。 一些古董商,专门替官员在圈里寻找他们喜欢的物件,比如说某某想要一件明成化的瓶子,那你就去找去,找到了之后怎么办呢,他们可跟官员见不上面,要交给中间人。 这些中间人都是官员非常信得过的人,他们虽然对古董似懂非懂,但非常了解官员的眼光,所以对于物件非常挑剔,不光要到代、保真,还要品相好。 那么有官员玩腻了物件怎么办呢?也是有这些中间人,卖给古董商,这可不是放在你店里,你什么时候卖出去什么时候给钱给人家,而是人家定价格你来收,因此这些官货价格非常贵,在行内叫这些物件为大东西,在九十年代,大东西的定价至少要十万以上。 做这种生意,你不能光卖给人家物件,不收人家的物件,那样的话,以后中间人就不找你了,就算你手里有人家想要的物件,人家也会大大压价,理由很简单,你不敢共同承担风险。 这些大东西到了这些古董商手里,他又不可能低价卖出去,因为那样就赔了,而且收来的价格往往比市面价格都要高,非常不好出手,他只能压在手里等,等什么?等其他官员看上了,再卖出去。所以说做这种生意的古董商,手里一般都有大东西压着,十件八件是很常见的。 “你.....你......”邹老板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他惊恐地望着陈阳,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疑惑,“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心里明白,就算陈阳是同行,也不可能对他的底细了解得如此透彻,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陈阳的真实身份, 陈阳察觉到邹老板的紧张,坦然一笑,示意他放松下来,“邹老板,您别紧张,我可不是什么上面派下来的人。”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凑近邹老板,低声说道:“而且……我可以帮你把手里那些‘官货’都处理掉,绝对安全可靠,怎么样?” 陈阳心里清楚,这帮家伙手里囤积的宝贝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珍品,不仅年代久远,而且品相完好,如果能把这些东西弄到拍卖会上,那可就……嘻嘻! 邹老板半信半疑地看着陈阳,又看了看一旁的韩若雪,疑惑地问道:“韩老板,您这朋友到底是什么人呀?” “沈城人!”韩若雪刚想开口介绍,却被陈阳抢先一步回答了。 陈阳笑眯眯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递给邹老板,“邹老板,你听说过沈城叶辉叶大少吗?” 听陈阳说道叶辉,邹老板伸手接过了香烟,“你是叶辉?不对呀,你刚才不是说叫陈....什么来的?” 陈国华现在想上去给他一个大耳光子,自己名字有那么难记么?这么简单的名字都没记住,你也没拿.....算了,反正自己也不是古董行的人。 陈阳抽了一口烟,笑着摆摆手,跟邹老板说了起来。江城最近两年出了个有名的人,这人叫陈阳,这两年没少跟叶辉对着干,叶辉不服,就让手下这帮人帮着他满世界找物件,自己就是其中一人。 “我们叶少说了,虽然说陈阳人见人爱,车见车载,花见花开,在相貌上,自己确实比不过陈阳。但古董这玩意比的是眼力,自己集全部财力,让我们出来帮他找东西,就不信陈阳能是他的对手!”陈阳抽着烟,一副臭不要脸的样子跟邹老板说道。 “我们叶少说了,钱不是问题,主要是物件,只要是好物件,多少钱都无所谓!” 韩若雪在旁边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她没想到陈阳编起故事来竟然如此得心应手,而且还装得一本正经,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底细,自己恐怕也要被他给骗了。 还什么人见人爱,车见车载,花见花开的,真是臭美! 邹老板听完抽了一口烟,默默点点头,叶辉自己指定是知道的,只是没见过。那位陈阳就更不用说了,也不知道这两年怎么了,古董圈都是他的新闻,想不知道都难。 “所以说,你是出来帮叶辉找物件的?”邹老板疑惑的向陈阳问道,随后就把自己否定了,“那也不对呀,我手里的物件价格可不便宜,叶辉犯不上高价收回去呀?” 陈阳白了一眼邹老板,“切,我们叶少在乎的是钱么,在乎的是面子!就他那皇室贵族的身份,在陈阳眼里都不如鞋垫子,我们叶大少不要脸么!” 第1242章 狼狈的哈森 邹老板最后还是选择相信陈阳,毕竟中间还有韩若雪这层关系,在邹老板眼里,这位陈国华,还是可以相信的。吃过午饭之后,邹老板就带着一名年轻人过来。 这年轻人穿着打扮十分清凉随意,上身穿着一件背心,露出晒得黝黑的胳膊,下面穿着一条大短款,脚下踩着一双拖鞋,戴着一副墨镜,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鉴定古董的样子,可他手里却偏偏拎着一只与他格格不入的公文包。 陈阳心里清楚,这就是邹老板口中的中间人了。男子进屋之后也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径直走到桌边坐下。邹老板见状,示意陈阳将玉璧拿出来让他掌掌眼。 陈阳依言将玉璧放在桌面上,年轻人这才摘下墨镜,拿起玉璧仔细看了起来。 轻人将玉璧看了好几遍,又对着灯光照了照,最后才重新放回到了桌面上,长呼了一口气。他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这个价钱我定不了,得拿回去让朋友看看。” 说着话,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陈阳,补充道“我会给你留下一部分押金,等我朋友看过了之后,在找你交易。” 对于年轻人提出的这个要求,邹老板顿时眉头紧锁,心里暗叫不好。 古玩行的规矩,看货交易可以,但物件不能随便让别人带走的,这要是让你拿走了,找个赝品给换了,那岂不是亏大了?这可是古玩交易中最忌讳的事情! 可是,眼前这情况又很特殊,这玉璧一看就不是凡品,如果真能卖个好价钱,那这点风险也不是不可以冒……邹老板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只能求助地看向陈阳 陈阳听完年轻人的话,想都没想就直接微微摇摇头,果断地拒绝道:“这可不行,这玉璧很贵重,我不可能轻易放你带走。如果想要交易的话,一手钱一手货。” 说完之后,陈阳顿了顿,似乎是怕年轻人误会自己的意思,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在钱未付清之前想要拿出去也可以,但物件不能离开我的眼睛。也就说,你和你朋友,可以挑个地方,我们大家坐下来聊,你看这样行不行?” 年轻人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低头看着桌面上的玉璧,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下巴,似乎是在权衡利弊。片刻之后,他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抬起头来,向陈阳开口问道:“我照几张照片没有问题吧?我朋友比较谨慎,要先看过照片才能决定。” “当然可以!” 这是他们中间人常用的办法,包括后世的时候,他们要是在外面看到什么好物件,一时无法决定,都会用手机拍照、录像,带回去给他们主子看过了,之后再回来谈。 看着年轻人对着玉璧进行现场拍照,尤其是对着那几道跳线锯的痕迹,他连续拍了很多张,陈阳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心里暗自得意:看来今天是遇到大鱼了,他居然把这块玉璧真当成汉代的了! 年轻人拍完照片之后,拿着公文包就走了,等他走了之后,邹老板和陈阳坐了下来,陈阳询问邹老板,跟中间人说价格了吗? 邹老板摇摇头,“他们这些人出来看物件,第一遍从来不问价格,你要是跟他说价格的事情,他就说再看看、再转转。” 说到这里邹老板微微叹了一口气,“等他们真正回头找你的时候,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怎么说?” “等他们回头再找你,那就说明上面的人物看好了这物件,他们会把价格往死里砍,有时候甚至直接对半!”说道这里,邹老板冷笑了一下,“最可气的是,有时候价格明明说好了,到成交的时候,又要把零头给你抹掉,或者在少给一些。” “陈老弟,你是不知道呀,这年头干什么都难哟!” 邹老板又跟陈阳说了一些这里面的事情,说了一会之后,邹老板就闭嘴不提了,陈阳知道自己也不能在追问了,要是在追问,恐怕邹老板又要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邹老板离开之后,整个下午韩若雪带着陈阳父子在羊城逛了起来,韩若雪先是带着陈阳父子俩去看了珠江,1995年的羊城,珠江水静静地流淌,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两岸鳞次栉比的楼房,不停向人们诉说着这座充满朝气和活力的城市。 1995年,指定是没有小蛮腰可看了,但陈阳却看到了羊城三塔中的赤岗塔,这可是一座有历史意义的古建筑,根据自己记忆,该塔建于明万历四十七年 (1619年),为现存羊城三大塔之一,羊城三塔都非常有名,分别是赤岗塔、琶洲塔和莲花塔,也都曾经是这座城市的地标性建筑。 其实赤岗塔距离后世小蛮腰的位置并不远,只不过后世的时候,陈阳只去看过小蛮腰,从来没有注意过这座具有历史意义的赤岗塔。 一下午时间就这么转悠过去了,等到吃晚饭的时候,陈阳接到了刘莉的电话,她打电话询问自己和贝尔公司进展如何,自己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哈森?贝尔公司代表?”陈阳当时听完都懵了,“我都没见到他呀!”陈阳表示,自己整个一天都没有接到过关于他们的电话,而自己这一天都跟韩若雪在一起,她带着自己在羊城逛了一圈。 “什么?”刘莉听完之后,在电话另一端也懵了,“不对呀,我听贝尔公司的人说,他们的代表哈森中午之前就出发了,下午怎么也到羊城了,他一直没有联系你们么?” 陈阳表示绝对没有,韩若雪带着自己和父亲转悠羊城的时候,自己还特意留意了大哥大来电,根本就没有人联系过自己。 “你给那个代表打电话问问,他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找错地方了?”陈阳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道。 “我给他打过电话了,”刘莉也是一副无语的口气,“他电话要是能打通,我就不用打你的电话询问了。” 我去!陈阳听完不禁摇摇头,这什么代表,也太不靠谱了! 晚饭期间,陈阳一直留心着手机,希望能接到刘莉的电话,告知那位贝尔公司代表的消息。然而,直到父子俩用完餐,手机依然毫无动静。陈阳心想,看来这位名叫哈森的代表,八成是联系不上了。 韩若雪一直将陈阳父子送到酒店门口,告别了韩若雪,陈阳父子走进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他们径直走向电梯,准备回房间休息。就在这时,一位金发卷毛的外国男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好,打扰一下,”外国人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问道,“请问,你们是来自京城的程厂长吗?” 陈阳微微一愣,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认错人了。外国人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失望,转身走回休息区,独自坐在沙发上。 陈阳收回目光,正要继续走向电梯,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江城?京城?程厂长?陈厂长?他是外国人…… 想到这里,陈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外国人。他神情落寞,似乎正在为找不到人而发愁。 “这家伙,该不会就是刘莉说的那位贝尔公司代表吧?”陈阳心中暗自思忖。 陈阳决定去确认一下,便转身走到外国人身边问道:“你好,请问一下,你是不是要找一位来自江城的陈厂长?” 外国人抬起头,看着陈阳,轻轻点了点头,“是的先生,我确实在等人,不过我要等的是程厂长……” “你别程了!”陈阳伸手打断了他的说话,“我问你,你是不是贝尔公司代表哈森?” “yes!”哈森激动的点点头,“你是......” 陈阳不由翻了个白眼,这什么汉语水平,程和陈不分自己可以理解,这江和京怎么还能不分呢? 确认了陈阳和陈国华的身份后,哈森兴奋地在沙发上跳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嘴里叽里咕噜地喊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最后,他用蹩脚的中文说了一句,让陈阳哭笑不得的话:“我是最棒的!我就知道,一定有结果!” “华夏名言是对的,守株待猪!哦,yes!” 听到这句话,陈阳顿时感到一阵无语,什么叫守株待猪?合着自己和父亲在他眼里就是两头猪?这家公司是派了个什么奇葩过来?陈阳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走进酒店房间,陈阳一眼就看到了哈森,他两手空空,脸上写满了疲惫。 “哈森先生,你什么都没带?就这么空手来的么?”陈阳看着两手空空的哈森,奇怪的问道。 哈森听完满脸的郁闷,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一天的悲惨遭遇。 原来,哈森为了节省开支,选择了乘坐绿皮火车,他随身带了两个包,一个公文包装着重要的设备资料,另一个背包则装着他的个人物品。结果在火车上,他放在行李架上的公文包竟然不翼而飞了! 发现公文包被偷的那一刻,哈森的心瞬间凉了半截,顾不上多想,他立刻起身,循着小偷逃跑的方向追去,可恶的小偷竟然趁着火车到站的混乱,跳下火车逃之夭夭,哈森因为还没到站,只能在原地干瞪眼。 更糟糕的是,等哈森回到座位,他发现自己的背包也不见了!那一刻,哈森的心情简直跌入了谷底,他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所有的不幸都降临在了他的头上。 “oh,fuck!”哈森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愤怒、沮丧、绝望,各种负面情绪涌上心头。 听到这里,陈阳和陈国华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这也太倒霉了吧? 陈阳听到这里,强忍着笑意,追问道:“那你下车之后,为什么不给我们打电话呢?” “打电话?”哈森轻轻耸了一下双肩,一脸的无奈,“我的电话号码都在公文包里,公文包被偷了,我就没了你们的联系方式?” “我当时就想,给公司打电话,让他们帮我联系刘,问问你们的电话号码。” “结果……”哈森长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郁闷,“当我拿出大哥大,正准备给公司打电话,结果半路杀出个飞车党,把我的大哥大给抢走了!” “真是不敢想,这是倒霉的一天!”哈森无力地摇了摇头,但庆幸的是,他还记得陈阳他们的地址。于是,他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花都大酒店。他在酒店楼下等了整整一下午,看到有华夏人进出,就上前询问,希望能遇到陈阳他们。 “功夫不负针,最终我还是遇到了你们!”哈森激动地挥舞着拳头,仿佛看到了救星。 陈阳看着眼前这个倒霉的外国友人,实在忍不住想笑,这家伙也太倒霉了吧?公文包被偷,背包被顺走,大哥大被抢,这运气简直了!不过,他内心也对哈森的坚持和毅力表示钦佩,这家伙居然能在经历了这么多倒霉事之后,还能坚持找到他们,这份毅力真是难得。 就是有一点,他以后能不能不说华夏谚语了,什么叫功夫不负针?他应该想说,功夫不负有心人,铁杵磨成针吧,这么还给合并了呢? 陈阳笑着表达了对哈森的同情,但同时也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哈森先生,你的资料全都丢了,你怎么为我们介绍你的产品呢?” “我可以给你们画!” “什么?”陈华和陈国华对视了一眼,随后扭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哈森,这家伙刚才说什么,画? 哈森拍着胸脯保证,以人格担保,请陈阳他们一定相信他,他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陈阳和父亲交换了一个怀疑的眼神,能相信他吗?毕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上千万的设备,现在全凭他一张嘴说? 陈国华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哈森。他起身找来几张白纸和一支签字笔,递给哈森,然后详细地说明了自己的需求,包括设备的用途、预期产量、场地限制等等。 哈森一边认真听着,一边不住地点头,等陈国华说完,他自信满满地说道:“陈先生,根据你的要求,我们有三款设备非常适合你们,我一一画给你们。” 说完,哈森便拿起笔,在纸上画了起来。出乎陈阳父子意料的是,哈森的画工相当了得,他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设备的整体轮廓,而且线条流畅,比例精准。 更令人惊叹的是,哈森在画图的同时,还能清晰地讲解设备的各个部件和功能,甚至连排水口、螺丝固定位置等等细节,他都能准确地标注出来,仿佛这些设备的图纸就印在他的脑海里一般。 “这个地方,需要特别注意……”哈森指着图纸上的一个部位,详细地解释道,“因为这里经常会接触到高温液体,所以需要使用耐高温材料……” 正当陈阳父子听得入神时,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从哈森的肚子里传了出来。起初,陈阳和陈国华并没有在意,但随着这持续不断的咕噜声,陈阳意识到,哈森可能已经饿坏了。 “哈森先生,你是不是为了等我们,你还没吃饭?”陈阳关切地问道,“要不先暂停一下,你先去吃个饭?」 哈森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等你们……”他顿了顿,低声说道,“主要是我的钱包在背包里!” 额......陈阳看着一脸尴尬的哈森,人才啊! 第1243章 哈森,你会花钱么? 看着哈森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最后一口菜,陈阳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两天没吃饭了。可是转念一想,这家伙连钱包都丢了,估计身上也没有钱吃饭,自己心地善良,总不能看他饿肚子吧?于是陈阳便把哈森带到酒店附近的餐厅,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其实陈阳自己刚在外面吃过,这会儿也不饿,所以大部分菜都进了哈森的肚子,陈阳只是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茶水,看着哈森狼吞虎咽 哈森满足地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轻轻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满脸感激地对陈阳说:“谢谢你,陈,我一定会把饭还给你的!” 陈阳无力地摆了摆手,心里暗想:把饭还给我?怎么还?难道要把吃进去的饭吐出来不成? “no,no,那可不行,”哈森一边说着,一边跟着陈阳走出餐厅,连连摆手表示拒绝,“毕竟你都付了钱,我必须还给你。” 陈阳回头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哈森,笑着说:“那是饭钱,不是饭!不过饭钱我也不打算要了,你来帮我们介绍设备,就当我请你了。” “不,那可不行,”哈森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原则,“这是另外一回事,我一定要还给你!” 回到酒店房间,哈森开始为陈阳父子详细讲解三套设备的性能和参数。他将图纸一张张铺开在桌面上,指着图纸上的细节,侃侃而谈,从设备的材质、工艺到产能、效率,事无巨细,讲解得非常透彻。 陈阳父子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地点头表示理解。看着堆满桌面的图纸,陈阳心中由衷地感叹,这哈森确实有两把刷子。听完哈森的介绍,陈国华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 “陈,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建议,”哈森一边说着,一边从一堆图纸中抽出了几张,将它们并排摆放在陈阳父子面前,“我知道,你们是老厂新造,在资金方面不会那么......”哈森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最后才说道:“腰包不鼓!” 第一套设备,确实属于世界先进行列,而且占地面积极大,全部都是数控,虽然设备非常非常高端,产量也大,但哈森认为,同时造价也非常昂贵,哈森认为并不适合他们起步;而第三套设备,正常来说,它是一套备选设备,有很多弊端,而且产量也相对比二三套设备要少,合格率也低,这样来看,性价比就没有第二套高。 “所以我个人认为,第二套设备最适合你们,”哈森耸了一下肩膀,“最起码它可以满负荷工作,而且不会出现问题。” 陈国华听完微微点点头,“这套要是我们购进的话,最低需要多少钱?” 哈森琢磨了片刻,表示这套设备全下来需要两千二三百万,不过自己给他们做到一个低价,不过最低也需要一千九百多万,还不算其他费用,已经是很低的价格了。 陈国华听完报价,不由自主地咧了咧嘴。一千九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他心里开始打鼓,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也不知道能不能贷下来。 要是贷款批不下来,那可就麻烦大了,一切都等于白搭。想到这里,陈国华的额头上不禁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心里默默祈祷着贷款能够顺利批下来。 “哈森,”陈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陈国华的担忧,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向哈森,“你希望这笔订单成功么?” “yes!”哈森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这笔订单对他来说意义重大,如果能够成功,将会为他带来丰厚的利润。 “如果一千六百万,这套设备能卖么?”陈阳抛出了一个让哈森始料未及的问题,他的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哈森听到这个数字,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他拼命地摆手,表示在自己权限范围内,已经给出了最低的价格。一千六百万?这简直是天方夜谭!陈阳还的价格太离谱了,根本就不可能!他感到难以置信,甚至开始怀疑陈阳是不是在耍他。 陈阳静静地听完哈森的解释,并没有急于反驳。他将手中的资料往桌面上一拍,然后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坚定地说道:“这样吧,哈森,一千九百万的价格,我们可以接受,但我们需要分期付款,可以吗?” “what?”哈森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没明白陈阳的意思,疑惑地皱着眉头看着陈阳,等待着他的进一步解释。 陈阳跟哈森解释了起来,就是签订合同之后,自己这一方会先支付两百万定金,之后等设备到了江城之后,自己在支付两百万,等他们的工程师到场,调试安装完毕之后,会在支付两百万,等设备正常运转三个月之后,自己会在支付两百万,余下的款项,会在年底一次性支付清。 哈森听完低着头微微思索着,陈阳说的这种分期付款方式,倒是出现过,只不过在华夏很少,自己这边卖给华夏设备,一般情况都是一次性付清,就算有这种方式,也没有分这么多次的,一般都是先把大部分款项付完,留下百分之十到二十左右,作为维修保障。 “这个我不能确定,”思索过后,哈森摇摇头,“我需要请示!” 陈阳笑着点点头,表示这没有问题,只不过今天这么晚了,他指定请示不了了。 “哈森,你知道么,小鬼子的代表,其实比你来的早。”陈阳又给哈森开了一间房间,让他临时住下,总不能眼看着他睡在大街上。 说道这个,哈森就气不打一处来,用力点点头,随后一噘嘴,“这些可恶的小鬼子,要不是他们抢在我前面,我也不会这么狼狈!” “他们是从我嘴里得到的消息,他们欺骗了我,简直太可恶了!” 看着哈森的样子,陈阳偷偷笑了一下,“可他们的设备,比你们要便宜很多,而且.......”陈阳冲着哈森神秘的一笑,“他们还答应给我们回扣哟!” 哈森狐疑地抬起头,看着陈阳脸上狡黠的笑容,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又是回扣!这帮该死的日本商人,最擅长的就是用这种伎俩来诱惑那些贪婪的家伙,难道这些华夏人就不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吗? 看着其实是他们给了你们回扣,其实呢,都是你们自己的钱! 想到这里,哈森不由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陈也是这种人,“陈,我这里没有回扣,如果有回扣,就不是这个价格了。你如果想要回扣,那我没有办法。” “一点都没有么?”陈阳继续调笑着向哈森问道,“要不你请示请示呢,你要知道,没有回扣,这合同我们可不一定签哦!” “不是,其实......”哈森抬头看着陈阳,脸上写满了纠结,内心却在激烈地斗争着。 他很想揭穿那些小鬼子的伎俩,告诉陈阳那些狡猾的小鬼子,卖给你们华夏的机器,价格看似优惠,实际上却是在用淘汰的旧设备糊弄你们! 可是,他知道一旦自己说了出来,陈阳去找小鬼子的代表去对质,小鬼子指定不会承认。到时候消息传出去,小鬼子还要反过来说,自己为了跟他们抢客户,恶意竞争,这将对公司的声誉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虽然这是行业里人尽皆知的秘密,但没有实际证据,大家都不会去说。 小鬼子从那些破烂货里攫取了巨额利润,当然有资本给你们回扣!可这些话到了嘴边,哈森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太了解揭露这一切的后果了,这不仅会让他失去这笔订单,甚至还会引发一场商业地震。 他仿佛看见公司董事会那群老家伙愤怒的咆哮,听见竞争对手幸灾乐祸的嘲笑,感受到自己职业生涯的轰然崩塌。不,他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他只能将满腔的愤懑和无奈,化作一句无奈的叹息。 “其实就算我请示也没用,”哈森低下了头,默默说道,“以前我们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我们为了跟小鬼子抢市场,已经把价格压的很低了,所以利润空间不大。” “哦,这样呀,”陈阳继续逗着哈森,“那好可惜呀,我们这次恐怕要不能合作了。” 哈森坐在床边上,听到陈阳这么说,无奈的耸起了双肩,“没关系,陈,我相信以后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这样的事情,在深城我经历好几次了,”哈森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忆起在深城与那些精明的中国商人周旋的场景,“那些人啊,嘴上说着要考虑考虑,实际上早就被小鬼子的回扣迷住了眼睛。” 他喝了口茶,向陈阳表示,如果他们选购了小鬼子的机器,那自己就祝他们好运! 说到最后,哈森挠挠头,“陈,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买一张明天回深城的火车票,我知道你刘是朋友,等会我会把车票钱和饭钱,都给她,让她交给你。” 陈阳笑着看着哈森,这家伙倒是真挺有意思的,于是翘起二郎腿,递给他一根香烟,“怎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我又没说没有机会合作,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 哈森点燃香烟抽了一口,无奈的表示,“陈,我不是对自己和设备没有信心,我是对那些回扣没有信心。” “你也看到了,我给出的价格已经很低了,实在没有办法再给回扣了。”哈森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如果你们坚持要回扣,那我真的无能为力,反正在这待着最后也没用,还不如回深城去呢!” 陈阳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抬起头,看着哈森,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还真是个傻瓜呀! “其实不要回扣也可以......”陈阳抽着烟,笑呵呵看着哈森说道,“但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哈森狐疑的看着陈阳,他能有什么事,能让自己这个外国人帮忙的? 陈阳凑近哈森拍拍他的肩膀,“花钱会么?” “what?”哈森皱着眉头看着陈阳,像自己听错了一样,“花钱?买东西那种花钱?” 陈阳点点头,“没错,就是买东西那种花钱。如果你想继续跟我合作,那就从明天开始,帮我花钱!” 第1244章 你不说,我根本就知道 陈阳走到哈森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哈森,这两天小鬼子还会来找我谈生意。等他们来的时候,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到时候就跟着我和我父亲,无论去哪里,无论买什么,你都要抢着付钱,明白吗?” “why?”哈森一脸茫然地望着陈阳,碧蓝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这个年轻的华夏商人究竟在玩什么花戏?为什么要给他钱,还要他抢着付钱?这听起来简直太奇怪了! “你不用why了,”陈阳看着哈森困惑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抬手拍了拍哈森的肩膀,“你别管为什么,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你白白帮忙的,我会跟你签合同,你应得的报酬一分都不会少!” “记住我说的话,不会亏待你的!”陈阳再次强调,语气中透着一股坚定,让哈森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说完之后,陈阳笑着起身向门口走了过去,哈森目送着陈阳离去的背影,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陈阳刚才说的话。 这个华夏人真是太奇怪了!在华夏,为了能够把设备卖出去,什么样的要求他都听说过,“回扣能给多少?” “价格还能在便宜么?” “能多开发票么?” ...... 可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上赶着给自己钱花的,这要求是不是太奇怪了!哈森努力想要理清其中的逻辑,但却发现自己越想越糊涂。直到陈阳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哈森还是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他直接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陈阳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便开始和父亲商量接下来的对策。陈阳认为,德系机器的质量绝对没有问题,“爸,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看机器,你从来谈判的人身上,就能看出德系和小鬼子的差距。” “怎么说?”陈国华在床上转头看向陈阳问道。 陈阳将毛巾随手扔在桌子上,然后一头倒在自己的床上,慢条斯理地说道:“爸,你想想看,小鬼子来推销他们设备的时候,先是把他们的机器吹得天花乱坠,然后就开始贬低德系机器,甚至最后还抛出了回扣的诱饵,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方设法让你购买他们的设备。” “但哈森不同,”陈阳微微一笑,“这小子虽然看起来有些笨,但他从头到尾,都在强调他们机器的优势,并没有因为想把设备卖出去,就刻意抬高自己、贬低别人。他只是拿他们的设备,不停地和其他国家的设备做对比,而且,即便这样,他也没有说小鬼子或者美系设备的弱点,只是客观地强调双方的优势在什么地方。” “这说明什么问题?”陈阳抛出一个问题,引导父亲思考。 陈国华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只在意机器质量和性能,相信只要设备好,就一定能卖出去,而不是依靠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反而小鬼子他们,正是因为自己的设备跟德系相比,有着明显的差距,所以才会使用各种手段来吸引我们的目光。” “没错!”陈阳笑着点点头,肯定了父亲的答案,所以说,和这样的公司打交道,我们不用担心会买到差的设备。 陈国华赞同地点了点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语气沉重地说道:“现在就要看贷款的问题,如果贷款不下来,一切都是空谈。不过你提出的那个分期计划不错,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答应。” 陈阳打了个哈欠,“事在人为,等到时候再说,爸我困了,睡了!” “你小子,成天不是睡就是睡,也不知道,你怎么那么困!”陈国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但语气中却充满了宠溺。他摇了摇头,拿起哈森画的图纸,仔细地研究起来。 第二天,陈阳没等来小鬼子,反倒是等来了邹老板的电话,对方答应了陈阳的要求,现在让陈阳带着玉璧,去对方家里,人家要看看玉璧。 在车上,陈阳又看到了昨天下午那个年轻人,邹老板介绍说这小伙姓马,让陈阳叫他马哥。马哥一脸严肃地交代陈阳,到了地方别乱说话,等他朋友看过玉璧再说价钱的事。 马哥一脚油门,载着两人到了一个别墅区。到了地方,邹老板被留在车里,马哥带着陈阳进了别墅。这别墅外面看着低调,里面却......也很低调。一个保姆模样的中年妇女给他们开了门,接着就把他们带到客厅,一句废话没有。 老马开车将两人到了一处别墅前,示意邹老板在车里等着,老马带着陈阳走进了别墅,别墅外面看不出什么,保姆打开别墅大门,将两人迎了进去,室内的装潢也未见多么豪华。 “先生在书房,二位请在这里稍等!”说完话,保姆就径直走开了。 老马示意陈阳坐下等着,陈阳环顾了一下四周,客厅布置的很简单,甚至还没有自己家豪华呢,但这里的东西绝对比自己家值钱。客厅摆放了一组老式线条的木沙发,虽然铺放了海绵垫子,但从沙发背部的木料不难看出,这也是现代的上等木料。 墙上挂着名人字画,但大部分都是仿的,没有一幅是真迹;四只花几分布在四个角落,每个花几上都摆放一盆兰花,配套的是紫砂花盆;两幅书法家的挂屏,每一处布置,无不彰显着房主是一位有文化素养的人、或者是老艺术家。 陈阳坐在简单的木质沙发上,侧头看看老马,此时老马双手放在膝盖上,上身坐的笔直,甚至后背都没有靠在沙发后背上。看着老马的样子,陈阳不觉好笑。 “喂喂,老马,你这朋友很有钱呀,介绍我认识认识呗!”陈阳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老马,脸上堆满坏笑说道。 老马猛地扭过头,眉头紧锁,低声警告道:“你给我闭嘴,老实待着!” 让我像你一样的安静待着,那怎么可能?我来干啥来了?想到这里,陈阳嘴角向上一翘,来了坏主意。 “哎哟,别这么严肃嘛,”陈阳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地凑近老马,压低声音说道,“你看这房子,这装修,这家具,啧啧啧,一看就是有钱的主!” 老马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小声点!别给我惹麻烦!” “怎么可能给你惹麻烦?”陈阳无辜地眨眨眼,“你别不信啊,我真没骗你!” 陈阳见老马不说话,心里暗暗一笑,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说话了? 陈阳抬手便指着墙边摆放的木椅,滔滔不绝地说道,“看看,明代四出头官帽椅两只,加上一只茶几,虽然说都是现代仿品,但木料好呀,那可都是上等海南黄花梨的!” “要是拿去市场上,最少也得几十万块!” “别乱说!”老马低声呵斥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陈阳不以为意地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我我乱说什么了?告诉你,看古董,我这双眼睛可是火眼金睛!”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喂,我说老马,你朋友这眼光可真够高的!看见角落里那盆兰花了没?”说着话,陈阳伸手指了指角落里一盆毫不起眼的兰花。 老马顺着陈阳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摆放着一盆不起眼的兰花,老马心里也算稳了下来,说花总比说古董好,随他去吧! “看见了没?那叫素冠荷鼎!一种非常稀有的莲瓣兰,花姿清幽,就像高冷的仙女一样,让人望而生畏。这种兰花数量极其稀少,而这一株......”陈阳故意拖长了声音,“集合了素心、叶型草,以及莲瓣荷瓣这三大精品兰花的优点于一身!现在市场价,一株没有一百万也差不多了!” 素荷鼎冠 陈阳说的素冠荷鼎,是一种纯正的莲瓣兰,叶型与粉荷相似,区别在于叶尖圆润起兜,不像粉荷那样尖锐。他说一株近百万,没有半点夸张。 在 2011 年的时候,全国知名的兰花界大佬、鉴赏家、实力雄厚的兰花爱好者们就对素冠荷鼎趋之若鹜,一株品相上佳的龙头苗价格高达一千多万!到了 2021 年以后,这种兰花的价格更是水涨船高,一度飙升到五千多万一株的天价! 陈阳说完,老马都愣了,毕竟他只负责帮老领导打理古董方面的事情,其余的都不经的手,像自己这样在老领导身边的人,没有四五个,也得有两三人,谁tm能想到一盆兰花这么贵呀,这tm还不如说古董呢! “别tm说了!”老马终于忍无可忍,低声怒吼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也就跟你说说,你别出去瞎说就行了!”陈阳看着老马嘿嘿笑着。 我出去瞎说?你tm要是不说,我能知道么? 第1245章 小子,你要坑死老邹呀! 陈阳完全无视老马的警告,兴冲冲地站起身,朝老马勾了勾手指,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来来,老马,这更厉害,这叫绿云!” 老马一脸狐疑,顺着陈阳的手指看去,只见一盆兰花静静地立在花架上,翠绿的叶片舒展着,透着一股清雅之气。 站在绿云前,陈阳得意地挑了挑眉毛,“绿云称春兰皇后,看到这叶姿斜立,边叶扭曲的样子了吗?这可是正宗的特征!还有这叶片,又厚又短,叶脉深,颜色深绿,一看就品质不凡!” 说到这里,陈阳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巴,语气中充满了羡慕:“一般花瓣为7-8枚;刘海舌2枚以上。花外三瓣短圆,收根放角,紧边,质糯。蚌壳捧,刘海舌,花色湖绿。花常开并蒂,有时瓣多达8-9片,唇瓣2-3片,堪称兰中绝品。” “这就是绝品呀!”陈阳一脸吃惊地看着这盆兰花,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珍贵的东西,“这根本就无法估价,已经超过我的认知范围了,人生能得此一株,倾家荡产都行呀!” 说着话,陈阳忍不住伸出手去,看似准备伸手摸摸这盆珍贵的兰花。 坐在旁边的老马见状,顿时额头就冒出了汗珠,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我艹,你咋啥都敢摸呢?” “喂!”老马几步窜到了陈阳的身边,一把拦住了陈阳的胳膊,紧张地说道,“别乱动!” 陈阳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候,楼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但在拐弯的位置,突然停住了。 陈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随后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一把拉住老马的胳膊,指着摆放花盆的花几喊道:“喂,老马,快看这花几!” “哇塞,你看看这色泽,这纹路,一看就知道是明代的黄花梨!”老马想把陈阳拉走,反而陈阳把老马拉住了,嘴里喋喋不休说了起来。 明 黄花梨有束腰带托泥四足方花几 此件花几,以精良黄花梨为材,几面方形,有束腰,三弯腿,四足,原配托泥。以卷草纹为饰,神采飞扬,几面方形,有束腰,三弯腿,四足,原配托泥。你看看这卷草纹饰,神采飞扬,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几面以标准格角榫平镶独板瘿木面心,纹理璀璨,下装一根穿带支承,这工艺,这细节,简直是巧夺天工! 陈阳越说越兴奋,居然直接上手去摸,“边抹冰盘沿上中部打漥后内缩至底压窄平线,抹头见明榫。还有这束腰,壸门牙条铲地浮雕卷草纹,线条异常灵动,于中央处缠绕后延展至两边,构图舒畅,简直是美不胜收!” 腿肩披覆花叶纹,牙条以抱肩榫与优美的三弯腿结合,下展至底外翻成足,上雕叶纹,与腿肩的装饰呼应,在设计上颇具匠心。还有这圆格角相交的牙、脚沿边起阳线,完美接合,足底承原配托泥,真是完美无瑕! “哎呦呦,”陈阳终于欣赏完了,直起身子,一脸陶醉地说道,“这可是明代家具上乘佳作,像这样,几面底部原来的漆裹保存如此完好,实属难得。” 说完之后,陈阳拍拍老马的肩膀,“你选的吧,眼光真不错!” “你给我滚回去坐着,”老马此时已经被陈阳气懵了,使劲地把陈阳往回拉,“在乱说,我把你嘴撕烂喽!” 陈阳被老马拉着,一步三回头,眼睛却看向墙壁上的四幅画,“喂,我说老马,我那有几幅真迹,你要不要?你找的这几幅画不行呀......” “给我闭嘴!”老马忍无可忍,直接用手捂住了陈阳的嘴巴,把他往沙发上按。 “咳咳!”这时候,楼上传来几声咳嗽,沉稳而有力,像是带着岁月的积淀。随后响起一阵下楼的脚步声,不疾不徐,每一步都踏在实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 陈阳抬头看去,下来这个人身体挺直,眼睛放光,精神头十足,头发几乎全白了,古稀过半,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从楼上走了下来,每一步都透着威严。 “老领导......”马瞬间站直了身体,脸上堆满了笑容,冲着老者恭敬地打了一声招呼,随后看了一眼陈阳,“这小子胡说八道,我这就把他扔出去。” 老者还没走到跟前,便爽朗地笑了起来,摆摆手示意老马不要紧张,随后招呼两人坐下:“小马呀,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位小兄弟谈吐不凡,一看就见识非凡,你呀,是给我带来一位高手呀!” 老者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丝毫没有老态龙钟的感觉,反而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哪里有,老领导您客气了,”陈阳也连忙站起身,规规矩矩地对着老者鞠了一躬,谦虚地说道:“老领导,您过奖了,我只是对古玩有点兴趣,跟您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 “对对,”老马也在一旁附和道,还不忘补充一句“他进来之后,一直在夸您……您的客厅布置得雅致,品味非凡!” 老领导听完哈哈大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靠在沙发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却一直落在陈阳身上,看得陈阳心里有些发毛,老者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道:“不错呀,江山代有人才出!” “年纪轻轻,居然有这样的眼力,的确难得!”老领导放下茶杯,用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了两下,随后又端起茶杯,自顾自地喝起茶来,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说。 老马见状,立刻心领神会,轻轻碰了碰陈阳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把玉璧拿出来,同时压低声音提醒道:“把你那件玉璧拿出来,让老领导看看吧!” 陈阳心里暗自腹诽:就不能明说么,你敲两下桌面我就知道你什么意思?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包打开,将里面的玉璧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在了茶几上。 老领导放下茶杯,拿起放大镜,对着玉璧仔细地看了几分钟,一边看一边点头,脸上逐渐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放下放大镜后,他笑着说道:“好东西,好东西,正儿八经的汉代九龙玉璧!” “这沁色老旧,物件非常开门,尺寸也对,雕工也没有问题,”老领导爱不释手地拿着玉璧,兴奋地跟陈阳和老马展示着,“你们看,这细微的裂纹,尤其是裂纹内部的沁色,绝对不是人为做旧的,是自然形成的,难得的物件呀!” 陈阳在旁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一边听老领导说着,一边不断点头,还不时竖起拇指称赞老领导眼力独到:“您老这眼力真独,好多人就因为这玉璧上的裂纹,都认为这物件不值钱呢!” 老领导听完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自信地说道:“这他们可就错了,这种玉璧如果一点裂纹都没有,那才是假的呢!真正的老物件,经过几百年的岁月洗礼,又在土里被埋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呢?” “市场上这类玉璧仿品很多,”老领导恋恋不舍地抚摸着玉璧,感叹道,“真正的物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小伙子,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的么?”话一出口,老领导瞬间觉得有些不妥,急忙补充说道,“没关系,规矩我懂,要是不方便,你不说也行!” “这有啥不能说的,”陈阳咧嘴一笑,“您也是老藏家了,跟你这样的前辈,我也不用藏着掖着的。”随后,陈阳将自己是如何将这块玉璧入手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陈阳说完之后,老领导仰头哈哈大笑,笑声中气十足,透着一股豪迈。旁边的老马抽了一鼻子,侧头看看陈阳,拿起玉璧就跑,这办法估计也有你这冒失家伙能想到。 老领导笑过之后,一拍大腿,豪爽地说:“行,小伙子,今天我高兴,说说你准备多少钱出手?” “老领导......”听到老领导直接问价格了,旁边的老马立刻想要制止,老领导却挥挥手,示意他不要插嘴。 陈阳比划了一个手势,“八十万!” “多少?”没等老领导开口,坐在旁边的老马先跳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陈阳,仿佛见了鬼一样。邹老板只跟自己说会给自己留十万的好处,可没告诉自己这小子要卖八十万,这不是开玩笑呢么? 老马缓过神来,指着陈阳的鼻子骂道:“你想好了再说,当着领导的面,你可别开口瞎要价!” 老领导听完也愣住了,显然是没想到陈阳能开这么高的价格,随后他笑着抬头看看陈阳,心里暗想:还是年轻啊,觉得捡漏一件东西,一步就可以致富了。 “小伙子,你这价格确实太高了,”老领导看着手里的玉璧,语气和缓地说,“这样吧,二十万,我直接就留下了!” 二十万价格确实不低了,老马在旁边心里琢磨了一下,如果陈阳答应二十万出手,那几乎就没自己什么事了。陈阳在旁边摇摇头,不慌不忙地说:“老领导,您是大藏家,这玉璧不用我多说什么吧?” “要是一般的汉代玉璧,二十万已经是高价了,我要是说不行,那是我给脸不要,”说道这里,陈阳表情严肃了起来,“汉代玉璧,大多为谷纹、浦纹、乳丁纹,像这种浮雕九龙纹的玉璧,那是凤毛麟角,您老应该比我更清楚,什么样的人才能用这种玉璧陪葬吧?” 说到这里,陈阳嘿嘿一笑,“所以您老说,八十万多么?” 老领导抱着肩膀,仔细端详着桌面上的玉璧,陈阳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汉代玉璧市面上不少,但是像这种九龙纹饰的,确实很少见。一般来说,这种玉璧都是皇室陪葬用的,那八十万的价格也高了一些。 “这样吧,”沉吟片刻,老领导抬起头,看了一眼陈阳,缓缓说道:“我给你再加二十万,四十万不少了!” 老马在心里算了一下,抛出去给自己的十万,他还能剩下三十万,这小子应该...... “不行!”老马那边心里还没琢磨完呢,陈阳已经开口拒绝了,“老领导,我不是不给你面子,就像你说的,四十万价格确实很高了,但这四十万不能全到我手里呀!” 我艹!老马听到陈阳的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坏了,这小子,该不会是要...... “哦?这是为什么呢?”老领导看了一眼老马,笑着向陈阳问道。 陈阳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委屈模样,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老领导,您是知道的,我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实诚,不会说话。” “老领导,不是我不知足,”陈阳一脸的委屈,“按照你出的价格,四十万是没有问题的。但邹老板跟我说,他能给我介绍一个好买家,而且绝对是个大头,但前提是,我必须给他留二十万好处费...... ” 他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您想想,四十万到我手里,再给邹老板二十万,那我手里不还是二十万么?那我不卖好不好呢?何必折腾呢?” “噗!”陈阳说完,旁边的老马一口茶水喷了出去,小子,你这是要毁了老邹呀! 第1246章 我想跟你做买卖 听到邹老板中间要二十万,老领导原本平静如水的脸上,几块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跳动了一下,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他心中暗道:好你个邹金龙,胃口倒是不小,一转手就想吃掉二十万!看来这些年,他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怕是不止一星半点啊! 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老马,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老马听完陈阳的话,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呛得他连连咳嗽,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件事自己心里最清楚,老邹只是说,这玉璧卖出去之后,给自己留十万的好处费。 现在陈阳说邹老板要抽二十万,很明显,老马答应给自己的那十万,被陈阳按在老邹头上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故意冲着邹老板去的,还是因为我在旁边,他不好意思直接说? 随即老马连忙换上一副震惊的面孔,故作惊讶地看向陈阳,他手忙脚乱地放下茶杯,一边咳嗽一边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向陈阳,结结巴巴地说道:“咳咳咳……你说什么?他要……他要二十万?你……你没听错吧?” 陈阳看着老马夸张的反应,心中暗自好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看着老马重重点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老马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总觉得这小子的眼神怪怪的,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难道还知道其他什么事情?老邹呀老邹,你嘴上不会没把门的吧? 陈阳笑呵呵地说道:“马哥,当然是真的喽!” “本来我说我不想卖,可是邹老板说他能帮我卖上几十万,我这心里一琢磨,想着这笔钱能解决不少问题,这才动了心。”陈阳又将目光转向老领导,一脸真诚地说道,“老领导,您也知道,我这次是来羊城办事,手头有些紧,这才……” “我当时就跟邹老板说,我要六十万,一分钱都不能少!”陈阳语气坚定地说道,“谁知道他满口答应下来,说没问题,但是……”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眉头紧锁,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但是他要加二十万,留给他!”陈阳无奈的耸了下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苦笑,“说是他的辛苦费,而且他还说,在羊城除了他没人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 老马听完,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义愤填膺地对老领导说道:“老领导,那姓邹的就在外面,我这就把他叫进来,好好问问清楚!看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决定先出去跟邹老板交个底,当然,最重要的是,得把这事儿撇清,可不能把自己牵扯进去! “坐下!”老马刚站起来,老领导就笑呵呵叫他坐下了,“就算你当着面问人家,人家能承认么?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老领导的话语中充满了老成持重的意味,他深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有些事情,心照不宣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说话之后,老领导抱着肩膀笑呵呵看着陈阳,心中暗自揣测着这个年轻人的来历。这小伙子面生得很,不像本地人,但这份沉着冷静的气度却是不凡。 “你这小伙子也挺有意思,你就不怕老邹知道了,日后他就不帮你出货了?”老领导半是试探半是调侃地问道,想看看陈阳的反应。 “我怕他?”陈阳呵呵一笑,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透着一股自信。 “我又不是本地人,只是来羊城办事,无意中捡漏到这玉璧。”说完之后,陈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卖出去呢,正好,就当捡便宜了;卖不出去呢,我就带回我们那边去,好货不愁卖!” 这他倒是没说假话,老领导抱着肩膀想了想,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倒是老成持重,不骄不躁,是个可造之材。 “这样,我在给你添十万,五十万!”老领导决定再加一把火,“你只管拿这五十万,要是老邹找你,你就让他找小马,如何?” 老领导这是在给陈阳吃定心丸,也是在暗示他,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见好就收。 老马听老领导说完,喉咙微微动了下,用腿轻轻碰了一下陈阳,意思是:小子行了,这价格绝对是天价了!老邹那边的事,我给你担了!老马心里清楚,这块玉璧虽然是好东西,但五十万的价格已经是顶天了,再高的话,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哪想到,陈阳依旧笑嘻嘻的摇摇头,“老领导,您还是直接给我八十万吧,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陈阳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却掷地有声,充满了自信。 老马听完陈阳说的,都想起来揍他了。这家伙怎么一根筋呢?你拿着五十万走不好么,非得把事情整漏了不可么?老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真想撬开陈阳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喂,”想到这里,老马眼睛一瞪,推了陈阳一下,“你没见过钱呀!想钱想疯了?五十万!”说着话,老马用一只手掌在陈阳眼前晃悠着,边说边向陈阳使着眼色,“你一辈子能挣来五十万么?我要是你,就赶紧拿钱走人!” 此时老马真想把这五十万塞进陈阳的口袋里,然后把他一脚踹出门外,省得他在这里惹是生非。 “我跟你说,你是不是看我们老领导好说话,别到时候连五块都拿不到!”他试图示意陈阳,让他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 老领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一直在忍让,希望陈阳能识趣点,见好就收。可这小子倒好,蹬鼻子上脸,胃口越来越大! 他扫了一眼桌上那块温润的玉璧,心中更加烦躁。说实在的,他对这玉璧的确颇为喜爱,但如今却被陈阳这番做法,要是轻易答应了他的条件,传出去,日后岂不是被他们这些玩古董的,随便拿捏? 想到这里,他重重地拍了两下大腿,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阴阳怪气地说道:“看来我与这玉璧无缘,今天就到这里吧!” 说完,老领导猛地站起身,径直往楼上走去,老马在一旁看着,,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陈阳,心中暗想:我刚才说啥来的,现在好了吧!让你小子嘚瑟,这下玩脱了吧! 然而,陈阳却丝毫没有慌乱的意思,反而悠闲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说道:“老领导,这钱呀,放在银行、家里、兜里,它都不能生钱。这个世界上,没有花钱的不是。” “你老经的多,见的广,您说是不是?” 陈阳这句话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藏机锋,他知道老领导这种身份的人,最在乎的就是...... 果然,老领导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站在楼梯口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陈阳,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小子什么意思?是在提醒我吗?他是在暗示我? 老领导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脸上挤出一丝冷笑:“你小子说的倒是轻巧!确实没有花钱的不是,那也得看花的值不值!这世上,谁会跟钱过不去?但谁也不愿意花冤枉钱吧?” 陈阳一句话说完,老领导站在楼梯口停住了,转头看了陈阳意思,微微冷笑了一下,“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也没有愿意花冤枉钱的,对吧!” “呵呵,”陈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不紧不慢地说道:“五十万买玉璧,三十万买消息,一点不冤枉!” 老马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这小子,是要把我卖了?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陈阳的胳膊,急吼吼地说:“小子,买卖谈完了,走吧!” “等会!”老领导突然开口,打断了老马的话。他目光如炬地盯着陈阳,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买消息?买什么消息?” 陈阳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老马,然后冲着老领导耸了耸肩,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老领导瞬间明白了陈阳的意思,脸上却不动声色,冲着老马挥了挥手:“小马,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老马临走前,狠狠地瞪了陈阳一眼,心中已经猜到了八九分。这小子,刚才卖了老邹,这次估计也要把自己卖了!但老领导发话了,他也不敢不听,只好转身向院子走去。 客厅内就剩下陈阳和老领导了,老领导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示意陈阳现在可以说了。 陈阳看着老领导落座,心中暗想: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他呵呵一笑,带着几分自得,打开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老领导,“领导,看看这个!” 老领导接过名片,目光触及到那烫金的大字:京城万隆拍卖行!这家拍卖行他是知道的,前阵子刚刚搞过一次拍卖,在圈子里可是风头正盛,听说后面都是一些古董圈的大佬。他的目光继续向下,看到了陈阳的职位和称呼:总经理陈阳! 陈阳?老领导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脑海中飞速运转,试图将这个名字和记忆中的某个重要人物联系起来。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陈阳,“你是陈阳?就是最近两年,名声显赫的那个陈阳陈老板?” 陈阳听到老领导认出了自己,心中颇为得意,但脸上依旧摆着手,装出一副谦虚的样子,“老领导,你说什么呢?那些都是虚名,虚名!在您老面前,我不值得一提!”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陈阳眼角眉梢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傲然,“你千万别叫我陈老板,叫我小陈就行,这样显得亲切!” 他知道,面对这种老领导,适当的谦虚和亲近,才能更让他放下戒心。 老领导将陈阳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将名片放到了桌面上。 “陈老板,哈哈!”他爽朗地笑了一声,然后抬手一指桌面上的玉璧,“经你陈老板看过的物件,想必这物件错不了,看来我这八十万应该花呀!” “不过,这也不用叫小马出去呀,”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站在院子里抽烟的小马,状似随意地说道:“他可是一直挺崇拜你的,你一直都是他的偶像呢!” 陈阳淡淡一笑,心中对老领导的话嗤之以鼻,这话多半是假的! “老领导,叫他出去,一是因为,这次我真是来羊城办事,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来过羊城;这第二么......”陈阳目光落在了桌面上的玉璧,“我想跟您做一笔大买卖!” 第1247章 老领导的书房 “跟我做买卖?”老领导听完陈阳的话,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哎呦,很久没见过你这么坦诚的人了,说说,我听听什么买卖?”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几分调侃,还有几分审视。 陈阳被老领导这么一看,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搓了搓手,脸上堆起尴尬的笑容:“老领导,您别见怪,我这人说话比较直,可能有些唐突了,这些话都是从邹老板那儿听来的,我就想着跟您说说,您也就听听,要是没这回事,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老领导微微点头,示意陈阳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的,我听邹老板说……”陈阳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一件什么秘密的事情,“您每年都会卖给他几件好东西。” 老领导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陈阳,等待着他的下文。 “但邹老板也跟我抱怨过,说您这些物件,他回收的价格太高了,压在手里不好出手。”陈阳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领导的表情,但老领导的表情依然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喜怒。 “所以,我就在想……”陈阳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您看,我手下不是有家拍卖行吗?您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物件,能不能考虑放到我的拍卖行来?” 老领导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似乎是在询问陈阳自己这样做的好处。 “您想啊,邹老板觉得您要的价格高,但他又不敢不收,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陈阳见老领导没有反对,便壮着胆子继续说道,“但我不一样,我这是拍卖,您把东西放到我这里,能拍出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我只赚取中间的手续费,这样一来,您也不用担心价格被压低,还能卖个好价钱,您说是不是?” 老领导依旧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陈阳的提议。 “还有……”陈阳见老领导没有反对,便趁热打铁,“您以后要是看上什么物件,只要有人送到我拍卖行,我就能想办法帮您低价买下来。” 说到这里,陈阳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老领导,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但老领导的表情依然是那样的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最后……”陈阳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老领导见陈阳欲言又止,微微笑了一下,“说吧,没事,继续说。” 阳得到老领导的允许,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老领导,我接下来说的话,您别往心里去,就当是胡言乱语。” “就是……您看,您身份特殊,跟邹老板这样的古董商来往,他要是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阳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老领导的反应。 “万一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对您的影响也不太好,是不是?” 老领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但我不一样,” 陈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知道接下来才是关键,必须让老领导相信自己,“我师爷是宋开元,我大舅哥的老丈人那是关部长,我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说;谁的事应该这么做,谁的事应该那样做,这些我心里都有数!” 陈阳这番话,不能说滴水不漏,但既恭维了老领导,又抬高了自己,还暗示了自己能帮他保守秘密,可谓是一箭三雕。但同样也有一定的风险,因为等于变相告诉了这位老领导,我知道了你的底细。 陈阳深知,像老领导这样的身份,虽然已经退居二线了,但最怕的依旧是流言蜚语,也绝不愿意被人指指点点,说他以权谋私,更不愿意自己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 老领导听完陈阳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深邃地盯着陈阳,似乎要把他看穿一般。 半天过后,老领导端起茶杯微微笑了一下,“小陈啊.....” 老领导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你师爷是宋开元,你大舅哥的老丈人是关部长,这关系网,够硬啊!”老领导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但陈阳却听得心头一紧,他知道,老领导这是在敲打自己,提醒自己不要仗着有背景就为所欲为。 “老领导,您说笑了,”陈阳连忙说道,语气诚恳而谦虚,“我们平时都是,他们忙他们的,我忙我的,我这人一向是本本分分,规规矩矩的,从来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说到这里,陈阳微微停顿了一下,抬眼观察着老领导的神色,接着说道,“您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 老领导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阳一眼,嘴角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他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像是要把陈阳的心思都看透一般。 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沉默,陈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他知道,老领导这是在权衡,在思考自己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哈哈,”老领导放下茶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你的提议倒是不错,我可以考虑一下,但有一点,我怎么相信你呢?” 老领导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 陈阳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这话的意思在明白不过。就是说,我把物件可以交给你,你也可以去挣钱,我也能得到想要的,但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怎么相信,你不会把我卖了呢?毕竟自己要是这么做了,他的底细就都被自己掌握。 “老领导,这一点您放心。”陈阳连忙说道,语气坚定而诚恳,“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情,这一点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人格?”老领导冷笑一声,“在你们古董圈里,人格两个字或许还值钱,但是在......”说道这里,老领导微微看了陈阳一眼,“人格就是狗屁!” 陈阳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老领导这是在敲打自己,也是在警告自己,不要以为自己背后有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自己有一百种办法对付自己。想到这里,陈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慌乱。 “老领导,您教训的是。”陈阳低着头,语气诚恳地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一定会谨记您的教诲。”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老领导放下茶杯,站起身来,陈阳见状,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事今天是谈不成了,不过也不奇怪,总不能自己一坐,凭着两张嘴皮子,自己说啥人家就信啥吧,于是陈阳也起身准备告辞。 “走吧,去楼上,跟我看看物件!” 就在陈阳准备告辞的时候,老领导突然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 站在原地的陈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刚才这位老领导还在审视、怀疑自己,怎么一转眼就变得如此和颜悦色,还主动邀请自己上楼看物件? 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陈阳愣了一下,心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问,陈阳的反应却一点也不慢。 他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脸上堆满人畜无害的笑容,连忙快步跟上老领导的步伐,迈上楼梯第一步的时候,老领导回头喊了一句,“小马呀,怎么在外面站着,进来坐着歇会!” 老马听到老领导的召唤,连忙应了一声,快步走进了房间。 当他看到陈阳正紧随老领导身后,准备上楼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 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老领导会突然改变主意,答应带陈阳上楼去看那些宝贝。 要知道,那些东西可是老领导的心头肉,轻易不会示人,更别说带一个外人上楼去看了。 这小子到底有什么魔力,居然老领导带着他去楼上了? 老领导书房可是禁地,除了老领导自己,平时任何人都不允许踏入半步,算上自己,进过老领导书房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今天,老领导居然破天荒地带着一个年轻人进了书房,这如何不让小马感到震惊? 上了二楼,老领导直接带着陈阳走进了自己的书房,不得不说,陈阳后世见过不少大大小藏家,也见识过不少私家宝库,有珍品满满的私人博物馆,也有一地赝品的国宝庄园,但像老领导这样的书房,自己还真没过。 迈步进屋,首先陈阳看到的是一张紫檀结绳纹条案,条案是上好的紫檀木制成,色泽黝黑沈稳,配合整体造型,高贵典雅。条案制式为典型的清乾隆时宫廷家具样式,在后世故宫所藏家具中可以见到数件,只是装饰不同,但结体和比例极为相近者,甚至尺寸都相差无几。 清乾隆 紫檀结绳纹条案 条案以结绳纹为饰,将紫檀木牙条雕刻为双股绳子,至牙头处交缠打结为结绳纹,浮雕间以透雕。侧面挡板则雕绳纹圈口,与正面牙板呼应。 明万历 五彩海水云龙纹笔架山 条案上放着一只 五彩海水云龙纹笔架山,笔架呈三峰形,胎质紧密。堆塑三龙盘踞于三峰之上,手法娴熟,正中为青花正面龙,左右两条龙分别以红、绿彩描绘,昂首呼应,须发前披,底部绘江崖海水纹,白地烘托诸色纹饰,对比鲜明,尤觉绚丽浓艳,体现了皇室要求“龙凤花草各肖形容,五彩玲珑务极华丽”之艺术效果,从风格上来看,应该是明万历年间的物件。 旁边的墙壁树立书架,一对明式黄花梨品字栏杆书架,黄花梨书架格板三层,上层之下暗抽屉两具,面板浮雕螭龙纹。架格方材、打洼,三面栏格用横、竖材攒成,为品字棂格的变体,底层之下为宽素牙条,整体比例匀称,装饰繁简得宜,为明式书房高雅之物。 明式黄花梨品字栏杆书架 最靠里面那支书架,看起来应该是清中期黄花梨嵌硬木书架,书架四框方材,四面开倘,分为两部分活动架格。上部两层格中间平设两个抽屉,下部上方安两格抽屉,下格饰灵芝拱珠角牙,腿间直素牙条。 清中期 黄花梨嵌硬木书架 书架上一水的线装古书,里面不乏珍稀、精品孤本,整齐的摆放在三架书架之内。 另一侧墙壁上,挂着张旭狂草《草书古诗四首》,墨迹本,五色笺,凡四十行,一百八十八字,其笔法丰富多采,连绵、曲直、方圆、穿插、提按、偃仰,恰如公孙氏舞剑那样,既有套路,又娴熟到不见套路,既有规矩方圆,驾驭得又在规矩方圆之外,以舞剑的节拍与旋律,舞弄手中的笔翰,身随笔走,翩若惊鸿,轻如飞燕,重若崩云,刚柔相济,浑然一体,达到了以笔为剑,表现出万象之大美。 张旭《草书古诗四首》 旁边是一排博古架,这架子到不是什么古董,一眼就能看出是现代仿清的,但却是上好的红木材质。架子上的古董并不多,远不及陈阳后世在收藏家里看到的多,但这架子上随便拿出一件,可以说都是精品。 “小陈啊,”老领导一指博古架,笑呵呵跟陈阳说道,“我这书房还不错吧,来都来了,顺道帮我看看这些物件如何?” 第1248章 烛台,寓意不好! 陈阳冲着老领导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说:“老领导,你真是大家,那我也过过眼瘾。”虽然陈阳的语气谦逊,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缓缓踱步到博古架前,目光扫过一件件价值连城的古董,仿佛置身于一座宝库之中。 说着话,陈阳走到了博古架前,目光扫视着上面的物件。他并没有急于上手,而是假装漫不经心地观察着,心里却暗暗盘算开了。 先不说客厅中的那两盆兰花,就这书房中的陈设,紫檀结绳纹条案、五彩海水云龙纹笔架、明式黄花梨品字栏杆书架和清中期黄花梨嵌硬木书架,就简单的这几件,按照后世的价格计算,总价值就在一千几百万了,而且这还没算墙上那副张旭的狂草和一排排线装古书,这老家伙到底是个什么干部?都退居二线了,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实力? 陈阳一边想着, 眼神忽然被博古架角落里的一件物件吸引住了, 那是一只青花烛台, 在灯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陈阳心中一动, 这可是个好东西! 于是上前伸手, 将那只青花烛台拿了起来。 明永乐 青花折枝花卉八方烛台 烛台通体呈八方式,上部为烛插,中部为支柱,下部为烛底座。烛插呈八棱柱状,收腰,支柱呈锥筒形,底座台面下凹以承烛泪,腰收成弧形,平底中空。 “小陈呀,”老领导看到陈阳先拿起了烛台,背着手笑呵呵走到了他的后面,“这是一件无款的烛台,有人说是明成化的,说说你的看法!” 陈阳将烛台拿在手中,一边看着一边微微摇摇头,“这可不是明成化的,这是明永乐的!” “哦?你这么肯定?” 老领导好奇地问道。 “老领导,你来看,”说着话,陈阳将烛台递到了老领导面前,老领导示意陈阳稍等一下,从旁边拿起了老花镜。 “整件整件烛台,胎体厚重,采用分段拼接成型法,台座外底中间有涩圈,为装烧时用支柱垫烧所致,涩圈和足端处可见火石红痕。”陈阳手里拿着烛台跟老领导讲了起来,“这是永乐时期的特点。” 底部 随着陈阳的介绍,老领导戴着老花镜,边听陈阳分析边看着。 陈阳指着烛台的底部继续说道:“您再看这台座外底中间的涩圈,这是因为烧制的时候,需要用支柱垫烧,所以留下了这样的痕迹。您再看涩圈和足端处,还能看到火石红痕,这也是永乐时期瓷器的特点。” “之后我们看工艺,”陈阳指着烛台内底的三个小圆孔说道:“您看这烛台内底的三个小圆孔,呈品字形分布,这是因为在烧制过程中,烛插里部的釉流动,将小孔封闭,形成了这样的形态。” “还有这烛台的釉面,”陈阳指着烛台表面说道,“白釉肥厚莹润,青花发色浓重艳丽,有明显的晕散和铁结晶斑,迎光侧视,或者用手触摸,都能感觉到表面凹凸不平,这也是使用‘苏麻离青’料的典型特征,这都是明永乐青花的特点。” 老领导一边听着陈阳的讲解,一边不住地点头,显然对陈阳的分析十分赞赏。 再看这烛台的纹饰,自上而下,共装饰了十层纹饰,各层纹饰之间以弦纹相隔。烛插部分装饰有蕉叶纹、回纹和变形莲瓣纹,支柱上装饰锦纹,下饰缠枝菊纹;台座平台内侧凹面装饰海水波涛纹,外周装饰变形莲瓣纹,外壁八面则分别装饰着折枝牡丹、菊花、茶花、莲花等花卉纹,从纹饰的画法上来看,也是明永乐时期的风格。 再看青花特点,永乐时期,青花装饰均使用进口苏麻离青料,色调浓重艳丽,纹饰绘画可见明显的晕散和铁结晶斑,迎光侧视或用手触摸,烛台表面有凹凸不平之感,这完全符合。 “嗯,小陈,你这眼力跟外面传的一样,真是独到。”老领导赞赏地看着陈阳,“但这烛台无款,宣德、成化时期也仿制了不少永乐年的物件,你怎么就敢肯定,这是永乐时期的?” “老领导,这八方烛台啊,可是明代早期御窑青花瓷器中的一类重器,始见于永乐时期,宣德时期虽然也有少量烧制,但是数量极少。”陈阳笑着将烛台重新放回了原位,“它的样式源于13至14世纪早期伊尔汗国的一种金属器皿,当时是供给贵族使用的。” 明代早期,景镇御器厂为了迎合永乐、宣德皇帝对异域文化的喜爱,便开始烧制这种仿伊si兰金属器造型的瓷器。到了宣德以后,明政府实行闭关锁国政策,这种仿伊si兰器形的官窑瓷器就逐渐销声匿迹了,直到清代早期,因为康熙皇帝的慕古之心,才再次出现,但唯独这八方烛台,却一直不见复烧,可见其烧造难度之大。 说完这些之后,陈阳笑着看看老领导,“所以老领导,你这件烛台,无论是从器形、青花发色、胎质、釉水,还是纹饰上来看,都与明永乐时期的官窑瓷器特征完全相符。” “另外有一点最重要的,故宫博物馆里有一件跟你这烛台一模一样的,八方烛台,耿老早就鉴定过,那是明永乐年间的官窑,所以您这件明永乐青花八方烛台,符合永乐时期八方烛台所有特征,又有证可循,根本就毫无争议。” 老领导脸上的喜悦如同冬日暖阳,照得陈阳心里却拔凉拔凉的。 你大爷的,这可是明永乐青花折枝花卉八方烛台啊!陈阳心里无声地哀嚎着,脑海里自动浮现出2005年京城汉海春季拍卖会的盛况,最终这件永乐青花八方烛台以2000多万的天价落锤,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以这样一种方式的出现!2000多万啊!这串数字像一团火,在陈阳心头熊熊燃烧。 2000多万啊!陈阳都看到那花花绿绿的钞票在眼前飞走了,心都在滴血。 信息 “你个老不死的,退居二线在家养养花,种种地,要是没意思,你玩玩保姆不好么,没事捣鼓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干啥?”陈阳心里默默想着,这玩意要是落在我手里,那才叫物尽其用啊! 这要是别人的物件,自己或许还可以通过其他手段买回来,人家又有势力又不差钱,自己怎么办?这种感觉让他抓心挠肝的难受。不行,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它弄到手! 陈阳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要不要跟他说这东西是假的? 这恐怕不行,这老不死的要是不信,再找其他专家来鉴定,别人再说是真品,那不就玩砸了?自己是谁呀,江城陈阳呀,这不就把自己招牌砸了么? 虽然说那玉璧也不是汉代的,最起码那是宋仿汉的,还说的过去,这青花烛台可不行,看来这条路行不通。 那就只能从这件宝贝本身下手了,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呀,这物件本身能找到什么说辞呢? 明永乐、青花、烛台、老领导、老干部……一个个关键词在他脑海中跳跃,试图从中找到突破口。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老领导,只见他正兴致勃勃地欣赏着那只烛台,浑浊的双眼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宝贝。 看着老领导兴奋的看着青花八方烛台,陈阳眼睛不由眯了眯, 一抹精光在眼底闪过, 嘴角浮现一丝丝坏笑,行不行就这么办了! “小陈呀,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老领导正兴奋的看着博物架上的烛台,“你这眼力确实高,不瞒您说,这物件多少人看过了,都说不准年份,不像你,能说的如此详细,你跟我的看法一样,这就是一件永乐年间的青花烛台,哈哈!” “唉,可惜呀!”老领导兴奋地说着,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件青花烛台的喜爱。这时候身后传来陈阳一声叹息,把他吓了一跳,手中的烛台差点没拿稳。他赶紧稳住身形,回头一看,只见陈阳站在那里,眉头紧锁,一脸的惋惜。 “可惜什么?”老领导转过身,看到陈阳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语气中多了几分紧张和急切。 “可惜这件烛台,它……”陈阳故意拉长了声音,眉头紧锁,仿佛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难题,欲言又止。 “它怎么了?”老领导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语气中充满了担忧,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故作沉重地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老领导的眼睛,缓缓说道:“老领导,这件青花烛台,其实……其实您不适合收藏!” “不适合我收藏?”老领导听陈阳说完,顿时愣住了,眉头紧锁,疑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陈阳看了看老领导,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最后,他一跺脚,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说道:“算了,老领导,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东西对于您来说,寓意不好!从古至今,你听过哪位收藏大家收藏烛台的?” 老领导听陈阳这么一说,将目光转向了那件精美的青花烛台,陷入了沉思。他仔细回想,自己这些年来,也见过不少收藏大家的藏品,但好像还真没有见过谁收藏过烛台。难道说,收藏这种东西,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小陈,你说的寓意不好,是什么意思?说来我听听!”老领导抬起头,看着陈阳,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阳看了看老领导,见他一脸求知的表情,自己脸上露出一丝丝为难,想了片刻开口说道:“老领导,咱们是第一天认识,也是第一次见面,之前咱们压根就互不认识,我说说,你听听对不对。” “烛台,主要作用是盛放蜡烛,用于照明,”陈阳指着那件青花烛台,跟老领导解释道,同时,他也在脑海里快速地组织着语言,想着怎么把这个谎言编得更加圆满,“但我们都知道,烛台本身没有照明的功能,主要是靠蜡烛。” “老领导,你想想看,烛台这一辈子都在蜡烛的光辉下,就算把蜡烛吹灭了,也是顺手就把烛台放到别处了,从来没人小心翼翼把烛台放起来,怕打碎了。”陈阳继续编造着理由,用生活中常见的现象来佐证自己的说法。 “我们换句话说,烛台给蜡烛服务了一辈子,连蜡烛都不在乎它,因为即便没了烛台,蜡烛也可以立在桌子上,就是说,有它没它都行;有一天蜡烛用不到了,烛台就被人们放在角落里,再也想不起来了。” “所以......”陈阳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老领导,发现老领导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玩意的寓意就是,当牛做马了一辈子,都在给别人做嫁衣,无论多努力,始终被别人的光辉压制着,乍一看挺主要的,但在上位者眼里,其实有没有都无所谓,这......这寓意多不好。” 老领导听完陈阳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他用手捂着嘴,干咳了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嘟囔着:“这……这寓意确实不怎么样,哈!” “来,小陈,坐坐,别拘束!” 陈阳看着老领导脸上的表情,心里暗自笑了起来,老子又懵对了,2000万,向老子口袋飞过来了! 第1249章 烛台到手 从老领导的表现上来判断,陈阳猜对了,虽然自己不知道之前他什么级别的干部,但只要地方性的,这套词一套一个准,别说是地方干部了,就算是国字号干部,这套词往他身上套,他也懵,除非你站在了.....塔尖上! 哪个在官场上能那么随心所欲,哪个不是后面有八百双眼睛盯着,又有哪个不是一只脚站着,另一只脚抬起来,随时准备踩着别人往上走! 老领导出奇的递给陈阳一根香烟,陈阳拿在手里并没有点燃,等老领导将火柴放在桌面上,示意陈阳陪自己抽一根,陈阳才将香烟点燃。 “小陈,按照你说的,这烛台寓意这么不好,你说皇家为什么还用呢?”老领导将香烟递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团烟雾,那双阅尽千帆的眼睛里,此刻却充满了迷惑。 陈阳抽了一口烟,他静静地看着老领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自己这番话,已经成功地勾起了老领导的心结。 “老领导,你这不是把答案说出来了么?”陈阳笑着解释道“皇家!到头了!” “老领导,您想啊,皇家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权力和欲望的中心啊!它们什么压不住?” “再说了,皇帝也不用烛台呀!”说道这里陈阳笑着看看老领导,“老领导,皇宫里面用的是宫灯,也叫御灯,那一个宫灯比灯泡还费事呢!” 还有,等了清末及民国时期,宫廷内所用灯泡均为进口。故宫博物院也藏有若干老式进口灯泡,这些灯泡由卡口底座、金属架、钨灯丝、中间的玻璃支柱、玻璃泡组成。金属架用于固定和支撑灯丝,具有良好的导电性和机械强度,说明到了清末民国的时候,人家故宫里面就开始用电灯了。 陈阳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这种烛台,一般都是宫里皇后、娘娘或者嫔妃,或者王公贵族用的。” “您反过来看看各朝各代,那些皇子皇孙、后宫嫔妃,为了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事少么?” “哦,对对,”老领导抽了一口烟,笑着拍拍自己的额头,“你看看我这脑子,哎呦,真是老了喽,不如你们年轻人了!”说着话,老领导的眼睛看向了窗外的远处。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年轻时的画面,那时候的他,也曾意气风发,也曾满怀抱负,想要在仕途上闯出一片天地。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地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他亲眼目睹了太多的人,为了权力,为了地位,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 他也曾迷茫过,也曾挣扎过,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妥协,选择了随波逐流。他开始变得圆滑,变得世故,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明哲保身。他知道,在这个圈子里,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遵守游戏规则。 陈阳刚才说烛台那些话,倒是解开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自己的人生就如同这烛台,始终在蜡烛的光辉下。 是啊,自己这一辈子,兢兢业业,从学生兵到地方领导,哪一步不是如履薄冰,殚精竭虑?表面上看着光鲜,可其中的苦楚,又有谁能体会? 本想着熬到退休前的几年,能稍微喘口气,享受一下权力带来的便利和舒适,谁知天不遂人愿,一场病,击碎了自己所有的幻想。上面倒是体恤,给了自己一个闲职,可明升暗降的滋味,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想到这里,老领导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摇了摇头。。 自己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在国外读完书之后,现在正四处找工作,国内这些工作她看不上,国外人家又看不上她,两个儿子倒是省心,都在国内政府部门从事不同的领导工作,借着自己这股力量,混的也算可以。 除此之外,自己还有十几名学生,说是学生,其实也是自己亲手带起来的干部,现在在羊城、深城等地,也算身居要职,有了这层关系,自己倒是在羊城居住的也算舒服。 想到这里,老领导回头看看烛台,或许真是这物件寓意不好? 老领导弹了一下烟灰,看看陈阳,“小陈,既然这烛台寓意不好,不如你带走吧!我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陈阳听到这话,心里乐开了花,但他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苦着脸看向老领导:“哎呦我的领导,您别的呀!” “我这事业刚起步,娶了个漂亮老婆,给我生了个双胞胎,我正处在人生上升期,这玩意......”说到这里,陈阳顿了顿,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我可不要,而且我老丈人可是市委书记,这东西对他更不好,别再哪天让人从位置给撸下来!” “领导,我跟您说实话,您不能害我呀!”陈阳连连摆手,身体还后退了两步,“我们玩古董的,虽然相信科学,但见的物件都了,有些东西不得不信。” 随后陈阳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说道:“咱还是说说玉璧的事吧!” 老领导看着陈阳的样子,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摆摆手,示意陈阳坐下,笑骂道:“你小子,我还能害你不成?” 老领导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有拍卖行么,送过去直接拍卖了,没让自己留手里!” “哦,原来是这样啊!”陈阳顿时松了一口气,假装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老领导你吓死我了。” 他沉吟片刻,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我那拍卖行第二期拍品还没凑齐呢,估计得等到秋季才能进行第二次拍卖了,我怕您着急呀!” “不急,不急!”老领导笑呵呵弹了一下烟灰,“你估摸着能拍多少?” 陈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嘴上说不着急,心里谁能不急呢!陈阳微微想了片刻,烛台属于小众物件,本来市面上就少,玩的人叶少,不过可贵的是,这是一件明永乐时期的,价格绝对低不了。 “我这么跟你说吧,老领导,”陈阳在脑海中思索了片刻,“如果转手的话,最少五十万起步,要是放到拍卖上,我估摸着得这个数!”说着话,陈阳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百万?”刚才还说不着急的老领导,听到三百万这个数字,眼珠子都瞪大了,原本有些佝偻的身体也坐直了几分,精神头一下就上来了。 “我是这么估计,或许低一些,或许比这个价格还高。”陈阳一脸认真的向老领导说道。 老领导听完点点头,表示就这么办了,到时候自己让小马给陈阳送过去,随后让陈阳看看其他物件,要是有寓意不好的,都一起带走拍了去。 陈阳转头看向博物架上,要是按照自己的心思,你这一书房的东西寓意都不好,但不能都用一个借口,而且不能一次就把毛给薅光了呀! 不过其他物件跟这件明永乐青花烛台一比,真是没什么意思。最左边放着一件明万历 青花龙凤穿花纹大出戟尊,高度都将近一米了。 明代万历时期烧造的大尺寸尊,见有青花、五彩两类品种,造型、纹饰略有不同,多不超过八十厘米,其中高逾九十厘米者仅知两件,为明清官窑瓷器中体量最大者。 这是仿品 出戟尊器形取自商周青铜器,气势恢宏,颈部对称设兽首耳,腹和足均饰六条出戟,外壁自口沿向下满绘青花纹饰,颈、腹、足均饰以龙凤穿花纹,其余部分则绘卷草纹、海水纹等,笔法过于随性,青花发色浓重艳丽,此类大器应属于皇室佛前供器。 很显然,这物件属于老仿,应该是清中期按照明万历时期样式仿制的,这除了一个大以外,就几乎没什么价值了。 架子上还有一只梅子青釉双摩羯耳瓶,盘口,长颈,颈部两侧置摩羯耳,折肩,直筒腹,浅圈足。器身整体施梅子青釉,盘口处呈浅青色,青釉色泽莹亮,润泽无瑕。底部亦施梅子青釉,足沿呈赭色。 明 龙泉窑梅子青釉双摩羯耳瓶 摩羯原又称为鱼化龙,为佛教中的一种神鱼,龙首鱼身,亦为印度神话中的河水之精,生命之本,可创造一切,也可融化万物。 釉面呈现出柔和的青绿色,色泽温润如玉,光洁典雅,犹如春天的梅子在阳光下泛出的色彩,瓶身的形状优雅而流畅,瓶颈细长,瓶身丰满,线条自然流畅。 陈阳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发出声音非常清脆,精良的胎质和凝厚如玉般的粉青釉达到了,“青如玉,明如镜,声如磬”的境界,这是一件明代明 龙泉窑梅子青釉双摩羯耳瓶。 只不过这瓶子目前市面上价值不高,从1995年开始一直到2000年五年间,别管哪个朝代的龙泉窑,都处于流拍状态,人们对龙泉窑根本就没有认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明清宋三代瓷器上,不过国外拍卖行行情倒是不错。 从2003年开始,国内拍卖开始有人注意到了龙泉窑,价格才逐步升温,等到了2010年之后,像这类明代龙泉窑,在各大拍卖会上,都能拍卖到上百万了。虽然说也是一件七八百万的物件,但要等好多年,还是算了吧。 扭头看向旁边,旁边摆放着一对汉代和田白玉龙凤呈祥纹梳一对,优质和田白玉而为,玉质脂白、细腻、润泽、温蕴、坚韧、密实,几近羊脂。受老土大红沁,品相完美。 汉代和田白玉龙凤呈祥纹梳 梳柄以近乎圆雕的技法饰以龙凤呈祥纹。龙的舔?,凤的和鸣,龙凤相拥相抱,相依相偎,相濡以沫…呈现出无尽的美好与祥瑞。龙眉、龙鬃以汉代特有的三歧内钩琢玉技法展现出来,参差飞动;凤尾则用三歧双内钩表现,妩媚婀娜。 梳头饰以另一龙首,是为战、汉惯用的双龙合身纹。龙身凤身以汉代琢玉特有的、极为漂亮的游丝毛雕阴刻线饰以卷草纹、飞鹰纹、网纹、竹节纹、短平行纹、小圆圈纹等表现龙凤的毛发、鳞甲等,生动活泼,惟妙惟肖。 这对玉梳不错呀,陈阳看到玉梳的时候,眼睛一亮,这一看就是汉代皇宫所用之物,这东西......等会,汉代玉梳、汉代玉璧,我艹,老子那玉璧要露馅呀! 第1250章 你给我等着! “哎呦,老领导,您这东汉皇家所用的玉梳真是不错,”陈阳笑着伸手拿起其中一只玉木梳,仔细端详着,这成色,这雕工,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心中暗暗咋舌,这老家伙这些年肯定没少捞油水,嘴上却恭维道,“看看这沁色,看看阴刻线,啧啧,多漂亮,可比我那玉璧好多了!” 陈阳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视着房间里琳琅满目的古董,心中暗暗盘算着,这些东西要是都归了自己,那该多好啊! 陈阳眼中满是艳羡,最后补充了 一句,“老领导,今天我算是开眼界了,你这真是方寸之间藏天下呀!” “哟,可不敢这么说!”老领导听到陈阳这番话,急忙笑着摆摆手说道:“我可不是和珅,你小子这一句话差点给我说没喽!\"他背着手,笑眯眯地看着陈阳,言语间虽是谦虚,但眉宇间却难掩得意之色。自己收藏的这些宝贝,能被古董圈鼎鼎大名的陈阳如此夸赞,心中自然是无比得意。更加觉得自己眼光独到,这些年收藏有道,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几分自得的神色。 \"哎呦呦,\"陈阳见状,连忙抬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故作懊恼地说道,“老领导,我有些得意忘形了,说错话了,我错了!“ 老领导看着陈阳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他摆摆手,示意陈阳不必在意,说道:”你现在看到的这些东西,都是我学生、孩子送给我的,都是他们的一片孝心,不能不收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一些就是老友之间互相的馈赠,也有我这些年淘换来的……“ 陈阳心领神会,他知道,老领导这是在暗示他,这些东西的来路都清清白白,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这些东西都是自己正路来的,可不是别人求自己办事,才送给自己的,陈阳在旁边附耳听着,心中暗暗一笑,你要是不能给别人办事,人家谁会孝敬你呀! 我还是市委书记的女婿呢,在江城人尽皆知我喜欢古董,咋 tm 没人给我送 2000 多万的礼物呢,因为他们知道,即便我收了东西,我老丈人也不给他们办事! “先生,午饭已经备好了。”就在陈阳和老领导说着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保姆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老领导应了一声,随后转头看向陈阳,”小陈,在这一起吃一口吧?” 陈阳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随后笑着摆摆手,“老领导,您看我都打扰您一上午了,真是不好意思。” “是这样,今天真是不凑巧,我下午还约了人谈事情,我……”陈阳一脸为难的样子,“您给我脸,我也是真想在您这多呆一会,可我这是第一次求人家办事,不能爽约呀。” 老领导微微点点头,“那是,第一次跟人家见面谈事情,不能爽约。”说着话,老领导拍拍陈阳的肩膀,“那这次就算了,反正日后有的是机会,你去忙你的事情,今天我就不留你了!” “这样,你等我一下。” 说着话,老领导走出了书房,陈阳也只能跟了出来,站在二楼楼梯口,看着老领导上了三楼,不大一会见他走了下来,递给陈阳一张联系卡。 “小陈呀,这上面是我的私人电话,”老领导递给陈阳一张私人联系卡,“日后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单独联系。” “另外,一会你给小马留个地址,我让他准备好钱,再把这烛台打包好,一起给你送过去。”老领导看着陈阳,脸上浮现一丝笑容,“至于那块玉璧么,你就给我留下吧,就按照你说的价格,八十万!” “老领导,这可使不得,使不得!”陈阳急忙摆手,语气诚恳,说不准这是老家伙最后一次试探,看看我是不是贪图他的烛台,自己必须装下去。 老领导爽朗一笑,摆摆手说:“有什么使不得的,东西是给你帮我拍卖的,又不是送你的,放在你的拍卖行里,我放心!” 陈阳面露难色,沉吟片刻,试探性地说:“这样吧,老领导,玉璧我给你留下,烛台我带走,另外……” 陈阳说道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按照目前市场最低价格,这烛台怎么也得五十万,这样您把烛台放到我的拍卖行,烛台顶五十万,之后按照您说的,玉璧八十万,您再......” “但是您放心,日后这烛台 要是高价拍卖出去了,我一分不少的都给您,就连我那份佣金我也不留!” 老领导听完陈阳的建议,微微一笑,“你小子,这算盘珠子打的,我在这都能听得见!” 陈阳淡淡笑了一下,“老领导,我怎么敢在您面前打算盘,这不是怕您吃亏嘛,您放心,我肯定给您卖个好价钱。” 老领导笑着用手点点陈阳,表示就按照陈阳说的办。 “小马,上来一下!”老领导冲着楼下喊了一声,随后笑着看着陈阳走下楼梯。 陈阳走到楼梯拐角,正好和上楼的老马走了个对脸,陈阳冲老马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老马则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小马,一会把他送回去,”老领导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说悄悄话,“另外,下午准备五十个,按照他说的地址送过去。” “准备好后告诉我一声,顺路给他带过去一件东西,”说到这里,老领导摆摆手,“行了,把他送回去吧!” 老马心里明白,这是玉璧交易成功了。陈阳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把老领导搞定了。只不过自己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老领导还要给陈阳还回去一件物件?那物件看着也不没有那么好吧,难道说是两人私下交换了什么?老马心里就像猫抓似的,痒痒的,忍不住想要探究一番。 老马点点头,正转身想走下楼梯,身后传来老领导的声音,“对了,那家店以后不用去了!” 老马正在下楼,听到老领导说完,心里咯噔一下。随后急忙停住脚步,冲着上面点点头,说了句:“领导,我知道了!” 他心里明白,老领导说的是老邹的店,陈阳这招算是彻底把老邹毁了。老马心里暗自感叹,这陈阳,年纪轻轻,下手可真狠啊!不过,这老邹也活该,谁让他之前老坑自己来着! 老领导听到院子关门声,并没有直接走向餐厅,而是转身上了三楼,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拿起一部红色座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小海呀,你帮我打听一个人,叫陈阳。”老领导拿着电话说道,“江城的一名古董商,查一下他在江城的背景,记住只能查江城的背景!” 老马跟陈阳一前一后走出了院子,陈阳抬腿就向汽车方向走去,老马拉了他胳膊一下,“陪我去买包烟!” “你就自己去呗,这大热天…… ” “让你去跟着就跟着,哪那么多废话!”老马白了陈阳一眼,两人走出别墅的范围,在一处阴凉的地方老马停下了脚步,从兜里掏出烟盒,递给了陈阳 一根香烟。 “你这不是有烟么?” 老马白了一眼陈阳,“废话,我身上什么时候缺过烟?这不是想着躲开邹老板么?” “我问你,玉璧你卖了,邹老板那份你打算怎么跟他说?咱俩得先说好喽,别到时候再说漏了!” 老马盯着陈阳看着,自己可得好好盘算一下,别这家伙转头再把自己卖给老邹,自己可得留一手。 “跟他说啥?”陈阳抽了一口烟,嘿嘿一笑,“玉璧是我的,你是按照老领导的命令出来找物件的,和他有关系么?” 老马抽着烟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陈阳,过河就拆桥! “可玉璧没拿回去,他不得问呀!” “问呗,”陈阳把双手一摊,“就说老领导要找人再鉴定一下,之后在谈价格的事情。” “那过后呢?” “过后?”陈阳呵呵一笑,“过后他还敢问我?问我我就找他要玉璧!” “什么意思?”老马皱了一下眉头,表示自己没懂。 陈阳笑嘻嘻走到老马身前,小声说了几句,“到时候他要问你,你就这么说......” 老马听陈阳说我,微微吸了一口凉气,上下打量一番陈阳,“你是真tm损呀!” 两人走回到汽车附近,邹老板看到两人走过来,兴致勃勃的走上前,兴奋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唉,”陈阳白了一眼老邹,“都tm怨你,找的什么人?这么开门的物件,还说非要找人鉴定一下!” “玉璧留下了,”老马看了一眼老邹,“领导说找人再鉴定鉴定,回去等消息吧!” “那也行呀!”老邹还一脸的兴奋,“反正那物件确实是真的,鉴定就鉴定呗!” 陈阳抬手打了一下老邹的肩膀,“行个屁!咱们圈里能物件离手么?我tm告诉你,要是出了问题,你给我等着!” 老邹心虚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嘎巴了几下嘴巴,“不......不能吧?” 第1251章 原来你是陈阳! 老马将邹老板送到店里,又将陈阳送到了酒店。分别时,陈阳笑着拍了拍车窗,“马哥,辛苦了,我等你电话。” 老马目送着陈阳走进酒店,这家伙自己真是一点看不透,无奈摇摇头,才驱车离去。他先去办老领导交代的事情,拿到钱之后,又回老领导家取了一只木盒。至于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老马并没有打开看,他知道这里面的东西,自己不能看。 跟陈阳通电话之后,走到陈阳房间门口敲响了陈阳的门,陈阳开门见到老马,不由一下,心里暗爽了一下,“两千万它来了!” 进屋之后,看到屋内的哈森,老马不由愣了一下,陈阳则表示没事,这是机器厂家的代表,自己这趟是和父亲来选购机器的。老马听完点点头,将装钱的袋子和一只木盒放到了桌面上,“按照你跟我朋友说的,给你送来了,你点点。” 陈国华和哈森看到里面一沓沓钞票,都不由愣住了。哈森更是忍不住侧头看了看老马和陈阳,喉咙微微动了下,哈森在心里暗自揣测:他们这是做了什么交易,居然给陈阳拿来这么多钱? 陈阳则显得十分平静,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袋子里的钱,然后随手抽出十五沓,放在了老马面前,“马哥,这些是你的!” 老马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钱,微微思索了片刻,直接从桌面上拿起十沓,“我只拿这些,这是事先说好的!” 陈阳知道他什么意思,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马哥,拿十个跟拿十五个,在性质上是一样的!”说着话,陈阳递给他一根香烟,“如果我想把你卖喽,你少拿五个改变不了事实。” 老马接过香烟,看看陈阳没有说话。 陈阳拍拍老板的手臂,“马哥,以后咱们还得常来往呢,老领导那里我可全仰仗你了!” “我知道,之前老邹答应给你十个,可他现在出局了,那多出来的这个十个,我要是独吞了,岂不是很不够意思,咱俩一人一半,公平合理!” 老马抽了一口烟,抬头皱着眉头看着陈阳,“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阳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啪」的一声,橘红色的火苗窜了出来,他递到老马面前,笑着说道:“哥,你想多了,我能干什么?我就是觉得咱们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着,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老马深深地吸了口烟,尼古丁的味道让他烦躁的心情略微平复了一些。他缓缓吐出个烟圈,烟雾缭绕中,陈阳年轻的脸庞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精明。 老马的眼神复杂地盯着陈阳,像是在评估一只狡猾的狐狸,这小子,年纪轻轻,心思倒是缜密得很,先是装作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转头用让人最想不到的办法,直接将老邹踢了出去,而且这一脚下去,算是将老邹踢到了坑里。 要知道这两年,老领导有好些物件不喜欢了,都是直接出给老邹了,老邹抱着长远合作的眼光,硬是高价收了那些货,现在被他这么一搅合,老领导直接开口不能继续合作了,估计老邹一时半刻缓不过来。 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有钱一起赚?” 老马冷笑着摇摇头,心中对陈阳的城府又多了几分忌惮,“老邹也想一起赚,可惜被你一脚就踢出去了!” “老邹?哼!”陈阳也冷笑了一下,他拿起那五沓钱,毫不犹豫地放到了老马面前,“老邹跟你情况可不同。这玉璧本来就应该是我捡漏的,他联合摊主欺负我不懂方言,过后还想让我帮他挣钱,想得美!” 陈阳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仿佛老邹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我tm该他的,被他欺负了,还得给他钱!” 说着话,陈阳白了一眼老马,说着话,拿起了旁边的木盒,“马哥,你看看这个物件,就明白老......你朋友是什么意思了!” 陈阳打开了木盒,里面静静地躺着那件明永乐青花八方烛台。他将盒子转向老马,想让老马看得更清楚些。老马伸长脖子,随意地瞥了一眼,心里却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件烛台他太熟悉了,分明就是老领导最喜爱的那件宝贝! 这东西怎么会落到他手里?老领导怎么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他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又跟老领导在二楼说了什么?老马的大脑飞速运转,努力消化着眼前这个惊人的事实,但很明显,自己脑袋转不过来了,也消化不了眼前的事实。 他强装镇定,眉头紧皱,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陈阳,“这......”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他把这物件送你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阳笑眯眯地说道,似乎早料到老马会有如此反应。“不是送我,是送去拍卖!” “拍卖?”老马更加疑惑了,老领导怎么会舍得把这宝贝拿去拍卖呢?他百思不得其解,抿着嘴角,狐疑地看看陈阳,“那你是......拍卖行的人?”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老马的问题,只是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递给了老马。老马半信半疑地接过名片,低头一看,名片上印着:京城万隆拍卖行总经理——陈阳,几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老马嘴角轻轻一撇,万隆拍卖行,什么破名字!一看就是懵......等会,陈阳! 老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猛地抬起头,一脸崇拜地看向陈阳,“你就是跟陈阳?不对呀,老邹不是说你叫陈国华么?是帮叶家出来找物件的?” “我叫陈国华,是他爹!”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国华笑呵呵地插了一句。 “啊!”老马整个人愣住了,木讷的转头看了陈国华一眼,父子俩组团出来骗......不是,组团出来收货来了? 看着一脸懵的老马,陈阳笑嘻嘻跟他询问,“喂,老马,我听你朋友说,你来崇拜我了,是不是真的?” “现在见到了真人,什么感觉,用不用我给你签个名?”陈阳一脸笑嘻嘻的表情看着老马,“实在不行,我用小刀把我名字刻你身上也行!” “我......”老马挠挠头,“你别瞎说,我还崇拜你?我吃饱了撑的!”说着话,老马脸上略显一点不好意思,自己确实在老领导面前,不止一次说过,如果自己要是有陈阳的本事就好了,不但能帮老领导捡漏,自己手里也不至于拮据了。 但老马从心里,确实佩服陈阳,人家短短几年的时间,不但名震古董圈,还利用古董赚了不少钱,听说直接在京城开了自己的拍卖行,多让人羡慕呀,可惜自己没有那种本事。 知道了眼前人是谁,老马也明白了老领导的用意,现在想想老邹,被坑的一点都不冤,你从谁手里抢物件不好,非得从这位大爷手里抢物件,那人家能饶了你么? 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老马还是看了看陈阳,有些狐疑的说道,“你不会拿张名片出来蒙人的吧?” 话音刚落,就看陈阳将身份证也放到了自己面前,看着上面的名字、地址,老马这次确认了,“那你为什么开始不说你是谁呢?” “我这次是陪我父亲出来办事的,又不是主要来捡漏的.......”陈阳说了一遍事情经过,而且哈森就在旁边坐着,更能证明说的是真的。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来羊城,”陈阳将弹了一下烟灰,“你可别给我说出去!” 老马听完点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出去乱说,随后看看木盒里烛台,咽了口唾沫,“这......这件东西,我朋友真舍得拍卖?” “当然是真的,”陈阳微微一笑,“您也知道,你朋友一向低调,不喜欢张扬。这东西要是放在家里,难免招人眼红。拍卖掉,换成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老马觉得陈阳说的有道理,老领导虽然位高权重,但为人确实低调,从不炫耀自己的财富。这次肯把这宝贝拿出来拍卖,估计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想到这里,老马也不再纠结,他把名片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看看桌面上的钱,又抬头看看陈阳,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陈老板,你说吧,想要做什么?” “我用你做什么?”陈阳四处看了一眼,“要不你帮服务员把地扫了?” “啊?” “哈哈!”陈阳哈哈一笑,“我逗你呢,我能用你帮上什么忙?我都说了,现在老邹出局了,我们二一添作五!” 两人又聊了一会,老马看看表,表示自己该回去了,要是时间长了,自己回去就不好交代了。陈阳将老马送到门口,搂住他的肩膀,“马哥,以后老领导要是有什么东西不喜欢了,你在他面前提提我!”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老马回头笑着看了一眼,随后拍拍自己的包,“我就说你这五万不能白给我么?” “行了,怎么做我知道!” 送走了老马之后,陈阳跟父亲说起,这就是那块玉璧的钱,陈国华听完有些震惊,那块玉璧看起来又旧又丑,居然卖了这么多钱,让他吃惊不小。 “就那块破玉?”陈国华张大了嘴巴看着陈阳问道,“你转手就卖了这么多钱?” 陈阳冲着父亲笑了一下,“爸,那可不是破玉,那可是宋代仿汉的玉璧,宋到现在多少年呢,你说值钱不值钱。” “而且.....”陈阳笑着指指桌面上装钱的袋子,“可不止这些!” 陈阳笑着看向桌面上的木盒,父亲要是知道这烛台十年后的价值,估计得从床上跳起来,不过......陈阳琢磨了一下,按照道理,老领导给自己拿三十万就行了,为什么多给自己二十万呢? 哈森趴在旁边看着木盒里的烛台,耸了一下肩膀,“陈,我真是不明白,你们华夏人为什么都喜欢这样的东西。”说着话,哈森微微皱这眉头,伸手指向盒子,“我真不明白,好看在哪里?有什么魔力,你知道么,就连我的顶头上司老杰克,都喜欢你们这些花花绿绿的瓷器?” “哈森,”陈阳走过去将木盒收了起来,“你不懂,这是我们华夏的历史艺术,你们外国人怎么可能明白。” “我就是搞不懂,”哈森无奈耸着肩膀说道,“要是喜欢瓷器,完全可以做新的,为什么会喜欢旧的?” 陈阳笑着拍拍哈森的肩膀,像他这样的理工男,怎么会明白这些,“我问你,分期付款的事情,你跟你们领导说了么,他什么态度?” “陈,我劝你还是不要想了,”哈森一脸的无奈,“今天我给他打电话说了你们的付款要求,他劈头盖脸给我骂了一顿,我看是没有希望的。” 陈国华在旁边也点点头,表示哈森就在自己身边打的电话,自己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那边的愤怒,“唉,真不知道江城那边贷款情况怎么样了?” 陈阳将木盒好好放好之后,心里盘算了一下,其实就算贷款能下来,自己也打算来个分期付款,现在还不知道电动剃须刀生产出来,推向市场到底什么情况,所以......等等,刚才哈森说他们领导喜欢什么? “哈森,你刚才说你的顶头上司喜欢什么?” “他只喜欢钱!”哈森一脸赌气的样子,转头看着陈阳说道,“我话还都没有说完...... ” “不是,不是,”陈阳摆摆手,“你刚才是不是说,他也喜欢这花花绿绿的瓷器?” 哈森点点头,随后好像明白陈阳的意思,“陈,你不会想把那东西送给老杰克......” “呸!我美的他!”陈阳白了他一眼,喜欢老瓷器,这还不好办么? “叮铃铃!”陈国华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第1252章 让老陈后院起火 “陈局长,我是财务小田,你现在方面么?”陈国华接通电话之后,另一端传来财务科长小田甜甜的声音,这声音甜得陈国华心里直发毛。 电子局的财务科长小田,这几年可是被钱愁够呛,不到四十的年纪,被天天来讨要报销的人,弄得跟怨妇一样,成天扯着大嗓门喊着,甚至有时候跟局里同事说话,也都吵吵把火的,什么时候听到她说话声音这么甜过,今天这是咋了?糖水喝太多了? “哦,没事你说吧,怎么了?”陈国华躺在床上,拿着大哥大说着。 “陈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有钱了!”小田兴奋的都要蹦起来了,“刚才银行打来电话,说申请的2000多万贷款批下来了!” “真的?”陈国华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差点把大哥大给扔出去,陈阳和哈森在桌子旁边聊着天,见到陈国华如此激动,同时回头看向了陈国华。 “两千万啊!两千万!”小田的声音高了几度,生怕陈国华听不见,“整整两千万!陈局,还得是你呀!咱们局这几年,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啊!” “你这一下子弄来两千万,咱们突然有这么多钱......”小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陈国华突如其来的大吼声打断了。 “一分都不许动!”陈国华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了,一旁正在聊天的陈阳和哈森本来刚转过头去,陈国华这一声,两人又一次不约而同地回头看着他。 陈国华看到哈森之后,匆匆忙忙地穿上鞋,跑到走廊上,压低声音说:“小田,我跟你说,这笔钱一分都不能动!” 陈国华心里又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贷款真的下来了,紧张的是,别自己不在家,这帮人把这些给动了,到时候恐怕就麻烦了。 “我跟你说小田,这笔钱是准备改造电子厂的,如果动了,那是......”陈国华在走廊来回走着,想着如何吓唬小田,“那是要吃枪子的,而且一颗都不够,得机关枪哒哒哒打烂了那种,知道么?” 陈国华说完,电话那边一点动静没有,过了片刻传来“噗呲”一声笑声,“陈局,你真能吓唬人,国家为了我,还得浪费那么多枪子呗!” “小田,我跟你说,这事我说的夸张,但可不是小事...... ” “陈局,你就算让我动,我现在也动不了,”陈国华话还没说完,小田笑着在那边说话了,“我连钱还没见到呢!” “人家银行只是打来了电话,你还得去银行那边去办理相关手续,之后人家才能把钱打给咱们,”说到最后,小田一撇嘴,“陈局,平时你倒是挺大方的,现在钱多了反倒抠起来了,高兴一下还不行呀!” “那就好,那就好!”陈国华听到必须自己去银行之后,算是彻底放下心来,随后急忙嘱咐小田,“小田,我跟你说,这件事先不要跟局里其他人说,等我回去......” “不能说呀!”小田吃惊的说了一句,“那晚了,现在局里都知道了!” “我......”陈国华听完,用拳头砸了一下墙,“我的姑奶奶,你嘴是真快哟!” “那个......那个我想让大家高兴高兴么!” 耿主任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像是陷入了一种深深的焦虑和不安之中。他的目光空洞地落在眼前的桌面上,但思绪却早已飘向了远方。 “这陈国华,还真挺难对付!”耿主任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他原本以为,陈国华只是靠着方振国的关系才来局里的,一个混日子的货色,迟早得被自己赶走。可现在看来,自己当初真是小看他了! 先是职工报销的事,被他轻轻松松就解决了;接着是想借着发福利的机会给他个下马威,结果反倒让他落了个好名声。 前阵子,陈国华又提出了改造电子厂的计划,还带着一帮人研究什么电动剃须刀。耿主任当时就觉得可笑,这电子厂都半死不活多少年了,还能被他救活? 简直是痴人说梦!耿主任当时心里就给他判了死刑。 可谁知,这陈国华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真把电动剃须刀研究出来了。研究出来的时候,自己也不担心,你要是想大批量生产,那就得花钱购买设备、改造厂房,就电子局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钱? 让自己没想到的,这家伙转头就拉来了2000万的贷款! “这要是让他把电子厂真的给弄起来了,这局长的位置,他岂不是就坐稳了?”想到这里,耿主任的心里就一阵烦躁不安。 陈国华年轻有为,而自己却已经年过半百,这样下去,自己还有什么优势可言?都不用优势,就算电子厂改造成功了,他靠都能把自己靠到退休!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必须得想个办法给他捣乱!耿主任的脑海里开始盘算着各种阴谋诡计。 “现在的局势对他很有利,正面交锋肯定不行,得想办法让他后院起火……”想到这里,耿主任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阴险的冷笑。 既然前面没有办法,那就得让他后院起火......想到这里的耿主任,嘴角漏出一丝坏笑,拿起桌面上的茶杯,收拾自己的东西,夹着包就往外走。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茶,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耿主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在心里暗暗地盘算着,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进!”耿主任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耿主任,给你份文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耿主任抬头一看,原来是工会主席老彭。 “老彭啊,你怎么来了?”耿主任连忙起身相迎。 “我来给你送文件,下面有几位老职工,前不久去世了,”彭主席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丧葬费、抚恤金加上殡仪馆的费用都在这,你看一下。” “还有,”老彭说着话又从材料袋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按照规定,补发家属一年工资,你核对一下他们最后退休前的工龄还有退休时候的职位,没有问题的话,我一起递交财务。” “哎呦,咱们局里是有钱了,”耿主任接过材料看了一眼,“魏建业、郑秀国、穆小兰,这都是咱们下属单位的老人了,这有钱就是不一样了,一下子发这么多出去?” 老彭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耿主任,微微笑了一下,“耿主任,你这话说的,咱们是什么单位,电子局呀!就算没钱的时候,也没差了死人钱呀!” “是,是,逝者为大么!”耿主任笑着迎合了一句,顺手将材料放到了桌面上,抬头看向老彭,小声问道,“老彭,听说了么?咱们电子局从银行贷款了2000万!” “你说陈局胆子多大,2000万呀,那得多少钱?” 老彭嘴角一撇,翘起二郎腿,“耿主任呀,你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也做了很多年了吧?这点事不懂么?” “陈局后面是谁呀,方振国!跟银行说句贷款,那还不是简单加愉快!再说了,你以为前段时间陈局没白天带黑夜的白忙呢,咱们现在手里握着技术,跟之前不一样喽!” 老耿听完呵呵一乐,不断的点着头,“是,是,你就说我有眼光不?” “年前在大会上,是不是我提议让他做局长的?”耿主任笑着一拍桌子,“现在怎么样,咱们电子局越来越好了,这2000万换成福利......” “等会!”老彭听完急忙打住了耿主任,“老耿,你想啥呢?你不知道电子厂要改造呀?那是改造电子厂的钱,你别瞎琢磨!” “再说了,”老彭说到这里,看看办公室外面,凑近了耿主任办公桌,“你还想把这钱都留下?能留下给电子局一部分,让咱们过度一下,也不错了!” 耿主任听完点点头,随即一只手捂着肚子,趴在了办公桌上,还冲着老彭点点头,“是,我知道,也懂。” 说着话,他把材料往前一推,“你看看这位魏建业,那可是咱们的老职工了,我记得退休时候也就是车间主任,最后得了肺癌,多可惜!” “要是这2000万早点到,他的报销钱就能快点,说不定还能挺一阵子,哎呦!” 老彭看着耿主任一只手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的样子,急忙站了起来,“老耿,你咋的了?没事吧?” 耿主任摆摆手,“没事,老毛病了,胃病!那些年陪领导喝出来的。”说着话,耿主任用手捂着肚子,嘴里哎哟着,“这胃病不算病,疼起来真要命!” “那你还不赶紧去医院看看去?”老彭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这距离下班没两个小时了,你赶紧先走吧。” “不行,你这材料......” “别管材料了,”老彭焦急的说道,“我明天再来取,再晚我怕你都在材料里了!” 我艹你大爷!耿主任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你才在材料里呢,你全家都在材料里! “行,那你明天上午来取,”耿主任开始往包里收拾东西,“反正现在财务有钱,不耽误事。我先去卫生所开点药,这关键时候药还没了,都赶一起了。” 看着耿主任缓慢走下楼梯,老彭还想送他去卫生所,耿主任表示不用,让他赶紧去忙吧,一步步扶着楼梯扶手走了下去。老彭看着耿主任的样子,不由抽动了一下嘴角,“艹,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当的是真滋润,前两年天天忙着陪领导喝酒,这两年局里又不行了,最清闲的几年都被你碰上了。” “唉,电子局第一位,病比事多的办公室主任!” 老耿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天的疲惫似乎消散了些许。还没等他放下手里的人造革公文包,老伴就从厨房探出头来,手里还握着一把锅铲,一脸疑惑地问道:“今天咋这么早呢,我饭还没做好,你就回来了?” 老耿把包往鞋架上一放,一边换鞋一边说:“你赶紧做饭,吃完饭去院子里跟他们聊天去。” 老伴一听,更加疑惑了:“啥?” “你跟他们说,局里决定改造电子厂,到了2000万......”老耿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老耿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 “多少?”老老伴听到这个数字,手里的锅铲直接掉在了地上,“2000万?哎呦我的妈呀,这不好起来了么!” “好起来个屁!”老耿往沙发上一坐,气愤的说道,“你去跟他们说,趁着现在局里有钱,让他们赶紧去要钱,要是电子厂改造起来了,那就是大工程,到时候他们一分钱都没有。” “另外你跟他们说,这2000万是老陈从银行贷的款,要是电子厂改造完,效益不好,大家都跟着倒霉,到时候别说钱了,弄不好就没人管他们了!” 说到这里,老耿点燃了一根烟,“让他们先去局里闹,不过我估计局里不一定敢动这笔钱,你就跟他们说,如果局里不给,趁着老陈现不在家,就去他家闹!” “你的意思是......” 第1253章 联手给小鬼子演戏 羊城,当陈阳听陈国华贷款批下来了,也跟着高兴,这下不就好起来了么?哈森在旁边看着兴奋的父子两人,“那是不是就说明,你们有钱买设备了?不用分期了?” “不够!”陈阳扭脸就变成了一副哭穷相,“哈森,你知道我们电子厂有多少人么?1000多人呀,一人每个月发500块钱吧,那一个月得多少钱?还不算日常生产用到的钱,所以我们钱还是不够。” “咱俩还是得研究分期付款!” 哈森的脸色有些,他紧紧地盯着陈阳,试图从他那张笑嘻嘻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他现在已经有些要生气了,明明陈阳他们已经拿到了贷款,却还要用分期付款的方式来支付机器款,这让他感到自己的诚意被轻视了。 “陈,我要不是因为没有业绩,现在转身就走了!”哈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他的愤怒和无奈。 哈森心里怒吼:明明都已经贷到款了,竟然还想着要分期付款,随后白了一眼陈阳,“反正我能说的都说了,估计老杰克百分之百不会同意的!” “你跟老杰克,真是一对守财奴。”哈森不满地抱怨着,无力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至于结果么,恐怕还是不乐观。 守财奴碰到了守财奴,就看你们谁更守财了!哈森心里暗暗想着,看来陈是一定要分期付款的,自己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老杰克身上,但这个希望非常渺茫。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哈森,注意到他脸上那复杂的表情,心里暗自好笑。他知道哈森现在肯定很不好受,但他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哈森,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凭本事贷下来的款,凭啥一次性把你们机器款付清?” 陈阳笑呵呵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狡黠。他知道自己的条件有些苛刻,但目前自己绝对占据有利位置。 “你以为钱到账了,我们就有钱了?”陈阳反问哈森,“我们现在有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钱,就比如,我现在把机器款付清了,厂房也准备好了,你们年底再把机器给我们送来呢,那一年不就耽误了!” “万一机器到了,你们不派安装人员过来呢?” “万一你们设备有问题,不来人给我们维修呢?” “万一…… “ “陈,”哈森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陈阳喋喋不休的假设,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要对我们和我们设备有信心,我向你保证,我们绝对不会的,你要相信我们!” “切,”陈阳笑着撇了撇嘴,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你们也没相信我呀!” 他故意把「相信」两个字咬得很重,暗示哈森,自己才是被怀疑、被不信任的那个人。 陈阳两手一摊,“再说了,既然你们这么有自信,为什么不同意我的分期计划呢?我又不是不给钱,你们这不也没信我么?” “我们不相信你?”哈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丑。 “陈,这是一个问题么?你是怎么能做到颠倒黑白,这么……” 哈森被陈阳的无耻逻辑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哈森眼珠转悠着,想着用什么词来说现在的陈阳,陈阳在一旁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嘻嘻一笑,故意问道:“想说臭不要脸,是不?” “对,”哈森被陈阳说中了心思,忍不住重重点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的!” 他现在算是彻底见识到陈阳的厚脸皮了,为了能省钱,竟然连这种无赖招数都使出来了。 “因为我没钱,哈哈!”陈阳看到哈森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得意地大笑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拍了拍哈森的手臂,仿佛是在安慰一个被自己捉弄的朋友。 陈阳两人在这边笑着,陈国华那边也挂了电话,他已经嘱咐好了老彭他们,回来找陈阳,表示今天是幸运的一天,晚上出去吃顿好的。 就在这时候,陈阳的大哥大响了,“喂,哪位?” “陈先生,您好!我是小川次郎,昨天我们见过面。”电话那头,小川次郎的声音礼貌而谦卑。 小川次郎?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陈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矮胖的身影。他拿起桌上的圆珠笔,漫不经心地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小鬼子」三个字,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你呀,没事给我打什么电话,忙着呢!”陈阳不耐烦地对着电话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不耐烦,“有事说,有屁放!” 小川次郎听着电话那头粗鲁的回应,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他心中暗想,这个陈厂长的儿子还真是和传闻中一样,傲慢无礼,对自己这些人充满了敌意。 虽然心中不悦,但小川次郎还是压抑住心中的不满,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 “陈先生,是这样的,我刚才给陈厂长打电话,他电话一直占线,我想问下,他跟你在一起么?” “说什么事,我爸干啥还得告诉你们呀!”陈阳不耐烦地打断了小川次郎的话,语气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我跟你说,我这买东西呢,你要是不说,我挂了,别在来烦我!” 小川次郎握着电话的手微微一紧,心中暗暗叫苦,却只能继续赔着笑脸说道:“哦,也没什么大事,”他顿了顿,语气依旧保持着客气,“我就是想问问,设备的事情,你们考虑的怎么样?” 陈阳听到设备两个字,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故意拖长了声音说道:“哦,你问设备的事呀,这个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圆珠笔扔到桌上,然后指着面前一张空白的a4纸,对着坐在对面的哈森问道:“喂,老板这个玉璧多少钱?”陈阳说着话,指着桌面上一张白纸问道。 哈森听到是小鬼子打来的电话,此时正认真听着电话,突然听到陈阳的问题,顿时愣住了,他傻傻地抬起头,看着陈阳,一脸的茫然。 玉璧?这不是一张白纸吗?他在干什么? 坐在一旁的陈国华瞬间就明白了儿子的用意,他连忙接过话茬,用蹩脚的当地语言说道: “哦,这位老板,真是好眼光呀,介可是难得一件的好东西的了!” 哈森看着陈国华,又看了看陈阳,完全懵了。这父子俩在干什么?对着一张白纸在瞎说什么,神经病发作了? 陈阳没有理会哈森的疑惑,而陈国华继续对着「玉璧」品头论足,他指着白纸,煞有介事地说道:“这位老板,看看这样紫的沁色,一看就是在土里埋了好多年的了,哎呦,你在看看这玉的质量……” 说着话,陈国华还装模作样地对着白纸吹了口气,仿佛上面真的蒙着一层灰尘。陈阳看着父亲夸张的表演,忍不住捂嘴偷笑,自己这老爹,还真有一套! 电话对面的小川次郎也有些发懵,他听到陈阳突然开始和别人谈论什么玉璧,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试探性地对着电话「喂喂」了两声,却只听到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陈阳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只能无奈地听着,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几分钟过后,陈阳从父亲手里接过白纸,放在桌面上,父子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一旁的哈森,看着他们父子俩的互动,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也隐约感觉到,他们要开始演戏了。 “老板,是挺好看的,多少钱?”陈阳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用手撑着下巴,开口向陈国华问道。 陈国华听了儿子的话,忍住笑意,也开始配合着表演起来,他抱着肩膀,脸上堆满了笑容,用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这位老板,您要是今天就能买走的话,一口价,您给五万块钱,这件宝贝就是您的了!” “五万块?”陈阳故作惊讶地提高了音量,“这也太贵了吧,老板,您看能不能便宜点,要是价格合适的话,我今天就买了!”说着,陈阳拿起桌上的笔,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将白纸递给哈森。 哈森接过白纸,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抢着结账! 看到这几个字,哈森瞬间明白了陈阳的用意,他朝陈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这位老板,五万已经很便宜的了,”陈国华依然抱着肩膀,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可以出去打听一下,像介样的玉璧,别人家至少要你七八万的了。” “这样呀,”陈阳故作沉思状,过了一会儿,他又抬起头,面露难色地对陈国华说道: “老板,我现在没带那么多钱,能不能先给你几千块,算是押金,过几天我在过来买?” “哎呀,这位老板,这样做的话,那就真的不好意思了,”陈国华在旁边一边看着自己儿子,一边笑着说道,“老板,你这样搞,我很难办的!” “你把钱压在这里,如果有别人看好了,我是卖还是不卖么?我也是开门做生意挣钱的么,不好意思了!” 陈阳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给了哈森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口了。哈森心领神会地清了清嗓子,然后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将脑袋凑近了陈阳手中的大哥大,操着蹩脚的中文问道:”陈,你真的很喜欢这件东西吗?”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而且还是个外国人的声音,电话另一端的小川次郎顿时感到一阵紧张,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问号:怎么会有外国人在陈阳身边?这个外国人是谁? “哈森,那是当然了。”陈阳故意提高了音量,一边说着,一边冲哈森竖起了大拇指,示意他演得不错,“哈森,你的外国人不懂这些东西,这可是我们华夏文明历史文化。” “只是可惜了,我今天出门钱带少了,错过了这么好的物件。”陈阳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听到陈阳的话,电话那头的小川次郎彻底懵了:哈森?这不是那个德系设备的傻子吗?他怎么会和陈阳在一起?!小川次郎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陈,我买下来送你!”哈森突然开口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真诚。 “这不行,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呢?”陈阳故作惊讶,同时手上还来回跟哈森拉扯着。 “陈,我们是朋友,就不要推脱了。”森豪爽地笑着说道,“再说了,你之前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你就当给我个机会,让我报答你吧!” “老板,这个东西,我们要了!”哈森冲着陈国华咧嘴一笑。 “哈森,够意思!”陈阳激动地拍了拍哈森的肩膀,感激地说道,“这样等回去我们研究一下设备细节,签订……” 说到这里,陈阳突然停住了,他故作惊讶地一拍脑门,说道:“哎呀?我这大哥大怎么还在通电话呢,这不得浪费不少电话费啊!”说着,陈阳便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大哥大的挂断键。 “喂喂,陈先生!陈先生!”电话另一端的小川次郎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电话里传来了一阵忙音,他顿时慌了神,对着话筒大声地喊了起来,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嘟嘟的忙音。 “耶!”陈阳举起手掌和哈森击了一下手掌,“哈森,你的演技不错么?你要是一直保持这样,我想咱俩一定能说服你们那个老杰克!” “陈,你想多了!”哈森笑着耸了一下肩膀,“都说了,他是老杰克了!” 江城,秦浩峰刚回到家,父母就从屋里迎了出来,“小峰,陈阳他们家跟银行贷款了2000万,你知道这件事么?” 第1254章 无奈的父母 “知道知道,阳哥跟我们说过这件事。”秦浩峰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一边低头解鞋带,准备换上舒服的拖鞋。 “哎呦我的老天,他爸你听见了吧,大家没胡说吧!”秦浩峰母亲一听这话,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把抓住身旁的老伴,语气焦急地说道,“我就说嘛,这事肯定是真的,你看这孩子,一点都不当回事!” 秦浩峰父亲原本平静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忧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团烟雾,眉头紧锁着,低声说道:“小峰,你先进屋,咱们说说这事。” 秦浩峰听到父亲语气有些不对劲,这才抬起头,疑惑地看了看父母,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你还问我出什么事了?”秦浩峰母亲一听这话,更加着急了,“你呀,真是让人操碎了心!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 “传什么啊?”秦浩峰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他把手中的包放到一旁,走到父母面前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秦浩峰母亲指着屋里,示意他进去再说,“先进屋,咱们家商量商量这事。” “商量?”秦浩峰狐疑了一下,“这事咱们也没有关系,妈,你商量这事干啥?这不是没事闲的么!”他有些不以为然,觉得父母小题大做。 秦浩峰父亲在后面推了秦浩峰一下,示意他先进屋。 “听你妈的话,先进去再说。”一家三口坐下来之后,秦浩峰看着一脸心事的父母,更加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们到底在担心什么。 秦浩峰虽然满腹疑惑,但还是乖乖地跟着父母进了屋。一家三口在沙发上坐定后,秦浩峰看着父母一脸严肃的表情,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问道:“爸,妈,你们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秦浩峰父亲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着烟,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秦浩峰母亲见状,叹了口气,握住秦浩峰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峰啊,咱能不能不跟着陈阳干了?” “什么?”秦浩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妈,你说什么呢?为什么不让我跟着阳哥干了?” “小峰,咱家现在也攒了点钱,我们可以把这些钱都给你,你自己去做点别的生意,好不好?”秦浩峰母亲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提出了一个建议。 “妈,你怎么突然说这个?”秦浩峰更加困惑了,“这两年跟着阳哥,咱们家赚了不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让我干了?” 秦浩峰伸手一指屋里,“咱家这房子、这车,不都是我跟着阳哥挣出来的么?不对,准确的说,都是人家阳哥给咱们买的,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 “孩子,钱是赚不完的。”秦浩峰父亲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和你妈都老了,现在也不图什么大富大贵,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就是,小峰,我和你爸现在就你一个孩子,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怎么办啊?”秦浩峰母亲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大不了这房子、车咱们现在可以给陈阳他们家退回去,咱们搬回去供销处家属院住去,但儿子你真不能再跟陈阳干下去了,你要是再不撤出来,就晚了!” 秦浩峰看着父母担忧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父母都是为了他好,可是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不让他跟着陈阳干了。 “爸,妈,你们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听别人瞎传什么了?”秦浩峰试探性地问道,他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父母的异常肯定和陈阳有关。 “小峰啊!”秦浩峰母亲深吸一口气,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紧紧地抓住秦浩峰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老陈家……贷款了 2000 万!”秦浩峰母亲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仿佛这2000万巨款就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他们家贷款了2000万!”秦浩峰母亲伸出两根手指,在秦浩峰面前不停的晃着两根手指,“儿子,你想想,这不是两万、二十万,那是2000万!” “就咱们家这点钱,连2000万的零头都不够!”秦浩峰母亲捂着胸口,一说起两千万,自己胸口就疼,太吓人了,老陈这是疯了,一下欠了银行这么多钱,那得还到什么时候去! 秦浩峰母亲紧紧抓着秦浩峰的手,仿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儿子,咱家可不能趟这趟浑水,要不然咱们家怎么完的都不知道!” 听到母亲的话,秦浩峰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妈,原来你们是在担心这件事啊?” 秦浩峰嘴角翘了起来,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害我担心了半天。” 母亲皱着眉头,语气里充满了担忧:“这还不算大事啊?两千万可不是个小数目,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怎么办?” “爸、妈,你们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秦浩峰赶紧安抚母亲的情绪,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解释了一遍,“这 2000 万不是阳哥欠银行的,也不是陈叔叔欠银行的,是电子厂向银行申请的商业贷款。” 秦浩峰连忙安慰着自己父母,“你们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这两千万不是阳哥欠银行的,也不是陈叔叔个人欠银行的,是电子厂向银行申请的商业贷款。” “电子厂贷款?”父亲皱起了眉头,看着秦浩峰疑惑问道,“那电子厂都倒闭了,还能贷到款?” 秦浩峰听完笑着拍了一下大腿,“对呀,电子厂是倒闭了,但它毕竟在电子局名下,陈叔叔打算对电子厂进行改革,引进新的设备和技术,重新生产产品,这次将电池厂和电子厂联合在一起。” 秦浩峰耐心地解释道:“爸,妈,你们不知道,我听阳哥说过,陈叔叔准备大干一场,要把电子厂好好改造一番,这样才能跟上时代的发展。但是改造电子厂需要一大笔资金,光靠他们自己肯定是不够的,所以才向银行申请了贷款。” “他们以电子局的名义,向上面递交了决心改造电子厂的报告,递交了研发的产品,之后......”秦浩峰微微一笑,“我陈叔叔人家亲家是谁呀,市委书记,只要差一不二,那贷款能不批么?” 说到这里,秦浩峰将手放到自己母亲的手上,“妈,你放心吧,我已经问过阳哥了,这笔贷款不是要求一次性还清的,而是每个月从电子厂的盈利中拿出一部分来还给银行,要好几年才能还完呢,所以压力也不大。” “而且,这笔贷款是用来改造电子厂的,等电子厂改造好了,生产效率提高了,产品销路更广了,还怕赚不到钱还贷款吗?”秦浩峰补充道。 父亲听完,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儿子,话虽如此,但是风险还是很大的,万一……” 秦浩峰母亲在旁边也有些担忧,“就是,这贷款万一还不上怎么办?最后不还得算到他老陈头上么?” 听完父母说的话,秦浩峰眼珠微微转了一下,“爸,那是厂子,就算产品不畅销,出现了积压,那你是不是有产品?是不是厂子里有设备?是不是有厂房?” 秦浩峰很自然的摊开双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以资抵债呀!多简单!国家出面转手就卖给别人了,怎么你也算不到陈叔叔头上呀?” “爸,妈,你想想看现在有些国有企业私营制之后,他买厂子的钱,是不是给国家了?” 秦浩峰说完这些之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爸,妈,你们都是电子局下属厂子的老职工,你们每天不都念叨,什么时候才能在风光起来,这机会不是来了,你们应该高兴才对呀!” 秦浩峰父亲听完低头琢磨了一下,自己儿子这说法也对,以他对老陈的了解,陈国华胆子是大了一些,但绝不会有这么大胆子,如果这 2000 万真的算到他陈国华头上,他绝对不敢。 想到这里,秦浩峰父亲抬头看看自己老伴,“儿子说的有道理,要不先看看?” “看什么看,你也不怕掉里.....”秦浩峰母亲白了一眼自己老头,不过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旁边院子里传来了柱子的喊声。 “我不干,咋的了?”秦浩峰坐在客厅里,都能听到柱子粗声粗气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我哪说错了?没有人家阳哥带着我和糖豆,我现在还是下岗工人呢!” 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柱子摔门而出,愤怒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这么丢人的事,我干不出来!” “你个死孩子,翅膀硬了是不是?”柱子妈尖锐的嗓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从隔壁传了过来,“你要是有能耐,就别回来!” “不回来就不回来!”柱子梗着脖子,倔强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服气,“我上工地住去,还能多挣一份钱呢!” “你个小兔崽子,等你你爸回来......”柱子妈还没喊完,秦浩峰就已经听到柱子推开大门的声音,秦浩峰抓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跟父母说了句,自己出去看看,伸手抓起自己的包,就跑了出去,不用想,指定也是因为阳哥家这2000万的事情。 秦浩峰跑到院门口,就看到柱子一脸怒气冲冲地站在自己家大门前,正准备伸手推门。秦浩峰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扯脖子冲屋里喊了一声,“柱子,你先别跑,等我一会!”随后朝柱子摆手,示意赶紧走。 “你是不是也因为阳哥那2000万的事,跟你妈吵吵起来了?”在路上,秦浩峰向柱子问道。 柱子抽了一口烟,默默点点头,“就没见过我妈这样的,让我离开阳哥,拿着家里的积蓄开个粮油店,哪有这样的?就算我去开粮油店,那钱不还是阳哥的!” “跟她说什么道理都不听,根本就不让你说话,”柱子无奈叹了一口气,“等我爸回去制她吧,我是整不了!” 秦浩峰表示自己家也一样,自己今天刚进门,就被自己父母一顿审问,还好自己连唬带骗,摆事实讲道理,算是说通了一点点,“唉,咱们两家父母呀,都是一个想法。” 柱子撇了一下嘴,“你父母比我妈强,你还能跟他们讲道理呢,我妈,哼!”柱子学着母亲的语气,尖声尖气地说道:“小孩崽子,毛还没长齐呢,懂个屁!” 秦浩峰听完呵呵一笑,拍拍柱子的肩膀,“我证明,你长齐了,不但齐还挺长!” “你给我滚,再嘚瑟揍你!”柱子作势要打秦浩峰,两人笑闹了一阵,柱子叹了一口气,“走,喝酒去!” 两人边走边说着,走到正街上,看着对面陈阳家的小洋楼,秦浩峰微微皱起了眉头,伸手拉住了柱子,“柱子,你想过没有,这事怎么突然就被传出来了?你想想,贷款2000万,换谁不得藏着掖着,怎么就传出来了呢?” 第1255章 咱们得帮陈家! 柱子和秦浩峰出去喝酒了,柱子父亲在外面下棋时候,也听说了这件事。消息像一阵风似的,快速传播着,等传到他耳朵里时候,已经很晚了。 起初,他只是淡淡一笑,脑海中浮现出陈国华那自信满满的样子, 对于陈国华能贷到款,他并不感到意外,毕竟陈国华后面可是方振国。 可是,当他听到贷款金额高达两千万时,握着棋子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一颗棋子「啪嗒」一声落在了棋盘上,打破了棋局的宁静,也打乱了他心中的平静。他眉头紧锁,原本轻松愉快的棋局,此刻却让他感到如坐针毡。 两千万,这对电子局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可在这节骨眼上,这笔钱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让他感到深深的不安。 穷则生乱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电子局这些职工,这两年没工作、没收入,就靠着单位每个月少的可怜的基本工资活着,生活困苦,怨声载道。如今,这么多钱摆在眼前,消息又传得沸沸扬扬,那些人的心思难免会发生变化,一旦有人起了歹意,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再也无法集中精神下棋,匆匆结束了棋局,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般沉甸甸的。他快步走回家,一路上都在思索着这件事,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性,各种担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心慌。 刚进家门,就看到秦浩峰的父母也在,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焦虑,显然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听完了秦浩峰母亲和自己老伴的意思,柱子父亲微微摇摇头,表示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没必要。 “老赵,”秦浩峰父亲跟柱子父亲碰了一下杯,“你说老陈真能把电子厂搞起来么?” 柱子父亲摇摇头,这自己上哪知道去,“虽然我不知道他老陈能不能把厂子搞起来,但有一点是真的,就是电子厂是指定要改革的。” 柱子父亲夹了一口菜,随后看了一眼秦浩峰父亲,“老秦,凭着你那聪明劲头,不应该犯这种糊涂呀!”说着话,柱子父亲抬头看看两个女人,“你怎么能跟她们的想法一样呢?” “老赵,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这不是也害怕么?”秦浩峰母亲在旁边说道,“你说要是平常的小事,我们指定不会躲。这可是两千万呀,要是真出点什么事,那陈家不就......” “就是老赵。”秦浩峰父亲喝了一口酒,“这数字听起来太吓人了,还都要投到电子厂去,谁能保证就挣钱,我这不是害怕么!” 柱子父亲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了下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老秦,你真是越老胆子越小了,你忘喽咱们几个年轻时候,联手整电视机的事情了?那时候就指着供销处每个月那二三十块钱工资活着,要是事发了,连工作都没了,那你都没害怕,现在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你反倒害怕了?”柱子父亲用手点了点老秦,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仿佛在回忆着他们年轻时的「光辉事迹」。 “哎呦我的老赵哟,那能一样么?”秦浩峰父亲被柱子父亲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尴尬,他笑着拍了一下大腿,指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老伴,解释道,“那时候她们仨都怀着,不是为了她们怀着时候吃好点的么?” “再说了,那时候咱们年轻气盛,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不一样喽,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得为家里人想想?”秦浩峰父亲为自己辩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显然岁月已经磨平了他年轻时的棱角。 “是啊,当家的,老秦说的也是这个理儿。”柱子母亲也在一旁附和道,“那时候是没办法,为了生活,现在日子好不容易好过点儿了,可不能再冒险了。” 柱子父亲听完脸色微微一沉,抬起眼皮看看老秦,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将话题转移了,“老秦,你还记得当年是谁的主意么?” “老陈呗,谁还有这个胆子!”老秦把嘴一撇,“当年就他那个胆子,你给他棍子,他都敢大闹天宫去!” 柱子父亲听完哈哈一笑,“对,老陈提出来的,你出主意,我出力气么?”笑着说完之后,老赵用筷子点点桌面,“不过要是没有老陈,你还是那个库管,我还是那个力工!” “我问你,老陈说的哪样没做到?”柱子父亲放下筷子,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浩峰父亲,“当年他啥也不是,都能做到处长,现在他提出改造电子厂,我觉得一定能成!” 秦浩峰父亲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他的目光飘向了院子外面,夜色已经深沉,院外的树影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斑驳陆离,自己的思绪也随之飘回了许多年前。 那时候,供销处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混乱,老陈抓住了这个机会,倒腾了几台电视机和半导体,赚了一笔不小的钱。他们三人在江边喝酒庆祝,喝到尽兴处,老陈搂着秦浩峰父亲和老赵的肩膀,豪气万丈地说道:“等以后我要是当了处长,你们想当什么官,我指定帮你们完成!” “老陈,你可别吹牛了,你能当上处长?你要是当上处长,我就当财务科长!”老赵搓着手笑着。 “那不行,”陈国华叼着烟卷笑着摇头,“你要是当财务科长,那供销处就没钱了。” 老赵一听,急了:“凭啥不行啊,我老赵怎么就不能当财务科长了?凭啥我当就没钱了?” 陈国华听完哈哈笑着,“你看啊,你老赵是什么人?出了名的热心肠,谁家有个困难你都帮,这要是让你管钱,你还不得把供销处的钱都借出去啊?到时候,供销处还不得喝西北风去啊?” “你可以当运输科科长,看看牛科,天天抽好烟,到时候你分我两条!” “老秦就当销售科科长,他嘴能说,卖货指定没问题,以后供销处就靠咱们三个了!”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他们的豪言壮语,陈国华真的当上了供销处的处长,而他和老赵也分别当上了运输科科长和销售科科长,只不过供销处在他们这代人手里,黄了! 想到这里,秦浩峰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如今,老陈已经是电子局的局长了,而他和老赵,却成了赋闲在家,无所事事的退休人员。 “想啥呢,怎么还笑上了,”秦浩峰的思绪被妻子的一声询问打断,“你们两个大老爷们,赶紧想个办法,这以后小峰和柱子可咋办呀!” 这一刻秦浩峰父亲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将酒杯重重往桌面上一放,“咋办?让他俩跟着陈阳干!” “啥?”两个女人同时看向了秦浩峰父亲,柱子父亲抬头看看老秦,露出了笑容,“这就对喽!” “你们想想,当初陈国华什么都没有,最后硬生生成为了处长,”柱子父亲放下手中的酒杯,开始给两个女人分析起来,“现在呢,他陈国华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腰杆子这么硬,还能不成?” “有啥人?都是一堆下岗工人,能成啥事?”柱子母亲显然不太认同柱子父亲的观点,在她看来,现在陈局家就是一潭浑水,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秦浩峰父亲呵呵笑了笑,“大妹子,老赵说的人,不是工人,而是陈国华的亲家!” 他想明白了,陈国华背后是方振国,有方振国做后台,这厂子未来前景远大,眼前这两千万就是最好的例子。在电子厂这种情况,谁tm还给他们放贷款,还不是因为陈国华背后是方振国。 话往最坏了说,就算厂子倒闭了,还有方振国撑腰,等轮到陈国华头上那也是小事了,根本没有大问题。 “对喽!”柱子父亲也把酒杯放下了,随后双手在胸前一抱,“身靠大树好乘凉,咱们靠不上大树,那就靠在在小树旁边当小草呗!” “而且,”秦浩峰父亲看了几人一眼,“这消息传出来的这么快,我估计后面有鬼,要是陈家出事了,咱们不能不管,还得主动帮忙!” “啥?”柱子母亲听完愣了一下,“就这破事,咱们 还不能躲,还得往上凑?” “当然了!”柱子父亲把眼睛一瞪,看了一眼自己老婆,“于情,我、老秦和老陈,我们这一辈就是一把联,人家也让我们做到了科长的位置。” “于理,阳阳带着小峰、柱子一起挣钱,咱就说,就咱俩家的孩子,是这块料么?没有阳阳,咱们能有现在的生活?”柱子父亲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秦浩峰父亲倒了一杯酒,“人呢,不仅要会锦上添花,还要......” “更要会雪中送炭!”老秦和老赵异口同声说道,说完两人都笑了一下,“这不是老陈常说的话么?” “哈哈!” “干喽!” 第1256章 我们总得去看看热闹吧?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王主任从外面回来,心里想着今天要去副食店买点肉,中午给孙子包顿饺子吃。刚一进家属院,就看见一群人聚在一起,手里还都拿着包,看样子是要去哪儿。王主任心里纳闷,这是要干什么去?凑近了一看,哟,这不是老李家的媳妇,还有张嫂、刘婶,怎么都聚在这儿?王主任心里更加好奇了,于是就上前问道:“你们这是要干啥去呀?” “王婶,你还不知道啊,我们这是要去陈国华家要钱去!” 陈国华?要钱?王主任听完一愣,满脸狐疑的向他们问道,“陈国华欠你们钱?” “那可不咋的,”说着话,一名妇女拍拍挎包,“这里面都是应该给我们报销的票据,我们必须得去找他呀!” 去陈国华家报销票据?王主任听完更不明白了,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报销票据不应该去电子局财务科么,去陈国华家干什么?王主任心里虽然犯嘀咕,嘴上还是问了出来:“你们去陈国华家干什么?这报销款不应该是去厂里财务科吗?” 人群里一个和王主任比较熟络的妇女看见王主任,立马答道:“王主任,你还不知道?”一位年轻小伙子笑着说道,“现在都传开了,陈国华家里有两千万!” “什么他家有两千万,你小子连好话都学不明白!”旁边一位中年男子推了一把自己儿子,转头对着王主任解释道:“王婶,昨天听他们说,陈国华把所有厂子都卖了,卖了两千万自己揣腰包了!” “不是卖了,是把电子局抵押出去了,听说那两千万现在就堆在他们家客厅,好几麻袋呢!” “对,对,他陈国华这么一弄,以后咱们这些人的工资和福利可就没人管了,听说今天电子厂、电池厂的人都去他家闹去了” “王婶,你也赶紧回家找找报销的条子,咱们一块去,要是去晚了,被电子厂、电池厂的人都分了,就没咱们事了!” 王主任站在原地听完,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像是有一百只蜜蜂在耳边乱窜。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简直是无稽之谈!谁家会把两千万现金堆在客厅里?再说了,就算把电子局整个卖了,也不值这个价啊! “等等,都先停下!”王主任原地跺了跺脚,大喊一声,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王主任环顾四周,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语气严厉地质问道:“这消息谁传出来的?两千万是什么概念知道吗?” “谁家没事放这么多现金在家里,这不是疯了么!这分明就是造谣么?” 人群被王主任突如其来的怒火震慑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王主任看着眼前这些被谣言蒙蔽了双眼的邻居们,心里又气愤又无奈,指着他们大声说道:“你们这都是听谁说的?简直是一派胡言!造谣也要有个限度吧!”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道:“王主任,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大家都这么说……” “王主任,这消息现在都传遍了,还能有假?我亲眼看见陈国华家客厅里堆满了钱,一捆一捆的,整整齐齐码了好几摞!” “对啊,我二舅家的邻居的儿子就在电子局上班,他说亲眼看见陈国华把厂子卖了两千万,钱都拿回家了!” 王主任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他们一眼,“大家都这么说?大家说你就信?你的脑子呢?” “两千万现金是什么概念?那得堆成小山一样!谁敢把那么多钱放在家里?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贪污了’吗?你们动动脑子想想,这可能吗?” “可是……可是人家都说了,陈国华把电子局抵押出去了,换了两千万现金,就放在家里呢!”人群中依旧有人不信,反驳道。 “荒唐!简直是荒唐到家了!”王主任气得直拍大腿,“电子局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国家单位!怎么可能说抵押就抵押?就算真的要抵押,也不可能值两千万!你们也不动脑子想想,这可能吗?” “王主任,你这是啥意思?”人群中有人听出了王主任话里有话,忍不住问道。 王主任冷笑一声,指着院子里的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们啊,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王主任,你把话说清楚,我们怎么就被卖了?怎么就帮人家数钱了?”人群中有人不满地问道。 王主任看着眼前这些被谣言冲昏头脑的人,微微地叹了口气,跟大家解释起来。 老陈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吗?他这个人,虽然平时喜欢占点小便宜,但心地善良,从来不贪图什么。 想当年,他刚上任处长那会儿,老家那边供销社为了多要几台电视机,特意从下面拉了两马车西瓜来送礼,他硬是一个都没敢拿,一车送到了电子局,一车给处理人分了。就他这样的为人,你们觉得他会贪污两千万? 王主任的话语掷地有声,在院子里回荡着,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开始认真思考王主任的话。 是啊,老陈虽然平时喜欢占点小便宜,但自从做了处长位置,可没贪图什么,从来没听说过他贪污受贿的事情。再说了,电子局那点家底,怎么可能值两千万? “我承认,老陈这个人,做事喜欢钻空子,但你们别忘了,他钻的那些空子,哪次把好处自己独吞了?哪次不是想着咱们供销处,想着咱们这些老同事?” 王主任佝偻着背,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咱们供销处这些年效益一年不如一年,福利待遇也大不如前,可老陈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咱们这些老同事,总是想方设法地给我们争取福利。咱们现在每个月能领到的那些补贴,哪一样不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你们出去打听打听,电子厂、电池厂那些厂子的工人,现在报销都报销到什么时候了?我告诉你们,去年的报销都还没报销完呢!” 说道这里,王主任看着院子里的人,都有些心疼老陈了:“咱们供销处这些人,都已经报销到今年了!你们扪心自问,老陈对咱们够不够意思?” 王主任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他们回想起这些年来,陈国华确实为供销处争取了不少福利,心里不禁有些动摇,难道这消息真的是谣言? “王婶,你这么说我就不愿意听了,”一位穿着花衬衫的小年轻站了出来,他满脸不服气,把嘴唇噘得老高,像是在抗议王主任的说法,“凭什么电子局没钱就不给我们报销?他老陈家现在这么有钱,就应该把我们的报销都给报了!这也是我们的血汗钱呀!” “对呀,电子局没钱是没钱,可是他陈国华可有钱,住着小洋楼,开着小汽车王主任,您是不知道啊,听说那车得十几万呢!” “就是啊,我老伴儿当年为了供销处的工作,那可是没日没夜地干活,落下一身病根,现在老了,每个月就指着这点补贴了,这要是报销不了,我们老两口可怎么活啊!” 一位年轻的媳妇抱着孩子,也红着眼眶说道:“可不是嘛,我爸妈可都是给国家出力,才累了一身病的,现在没人管我父母了,那能行么?陈局长总不能看着我们这些职工家属受苦吧?” “就是啊,王婶,您原先可是供销处办公室主任,您可得站我们这边!”旁边一位中年妇女也跟着附和道,“电子局没钱是没钱,可是他陈国华可有钱啊!你看他,住着小洋楼,开着小汽车,风风光光的,他又是电子局局长,给咱们报销点钱怎么了?就应该自掏腰包给我们报销!” “可不是嘛,那天天我还看见他老婆穿了一身新衣服,听说是在市里最大的百货商店买的,一件衣服就好几百块!” “行了,你们要去你们就去,我是不去!”王主任语气坚决地说道,“我可不想去丢这个人,到时候别钱没要来,还惹了一身骚!” “王婶,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这是去要回咱们应得的钱!”一位中年男子不满地嚷嚷道。 “就是,我们又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怕什么?”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 王主任看着这群被贪念冲昏头脑的人,深深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提醒大家一句:“我最后再说一遍,你们想想喜子是怎么进去的?别到时候,钱没要来,人家再说丢了三千万或者丢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我看你们怎么办?” 说完,王主任不再理会众人,分开人群,径直向家的方向走过去了,留下那些人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喜子的事情院里都知道,这孩子虽然跟陈阳有矛盾,但是说他放火烧店,邻居们是不信的,因为喜子最怕火,这一点院里人都知道,陈阳也知道。 这两年陈阳在外面的事情,大家也有所耳闻,听说人家连小鬼子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自己这些人呢? 花衬衫小年轻突然一拍脑袋,扯着脖子喊了一句:“怕啥,我打听了,阳哥跟陈叔出门了,根本就不在家!” “你这孩子是不是傻,他是出门了,不是不回来了!” “还有,人家陈阳现在不住咱们院里,你还喊阳哥,你心里怕还是不怕?” 对呀,我为啥还喊他阳哥呢?花衬衫听完之后,自己也愣了几秒。 “那我们总得去看看热闹吧?”花衬衫小年轻还是有些不甘心,怂恿道,“你们不想看老陈家的笑话?” 第1257章 妈,是局长夫人 陈阳家,陈阳母亲在楼下收拾着东西,方子薇在卧室趴在婴儿床旁边,两个小家伙躺在床上,挥舞着肉嘟嘟的小手,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婴儿语。 方子薇在旁边温柔地逗着自己孩子,偏巧的是,今天关晓娜正好也在。关晓娜坐在床边,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脸上也露出了慈母般的微笑,用手指逗着方子薇的女儿,“斗斗飞,斗斗飞!” “这孩子长得真快,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关晓娜感慨道,随后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也不知道,我肚子的宝宝,一会像你哥,还是像我!” 方子薇在旁边嘿嘿一笑,“嫂子,当然要像你喽,漂漂亮亮的多好!”随后微微一噘嘴,“要是像我哥,长得跟大黑熊似的,那就麻烦喽!” 关晓娜在旁边捂嘴笑了一下,用手拍了方子薇肩膀,小声说道,“要是不像你哥,我就麻烦喽,哈哈!”说完之后,两个女人笑做了一团。 “其实你哥除了黑点,身体壮一点,长相也蛮好的,”关晓娜笑着说道,“要是在白一点,也跟电影明星似的。” “哎呦,啧啧!”方子薇在旁边轻轻一噘嘴,“我哥要是跟电影明星似的,那以后电影可就没人看喽!” “啪!”关晓娜在方子薇屁股上拍了一下,“怎么说话呢,说我没有眼光是不是?” “嫂子,你不是没有眼光,你可能是没有眼镜!” “哈哈!”关晓娜被方子薇逗的前仰后合,两个女人在楼上笑做一团。就在这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使劲砸小洋楼的大铁门,砰砰砰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砸在人的心上。 紧接着,就听到有人高声喊着,“陈国华,你个王八蛋出来!” “陈国华,你出来给我们解释清楚!” “陈国华,还钱!” ...... 一声声怒吼,如同惊雷一般,在陈阳家的小洋楼外炸响,也让屋内的三人顿时感到不安起来。 方子薇和关晓娜面面相觑,脸上都写满了疑惑,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方子薇在二楼卧室站起来往外面看,只见小洋楼的大门外,黑压压地围了一群人,直接得有二三十人,气势汹汹地堵在那里,让人不寒而栗。 “哎呦,这是咋了,我下去看看!”方子薇说着,便要下楼去一探究竟。 关晓娜挺着个大肚子,也想要起身下楼去看看情况,却被方子薇一把拦住了。 “嫂子,你别动,好好在卧室待着,我去看看就行。”方子薇担心关晓娜挺着大肚子行动不便,万一在混乱中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好了,所以坚持让她留在房间里。 方子薇从二楼走下来的时候,陈阳母亲已经站在一楼客厅了,也往外看着,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可怕。 “妈,这是咋了?”方子薇走到陈阳母亲身边,低声问道。 陈阳母亲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状况:“小薇,你在屋里待着,妈去看看!” 说着话,陈阳母亲也顾不上害怕了,深吸一口气,迈步就走了出去。她边走边冲着外面大声地吵吵道:“干啥呢,干啥呢,你家爹妈死了报丧呢!” 看到陈阳母亲出来,一帮人立即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你怎么说话呢?” “我们是来要钱的,还我们钱!” “你们把电子局卖了,把钱揣自己口袋里,我们怎么办?” ...... 一堆人在门口七嘴八舌地说着,陈阳母亲眯着眼睛,抱着肩膀,静静地看着他们,也不说话,也不跟他们吵吵。他们的话语就像一团乱麻,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听得她脑仁发胀。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辨着每句话,试图从中理清头绪。 通过这帮人冲着自己吵吵,陈阳母亲也大概听明白了,就是说陈国华把电子局以及下面的厂子都抵押出去了,一共抵押了 2000 万。听到这里,陈阳母亲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头顶。2000万,那可是天文数字! 电子局和下属企业值不值 2000 万陈阳母亲不知道,但家里可没有这两千万,而且自己丈夫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这指定是背后有人使坏。 陈阳母亲的眼神一一从这些人脸上扫过,努力想从这一张张愤怒的脸上分辨出熟悉的面孔,可是除了陌生,还是陌生,这说明一个问题,至少没有供销处的那些人,那就说明他们都是电子厂、电池厂的职工,可是他们为什么来闹?又凭什么说陈国华拿走了2000万? “不行,我得先稳住他们!”陈阳母亲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慌,更不能让这些人冲进屋里,不单单因为方子薇,还有关晓娜,她可是还大着肚子,要是出了问题,可就出大麻烦了。 “妈,到底怎么回事?”方子薇的声音打断了陈阳母亲的思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从屋里走到大门口,只见方子薇一脸焦急地望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疑问。 面的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方子薇,指着她大声喊道:“这就是市委书记的姑娘,他们老陈家仗着和市委书记是亲家,为非作歹,喝我们这些人的血,今天必须让他们把钱吐出来!” “对,那是我们的救命钱!” “你们别吵吵,别喊,不是这么回事......”方子薇听到这些指责,顿时慌了神,想要开口解释,却被一阵阵怒吼声淹没。 “别听她的,他们都是一起的,都是在骗咱们!” “对,看不到钱,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人群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开始有人朝院子里扔东西。陈阳母亲见状,心猛地一沉,意识到不能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她一把将方子薇拽到怀里,将她护在身后,焦急地催促道:“小薇,进去别出来,别磕了碰了,快走。” 陈阳母亲拉着方子薇就往屋里跑,到了屋里之后,陈阳母亲房门一关,关晓娜也从楼上走了下来,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将事情说了一遍,现在外面砸的更厉害了,而且有不少邻居都出来看着。陈阳母亲跺了跺脚,骂了一句,“你爸这是不想过了,贪了 2000 多万,这是要死呀!”说完,陈阳母亲坐在沙发扶手上,抹起了眼泪。 “妈,妈,可不是这样!”方子薇急忙在旁边解释着,“那两千万不是我爸从银行做的商业贷款么?是为了改造电子厂才贷款的呀!” “贷款?改造电子厂?”陈阳母亲疑惑地看着方子薇。 方子薇详细地将陈国华是如何从银行贷款的经过说了一遍,从最初的项目计划书,到市里的审批,再到银行的贷款评估,事无巨细,都和陈阳母亲解释了一遍。 “是啊伯母,这些我都是知道的,陈叔为了办厂子,四处奔波,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而且这是商业贷款,也落不到我陈叔叔口袋里,怎么可能是贪钱呢!” 关晓娜也在一旁帮腔说道,“昨天我爸还说呢,听说陈叔叔银行那边款放下去了,接下来就看陈叔怎么操作了。” “你看妈,我嫂子都这么说了,”子薇焦急地说道,生怕陈阳母亲不相信,“妈,这可是办厂子的钱,那办厂子又买机器又雇工人的,没有钱怎么办厂子呀,而且这钱最后也进不了我爸的兜呀。” “是的伯母,”关晓娜也在旁边解释着,“我陈叔叔和陈阳不是去南方看机器了么,那重新买套生产线,就得多少钱呢?没有贷款,谁敢改造老电子厂呀!” 三人说着话的时候,外面的大门被踹的哐当哐当直响,楼上孩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哇哇大哭,方子薇在一脸的焦急,“这可怎么办呀?我跟我哥打个电话,赶紧让他带人过来。” “小薇,我给你哥打,你赶紧给陈阳打电话,跟他说一下这件事......”关晓娜说着话,就去拿沙发上的包,准备给方大海打电话。 “不用给任何人打!”」就在这时候,陈阳母亲突然提高了声音,打断了方子薇的话,她擦了一下眼角,站起来喊道,“大海也挺忙的,那是破大案的,成天跟歹徒做斗争,这点小事别去烦他;小微,你也别给陈阳他们打电话,他们在外面选设备,本来就人生地不熟,不知道遇到多少闹心事呢,不能让他们担心家里。” “妈......那咱们怎么办?”方子薇担心的看着陈阳母亲。 “你俩上楼哄孩子去,没事别出来。”陈阳母亲起身看着院子外面的人,伸手将头发拔拉的乱七八糟,“今天老娘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不知道我罗云是局长夫人!” 第1258章 大规模抢劫?满院子飞钱? 方子薇和关晓娜在屋里看着,陈阳母亲从容地拉过一张椅子,左手稳稳地端着一盆酱猪蹄、酱尾巴跟儿等熟食,走到大门之后,将椅子放在台阶下,把那盆香气四溢的熟食放到了椅子上。她心里清楚,这帮人是不会轻易走的,即便是把警察喊来,今天能让他们走,明天还会再来,与其这样,不如一次性把问题闹大! 陈阳母亲从旁边抄起一根棍子,动作利落地将房子大门锁上,将棍子插到两个门拉手里,屋里还有方子薇和关晓娜,不能让她们出来,一会要是乱起来,万一把关晓娜给碰了,把自己卖喽都不赔不起,那可是个金娃娃。 陈阳母亲最后拍了拍手,像是掸去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也像是为自己打气,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和无所畏惧。 陈阳母亲在一张折叠椅上坐了下来,她看着院门外那些不怀好意的面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些人的嘴脸她见多了,无非就是想仗着人多势众,逼她就范。 眼神中充满了不屑,这些小角色,也配在她面前叫嚣?随后,她从盆里拿出一个酱猪尾巴啃了起来,动作自然,毫不做作,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喂,你别吃了,今天你们家必须给我们个说法!”门外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 “说法不行,必须把欠我们的钱给我们!”另一个尖锐的声音随之响起。 “对!赶紧把钱还了,不然今天就拆了你家房子!”更多的人加入了声讨的行列,群情激愤。 外面一众人看着坐在院子里吃着酱猪蹄、酱猪尾巴的陈阳母亲,不由自主地咽着口水,他们大早上就出来了,几乎就没吃早饭,现在陈阳母亲弄了一盆熟食,那香味一个劲地往鼻子里钻,怎么能不馋呢? 更让他们生气的是陈阳母亲的态度,自己这么多人在外面晒着太阳站着,她可倒好,坐在院子里阴凉地方,优哉游哉地吃着熟食,这分明就是在故意气大家伙! 门外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叫骂声、拍门声此起彼伏,震得方子薇和关晓娜在屋里都心惊肉跳。 “啐!”陈阳母亲将嘴里一块骨头吐了出去,“电子局欠你们的钱,你们跑我家要什么?脑子进水了吧!” “你们应该管谁要,就找谁去,我可管不着!”说着话,陈阳母亲将最后一块骨头扔到旁边,顺手又拿起一个酱猪蹄,狠狠咬了一大口,仿佛吃下去的不是猪蹄,而是门外那些人的嚣张气焰。 “嗯……这酱香味儿,真是绝了!”一边吃着,陈阳母亲还一边咂吧着滋味,“这锅酱的不错,这小味道,要是再来上一瓶啤酒,啧啧,简直了!” “你这人有没有点良心,欠我们钱不给,你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 “我劝你还是识相点,赶紧把钱还了,免得我们动手,对你不客气!” “臭婆娘,你吃的是我们的肉,喝的是我们的血!” 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叫骂声,夹杂着各种难听的词汇,像是一波波声浪,想要将陈阳母亲淹没。 这下可把外面那帮人气坏了,他们本就因损失而焦躁不安,如今看到陈阳母亲这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更是怒火中烧。 陈阳母亲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叫骂声,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她一边慢条斯理地啃着猪蹄,一边冷笑着看着大家,时不时还故意吧唧几下嘴,仿佛在故意挑衅着他们的神经。她那双原本就凌厉的眼睛此刻更是充满了嘲讽,仿佛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喂,喂,吵吵什么,吵吵什么?”陈阳母亲啃了一口猪蹄,一脸不耐烦地看向大门外,用手中的骨头敲了敲盆,发出「咚咚」的声音,盖过了众人的叫骂声,“你们该上哪去就上哪去,该找谁找谁,别再我家门口吵吵!” 陈阳母亲看着门外群情激愤的人群,心中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还产生了一种戏弄他们的念头。 “如果你们愿意在这,我也不管你们,按照你们说的,我家里有2000万,正好缺少看大门的。你们这么多人给我看大门,多安全呀!”陈阳母亲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用一种轻佻的态度回应着他们的愤怒。 说着话,她故意晃了晃手中的盆,盆里还剩着不少酱猪蹄、酱尾巴之类的熟食,油光闪闪,香气扑鼻。 “看着没有,也不让你们白给我们看大门,这不是给你们准备吃的了么?!”陈阳母亲笑嘻嘻地说道,“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们平时指定吃不着,因为你们家里没有2000万呀!咱们就隔着大门,一会我把盆里的熟食,用力往外扔,你们就抢,哈哈哈!” 陈阳母亲的话,如同导火索一般,瞬间点燃了门外人群的怒火。 “太tm气人,大家一起推门,冲进去!” “就是,哪有这样的,这不是把我们当狗么!” ...... 哐当哐当,院子外的大铁门被这帮人砸的哐哐直响。陈阳家这铁栅栏门其实还是挺结实的,但在结实也经不住这么多人用力推搡。 陈阳母亲听到这巨大的声响,心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更加镇定,她知道,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场。 透过窗户,关晓娜目睹着院外发生的一切,眼看着群情激奋,大铁门摇摇欲坠,她心中焦急万分,急忙提醒方子薇:「“小薇,快去开门,这大铁门要坚持不住了。” 方子薇闻言,立刻跑到房门前,用力向里拉了几下门把手,却发现门纹丝不动,“不行,妈在外面反锁了!” 此时,大铁门在众人的合力冲击下,终于不堪重负,「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方子薇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想也没想,就冲到窗边,打开窗户,对着外面大声喊道:“妈,快进来!” 然而,就在大铁门倒地的一瞬间,陈阳母亲没有丝毫犹豫,反而将手中那盆诱人的熟食直接扔向了人群。 随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身上的衣服撕开,露出里面一件早已准备好的破旧背心,然后不顾一切地向前冲了过去。 “哎呦我的天爷呀,有人管没人管呀,大白天入室抢劫了!”陈阳母亲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准备好的零钱,用力撒向空中。 紧接着,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一边拍打着大腿,一边嚎啕大哭起来:“哎哟喂,你们别砸呀,那是我儿子买的乾隆年的花瓶呀;哎呦可惜了,那是康熙年间的罐子,都碎了呀!快来人呀,红袖标又来打砸抢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她哭喊的声音凄厉无比,仿佛真的遭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屋里的方子薇和关晓娜目瞪口呆。两人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那个勤劳朴实、温柔善良的陈阳母亲,竟然还有如此泼辣的一面 院外那群人显然也没料到会来这一出,一时间都被陈阳母亲的举动给震慑住了,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有人迟疑了一下,最终抵挡不住地上散落钱财的诱惑,弯下腰开始捡拾起来。 “你给我撒开,我们可没动你,快点的!”一位被陈阳母亲死死抱住大腿的大哥,涨红了脸,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和羞恼。 “怎么了,怎么了?”就在这时,陈阳家院子外面传来了几声焦急的呼喊声。秦浩峰和柱子父母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而就在此时,也终于有人拿起家里的座机开始报警了,起初四周看热闹的邻居,就以为是普通的讨薪事件,这年头厂子欠工人钱的事情太多了,多半都是闹上一阵,要么是这些人熬不住就走了,要么,就是警察来调解一下,第二天继续来接着闹。 但当看到一张张钞票从院子里飞出来的时候,有的邻居突然就意识到不对了,这帮人冲进去开始抢人家东西了,意识到事态严重了,就开始报警。 “喂,花源派出所么?我们这里发生大规模入室抢劫了!” 接电话的片警都懵了,入室抢劫就入室抢劫,怎么还大规模的? “你别激动,把情况跟我们说一下。” “额......这么说,一百多人砸开人家小洋楼的大门,冲入人家屋里抢钱,现在正满院子飞钱呢!” “啥?满院子飞钱?”片警又懵了,“哪一户?” 说完地址之后,片警瞬间愣住了,这不是陈老板家么?坏了,挂了电话之后,小片警急忙跑向了所长办公室,将情况说了一遍,还没等他说完,第二个接电话的警员也跑了进来,还是一样的情况。 “叫上所有人,开上所有车,现在立即赶过去!”谢所长抓起旁边的帽子喊道,“另外,叫增援!” 陈家倒是问题不大,但关键是陈家跟市委书记是亲家,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刚好碰到关晓娜去陈阳家,两人还打了招呼,她还怀着孕,要是出事了,那可是大事! 第1259章 早有一计 十人成群,百人成片,人数一万,无边无沿!去陈阳家闹事的,也就二十多人,但这么呼呼啦啦往里一冲,普通老百姓可数不清有多少人,就看着一群人冲到人家院子里,之后满院子飞钱,里面又有人喊着抢劫,那就往严重了说呗,反正看热闹不怕事大。 “我的妈呀,这得有多少人啊?黑压压的一片,都快把院子给挤爆了!” “可不是嘛,瞧这架势,怕是捅破天了吧!哎哟,这不是老陈家吗?他们家这是惹上啥事了?” “谁知道呢,估计是摊上大事了!刚才院子里都钱都到处乱飞,还有人喊抢劫呢!” “哎哟,这闹事的要倒霉了,这可是市委书记亲家,敢这么闹?今天没事,不知道时候也得给他穿双小鞋!” ...... 当两三辆警车赶到的时候,院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地上酱猪蹄、酱猪尾巴、散落的零钱,陈阳母亲坐在地上,死死的抱着一个男人的大腿! 这还不算,秦浩峰母亲坐在地上,拉着一名妇女的头发,双腿紧紧盘在人家一条腿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不像样了;柱子母亲更狠,胳膊下面夹着一名妇女的头,另一只手还揪着一位女同志的头发,把两个人头往起撞,后面还有人抱着她的腰,几个人倒在地上咕噜着。 秦浩峰父亲,整个人跳起来抱着一名男人,手从后面薅着人家头发,还有不少人围着两人;柱子父亲一手抓着一名男同志,在院子中间抡着,整个院子都快变成演武场了。 “住手,住手,都松开!”几名警察冲进院子,七手八脚地把扭打在一起的人群分开,大声呵斥道,“都干什么呢!想上天是吗?” “谁再闹事,就跟我回派出所!!” 看到警察来了,这帮人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警察示意所有人都站好,然后把一个男同志拉到一边,开始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警察同志,我们是来要......” “小陈呀,你们在晚来一会,就见不到陈阿姨了!”男人话还没说完,陈阳母亲就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抱住片警小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这些人不讲道理呀,他们非得说我们家有两千万,说这是他们的救命钱。” “我说那不是,那是电子局改造电子厂准备进设备的钱,跟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他们根本不听人话,上来就哐哐砸我们大门,不信你们看!” 说着话,陈阳母亲颤抖着手指着被砸倒的铁栅栏门,“多结实的大门呀,那次我儿子倒车都没撞倒,让他们给推倒了!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你胡说!”没等陈阳母亲哭诉完,那名男同志就涨红了脸,大声反驳道,“警察同志,根本她说的这样,我们都是电子局......” “哎呦喂,我的谢所呀,青天大老爷,你得给我做主呀!”陈阳母亲一听这话,也顾不上跟那男同志争辩,连滚带爬地跑到谢所身边,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谢所别陈阳母亲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拉她,“罗大姐,你先起来,别这样,有什么事好好说,有我们给你做主呢!”两名年轻警察也赶紧上前,七手八脚地把陈阳母亲搀扶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谢所,你是没看到呀,你要是在现场,非得崩了他们不可!”陈阳母亲坐在椅子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拍着大腿哭诉道,“跟他们说什么,他们都不听,根本就不让你把话说完,砸开大门就往里冲!我活了四五十年了,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时吓得我腿都软了。” 说着话,陈阳母亲指着地上散落的东西,痛心疾首地说道:“我的猪蹄啊,我的猪尾巴啊,都浪费了……这不是造孽么?”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怎么不实话实说呢,那分明是你……” “谢所,看到了吧?根本就不让你说话呀,一句话都说不完,张嘴就骂人,动手就打人,咱们文明人,哪见过这样的人呀!”没等那妇女说完,陈阳母亲就指着她,气愤地对谢所说道。 说着陈阳母亲拉起身上破碎的衣服,哭诉道:“冲进来就薅我头发,把我按到地上就打呀,非得让我拿钱,还说我不拿钱就要我的命!哎呦,当时我都想着,死了算了!” 陈阳母亲说到这里,眼角余光瞥见地上散落的钱,哭喊着说道:“谢所,你看到了吧,这地上都是我身上的钱。他们这帮人就是土匪,当年闹红袖标那些人,都没他们狠呢!” 说着话,陈阳母亲挣扎着起身要去捡地上的钱,却被两名警察眼疾手快地拦住了。谢所扫了一眼地上散落的人民币,脸色一沉,转头看向那群闹事的人,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警察同志,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这钱是她自己撒的,我们根本就没人抢她的钱!”人群中,一个尖细的男声高声喊道。 “放屁!不说人话呀!”陈阳母亲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指着那人破口大骂道,“你让警察听听,我有病呀?自己拿着钱扔?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 “谢所,看到了么?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们都不承认呀,你们今天要是不来,我这条老命就得交代喽!”陈阳母亲说着话,用手背擦擦眼泪,“谢所,咱是讲理的人,我不讹谁,也不坑谁。我早上去的早市,买完这些猪蹄、猪尾巴跟,还剩下七百三十四块七毛五分,他们不是说他们没抢么,现在就把地上的钱捡起来,看看数对不对?” 这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谁都没想到陈局老婆会来这么一手,这钱扔出来,指定有人捡,谁敢保证一张不少?就算没人捡,大家这么一闹,也不能都在院子里了,这不是就是栽赃陷害么? 方子薇和关晓娜在屋里打开窗户看着,听到陈阳母亲这么说,两人都懵了,刚才就不明白,平日里爱钱如命的婆婆,怎么会把钞票扔出去,原来早有计谋呀! “小薇,你这婆婆不简单呀!”关晓娜在旁边抿嘴一笑,“这简直就是现代版的张飞啊,有勇有谋!” “哇塞!”方子薇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婆婆平时确实风风火火的,像个女疯子,陈阳有时候都说,跟自己妈妈沟通不了,但今天这是......方子薇看向窗外,眼中满是佩服。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钱都收集起来!”谢所长一声令下,示意民警们行动。他知道,事情一旦牵扯到金钱,那性质就变了。他阴沉着脸,目光扫过院子里神色各异的众人,没有说话。 谢所长早就注意到,这位罗大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从他走进院子开始,就注意到她把进入屋里的大门,用棍子从里面插上了。再看看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情况的方子薇和关晓娜,谢所长就明白了,这是怕她们两个姑娘家出危险,把她们保护起来了。 “站着别动!”一名警察冲着一位神色慌张的年轻人喊了一句,“把手拿出来,在兜里鼓捣什么呢?把你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那年轻人二十出头,穿着打扮都挺时髦,此时却脸色苍白,眼神躲闪,紧紧捂着自己裤子口袋,嘴里极力辩解着,“不是,这是我的钱!” “拿出来!”片警厉声喝道,“你要知道后果!” 年轻人被吓得一哆嗦,委屈巴巴地将口袋里的钱拿了出来。 片警一眼就看到其中有三张脏兮兮的钞票,伸手就拿了过来,其中一张上面,还沾着明显的酱色痕迹。他把那张钱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冷笑一声,“你的钱?这上面还有酱猪蹄的味道呢!” 说完话,将年轻人往外一推,“站出去!” 几名警察将散落在院子里的钱一张一张地捡起来,仔细地统计了一遍,发现一共才五百二十多块钱,跟陈阳母亲说的数目,少了整整两百多。谢所长阴沉着脸,看了一眼放在眼前脏兮兮的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跟你们说,现在你们的性质已经变了,我希望你们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行为,”谢所指着地上散落的钞票,语气严厉,“将你们拿走的钱,现在送还回来。” 人群中有人不满地嘟囔,“什么拿走的钱,我们什么时候拿她钱了?没准被风刮出去了!” “就是,你们这些人,就是怕他们家,所以才吓唬我们!” 谢所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继续说道,“至于你们为什么到这里来,又为什么发生了冲突,我们可以慢慢调查,如果问题不大,又能得到人家的谅解,没有太大的事,你们都明白我的意思么?” 这群闹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闪烁,谁也不说话,一个个心虚地低着头。 片刻之后,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站了出来,冲着谢所喊道,“事情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个样子,我们就是来要报销钱的!” 说着话,他从自己鼓囊囊的包里掏出了一沓报销凭据,拍在谢所面前,“你自己看看,这些都是证据!我们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活,现在我们有病了,他们电子局还不给我们报销,让我们怎么活?”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附和,“就是!我们可是凭本事要钱,是她自己蛮不讲理!” “对!是她先动手的,我们只是正当防卫!” 一时间,指责声、抱怨声、辩解声,此起彼伏,吵得谢所脑袋嗡嗡作响。他不得不提高音量,大声喊道:“都安静下来!”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谢所身上。谢所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火,拍拍手示意大家先不要说话,“我不管你们因为什么来,又因为什么发生了矛盾。” 说着话,谢所伸手一指被撞坏的大门,“大门是你们推倒的吧?”他又指向了地上散落的钱,“先不管是她自己撒的,还是你们抢的,就算是她自己撒的,在人家院子里,人家想怎么撒怎么撒,但是你们……” 谢所伸手一指所有人,语气凌厉,“砸倒大门,强行入内已经触犯了法律;哄抢他人财物,更是罪加一等,明白么?” 谢所心里已经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伙人应该是为了之前医药费报销的事情来找陈阳母亲理论,结果一言不合起了争执。罗大姐很聪明,应该是她把钱撒了一地,把钱撒一地,这不明摆着激怒对方吗?不过,她这步棋走的妙啊! 把所有的事情都控制在自己家院子里,而这帮人呢,失去了理智,砸门、闯院,这些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的红线,在加上有一些小偷小摸心里的人,顺手将院子里的钱捡起来揣进自己腰包,整件事情性质完全不同了。 “谢所,算了吧,不就两百多块钱么,我可惹不起他们。”说着话,陈阳母亲起身走到了谢所身边,“这帮人太吓人了,他们是根本就不问青红皂白呀,见人就打,你看看.......” 说着话,陈阳母亲伸手拉过了秦浩峰母亲和柱子母亲,“这是我的两位老姐妹了,人家看我家出事了,想着过来说和说和,看看他们把这两姐妹打成什么样了。” 陈阳母亲说着,眼圈又红了,开始抹眼泪,“我可怜的二位姐姐哟,让你们跟我受委屈了,”她一把搂住两人,“咱们年轻的时候,连跟人吵架都没吵过,老了老了,还因为我遭了这罪,我真是对不起你们呀!” 三个女人抱在一起,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惨。秦浩峰父亲和柱子父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鄙夷:这三个女人,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谢所看着这闹剧,心中冷笑。这帮闹事的人一个个怒火冲冲地盯着陈阳母亲三人,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谢所缓缓开口,“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还没有人站出来承认错误,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凭什么,我们又没犯错!!”群中有人不服气地叫嚷道。 “就是,我们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有错么?” “还有没有王法了!警察就可以随便抓人吗?!” “走,我们走!我就不信他们敢拦着我们!”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人群开始骚动起来,试图冲出院子。值勤的警察当然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离开,几个人手拉着手,奋力地将他们往回拦。帽子被打掉了,衣服也被扯破了,谢所心里暗暗叫苦:这增援怎么还没到啊! 就在这时,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后面还跟着一辆大巴车。打头的警车一个急刹车停在院子门口,市局负责治安的领导从车上下来,看到眼前混乱的场面,大手一挥:“把闹事的人,全部带走!\" 谢所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哎呦我的天,罗宏宇,这个最善于巴结领导的治安科主任,他怎么来了?” 第1260章 带着小川去逛街 陈阳家里此时正热闹非凡,而陈国华和陈阳则刚从睡梦中醒来不久。父子俩简单洗漱完毕,还没来得及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早晨,小鬼子小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电话那头,小川语气迫切,询问陈国华是否方便见面详谈设备采购的事宜。 陈国华故意装出一副不情愿的语气,慢条斯理地说:“今天呀,今天不行,我有事,咱们找时间再约吧,我看看哪......” 陈国华拿着电话跟小川说着,陈阳则故意提高音量,装作和哈森通话的样子,“哈森,你什么时候到呀?哦哦,十点半过来,好的。”父子俩一唱一和,故意让电话那头的小川听到他们的对话。 陈国华继续用不紧不慢的语气对小川说:“这样吧,小川先生,下周三怎么样?我下周三有时间,今天实在是有事,不好意思啊。”说完,不等小川回应,陈国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和陈阳相视一笑。 “儿子,你说小川会上当么?”陈国华笑着问自己儿子。 陈阳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样,“昨天在电话里,小川听到哈森陪着我买东西,他今天指定坐不住了。现在小川还没摸清咱们和哈森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肯定会沉不住气,主动来找咱们的。” “哎呦,可惜了,要是把哈森换成糖豆,嘿嘿!”陈阳坏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他裤衩子都得留下,也不知道他们这两天怎么样?” 果不其然,就在陈阳、陈国华和哈森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悠闲地聊着天时,小川急匆匆地出现在了酒店大门口。一看到小川的身影,陈阳立刻示意哈森开始讲解设备资料,并催促道:“来了,来了,哈森快点!” 哈森心领神会,立刻拿出资料,装模作样地跟陈阳和陈国华讲解起来:“陈厂长,你们看这套设备,它的设计理念...... ” 小川走进酒店后,满脑子都是和陈国华商谈设备采购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哈森等人的存在,径直朝电梯走去。然而,当他走到电梯门口时,突然停下了脚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向大厅望去。 一眼,他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陈阳等人,当然,也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哈森。 看到哈森的瞬间,小川顿时明白了陈国华口中的有事,其实就是跟哈森谈设备的问题,想到这里他急忙转身,一路小跑着来到陈国华面前,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地问候道:“陈厂长,您好,来的匆忙,打扰了!” 陈国华听到声音,抬头看了小川一眼,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随后,他转头对哈森说道:“哈森先生,麻烦您再详细介绍一下这套设备的性能,我得跟厂里技术部门汇报一下,才能做最终决定。” 哈森点点头,刚想开口,一旁的陈阳起身拍了拍小川的肩膀,笑呵呵地说:“哎呀,小川先生,知道打扰了还亲自过来,真是太客气了,来来来,我们出去抽一根。” 小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阳拽着胳膊拉了起来,“咱们去外面抽根烟,别打扰我爸和哈森谈正事。”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小川朝酒店门口走去。 陈阳把小川拉到酒店门口,掏出烟递了一根给小川,笑着说:“小川先生,你这也太敬业了吧,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没想到还留在羊城啊?” 小川接过烟,帮陈阳点燃,然后自己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陈先生,您也知道,陈厂长这单生意对我很重要,我必须得跟进到底啊。” “上次跟陈厂长聊天,我感觉非常愉快,就想着什么时候能把合同给签了……” “打住!”陈阳笑着打断了小川的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小川先生,你这就不懂了吧?做生意,可不是光靠嘴上说说的。” 陈阳指了指正在讲解设备的哈森,继续说道:“你看看人家哈森先生,来自战车国,不仅设备先进,而且还特别懂人情世故!哪像你们,就知道一味地压低价格,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 小川顺着陈阳的目光看向酒店里面的哈森,只见陈国华正一边打电话,一边低头看着图纸,而哈森则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讲解着。 小川心里暗暗冷笑:哈森懂人情世故?打死我都不信!那个家伙笨得要死,听说上次老杰克不高兴,把他臭骂了一顿,难道让我学他挨骂吗? 他转过头,看着陈阳,试探地说道:“陈先生,您说的‘人情世故’,是不是指回扣的事儿啊?您放心,只要我们合作愉快,这回扣,我们一分都不会少您的,而且保证比哈森给的多!” “只要咱们双方,合同一签,款一到账,我立马给您……” “别!”陈阳再次打断了小川的话,似笑非笑地说道:“小川先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谁说我们要回扣了?我爸可是国家干部,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要这种钱!” 随后陈阳将烟头扔到地上,拍了拍小川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呀,还是多跟哈森先生学着点儿吧!” 跟哈森学什么?那个家伙笨的要死,听说老杰克不顺心的时候,就把他臭骂一顿,难道让我学挨骂么? 小川心里暗暗想着,他只觉得陈阳的话里有话,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自己根本就抓不住重点,只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酒店内。 此时,陈国华和哈森一前一后从酒店里走了出来。陈国华看到小川还站在门口,脸上闪过一丝歉意,对小川表示不好意思,说自己今天还有事情要出去,只能怠慢小川了。 小川心里咯噔一下,这明显是要把自己甩开的节奏啊!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哈森在一旁说道:“陈厂长,您的车到了,我们可以走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哈森已经叫好了车,提醒陈国华可以出发了,说完之后,还仰着头瞟了一眼小川,一脸得意的劲头。 小川看到这一幕,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他微微眯起眼睛,我就不信了,我今天倒要看看哈森给你们使了什么手段,老子怎么会输给一块木头! 眼看着陈阳父子和哈森坐进了出租车,小川也顾不上许多了,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一把拉开车门,挤进了出租车后座。 “喂,你上来做什么?你不觉得很挤么,这里没有你的位置,快下去!”哈森不满地嚷嚷道,甚至还用手去推小川。 小川根本不理会哈森的驱赶,他侧着身子,一脸讨好地对陈国华说道:“陈厂长,你就给我五分钟时间就行......” 陈国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心里暗暗发笑,但脸上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这样小川先生,我约了朋友去看东西,现在实在是没有时间,这样,你可以先跟着我,等等我完事了,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 小川见陈国华答应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连忙点头说道:“好的好的,谢谢陈厂长,多长时间我都可以等。” 陈国华便不再理会小川,他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哈森见状,身体往小川那边硬挤了挤,不满地嘀咕了一句:“真是的,这人怎么这样啊?你们小鬼子都这么不要脸么?” 出租车一路疾驰,一路驶向韩若雪的店面,很快就在店铺门口停了下来。陈阳率先下车,然后是陈国华,最后是哈森。小川也赶紧跟着下了车,抬头一看是一家玉器店,心里微微疑惑了起来。 陈阳几人迈步走进了店铺,小川也赶紧跟了上去,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家店铺确实是卖玉器的,隔着玻璃柜台,小川大概看了一眼价格,都不便宜,他陈国华一个亏损国营工厂的厂长,来这里买玉器? 陈国华前脚刚踏进店门,韩若雪就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道:“陈先生,您好您好,欢迎光临!” 说着,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握住了陈国华的手,脸上堆满了职业性的笑容:“我是这家店的老板,韩若雪,您可以叫我小韩。” 韩若雪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瞟了一眼站在陈国华身后的陈阳。说句心里话,要不是陈阳非要让自己配合他演这一出「不认识」的戏码,她是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 怎么是说自己和陈阳父子俩也算认识,现在突然装作第一次见面,还得装出一副客套的样子,实在是让她觉得尴尬无比,连该说些什么都觉得别扭。 陈国华其实也觉得很不自在,本来在酒店的时候,他已经把该说的台词都想好了,甚至还对着镜子练了好几遍,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走进这家店,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之前准备好的那些客套话,这会儿也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韩老板,您好您好……”陈国华磕磕巴巴地回应着,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店铺内扫视了一圈,憋了半天,才终于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您这儿的玉器,可真是……真是……” “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呀!”陈国华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自认为还算贴切的成语。他心里暗暗吐槽道:“不是我说你,老爸,您老人家在酒店的时候不是都排练好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开始拽起文来了?您二位要是再这么演下去,非得穿帮不可!” 第1261章 陈,我去请示 说着话,陈阳还故意装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上下打量着韩若雪,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老谢他呀,光顾着跟我们夸您这儿的玉器是羊城一绝了,也没说您居然还是个大美女啊!” “韩老板您放心,今天我们父子俩就在你店里消费,不走了!” “陈先生您可真会开玩笑!”韩若雪似笑非笑地看了陈阳一眼,但自己的手任凭陈阳握着,她可没抽回来,似乎还挺高兴,冲着陈阳笑着说了一句,“陈老板,您和您父亲能光顾我的店面,那是我的荣幸,里面请!” 聊了几句之后,韩若雪就带着陈国华在店内看了起来,陈阳坐在位置上喝着茶水,哈森按照陈阳的交代,见到陈国华起身,他也起身跟了上去,小川在旁边看了一眼哈森,鼻子里微微哼了一声,连动都没动。 几人落座后,韩若雪一边不慌不忙地为二人斟茶,一边向陈国华介绍起来,店里主营老坑翡翠,种水都是万里挑一的,大部分都是手镯和吊坠,也有一些摆件,二楼还有不少翡翠原石,另外还有一些古玉,不敢说自己店里应有尽有,但品种还算比较全,就看陈先生您平时喜欢玩什么了。 简单地介绍了几句之后,韩若雪便起身带着陈国华父子二人在店内参观起来。陈阳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着茶,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韩若雪的身影。 哈森在旁边心领神会,见到陈国华起身,自己也连忙起身跟了上去。只有小川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甚至还有些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陈阳在旁边看了一眼小川,这家伙脑袋是一点都不灵活呀,都把你带这里来了,不知道什么意思么?不过想想好戏还没开始,你不去就不去吧! 韩若雪引领着陈国华,穿梭在琳琅满目的翡翠佩件之间,像一位耐心的向导,为远道而来的客人讲解着每一件珍品的来历和寓意。 陈国华时而驻足,时而点头,目光在那些晶莹剔透的翡翠上流连忘返。他拿起一块墨翠貔貅,对着灯光细细端详,低声询问:“韩老板,这蛤蟆雕工真不错,是什么料子做的?” “陈先生这不是蛤蟆,这叫貔貅!”韩若雪微微笑了一下,“这是冰种墨翠,质地细腻,油性十足,貔貅是龙的第九子,传说只进不出,能招财进宝,您要是喜欢,可以上手试试。” 陈国华把貔貅握在手心,感受着温润的触感,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这多少钱?” “五千八百八十八!”韩若雪说完之后,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这种翡翠材质的物件,自己还是第一次报这么高的价格,幸亏现在店里人少,要是让人传出去,非得说自己这是黑店不可。 陈国华微微皱眉,这价格对他来说不算便宜,但看这墨翠貔貅确实做工精良,寓意也好,便没有立刻还价,只是轻轻放下,继续往前走去。 不大一会,陈国华又拿起一块金丝种翡翠观音,对着灯光照了照,金丝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十分漂亮。 “陈先生,您眼光真好,这可是金丝种的,价格自然不便宜,要一万二千八。”韩若雪笑着说道。 陈国华心里暗暗咂舌,好家伙,咱也不知道平时什么价格,要是平时这些东西就这么贵,谁能买的起!他放下观音,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韩老板,您也知道,我们大老远来一次不容易,我想看看比较好的料子。” 韩若雪心心领神会,将陈国华带到了另一侧的柜台,“陈先生,你可以看看这些,这里面都是上好的冰种翡翠。” 陈国华随意挑选了两件,价格都在两千左右,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准备继续转身的时候,突然,一块晶莹剔透的山水牌映入眼帘,那牌子水润通透,绿色飘花如云似雾,在灯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彩,令他眼前一亮。 高冰飘绿色种山水牌 “韩老板,这......这个拿出来给我看看可以么?”陈国华指着那块山水牌问道。 “陈先生眼光真好,这可是一块上好的高冰飘绿色种山水牌!”韩若雪将那块山水牌取出来,递到陈国华手中,开始详细地介绍起来。 高冰指的是翡翠的透明度非常高,几乎接近冰的透明度,而飘绿则是指翡翠中绿色部分以点状、丝状或片状的形式分布,这种分布给翡翠增添了一抹生动与活力。 “陈先生,这种翡翠因其独特的美丽和稀有性,成为了市场上的抢手货,这块山水牌,完美饱满,雕工精致,老坑种、质地细腻、水头好,用来收藏也是非常不错的选择。”韩若雪在旁边笑盈盈的介绍着,时不时瞟一眼坐在里面喝茶水的陈阳,心里默默想着,那小鬼子也没反应呀? 陈国华将山水牌拿在手里看着:“这玉质,这雕工......”陈阳呀陈阳,你个小兔崽子,你过来帮帮你老子呀,让你过来喝茶水来了! “这块山水牌雕刻的真不错,山川河流,栩栩如生,这水头也足,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呀!”陈国华这时候已经是没词愣挤了,这玩意自己除了能看出漂亮,其他的真说不出什么。 “陈先生,这种山水牌其实最适合你们这种做生意的人佩戴了。”韩若雪在旁边笑着将话接了过去,“山,寓意着有靠山;水则代表着财,顺风顺水,这不都咱们生意人心里想的么?”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陈国华咂巴了一下嘴,“这山水牌什么价?” “正常我们对外,这一块山水牌怎么也得八万八千块,既然您是朋友介绍来的,我给你个最优惠的价格,六万六!”韩若雪微笑着说道。 陈国华听完价格,直接将山水牌放下了,刚才自己的心里想法是,之前看过几件佩件,无非都是几千块,最贵的也就一两万出头,现在听到这么六万多块钱,我的妈呀!赶紧给人家放下吧,别万一摔了碰了,自己还得赔。再说了,成天脖子上戴着几万块钱,那还不得把自己沉死! “真不错,真不错,就是我这预算......”陈国华微微念叨着,还没说完话,旁边的哈森开口了,“韩老板,刚才陈先生看的,都包起来,我一会一起买单!” “哎,哈森,你这是干什么!”陈国华突然反应过来了,刚才自己走神了,现在听到哈森这么说,急忙开口拦着,“怎么能让你买单呢,这不好!” “陈先生,没关系的,这个就当我送你的,毕竟你帮过我,我应该表示一下谢意......” 这时候店里几乎没什么人,哈森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都被陈阳和小川听了进去,陈阳真想上去抽他个大耳光子,大哥,你就不会换套词么?这套词昨天用过了,你不觉得很假么? 坐在陈阳身边的的小川,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哈森。他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刚才陈国华看上的那些东西,自己可是竖起耳朵听得清清楚楚,加起来少说也得七八万!他居然眼都不眨一下就要买单? 小川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现在已经很确定,哈森和陈国华父子之间,一定已经达成某种协议,要不然哈森绝不可能这样。难道是哈森给他们的回扣力度很大,这是在提前预支回扣的钱?那不对呀,如果陈国华父子不跟他哈森签订合同,那哈森不就亏了么?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川在旁边眼睁睁看着,韩若雪让店员将刚才那几件东西打包,随后示意陈国华过去休息一下,喝口茶。两人往陈阳这个方向走过去,陈国华跟韩若雪边说话,边走着,突然抬头看到了一个摆件,陈国华驻足在前面看了起来。 “韩老板,这是......”陈国华走到一个展柜前,停下脚步,好奇地盯着里面的摆件,伸手摸了摸下巴,又抱着肩膀仔细端详,疑惑地问道,“白菜?” 翡翠春带彩百财摆件 韩若雪顺着陈国华的目光看到了那件翡翠白菜摆件,自信地微微一笑,柔声细语地解释道:“陈先生,您说得没错,这的确是一颗白菜,而且是用一整块缅甸老坑翡翠雕刻而成的。您瞧,它体积硕大,翠色分布均匀,翠质滋肥,一看就是上等的翡翠。” 陈国华感叹道,眼睛里闪烁着惊讶的光芒,“真漂亮,这做工也太精细了吧!” “是的,陈先生,这件翡翠白菜可是由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耗费了不少心血呢!”韩若雪耐心地解释道,“您仔细看,这菜叶自然翻卷,筋脉分明,翠艳欲滴,栩栩如生,就像真的一样!” 雕件几乎无瑕疵,可见原石材不但硕大且材质上乘,雕琢过程必然耗费心力。白菜上雕刻螳螂、螽斯,活灵活现,雅趣十足。螳螂,寓意活力四射、兴旺发达,有“家和万事兴”之意;螽斯,善于鸣叫,繁殖能力强,象征着后代绵延不绝。 “在《诗经·周南》里便有这样的句子: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韩若雪在旁边笑着跟陈国华介绍着,听到韩若雪引经据典,陈阳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有文化的。 此时陈阳也来了兴趣,便走上前去,想要仔细看看这件翡翠白菜。 “陈先生,陈老板,”韩若雪见陈阳走过来,微笑着点点头,“这件翡翠白菜可是玻璃种的,在柔和的光线下,更显灵动,如水一般晶莹亮泽,可谓自然的神奇馈赠。” “嗯,不错,这翡翠的质地确实没得说,水头十足,晶莹剔透,一看就是好东西!”陈阳在旁边笑着点头称赞道。 “而且白菜的寓意也非常好。”韩若雪接着说道,“白菜,又与摆财、百财谐音,有招财进宝的寓意。而在历史的长河中,翡翠白菜更视为吉祥嫁妆。” “是这个意思呀!”陈国华微微点头,现在才明白这白菜的意思,自己刚才还纳闷,为什么用这么一块好翡翠,雕一颗白菜,还以为跟江城秋天储存秋菜一个意思,不愁没吃的呢! “可不是嘛!这样一件摆件,那如果要是摆在家里或者公司里,那不但能凸显出身份,而且寓意也非常好。”韩若雪笑着看着两人说道,眼角又瞟向了小川的位置,他也没按照陈阳说的,抢着付账呀? 陈国华慢慢伸出手,做出想要触碰这件翡翠白菜的动作,口中小心翼翼向韩若雪问道:“这……这能摸吗?” “当然可以,”韩若雪微微点点头,之后转身示意店员将翡翠白菜拿了下来,放在桌面上之后,示意陈国华可以了,“您可以放心触摸,这翡翠啊,就如同美玉一般,需要用心去感受它的温润和细腻。” 陈国华听了韩若雪的话,这才放心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翡翠白菜的叶片,一股冰凉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他忍不住赞叹道:“哎呦,哎呦,这感觉好像摸到......” “就像是在摸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一样,非常舒服,是吧,爸?”陈阳急忙在旁边插话说道,我亲爱的老爸,你别在蹦出一句,像摸到少女大腿上,那可就难看了! “对,对,哎呦,真舒服,这好东西就是不一样!”陈国华忍不住再次赞叹道,他侧过头,看着陈阳,“小子,你说这物件,要是以后摆放到我办公室。天天摸着它...... 啧啧!想想都过瘾!” “爸,您要是喜欢就买下来吧。”陈阳笑着说道,“这件翡翠白菜确实不错,摆在您厂长~~~~的办公室,肯定能提升您的品味和档次!”陈阳故意将厂长两字声音拉长,笑呵呵说道。 “唉,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价格……”陈国华有些犹豫,看了一眼韩若雪,此时三人都知道,重头戏要开始了,“这么好的翡翠,价格肯定不便宜吧?” 韩若雪微笑着点点头:“其实好东西是不能按照价格来衡量的,像这种老坑翡翠,你们别看它现在贵,日后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 “这块翡翠白菜,裸石就在30x23x10的大小cm,价格确实不菲,价格确实是100万以上,不过物超所值。像这样品质的翡翠白菜,市面上已经很少见了,而且价格还会持续上涨,未来升值空间巨大。” 陈国华听完,心中不由微微抽动了一下,这玩意自己一辈子也买不起呀!今天能摸摸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但戏还得演下去,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唉,也是!咱们也就看看了,真好,真漂亮,想想它摆在我办公室里的样子,就让人激动。” “包起来,我......”这时哈森突然开口,但随后就停住了。之前陈阳一直跟自己说,无论陈国华看中了什么就买下来,他便记在了心里。 现在看到陈国华说喜欢这翡翠白菜,便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但话刚说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因为他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因为陈阳就给自己拿了十万,自己去哪里弄一百多万? “我......我...... ”所有人都看向了哈森,哈森憋红了脸,片刻之后,憋出一句话,“陈,我可以去请示,你等我!”说着话,哈森一把抢过陈阳手中的大哥大,夺门而出。 就在哈森刚刚跑出去,陈阳看到小川抬腿也追了出去,呵呵!哈森临时给自己加的戏还不错么! 第1262章 小川咬钩 哈森前脚跑出去,小川后脚就跟了出去。他的心头仿佛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哈森反常的举动让他不得不提高警惕。第一,他现在可以确定,哈森跟陈国华之间一定达成了什么协议,一百多万的东西,说送就送,换做平时根本就不可能,这种反常的举动,让他感到事有蹊跷,脑海中浮现出各种猜测。 第二,千万不能让哈森去请示。虽然说老杰克很抠,自认他们德系机器质量好,客户平时要回扣都不给,怎么会同意哈森这么干?虽然说理论上不可能,但自己要亲耳听到才行。小川紧握着拳头,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阻止哈森,无论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这次不能让他成功,自己才有可能翻盘。 第三,自己要从哈森嘴里套出来,他到底和陈国华父子之间做了什么样的交易,这笔交易绝对金额很大,要不然他不会这样。小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自己必须保持理智,才能从哈森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 小川跑出来之后,就四处寻找哈森的身影,哈森则拿着大哥大,躲在不远处的角落,看到小川出来之后,自己嘴角翘了起来,凭自己对他们小鬼子的了解,他一定会跟出来,这帮不要脸的小鬼子! 几分钟之后,哈森拿着大哥大从角落里转了出来,边走边说道,“杰克先生,我知道我知道,你这两天就帮我把钱打过来,是,是,我明白!” 挂了电话之后,哈森还兴奋的挥舞了一下拳头,一脸得意的模样向店铺走过去,结果没走几步,被小川一把拉住了。 “哈森,哈森,你等一下在进去,我跟你说几句话。”小川拉着哈森走向没人的角落。 哈森不耐烦的甩开了小川的手,“喂,你这个人真是讨厌,你不是要找陈厂长谈设备么,跟着我干什么?” “你疯了吧?为了区区一套设备,白送人家一百多万的东西?”小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刚才哈森打电话的那些话他可都听到了,语气中带着不敢相信,“你那点利润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你管我?”哈森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迈步就往回走。 “哈森,哈森,你等会!”小川拉住了哈森,“你听我跟你说,这东西一百多万,你要是送给他们,他们不跟你签合同,到时候你怎么办?” “切,”哈森向看白痴一样看着小川,晃晃手中的大哥大,“你觉得老杰克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么?” “等我的钱一到账,我就把那块翡翠买下来,到时候就万事大吉了!你小子就别跟着瞎操心了,赶紧回去吧,别误了你的车票!” “哈森,咱们虽然不是一个公司的,但好歹都在一栋楼里办公,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得提醒你一句。”小川拉着哈森,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道,“这些华夏人,最擅长出尔反尔,你千万别被他们给骗了!” “你仔细想想,一个改造的老厂,买套一千多万的设备,你至于...... ”小川还想再劝劝哈森,试图让他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小川,我看你们这些小鬼子才最坏吧!”哈森不耐烦地打断了小川的话,脸上满是不屑。 小川被哈森突如其来的指责弄得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why?哈森,你在说什么?我在劝你!” 哈森冷笑一声,指着小川的鼻子说道,“你们那个松本老鬼子,从我口中套了陈厂长他们要买设备的消息,转头就把你派来了,你说你们为了抢单子,多么不择手段!” 小川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解释道:“哈森,你在开什么玩笑?是,松本先生这么做是不对,但安排给我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喂,现在我可是真心提醒你……” “提醒我?提醒我什么?”哈森不屑的瞟了一眼,“只要我离你们这些小鬼子远一点,我顺顺利利的!” “没想到吧,来的早又怎么样?你不如我命好呀!”哈森一脸嘚瑟的说道,“谁跟你说人家陈厂长准备买一千多万的设备了?人家贷款下来了三千五百万,根本看不上你们那破设备!” 哈森不耐烦地挥挥手,仿佛小川是什么碍眼的东西,伸手推了一把小川,“起开,别耽误我办正事。” 哈森甩开小川,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韩若雪的店。小川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哈森一脸兴高采烈地跟韩若雪说着什么,而陈国华也笑容满面,甚至亲切地把手搭在哈森的肩膀上,两人勾肩搭背,仿佛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陈厂长手里有三千多万?小川听完哈森的话,脑袋嗡的一下,这怎么可能呢?自己第一天来的时候,能从陈国华眼神中,感觉到他们是是真的没钱,怎么仅仅过了两天,手里就有三千五百万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也不对呀,就算他们能买德系三千多万的设备,那他们也没有必要对哈森如此热情呀,这其中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小川满脑子疑惑,准备走进店铺一探究竟的时候,陈阳手里拿着烟盒,笑眯眯地挡在了他的面前。陈阳递给小川一根香烟,语气轻松随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小川先生,抽一根吧,憋坏了吧?” 小川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陈阳,又看了看店铺里谈笑风生的哈森和陈国华,最终还是接过了陈阳递来的香烟。他点燃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试图用尼古丁来平复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 他抬头看着陈阳,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出口。 陈阳抽了几口烟,看着小川一直沉默不语,便主动开口问道:“小川先生,是不是很奇怪?” 小川看了看陈阳,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才缓缓开口问道:“陈先生,我始终没想明白,无论是从设备的性能、价格等各个方面来讲,我们都优于德系设备,而你们为什么偏偏选择德系设备,这一点我……” “错!”陈阳笑着打断了小川的话,伸出手指摇了摇,“是哈森选择我们,而不是我们选择哈森!” “哈森选择你们?”小川更加疑惑了,不解地看向陈阳,又看了看店里和陈国华相谈甚欢的哈森,“什么意思?陈先生,如果说他们可以给你们优惠的价格,我们也可以;他们给你们多少回扣,我们甚至可以双倍!” 陈阳侧过身,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目光落在小川脸上,慢条斯理地说道:“小川先生,看来你还是没抓住问题的关键啊。这里头根本就没有什么回扣,哈森也没给我们回扣,我们这叫提前消费,懂吗?” “提前消费?什么意思?”小川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疑惑地问道。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悠闲地吸了一口烟,试图吐出一个烟圈,可惜失败了,烟雾散乱地飘散在空中。 “小川先生,别着急嘛,我慢慢跟你解释。就这么说吧,哈森他们呢,有三套报价。第一套最便宜,1800万就能拿下;第二套嘛,价格就贵一点,要2700万;至于第三套,那就更贵了,要3600万。” 说到这里,陈阳微微顿了顿,观察着小川的表情,接着说道:“我们呢,花了2700万,买了他们价值1800万的设备。当然,哈森也不是白拿这钱,他们会把1800万的设备包装一下,外壳、铭牌什么的,都换成跟2700万的设备一模一样。这样一来,中间的差价是多少?900万!这900万,就是我们的了。” 小川听得目瞪口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陈阳微微一笑,看着小川吃惊的表情,继续说道: “小川先生,你也不用惊讶,哈森现在帮我们购物的钱,根本就不是他们公司出的,而是从这900万里面扣的。你总说回扣回扣,我问你,如果我买你们小鬼子价值1200万的设备,你能给我多少回扣?” 小川被陈阳问得哑口无言,他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最多也就......” “是十万,还是几十万,最多也不过一百万吧?”陈阳轻笑一声,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跟900万比起来,一百万算什么?九牛一毛而已!你说,我们父子应该怎么选?” 小川顿时愣住了,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哈森玩了一手狸猫换太子。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他心里暗暗懊恼,感觉自己白白让哈森捡了个大便宜。 “陈先生,我们也可以呀,而且我们可以给你做的更多,别人指定...... ”小川急切地说道,想要挽回这笔生意。 陈阳不等他说完,就摆摆手,打断道:“不不不,小川先生,这个别说你们公司了,就算你们国家都做不到。” 小川愣住了,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陈阳。 “这个办法是哈森提出来的,也只有他们能做到。”陈阳跟小川解释了起来。 “你们的设备,在我们华夏太多了,谁知道哪天就碰上哪个厂子,或者碰到个明白人,一眼就给看穿了。” 这时,陈阳走到小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小川先生,哈森他们的设备在国内比较少,加上他们还能帮我们改标牌、做外表什么的,很容易就能蒙混过关,毕竟没人会守在厂子里,时时刻刻盯着生产力、生产质量。” “而你们的机器,性能、指标、价格,在我们华夏太透明了!” 陈阳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灭了小川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他低下头,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陈阳说得没错,自己国家的机械设备这几年在华夏卖的太多了,各种型号、各个行业的生产设备,几乎都有自己国家的各种设备,想要完全掩盖其来源,的确不容易。普通工人或许还能糊弄过去,真要碰到明白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可是……”小川猛地抬起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们可以改头换面啊!把设备的标牌换掉,对外宣称是最新款、第二代产品,这样不就能避免被认出来了吗?” 就像陈阳说的,毕竟没人会在厂子里盯着生产力、生产质量,只要改变外表不就行了? 陈阳听完小川的提议,略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嗯,这倒是个办法,确实可以考虑。” “对吧!”小川仿佛看到了希望,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我们可以把设备包装成全新的型号,性能参数也可以重新调整,只要外观和标识不一样,谁又会发现呢?” “小川先生,你的想法是好的,”陈阳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 “晚了?为什么?” 陈阳无奈地耸了耸肩,解释道:“哈森已经为我们投入了不少资金,如果现在终止合作,我们就要把钱退还给他,可是我们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原来是这样……”小川突然恍然大悟,转头看向店铺内,坐在陈国华身边一边喝茶,一边大笑的哈森,难怪他这么大手笔,原来花的都是顾客的钱。 陈阳看着小川的眼神,心里默默坏笑着,而脸上则装出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你也知道,哈森为了促成这次合作,已经提前支付了我们一大笔款项,如果我们现在反悔,不仅要退还这笔钱,还会损害他的利益,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更重要的是,你也看到了,我父亲非常喜欢那颗翡翠白菜,”陈阳加重了语气,“哈森还答应帮我父亲,买下那块价值一百四十多万的翡翠白菜,钱款这两天就会到账,韩经理已经答应帮他预留着了。” “一百四十多万?”小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没想到这块翡翠白菜竟然价值如此之高。 “是呗!”陈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耸了一下肩膀,“谁让我父亲喜欢呢,没有办法。” 陈阳拍了拍小川的肩膀,语气中充满了歉意:“这次就当运气不好,等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小川站在原地,看着陈阳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就在陈阳即将推开店门的那一刻,小川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拉住了陈阳的胳膊。 “陈先生,请等一下!”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能够解决资金问题,并且保证让你们赚到更多的钱,您是否愿意重新考虑我们的合作呢?”小川焦急的向陈阳问道。 陈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小川,片刻之后,陈阳无奈咧着嘴角笑了一下,“别开玩笑了,小川先生。你就别再费心了,这件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陈阳伸手指了指屋里,“哈森为了这次合作,前前后后已经投入了将近二十万,再加上那块翡翠白菜,我们根本无力偿还这笔巨款。” “就算你们能够让我们赚到一千万,我们也无法偿还哈森的投入。你觉得你的公司,在我们没签订合同前,会平白无故拿出近两百万把这个窟窿堵上么?所以说,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实现,你还是放弃吧。” “所以说......”小川一只手拉着陈阳的手臂,眼睛紧紧地盯着陈阳的眼睛,“只要解决了资金问题,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问题,对吗?” 陈阳沉默了片刻,无语的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小川先生,你也不必这样吧?”陈阳看着小川认真的神情,不禁有些好笑,这家伙还真执着,“不就是卖套设备吗?至于这么拼吗?你们的设备在我们华夏很好卖的,根本不愁销路,何必在我们这棵树上吊死呢?” 小川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陈阳,神色坚定地说:“陈先生,您可能有所不知,这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几套设备的事情。” “哦?你跟哈森之前有过节?” “不,没有!”小川一脸严肃的看着陈阳,表情极为的认真,弄得陈阳都有一点不太想骗他了,“实不相瞒,我是销售精英,我们公司大部分设备,都是经我手卖出去的。这次来这里之前,我亲自跟松本先生保证过,所以说,我一定会做到!” “所以这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谁能卖掉这套设备的问题,”小川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直视着陈阳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陈桑,我说过的,一定会办到!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请您相信我,拜托了!” 说完,小川冲着陈阳深深地弯腰鞠了一个90度的躬。 第1263章 逛逛90年代的西关古董街 小川朝陈阳微微鞠躬,随后转身走向店铺,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走了进去。陈阳也跟在他身后,踏入店铺,观察着小川的举动。只见小川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拿在手里,快步走到陈国华面前,微微欠身,深深鞠了一躬,语气诚恳地说道:“陈厂长,今天真是抱歉,我这边突然有些急事需要处理,实在不能久留了。” 陈国华故作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小川,语气中带着一丝挽留:“啊?这就走了?不再多坐一会儿?要不,我们一起吃个午饭再走?” 小川再次鞠躬,语气坚定地婉拒道:“感谢陈厂长的盛情款待,午饭实在是不必了。我还有事,必须马上处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一旁的哈森,语气自信地说道:“陈厂长,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到那时,我们的合作一定会顺利进行。今天就先打扰了。” 说完,小川转头看向哈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随后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陈阳身边时,小川脚步稍作停顿,侧过身,冲着陈阳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便推开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阳目送着小川离去,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这家伙,终于上钩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陈老板,这......”韩若雪目睹着小川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她转头看向陈阳,轻声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陈阳轻松地耸了耸肩,笑着说道:“还能怎么办?鱼儿都已经咬钩了,接下来当然是要收杆,把鱼儿收入囊中了!” 说着话,陈阳走到茶桌旁坐下,端起茶杯,悠闲地品了一口茶,继续说道:“韩老板,接下来还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戏。我估计啊,这小鬼子这两天,最多不超过三天,一定会来你的店里,把这颗翡翠白菜买下来。” “到时候,你不用急着答应他,你就说…… ” “就说这件翡翠白菜已经被这位先生预定了!”韩若雪冰雪聪明,立刻就明白了陈阳的用意,她笑着指向坐在一旁的哈森,“如果他还想买,就必须出更高的价钱,对吗?” 陈阳笑着对韩若雪竖起大拇指,赞赏道:“聪明!韩老板真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啊!不仅人长得漂亮,这脑子也转得快,真是前途无量啊!” “陈老板,你就别夸我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韩若雪嘴角微微上扬,在自己心里,能被陈阳夸,心里美极了,虽然自己也知道陈阳这是客气,但感觉就是不一样! 随后韩若雪谦虚地说道:“跟您这位大名鼎鼎的古董界奇才比起来,我这点小聪明根本不值一提。说起来,我还真想找个机会,跟陈老板合作一把,做点大生意呢!” “哦?跟我合作?”陈阳听到韩若雪的话,微微一愣,转头看了看韩若雪店里琳琅满目的翡翠,笑着摇了摇头,“韩老板,你可真是高看我了。我对翡翠这一行可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啊!我还是适合玩点我的老本行,收收破瓶子烂罐子什么的,古董这块我还能说上几句,翡翠嘛……” 陈阳说到这里,轻声笑了一下:“你这一屋子的翡翠要是交给我打理,我估计不出三天就能给你赔个精光!” 韩若雪听到陈阳的话,忍不住掩嘴笑着,随后漂亮的脸蛋一扬,“陈老板,太可太巧了,你不懂翡翠,我不懂古董,我又有心玩古董,虽然我对古董也是一窍不通,但是我相信……” 说到这里,韩若雪拉长了声音,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相信,只要我把钱交给陈老板,你一定能够帮我钱生钱,对吧?” 陈阳心中暗笑,这小丫头,还真是会想美事!把钱一交,啥事也不用管,就等着在家数钱了,真是想得美! 我现在缺钱吗?缺,当然缺!尤其是缺美女主动投怀送抱……砸在自己身上的钱! “韩老板,日后有机会,我想倒是可以合作的!”陈阳喝着茶水,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韩若雪,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毕竟以后我的拍卖行也会办到羊城的,到时候还请韩老板鼎力相助。”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韩若雪一听,眼睛顿时一亮,脸上露出一丝兴奋,“陈老板能看得起我,我当然愿意出一份力了,不过我虽然知道拍卖行,可不知道里面怎么运作的。” 陈阳微微一笑,轻轻摆摆手,说道:“韩老板在羊城也算是当当的人物,到时候我的拍卖行如果能得到您的支持,那自然是如虎添翼啊!具体的事宜,我会亲自操作,到时候你就按照我说办,之后你就可以坐着收钱了,怎么样够意思吧?” 韩若雪连连点头,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那好呀,我请客,咱们一起吃个午饭,边吃边聊。” 韩若雪心里想着,自己的提议和陈阳做古董生意,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同意,但也没说拒绝,还主动提出拍卖行的事情,想想也不错。 陈阳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可不是么,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时间过的还挺快,不过韩老板,今天不行,我下午要去趟古董街道,”说到这里,陈阳拍拍哈森的肩膀,“小鬼子那边是咬钩了,他这边还有一个麻烦,我得解决一下。” 韩若雪也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哟,可不是么!那这样陈老板,正好今天下午我也有事。那边拍卖矿床下周就要开始了,我还得去筹一些钱,咱们都有事,着急也吃不好。” “这样,晚上我去酒店接你们,咱们在一起吃饭!” 陈阳三人走出韩若雪的店铺,在路边等着出租车。陈国华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的儿子,眼神里满是调侃的意味,他用胳膊肘轻轻怼了怼陈阳,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小子,你这真是艳福不浅,能让这种冷若冰霜的美女投怀送抱......” “爸!”陈阳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爸,无奈地解释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投怀送抱了?能不能不要乱用成语,这要是让我妈或者小薇知道了...... ” “切!”陈国华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你是我儿子,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能不知道啊?” 陈阳还想解释,却被陈国华直接打断了,“还主动提出跟人家一起开拍卖行?你咋不说跟我一起开呢!”陈国华咧嘴笑着,故意逗逗着陈阳,“看没看到,听说你没时间,人家都没请我和哈森吃饭。” 说着,陈国华学着韩若雪的样子,细着嗓音说道:“哎呦,好可惜呢!那这样,晚上我去酒店接你们一起吃饭!” 陈阳简直对他爸的脑回路佩服得五体投地,“人家那是客套话,你听不出来吗?” 听到陈阳这么硬性解释,陈国华笑得更欢了,“客套?如果是客套,那她怎么不说现在请我和哈森吃饭,让你自己去忙去呢?”他笑着搂过自己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儿子,你爹我是过来人,像这种小姑娘,心里怎么想的,我一眼就能看穿!” “爸,”陈阳无奈地白了自己父亲一眼,“你就别操心我的事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可别忘记了,出来时候我妈可是生气了!” 说完之后,陈阳嘴角一撇,“还一眼就能把人看穿?你要是有这本事,别再电子局当局长了,明天我跟赵洁阿姨说说,把你调医院当光机去x!” “去你小子的!”陈国华直接在陈阳头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陈国华和哈森回到了酒店,而陈阳则独自一人,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前往羊城着名的古董一条街。午后的阳光洒在羊城的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慵懒的气息,出租车在平坦的柏油马路上行驶,两旁是鳞次栉比的现代建筑,与陈阳记忆中的西关景象交织在一起。 到了地方之后,陈阳从熟悉的康王路进入西关,青石板路面泛着幽光,两旁是古朴的建筑,雕花的窗棂和斑驳的墙面诉说着岁月的痕迹,让人仿佛置身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这里被称为西关,但它并非一座城关,而是一片历史悠久的区域。荔湾,羊城的老城区,古称西园,而西关这个名字,则承载着更多历史的厚重感,至今仍被用来指代荔湾区的大部分地区。 陈阳之所以选择西关,而非羊城热闹的鬼市,是因为他此行目的并非淘宝捡漏,而是为了寻找一件合适的礼物送给哈森的顶头上司老杰克。 据哈森所说,这位老杰克对华夏瓷器情有独钟,但却缺乏鉴赏能力,常常被人蒙骗,那真是件件都上当,当当都一样。 为了能够说服老杰克答应分期付款的请求,陈阳决定投其所好,找一件看起来精美,实际上价值不高的瓷器送给老杰克,毕竟,犯不着为了讨好这个外国佬,把真正的好东西拱手相让。 走到熟悉的康王路入口处,入口处一座牌坊巍然屹立,上面的长联讲述着这条古玩街的悠久历史:“源流可溯沧海桑田千秋万代,胜迹可寻荔湾巷陌半爪一鳞。” 牌坊后面,狭窄的街道两侧店铺林立,各种古玩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色彩斑斓的铜器、晶莹剔透的玉器、古朴典雅的陶瓷、雕工精美的木器、笔墨淋漓的字画、造型各异的紫砂壶……这里,便是古玩爱好者们耳熟能详的源胜西街。 这条街道之所以能够成为羊城的古董一条街,并非偶然。早在清朝末年,西关便聚集了一批名门望族和富商巨贾,他们在宝华路、多宝路等地修建了极具岭南特色的西关大屋,其中不乏收藏大家,他们对玉石古玩的热爱,也逐渐影响了周围的居民,形成了西关地区浓厚的民间收藏氛围。 这种收藏传统一直延续,甚至陈阳还知道,后世有这附近一些老中医也加入了收藏的行列,成为西关收藏文化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此外,西关在清朝末期还是重要的玉器集散地和加工中心,工匠们将精雕细琢的玉器杂件运往华林寺、西来初地等地销售,这也为西关的古玩行业奠定了基础。 据说,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附近的猪仔墟、建中里等地经常发生盗墓挖玉的事件,而那些被盗墓贼挖出的碎玉,便是当年玉器加工厂遗留下来的历史见证。 陈阳迈着悠闲的步子,目光扫过街道两边的店铺,那些古色古香的牌匾在他眼前一一掠过。他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发笑,脑海中浮现出后世那些老板们吹嘘自己店铺历史时的画面。 一个个说得信誓旦旦,仿佛他们的店铺是什么百年老字号,有的拍着胸脯说自己的店80年代初就开张了,生意红火得不得了,有的则吹嘘自己店里的宝贝是从90年代中期就开始收藏,价值连城。想到这里,陈阳忍不住摇头轻笑,这些所谓的老店,现在可是一家都没有。 哈哈,他们绝不会想到,老子会重生! 陈阳站在街道中央,转头来回看着,仿佛已经看到几十年后,这条街上熙熙攘攘的景象,各种百年老店的招牌琳琅满目,而那些老板们,正绘声绘色地向顾客讲述着他们店铺的悠久历史,两幅时空交替的画面在脑海中穿插着,陈阳忍不住哑然失笑。 走完几十米的小街,你以为走到尽头,没想到转入一个更大的迷宫:这里古巷纵横交错,每条巷子里都人声鼎沸,人头攒动。小店里处处摆放了洋溢着昔日民风的古玩旧货:既有以前保存在富家箱底的护身如意、雕漆手杖、镂空佩饰,也有旧时妇女所穿的“三寸金莲”花鞋、头上所佩戴的碧玉银簪,还有上个世纪的留声机、长柄电话…… 陈阳边走边时不时看向两边摆摊的,大部分都是玉器,瓷器不是很多,大部分都不是很好,最起码送人拿不出去手。在小巷中来回穿梭着,刚刚从一处摊位旁边走过去,眼角一闪而过,陈阳退步又倒了回来,摊位上一件葫芦瓶吸引了自己的目光。 陈阳低头看向摊位上的物件,摆摊的人说了一句什么,陈阳也没听清楚,但是听声音年纪不大,不由抬头向他看了过去,眼角瞬间睁大了,“我艹,自己认识!年轻时候的候老板挺帅么!” “大哥,您能听懂普通话么?”陈阳嘴角笑着,看着眼前的侯老板问道,老候......不对,小候,你家不是百年老店么?怎么跑到这里摆摊子了? “阔以,阔以的呀!喔哟,这位小兄弟,偶跟你讲,偶这里的东西,件件都是.......” 艹,又tm开始了,跟以前......不对,应该是以后,跟以后一模一样! 第1264章 了不起的候老板 “偶跟你讲兄弟,偶门家三代都是古董商,”候老板一脸自豪,唾沫星子随着他的讲述四处飞溅,“偶爷爷在清末的时候,就在京城倒卖古董,当然的了,那个时候没有钱,开不去铺子,就是所谓的包袱斋,这个你可能不懂,偶和你讲......” 陈阳笑着抬起头,递给候老板一根烟,他知道接下来将是一段冗长且熟悉的家族历史,心里暗自好笑,这套说辞他在后世可不止一次听候老板说过,每一次候老板都能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不过现在再听他操着一口还不标准的普通话说着,陈阳反倒觉得有点意思了。 “包袱斋,就是包袱客,因为没钱开店,或者眼力不够,只能走街串巷收货,”陈阳蹲在地上,伸手递给候老板,“将收来的物件,在转手卖给那些古董店老板,有时候也会受这些古董店老板的委托,去长安、洛阳、沪上、羊城等其他地方去收货。” 候老板接过陈阳递来的香烟,听陈阳说完之后,点燃香烟笑着冲陈阳竖起大拇指,“对喽!对喽!兄弟你懂行啊!偶跟你说,偶爷爷当年……” “你爷爷那个时候,得到了京城某位古董店老板的青睐,经常帮他们走南闯北的收货,自己也留下了不少物件,”陈阳笑眯眯的看着侯老板,打断了他的讲述,上一世竟听你说了,现在呀......你听我说! “后来战争爆发了,你爷爷就回到老家了。” 候老板听得一愣一愣的,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小子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陈阳没有理会候老板的惊讶,继续说道:“你爷爷后来将本事传给了你父亲,解放初期,你父亲靠着眼力,也捡漏了不少好东西,但是后来不让倒买倒卖,就将这些宝贝都藏了起来。之后你长大了,你父亲就将这门手艺和那些宝贝都传给了你,我说的对不对?” 陈阳一口气说完,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候老板的反应。 陈阳每说一句,候老板的眼睛就瞪大一分,到最后,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更像是活见了鬼。吃惊的看着陈阳,他把我的词都说了?不对,他怎么知道我后面要这么说的? 陈阳看着候老板吃瘪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这老小子,每次都拿这套说辞来忽悠人,这次终于让他闭嘴了!这次我先给你说了,我看你以后说什么! “行了老板,”陈阳开心的笑着,“你这套说辞,我在前面都听到好多人说了,你应该换套新词了!” “他们都这么说?”候老板回过神来,猛地一拍大腿,愤愤不平地说道,“这帮傻嗨,他们学偶的说辞,偶跟你讲了,他们那是瞎吹的了,偶们家可是真的......” 陈阳笑着冲侯老板摆摆手,哥们是来淘宝的,可不是来听你讲古的!他蹲下身子,漫不经心地扫着摊位上的物件。候老板还在旁边叭叭个没完,陈阳全当耳旁风,只顾低头看东西。说起来,这候老板的眼力在后世的羊城古董圈里还算凑合,勉强能摸到上流的边儿。 侯老板之所以能在羊城出名,是因为走了一回大运,让他在羊城古玩界出了名。当年他在越秀区文化路鬼市,只花了十块钱,就捡漏了一件文物! 说起来,九十年代那会儿,这鬼市在羊城那可是相当有名!听人说,侯老板淘到的那宝贝,是一件铜墨盒。那会儿是1999年,候老板去鬼市闲逛,一眼就瞧见个黑不溜秋的铜墨盒。 那玩意儿入手沉甸甸的,比一般的铜墨盒重了不止一倍,造型也透着一股子贵气,一看就不是凡物。可奇怪的是,这铜墨盒上光秃秃的,一点雕刻都没有,只有底部刻了一个「陆」字。 懂行的都知道,鬼市那地方,东西又脏又乱,啥也看不清。当时候老板就寻思,这么精致的铜墨盒,咋可能没雕刻呢?会不会是脏东西把刻痕给遮盖住了? 他拿着手电筒一照,嘿,还真有发现!那附着物下面好像有字!他上手抠了抠,啥也抠不下来。趁着摊主不注意,候老板用手电筒屁股上的金属边儿刮了刮,好不容易刮掉了一点儿,露出金灿灿的颜色! 错金!候老板心里咯噔一下,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他最终花了十块钱买下了这件铜墨盒。回去后,他用尽了各种法子清洗,终于让宝贝露出了真面目。 可惜的是,这物件不是错金,而是错银!那些金黄色是错银被氧化后的结果,用牙膏一抹,立马就原形毕露。本来以为捡漏打折扣了,可没想到的是,上面的字,让这件错银铜墨盒更值钱了! 这墨盒不仅正面刻满了字,四周也都是字。正面刻着:因方为圭范金成器琢之磨之日新月异涵育既深及锋而试 惟王廿有六年作书带铜器碾工陆子冈造其万年眉寿无疆子子孙孙永宝。 诗文是隶书,字体大,铭文是金文,字体小。四周那些金文,都是商周青铜器上的吉祥话,什么「子孙永宝」「眉寿无疆」之类的。 这件铜墨盒的错金银工艺那叫一个绝!说是中国有史以来最高水平也不为过!用50倍的放大镜看,紫铜和错银之间严丝合缝,浑然一体,就跟熔化焊接在一起似的! 从错银的文字来看,这墨盒应该是明代嘉靖或万历年间造的,因为陆子冈是那时候的人嘛。按照宁晚勿早的原则,这墨盒最晚也是1598年的东西! 为什么说这件铜墨盒是件文物呢,因为当时国内所有的文物书籍,都认为我国铜墨盒起始于嘉庆年间,如果能够证明这是一件明万历年间的铜墨盒,就将我国铜墨盒的历史向前推了200年,这是非常有意义的。 当时啊,候老板拿着这宝贝,可没少找人掌眼。结果倒好,那些个老家伙,一个个都说这是假货,是民国时候的仿品!气得侯老板差点没背过气去! 候老板也是个狠人,为了证明自己没看走眼,一咬牙就把这宝贝送去鉴定,这一鉴定就是两年!最后啊,还是文物鉴定委员会的史青老爷子出马,才算给定了性。他说这宝贝上的落款,和万历皇帝坟里挖出来的玉器一模一样,都是子冈,这两样宝贝,可是互相证明,谁也假不了! 除了这两件物件可以相互佐证以外,史先生还提出了自己的观点,第一就是陆子冈以雕刻玉器闻名,而不是制铜器闻名,谁会在一款铜墨盒上仿陆子冈? 第二就是仿制目的是为了盈利,铜墨盒在一直被认为是清嘉庆年间才有的,不入古董商、收藏家的眼,根本就没有价值,谁会去仿一件没有价值的东西? 第三,这件铜墨盒的错银工艺空前绝后,如果有这种手艺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去仿制,就算是做新的,流入市场也非常有价值。而且墨盒底部的“陆”字,使用的是腐蚀法,这是明代的工艺特点,而清代用的是冲压法。 最重要的一点,墨盒所用的金文,文字并不规范,清代特别到晚清,出土的青铜器更多,对金文的研究更深入,对金文的认识和书写开始规范,墨盒所书金文不规范,正说明了它是清代以前之物,如果是民国仿制,所书金文就会有那个时代的认识特征,会比较规范。 最后,史老爷子一锤定音,说这这件铜墨盒就是明朝万历年间的,不过那时候不叫铜墨盒,叫‘书带铜器’! 从1999年候老板捡漏到这件铜墨盒,一直到2002年被确定下来,历时三年时间,候老板用十块钱,将我国铜墨盒的历史,往前推进了200年,这意义是巨大的,而他这件铜墨盒也被博物馆收走了,但候老板因为这十块钱,在羊城古董圈内,一炮走红。 陈阳脑海中回想着候老板的故事,眼睛落在一件葫芦瓶上,这葫芦瓶倒是少见,带盖儿的! 陈阳看到了这只葫芦瓶之后,伸手拿了起来。这是一件粉青釉葫芦片,造型端庄稳重,含蓄而文雅,其造型似葫芦,丰盈饱满,直圆口微敛,斜肩,束腰,腹部浑圆,浅挖足,釉底。 清乾隆 粉青釉葫芦盖瓶 胎质细白坚实,通体施粉青釉,匀净润泽,有肉质感,釉面滋润肥厚,釉色淡雅,宽圈足,釉底书青花“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葫芦瓶传世特别多,不算什么稀罕物件,但大多数都无盖者,带原盖子的倒是少见。 “老板,您这瓶子多少钱?”陈阳问道,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手中的葫芦瓶。 “这位老板,很有眼光呀!”候老板笑眯眯看着陈阳,试图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中揣测出他购买的可能性,“这可是乾隆年间的粉青釉葫芦瓶,您瞧这釉色,这造型,一看就是官窑出品!” 陈阳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轻轻地摩挲着葫芦瓶的瓶身,轻轻地用手指弹了弹瓶身,发出清脆的响声。 “您听听这声音,清脆悦耳,一看就是好东西!”候老板继续笑着说道,“这可是官窑的精品,市面上难得一见啊!” 陈阳放下葫芦瓶,似笑非笑地看着候老板,“老板,您这故事编得也太离谱了吧?乾隆年间的粉青釉官窑?您还真敢说啊!” “你准备宰我一道是不是?看我像棒槌,对不对?” “哦哟,老板你开什么玩笑的了,我怎么可能的了,”候老板愣了一下,随即干笑两声,“你可以自己看看了,这奏是乾隆年间的粉青么,你看看这釉色、看看这色泽,一看就是官窑的么!” 听侯老板说完,陈阳直接将葫芦瓶放回到了地上,“老板,您自己留着这件乾隆年的粉青官窑吧,拜拜!” 说完话,陈阳起身就走,腿还没迈开呢,就被侯老板拉住了,“哦哟,这位老板,别着急走啊!脾气别这么大嘛!买卖嘛,成不成都是缘分,咱们可以好好聊聊嘛!” 陈阳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侯老板,“聊什么?聊你怎么把我当冤大头发财吗?” “哦哟,老板,您这话说的,偶不是那样的人了!”侯老板连忙摆手,“我只是觉得这件东西确实不错,所以才想跟您推荐一下,您要是觉得不满意,咱们可以再商量嘛!” “如果你认为这不是乾隆年间的粉青,那说说你的看法么,偶也可以学习一下么!”侯老板依旧笑呵呵的,没有丝毫的不悦。 陈阳见侯老板这样的态度,心里微微感慨了一下,这就是南方和北方人的区别,自己语气都已经这样子了,人家还客客气气的,换做北方人,早就不搭理自己了。 “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不过我腿都蹲麻了,”陈阳一指侯老板身边的小木凳,“拿过来,我坐会。” “想着今天没事出来转转,还得给你开堂课,一会我给你好好说说!”侯老板将旁边的小木凳递给了陈阳,“好好好,您请坐!” 陈阳坐到侯老板身边,看了一眼侯老板,老侯呀,你上一世就分不清粉青、冬青、梅子青,也不差再糊涂一世了! 可以看这个,一看就能对比出来 想到这里,陈阳嘴角居然微微翘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微笑着说道: “这粉青啊,你得先从它的名字入手。粉青粉青,这‘粉’字就很关键,指的是釉色中带着粉色,就像古代女子脸上扑的粉一样,白里透着红润,这才叫粉青。” 陈阳说着,将葫芦瓶拿了起来,指着瓶身给侯老板看。“你看你这件,颜色发暗,一点粉调都没有,怎么可能是粉青呢?” 这粉青釉瓷器啊,釉面莹润,光泽度高,釉色淡青闪白,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明度、色温都比较高,颜色偏冷。有些粉青釉面上,会带着隐约的粉色,甚至在强光下看起来会有些许偏蓝。 粉青釉的釉色青绿淡雅,釉面光泽柔和,润泽的质感就像玉器一样,是青釉中的最佳色调之一。古诗里说妆成粉白生春色,酒泻鹅黄射烛光。 想想看,古代女人脸上化的妆,是不是略带粉色? 说完之后,陈阳侧头看了一眼候老板,这家伙居然还认真听着,他不会现在就分不清这几种颜色吧? 陈阳继续跟候老板说道,“还有一种叫做豆青釉,颜色就像青豆一样,是最接近纯绿的颜色。豆青釉的釉面比较肥厚,光泽度不如粉青,釉面玻璃质感也比粉青差,颜色是绿中稍泛黄,色温低、明度低,给人一种淡雅沉静的感觉。” 来看这件葫芦瓶的釉色,颜色正好介于粉青和豆青之间,所以应该是冬青釉。 “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清末光绪年间仿乾隆时期的冬青釉,说白了,就是寄托款。”陈阳指着葫芦瓶,耐心地给侯老板解释道。 冬青釉,介于两种釉色之间,主要特点就是青中闪绿,色彩明度不及粉青般明亮,却也不像豆青那般暗淡,青中泛黄并不明显,最接近于蓝绿中间色,釉面肥润如玉,光泽柔和。 “来,你自己再仔细看看,这到底是粉青还是冬青?”说着话,陈阳直接将瓶子放到了侯老板面前,让他自己看。 第1265章 老板,搭个东西呗! 陈阳本以为自己的话会引起侯老板的反驳,毕竟谁也不喜欢被人质疑眼光有问题。他设想过两种情况,一种是侯老板为自己辩解,试图证明自己能够分辨出颜色的细微差别;另一种则是侯老板顾左右而言他。 然而,侯老板接下来的举动完全出乎陈阳的意料。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激动或不满,而是沉默地低下了头,微微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手中的葫芦瓶。 他眉头微蹙,似乎在努力的分辨着什么。陈阳注意到,他还不时地变换着角度,试图从不同的光线下观察瓶身的颜色。那种认真专注的神情,就好像这颜色是什么高深的学问,需要他花费大力气去参透一般。 “这颜色,很难看出来吗?”陈阳心中不禁泛起嘀咕,虽然说自己知道候老板后世时候就分不清楚青釉之间的区别,但眼前手里这件,就是一件粉青釉葫芦瓶,粉青和冬青釉色上差别并不是很大,陈阳刚才就是往冬青上面硬靠,但以他侯老板的对古董知识了解不多,那也应该跟自己辩解几句呀! 就在陈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侯老板突然抬起头,目光扫向了摊位上的其他物件。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片刻之后,他伸手从一堆瓷器中拿起一只碗,轻轻地放到了陈阳的面前。 “这位老板,您不是说这葫芦瓶是粉青釉的吗?那您看看,这只碗又是什么釉色?” 民国 冬青釉粉彩喜上眉梢花口碗 陈阳的目光落在了那只碗上,这是一件冬青釉粉彩喜上眉梢花口碗,无论从工艺还是釉色上,都能一眼看出是民国时期的物件。 “这不就是冬青釉么?”陈阳疑惑地抬起头,看向候老板。他心里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于是把碗放回葫芦瓶旁边,试探着问道,“你……你该不会是觉得,这两件物件釉色一样吧??” 听到陈阳的话,侯老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眼中的确看不出这两件瓷器的颜色有什么区别。 他解释道,虽然他知道粉青、冬青、豆青这些釉色的名称,但在他的眼中,它们看起来都是同一种颜色,也就是青釉。 听完侯老板的解释,陈阳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上一世不是区分不出来,而是根本就分不清这些颜色,他这是色弱啊!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陈阳又随手拿起几件不同颜色的瓷器,让侯老板辨认。结果不出所料,除了青色系的颜色,其他的颜色侯老板都能准确地分辨出来,尤其是绿色,他分辨得尤为清楚。看来,他确实是单纯的色弱,而非色盲。 “侯.....”陈阳一不小心差点就叫出候老板这个称呼,连忙改口道:“哦,哦,这位老板,您这是色弱,既然在青色方面您的辨识能力不足,那我劝你,以后这样釉色的物件,您还是不要碰了。”陈阳好心地提醒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陈阳心里清楚,色弱对于一个古董商来说,虽然算不上是什么致命的缺陷,毕竟除了颜色,还可以通过观察物件的釉面质感是否均匀、反射的光泽是否有「活气」、以及材质或制作工艺等方面来辨别真伪。 但是,如果一个古董商连颜色都分辨不清,那他很容易就会在颜色上吃亏上当。尤其是那些价值连城的珍贵瓷器,往往在颜色上有着极其细微的差别。 比如一件汝窑天青釉的物件,如果因为色弱而无法准确判断其颜色,那岂不是很容易被别人蒙骗,花高价买到赝品? “原来是这样呀!”侯老板听完陈阳的解释,终于明白了自己的问题所在。他有些感慨地说道:“偶跟你说,偶从小就分不清这种颜色,一直以为是别人眼睛有问题,直到后来偶才发现不对,只要遇到这种釉色的物件,偶眼睛里看到的,跟别人说的都不一样!” 说到这里,侯老板微微停顿了一下,“刚才听你说起几种青釉的区别,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听你这么一说,以后这种釉色的物件,还是少碰为妙!” 听到这里,陈阳不禁在心中感叹:哎呦,真是没想到啊!自己在后世的时候,一直以为他是这方面的知识不足,才分不清粉青、冬青和豆青之间的区别,没想到原来是这个原因。 “行了,老板,”陈阳说着,拍了拍手,示意话题回到正轨,“该说的我也跟你都说了,你也明白为什么看错了,咱俩说说价格吧!” “老板,你喜欢这瓶子,”候老板见陈阳不说话,以为他动了心,连忙说道,“您也知道,偶这人做生意实在,您又帮了这么大一个忙,这价格方面,肯定得给您打个折!”候老板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陈阳的反应,然后伸出一只手掌,神秘兮兮地说道,“您看这个数怎么样?” “五十?行!爽快!”陈阳故作惊讶地提高了音量,“老板,您真是个实在人,这价格太合适了!给我包上吧!” 候老板一听这话,顿时哭笑不得,连忙摆手说道:“老板,五十块?您可真能开玩笑!我说的是五百块!” “平时我卖别人都要八百块的,看在您这么喜欢的份上,我直接给您便宜了三百块,怎么样?” “五百?”陈阳夸张地挑了挑眉毛,故作不屑地撇了撇嘴,冷笑一声说道,“老板,您这也太黑心了吧!就这玩意儿,五百块?您自己留着吧!”说着话,陈阳拍拍大腿,就准备站起来离开。 “哦哟,老板,您别着急走啊!”候老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陈阳的胳膊,满脸堆笑地劝说道,“生意嘛,都是谈出来的,哪有一口价的道理?您要是真喜欢这瓶子,就开个价,只要您诚心想要,价格都好商量!” 陈阳故作为难地沉吟了片刻,这才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道:“既然老板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说个价吧。我是真挺喜欢这物件的,这样吧,八十块,您看怎么样?” “哦哟,你这个老板...... ”候老板夸张地笑着摆摆手,“您可真是个做大生意的,拿偶寻开心呢吧?八十块?怎么可能呢!连本钱都回不来呀!” 候老板顿了顿,见陈阳不为所动,又换上一副真诚的表情说道:“偶也看出来了,您是真心喜欢这个物件,它能遇到您,也算是有缘分。” 他故作沉思地摸了摸下巴,仿佛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才下定决心似的说道:“这样吧,我再给您便宜一百块,四百块!这可是最低价了,您要是觉得合适,咱们现在就成交!” 陈阳听完候老板的话,不动声色地微微摇了摇头。此时,他已经不动声色地将葫芦瓶拿在了手里,毕竟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而且现在摊子前也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可不能让别人把这葫芦瓶给买走了。 “四百块价格太高了。”陈阳把玩着葫芦瓶,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同时还叹了口气,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老板,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您这是冬青釉,不是粉青釉。冬青釉的留下来的物件比较多,如果是粉青,四百块我倒是可以接受。” 侯老板眼睛滴溜溜地转,似乎在思考陈阳话里的真实性,半晌才说道:“小兄弟,你这话说的,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老物件,你看这色泽,打眼一看就开门,四百块真不多。” 说着话,侯老板凑近了陈阳,“偶跟你说,绝对有人分不成粉青还是冬青,你就是年代久远,颜色看着有些像冬青釉罢了。” 陈阳听完瞟了一眼侯老板,这还真是你办事的风格,上一世两人第一次打交道的时候,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差点被他懵了! “老板,你想多了,我是买回去自己放在家里玩的,不跟你一样!”陈阳将葫芦瓶拿在手里,来回反复的看着,“这价格嘛…” 陈阳故意拉长了声音,随后像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这样吧,四百块也不好听,你让一步,我也让一步,一百五十块,如何?” “一百五十块偶太亏了,”侯老板一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他眉头紧锁,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是大老板,不像偶,风里来雨里去的,你也照顾照顾我。” “咱们是第一次做生意,偶看你很投缘,以后您再有看上的物件,偶一定给你便宜,这样,三百块!” “这样吧,老板,我看咱们也挺有缘分的,都是喜欢这些老物件的人,不过三百块么......”陈阳微微咂巴了一下嘴,“我还是觉得有些高,如果您要再送我一件,我倒是可以接受。” “不行,绝对不可以的了!”侯老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连连摆手说道,“三百块就是这个葫芦瓶的价格,偶在搭给您一件,那不是赔到家了么?” “老板,您这话说的,送我的,我能要你好物件么?”陈阳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心里却暗暗盘算着,眼角余光却瞄向了那个不起眼的瓷罐子,看了一圈摊位上的物件,顺手一指,“得了老板,我也不要您摊位上的物件了。” “您把手边那个装零钱的小陶瓷罐子,当个搭头,送我就行,权当交个朋友,以后有好东西想着我点。” “这个?”侯老板狐疑地看了一眼陈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装零钱的罐子,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小子怎么偏偏看上这个罐子了? 这小子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门道,不会这罐子是什么宝贝吧?想到这里,侯老板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罐子,眼神紧紧盯着罐子看着,并没有着急回答陈阳。 看侯老板拿起罐子仔细端详着,陈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他努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眼睛看似看着手里的葫芦瓶,其实余光却紧紧地盯着侯老板的一举一动,艹!老子不会给他提醒了吧? 陈阳的手不停地在葫芦瓶上画着圈,每画一个圈,心里就默念一遍: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这是一只五彩罐,罐弧壁,呈鼓型,有盖。外壁绘青花五彩婴戏图,衬以红地。通体绘八个童子,或摇旗呐喊,或敲锣打鼓,或手舞足蹈,或持花而立。 明万历 青花五彩婴戏鼓式故事盖罐 所绘童子,情势俱佳,状物有神,稚气未脱,颇具意趣。童子千姿百态,穿梭于栏杆、山石、花草、松树之间嬉戏,场面热烈活跃。 青花发色蓝中泛紫,青花色调浓艳,釉色深入瓷器胎中,釉上用矾红、黄、绿、褐等色交错描画纹饰。纹饰轮廓用赤褐色或黑色勾描。讲究大红、大绿,红彩酷似枣皮红,浓艳醒目,显得富丽堂皇。 瓷器釉面普遍肥厚莹润,微泛青,玻璃质感强,纹饰画法潇洒,豪放不羁,画面不拘一格,多讲寓意,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尤其瓷器上所绘人物,多数是大头短躯,上下比例失调。 就这只罐子,陈阳都不用上手,刚才蹲在地上的时候,自己眼睛就一直观察,从釉面和绘画风格上来看,这是一件非常典型的万历青花五彩罐。 第1266章 陈,你居然给老杰克送礼物? 老侯拿起那个毫不起眼的罐子,放在手里摩挲了半天,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陈阳。他观察着陈阳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不放过。 许久,老侯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转头看向陈阳说道:“偶说你这位老板.....” 老侯慢悠悠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这眼力劲儿真是没得说,一眼就瞧出这小玩意儿不一般啊。” 陈阳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毛,“啊?”随即无语的笑了一下,“老板,你可别抬举我了,我这也就是随便看看,您这的宝贝那么多,我哪能个个都识货啊。” 老侯把罐子轻轻放在地上,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你就别跟这儿装糊涂了。偶知道了,你根本就没看上这个葫芦瓶,而是看上这个罐子,系不系?”侯老板笑咪咪的看着陈阳,一脸我已经把你看穿的表情。 陈阳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老狐狸果然不好对付,果然看穿了自己的意图,但他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手里抚摸着葫芦瓶,故意打着哈哈说道:“哎呦老板,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就是看这葫芦瓶挺别致的,想买来玩玩,至于这罐子嘛,我就是顺口一说,您要是觉得是宝贝,我再看看别的。” “你休想骗偶!”老侯一点也不相信陈阳的话,他太了解这些老江湖的套路了,“放着摊子上那么多物件你不挑,偏偏挑这个罐子,这个罐子指定......” 陈阳见老侯已经识破了自己的意图,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但他并没有直接承认,而是故意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耐烦的打断了老侯说话,“怎么到你啥都是好东西呢?” 陈阳撇着嘴,把脸转向一边,故意不去看老侯,同时还很不屑地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老侯,“行,行,是好东西,是宝贝,您这是宋代的五彩钧窑罐,我不要了还不行么?”说着话,陈阳晃晃手里的葫芦瓶,“一百块这葫芦瓶我拿走!” 陈阳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从小木凳上站起来,假装要离开。 老侯见状,赶紧拉住陈阳的胳膊,陪着笑脸说:“别呀!” 老侯拉着陈阳的手臂,眼睛一直盯着陈阳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可现在陈阳的表情分明就是,你看着办吧,愿意给就给,不给这价钱就算了,这葫芦瓶,我还真不一定非要买。 老侯心里暗暗叫苦,这小子,还挺会演!他清了清嗓子,“老板,介刚才都已经谈好的了,你不能这样搞喽!” 陈阳看看老侯,微微摆手,“你别这么说,咱俩可没谈好,刚才那价格,是在有搭头的基础上。现在搭头没有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合适。” 说着话,陈阳将手里的葫芦瓶放在两人之间的平地上,“现在有两个方案,要么三百块,你把这罐子搭给我;要么一百块,我就买这瓶子。” “我呢,先把瓶子给您放这,您也在考虑考虑,别整的跟我在你这捡漏一样!” 陈阳虽然嘴上说着把葫芦瓶放下,但可没舍得真放远,就放在自己面前一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他用余光瞟了一眼摊子前的人,心里暗想,要是谁做出想拿葫芦瓶的举动,我立马就能把它拿回来。 老侯看到陈阳把葫芦瓶放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低头看了看那件五彩罐子,这罐子自从自己收回来,就没当过什么好玩意,本身就脏兮兮的,底部还全都是泥巴,要不是因为有个盖子,方便放零钱,自己都不会把这物件带出来。 倒不是自己不想把这罐子清洗干净,关键是这罐子打眼一看就太假了,蓝色的青花都泛紫了,而且人物画的也不好,罐子上的小孩,个个脑袋特别大,身子又画的细长,这种画工任谁看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物件。 候老板知道,陈阳看上了那件葫芦瓶是没跑了,如果是其他人看上了,侯老板一准能稳稳拿下。可偏偏这小子不好对付,明明都看上了,几次三番又把瓶子放下,按理说,一般来买古董的人,看好的物件是不会轻易放下的,因为你一放下,被别人拿起来,你就没有话语权了。 像陈阳这种来来回回放下几次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可买可不买,你说他看上了这葫芦瓶吧,但感觉无所谓;你说他没看上吧,没看上他又总在手里拿着。这让侯老板有些吃不准,他不知道陈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行了,老板,你还想啥呢?”陈阳看着侯老板半天不说话,不紧不慢地说道,“别磨叽了,我还有事要办呢!” “要么给我搭上你这罐子,要么给我便宜,你选一个。”陈阳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口,然后把烟盒朝候老板的方向递了递,“来一根?” 候老板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香烟,陈阳帮他点燃后,继续说道:“不是我说你,你自己看看你这罐子。” 说着话,陈阳伸手一指地上的五彩罐子,外表脏兮兮的就不提了,看看这上面的颜色,青花不青花,紫不紫的,“还有,你看看这罐子做的多粗糙,要是好物件,胎质能这样么?” “你跟这葫芦瓶对比一下,都没有这葫芦瓶的胎质好,”陈阳嘴里叼着香烟,示意让侯老板自己对比一下,“还有这画工,简直惨不忍睹,这人物比例,这线条,简直就是小学生水平嘛!” 这就是万历的风格 “咱们不说官窑,就是民窑也画不出这么难看的人物吧!” “老板,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老东西老东西,老、旧、破那总不是缺点吧。”侯老板故作不满地说道,“偶跟你说,这罐子可是偶爷爷当年帮京城那些知名古董店铺......” 又tm来了!陈阳急忙伸手打住了老侯说话,“我知道你想说啥,那我问问你,就算像你说的,是你爷爷当年给京城那些古董店铺找货时候收来的,为啥当年京城那些大古董铺子不收,反而让你爷爷留下了?” 哈哈!陈阳心里暗暗一笑,让你有事没事就你爷爷,我直接把路给你堵死,我看你怎么编! 谁说不是呢?侯老板听到陈阳这么反问,心里也知道这么说不对。可你偏偏为啥要这罐子呢?不行,我得在试探试探你! “老板,就像你说的那个样子,这罐子确实不是什么上档次的物件,但是用它装零钱还挺顺手的,”侯老板笑着冲陈阳说道,“这样,你再我摊子上在找一件,算我搭给你的,怎么样了?” “行行行,祖传的宝贝,我不跟你争!”陈阳故作不耐烦地拍了一下大腿,“行吧行吧,就依你,我再重新挑一件!” 陈阳装模作样地扫视了一圈摊位,其实心里早就盯上了几件东西。侯老板摊位上还是有几件好东西的,不过那几件都是傻开门,就是傻子都知道是老物件,既然他让自己选,那就哪个好挑哪个! 陈阳的目光落在角落里一只蓝色的瓷碗上,他伸手拿起碗,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个看起来还不错!” 清雍正 洒蓝地留白花卉纹碗 “哦呦,老板你眼光可是够好的!”侯老板一看到那只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连忙凑上前,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这可是雍正年洒蓝地留白花卉纹碗,这件可是官窑,要卖好几千呢!” 陈阳听了,笑着冲侯老板撇了撇嘴,故作不满地说道:“哎呦喂,老板,怎么在你嘴里,每件东西都是宝贝,你这也太夸张了吧!”说完之后,他放下手中的蓝釉瓷碗,继续说道,“这件不行,那我再换一件!” 说完,陈阳顺手将旁边一只做工精巧的黑色瓷杯,一脸无所谓的问道:“这个总行了吧?看着普普通通的,应该没那么贵吧?” “哦呦,我的大老板,你可真是太小看这只杯子了!”侯老板眼疾手快地按住陈阳的手,阻止他拿起那只黑色瓷杯,笑着解释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杯子,这是正经八百的乾隆年间黑漆描金皮球花卧足小瓷杯,平时没有个大几百块,我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清乾隆 仿黑漆描金皮球花卧足小瓷杯 陈阳被侯老板夸张的语气逗乐了,他笑着用手指了指侯老板,故作无奈地说道:“我说老板,你这人做生意可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了!” 说完,陈阳深深吸了一口气,装出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说道:“我跟你说,老板,我再选一件,最后一件!如果这件你还说不行,那我可真就起身走人了!” 说着话,陈阳一指摆在侯老板面前的盘子,“这个总行了吧?” 这是一件清康熙 素三彩暗刻云龙莲瓣纹果纹盘,前面陈阳选的那两件,虽然也算得上是价值不菲的古董,但在后世拍卖会上,也就卖个十几万或者六七十万。 但这件清康熙素三彩暗刻云龙莲瓣纹果纹盘可就不同凡响了,这盘子如果放在后世拍卖会上,那可是至少要一百万起步! 为啥陈阳不捡漏这件,这物件可并仅仅是大开门或者傻开门,就这只盘子,放在候老板的摊位上,跟其他物件对比起来,你都不用学过古董,只要经常在古董市场转悠,都能看出这是一件好东西,这种大家都能看出来的物件,根本是没有办法捡漏的。 撇口,腹壁弧曲,浅腹,大圈足。胎质坚硬细腻,器内、外均施白釉,釉质光洁。盘内壁和外壁暗刻云龙纹,龙纹穿于云纹之间,凌空而起,张牙舞爪,神态凶猛,其鳞片颗粒可见,刻划十分细腻,并于外壁底端暗刻变形莲瓣纹一周作为边饰。 清康熙 素三彩暗刻云龙莲瓣纹果纹盘 器物釉上则饰素三彩折枝瑞果纹,以绿、黄、紫、墨等色绘制而成。内壁为折枝石榴、香橼、寿桃纹,枝叶缠连,果实丰硕饱满,石榴露出粒粒果籽,寓意多子,桃实寓意多寿。 外壁为双折枝花卉纹,朵朵盛开,而叶脉以墨色涂绘。素三彩折枝三多纹与釉下暗刻云龙纹,交相呼应,辉映成趣,显得富贵吉祥。 无论是从器形、釉色、胎质、画工等任意方面,都能看出这是一件康熙年间的官窑,特点太过于明显,大家都认识的物件,怎么可能捡漏。 康熙素三彩2000年拍卖价格 “哦呦老板,不行的,不行的!”侯老板脸色一变,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度,语气中满是焦急,“这件是不行的,这可是康熙年间的官窑,老板,你不能越看越往好的上面看呀!” “你这人说的不是废话么?”陈阳微微侧身白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谁看物件不往品相好的上看,我买一件赝品回去有什么意思!” “算了,我不买了,还不行么?”陈阳有些不耐烦地甩开侯老板的手,将那件葫芦瓶轻轻放回摊位上,同时抬头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提高音量说道,“我跟你们说,这葫芦瓶不错!虽然是......” 陈阳故意拉长了声音,没有说出「虽然是赝品」几个字,而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扫视着围观的人群,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老板,老板!”侯老板见状,更加着急了,他急忙起身拉住了陈阳的胳膊,脸上堆满了笑容,“老板,老板,来来,偶们在研究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拿起一个物件展示给陈阳看,那是一块玉佩,色泽温润,雕工精细,一看就不是凡品,“这个偶搭给你怎么样?” 陈阳低头看了一眼侯老板手上的古玉,嘴角微微撇了一下,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喂,你觉得行么?这东西怎么回事,大家都是明白人,用我点破么?” “哦呦,那件蒜头瓶总可以了吧?”侯老板看向摊位前面摆放着一件青花蒜头瓶,眼前一亮,指着它向陈阳问道。 那是一件青花蒜头瓶,器形小巧玲珑,釉色青翠欲滴,虽然不如那件葫芦瓶精美,虽然说是民国时期的物件,也算得上是一件不错的古董,但跟万历五彩一比,谁tm要它呀! “老板,我不想给你墨迹了。”陈阳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侯老板的话,“行,就这件罐子;不行,我就一百块单买葫芦瓶,要是你觉得都不合适,我就在转转。” 说着话,陈阳用腿夹着手包,腾出双手,从里面掏出三张一百元的钞票,拍在侯老板的摊位上,“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我在找你,不就什么都有了。” “用你的话说,买卖不是一天做成的,以后日子长着呢,对不对?”陈阳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看着侯老板的表情。 “哦呦,你这位老板,真是精明。”侯老板听到陈阳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他蹲下身将摊位上的零钱都倒进一个黑色的腰包里,然后拿起那件五彩罐子,放到陈阳面前,“偶跟你说,偶就说想拉一个长期客户,要不然绝对的不会这么便宜卖给你的。” “偶跟你讲呀,偶爷爷那个时候,走南闯北的帮京城那些大古董店铺收古董,偶什么东西没有见过了,那个时候......”候老板一边帮陈阳将两件东西打包起来,嘴里依旧不停地说着。 得,又开始了!跟后世时候一模一样,无论你跟侯老板说什么,他总能拐到他爷爷身上去,哎! 陈阳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虽然无奈,但是他知道,玩古董的让你都愿意听故事,侯老板正是利用这种手段,在和客户套近乎,想把他们发展成回头客。 怀里抱着两样东西,走出古董街之后,直接打车回到了酒店。到酒店之后,先找到了哈森,将那件葫芦瓶交给哈森,“哈森,等你走的时候,把这瓶子带回去给老杰克!” “给老杰克?”哈森愣了一下,“陈,这是你给老杰克准备的?” 随后脸上居然有一丝丝失望,“陈,你都没有给我买礼物,却给没见过面的老杰克买礼物?” 陈阳白了一眼哈森,“我想给你买个大嘴巴子,要不要?” 还给你买礼物,你现在吃的、喝的、住的,花的都是tm老子的钱!不好好帮老子把合同签完,老子把你屎打出来,还送你礼物?你个外国佬,还挺自来熟的! 第1267章 来自哈森的认可 陈阳跟哈森简单说了一下,让他回去跟老杰克谈分期付款事宜的时候,如果最后实在沟通不了,就将这件乾隆年间的葫芦瓶拿出来,就说是自己送他们的。 “你听懂了么?你别进门就把这葫芦瓶递出去!”陈阳特意强调了一句,就怕哈森这个愣头青搞不清楚状况。 哈森此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桌面上的葫芦瓶,粉青这种颜色,在视觉上给哈森一种淡雅而柔和的感觉,既包含了青色的深邃,又融入了白色的清新,色调既不过于鲜艳,也不过于暗淡,而是恰到好处地展现了一种温和、宁静的美感 这种颜色不仅在视觉上给人以舒适感,而且在心理上也能带来一种平和、宁静的感觉,哈森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陈阳在旁边说着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仿佛掉进了一个温柔的旋涡,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变得模糊遥远,只有眼前这抹粉青,如此清晰,如此令人沉醉。 陈阳在旁边说着,哈森时不时点点头,思绪却早已飘远。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更真切地感受这件瓷器的美。手刚刚触碰到瓶身,就传来一种细腻、平滑的触觉,就仿佛摸到了婴儿的肌肤般,温润,细腻,让人爱不释手。 那一瞬间,哈森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他想把这件瓷器据为己有,永远地珍藏起来。 “喂,哈森你听没听我说话?”陈阳看着一脸痴迷的哈森,在他耳朵边上喊了一句。 哈森这才回过神来,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陈阳,重重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听到了?”陈阳狐疑的看了一眼哈森,“那刚才我说什么了?” “你说把瓶子在送给老杰克,他不要我就留下!”哈森条件反射般地回答道,脑海里还在回味着刚才的触感。 “留你妹!”陈阳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小子根本没听进去,气得直接打了哈森一下,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直接嘱咐一下刘莉吧,让她出面我放心点。” 说着话,陈阳拿起大哥大就要给刘莉拨号,哈森拦住了陈阳,“陈,我问你,这就是你口中的那种古董么?” 陈阳看哈森这副模样,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就想拿起桌上的大哥大,准备给刘莉打个电话交代几句,免得这愣头青真把价值连城的宝贝给弄丢了。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大哥大的按键时,一只手却突然拦在了他的胳膊上。陈阳疑惑地抬起头,只见哈森正一脸好奇地盯着他,那双碧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仿佛一个渴求知识的学生。 “陈,等等!”哈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眼睛却依然舍不得离开那个葫芦瓶,“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有屁就放,我这着急呢!”陈阳有些不耐烦,这老外怎么一惊一乍的,有事说事啊,没看见自己正忙着呢么? 哈森指了指桌子上的葫芦瓶,“陈,我问你,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种……古董吗?” 陈阳看看哈森那痴迷的目光,又看看桌面上的葫芦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这哈森不会是看上这葫芦瓶了吧?要不让韩若雪送自己一趟吧,别让哈森带回去了? “没错,”陈阳点点头,虽然对哈森有些不放心,但语气中依旧带着一丝自豪,“这就是我们华夏清代乾隆年间的粉青釉葫芦瓶,距今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 “钱龙?”哈森对这个朝代并不熟悉,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二百多年」这个关键词,顿时瞪大了眼睛,“陈,你是说..... 这件瓷器竟然有三百多年了?”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只葫芦瓶,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不可思议。 看到哈森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陈阳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开始给他科普起来:“乾隆皇帝对葫芦形的器物非常喜爱,无论是玉器、珐琅器、木器,还是瓷器,都有不少葫芦形的器型。皇家御窑厂也烧制了各种各样的葫芦瓶,其中就包括这种粉青釉葫芦瓶。” 根据《乾隆三年内务府造办处活计档·江西》载:“六月二十五日,七品首领萨木哈,催总白世秀来说,太监高玉交粉青釉有盖葫芦罐一件,交与烧造磁器处唐英。” 其后亦多次传旨烧造各类青釉有盖葫芦瓶,根据清宫档案记载,乾隆三十三年五月三日的奏折文稿可知,此类粉青釉有盖葫芦瓶库存有二十件。 整器造型典雅,纯以一色为饰,深得宋瓷及前代雍正御窑之况味,釉色匀净恬淡,素净而脱俗,观之超然尘世之外,营造出独有的宁静高洁之美,给人纯粹致臻的艺术体验。 对于陈阳说的一些专业术语,哈森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虽然听不太懂这些专业术语,但还是被陈阳的描述所吸引,仿佛眼前这件瓷器不再是一件冰冷的器物,而是一个拥有着悠久历史和文化底蕴的艺术品。 “乾隆三十三年,”陈阳笑着翘起了二郎腿,“哈森你知道是哪一年么?” 哈森摇摇头,眼睛依旧在看着瓶子。 “是公元1768年,说白了,这是一件在公元1768年烧制的瓷器。” “哇哦——”哈森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两百多年前......两百多年前,陈,你们太幸福了,那么早就有这么漂亮的东西了!” 陈阳看着哈森夸张的表情,心里暗暗好笑,这还是见识少啊,要是让他知道,华夏还有几千年前的文物,估计下巴都能掉下来。 “陈,你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么,”哈森用手不停在葫芦瓶旁边比划着,“真是太漂亮了!这光滑的感觉、这优雅的造型,简直就像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你面前一样,你都不忍心抚摸她。” 听到哈森将一件瓷器比喻成少女,陈阳忍不住在吐槽了一句:如果这真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早就被你这双大手给揉搓烂了。 哈森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双手,挠挠头,一脸傻笑的看着陈阳。陈阳抽了一口烟,看了一眼哈森,老子记得,貌似你们国家现在还有不少我们华夏的古董吧,不过在等二十几年之后,你们就乖乖地把它们还回来了。 虽然说他们到时候会主动还回来,但是现在还是忍不住想好好提醒一下他们战车国! 陈阳弹了弹烟灰,目光落在了哈森身上,不紧不慢地问道:“哈森,1768年,你们国家在干什么?” “1768年?”哈森愣住了,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但历史对于他来说,就像一团模糊不清的迷雾,“1768年……还没有我们国家呢!” “怎么会呢?”陈阳故作惊讶地看着哈森,“看来你对你们国家的历史不了解呀!” “我得好好给你上一趟历史课!” 随后陈阳一边抽着烟,一边笑眯眯的跟哈森聊起了他们国家的历史,战车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481年法兰克王国,843年法兰克分裂为东法兰克、西法兰克和中法兰克,东法兰克就是现在战车国的雏形,东、西则是现在的以太利和f国。 “1701年腓特烈一世建立了霍亨索伦王朝,国号为普鲁士王国,”他特意一字一句地说清楚,确保哈森能听明白,“1768年是普鲁士王国腓特烈二世执政,普鲁士王国末代国王是威廉一世,也是你们战车国建立者。” 这位威廉一世,从小就是个战争狂人,他通过普丹战争、普奥战争和普法战争,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最终在1871年统一了战车国全境,建立了战车帝国。 陈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炯炯地盯着哈森,问道:“哈森,你们国家这段历史,你不知道么?” 哈森涨红了脸,连连摇头,尴尬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战车国建立之后的历史,之前的事情,我一点都不了解…” 他看向陈阳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陈,你居然连我们国家的历史都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陈阳冲着哈森摆摆手,故作谦虚地说道:“哈森,你不用惊讶,我除了华夏的历史之外,就知道八个国家的历史,这八个国家历史我可是如数家珍,其中就包括你们战车国。” 说道这里,陈阳语气变得深沉起来,“1871年你们国家建立,仅仅过了29年,也就是1900年,你们八个国家,就打到我们国家来了!” 陈阳说着,伸手一把抓住了桌面上的那个葫芦瓶,“像这种,我们老祖宗的物件,你们当时可是抢走不少呢!” “你怎么会不熟悉呢?”陈阳说到最后,眼神中突然闪过一道冷光,哈森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见到陈阳露出如此凌厉的眼神。 哈森沉默了片刻,他知道陈阳指的是1900年那场浩劫,那段历史是战车国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 “陈,对于那段历史,我深感抱歉。”哈森的声音低沉而真诚,“我们国家当年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给你们国家和人民带来了巨大的伤害,这是我们必须承认的历史事实。” 陈阳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盯着哈森,“你知道就好,历史是不能忘记的!” “但这已经成为历史了,”哈森看着陈阳平静的说着,“而我在我们国家人眼里,华夏是东方的强国,这是一个神秘的国度。” “你们有着超越我们的智慧,”说着话,哈森指向了瓶子,“这就是个最好的证明,200多年前,你们就可以造出这么漂亮的艺术品,这是我们绝对做不到的。” 哈森表示,自己去过很多国家,华夏给自己的感觉,跟别的国家完全不一样。虽然华夏现在比较落后,但能看到华夏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和憧憬,这在很多国家都是看不到的。 “陈,你们国家未来一定是可以创造历史的,你们未来,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的强国,对于这一点,我一点都不怀疑。”哈森的语气坚定而真诚。 陈阳将烟头掐灭,抬头平静的看着哈森,随后嘴角一边轻轻翘了一下,“哈森,你们国家和小鬼子,最大的区别就是,你们敢作敢当,最起码像个爷们!” “而小鬼子......哼!”陈阳说着,往旁边轻轻啐了一口,“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你们设备的主要原因。” 哈森看着陈阳,微微点点头,这时候他才知道,之前刘莉说陈阳表示只选择自己国家的设备,不希望使用小鬼子的设备,哈森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设备质量过硬,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没事了,是吧?”陈阳冲着哈森问了一句,晃晃手中的大哥大,“没事我给刘莉打电话了,看你刚才看这葫芦瓶的眼神,我都害怕你给我拐跑喽!” 哈森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陈,等一下,我问你,为什么你这件古董,跟老杰克收藏的那些......”哈森快速眨巴了几下眼睛,“看起来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因为这tm是真的!”陈阳白了哈森一眼,你拿赝品跟真品对比,你可真行! 第1268章 师傅,你提醒的太委婉了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韩若雪如约开车来到酒店门口,接上陈阳父子,一起前往一家精致的餐厅。席间,陈阳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电话,爽朗的笑声从听筒中传出:“陈老板,我已经到沪上了,事情都已经办好了,机票也已经订好了,明天就飞羊城!” “事情都办好了?这么快?”陈阳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妥了,妥了!您师傅办事真快,一天时间全完事了。杜师傅就在我旁边,让他跟您细说。”说着话,小槐将大哥大递给了杜明德。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隐约夹杂着几句方言,片刻后,杜明德的声音清晰地从听筒中传来:“臭小子,你小子行啊!居然让人特意跑到沪上,就为了找这么一只民国时期的粉彩轧道开光双耳尊,还又是拍照又是加款的,你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可告诉你,不许拿这事儿去蒙人啊!” “师傅,这次我不蒙人不行了,我朋友被人给蒙了,我这不得帮她把场子找回来嘛!”陈阳笑着解释道,随后将韩若雪遇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杜明德娓娓道来。 韩若雪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陈阳和杜明德的对话,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自从父亲去世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如此关心自己的事情了。 她在商海中独自打拼,外人看来光鲜亮丽,却不知她背后承受了多少辛酸和委屈。这些年来,她独自面对各种挑战,连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都没有,如今看到陈阳为了自己的事情如此尽心尽力,她心中充满了感动。 陈阳还在和杜明德说着港城拍卖行的事情,韩若雪默默地拿起汤碗,为陈阳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然后将汤勺递到他手中,笑着示意他边喝边聊。 “师傅,你说说这信达拍卖行,也太黑心了,弄一件民国时期的物件,后面偷偷摸摸地加上乾隆年的款识,还编造一堆家仇国恨的故事来炒作,这不是摆明了坑咱们这些国人吗?”陈阳一边吐槽着,一边喝了一口汤,鲜美的味道让他忍不住赞叹,冲着韩若雪竖起了大拇指:嗯!这汤的味道真不错! 电话那头的杜明德听完陈阳的描述,猛地坐直了身子,语气严肃地问道:“陈阳,你刚刚说的,是港城的信达拍卖行?” “对呀,师傅,怎么了?”陈阳察觉到杜明德语气中的异样,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师傅,您该不会也从他们拍卖行买过东西吧?” “去去去!你小子胡说什么呢!我哪有那么多闲钱去港城那种高档拍卖行!”杜明德笑骂了一句。 陈阳闻言,忍不住微微皱了皱鼻子,心中暗自腹诽:您老人家现在是没有闲钱,等以后发达了,去港城拍卖行比谁都勤快,后世时候,你还带着我去过好几次呢! “我这里也遇了你说的这种情况,”杜明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是一个老顾客,他从信达拍卖行买了一件瓷器,因为信得过我,所以特意拿到我店里让我帮忙掌掌眼。” “那是一件乾隆粉彩开窗花卉纹转心瓶!” “乾隆粉彩开窗花卉纹转心瓶?”陈阳重复了一遍,脑海中浮现出这类瓶子的基本形制。 “这瓶子怎么说呢,”杜明德语气中多了几分犹豫,“那瓶子吧,乍一看确实像那么回事儿。瓶子分三部分,颈部、内胆和外腹,都是分开烧的,然后再拼在一起。” “腹部用蓝彩轧道做底,上面画着西番莲、双鱼、蝙蝠、磬,寓意还挺好,吉祥如意嘛。还有三组圆形的开光,里面是镂空的松竹梅三友图,确实精致。最里面的内胆上画着粉彩九桃图,跟瓶底是一体烧出来的,底款赫然写着‘大清乾隆年制’。” “那不是挺好的吗?”陈阳被师傅说得也来了兴趣,这瓶子听起来确实是件好东西啊,难道是假的? “问题就出在这儿了!”杜明德叹了口气,这瓶子吧,虽然工艺不错,但是和真正的乾隆官窑比起来,那可就差得远了。 陈阳追问了一句,他相信师傅的眼力,既然说差得远,那就肯定有问题。 杜明德琢磨了片刻,咳嗽了一声,好像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继续说道:“这瓶子啊开门,但我一上手就知道不对劲。” “首先,乾隆时期的粉彩虽然不如雍正时期的秀丽淡雅,但颜色绝对是艳丽的。而且,乾隆粉彩有一个独有的特征,就是器物口部和底部都会施松石绿釉,这种釉色浅淡光润,釉面就像粥皮一样细腻。可是,这瓶子底部没有松石绿釉!” “没有松石绿釉?”陈阳听到这里,心里就可以断定这是一件赝品了,毕竟现在发现的乾隆年间的转心瓶,几乎瓶子底部都施了松石绿釉,这已经是乾隆转心瓶的一大特点了。 “不光这样,你我都知道,”杜明德继续说道,“乾隆时期的瓷器并不仅仅以粉彩绘画为主,还经常添加一些其他的装饰,比如料彩、金彩、黑彩,或者和青花、五彩、斗彩等技法结合在一起,在装饰手法上也更加丰富多彩,经常出现各种色地的‘开光’粉彩,什么红、黄、蓝、绿、紫,还有其他各种颜色,加起来足足有十几种!” 而这件转心瓶上,虽然也用了不少釉色,但绝对没有那么多。乾隆爷是什么人?那可是出了名的风雅皇帝,对瓷器的要求自然也比别人高得多,这种品相的转心瓶,绝对入不了乾隆爷的法眼。 “最主要的是,那件转心瓶上手感觉不对,太轻了。”杜明德叹了一口气,“转心瓶,里外需要两只瓶子,那可是比一般瓶子要重很多的。” 陈阳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这几乎可以断为赝品了,“师傅,您没跟那位老客户说明白吗?” 杜明德摇摇头,“我倒是想说,可他是我的老客户了,而且手里还拿着信达拍卖行出具的证明,我怎么说?人家花了大价钱买的,我这一说,不是让人家心里难受吗?再说了,人家也不一定相信啊!” “哦?那您是怎么跟他说的?”陈阳笑呵呵向杜明德问道,以师傅的脾气,明说未必,但指定说了什么暗语,至于能不能听懂,就看货主自己了。 “虽然我不能明说,但我旁敲侧击地提醒了他一下。”杜明德顿了顿,故作神秘地时说道:“我跟他,这件转心瓶精美绝伦,我竟看不出,它是出自何许人之手!” 陈阳听完之后,微微轻笑了一下。古董行内的人都知道,乾隆年间的督陶官是唐英,现在师傅跟他说,看不出来出自什么人之手,那就等于告诉他,这是赝品了。 陈阳冲着给自己夹菜的韩若雪,笑着点点头,表示不用客气,自己来就行。另一只手拿着大哥大,等着师傅继续说,可是电话另一端没动静了。 陈阳见师傅十几秒钟没说话,微微愣了一下神,主动开口,“师傅,你这么说,我估计他领会不到,我想他绝对不知道乾隆时期,督陶官是唐英,你这等于没说。” “唉,”杜明德微微叹了一口气,“别说他了,我看你也没明白!” 啥?陈阳听完呆了几秒钟,我也没明白?我没明白什么?师傅刚才说什么了? “小子,你仔细想想我说的话,”杜明德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样一件好东西,我居然看不出,出自......”说道这里杜明德故意停顿了,“何许人之手!” “出自……何许人?”陈阳听完愣了几秒钟,随即反应过来了,这个何许人不是什么人的意思,而是一位人名。 “哈哈!”陈阳突然笑了,“师傅,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看不出来出自什么人之手’,原来你是说,出自珠山八友之一的何许人之手,那个叫花子呀!” “师傅,你这提示太委婉了!” “什么叫花子,好好一个大师,到你嘴里成要饭的了!”杜明德在电话另一端笑了一下,“人家叫何许人,别名化兹!” 陈阳微微一撇嘴,这位何许人,1880年生人,1940年去世,本来乳名就叫花子,只不过17岁进入景德镇瓷艺界后,王琦根据谐音将花子改为华滋。景德镇“珠山八友”之一,我国陶瓷美术大师。 何许人曾是景德镇陶瓷艺术界的仿古高手,自己又开设红店,自产自销,设帐授徒,着名花鸟画家、雪景大王邓肖禹、余文襄就出自其门下。 红店就是指景德镇陶瓷工艺中,专门在白胎上进行彩绘加工的店铺,简单点理解,就是拿一只白色没有任何字画的盘子,他给你画上画。 何许人是清末民初景德镇瓷画名家中,最具有深远影响的一位。终其一生探索的瓷上雪景山水技法,独树一帜。2023年,录入1911年后已故陶瓷类作品限制出境名家名单名单,就是说他的作品,一律不准出境。 听师傅这么一说,那信达这次拍卖看来是懵了不止韩若雪朋友一个人,转心瓶的价格指定要比如意双耳尊要贵多了,“就是说,这次他们拍卖行的拍品,不止一两件赝品这么简单呗。” “那指定了!”杜明德微微叹了一口气,跟陈阳说起来,“问题是,这事儿,我能怎么说?跟人家说东西是假的?人家有港城拍卖行的证明,一口咬定是真的,能怎么办?还不如说的委婉一点!” 陈阳深有同感,这年头,人家从拍卖行买的物件,还有证明,你说是假都得?回头他还出去说你眼力不行呢,拍卖行的物件,都说是赝品!不能为了别人,把自己名声搞臭了。 杜明德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谁说不是呢!” 最关键的是,这种物件从港城拍卖行流进市场,你说以后他们要是转手,到时候怎么收?按乾隆的收,你赔;按民国的收,人家指定不干,“咱们古董拍卖这两年刚好起来,被他们这么一搞,又tm要废了!” 而且,这转心瓶还好说,毕竟名气大,找专家鉴定还能有个说法。要是碰上你朋友那件如意双耳尊,花钱请专家鉴定都未必有人愿意接手,就算接手了,人家专家说是赝品,那买家不得气疯了?谁愿意花大价钱买个赝品回来供着? “人家出鉴定费,谁愿意听到自己手里的物件是赝品,一来二去,整个古董市场就乱了!” 陈阳听师傅说着,不由微微翘起了嘴角,这不就是未来的古董市场么,看来师傅眼光看的还挺远的。 陈阳这边跟杜明德聊着天,陈国华的大哥大响了,说了几句之后,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猛地站起身,语气急促地问道:“老秦,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陈阳和杜明德听到陈国华的话,都停下了交谈,转头看向陈国华,陈阳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不会是家里出事了吧? “这帮家伙,他们好大的胆子!”陈国华瞪起了眼珠子,用拳头狠狠陲了一下饭桌,“老秦,你告诉我,供销处那帮人去了多少?” “爸,怎么了?”陈阳迫切的问道。 陈国华微微摆摆手,示意陈阳先别说话,听到供销处家属大院的人没去几人,去的也都没跟着闹事,只是站在远处看热闹。 陈国华冷笑了一下,“行,老秦,今天要谢谢你和老赵了,帮我跟你们家里的说声谢谢,等我回去好好感谢你们。” “电子厂那帮家伙,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他们!”陈国华的拳头攥的死死的,“本想着让他们过点好日子,既然他们自己不想好过,那就别怨我了!” “老秦,你们和老赵吃晚饭了么?” “吃了,吃了,弟妹今天请我们两家去宴宾楼吃的......” 陈国华听到这里,不由脸上浮现一丝微笑,“我家这母夜叉现在会办事了!” 陈国华挂了电话之后,跟陈阳说起电子厂那帮人去家里闹事的情况,陈阳听完之后,急忙追问家里的情况,陈国华摆摆手,听老秦说,去闹事的那些人,现在被市局扣在了治安科..... 陈阳急忙抓起大哥大,给方子薇打了过去,“喂,小微,我刚听说,今天咱家去人闹事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样,没事吧......” 韩若雪在旁边嘴里咬着筷子,用眼角看了一眼陈阳,这一眼有些...... 第二天上午,谭所开着警车到了陈阳家门口,看着大铁栅栏门,犹豫再三,举起手敲响了大门。 “来了,来了,谁呀?” “罗大姐,是我,派出所老谭!” 第1269章 想息事宁人,没门! “吱呀——”一声,陈阳母亲打开了大门,看到门口站着的是谭所,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哎哟,谭所啊!快进来,进屋坐!” 谭所眼角飞快的扫了一眼院子里,他看到院子里晾晒着女人的衣物,还有一些孩子的玩具,心里想着,人家一屋子女的,自己一个大男人,虽然说穿着这身制服,但自己一个人进去也不好,还是避嫌为妙。 谭所摆摆手,笑着说道:“不用了,不用了,罗大姐,我就不进去了,就在院子里跟您说几句话就行。” “这怎么行呢?来者是客,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陈阳母亲热情地招呼着,“快进来坐,别客气!” 谭所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罗大姐,您别忙活了,我站着就行。您看,这一大早的,您家里肯定也挺忙的,我就不进去打扰了。”说着,他指了指院子里的椅子,“我就在这儿坐一会儿,跟您说几句话就走。” 陈阳母亲见谭所坚持,也不好再强求,便从屋里拿了一把椅子,一壶茶水出来,“那行,谭所,就算我招待不周了,您别挑我理,喝水!” 谭所道了声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笑着问道:“罗大姐,您昨天休息得怎么样?今天感觉好点了吗?血压还高不高?” 这位大姐,昨天到了治安科,在椅子上坐了没有五分钟,什么话都没说呢,一头就栽倒在旁边了,要不是旁边小警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非得摔倒了不可,随后就说自己脑袋迷糊,心脏突突跳着。 市局警察赶紧开车把她送到了医院,心电图也做了,ct 也拍了,人家医生说,她那心电图比医生的还好呢!就这样,她硬说自己站不起来,站起来就往人家医生身上倒,表演的那叫一个精彩。 “哎,别提了,”陈阳母亲叹了口气,“昨天那事,真是把我给折腾坏了,一晚上都没睡好觉,血压也一直高,这不,今天早上起来,头还一直晕乎乎的。” “那可得好好休息休息,身体要紧啊!”谭所笑呵呵的看着陈阳母亲说道。 “是,我儿媳妇也这么跟我说,”陈阳母亲笑呵呵说道,“我天生劳碌命,闲下来身上跟不舒服!” 谭所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陈阳母亲见谭所没说话,在旁边主动问道,是不是来找自己,因为昨天那件事? 谭所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陈阳母亲,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的表情,试图从她平静的脸上捕捉到点什么,自己今天来,确实是为了昨天那件事。 昨天晚上有位朋友找到了自己,他家一位亲戚就在其中,谭所心里清楚,就凭罗宏宇的性格,这事儿肯定没完,关一晚上只是个开始,后面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此人一惯善于拍马屁,这次的事情,正好给了他一个表现的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事情没有那么大,罗宏宇这是在给自己加戏!罗宏宇这么做,无非是想把事情闹大,好让自己在上面领导面前邀功请赏。 这帮人被关了一晚上,家里人指定都知道了,这些下岗工人也一定都知道陈家的背景,为了早点让家里人出来,他们一定会做更出格的事情,最后将这件事牵扯到方书记身上,这时候罗宏宇在出面解决,这不就在领导面前表现他的能力了么? 可这位罗大姐不知道罗宏宇的为人,一旦事情闹大了,除了对罗宏宇有利以外,对其他人都没有利,尤其是陈阳家和方书记,名声会严重受损,这些罗宏宇才不会管。 说实话,谭所对那些闹事的人也谈不上同情,但毕竟罪不至死,况且他们也都是因为生活所迫,被 人当枪使了。思来想去,谭所觉得这件事还得从陈阳母亲这里打开突破口。如果她能出面说句话,表示不再追究,这事儿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罗大姐,身体没事了就好,我就是顺络过来看看你。”谭所决定先探探口风。 陈阳母亲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谭所你太客气了,有事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你哪天没事?”陈阳母亲脸上挂着微笑,数着手指头,“那所里办户口的、闹离婚的、打架斗殴的、喝酒闹事的、搞破鞋......不是,反正我认为所有穿这身制服的人里,属你们基层最忙了,你还能没事?” “您瞧您说的,这不是关心您身体嘛!”谭所打了个哈哈,他知道陈阳母亲这是看穿了他的来意。 “少来这套!跟我还客气,直接说!”陈阳母亲摆摆手,示意他开门见山。 被陈阳母亲直接点破,谭所也就不再绕弯子,他弹了弹烟灰,说道:“是这样,罗大姐,我是想来问问你,昨天发生那事情……” “昨天的事?”陈阳母亲挑了挑眉毛,故作疑惑地问道。 “对,就是昨天那些……”谭所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些人,他们也挺不容易的,都是下岗工人,一时冲动做出了糊涂事。” “哦?谭所的意思是,他们只是一时冲动,就可以到我家门口大吵大闹,还动手打人?”陈阳母亲语气平静,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锐利。 “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谭所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位罗大姐,果然不好对付! “谭所,你也不用跟我绕弯子了,你想说什么,我心里清楚。”陈阳母亲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淡然地说道。 “罗大姐,您真是明白人!”谭所连忙说道,“您看,那些人现在都被扣在市局,关了一晚上了,他们也挺不容易的……” “他们不容易,那我们家就容易呗!”陈阳母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谭所叹了口气,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呀!谭所知道,今天这是一场拉锯战了,于是语气中带着一丝同情。“他们都是下岗工人,厂子效益不好,都快要倒闭了,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在厂子里工作,这厂子一没,就等于断了他们生活来源,手里没钱了,换谁谁不着急呢?” “所以,就因为他们下岗了,就可以来哐哐砸我家大门,就可以把大门推到了,闯进来把我呼好的猪蹄子都掀翻了?就可以薅我头发,扯破我衣服?”陈阳母亲反问道。 “那怎么可能……”谭所一时都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接了,“但罗大姐,法不外乎人情.....” 陈阳母亲抬手打断了谭所的说话,直接开口说道,“谭所,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出面,让他们早点出来,对吧?” 谭所点点头,向陈阳母亲打了一张感情牌,这些人也都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都是下岗工人,一时冲动做出了这种糊涂事。 “罗大姐,你想想这些人,他们也挺不容易的。”说到这里谭所叹了一口气,现在江城一些厂子濒临倒闭,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在厂子里工作,这厂子一没,就等于断了他们生活来源,手里没钱了,换谁谁不着急呢? “所幸您罗大姐头脑聪明,没让事态扩大,造成不好的影响。我想通过这次,下次他们不会这么冲动了。”谭所说完之后,从烟盒又抽出一根香烟,拿着刚才的烟屁,将香烟对着了火,狠狠抽了一口。 “而且,他们已经在市局被关了一个晚上,我想......” “你什么都别想!”陈阳母亲突然冲着谭所大喊一声,“关一个晚上就行了?我现在恨不得把他们拉出去,用机关枪突突五分钟!” 什么玩意?自己家就白白挨砸了?自己就白白挨揍了?自己那两个姐姐,就白白让他们打了,想什么美事呢! “我跟说谭所,别说关他们一个晚上,就算关他们十年八年的,我都不解恨!” 第1279章 原来自己被她算计了 xs7.com 陈阳母亲一仰脸,倔强的说道,表示这事没得商量,国家有法律,按法律处理呗!如果法律说,下岗工人可以随便砸开别人家大门,进来闹事,那明天自己也是下岗工人,自己就去砸他们家大门去! 谭所抬头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看这样子,不出绝招不行了! “罗大姐,我不是在帮他们说话,我可是在帮你说话!”谭所语重心长才的说道。 陈阳母亲微微冷笑了一下,现在受欺负的自己,他让自己息事宁人,还是帮自己说话?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谭所看看四周,随后凑近了陈阳母亲,小声说道,“罗大姐,你想想方书记......” 就按照她说的,把这些让关个十年八年的,那人家家属指定不愿意呀!到时候一旦闹起来,舆论会怎么说?只会说方书记的亲家,仗势欺人,事情一旦牵连到方书记,方书记会怎么处理?那不还是将人放了,息事宁人么?反而自己落的一身不是。 陈阳母亲听完低头思索了起来,嘴角微微动了动,“你的意思,玉不碰瓦呗!” 谭所连忙点头,笑着冲陈阳母亲竖起大拇指,“罗大姐,您真是通情达理!我这不是想着,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谭所,你少来这套!”陈阳母亲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谭所的吹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想讨好方书记么?” 谭所听到陈阳母亲这么说,不由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无奈笑了一下,她愿意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谭所,息事宁人没有问题,我这人啊,就是心软,见不得别人为难。”陈阳母亲摆摆手,一副菩萨心肠的样子。 “真的?” “当然,不过么……”陈阳母亲突然话锋一转,伸手指了指那扇被撞坏的铁栅栏门,“这门,可是他们给撞坏的,总得有个说法吧?” 谭所顿时愣住了,扭头看向院子的大铁门,昨天被推倒了,今天应该是临时对付上了,不过这罗大姐说道大门......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罗大姐,那您的意思是......” “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得给我个说法吧,要是这么完事了,这口气我可咽不下!”陈阳母亲提高了嗓门,一脸的不满,“您呀,也不用给我说什么下岗工人不下岗工人的,我们家原先不也是下岗工人么?要不是陈阳有出息,我们家也到不了这个地步。” “谭所,您可能不知道,我们家那口子不是电子局局长了么?最近正想着什么改造电子厂,弄什么电动剃须刀。”陈阳母亲放缓了语气,开始诉说自己的委屈。 “这两天我们家那爷俩为了电子局的事情,去外地出差找设备去了。您说说,他们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这些下岗工人么?谁不知道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舒服啊,没接手电子局这乱摊子,我们家过的可舒服了!” 陈阳母亲说着说着,情绪又激动起来,嗓门也高了起来,“结果倒好,家里就剩下我和我儿媳妇两个女人。他们倒好,二话不说就把门给撞坏了,这要是晚上来了坏人怎么办?” 陈阳母亲说着说着,把手按在了自己胸口,脸上满是后怕的神情,“谭所,我现在想想都害怕啊!” “您想想,那月黑风高的,要是摸进来个坏人......”陈阳母亲说道这里,身体微微哆嗦了一下,“尤其是我的儿媳妇,长得多带劲啊!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身材还好得没话说,昨天你看到了吧,谁敢相信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这要是真让坏人闯进来,万一出了什么事......”陈阳母亲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样,“我就是把自己舍出去,坏人都不一定干哦!” “咳咳咳!”听到陈阳母亲说到这里,谭所被烟呛得直咳嗽,他猛地意识到陈阳母亲话里的意思,脸一下涨得通红,你这个干字,用在这里,是名词还是动词呀! 陈阳母亲看着谭所窘迫的样子,心里暗自得意,脸上却不动声色,她站起身,走到屋里,端出一盘水果,放在谭所面前。 “谭所,别老抽烟了,来吃点水果,这是莱阳梨,润肺的,你多吃两个。” 谭所急忙将烟掐灭,摆摆手连忙说道:“好,好,我先不抽了。” “谭所,我跟你说,”说着话,陈阳母亲拿起一个梨放在了谭所手里,“这大门是人家老秦和老赵两个大男人昨天临时帮我修上的。” “是,您可能也听说了,我们三家关系是好,给钱人家也不要。”陈阳母亲一拍手,“但这不都是人情么!给钱人家不要,那不得请人吃顿饭么?请人家吃饭,以我们家这个身份,能去小馆子么?” “不瞒您说,昨天晚上宴宾楼我们三家吃饭,足足花了我小一千块呢!这钱我找谁要去?” 谭所连忙点头称是,“是是,您说的对,您说的对!” “还有,”陈阳母亲翘起了二郎腿,一脸肉疼的样子,“我那些酱猪蹄、酱猪尾巴跟儿啥的,我都是不舍得吃,他们进来就给我掀翻了。” “哎呦,我现在想想都心疼,”陈阳母亲捂着胸口,“那都是钱呀,他们就是抢着吃了我都没这么心疼,浪费就是犯罪哟!” 谭所听到这里,真是越听越不明白了,她到底想干表达什么?怎么又说到酱猪蹄上面去了,那玩意才几个钱,对于你们家来说,叫钱么?她到底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谭所将手里的梨,两手倒来倒去,“所以......罗大姐你的意思是.......” 陈阳母亲看看谭所,嘴角浮现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谭所,修大门的钱我可以不要;请人吃饭的钱,我也可以不要;那些酱猪蹄什么的钱,我还可以不要,但是......” 说道这里,陈阳母亲一边嘴角微微扬了起来,“你看我担惊受怕、被他们气的心脏也不舒服、血压也高了,昨天晚上老陈来电话询问,我俩又在电话里吵了一架,这算破坏我们夫妻感情吧?” “这些精神上的损失........” 谭所听陈阳母亲说着,喉咙动了几下,好家伙,你这还不如让人家赔偿你家大门、你酱的那些猪蹄、猪尾巴跟呢,这钱可没有定数呀! 陈阳母亲说着话,竖起一根手指,“我要是说,拿五万块,不多吧?” “多少?”谭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阳母亲,脸上苦笑了一下,“罗大姐,你觉得他们要是能拿的出五万块,还用来你家砸大门么?” “也是哦!”陈阳母亲眼珠动了几下,“这帮人真是的,五万块都没有,五万块很多么?” 很多么?那是太多了!谭所白了陈阳母亲一眼,对于你们家来说不多,但人家都是下岗工人了,别说五万了,现在可能五千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大数字! “少了五万那我也太吃亏了!”陈阳母亲一脸不愿意的表情,看向了谭所。 “那个......是这样,”谭所清了清嗓子,“罗大姐呀,他们已经被关了一个晚上了,也算受到了惩罚。这样,等他们出来,我在好好教育他们一下......” “要不这样吧,”陈阳母亲一拍手,笑着看向了谭所,“只要他们告诉我,是谁在背后唆使的,我就原谅他们,如何?” 我艹!谭所眼睛微微亮了一下,自己以为,自从进了这个院子,自己一直在主导她;没想到,她一直在主导自己,这才是她最终想要的结果呀! 第1280章 怎么变卦了呢? 谭所开着车带着陈阳母亲去往市局,边开车边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里陈阳母亲,心里默默想着:陈阳、陈国华、陈国华老伴,这陈家各个都是人精呀!要不然人家方书记能看上人家么? 到了市局,谭所直接带着陈阳母亲去了治安科。还没进门,就看到罗宏宇正坐在办公桌前,一副日理万机的模样。谭所心里暗暗冷笑一声,这罗宏宇,整天摆着个架子,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谭所脸上堆起笑容,快步走上前去,热情地打招呼:“罗科,忙着呢?” “哎呦,这不是老谭么?”罗宏宇听到有人叫自己,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看到是谭所,连屁股都没抬一下,继续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仿佛压根没看见他一样。 谭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心里暗骂一声:狗东西,摆谱给谁看呢! 不过,谭所也知道罗宏宇的脾气,他这双眼睛,一向只看得见领导,像自己这种小角色,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想到这儿,谭所也只能压下心头的火气,继续赔着笑脸,走到罗宏宇面前,从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抽出一根递了过去:“还不是因为昨天,我们辖区那案子,想着过来问问咋样了?” 罗宏宇瞥了一眼谭所递过来的香烟,眉头微微皱了皱,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自顾自地从旁边拿过一包三五,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个案子呀,等着吧!受害者不是病了么,这帮人先扣着呗,等人家病好了才能处理呢!” “哦!”谭所点了点头,试探着问道:“罗科,我问一下,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受害者不追究责任了,那案子还能不能撤销?” 罗宏宇听到这话,终于舍得将目光从文件上移开,抬头看了谭所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老谭,你以为这是邻里打架呢?”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一字一句地说道:“受害者可是方书记的亲家,撤案?你想什么呢!” 谭所嘿嘿一笑,抽了一口烟,打着哈哈说道:“罗科,我这不是假设嘛,假设,如果受害者家属强烈要求撤案呢?”他故意加重了强烈两个字,观察着罗宏宇的反应。 “强烈要求?”罗宏宇微微白了一眼谭所,“怎么可能呢,强烈要求严惩还差不多,还撤案.....哼,想都不用想!” 谭所狠狠吸了一口烟,“罗科,你也知道,事情牵扯到方书记,人家也怕下面反映激烈,给自己亲家带来不好的影响!” 罗宏宇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嗤笑一声,“老谭,你也是老警察了,怎么说话越来越没谱了?现在就算他们反响再激烈,市局门口也没见有人来闹事,市委也没听说有人去上访,就凭他们在下面私底下抱怨几句,就算强烈要求了?也太小看我们公安机关了吧!” 罗宏宇心里暗自得意,他早就摸透了这些人的心思,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真要他们豁出去闹事,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不过换句话说,只要自己把人扣着,到时候指定影响要比现在大,那时候自己在出手解决...... “法律!”罗宏宇将手中的烟头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隔着袅袅升起的烟雾,目光锐利地盯着谭所,一字一句地说道:“老老谭,你也是警察,应该明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道理吧?法律会因为他们反响激烈就改变吗?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法律是国之根本,怎么能因为他们几句抱怨就置之不顾呢?” “哎呦,罗科,你可别给我扣帽子,我只是问问,问问而已。”谭所连忙摆手解释道,他知道罗宏宇这是在敲打自己,让他别没事找事。 “这是人家受害者的想法,人家想撤案,今天特意让我带她过来的,”说到这里,老谭笑了,“你要是不信,我去给你叫去!”说着话,老谭转身就向门口走了出去。 谭所语气平淡,却字字珠玑,仿佛一颗颗石子,在罗宏宇平静的心湖里激起阵阵涟漪。罗宏宇坐在椅子上一愣,受害者要求撤案?不对呀! 罗宏宇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心里像有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怎么可能想撤案呢?她们家可是方书记的亲家,有这关系会主动提出撤案?别说这么硬的后台了,换成一般的后台,这事也不应该撤案呀!除非……除非是方书记授意的? 没过多久,谭所就带着一位中年妇女走了进来。罗宏宇一眼就认出,这位妇女正是陈阳的母亲。他连忙站起身,脸上堆满了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哎呦,罗阿姨,您怎么来了?快坐,快坐!”他的语气热情而谦卑,与刚才对待老谭时的冷漠判若两人。 “您是喝茶还是喝咖啡呀?”罗宏宇殷勤地问道,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热情都倾注到这位罗阿姨身上。 谭所瞬间就被挤到了旁边,看着一脸谄媚的罗宏宇,谭所心里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罗宏宇这副样子,说明他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 “罗科长,都不用,给我倒杯白开水就行!”陈阳母亲坐在沙发上,笑呵呵的看着罗宏宇说道。 她虽然是笑着说着话,但罗宏宇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那个......那个谁呀,”罗宏宇扯着脖子向外面喊了一句,“去倒杯热果珍过来,要温乎的,用手试试啊!”他一边吩咐着,一边偷偷观察着陈阳母亲的脸色,想看看她是否满意自己的安排。 罗宏宇坐在沙发上,陪着陈阳母亲说着话,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陈阳母亲,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可是陈阳母亲一直笑呵呵的,让他根本捉摸不透。 他不知道陈阳母亲此行的真正目的,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不大一会,一名小警察端着一杯热果珍进来了,罗宏宇亲手接过来又递到了陈阳母亲手里。 不大一会,一名小警察端着一杯热果珍进来了,罗宏宇亲手接过来又递到了陈阳母亲手里,小心翼翼地问道:“罗阿姨,您这病还没好呢,应该在家都休息。” “案子不用着急,就那帮刁民,先关两天,杀杀他们的锐气!” 陈阳母亲表示,自己就是听说那些下岗工人都被扣在市局里,心里着急,这不是想着过来,把案子撤了,让他们回家吧! “撤案?”罗宏宇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后笑呵呵看着陈阳母亲,“罗阿姨,这案不是随便撤的。你想想,下面有人报案,我们出警把人抓回来了,你们又要撤案,这不是闹笑话么?”他搬出了一套官腔,试图说服陈阳母亲。 “怎么就不是随便撤的?这案子本来就是……”陈阳母亲还想再说,但是被罗宏宇打断了。 罗宏宇笑呵呵地看着陈阳母亲,“再说了,罗阿姨,这帮下岗工人穷凶极恶,他们什么事不敢干!”罗宏宇故意板着脸,吓唬着陈阳母亲,“他们今天敢砸你们家大门,明天就敢砸你们家玻璃;今天敢冲到你家院子里,后天就敢冲到你们屋里。要是把他们放了,他们在找您闹事,您怎么办?” 罗宏宇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陈阳母亲的表情,试图用这种方式吓唬住她,让她知难而退。 谭所在旁边听着罗宏宇在那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心里忍不住一阵冷笑,心说:你这家伙,这分明就是在吓唬罗大姐,这些下岗工人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不都是一群老实巴交的工人吗?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穷凶极恶之徒了? 谭所不动声色地抽着烟,偷偷地看了一眼陈阳母亲,心里暗自揣测:不知道罗大姐能不能抗住罗宏宇的吓唬?想到这里,谭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陈阳母亲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看着罗宏宇,问道:“罗科长,你说啥?谁报案了?我可没报案啊?” “就是一群工人,在我们家院子里吵吵起来了,我家老头子是他们局长,多大的事,我有必要报案么!” 罗宏宇看了看陈阳母亲,心里暗暗想道:你以为你没报案就没事了?随即笑呵呵向陈阳母亲说道,“这个……这个……反正有人报案就是了,具体是谁报的案,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 陈阳母亲听他这么说,脸上有些不愿意了,追问道:“怎么不重要?这很重要!我家里发生的事情,我没报案,别人报案了,之后我还不能撤案,人家还怨我,那我多冤枉呀!” 罗宏宇摆摆手,表示不是这个意思,法律不是这么理解的,“罗阿姨,问题不在是不是你报的案,事情确实就发生在你家院子里,他们强闯民宅、破坏个人财产、持械斗殴……” “罗科长,你等会,”陈阳母亲一把拉住罗宏宇的手,急切地说道,“你说谁强闯民宅了?谁破坏个人财产了?谁持械斗殴了?你可不能乱说啊!” “那些闹事工人呀,他们不是把你们家大门砸倒了,强行进入的么?这就是强闯民宅!” “谁说的!这不是放屁么!”陈阳母亲当时瞪起了眼珠子,“我家大门本来就坏了,就是进来的人多,大家往里挤,一不小心弄倒了!这也能怪人家?” “啊?”罗宏宇被陈阳母亲的回答弄得一愣,赶紧换了个话题,“罗阿姨,他们不是冲进你家院子,打翻了你装酱猪蹄的盆么?” “没有,那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翻的!”陈阳母亲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等会!”罗科长伸手示意陈阳母亲,“你不是说,他们冲进院子,把你身上衣服扯破了,抢你身上的钱!”罗宏宇见陈阳母亲还在狡辩,只好把昨天记录的案情又说了一遍。 “不是,那是我看他们吵吵起来了,我自己把钱扔出去的,目的是让他们别吵吵了!”陈阳母亲一口咬定是自己把钱扔出去的,和那些下岗工人没有关系,再说了,他们在自己家院子里吵吵起来了,自己去拉架,衣服被撕坏了,这不是很正常么?难道自己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动手不管? “罗阿姨,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罗宏宇被陈阳母亲的回答弄得有些懵了,他明明记得昨天陈阳母亲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昨天?”陈阳母亲愣了一下,装作回忆的样子,“昨天我不是有病了么?心脏不舒服,脑袋也昏昏沉沉的,都是你们说,我就在旁边嗯啊答应着,我压根没听清你们说的啥!” “罗科长,这你应该知道呀,还是你们把我送去医院的呢!”陈阳母亲说完,还特意看了罗宏宇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 谭所看着罗宏宇吃瘪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他将身体转过去,看着窗外,两个肩膀不停抖动着,哈哈!这罗大姐太逗了,她是......她是怎么做到,能前后变卦,之后还都能呼应上,最后还把责任推到罗宏宇身上的呢,这脑子......哎呦! 谭所心里乐开了花,他甚至开始佩服起这位罗大姐来,这演技,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不过,罗宏宇这回可真是倒霉喽,谁让他昨天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呢?这回好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罗宏宇此时有些发懵了,他完全没想到陈阳母亲会突然改口,而且还一口咬定昨天根本就没听警察跟她说啥。他心里暗暗叫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变卦了?难道真是方书记跟她说什么了,这种做法倒是有些像领导让下属背锅的做法。 第1281章 内部专供 “那个......那个罗阿姨,你不用怕,也不用管别人跟你说了啥,法律是会保护你的,但是咱们得说实话,不能撒谎。” 罗宏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慌,越慌越容易出错。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陈阳母亲的反应,希望能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陈阳母亲拿起桌面上的果珍喝了一口,一脸无辜地看着罗宏宇,“罗科长,我也没撒谎呀,我说的都是实话呀!” 陈阳母亲一脸无辜的看着罗科长,今天自己是真的没撒谎,她现在完全是一副受害者的姿态,仿佛昨天的事情完全是罗宏宇编造出来的一样。 “不是......”这种情况罗宏宇是万万没想到的,怎么突然间这口供就变了呢!你怎么变我可以不管,但不能这么说呀,你这么一说,我不成了诶诱导口供了么? 要是换成别人敢这么改口供,自己有一百种办法对付他,可这罗大姐不行呀!谁敢给她上手段,你给她上了手段,明天就有人给你穿小鞋了! 罗宏宇心里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陈阳母亲一口咬定自己没撒谎,昨天就是病了,根本就没听清罗宏宇问了自己什么,最关键的是,昨天这位大姐的笔录,还tm是自己亲自做的,这不是麻烦了么? 罗宏宇皱着眉头看看陈阳母亲,又扭头看看站在旁的谭所,示意陈阳母亲稍微等会,随后将谭所叫出了办公室,“老谭,这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谭所一脸不明白的样子,装作无辜的说道:“罗科,你们昨天到底做了什么?诱导口供可是大事!”他故意把「诱导口供」四个字咬得很重,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放屁!”罗宏宇瞪了一眼谭所,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低声吼道。“谁诱导口供了?你昨天就在现场,现场情况你没看到么?” “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罗阿姨今天说的跟昨天不一样了,是不是你跟他说什么了?”罗宏宇瞪起眼珠子看着谭所,“老谭,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这件事不同,你应该能分清孰轻孰重!” 他知道谭所这是在故意看自己的笑话,但他现在没时间跟他计较这些,他只想让老谭出面证明一下昨天的现场情况。 谭所脸色一冷,表示自己可跟罗大姐什么都没说,这就是人家自己的意思。再说了,昨天自己到现场的时候,乱哄哄的,自己还没来得及问情况,他们治安科的人就到了,他们片警可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他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将自己完全撇清。 “罗科,咱们可得说清楚喽,”谭所又点了一根烟,“人是你们带走的,也是你们治安科人询问的,我们管片可全程没参与。”说着话,谭所吐了一口烟,“今天还是人家罗大姐说要撤案,让我带着过来。我所里一堆事,你当我愿意来呢?” “你...... ”罗宏宇看了老谭一眼,警告谭所,让他自己想清楚了。那帮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今天敢去方书记亲家门口闹,明天说不定就闹到市委书记家或者市委办公大院了,到时候出了事情,你老谭也有责任。他现在没有时间和精力跟他争辩,他只能搬出更大的事情来压他,希望他能帮自己。 老谭听完罗宏宇的话,心里冷笑一声,心说:吓唬我?我还怕你不成?这案子本来就是你们治安科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他冷冷一笑说道:“罗科,你也不用吓唬我,我也不是被吓大的!”说着话,谭所声音提高了几分,“就是一群下岗工人,个个拖家带口的,能闹出什么大事!” “下岗工人闹事的还不多么?”罗宏宇提高了声音反驳道,“谭为民,你到底要干什么,觉得现在还不够乱么!” “我干啥了?我过来给你们送当事人还送出错来了?”老谭也不惯着他,没好脸跟他喊着。 “我呸!”罗宏宇彻底怒了,指着谭所鼻子,“姓谭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这背后就是你在搞鬼!我跟你说,你这个脾气,把你调到派出所就对了!你再这么干,我看得从所长干回民警!” “罗宏宇!”老谭也是丝毫不惯着他,“老子怎么当警察用你管?你管的着老子么?我可不是你,眼睛成天长在领导屁股上的主!” 他们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激动,走廊里的气氛剑拔弩张,路过的同事都纷纷侧目,但也不敢上前劝阻。 就在这时,徐局哼着小曲,背着手,慢悠悠地从楼梯间走了上来。他今天心情不错,想着去办公室看看有什么需要处理的文件,顺便泡杯茶,享受一下这难得的空闲时光。 可是,还没等他走到三楼楼梯口,就听到从治安科那边传来一阵阵激烈的争吵声。徐局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简直不像话!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在走廊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徐局心里暗自思忖,这帮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他快步走到治安科门口,脸色铁青地冲着正在争吵的两人吼道:“干什么呢?都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罗宏宇和谭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就像被突然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争吵声戛然而止。他们慌忙转过身,看到徐局正黑着脸站在他们身后,吓得冷汗直冒。 “徐局!” “徐局!”罗宏宇和谭所赶紧站直了身子,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 “有没有点规矩,这是市局办公大楼,”徐局背着手,脸色阴沉的看着两人。 徐局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谭所身上,他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道:“老谭?你怎么在这儿?有案子?” 罗宏宇见状,连忙抢先说道:“没…没有,老谭过来串门…”他试图掩盖真相,毕竟这件事他还没来得及向上汇报。 然而,谭所却没打算配合他,直接开口说道:“嗯,昨天方书记亲家老陈他们家,遇到点事,今天想过来撤案。” “啥?”徐局一听,脸色顿时大变,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眼神凌厉地盯着罗宏宇,质问道:“什么案子,我怎么不知道?” “没.....没有,就是小事.....”罗宏宇在旁边顿时就慌了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直视徐局的目光。 “上市委书记亲家家里闹事,在你这叫小事?你要是这个态度,你这科长呀......”徐局语气冰冷地打断了罗宏宇的话,眼神中充满了不满和警告,“你做科长屈才了,应该做局长!” 徐局的话还没说完,罗宏宇就吓得冷汗直冒,他明白,自己这次是闯祸了,徐局这是动了真怒了。 说完,徐局便不再理会罗宏宇,转头看向谭所,语气缓和了一些,问道:“老谭,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谭所不敢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徐局,最后说道:“罗大姐听说那些下岗工人被关了一晚上,这不是今天向来撤案,罗科长说......” 还没等谭所说完,徐局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情况,他直接打断了谭所的话,“罗阿姨来了?” “就在里面坐着休息呢,罗科还给准备了热果珍。”谭所笑呵呵的说了一句,同时偷偷看了一眼罗宏宇,此时罗宏宇脸色惨白。 “带我去看看!”徐局说着抬手指向办公室,转头对罗宏宇说,“还准备热果珍,我看他该给自己准备云南白药了!” 谭所赶紧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带路,引着徐局走向办公室。罗宏宇跟在后面,心里七上八下,不停地琢磨着对策。 走进办公室,徐局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陈阳母亲,他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快步走了过去,“罗阿姨,您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呢?我好派人去接您啊!” “哎呦,这......这现在得叫徐局了吧!”陈阳母亲笑呵呵地站了起来,爽朗的笑声中带着几分自豪,几分亲昵,还有几分故作不见外的客套 徐局笑着示意陈阳母亲坐下:“罗阿姨,您坐,您坐。” 两人落座后,陈阳母亲笑着拉着徐局的手,“哎呦,这日子过的真快,我家阳阳结婚的时候,你是队长;后来大海结婚的时候,您就是局长了,再过两年见面,就得叫徐书记了!” 陈阳母亲故意把书记两个字咬得很重,看似是拉家常,实则是在提醒徐局,自己对他的仕途发展寄予厚望,也暗示着自己背后的能量不容小觑。 陈阳结婚、大海结婚,这两句话说出来,徐局就感觉像有一把小锤子,轻轻敲击着他的心房,想起这两人结婚时候的那个场面......主要是去的这个人...... “哎呦,”徐局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连连摆手,语气诚恳却又带着几分官方的客套,“阿姨,这不能瞎说,我可没那种能力,阿姨,我谢谢你。”他心里清楚,老太太这番话既是恭维,也是敲打,他必须谨慎应对,既不能显得太过热络,也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怠慢。 谭所在旁边抿嘴笑着,心里暗自佩服,这罗大姐,真是说话的最高境界啊!不动声色间,既拉近了关系,又暗示了自己的地位,还敲打了一番,真是高手!他用眼角瞟了一眼罗宏宇,心中暗叹,你学学人家拍马溜须的能力,一句话精准地拍到了马屁股上! 两人寒暄了一会,徐局开始询问起陈阳母亲昨天闹事的经过。陈阳母亲轻描淡写地表示,就是一些下岗工人医疗报销不及时,陈国华又去南方看看设备了,他们以为单位有钱不给他们报销,这不就找到家里去了。 她说得轻巧,但徐局心里清楚,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那个......咳咳,”罗宏宇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弱弱地插了一句,“他们……他们好像……是把大门砸了冲进去的……” “没有!”陈阳母亲一听,立刻笑着反驳道,“阳阳那孩子,弄个大门也不弄结实点,本来就摇摇欲坠的,人多一挤就倒了,没砸到人就算万幸了!” 徐局看了看罗宏宇,又看了看陈阳母亲,没有再追问下去。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另有隐情,但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徐局正想着,陈阳母亲开口说话了。 “瞧我这脑子,光顾着聊天了,差点把事给忘了!”陈阳母亲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包里翻出两个铁罐,递给徐局。 “前段时间,方书记来家里,非要给我家老陈送两罐好烟,说是京城内供的,可把他高兴坏了!” “我家老陈不要,不要,书记非得给。你说,我家老陈一个破电子局局长,这好烟给他抽都白瞎了,趁着这趟我给你带回来了,你这接来送往的,用的上!” 徐局低头看着陈阳母亲手里的铁罐,只见这两只铁罐通体墨绿色,没有任何花哨的图案,只有一道古朴的万里长城图案环绕罐身,长城上方,赫然印着「内部专供」四个红色大字。 徐局顿时心里一惊,连忙把铁罐往回推,“阿姨,这可使不得!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站在一旁的谭所和罗宏宇也看到了铁罐上的字样,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震惊。他们心里都明白,「内部专供」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明白。 第1282章 我要把它们变成一对! 陈阳母亲见徐局不肯收,索性把茶叶往桌子上一放,语气强硬地说道:“反正你徐局要得要,不要也得要!我送你两罐烟,还能追究你什么大事么?你要是不收,我就让大海送你家去,你能躲了我,还能躲了大海么?” 徐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明白陈阳母亲话里的意思,徐局只好勉强答应:“那好吧,罗阿姨,谢谢您的好意。对了,昨天的事情,您没受到什么损失吧?” “那个......”罗宏宇在旁边眨巴了几下眼睛,“阿姨衣服被撕坏了,身上钱被抢了!” 罗宏宇心想,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如添油加醋地说严重些,如果徐局追问起来,就推说情况还没调查清楚,所以还没来得及上报。 “什么!”徐局一听,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简直无法无天......” “没有,没有,”陈阳母亲见状,连忙一把拉住徐局,解释道:“徐局,你也知道,这人一多了,说话就七嘴八舌的,你说你的,他说他的,他们互相在院子里吵起来了,我眼看着他们动手了,就去拉架,哎呦……” 她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这帮家伙真是工人出身,真有劲,我一个女人哪能拉开他们?拉架过程中,衣服就被撕坏了,我看拉不开,就把身上的钱扔出去了,想着见到钱了,他们就不会打了,结果这下更乱了,就有人报警了。” 说道这里,陈阳母亲一脸歉意地看着徐局,说道:“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你说你们这么忙,还想着我家这点事。” 随后,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是不是平时能看到宋书记呀?” 徐局心里咯噔一下,警惕地问道:“哎呦,宋书记现在可忙了,那可不是我想见就能见的,您问这个做什么?” 陈阳母亲笑着说:“是这样的,上次我家阳阳去京城,开元大哥……” 徐局听到这里,连忙打断了陈阳母亲的话,转头对罗宏宇说道:“小罗,你去找一下南马街团伙斗殴致人伤残那案子的卷宗,我有用,快去!” 罗宏宇愣了一下,不知道徐局突然提起这个案子做什么,但心里明白徐局的意思,就是这个场面自己不能在这待下去了,于是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徐局目送罗宏宇离开,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小罗也真是没有眼力见,你说一件事,人家提一个人,你说一件事,人家提一个人,这就是不想把事情扩大呗? 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宋书记的背景就被陈阳母亲抖搂出来了。好家伙,管宋开元叫开元大哥,不过也就他们陈家能这么叫,谁让人家儿子叫宋开元师爷呢! 一个小时之后,陈阳母亲从谭所嘴里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在和解协议上签字之后,转身离开了市局大楼。在路边随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奔向了电子局方向,耿振龙,你敢背后给我家老爷们使坏,你给我等着! 羊城机场人来人往,喧嚣声此起彼伏。陈阳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出站口。等了一会儿,陈阳终于在熙攘的人群中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只见小槐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步履蹒跚地朝着他走来。 小槐今天的打扮可谓是别出心裁,他的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一丝不苟,估计苍蝇落上去都得劈叉。他上身穿着一件熨烫得笔挺的白色短袖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西装裤,皮鞋擦得锃亮,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粗大的金项链,闪闪发光,格外引人注目。最时尚的要数他手上那部黑色的大哥大,拿在手里来回晃悠着,此时也正四处寻找着陈阳的身影。 “小槐!”陈阳看到小槐这身滑稽的打扮,忍不住笑出了声,朝着他挥了挥手。小槐听到陈阳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摘下脸上那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露出了一张憨厚朴实的圆脸,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他连忙加快了脚步,拖着行李箱吭哧吭哧地走到陈阳面前。 “哦哟,层老板,雷好哟!偶们好久不见的了!”小槐操着一口蹩脚的粤语,笑着伸手去跟陈阳握手 陈阳伸手打开了小槐递过来的手,“把舌头捋直了说话,这都是自己人!” “嗨,陈老板你早说呀!”小槐恢复了正常的说话状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还以为见面就得装呢!” 陈阳笑着将韩若雪介绍给小槐认识,小槐听到陈阳的介绍,连忙摘下墨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说道:“韩…韩小姐,你好!”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和韩若雪握手,却又不敢完全伸出去,韩若雪则大方地伸出手,轻轻地握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韩若雪上下打量了小槐一番,看到他这身打扮,心里暗暗发笑,这也太夸张了吧!不过她知道小槐是陈阳找来帮忙的,于是礼貌地笑了笑,说道:“你好,小槐,辛苦你了,这么远还麻烦你过来。” “韩小姐......那个不麻烦,不麻烦,就是......”小槐磕磕巴巴说着,“那什么,陈老板给钱了!” 陈阳在后面拍了他一巴掌,这家伙见到美女还不会说话了,“给什么钱给钱,我已经在酒店安排好了房间,咱们现在直接过去吧。” 说着,三人并肩向机场外走去。韩若雪走在前面,小槐跟在陈阳身后,眼睛却一直盯着韩若雪,心里暗暗赞叹:这姑娘长得真漂亮! 陈阳注意到小槐的目光,笑着问道:“怎么,看上人家了?” 小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陈老板,你这位朋友可真漂亮啊!我刚才跟她握手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真好闻!” 说着,他还把刚才跟韩若雪握手的那只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脸陶醉地说道,“嗯,好香!陈老板,我好像闻到恋爱的味道了!” “那你还不赶紧去追?”陈阳笑着打趣道,“老婆,可不是闻来的!” “嘿嘿,陈老板,你就跟我说说呗,让我多了解了解她。”小槐搓着手,一脸期待地看着陈阳。 陈阳想了想,便跟小槐简单介绍了一下韩若雪的情况。韩若雪经营着三家翡翠店,生意做得很大,而且她眼光独到,店里的翡翠品质都非常好。最近,她还准备去买一处矿床,专门开采翡翠原石。 “我告诉你,你小子要是真能追到她,比跟着我,少奋斗二十年!”陈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那算了吧!”小槐一听这话,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地说道,“人家能看上我么?唉,陈老板你怎么认识这么多有钱人,还都是漂亮女人,弄得我现在见到普通女人都没兴趣了!” 陈阳微微一笑,这是自己在给他们提供机会,如果要是成功了,岂不是一步就发达了。 “切,我才不吃软饭呢!”小槐把嘴一撇说道。 “你不吃?”陈阳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学学你刀疤哥,要是你刀疤哥在,他都敢硬吃软饭!” “不,”小槐笑着摇摇手指,“刀疤哥不喜欢吃米饭,他喜欢吃汉堡包,哈哈!” 一进酒店房间,陈阳就迫不及待地从小槐手里接过他师傅带来的瓶子,又对韩若雪伸手说道:“把你那只也拿过来,对比一下。” 陈阳将两只瓶子并排摆放在桌子上,自己看着两只瓶子,小槐和韩若雪都好奇地凑上前去,仔细端详着这两只瓶子。 “我的天呀!”小槐忍不住惊呼,“这也太像了吧!简直一模一样啊!” 只见两只瓷瓶,都是精致的圆口,优雅的长溜肩,饱满的圆形腹,稳稳当当的圈足,瓶内和瓶底都施着一层温润的松石绿釉,肩部装饰着寓意吉祥的如意系万字双鱼耳,仿佛在诉说着万事如意、年年有鱼的美好祝愿,器身则是清雅的蓝底轧道,上面装饰着栩栩如生的缠枝莲花卉纹。 两只瓶子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腹部开光绘画着秀丽的山水楼阁和泛舟江边的景象,而另一个腹部则描绘着白雪皑皑下的江边风景,但无一例外,都是笔触细腻,华丽中透着大气。 之前韩若雪手里那只 “陈老板,我以为光凭着你的描述,你师傅找到的瓶子,会和韩小姐手里这只不太一样呢,怎么会这么像?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呀!”小槐惊讶地合不拢嘴,他绝对不敢相信,陈老板和他师傅,居然只通过描述,就可以找到一模一样的瓷瓶。 “这不是说的废话么,”陈阳得意地挑了挑眉,笑着说道,“都是行里人,一说心中就知道瓶子是什么样式了,而且他还是我师傅,能差的了么!” 韩若雪也难掩心中的惊讶,她拿起其中一只瓶子,细细地端详着,目光扫过瓶身的花纹,最后落在了瓶底的落款上。「大清乾隆年制」,六个字苍劲有力,和自己那只瓶子上的落款如出一辙。 “陈老板,这只瓶子的底款和我那只一样,都是大清乾隆年制的,那岂不是证明两只都是乾隆年间的瓷瓶,那你打算怎么证明其中一件是假的呢?”韩若雪疑惑地问道。 “谁说我要证明你手里那件是赝品了!”陈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小槐带来的这只,底款是我让我师傅特意找人做上去的,我要证明的是,这本身就是一对粉彩缠枝莲开框如意双耳尊!” 说着话,陈阳将两件瓶子并排摆放在一起,如果不仔细观察瓶身上的绘画内容,不知道的人,绝对会以为这本身就是一对。 “小槐,我教你的话,你都背下来了么?” “当然,在家就背熟了!”小槐兴奋的点点头。 “好!今天下午,就让韩大美女带你去羊城电视台、羊城报社,把消息登出去!”陈阳双手一拍,兴奋地说道。 夜幕降临,羊城灯火辉煌,电视机里正播报着新闻,小槐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紧张地盯着屏幕,手心里全是汗。 他知道,马上就要播出自己发布的那则寻宝启示了。虽然已经按照陈阳的指示,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但他心里还是像揣着一只小兔子似的,七上八下。 随着一则则新闻播放过去之后,到了最后一则新闻的时候,女主播面带微笑,字正腔圆地说道:“现在播报最后一则新闻,今日,一位来自外地的李先生找到本台,希望我们可以帮助他寻找一件珍贵文物。” “据李先生描述,这件文物是一只乾隆年间的粉彩缠枝莲开框如意双耳尊,花纹精美,这只瓷瓶对他有很重要的意义。李先生称,该瓷瓶原本是一对,父辈在早年间无意丢失了一只,家中一直保存着另一只。李先生通过朋友得知,近日在港城信达拍卖行出现过一只一模一样的瓷瓶,经多方打听,据说被一位羊城的富商拍下。” “目前,李先生希望能高价购回这件珍贵文物,他恳请知情人士与其取得联系,并承诺将给予丰厚报酬。如果您有任何线索,请拨打屏幕下方电话与我们联系……” 电视机前的不少人,也被这则寻宝启事吸引,好奇心和八卦之心被点燃,纷纷猜测着这件瓷瓶背后的故事。 第1283章 这孩子傻了? 羊城电视台的新闻播报一结束,小槐的电话就快被打爆了。各种操着奇怪口音的人打来电话,“喂,你是不是电视上那个说瓶子的?我告诉你,我家里祖传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瓶子,当年乾隆皇帝……” “小伙子,我看你电视上的瓶子,跟我在古董店里看到的一个好像啊,我记得那家店好像叫……哎呀,我记不太清了,反正就在……哦呦,你得先给我点费用,我不能白告诉消息的呀!” “小兄弟啊,我跟你讲啊,我家里祖传下来一个瓶子,跟你那个一模一样啊!” “小伙子,我告诉你啊,我昨晚做梦,梦到你了,还梦到了那个瓶子,我告诉你那个瓶子在......你得先给我钱的呀!” 这样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小槐接得耳朵都发烫了,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只瓶子成为「名人」。 陈阳看着小槐忙得脚不沾地,接电话接到耳朵发烫,心里不由微微一笑,这小子平时油嘴滑舌的,这下总算让他也尝尝被人追着屁股问的滋味。 “怎么样,小槐,被人追捧的感觉不错吧?”陈阳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故意逗他。 小槐苦着脸,把大哥大从耳朵边拿开,长舒了一口气:“陈老板,你可别取笑我了,这电话都快把我耳朵震聋了,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不是让我先给钱的,就是问我要信息费的,一个正经的电话都没有。” “急什么,这才哪到哪,后面才好玩呢!”陈阳哈哈笑着。 韩若雪坐在一旁,优雅地翻看着一本杂志,听完陈阳说的话,她放下杂志,微微皱眉:“陈老板,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你想过没想过,万一真的有人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瓶子来……” 陈阳笑着摆摆手,打断她的话:“放心吧,韩大美女,我心里有数。就算真有人拿着一样的瓶子,那也是假的,因为我们只等你朋友给你打电话!” 韩若雪想了想,这倒也是,反正自己朋友不给自己打电话问瓶子的事,别人拿来的瓶子,那就都是假的。小槐其实都没明白陈阳要做什么,在旁边询问陈阳这中间到底怎么回事。 陈阳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小槐恍然大悟,“哦,陈老板我懂了,你是想用这种办法,让韩小姐的朋友,花高价把瓶子买回去!” 陈阳微微摇摇头,表示小槐猜的差不多,但是咱们这位韩大美女,宅心仁厚,非说她朋友并没有骗她,而且她朋友也被拍卖行给骗了,如果直接让她朋友用高价把这瓶子回收过去,这样做她觉得对不起朋友。 “所以......” “所以,”陈阳笑呵呵拍了一下手,“我就来做坏人呀!就说我们韩大美女,将瓶子转手卖给了我,谁想要这个瓶子,就得从我手里高价买回去!” 小槐听完皱着眉头想了想,狐疑的向陈阳问道,“有区别么?最后不都是韩小姐朋友掏钱么?这不是一样么!” “那可不一样,我可以不卖给她朋友呀!”陈阳呵呵一笑,“咱们得保持韩大美女光辉灿烂的形象呀!” 韩若雪在旁边笑着轻轻打了陈阳肩膀一下,眼眸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她知道陈阳是在帮自己,不但要帮自己,还不能让自己在朋友眼里,留下一个无情无义的骂名,这事确实挺不好办的。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精致的女士手表,时间确实不早了,她得回去了。临走前, 陈阳笑着点点头,给了韩若雪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一字一句,认真地嘱咐韩若雪,一定要按照自己教她的说,千万别露馅了。 若雪嫣然一笑,表示明白,随即转过身,目光扫过陈阳和小槐,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对了,陈老板,你好不容易来一趟羊城,要不要感受一下我们这里的足浴?正宗的哦!” “足浴?”小槐一脸迷茫,抓了抓脑袋,显然对这个新鲜词不太理解。 陈阳连连摆手,脑海中浮现出后世那些似曾相识的画面,尴尬地笑了笑:“多谢韩大美女盛情邀请,不过还是算了吧,我这双脚啊,别人碰不得。” 他故意装出一副怕痒的样子,笑着说道,“我妈常说,我这人,全身上下的痒痒肉都长在脚上了,谁要是给我按脚,非得被我踹飞了不可!” “哈哈哈……”韩若雪被陈阳夸张的描述逗得前仰后合,站在门口笑得花枝乱颤,几乎弯下了腰。小槐也跟着傻呵呵地笑着,完全沉浸在了一种不明所以的欢乐氛围中。 韩若雪笑够了,才直起身子,挥了挥手,说道:“好吧,陈老板,那我先回去了,小槐,再见!”说完,她推开房门,优雅地走了出去。 “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在见呢?”小槐目送着韩若雪离开,依依不舍地挥着手,直到韩若雪都走出去把门关上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陈阳看着小槐这副痴汉模样,忍不住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跟个二傻子似的,还什么时候在见,我告诉你就这几天!” “行了,你在这儿待着吧,我回去了。”陈阳说着,起身也准备走。 “不是等会,陈老板,”小槐一把拉住陈阳,急切地问道,“你回哪去呀?你不在这房间住呀?” 陈阳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反问道:“废话,我爸还在楼下呢,我不能把我爸扔楼下,来陪你睡?再说了,你又不是美女,要是换成韩小姐,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不是..... ”小槐看了一眼这宽敞豪华的套房,为难地说道,“陈老板,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间,怪不习惯的。而且,这房间也太大了,我一个人住,都容易在里面迷路!” 陈阳看着小槐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道:“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是吃惯了粗粮,吃不了细糠,是么?” 他拍了拍小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现在不是小槐,是李成林,你是李成林,是京城来的身价上亿的大老板!你要是住个普通的标间,那之后在电视台、报纸上,还怎么口口声声地说愿意高价购买那个瓶子?合适吗?身份匹配么?” 小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住这个豪华套房,是为了……” “人靠衣服马靠鞍!”陈阳接过小槐的话,笑着说道,“要是换做平时,你想住我也不给你住呀!” “那这样,陈老板,我跟你去你房间睡,等有人来的时候,把他约到这房间不就行了!”小槐眼巴巴地看着陈阳,觉得自己的提议简直完美。 陈阳愣了一下,随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小槐,这小子是脑子进水了么?不会这么大小伙子,还怕黑不敢一个人睡觉吧?不应该呀,这小子平时挺机灵的啊,怎么这会儿脑袋短路了?被这豪华套房吓到了? “你小子有病吧?”陈阳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几千一天的房间,你告诉空着不睡,跑到我房间去睡,什么脑子?” 小槐被陈阳这么一说,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地解释道:“不是,陈老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陈阳笑着打断他,“老实在这呆着,房间多好呀,我都没舍得!你要是自己不敢睡,这里又不花你们家钱,就开着灯睡。” “不是,陈老板……”小槐还想再解释,可陈阳已经摆摆手,径直走出了房间。 小槐看着陈阳离去的背影,挠挠头,一脸的困惑,他看了看空荡荡的豪华套房,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忍不住嘀咕道:“一天好几千,卖一个瓶子,能挣回来么?” 第1284章 小鬼子买走了翡翠白菜 陈阳回到房间,看到父亲正拿着大哥大,一边听着,一边哈哈大笑,心情似乎非常不错。看到父亲这么开心的通着电话,陈阳也好奇地凑了过去,“爸,什么事你这么高兴?” 陈国华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边乐边说着,从父亲说话中,陈阳感觉到是关于母亲的。陈阳更加好奇了,母亲到底做了什么事,能让父亲这么高兴。 陈国华看到儿子回来了,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小声点,然后继续对着电话那头乐呵呵地说道:“行,老肖,等我回去再说!” 陈国华说着,兴奋地一拍大腿,“那是,那可是我陈国华的老婆,能是一般人么!” 挂了电话,陈阳迫不及待地询问起到底怎么回事,能让父亲乐成这样?陈国华笑着拍拍陈阳的肩膀,解释道:“昨天去家里闹事那帮人,在市局被扣了一个晚上,今天上午派出所老谭,去跟你妈商量,想着让你妈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妈呢,就借着这个机会,问出是谁指使他们去家里闹事的。” “是谁?”陈阳听到这里,瞬间坐直了身体,心里暗暗猜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是办公室主任老耿。”陈国华抽了一口烟,无奈叹了一口气,“准确的说,是他老婆在外面散播的消息,他说我把电子厂、供销处都卖了,又从银行贷款了2000万,放在家里揣进了自己腰包。” 电子厂、供销处都卖了,以后工人就没人管了,电子局背上了贷款,以后想要钱就更难了。要是想要钱,现在就得去陈国华家要钱,工人们一听,这才跑到家门口闹事的。 “怎么又是他!”陈阳眯了一下眼睛,年前提议让自己父亲做局长的也是这老小子,这家伙分明是在针对父亲。看来,新仇旧恨,等回去是时候该好好算一算了。 陈国华点点头,表示老耿这人,心眼小,嫉妒心还强,看到别人好就眼红。本来他提议让陈国华做局长,就是为了搞垮陈国华。没想到年前陈国华父子整出了优惠券,算是让员工过了个好年,陈国华也因为这次表现,正式升职为局长,肯定让他心里不舒服,就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陈国华接着说道,“你妈知道是老耿老婆散播的消息后,气得火冒三丈,直接从市局杀到电子局去了。” “你妈知道后,直接杀到电子局门口,指着老耿的鼻子就开骂了,什么难听骂什么,把老耿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陈国华想起老肖描述的场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老肖说,你妈当时坐在电子局门口,抱着大门柱子,又哭又嚎,那声音,整个一条街都能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死了人呢!” 听到这里,陈阳苦笑着摇摇头,脑海中浮现出母亲叉腰骂街的场景,“我妈骂人,那绝地是世界第八大奇迹,一般人可招架不住。” “那老耿呢?他就不出来解释解释?”陈阳好奇地问道。 “解释?怎么解释?他敢解释吗?”陈国华冷笑一声,“他要是敢出来,你妈不得把他撕了!最后还是局里领导出面,带着老耿下去,准备让他给你妈道歉。” 陈阳冷笑一声,“他们还是不了解我妈,她要是疯起来,七八个好老爷们都顶不住,还道歉?我妈不大嘴巴子扇他,就算万幸!” “当然没用!你妈是谁啊?那是能轻易被糊弄过去的人吗?”陈国华抽了一口烟,绘声绘色地描述道,“局领导以为他们带着老耿下去,就没事了。” “结果,老耿一下去,你妈直接就扑上去了,又是抓又是挠,老耿那为数不多的头发,都被你妈薅下来不少,原来还是地中海,现在好了,直接变成沙漠绿洲了,哈哈!” 陈阳也被父亲的描述逗笑了,“我妈这战斗力,不去参加女子防身术比赛真是可惜了。” 陈阳父子俩笑着,这还不算完,老肖刚才说,老耿那脸被挠的跟掉猫窝里一样,你妈还骑在他身上打,最后警察来了才把你妈拉开,你妈还跟警察说老耿耍流氓,趁着跟她打架的时候,多次脑袋故意撞她胸口。 “哈哈哈!”陈阳父子俩笑的前仰后合。 第二天,小槐的寻宝行动成了羊城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陈老板,你看看,这都传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小槐拿着报纸,指着上面的报道,一脸无奈地对陈阳说道。 陈阳接过报纸,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只见娱乐版头条赫然写着:“京城神秘富豪悬赏千万,只为寻找传世珍宝!” “大富商李成林一掷千金,只为博取美人一笑!” “京城第一富商,千金寻子!” ...... “呦呵,这下一夜成名了呀!”陈阳笑着拿着报纸继续往下看,只见报纸上还煞有介事地列举了各种猜测,有人说小槐是港城富商派来寻找宝物的;有人说小槐是京城第一大富商的后代,自己的女朋友看上了这件瓶子,为了博美人一笑,才一掷千金寻找瓶子;有人说的更离谱,说小槐是京城大富商的儿子,其实大富商有两个儿子,谁能找到这个瓶子,家产就让谁继承,所以小槐这次才要重金寻宝。 看着各种报道,陈阳微微一笑,“这编故事的本事,还得看记者的呀!” “比我编的好多了,哈哈!” “哎呦,这帮人还真是想象力丰富啊,”陈国华参观完了,豪华套房,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报纸,笑着说道,“就昨天晚上上一次电视,就弄出这么大动静?” “这要是把咱们买机器的消息登出去......” “爸,爸,你也不看看他们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陈阳看了一眼父亲,“这要是把咱们买机器的消息登出去,那还得了?” 陈国华听完,沉思了片刻,“这倒也是,不过你说,小鬼子怎么没动静了呢?” “这都过去两天了,小鬼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会不会是咱们的计划被他们识破了?” 陈阳给父亲递了根烟,点上火,慢悠悠地说:“爸,您别着急,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小鬼子那边肯定也要仔细斟酌,毕竟咱们放出去的消息,他们不可能轻易相信。” 陈国华吸了口烟,微微点点头,缓缓吐出烟圈问道:“那你说,咱们还得等多久?” 陈阳抬头想了一下,表示至少还得在等一天,“咱们现在是钓鱼,得有耐心,等鱼儿自己上钩。” 陈阳表示陈国华不要着急,这种事情没那么快,小鬼子也得仔细掂量一下,人家又不傻。想从小鬼子那骗钱,不但要比小鬼子心眼多,还要比他们有耐心,如果要是着一点急,很容易被小鬼子看出破绽。 几人正说着话,小槐的大哥大响了起来,小槐接起电话,还没说两句,陈阳就看到小槐一脸无奈的样子,嘴里嗯啊的应付着,最后挂了电话,小槐直接往沙发上一倒。 “哎呦我的天,陈老板,来之前振丰哥和刀疤哥说,这是个享福的活,好吃好喝好日子,享着福就把钱给你挣了。”小槐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陈阳和陈国华都被小槐夸张的语气逗笑了,陈阳问道:“怎么,这活儿不好干?” 小槐一脸苦相,“享福确实享福,就是这电话,接的让人想死!” 说着,小槐仰头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我现在一听到大哥大响,就觉得身边有炸弹要爆炸!” 陈国华在旁边哈哈大笑,“你这孩子,形容的真邪乎,大哥大像炸弹!” 小槐无奈地看了陈国华一眼,“陈叔,您是不知道,这电话从早上到现在,每隔五分钟、十分钟就响一次,什么人都有,都快把我烦死了!” 陈阳也觉得好笑,“来说说,都有什么人打电话来?都说了些什么?让我们也乐呵乐呵。” “就刚才,我接的那个电话,一个什么古董店,什么什么宏光阁,老板姓邹,说他知道这瓶子在谁手里,他可以帮我联系瓷瓶的主人,但他从中间要收三十万信息费。”小槐一轱辘从沙发上坐起来,翻了个白眼说道。 “叔,你说这都什么人呀?啥也不干,一张嘴就三十万信息费,还让我有空可以去他店里坐坐,说什么合作共赢。” “等会!”陈阳听到「邹老板」三个字,猛地直起身子,眼睛一亮,转头问小槐:“小槐,你刚才说谁?哪个邹老板?” 小槐被陈阳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回答道:“他说他是宏光阁的邹老板啊,怎么了陈老板,您认识他?” 陈阳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人的身影:那个油头粉面、满嘴跑火车,却又透着一股精明的古董店老板。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小槐的问题,而是摸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道:“认识,当然认识,老熟人了!这老小子,还真是无孔不入,什么钱都想赚啊!” 从小槐嘴里得到了确切答案,陈阳嘿嘿一笑,“这老小子真是什么钱都挣呀!不行,我得逗逗这老小子!” 陈阳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一把抄起桌上的大哥大,熟练地拨通了邹老板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陈阳立刻换上了一副爽朗的语气,大声说道:“喂!老邹啊,最近生意怎么样啊?日子过得挺滋润吧!”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不知道打电话的是谁,试探性地问道:“请问,您是哪位?” “怎么着,邹老板真是贵人事忙,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陈阳故意拉长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我是陈国华啊!老朋友了,怎么,不记得了?” 小槐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陈老板怎么自称「陈国华」了?那不是……叔叔的名字么? “陈,陈先生?”电话那头的邹老板语气明显有些慌乱,“您...... 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怎么想起给你打电话了?我不应该给你打电话么!”陈阳冷哼一声,“我的玉呢,我的钱呢?这都多少天过去了,他们就算把整个羊城玩古董的问遍了,时间都够了吧?” 邹老板听完,急忙表示自己一直在联系老马,可老马一直说,最近几天他们一直在找人鉴定,可这玉璧有人说是汉代的,有人说是赝品,一时间确定不下来,估计还要再等几天。 “老马,老马,又是老马!”陈阳粗暴地打断邹老板的话,“你少拿老马来当挡箭牌,大家都是行里人,谁不明白怎么回事呀?” “说吧,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外带人,在这待不了多少天,你已经跟对面过完手了,等我走了之后,这钱就成你的了!” “没有,没有,陈先生,大家都是行里人,我能这么干么?”邹老板在电话另一端急忙解释道,语气中充满了慌乱和无辜,“不信你可以自己问老马么!” “我呸!”陈阳拿着大哥大啐了一口,不屑地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人?行里的规矩我懂!老马是你的人,我和他留电话,那不是给你留话柄,等你日后说我隔着锅台上炕么?” “我跟说邹老板,我不管那么多,再过两天,我要是看不到钱,我就去你店里找你去!”说到这里,陈阳的语气变得冰冷起来,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到时候,我可不管这玉璧卖没卖,你得把钱补给我!” “喂,喂,喂!”邹老板还想解释,发现陈阳挂了电话。 陈阳挂了电话,脸上嘿嘿坏笑着,就在这时候,韩若雪打来了电话,“陈老板,小鬼子刚才用150万的价格,买走了那棵翡翠白菜!” 第1285章 小槐要上电视喽! 听说小川买下了翡翠白菜,陈阳父子俩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阵狂喜。 “哈哈,这小鬼子,还真沉不住气!” 陈国华兴奋地搓着手,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陈阳也暗自得意,看来自己的计策奏效了,小川果然上钩了。他们仿佛已经看到小川捧着翡翠白菜,上赶着来找他们求购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期待。 “是啊,接下来咱们就等着小川主动联系咱们了。我估计,他很快就会打电话过来了。”陈阳笑着打了一个响指,小鬼子,你终于钻到套里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阳父子俩从最初的兴奋逐渐变得焦躁不安。半个小时过去了,小川没有打电话;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陈阳开始坐立不安,不停地看手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电话。 直到一上午过去了,小川依然杳无音信,陈阳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开始怀疑,事情是不是太顺利了?以他对小鬼子的了解,这帮家伙个个狡猾如狐,怎么会轻易上当?他们背后一定在密谋着什么 “这小鬼子怎么还没打电话过来?”陈国华也不明白,按照道理小鬼子买到自己想要东西,为了讨好自己,一定会把东西送来,可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不会是出什么岔子了吧?” 陈阳也开始感到有些不安,但他还是安慰父亲说道:“爸,别着急,咱们再等等看。” 又过了一个小时,小川依然没有联系他们。这时候陈阳心里越来越不安,他感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陈阳几乎可以确定了,小鬼子一定在想什么坏主意,小鬼子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没那么容易对付。 陈阳分析小鬼子的心理,他们现在把翡翠白菜买下了,在他们心理,觉得比哈森更快了一步,他们抢占了先机,这个时候,他们不是在琢磨这么对付父子俩,就是在暗中观察。 “不行,我得给韩若雪打个电话问问情况。”陈阳说着,拿起手机拨通了韩若雪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陈阳开门见山地问道:“韩小姐,你好,我是陈阳。我想问一下,之前那件翡翠白菜,是不是小川买走了?” “是的,我确定就是那天跟你们一起来,后来先走了那位小川先生,买走了那件翡翠白菜。”韩若雪肯定的回答道,“怎么了?” 陈阳跟韩若雪说了一下情况,表示现在小川并没有联系自己父亲,自己和父亲现在一直都没见到东西。韩若雪在电话中也是不由一愣,如果他买下来不是为了送给陈阳父子,那买下来去做什么了? 陈阳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过目前看来,绝对没有那么顺利,挂了电话等到中午也没有接到小川的电话,陈阳父子俩真有些坐不住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陈国华也皱起了眉头,机器合同现在还没跟哈森签,想着从小鬼子手里套点钱出来,也没套成,现在就在羊城这么待着,不是办法呀! 陈阳轻轻摇摇头,表示现在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静观其变。一天时间过去,陈阳父子都没有等到小鬼子的电话,父子俩晚上坐在房间里说着这件事。 “爸,小川这小子一直没有动静,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陈阳忧心忡忡地说。 陈国华也叹了口气,“是啊,小川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咱们现在还一点都摸不着头脑。这可真是让人头疼啊!” 陈阳沉思了片刻,突然灵光一闪,冲着自己父亲说道,“爸,我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探出小川的真实意图!” “咱们明天让哈森,去韩若雪的店里大闹一场!” 陈国华一脸不解,“什么?让哈森去韩若雪的店里大闹一场?这......这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陈阳肯定地说道,小川之所以一直没有联系咱们,很可能是他怀疑咱们在骗他。他担心咱们根本就没有跟哈森达成什么协议,所以他拿到那件翡翠白菜之后,才一直按兵不动,暗中观察咱们的举动。 “那咱们让哈森去韩若雪的店里大闹一场,不就能打消他的疑虑了吗?”陈国华有些狐疑的问道。 “当然不能!但至少会比现在好!”陈阳嘴角微微笑了一下,只要哈森去韩若雪的店里大闹一场,小川就会相信,咱们之前确实是在跟哈森谈生意,这样一来,小川就会坐不住了,他一定会主动联系咱们的! 陈阳分析,这小川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是骗他还是真想在中间赚差价,现在他把翡翠白菜拿到手里,他一定会在附近等着,如果哈森去韩若雪店里,那就证明咱们没骗他;如果哈森没去韩若雪店里,那咱们跟他说想在中间赚差价的事,就很有可能是假的,他们会想办法对付咱们的。 “儿子,你等会,那如果小川去买翡翠白菜的时候,发现已经被哈森买走了呢?”陈国华在旁边追问。 陈阳笑着摊了一下手,“那不是正好么?他们就不用怀疑了,到时候给我们开出一个比翡翠白菜还诱人的条件...... ” 陈国华在旁边听完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自己终于明白了,“这小鬼子心眼是真多呀!” “那是当然,要不然他们就不会叫小鬼子了!” 第二天上午,小槐接到羊城电视台的邀请,他寻宝的事情在羊城闹的沸沸扬扬,电视台特意抓住这个新闻,请他上一档电视栏目。酒店豪华套房内,陈阳帮小槐认真打扮着。 虽然准备了很久,小槐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听说今天就要上电视,顿时紧张起来,他放下茶杯,双手不停地搓着,脸上写满了局促不安。 “陈老板,我怕我上去就露馅了!” 陈阳走过去,拍了拍小槐的肩膀,鼓励道:\"“怕什么,这可是千载难逢上电视的好机会,你要相信自己,你能行!”随后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是羊城当地电视台,要是江城就好了。不过你等着,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让你上江城电视、甚至京城电视台!” 为了让小槐在镜头前展现出最好的状态,陈阳帮着小槐精心打扮着。 陈阳正帮小槐整理着衣领,一边整理一边拍着他的肩膀,“小槐,别紧张,就当和平时聊天一样,自然一点就好。来,咱们先把身体肌肉放松,你这样我怎么感觉,你随时要揍我呢?” 小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高档的西装,板正的名牌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和平日判若两人,他心里依旧跳的七上八下。 “陈老板,我能行吗?那么多人看着,我怕我一紧张说错话,耽误了你的事情。” 陈阳帮小槐系着领带,笑着鼓励他:“怕什么?我觉得你没问题,你要相信自己。再说了,今天这种场合,你以后是绝对跑不掉的,你日后会接受更多的采访、访问、专题报道,习惯就好。” 小槐咧嘴微微笑了一下,“陈老板,你真不会劝人!”随即小槐微微撇了一下嘴,自嘲道:“我小槐是什么人,赌场里的老千、别人眼里的混子,就算以后有人采访我,那也是法制频道!” 陈阳帮小槐前后整理着衬衫、袖口、裤子,听小槐说完之后,陈阳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坐到沙发上,从烟盒中拿出一根香烟递给小槐,“小槐,我觉得你对自己的人生有误解。” “就像你说的,你之前是赌场上的老千、别人眼里的混子,但现在你跟了我了,别的我不敢保证,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绝不会出现在法制频道。” 陈阳向小槐示意,自己有办法带着他们走向更大的舞台,他的人生最后绝不是牢房,而是豪宅。虽然说自己现在还不够强大,因此在变强的路上,更需要小槐、振丰、刀疤等等这些兄弟的帮助,中间的过程不会一帆风顺,也许会用到他们各自的本事,但现在绝不是最后。 “所以......”小槐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眉头紧锁,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思考着陈阳的话,又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自己。 他的内心翻江倒海,陈阳的话语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心中迷茫的浓雾,照亮了他未来的道路。他曾经以为自己的人生就如同赌桌上的牌局,充满了不确定性和风险,而他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最终的结局只能是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可是,陈阳的话却像是一颗种子,在他心中种下了希望的萌芽,“陈老板,你脑海中最后到底要成为什么样子?” 陈阳沉默了片刻,他微微摇了摇头,眼神深邃而迷茫,仿佛在思考着一个无比宏大的命题。他不知道自己最终会成为怎样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走向何方,但他知道,他想要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一个充满机遇和挑战的时代。 他想要带着他的兄弟们,一起奋斗,一起拼搏,一起创造属于他们的辉煌。他看着小槐,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坚定,“我还可以向你保证,振丰、刀疤、你,包括小军、小龙等等这些人都算上,最后你们每个人都会是一个行业的领军人物。” 看到小槐眼中仍然残留着一丝疑虑,陈阳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就比如小峰和柱子,他们是最早跟着我的一批人,那时候他们也只是普通的工人。你看现在,他们在江城的古董圈子里,谁不认识他们?谁不给他们几分薄面?” 小槐迎着陈阳的目光望去,想到如今意气风发的秦浩峰和柱子,心中五味杂陈。随后,他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和不自信,“陈老板,我们可没有小峰和柱子的本事,我们在街面上混的时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阳打断了:“谁说你们没有本事?那你们身上的本事,他们俩也没有呀!” 陈阳笑着拍了拍手,吸引了小槐的注意,“就比如今天这个场合,你觉得除了你小槐,还有谁更合适吗” “啊?”小槐愣了一下,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陈老板,您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对那瓶子一窍不通,小峰和柱子他们谁来都比我强啊!” “错!”陈阳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道:“如果你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今天这场较量,比的不是谁的眼力好,谁更懂古董,而是比谁更会布局,谁更能掌控全局!” 他紧紧地盯着小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在这方面,谁能比你小槐强呢?” 小槐沉默了,他再次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陷入了沉思,自己还有这本事么?自己怎么不知道?指定是陈老板见自己紧张,特意这么说的。 “嗯?”小槐狠狠抽了一口烟,侧头看着陈阳。 陈阳轻轻地拍了拍小槐的肩膀,引导他思考,“小槐,你仔细想想,我们今天的目的,不是为了证明那对双耳尊有多么值钱。如果只是这样,那小峰和柱子确实比你更合适。” “我们真正的目标,是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你李成林,愿意花高价买下那对双耳尊!”陈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这就像是你坐庄设的赌局,你给了对家三张枪,让他误以为自己稳赢,从而放松警惕,把全部的赌注都压上去,却不知道还有235在等着他!” “这种心理博弈,这种运筹帷幄,谁能比你小槐更擅长呢?” 小槐听完之后,眼睛逐渐亮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了陈阳的用意,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就是说,今天我要跟羊城所有人,对赌一场呗!” 陈阳笑着拍拍小槐的肩膀,“对喽!” 第1286章 完了! “陈老板,”小槐犹豫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泛起一丝不安,“要是,我是说要是,他们非得追着物件本身问,那该怎么办?” 他顿了顿,目光中透出一丝迷茫,“这物件在我家放了那么久,现在一问三不知,会不会显得太假了点?” 陈阳听出了小槐语气中的担忧,他自信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小槐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小槐,你以现在知道的关于双耳尊的内容,完全可以应对了。”他眼中充满了鼓励,“别想太多,就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说,自然大方点就好。” 小槐还是有些不安,他抿了抿嘴唇,小声嘀咕道:“可是,我从来没上过电视,万一说错了怎么办?” 陈阳哈哈大笑起来,他用力地拍了拍小槐的后背说道:“你上去之后,就把看到的所有人,都当成那些赌徒,拿出你的本事,好好收拾他们!” “怕什么!我看好你!再说了,我还在你背后呢,就算你出了什么纰漏,我兜底你怕啥?”陈阳语气坚定,给小槐吃了一颗定心丸,“放开手脚,大胆干!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陈阳陪着小槐来到了电视台录播厅,工作人员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不大一会儿,工作人员就通知小槐可以进入演播厅进行录制了。陈阳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用力地拍了拍小槐的肩膀,说道:“加油,哥相信你!” 小槐看着陈阳眼中那股信任和鼓励,甚至还有些兴奋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突然意识到,这貌似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如此信任,这种感觉如此陌生,却又如此温暖。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小时候,那个总是被忽视,被否定的自己…… 那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小槐和弟弟小义趴在饭桌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中央的那一大盘红烧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父母都落座后,父亲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油光锃亮的红烧肉,放到了弟弟小义的碗里,脸上堆满了笑容。 家中,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小槐和弟弟小义趴在饭桌上一边看着一边流口水,一大盘红烧肉就摆放在桌子中间,父母都坐下之后,父亲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弟弟小义碗里。 “来,给咱们家的小义夹块红烧肉!”父亲的声音洪亮而慈爱,“这次考试又考了双百分,等到礼拜天,爸爸带你去公园玩!” “谢谢爸爸!”弟弟兴奋地叫了一声,迫不及待地把碗里的红烧肉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小槐看着弟弟碗里的红烧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怯生生地伸出小手,拿着筷子,慢慢地夹向那盘红烧肉。 “啪!”的一声,父亲的筷子狠狠地打在了小槐的手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吃什么吃?”父亲的语气严厉而冰冷,“考成那个奶奶样,还有脸吃红烧肉?” 小槐的手猛地缩了回去,委屈巴巴地说道:“爸爸,我语文也考了八十多分呢……” 父亲听到这话,不仅没有安慰,反而冷笑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语文都学不好,是想当文盲吗?数学呢?你好意思说吗?次次都是个位数,红烧肉有多少块,数的明白么!” “我……我……我这次数学也及格了……”小槐的声音细若蚊蝇,低着头,不安地用筷子在碗里无意识地拨弄着土豆丝,“下次......” “哟,你好了不起呢!”父亲鄙夷地瞥了小槐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及格了,好伟大呀!我是不是还得放挂鞭给你庆祝一下呀!” 母亲看到小槐委屈巴巴的样子,心疼极了,连忙放下碗筷,打着圆场说道:“好了,好了,孩子已经尽力了,这次有进步,下次会更好的。再说,这红烧肉也不是给别人吃的,都是自家孩子,吃点怎么了?”说着话,母亲给小槐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 “老娘们懂什么!”父亲更加恼火了,重重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就他这样的,以后除了跟我一样当工人,能有什么出息!” 小槐默默地吃着母亲夹给他的红烧肉,心里五味杂陈。每次明明自己都很努力,但就是得不到任何的表扬,那我还学个屁呀!慢慢的,小槐越来越放飞自我,直到初中没毕业,母亲病逝之后,那个家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既然弟弟是父亲的骄傲,那自己就别回去给他添堵了,就这样,自己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想到这里的小槐,已经走到了门口,转头看向陈阳,陈阳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笑呵呵地冲他比划着加油的手势,那笑容里充满了鼓励和支持,像是一缕阳光,照进了小槐阴霾的心里。 小槐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扬了一下,打开大门,轻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衬衫,大步向演播厅走了过去。 演播厅里,聚光灯打在李成林身上,他身后的屏幕上led,打着热点娱乐新闻几个大字。台下观众席上,座无虚席,人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成林身上。 舞台灯光璀璨,映照在女主持人精致的妆容上,更显得她优雅大方。她身着一袭宝蓝色礼服,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举手投足间流露出自信干练的气质,跟小槐轻轻握了一下手之后,示意小槐坐下。 “欢迎大家收看本期《热点娱乐新闻》,我是主持人……”女主持人落落大方地对着镜头打招呼,随后将目光转向小槐,“今天我们很荣幸地邀请到了一位特殊的嘉宾,他就是最近为了寻找一件传家宝瓷瓶而备受关注的李成林先生,李先生,欢迎您!” 小槐略有些拘谨地站起来,对着镜头点了点头:“主持人好,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 女主持人微笑着示意小槐坐下,随后转向镜头,用轻松的语气说道:“相信很多观众朋友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李先生千里寻宝的故事了,那么今天,我们就邀请李先生来跟我们聊一聊这件传家宝瓷瓶背后的故事。” 女主持人将目光转向小槐,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问道:“李先生,这两天您从京城不远千里来到我们羊城寻宝的消息,在我们羊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您能跟我们说说,您为什么要不远万里,甚至不惜重金想要找到这件瓷瓶吗?” 此时的小槐略微显得有些紧张,身体坐得笔直,脸上带着一丝僵硬,语气有些生硬地回答道:“只是为了完成老一辈人的心愿而已。” “哦?老一辈人的心愿?”女主持人挑了挑眉毛,表现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看来这件瓷瓶背后一定有一个感人的故事吧?” “是的。”小槐点了点头,似乎放松了一点,“这瓷瓶原本是一对……” “等等!”女主持人突然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打断了小槐的话,“在您讲述故事之前,我想先问一个很多观众朋友都好奇的问题,您之前在电视新闻上说,这原本是一对瓷瓶,因为家人的疏忽,遗失了一只,对吗?” 小槐听完之后,微微抿了一下嘴,“你可以这样理解。” 女主持人接着问道:“那么我想问的是,如果现在有人拿出一只瓷瓶,您怎么能确定就是您家那一只呢?毕竟年代久远,而且瓷瓶本身又没有独特的标记。” “我当然可以!”小槐自信地从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掏出几张照片放到桌面上,“这是我们家很早之前的一张全家福,当时我还没有出生呢。主持人您可以看一下,这张照片中后面背景里摆放着一对瓷瓶,现在有一只在我们家,另一只应该就是之前在港城信达拍卖的那只。” 女主持人拿起照片,仔细端详起来。照片已经泛黄,看得出年代久远,照片中的人们都穿着那个年代特有的服装,背景里的家具也充满了时代气息,一对双耳尊瓷瓶静静地摆放在背景的条案上,为这张充满回忆的照片增添了一丝古朴的韵味 说着话,小槐又拿起桌面上的一份宣传材料,图片上正是韩若雪手里那只瓷瓶,“主持人,您请看,这是前不久在港城信达拍卖的那件瓷瓶,通过图片对比,我觉得非常相近。” 主持人将手中的老照片和宣传材料进行比对着,此时镜头也适时地给到了两张照片上,方便电视机前的观众能够看得更加清楚,看着手中的照片,主持人不由自主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李先生,您这照片太老了,又是黑白照片,照片上只是能看出这是一对瓷瓶,想要确认恐怕很难吧?您看,瓶身的花纹,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这让我们很难判断两只瓶子是否相同。” 小槐听完她的疑问,不慌不忙地从包里取出一只放大镜,轻轻放在桌面上,“就像您说的,确实有很大难度。”说着话,他将放大镜对准老照片上的瓷瓶,“您看这里,在放大镜下,我们能够清楚地看到瓶颈处的纹饰,这里有一处细小的瑕疵,断了一笔,而在拍卖行宣传的这只瓷瓶上,相同的部位,也有同样的瑕疵,因此我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当年我们家遗失的那只瓷瓶,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件瓷器,会在同一个部位出现相同的瑕疵。” 说到这里,小槐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轻轻地叹了口气,表示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没想到拍卖会已经结束了,瓷瓶被人拍走了。后来自己通过朋友多方打听,得知这件瓷瓶被羊城的一位女士拍下了,所以自己才马不停蹄地追到了羊城,发出那条寻宝启示,希望能够找到这位拍下瓷瓶的女士,圆了自己一家人的梦想。 女主持人听完小槐的讲述,认同地点了点头,“李先生,您看您不远千里从京城来到羊城,花费重金寻找这只瓷瓶,可见这对瓷瓶对您一定非常重要,能不能给我们讲讲这对瓷瓶背后的故事呢?让大家也更加了解这对瓷瓶的珍贵之处。” 小槐沉吟片刻, “嗯......这可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故事具体发生在什么时候,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是祖辈的事情了,年代久远,只知道是民国初年吧。”小槐回忆着,断断续续的讲述,缓缓开口说道。 我的爷爷叫做李默清,他思想进步,在那个年代可是个‘危险分子’,而他心仪的姑娘,名叫梅香,同样有着一颗追求自由平等的心。他们是在一次学生集会上认识的,当时我爷爷在台上发表演讲,慷慨激昂,而梅香姑娘呢,就坐在台下,听得如痴如醉,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梅香对我爷爷的才华和理想十分仰慕,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恋爱了,他们一同贴标语,一同宣传爱国思想。有一天,他们俩偶然发现了一对非常精美的古董瓷瓶,您猜怎么着?一只上面绘着携琴访友,另一只呢,则绘着白雪江南,简直就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一样。 “为什么会像给他们定做的一样?”女主持人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爷爷是北方人,当时家里人不让他胡闹,他就跟同学跑到了南方,”小槐在旁边解释着,“我爷爷觉得,这携琴访友,不正是代表了他自己吗?为了追求理想,背井离乡,来到南方求学。” “而梅香姑娘呢,她从小就生活在南方,对白雪皑皑的北国风光充满了向往,所以她觉得这白雪江南图图案特别美,特别有意境。” 听爷爷说,当时我爷爷为了买下这对瓷瓶,可是花光了身上所有钱,不过他觉得这一切都值得,因为这对瓷瓶不仅代表了他们的爱情,也见证了他们共同的理想和追求。 “哇,简直太浪漫了!”女主持人笑着说道。 “是啊,只可惜……”小槐的语气低沉下来,“好景不长,战争爆发了,我爷爷毅然决然地放下了手中的笔,拿起了枪,奔赴战场。” 小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伤感,“在我爷爷临出发的前一天,他把自己心爱的瓷瓶——那只携琴访友图的瓷瓶交给了梅香,让她好好保管,等他回来。” 我爷爷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但心中始终挂念着梅香和那对瓷瓶。战争结束后,他回到梅香的家乡,找到了梅香的家人,才知道,当年在他参军不久之后,梅香也踏上了抵抗外敌的道路,但可惜的是,她没能等到解放的那一刻,牺牲在了小鬼子的屠刀之下。 “我爷爷当时悲痛欲绝,梅香的家人将那只绘着白雪江南图的瓷瓶交给了他,可是,另一只瓷瓶却……”小槐说到这里,一脸的悲痛。 “另一只瓷瓶怎么了?”女主持人追问道。 “在战乱中遗失了,不知去向。”小槐深深低头叹了一口气,眼角一下扫到了桌面上的照片,心里咯噔一下,我艹!编的得意忘形了,这不是岔劈了么! “哗!”下面观众也发现了不对,刚才你还拿出一对瓷瓶的照片,现在怎么说遗失了呢?如果当时就遗失了,你这照片是怎么回事? 女主持人也愣了一下,随后眼睛冒出一道精光看向小槐。 陈阳在后面看着现场,听到小槐说到这里,双眼不由狠狠闭上,小槐呀小槐,你对哥是不是太放心了?我允许你出纰漏,但你不能这样,这tm谁能圆回去呀? 第1287章 别慌,听我继续编 “哈哈,自己说漏了吧,这小子就是个骗子!”一个尖锐的声音从人群中炸响,像是点燃了炸药桶的导火索。 “哎呦就是的呀,你自己刚刚说过的,之前在你们家是一对瓷瓶,哦哟!现在又说只拿到一只,前后都对不上的呀!”另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小槐感觉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你低头看看照片,你那瓶子照片还在桌面上呢,下次说谎的时候,想好了再说!” “我就说的呀,谁会花这么多钱,买一只旧瓶子呢?” ..... 质疑声、嘲讽声此起彼伏,像是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将小槐淹没,他感到一阵窒息,眼前一片模糊。 台下观众的嘘声此起彼伏,像无数条毒蛇,吐着信子,向他袭来。小槐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他想要逃离这个舞台,逃离这些审视的目光,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压力。 小槐努力维持着翘着二郎腿的姿势,脸上依然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但他感觉自己的嘴角僵硬无比,就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他的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慌乱、恐惧、懊恼如同翻滚的岩浆,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怎么办,怎么办?我这破嘴,说着说着怎么给说漏了呢!”小槐在心里一遍遍地责怪着自己,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两个耳光,“陈老板,我就说我不行,我tm就是个老千,你非得让我来!” 小槐的脑海中浮现出陈阳自信的面容,他恨自己辜负了陈阳的信任,更害怕面对即将到来的失败。 就在这时,陈阳的话语如同救命稻草般,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小槐,你面对的就是一堆赌徒,博的就是心态!” “小槐,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做局者,我相信你!即便出现了失误,还有我在后面,你怕什么!” 陈阳坚定的语气和信任的眼神浮现在小槐眼前,他仿佛看到陈阳就站在自己身后,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空。 “我是最好的,我是最好的,我是最好的!”陈阳的话仿佛一道符咒,一遍遍在小槐脑海中回荡,渐渐驱散了他心中的慌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自信。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台下那些叫嚣的观众在他眼中也变得模糊起来,仿佛只是一群面目不清的木偶。台下的观众在他眼中也慢慢变成了一个个模糊的影子,他们兴奋的挥舞着手臂,大声喊着:“开,开,开!” 在小槐的眼中,他们不再是可怕的评判者,而是一群渴望财富却又容易被欲望冲昏头脑的赌徒,自己又仿佛回到了熟悉的赌场,心中那股自信,如同黑暗中的一团火焰,越烧越旺,这里老子才是王! 小槐在心中默默为自己打气。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嘴角随之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台下的观众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了待宰的羔羊,正挥舞着钞票,迫不及待地扔进自己的口袋。 “李先生,”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将小槐从思绪中拉了回来。虽然小槐之前不小心说漏了嘴,但经验丰富的主持人依然保持着职业素养,她轻轻拍了拍手,示意现场观众安静下来,“李先生,您这照片上明明是一对瓷瓶,而您刚刚说,您的爷爷从梅香家人手里,只拿到了一只瓷瓶,这…?” 小槐不慌不忙地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脸上挂着从容的微笑,看向主持人,语气温和地问道:“美丽的主持人小姐,您能理解失而复得的心情么?” “当然!”主持人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想不光是我,在座的很多观众朋友应该都能理解这种感受。” 小槐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得而复失,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么?” “得而复失?”主持人秀眉微蹙,显然有些跟不上小槐的思路。 “没错,就是得而复失!”小槐神秘一笑,缓缓说道“这就是这只瓷瓶为何如此珍贵的原因,也是我为何敢在羊城新闻上,举着300万现金支票,公开悬赏的原因!” 小槐这番话成功地勾起了主持人和观众的好奇心。主持人好奇地问道:“哦?看来这对瓷瓶背后还有故事,李先生,您能详细说说吗?” 槐说着,缓缓地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脸上依旧挂着从容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当然可以!” 小槐微微颔首,继续娓娓道来。站在后台的陈阳此刻也紧张到了极点,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手心里满是汗水,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的小槐,心中默默祈祷着他能顺利过关。 当看到小槐镇定自若的表现时,陈阳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心中对小槐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心中暗叹:这小子,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我爷爷当时得到消息的时候,内心非常难过。看着手中仅剩下的一只瓷瓶,梅香年轻时候的身影,时不时就在脑海中闪过。”小槐的声音低沉而富有感染力,将观众带入了那个充满悲伤和遗憾的年代,“我爷爷非常希望能找到另外一只瓷瓶,可天下这么大,想找一只瓷瓶,无疑是大海捞针。” 再说了,瓷瓶遗失的时间,又正好是战争年代,一块小小的弹片,都有可能让另一只瓷瓶粉碎,谁又能保证那只瓷瓶还存在呢?虽然心里难受,但我爷爷还是迅速投入了工作当中。 “那时候闹土改,有一天我爷爷检查从地主、富农家中搜查出的东西,无意中发现,自己一直想要寻找的那只瓷瓶,就在其中。”小槐说到这里嘿嘿一笑,“这就是天意!” “这么巧?”女主持人显然对这个解释抱有怀疑的态度,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 小槐微微点点头,将桌面上那张照片拿起来,展示给观众看。照片里,他的爷爷年轻时意气风发,手中捧着一对精致的瓷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小槐将照片展示一圈后,目光扫过台下的观众,语气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如果不是这么巧,照片里的瓷瓶怎么会是一对呢?” “艹!终于圆上了tm,老子是天才!”小槐内心狂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如果不是在演播现场,他真想蹦起来大叫几声,太tm不容易了! 在随后的审问中,这位地主交待了,当年就是因为他害怕小鬼子,才将梅香受伤藏在一位农户家的事情,告诉了小鬼子,这才导致了梅香的牺牲,小槐的声音低沉下来,仿佛在讲述一段沉重的历史。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有人被小槐的逻辑说服,也有人觉得事情过于巧合,表示怀疑。 “这照片看着确实是真的,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 “谁知道呢?这小子鬼话太多了,说不定照片是假的!” “我觉得也是,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说找到就找到了?” “你别这么说,这么老的照片,如果不是好好保存,估计早就扔了,冲这一点,也有可能是真的!” 主持人见场面有些混乱,连忙示意大家安静,随后转向小槐,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李先生,您的意思是,您爷爷在检查地主家搜查出来的物品时,意外发现了另一只瓷瓶,就是丢失的那一只,对吗?” 小槐微微点点头,女主持人随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槐,心里默默想道:“你这故事编的倒是不错,但是中间有破绽,战争年代,谁会在身边带着一只瓶子呢?” 想道这里,女主持向小槐发难,“李先生,我有些不太理解,在那个年代,作为一名先驱者,本身就危机四伏,怎么会随身带着一只瓷瓶呢?这是不是......有些不符合常理呢?” “就是呀,那枪林弹雨的,带着一只瓷瓶,这不是开玩笑么?” “我说也是,如果梅香将一只瓷瓶带在身上,那不是早碎了么?” 小槐轻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衬衫,随后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笑着看了一眼下面的观众,“谁告诉你们,这瓶子被梅香随身带着了?” “还有,按照你们的逻辑,她要带瓶子,也不应该是一只,而是一对!”小槐伸出手指,笑着看向下面的观众。 “那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女主持人根本不给小槐考虑的时间,追问着。 小槐轻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衬衫,随后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笑着看了一眼下面的观众,慢悠悠地说道:“谁告诉你们,这瓶子被梅香随身带着了?”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接着抛出一个问题:“还有,按照你们的逻辑,她要带瓶子,也不应该是一只,而是一对,是不是?”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有人附和道:“对啊,一对瓶子才说得通嘛!” 也有人疑惑地问道:“那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女主持人也抓住机会,根本不给小槐喘息的时间,追问道:“李先生,您就别卖关子了,快给我们讲讲吧。”她根本不给小槐考虑的时间。 小槐轻轻弹了弹裤腿,不慌不忙地说道:“各位,请听我说,我刚才说过了,是梅香家人将这只白雪江南的瓷瓶,交给我爷爷的,也是梅香家人说,另一只瓷瓶遗失了。这就说明了什么?这就说明,当时梅香并没有随身带着瓷瓶!” “那另一只瓶子怎么会在那个地主手里呢?”台下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家别急,听我慢慢说。”小槐示意大家安静,当年小鬼子抓捕了梅香之后,并没有善罢甘休,他们紧接着就去抓捕了梅香的家人。 小槐脸色平静地说道,心里暗暗骂开了:你们听故事就好好听故事,没事还挑刺,老子好不容易圆上了,还得继续编! “我们的同志知道情况之后,连夜带人将梅香家人撤离,但是因为时间匆忙,梅香的家人撤离的时候,只带走了一只瓷瓶,”小槐指着桌子上的照片说道,“梅香家人当时带走的,就是现在我手里这只。而另一只因为没来得及的带走,就留在了家中。” 小鬼子发现梅香家人跑了,恼羞成怒,顺手就将梅香的家给抄了。为了表扬那个告密的汉奸地主,他们公开将那只瓷瓶作为表彰,送给了那个地主。这就是为什么另一只瓷瓶会在地主手中的原因。 小槐一口气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编的自己都有些迷糊了,可千万不再出什么纰漏了。 “原来是这样啊!”台下的观众恍然大悟。 小槐放下茶杯,继续说道:“也正是因为是从小鬼子手里得来的宝贝,所以这个地主一直对这只瓷瓶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保存着。直到后来闹土改,他因为带头闹事被抓了起来,这只瓷瓶才在他家被搜了出来。也正因为这样,这件瓷瓶才幸免于难,能够完好无损地保存到今天。” 小槐说完之后,轻轻呼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个漏洞给圆过去了,这个故事应该结束了。 女主持人听完小槐的讲述,脸上带着一抹钦佩,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说法。她把话筒稍微往小槐的方向递了递,用一种柔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问道:“所以说,您爷爷的这对瓷瓶,经历了失而复得的波折,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那后来又是怎么丢失的呢?这其中一定还有更精彩的故事吧?” 小槐听到主持人的问题,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故意停顿了几秒钟,目光扫视了一下台下的观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真是一分钟都不让歇着,你让我脑子缓缓不行么?这tm比赌博算牌还累呢!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然后才缓缓说道:“这对瓷瓶可真是一波三折,我这才刚说完失而复得,接下来就是得而复失了!” 第1288章 又来个专家 那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我爷爷因为工作调动,要从他结识梅香奶奶的地方,也就是我的老家,搬到京城去。当时我父亲还小,也就几岁的样子,而且据我父亲自己说,他小时候非常淘气。 小槐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有趣的事情。他接着说道:“当时全家人都沉浸在可以搬到京城这个喜讯中,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准备搬家,根本没有人顾得上我父亲。小孩么,看着大人都忙着没人陪他玩,就开始作人了。” “等等,”女主持人忍不住插话道,“您是说,您父亲当年把瓷瓶…” 小槐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女主持人继续往下猜:“没错,我父亲当年把那只‘携琴访友’的瓷瓶偷偷藏了起来。当时这对瓷瓶都已经用木盒子包装好了,准备搬家的时候直接带走。可我父亲偏偏在这个时候起了玩心,他趁着大人们不注意,偷偷地把其中一个木盒打开,把那只‘携琴访友’的瓷瓶拿了出来,然后把它藏了起来。” 小槐说到这里,脸上一丝调皮的笑意划过:“按照我爸爸的意思,家里人最在意这对瓷瓶,现在我把它藏起来一只,看你们还能找到吗?谁想找到,就得来陪我玩,哈哈…”一边说着,小槐还模仿着小孩的声音。 女主持人被小槐的模仿逗笑了,问道:“那后来呢?您父亲把瓷瓶藏到哪里去了?” 说到这里,小槐遗憾的摇摇头,等全家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往京城,谁也没发现少了一只瓷瓶。我爸呢,估计是玩疯了,也把藏瓶子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就这样,一家人浩浩荡荡地搬去了京城。到了新家安顿下来之后,我爷爷就开始整理东西。您猜怎么着?他打开装着瓷瓶的木盒,发现里面居然是空的!” “那您爷爷发现瓷瓶不见了,是什么反应?”女主持人配合的问道。 “我爷爷当时就懵了!他可是把这对瓷瓶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啊!在屋里屋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那只失踪的瓷瓶。我奶奶当时确定,两只瓷瓶都已经装好了,最后爷爷身边的勤务兵回想起,父亲曾经拿过装有瓷瓶的盒子。” 我爷爷就询问我父亲,是不是把瓷瓶藏起来了,我爸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把瓷瓶藏起来了,可是....... “可是人都已经在京城了,你怎么办?”小槐无奈的摊开了双手,“我爷爷一气之下,狠狠地揍了我爸一顿。我爸说,那顿揍,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疼了整整两天!要不是当时我奶奶拉着,估计一周都下不了地。” 小槐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台下观众的反应。看到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他才接着说道:“我爷爷打完我父亲之后,他赶紧联系了那边的人,希望他们能帮忙去原先居住的地方寻找一下那只丢失的瓷瓶。” “可是,原来的房子已经住进去了别人,新房客也说没见过什么瓷瓶。就这样,那只携琴访友的瓷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哎……”女主持人叹了口气,“那真是太可惜了。” 小槐微微点点头,表示赞同,“就因为这件事,我爷爷郁郁寡欢了很长一段时间,手里那只瓷瓶也不再摆出来了,不知道是怕触景生情,还是拍在出现万一。” 不过,一年后,我爷爷生了一场重病。本来这是一件不幸的事,但是也正是因为这场病,让我们家躲过了一场浩劫。因为我爷爷生病,我们家没有参与到当时的一场政治运动中,所以没有受到冲击,也正因为这样,我们家才能有现在的发展。 “这件事一直是我爷爷的一块心病,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那只瓷瓶,可是天下之大,想找一只不知所踪的瓷瓶,谈何容易啊!直到去世,我爷爷也没能找到那只瓷瓶,这也成了他临终前最大的遗憾。”小槐顿了顿,带着一丝遗憾说道,“我爷爷去世前,嘱咐我父亲,一定要找到那只瓷瓶,完成他的遗愿。” 我父亲为了弥补自己小时候犯下的错误,这些年来,一直在努力寻找那只瓷瓶,可是,他一直没有找到。直到我长大后,我父亲才把这件事告诉我,希望我能完成我爷爷的遗愿。 说到这里, 小槐的语气中充满了决心,“我听完这件事后,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那只瓷瓶,完成两代人的愿望。” “所以,前不久我听一位港城的朋友说……”小槐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抬起手优雅地轻抚了一下衬衫,目光扫视过台下期待的观众,“他在港城的一场拍卖会上,见到了一只跟我照片上那只几乎一模一样的瓷瓶!” “那可真是太巧了!您的朋友是怎么说的?他怎么向你描述那只瓷瓶的?”女主持人适时地追问。 “他说...... ” 小槐故意拉长了语调,“那只瓷瓶无论大小、颜色、还是上面的花纹,都跟我们家那只几乎一模一样!就是开窗中的花纹不一样,但是跟我给他看的照片上瓷瓶,有些一样。” “当时他看到那只瓷瓶,只是觉得很眼熟,等拍卖过后他才想起来,后来他把拍卖的宣传材料邮寄给了我。” “看到照片的一瞬间,我非常兴奋!”小槐用手捂住胸口,做出一副激动万分的模样, “我和我父亲,反复对比了材料上和我家照片里那只瓷瓶,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我们家失散多年的另一只瓷瓶!” 小槐兴奋的挥舞着拳头,表示自己当时激动得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就打电话给朋友,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帮忙打听清楚那只瓷瓶的下落! 小槐握紧拳头,语气坚定地说道,“这只瓷瓶,是我家族历史的一部分,是我祖辈爱情的见证,更是那段岁月的见证。我一定要把它找回来!” “所以,您就带着希望,也带着对家族的承诺,踏上了这趟寻瓶之旅?”女主持人接过话茬,巧妙地将话题引到小槐此行的目的上。 小槐点点头,这也是自己为什么花重金悬赏的原因。 “那您知道是谁拍走了吗?”女主持人追问着。 小槐摇摇头,语气中充满了遗憾和无奈,“我朋友说,是一位女士,通过他在拍卖行的朋友打听到,是一位羊城人,但具体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说到这里,小槐无奈的往沙发上一靠,表示从自己到羊城一直到现在,电话虽然接了不少,但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信息。 小槐此话一落地,陈阳在后面也是微微挥舞了一下拳头,脸上兴奋地看着小槐,好样的小子!我就说你行吧!! 在自己原先的故事内容基础上,因为说漏嘴了,小槐临时加编了一套大起大落,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故事,前后呼应,也算是经得起推敲。这小子天生就是做局的高手,一段故事中,不能太过完美,有一些瑕疵让人看起来更加真实,再加上这种大起大落的情节,很容易引起情感共鸣,这小干的不错! “哼!故事编的不错,就是得看物件准不准!”就在陈阳为小槐高兴的时候,一道轻微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陈阳转头看了过去,见到一位头发花白,穿着朴素,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老者,站在不远处,工作人员正精心为他补着脸上妆。 陈阳看了看老者,又转头看看演播大厅内的小槐,此时小槐正靠在沙发后背上,连比划带说的跟主持人说着什么,陈阳注意到已经有工作人员将小槐带来的那件瓷瓶准备送进去了。 小槐,第一关过了,又给你来一关! “李先生,我们着实是没有想到,一只瓷瓶的背后,居然有这样一段精彩的故事,”女主持人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语调高昂地说道,“我相信,现场的观众朋友,也绝不会想到,一件普通瓷瓶的背后,居然有这样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 小槐谦虚地笑了笑,内心却暗暗得意:别说你不知道了,在我没说漏嘴之前,我也不知道这瓶子背后居然还有故事呢! 女主持人身体微微前倾,面向小槐,“李先生,不知道您这次来羊城,带来您手里那只瓷瓶么?” “当然!”小槐微微点点头,带着一丝矜持的语气说道,“你知道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为了进行比对,我确实将家里珍藏的那件带来了。” 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而且今天我还带到了现场,也同样希望通过你们的节目,能让我快点找到拍走瓶子的那位女士。” “真是太好了,能看到有这么一段故事的瓷瓶,也是我和今天现场的观众的幸运,”主持人笑容更加灿烂,她轻轻拍了一下手, “现在就让我们的工作人员,将李先生......家族珍藏这么多年的瓷瓶,拿上来,让我们看看,这是一件怎样的瓷瓶!” 随着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瓷瓶拿了上去,小槐一边用余光瞥了一眼那件瓷器,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跟主持人说着那件粉彩缠枝莲开框如意双耳尊的来历。主持人则在一旁适时地发出赞叹,还不时地用专业术语点评几句,将现场气氛烘托地更加热烈。 最后,主持人神秘兮兮地向小槐说道,“李先生,今天我们特意请到了羊城古董方面的专家,朱玉杰教授,让我们这位专家帮你掌掌眼,看看这件瓷瓶。” 说完之后,主持人都没问问小槐同意不同意,直接转头对着舞台侧面大声喊道:“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朱玉杰教授!” 第1289章 你和我的分水岭是,羊水! 主持人话音落下,那位老者缓慢迈着步子,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走进了演播厅,小槐侧头看了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真被陈老板说中了,这帮人还真找来一位古董专家。 主持人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朱教授的头衔:什么故宫博物院研究员、什么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什么什么大学历史系教授......小槐听得脑袋都大了,心中暗暗苦笑:果然跟陈老板说的一模一样,这头衔,都快赶上一篇论文了! 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脑海中回响着来之前陈阳跟自己说的话:“他们一定会找一位古董方面的专家,这个人不是知名大学的教授,就是相关方面的学者,别管眼力怎么样,但头衔绝对一大堆。” “但是你不用怕,你不用管他说这瓶子是不是乾隆年间的,你就一口咬定,无论什么年代的,都是我爷爷留下来的,抱着一种有钱难买我乐意的心态对付他。” “你要记住小槐,踏进演播厅之后,你就不是小槐了,你是李成林,京城知名的公子哥,名门之后,怎么嚣张怎么来!” 主持人给双方介绍过后,主持人笑着向朱教授说道,“朱老,这就是李先生从京城家中带来的瓷瓶,麻烦您给我们说说。” 朱少杰接过瓷瓶,煞有介事地端详起来。他时而眯起眼睛,仿佛在辨认瓶身上的细微纹路;时而将瓶身旋转,借着灯光观察釉色的变化;时而又将瓷瓶凑近耳边,轻轻弹动瓶身,似乎在聆听什么。 台下观众的目光随着朱少杰的动作移动,屏息凝神地等待着专家的鉴定结果。 片刻之后,朱少杰轻咳一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地说:“李先生,您这件瓷器嘛……”他故意拉长了语调,目光扫视过台下观众,最后落在小槐身上,“从器型和纹饰上看,的确有些乾隆官窑的风格。” 小槐心中咯噔一下,但表面上依然保持着镇定,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朱少杰继续说下去。 “不过嘛……”朱少杰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这瓷器的釉色虽然莹润,但火候明显不足,胎质也比较粗糙,尤其是这画工……”他摇了摇头,啧啧两声,“未免太过匠气,缺乏乾隆官窑瓷器那种浑厚大气的感觉。” “依我看,这应该是民国时期仿乾隆风格烧制的瓷器。”朱少杰最后下了结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听到民国时期这几个字,台下立即传来一阵哄笑声,夹杂着几声窃窃私语。 “我就说嘛,这小子穿得人模狗样的,原来是拿个破瓶子来唬人!” “现在的年轻人啊,为了出名真是不择手段!” “真是丢人现眼!赶紧滚下台去吧!” 小槐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跟这种人斗,急躁只会自乱阵脚。面对台下观众的嘲讽和质疑,小槐并没有急于开口解释,他始终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静静地听着朱少杰的专业分析。 “李先生,你要知道,乾隆年间的瓷器,和民国时期的瓷器,那价值可是天差地别啊!”朱教授轻蔑地笑了笑,再次扶了扶眼镜,看向小槐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滑稽可笑的跳梁小丑。 “您刚才那番寻觅家传宝贝的说辞,真是感人至深啊!只可惜,您这所谓的‘家传’乾隆年间的瓷瓶,不过是一件粗制滥造的赝品。” 主教授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放下瓷瓶,慢条斯理地端详着,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要告诉李先生,民国时期,这种仿制的瓷器,一窑能烧出来几百个,您要是喜欢,我回头送您一箩筐!” 听完之后,小槐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并没有急于开口解释,翘着二郎腿,抱着肩膀,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朱少杰。 “李先生,现在经过朱教授的专业鉴定,您带来的这件瓷器,只是一件民国时期的赝品,不知道您……”主持人接过话茬,试图引导小槐承认错误,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小槐微微冷笑了一下,翘着二郎腿,瞥眼看了一眼自鸣得意的朱教师,缓缓开口说道:“专家不愧是专家,果然是见多识广,我这只破瓶子自然入不了您的法眼。” 说到这里,小槐故意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继续说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您老既然认定这是民国的东西,那您倒是说说,另一只一模一样的瓷瓶怎么蒙混过关,上了港城拍卖会的?据我所知,那港城拍卖会可是出了名的严格,一般的赝品,连门都进不去吧?” “不对!”听小槐这么说,朱教授脸色微微一变,急忙伸手示意,“李先生,您可不能信口开河!我可没说人家拍卖行那件是赝品,我说的只是您这件是赝品,这可是两个概念。” “哦?两个概念?”小槐挑了挑眉,故作不解地问,“那您老给我解释解释,这两个什么样的概念?” 朱教授清了清嗓子,“我鉴定您这件瓷瓶为赝品,是基于它本身的特征和工艺。而港城拍卖会那件,我并没有亲眼见过,自然不能妄下结论。” 就这这时候,女主持人也趁机向小槐发难,“李先生,朱教授说的没错。现在是你自己认为,被人拍走那件瓷瓶,原先是您家的。但那件瓷瓶我们现在都没有看到,也就无法确定真伪。” 说到这里,女主持人停顿了一下,随后向小槐解释说道,“我们换一种方式说,现在已经确定了您手里这件是赝品,那人家拍卖行拍卖出去那件应该是真品,那就不是您需要寻找的瓷瓶。” 小槐听着主持人和朱教授一唱一和,心里冷笑一声,这主持人表面上是在调节,实际上还不是向着专家说话? 想到这里,小槐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就像刚才朱教授说的,我手上这件是一件民国时候仿烧的,我之前也说了,我爷爷和梅香是在民国时期认识的,那不就正好对上了吗?最起码能说明,我爷爷和梅香奶奶的故事,是确实发生的。”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朱教授和主持人的反应,朱教授和主持人脸上明显一愣,随后小槐嘴角还笑着,接着说道:“我又没说他们在民国时候,买下的就是乾隆年间的瓷瓶。” “所以,李先生,你的意思是……”主持人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小槐的意思,但又没抓住他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既然朱教授证明这是民国时期的, 那就是可以说明,这对瓷瓶是当年我爷爷和梅香的信物。”小槐接过话茬,语气坚定地说,“我并没有说,我一定要找一件乾隆年间的瓷瓶,我只是想找到能和我手中瓷瓶成对那一只瓷瓶,你们管他是乾隆的,还是民国的,这妨碍我花高价寻找瓷瓶么?” 主持人听完眨巴了几下眼睛,人家说的没错呀,人家就是来找自己家遗失的那件瓷瓶,如果不是拍卖行那件,人家在找呗! “呵呵,李先生说笑了,”朱教授在旁边不慌不忙地把玩着瓷瓶,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锐利,“这乾隆年间的瓷器,和民国时期的瓷器,在价值上可是大不相同啊。李先生,您也是明白人,一件乾隆年间的官窑,动辄上百万、几百万,而民国时期的瓷器,说句不好听的,目前市场价值也就在十几块、几十块,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朱教授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小槐的反应。小槐装着一副压着怒火的样子,故作镇定地反问道:“朱教授,您这是在怀疑我的话吗?我说了,这瓶子是我爷爷和梅香奶奶两位先驱者的见证,和年代无关!” 朱教授嘴角勾起一丝讥笑,带着几分施舍和怜悯的语气说道:“李先生,您千里迢迢来羊城,放出话说要用300万的高价,买回价值十几块钱的‘念想’?” 他故意加重了「念想」两个字的语气,仿佛在嘲讽小槐的愚蠢和天真。小槐刚想开口反驳,却被朱教授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何况,这年头,打着寻亲访友、寻找失散文物旗号招摇撞骗的人可不少,您说是不是?”朱教授似笑非笑地看着小槐,眼神里满是不屑和怀疑。 小槐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头的怒火,正要开口,台下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主持人,我看着瓶子也像是假的!这年头啊,为了出名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说不定啊,这就是他自己找人做的假瓶子,故意跑到节目上来炒作自己呢!” “炒作?”小槐被这个女人的话气笑了,他轻蔑地冷笑了一声,说道:“不错,我承认,你们羊城这几年发展的是不错。”说到这里,小槐往沙发上一靠,翘着二郎腿晃悠着,“但你想想,小爷是打哪来的?京城!知道么?去过么?” “啥好事不得先可这姆门京城,那是国家的中心、大脑!”小槐脸上带着一抹不屑的表情,仿佛在看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我艹,小爷我用的着么?小爷我在京城也是手拿把掐的主,谁见到小爷不得规规矩矩给小爷点个头,跟殷梅吃过饭?见过赵祥么,现实中见过倪平么?知道京城电视台大门冲哪边开么?” 陈阳在后面看着小槐的表现,微微一笑,这小子装的还挺像,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年代的羊城人根本不看春节联欢晚会,人家都是看tvb的,他嘴里的这些常常出现在春节联欢晚会上的名人,估计下面大部分观众都不知道。 小槐潇洒地翘起二郎腿,带着一丝玩味的神情,伸出手指点了点朱少杰的鼻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朱教授,我能不能问问您,我寻找自家祖传的东西,怎么在您嘴里就成了招摇撞骗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观众,提高音量说道:“更何况,这里可是电视台,摄像机对着呢,您要是不负责任地乱说,我可是要告您诽谤的!” 小槐故意把「电视台」三个字说得抑扬顿挫,专家听完,脸色果然变了变,尴尬地咳嗽一声,脸上堆起笑容,说道:“李先生,您别激动,我只是就事论事。您也知道,古董这行水很深,真真假假,外人很难分辨。您说这瓷瓶是乾隆年间的......” “什么乾隆、什么民国的!”小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斜睨了他一眼,“你怎么总是在强调这瓶子是乾隆还是民国的,这是重点么?”他说着,用力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加重语气说道:“重点是,这瓶子是我爷爷当年亲手传下来的,重点是它背后承载的那段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我大费周章地寻找这个瓶子,难道真的是因为它本身的价值吗?”小槐猛地拍了一下沙发,提高音量,几乎是吼了出来,“当然不是!” 小槐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声说道,“们都睁大眼睛看看,这社会现在是什么样子?为了钱,今天我爱你,明天我爱他,后天又爱上了不知道从哪出来的他;为了钱,可以背信弃义;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不停上下起伏着,“我要找的不是瓶子,而是从前车马很慢,一生只能爱一人的浪漫爱情;我要寻回的是,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舍小家为大家的精神;我追寻的是,虽然我已经满头白发,子孙满堂,但闭上眼依旧是你年轻时候的模样,那种纯真至死不渝的爱情!” 说完这番话,小槐转头平静地看向朱教授,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朱教授学识渊博,麻烦您告诉我,这几样东西,按照市场价值来评估,值多少钱?” 朱教授被小槐一通抢白,此时有些下不来台,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个......我 ” “你什么你!”小槐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嘲讽地说道:“如果按照你的价值观,你我之间最大的分水岭就是羊水!” 羊水?朱教授一头雾水,显然没明白小槐是什么意思。 女主持人也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她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开口询问:“李先生,您这话的意思是......” 小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解释道:“羊水一破,我含着金钥匙出生,而他......”小槐的目光落在朱教授身上,带着一丝不屑,“奋斗一辈子,到了满头白发的年间,连我出生时候都不如,岂不是白活了!” “你.....你.......粗俗!”朱教授被小槐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小槐,你了半天,最终只能憋出一个粗。 “哈哈!”小槐听完仰头一笑,“是呀,我在你眼里是粗俗,你在我眼里是不值钱!”说着话,小槐缓缓伸出三根手指,在朱教授面前比划着,“三百万在你眼里叫钱,在我眼里算个屁呀!” “你老在这跟我乾隆的,乾隆的,我还不知道乾隆年的值钱?”小槐鄙视的看着朱教授,随后用手拍着桌面,“我差的是钱么?我差的是瓶子,我爷爷的瓶子!” “一脸没有见识的样子,白活这么大岁数!”说完之后,小槐狠狠白了朱教授一眼,随后抱着肩膀看着台下的观众。 朱教授脸色铁青地坐在座位上,小槐的话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口,让他无地自容。小槐没有理会气急败坏的朱教授,他转过身,面对着台下观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然后缓缓握紧,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台下原本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小槐身上,等待着他的发言。 台下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小槐抬起右手,五指张开,缓缓地举到与视线齐平的位置,“五百万,没错,只要谁能帮我找到我爷爷留下来的那个瓶子,五百万,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五百万,对于在场的很多人来说,那可是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安静,安静!”女主持人连忙维持秩序,她激动地问道,“李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吗?只要能找到那个瓶子,您真的愿意出五百万买下?” “当然,”小槐轻笑一声,“姆门京城爷们,说话算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可是……”女主持人有些犹豫,“之前不是说三百万吗?” 小槐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三百万?那是之前,现在嘛……”他故意拖长了声音,转头用鄙视的眼神看向朱少杰,“既然朱教授说了,我手里这件是民国仿乾隆的,那大家听好喽!” 小槐往台前一站,高高举起一只手臂,手里举着照片,“五百万,我找一件,照片里的民国仿乾隆粉彩缠枝莲开框携琴访友如意双耳尊,记住我就要民国仿的,乾隆年间的不要!” “另外,有提供羊城那位拍卖者线索的,当然要有价值,提供线索者,额外奖励十万元,作为辛苦费!”说完之后,小槐回头冲朱教授冷冷一笑,“我要让某些知道,他跟我的区别有多大!” “疯了,疯了!”朱教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站起来瞪着眼珠子指着小槐,突然用手捂住了胸口,“哎哟,我的心脏......” 第1290章 小鬼子上钩了? 小槐从演播厅走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等着自己的陈阳,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两人一路快步流星,直到走出演播厅的范围,确定安全了,小槐这才长舒一口气,一把拉住陈阳的胳膊,装作一副虚弱的样子,带着点颤音说道:“哎呦我去,陈老板,快扶着我点,我现在感觉两条腿就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软绵绵的,吓死我了!” 陈阳看着小槐夸张的表演,忍不住笑出了声,打趣道:“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你害怕呢?我看你在台上表现得挺好的啊,简直就是个天生的演说家!要不这样,我出五百万,你再上去讲一段?” “五百万?陈老板,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小槐说着,将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盒子递给陈阳,“这玩意儿,可比在赌场出老千刺激多了,我这小心脏啊,到现在还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呢!” “废话,谁心脏不扑通扑通跳,不跳人就噶了!”陈阳哈哈笑着,一边笑两人一边向汽车的方向走去。 两人钻进跟韩若雪借来的汽车,陈阳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驶离了电视台大院。小槐坐在副驾驶上,感觉稍微自在了一些,他迫不及待地解开衬衫扣子,一把扯开领口,一边扇着风,一边心有余悸地跟陈阳抱怨道:“陈老板,你是不知道啊,当时那种情况下,旁边一个女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死死地盯着我,下面黑压压的还坐着一大片人,你说他们好好坐着听不就行了?” “可他们倒好,非要搞事情,一会问我这个,一会问我那个,搞得我脑袋都大了,哎呦我的天呀!要不是我反应快,随机应变,今天非得让他们给难住不可!”小槐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依旧心有余悸的说道。 “哈哈!”陈阳听完小槐的描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小槐的肩膀,说道:“我就说嘛,小槐你小子天生就是个做大事的料!这么大的场面都能震主,而且临场发挥还这么出色,真是太厉害了!” 陈阳朝着小槐竖起大拇指,接着说道:“小槐,你知道吗?你现场编的那段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故事,真的是太精彩了!正好挠到了观众的痒处,一下子就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尤其是那段……” 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小槐的胃口,然后才接着说道:“尤其是那段你声泪俱下地描述你如何痛失宝贝,又是如何历经千辛万苦才最终找回的经历,简直绝了!我都自愧不如啊!” 小槐被陈阳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表示自己那段说兴奋了,说着说着不小心说漏嘴了,当时差点没把自己吓死了,还好最后圆过去了…… “还有,还有!”陈阳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接着说道:“你怼那个老头的片段,简直太解气了!尤其是那句‘老子跟你之间的分水岭,就是羊水!’” 说到这里,陈阳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继续模仿着小槐当时的语气说道:“羊水一破,老子就含着金钥匙出生了,你奋斗一辈子都赶不上老子出生的时候!真的,这话绝了!” 小槐想起当时的情景,也不禁笑了起来,跟陈阳说了起来,自己之前有个朋友,特别羡慕那些干部子弟,这话他总挂在嘴边上。他总是说,我们这些人就算奋斗一辈子,也比不上人家一出生就拥有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体验一把当富二代的感觉,这种感觉,真是太……太过瘾了! “太过瘾了?”陈阳接过小槐的话茬,笑着问道:“怎么,装一回就过瘾了?你得真的成为那样的人才行啊!” “陈老板,别开玩笑了,”小槐呵呵一笑,“我可没那种命,用我的话说,分水岭就是羊水,艹!” 陈阳伸手递给小槐一根烟,随后点燃香烟抽了一口,“小槐信我么?我虽然不能把你变成富二代,但我能让你成为富一代!” 富一代?小槐扭头看向了陈阳,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陈老板,我信你!” 陈阳伸出手跟小槐击掌,“小槐,有一点你一定要记着,你这手艺不能丢,而且不但不能丢,还得跟上科技,就是任何最先进的赌术,你都需要精通,记住我说的是精通,不是懂!” “啊?”小槐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疑惑地问道“陈老板,你该不会是想……开家赌场吧?” 陈阳微微一笑,表示那可是犯法的事,自己还要好好过日子,犯法的事绝对不能干,“咱们以后,先赢小鬼子,再赢洋鬼子!” 小槐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瞬间坐直了身体,“陈老板,你的意思是……” “山人自有妙计!” 酒店旋转门无声地转动,陈阳和小槐并肩走了进来。 一股凉爽的空调风拂面而来,驱散了夏日的暑气。小槐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道:“羊城的气温太高了,真是有些不习惯,还是酒店里凉快。” 陈阳微微一笑,没有接话,目光扫视着酒店大堂。 忽然,他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哈森, 他正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本杂志。 “哈森?”陈阳有些奇怪,这老外不是应该在韩若雪的店里闹腾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中间出什么事情了? 陈阳示意小槐先上楼,现在这几件事不能乱,一件是一件,不能把所有人都混到一起,尤其现在小槐的身份,尽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看着小槐上了电梯,自己则径直走向哈森。还没等陈阳开口,哈森就看到了他,连忙起身打招呼,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哈森,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去韩若雪店里闹么?”陈阳皱着眉头询问道。 “陈,我闹完了,已经回来了。”哈森的语气有些尴尬,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陈阳的眼睛。 “闹完了?”陈阳故意拉长了声音,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那你在这做什么,上去呀!”说着话,陈阳转身就要往楼上走,被哈森一把拉住了。 哈森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等一下陈,小鬼子在房间跟你父亲谈话。” “什么?”陈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心中微微狐疑了一下,“这么快?” 哈森郑重地点点头,解释到他被韩若雪从店里赶出来之后,立即就给陈厂长打了电话。 等他往回走的路上,陈厂长就接到了陈厂长的电话,说是小鬼子联系他了,正在往酒店赶。 “陈厂长联系不上你,让我在这里等着你。”哈森看着陈阳说道。 联系不上自己?陈阳这才想起自己的大哥大,连忙从包里掏出来一看, 屏幕一片漆黑,果然是关机了。他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对哈森说道:“原来是关机了,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这不是一看到你就赶紧告诉你了嘛!”哈森有些委屈地说道。 “行了,那你继续在这待着,”陈阳懊恼的摇摇头,“我上去看看,小鬼子来了没有。”说罢,陈阳转身就要走。 “他们来了!”哈森拉着陈阳小声说道,自己去门口听过,小鬼子现在就在陈国华房间内。听哈森说完,陈阳笑着打量了一下哈森,这老外,怎么还把趴墙根那套学会了。 陈阳指了指楼上,示意哈森先回自己房间等着,自己上去看看,两人并排走了几步,陈阳突然停住脚步,一把拉住了哈森,“等会,哈森!” “怎么了?”哈森被陈阳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一脸不明白的看向陈阳。 陈阳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哈森,如果你的单子被小鬼子抢了,你最想干什么?” “那当然是揍他们!”哈森想都没想,鼓着腮帮子说道,“我早就想揍他们了,特别是在老松本从我嘴里套话的时候,我真想狠狠揍他一顿!” “那你现在就去揍他!”陈阳坏笑着看向哈森。 “啊?”哈森一愣,更加不明白的看向陈阳,“why?陈,你不是说你有计划么?怎么又让我去揍他们?” 陈阳一脸的得意,能借哈森的手教训小鬼子,这主意真不错! “哈森,我改变计划了,”陈阳凑到哈森耳边,低声说道,“你现在就上去,就说你去找我爸谈翡翠白菜被小鬼子买走的事情,看到小鬼子然后你就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冲进去,狠狠地揍他们一顿!怎么解气怎么来!” “啊!这能行么?”哈森有些犹豫,担心地问道,“陈,你想好了,他们可是外国人,而且还是在酒店里,我怕...... ” “怕什么!”陈阳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哈森,我给你三分钟时间,三分钟之后我就上来。这三分钟里,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出了事我担着!” “可是……”哈森还想说什么,却被陈阳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的!再说了,现在可是小鬼子求着我们,我们说句话,他们绝对不敢把你怎么样!”陈阳笑着拍拍哈森的肩膀,“难道你不想给自己出口气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哈森听完陈阳的话,低头沉思了片刻,猛地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道:“好!我干了!”说完,他便转身朝电梯跑去。 陈阳看着哈森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转身朝酒店大门走去。 第1291章 哈森,你去揍他们!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陈阳房间的红木地板上,映照出房间里古色古香的陈设。房间一侧,摆放着一张古朴的长条桌,桌上铺着暗红色的丝绒桌布,那颗晶莹剔透的翡翠白菜就摆放在桌布中央,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陈国华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盯着眼前的松本和小川。松本正襟危坐,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他指了指那颗晶莹剔透的翡翠白菜,用一种刻意放慢的语气对陈国华说道:“陈先生,只要您在这份合同上签下您的名字,这件价值连城的翡翠白菜,就属于您了” 松本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用日语对旁边的小川说了句什么,小川微微点头,将手中的公文包打开,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份文件,轻轻放在了陈国华面前的茶几上。 “陈先生,请您过目。”松本伸手示意了一下文件。 陈国华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文件,又看了看那颗价值不菲的翡翠白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问道:“松本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先堵住我的嘴,还是给你们自己加一道保险?” “陈厂长,您的误会了!”松本闻言,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他微微欠身,解释道:“您和哈森先生的合作意向,您的儿子已经全部告知我们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的认为,陈厂长跟我合作,您能获取更大的利益。”说罢,他观察着陈国华的表情,见对方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于是继续说道:“当然,我们理解您可能会有的顾虑,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这份小小的礼物,只是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也希望我们合作能够互惠互利。” 陈国华听完,并没有接松本的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那颗翡翠白菜,淡淡地说道:“所以,你们在发声之前,将这颗翡翠白菜买下来,过来要挟我?” “不不不,陈厂长,您言重了,这真的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松本连忙摆手否认,语气真诚地说道,“陈厂长,这是我们的诚意!” “诚意?”陈国华挑了挑眉,眼神中充满了质疑,“贵方拿着合同,让我在上面签字之后,再把翡翠白菜送给我,这就是你们说的诚意?” 说到这里,陈国华猛的瞪圆了眼珠子,重重一拍大腿,“在我眼里,这更像是一种要挟!” “不,不,”松本见陈国华语气不善,赶紧解释道,“陈厂长,你的理解错了。” 松本用食指轻轻敲击着合同上的条款,微笑着对陈国华解释道:“陈厂长,您瞧,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贵厂将以两千七百万的价格购买我们最先进的设备。”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仿佛是在分享一个秘密:“其实,这套设备的实际价格只有一千五百万。” 陈国华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毛,问道:“哦?那这多出来的一千两百万……” 松本凑近陈国华,低声说道:“等款项一到账,我们会以特殊的名义将差价退还给您。” “特殊名义?”陈国华重复了一遍,故作疑惑地问道。 “没错,您放心,一切都合乎流程,绝对安全可靠。”松本拍着胸脯保证道。 陈国华沉吟片刻,“那你所谓的特殊名义费用……”说着话,陈国华抬头看了一眼翡翠白菜,“这颗白菜……” “这颗翡翠白菜和两百万,是您在签署合同之后,我们才能给你的。”松本接过话茬,语气诚恳地说道,“除此之外,我们还会额外支付您两百万现金,您可以把这笔钱当做您在羊城的日常开销。” “如果您需要什么票据,我们都可以帮您提供!”松本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陈国华,期待着他的回应。 好家伙!陈国华听完心中暗暗吃惊,一颗翡翠白菜花了一百多万,又白白送给自己两百万花销,而且这两笔钱都不包含在机器差价中,等机器款项到了,还能在给自己打一千两百万,可真够下本的! 想到这里,陈国华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抬头看看松本和小川,心里暗暗想道:拿出这么多钱,可以想像你们得卖一套什么破设备给我们! “这样呀……”陈国华故作沉思状,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似乎仍然有些犹豫,“但我已经跟厂里说是德系设备了,而且人家哈森也.....” “陈厂长,您也知道,我们的设备一向以质量着称,这套设备更是我们的最新研发成果,性能绝对是世界一流的。”松本见陈国华有些动心,连忙在旁边笑着说道,“而且,我们还提供完善的售后服务,保证您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陈厂长,完善的收货服务!”松本特意又说了一遍这几个字,言外的意思就是,他们可以全都负责,包括赔给哈森的钱。 “可是……”陈国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咚咚咚!咚咚咚!”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仿佛门外的人已经迫不及待。 “谁啊?这么着急?”陈国华皱了一下眉头,起身就开门,心里还以为是陈阳,想着这小子敲门一点不懂规矩,酒店门也不能敲的跟报丧一样! 打开房门一看,居然是哈森站在门口,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像是刚跑完步似的。 陈国华不由微微一愣,不是让他在楼下等陈阳么,他跑过来干啥?趁着陈国华愣神的功夫,哈森一把推开陈国华,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陈先生,今天我去了那家玉器店,只是可惜……” 哈森粗重急促的呼吸声在陈国华耳边回荡,夹杂着浓重的香水味,让他感到一阵不适。他抬头望去,只见哈森怒气冲冲地冲进了房间,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哈森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坐在椅子上的小川和松本身上,还有他们旁边桌子上那块晶莹剔透的翡翠白菜。 “你们……”哈森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他伸出粗壮的手指,直指小川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可恶的小鬼子,你居然还敢跑到这里来!” 小川显然被哈森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喂,哈森,你的要做……” 然而,哈森根本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小川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像拎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小川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哈森骑在了身下。 “砰!砰!砰!” 哈森的拳头如同雨点般落在小川的头上、脸上,小川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快要昏厥过去。他本能地蜷缩着身体,双手抱头,试图抵挡住哈森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国华和松本都愣在了原地。松本距离最近,他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冲上前去,试图阻止哈森的暴行。 “喂,哈森,你的在做什么,这是犯法的事情,快停手!”松本弯下腰,伸出双手去拉扯哈森的胳膊,试图将他从小川身上拉开。 “滚开!”哈森怒吼一声,猛地回头,一拳狠狠地砸在松本的脸上。 “嘭!” 一声闷响,松本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剧痛从脸颊传来,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抬手捂住鼻子,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孔中流出,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淌下来,滴落在地板上,开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松本捂着自己的脸,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了出来。几秒钟之后,松本才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哈森,怒吼道:“哈森,你的简直是疯了,我要去你的公司投诉你......去告你!” “哈森,哈森,”陈国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连忙上前去拉哈森,焦急地劝说道,“有话坐下来,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 说话间,他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哈森这是怎么了?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陈,放开我!”哈森一把甩开陈国华的手臂,像头蛮牛一样冲向松本,怒吼道,“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老八嘎!” 哈森走到松本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中满是轻蔑和愤怒。他抬起脚,对准松本的胸口,狠狠地踹了下去。 “抢我客户!让你抢我我客户!” 哈森估计也是使出了全力,一脚就把松本踢躺下了,松本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想要躲避却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哈森的脚雨点般地落在自己身上。 “套我话,你倒是套啊!”哈森怒吼着,又是一脚重重地跺在松本的腿上,松本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害我丢钱包,害我丢背包,你个老八嘎,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哈森越说越愤怒,他把所有事情都算到了老松本头上,每一脚都像是带着千钧之力,毫不留情地落在松本的身上。 “老混蛋,抢我前面买下了翡翠,还敢让我看到,今天我要打死你!”哈森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不再满足于拳打脚踢,而是骑在松本的身上,挥舞着拳头,一下接一下地砸向松本的头脸。 松本死死蜷起手臂,死命挡着哈森雨点般的拳头。就在陈国华心急如焚,想要再次上前阻止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陈阳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屋子里,当他看到眼前这混乱的一幕时,顿时愣在了当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怎么了?” 第1292章 小鬼子的算计 “阳阳,快帮我拉开哈森,这家伙跟疯牛一样!”陈国华看到陈阳,仿佛看到了救星,急忙冲他喊道。 “哦,哦,”陈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抬起脚向屋内走了几步,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到了门口。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锃亮的皮鞋,又看了看房间里铺着的羊毛地毯,故作惊讶地说道,“等下,我换脱鞋,别把地毯踩脏了。” 陈阳弯下腰,不慌不忙地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崭新的拖鞋,慢条斯理地换上。他抬起头,看到陈国华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陈国华看到陈阳这副做派,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转头看了一眼陈阳,心中暗想:这小子,该不会是故意安排的吧? “哈森,哈森,给我个面子......”陈阳换好拖鞋,一边往里走,一边装模作样地劝说着,仿佛完全没有看到松本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他走到沙发旁,将手包随意地扔在上面,然后又走到饮水机前,慢悠悠地倒了一杯水,轻轻地抿了一口,才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别打了,别打了,快松开。” “八嘎!”就在这时,一直躺在地上装死的小川突然暴起,他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他抄起旁边的一把椅子,怒吼着朝陈国华和哈森冲了过去。 “去你大爷的!”陈阳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到小川面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还tm嫌不够热闹是么?老实给我待着!” 他怒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威慑力,吓得小川瑟瑟发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陈阳转过身,大步走到哈森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凑到他耳边,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哈森,哈森......” 哈森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本能地捂住耳朵,向后退了几步。他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陈阳,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 见到大家都停手了,松本坐在地上,指着哈森大声喊着,“陈桑,报警,报警,必须报警!” “报你大爷!”陈阳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小川,问道,“你们俩来这里做什么?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小川捂着脸,断断续续地解释道:“我,我们……是来找陈厂长谈合作的,结果……结果哈森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进屋就……就打我……” 陈阳这才注意到,小川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鼻子都出血了,显然是被哈森打的挺惨。 “他为什么要打你?他怎么不打我呢?”陈阳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小川一脸委屈地说道,“他一进来就动手,什么话都没说……” “陈,报警把他抓起来!”松本也在旁边捂着头,指着哈森说道。 陈阳皱了皱眉,转头向哈森问道,“哈森,我理解,你们竞争对手,但也没必要进来就动手打人吧?” 哈森也不知道说什么,就伸手一指松本和小川,“陈,他们......” 这时候陈阳才假装看到桌面上的翡翠白菜,不由几步走了过去,“哇,哈森你挺厉害呀,居然真买下来了!” 哈森在旁边看看陈阳,陈国华大概明白陈阳什么意思了,在旁边急忙解释,这是人家松本和小川买下来,准备送给自己的。陈阳转头看向了松本和小川,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 “哈森,你他妈疯了吗?跑到这里来撒野,你想干什么?”陈阳转头就冲哈森大声喊了起来,“干啥呢,把我们房间当摔跤场了?” 哈森被陈阳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他后退了一步,满脸疑惑地望着陈阳,结结巴巴地说道:“陈,陈,你,你怎么了?我,我……”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自己看看,你把这里搞成什么样子了?”陈阳指着一片狼藉的房间,怒气冲冲地说道,“看看人家都什么样子了?” 哈森看了一眼松本和小川,看着两人样子,这才觉得刚才下手重了。他看了看地上痛苦呻吟的小川,又看了看怒火中烧的陈阳,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再给我说一句废话试试!”陈阳怒吼一声,“给我滚出去!” “陈......陈.......”哈森还想为自己辩解,却被陈阳粗暴地打断了。 “陈你大爷,我tm早上让你叫沉喽!”陈阳指着房门,怒吼道,“现在、立刻、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哈森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陈阳一把拉到门口,直接将他推了出去,他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陈阳冲着哈森大声喊着,“你赶紧给我滚,我现在看到你就烦!” 一边骂着哈森,陈阳一边冲哈森使着眼色,同时朝哈森竖起了大拇指。哈森也明白了陈阳的意思,一把甩开了陈阳的胳,指着屋里的松本和小川用自己国家的语言骂了几句,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陈桑,不能让他走,你的要报警……啊,哎哟哟!”小川捂着红肿的半边脸,疼得龇牙咧嘴,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快,快快的阻止他,报警!哎哟,我的牙!” 陈阳不慌不忙地将椅子扶正,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这才慢悠悠地瞥了他们一眼,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报个屁呀!人家哈森又没打我,也没打我爸,报什么警?” “可是……”小川还想说什么,却被陈阳挥手打断。 “没什么可是的,”陈阳弹了弹烟灰,目光在松本和小川身上来回扫视,“你们抢了人家的单子,人家生气也是正常的。再说了,” 陈阳故意顿了顿,观察着两人的反应,“你们也知道,人家之前哈森一直再跟我们合作,现在我转头就报警抓人家,我岂不是很不顾往日情面?” 小川和松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和苦涩。他们也没想到,哈森下手竟然这么狠,一言不合就动手,更没想到的是,陈阳父子俩居然这样袒护哈森。 “陈桑,”松本捂着肚子,坐在沙发上痛苦地说道,“话虽如此,可哈森下手也太狠了,我们只是想和您谈一笔生意,他却……” “行了,别废话了!”陈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们翡翠白菜都买了,这是真心准备跟我们合作呀,来你们说说,我听听,你们打算怎么跟我们合作?” “我告诉你们,我陈阳做生意,向来是谁给的好处多,就跟谁合作!”陈阳翘起二郎腿,弹了弹烟灰,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人家哈森前前后后一直在帮我们付钱,来我听听你们给我什么好处?” “陈桑,我们的条件......”川捂着腮帮子,刚想开口说话,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疼得他龇牙咧嘴。旁边的松本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捂着肚子,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陈国华坐在一旁,看着小川和松本的狼狈样子,抽了一口烟,将两人刚才说的,跟陈阳说了一遍。 陈阳听完小川的条件,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发笑:这帮小鬼子,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居然想出这么一出戏码。不过,他们的条件确实比哈森更有诱惑力,但这个必须签合同的条件......得跟父亲好好商量一下。 想到这里,陈阳眼珠一转,脸上堆起客气的笑容,对小川和松本说道:“二位,你们提出的条件确实很有吸引力,我个人非常感兴趣。但是,这件事毕竟事关重大,我需要和我的父亲仔细商量一下,才能给你们最终答复。” “这样吧,我看今天就先到这里,你们也看到了,哈森那家伙脾气有点暴躁,下手也没个轻重,你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处理一下伤口,检查一下身体,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 陈阳边说边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继续说道:“等我们商量好了,我再通知你们,明天下午怎么样?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谈合作的具体内容。” 说着话,陈阳站起身来,走到小川身边,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小川的肩膀,小川猝不及防,疼得「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陈阳连忙收回手,装出一副歉意的样子,“小川先生,你没事吧?我忘记了,你刚刚被暴揍了一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松本和小川听懂了陈阳的弦外之音,知道今天是无法得到最终答复了,只能无奈地接受了陈阳的建议,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小川还不忘把那件翡翠白菜抱在怀里,生怕被人抢走似的。 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陈阳笑着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谁给我们的利益大,我们就跟谁合作!” 两人走出房间之后,陈阳和陈国华同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抱起了肩膀。 “儿子,你说现在怎么办?这钱可是太多了,机器中间差价钱不算,人家还白白给两百万呢,我想要!”陈国华抱着肩膀说道。 陈阳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父亲,“爸,你想要?我还想要呢!可必须得先跟人家签合同,这关怎么过?” 走出酒店,松本和小川并肩走在人行道上,两人一路沉默,脸色都不太好看。小川不时揉搓着自己的脸颊,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抱怨,而松本则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八嘎!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小川终于忍不住了,停下脚步,愤愤地骂出声来。 “冷静点,小川君。”松本低声呵斥了一句,但语气中也难掩怒气,“我们现在需要冷静思考,怎么对付这对父子,而不是在这里无能狂怒。” “可是,松本先生,”小川捂着肿胀的脸颊,一脸的不明白看向松本,“我们花了大价钱买下那件翡翠白菜,为什么不直接送给陈家父子?你这样做,不是明摆着要让他们对我们反感么?” 松本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小川,目光深邃:“小川君,你还是太年轻,不懂得华夏人的生意经啊。”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华夏人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一个‘谋’字。他们表面上看起来粗犷豪爽,实际上内心精明狡猾得很。如果我们现在就把翡翠白菜拱手相让,他们就会认为我们软弱可欺,会变本加厉地压榨我们。” “松本先生,您的意思是……” 松本看了一眼小川,跟他解释了起来,如果现在就把翡翠白菜送给陈家父子,他们就会利用翡翠白菜再去向哈森施压,逼迫哈森给出更低的价格。等到从哈森那里得到好处之后,他们就会反过头来压榨自己,让我们进一步降低条件。如此反复无常,就会陷入他们的圈套,最终得不偿失。 松本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起来:“现在,翡翠白菜在我们手里,主动权就在我们这边。如果他们陈家父子想要得到这件翡翠白菜,就必须答应我们的条件。这样一来,我们就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避免落入他们的陷阱。更何况,我们开出的条件比哈森更优惠,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呦西!”小川恍然大悟,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对着松本深深鞠了一躬,“松本前辈,我懂了!您真是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啊!” 松本自信地笑了笑,拍了拍小川的肩膀:“小川君,你也不错,这次的表现值得嘉奖。如果这笔生意谈成了,我会把你的功劳记在心上。” “谢谢松本前辈!”小川兴奋地回应道。 “松本前辈,您不和我一同前往么?我们一起检查一下吧。”小川在旁边劝说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松本看了看手表,“你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 “松本前辈,您不和我一起去吗?”小川关切地问道。 “不必了,”松本摆摆手,“哈森大部分拳头,都被我挡下来了,我回酒店休息一下,等你消息。” 看着小川离开的背影,松本得意的翘起了嘴角,不由带动了伤口,咧了一下嘴,回头看看酒店,“可恶的陈,你们还想拿到机器的中间差价,门也没有。要不是看到中间能挣这么多钱,我才不会放出这么大的诱饵,愚蠢的华夏人!” 随后松本掏出大哥大,快速的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我的公司现在有一笔大订单,中间能狠狠挣一笔,我需要你的帮助。” 第1293章 这事好像有帮助 晚饭时候,陈阳、陈国华、哈森还有小槐四人在套房里面吃着饭,陈阳和陈国华对于小鬼子的条件,都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也就是说,我叔,”小槐一边说,一边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后,才继续说道, “想要小鬼子的钱,但不想买小鬼子的设备,想买他的设备,对么?”小槐说着话,看了一眼哈森向陈阳问道。 陈国华还没来得及开口,陈阳就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说:“没错,小槐你说的对,我们就是这个意思。” 陈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小鬼子现在又是送翡翠白菜,又是答应给两百万现金,条件确实很诱人,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我们跟他们签合同,买他们的设备。” “可是这合同一签,就成定局了,”陈阳眉头紧锁,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但我们又不想用小鬼子的设备。你想想,小鬼子又出这个钱,又出那个钱,最后他们还得挣钱,这设备能好的了么?到手不就等于一堆破烂么!” 小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放下筷子,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陈老板,你让我想想,你说的这种情况,我怎么好像之前听谁说起过呢,我想想。” 哈森一直默默地吃着饭,听到这里,他放下刀叉,抬头看了看陈阳,欲言又止。陈阳注意到了哈森的异样,他放下筷子,看着哈森,语气温和地说:“哈森,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没事的,你能坐在这里,就是把你当自己人了!” 哈森看着眼前桌面上,只有自己面前摆放着陈阳特意为自己点的西餐,脑海中浮现起这几天陈阳对自己的照顾,哈森心中一种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那个......”哈森微微挠挠头,“那个......陈,今天我是不是......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他的声音很小,但足以让在座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陈国华和小槐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哈森。 陈阳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哈森的意思,“哈森,你想说什么?今天怎么了?”陈阳一边说着,一边啃着手里的鸡翅膀,边嚼边问道。 “就是......嗯...... ”哈森有些难以启齿,他抬起头,看着陈阳, “今天你不是让我......让我.......” “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陈阳恍然大悟,他抬头笑着看向哈森, “你说的是松本和小川那件事吧,你做的确实不太让我满意。” “对不起,陈.......”哈森低着头,语气充满了歉意,“我.......我一时......” “哈森你知道么?松本和小川是从我房间走出去的,走出去的,你怎么会让他们走出去呢?”陈阳没有让哈森说完,他看着哈森,语气严肃地问道。 “嗯?”哈森猛地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陈阳, “陈,不是我让他们走出去的,那个时候我已经离开房间了。” “噗呲!”小槐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抬头看着哈森,一脸促狭地说,“哈森,我们陈老板的意思是,你下手轻了,打的不够重,明白了吗?” 哈森听完小槐的话也笑了,他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憨厚的样子像极了电影里可爱的树袋熊。陈阳看着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撇了撇嘴,笑着打趣道:“哈森,你出来多久了,我看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回去?” 哈森听到陈阳的话,笑着耸了耸肩,居然拿着手中的刀叉,比划着说道:“陈,跟你谈生意,简直太有意思了!你知道吗?我活了快三十年了,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么开心过!” 陈阳挑了挑眉,故作惊讶地问道:“哦?是吗?难道我们华夏的美食和风景,就这么让你流连忘返?” 哈森连连摆手,解释道:“不不不,陈,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不喜欢这里,这里的一切都太棒了!我是说,跟你谈合同,和跟其他人谈,完全不一样!” “哦,这个怎么说?”陈阳啃着手里的鸡头,看着哈森问道。 哈森依旧拿着手中的刀叉,认真地看着陈阳说道:“来到华夏之后,跟你谈合同,和那些人完全不一样。其他人简直是太乏味了,他们总是板着脸,说话刻板又无聊,谈合同就像打仗一样,充满了算计和防备,跟你在一起简直太有趣了!” “陈,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哈森拿起刀叉,一边比划着,一边努力组织着语言,“你能让我有一种参与感,就是……用你们的话怎么说呢……” “就是没拿你当外人,是吧?”小槐在旁边笑着说道。 “yes!”哈森连连点头,激动地说道,“我感觉我像你们的一份子,你们对我很信任,我想即便最后我拿不到合同,我也会开心地回去。” 陈阳看着哈森激动的样子,笑着示意他先把刀叉放下,别一会儿太过投入,再把自己给伤着了。 “你是开心了,”陈阳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哈森,“你吃的是我花钱,住的是我花钱,包括你手里的大哥大,都是我花钱买的!” “切,换成是我,我也开心!”小槐在一旁笑着插嘴说道。 “所以,”哈森接过小槐的话茬,看着陈阳说道,“才给我感觉,你没有拿我当外人,让我有参与感,这简直太棒了!” 陈阳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还真是个乐天派,让他帮自己干活,他不但不收钱,反倒还挺开心! “行了,行了,赶紧吃吧。吃完帮我想想怎么对付小鬼子,他们这次开出来的条件,可不好对付。”陈阳示意哈森,“要不然,你真就拿不到合同喽!” 哈森听话地低头吃着盘子里的东西,边吃边说道:“那帮家伙一向如此,阴险狡诈,我在深城就吃过他们不少亏了。”说完哈森微微耸了下肩膀,“不过今天揍了他们两个一顿,心里解气了不少。” 过了半天,小槐放下筷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陈老板,你知道江城有个农业机械公司么?” “我当然知道了,就是农机公司嘛!”陈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家原来住的地方,往前走三条街,就是他们单位的家属楼。小时候还经常跟他们院里的孩子一起玩,有时候还打架呢!怎么了?” 小槐咽下嘴里的食物,缓缓说道:“这个农机公司呀,之前不叫农机公司,它的前身是农业机械工业合作社,1985年的时候,他们企业进行转型,从合作社转型为公司。” 陈国华喝了口酒,点头道:“这事儿我知道,那时候改革开放嘛,很多合作社都转型成了公司,这很正常。” 转型是不稀奇,稀奇的是这转型期间,他们出了一桩事儿。他们合作社里,有个姓蔡的,在转型期间,借着合作社的名义,向外销售了一批农业机械。 陈阳听到这里,来了兴趣,放下筷子问道:“然后呢?这批农业机械怎么了?” “这姓蔡的,收了人家的钱,却没给人家发货,自己卷款跑了!”小槐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 “卷款跑了?”陈阳和陈国华异口同声,脸上都写满了惊讶。 “可不是吗?这姓蔡的也是个赌鬼,我之前常年混迹赌场,和他打过几次照面,也算认识。”小槐跟陈阳父子解释着,“我听赌场里的人说,他这人好赌成性,欠了不少赌债,估计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那后来呢?那些买家怎么办?”陈国华追问道。 那些买家来自下面几个县,他们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机器,就一路找来了江城,找到了已经转型完毕的农机公司。农机公司的新领导一看这情况,也傻眼了,他们根本就没收到过这笔钱啊! 买家当然不干了,他们说自己交了钱,还拿出了当时签订的销售合同。可问题就出在这合同上,这姓蔡的,当时是以农机合作社的名义签的合同,而转型之后,他已经不在公司了,根本就找不到他。 陈阳皱起了眉头,问道:“那这责任,总得有人承担吧?” 小槐摇了摇头,看看陈阳和陈国华,“最后这件事还真就没人负责!” 农机公司的新领导,谁也不想管这事儿,他们就以买家手中的合同不是农机公司,而是农机合作社为由,拒绝承担责任。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陈国华愤愤不平地拍了一下桌面,“就算转型了,那也应该由农机公司来负责,怎么能让老百姓吃亏呢?” “哎,这不对呀!”陈国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就算转型了,那也应该由农机公司负责,要不然老百姓不就吃亏了么,法院怎么能这么判呢?” 小槐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对陈国华的话表示赞同。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叔,您这想法是好的,但现实往往很残酷。那些买家也去法院起诉了,但您猜怎么着?法院居然判他们输了!” “输了?怎么会这样?”陈阳和陈国华都感到不可思议。 小槐嘴角撇起一丝笑容,“我听说,这是我听来的,也不确定。” 当时这些买家拿着合同去告农机公司,第一次被法院给驳回了,理由就是,你不能拿着跟农机合作社签订的合同,来告农机公司,因为这两个单位性质不同;第二次,这帮人又去告农机合作社,又被法院驳回了,理由很简单,“查无此单位!” “啥玩意?”陈国华在旁边听的都瞪起眼珠子了,“这tmd不是胡闹么?那还没地方说理去了?” 小槐坏笑着抽着了一口烟,“叔,您别闹,人家法院怎么可能不讲道理呢,在了解情况之后,第三次这帮买家将姓蔡的告上了法院,坦言也进行了受理,但他们依旧没有得到的应有的答复。” “这是为什么?”陈国华在旁边不明白的问道。 理由很简单,因为就在这帮人前两次去告农机公司的时候,农机公司的领导用手段,先在法院将这位姓蔡的起诉了,理由就是此人在农机合作社转型期间,冒充原农机合作社员工,进行诈骗;所以第三次这帮人改成了告这位姓蔡的,法院才给予受理,但...... “没有结果,你们官司赢了,等着吧,什么时候把这人抓到,你们的钱才能追回来。”说道治这里,小槐轻轻笑了一下,“叔,你想想看,一群老农,想把农机公司告下来,怎么可能呢,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小槐一口气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陈国华听完,眉头紧锁,最后叹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就是说,农机公司找了人,疏通了关系,等他们先把这姓蔡的告了,法院蔡给这帮人受理,这样一来,就跟农机公司没有关系了。” “叔,您一点就通啊!”小槐打了个响指,笑着说道,“这农机公司背后肯定有人指点,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高明啊!” 听完小槐的话,陈阳眉头不禁微微皱起,陷入沉思,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他从小槐的话中听出了些许端倪,“小槐,你的意思我好像明白点了,但......” “我现在遇到的情况,好像是把姓蔡的的事倒过来了呀!” 小槐在旁边点点头,表示自己刚才说类似的事,指的就是这件,可这件事是姓蔡的去骗人,属于卖家骗买家,人家是先收钱,跟陈阳遇到的事情,不对路,“陈老板,你们现在是得给人家钱!” 第1294章 明天,我要看到两百三十万!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羊城这座繁华的都市逐渐被霓虹点亮。小川和松本并肩走进了一家装修豪华的饭店,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纸质的方形灯笼,洒下柔和的光晕。他们在一处靠窗的包间落座,可以俯瞰到窗外珠江的夜景,闪烁的灯光如同天上的繁星,将夜空点缀得格外璀璨。 小川在上菜前,眼睛一直看着手中的文件,那是与陈家父子合作项目的协议书。 松本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示意小川放轻松点,“小川啊,你还是太沉不住气了,这谈判桌上啊,最忌讳的就是心急。” 小川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松本先生教训的是,您看这陈家父子,和我们合作的机会有多大?我只是……只是担心夜长梦多。” “放心吧,小川,”松本自信地笑了笑,“陈家父子已经被我们开出的条件迷住了,他们没道理拒绝。” 小川听闻此言,心中稍稍安定,但眉宇间还是透露出一丝担忧,毕竟这陈家父子看起来有些不好对付。 松本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示意小川不必在意,“我跟你说,这陈家父子,和我们合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就我们开出的条件,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江城厂长,就算是深城的大老板,都抵挡不住!” “可是......”小川欲言又止,眉宇间仍然带着一丝担忧,“他们一天不签字,我这心里就放不下。” 松本听完哈哈大笑,笑着看向小川说道:“小川君,你对华夏人还是不够了解啊。他们就是这样的,这是他们的文化。” 华夏人的贪婪,就好比他们就像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一点水源就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说到这里,松本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嘲讽,“有的时候,他们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心里的小算盘打来打去,总以为把别人算透了。最后呢,就是因为他们这种小聪明,被人骗了,用他们的话说,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小川听着松本的话,不禁想起之前和陈家父子谈判的场景,他们的确是一副精明的样子,不停地讨价还价,想方设法地想要压低价格。 想到这里,小川也不禁笑了起来,附和道:“松本先生说得对,华夏人就是喜欢耍小聪明。” 笑过之后,小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试探着问道:“松本先生,陈家父子用两千七百万,购买我们一千五百万的设备,中间的差价都给他们返回去了,会不会太亏了?” 听到小川这么问,松本脸上的笑容更甚,他摆摆手,故作神秘地说道:“谁说我们要卖给他们一千五百万的设备了?” 小川一愣,疑惑地看着松本:“松本先生,您的意思是......” 松本压低声音,示意小川凑到近前,低声说道:“我们将手中那套价值800多万的破烂翻新一下,之后给他们发过去。这样,不但我们从中赚了七百万,而且日后的维修......” 小川听到这里,眼睛猛的亮了一下,瞬间明白了松本的意图,他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一脸恍然大悟:“松本先生,我的明白了。这比用原价卖给他们还挣钱,松本前辈,你真的很厉害!” 松本看着小川崇拜的目光,一脸得意的样子:“小川,你要记住,华夏人就是一群自以为聪明的蠢猪,只要诱惑下的好,他们就跑不出去我们的手掌心。” 说着话,松本点点脚下的地板,“华夏,依旧是我们捞金的地方!” “嗨!松本前辈,我的明白了!”小川恭敬地说道,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夜幕降临,时钟的指针指向了晚上九点,小川正准备去洗漱,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铃铃铃……”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小川不耐烦地抓起大哥大,他刚准备去洗漱,这会儿正光着身子站在房间里,“莫西莫西......” “别摸了,小川先生,跑马伤身体!”陈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是陈厂长的儿子。” 小川一听是陈阳,顿时来了精神,他连忙换上一副热情的语气,笑着说道:“原来是陈先生啊,您好您好!我还没休息呢,您有什么事吗?” “哦,那就好,”陈阳拿着大哥大嬉皮笑脸的说道,“你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吧?不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合作吧?” “当然不会!”小川听到合作两个字,立即打起了精神,“劳烦陈先生关心了,都是一些皮外伤而已,不要紧。” “不知道,您说的合作.......” 陈阳在那头陪着笑脸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小川先生,是这样的,我父亲他……”说到这里,陈阳故意不说了,小川的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陈厂长他怎么了?是不是对我们的合作方案还有什么疑问?” “是这样的,小川先生,我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厂子里一直催着回去呢。我爸和厂里的几位领导商量了一下,决定跟你们合作。”陈阳拿着大哥大,笑着跟小川说道。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陈厂长选择我们,绝对不会后悔!”小川兴奋地差点跳起来,他强忍着激动,故作镇定地说道。 “但是……”陈阳话锋一转,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小川先生,你们今天的做法,让我爸非常生气,说实话,跟你们合作也是我们目前没有更好的选择。合作归合作,但你们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陈先生您请说,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满足。”小川心头一紧,他隐隐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很简单,”陈阳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明天,我们要看到230万现金和那件翡翠白菜,如果看不到,这合同,我们是不会签的,小川先生,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两百三十万?”小川心里咯噔一下,这比之前谈好的整整多了三十万! “陈先生,这......准备这么多现金,需要时间,您看......” 陈阳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小川先生,你该不会是觉得我们多要了三十万,自己做不了主吧?” “不是,陈先生,您误会了……”小川连忙否认。 陈阳没给他解释的机会,自顾自的说道:“我理解你,小川先生,你可以跟松本先生汇报一下。这三十万,不是我们要的,我们和哈森的合作告吹了,之前人家帮我们花的钱,自然是要还给他的,而且,我和哈森关系不错,人家帮了我们不少忙,现在不合作了,多少要补偿人家一下。” “这钱,由你们出,小川先生应该没有意见,对吧?” 补偿哈森?小川顿时愣住了,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今天这家伙还把我揍了一顿,没让他补偿我们损失就不错了,现在反倒要补偿他?! “陈先生,这......”小川试图解释,但陈阳再次打断了他。 “小川先生,我再提醒你一句,如果明天我们看不到你们带着现金过来,后天,我们就会去深城跟哈森签合同。毕竟,他们已经帮我们把一切都准备好了。”陈阳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之所以选择跟你们合作,是因为你们能提供的利益空间更大,但我还是那句话,谁给我的利益大,我就跟谁合作,明白吗?” 小川只能无奈的点点头,“陈先生,这个我明白,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陈阳语气强硬,“这是我们给你们的最后机会,明天晚上七点钟之前,如果我们见不到现金,八点,我们就会坐上去往深城的火车,就这样吧。”说完,陈阳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八嘎!这个可恶的华夏猪,简直欺人太甚!!”小川气急败坏地咒骂了一句,连忙抓起电话,拨通了松本的号码。 “もしもし,松本桑,我是小川。”电话接通,小川语气急促地说道。 “小川君,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么?”松本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小川看不到,因为松本此时怀里正搂着一名姑娘。 “松本桑,陈阳那家伙,他、他……”小川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小川君,不要着急,慢慢说。”松本听出小川语气不对,一边安慰着小川,一只猪手在姑娘身上游走着。 小川深吸一口气,将刚才与陈阳的对话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松本,尤其强调了陈阳要求增加三十万现金以及威胁要与哈森合作的事情。 “纳尼?这个混蛋!”松本听完小川的叙述,他们居然想用自己的钱,去补偿哈森?松本不由怒火中烧,在姑娘身上重重捏了一下。 “啊!”姑娘吃痛,不由轻声叫了出来。小川听到之后,眉头一皱,怪不得这老家伙不跟自己睡一个酒店,原来偷摸自己找了女人! “松本桑,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答应他的要求?”小川现在没有时间关心松本找姑娘的事情,他担心合作泡汤。 松本冷静地跟小川分析着,“小川君,不要着急,陈阳他们既然已经答应了跟我们合作......嗯......啊.......还故意抬高价格,说明他们现在很需要钱,嗯......嗯......他们现在就是在吓唬你而已。” 听到中间穿插着美妙的声音,小川低头看了一下,这老家伙...... “松本桑,他说如果明天晚上七点前看不到钱,就要去深城找哈森了!” “呵呵,”松本冷笑一声,随后传来激烈的撞击声,“小川君,你放心,明天我会让人准备好钱,我们就去酒店大堂等着,我就不信,他们真的会为了区区三十万,放弃跟我们合作,转而去找哈森。”松本自信满满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享受。 “嗨!松本桑,我明白了。”小川听到松本的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哟西,就这样吧,小川君,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喔......喔.......” 第1295章 他的中文名叫陈可汉 与此同时,陈阳的手机响了起来,“喂,韩大美女,你那里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陈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韩若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已经有几个买家联系我了,他们都表示对那件瓷瓶很感兴趣,希望能尽快见面详谈。” 陈阳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念头,“哦?看来这件瓷瓶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啊。” “对了,韩小姐,你那位朋友没有直接联系你吗?” “她给我来过电话了,”韩若雪在电话另一边解释道,“只不过她现在不在羊城,去了新加坡,暂时没有办法回来,所以就把我的电话告诉了那些人,让他们直接联系我。” “这样啊……”陈阳喝了口水,沉吟片刻,“那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明天我们约个地方,我把瓶子带过去,也算了结了这件事。” “好,定好时间和地点之后,我通知你,拜拜陈阳!”说着话,韩若雪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陈阳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来事情比预想的还要顺利,这件瓷瓶,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买家了。 “这件事,也可以有个了解了。” 第二天上午,陈阳接到了韩若雪的电话,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走吧,哈森,该我们出场了。”陈阳拍了拍哈森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出门。 “陈,我想不明白,我又不懂古董,怎么帮你?”哈森一脸疑惑地问道。 “不用你懂古董,你只需要……”陈阳凑到哈森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就这么简单?”哈森听完陈阳的话,有些难以置信。 “对,就这么简单。”陈阳笑着拍了拍哈森的肩膀,“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从国外来华夏淘宝的外国人,我是你的翻译。到时候我一碰你,你就用你的母语说话就行,其他的交给我。” “那我说什么?”哈森一脸疑惑的看着陈阳。 “说什么都行!”陈阳冲着哈森嘿嘿笑着。 韩若雪约定的地点是一家名为「清风雅韵」的高档茶楼,坐落在羊城市中心的一条幽静巷子里。茶楼门前,两棵百年榕树枝繁叶茂,宛如两把巨大的绿伞,遮蔽了夏日的骄阳。青砖铺就的小路蜿蜒曲折,通向茶楼的大门。 茶楼的建筑风格古色古香,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处处透着典雅的气息。走进茶楼,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服务员身着素雅的旗袍,轻声细语地引导着客人。 陈阳和哈森被服务员引领到二楼的「听雨轩」包房。推开雕花木门,一股清新的茶香迎面而来。包房内,红木家具古朴典雅,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更添几分雅致。窗户半开着,窗外绿树成荫,鸟鸣啾啾,让人仿佛置身于山林之中。 韩若雪早已在包房内等候,见到陈阳和哈森到来,连忙起身相迎。 “各位,陈先生到了。”韩若雪正准备向大家介绍陈阳,哈森却抢先一步,径直坐到了其中一个空位上,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大爷的姿态。陈阳抱着装有瓷瓶的盒子,站在了哈森身后,韩若雪顿时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阳见状,连忙笑着打圆场:“各位位好,跟几位介绍一下。”他说着话,将盒子放到了桌面上,伸手一指哈森,“这位是从米国来的约翰先生,他给自己起了一个中文名字,叫陈可汉!” “陈可汉?”韩若雪心里忍不住重复了一遍,看着陈阳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更加疑惑了,难道陈阳还有什么后招不成?她带着满腹疑问,默默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我是约翰先生的翻译!”陈阳笑眯眯地向三人点头示意。 随后韩若雪向陈阳介绍坐在茶桌周围的三人,坐在中间的是一位身材圆滚滚的中年男人,挺着个大肚子,每喝一口茶,脸上的肉都跟着一颤一颤的,羊城有名的建筑大亨郑钧,郑氏集团的董事长;身材中等,留着三七分的发型,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看就很精明的叫唐一杰,是羊城有名的服装商。 最后一位是名四十岁开外的女士,保养得宜,一身珠光宝气,显得贵气十足。她从哈森进门就一直盯着他看,这会儿听到韩若雪的介绍,原来她是羊城最大的珠宝首饰商,叫做肖丽。 聊了几句之后,陈阳决定主动出击,他转头询问韩若雪:“韩老板,您在电话里说,有人想买我们先生手里的瓷瓶,是这几位么?” 韩若雪微笑着点点头,转头看向其他三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各位老板,这位就是买走我手里那件瓷瓶的人,如果你们想购买,现在只能跟......”说到这里韩若雪故意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哈森,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说道:“只能跟这位陈可汉先生谈了。” 她心里清楚,这几位老板都是被五百万的名头吸引来的,只要自己不拆穿陈阳的把戏,这出戏就能继续唱下去。 郑钧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不屑地瞟了一眼哈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想:“之前听韩若雪说,她手里那件瓷瓶被陈先生买走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是个洋鬼子。” 他拿起茶杯重重地往桌面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带着一丝傲慢的语气说道:“既然是老外,那就好办了,”说着,郑钧伸手指着陈阳,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喂,你跟他说,现在这件瓷瓶我想要,价格他随便开!” 郑钧说完之后,旁边的唐一杰嗤鼻一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捞佬!” 他虽然也看不起外国人,但更看不惯郑钧这种暴发户的做派,粗俗不堪。 随后他故作优雅地看了一眼陈阳,用一种自以为是的语气说道:“这样的先生,我们确实想要购买约翰先生......” “陈可汉!”陈阳在旁边微笑着提醒道,“我要提醒各位一下,约翰先生说过,陈可汉是他在华夏的名字,希望大家都叫他的华夏名字。”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三人的反应,心里暗暗好笑,这三个人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一点也不关心瓷瓶的来历,只想着捡漏。 “哦呦,好的呀,好的呀!”唐一杰敷衍地笑着点点头,迫不及待地说道:“就是我们想要先看一下瓶子的了。” “当然没有问题!”陈阳笑着走上前,将木盒打开,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拿了出来,摆放到桌面正中间,随后微微一笑,“各位,请上眼!”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三人的表情。 说完之后,陈阳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港城信达拍卖行开具的证书,还有相关拍卖材料,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心想: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证据,有它在今天这个套谁也跑不了! 陈阳抬头再看向那三位,这三位,没有一个人去看这些资料,眼睛就好像长在了瓶子上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仿佛要把瓶子看出一个洞来。 第1296章 合买 “这就是电视里说的那个瓷瓶?”肖丽在旁边好奇地看着,她对古董一窍不通,只是觉得这个瓶子挺好看的。 “指定是!”郑钧大手一挥,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你们看看,这不是跟电视上那只一模一样么?绝对没错!” “哦呦,要是一模一样那就大错特错喽!”唐一杰也在旁边眯着眼睛看着,故作高深地说道:“这个古董我多少懂一点的了,主要看花纹和纹饰的呀!”他其实对古董的了解也仅限于皮毛,只是想在众人面前显摆一下。 听着他们三个在旁边议论,陈阳在旁边都想笑,这仨人不是说明白不明白、懂不懂的问题,这不是纯纯三个二百五么?听着他们三个旁若无人地议论,陈阳心里暗自好笑,一股荒诞感油然而生。 这仨人压根就没搞清楚状况,说得好听点是走眼了,说得难听点就是彻头彻尾的冤大头!他们是怎么赚到那么多钱的?陈阳不禁开始怀疑,难道现在的钱这么好赚了吗? 小槐在电视上一遍又一遍地强调,要认准拍卖行那只,可他们倒好,对瓶子本身一窍不通也就算了,居然连拍卖证书看都不看一眼!难道他们以为,凭借自己那点可怜的鉴赏能力,就能看出个所以然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到这里,陈阳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韩若雪。难道这丫头为了能多赚点钱,故意从给她打电话的人里,挑了三个傻子出来?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陈阳就被自己吓了一跳,不会吧,韩若雪应该不至于这么黑心吧? 郑钧、唐一杰和肖丽三人围着瓷瓶,你一言我一语地品头论足,全然忘了陈阳和韩若雪的存在。郑钧大手一挥,笃定地说:“这瓶子老气,绝对是老物件!” 哎呦我艹,你还能看出有老气?陈阳看着郑钧心里暗暗冷笑了一下。 “郑老板,你这话就不对了,看古董不能只看年份,更要看工艺,你看这花纹,这雕工,啧啧啧,绝对是大师手笔!”唐一杰则摇头晃脑,故作高深的说着。 还大师手笔,切!陈阳心里暗暗笑着,连老师的手笔都不是! 肖丽在一旁附和道:“唐总说得对,这瓶子一看就价值不菲;郑老板说的也没问题,这瓶子要是不老,再好看也没用!” 得,这是个典型和稀泥的,谁都不得罪!陈阳微微摇摇头,这三位到底是怎么挣到钱的?这时候的羊城,看来还真是遍地是黄金呀,这样的都能挣钱? 正当陈阳胡思乱想之际,肖丽眼尖地看到了韩若雪,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地嚷嚷道:“哎呦,我们在这里争什么的了,韩老板就坐在这里,问问韩老板不就可以的了。” 肖丽的话犹如醍醐灌顶,瞬间点醒了唐一杰,他也跟着附和道:“对,对,问问韩老板不就知道了?”听到肖丽这么说,唐一杰也反应过来了,笑着示意韩若雪上手看看。 “韩老板,”郑钧粗声粗气地说道,“麻烦您帮我们看看,这是您当初卖出去那只瓶子么?要是的话,今天我郑钧要了!” “哦呦,你说买就买呀,你问过我们了么?”唐一杰不甘示弱地回怼道,语气里满是不服气。 郑钧不屑地撇了撇嘴,用一种看不起唐一杰的眼神看着他,傲慢地说道:“艹,比比谁有钱呗!” 看着两人剑拔弩张,陈阳决定出手控制一下局面,他偷偷地碰了一下哈森,哈森心领神会,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三人听到动静,纷纷将目光转向了哈森。 等哈森说完,三人又齐刷刷地看向了陈阳,等待着他的翻译。陈阳见状,冲着三人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三位,陈可汉先生说了,你们太吵了,一点都不文明。要知道古董是绅士玩的物件,你们这样吵吵闹闹,一点都不像玩古董的人。” 说着话,陈阳伸手向韩若雪一指,“陈可汉先生表示,韩老板就比你们儒雅了很多。” 郑钧三人听到这话,都不由自主地看向韩若雪,只见她优雅地坐在椅子上,面带微笑,气质出众,确实比他们三个粗人顺眼多了。 “如果你们在这样争吵下去。”陈阳故意板起脸,严肃地说道,“陈可汉先生将离开,因为你们在耽误我们宝贵的时间。” 几人听完陈阳的翻译,面面相觑,又看了看哈森,怎么都感觉不出来他刚才有生气。 韩若雪则在一旁观察着几人的反应,看到他们被陈阳唬住了,便笑着打圆场道:“各位老板,大家都是为了瓷瓶而来,我们还是先看看瓶子吧,其他的事情可以待会儿再说。” “好,好,若雪,你就帮我们看看。”肖丽连忙笑着附和道,“大家都是在羊城做买卖的,我们信得过你。” “就是,就是,毕竟这瓶子也是经你手卖出去的,韩老板帮我们看看。”唐一杰也跟着说道。 韩若雪接过青花瓷瓶,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瓶身,目光细细扫过瓶身的每一处细节,一丝不苟。她仔细观察着瓶身的釉色、纹饰、胎质,装作在辨别真伪的样子。 “怎么样?韩老板,这瓶子没问题吧?”郑钧焦急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迫切。 韩若雪微微一笑,将瓶子轻轻放回桌上,扫了一眼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三人,“没有问题,这就是我卖给陈先生的那件瓶子,你们看瓶底还有拍卖行的标签呢!” 陈阳见状,也连忙将拍卖行的证书和资料递给了韩若雪,“韩老板,这是当时拍卖的证书和资料,您再过目一下。” 韩若雪接过资料,仔细地翻阅起来,眼神专注而认真。她逐一核对着证书上的信息和瓶身上的特征,确保没有任何遗漏。随后韩若雪点点头,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哈哈,那简直太好了!”郑钧兴奋地拍了一下手,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件宝贝收入囊中。他搓着手,目光灼灼地看向哈森说道:“约......陈可汉先生,您这支瓶子,我愿意出60万买下来,如何?” 陈阳听到这个价格,心中暗暗冷笑,60万就想买走这件价值连城的宝贝?简直是痴心妄想!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随后凑近哈森耳边也叽里咕噜说了起来。听陈阳嘴里叽里咕噜说着,韩若雪低头微微笑了一下,眼神瞟向了陈阳。 哈森瞪着眼珠子听陈阳收着外星文,心里暗暗笑着,虽然他听不懂陈阳在说什么,但是他能听懂其他人说话,从进屋到现在,哈森大概弄明白了什么情况,其实陈阳就是让自己来装卖家的呗!既然是卖东西,那当然价格越高越好。 陈阳说完之后,哈森重重拍了一下桌面,一脸气愤的开口说着他的母语,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瓶子,随后还示意陈阳离开。 “陈可汉先生的意思,”陈阳示意哈森先坐下,之后连忙翻译起来,对郑钧等人说道:“这件瓶子,是他花了80万从韩小姐手里买的,你们出的价格太低了,根本就不懂这瓶子的艺术。” 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三人的反应,果然,郑钧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几分焦急的神色。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陈可汗先生还说了,你们要是真的想买,就拿出点诚意来,别在这儿浪费他的时间!” 几人听完之后,不由都看向了哈森,哈森撇着嘴角,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手指在桌面上不停的敲击着。肖丽的眼神又看向了韩若雪,片刻之后,肖丽缓缓开口,“韩老板,这瓶子你是多少钱卖给陈可汉先生的?” 为什么买这个瓶子,几人心里都非常清楚。大家都是在羊城做生意的,几人是通过圈子里的人打听到,这件瓶子被谁拍走了,你不在这个圈子里,根本就会知道,这瓶子在谁手里。 听说这瓶子在拍卖会上才以近50万的价格拍下来,心里想着多加个十万八万的,转手一卖就能挣上几百万,这才想着捡个便宜,现在听说韩老板是八十万卖给老外的,这三人不由打起了鼓,要是这么算,没什么太大挣头了。 房间里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韩若雪的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韩若雪一时间也有些慌乱,她求助似的看向陈阳,却发现陈阳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韩若雪避开他们的视线,眼角余光却瞥见了陈阳的方向。只见陈阳正悄悄地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 韩若雪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陈阳这是在暗示自己,说六十万!可是,他刚才为什么要对那三个人说八十万呢?难道……难道他还有什么其他的计划? 韩若雪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但她明白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她必须保持镇定,不能露出任何破绽。韩若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自然。 韩若雪轻抿了一口茶,茶香四溢,却掩盖不住她内心的紧张。她放下茶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既然你们都这么问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吧。” 她顿了顿,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陈阳,希望能得到一丝肯定。接收到陈阳鼓励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其实我是六十万卖给陈可汉先生的。” 说完之后,韩若雪还带着歉意看了陈阳一眼,也不知道自己领会的对不对。陈阳则笑嘻嘻的站在原地,看着三位看向自己的眼神。 郑钧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陈阳的鼻子骂道:“你这翻译不实在呀!敢情你小子在这儿跟我们玩花招呢!明明是六十万,你小子倒好,敢跟我们开口要八十万!你小子是不是华夏人啊,怎么帮着老外坑自己人呢?” 郑钧伸手一指陈阳,“就你这样的,放到以前,就是狗腿子汉奸!” “就是啊,小兄弟,做人可不能这样啊,”肖丽也跟着帮腔,“你这不明摆着帮着老外掏空咱们的腰包吗?” 陈阳面对三人的指责,却只是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走到桌子前,双手撑着桌面,笑眯眯地看着三人,慢条斯理地说道:“三位老板,你们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了,何必跟我这小角色一般见识呢?我只是个打工的,混口饭吃而已。” “再说了,这年头谁还不是为了多挣俩钱呢?” 说着话,他背对着哈森,隐晦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三位,新闻我也看了,老外可不看咱们这边的新闻,我可没跟他说,要不然现在这好事可就轮不到你们了。” 陈阳口中的「好事」是什么,三位老板心里自然明白。听到哈森并不知道这件古董的真正价值,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原本的怀疑和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 他们不约而同地笑呵呵地看向陈阳,语气也变得客气了许多:“小兄弟,你什么意思,直接说出来。” 陈阳扫了一眼三人,随后转头跟哈森说了几句,三人自然是听不懂,别说他们听不懂,就连陈阳自己都不知道说的什么,他怎么可能会哈森的母语呢,只不过在装腔作势罢了。 随后陈阳转头看向了三位,“陈可汉先生说了,现在交由我跟你们谈。但价格不能低于一百五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三位老板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一百五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这老外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三位老板面面相觑,一百五十万虽然高出预期的不少,但如果真的能以五百万的价格出手,那利润还是很可观的。 “这样,我要了!”郑钧大手一拍桌面,“你跟他说,这瓶子我要了!” “哦呦,你说买了就买了,你问过我和肖老板的么,”唐一杰子在旁边一撇嘴,“一百五十万而已,我又不是出不起,我买了!” “你们不能这样的,”肖丽听完也不愿意了,“说的好像谁差这百八十万一样,我看,大家公平竞争,喊价!谁出的多就是谁的!” 肖丽话音刚落下,郑钧把手一抬,“我出一百七十万!” “我一百八十万!” 肖丽听到唐一杰转头喊出了一百八十万,随后也不甘示弱:“你们两个大男人,也太不把我们女人放在眼里了吧?我出两百万!” 听到肖丽喊出两百万的时候,郑钧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这女人真是疯了,他刚想开口说话,却听到肖丽又喊出了两百万的天价,顿时怒火中烧,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猛地一拍桌子,指着肖丽的鼻子骂道:“肖老板,你长没长脑袋!你仔细想想......” 郑钧心里这个气啊,这女人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价格再抬下去,利润空间就所剩无几了,到时候谁买下来都得心疼死! 他这边话音刚落,旁边的唐老板也跟着附和道:“就是的了,肖老板,你不能意气用事的呀!” 他心里也暗暗叫苦,本来自己跟这两位比起来,实力就不足,想着能低价捡漏,这要是让肖丽把价格抬上去了,自己还怎么玩? “你们管我呢!”肖丽脸色一冷,白了两人一眼,“我开心的了,我有钱的么,你们管的......” 看着三人争的面红耳赤,陈阳心里暗自好笑,这三人还是沉不住气,这么快就乱了阵脚。他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试图压过三人的争吵声:“各位,各位,” 看到三人被他突然的出声打断,都安静下来,疑惑地看向他,陈阳趁机继续说道:“瓷瓶就一件,你们这么抢下去不行,到最后大家不就都白忙活了么,三位可愿意听我一句?” 听到陈阳这么说,三人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他们心里都明白,陈阳说的有道理,这瓶子就这么一件,这么抬价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最后无论谁买下来了,利润空间都不大了,甚至可能还会亏本。 肖丽眼珠一转,率先打破沉默,甚至伸手都摸向陈阳胳膊了,笑着向陈阳问道:“靓仔,你说的是这个道理,你有什么好办法?” 韩若雪在旁边用手托着下巴,美眸也好奇地看向了陈阳,对呀!瓶子就这么一个,他们三人都想要,最后就算把价格抬上去了,那买下来也没什么意义了,难道陈阳还能变出第二个不成?她在心里暗暗猜测,不过估计陈阳变不出第二个,就算再变出来一个,那也不够!陈阳不会让他们三抓阄,听天由命吧! “三位老板,”陈阳冲着三人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瓶子呢,就这么一只,你们也看到,这就是从港城信达拍卖行出来的那件,也是人家找的那件。”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三人的表情,才继续说道:“但只有这一件,三位老板都想要,我个人认为,你们这么抬价上去,这件瓷瓶无论最后落在三位老板谁的手里,都没什么利润空间了。我这倒是有一个办法,说出来给三位老板参考一下。” 郑钧眉头一挑,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和不耐烦:“你说,我听听到底是什么办法,难道你还能把瓶子分成三份不成?” 陈阳笑呵呵地跟仨人说了起来,瓶子自然是不能分成三份的,如果真的分成三份,也就不值钱了。虽然瓶子不能分成三份,但他们三位老板可以合买。 “合买?”听到这两个字,别说那三位老板了,就连韩若雪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倒是个新奇的想法。 第1297章 不好意思,你们迟到了! 陈阳轻松的笑了一下,耐心的跟三人解释了起来,“三位老板,刚才陈可汉先生已经说了,低于一百五十万不卖,而我相信三位大老板谁都不会在乎这点钱,但如果你们争来争去,既伤了和气又挣不到钱。” “那还不如,一人出五十万,凑成一百五十万买下这件瓷瓶。”说道这里,陈阳扫了一眼三人,趴在桌面上跟他们解释着,“你们想想,买下来再转手卖出去,人家昨天在电视上可是出到了五百万!五百万啊!” 说着,陈阳伸出一只手掌,在三人面前晃了晃,“三位想想,五百万减去一百五十万,那可是足足三百五十万的利润空间!” 之后,每位老板一百一十万,既不伤和气,每人还能挣点小钱,岂不是很好?而且自己看他在电视上的气势,弄不好到时候还能多要点,到时候你们一平分,岂不是美滋滋! “这……”肖丽有些犹豫,皱着眉头看向了另外两人。 “你等会,小子你不识数吧?”郑钧斜着眼,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不满地对陈阳说,“我们每人分一百一十万,那加起来才三百三十万,中间少了那二十......” 陈阳听到郑钧的质疑,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笑呵呵地抬头看着他,慢悠悠地说:“郑老板,您这账算得可真精!不过嘛,这笔买卖要想做成,总得有人从中牵线搭桥,万一我们先生不满意你们给出的价格呢?您说是吧?” 说着,陈阳用右手食指和拇指轻轻搓捻了几下,挑了挑眉,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 郑钧看到陈阳这副你懂的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冷哼一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二十万是你的辛苦费?” 陈阳弯腰不停的点着头,脸上一副奴才的样子,旁边坐着的韩若雪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陈阳? “生活,生活,都是为了生活么!”陈阳笑嘻嘻说着,“我跟你们比不了,只能挣点巧钱。” 郑钧看着陈阳一副贱兮兮的表情,不由嘴角翘了一下,“果然是狗翻译官!”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这办法听起来倒是不错,就是挣的有点少,跟自己享有瓶子的利润,根本就没有法比! “这样的话......”肖丽微微摇摇头,“好像就没什么意思了?” 听了肖丽的话,其他两人也点了点头,唐一杰点完头之后,看看郑钧和肖丽,这三人里面,就自己实力最弱,如果硬拼,自己指定不是他俩的对手,能像这翻译说的其实也行,于是在旁边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也没什么,就当是捡的钱么!” 陈阳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漂浮在上面的茶叶,抿了一口茶,才缓缓说道:“三位老板,凭刚才我的观察,你们三位有谁心甘情愿把这瓶子转手让给他人么?” 郑钧冷哼一声,斜睨着唐一杰和肖丽,傲然道:“我看上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失手的!这瓶子,我要定了!” 肖丽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不屑:“郑老板好大的口气,这古玩行的规矩,向来价高者得,可不是光凭嘴上说说就能得到的。” 唐一杰则沉默不语,只是紧紧地盯着那只瓷瓶,跟他们两人比起来,自己实力有些悬殊,自己倒是看好陈阳的提议,看着瓶子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光芒。 陈阳将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缓缓说道:“几位可以想想,刚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你们让这瓶子涨到了200万,我想在过一分钟,这瓶子就被你们喊到300万、甚至是四百万了!” “那又如何?老子有的是钱!”郑钧猛地一拍桌子,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我知道,你们都是大老板,可能看不上几十万的小钱,”陈阳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三人,继续说道,“可三位想想,如果你们用四百万买下这瓶子,无非就剩下了一百万的空间。” 陈阳笑着环视了一下三人,一百万跟六七十万比起来,也无非就少了三四十万,他们连六七十万都不在乎,还在乎三四十万的得失么? “你们自己算算,如果你们单独竞拍,最终的成交价很可能会超过四百万。到时候,你们能赚到的利润,顶多也就是几十万,跟现在有区别么?”陈阳轻轻咳嗽了一声,“如果合买,那就不一样了!” “你们三人联手,以最低的价格拿下这件瓷瓶,投入的少,平分利润之后也是几十万,这样一来,岂不是皆大欢喜?”陈阳循循善诱道。 陈阳的话让三人陷入了沉思,他们仔细地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发现陈阳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几分钟过去之后,唐一杰最先开口表示同意,毕竟自己在这里实力是最弱的,这样合买的方式,非常适合自己。 郑钧和肖丽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郑钧拍了一下桌面,笑着看向陈阳,“你这翻译,还挺有脑袋的,别跟着洋鬼子了,跟着我干怎么样?” 陈阳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还是先跟着陈可汉先生,如果有一天这里自己不够吃了,那自己一定去拜访郑老板。 唐一杰眉头紧锁,伸手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刚想点燃,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将香烟放回烟盒,低声说道:“现在有个问题,我有点担心。” 陈阳神色不变,静静地听着,他知道唐一杰的顾虑是什么。 郑钧和肖丽都将目光转向唐一杰,郑钧不耐烦地问道:“唐老板,你这吞吞吐吐的,又怎么了?” 唐一杰清了清嗓子,“你们还记不记得那天的电视节目?有个专家说他鉴定过那位李先生手里的瓶子,说是民国的,不是乾隆的。” 说着话,唐一杰一指瓶子,“你看,这拍卖证书上写得清清楚楚,这是一件乾隆年间的瓷瓶。万一,我是说万一啊,我们把这瓶子买回去,人家不认账怎么办?” 郑钧听完,轻蔑地一笑,斜睨着唐一杰,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唐老板,您要是怕了,就趁早退出,我和肖老板联手也能吃下这件宝贝,还能多分点儿!” 唐一杰一听这话,顿时涨红了脸,反驳道:“郑老板,你说的这话什么意思?谁说我怕了?我只是谨慎一点,这年头骗子多,小心驶得万年船!” 肖丽见状,掩嘴轻笑,看了郑钧一眼,柔声细语地对唐一杰说道:“哎呀,唐老板,你也太认真了吧,电视节目嘛,都是有剧本的,您还当真了?要我说啊,那教授八成就是节目组请来的演员,故意制造点儿矛盾冲突,好吸引观众,提高收视率呗。」” 郑钧也跟着附和道:“我跟你说,电视节目都是骗人的。上电视节目,必须得有冲突和矛盾,才好看么?他们收视率才高的么,这一点肖老板比你懂的了!” 唐一杰没有理会他们的调侃,继续说道:“可是,万一......”唐一杰说到这里皱起了眉头,“我是说万一,万一人家不认呢?那我们岂不是亏大了?” 肖丽笑得花枝乱颤,“哦呦唐老板,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说完拿起了桌面上的拍卖行证书,“我们可是有证书的,他想不承认也没有办法的呀,是他自己说要找信达拍卖行拍卖出去的,这件瓶子,对的吧?” 郑钧也哈哈大笑起来,“就是,唐老板,你要是怕亏,就别玩了,我和肖老板一起玩,到时候我们多分点!”说完话,还拍拍唐一杰的肩膀。 唐一杰被他们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涨红了脸,反驳道:“哦呦,我跟你说,你这个人......” 没等唐一杰说完,肖丽看了一眼郑钧,笑着朝唐一杰说道,“就像郑老板说的,如果你担心,你完全可以退出的了。” “就是,”郑钧看到肖丽跟自己站到统一战线上,更是冷笑了一下,“什么都不懂,老想着有人骗你兜里的钱,怕骗就捂好喽!” “最好,在裤衩里面缝个口袋,将钱都装里面!” “你.......”唐一杰听完之后,瞪圆了眼睛看着郑钧,而此时肖丽在旁边捂嘴笑出了声,“好了,好了,郑老板不要开玩笑了,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唐老板,您别忘了,人家来的时候,可是一直再说,找的就是从拍卖行出来这件瓷瓶!” 打款,成交。郑钧、肖丽、唐一杰三人抱着宝贝瓷瓶,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茶馆。 陈阳站在包房窗口,望着他们远去的轿车,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韩若雪站在他身旁,疑惑地问道:“陈阳,你就这么让他们把东西拿走了?你那二十万佣金,怎么没让他们先结一下?就写了张欠条?” 陈阳转过头,看着韩若雪,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他们得给算呀!”说完陈阳嘿嘿一笑,“他们呀,压根就没想给我这笔钱!” 韩若雪扭头看着陈阳,将耳边的长发拨弄了一下,“那是不是,我让你亏了二十万?”说着话,韩若雪将欠条递到了陈阳面前。 陈阳伸手将欠条接过来,抬头看向韩若雪,“这不是我应该挣的钱,这次目的是帮你卖瓶子,只要您这瓶子钱回来了,这辛苦费呀......”陈阳晃晃手中的欠条,“不是我应该挣的!” 说完话,陈阳将欠条直接撕了,放进烟灰缸里,用香烟点燃。韩若雪在旁边静静的看着陈阳,这男人...... 此时,郑钧几人正在车里,郑钧后排,肖丽坐在副驾驶,唐一杰也坐在后排。肖丽从精致的皮包里翻出小槐留下的电话号码,转头对郑钧说道:“郑老板,电话号码在这儿,你看咱们谁去跟她交易?” 郑钧自信满满地一笑:“我看还是我去吧,你们在外面等我消息就行。等我交易完成,咱们三个再好好庆祝一番!” 唐一杰一听,顿时急了,连忙打断道:“哎,郑老板,这可不行啊!你一个人去,我们怎么知道你到底卖了多少钱?万一你跟我们报个低价,那我和肖老板岂不是亏大了?” 郑钧瞪了他一眼,刚想反驳,肖丽也在一旁帮腔道:“唐老板说得对,郑老板,咱们还是一起去吧。万一你卖了六百万,下来却跟我们说只卖了三百万,那我们岂不是亏大了?” 郑钧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两人是担心自己独吞利润,只好点头答应:“行吧,咱们一起去,免得你们疑神疑鬼的。” 唐一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窗外,嘴角泛起一丝贪婪的笑容:“这个小翻译,对咱们还真是信任啊,居然不跟着一起去。” “切!”肖丽把嘴一撇,“还想要二十万佣金?真是异想天开!” “就是,”郑钧冷哼一声:“他tm啥也没干,动动嘴就想要二十万,门也没有呀!” “对,咱们一分钱都不能给他!”唐一杰也咬牙切齿地说道。 三人沉浸在即将发横财的喜悦中,浑然不知,他们已经一步步走进了陈阳精心设计的陷阱。 韩若雪看着账户里的一百五十万,抬头看着陈阳微微笑着,“真没想到,你居然将这样一件瓶子,卖出去了三倍的价格。” 陈阳嘿嘿一笑,表示这可别感谢自己,韩若雪要想感谢,就去感谢郑老板他们三位,“这三位,妥妥的送财童子,不挣他们的钱,都对不起他们!” 哈森在旁边拍拍陈阳的肩膀,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陈,我演的怎么样?” “你?”陈阳笑着看看哈森,“你演了么?你不就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干么?” “喂,陈,你不能这么说,”哈森说完,脸上坐着各种表情,“我刚才坐在哪里,脸上展现了各种表情......” “哈哈!”陈阳看着哈森拧鼻子挑眉毛的各种表情,不由笑了出来,“哈森,你适合去当喜剧演员。” “噗呲!”韩若雪在旁边听着,不知道为什么,捂嘴笑了起来,陈阳伸手一指,“哈森,你看你把韩大美女都逗笑了,这可是出名的冰美人!” 韩若雪伸手轻轻打了陈阳胳膊一下,顺手将手放到了陈阳手臂上,“不是他把我逗笑的,我是想起刚才你跟他说话。”韩若雪笑着示意哈森,“他说的是德语我能听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啊?”陈阳吃惊的看着韩若雪,“你......你居然懂德语?” 韩若雪点点头,表示自己跟冯瑶在沪上学的就是国际贸易,当时自选外语中,自己就选了德语和法语。 “哦~~!”陈阳听完点点头,看看韩若雪又看看哈森,“早知道让你俩直接对话不就好了,这我在中间费什么劲呢!” 晚上六点五十,松本和小川坐在酒店大厅内,两人脚下都放着一只硕大的黑色手提箱,此时松本正悠闲的看着报纸,昨天的那位姑娘,让他今天的心情很好。 “小川君,你看看都已经六点五十了,”松本抬起手表,笑着让小川自己看,“你看陈家父子有什么动静么?他们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我就不信,他们会放弃我们开出的条件。” 说着话,松本把嘴一撇,“还想让我赔偿哈森,简直异想天开!” “两百万我一分不会差,但三十万......”说到这里,松本嘴角抹出一丝阴冷,“我一分不会给!” 松本正得意的说着,还抬起手表让小川看着,眼看着就七点了,他们陈家父子怎么的了?不还是好好在酒店里待着!松本话音刚落,只见酒店的电梯门打开,陈阳、陈国华和哈森,拖着行李,正迈步向外面走去。 “哈森,到了深城,你得给我们找个好地方,最起码不能比这个酒店差,知道么?”陈阳双手拎着两个大包,跟走在自己旁边的哈森,笑着说道。 “放心吧,陈.......” 松本和小川第一时间看到走出来的陈家父子,就在松本愣神的功夫,小川拿起地上的手提箱,几步跑到了陈阳近前,“陈先生,请稍等一下,我们的到了。” 陈阳抬起手腕看看手表,随后冷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小川先生,你们迟到了三秒钟,我们的合作取消!” 第1298章 儿子,谈到你满意为止 “陈先生,陈先生,”眼看着陈阳径直朝酒店大门走去,小川心里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陈阳的胳膊,“您先别急着走啊,听我解释……” 陈阳用力甩开小川的手,语气冰冷,“小川先生,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今天晚上七点钟之前,我得不到你们的答复,我就去深城!这句话你应该记得吧?” “我记得,我记得。”小川点头如捣蒜,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低头默默看了一眼松本,这就是你说的他们不会离开?看看,人家早就做好离开的准备了,连东西都收拾好了。 “那你看看现在几点了?”陈阳猛地将手腕抬到小川面前,露出了手表,“七点零三分!五分钟前,我就已经不是在等你们了,而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我和我父亲今天等了你一整天!”陈阳逼近一步,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从早到晚,没有收到你们任何消息!我这个人最讨厌两件事,第一是别人迟到,第二是别人打扰我睡觉!你们可好,两样都占全了!” 陈阳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小川,转身对着父亲说道:“爸,我们走!” “陈先生,您先别生气,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小川慌忙再次拦住陈阳,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时,松本也快步走了过来,对着陈阳父子深深鞠了一躬,“陈桑,实在抱歉!我们按照您的要求,准备了您需要的东西,但筹集这些东西花费了不少时间,我们也是马不停蹄地赶来,还请您理解!” “我理解你大爷!”陈阳怒火中烧,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阳阳,”陈国华低喝一声,叫住了即将爆发的儿子。还真是被陈阳说中了,之前陈阳就说,小鬼子今天绝对不会主动联系自己,说不定就在,酒店附近看着,只要咱们装成要离开的样子,他们指定出现。如果我们不假装要走,他们绝不会主动联系自己,说不定明天就要以各种理由,少给钱了! “既然他们来了,也不差这一会儿,有什么事上去说清楚,大庭广众的,像什么样子!”说完,陈国华阴沉着脸,转身走向电梯。 陈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抬手指了指松本和小川,随后朝身边的哈森说道:“哈森,你帮我们把行李放到车上,等我一下,我爹说话不一定好使,去车里等着!” 陈阳带着松本和小川回到了房间,小川心里七上八下,不停地用眼睛瞟向松本,希望得到他的暗示。松本则始终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沉默,只有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 陈国华坐在房间一侧的椅子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抱着肩膀,一言不发,锐利的目光在松本和小川三人身上来回扫视,仿佛在无声地审视着他们。 松本给小川递了个眼色,小川心领神会,急忙打开了带来的两个箱子。顿时,满满两箱码放整齐的钞票映入眼帘,似乎带着某种压迫感,充斥着整个房间。 “陈厂长,按照您的要求,两百万现金,一分不少,”小川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颤抖,他指着那两箱钞票,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仿佛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宝。 说完,小川打开了另一个手提包,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用红色绸缎包裹着的盒子,轻轻放在桌面上,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那件晶莹剔透、栩栩如生的翡翠白菜。 “还有这个……”小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观察着陈国华的脸色,希望能得到一丝肯定,但从陈国华的脸上依旧什么都看不出来。 陈阳歪着脖子看着两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随手拿起几捆钞票,漫不经心地往旁边一扔,然后从中间抽出两捆,放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刚才说这是多少?” “整整两百万!”小川连忙点头哈腰地回答道,生怕回答慢了惹恼了这位年轻气盛的少爷,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见到陈阳就觉得有些害怕。 陈阳将手中的一捆钞票随意的扔回箱子里,眼睛直勾勾看向小川,“小川先生,是我昨天没说清楚,还是你耳朵塞j8毛了?”说着,陈阳用手指向装钱的箱子,“数目对么?” 陈阳撅着嘴转头看向父亲,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爸,看到了吧?就这样的,你敢跟他们签合同?不守时,不守信,等你签完合同,又不一定什么样了!” “陈桑,您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懂了。”松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看着陈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我们都是按照你们的要求做的,我承认时间上稍微晚了一点,但你们要求的可是现金,我们能……” “你等会!”陈阳伸手指着松本,语气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咱们先不说时间的问题,我问问你们,昨天我说的是多少钱?是两百万么?” 小川闻言,心虚地看了一眼松本,心中暗自埋怨:都怪你,非得说不用取那三十万,陈家父子也绝对会同意,幸亏自己坚持,一定要拿两百万来,要是按照你说的,一百万就足够了,就更麻烦了。 不过这里正好少了那三十万,怎么解释? 想到这里,小川急忙开口解释道:“陈先生,因为数额巨大,能取出这么多已经……” 没等他说完,陈阳就冲他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小川先生,你想跟我说,从银行取出两百万已经是极限,之后就差三十万没取出来,咋的,银行没钱了?” “当然不是,这个......”小川被陈阳的话噎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求助地看向松本。而此时,松本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死死地盯着陈阳,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陈国华看着松本的脸上越来越难看,轻轻咳嗽了一声,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支钢笔和公章,轻轻放在陈阳面前,语气平静地说道:“你跟他们谈,谈到你满意为止!” 陈国华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完,他便转身躺倒在床上,闭目养神,将谈判的舞台完全交给了儿子。 陈阳拿起公章,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笑眯眯地看向松本和小川,慢条斯理地将双脚搭在桌面上,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与两人紧张局促的状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1299章 你欠我们一百万 松本见状,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小川,试图打破僵局:“陈先生,我们今天确实出现了误会,如果陈先生不是要现金,而是转账的话,我们现在已经......” “你说什么?”陈阳突然提高了音量,打断了松本的话,他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松本,语气中充满了嘲讽,“转账?松本先生,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钱吧?你这是想把我和我爸送进去吃窝窝头呀!” 松本被陈阳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他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陈先生,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陈阳步步紧逼,不给松本任何喘息的机会。 “是这样的,陈先生,你看误会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去解释了。”松本避重就轻地说道,“现在两百万放在这里,我们可以先把合同签了,之后明天,那三十万我一定给你们补过来!” 陈阳听完松本的提议,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只是这笑容中却不见丝毫温度,反而让人感到一丝嘲笑,“行啊,那你们现在把这些收起来,等明天我们到了深城,你们凑够了,再来找我们,反正你们公司也在深城。” 说完,陈阳故作轻松地拍了拍手,“对,这样好咱们大家都方便!” 小川见状,急得连连摆手,慌乱地解释着,表示这么多钱放在我这里也不安全啊,搬来搬去的多麻烦,“陈先生,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我们商量一下,今天把问题解决了,如何?” 陈阳笑呵呵地看看小川,然后又转头看向松本,松本是小川的领导,只有拿住了这个家伙,才算成功。松本也看向了陈阳,只见他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玩味。 松本微微朝陈阳点了一下头,“陈先生,拜托了!” “松本先生,在你们国家,一般犯错之后,怎么跟别人承认错误?应该是个什么样的态度?”说着,陈阳耸了一下肩膀,“从你们进屋到现在,我一点都没看出,你们的态度!” 听到这里,小川和松本对视了,两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对陈阳站好,之后深深跟陈阳鞠了一躬,“陈先生,是我们的错,还请您原谅,拜托了!” “对,对,”见到他们这个样子,陈阳拍手笑了起来,“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这就看出你们的态度了!”说着话,陈阳看着两人的目光,点着玩味的问道,“要是我现在上去啪啪给你们一人两个大嘴巴子,是不是就更像了?” 听陈阳说完,小川和松本脸上随即变了颜色,直勾勾瞪着陈阳,半天憋出一句,“陈先生,你的真会开玩笑。” 陈阳哈哈笑了几声,随即招呼两人坐下,坐下之后,小川拿出合同放到桌面上,笑呵呵跟陈阳是说着合同上的内容。陈阳没有理会小川,而是转头看向松本,慢悠悠地问道:“松本先生,我问一下,听说你们国家人都非常有素质,就行人过马路都非常遵守规则,哪怕在半夜12点,大街上都没人了,也一定要看到绿灯,才通过马路,是么?”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点燃,然后将烟盒随手扔在桌面上,显然像漫不经心问一个问题而已。 松本被陈阳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脸上闪过一丝狐疑的神色,他不明白陈阳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迟疑了片刻,才开口说道:“这个……其实也不全是,如果是白天,我们确实非常遵守交通规则,但到了晚上,也不一定。” 陈阳听完松本的话,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那是一种洞悉一切的戏谑。他的目光落在松本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身上,仿佛能看穿他内心所有的算计。 陈阳心里暗自冷笑,这老鬼子打的什么主意,他早就了如指掌。他一边悠闲地抽着烟,一边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公章,那枚公章在他手中仿佛变成了一个有趣的玩具。 “松本先生,”陈阳的声音听起来云淡风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说你们日本人,平时不是最注重规则的吗?连交通规则都遵守得一丝不苟,怎么到了生意场上,就不讲信用了呢?” 松本微微一怔,他有点跟不上陈阳的思路,怎么又突然从交通规则跳到了信用问题上,他陪着笑脸说道:“陈先生,您这话说的,我们一向最重承诺了……” “是吗?”陈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那你说说看,这怎么回事?当初明明说好了230万,怎么现在变成了200万?还有这时间,约好的七点钟之前,你们倒好,还过了七点才来?难道这就是你们小鬼子口中所谓的‘承诺’?” 松本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支吾着解释道:“陈先生,您误会了,这… …这只是因为时间比较仓促,资金周转上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如果… …如果能再多给我们一天时间,我们保证可以满足您的要求。” 陈阳没有说话,只是将双脚搭在桌面上,一只脚悠闲地晃动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松本,等他把话说完,才缓缓开口问道:“松本先生,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觉得,你们给出的条件已经非常优厚了,所以认为我一定会跟你们合作?” 松本心头一颤,连忙摆手否认道:“不不不,陈先生,您误会了,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生意场上,只要合同没签,一切就都还有变数,我们绝对不会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是吗?”陈阳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烟蒂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那你们为什么到了酒店大堂之后,不直接上来找我,而是在楼下等了那么久?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们应该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才对,可我等了一整天,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接到,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嗯?” 陈阳的话如同重锤一般敲打在松本和小川的心头,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被陈阳看穿了。 小川吓得满头大汗,他偷偷地瞥了一眼松本,嘴唇动了动,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松本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但他毕竟是老江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强装镇定地解释道:“陈先生,您真的误会了,我们之所以在楼下等了那么久,是因为……” “因为什么?”陈阳不等他说完,就咄咄逼人地追问道,“是因为你们想看看,我和我父亲到底会不会离开,对吧?如果我们真的没有拿着行李下楼准备离开,我们连这两百万都看不到,对么?” 松本和小川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们没想到陈阳竟然把他们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 “你们是不是觉得,”陈阳的声音变得冰冷刺骨,他猛地站起身,逼近松本和小川,眼神凌厉如刀,“吃定我们父子俩了?” 小川被陈阳的气势吓得冷汗直冒,他偷偷地瞥了一眼松本,心中暗叫不妙。他们原本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如果今天没有看到陈阳父子下楼,松本就准备以资金筹措困难为借口,将价格压低到100万。没想到,他们的心思竟然被陈阳看得一清二楚! 松本倒是比小川沉得住气,他依旧保持着微笑,解释道:“陈先生,您真的误会了,我们今天一直在银行忙着筹钱,等钱凑齐了,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到楼下的时候,小川说他实在太累了,所以… …所以我们就想着在楼下休息片刻,再上来找您。” “对,对,”小川连忙点头附和,“我… …我实在是太累了,这一天跑下来,腿都快要断了,刚才到楼下的时候,真是累得不行了,就想休息一下再上来,正好… …正好碰见您和您父亲下楼。”小川一边说,一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陈阳的目光。 陈阳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川拙劣的表演,一边点头一边笑着,眼睛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看得小川心里直发毛,他感觉陈阳的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能看穿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行了,小川先生,我看你们也真挺累的,就别兜圈子了。”陈阳说着话,将跷在桌面上的脚拿了下来,身体微微前倾,冲着小川招招手,示意他把合同拿过来。 小川如蒙大赦,急忙将桌面上的合同,双手递给陈阳,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陈先生,您过目,这是我们拟好的合同,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签字吧。” 陈阳接过合同,并没有急着去看,而是随手放到了一边,然后目光炯炯地盯着小川,看得小川心里直发虚,“小川先生,你包里还有纸笔吗?给我拿一张纸一支笔。” 小川愣了一下,虽然疑惑陈阳要纸笔做什么,但还是从包里拿出纸笔递了过去,表示想写什么,自己可以代劳。 陈阳接过纸笔,没有理会小川的献殷勤,而是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刷地写了起来,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今日因临时有事,手里的钱不够,特向陈国华先生借款一百万.....最后是时间、地点、借款人。 “陈先生,您这是......”小川看着陈阳写下的内容,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第1300章 上门讨债! “别废话,跟你们只说一遍,”陈阳将写好的欠条拍在桌子上,手里拿着笔,指向松本和小川两人,语气冰冷,不容置疑,“今天合同可以签,但两百万是不行了,必须再加一百万!因为你们的种种表现,我很不满意,迟到、耽误我睡觉,这是对你们的惩罚!” 小川看看手里的欠条,又抬头看看陈阳,你tm谁呀?迟到一会、耽误你睡觉就要加一百万?你这一百万挣的也太容易了吧? 松本刚想开口说什么,被陈阳伸手打断了,“又不是马上跟你们要,”陈阳扫了两人一眼,“等我们预付款打过去了,你们在给我们打过来就行,而且你们欠我的那三十万,我也不追究了。” 说完,陈阳用手敲了敲桌面,让他们看看桌面上的火车票,心中暗自庆幸:要不是父子俩定好了后天回去的车票,这事绝对没这么容易!他转头对松本和小川说:“你们不亏,只要这合同一签,这钱早晚是我们的,你们只不过是先给我们而已。” “想想,想好了,”陈阳将笔让到欠条上,“你们在欠条上签字画押,我爸在合同上签字盖章,双方同时进行。” 小川转头看向松本,松本则低头沉思,权衡着其中的利弊。片刻之后,他抬头询问陈阳:“陈先生,我想确认一下,如果我们现在签了合同,预付款多久能到账?” 陈阳转头询问陈国华,陈国华沉吟片刻,谨慎地回答:“最快也要三天!” 经过一番商议,松本和小川最终决定签署合同。陈国华和陈阳见到合同签署完毕,一改之前对两人的冷漠态度,父子俩热情地将松本和小川送到了酒店大门口。陈阳还亲自为两人拦下一辆出租车,目送他们离开。 出租车缓缓驶离酒店,小川透过车窗,看到陈阳父子俩仍然站在原地,满脸堆笑地挥舞着手臂,那副热情洋溢的模样,和之前对待他们的冷淡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川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转头向松本问道。“松本君,您说签订完合同之后,陈桑为什么突然对我们这么客气了?” 松本听完哈哈一笑,用自己国家的语言向小川说道,“小川,这就是华夏人的狡猾!现在他的钱在我们口袋里,想要拿回差价,他们就必须跟我们客客气气的,他怕我们不给他钱!” “呦西!”小川听完松本的解释,也跟着笑了起来。 松本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们永远都不知道,这笔钱,他们得不到了,哈哈!” 这时,哈森从韩若雪的车里走了下来,他看到陈阳父子俩还在和那两个日本人挥手告别,脸上顿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陈,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突然对那两个小鬼子这么客气了?”哈森径直走到陈阳面前,皱着眉头问道。 陈阳转头看了看哈森,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韩若雪,笑着解释道:“哈森,之前是他们求着我们合作,我当然可以对他们不假辞色。但现在不同了,合同已经签订了,按照之前说好的,等设备款项全部到账之后,他们会把中间的差价返还给我们。” 说到这里,陈阳故意压低了声音,凑到哈森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你想啊,如果你想从别人口袋里拿钱,是不是得跟人家客客气气的?” “啊!”哈森先是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陈,你跟他们签合同了?你……你居然骗我!” “骗你个大头鬼!”陈阳哭笑不得地踮起脚尖,在哈森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这家伙的个头实在是太高了,“就你这脑袋,怪不得总是被小鬼子耍得团团转!我这脑子,拿出去能卖两毛钱,你的脑子拿出去,能卖一百!” “why?为什么我的脑子比你的贵?是因为大么?”哈森更加疑惑了,他一脸无辜地问道。 陈阳揉揉额头,“不,是因为你脑子是新的,没用过!” “哈哈!”站在一旁的韩若雪听到陈阳的话,顿时没忍住,笑得花枝乱颤,她捂着嘴,对陈阳说道:“陈老板,你嘴真损。” “多谢韩大美女夸奖!”陈阳笑嘻嘻地对韩若雪说道。一旁的陈国华也在一旁向哈森解释道:“哈森先生,我们跟小鬼子签的是一份假合同,就是为了糊弄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 “假合同?”哈森更加疑惑了,他浓密的眉毛拧在一起,“这怎么可能?合同应该是他们拟定的,又不是你们拟定的,怎么会是假的?” 陈阳走过来,拍了拍哈森的肩膀,安慰道:“哈森,以你的这个智商,暂时不会想明白这个问题。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最后我们会跟你签正式合同,钱也会打到你们公司账户上,这就行了。” “可是......”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回酒店房间,我有东西要交给韩小姐。”陈阳说着,率先走进了酒店。 一进房间,陈阳就指着桌上的翡翠白菜对韩若雪说:“韩小姐,这个就要麻烦你带回去了,还有这两百万现金,你一并带走,到时候直接转到我的账户里就可以了。” “还有这些,”陈国华从旁边拿出几个小盒子,都是当时从韩若雪店里购买的东西,“韩老板,实在不好意思,麻烦把这些也退了,这次太麻烦您了。” 陈阳看看盒子里的东西,转头看看父亲,“爸,你不给我妈留两件?你别忘记了,这次出门前她可是生气了,你又弄出了两千万的贷款,我妈回去绝对饶不了你。” “你这次出门,不给她带点东西回去,她回去绝对跟你没完!”陈阳故意板着脸,语气严肃地说。 “这个......”陈国华为难地挠挠头,“带是一定得带的,这都太贵了吧?” 陈阳斜睨了父亲一眼,“爸,貌似这都是我先前支付出去的钱,你不会连我的钱都想划拉过去吧?” “小兔崽子,什么你的我的,连你都是我的!” 韩若雪看着陈阳父子在旁边说笑,嘴角不由翘了起来,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脸上一抹哀伤划过。 “哦!”就在大家闹着的时候,哈森突然拍了手掌,一脸我全明白了的样子看着陈阳,“陈,我明白了,你之前一直让我用你的钱,帮你付款,就是为了引小鬼子上钩,帮你们买下东西之后,你们在把这些东西退给韩老板,你们......为了套小鬼子的钱,对么?” “哈哈!”这次连同韩若雪都跟着笑了起来,这个大个子外国佬,前前后后被陈阳指挥着,全程都参与,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陈阳笑着看向哈森,顺手将刚签的合同扔给了哈森,“大聪明,你研究一下,这份合同,看看猫腻出在哪里?” 哈森接过合同,认真的翻看着,嘴里还嘟囔着:没有问题呀!问题出在哪里? 第二天上午,哈森先回去了,离开酒店前,陈阳将一万块钱递给了哈森,为了表示这段时间他的帮忙,算是他的奖励。哈森推脱说不要,毕竟自己是来找陈阳谈合作的,哪能吃人家、住人家的,最后还收人家的钱。 “拿着吧,”陈阳将钱拍到了哈森怀里,“挺大个子,连个包都看不住,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下了火车是准备走回去么?” “记住,这次有人拿你的包,你就别追了,你要是这葫芦瓶给我丢了,哈森.......”陈阳一脸严肃的看着哈森说道。 “我懂!”哈森拍拍自己的包,“陈,就要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拥抱一下,我的朋友!” “拥抱个屁,后天我就去深城了!”陈阳嘴里骂着,但还是任凭哈森拥抱了一下。 宏光阁,坐落在一条幽深古朴的街道上,街道两旁是青砖黛瓦的古建筑,斑驳的墙面上依稀可见岁月的痕迹。店铺的门面是传统的木质结构,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古色古香,透着一股厚重的历史气息。 门口两侧摆放着一对石鼓,石鼓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麒麟,仿佛在守护着这家老店。陈阳站在街对面,看着对面的宏光阁,将手里的烟头轻轻扔到地上,用脚捻灭之后,双手插兜,迈步就走了过去。 “邹老板在么?”陈阳进门就扯着嗓子喊,声音在古色古香的店铺里回荡,“要账的来了!” 店里的小伙计,见到陈阳进门就喊,连忙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瓷瓶,点头哈腰地跑了过来,“您好,这位先生,请问您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吗?我们老板现在不在店里。” “不在?”陈阳斜睨了小伙计一眼,语气里满是不信,一把推开小伙计,“少跟我来这套!我告诉你,今天见不到邹老板,这事儿没完!赶紧让他出来!” 小伙计被陈阳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稳住身形,哭丧着脸说,“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老板去哪了,您要是不信,可以等等,等他回来了,我立马通知您。” 陈阳才不理会小伙计的解释,掐着腰继续向里面喊着,“姓邹的,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躲着不出声,赶紧出来,要不然我就拿物件抵债了!” 此时邹老板还正在店里,正跟一位客户在后面看物件,听到陈阳在前面这么一嗓子,邹老板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坐在邹老板对面的客户,也听到了陈阳的喊声,手中的放大镜停在了半空中,转头看向邹老板,疑惑地问道,“邹老板,这是......” 邹老板尴尬地笑了笑,“一个朋友,可能有点急事找我,您稍等,我去去就来。” 客户点点头,表示理解,物件看了一半,人家就放在桌面上了,冲着邹老板微微一笑,“邹老板,你先处理一下事情,等您不忙了,我再来看。”说着话,客户起身就走了出去。 客户前面走着,邹老板在后面跟着,两人一边往前面走,就听到前面陈阳的声音越来越大。 “哎呦,这件乾隆年间的锤胎珐琅龙凤穿花纹双连瓶,可真是不错,姓邹的,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拿走了。”陈阳根本不理会小伙计的阻拦,直接在店里看了起来,看到货架上摆着一件乾隆年间的锤胎珐琅龙凤穿花纹双连瓶,他伸手就拿了起来,一边看着,嘴里还一边还喊着。 乾隆 锤胎珐琅龙凤穿花纹双连瓶 “先生,先生,”小伙计看着陈阳那只伸向乾隆年间锤胎珐琅龙凤穿花纹双连瓶的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又不敢上前硬抢,这要是磕了碰了,他几年的工钱都不够赔的,只能徒劳地张开双臂,试图用身体挡住陈阳,“咱们有事慢慢说,您先放下,这物件要是摔了,您可就摊上麻烦了。” 陈阳斜睨了一眼小伙计,不屑地撇撇嘴,“我摊上麻烦了?你小子毛都没长齐,就学会吓唬人了?” 一边说着着,陈阳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双连瓶,语气轻佻,“我跟你说,离我远点,你要是在靠近我一步,我就让你们老板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麻烦!” 小伙计快被陈阳这副无赖模样逼哭了,可他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苦苦哀求,“先生,您别冲动,您要什么,咱们好好说,您先把东西放下行吗?” “我要什么?”陈阳轻轻冷笑了一下,“我当然是来要我的钱,起来,我看看还有什么好玩意!” 说着话,陈阳目光扫视着一排排的古董架,最后落在一件明洪武 釉里红缠枝牡丹纹军持。他眼疾手快,一把抄起那件军持,“哟喂,邹老板果然是识货之人,这东西不错,我喜欢,我要了!” 明洪武 釉里红缠枝牡丹纹军持 陈阳一手拿着双联瓶,一边欣赏着手里的军持,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让我再看看,还有什么好玩意!” 小伙计快急疯了,这主可真不一般,眼光毒辣,下手精准,专挑店里的值钱的物件下手,他急得都快哭了,“先生,先生,求求您了,您先把物件放下吧!我去给您叫我们老板还不行吗?您别难为我了!” 就在这时,邹老板终于从后堂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店中央,手里拿着两件珍贵文物的陈阳。他先是一愣,随后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位怎么还找来了呢! 邹老板连忙跟身边的客户说了声抱歉,匆匆忙忙地笑着迎了上去,“哎呦,我还以为是谁在我店里大呼小叫呢,原来是国华老弟呀!怠慢了,怠慢了,真是怠慢了!” 陈阳看到正主出现了,这才笑着将手中的两件文物轻轻放在桌面上。小伙计见状,连忙伸手想要将文物拿起来放回原位。 “慢着!”陈阳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小伙计的手,语气不善,“我跟你说,你这手要是敢碰到这些物件,我就直接把它们往地上一推,到时候,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小伙计被陈阳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激灵,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不知所措地看向邹老板。 邹老板连忙摆摆手,示意小伙计退下,然后没好气地斥责道,“没眼力劲的东西,陈先生来了,还不赶紧去倒茶,这么不懂规矩吗?” 小伙计如蒙大赦,慌慌张张地去倒茶了。邹老板则笑呵呵地坐到陈阳对面,目光扫过陈阳随意摆放在桌面上的两件物件,心里不由自主地暗暗叫苦,这位爷还真是行家啊,专挑店里贵重的下手。 邹老板清了清嗓子,冲着陈阳抱拳说道,“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陈阳白了邹老板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邹老板,你这记性可真够差的,我那块玉璧可是经你手出去的,到现在都多长时间了,钱呢?” 邹老板一听这话,就知道陈阳是为这事儿来的。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表示,自己一直在联系买家老马,可老马咬死了说,那块玉璧还没鉴定出个所以然来,一时间也说不好价格,老领导还在托人鉴定,所以暂时给不了钱。 “喂喂,”陈阳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姓邹的,你别跟我在这儿打马虎眼!都多长时间了,快一个礼拜了吧?就算把羊城所有的古董专家挨个问个遍,时间也绰绰有余了吧?” 邹老板苦笑着摆摆手,解释说道,那领导是什么人?他能随便找个师傅糊弄事儿吗?他那可是要找最权威的专家,这来来回回地折腾,时间可不就耽误了嘛! 陈阳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随即将兜里的火车票拍到桌面上,语气焦急地说:“那不行呀,我这时间是真的来不及了,你看,这是我的火车票,今晚的,我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要不然,你现在联系老马,让他把玉璧拿回来,我不卖了!” 邹老板接过陈阳递过来的车票,仔细看了看日期,又抬头看了看陈阳,起身给陈阳倒了杯茶,赔笑道:“陈老弟,你别急,先喝口茶消消火。这样,你先把你的账户给我留一下,等老马那边一有消息,我立马把钱给你打过去,你看怎么样?” 陈阳猛地一拍桌子,语气强硬地说:“你是不是看我像傻小子?邹老板,你这是在逗我玩呢?我把账号给你,然后呢?我人回了老家,你跟我说钱还没到账,让我再等等,再等等,我等到什么时候去啊?” 邹老板语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过后,邹老板抖落了一下手,“那你说怎么办?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是真没骗你,反正我是没办法。” 陈阳见状,心中暗自得意,接下来就该是抛出自己真正目的的时候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片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陈阳突然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同情,“邹老板,我看你这官货的买卖做的也挺憋屈呀!”说着,他伸手指了指桌面上摆放的那件洪武年间的军持,“这物价是官货吧?” 邹老板顺着陈阳的手势看了一眼那件军持,默默地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唉,陈老弟,这年头,生意哪有那么好做的?就说这物件吧……”他说着,伸出三根手指,轻轻地比划了一下,“您说,市面上有人要这玩意么?” “30万?”陈阳惊讶地问道,心里却暗暗盘算着:90年代中期,这件洪武年的釉里红军持,要是能卖到30万,那价格确实算是很高了。 有人可能认为毕竟是洪武年间的釉里红,又是官窑,这价格应该不算高,但军持这种物件,本来就比较小众,受众有限。这要是洪武年间釉里红的大瓶、大罐,30万确实算是白菜价了。 但这东西,陈阳在后世的拍卖纪录中,见过价格最高的,也不过是在08年佳士得拍卖上,有一件拍出去了三千多万,其余的,能上百万都算是凤毛麟角了,一般拍卖价格也就是在三五十万之间徘徊,甚至更低,这玩意价格一直都上不去,它属于一说很值钱,一卖很便宜那种物件。 “这样吧,邹老板,”陈阳故意装出一副体谅对方难处的模样,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邹老板,“大家都是同行,我也理解你的难处,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不过,你也得体谅体谅我,你看我马上就要走了,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回去吧?”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样,我从你店里挑两件东西,咱们就当两清了,你看怎么样?”说着,陈阳目光灼灼地看着邹老板,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第1301章 我挑,你看着! 邹老板听完陈阳的提议,连连摇头,开什么玩笑,看看桌面上这两物件,就凭他的眼力,非得把自己店里的好物件挑走了不可。不愧是帮叶辉四处找物件的人,这眼力真是毒。 “那不行,”邹老板连连摆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你可别开玩笑了,就我店里这点东西,都不够你看的,你不得都给我挑走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陈阳也不恼,笑呵呵地看着邹老板,伸手向他要烟,“邹老板,你这话说的,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么不讲究的人么?” 邹老板见陈阳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陈阳,低声说道,“陈老弟,不是我不信任你,主要是你这眼力,我是见识过的,太毒辣了!你要是把我店里的好东西都挑走了,我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 陈阳接过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邹老板,我跟你说句实话,咱俩身份要是倒过来,在我地头上,我都能把钱先打给你!你信不信?” “这样,邹老板,你让我挑,你在旁边看着,如果你不同意,我绝对不拿,行不行?” 邹老板听完直接愣住了,看着陈阳点燃香烟,缓缓抽了一口,吐出来的烟雾让他更有点看不清陈阳了?这家伙对自己的眼力好自信呀! 大家都是行里人,邹老板对自己眼力非常有信心,而且自己这古董店跟其他古董店还不一样,自己是做官货的,你得把好物件摆在外面,让那些帮官员选物件的人,一进来就能看见。用他的话说,自己不同意,他看上物件也拿不走,这就明确的告诉自己,你这些官货,我不要! 如果抛出去这些官货,和自己放在后堂的货,这店里的物件...... 想到这里,邹老板目光如炬的看了看陈阳,“陈老弟,你这是要从我这里捡漏呀!” 陈阳呵呵一笑,表示古董这样吃的就是眼力饭,如果自己能从他这里捡漏,那是自己的本事。 “再说了,邹老板,”陈阳轻轻弹了一下烟灰,“有些物件,在你们羊城不好卖,卖不上价,但不代表在我们北方不好卖呀!” “你就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吧?同意,我现在就开始选物件,不同意,你就给我钱!” 邹老板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这小子说的轻松,可自己店里的好东西,哪一件不是自己精心挑选,花了大价钱收来的?真让他随便挑,自己还真有点舍不得;可是要是让自己把钱先给他,自己那更是不愿意。 想到这里,邹老板咬了咬牙,“行!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你只能挑两件!” “两件?”陈阳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邹老板,你这也太小气了吧?我那玉璧可是能卖六十万呢,你这……” “三件!”陈阳伸出三根手指,斩钉截铁地说道,“我那玉璧能卖60万,我现在一分钱都没看到,三件!” “不行!就两件!”邹老板一听就不干了,这小子,得寸进尺啊! 陈阳撇了撇嘴,“哎,邹老板,你这就不地道了啊,我刚才说的两件,在我们那边不是量词,是说挑几件的意思,可以是两件,也可以是三件、五件,你明白吧?” 说着话,陈阳掰着手跟邹老板瞎掰起来,“给我挑两香瓜,不一定是两,有可能是三、四、五个;再比如,你给我两钱,你告诉我这两钱是多少?” 邹老板哭笑不得,这小子,还真能说会道啊! “行了行了,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就三件,多了不行!但我说可以,你才能拿走,这点是必须的!” 陈阳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好嘞!邹老板,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心里却在偷笑:别说三件,你就是让我拿一件,哪怕不怎么值钱,我也合适啊! “邹老板,请吧,到看看您这店里的物件!”陈阳做了个请的手势,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捡漏了。 邹老板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着陈阳在店里悠然踱步。 “陈老弟,随便看,我这店虽小,但好东西可不少。” 陈阳环顾四周,琳琅满目的古董在灯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不禁赞叹道:“邹老板,您这好东西是真不少呀!”而心里暗暗琢磨着,从这些物件来看,邹老板这眼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可自己为什么后世没听过他的名字? 走着走着,一件精美的瓷器吸引了陈阳的目光,他停下了脚步,指着架子上的一只高足盌问道:“邹老板,明永乐 甜白釉暗花龙纹高足盌吧?” 邹老板顺着陈阳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的微笑:“好眼力!这件可是明永乐年间的甜白釉暗花龙纹高足盌。” 陈阳仔细端详着这只高足盌,碗口微微撇开,弧形的腹部饱满圆润,柄足中空外撇,通体施以莹润如玉的甜白釉,内壁饰有若隐若现的暗云龙纹,碗底落款「永乐年制」四字篆书官窑款识,更显皇家气派。 陈阳忍不住赞叹道,“这釉色温润细腻,洁白中透着一丝甜美,真不愧是永乐窑的巅峰之作。” 邹老板抚掌笑道:“陈老弟果然是行家!一般人看到这甜白釉,都以为是素胎或者白瓷,有些人甚至会误认为是德化白釉,没想到陈老弟一眼就认出来了!” 陈阳谦虚地笑了笑:“我也是略知一二,这永乐甜白釉胎体轻薄,釉面莹润,白中泛青,宛如凝脂一般,是永乐窑的代表作品,我自然不会认错。” 他顿了顿,指着盌壁说道,“邹老板,您看这盌壁,薄如蝉翼,几乎看不到胎骨,这可是半脱胎工艺的体现啊!” 邹老板点头称赞道,“这半脱胎工艺始于永乐年间,制作难度极高,稍有不慎就会变形,所以成品率极低,也显得尤为珍贵。” 陈阳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古人用‘只恐风吹去,还愁日炙消’来形容这种薄胎瓷,真是再贴切不过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这只高足盌,心中充满了对古代匠人精湛技艺的敬佩。 “不知我能否上手一观?” 陈阳试探性地问道,这种物件,你想要,他也不会给的,还不如趁此机会看看,过过眼瘾。 邹老板答应的也是爽快,他小心翼翼地从架子上取下高足盌,轻轻地放在桌面上,示意陈阳上手鉴赏。 陈阳双手接过高足盌,仔细地端详着,不时轻轻地抚摸着盌壁,感受着那温润如玉的触感,口中啧啧称赞。 明永乐 甜白釉暗花龙纹高足盌 永乐甜白釉,之所以被称为甜白,是因为这种白瓷白如凝脂,素若积雪,其洁白的釉色给人一种温润甜美之感。不过,也有学者考证说,“甜白”一词的出现或许与明后期白砂糖的出现有关系,因为与白糖色泽相似,所以得名“甜白”。 “果然是白瓷中的王者!”陈阳小心翼翼拿在手里看着,边看边跟邹老板说着,“要知道我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所烧制出的白瓷都是微微泛青,不能算得上是纯白。而甜白釉的釉色之所以能呈现出如此的白润,是因为在瓷器烧制过程中,降低了含铁量,如果含铁量下降到1%以下,就能烧制出纯粹的白瓷。” 明代永乐白瓷釉料加工精细,含铁量极低,并含有微量云母,釉质洁白纯净,白釉温润如玉,似白糖的颜色,,在当时深受永乐皇帝的喜爱。这也造就了甜白釉天然的特点,有种恬静柔润之感,其细薄如纸、洁净如玉,也是其他任何时代白瓷所无法相比的。 这样就能看出有多薄了吧 在《饮流斋说瓷》记曾记载,其薄类于鸡卵之壳,故又谓之卵幕,纯乎见有釉不见有胎者也。映日光照之,表里能见乎影...等制器,始于永乐,仿于康雍,乾隆以后遂不能仿,盖夺造化之天工,极制作之能事矣”, 并赞叹质薄如纸, 花纹精细如发,此鬼工也 。 陈阳轻轻放下手中的永乐甜白釉暗花龙纹高足盌,眼中流露出几分爱不释手的神情,转头看向邹老板,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微笑,问道:“邹老板,您这宝贝看得我心里痒痒的,你说我能拿走它么?” 邹老板闻言,爽朗地大笑起来,摆摆手说道:“陈老弟,你这可就为难我了,这宝贝别说白给你了,你就是花钱买,听完价格你都得想想。” 邹老板走上前,比划了一个手势,语重心长地说道:“陈老弟,不是我不肯割爱,实在是这宝贝来的......我从那些人手里收来,就画花了这个数!” 陈阳看着邹老板比划的手势,故作惊讶地问道:“五十万?这也太便宜了吧!永乐甜白釉现在市面上可不多见,而且品相这么好的更是难得一见,五十万简直是白菜价啊!” “不贵?”邹老板苦笑着摇摇头,在懂行人眼里确实不贵,但是那些......现在懂行的人越来越少了,那些有钱人买古董,图的都是个面子,谁会去了解这些? 邹老板微微叹了一口气,“就说前几天,有个暴发户来我这里,看上了一件明青花,我随口报了一百万,他二话不说就买走了。你说,我要是跟他说这永乐甜白釉,他能明白它的价值吗?” “他们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现在只认得明青花、斗彩,觉得这些东西摆在家里才有面子,永乐甜白釉?他们听都没听说过!” 陈阳看着眼前的永乐甜白釉暗花龙纹高足盌,邹老板说的倒是没错,甜白釉在这个时间段,确实很少有人认,从1995年到2005年这段时间内,各大拍卖会上的甜白釉大部分都处于流拍状态,等到2010年之后,甜白釉价格才逐渐起来。 1998年港城佳士得拍卖出去一件永乐甜白釉暗花龙纹高足碗,拍卖价格是180万左右,之后就是2002年,也是港城佳士得,拍卖出去一件甜白釉刻芙蓉灵芝纹执壶,拍卖价格是一千两百万左右,这是在2010年之前,拍卖价格最高的两件甜白釉物件了。 “难啊,难啊!这五十万我还得往上添点,你说,卖给谁去?只能在这店里放着,等着下一家喽!”邹老板一边说,一边无奈的摇摇头。 陈阳没有接话,皱老板这种做官货的,确实有一定的难度,但绝对不会像他说的这么难,他只不过变相在跟自己诉苦热议。 “这件青花瓷瓶怎么样?康熙年间的,画工细腻,保存完好。”邹老板指着一个造型古朴的青花瓷瓶,热情地向陈阳介绍。 陈阳拿起瓷瓶,仔细端详着,指尖轻轻抚过瓶身上的纹饰,沉吟片刻,说道:“釉色略显暗沉,胎质也不够细腻,民仿的。” “陈老弟,你看这件,乾隆年间的粉彩花瓶,保存得相当完好……” 陈阳凑近细看,眼神专注,手指轻轻地抚摸过花瓶的纹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乾隆的粉彩虽然精美,但总觉得少了些韵味,匠气重了些。另外,你这物件是修复的,原来是不是底足碰了或者残了?” 说着话,陈阳转头看着邹老板笑了一下,“邹老板心挺细呀,接足还特意接了个乾隆年间的底足,要不是瓶子高了一块,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 第1302章 那件灯笼尊总行吧? 邹老板带着陈阳一件一件地看过去,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看了几件之后,邹老板心里开始犯嘀咕了,他有些舍不得把陈阳看上的东西拿出来,同时心里也暗暗吃惊:这家伙,眼神怎么这么毒辣!他挑中的,怎么件件都是宝贝?他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陈阳看邹老板一直推三阻四,有点不太耐烦了,他转过头,似笑非笑地对邹老板说:“我说邹老板,你该不会是故意在难为我吧?我告诉你,我下午还要去裕德堂找边老板呢,你这儿要是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到时候我可就顾不上那么多了,看上哪个直接拿起来就跑,你可别后悔!” “哎呦,这碗不错,我看看!”陈阳的目光落到了一只摆放在博古架上的青花碗上,眼睛顿时一亮。他装作漫不经心地说着话,却已经迈开步子,伸手就要去拿那只碗。 邹老板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急忙侧身挡在陈阳面前,伸手拦住了他,“陈老弟,这个您就别看了,指定不行。” 陈阳笑嘻嘻地说着话,他知道,越是拦着不让看的,就越是好东西。邹老板站在他右边,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右胳膊,生怕他把碗抢走。陈阳也不挣扎,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邹老板,然后伸出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那只碗拿了起来,稳稳地托在了手心里。 这是一件黄彩描矾红赶珠云龙纹碗,全器施白釉为地,釉面莹润,光亮醇和,匀净细腻,以青花弦纹装饰口沿内外及足墙,分隔出不同纹饰带绘制图案,腹部以矾红彩勾勒云龙戏珠纹,再以黄彩填色装饰,足墙装饰回纹锦地,亦为黄彩描矾红技法装饰。 明万历 黄彩描矾红赶珠云龙纹碗 神龙张吻圆目,龙角竖立,须发飘扬,躯干弯曲,遒劲有力,周身火焰灼灼,祥云填饰其间,更显神龙腾云驾雾,凛凛神威,皇室威仪一览无遗。绘制笔触生动,笔意稚拙可爱,感染力极强,方寸之际,神龙跃动,宛若破壁欲出,动感强烈,极为传神。 龙纹放大 陈阳一眼就看出,这只碗所绘龙纹具有典型的万历时期特点,龙头庞大,鼻部夸张前突呈如意形;龙眼圆睁,眼白面积多,三角形锐利龙眉向上综聚飞起;龙爪壮如车轮,凶悍有力,体现出万历朝尚武的时代气息。 整只碗笔意潇洒恣肆,云龙古拙可爱,虽无永乐、宣德盛世威武刚猛之气,却独具意趣,为嘉靖、万历时期特有之风格。碗身采用黄彩描矾红装饰,红彩苍雅深沈,一如枣皮之色,为典型的万历特征,黄彩鲜明而不俗,仿若金箔贴附,辅以发色纯正之青花弦纹,配色得当,相映生辉。 “哎呦,陈老弟,”邹老板看到陈阳将碗拿了下来,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暗暗叫苦。他这哪里是挑东西啊,分明是专挑他的心头肉啊!他脸上挤出一丝苦笑,“你不能这样,你总往值钱的物件上盯,那我指定不能给你的呀!” “你这话说的,”陈阳一边看着手里的碗,嘴角一边露出了微笑,心里却对邹老板的小心思了如指掌。 他当然知道这些东西值钱,也知道邹老板不可能让自己拿走,他就是要挑最值钱的,这样才能让邹老板感到肉痛,最后才能把自己刚才看上的物件不花钱拿走,“我当然看值钱的了,谁来你店里看破烂!” 说着话,陈阳拿着手里的碗冲着邹老板笑着说道,“碗直口弧腹,直圈足,修足规整,造型考究,线条洗练端庄,是为典型宫碗特征。” “此碗红黄二彩运用的炉火纯青,红黄二色相互映衬,色调热烈明艳,华贵雍容,给人以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借黄彩加矾红谐音,寓意皇上洪福齐天之意,典型万历一朝高超的彩绘装饰技术,”边说陈阳边将碗翻了过来,露出了碗底,“如果我没看错,万历官窑!” 陈阳将碗翻转过来,露出了底部。只见圈足露胎,胎质坚致细洁,泛着一种岁月的莹润光泽。更重要的是,碗底赫然用青花双圈书写着「大明万历年制」六个字,字体工整,笔力遒劲,是典型的万历时期楷书风格。 “哈哈!”看到这青花双圈款,陈阳顿时喜上眉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猜对了,我的了!” 说着,陈阳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手中的瓷碗,仿佛已经看到了它在自己收藏柜中闪耀的光芒。 “不行,不行!”邹老板眼看着陈阳手里拿着万历官窑瓷碗不放下,心里不免有些着急起来。这可是万历官窑的精品啊,要是被陈阳拿走了,那自己可就亏大了! “这个真不行,这......”邹老板搓着手,脸上堆满了为难的笑容,却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喂,”陈阳拿着瓷碗的手,直接放到了背后,一脸不愿意的看着邹老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邹老板,你说咱俩看多少物件了,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的,我看你是在耍我吧!” 陈阳说着,斜眼睨着邹老板,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邹老板急忙摆摆手,脸上堆满了苦笑,连忙解释道:“陈老板,您误会了,误会了!这件东西真不行,不是我不肯割爱,实在是……” “已经卖出去了!”皱老板眼珠转动了两圈,抬头看着陈阳说道。 “卖出去了?”陈阳接过邹老板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随后冷哼了一声,“你少糊弄我,怎么就那么正好呢?我看好了,偏偏你就卖出去了?” “姓邹的,我看你就是不想给我钱,在这懵我呢!” “我真没懵你!”邹老板苦着脸说着,连忙从柜台里拿出一张收据,递到陈阳面前,“您看,这是我收的定金,足足三十万呢!” 陈阳将碗放在桌面上,邹老板见状,赶紧上前一把就将碗拿走了,生怕陈阳在拿回去。陈阳嘴角不由微微一笑,看着手里的收据,还真是收了人家三十万,而且还是定金。 “看来是真的,你真收了人家定金?”陈阳将收据递还给邹老板。 “当然是真的,”邹老板将手里的碗递给小伙计,示意他先拿到前面去,只要不让陈阳看到就行,“我没事骗你做什么?这年头,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我邹某人虽然不敢说是什么大善人,但坑蒙拐骗的事情,我可是从来不做的!” 陈阳微微撇了撇嘴,心里暗自腹诽道:你就吹吧!你要是真那么老实,太阳都得打西边出来了!不过,他嘴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行了行了,我也不能为了自己的钱,让你不守信用。只是这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件合适的,真是扫兴!” 他顿了顿,眼珠转动了几下,眼角看了一眼邹老板,片刻之后走到邹老板近前说道:“这样吧,邹老板,我也不难为你了,就在刚才看过的那些物件里,我挑两件,行就行,不行你就直接给我钱,你看怎么样?” 邹老板一听,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可不想再被陈阳牵着鼻子走了! “我可没答应你,”邹老板这次学聪明了,决定先探探陈阳的底细,“你先说说看,你看上了什么物件再说。” 陈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这个老狐狸! 不过自己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博古架说道:“我记得刚才看到过一件,嘉庆年间的粉彩庭院仕女歌舞灯笼尊,这玩意总行吧?” “灯笼尊?”邹老板顺着陈阳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博古架上,赫然摆放着一只三十多厘米高的瓷瓶,瓷瓶造型别致,形似灯笼,通体施以粉彩,绘有庭院仕女歌舞的画面,色彩艳丽,人物栩栩如生,一件嘉庆年的物件。 “你说那件?”邹老板试探性地问道。 陈阳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对,就是那件灯笼尊,怎么样?” 第1303章 邹老板的怀疑 邹老板踱步到那只灯笼尊前,仔细地端详起来。这件瓷瓶,撇口、宽肩、直筒腹、圈足,确实如同一只直筒的灯笼。瓶身上下各为紫红地番莲花锦地,直筒状腹部则为人物开光,绘着一群女子在庭院中乐舞的场景,一个个活灵活现。 邹老板心里犯起了嘀咕:凭陈阳的眼光,不应该选这么一件普通的物件呀?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 “邹老板,你别光自己看呀,拿过来我也看看!”陈阳等了一会儿,见邹老板迟迟没有动作,忍不住开口催促道。邹老板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将灯笼尊拿起来,放到了桌面上,嘴里还忍不住嘟囔着:“这件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普普通通的……” 陈阳没有接话,从桌面上拿起灯笼尊,对着灯笼尊仔细地观察起来。这件瓷瓶,撇口、宽肩、直筒腹、圈足,还真像个直筒的灯笼。器身以紫红色的番莲花纹为锦地,直筒状的腹部绘着人物图案,一群衣着华丽的女子正在庭院中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清嘉庆 粉彩庭院仕女歌舞灯笼尊 她们个个穿着云肩、披帛,精致的锦服上绣着繁复的花纹。正中央,一位女子双袖高举,屈身起舞,身后的戴帽女子手持如意长竿,竿头垂挂着鱼和磬形状的流苏,随着女子的舞动,流苏也跟着轻轻摇晃。 在她们周围,八个女子分散在左右两侧,有的吹着笛子,有的弹着三弦,还有的敲击着响板、班鼓,演奏着美妙的音乐,为舞蹈伴奏。另外还有两位女子,正谈笑着向这边走来,似乎是被这欢快的场面吸引住了。 陈阳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灯笼尊的底部,只见上面用朱红色写着大清嘉庆年制款识。 “怎么样,这个没问题吧?”陈阳将灯笼尊反复看了两遍,确定没有问题,笑着向邹老板问道。 “这个......”邹老板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这件灯笼尊确实没问题,但他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凭陈阳的眼光,不应该选这么一件普通的物件呀! “喂,”陈阳看到邹老板犹豫不决的样子,不由地伸手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拍了一下,“邹老板,这物件你还想反悔不成?我问你,就这灯笼尊,你能卖上五千块吗?市面上两三千块到头了的物件,你居然还犹豫?” “你给我拿钱,我也不多要,三十万!”陈阳说着,将手伸到邹老板面前,“我那玉璧你也知道,咱俩说好了的,卖六十万,现在我问你要三十万,不多吧?” 邹老板一脸苦笑地看着陈阳,微微摆了摆手,“国华老弟,不要着急,我又没说不行,你要这个灯笼尊,那没有问题。” “但是你可想清楚了,这玩意......”说到这里,邹老板顿了顿,抬起头看着陈阳,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别一会找后账就行。” 陈阳笑着摆摆手,听到邹老板说没有问题,心里乐开了花,“我不找后账,只要你同意,我就没问题!” 陈阳看着眼前的灯笼尊,表示已经一件了,自己再选一件.随后抬头看着架子上刚才看过的物件,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古董架,最后落在了那只之前就注意到的珐琅彩小杯上。他指着那小杯,问道:“邹老板,那只珐琅彩小杯,没有问题吧?” 清雍正 珐琅彩月季绿竹诗意小杯 这小杯造型小巧精致,深腹,弧壁,足内凹,拿在手里大小正好。杯身一面用珐琅彩绘着月季、翠竹图案,画面只截取了竹枝的中段,更显雅致。竹叶和花叶都施以深浅不一的绿色,以淡墨细笔勾勒轮廓,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数枝荣艳足,长占四时 月季花的花瓣粉嫩娇艳,瓣沿颜色略浅,更显层次感。带刺的枝干呈浅褐色,与粉嫩的花朵形成鲜明对比。三根较粗的竹枝在绿叶中时隐时现,与月季花枝交错而生,更显生机盎然。一根较细的修竹斜斜挑出,横过一花枝,整个画面布局精妙,疏密有致,将竹枝的挺拔和月季的柔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所用彩料质感厚,鲜艳,油亮有油画效果。杯身另一面墨彩行书题五言诗二句,数枝荣艳足,长占四时,诗末用粉红珐琅彩落款凤采钤印。 器底以蓝色珐琅彩署雍正年制四字楷书款,款外无边框。因月季则经霜耐寒,四季常开,以粉嫩的花朵和鲜绿的翠竹搭配,来传达春天的气息,故此诗中有长占四时春之语。 “啊?”邹老板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目光随意地扫过陈阳手中的小杯,他慢悠悠地走过去,拿起杯子,掂量了几下,又放在桌面上,上下打量着陈阳,心中暗自思忖。 这杯子是自己当初花小价钱淘来的,当时看着像是雍正年间的御题瓷杯,以为捡了个大漏,结果回去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破绽不少,像是件赝品。后来自己也四处找人问过,也查阅了不少资料,都没有找到类似的雍正珐琅彩瓷杯的记载,所以邹老板就更加确信这是一件赝品了,一直摆在店里也没人问津。 现在陈阳突然对这件东西感兴趣,这让邹老板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这小子眼力毒辣,该不会是看出什么门道了吧?想到这里,邹老板更加谨慎了,他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开口说道:“陈老弟,这物件恐怕不能给你......” “你有完没完!”陈阳见邹老板吞吞吐吐,心中有些不耐烦, “你别跟我说,这物件也被别人买了?要是这样的话,我一会顺手拿一件就跑。” “那倒没有,只是……”邹老板还想再解释,却被陈阳不耐烦地打断了。 “你别跟我说这物件你不想给!要是这样的话,我可就自己动手了!”陈阳说着,作势要从货架上拿东西,“刚才那件永乐甜白釉呢?在哪边来的,邹老板,问你话呢?” “哎,国华老弟,咱别老是动手动脚的……”邹老板一看陈阳这架势,顿时头都大了,连忙安抚道。 “行,我不拿东西,那我摔东西总行了吧?”陈阳说着,拿起桌上的小杯,作势要往地上砸,“我今天就砸够六十万的,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么样!到时候警察来了,我就说是你欠我钱,咱们俩在店里起了争执,不小心把东西打碎的,大不了我赔你一半,你琢磨琢磨,这买卖划算吗?” “国华老弟,你别闹了,有话好好说……”邹老板一看陈阳真要砸东西,顿时慌了神,连忙劝阻道。这家伙可是说到做到,真要让他砸了,自己可就亏大了。 “我可不是你老弟,我可没有你这么抠门的大哥!”陈阳白了邹老板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说着话,陈阳伸手一指桌面上的小杯,“这么明显的一件寄托款的物件,你居然都不舍得给我,你说你抠门不抠门?刚才还说什么六十万打我账户上,我看你就是不想给钱!还好我没信你的鬼话!” “寄、寄托款?”邹老板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阳,又看了看桌上的小杯,“你是说,这件是寄托款的物件?” “当然了!”陈阳拿起桌上的珐琅彩杯子,开始向邹老板解释起来,这杯子虽然从胎质、釉水,甚至是胎体的重量来看,都像是雍正年间的官窑,但它绝对不是雍正年间的官窑作品。 “首先,咱们先来看这首题诗,雍正和乾隆皇帝,都喜欢在瓷器上题诗作画,但是你在三大馆的藏品里,见过类似的雍正御题瓷器吗?”陈阳看向邹老板问道。 邹老板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表示自己确实没有见过。 “虽然说三大馆内没有雍正类似的物件,但是乾隆年间的可有呀!”陈阳一拍大腿说道,“邹老板,乾隆和雍正比,哪个更愿意题诗?” “但当然是乾隆,”邹老板听完微微点头说道,随即皱起眉头,“可也不能仅凭乾隆爷愿意四处题诗,就确定这是乾隆年间的呀?” 陈阳看了一眼邹老板,这家伙确实有些本事,要不是自己知道的多,还真不好忽悠他。 “那当然不能!”陈阳笑呵呵说道,“这里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珐琅彩瓷为皇帝内廷秘玩,世间不得所见。因为烧制不易和太过珍贵,且由皇帝亲自主持在皇宫烧制,仅供给宫廷之内皇室贵戚使用,部分才会赏赐给有功大臣作为传家宝世代相传。康雍三朝制作的画珐琅器,无论是何种材质,包括瓷胎,都是成对烧制,而只有乾隆年间,出现过单件烧制的珐琅彩瓷器。 陈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邹老板的反应。 “那么好了,邹老板,我问你,您这杯子是一只,还是一对?”陈阳将杯子放到桌面上,笑呵呵看着邹老板问道。 “这个......”邹老板皱起了眉头,“是,当时我见到的确实只有一只,但,你也不能说,这世上就没有第二只吧?说不定另一只碎了,或者流落到海外了,也没准呀!” 陈阳听到邹老板还在试图狡辩,撇了撇嘴,呵呵一笑,“喂,邹老板,您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呀!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刚才可是亲口承认,这三大馆的藏品中都没有类似的物件,你现在告诉我,这世上还有第二只,你自己信么?” “这.....” “还有,”陈阳接着解释说道,“雍正、乾隆时期瓷胎画珐琅常有五言或七言的题句,依据画面而选择的诗句,诗句是画面的表达,画面又是诗句的形象展现,与器物及纹饰相得益彩。画意与诗境洗炼,寥寥数语,点出画作的特色和精华所在,寓闲情逸致于幽美画境中,特具诗情画意。” 说完之后,陈阳将杯子放邹老板面前一放,“这上面画的是月季和翠竹,来你告诉我,如果是一对的话,另一只杯子上画什么?梅兰竹菊么?很显然,这是一件单独的瓷器!” 邹老板听完皱着眉头仔细琢磨着,片刻之后微微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意陈阳的观点,可自己还是不想给他,毕竟现在都是猜测,没有个准确的说法,自己还想留着。 此时陈阳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又看看邹老板犹豫的样子,将杯子往邹老板面前一放,“得了,您自己留着!” “我去找找那件永乐甜白釉去!” 邹老板一把就拉住了陈阳的手臂,无奈点点头,“行,行,给你了!这总行了吧!” 听到这里陈阳呵呵一笑,“邹老板,麻烦让您的伙计,帮我包起来吧!就这样吧,我吃亏就吃亏,谁让我还有事呢,你这次真是捡了大便宜了!” 皱老板急忙招呼伙计,让他帮陈阳将物件打包起来,能送走这位爷,也算自己的幸事。趁着这个空档的功夫,陈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邹老板,跟你打听个事情,裕德堂怎么走?” 邹老板听到陈阳这么一问,本来都要转身离开了,立即站住了脚步,转身又走了回来,“陈老弟,你刚才就说要去裕德堂找边海春,我能问问,你去找他干什么吗?” 干什么?自己当然想去探探这老鬼子的底喽!反正自己明天就走了,今天看完,明天就走,边海春这老鬼子,绝对不会发现什么。 “哦......”陈阳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看看邹老板,“一个朋友介绍,边老板那里有一批物件,准备上拍卖,我这不是受朋友之托,过去看看他都想拍卖什么物件么!” “拍卖?”皱老板听完紧锁眉头,直接又坐下了,“陈老弟,我能问问,他想上哪一家的拍马行么?” 陈阳听到皱老板这么问,不由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后笑了几声,“怎么着,邹老板这是眼红了?我跟你说,那可是国际大拍卖公司,你也想试试?” “眼红?哼,”邹老板微微冷哼了一下,随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还真是他边海春的性格,这好物件呀,都被他倒腾到国外去喽!我呀,还想多活几年呢!” 陈阳听完,心里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急忙问道,“邹老板,听你这么说,好像跟边老板很熟呀?” “当然!”邹老板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看陈阳,“陈老弟,在羊城这个圈子,没人不认识边海春,他手里确实有些好东西......”说道这里,邹老板停顿了一下,“我劝你还是少跟他来往,否则哪天进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嗯?听到这里,陈阳觉得不对了,这邹老板一定是知道边海春什么事情呀!陈阳眉头紧锁,侧头看向邹老板,“邹老板,此话怎么说?要不你跟我说说这边海春?” 邹老板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陈阳,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其实我也都是听我朋友说的,我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 这位边海春,其实很早就在羊城了,之前他的铺子叫海春古董行,那时候自己刚开铺子不久,边海春已经在羊城古董圈小有名气了。 边海春这个人,眼力的确不错,尤其是在鉴别高古瓷和高古玉方面,是地地道道的高手,而且,不管谁找他看东西,他都乐意效力,碰上东西好,对方有出手的意思,他还会收购下来,给的价格比北京古董市场的平均价略微高出一一些。 邹老板回忆着说道,“所以,尽管边老板是外地人,来羊城开古玩店时间不长,但是他那家古玩店却在圈内小有名气,买家和卖家都乐意去。” “那时候的边老板,在羊城古董圈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可是后来事情发展就变化了,这一切还要从,他把铺子改名为裕德堂之后说起。”陈阳在旁边听着,抬手递给邹老板一根香烟。 “将海春古董行改为裕德堂之后,这个边老板眼力有些下降,同时还增加了一些怪癖。”邹老板凑到陈阳近前,点燃香烟,抽了一口说道。 “怪癖?那是什么?” “是的,就比如,他眼力那么好,却时常收购- -些中档水平仿制的假古董。”说道这里,邹老板一脸不明白的样子,“陈老弟,你也是门里人,你应该知道,我们最忌讳的就是赝品,而边海春则不但不忌讳,还往往用高价收购赝品,甚至有时候用真品的价格去收购赝品!” “啊!”陈阳听到这里微微有些吃惊,这跟韩若雪跟自己说的差不多,但自己一直不明白,边海春用这么高的价格收购赝品,到底做什么? “这......这是为什么?这不是赔钱么?”陈阳一脸疑惑的向邹老板问道,“邹老板,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跟你说,你这可算背后打枪,这可不好。”说完,陈阳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眼角留意着皱老板。 邹老板听完只是淡淡一笑,表示自己这可不算打枪,这件事在羊城古董圈,没人不知道。说完之后,邹老板凑到了陈阳近前小声说道,“我有一位在海关上班的朋友,他怀疑边海春是水兵,但没有证据。” “水兵?什么意思?”陈阳一脸的不明白,看着邹老板问道。 邹老板看了看满脸不明白的陈阳,微微一笑,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都是听人道听途说而已!” “陈老弟,您的物件打包好了,请吧!”邹老板起身朝着陈阳抱拳说道,“你们之间,两清!” 第1304章 原来水兵是这个意思 邹老板笑容可掬地将陈阳送到大门口,那殷勤劲儿,就好像送走的是瘟神一般。他笑呵呵地将打包好的两个物件递到陈阳手里,那两个包裹在他手里。 陈阳笑嘻嘻地接过物件,还故意掂量了两下,仿佛在估算这两件宝贝究竟能让他赚多少钱。他冲着邹老板抱拳道别,语气里透着一股子调侃的意味:“邹老板,生意兴隆啊!下次有好东西,可要先想着我!” 邹老板也赶紧抱拳还礼,心里长舒一口气,总算将这尊瘟神送走了!他一边腹诽着陈阳的难缠,一边忍不住庆幸自己今天总算是全身而退。谁知,他心里刚念叨完,一回头,直接愣住了——陈阳去而复返,又笑嘻嘻地站在门口! “陈老弟,您这是......”邹老板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这小子反悔了? “邹老板,别紧张,别紧张,”陈阳看着邹老板一脸惊恐的表情,忍不住笑得更欢了,“我就是想起来一件事,忘了问您了。” “什么事啊?”邹老板脸上笑嘻嘻的,而心里则七上八下。 “我听说边海春边老板,有个女徒弟,长得那叫一个漂亮,而且眼力还好,您知道吧?”陈阳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邹老板,仿佛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邹老板看着陈阳眼里冒光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说的是祝语嫣吧?边海春有两个徒弟,一个男徒弟,叫田宇,平时在他店里做伙计;还有一个就是你说的祝语嫣,几年前捡漏了一件唐代伏羲氏古琴,瞬间名震古董圈。” “哦,”陈阳听完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听说祝语嫣12岁就拜边海春为师了,那个......”他突然压低了声音,一脸猥琐地凑到邹老板耳边,小声问道,“邹老板,你也知道,咱们这个行,很少有带女徒弟的......你懂我的意思,是吧?” “哦,”陈阳听完点点头,“我听说祝语嫣12岁就拜边海春为师了,那个.......”陈阳一脸猥琐的模样,挠挠头看着邹老板,“那么......邹老板,你也知道,咱们这个行,很少有带女徒弟的......你懂我的意思,是吧?” 邹老板看着陈阳一脸猥琐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他摆摆手,表示自己可没听说过这些,不过祝语嫣是不是从小拜师自己不知道,自己就知道,自从海春古董行换成裕德堂之后,这两徒弟突然出现了。 “多谢!多谢!”陈阳笑嘻嘻地跟邹老板道别,转身离开了。 邹老板看着陈阳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子,边海春那老家伙就够你对付的了,现在又打上了人家女徒弟的算盘,你是不知道这女徒弟的厉害! 陈阳哼着小曲儿,一手一个宝贝物件,那步伐,简直像踩着弹簧似的,从邹老板店里蹦跶了出来。走在马路上,他的脑瓜子就开始回放刚才跟邹老板的对话,跟放电影似的,一帧一帧地过。突然,画面定格了,邹老板那神秘兮兮的表情,还有他嘴里蹦出的那个词——水兵? 陈阳抓耳挠腮,这水兵到底是个啥玩意儿?难道是什么江湖暗号?是古董圈的黑话?是代指哪位隐世高人?他绞尽脑汁,把脑子里那点存货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到半点跟水兵沾边的线索。 “得嘞,这事只能找老江湖!”陈阳嘴角一笑,自己的师叔宋青云,现在应该已经在长安开会了吧? 这老头子,说去长安开会,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里,陈阳腾出一只手,从包里掏出了大哥大,给宋青云打了过去。 “嘟……嘟……嘟……”陈阳迫不及待地想要拨通师叔的电话,好让他来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他一边在马路上来回踱步,一边拨打着宋青云的号码,焦急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电话几声响之后,终于通了。 “喂,师叔,你会议还顺利么?”陈阳笑嘻嘻地说道,语气里透着几分得意。 “你小子,”大哥大里传来宋青云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声,“我来开会,有啥顺利不顺利的。倒是你小子,这么多天不联系,突然间联系我,是不是又找我有什么事?” “我能有什么事,我在羊城有韩若雪照顾,吃的好,住得好,”陈阳拿着大哥大,故作轻松地笑着说道,心里却在暗暗吐槽:师叔啊师叔,您老人家真是料事如神!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不是好长时间没看到你,想你了么?” “少给我灌迷魂汤!”宋青云笑骂了一句,“说吧,到底又惹啥事了?或者是把谁家姑娘给霍霍了?” “喂喂,师叔,您老人家就别逗我了,我跟我爸住一个房间,您老这么大岁数了,可别瞎说!”陈阳嬉皮笑脸地说道,“就是单纯的想你了。” “得了吧你,你小子会想我?”大哥大另一端,宋青云嗤之以鼻地一笑,语气中充满了调侃的意味,“哎呦,我的好师侄,你没事能想起我来?你没事的时候,都能想起谁,我给你叨咕叨咕……”说着话,宋青云装模作样地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你不是应该想宋敏了、冯瑶了、黄姐……” “等会,师叔!”陈阳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连忙出声打断道,“师叔,你说宋敏、冯瑶也就算了,这个黄姐……是不是过分了?” 宋青云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表示这可没准,陈阳可是大小通吃的主!陈阳无奈地撇了撇嘴,心里暗暗腹诽:自从师叔和高梅姐好上了之后,这嘴皮子是越来越厉害了,什么虎狼之词都敢往外蹦!想当初,他可是连荤段子都不屑于讲的人啊! “行了行了,师叔,不跟您老人家开玩笑了,”陈阳赶紧转移话题,“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这边事情也快办完了。” 陈阳表示自己这边的事情也快完事了,然后绘声绘色地跟宋青云描述了一遍自己是如何利用洋鬼子,把小鬼子耍得团团转的。宋青云听完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子,这办法怎么想出来的?” 宋青云笑过之后,提醒陈阳,“不过,你可得小心点,别玩火自焚了!” “放心吧,师叔,我心里有数!”陈阳拍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时不时地四处张望着,想要拦下一辆出租车,赶紧回到酒店休息。 “哈哈哈,这点我绝对放心!”陈阳突然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师叔,你都不问问我去没去边海春那里?你就不担心我被他给……」” “师叔,”陈阳在大马路上来回看着,准备打车回酒店,“你就不问问我,去没去边海春哪里?你一点不担心我?” “这点我绝对放心!”宋青云在电话那头大笑起来,打断了陈阳的话,“因为边海春现在就在长安,我们在一起开会呢!” “什么?”陈阳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愣在了原地。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嘴。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和边海春都在长安?那他见到楚老板什么反应?” 宋青云轻描淡写地说着,反应不大,如果真像楚老板说的,他们是师兄弟,那我可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两人啊,目前是谁也不愿意搭理谁。不过,边海春这人表面上看起来挺客气的,但自己总觉得他…… “就是跟他缺少一种感觉,”宋青云在旁边解释道,“你也知道我和杜明德第一次见面什么样,但我从第一次见边海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 “恋爱的感觉?”陈阳在旁边笑嘻嘻的问道。 “滚!你个臭小子!” “师叔,我打听到边海春一些情况。”陈阳蹲在马路边上,压低声音,把邹老板跟自己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宋青云,最后说道,“那个邹老板最后说怀疑边海春是‘水兵’,后来我问他‘水兵’是什么意思,他就不肯说了。” “师叔,咱们古董行里,‘水兵’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词啊?”陈阳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 电话那头的宋青云沉默了片刻,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小子,你确定没听错,那个老板说的是‘水兵’?没听错?” 陈阳点点头,表示自己绝不会听错,而且自己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又追着宋青云问,水兵到底是什么意思? “水兵’这个词,准确来说,并不是古董行里的词,”宋青云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这是海关稽查部门对利用水路,进行走私活动那些人的统称。” 第1305章 我叫王斯聪 “走私?”陈阳猛地站了起来,脑海中闪过一道闪电。如果这么说的话,邹老板的意思就是说,边海春利用水路,将古董走私出去? 想到这里,陈阳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边海春会高价收购赝品,说白了就是用赝品来掩人耳目!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边海春这些年来,不知道走私出去多少好东西了! “陈阳,这事你别管了,今天晚上我就跟我二大爷说一声,”宋青云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如果是真的,你管不了,那些人可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你想想,你可是跟你父亲一起去的,你千万别......” 陈阳站在马路边上,手里拿着大哥大,听着宋青云在那头喋喋不休,简直跟大话西游里的唐僧一模一样,而陈阳手里握着大哥大,而心早就飞到边海春那边去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慢悠悠地从对面驶来,车窗里探出一张圆嘟嘟的娃娃脸,像一颗白嫩嫩的......狗不理包子,正鼓着腮帮子嚼着什么东西。突然,这颗狗不理包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睛瞪得溜圆,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陈阳?他怎么跑到羊城来了?” 这狗不理不是别人,正是祝语嫣。她一看到陈阳,那两只眼睛就差没变成两颗探照灯了,死死地盯着他不放,手里的苹果也被她咬得咔咔作响,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子,被祝语嫣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还以为她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连忙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站在路边打电话,顿时满头雾水,“你这是怎么了?看到熟人了?” 祝语嫣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但是熟人,还是名人!” “哦,是什么人?”男子笑着继续开着车,“哪个明星上街了?” “陈阳!” “吱嘎!”一声,男子一脚踩下了刹车,差点没把祝语嫣的脑袋撞到挡风玻璃上,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瞪大了眼睛,“谁,陈阳?你不会看错了吧?” 祝语嫣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窗外,示意他看清楚点,“就是他,正在打电话那个,错不了!我还能认错人不成?” 男子半信半疑地顺着祝语嫣的手指望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仔细地打量着陈阳,嘴里还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他怎么来羊城了?这,这一南一北可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祝语嫣才懒得理会他的胡言乱语,自顾自地啃着苹果,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陈阳怎么突然出现在羊城呢?难道是羊城出现了什么宝贝?再看看陈阳手里抱着两只盒子,不行,我得赶紧跟上去看看! “这就是陈阳呀,”男子上下打量着陈阳,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说道,“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怎么看都不像是你和师傅说的那么神乎其神啊?” 祝语嫣听了这话,差点没一口苹果噎死,她狠狠地白了男子一眼,一个连自己都不如的田宇,居然敢拿他自己跟陈阳比?想到这里,祝语嫣没好气地说道:“田宇,我跟你说,你跟陈阳的差距,那可不是一星半点,这么说吧,就算陈阳半身不遂了,只剩下了一只眼睛,他看东西的眼力都比你准,懂不懂?” “切!”田宇不以为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有机会我倒是想跟他切磋切磋,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祝语嫣和田宇在车里说着话,此时陈阳已经挂断了电话,低头看看手里的两个盒子,他美滋滋地摩挲着手里的两个盒子,脸上的笑容,像只偷吃了腥的猫。别看自己刚才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这两个盒子里的宝贝,那可不是一般的货色!邹老板店里的好东西多了去了,但那些宝贝疙瘩,老狐狸肯定捂得严严实实,唯独这两样,陈阳估摸着,也就只有自己开口,邹老板才会忍痛割爱。 清嘉庆 粉彩庭院仕女歌舞灯笼尊,陈阳小声念叨着,仿佛在品味一道人间美味,别看这玩意现在不值钱,懂行的人少,可陈阳心里清楚,这可是宝贝!想当年,也就是1998年,在佳士得春季拍卖会上,这尊宝贝可是以108万的价格成交,位居宫廷艺术精品专场的第二名!108万啊,在当时,那可是天文数字! 还有这件,清雍正 珐琅彩月季绿竹诗意小杯,这小杯,那可就更了不得了!同样是在佳士得拍卖会上,这件宝贝在1999年的春季拍卖会上,以一千九百万的价格成交,荣登宫廷艺术精品专场榜首!一千九百万啊,想想都让人激动! “哈哈,发财了,发财了!”陈阳忍不住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就像自己跟邹老板说的,目前国内所有文献记载中,都没有跟这杯子近似的雍正珐琅彩瓷杯,而且故宫博物馆、金陵博物馆、历史博物馆(后来的国家博物馆,2003年之前叫国家历史博物馆)内确实也没有类似的物件,但弯弯国立博物馆里面有呀,他又没去过怎么会知道。 弯弯国立博物馆中,虽然说没有一模一样的物件,但结合了月季绿竹及其他题材的珐琅彩瓷却有数例,其中藏有一只雍正珐琅彩碗,其题诗与自己手里这件几乎相同,唯独不同的是,月季的湖石下长有水仙。 “等上三五年,两千万到手!”陈阳美滋滋地想着,把大哥大塞回包里,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两只盒子,活像抱着两只刚出生的小猫崽,生怕磕着碰着。 站在马路边上,陈阳开始琢磨起来:要说这师叔也真是的,老是让自己别去掺和边海春的事儿,说什么有什么事等回去再商量。可是,来都来了,而且还听说边海春那家伙有可能在搞走私,这不去探探底,怎么对得起自己这颗好奇的心? 不过,带着两千万巨款去冒险……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俗话说得好,钱比命重要啊!陈阳打了个激灵,赶紧挥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自己下榻的酒店,准备先把这两件宝贝疙瘩安置妥当。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正悄无声息地跟着他,像一只狡猾的猎犬,紧紧地咬住了猎物的气味。 到了酒店,陈阳一溜烟钻进房间,动作麻利地戴上棒球帽,架上墨镜,换上一身低调的衣服,活像电影里准备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他再次叫了一辆出租车,这回,他的目标是——裕德堂。 出租车在前面开得飞快,后面的黑色轿车也紧紧跟随。跟了半天,祝语嫣终于忍不住了,她指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街景,对着身边的田宇大喊:“田宇,不对,他这是要去咱们店里!” 说完,还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芒果,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紧张的情绪。 田宇一听,也顾不上抽烟了,猛踩油门,超过了陈阳乘坐的出租车,一溜烟地回到了裕德堂。等陈阳到达裕德堂门口时,田宇已经停好车,悠哉游哉地站在门口,一边抽着烟,一边观察着四周。 陈阳晃晃悠悠地来到了裕德堂门口,抬头一看,嘿,这店名起得,一股子老古董味儿。可再一看店门口,好家伙,竟然还上着锁,这大白天不开门做生意,还关门了? 看着紧锁的大门,陈阳无奈摇摇头,看来自己没有这运气,也是命中注定,正准备转身走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略显油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哎哎哎,这位先生留步,留步啊!” 陈阳回过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恤t,牛仔裤,脚踩一双运动鞋的年轻人,正一脸堆笑地朝自己小跑过来。年轻人手里还夹着半截香烟,估计是跑得太急,烟灰都掉在了裤子上,自己却浑然不觉。 “这位先生,等一下,您是来买物件的么?”年轻人跑到陈阳面前,弯着腰,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得像是在路边招揽顾客的饭店服务员。 陈阳打量了一下年轻人,这小伙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就是这打扮,跟古董店的气质有些格格不入,这应该就是田宇了吧? “是呀,怎么你是这家店老板?”陈阳装作好奇地问道。 田宇一听,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一副笑容,“先生,您太高看我了,老板?我哪儿配啊!我就是个打工的,店里的活计!”说着,年轻人还指了指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看见没,我们老板刚跟大客户谈生意去了,派我去送了个物件,这不,刚回来就看见您在门口晃悠,您说巧不巧?” 年轻人说到这儿,还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陈阳的表情。陈阳心里暗暗好笑,这小伙计还挺会演戏,不过他今天倒也不着急,就想看看这裕德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要不,您进来看看?”田宇伸手向陈阳笑着示意问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进去看看!”陈阳装作一副犹豫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那得嘞,今天老板不在家,您要是看上什么,我就能做主,您里面请!”年轻人一听陈阳要进去,顿时喜笑颜开,连忙侧过身子,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那殷勤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家店的老板呢! 随着「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被田宇从里面打开,陈阳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裕德堂,一股沉闷的檀香味扑面而来,陈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店铺内部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像是很久无人踏足。 抬头望去,屋顶的横梁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昭示着岁月的流逝。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瓷器、字画、玉器等等,琳琅满目,但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这风格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老气横秋!说是古色古香吧,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土气,仿佛穿越回了上个世纪的古董店,一台老式电风扇在吱呀吱呀地转着。 别人家的古董铺子,走进去给人的感觉是古色古香,但你多少还能看到现代的东西,可这裕德堂里,几乎跟老年间古董铺子一模一样。 店铺的空间并不算大,上下两层,站在门口就能一眼望到尽头,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扶手上雕刻着简单的花纹,已经被磨得有些模糊不清。 田宇跟在陈阳身后进了店,先是从柜台里拿出一个紫砂壶,用热水烫了一遍,然后又从抽屉里翻出一盒包装简陋的茶叶,动作娴熟地泡了一壶茶,毕恭毕敬地端到陈阳面前。 “不知道先生贵姓呀?”田宇一边给陈阳倒茶,一边笑眯眯地问道。 “免贵姓王,”陈阳随口胡诌了一个姓氏,然后故作神秘地一笑,“全名王斯聪!” 第1306章 你说这是唐代的? 田宇一听,顿时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陈阳一番,心中暗暗好笑:你这小子,还在这里顺口胡说,明明你就是陈阳,现在却不说你的真实姓名,看来你这趟来没准备干什么好事呀? 田宇脸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原来是王先生,失敬失敬!不知道王先生您平时喜欢收藏点什么?我们店里瓷器、玉器、字画,应有尽有,您尽管说,我给您介绍介绍?” 陈阳装模作样地扫了一眼货架上的东西,缓缓开口,“我对瓷器略懂一二,想看看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田宇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正好自己也最擅长瓷器,今天咱们就在瓷器上切磋一下,于是连忙问道:“王先生,您喜欢什么类型的瓷器?青花、粉彩还是珐琅彩?我们店里各种类型的瓷器都有,保证能让您满意!” “我喜欢年代久远的!”陈阳微微一笑,露出一副老练的神情,“我这个人对官窑民窑不感兴趣,只要是年代够久远,价格好商量。” 老子才不说喜欢什么呢,老子就要看年代久远的! 田宇一听,顿时愣住了,心里暗想:这小子还真会装,上来就要年代久远的,你怎么不说你要唐朝的夜壶呢? 不过,年轻人毕竟是做生意的,脸上依旧堆着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道:“明白,明白!王先生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找找,保证都是好东西!”说完,田宇便转身走向了后面,留下陈阳一个人在前面坐着。 陈阳起身走到货架前,拿起一个摆放在最显眼位置的青花瓷瓶,仔细端详起来。只看了几眼,陈阳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哪里是什么青花瓷,分明就是一个工艺品,上面的花纹粗糙不堪,胎质也十分粗劣,一看就是假的不能再假的赝品。 陈阳又随手拿起几个摆放在货架上的古董,结果无一例外,全都是赝品!而且做工粗糙,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陈阳甚至怀疑,这些东西是不是从哪个地摊上批发来的。 “好家伙,师伯,你这家店可真敢摆啊!”陈阳心里暗暗好笑,“愣是一件真的都没有,禹州货、景德镇货......你都全了,这哪里还是古董店了,分明是赝品博物馆呀!” 没过一会儿,田宇就捧着两个物件,像献宝似的,乐颠颠地走到陈阳面前。他先把一件白瓷罐摆在陈阳面前,那架势,就差敲锣打鼓了。 赝品 “王先生,您瞧瞧,这可是个宝贝!正儿八经的定窑白瓷罐!这年头,唐代的东西可不多见了啊!”田宇一边说,一边用衣袖轻轻擦拭着瓷罐,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擦拭传家宝呢。 “我跟您说,唐代的时候,定窑那可是专烧白釉的!您想想,这白瓷罐……”田宇还想继续滔滔不绝地介绍下去,却被陈阳伸手打断了。 陈阳拿起白瓷罐,放在手里掂量了几下,眼神里透着一丝古怪。他上下打量着瓷罐,就像在看一件奇特的艺术品,嘴角还带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田宇见陈阳不说话,还以为他对这白瓷罐爱不释手,于是更加起劲地介绍起来:“这可是唐代的宝贝啊,您看这釉色,这做工……” 陈阳放下白瓷罐,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田宇,慢悠悠地问道:“田老板,您刚才说,这是哪个朝代,哪个窑口的来着?” 田宇一听,顿时得意洋洋地回答道:“唐代!定窑!这可是我们老板花了大价钱……” “唐代?定窑?”陈阳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笑声里,有几分戏谑,也有几分无奈,“小兄弟,你可真敢说呀!您这胆子也太大了吧?敢把这玩意儿说成唐代定窑?” 说着话,说着,陈阳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白瓷罐,顿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像是敲在一块木头上,而不是瓷器上。 “定窑,白如玉,薄如纸,声如磬,苏东坡曾称赞,定州花瓷瓯,颜色天下白!”陈阳一边摇头,一边摇头晃脑地背诵着,“您这件,颜色倒是挺白的,就是这声音……” 陈阳故意拖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看着田宇。田宇被陈阳说得一愣,他拿起白瓷罐,左看右看,心里想着如何继续对付陈阳。 陈阳见他这副模样,也不禁笑着摇了摇头,指着白瓷罐说:“小兄弟,您这件宝贝,跟真正的定窑白瓷,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田宇被陈阳这么一说,他急忙开口否认,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怎么不对了?” 定窑白瓷,胎骨较薄而且精细,颜色洁净,釉质坚密光润,瓷化程度很高。多为白釉,白色却并非定瓷的唯一色彩,亦有少量的黑釉、酱釉、褐釉、绿釉等品种。釉面偶尔还有垂釉的现象,由此又有了泪釉的别称。 说完之后,陈阳伸手一指白瓷罐,“您这件罐子,有一点对得上么?” 田宇一听,顿时急了,拿起白瓷罐跟陈阳解释了起来,“王先生,您刚才说的是宋代定窑的特点,但我这件是唐代的定窑,定窑在唐代创烧,在宋代闻名。您看看这罐子的形状、大小,这可是典型唐代的器形。” 陈阳笑着摆了摆手,“小兄弟,您先别着急,既然您说这是唐代的定窑,那咱们就好好聊聊唐代定窑的特点。”陈阳顿了顿,继续说道:“您说的没错,定窑确实在唐代创烧,但是,眼前的这件白瓷罐,可不是唐代的。” 陈阳指着罐身跟田宇说道:“您仔细看看,唐代这种造型的白瓷罐,肩部应该更加饱满,俯身线条虽然较圆,但是富有张力,不会像您这件一样,显得如此臃肿。还有,这口线的制作,也过于直楞,跟唐代的风格不符。” 大唐西市博物馆白瓷万年罐,这才是唐代器形 田宇听得目瞪口呆,他拿起白瓷罐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都是罐子么? 再来看底部,底部露胎部分胎质偏硬,这是典型磁州窑的风格,釉层质地太过单薄,釉质不够润泽,化妆土粉质亦显得较为单薄,尤其是边角处釉层质地偏干。 赝品底足 陈阳说完,伸手拍拍桌面上的白瓷罐,“这种胎釉特征,是典型的宋金风格。一件罐子上,器形和胎釉上体现出了两个时代的风格,你告诉我这是唐代的?” 唐代的罐子器形,整体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说完之后,陈阳似笑非笑地看着田宇,“小兄弟,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禹州货吧?” 田宇听完陈阳的话,愣了几秒钟,像被人点了穴一样。他眼睛瞪得溜圆,嘴巴也微微张开,活像一只被卡住喉咙的蛤蟆。他心里暗暗称奇:难怪都说陈阳厉害,这家伙有点东西啊!那狗还得闻几鼻子,才知道骨头在哪,这倒好,一眼就看出产地了! “咳咳,”田宇清了清嗓子,“王先生,您眼光独到,这件唐代的白瓷罐您要是觉得还有什么疑虑,咱们可以先放一放,不妨看看这件?” 田宇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打开一个锦盒,轻轻地放在陈阳面前,“你看看这件如何?” 田宇轻轻打开锦盒,露出里面的一件哥窑双耳炉。这哥窑双耳炉,造型古朴典雅,釉色温润如玉,一看就让人爱不释手。 赝品 “您瞧瞧,王先生,这可是哥窑的双耳炉,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珍品啊!”田宇一脸得意地向陈阳介绍着,这东西他可看不出来了吧! 陈阳听到哥窑两个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他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落在了那件哥窑双耳炉上。 “王先生,您可要仔细看看,这可是我们老板去年从一位老先生手里淘来的宝贝,据说……”田宇还想继续吹嘘一番,却被陈阳打断了。 “哦?哥窑双耳炉?这可是稀罕玩意儿,市面上不多见啊,我得好好瞧瞧!”说完之后,陈阳装模作样地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那件哥窑双耳炉,一边看还一边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啧啧啧,这造型,这釉色,这开片,真是巧夺天工,鬼斧神工啊!” 赝品 田宇见陈阳如此反应,心里乐开了花,暗想:看来这小子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被我唬住了? 他正准备趁热打铁,继续吹嘘一番,却见陈阳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慢悠悠地说道:“的确少见……” 田宇一听,激动地说道:“是吧?是吧?我就说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还没等他说完,陈阳就打断了他,摇摇头,用一种你还是太年轻的眼神看着田宇,接着说道:“的确少见能到这么差的赝品,都已经做哥窑了,怎么也能糊弄出去一个半个,做这么差的,真少见!” 第1306章 他......大白天的,不会吧! 田宇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像被冰块冻住了一样,尴尬地悬在半空中。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阳,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一丝恼怒。 田宇用力吸了一口气,把那口气硬生生憋在胸口,好一会儿才闷声闷气地说道:“王先生,我看你不像来买物件的,反倒是像来找茬的!” “我跟你说,这物价平日里我们老板都不舍得拿出来,今天我是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才拿出来让你看看,你连手都没上,就敢说是赝品?” 陈阳也不恼,笑呵呵地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慢悠悠地抽出一根,然后又递给田宇一支,问道:“来一根?” 田宇本来就一肚子火,这会儿更没心情抽烟,没好气地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陈阳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把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笑呵呵地对田宇说道:“小兄弟,别着急啊,这物件我虽然没上手,但它确实有三点不对,不信,你听我慢慢道来。” 第一,这件哥窑双耳炉,釉薄而浑浊,不通透。釉面干涩、反光漂浮。开片长而凌乱,比较锐利,沁色肤浅潮湿;第二、釉质如胶,没有玉质感,不纯净与通透,釉中气泡死板均一,没有大小与空间层次感;第三、三足胎质过于细腻坚硬,铁褐色油湿新鲜,没有干燥、老化与腐蚀的痕迹。 “而真正的哥窑,应该是釉质肥厚油润,开片自然清晰,沁色下沉,釉面干爽光滑,莹润、细腻如脂。”说完话,陈阳扫了一眼田宇,“小兄弟,我刚才说了,我对瓷器略懂,不是不懂!” 哥窑灰青釉双耳鬲式炉 田宇听陈阳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好像一块石头掉进了平静的湖面,溅起了不小的水花。这家伙,有两下子啊!居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戏,这眼力简直比机器还精准!就是边海春,当时还看了好几天才看出来呢! 他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努力保持镇定,心想:不行,我得再试试他! 想到这里,田宇拿起那只哥窑双耳炉,装作漫不经心地递到陈阳面前,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说:“先生,您再仔细瞧瞧,我这哥窑可是和您说的特点一模一样,您看看这釉水,瞧瞧这胎质,哪一点和您说的不一样了?” 陈阳听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小兄弟,您这可不能叫釉水莹润,这分明是亮,太亮了!”说着,陈阳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那只哥窑双耳炉,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我没猜错,这物件应该是这样做旧的。” 将氢氟酸兑水各半,用刷子均匀涂刷器物的表面,由下往上刷,釉层厚的地方涂刷时间可长些,薄处可相对短些,一般涂刷半分至一分钟左右后,即马上用水冲洗干净,以免时间过长,釉层表面腐蚀得太厉害会毫无光泽。如果觉得太亮,表面涂点色拉油,会使它温润如玉。 之后,在想做土锈的地方涂少量502胶水,拍上黄泥,当然最好是墓土,将其埋在地下,一周之后再挖出来。最后用高锰酸钾溶液,掺入少许红糖,涂遍器身,底部足圈重点,两天之后用干布擦拭,所有露胎处、开片处几乎都呈不同程度的紫褐色,这件哥窑双耳炉就算完成了。 田宇心下一惊,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愣愣地看着陈阳,这家伙,居然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将这哥窑双耳炉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陈阳看着田宇的样子,眼角微微瞥了他一眼,用一种试探的语气问道:“小兄弟,您这是真没有好物件,还是好物件都不卖给我们,全都卖给老外挣外汇了?” 陈阳故意把老外和外汇两个词咬得格外重,像是随口一说,却又像一根尖刺,精准地扎进了田宇最敏感的神经。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田宇的某根神经,他原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眼神中闪过一道寒光,像是被猛兽盯上一般,让人不寒而栗。还没等陈阳反应过来,田宇猛地起身,动作粗暴地将店门「砰」的一声关上,反手还上了锁。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阳心中一惊,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他警惕地问道:“喂,小兄弟,你关门做什么?” 田宇没有理会陈阳的疑问,而是径直走到墙边,伸手打开了昏暗的电灯,昏黄的灯光照在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他转过身,冲着陈阳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缓缓说道:“先生,看来您是大玩家呀!既然你想看好物件,那我就让你好好看看你,接下来这物件,可不能让别人看到,您稍等!” 说完,田宇便不再理会陈阳,转身跑向了楼上,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店铺里回荡,更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陈阳站在原地,眼睛四处看着,顺手从货架上抓起一件不大的物件握在手里,心中思绪万千。 难道是被自己看出来了?不应该啊,自己表现的已经很谨慎了,再说就算他们走私古董,大白天也不会杀人灭口吧?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陈阳皱着眉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眼前的状况。不对,他们可都是小鬼子,做事一向心狠手辣,丧心病狂!可是,自己什么都没说呀,就刺激了他一句,不能这么不抗刺激吧?小鬼子连剖腹产都自己做,应该很能隐忍,对,应该没大事,或许真的去拿好物件了呢? 第1307章 都是小鬼子 田宇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楼,那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着火了呢!他脸上的表情,活像一只护食的藏獒,凶狠中带着一丝慌张。只见他一把推开通往阁楼的小门,那门发出「吱呀」一声。 阁楼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头味,光线昏暗,角落里堆满了各种杂物,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场景。田宇才不管这些,他径直冲向房间角落里一个上了锁的大木箱子。这木箱子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现在想想,这玩意儿要是放到潘家园,没准还能当个古董卖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田宇打开了箱子。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层黄色的绸缎,绸缎下面,赫然躺着一把手枪!这手枪通体乌黑,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冰冷的光芒,仿佛一头野兽张开獠牙,正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田宇咽了口唾沫,这玩意儿他可有好些年没碰过了,上一次用它,还是在……算了,不提也罢!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枪,那感觉,就像抚摸着情人的肌肤一般温柔。 接着,他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消音器,这消音器看起来平平无奇,他熟练地将消音器安装在枪口上,这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是老手。 做完这一切,田宇把枪插到后腰上,又随手拿起旁边一个红木盒子,这盒子雕工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他哼着小曲,转身准备下楼,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对付那个让他心神不宁的陈阳。 就在这时,楼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得田宇一个激灵,差点把手里的红木盒子给扔出去。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这才拿起电话,没好气地说道:“喂,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你把大门关上做什么?” 这声音,冰冷刺骨,就像一把锋利的冰刀,瞬间刺穿了田宇的耳膜,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与此同时,他还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吃薯片。不用问都知道是谁,指定是祝语嫣,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做到一边吃薯片,一边还能保持声音如此冰冷的,真是个人才! 田宇干笑了两声,拿起电话,刻意压低了声音,用自以为很神秘的语气说道:“语嫣,我跟你说,这小子绝对不简单!” “我敢打赌,他肯定知道我们的事儿了!他进门的时候,我礼貌地问他贵姓,你猜怎么着?他居然说他姓王!明明他姓陈,偏偏说自己姓王,是不是很可疑?” 祝语嫣拿着电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人家愿意说自己姓......” 没等祝语嫣说完,田宇继续说道,“还有更可疑的,他刚才故意试探我,问我咱们店里的宝贝是不是都卖给外国佬换外汇了!你想想,他要是不知道,能这么问么?还有,他连真名都不敢说,又突然出现在羊城,那指定是奔咱们来的呀!” 说到这里,田宇手摸向了后腰,“为了你、我、组长的安全,我要让他......” 电话那头的祝语嫣沉默了片刻,就在田宇以为她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时,祝语嫣幽幽的声音传来:“田宇,你是不是今天出门没吃药?人家姓什么关你什么事?人家问问你生意怎么样也不行吗?你赶紧给我把门打开,别没事找事!” “不行!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万一他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怎么办?”田宇心一横,梗着脖子说道,“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田宇,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是不是今天刚才脑袋被车门夹了?”祝语嫣简直要被田宇气得七窍生烟,他手上又没有证据,就算报警又能怎么样? 祝语嫣要被田宇的愚蠢气笑了,“我告诉你,别再给惹麻烦了,你难道忘了上次干的蠢事吗?师傅他老人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你摆平,还tm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现在的华夏可不是以前的华夏了,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总比把他放出去强!”田宇拿着电话恶狠狠说着,“说不定前脚放他出去,后脚我们就被抓了。” “田宇,你就是个猪脑子!”祝语嫣都要被田宇气疯了,“他手里又没有实质证据,怎么可能?我告诉你,别惹事,你忘记了你之前干的蠢事了,师傅费了多大劲才摆平,现在的华夏,不是以前的华夏了!” “那也不行!就算他不去报警,万一告诉他师叔、他师爷,你想想,那些都是什么人?”田宇依然固执己的说道。 “田宇,你要是再继续说下去,我保证你会后悔的!”祝语嫣的声音瞬间降至冰点,仿佛能把周围的空气都冻住。 “怎么?心疼了?”田宇酸溜溜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醋意,“我说小师妹,你怎么从江城回来之后,只要一提到陈阳,就处处维护那小子啊?在江城钻人家被窝了?还是这个陈阳功夫很厉害,哈哈!” “鸠山小次郎!”片刻之后,电话那头的祝语嫣一字一顿地吼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再说一遍,陈阳你不能动!” “老师现在虽然不在,你要是敢坏老师的事,我保证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等老师回来,我随便找个借口,就能糊弄过去!” 祝语嫣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地狱的审判,“我最后再说一遍,陈阳的事,你少插手!要是耽误了中村组长的大计,你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赔的!就算老师能放过你,你想想宋青云、宋开元他们能不能放过你?到时候,可就不是我能不能保住你的问题了,就看你自己的命大不大了!” 祝语嫣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留下一脸懵逼的田宇,手里拿着「嘟嘟」作响的电话,半天回不过神来。 田宇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阵阵忙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随后,他放下手中的盒子,把「家伙什」重新放回柜子里,眼睛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盒子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伸手拿起一只,转身走下楼去。 田宇哼着小曲儿从楼上走下来,他刚走到楼梯口,就瞅见陈阳正站在窗边,两手扒着窗户护栏,探头探脑地朝外张望,那姿势,跟一只企图越狱的猴子没什么两样。田宇顿时乐不可支,那笑容,灿烂得像朵盛开的喇叭花,还故意扯着嗓子问道:“王先生,您这是......” 陈阳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本来寻思着,这大门锁了,老子跳窗跑路总行吧?结果跑到窗边一看,好家伙,这窗户外面竟然装了护栏! 他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完了,这回插翅难飞了! 再一看对面,对面居民楼也一样,家家户户都装了护栏,简直就是铁窗泪的现实版啊!他这才想起来,后世来羊城的时候,就在马路上见过这种情景,朋友跟自己说,羊城这地方原先小偷猖獗,二三层楼,他们半夜都敢翻窗户入室偷窃,后来六七层、甚至十几层的高楼,也不会幸免,所以羊城人民的安全意识强,防盗措施做得这么到位! 陈阳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护栏是怎么回事,可现在田宇撞见了,他也只能装傻充愣,一脸好奇地问道:“小兄弟,我发现你们这儿家家户户都装了护栏,连对面居民楼也装了,这是为啥啊?难道这年头小偷都练成了飞檐走壁的功夫,能爬那么高?” 田宇放下手里的盒子,走到陈阳身边,笑呵呵地说:“王先生,您有所不知啊!我们这里跟你们那边不一样,这里的小偷特别多,一个个都身手敏捷,飞檐走壁,就跟武侠小说里的高手似的。” “您别看这四五楼挺高的,高层他们从上面往下爬,低层从下面往上爬,对他们来说,就跟玩儿似的,嗖嗖嗖就爬上去了。为了安全起见,大家只好在家家户户都装上护栏,防患于未然嘛!” “王先生,您来看看,这物价符合不符合您的心意?”田宇说着话,低头将盒子打开,示意陈阳过来看看里面的物件。 陈阳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将手伸进了口袋,紧紧握住里面的东西。这可是他的秘密武器,万一田宇真的要对自己不利,他也好有个防备。 “淡定,淡定,不能自乱阵脚!”陈阳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这家伙说不定只是在跟我开玩笑呢,毕竟我伪装的这么好,他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呢? 想到这里,陈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他装作不经意地点了点头,同时又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田宇,发现田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这让他更加紧张了。 他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缓缓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着田宇的方向挪了过去。他的动作很慢,就像一只正在靠近猎物的猫,每走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对方。 陈阳谨慎地走到田宇对面,缓缓地坐了下来。他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同时还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随时准备应对田宇的突然袭击。 然而,当他看清盒子里的东西时,他的眼睛顿时一亮,原本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抽了出来。 “万历五彩龙纹碗?”陈阳忍不住惊呼出声,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 第1308章 五彩龙纹碗 “王先生,果然好眼力!”田宇一听到陈阳认出了这件宝贝,顿时得意地笑了起来,仿佛一只偷吃了鸡的黄鼠狼,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他一边说着,一边冲着陈阳挤眉弄眼,那表情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这件万历年间的五彩龙纹碗,那来历......” 田宇的话还没说完,陈阳已经迫不及待地伸手将碗拿了起来。这碗直径大概十四五厘米,敞口,弧壁下敛,底承圈足,器型周正,器表以青花五彩为饰,使用回青料,青花发色浓艳,内壁中心以矾红绘正面五爪龙,龙脊以青花绘就,旁饰有绿彩云纹;外壁近口沿处饰六组折枝花卉纹,外腹部绘仙人五毒故事图,人物姿态各有不同,生动有趣。器底双圈内书「大明万历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 万历五彩龙纹碗,赝品 陈阳将碗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着。这只万历五彩龙纹碗,彩绘工艺堪称精细,线条流畅自然,色彩鲜艳夺目。胎质质坚致密,釉面乳白莹润。色调对比强烈,鲜红嫩绿,浓艳凝重,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一件真品。 这边好看 可是,陈阳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件龙纹碗拿在手里感觉稍微有些重,但还不足以因为重量就判定它是赝品。其次,就是上手的感觉,总给他一种像是赝品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吃饺子的时候,吃到了一颗怪味的花生,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就是觉得不对劲。 可是各个方面都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问题,比如万历年间的五彩,其中红、绿、赭、紫等,颜色沉着,经历了时间的沉淀会有一定的自然脱落,而在这只碗上也有体现。 在画工方面,万历五彩瓷的工艺特点是在颜色的对比上,而不看重画工本身,导致纹饰显得粗糙模糊,形态不生动,从龙纹上来看,也没有任何错误。 田宇看着陈阳眉头都快拧成了一个川字,心里暗自得意,这表情,分明是要走眼了啊!他强忍着笑意,嘴角却忍不住像抹了蜜一样往上翘,田宇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故作高深的语气问道:“王先生,这件万历五彩如何?” 话音刚落,还没等陈阳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哐哐哐」的敲门声,这声音震得田宇心头一颤,差点把手里的茶杯都给扔出去。他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不会是祝语嫣杀回来了吧?这娘们儿还真是不见陈阳心不死呀!” 他赶紧放下茶杯,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门口,一把拉开大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正指着田宇的汽车,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活像一只愤怒的公鸡。 田宇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自己的汽车旁边竟然被人倒了一桶汽油!他顿时火冒三丈,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提起鼻子用力一闻,一股刺鼻的汽油味扑面而来,差点没把他送走。 “哪个王八蛋干的?”田宇破口大骂,“在我车旁边倒汽油,想烧死老子啊?!让我知道了,我非打死你不可!” 屋里的陈阳听到动静,也拿着那只万历五彩龙纹碗走了出来,他向外张望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那股刺鼻的汽油味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站在门口,借着自然光仔细观察着手里这件万历五彩龙纹碗,片刻之后,他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他转身将碗放回柜台上,对田宇说道:“小兄弟,你还不先把你的车挪开吧,别一会儿真着了火。” 田宇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到车库,将自己的爱车挪到了安全的地方。等他回到屋里,看到陈阳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只万历五彩龙纹碗,便凑上前去,笑嘻嘻地问道:“王生,哎呦,您怎么出来了?这宝贝可金贵着呢,别让别人瞧见了。您觉得这件东西怎么样?” 陈阳笑着看了田宇一眼,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说道:“嗯,还不错,这件东西确实还不错。” 说着,他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小兄弟,我看有人在你车旁边倒汽油,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呀?”陈阳笑呵呵的看着田宇说道,大门打开了,老子不怕了,大不了老子把碗往地上一摔,转身就跑! 田宇气呼呼地吐了口唾沫,骂道:“王生,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 “这年头挣钱千万别让人家看到,要不然眼红的人多了去了!要不是刚才邻居过来告诉我,说闻到我车旁边有汽油味,我才发现被人倒了整整一桶汽油!你说说,这年头怎么会有这种缺德的人啊?要是真把我的车给烧了,我找谁哭去啊?” 田宇一边说着,一边偷瞄着陈阳的表情,八嘎!什么叫干了什么亏心事,你这小子指定知道我们的事,祝语嫣呀祝语嫣,你等着后悔吧! “王先生,您看这件万历五彩您也挺满意的,要不咱们进屋详谈?”田宇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子往旁边一侧,给陈阳让出一条路来。 谁tm跟你回去呀!陈阳心里冷笑一声:进屋?进屋你就该把我绑起来了吧?老子才不上你的当呢! 陈阳摆摆手,表示不进去了,伸手一指五彩龙纹碗,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他摸着下巴,故作沉吟道:“嗯……这物件嘛,确实不错,就是……价格......多少钱?” 田宇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看来这鱼儿是上钩了!他装模作样地沉吟了片刻,然后伸出一只手掌,五指张开,在陈阳面前晃了晃,“这个数如何?” “五十?”陈阳故意装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瞪大了眼睛问道。 田宇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干咳了两声,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王先生,您可真会开玩笑!这可是万历年间的宝贝,五十块钱您连个碎片都买不到!”他故意顿了顿,语气坚定地说道:“五万!” 陈阳听了,故作夸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连连摇头,一边摇头还一边咂嘴,仿佛在感叹价格太高,难以接受,他惋惜地说道:“哎,物件确实是好物件,可惜啊,这价格实在是不太友好啊……” 田宇一听,心里更加得意了,虽然自己知道陈阳是同行,但越像陈阳这样的人,越见到好物件走不动道,他正准备趁热打铁,再接再厉地忽悠几句,就听到陈阳猛地一拍手,说道:“这样吧,这物件我看上了!” 田宇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正准备开口说话,就看到陈阳将手包夹在腋下,然后慢条斯理地将手伸进口袋里,一边掏还一边自言自语道:“哎呀,出门太着急,钱好像没带够……” 田宇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陈阳腾地一下,一把从柜台上拿起了五彩龙纹碗,“这样吧,我也不跟你还价了,一口价,你直接说个最低价,合适我就把这宝贝拿走了!” 田宇被陈阳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愣愣地看着陈阳,一时间竟然忘了反应。陈阳可不管那么多,他把玩着手里的五彩龙纹碗,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说吧,实惠点,多少钱?” 田宇心里就像开了个算盘,噼里啪啦打得飞快。他刚才可是亲眼看见陈阳翻包了,那包里放着几捆厚厚的现金,这年头谁出门还带那么多现金,可他不一样,他可是陈阳呀,股东圈内响当当的人物。看现在他的表情,估计他已经打眼了,那不如......哈哈! 想到这里,田宇眼珠子一转,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咬着牙,故作肉疼地说道:“三万!不能再少了!这可是我最后的价格,您要是觉得合适,咱们现在就成交!” 陈阳听完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搓着手,眉头紧锁,眼睛直勾勾看着手里五彩龙纹碗,嘴里还念叨着:“三万块,这可是我全部家当了,要是买回去是假的,我媳妇非得跟我拼命不可……” “不过凭我的眼力倒是错不了......”陈阳边嘀咕边做思索状。。 田宇一听,心里更加笃定了,这小子绝对是上钩了!他赶紧添油加醋地说道:“哎呦,我的王先生,您就放心吧!就算您对我不放心,您对自己还不放心么?刚才在屋里,那唐代白瓷罐、哥窑双耳炉,您的相信自己呀!” “我跟你说,您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可就再也遇不到了!” 陈阳眼珠子一转,猛地一拍大腿,装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大声说道:“行!三万就三万!” 田宇听到陈阳答应了,心里乐开了花,哈哈,自己让陈阳打眼了!他强忍着笑意,伸手向翻着包的陈阳示意说道:“您先数钱,我去帮你把这只瓷碗打包好。” 陈阳抬头看看他,随后两边嘴角翘起,做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顺势将五彩龙纹碗往他身上以让,“接住喽!宝贝!” “哎,哎,哎!”田宇眼看着陈阳将碗扔向自己,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接,那滑稽的动作,活像一只笨拙的企鹅在跳街舞。 陈阳趁着田宇手忙脚乱的工夫,拔腿就跑。那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参加奥运会短跑比赛呢!一边跑,还一边不忘回头朝着田宇喊:“等我,千万别卖,一会就回来!” 回来你大爷,谁回来谁是你孙子!陈阳头也不抬,低头一顿狂跑。 田宇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他指着陈阳的背影,破口大骂:“陈……你tmd!给我站住!你别跑!我……我……” 第1309章 陈老板,你关心一下重点问题呗! 田宇站在门口,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对着陈阳消失的方向跳脚大骂,那声音仿佛恨不得把陈阳从天边喊回来再暴揍一顿。他那表情,精彩纷呈,一会儿青,一会儿紫,跟变戏法似的。 祝语嫣呢,她正慢悠悠地从医馆里晃悠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大包膨化食品,嘎嘣嘎嘣吃得正欢。她一边走,一边往嘴里塞着零食,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活像一只偷吃坚果的小松鼠。看到田宇气急败坏的样子,她非但没有安慰,反而幸灾乐祸地冷笑一声,那表情仿佛在说:“蠢货!” 田宇本来就一肚子火,看到祝语嫣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更是火冒三丈。他一转身,怒气冲冲地走进裕德堂,对着祝语嫣就是一通抱怨:“八噶!我跟你说,那个陈阳,绝对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我就不应该听你的,把他弄在这就对了!” 他一边说,一边气呼呼的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桌面,啪的一声,把祝语嫣吓了一跳。祝语嫣白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胸口,轻轻咳嗽了两声,随后白了他一眼,好像在说:害的老娘被噎到了。 “这个混蛋,”田宇指着桌子上的五彩龙纹碗,来回踱着步,活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这个可恶的家伙,他早就看出了这是个赝品,一直在戏耍我,有一天他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祝语嫣瞟了一眼桌面上的五彩龙纹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笑容。 她优雅地翘起二郎腿,那架势,冷冷地看着田宇,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我跟你说过,陈阳就算得了脑血栓,眼力也比你高一倍!” 田宇听到这话,更加郁闷了。他扭头看着祝语嫣,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语气里充满了不解:“我到现在都搞不懂,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说着话,田宇一指祝语嫣,“我就不明白,他到底哪里把你迷住了,这种低劣的人,你怎么可能会看上他!” 祝语嫣轻笑着走到田宇身边,抬起胳膊,亲昵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顺势将他揽入怀中。田宇的后背紧紧贴着祝语嫣,一股淡淡的香味钻入鼻孔,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鸠山君,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冷静一下,你现在有些燥,我帮你一下。”祝语嫣的声音温柔得像蜜糖,听得田宇骨头都要酥了。他正沉浸在温柔乡里,突然感觉裆部一凉,一把冰凉的匕首,正紧紧地贴着他的「命根子」。 “鸠山君,你这位高等人群的人,现在冷静了么?你现在是用那个头在想问题?”祝语嫣的声音依然温柔,但田宇却感觉如坠冰窟。 “冷......冷静了!”田宇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刚才的回答稍有迟疑,这把匕首就会让他体会到什么叫做「蛋碎一地」。 陈阳回头瞅了一眼,嘿,那帮家伙还真没追上来!他这才敢停下脚步。长舒了一口气,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一步一步挪到路边,扶着一棵行道树,手撑着膝盖,弯着腰,活像一只煮熟的大虾米,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哎哟喂,我这老腰啊,可真是要散架了!”陈阳一边揉着腰,一边忍不住自言自语,“早知道就听师叔的话,不淌这趟浑水了!真是的,我怎么就暴露了呢?” 正琢磨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嘀嘀嘀」地停在了他面前。陈阳不耐烦地抬起头,大严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陈阳顿时愣住了,两眼放光,像看到救星似的,“大严?你们跟到羊城来了?” “陈老板,上车!”大严言简意赅,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陈阳也顾不上多想,弯腰钻进车里,「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整个人瘫倒在座椅上,像一滩烂泥,“哎呀妈呀,可累死我了,早知道你在,我就不跑了,在里面跟他们斗智斗勇了,揭穿他们的......” “陈老板,”大严一边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一边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陈阳, “我非常欣赏你的胆色,身手不怎么样,但什么地方都敢去,在什么人面前都敢嘚瑟,你说是谁给你的勇气呢?” “梁永琪!” “谁?”大严一头雾水,他刚才说了一个人名好像,是吧? “说了你也不认识!”陈阳笑呵呵的摆摆手,随后点燃一根香烟,狠狠抽了一口,“我真得感谢宋敏,对了,她回来了么?” 大严摇了摇头,“宋总还没回国,现在应该在卢万达。” “什么?卢万达?她去那儿干嘛??”陈阳惊呼一声,她去那里做什么,宋敏不是代表国家去做贸易么,那地方人穷到都吃土了,“你们不是国家性质贸易公司么?不是出去赚外汇的么,卢万达穷的都穿不上衣服了,去干什么?” 大严转头看了陈阳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无知的孩童,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陈老板,你啊,有时候聪明得像只狐狸,有时候又单纯得像张白纸。你真以为我们只是简单的贸易公司,做些赚外汇的生意?” 陈阳摇摇头,表示这一点自己还是知道,指定不是单纯赚钱这么简单,可也没必要跑到卢万达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吧? 大严摇了摇头,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陈老板,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宋小姐身边会有我们这些人?我们这些人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阳被大严这番话问住了,他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对宋敏和她的公司,了解的少之又少。他只知道宋敏是做国际贸易的,经常满世界跑,却从未深究过其中的门道。 看到陈阳陷入沉思,大严继续说道:“宋小姐可不是普通的商人,她每年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而且很多时候,她去的地方都不是什么太平之地。” 陈阳听完愣了一下,他明白了大严话外的意思,就是说,宋敏不单单要和什么土而起、意太利等这样的欧洲国家进行贸易,还要身临险地,还要去一些贫穷、常年战乱的国家,那她另外目的就只有一个。 “援助,”陈阳声音深沉的说出了这个两个字,其实自己早就应该想到的,只是自己一直天真的认为,凭着宋敏的家世,家里人不会让她去这些地方,“我们国家一直在援助非洲的发展中国家,帮助他们改善民生,发展经济。宋敏去那些地方,就是为了落实具体的援助项目,对么?” 大严点点头,宋小姐每年的行程非常满,而且非洲很多国家都是我们援助的对象,华夏跟欧美国家不同,华夏的政策是帮扶,是让他们的生活好起来,而不是压榨,这样在国际上,就等于在跟某些势力对抗,尤其是在国外,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说白了,就是农村包围城市呗!”陈阳看着窗外的景色,仿佛看到了一群全身武装的人,掩护着宋敏躲避着战火,狠狠抽了一口香烟,“巴结欧美等国,无疑是跟在他们身后做狗,如果我们能帮助那些穷人,让他们生活好起来了,有一天,他们就会拿起棍棒,帮着我们打狗,对么?” 陈阳说完,大严带着些许赞赏的目光看看陈阳,点点头,冲他竖起了一个拇指,“陈老板,你挺聪明的,为什么每次都得身犯险地呢?” 陈阳咧嘴笑了一下,表示自己也不想呀,谁不想好好的,可每次都是他们事找自己呀! “对了,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陈阳说着,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眼睛滴溜溜地转,“对了,大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什么时候暴露的?我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挺好的。” 大严听到陈阳的问题,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缓缓道来:“陈老板,你从宏光阁出来之后,站在马路边打电话的时候,就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注意到你了。” 后来,那辆车就一直跟着你,你去了酒店,他们也跟着去了,你又去了裕德堂,他们还是跟着。 “而且,裕德堂的年轻小伙子,就是那辆车的司机。” 陈阳听到这里,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浮现出田宇的样子,不过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他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等等大严,你刚才一直说他们,那辆车里还有其他人?” 大严点点头,肯定了陈阳的猜测,他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没错,车里还坐着一个女的,打扮得很时髦,一直在吃东西,好像对周围的事情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陈阳听到这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祝语嫣坐在车里,手里拿着一堆吃的,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他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原来是她!我说我怎么就暴露了呢,原来是祝语嫣这丫头!” 陈阳突然想到了田宇汽车被倒汽油的事情,陈阳一边说,一边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大严的肩膀,“哎哟喂,我说大严,那桶汽油,也是你老人家的杰作吧?” 大严被陈阳这副模样逗乐了,笑着点了点头。可不是嘛,当时他亲眼看到那扇仿佛通往地狱之门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然后就看到陈阳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窗口晃悠,那样子别提多滑稽了! 当时自己就觉得事情不对劲,脑子里灵光一闪,车后备箱正好有一桶汽油,嘿,这不就有了用武之地了嘛!于是乎,自己抄起那桶汽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往那辆可疑的车旁边一倒。 “大严,我可真得好好谢谢你啊!”陈阳说着,又在人家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你可真是我的及时雨啊!要不是你那桶汽油,那件五彩龙纹碗,我还真不一定看出来是赝品呢!” “你说什么?”大严目瞪口呆地看着陈阳,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陈老板脑子瓦特了?正常人不应该是劫后余生,感激涕零吗?他倒好,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鉴别古董?命和东西哪个重要,不知道么? 随后,陈阳又问了一个让大严白眼的问题,“大严,这奥迪哪里来的?” 陈老板,咱们关心一下重点问题呗! 第1310章 右眼皮跳灾 “这有什么难的,”大严翘起嘴角,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他伸手拍了拍方向盘,“我跟你说,我有个战友,那可是个人物,就在羊城做沙土生意,那生意做得,简直是呼风唤雨,日进斗金啊!” “羊城这边的人,称他为羊城土皇帝!”大严说完笑了一下,“这车就是管他借的。” 陈阳被大严夸张的语气逗乐了,“羊城土皇帝?果然名副其实!” “不过我倒是没想明白,陈老板,”大严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陈阳,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陷入了某种疑惑,“他们为什么要跟踪你?” 陈阳听了大严的话,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心里暗暗叫苦。他可不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大严,想起之前宋青云跟自己说过的话,他的身份绝对不能泄露,他们和小鬼子之间的斗争,只能在暗地里进行,为了大局着想,绝对不能拿到明面上来。 想到这里,陈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决定编个故事搪塞过去,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始向大严娓娓道来。 “哎,大严兄弟,我跟你说,这事儿说来话长啊……”陈阳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开始了他精彩绝伦的表演。 “怎么样,我厉害吧!”陈阳绘声绘色地把故事编完之后,带着一丝得意洋洋的神情,看着大严问道。 大严听完陈阳的故事,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侧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阳一眼,缓缓地说道:“那个......陈老板,我不知道你厉害不厉害,但我有个问题请教你一下。” “你说!”陈阳被大严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但还是爽快地答应道。 “你刚才说,你的师傅、师叔和他们的师傅是同门师兄弟,他们的师傅是你的师伯,但是两拨人面和心不合,这么多年都在明争暗斗,对吧?”大严将陈阳编的故事总结了一下,试图确认自己没有理解错 “对呀!”陈阳点了点头。 “之后,你借着这次来羊城办事的机会,来把他们的场子给踢了,也算是为你师傅和师叔出了一口气,”大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陈阳问道,“我可以这么呢理解吧?” “当然!”陈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完了之后,现在他们的师傅和你师叔,都在长安看古董研讨会,”说到这里,大严笑着看了一眼陈阳,仿佛看穿了一切,“我说一句,你觉得来把他们的场子踢了,他们不会告诉他们师傅么?现在他师傅和你师叔在一起,然后......” “哎呦我艹!”大严的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陈阳脑海中的迷雾,他猛地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快!靠边停车!”陈阳顾不上多想,也顾不上解释,他一把抓住大严的胳膊,语气急促地说道。 大严听到陈阳的话,二话不说,一脚刹车将奥迪停在了路边。陈阳来不及多想,推开车门就冲了下去,掏出手机,急忙给宋青云打去了电话。他此刻的心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不安,这次自己确实是冒失了,如果祝语嫣真的给边海春打电话,说明情况,他在对师叔和老楚不利,那自己可就真成罪人了。 大严看着陈阳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吼吼地冲到路边打电话,不禁哑然失笑,脑袋里像放电影似的,回放着陈阳刚才绘声绘色描述「江湖恩怨」的场景。 陈老板儿不去说评书真是屈才了,那表情,那语气,不去演戏都可惜了!大严一边想着,一边学着陈阳刚才讲到激动处时,挥舞着手的架势,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乐归乐,大严心里跟明镜似的,事情肯定不像陈阳说的那么简单。江湖?恩怨?就陈阳这跳脱的性子,还借着机会替师门出气?说出来谁信啊!要是真有这么简单,那些人犯得着用跟踪这种低级的手段吗? 想到这里,大严又忍不住摇摇头,这陈老板,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净干些不靠谱的事儿呢?不过,转念一想,大严又释然了。管他呢!自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陈阳的事儿,自己少打听,保护好他就行了。 此时此刻,江城那边可是热闹非凡。严叔开着车,稳稳当当地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坐在后座的叶辉,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偷了腥的猫。汽车一路风驰电掣,目标直指子阳寄当行。 “我说少爷,这陈阳和宋青云都不在江城,咱们去子阳寄当行做什么?难不成给他们送锦旗去?”老严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从后视镜里偷偷瞄着叶辉。 叶辉一听,笑得更欢了,伸手轻轻抚摸着手里的锦盒,活像在抚摸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去给他们上一课!都说这子阳寄当行里的人,个个都是门外汉,这才短短两年时间,就成了行里的高手?我倒要去见识见识,看看陈阳陈老板,是怎么教出这么厉害的徒弟的。” 听到这里,老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分明就是要去找茬,典型的柿子捡软的捏,办不了师傅,就拿徒弟出气!可是......老严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少爷,我说句不该说的......” “都知道是不该说的了,还说它干什么?”叶辉斜睨了老严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手指轻轻划过手中的锦盒,老严到了嘴边的话,只能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叶辉用手背托着下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片刻之后,悠悠地开口说道,“老严啊老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人家师傅不在家,我拿徒弟出气,有点胜之不武?” “少爷,我不敢这么想,”老严急忙扫了一眼后视镜,生怕叶辉误会,“我只是担心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好听啊!” 叶辉听完,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用手指轻轻点点老严的肩膀,“会说话,我喜欢!”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地对老严说道,“老严啊,你记住了,咱们现在不是上擂台比武,这是商场!商场如战场,没有那么多规矩,更没有什么胜之不武,为什么要打仗?还不是为了利益?所以……”说到这里,叶辉扭头看向老严,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把你这套江湖习气给我收起来!” 老严听完,连忙点头如捣蒜,“知道了,少爷!” 叶辉满意地收回目光,嘴角重新挂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揉搓着手中的核桃,“陈阳不在,宋青云也不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商战讲究的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阳光透过窗棂,洒满了子阳寄当行古色古香的房间,给屋内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秦浩峰、柱子和劳衫三人围坐在门口的桌子旁边,谈笑风生,气氛轻松愉悦。 秦浩峰一边聊着天,一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右眼,眉头微微皱起,顺手揪下一小片白纸,用舌头舔了舔,贴在了右眼皮上。 “我说糖豆,你这是怎么了?眼皮跳?”柱子在旁边,注意到了秦浩峰的动作,开口问道。 秦浩峰放下手,揉了揉眼睛,长叹了一口气,“别提了,我这右眼皮啊,从早上起来就开始跳个不停,跟跳迪斯科似的,跳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右眼呀,”柱子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故意拉长了声音,脸上露出了坏笑,“老话说得好啊,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左右一起跳,哪的人没来到!你这右眼跳个不停,这是有灾呀!”说着,拍了秦浩峰肩膀一下,“你小子完了,要破财!” “去去去!”秦浩峰没好气地白了柱子一眼,“你赶紧吐口水,我告诉你,就成天坐你身边,没事也有事了,你个扫把星!” 柱子听到秦浩峰骂自己,非但没生气,反而将身体靠近了秦浩峰,立马来了劲,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可告诉你,这眼皮跳可不是小事,它可是上天给咱们的预兆!我小时候我妈有一次也这样,结果出门就丢了钱包,你这绝对是要破财!” “真的假的?”听到柱子这么说,秦浩峰有些害怕了,伸手拿过自己的手包,“这么快么?那我得把我的钱放好了,别真丢喽。” 柱子在旁边伸着脖子看向秦浩峰包里,眼珠来回转着,“你别不信邪,这年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而且我左眼皮跳的时候,出门都捡到过钱呢!” 秦浩峰扭脸狐疑地看着柱子,显然对他的话表示怀疑,“你确定你捡到的不是冥币?” “去你的,你才捡冥币呢!”柱子笑骂了一句,眼珠子一转,又凑到秦浩峰耳边,低声说道,“我跟你说,我可是有办法帮你免灾,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我有办法给你破了,信不?”柱子凑近秦浩峰,笑嘻嘻说道。 “你有办法?”秦浩峰斜睨了柱子一眼,又看看劳衫,努嘴冲柱子说道,“这有个和尚,他都没说话,你有办法破,你觉得我会信你么?” “我真有办法,你别小瞧我!”柱子挺了挺胸脯,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帮我爸破过,那年冬天,我爸眼皮就跳,要不是我,他就掉大坑里去了。” 秦浩峰看着柱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高招?” 柱子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地说道:“这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你看啊,你这右眼皮跳,说明你有灾,但老话说的好,破财免灾!那咱们就主动破财,把这灾给化解了,不就行了?” 秦浩峰听得一头雾水,“主动破财?怎么个主动法?我去大街上扔钱去?” 柱子嘿嘿一笑,用手肘轻轻撞了撞秦浩峰的胳膊,挤眉弄眼地说道:“那不用,多浪费呀!今晚你请我和劳衫去吃大餐,这钱不就花出去了吗?这灾不就破了吗?” “你给我滚!”秦浩峰哭笑不得地推开柱子,“我看你像个大灾,合着在这等我呢?” “还请你吃大餐,”秦浩峰说着,脸上露出一副夸张的嫌弃表情,嘴角一撇,活像看见柱子啃了一嘴泥巴,“你也不看看你,长了一副吃大餐的胃吗?你那胃啊,就是个无底洞!啥好东西到你嘴里,都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吧唧两口就没了,然后呢?然后就没了!问你啥味道,你保准两眼一抹黑,啥也说不上来!” 秦浩峰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看着柱子脸上的表情,“我说柱子啊柱子,你说你这个人,怎不知道怎么就有这么一副好身板,就你那消化系统,下次我直接请你吃……”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凑到柱子耳边,用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说道,“吃粑粑得了!反正对你来说,你那胃就跟管子一样,都是‘进去’什么样,‘出来’还什么样,你这不白瞎了好东西吗?” 秦浩峰这嘴巴跟机关枪一样,哒哒哒的柱子一句话都插不上,柱子脸上依旧笑着,手里早就做好了准备。 秦浩峰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得意洋洋地欣赏自己这番妙语连珠的效果,就感觉脖子上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着往旁边一歪。 “嘿,你这小糖豆,几天不收拾你,皮子是真痒痒了是吧?”柱子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却也让秦浩峰心里一咯噔,暗道一声不好,被这大黑熊给搂住了。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柱子一把搂住脖子,像拎小鸡仔似的提溜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北极熊搂住,让他忍不住一阵窒息。 “喂,喂,柱子哥,轻点轻点,我快喘不过气了!”秦浩峰一边挣扎着,一边求饶道。 可惜,他的挣扎在柱子面前,就像一只被老鹰抓住的小鸡仔,显得那么无力。秦浩峰奋力挣扎着,椅子砰的一声倒在地上,秦浩峰两条腿胡乱蹬着,试图找到一个着力点,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别闹了,别闹了,柱子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秦浩峰一边拍打着柱子的手臂,一边苦苦哀求道。 “乖儿子,知道错了就好。” 柱子笑呵呵地说着,手上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说吧,晚上请不请你老子吃好吃的?” “请,请,柱子哥你说啥我都答应你!”为了摆脱这只大狗熊的抱抱,秦浩峰只能选择屈服。 “哎,这就对了嘛!”柱子满意地松了松手,问道,拍拍秦浩峰的肩膀,“我这是在帮你,说吧,想请我吃啥?” 秦浩峰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脸上堆起一抹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说道:“柱子哥,要不,我请你吃……”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吊足了柱子的胃口,然后才用一种贱兮兮的语气说道,“请你吃王八蛋!” “哎呦我艹!”柱子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腾出一只手,作势就要朝着秦浩峰的命脉袭击过去,“我看你小子不老实呀,来来,老子先揪个鸡儿!” “哈哈哈哈哈!”一旁的劳衫看着两人闹作一团,早就笑得直不起腰了。他可是太了解这两人了,说是打闹,其实更像是兄弟之间独特的相处方式。 尤其是秦浩峰,明明就是个战五渣,偏偏嘴还硬得很,每次都要故意惹怒柱子,然后被收拾一顿,最后再乖乖求饶。 不过,劳衫也知道,柱子其实每次下手都有分寸,顶多就是吓唬吓唬他,绝对不会真的伤到他。 “老三,别愣着了,过来搭把手,咱哥俩今天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子,让他平日里作威作福!”柱子一边说着,一边朝劳衫使了个眼色,“你抬他腿,我今天得让他看看,王八蛋是怎么碎的!” “好嘞!”劳衫立马心领神会,搓着手,一脸坏笑地朝秦浩峰走去。 秦浩峰一看这架势,顿时慌了,两条腿像踩了缝纫机一样,拼命地蹬着,试图阻止劳衫靠近,“老三,你想好喽,你跟谁一伙?想想平时谁对你最好...... ” 「吱嘎!」这声音,在平时听起来稀松平常,但这会儿秦浩峰正喊得起劲,这声音一出,跟舞台剧突然静音了一样,把三人都给喊愣了。 第1312章 糖豆,咱能换个动物么? 秦浩峰心里还纳闷,这柱子咋还带中场休息的?他扭头一看,好家伙,门口站着一位,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水滑,可不就是江城祥聚轩的周老板嘛!这周老板,那可是出了名的羊粪蛋子表面光,今儿是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 秦浩峰这边正想着,还没等他招呼,周老板身后还跟着一串儿人,鱼贯而入,跟进了动物园的企鹅似的。秦浩峰定睛一看,哟,这可真是贵客盈门啊!后面跟着的这几位,可不都是江城古董界各家的老板,今天这怎么都来了? 领头的是古风阁的林老板,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还盘着俩核桃,那派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领导来视察工作呢! 随其后的是童记古董行的童老板,个子不高,但精神头十足,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走起路来一步三晃,颇有几分「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势;最后压轴的是古风徐来的鹿老板,这位可是出了名的冷面笑佛,平时不苟言笑,但做生意却精明得很,今天居然也来了,真是稀奇! 这几位老板,在江城都属于,那种只扫自家门前雪的人,一般都在自己店里坐镇,今天怎么集体跑来这里了? 秦浩峰心里犯着嘀咕,手上可没闲着,赶紧示意劳衫把椅子扶起来,自己也赶紧从柱子手下逃脱,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服,冲着几位老板抱拳一笑,“哎哟,几位老板,什么风把您几位给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几位老板走进店里,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还有秦浩峰和柱子那副样子,周老板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说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大白天练摔跤呢?” 秦浩峰抓了抓脑袋,嘿嘿一笑,“几位老板见笑了,这不是没事,我们闹着玩呢!”说着,还偷偷瞪了柱子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都怪你,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四位老板对视一笑,都觉得这场景有趣得很,这年轻人就是好啊,精力旺盛,不像他们这些老家伙,现在就算铺子里没事,也只想在家喝喝茶,看看报纸,哪还有心思打打闹闹的。 等几位老板落座后,秦浩峰给他们一一倒上茶,这才笑着问道:“几位大老板,今天是什么日子,把你们大老板吹到我们这小庙来了?” 听到秦浩峰这么一问,四位老板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互相看了一眼,童老板率先开口说道:“我说秦老板,你这是贵人多忘事啊?不是你们昨天打电话说,收了一件好物件,让我们今天上午务必过来鉴赏一番吗?” 秦浩峰一听,顿时愣住了,眼睛眨巴了几下,满脸疑惑地问道:“没有啊!我们铺子最近根本就没什么人来,更别说收到什么好物件了,我们也没给你们打过电话啊?” “你说什么?”几位老板一听,顿时也愣住了,周老板更是疑惑地看着秦浩峰,说道:“不对啊,昨天确实有一位年轻男子给我们店里打电话,说你们店里收到了一件宝贝,让我们今天上午一定要过来看看,而且还特意嘱咐我们,错过了就可惜了!” “对啊对啊!”其他三位老板也纷纷附和道,“我们也接到了同样的电话,所以今天才一起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秦浩峰听完之后,也非常疑惑,皱着眉头摆摆手,冲着众人一抱拳,跟大家解释着,这里一定有误会。 “各位老板,你们想想,就算我收了好物件,我也没权利开鉴赏会呀!”秦浩峰两手一摊,“要想让你们来看看,也得等我哥回来呀!” 坐在门口的劳衫,听到这里,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在设局啊!不过在江城,谁没事会这么做呢?想到这里,劳衫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 就在这时,门前停下了一辆轿车,他猛地抬头看向门外,正好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 劳衫的瞳孔猛地一缩,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了! 秦浩峰,你右眼皮跳的灾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叶辉,手里还捧着一个锦盒,也不嫌累。他身后跟着一个瘦小的老头,点头哈腰,活像叶辉的贴身太监。劳衫心里忍不住吐槽:这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皇亲国戚微服私访呢! “叶辉来了!”劳衫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几分警惕。屋内的人听到劳衫的喊声,纷纷伸长了脖子往外看,一个个脸上写满了好奇和八卦。 叶辉在门口就看到了站在门里的劳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他走到门口,停了一下,故意整理了一下衣领,这才慢悠悠地迈进门槛。 劳衫看着叶辉这副做作的模样,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主动伸手帮叶辉打开了大门,嘴里恭敬地喊了一声:“叶老板!” “现在叶辉来江城开店了,”劳衫的脑海里回响起陈阳的谆谆教诲,“少不了过来找麻烦,你小子别在以前一样,见到他畏畏缩缩的,记住喽,你是我陈阳的人,再见到他,别给我丢人!” 你劳衫可不是门童,陈阳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你是挡在我这子阳寄当行门前的一杆大旗,无论是来送钱的,还是来捣乱的,你都得拿出我子阳寄当行的气魄,那就是不卑不亢! 劳衫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目不斜视地看着叶辉。他今天一定要拿出看家本领,好好会一会这位叶少! 叶辉看着劳衫站得笔挺,帮自己打开大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转头对身后的严叔说道:“严叔,你说去年咱家买的那条狗,正统的黑背,在我手里没训出来,让我卖了。结果那天我路过买狗那家,你猜怎么着?” 严叔微微弓着身子,配合地问道:“叶少,怎么着了?” “好家伙,”叶辉故作夸张地扬起下巴,“那黑背,坐在地上,挺直了脊梁,威风凛凛给人家看门呢!” 严叔听完,嘴角露出一丝谄媚的笑容,扫了一眼门旁边的劳衫,阴阳怪气地说道:“少爷,您这就糊涂了!” “怎么说?” “狗就是狗,在威风也只能看门!”严叔笑呵呵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对劳衫的轻蔑和嘲讽。 “哈哈!”叶辉仰头大笑,用手轻轻一点严叔,“严叔,还是你看的透彻!” 劳衫听着两人的对话,拳头越握越紧,青筋都爆了出来。他心里明白,这两人分明是在拐着弯骂自己是狗!他很想冲上去给这两人一人一拳,但他还是忍住了。他告诉自己,不能冲动,不能给陈阳丢脸! 劳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目光直视着前方,对叶辉和严叔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 叶辉和老严一唱一和,句句话都像是在拿针扎劳衫,听得柱子火冒三丈。他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恨不得冲上去撕烂这两张臭嘴。 可还没等他动作,秦浩峰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活像一只护食的老母鸡,挡在了劳衫身前。他脸上堆满了笑容,活像一朵盛开的太阳花,点头哈腰地冲着叶辉说道:“叶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这尊大神一驾到,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地朝柱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柱子深吸一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但那双牛眼还是死死地盯着叶辉,仿佛要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秦浩峰在前面,叶辉跟在后面,秦浩峰转过身,边走边笑眯眯地望着叶辉问道:“刚才听您的意思,您对狗……啊不,对各种动物都很有研究啊?” 他故意把「狗」字咬得很重,还故意装作说错了话,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讪笑着说道:“瞧我这嘴,真是笨嘴拙舌的,您别介意啊!” 叶辉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浩峰,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跳梁小丑。秦浩峰也不恼,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我跟您说,我从小就喜欢小动物,尤其是狗,特别通人性!” “我姥姥家以前就养了一条大黑狗,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就跟那门神似的!平时啊,这狗特别乖,就跟个毛绒玩具似的,谁见了都想摸两把。可您猜怎么着?只要一看到前院的蔡奶奶,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狂吠不止,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叶辉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问道:“哦?还有这事?那这狗为什么单单跟蔡奶奶过不去呢?” 秦浩峰一拍大腿,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事说来话长了!我当时也纳闷啊,就问我妈,这狗怎么还挑人咬呢?我妈就跟我说,这黑狗啊,以前是蔡奶奶家的。” “您猜怎么着?蔡奶奶一家子,对这狗那叫一个差劲!动不动就打骂,心情好了赏个馒头,心情不好就拿它出气,可怜那狗啊,在他们家过得猪狗不如的……” 此时,叶辉已经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其他几位老板也纷纷起身,热情地跟叶辉打着招呼。秦浩峰则像个说书先生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继续唾沫横飞地讲着:“后来,我姥爷看这小狗可怜,就给要了过来。我姥姥可喜欢它了,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冬天还把它的狗窝搬到屋里,生怕它冻着。您说,狗这东西,它虽然不会说话,但它心里明白啊!谁对它好,谁对它坏,它一清二楚!” “这不,它到了我们家,知道我们对它好,自然也就把我们当成亲人了。至于蔡奶奶嘛,嘿嘿,那自然就是仇人了!”说到最后,秦浩峰笑眯眯的看着叶辉,“不咬他们家人,咬谁呢?你说是不,叶少?” 秦浩峰说到这里,正好柱子过来送茶,秦浩峰端起柱子刚倒好的茶水,轻轻吹了吹,递到叶辉面前,笑眯眯地说道:“叶少,您喝茶,喝茶!” 叶辉接过茶杯,冷冷地扫了一眼秦浩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小子,嘴皮子还挺利索! 柱子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劳衫则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秦浩峰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虽然他知道秦浩峰是在帮自己说话,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兄弟,你这比喻……也太形象了吧?能换个动物么,我不想当狗呀! 第1313章 好奇怪的物件! “呵呵!”叶辉已经笑呵呵地跟其他几位老板打完招呼,然后扭头看向秦浩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哎呦,秦老板真是眼尖嘴厉,难怪陈老板敢把铺子交给你搭理,自己出去游山玩水,逍遥快活!我要是有勤秦老弟这样的人,我也能多快活快活!” 秦浩峰闻言,连忙谦虚地摆摆手,笑着说道:“叶少说笑了,我这两把刷子,您还不知道,我要是去您店里,别说您不放心了,我自己都不放心,别三天两头把你铺子干黄了!” 叶辉哈哈一笑,指着秦浩峰说道:“秦老弟,你千万别这么说。听闻你可是陈老板亲手带出来的,仅仅两年时间,从一个门外汉,摇身一变成了江城古董圈内的名人,”说着话,叶辉看了看柱子,伸手一指,“对了,还有这大个子,叫......”叶辉手指点着脑袋,努力回忆着柱子的名字,老严在旁边小声提醒道,“柱子!” “对,对。柱子兄弟!”叶辉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然后呵呵笑了一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俩现在在江城,那就是陈老板的门面。陈老板育人有方,能在短时间内让两名门外汉,成了古董圈的名人,了不起,了不起呀!” 其他老板也纷纷点头附和,对叶辉的话表示赞同。秦浩峰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微微打起了鼓。 他知道叶辉这番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天这趟恐怕没那么简单。他一边应付着叶辉和其他老板的寒暄,一边暗自猜测着叶辉的真实目的。 “行了,我也不墨迹了,”叶辉笑着看了一圈众人,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趁着今天各位老板都在,秦老弟,把你们陈老板叫出来,我跟他说点事。” 这时候,秦浩峰等人心里早就清楚了,今天这一切都是叶辉设计好的,只不过现在秦浩峰还没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听到让自己去招呼陈阳,秦浩峰心里暗暗笑了一下,全江城古董圈都知道,陈阳最近不在江城,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找去! “叶少,实在不好意思,”秦浩峰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语气却是不卑不亢,“我哥最近跟他父亲出门了,您来的真是不巧。”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样,您的事要是不急,等我哥回来,我让他亲自去找您;”说着,秦浩峰目光转向叶辉,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问道:“如果您要是着急,我帮你给他打个电话?” 秦浩峰话音刚落,在座的四位老板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他。他们都是人精,自然也早就看出了今天这场茶局是叶辉特意安排的。 之前听说叶辉来江城开了家古董铺子,他们几个都有意向叶辉示好,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叶辉今天这摆明了是做了个局,想让他们帮他一把。 然而,让他们惊讶的是,秦浩峰竟然如此强硬,一开口就把叶辉的话给堵死了。一句陈老板不在,事要是不急,您回去等,看似客气,实则是在变相地给叶辉下了逐客令。 也就只有陈阳的人敢这么干,换做其他人,谁敢如此怠慢叶辉? 这不是明摆着得罪人吗? 就算再怎么着,也得先问问是什么事情吧? 可秦浩峰倒好,连什么事都没问,直接一句话就把叶辉给打发了。 “哎呀,他不在呀!”叶辉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懊恼,“那我来的真是不巧!” 他摇摇头,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说道:“这不是么,昨天偶得一物,此物颇为奇怪,我不曾见过。”说着,叶辉摇头晃脑地卖起了关子,“我寻思着陈老板见多识广,肯定认识这件东西,能帮我掌掌眼,如今他不在……” 到这里,叶辉故意顿了顿,猛地一拍大腿,长叹一口气,“这可让我如何是好啊?” 这时候,但凡是个机灵人,都得顺坡下驴,说几句漂亮话。比如:哎呦,这可真是太不巧了,要不您拿出来我看看?或者,哎呦,这可真是太不巧了,要不您拿出来我看看?虽然我们眼拙,说不定也能看出个大概,等老板回来再仔细瞧瞧。 这都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偏偏秦浩峰这人,最不爱按套路出牌。 只见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猛地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说道:“叶少,您瞧这事儿闹的!您这趟算是白跑了!我替我哥给您赔个不是,您这来一趟,少说耽误您挣个千八百的吧?” 说着话,秦浩峰冲着叶辉微微抱拳做礼,“您说说,我哥也真是的,成天不在铺子里待着,今天京城了,明天金陵了,后天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就把我们哥仨让铺子里看着。” “您也知道,我们这小庙,平时也就接待些个普通客人,您这尊大佛突然降临,我们实在是招待不周啊!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先回去,等哪天我哥回来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让他亲自登门拜访,给您赔罪,您看如何?”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那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叶辉一听,差点儿没被茶水呛着,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小子,还挺能演,这是拿话堵我呢!我这是来砸场子的,能这么就回去么? 叶辉是谁啊,那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主儿,这点小场面,怎么可能难倒他?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把盒子往秦浩峰面前一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秦老弟,你看这事儿闹的,既然你哥不在,那要不……你帮我掌掌眼?” 听到这里,叶辉看了一眼秦浩峰,眼神中还挺诧异,这小子居然不接招!你不接招不行呀,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想到这里,叶辉将盒子往秦浩峰面前一推,笑着试探问道,“要不......秦老弟,您上眼看看?” 秦浩峰一看这架势,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要给我下套呢!先不管我和柱子、劳衫能不能看出个所以然来,这局,咱不能接!万一走眼了,他出去一通胡说八道,那不是败坏我哥的名声吗? 想到这儿,秦浩峰蹭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就跟屁股底下安了弹簧似的,一边摆手一边后退,脸上写满了惊恐,嘴里还语无伦次地喊着:“不不不,叶少,您可别折煞我了!您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啊?” “满清贵族后裔,这要是搁以前,您就是那贝勒爷!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在大街上见了您,都得乖乖跪道边儿上,脑袋恨不得塞裤裆里,哪敢抬头看您一眼啊!” “您老人家见过的宝贝,比我们哥仨吃过的饭都多!随便从手指缝里漏点儿东西出来,在我们眼里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我们哪有那眼力见儿给您掌眼啊?您快收回去吧,可别拿我们哥仨开玩笑了!” 说着,秦浩峰不动声色地把盒子推了回去,脸上还带着三分惶恐,三分讨好,外加四分谄媚。 秦浩峰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叶辉,今儿就是来砸场子的!他哪是想让咱们看物件,分明是想看咱们出丑! 叶辉的举动,在他人看来或许是寻求鉴宝,但在秦浩峰眼里,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他之前故意抬高自己,言语间满是恭维,现在又拿出宝贝要自己掌眼,这分明是捧杀之计! 以叶辉的老辣,带来的东西,一看就不是凡品,自己几人这点微末道行,怕是难以招架。若是看走眼了,岂不是给他机会,在外面败坏哥的名声,最起码能给哥安上一个误人子弟的名头。 其他四位老板见到秦浩峰的表现,心中不由竖起了大拇指,秦浩峰这小子难怪陈阳敢把他扔到店里看店,别看这家伙话说的低,但事办的高! 你秦浩峰今天要是看不明白,人家叶辉出去可有的说了,陈阳的人帮我看物件,什么都没说出来;说的都是身狗屁;陈阳就是在误人子弟! 可我秦浩峰今天要是不看,你叶辉大不了出去就说,陈阳带出来的人,连看物件的胆量都没有;可人家陈阳反过来也有话说,你叶辉的眼力在圈内是闻名的,秦浩峰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伙计,两人不在一个水平上,你让他看物件,这就是刁难人! 叶辉心里笑着,静静看着秦浩峰的表演,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点!想当年,老子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就你小子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躲过我的激将法? 今天不把你小子逼到墙角,老子就不姓叶!他强忍着心头的狂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就好像在看一个终于开窍的顽劣学生,跟老师撒谎。 “叶老弟,这是什么话,”叶辉放下茶杯,哈哈一笑,那声音洪亮得差点把房顶都给掀翻了,“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了,不提也罢。”说着话,叶辉侧头看看秦浩峰,“在江城,谁不知道你秦老弟是陈阳的得意门生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的眼力那可是经过陈阳亲自认证的,杠杠滴!” 叶辉一边说,一边还竖起大拇指,冲着秦浩峰挤眉弄眼,那表情,要多浮夸有多浮夸。 “所以说啊,秦老弟,今天我叶辉是诚心诚意地来请你帮忙的,陈阳不在,这铺子里就你眼力最好了,你可不能推辞啊!”说着,叶辉也不等秦浩峰再推辞,直接伸手打开了手中的盒子,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瓷瓶,放到了秦浩峰面前。 那动作,仿佛手里捧着的是一件稀世珍,根本就不给秦浩峰拒绝的机会,直接放到了秦浩峰面前,“秦老弟,您上眼!” 我呸!这叶辉,真不按套路出牌啊!我往后躲,他还往前凑,跟唱双簧似的。这瓷瓶往我眼皮子底下这么一放,就跟剥了皮热乎乎的烤红薯塞我手里似的,不接烫手,接了整一手黏糊糊的,这可咋整? 秦浩峰心里暗骂,这叶辉,真不应该玩古董的,他应该去唱戏!这一手逼宫计用的,真是妙啊!这明摆着是:你要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怪我叶某人不客气了! 秦浩峰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就像是被迫吃了一只苍蝇,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叶少,您这……您这……哎呦喂……”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您这不是难为我吗?我这一心想着,等哪天我这小店混不下去了,就去您那金碧辉煌的铺子里混口饭吃,您这一出手,直接就把我后路给断了啊!” 叶辉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他这笑声里,得意中带着几分狡黠,就好像一只老狐狸看到小鸡仔落入了自己的陷阱。 “哎呦,秦老弟,您这话说的,我可不敢当啊!”他一边说,一边亲热地拍着秦浩峰的肩膀,那力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哥俩好呢,“这不是大家交流学习嘛!来来来,柱子兄弟,你也过来瞧瞧,我可是听说,你们俩的眼力,那是不相上下啊,今天正好切磋切磋!” 柱子本来在一旁看得义愤填膺,刚才秦浩峰那卑躬屈膝的样子,自己早就看不过去了,要不是因为有外人,自己非得上去给他两脚。自己心里也清楚,这叶辉,摆明了就是欺负人! 现在听到叶辉招呼自己,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那气势,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就等着秦浩峰一声令下,就要扑上去撕碎猎物。他低头看着桌上的白色瓷瓶,心里暗自嘀咕:我到底要看看,是个什么物件! 柱子仔细端详着瓷瓶,秦浩峰则在一旁偷偷观察,他的心,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这瓷瓶,他别说见过了,就连听都没听说过,这要怎么鉴定? 他偷偷瞄了一眼柱子,发现他也是一脸茫然,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完了完了,这回真是要栽了!情急之下,秦浩峰灵机一动,把目光投向了站在门口,一直默不作声的劳衫。 他冲着劳衫招招手,“老三,你也过来看看。” 叶辉听到秦浩峰的话,眉头微微一挑,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秦浩峰,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慢悠悠地说道:“他……行吗?”那语气,充满了不屑和质疑,仿佛在说:就他也配? 秦浩峰一看叶辉这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他也不恼,只是嘿嘿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叶少,您就别笑话我们了,我们三哪个行啊?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您就让我们一起研究研究,集思广益嘛!” “哈哈!”叶辉听完,仰天大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得意和轻蔑,“好,好,好!那今天你们三个就好好研究研究,这瓶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可别让我失望啊!” “什么器形、什么年代、什么工艺,可别让我失望哟!”叶辉笑呵呵看看秦浩峰,“我很看好你们的!” 柱子缓缓地低下头,目光落在那只瓷瓶上,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紧皱了起来。脑海里,叶辉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态再次浮现,心中暗暗想到,难怪叶辉如此嚣张,敢情是手里有宝贝撑腰。这物件,别说是在市面上,就连他翻阅过的古董书籍中,也很少有记录。 不过,柱子在陈阳他师傅留给陈阳那本古书上见过,他依稀记得之类似的物件,这玩意,名为洗口瓶,也有人称之为盖碗尊。 眼前这只洗口瓶,器型独特优雅,通体施以粉定釉色,仿佛一位身披轻纱的古典美人,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泽,极为雅致。这种釉色器型,莫说是他们三人,就连其他四位老板也未曾见过,此时已经集体起身凑了过来,秦浩峰见状,示意柱子上手仔细端详一番,毕竟三人之中,如今他的眼力最为毒辣。 乾隆 仿定白釉刻饕餮纹洗口瓶 柱子小心翼翼地将瓶子捧了起来,入手轻盈,可见胎体之薄。他轻轻摩挲着瓶身,仔细鉴赏着:此瓶洗口,长颈优雅,折肩流畅,腹部逐渐收敛,外撇圈足稳固,整体造型娟秀,宛若一位清新佳人,亭亭玉立,令人赏心悦目。 瓶身通体施白釉,呈现出经典的定窑釉色,温润如玉,莹润光洁。颈部和胫部装饰着精致的蕉叶纹和连珠纹,寓意吉祥如意,连绵不绝。肩部则饰以威严的饕餮纹,象征着驱邪避凶,守护平安。 腹部环绕着一周灵动的垂叶纹,仿佛清风拂过,枝叶摇曳,生机盎然。瓶口处则饰以精美的回纹,与瓶身的纹饰相呼应,更显层次感。近底部的位置,则凸印着几朵栩栩如生的莲瓣纹,寓意着清净高洁,出淤泥而不染。 整件器物上的纹饰繁复精细,层次分明,过渡自然,布局巧妙,堪称绝妙之作。瓶底刻有「大清乾隆年制」六字篆书款识,笔法遒劲有力,清晰规整,毫无疑问是出自名家之手。 底款 然而,最令柱子感到困惑的是,这件洗口瓶的外壁印花装饰仿照宋代定窑白釉的风格,釉面上散布着细碎的开片纹,如同蝉翼般轻薄,素雅莹然,别有一番韵味。 局部 整器胎釉皆取法于赵宋定窑,纹饰则借鉴了商周青铜器的风格,造型方面则采用了雍正、乾隆年间的新式样,将古代的文化意蕴融入到现代的器物之中,既不失古韵,又展现出新意,独具匠心,令人回味无穷 柱子注意到,这件洗口瓶的全身都布满了开片纹,但与官窑、哥窑那种深浅分明、形似金丝铁线的开片纹不同,它的开片纹细如发丝,若隐若现。骤眼看去,只见一片莹润的白釉,几乎看不到开片的存在,只有凑近仔细观察,才能发现满身细密的开片纹,宛若一张精心编织的细网,将整只瓶身笼罩其中。 柱子心中暗自思忖:这件器物价上眼大开门,一看就不是凡品。如果说它是一件宋代定窑的真品,那绝对是大错特错,因为首先它没有宋代定窑瓷器特有的泪釉特征,其次它的底款是「大清乾隆年制」,而且底款的字体和风格也毫无破绽,可以确定是乾隆年间的真品无疑。 可是,如果说它是一件乾隆年间仿制定窑的官窑瓷器,似乎也说不通,因为如果是乾隆年间烧制的瓷器,那瓶身为何会出现如此密集的开片纹?而且开片遍布整个外壁,毫无规律可言,这与官窑瓷器精益求精的风格大相径庭,怎么看都不像是刻意做旧的赝品。 “好奇怪的物件!”柱子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顿时愣在了原地,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怎么会这样?这件瓷器究竟是何方神圣? 柱子将瓶子轻轻地放回到秦浩峰的面前,秦浩峰见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拿起瓶子,再次仔细地端详了一遍。然而,他心中的疑问和困惑,与柱子如出一辙。 这只瓷瓶上手的感觉非常轻盈,可以推断出它的胎质非常薄。而且它的釉色也与传统的景德镇白釉有所不同,这种釉色更像是粉定釉,给人一种素雅清新的感觉,仿佛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韵味,令人心旷神怡。 秦浩峰注意到,瓶身上的片纹只是开在釉面上,并没有深入到胎体,说明并不是人为制造的冲线纹,而是自然形成的开片纹。可是,为什么乾隆年间的瓷器会出现如此密集的开片纹呢?这在以往的经验中,是闻所未闻的。 秦浩峰和柱子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目光交汇在一起,他们同时想到了阳哥曾经提到的一个词——炸瓷! 第1314章 相信我,这不是炸瓷 秦浩峰和柱子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满身开片的乾隆仿定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在心里默念的那个答案了。可就在这时,手握洗口瓶的劳衫突然眉头一皱,嘴里嘟囔着:“哎哟喂,这玩意儿,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儿见过……” 劳衫这么一说,柱子和秦浩峰顿时像被点了穴一样,愣在了原地。 他俩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劳衫,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把劳衫看出个洞来。叶辉在旁边听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暗想:这小子不会是以前跟我混的时候见过这瓶子吧? 不对啊,我收到这宝贝的时候,他已经离开沈城了啊!难道说…… 秦浩峰反应快, 很快就稳住了阵脚。 他先是对叶辉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然后示意劳衫把瓶子放下, 接着转身对其他四位老板拱了拱手, 满脸堆笑地说:“各位老板, 您瞧我们几个眼拙, 还得麻烦您几位也上手掌掌眼, 帮叶少好好看看这宝贝, 多谢, 多谢了!” 四位老板听到这话, 纷纷起身围了过来。 秦浩峰趁机凑到叶辉身边, 掏出一根香烟递了过去, 叶辉笑着摆了摆手, 秦浩峰见状, 微笑着点了点头, 低声说:“叶少, 您几位都是前辈, 我们小辈在这儿插不上话, 就先出去抽根烟, 您几位慢慢看。 ” 说完, 他也不等叶辉回答, 转身就递给柱子和劳衫一人一根烟, 三人勾肩搭背地走出了铺子。一出门, 三人就迫不及待地点燃了香烟, 开始吞云吐雾, 眉头紧锁, 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柱子,你怎么看?”秦浩峰率先开口向柱子询问。 “瓶子大开门, 我敢肯定这是乾隆年间仿烧的定窑。 ”柱子狠狠吸了一口烟,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可是……这瓶身上的开片纹,我实在是看不懂啊!” “这到底是个啥瓶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秦浩峰在旁边问道,自己连器形都没看出来,就别说其他的了。 “这叫洗口瓶,也叫盖碗尊,”柱子说着,还警惕地往屋里瞟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我也是在阳哥他师傅给他的那本古书上看过,还是用毛笔画的样子。” 秦浩峰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难怪自己从来没见过, 阳哥那本书可是宝贝疙瘩, 平时都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轻易不拿出来示人, 有时候拿出来翻两页, 还得赶紧锁起来, 生怕别人多看一眼。 他想到这儿,用手肘捅了捅劳衫,问道:“老三, 你小子之前是在哪儿见过这种瓶子的? ” 劳衫听了, 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努力回想着。自己好像又没见过这玩意,至少在店里是没见过的,要是说见过,那肯定是在别的地方见到的,可究竟是在哪见过的呢?劳衫的大脑飞速运转,努力搜寻着记忆的角落。 秦浩峰看着劳衫这副抓耳挠腮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他拍了拍劳衫的肩膀,示意他慢慢想,别着急。 秦浩峰决定不再指望劳衫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转头对柱子说:“柱子,这瓶身上的开片太怪异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密集的开片,甚至连底款多有开片。” 柱子点点头,表示这也是自己判断不了的地方,如果说这是乾隆年间仿烧的定窑,这开片太不对了,店里又不是没有乾隆年间仿烧的定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开片。 “依我看,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开片,我反倒觉得更像哥之前说过的,炸瓷!”柱子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烟雾,语气十分肯定。 秦浩峰听完点点头,之后抽了一口烟,“反正这样的开片纹我是没见过,我也觉得像炸瓷,这种开片纹,我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咱们也别纠结了,一会进去就跟叶少实话实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听到炸瓷两个字,劳衫突然间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大喊道:“等会,这不是炸瓷,这就是开片纹!” 柱子和秦浩峰听劳衫说完愣了一下,柱子看着劳衫,用质疑的口气问道,“我说老三,你没事吧?说什么胡话呢?咱们也算见过不少瓷器开片,就连哥窑和汝窑的开片,我和糖豆都见过,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开片了?” “就是啊,劳衫,你确定你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秦浩峰也一脸怀疑地盯着劳衫,“咱们店里那么多带开片纹的瓷器,你又不是没见过,那件乾隆仿定窑夔龙纹小罐,上面的开片纹可跟这瓶子上的完全不一样。” “你再仔细想想那洗口瓶,开片多精致,多细密,就像咱们小时候把玻璃球放到火里烧,然后扔到凉水里,炸开的效果一样。” 劳衫听完,呆滞了一下,随看着秦浩峰,“我哪玩过玻璃球,你们玩玻璃球的时候,我在少林寺呢!” “就算你没玩过炸玻璃球,但咱们店里那些带开片纹的瓷器,你总见过吧?可你见过哪个像这瓶子这样,开片如此狂放不羁,如此肆意妄为的?”秦浩峰弹了弹烟灰,眉头皱得更紧,“你自己说,哪件开片,能跟这瓶子一样?” 劳衫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秦浩峰的说法,“我知道,你们见过不少瓷器开片,但你们没见过炸瓷啊,我见过啊!炸瓷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这瓶子上的,绝对是开片纹!” 秦浩峰和柱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柱子忍不住问道:“你小子成天跟我们在一起,什么时候见过炸瓷了?” “就上次,”劳衫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地说道,“陈老板去京城开拍卖会,我不是跟着去了吗?当时宋小姐非要拉着陈老板去琉璃厂捡漏,我就跟着一起去了,就在琉璃厂……” “宋小姐?哪个宋小姐?”秦浩峰和柱子对视了一眼,这位宋小姐应该就是那位大长腿吧! “就是那个,腿特别长,看起来酷酷的,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的那个!”劳衫努力地描述着宋小姐的特征。 “哦——”秦浩峰和柱子异口同声地拉长了声音,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说的是她啊……” “那你继续说啊,后来怎么了?”秦浩峰和柱子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当时啊,宋小姐非要拉着陈老板去琉璃厂捡漏,说是什么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那里一定有好东西。陈老板就陪他去了,我也就跟着去了......” “没眼力价!”柱子鄙视的看了一眼劳衫。 “电灯泡!”秦浩峰也在旁边笑着抽了一口烟。 “别闹了,跑题了!我接着说......”劳衫蹲在地上,一口口抽着烟,跟两人讲起了陈阳和宋敏在琉璃厂的事情。 第1315章 你们不许出去乱说 屋内,叶辉那双眼睛啊,就像粘在了秦浩峰他们三个蹲着的背影上似的,嘴角还挂着一抹「阴谋得逞」的微笑。他心里那个美呀,像喝了蜜一样甜,暗搓搓地想着:这三小样儿,帮古董当成什么东西了?还研究,去研究吧,好好研究,让你们研究个三天三夜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时候看我怎么给你们好好上一课!还有陈阳,教出来的人,连个物件都看不明白,到时候传出去,哈哈! 旁边的周老板呢,看完那瓷瓶,眉头皱得都快能夹死一只苍蝇了,脸拉得老长,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他转头看向叶辉,那表情,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心里暗想:“这叶少,每次不知道从哪里搞到这些奇奇怪怪的物件,这次又不知道从哪儿淘换来个什么稀奇玩意儿,这家伙家里有多少好物件呀!” 不过,他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容,冲着叶辉假惺惺地抱拳说道:“叶少就是叶少,不愧是圈子里鼎鼎有名的人物,出手就是宝贝啊!我估计,这等稀罕物件,别说是他们三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恐怕连经验老道的陈老板都未必见过吧!” 叶辉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用眼角余光扫了周老板一眼,心里不屑地冷哼一声:就你?还想看出点什么名堂?别白费力气了,你呀,也就比那三个愣头青强那么一丁点儿,都是一群二百五! 尽管心里这么想,但叶辉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嘴角挂着一丝礼貌性的微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把目光投向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三个还在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的家伙。 只见秦浩峰和柱子正围着劳衫叽叽喳喳地询问着什么,而劳衫则是一脸神秘地比划着,似乎在描述着什么稀世珍宝。叶辉心里暗自好笑,等会儿揭晓答案的时候,看你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林老板和童老板,此刻正对着那个洗口瓶大眼瞪小眼呢,手里拿着放大镜,恨不得把眼珠子都贴到瓶子上去。这物件吧,一看就是个好东西,开门见山,绝对是老物件无疑,可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你说它是盘口瓶吧,这瓶口又对不上号,盘口瓶,顾名思义,瓶口就像个浅盘子似的,可这瓶子,瓶口明显小了一圈,根本不像啊!两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急得脑门上都开始冒汗了。 连器形都判断不出来,更别提其他方面了,尤其是瓶身上那些密密麻麻、若隐若现的开片,更是让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感觉就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们的心,难受极了。 连器形都叫不准,就不用说其他方面了,对于瓶身上如此多浅细的开片,两人更是百思不得其解。站在一旁的鹿老板摸着下巴,眼睛也一直盯着瓶子看着。 站在一旁的鹿老板也来了兴趣,他摸着下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瓶子,仿佛要把里面的秘密看穿似的。 “林老板,您先歇会儿,让我也瞧瞧。”鹿老板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林老板见状,赶紧小心翼翼地将瓶子放回桌面上,生怕磕着碰着这宝贝疙瘩。 鹿老板这才伸出双手,郑重其事地拿起瓶子,仔仔细细地观察起来。林老板和童老板眼巴巴地看着鹿老板,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鹿老板,您老人家见多识广,给掌掌眼,这到底是个什么器形啊?”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鹿老板没有立刻作答,而是微微抿了抿嘴唇,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这应该是一件洗口瓶。” “洗口瓶?”林老板和童老板顿时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讶和疑惑。 叶辉听到「洗口瓶」三个字,也忍不住侧过脸来,饶有兴致地看向鹿老板。他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说道:“哎呦,鹿老板果然名不虚传,见多识广啊!大家都说您是‘冷面笑佛’,看来一点都不假啊!” 这冷面嘛,可不是说鹿老板爱吃冷面,而是说他平时不苟言笑,无论遇到什么宝贝,脸上都看不出半点波澜,始终板着个脸,跟谁欠他钱似的;至于‘笑佛’嘛,那就更厉害了,说明鹿老板城府极深,心里跟明镜似的。要是哪天他笑了,那你可得小心了,说不定就被他给算计了! 鹿老板并没有理会叶辉的调侃,而是转头看向他,淡淡地说道:“叶少过奖了,这物件确实少见,我也是年轻时跟着师傅学艺的时候,有幸见过一回。” 说到这里,鹿老板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也变得有些凝重,“只不过……” “只不过,这瓶身上的开片,实在是太奇怪了!我研究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工艺,才能烧制出如此精妙绝伦的开片纹?而且,这些开片遍布全身,若隐若现,就像是一幅天然形成的山水画卷一般,实在是太神奇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鹿老板心里却对叶辉充满了鄙夷:哼,你叶辉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拿这种东西来为难几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真是太不地道了!就这物件,别说是他们三个毛头小子了,就连我们这些在古董圈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老家伙,也未必见过啊! “叶少,别说这三毛头小子了,”鹿老板说到这里,还瞟了一眼叶辉,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就算陈阳亲自来,今儿个,估计也悬!” 说到悬字的时候,鹿老板还特意拉长了尾音,同时还用右手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捻了捻,那意思仿佛是在说:这可是个宝贝,一般人绝对看不出来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瓶子放回到桌面上,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价值连城的宝贝给碰坏了。 做完这一切,鹿老板才抬起头看向叶辉,那眼神里,既有几分得意,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叶辉当然明白鹿老板这番表演的含义,他只是微微一笑,仿佛对此毫不在意,但嘴角却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想跟我站队,你得先给我办事,我叶辉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的! “鹿老板,此言差矣!”叶辉慢悠悠地说着,还故意拉长了语调,同时还抬起右手,轻轻地摇了摇食指,那派头,简直像极了古代的教书先生,正在教训不听话的学生。 “你们呀,就是少见多怪!”叶辉说着,还故意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鹿老板身上,继续说道,“你们也不想想,陈老板是什么人?那可是现在古董行里的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真假!” 说到这里,叶辉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果然,听到叶辉对陈老板的吹捧,几位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我们懂的意思,你今天不就是想借着这个瓶子,趁着人家陈老板不在家,好好来耍耍威风么?放心,我们一定帮你宣传一下! 叶辉见状,心中暗笑,这些人还真是个个马屁精,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自己明说了! “既然陈老板如此厉害,”叶辉故意拖长了声音,再次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蹲在门口秦浩峰三人身上,“那他教出来的徒弟,那眼力自然也是非同凡响,绝对差不了!” 说到差不了三个字的时候,叶辉还特意加重了语气,同时还用一种你们懂我的眼神看着几人。 “如果这三个小子今天看不出来,”叶辉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只能说明,陈阳陈老板这是……” 话没说完,叶辉笑着摆摆手,“算了,咱们事先说明,今天我是来求陈老板的,因为他不在,才让这几个小辈帮忙上眼,要是他们真看不准,你们可不许出去说......” “陈阳育人无方,误人子弟什么的,知道么?” 此时,这四位老兄脑子同时嗡的一声,仿佛有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照亮了他们心中的困惑,原来叶辉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得不承认,叶辉这招真是高明,简直是杀人不见血啊!他叶辉跟陈阳明着干了几次,结果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灰头土脸,一点便宜没占到。估计这老小子心里憋屈坏了,才想出了这么一招。不能直接说陈阳眼力不行,毕竟现在说了谁信啊? 于是,这老狐狸就想出了这么个损招,把矛头指向陈阳身边这些他带出来的人,企图通过这种手段,来间接地打击陈阳。 这就好比一个武林高手,打不过人家师父,就趁着人家师傅不在,跑去武馆里去踢馆,还专挑人家年纪小的徒弟下手,美其名曰指点!打赢了之后,出去就宣传,他没有教人的本事,他徒弟跟他学了两年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虽然说,给陈阳扣上一个误人子弟的帽子,并不能真正影响到他的声誉,可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万一这消息传出去,别人再添油加醋地说几句,传来传去,或许就变成了,陈阳输给了叶辉! “懂,懂,懂!”周老板连忙接过叶辉的话茬,脸上纷纷挂着微笑,“我们只是碰巧赶上了,不说,绝对不说!” “明白,明白,叶少我们都明白!”其他几个人也纷纷附和道,生怕自己慢了一步。 第1315章 一触即发 “你说真的,那后来呢?”秦浩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连忙追问道:“我哥跟那冷娘们,到了四合院之后呢?” “之后?”劳衫看了看秦浩峰和柱子,只见这两人眼里都闪烁着八卦的光芒,那小眼神,简直比狗看见骨头还要兴奋!他故意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说道:“之后么......” “之后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柱子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撬开劳衫的嘴。 秦浩峰坏笑着碰了一下柱子,挤眉弄眼地说道:“之后的事他能知道么?两人都进四合院后面了,孤男寡女,干柴烈火,门一关,窗帘一拉,我是飞蛾你是火......啧啧!” 秦浩峰那语气,那眼神,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仿佛他亲眼目睹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就是,我哥指定被那冷娘们给……”柱子故意拖长了声音,一脸坏笑,那表情,同样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去你的!”秦浩峰没好气地拍了一下柱子的脑袋,“你别瞎说,我哥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么?要是真发生了什么,那也是我哥主动,怎么能让那娘们给……”说到这里,秦浩峰也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陈阳把宋小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画面。 “喂喂喂,你们两个够了哈!”劳衫一看这两人越说越离谱,连忙阻止他们继续编下去,生怕他们再说下去,陈阳回来就得提着刀来找他算账,“我跟你们说,什么事都没发生。” “真的假的?”秦浩峰和柱子异口同声地问道,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他能知道什么呀?他就是一个电灯泡,就算他不知道灭,那两人不得关灯啊!”柱子一脸坏笑,白了一眼劳衫。 “我咋不知道呢,”劳衫一拍大腿,“后来我上后院找陈老板去了,你们猜怎么着?我看见陈老板正抱着宋小姐的大腿......” “听没听到,我就说哥得主动出击吧!”秦浩峰得意的一撇嘴,随后笑容顿时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劳衫:“抱腿......等等,我哥抱冷娘们腿干啥?” “不是,你们听我说完,”劳衫看着两人一脸八卦的样子,强忍着笑意,慢悠悠地说道:“宋小姐的高跟鞋卡在地砖里了,陈老板是想帮她把高跟鞋拔出来!” “拔鞋?”秦浩峰和柱子像听天书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劳衫,“这么简单?” 劳衫点点头,两手一摊,“对啊,就这么简单!陈老板还让我去帮忙呢!” “你也摸那冷娘们大腿了?”秦浩峰瞪大了眼睛,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她没踢你?”柱子也一脸坏笑地问道。 劳衫看着两人那猥琐的表情,简直哭笑不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们俩脑子进水了吧?人家鞋卡住了,把鞋脱下来不就行了,干嘛非得抱着腿拔?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浩峰和柱子对视了一眼,突然异口同声地说道:“和尚就是和尚!” “喂,你们......”劳衫被这两人气得说不出话来,用手来回指着两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浩峰起身就想往回走,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一拍脑袋,“哎呀,不好,咱仨跑题了!里面还坐着个大少爷,等着看咱们笑话呢!” “可不是么,”柱子也反应过来,一脚踢飞了一颗石子,“咱仨自己聊天多好,他没事过来装什么大尾巴鹰!现在怎么办?” “这样,”秦浩峰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向两人招手,低声说道:“这样,一会进去,就按照劳衫刚才说的那么说。柱子你负责说器形,我负责说年代,老三,你负责跟那姓叶的讲,什么是浆胎,就这么定了。” “等会,我不行!”劳衫一听,赶紧摆手拒绝,“我知道的都跟你们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秦浩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废话,我看到炸瓷了么?我当电灯泡了么?我看人家摸大腿了么......” “就是,”柱子也在一旁帮腔,“你可是亲耳听哥说的,你最清楚了。我们万一说不明白,就靠你了!” “喂,万一我说错了呢?”劳衫紧紧盯着秦浩峰和柱子,有些紧张的问道。 秦浩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说错了就说错了呗,最起码可以证明,你跟了陈老板以后,敢跟他叶少争一争,这就是现在的底气!” 柱子也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劳衫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老三,我信你!” 秦浩峰推开大门,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灿烂得像朵盛开的向日葵,一步三晃地朝着叶辉走了过去。 叶辉也抬起头,笑呵呵地看着秦浩峰,那眼神就像一只老狐狸看见了一只肥兔子,充满了狡黠的味道。“秦老弟,你们三个脑袋凑一起,商量出个什么结果来了?这物件,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哪个年代的,用的什么工艺啊?” 秦浩峰三人笑嘻嘻地走到叶辉跟前,秦浩峰装模作样地抱拳行礼,那样子像极了戏台上的老生:“叶少,让您久等了,这不是我们哥仨眼拙嘛,让您见笑了,哈哈哈!” 随后秦浩峰他干笑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们哥仨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是一件乾隆年间仿定窑!” “哦,”叶辉拖长了尾音,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浩峰,那眼神仿佛在说:就这?我还用你说? “乾隆年间仿定窑?这可是最简单的判断,秦老弟,你们三个商量了半天,不是就跟我说这个吧?” 叶辉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瓶子,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颊。他漫不经心地说道:“这物件嘛,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大开门,只是这器形嘛…看着有些像盘口瓶,你们觉得呢?” “这可不是盘口瓶!”柱子在旁边听得直皱眉,他一把抱住肩膀,把嘴一撇,一脸的不屑,“这叫洗口瓶,也叫盖碗尊!” 洗口瓶和盘口瓶在形状上确实有些相似,都是圆圆的肚子,细细的脖子。洗口瓶来源于六朝时期的壶的盘口,形状类似,但比盘口更深一些,有点像文房四宝中的笔洗,一般来说是直筒形状,下半部分逐渐收窄,连接着细长的瓶颈。 而盘口瓶则是从北朝的洗口瓶演变而来的,最大的特点就是瓶口像个盘子,瓶颈很短,底部平坦。与北朝的洗口瓶相比,盘口瓶的瓶颈变得更细更长,瓶身也更加宽大,呈现出椭圆的形状。 柱子这番话一说出口,其他四位老板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讶,显然没想到这几个年轻人居然真的认出了这件器物! “哈哈哈!”叶辉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拍手,眼神中同样带着一丝吃惊。 “好!好!好!不愧是陈老板带出来的人,这眼力果然非同一般!”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瓶子拿了起来,目光转向秦浩峰,“你说这是乾隆年间仿定窑,他说这是洗口瓶,那按照你们的说法,这应该是一件乾隆年间烧制的仿定窑洗口瓶了?” 说到这里,叶辉突然话锋一转,将手指向了瓶身上那一道道细密的纹路,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但语气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似笑非笑地问道:“不过,我读书少,见识也不多,还真没见过哪个乾隆年间的仿定窑,能烧出这种满身开片的纹路来。二位见识广,不如给我这个门外汉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将瓶子放回桌上,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随后,叶辉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了其他四位老板,脸上重新堆起了笑容,语气却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或者......”他缓缓开口问道,“几位之前见过这般的瓷器么?” 那四位老板原本就对叶辉心存畏惧,此时见他突然发难,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哪里还敢多说半句?他们纷纷摇头摆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其中周老板更是战战兢兢地说道:“叶少说笑了,我们这点见识哪比得上您啊,您都没见过的东西,我们怎么可能见过呢?” 其他三位老板也跟着附和,生怕说错一句话惹恼了叶辉。 听到叶辉这么问,秦浩峰和柱子看向了劳衫,劳衫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试图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那是因为,这瓶子不是瓷胎,而是浆胎!” 听到浆胎二字,叶辉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浆胎?” 叶辉笑着点点头,眼神在劳衫身上上下游走着,真是了不起呀,跟了陈阳两天,居然连浆胎都知道了,看来小劳对自己很有信心啊! 他慢条斯理地问道:“来来来,那你倒是说说,这浆胎和瓷胎有什么区别啊?”叶辉故意拉长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劳衫丝毫没有注意到叶辉的语气变化,看了一眼身边的柱子和秦浩峰,两人纷纷冲他微微点头,于是劳衫开始滔滔不绝地解释起来。 瓷胎开片,是由于瓷器在烧制过程中,由于坯泥的延伸方向,或者坯、釉膨胀系数不同,导致釉层收缩率大于坯体,从而产生开裂。这种开裂原本是瓷器烧制中的一个缺点,但人们通过掌握开裂的规律,将其变为一种特殊装饰,如宋代的汝、官、哥窑都有这种产品,以宋代哥窑产品最为着名。 这是瓷胎开片 “而浆胎则不同,”不知道什么时候,柱子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甚至偷偷拉了劳衫一下,示意他站在自己前面说,“所谓浆胎,就是选择细致的瓷粉,加水淘洗澄清,融成细泥浆而制成,其色如米浆,质轻而薄,一般做较精致细瓷器。” 浆胎开片是非常浅细、密集的 说着说着,劳衫突然好像变的自信了,“浆胎瓷器,特点是胎体轻薄,质量细腻且疏松,因此釉面比瓷胎更容易开片。甚至有人特意用此办法制作开片,这些浆胎在制作过程中就配好了药料,入窑烧造时可以控制开片的大小和形状,出窑时就呈现开片现象。” 劳衫这小子说到最后,那眼睛恨不得黏在叶辉脸上,看得叶辉心里一阵阵发毛。要说这叶少的脸色嘛,精彩,那叫一个精彩!比川剧变脸还精彩!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这会儿跟调色盘似的,五颜六色,什么颜色都有。 他叶大少爷什么场面没见过,可偏偏就受不了劳衫这小子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想当初,这小子在自己面前,那叫一个毕恭毕敬,一口一个叶少,那声音,比抹了蜜还甜!可现在倒好,反过来教训起自己来了!这感觉,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可偏偏这劳衫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说得那叫一个起劲!说到激动处,还伸出手准备去拿瓶子,“如果我推断不错,现在我们就可以通过放大镜看一下,这件瓷器通身开片纹,应该全部呈莹光反应,片纹只是开在釉上,并没有...... ” “够了!”叶辉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可以接受他们知道这是一件清仿定窑,也可以接受他们知道这是一件洗口瓶,更可以接受他们知道这是浆胎形成的开片,这个人可以使秦浩峰,也可是柱子,但绝对不能是劳衫! 但他绝对不接受,曾经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的劳衫,现在竟然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指手画脚,这相当于骑到自己头上拉屎!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夸夸其谈?”叶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他冷冷地扫视了陈阳三人一眼,那眼神,就像是一把把冰刀子,嗖嗖地往他们身上扎。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劳衫身上,语气冰冷得像腊月寒冬,“我告诉你,这不是开片纹,这是炸瓷!” 炸瓷?叶辉话音刚落,四位老板面面相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他们虽然不是火眼金睛,但好歹也在古玩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这瓷器上的纹路,分明是开片,怎么就成了炸瓷?这叶辉,也太大胆了吧! 叶辉就是在故意刁难,刻意贬低秦浩峰等人,几位老板心中都有些不快,但碍于叶辉的身份,又不好直接反驳,只能相互交换着眼神,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你胡说!”劳衫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指着叶辉的鼻子大声反驳道,“这根本就不是炸瓷,炸瓷是因为胎中含有大量的过烧石灰,膨胀以后会使瓷器开裂,一般都会裂成大缝,根本......” 叶辉轻蔑地瞥了一眼劳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劳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小子,你tm才玩几年,见过多少物件,跟老子争论,你配么?” 话音未落,叶辉猛地伸手,一把揪住劳衫的衣领,将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劳衫面对面跟叶辉对视着,两人眼中纷纷冒着火花,在空中激烈的碰撞着。 “喂,你干啥!”柱子见状,顿时怒火中烧,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冲到叶辉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怒吼道,“你把手给我松开!” 老严见状,也快步走到叶辉身边,双眼如鹰隼般死死盯着柱子,语气冰冷地说道:“别管闲事!小子,我家少爷训狗,有你小子什么事?” 柱子毫不畏惧地与老严对视,眼中怒火更盛:“老b登!你tmd在给我说一遍,信不信我把你骨头拆喽!” 秦浩峰眼见着局势一触即发,连忙拿起桌上的洗口瓶,高高举起,大声说道:“哎呦,这是干什么呀?叶少,您说说,我说不看不看,您非得让我们看,您看看这物件……”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洗口瓶举过胸前,双臂伸直,做出随时都要将瓶子砸在地上的架势,“我都怕一会这物件炸喽!” 秦浩峰这番举动,看似是在调侃,实则是在警告叶辉,如果他再咄咄逼人,自己就敢摔瓶子,大不了鱼死网破。 其他四位老板见状,也纷纷起身,想要上前劝架。但看到剑拔弩张的气氛,以及双方怒目相视的样子,又都有些胆怯,不敢轻易上前,只能站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着。 “叶少,您别生气,没必要跟几个晚辈一般见识,我看这物件就是炸瓷!”周老板赔着笑脸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 林老板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叶少,您的眼力谁不知道,没必要,没必要!” “秦老弟,你先把瓶子放下,大家这不是在研究么,各抒己见而已,犯不上!” 只有鹿老板始终一言不发,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见到秦浩峰将瓶子举起来了,他起身慢慢来到了秦浩峰身后,顺手还抓起了放在旁边的暖壶。 “吱嘎!”就在这时候,大门被推开,方大海拎着一袋东西,胳膊下面夹着手包走了进来,“我说你们出来帮个忙,把车上的东......”说着话,方大海抬头一看,这氛围好像有些不对呀! 第1316章 伊知?被人噶了? 屋里头,乌泱泱站了一堆人,除了秦浩峰这几个熟面孔,方大海愣是一个都不认识。这帮人倒好,个个都认识方大海,一个个脸上堆着笑,点头哈腰的,跟看见财神爷下凡似的。 这也难怪,谁让人家方大海是市委书记的公子哥呢?这年头,谁还不知道朝中有人好办事的道理?别说这些做古董生意的,成天跟达官贵人打交道的,就算是个卖茶叶蛋的大妈,估计都得认识方大海这张通行证! “咋了?”方大海将手里的物件漫不经心地放到桌面上,眼皮都没抬一下,扫了一眼屋里这帮人问道,“这是唱哪出戏呢?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子!” “小峰,你是这儿的当家的,还不赶紧把瓶子放下!?” 秦浩峰也好奇,怎么突然方大海就来了,不过他还是听懂了方大海的意思,随后急忙笑着说道:“大海哥,瞧您说的,哪能有什么纠纷啊,这不是人家叶少的宝贝嘛,我这不是正准备完璧归赵呢嘛!” 秦浩峰嬉皮笑脸地说着,转头冲着叶辉一拱手,说道,“叶少,您可别见怪,我们哥仨眼拙,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您就当听了个乐呵,别往心里去!” “物件我给您放这儿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包涵!”说完,秦浩峰毕恭毕敬地将瓶子放在桌子上,冲着叶辉抱了抱拳。 叶辉瞥了一眼秦浩峰,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劳衫,伸手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劳衫,转身就走,“严叔,咱们走,什么子阳寄当行,也不过如此!” 叶辉边说边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被方大海一声吼住了。 “喂,说你呢,站那!” 方大海这一嗓子,把叶辉给吼停住了,他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大海,嘴角微微上扬问道,“怎么着,方大公子这是打算以权压人,公报私仇不成?” 方大海上下打量了叶辉一眼,这小子,这家伙挺横呀,“你认识我?” “呵呵,方书记的公子,大名鼎鼎的江城神捕,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叶辉阴阳怪气地说道,“请问方大公子,我犯了哪条王法,值得您老人家亲自出马,把我扣押在此啊?” “谁跟你说你犯法了!”方大海瞪着眼珠子看着叶辉,这小子,说话怎么就这么气人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我让你站住,是想跟你说,你骂他们三个,我管不着,嘴巴长在你身上,你想怎么喷就怎么喷,但是,你不能带上我妹夫!”方大海走到叶辉面前,指着秦浩峰说道,“你要是想看物件,就去找他们老板,是我妹夫,我妹夫眼光好,他看的准。” 说着话,方大海一指秦浩峰等人,“他们几个嘛,确实是差了点意思,才学了一两年,你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别张嘴闭嘴就说子阳寄当行不行?” “再说了,就算他们没给你看明白,你把东西拿走就是了,大不了下次不来了,犯得着这么大张旗鼓,败坏人家名声吗?” 叶辉都快被方大海这番话给整不会了,他本来想借机嘲讽几句,没想到对方直接来了个自爆,还爆的如此清新脱俗,理直气壮。他像看什么珍稀动物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方大海,这人,真是极品啊! “方公子的意思是。”他说着,还故意用手指点了点秦浩峰、赵德柱和劳衫,“不能代表子阳寄当行?那按照您的说法,子阳寄当行,岂不是只有您妹妹和妹夫,才能代表喽?” “当然,”方大海挺着胸脯,理直气壮地看着叶辉,一字一句地说道,“子阳寄当行,‘子’,方子薇,我亲妹妹;‘阳’,陈阳,我妹夫!” 说着话,方大海抬手一指,“他,叫秦浩峰,他,叫赵德柱,那个,叫......叫那啥来着,反正都是跟我妹夫学本事的,你说,从名字上来看,他们跟子阳寄当行,有什么关系?” 叶辉已经憋笑憋到肚子疼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今天真是涨见识了!这家伙也就是命好,托生到了市委书记家,要不然啊......他强忍着笑意,点点头,说道:“好,好,方公子,我记住了,告辞!” 说完,叶辉便带着人离开了子阳寄当行,走到门口时,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方大海,真是个活宝! 看着叶辉一行人离开,方大海这才转过身,看着秦浩峰等人,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平时就不能多用点功夫?多用点心,不行么?” 柱子把嘴一撇,冲着方大海翻了个白眼,“啥都不懂,乱说!” “我不懂古董,还不懂事呀?”方大海瞪着柱子,“分明就是你们给人家看错了物件.....” “大海哥~~!”秦浩峰一噘嘴,一脸的委屈巴巴,“事你也没看明白呀!那是沈城古董圈的大手,最近来江城开了铺子,是同行来找茬的!” “啥?”方大海听完微微愣了一下。 “我没看错,就不是炸瓷,就是浆胎开片!”劳衫也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道,说完狠狠砸了一下桌面,“早知道就按柱子想法说了,说炸瓷看他还说啥!” 秦浩峰抬头看了一眼劳衫,“老三,你有病吧?你说开片,他说炸瓷;你要是说炸瓷,他就说开片,来找茬的,能让你说对喽?” 方大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从三人愤愤不平的眼神中,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是错怪他们了,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来,来,我是来给你们送东西来的,东西在车里呢,快帮我搬进来。” 送东西?给我们?秦浩峰眼睛瞪得像铜铃,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这铁公鸡方大海啥时候这么大方了? 柱子也愣住了,手里拿着的茶杯都差点掉地上,一脸的不可置信。劳衫倒是淡定,脸上没什么表情,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方大海可不管他们心里的小九九,大手一挥,像赶鸭子似的说:“愣着干嘛?赶紧帮忙搬东西啊!”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拉着劳衫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秦浩峰和柱子面面相觑,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他们有点措手不及。柱子挠挠头,一脸疑惑地问:“糖豆,你说大海哥这是中彩票了还是良心发现了?” 秦浩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见过哪个中彩票的还开着半截子警车到处跑的?”说着,秦浩峰冲外面一噘嘴,柱子一想,也是啊,这方大海平时抠门的要命,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正疑惑着,就看到方大海和劳衫一人抱着一只巨大的白色泡沫箱子走了进来。那箱子大得都快把劳衫整个脸都遮住了,他只能歪着脑袋,艰难地从箱子上面探出头来,活像一只顶着巨大贝壳的寄居蟹。 柱子见状,连忙上前帮忙,嘴里还不忘调侃道:“我说大海哥,我说你怎么开半截子过来的,你这是去进货了吧? 这是打算改行摆摊了?” 方大海费力地将箱子放到地上,没好气地说:“摆什么摊,这是给你们带的好东西!一天天气我,我出门还得想着你们!” 说着,他打开了其中一个泡沫箱子。顿时,一股浓郁的海鲜味扑鼻而来,柱子和秦浩峰好奇地探头一看,只见箱子里躺着两只巨大的螃蟹,那蟹壳红彤彤的,像是打了蜡一样,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我的乖乖,这螃蟹成精了吧,怎么这么大个?”?柱子惊呼一声,眼睛瞪得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生物。 秦浩峰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螃蟹也太诱人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螃蟹呢! “看啥呢?快点帮忙!”方大海又抱着两只泡沫箱子,撞开大门走了进来。 “少见多怪!”方大海得意洋洋地说,“我这次不是去大港出差联合办案么,这可是正宗的大港梭子蟹,肉多鲜美,他们都说好吃。我特意给你们带回来的,这不是我就买了点,回来让你们尝尝。” 方大海又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装着满满一箱的海鱼,各种各样,看得人眼花缭乱。柱子见状,顿时乐开了花,连忙招呼秦浩峰帮忙搬箱子,看看还有什么没见过的东西。 “快点,别看了!”方大海拍拍两人肩膀,“你们都有份,赶紧搬,我还有事呢!” “大海哥,你这也太大方了吧,这是发财了啊!”秦浩峰将最后一只泡沫箱放到地上,一边拍着手,一边忍不住问道,“从认识你以来,这是我见过你最大方的一次。” “发个屁财!”方大海冲他笑了一下,“我穿着这身衣服,要是发财就麻烦了!这花的是我结婚时候,你们的随礼钱!” 方大海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一人发了一根,这才说道:“螃蟹一箱是两只,你们几个小崽子,一家两箱;那些海鱼你们一家一箱,回家趁着新鲜赶紧吃,苹果、梨、桃子,你们自己看着分,其余的你们下班送到陈阳家去,晚上我过去取。” “我不吃!”柱子抱着肩膀,假装生气的说道,“我们又跟子阳寄当行没关系......” 没等柱子说完,方大海拿起面前的账本,直接扔向了柱子,“那不是说给外人听的么?拿我妹夫的钱,敢说没关系?” 就在这时候,方大海口袋里的大哥大,发出了一阵急促的「滴滴」声,方大海一边接起电话,一边看着柱子,露出了一个你小子就装吧的笑容,“喂,我快到了,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但几人都能感觉到方大海的表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他先是微微皱眉,像是在努力理解对方的话,接着,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活像见了鬼似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问问你自己,你说的话可信么?” 他顿了顿,似乎在消化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惊人消息,然后提高了音量,几乎是用吼的语气说道:“没头,尸体上半身是女人,下半身是男人,你自己信么?你小子就算编也编的靠谱点,行不行?” 几人听到这里,不由都激灵一下,他们面面相觑,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 …额… …怎么说呢,身材嘛,可以用前凸后翘来形容,性格嘛,可以用风情万种来概括,至于长相嘛… …咳咳,那就一言难尽了。 秦浩峰和柱子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锁定在劳衫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说:不会是你小子干的吧? 方大海没再理会电话那头的人说什么,直接粗暴地挂断了电话,然后一边起身一边嘱咐三人:“别忘了送到陈阳家去,我先走了!”」说完,他便像一阵风似的推开大门,跑了出去。 目送着方大海火急火燎地开车离去,秦浩峰和柱子死死地盯着劳衫,那眼神仿佛要把劳衫看穿一般,看得劳衫心里直发毛:“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啥,我可啥也没干?” “劳衫,”秦浩峰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刚才大海哥说的那个尸体,你能想起谁?就是那个,上半身是女人,下半身是男人的……” 劳衫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伊知呗,你们不是也想到了?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奇葩!” “那你说,”柱子也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问道,“凭伊知的身手,谁能轻松干掉他?还能把他搞成那样……” “喂,喂,喂,”劳衫急忙摆摆手,一脸惊恐地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成天跟你们在一起,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不!”秦浩峰故意拉长了声音,打断了劳衫的话,“你可没成天跟我们在一起,谁知道你下班后去干了什么坏事?” “就是。”柱子也跟着起哄道,“你看他,刚才听到一点都不感到惊讶,你说对吧,糖豆!” “恩恩,”秦浩峰点点头,“他惊讶啥,他心里知道怎么回事!” “喂,你们不能这样......”劳衫欲哭无泪,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两个活宝,越说越离谱了,不过这事真不是自己干的呀! “柱子,咱俩看螃蟹去!”秦浩峰招呼柱子,“你说那螃蟹是死了还是活着呢?” 第1317章 哇,原来陈阳这么出名 陈阳握着电话,听着电话那头宋青云的声音,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活像一出移动的川剧变脸。一开始是焦急,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活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接着是释然,长舒一口气,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最后是无奈,嘴角抽搐,眼翻白眼,活像吞了只苍蝇,说不出的难受。 “我跟你说师叔,”陈阳拿着大哥大,语气里充满了兴奋,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就等着跟人分享,“那件五彩龙纹碗,那做工,那釉色,啧啧啧,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要不是我眼尖,差点就被骗了!” 电话那头的宋青云显然也被陈阳吊起了胃口,笑着问道:“哦?听你小子这语气,这宝贝怕是不简单吧?说来听听,你最后怎么看出来的?” 陈阳在电话里解释了起来,是碗心内的龙纹,龙纹的磨痕是特意加工过的,跟自然不损不同,在屋内昏暗灯光下,看不太清楚,但是迎着自然光,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说你小子,哎呦~”宋青云在大哥大另一端长长叹了一口气,“心比针尖还细,胆子比天还大,你是真能折腾!”宋青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心,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小子,你呀,既然事情办的差不多了,还是抓紧离开羊城吧!” 挂了电话,陈阳跳上了大严的车,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嗯,差不多了,“大严,回酒店,接上我爸,咱们去火车站。” “去火车站?干嘛去?”大严一脸疑惑。 “当然是去深城啊!”陈阳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定了晚上的票,我爸机器的事还没利索呢!” 大严听完点点头,“去深城坐什么火车啊,我直接开车送你们去不就得了!” “啊?开车去?那多麻烦啊,还得你跑一趟。”陈阳有些不好意思。 大严看着陈阳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陈老板,我给你们送到火车站,之后我还得开车去深城......”大严看着陈阳,意思很明显,按照宋小姐的指示,我眼睛里必须看到你,“那我们折腾什么呢,我直接开车带你们过去不就行了?” “对哦!”陈阳笑着拍了一下的脑袋,“我今天是tm怎么了?” 深城办公楼内,老杰克的脸像是被人踩了一脚的西瓜,五官都挤到了一起,鼻子上的肉都开始颤抖了。 “what?!这怎么可能?”他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咖啡杯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里面的咖啡也跟着手舞足蹈,洒了老杰克一身。 然而老杰克根本顾不上这些,他指着哈森的鼻子大声喊道,“哈森,你是去度假的吗?嗯?去了这么多天,你就带回来这么个让人‘惊喜’的消息?” 老杰克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指着哈森,手指都在颤抖,“你到底有没有跟客户好好谈?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们的回款制度你是完全忘到脑后了吧?啊?!” 哈森被老杰克训的一直不敢抬头,就站在办公桌前低着头,不就是个分期付款方案么,人家陈又不是不给你钱!再说了,你平时不也总说,客户是上帝,客户是上帝,我们要满足客户的一切要求,现在上帝有要求了,你又不同意了! 就在老杰克准备喷发出更加猛烈的火山熔岩时,刘莉抱着一只精致的木盒子,踩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过来,轻轻地将盒子放在了老杰克的桌子上,然后像变戏法一样打开了它。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晶莹剔透的葫芦瓶,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泽。老杰克本来怒火中烧,看到这个葫芦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就像沙漠中发现了绿洲一样。 “刘,这是什么?你......”老杰克低头看着盒子中的葫芦瓶,嘴边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这什么意思?” “这是陈为你挑选的礼物!”哈森得意地挑了挑眉,斜眼看着老杰克,那眼神仿佛在说: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看向了老杰克身后那排摆放瓷器的架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里暗暗吐槽:就这?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垃圾,绝对的垃圾!就跟在垃圾堆里捡来的一样。 刘莉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走到办公桌前,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她优雅地翘起二郎腿,抱着肩膀看着老杰克,嘴角挂着一抹职业化的微笑,说道:“杰克,关于这位客户嘛,他可是古董圈里一位响当当的人物,他的名字叫做陈阳。” 这次陈先生啊,这次是陪着他父亲来选购机器设备的,说起来,他对咱们的德系设备可是情有独钟,一直都表达了强烈的合作意向呢!这不,哈森前两天去拜访之后,他们父子俩当即拍板决定就选用咱们的机器了。 不过呢,他们公司目前的资金流动性有点紧张,暂时无法按照咱们的付款制度一次性付清货款,所以就提出了分期付款的方式。 “陈阳先生得知杰克先生也喜欢古董,”刘莉环臂在胸,气势十足,就好像自己是陈阳的说客一般,“他非常高兴,特意为您杰克先生,选了一件葫芦瓶,作为见面礼。”说着话,刘莉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明天上午,陈先生会亲自来拜访杰克先生,他想听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杰克眼睛死死盯着盒子里的葫芦瓶,伸手小心翼翼拿在手里看着,半天过后,杰克抬头向刘莉问道,“刘,你口中的陈阳,是哪个陈阳?” 哪个陈阳?刘莉愣了一下,心想:我连华夏有多少个叫陈阳的都不知道,这让我怎么回答? “杰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刘莉耸了一下肩膀,向老杰克反问道。 “我换个说法,”老杰克抬头思索了依稀啊,重新整理了一下语言,“我的意思是问,是那位捡漏了宋书,之后在京城拍卖会上,一件永乐青花卖出1000多万,后来又在洛城,收购了一批精品瓷器,自己开了拍卖会的那个陈阳么?” 哇!刘莉眼睛不由微微一亮,怪不得韩若雪说陈阳在古董圈大名鼎鼎,连老杰克都知道他!不过陈阳这些事,自己可不知道,但又不能老杰克明说自己其实并不认识陈阳。 刘莉虽然心里没底,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没想到,陈阳还挺出名,连你老杰克都知道他。” “真的是他么,哇,这简直是太棒了!”老杰克听到刘莉的确认,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兴奋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简直不敢相信,我居然要见到陈了!” “你们知道么,陈,在古董方面是这个!”老杰克说着,竖起大拇指,激动得语无伦次,“真是不敢相信,陈,给我送了礼物,明天我就要见到陈了......” 说到这里,老杰克突然转过身,对着哈森吼道:“喂!哈森!你怎么不早说?” 老杰克看了看手表,焦急地说道:“哈森,你真是耽误事!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上午为什么不来找我?” “不,不,明天就要见到陈先生了,我要先去理个发,这次要做个造型!” 哈森和刘莉同时看向了老杰克的地中海,去做个造型?做成沙漠么? 就在老杰克兴奋的同时,哈森不合时宜的泼了他一盆凉水,“喂,杰克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说着话,哈森指向了葫芦瓶,“如果你不能同意陈的方案,我相信他明天会亲手将这瓶子拿走的,相信我!” 第1318章 可能不单单是保护我 哈森绘声绘色地跟老杰克和刘莉描述起陈阳如何像只狡猾的狐狸,把那群小鬼子耍得团团转,最终从他们口袋里掏走了两三百万。他手舞足蹈,唾沫横飞,仿佛自己就是故事的主角,把老杰克和刘莉听得一愣一愣的。 刘莉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成了一个标准的o型,活像一只被卡住喉咙的河豚。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哈森,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陈阳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那个看起来像大学生的陈阳?那个白白净净,笑起来还有点小酒窝的陈阳?看着挺老实的,居然这么能坑人?三百多万啊! “哈森,你说的是真的?陈阳从松本手里坑了三百多万?” 老杰克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松本是什么人?他可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怎么会轻易被一个年轻人给骗了? “三百多万?”老杰克也坐不住了,他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胡子都跟着颤抖,“哈森,你确定你说的不是天方夜谭?那可是三百多万啊,不是三百块,更不是三块钱!” 哈森看到两人夸张的反应,得意地挑了挑眉,用手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哈森竖起两根手指,在刘莉和老杰克眼前晃了晃,那语气,那神态,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我跟你们说,我可以完全确定,陈阳坑了松本他们三百多万,其中有两百万现金,还是我帮陈阳放到车上的!” 老杰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三百多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松本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在清楚不过了,能从他手里骗了三百多万,看来.......他开始重新打量起陈阳,这个年轻人,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不简单啊…… 老杰克听得入神,原本放松的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眉头也随着哈森的讲述微微皱起。听到陈阳已经和松本签了合同,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问道:“哈森,你说什么?陈阳已经跟松本他们签了合同?” 哈森点点头,认真地回答道:“是的,老杰克,我亲眼所见,他们签了合同,要不然松本那两百万怎么到手的?”哈森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老杰克猛地一拍桌子给打断了。 “够了!”老杰克怒气冲冲的拍了一下桌面,“哈森,麻烦你动动脑子行不行?他都已经跟松本他们签了合同,松本又给了他们钱,他还怎么跟我们签合同?他拿了人家的钱,想跟咱们签都签不了!” 老杰克越说越生气,他指着哈森的鼻子骂道:“你以为松本是什么人?他会轻易地让人从他手里拿走200万?我告诉你,陈阳现在已经惹上了大麻烦了!如果他不履行合同,松本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对呀!这时候刘莉也反应过来了,陈阳都已经拿了小鬼子的钱了,如果不履行合同,人家小鬼子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那我不知道,”哈森耸了一下肩膀,无所谓的看着老杰克,“反正陈说了,会跟我签合同,我相信他!” “你.......fuck!”老杰克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怒火中烧,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颤抖着手,指着哈森的鼻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哈森,我真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你可是个聪明人,别告诉我你被那个叫陈阳的小子灌了迷魂汤!” 老杰克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快要喷涌而出的怒火,他来回踱步,焦躁地搓着双手说道:“你好好想想,这件事从头到尾透着一股诡异!就算他不怕松本报复,就算他真的愿意跟我们签合同,谁能保证他明天不会故技重施,把我们也耍得团团转?” “no!杰克,你错了!”哈森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把刘莉吓了一跳,她惊愕地看着哈森,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哈森涨红了脸,激动地站起身,挥舞着手臂,大声反驳道:“陈绝对不是那种人!他之所以骗松本,是因为他骨子里就看不起那些小鬼子!他跟我说过,他根本不屑于使用小鬼子的机器,是松本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纠缠,才让他动了怒火,决定给他们一个教训!” 哈森指着桌上的葫芦瓶,情绪激动地说道:“如果他真的想骗我们,为什么要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一件乾隆年间的珍贵瓷器,他会随随便便送给你?更何况,他已经答应我明天来深城,如果他只是想骗我,现在就可以拿着钱远走高飞,根本没必要再跑一趟!” “what?”老杰克难以置信地看着哈森,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哈森,你刚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哈森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说陈明天就会......” “不不不,不是这句,是前一句。”老杰克连忙摆手,打断了哈森的话,他指着葫芦瓶,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这是……乾隆年间的?” 哈森眨巴着眼睛,努力回忆着陈阳说过的话,说道:“对啊,陈说,这是他们古代一位叫乾隆的皇帝,在位的时候烧制的瓷器。” 刘莉坐在一旁,虽然对古董一窍不通,但看到老杰克如此失态,她也忍不住仔细打量起桌上的葫芦瓶。就算不懂行,她也看得出来,这件瓷器无论是质地还是做工,都远非老杰克收藏的那些瓷器可比。 刘莉微微皱眉,轻轻拍了拍手,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反正明天陈阳先生就会来,到时候我们当面问清楚不就行了?” 说着话她转头看向老杰克,问道:“杰克先生,您看分期付款的事情……” 老杰克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他摩挲着手中的葫芦瓶,陷入沉思。 半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刘,说实话,我也不敢保证。你也知道,这件事我需要向上面请示,现在还不能给你确切的答复。” “反正……”哈森在一旁抱着双臂,看着老杰克,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你不能搞定分期付款的事情,我敢打赌,陈一定会收回这件宝贝的!” 刘莉也站起身,走到老杰克身边,语气诚恳地说道:“而且,杰克先生,您也会失去一个结识古董名家的绝佳机会!您可要三思啊!” 晚饭过后,刘莉舒服地窝进自己家的沙发里,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整理着资料。明天陈阳就来了,她得把资料准备好,可不能让这小子小瞧了自己。 想着想着,哈森之前的话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刘莉用笔轻轻敲了敲桌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像只偷了腥的猫,“这陈阳,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居然连松本那只老狐狸都敢骗,还一骗就是两三百万,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胆子也太大了!” 正想着,放在茶几上的大哥大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刘莉拿起一看,挑了挑眉,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陈阳那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刘小姐,我们已经到深城了,您看我们住哪里比较好呢?” 刘莉一听,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陈阳,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想占便宜就直说呗,还装模作样地征求她的意见,不就是想让她帮忙安排住宿嘛,这小心思,简直比针眼还细! 她强忍着笑意,跟陈阳说了一个酒店的名字和地址,表示到了酒店之后,跟前台经理提自己的名字,就有人安排了。 说完之后,刘莉故意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哟,陈老板,您可是大老板,出手阔绰,怎么会差这点住店的钱呢?您说是不是?” 电话那头的陈阳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干笑了两声,“哎呀,刘小姐,您可别这么说,这不是人生地不熟嘛,想问问您哪家酒店比较好,嘿嘿,让您见笑了。” 刘莉听着陈阳那装模作样的语气,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她一边用笔在纸上漫不经心地画着圈圈,一边说道:“陈老板,您要是有什么要求,直接跟我说就好,不用跟我客气,咱们之间,谁跟谁啊,是吧?” 电话那头的陈阳一听,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刘小姐,您看您说的,我占谁的便宜也不敢占您的便宜呀!这要是让韩小姐知道了,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您说是吧?” 刘莉听着陈阳那油嘴滑舌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还真是会给自己找借口。 “要不这样吧,刘小姐,您看您现在方便吗?要不一起出来吃个饭?”陈阳试探性地问道。 刘莉故作沉思,沉默了几秒钟,才缓缓开口说道:“既然陈老板这么有诚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笑着说道:“我推荐你去一家餐厅,就在你下榻的名都大酒店27楼,有一家潮州菜,味道非常不错,他们家的护国菜、生腌羔蟹、卤水水蛇那真是一绝,我就在那里等你,不见不散!” 刘莉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留下陈阳一个人在电话那头凌乱。 哼,想占我便宜?没那么容易!就让你先体验一下什么叫「深城消费」,看你到时候还笑不笑得出来! 上世纪 90 年代,深城有三都一阳的说法,“三都”是指新都、晶都及名都大酒店,“一阳”是指阳光酒店。 三都之中要算名都最老,名都酒店始建于 1985 年,是深城经济特区早期为数不多的三星级商务酒店之一。名都酒店富士潮州海鲜酒家当时的茶市天天爆满,酒店二楼夜总会曾一度知名,当然,据说消费在当时,也是高的吓人。 但真正让人经常提起名都酒店的,却是酒店27 楼的一家潮州菜馆,这家设在 27 楼的潮州菜馆,没有大堂,只有包房,因菜式非常地道而常常生意爆棚,光顾它的都是一些较上档次的熟客,有点像今日的私房菜馆,消费可想而知,刘莉这是摆明了要好好宰陈阳一顿。 到了酒店楼下的陈阳等人,陈阳父子俩和大严仰望着眼前这座高耸入云的酒店大厦,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金色的玻璃幕墙在夕阳的余晖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仿佛一座用金钱堆砌而成的巨塔。 大严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里是一家酒店,简直就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他不禁转头看向陈阳,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陈老板,这地方……你口中那位刘小姐,这是吃定你了!” 陈阳顺着大严的目光望去,只见酒店正门上方,「名都大酒店」五个烫金大字在霓虹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酒店门前,一辆辆豪车鱼贯而入,身穿制服的侍者毕恭毕敬地为客人开门,处处彰显着奢华与尊贵。 陈阳心里咯噔一下,大严说的没错。他故作镇定地白了大严一眼,强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吃定我了?” 大严看着陈阳故作镇定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当然知道陈阳有钱,但这家酒店的豪华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他拍了拍陈阳的肩膀,笑着说道:“吃饭,吃饭而已!放心我不跟宋小姐说!” 哎呦我去!陈阳拍了一下额头,突然想起,宋敏派这几个小子来暗地保护自己,好像目的不那么单纯吧?这可不单单是保护自己了,自己办什么事都不方便了! 第1319章 陈阳不会连爹都卖了吧? 三人穿过旋转门,走进酒店大堂。金碧辉煌的大厅,柔和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让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走进大堂,陈阳就看到一抹亮丽的身影款款走来,刘莉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修身短裙,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双被黑丝包裹着的修长双腿格外吸睛,脚下踩着一双黑色带钻的高跟鞋,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 刘莉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烈焰红唇更显妩媚动人。她脸上带着一抹迷人的微笑,仿佛要把人融化在她的笑容里。陈阳看到刘莉这副打扮,不禁在心里感叹:这女人,是要迷死谁啊! 大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捅了捅陈阳,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说道:“陈老板,你的桃花来了!” 陈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别胡说八道,人家是从国外回来的,我听说外国人为了表达对客户的尊重,女士都要画精致的妆容接待客户,懂不懂?” 大严嘿嘿一笑,“我不懂,我可没去过国外!”随后坏笑着扫了一眼走过来的刘莉,凑到陈阳背后,“陈老板,你确定你听说的是接待客户,而不是客人?” 刘莉扭着水蛇腰,踩着「哒哒哒」的猫步,走到陈阳面前,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陈阳他们被刘莉这阵仗搞得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刘莉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在刘莉的帮助下,他们很顺利地办理了入住手续。刘莉本来想给他们开三间房,却被陈阳拒绝了。陈阳表示开两间就够了,他和父亲住一间标间就行。刘莉听了,扭头看了陈阳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心想:哟,父子俩感情真好,还住一间。 而陈阳心里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开三间房,万一生意谈不拢,你不付钱,多浪费钱啊,能省一点是一点;再说了,要是开三间,你晚上去我房间怎么办?这旁边有两双眼睛盯着我呢,哪个我也得罪不起呀! 办完入住手续,他们把行李箱放到房间后,就来到了27楼的富士潮州海鲜酒家。这家酒家是刘莉推荐的,据说是当地非常有名的一家海鲜酒楼。 一进酒楼,一股浓浓的海鲜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酒楼装修得富丽堂皇,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里面依然宾客满座,热闹非凡。这家酒楼都是包厢形式,陈阳他们跟着刘莉走进了一个名为海棠春的包厢。 这家酒店都是包房形式,刘莉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走进了一间包房。看来她对这里相当熟悉,估计没少来这里消费。刘莉点完菜后,大家一边喝茶一边闲聊起来。 她一边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一边用她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看着陈阳,慢悠悠地问道:“陈老板,我听哈森说,你在羊城坑了小鬼子两三百万?” “噗!”大严刚喝了一口茶,听到这句话直接喷了出来,差点喷了对面陈阳一脸。他急忙拍着胸口,装作自己喝急了的样子。随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阳。 他怎么坑的?虽然说自己一路跟着陈阳,陈阳每一天行程他都记录的清清楚楚的,但怎么坑了小鬼子三百多万,自己是一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坑的? 陈国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目瞪口呆,脸色微微一变,心里暗骂哈森这小子真是个大嘴巴,什么话都往外说。 而陈阳则表现得十分淡定,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侧头看向刘莉,笑着说道:“刘小姐,你这话说的不对,什么叫坑呢?我只是给自己加了一份保险而已!” “什么意思?”刘莉一脸好奇地看着陈阳,仿佛在听天书一般。 陈阳笑着解释道:“如果我跟贝尔公司谈不成,那我跟小鬼子的合同自然就成立了,对吧?何来坑他一说呢?” 刘莉听了陈阳的解释,眨了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明白了一些,但又有些不确定,于是追问道:“那如果你和贝尔公司谈成了呢?” “谈成了,我当然用贝尔公司的了!”陈阳理所当然地说道,他摊开双手,笑着反问道:“谁有好设备不用,非要用差设备,你说是不是?” “那不对呀,”刘莉皱着眉头说道,“可你跟松本他们签合同了呀?” “签了又如何?”陈阳不以为然地说道,“刘小姐,你不会以为,一张纸就能困住我吧?我可还没给钱呢,选择权,在我手里!” 刘莉听陈阳说到这里,伸出她那纤纤玉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语重心长地说道:“陈阳,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合同可不是儿戏!白纸黑字,签字盖章,怎么能说不算就不算呢?你这是违约,是要支付高额赔偿金的!” 陈阳看着刘莉焦急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姑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慢悠悠地夹起一块脆皮猪肉,沾了一点调料,放在嘴里嚼得咔吧脆响,一边欣赏着刘莉精彩的表情变化,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逗逗她。 只见刘莉眉头紧锁,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仿佛在演奏一曲焦虑的圆舞曲。她双眼盯着陈阳看着,跟陈阳详细解释着合同的重要性,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和疑惑,像一只迷途的小鹿,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摸安慰。 “咳咳,”陈阳清了清嗓子,决定还是先缓解一下气氛,“刘大律师,别紧张,你看你,眉头都快拧成一个疙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你多少钱呢!” 刘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这合同要是真出了问题,损失的可是你们家的钱,我能不着急吗?” 桌上的人同时抬头看向了刘莉,陈阳也笑嘻嘻抬起眼皮看向刘莉,刘莉慌张的摆摆手,脸上一丝红晕抹过,“我......我的意思是说,你还没从我你这里买米国设备呢,钱要是没了,我不就白忙活了!” 陈阳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并没有急着解释,只是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语气中带着一丝调戏,“刘大美女,别着急嘛,要不你先帮我看看合同?万一有漏洞呢?” 陈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他示意父亲把合同递给刘莉,让她自己看看。刘莉被陈阳这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接过陈国华递过来的合同,开始逐字逐句地认真研读起来。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滑过纸张,目光专注地扫视着每一个条款,试图从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找到一丝破绽。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和陈阳父子俩偶尔的低语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刘莉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她发现这份合同的条条款款都非常严谨,根本找不到任何漏洞。尤其是关于违约责任的条款,更是写得清清楚楚,无论哪一方一旦违约,都需要支付对方高达百分之五十的违约金。 “刘小姐,合同有问题么?”陈阳看到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便示意刘莉先吃饭,边吃边聊。 刘莉将合同放到一旁,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合同本身并没有问题,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完善,就像自己刚才说的,尤其是关于违约责任的条款,更是规定得清清楚楚,明确指出合同签订之后,双方都不可单方面反悔,否则需要支付相当于合同总金额百分之五十的违约金。 “我就说,小鬼子没那么容易糊弄,”刘莉用开水烫洗着餐具,“不光是违约给你们做了规定,就连设备后期售后问题,都规定的非常清楚,一旦你们克扣售后服务费,他们都可以成倍追加。” “谁支付?”陈阳漫不经心地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问道,“是他们给我们么?” 刘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陈阳,还真是异想附想,哪有违约了还能收钱的道理? “陈老板,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好事都让你占了?这违约金当然是谁违约谁支付,难道还能是对方给你送钱不成?”刘莉指着合同上的条款,耐心地跟陈阳解释道,“根据合同条款,如果你们现在跟贝尔公司签订了合同,就等于放弃了购买松本公司的机器,这可是明晃晃的违约行为,到时候,这赔偿金,你们一分钱都少不了!” “足足机器设备价格的百分之五十呢!”刘莉将合同放到一旁,看着陈阳说道。 “那如果我不给他们赔偿金呢?”陈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他们总不能把我绑了去鬼岛吧?” 刘莉没好气地点了点头,还绑去鬼岛,绑你去干啥?还多了一份吃喝开销! “那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们告上法庭,到时候,事情可就麻烦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陈阳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他们要告,也是告签订合同的人,又不是我!” “可是……”刘莉刚想反驳,却突然愣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阳,手中的筷子也停在了半空中,心里想说,确实不是你签的,可是你爸签的呀!你总不能为了钱,连亲生父亲都卖了吧? 第1320章 偷花献佛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刘莉嘴上可没这么说,看了看陈阳,又看看陈国华,最后憋出一句,“你们……你们不就是签订合同的人吗?” 陈阳没有说话,他缓缓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刘莉身旁。一股迷人的清淡花香扑鼻而入,这种香水味自己从来没闻过,比普通香水是更浓郁、更神秘的芬芳,像某种热带花卉在夜间盛放的味道。 陈阳深吸一口气,笑着伸出手指,指向合同的最后一页,示意刘莉仔细查看。刘莉满腹狐疑地拿起合同,纤细的手指轻轻翻动着纸张,翻到最后一页,当她看到上面盖着的鲜红的印章时,顿时愣住了。 “没错呀,”刘莉指着印章,语气中充满了不解,“江城市第一电子元件厂,不就是你们么?” “谁告诉你这是我们厂的公章?”陈阳笑眯眯地反问刘莉,“又是谁跟你说,我父亲能代表,这个江城市第一电子元件厂的?” 刘莉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陈阳好像的确没有明确说过他父亲就是这个厂子的厂长,只是说要改造老厂,难道……刘莉心里嘀咕着,目光再次落到陈阳身上,等待着他的解释。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故作神秘地清了清嗓子,然后伸手指了指坐在一旁,一直默默吃饭的陈国华,语气夸张地说道:“刘小姐,请允许我隆重地向你介绍一下,这位,可不是什么默默无闻的老头,他可是……” 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刘莉的胃口,然后才一字一顿地说道:“江城市电子局局长,电子厂隶属于电子局管辖!” 刘莉听完,顿时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像是一条被突然扔到岸上的鱼,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看了看陈阳,又看了看陈国华,脑海里像是有一道闪电划过,刘莉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联想到陈国华的身份,顿时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是……这个第一电子元件厂,其实是电子局的下属企业?”她试探性地问道。 陈阳打了个响指,笑着点点头。 刘莉恍然大悟,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就算这样,那又能怎么样呢?就算到时候日本人发现问题,去找电子厂的麻烦,最终还不是得找到你们头上?” “找谁?”陈阳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筷子菜,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合同上写的是江城市第一电子元件厂,他们要找,当然也得先去找这个厂子,总不能直接找到我们父子头上吧? “可要是找到电子厂......”刘莉刚想脱口而出江城市第一电子元件厂,但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停了下来,眼睛盯着陈阳看着。 陈国华笑呵呵扫了一眼刘莉,“刘小姐,你猜猜这家厂子为什么要改造?因为它黄了!” “黄了?”刘莉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陈阳,又看了看陈国华,最后将目光落到那份盖着江城市第一电子元件厂公章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们用一家已经倒闭的工厂的名义,跟小鬼子签订了这份合同?” “而你们之后新建的厂子,根本就不会用这个名字,所以,这纸合同等于废纸一张,对不对?” 陈阳仰头冲着刘莉抿嘴一笑,竖起了大拇指,“聪明!” “聪明个屁呀!”刘莉白了一眼陈阳,心里暗自吐槽,这小子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这不就成了诈骗了么?”她故意提高了音量,想吓唬吓唬陈阳,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得意。 “人家到当地一找你们就找到了,你们不要小看松本的能力,他们小鬼子在咱们华夏做生意,在很多方面是放开政策的……” “诈骗?”」陈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用一种看奇珍异兽的眼神看着刘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像是逗弄一只误入陷阱的小兔子,“麻烦问问刘大美女,我诈骗什么了?我诈骗空气了,还是诈骗了你迷人的微笑?” “你不是拿了人家的......”刘莉的声音越来越小,像蚊子哼哼似的,看着陈阳脸上那抹越来越灿烂的坏笑,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小鹿,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心里暗暗思忖:小鬼子说陈阳收了他们的钱,你松本就得拿出证据,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留下证据呢?就算你有证据,人家咬死了不承认,你也没办法啊! 再返回来说合同,用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厂子跟你签订的合同,这在法律上就等于废纸一张,人家没付款,你松本也没送机器……法院都不受理呀! 想到这里,刘莉像是突然顿悟了什么,她猛地端起一杯茶水,起身走到陈阳身边,豪气干云地说:“陈老板,以茶代酒,我敬你!” 陈阳也同时站了起来,端起面前的茶杯,笑着说:“能在深城这地方,跟各方外国鬼子周旋,刘小姐才是巾帼不让须眉,这杯酒,啊不,这杯茶,理应我敬您!” 说着话,陈阳手中的茶杯,轻轻碰到了刘莉手中茶杯的下方,“承蒙刘小姐关照,请我们吃大餐!”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酒店门前的霓虹闪烁,将这座城市装点得越发迷离。 陈国华和大严回到了他们舒适的酒店房间。酒店大堂灯火辉煌,柔和的光线映照着华丽的装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陈阳和刘莉前后穿过旋转门,两人站在了酒店门口。 刘莉回过头,笑盈盈地看着陈阳,打趣道:“陈老板,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一出手就坑了松本那个混蛋三百万,结果却让我一个小女子请客吃饭,你也好意思让我掏腰包?”她故意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调侃。 陈阳故作无奈地耸耸肩,将双手插进裤兜,笑着说道:“没办法啊,刘小姐,你也知道,江城和深城的情况不一样。我父亲为了那些电子局下岗的工人,可谓是操碎了心,我这次来深城,也是为了帮他们争取一些利益。” 说完陈阳将手从裤兜里伸出来,拍拍两只手,“这三百万虽然到手了,但并没有落到我的口袋里,而是全部用来支持电子局的工人们了。我的钱啊,都是一点点靠卖古董挣来的,都是辛苦钱。这次来深城,本来就没打算赚钱,总不能让我自己倒贴吧?”紧接着,陈阳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我很穷」的表情。 刘莉被陈阳夸张的表情逗乐了,她捂着嘴轻笑起来,“呵呵,你还真是会算计啊!不过,你说的也是,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则省嘛!” 她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袋,递给陈阳,“对了,这些都是你需要的设备资料,你回去好好看看,如果确定要购买,就联系我,我去帮你联系厂家。” “多谢!”陈阳接过文件袋,感激地冲着刘莉抱了抱拳,表示感谢。 “那个......”刘莉低着头,用脚尖轻轻蹭着台阶,想跟陈阳在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话题,最后抬头看着陈阳问道,“你明天打算怎么和老杰克谈?他今天知道你来了之后,表现得非常兴奋,但估计分期付款的事情,很难办下来。” 陈阳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他已经和松本签订了合同,如果再出现在大厦里,很可能会被松本发现,到时候就麻烦了。他希望刘莉能够帮忙,和哈森一起将老杰克约到自己住的地方,这样就安全多了。 “当然,您帮我给老杰克带句话,如果他有什么需要鉴定的物件,可以随时带过来,我免费帮他鉴定。”陈阳不好意思地挠了头,陈阳补充道,“最后还得麻烦刘小姐,全程陪同一下,毕竟跟这帮外国鬼子打交道,我心里没底。” 刘莉笑着摇摇头,表示这根本不算什么,只要是自己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尽力而为。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刘莉表示时间不早了,自己该回去了。 她转身准备离开,陈阳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叫住了她:“刘小姐,稍等一下。” “陈老板,还有事?”刘莉快速转身,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陈阳问道。 “那个......”陈阳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物件,这是他之前在边海春店里顺手牵羊拿的,从店里出来后,就直接来了深城,现在还放在口袋里。 “这个送给你,希望您别嫌弃!”陈阳说着,将一件晶莹剔透的黄玉递到刘莉面前。 清乾隆 黄玉雕摩羯鱼形玉佩 “好漂亮啊!”刘莉惊叹道,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着,这件玉雕入手温润,触感细腻,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是……”刘莉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却始终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抬头看向陈阳。 “从沁色和雕工上来看,这是一件乾隆年间的物件。”陈阳指着古玉向刘莉说道。 这是一件雕刻精美的摩羯鱼形玉佩,大小两只,跃起波涛汹涌的水面。鱼的头部已成龙形,龙须飘逸,龙眼炯炯有神;鱼身浑圆,厚实饱满,鳞片清晰可见,栩栩如生。 整件玉佩所用玉料极佳,造型优美大气,雕工精绝,刀刀精到,黄玉雕琢而成,玉色温润沉着,莹润如脂,在夕阳的余晖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让人爱不释手。 陈阳指着古玉向刘莉解释其中的含义,“这上面雕的是摩羯鱼,大藏经《一切经音义》卷四十云:摩羯者,梵语也。海中大鱼,吞噬一切。” 陈阳顿了顿,看着刘莉,真诚地说道:“你一个女孩子,身处深城这种地方,又从事外贸工作,我希望您能像这摩羯鱼一样,咱不说吞噬一切,只希望您能如鱼得水,在各种商业活动中,往来自如。” “那个……”陈阳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本想着给您配个好一些的链子,再装个好看的盒子,但是来的匆忙……希望您不嫌弃。” 女孩子?他居然管我叫女孩子?还希望我在深城这大海里,如鱼得水,顺顺利利!刘莉抬头看向陈阳,那眼神只能用含情脉脉来形容,甚至没有脉脉,红唇轻启,“谢谢,陈阳!” 第1321章 一眼假 第二天上午,刘莉、老杰克和哈森早早就来到了陈阳下榻的酒店,准备和他共进早餐,顺便谈谈合作的细节。刘莉轻轻地敲了敲陈阳的房门,然而房间里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不会还在睡吧?”刘莉心里嘀咕了一句,又轻轻敲了敲门,但房间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陈还在梦中数钱呢!”哈森在一旁耸了一下肩膀调侃道。 就在哈森话音刚落下的时候,门里传来了陈国华的声音,“谁呀?” 刘莉听到声音之后,在门口小声说道,“陈先生,我是刘莉。” “哈森他们公司的负责人杰克先生,想今天跟你们谈谈机器设备的问题,”刘莉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这父子俩居然还在睡觉,“是不是打扰你们休息了。” “没有,没有,”屋内传来了陈国华急切的声音,“我这就叫这个小兔崽子起来,你们稍等下。” “那我们去......” “小兔崽子快起来,你看看几点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没等刘莉说完,就听到房间内传来的陈国华的喊声。 “晒什么屁股,爸,你把窗帘拉上不就行了!”陈阳这是翻了一个身,抱着被子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刘莉无奈地摇摇头,她转头对老杰克和哈森耸耸肩,做了个他在睡觉的口型。老杰克和哈森相视一笑,表示理解,毕竟谁不喜欢睡个懒觉呢?于是,他们决定先去酒店的咖啡厅等候,给陈阳一点时间醒盹。 酒店的咖啡厅环境优雅,装修豪华。宽敞明亮的空间里,摆放着舒适的沙发和精致的茶几。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室内,为整个咖啡厅增添了一份温暖和明亮。咖啡厅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轻柔的音乐在空气中流淌。 刘莉时不时地看一眼手表,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有些焦急。老杰克则端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手中的报纸,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哈森则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咖啡厅里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低声的交谈声、咖啡机的研磨声、餐具碰撞的清脆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热闹而和谐的画面。大约半个小时后,陈阳和陈国华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咖啡厅。 看到老杰克的瞬间,陈阳忍不住轻笑出声,他终于明白哈森为什么称呼他为「老杰克」了 老杰克身材高大,但岁月显然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他那地中海式的发型,中间光滑一片,只有周围稀疏地环绕着一圈灰白的短发,像极了一片荒芜的田野中央突兀地立着一圈篱笆。他身体微微发福,圆滚滚的肚子在衬衫的包裹下显得格外突出,仿佛随时都会挣脱束缚。 他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搭配着领带和皮鞋,一副正经八百的商务人士打扮。然而,与这身严肃的装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嘴唇上方留着一撮浓密的八字胡,两端微微上翘,为他平添了几分滑稽。 “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陈阳笑着走到桌边,带着歉意向大家点点头,“我这个人嘛,有个小毛病,就是喜欢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让各位久等了,实在抱歉!” 刘莉听到陈阳这番「真诚」的道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家伙,还真是会编瞎话,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怎么不说自己是财神爷转世呢? 双方互相介绍之后,陈阳主动向老杰克伸出手,笑呵呵地说道:“杰克先生,很高兴认识你,久仰大名啊!” “陈,认识你高兴。”老杰克也热情地握住陈阳的手,脸上堆满了笑容。 两人握完手后,陈阳笑呵呵地环顾四周,示意大家放松一些,他豪爽地说道:“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点,今天我请客,就当是给大家赔罪了。” 大家客气地聊着天,陈阳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老杰克身上,他笑眯眯地看着老杰克,仿佛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过了一会儿,老杰克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陈,我非常高兴你们认可我们公司的产品,但至于你提出的……” 老杰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阳笑着打断了,他摆摆手说道:“杰克先生,我这昨天刚到深城,今天我们就先不谈工作,时间有的是,不用着急,先放松放松。” 刘莉和哈森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你不谈机器的事情,把老杰克请来干什么?难道是请他来喝下午茶的吗? 陈阳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笑呵呵地环顾四周,像一位经验丰富的指挥家即将带领乐队奏响华美乐章。 “今天咱们来一场休闲局,喝喝咖啡,吃点点心,聊聊天,主打一个放松。”他说着,还夸张地做了个深呼吸,仿佛要将咖啡厅里所有的轻松愉快都吸进肺里。 “咱们就喝喝咖啡,吃吃点心,聊聊天,享受一下这美好的上午时光,怎么样?”陈阳说着,目光落在了老杰克身上,脸上堆满了狡黠的笑容,“我听哈森说,杰克先生您对我们华夏的古董很感兴趣?是不是真的?”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像是在钓鱼,而老杰克就是那条即将上钩的鱼。 老杰克果然上钩了,他一听陈阳提起古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两颗久未点亮的灯泡突然通了电。 “是的,陈先生,”他激动地连连点头,生怕陈阳不相信,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我可是收藏了不少华夏的精美瓷器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那些瓷器就摆放在他面前。老杰克沉浸在自己的收藏世界里,完全没有注意到陈阳脸上那抹越来越浓的奸计得逞的笑容。 “哎哟,那可真是太巧了!”陈阳一拍桌子,发出啪的一声响,把老杰克吓了一跳,也成功地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我这个人呢,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研究古董,尤其是瓷器!” 陈阳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老杰克的表情,最后陈阳故意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叹了口气,“杰克先生,实在是抱歉,这一趟恐怕无法去您的办公室,欣赏欣赏您的收藏,真是太遗憾了!” 老杰克一听陈阳想去参观自己的收藏,顿时来了精神,他之前只是听说过陈阳在古董圈的名声,一直想找个机会结识一下,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机会让陈阳亲自鉴定自己的藏品,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陈,我今天带了几件藏品,想请您帮我掌掌眼。”老杰克激动地说道,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带来的宝贝展示给陈阳看。 “哎呦,杰克先生,您太客气了!”陈阳嘴上说着客气话,眼睛看着老杰克,心里想着:行呀,都懂掌眼这词了,看来没少在古董圈里混呀! 心里想着,陈阳手上却一点都不慢,麻利地将桌子上的咖啡杯和点心盘子挪到一边,腾出一块空地,口中说着:“我哪有什么名气啊,都是大家抬举我罢了。”他谦虚地说道,心里却乐开了花,鱼儿已经上钩了,就等着收网了! 此时桌上已经被陈阳收拾出来一片空地,“真是没想到,杰克先生既然听说过我,既然物件都带来了,那就请杰克先生拿出来,让我一饱眼福吧!” 老杰克也不含糊,小心翼翼地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三个精致的盒子,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然后慢慢地打开,生怕动作太大,会弄坏了里面的宝贝。 陈阳定睛一看,盒子里装着三件瓷器:一件青花花卉纹盘子,一对黄地轧道粉彩开光花鸟瓶,还有一件珐琅彩的瓷碗。当陈阳看到那件珐琅彩瓷碗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不动声色地拿起那件青花盘子看了起来。 说实在的,这盘子上手就知道一眼假,但陈阳还是装模作样地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才将盘子放回桌上,看着老杰克,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但陈阳依旧没着急,笑呵呵拿起面前的青花盘子看了起来,这盘子大眼一看就知道不对,但陈阳还是装模作样看了片刻,最后将盘子重新放到桌面上,看着杰克微微笑了一下。 “陈,这个怎么样?”相比陈阳的淡定,杰克显得有些急躁。 陈阳微微笑了一下,看着杰克说道,“杰克先生,你的运气真是不错。” “这么说,这件青花瓷盘是真的?”老杰克听到陈阳的话,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坐在一旁的刘莉和哈森则是一脸的疑惑,尤其是哈森,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件青花瓷盘怎么看怎么普通,和陈阳送给老杰克的那件葫芦瓶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坐在旁边刘莉和哈森眼皮不由微微动了一下,尤其是哈森,满脸的疑惑,这怎么可能?眼前这件青花瓷盘,看起来简直太普通了,跟陈阳送给杰克的那件葫芦瓶,自己都能看出差距。 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还煞有介事地抿了一小口茶,仿佛在组织语言,好让接下来的话不至于太伤人。他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我实在是不得不告诉你真相的语气,慢悠悠地说道:“杰克先生,您啊,真是慧眼识珠,眼光独到啊!这盘子吧,怎么说呢,从造型、底足、款识这几个方面来看,确实,我得承认,确实,是有点儿那么点儿雍正官窑的味道,啧啧,真是厉害,厉害!” 他一边说,一边冲着杰克竖起大拇指,脸上堆满了佩服的神情,就好像杰克真的捡到宝了一样,“但是吧.......” 第1322章 堂名款的来历 杰克果然上钩了,他听到陈阳前半句话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陈阳说出什么让他失望的话来。等到陈阳把话说完,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但是什么?” 陈阳看到杰克这副猴急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心里暗暗想着:还但是什么,要不是看在我需要你帮忙的份上,我刚才直接就告诉你一眼假了!不过陈阳他强忍着笑意,继续说道:“但是吧,杰克先生,这青花瓷啊,水很深,非常深,您可千万别被表面现象给迷惑了。这就好比是鉴别美女,您不能光看身材火辣就觉得是美女了,还得看脸蛋,看气质,看内涵,是吧?” 说着话,陈阳伸手一指刘莉,“比如说我们刘小姐,这才是真正的美女,您在看看坐在那边窗口那位,虽然穿着华丽,但......呕!” 听到陈阳这么一说,几人纷纷转头看了过去,看过去第一眼的时候,陈国华和哈森瞬间被女人背景吸引了,但是当看到女人侧脸的时候,陈国华和哈森急忙将头扭了过来,心里默默想着:这衣服给她穿白瞎了! 刘莉也好奇的抿嘴看了过去,之后斜眼看了一眼陈阳,行啊!旁边坐着个大美女,手里看着瓷器,还不忘看别的......女人,仅仅是女人而已! 杰克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陈阳到底想说什么。他愣愣地看着陈阳问道:“陈,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了。” 陈阳故作高深地笑了笑,他拿起青花盘,指着上面的花纹,摇头笑道:“雍正时期青花大多采用浙江所产钴料,简称浙料。青花呈色淡蓝或蓝中泛紫,色泽幽静匀润,无太多深浅浓淡的色阶,典雅但不失沉稳,此盘青花发色不符合雍正时期青花特点,感觉漂浮于釉面之上,无稳重之气。” 陈阳指着那盘子上的青花发色说道:“您看这青花,颜色漂浮,就像是不小心洒在上面的墨水,一点都不沉稳!还有这花纹,画得软绵绵的,毫无力度,就像是用毛笔蘸着颜料,随便涂鸦的一样!还有这釉面,泛着青光,毫无玉质感可言!” “还有这釉面,您摸摸,滑溜溜的,一点都不像雍正年间的玉质感,反而像是......像是抹了一层猪油一样!”陈阳拿着瓷盘仔细看着,心里猜测,这应该是为了做旧,用强酸咬过之后,又在上面抹了一层油。 上面是赝品,下面是真品 真品拍卖信息 杰克的脸像调色盘一样,红一阵白一阵,显然被陈阳这番幽默的比喻给打击得不轻。 “哈哈哈......”刘莉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哈森虽然不明白陈阳在说什么,但也跟着傻笑起来。 两人的笑声让陈阳警觉了起来,微微瞄了一眼老杰克的脸色,看到老杰克脸色不对之后,陈阳急忙话峰一转,“不过,杰克先生,您也知道,我们华夏的青花瓷,那可是历史悠久,每个朝代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陈阳说着,放下手中的青花瓷盘,微笑着看向杰克,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就拿这青花瓷来说吧,从元代开始,它就成为了瓷器中的主流,一直到今天,那都是享誉世界。” 他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然后接着说道,“各个朝代的窑口、釉料、绘画技法,那都是各有千秋,变化万千。就算是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国人,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够研究得透彻。” 陈阳说到这里,还故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转向杰克,“像杰克先生您这样,能够潜心研究我们华夏的瓷器,而且还能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实在是不容易啊!说句实话,您对青花瓷的了解,很多方面都超出了我们国人,真是令我佩服!” 陈阳这番话说得真诚而自然,既表达了对华夏文化的自豪,又巧妙地恭维了杰克,让人听起来舒服极了。 刘莉在一旁,将陈阳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微微转头,掩住嘴角偷笑了一下。她现在心里可明白得很,陈阳这小子早就看出这青花瓷盘是件赝品了,之所以还说那么多,无非是在给老杰克戴高帽罢了。 这个陈阳,平时看他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没想到也会耍这种小聪明,亏他今天还推说没空谈工作,原来是打算在这方面拍拍杰克的马屁。刘莉心里暗自想着,对陈阳的小心思了如指掌。 陈阳可没理会刘莉的小心思,他将手中的青花瓷盘轻轻放回盒子里,目光真诚地看向杰克,“杰克先生,虽然说这件青花瓷盘是件赝品,但是您的眼力还是相当不错的,这一点我必须得承认。” 他看着杰克失落的情绪,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慰,“这样的赝品,工艺其实已经相当高超了,就算放在我们华夏的古玩市场上,也足以骗过很多所谓‘专业人士’的眼睛,让人打眼,哈哈……” 谁能让这物件打了眼,那他也就别干古董这行了!陈阳心里默默想着。 杰克听完,无奈地点了点头。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淘回来的宝贝,原本指望着能升值,没想到居然是个赝品,心里说不出的郁闷,脸上愁云密布。 陈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老杰克的反应,看到对方脸上浮现出的失望神色,他心中暗笑,却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青花瓷盘放回了盒子中。他伸手轻轻拍了拍盒子,然后盖上盖子,像是完成了一个仪式般,将那件赝品彻底隔离在了他们的谈话之外。 “好了,杰克先生,虽然说这件青花瓷盘并非真品,但您的眼光还是相当不错的。” 听到陈阳的夸赞,老杰克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但眼中依然残留着一丝遗憾。陈阳见状,微微一笑,伸手从盒子中取出另一件瓷器。 “接下来,就要恭喜杰克先生了。”陈阳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瓷瓶展示给老杰克,“这是一对民国时期的黄地轧道粉彩开光花鸟瓶,您看,这釉色,这画工,绝对是真品无疑。” 民国 黄地轧道粉彩开光花鸟瓶 他将瓷瓶轻轻地放在桌上,以便杰克能够更仔细地欣赏。这对瓷瓶造型优雅,工艺精湛,处处彰显着民国时期瓷器烧制的精妙之处。 “这对瓷瓶,瓶口圆润如玉盘,瓶颈短小而精致,丰肩圆润,仿佛蕴藏着无限生机。瓶身向下逐渐收敛,最终落在精致的圈足之上,稳重大方。”陈阳一边介绍,一边指着瓷瓶的各个部位,跟老杰克说道。 “您看,瓶身内部施以清澈的松石绿釉,外部则以明快的黄色为底,饰以细密的轧道纹,如同锦缎一般华贵。在黄色的锦地上,工匠们用鲜艳的色彩描绘了四季的花卉,将春夏秋冬的美丽尽数展现。” 陈阳顿了顿,将目光移到瓷瓶腹部两侧的开光处,“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这两处开光。开光内,盛放的牡丹花栩栩如生,花瓣层层叠叠,色彩艳丽,与周围的花卉图案相映成趣,更显雍容华贵。” 最后,陈阳将瓷瓶翻转过来,“底部同样施以松石绿釉,与瓶口相呼应。在釉色之上,‘乐善堂制’四个字以鲜红的矾红书写,笔力遒劲,清晰可见。” “陈,这‘乐善堂’是什么意思?”杰克指着底部的款识,一脸疑惑地问道,“有人告诉我说,这是一件乾隆年间的瓷器。” 陈阳听完,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了然的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杰克先生,这‘乐善堂’并非年号,而是一种堂名款,并非乾隆年间的官窑款识。” 堂名款的出现,主要是为了区别和突出个人或家族的身份与品味。在定制的瓷器上刻划、模印或书写上自家的堂名、斋名或年号,这种做法始于明代嘉靖年间,并在清代达到高峰。 它之所以流行,与一些有身份的王公贵族以及有品味的文人雅士有关,他们不愿意使用市场上大众的商品瓷,而是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定烧瓷器,以区别和突出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这种风尚甚至影响到了宫廷,清代的许多皇帝也喜欢在瓷器上书写不同的堂名款,以体现他们的文人风骨和个性化需求。因此,堂名款不仅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是个人品味和文化追求的体现,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堂名款。 “这些人虽然有些身份,但他们用不上那些专门为皇家烧制的瓷器,”陈阳顿了顿,将手中的瓷瓶轻轻转动,让瓶身上的光影随着他的动作变幻莫测,“你想想,那些皇家瓷器,金碧辉煌,大气磅礴,那是天子气象,寻常人家哪里敢用?用了,那是僭越,在我们国家古代,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说道这里,陈阳朝几人招招手,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据说啊,明朝的时候,有个姓李的员外,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有一次,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套官窑瓷器,那叫一个精美绝伦,巧夺天工啊!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样了?”杰克和哈森异口同声的问道。 陈阳见他们听得津津有味,这才继续说道:“结果,这事儿被一个心怀不轨的管家知道了,偷偷地告发了他。官兵抄家的时候,搜出了那套瓷器,这下可好,罪名坐实了!李员外一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被砍了脑袋,家产也被充公了!” 杰克和哈森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惊叹道:“我的天呐!这么可怕吗?” 看着杰克和哈森被吓得煞白的脸色,刘莉用手捂着嘴,偷偷笑着。 陈阳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所以说啊,这瓷器可不是随便用的,用错了,那可是要命的!那些有身份的人,他们虽然也想用好东西,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用皇家御用之物,所以就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定制带有自己堂名款的瓷器。” 陈阳将手中的瓷瓶轻轻放在桌上,继续解释道:“你看,他们用不起皇家瓷器,但又看不上那些普通百姓用的商品瓷,觉得太掉价,配不上他们的身份和地位。说白了,就是高不成低不就,不上不下,尴尬得很!” “于是,”陈阳打了一个响指,“这种堂名款的瓷器就应运而生了!你看,这既满足了他们使用精美瓷器的需求,又避免了僭越的风险,还能彰显他们的独特品味和身份地位,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 不要觉得民国时期的物件,就便宜哦! 第1323章 考验一下你们的眼力 杰克听完陈阳的解释,不住地点头,他深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他粗壮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是在回应陈阳的话语,又像是在消化着这些新奇的知识。 “陈,”杰克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同时竖起一根大拇指,脸上洋溢着赞赏的笑容,“你比那些华夏人好多了!”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似乎想要强调这句话的分量。 陈阳被杰克突如其来的赞美逗乐了,他笑着问道:“哦?怎么说?” “我问他们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杰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他们总是遮遮掩掩,好像生怕我学了去似的。而且...... ”他顿了顿,“他们也讲不明白,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听得我一头雾水。” 杰克模仿着那些古董商人的语气和神态,惟妙惟肖,惹得陈阳哈哈大笑。 “反正,我只要一掏钱,他们就立刻眉开眼笑,好像我是冤大头一样。”杰克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他们只顾着赚钱,根本就不关心我到底想了解什么。”杰克摇了摇头,表示对那些华夏商人的做法很失望。 陈阳看着杰克夸张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能够理解杰克的心情,毕竟在异国他乡,想要了解一些当地文化确实不容易,尤其是在面对那些利益至上的商人时,更是容易碰壁。 “如果杰克先生现在拿出一沓钞票扔到桌面上,”陈阳调侃道,一边指了指桌子中央,“我保证,我能讲解得更加详细,让你听得明明白白。” 杰克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他知道,陈阳是在开玩笑,但他心里也清楚,陈阳确实是一位知识渊博、乐于分享的古董专家。 陈阳收起玩笑的表情,用手指着瓶底的「乐善堂」三个字,开始向杰克介绍起这对瓷瓶的来历。乐善堂确实是乾隆皇帝在皇子时期的堂名,最早可以追溯到雍正四年,当时乾隆皇帝被赐居圆明园桃花坞。此后,乐善堂不仅作为乾隆皇帝的私人书房和工作室,还成为了制作瓷器的地点之一。 但不能因为这样,就说这瓶子是乾隆时期烧制的,乐善堂烧制的瓷器,在行里铺面被认为是民国时期的,当然刻板印象是不对的,想要知道到底是乾隆时期烧制的,还是民国时期烧制的,主要还是要看瓷瓶本身的工艺。 陈阳指着瓷瓶上精美的纹饰,解释道:“你看这对瓶子,形制端庄大气,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还有这轧道工艺,在粉彩地上用铁锥划出细如毫芒的纹路,就像凤凰的尾羽一样漂亮,再配上这四时花卉、牡丹花,寓意着锦上添花、富贵荣华,真是美不胜收啊!” 这轧道粉彩工艺啊,可是乾隆年间才有的新鲜玩意儿,后来也一直有人在用。所以啊,要想知道这对瓶子到底是乾隆的还是民国的,还得仔细瞧瞧它的工艺。 陈阳轻轻地敲了敲瓷瓶,说道:“这对瓷瓶的胎质比较粗松,跟乾隆官窑的瓷器比起来,那可是差远了,就算是跟晚清的比,也显得粗糙了一些,这可是民国时期瓷器的典型特点。” “再看这釉面,明净细润,光亮柔和,却不刺眼,这是因为时间久了,釉面自然而然就变得柔和了。”他拿起咖啡杯,与瓷瓶并排放在一起,“你看,这老工艺和现代工艺的区别,是不是一目了然?” 最后啊,你看这颜色,虽然纯正艳丽,但是不够沉稳,有点漂浮的感觉,跟现代工艺那种光感强烈、缺乏柔和感的釉面完全不同。 陈阳放下瓷瓶,自信地说:“所以啊,我敢断定,这是一对民国时期烧制的黄地轧道粉彩开光花鸟瓶,绝对是好东西!”他朝老杰克微微抱拳,“恭喜杰克先生,淘到宝贝了!” 老杰克听了陈阳的鉴定结果,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沐春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仿佛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宝贝,比蜜糖还要甜蜜。 最后,陈阳的目光落在了那件瓷碗上,他郑重地伸手拿起,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他将瓷碗托于掌心,细细端详,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要看透其历史的痕迹。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半个小时过去了,陈阳始终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瓷碗,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周围的人都被陈阳的专注所感染,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等待着他的最终判断。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氛,仿佛一根细线绷紧到了极点。一向沉不住气的哈森,端起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然而这细微的声音却像是在寂静的夜晚敲响的钟声,显得格外突兀,引来众人不满的目光。 他尴尬地放下杯子,心中暗自嘀咕:至于吗?不就是喝口咖啡吗? 陈阳手中的这件瓷碗,直径约十一厘米,器形端庄雅致,弧度优美的碗壁微微向外撇开,胎质细腻紧密,洁白如雪,毫无瑕疵。外壁上,栩栩如生的虞美人跃然瓷上,黄色的花瓣透着高贵典雅,白色的花瓣尽显清新脱俗,红色的花瓣则展现出热情奔放,紫色的花瓣则流露出神秘高贵。 翠绿色的叶子衬托着五彩缤纷的花朵,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迎风怒放,纤细的花茎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低声吟唱着生命的赞歌。几块形态各异的石头半遮半掩,几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整个画面布局疏密有致,渲染描绘技法细腻生动,仿佛一幅活灵活现的花鸟图。 瓷碗的另一面,用墨笔题写着明代诗人徐桂的《咏虞美人草》诗句:迎风似逐歌声起,宿雨那经舞袖垂。诗句前写着「佳丽」二字,后添「翠铺」与「霞映」,并用红料印有三枚印章,碗心处还装饰着三颗寓意吉祥的多瑞果,整体画面更加清朗秀逸,更显皇家气派。瓷碗的底部,在双方框内用蓝料书写着「乾隆年制」四字宋体款,笔法遒劲有力,彰显皇家风范。 从老杰克拿出这件瓷器的那一刻起,陈阳就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和丰富的经验,一眼就认出这是一件清乾隆年间御制的珐琅彩虞美人题诗碗,后世时候,有人曾问过自己,为什么画这植物的碗,被称作虞美人碗?上面画的又不是虞姬?那是因为碗上画的植物,叫做虞美人。 相传,楚汉相争之际,西楚霸王项羽被汉军围困于垓下,四面楚歌。虞姬为免项羽分心,拔剑自刎。后人为了纪念这位美丽多情、忠贞不渝的奇女子,便将她自刎之处长出的艳丽花草命名为虞美人。 而这件瓷器,据传曾被放置于乾隆皇帝的案头,可见其珍贵程度。能够得到乾隆皇帝的青睐,足以证明这件瓷器的珍美绝伦。流传至今,更是弥足珍贵。 这件乾隆御制珐琅彩虞美人碗,曾在2003年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上亮相,最终以近3000万港币的价格成交,轰动一时。2018年,这件消失了15年的珍贵瓷器,再次现身港城苏富比拍卖会,最终以高达1.7亿港元的价格成交,再次刷新了人们的认知,被业内人士誉为瓷中皇后,成为收藏家们梦寐以求的珍品。 当然了,像陈阳这种人,曾经的2018年是绝对买不起这物件的,当时的他也确实就在拍卖现场,只跟到500多万的时候,自己就放弃了。但为了弥补心中的遗憾,他入手了一只精仿乾隆御制珐琅彩虞美人碗,那件精仿,可以说与真品难分真假。 当陈阳将这件瓷碗拿在手中仔细端详时,他心中却泛起了一丝疑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知道,这是一件精仿,手中的这件瓷器,无论是从胎质、釉色、绘画技法,还是款识来看,可以说与真品相差无二。 最后,陈阳小心翼翼将碗放到了桌面上,侧头看了一眼老杰克,“杰克先生,您这件珐琅彩,真的不错!” 考眼力开始,猜猜哪个真,哪个假,我相信有人之前一定看过,但我相信很多人都没注意到一个地方。 第1324章 精仿 陈阳这家伙,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留下老杰克一个人在那儿抓耳挠腮,百爪挠心。 真不错这三个字,像三只小虫子,在老杰克脑子里钻来钻去,搅得他心神不宁。老杰克心里嘀咕着,恨不得冲上去摇晃陈阳的肩膀,让他把话说完。 他忍不住拿眼偷瞄陈阳,只见陈阳这家伙正悠闲地品着咖啡,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仿佛刚才故意吊人胃口的人不是他一样。老杰克心里那个着急啊,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缓缓开口问道:“陈,你就直接告诉我吧,这到底是一件真品,还是一件赝品?” 陈阳这小子,也不说话,只是端起咖啡,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还故意咂巴了一下嘴,仿佛在品尝什么人间美味。他笑眯眯地看着老杰克,那眼神,看得老杰克心里直发毛。 坐在一旁的刘莉,也忍不住偷偷观察陈阳的表情。可惜,陈阳这家伙的表情管理做得太好了,脸上一点破绽都没有,让人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不过,刘莉从陈阳的态度上,隐隐感觉到,老杰克这回淘到的宝贝,恐怕又是件赝品。 “可是,也不应该啊!”刘莉心里犯起了嘀咕,那件青花瓷盘不也是赝品吗?当时陈阳可是毫不犹豫地就说出来了,怎么这回遮遮掩掩的,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陈,”坐在老杰克另一边的哈森,也忍不住开口了,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总算是过了一把咖啡瘾,“你就实话实说吧,是不是这又是一件赝品?” 老杰克狠狠地瞪了哈森一眼,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虽然心里不爽,但老杰克也不得不承认,哈森这小子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他眼巴巴地望着陈阳,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痛快话。 陈阳这小子,真是太能吊人胃口了! 只见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用勺子轻轻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一边搅拌,一边侧着头,笑眯眯地问老杰克:“杰克先生,按照规矩,这个问题我是不应该问你的,但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我也不拿你当外人,如果你要是能说,你就说,不想说,不说也罢。” “没问题,问吧,陈!”老杰克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心里却在想,“这小子,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总算是要切入正题了!” 陈阳放下勺子,停止了搅拌咖啡的动作,他看着老杰克问道:“我就是想问问,您这件瓷碗,买下来应该不便宜吧?如果我没猜错,卖家是不是跟你说,这是乾隆皇帝的心爱之物,一直放在乾隆的案头?” 老杰克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像一条离开水的鱼在拼命呼吸。他看看陈阳,又低头看看自己宝贝的珐琅彩虞美人题诗碗,活像被人施了定身法,半天憋出一句:“陈…陈…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他确实跟我说过…说过乾隆皇帝每天早上都要用这只碗喝…喝…喝露水…” 说到喝露水三个字,老杰克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说出来就会被这荒唐的事实击垮。自己当时怎么就信了呢,现在想想卖家说的,这简直就是狗屁不通呀!那个国王没事喝露水! 想到这里,他懊恼地抓了抓本就不多的头发,欲哭无泪地说:“我…我可是花了二十万啊!二十万!” 更让他郁闷的是,当时还有几个人跟他抢这件宝贝,自己费了好大的劲头,才将这只瓷碗抢到手里,老杰克一边说,一边心疼地捧起那只珐琅彩虞美人题诗碗,仿佛手里捧着的是稀世珍宝。 陈阳听完老杰克这番绘声绘色的描述,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卖家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乾隆喝露水,这怎么想的呢?不过,陈阳也能理解老杰克的心情,毕竟花了二十万买了个乾隆皇帝的心肝宝贝,结果发现是件赝品,换做谁都得崩溃,不过他这可不是普通的赝品...... 陈阳脸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装作琢磨的样子,半天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唉,杰克先生,我还是跟您说实话吧。” “您这件珐琅彩虞美人题诗碗,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它不能算作一件古董,只能算是一件......”说道这里,陈阳停顿了一下,思考着怎么跟老杰克解释。 “赝品?”老杰克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慌张,他微微侧着脑袋,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陈阳。 “不,不,它不能算是一件赝品,”陈阳轻轻地摆了摆手,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稍微顿了顿,给老杰克留下了消化的时间,然后才继续说道,“这么说吧,杰克先生,它应该算是一件非常完美的精仿品。” “精仿品?”老杰克更加疑惑了,他皱着眉头,低声重复着这个新鲜的词汇,似乎在努力理解其中的含义,片刻之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不就是赝品吗?有什么区别?” 陈阳看着老杰克困惑的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他耐心地解释道:“杰克先生,您不能用看待普通赝品的标准,来看待这件珐琅彩虞美人题诗碗,它的价值和意义远远高于市面上那些粗制滥造的赝品。” 陈阳指着那只精美的碗,语气中带着一丝赞叹,这只珐琅彩虞美人题诗碗,无论是工艺、釉色、胎质,还是绘画,都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和乾隆年间的真品一模一样,就算拿到古董市场上,百分之九十的古董店老板都会被它蒙蔽,更别说那些经验不足的收藏家了。 陈阳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老杰克的表情,然后接着说道:“如果把它送到博物馆,只要不是故宫博物院、金陵博物院、沪上博物馆这三大馆,其他的地方性博物馆,估计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专家会把它当成真品。” “杰克先生,您想想,一件能让这么多行家打眼的物件,还能算是普通的赝品吗?”陈阳笑着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像这种程度的物件,已经不能简单地用真或者假来定义了,它可以说是半真半假,甚至可以成为一件,放在博物馆中的文物。” 大家听完陈阳的解释,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古董界还有这样的说法,真是长见识了。 老杰克坐在一旁,眉头紧锁,他下意识地咂了咂嘴,似乎还在回味着陈阳刚才的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阳,问道:“陈,既然你说了,这件珐琅彩虞美人题诗碗可以骗过那么多行家的眼睛,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是怎么知道它是假的呢?” 老杰克的问题,也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他们都好奇地看向陈阳,等待着他的解答。 陈阳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杰克先生,其实很简单,因为您这件珐琅彩虞美人题诗碗的真品,现在应该在弯湾的博物馆里。” 康雍乾三朝曾经大力烧制珐琅彩,由于制作难度大,成本高,皇家对珐琅彩也十分珍惜爱护,舍不得日常使用损耗,更不会赏赐给他人了。据《养心殿造办处各作成做活计档》记载,乾隆三年时,清宫收藏的康、雍、乾三朝珐琅彩器约有400余件,经乾隆品评选定后,定名入帐、配匣入库收藏。嘉道以后,皇帝也不曾轻易动用这些祖传珍宝,近300年来基本完好地保留下来。 1933年古物南迁时,300多件珐琅彩瓷被带离了故宫,1949年被运往弯湾,目前仅有少数的珐琅彩器收藏在京城故宫博物院、沪上博物馆以及部分国外重要博物馆和基金会,还有零散于私人收藏家手中。 “根据南迁文物记载,”陈阳用手点指了一下桌面上的虞美人题诗碗,“其中就有这件虞美让你题诗碗,1992年,弯弯那边国立博物馆出过一本书,详细记录了他们那边国立博物馆中都有什么,在华丽彩瓷:乾隆洋彩图录中,就有这只珐琅彩虞美人题诗碗,所以我也算是见过真品。” 弯弯那边有没有这件虞美人题诗碗,我知道个屁!陈阳心里暗暗想着,我tm是后世时候见过,但现在你们这么问,我只能推到弯弯那边了,反正他们又不可能去看! 陈阳优雅地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清脆的瓷器发出碰撞声,让大家都竖起了耳朵,凑向陈阳听着。陈阳略带深意地看了老杰克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既然杰克先生问我是如何看出来的,那我就跟你说说,这件精仿跟真品区别在哪里。” “这件精仿品的确技艺精湛,几乎可以以假乱真,”陈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但随即话锋一转,“然而,它毕竟不是真正的乾隆官窑,一些细微之处,还是露出了马脚。”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了碗沿上那一圈娇艳欲滴的红色花瓣上。 “您看这花瓣,”陈阳指着碗沿处的一朵红色的花,“它的红色是直接和边缘等齐的,显得有些僵硬,缺乏灵气。真正的乾隆珐琅彩,对于细节的处理极为考究,花瓣的红色应该是沿着碗边自然晕染开来,形成一道柔和的弧线,就像这样……” 左边是真品,如果单独放大花,会绝对精仿确实好看,但整体看,真品更有感觉 陈阳边说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仿佛一位技艺高超的画师,正在勾勒出一幅精美的画卷。而且,真品的颜色也更加丰富,红中带粉,粉中透白,层次感分明,就像这虞美人的娇羞,欲语还休,让人回味无穷。 “再看这花朵的枝干,”陈阳将碗转了个方向,指着花瓣下方的枝叶说道,“它是用墨点连接而成,但这仿品的墨点分布杂乱无章,虽然远看没什么问题,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墨点毫无规律可言,就像……” 上面是真品,下面精仿画圈的位置,点状枝干凌乱,真品上面枝干拐弯处用绿色,精仿统一墨点 陈阳突然停顿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就像是一只野猴子,爪子上蘸到了墨汁,随意乱抓留下的痕迹。” 老杰克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伸手想从陈阳手中接过瓷碗,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仔细地观察着。陈阳制止了老杰克的行为,“杰克先生,在古董行里,有一个规矩,看瓷器、玉器这样的物件,如果你想上手,一定要等物件安全的放下之后,您才能上手。” “如果你我同时拿这件瓷碗,万一摔落、磕碰,出现了损失,您说算谁的?这是古董行最基本的规矩!” 说着话,陈阳将物件放到了桌面上,之后示意老杰克拿起来。老杰克拿着放大镜仔细的看着,随后不由微微惊呼,“还真是,陈,你看的好仔细!这墨点的确有些凌乱,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陈阳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当然,仅仅是墨点凌乱还不足以断定它的真伪,真正的高明之处,在于这些墨点的细节。” 他指着其中一处枝干说道,“杰克先生,您仔细看,这些墨点是不是都非常清晰,没有任何模糊或者磨损的痕迹?” 老杰克更加疑惑了:“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清晰还不好吗?” 陈阳摇了摇头,解释道:“您有所不知,古代瓷器上的图案都是由工匠一笔一画手工绘制而成,而人毕竟不是机器,不可能做到每一笔都完全一致。” “因此,真品上的墨点,往往会出现深浅、粗细不一的现象,有些地方甚至还会出现墨点看不清楚的情况,这是因为当时烧制工艺的限制,以及时间的侵蚀造成的。而您这件瓷碗上的墨点,却像印刷出来的一样,过于完美,反而显得不自然。” “原来如此!”老杰克恍然大悟,他再次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着碗上的每一个细节,越看越觉得陈阳说的有道理。 说着话,陈阳拍拍老杰克的肩膀,“杰克先生,告诉你个简单的诀窍,无论是乾隆时期的粉彩或者珐琅彩,像这种墨线处,一定会有断线,这不是自然磨损,而是当时烧制问题,经过岁月,那些用墨少的地方,就出现了断线。而您这件,太清晰了。” 老杰克听完陈阳的分析,对他的佩服之情油然而生,他连连点头,表示受益匪浅。 “最后,咱们来聊聊这只蝴蝶,它可是这件瓷碗的点睛之笔。”陈阳用指尖轻轻敲了敲碗上的蝴蝶图案,语气神秘兮兮的,像是要揭开什么惊天秘密,“你们看,这只蝴蝶是不是栩栩如生,感觉随时都要从碗里飞出来?” 大家的目光都被陈阳吸引了过去,纷纷点头称是。 “可是,如果我们再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这只蝴蝶有点奇怪。”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大家的反应,然后才继续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只蝴蝶的翅膀,好像有点过于立体了?一般的绘画,即使再怎么追求逼真,也不可能真的画出立体效果来吧?” 这个一对比就很简单了吧? 老杰克愣了一下,他之前还真没注意过这一点,现在经陈阳这么一说,仔细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这只蝴蝶的翅膀,确实比一般的绘画要立体很多,就好像是用真的釉料堆积出来的一样。 其实如果不仔细看,是绝对看不出来的,因为正常看,就是跟这个样子差不多。 “没错吧?”陈阳笑着看向老杰克问道,“这就是这件仿品的破绽之一。真正的乾隆珐琅彩,在绘画方面追求的是一种极致的写意,而不是一味的追求逼真。这只蝴蝶,如果真的是乾隆年间的作品,绝对不会用堆釉这种办法来凸显立体感,而是会用一种更加写意的方式,来表现出蝴蝶轻盈灵动的美感。” 陈阳顿了顿,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接着说道:“你们再看这只蝴蝶所在的位置,它是画在碗侧面弧线的边缘,为什么在这个弧度最好的位置?因为真品正好利用了碗的弧度,使得这只蝴蝶看起来更加的逼真。这可不是一般的画匠能够做到的,这需要对碗的造型和绘画技巧都有着极高的造诣才行。”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佩服的看向陈阳,居然这都能想到,刘莉双手撑着下巴,眨巴着双眼,满眼钦佩的目光,难怪韩若雪说吃陈阳在古董圈内是名人呢! “其实,这件精仿品,在珐琅彩的配色上还是非常到位的,几乎和真品一模一样,而且在绘画细节上也下足了功夫,如果不是仔细观察,很难分辨真假。”陈阳微微停顿了一下,“比如说这花瓣的纹路,山石的褶皱,几乎跟真品没有区别。” 老杰克听得连连点头,他虽然不懂古董,但是陈阳的分析却让他心服口服,他忍不住问道:“那陈先生,您的意思是,这件瓷碗指定是一件仿品了?” “错!”陈阳再次更正道,“不是仿品,是精仿!这件虞美人题诗碗,能仿的如此这般,这样的仿品非常罕见,也算绝世珍品喽!” 第1325章 杰克先生,我可以送您一张黑金卡 老杰克说他花了二十万买下这件精仿,陈阳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自咋舌:这价格确实高了些!不过转念一想,老杰克痴迷收藏多年,手里肯定不止这一件藏品,二十万对他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再说,真品可遇不可求,拥有一件如此精妙的仿制品,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陈阳甚至开始在心里盘算,这种精仿要是放到后世,没有个小三十万怕是拿不下来,还得是懂行的内行人,要是碰到那些一掷千金的门外汉,五十万、六十万,甚至八十万都有可能出手!毕竟那时候,人们追求的就是一个稀罕! 釉上彩类其实从绘画角度还是比较难分辨的,好分辨的原因,在于对比器,毕竟就算让当年画工和款工也做不出完全一样的器物。单看画面,如果没有对比图和对比器,太不容易分辨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刘莉说到这儿还故意停顿了一下,神秘兮兮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如果让他接着画,画个几十个、几百个出来,那是不是就……”她故意拖长了声音,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奇迹发生,“就一点儿破绽都看不出来了?”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刘莉,微微点点头,这一点从理论上来讲,是完全有可能的,但从实际出发....... 陈阳被刘莉这突如其来的脑洞逗乐了,他笑着摇摇头,伸手点了点刘莉的脑袋:“喂,我们的刘大美女,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真要让他画上几十个,那不得累吐血了?” “这是不可能的,”陈阳笑着扫了几人一眼,“像这种精仿品,这次他画过之后,五年十年之内,是不会在画了。” 说完,陈阳微微笑了一下,如果要真让他画上几十个、几百个一模一样的,估计他做梦都会梦到这碗,到时候别说画了,估计看到就想吐! 刘莉被陈阳这番话逗得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那倒也是,要是让我天天对着同一只碗,我也受不了。” 陈阳笑着接话道:“所以啊,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完美无缺的东西?有点小瑕疵才更真实嘛!再说了,这要是真能批量生产,那不就成流水线上的产品了?哪还有什么收藏价值可言?” 他说着,拿起那只虞美人题诗碗,轻轻摩挲着碗上的花纹,感慨道:“这手工制作的东西,贵就贵在独一无二,每一件都是有灵魂的。” 刘莉听完陈阳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是啊,这要是真能像工厂里生产商品一样,大批量地生产古董,那这古董还叫古董么? 随后刘莉向陈阳问道,如果做这件东西的人,真的要是为了挣钱,他要是能把假的说成真的,那价格不就上去了?到时候他真做出来几百件怎么办? “这一件都能卖到十几万,那他多做几件,十件、一百件,那不得赚翻了?这不是比辛辛苦苦一件一件做要强多了吗?” 陈阳被刘莉这天真的想法给逗乐了,看向刘莉,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好奇宝宝,“物以稀为贵,珐琅彩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的稀缺性,清三代皇帝一共才烧出来几百件,你这一下子冒出来一百件,你让那些收藏家怎么想?真品的价格都会给砸下来!” 陈阳顿了顿,看着刘莉似懂非懂的表情,决定再给她解释得更明白一些,“你想想啊,你辛辛苦苦收藏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结果突然有一天,市面上出现了几十件一模一样的,那你的宝贝还值钱吗?你还会花大价钱去收藏吗?” 刘莉被陈阳这么一说,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她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那倒也是,如果市面上都是这种碗,那我的碗就不值钱了……” 刘莉打了个响指,“就是说,真品价格下来了,他做的赝品在真,也没有价值了,也就不值钱了!” 陈阳笑着点点头,“对嘛!你终于想明白了,这古董市场,讲究的就是一个独一无二,一下子涌现出这么多相同的,那价格自然就下来了,到时候别说十几万一件了,可能几万块都没人要!” 陈阳指了指虞美人题诗碗,“能做出这种精仿的人,是绝不会断了自己后路的!” 刘莉听完在旁边点点头,随后看了一眼陈阳,发现陈阳正在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刘莉嘴角一撇,在桌子下面轻轻踢了一脚陈阳的腿,一仰头,不服气的看着陈阳,意思是:我知道,用你说,看不起谁呢? 陈阳冲她笑着摇了摇头,这女人,有时候精明得像只小狐狸,有时候又单纯得像张白纸,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老杰克听完陈阳的解释,虽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肉疼。他想起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那些宝贝,现在看来,估计大部分都是赝品,不禁懊恼地拍着自己的大腿,嘴里还忍不住嘟囔着:“二十万啊,就这么打水漂了……” “陈,”老杰克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华夏的古董商人,要是都能像你这样诚实,我就……”他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脑海中搜索着合适的词语,最后无力地叹了口气,“唉!我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老杰克颓然地靠在椅背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虽然热爱收藏,但并不意味着可以像那些挥金如土的富豪一样,随心所欲地买买买。买到赝品,对他来说不仅仅是金钱的损失,更是精神上的巨大打击。 陈阳看着老杰克沮丧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伸手拍拍老杰克的肩膀,安慰道:“杰克先生,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要是信得过我,以后就从我这儿买东西!” 老杰克一听,原本黯淡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快要熄灭的火堆被浇上了一桶汽油。但是很快,他的眼神又暗淡下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地摇摇头,“陈,能从你手里买东西,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可是,咱们俩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这距离……”老杰克无力的摇摇头。 “杰克先生,距离是问题么?”陈阳笑着打断老杰克,自信满满地说道,“我觉得距离根本不是问题!我不但能帮你买到你心仪的宝贝,还能帮你出手你手里的藏品,包括那些你不喜欢的,甚至是赝品!而且,价格包你满意!” “真的?”老杰克猛地坐直身子,一脸怀疑地盯着陈阳,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 陈阳自信地笑着点点头。他在京城有一家拍卖行,每年都会定期举办拍卖会。老杰克要是愿意,不用说别的,就桌子上这三件东西,那件青花瓷盘,他至少能帮老杰克卖到十万以上;那对民国瓷瓶,如果老杰克不喜欢,送到他的拍卖行,至少也能卖个三万块;至于那件精仿虞美人题诗碗…… 陈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我如果愿意,三百万出手,轻轻松松!” “什么?”这回,不光是老杰克,就连陈国华、刘莉和哈森都惊呆了。他们目瞪口呆地望着陈阳,像是看着一个怪物。陈国华更是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自己儿子现在都有这个本事了?能把这物件骗出去三百万?不对......是卖,这是精仿! “陈,”哈森率先反应过来,他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如果把赝品放到拍卖行里,就算能卖出高价,那买家不就上当了吗?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老杰克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猛地一拍桌子,怒视着哈森,“哈森,你在干什么?我管别人是怎么上当的,我就就是这么上当的,你不心疼我么?” 陈阳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他笑着看看哈森,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哈森先生,你真是个善良的人。不过,我可没说过要把赝品卖给收藏家或者行里人,那样做风险太大了。” 他环视众人,语气神秘地说道:“你们应该知道,华夏是一个人情社会,想要办成什么事,人情是必不可少的。这些赝品,我有我的用处。” 陈阳伸手拍了拍杰克先生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杰克先生,你看咱俩谁跟谁啊,是吧?朋友一场!你要是信得过我,以后就别费那劲到处乱跑了,也别去找那些中间商了,直接来我的拍卖行!我还能坑你不成?”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我跟你说,我们拍卖行,那可不是一般的拍卖行!一年至少举办两次大型拍卖会,今年这不,十一后就有一场!到时候,各种宝贝,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保管让你大开眼界!” “那简直太好了!”杰克显得很兴奋,随后有些无助,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恐怕到时候,我未必有时间过去。” 陈阳故意冲杰克先生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我们拍卖行的服务,那也是顶呱呱的!为了照顾像您这样的尊贵客人,我们特意推出了两种会员服务,一种是普通会员,一种是......”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吊足了杰克先生的胃口,然后才神秘兮兮地说道:“黑金vip会员!” 杰克先生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瞪大了眼睛问道:“黑金vip?那是什么?” “您听我细细道来!”陈阳得意地一笑,靠近老杰克身边解释着,“首先,普通会员吧,那是需要在我们拍卖行预存个十几万、几十万,当然,这只是个小小的门槛,您也知道,古董这行当,没点实力,那可是玩不转的。” “成为我们拍卖行的普通会员,您就能在拍卖一个月前收到我们精心制作的拍品图册,里面都是些难得一见的珍品,您可以在家里舒舒服服地挑选,看中了哪件,准备好钱,到时候来参加拍卖会就行了!” “当然了,”陈阳神秘兮兮的冲着老杰克笑了一下,“这普通会员嘛,享受的服务自然也是有限的。您要是想体验更高级别的服务,那就得成为我们的黑金vip会员!” 黑金vip会员可以在拍卖会一个半月之前,会收到我们拍卖会的全部拍品图册,说道这里,陈阳笑呵呵看着老杰克,“杰克先生,请注意这里,是全部拍品图册,跟我刚才说的拍品图册不一样哦!” 收到全部拍品图册之后,黑金vip会员,您要是看中了哪件,根本不用等到拍卖会,直接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就能帮您搞定!不用您费心,也不用您花大价钱跟别人竞争,到时候还有专人,给你送到家里,多方便,多省心! 老杰克和哈森听得眼睛都直了,尤其是老杰克,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进去一个鸡蛋,“哇,陈,你们居然还有这种操作?这也太方便了吧!” 老杰克激动地搓着手,仿佛那份全部拍品图册已经摆在他面前一般,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还有这种好事!如果自己能成为陈阳拍卖行的黑金vip会员,那岂不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刘莉在旁边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暗箱操作,给有钱人开后门嘛,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不过,她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陈阳和老杰克的表情变化。 “那黑金vip会员,需要什么条件?”老杰克向陈阳追问道。老杰克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我真的很想体验一下这种尊贵的感觉!” 陈阳故作沉吟,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嘛……” 嘿嘿,老洋鬼子,想这么简单把我们华夏的物件,弄到你手里去,你想的也太简单了! 陈阳挠挠头,故意拉长了声音缓缓说道:“一般情况下,需要在我们拍卖行预存300万到500万的金额……” “什么?”老杰克一听这话,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失望地哀嚎道,“oh,no!这也太贵了!我可没有这么多钱!” 没等陈阳说完,老杰克直接泄气了,“oh,no!这太贵了!” 陈阳看到老杰克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他早就料到老杰克会是这样的反应,于是慢条斯理地伸手拿过自己的手包,一边打开一边说道:“杰克先生,别着急嘛,除了预存资金这个条件之外,还有一个更简单的途径……”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老杰克的反应,见他果然露出了期待的神色,才继续说道:“你忘记了我刚才说的,华夏是个讲究人情世故的地方.......” 说着,陈阳拉开了手包的拉链,低头在里面翻找着什么,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刚才说过了,你现在就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可以破例送您一张黑金vip会员卡……” 老杰克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激动地搓着手,目不转睛地盯着陈阳的手包,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然而,就在陈阳的手即将触碰到那张黑金vip会员卡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国华突然脸色一变,痛苦地捂住肚子,发出一声哀嚎:“哎呦,哎呦,哎呦……” 第1326章 你......你连我都算计进去了? 听到陈国华那痛苦的喊叫,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在陈阳耳边炸响。他心头一紧,手中的手包如同烫手的山芋般被他扔在了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他猛地转身,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父亲身边,双手紧紧抓住陈国华的肩膀,语气急促地问道:“爸!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陈国华此刻正趴在桌子上,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嘴唇微微颤抖着,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他艰难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焦急的陈阳,努力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没……没事……老毛病了……胃疼……” 陈阳的心揪成了一团,他轻轻地扶着父亲的肩膀,让他慢慢地靠在椅背上,语气温柔地问道:“是不是早上没吃东西?还是咖啡喝多了?” 陈国华痛苦地点了点头,虚弱地说道:“可能是……早上起来……急着出门……没来得及吃……” 老杰克、哈森和刘莉,见到陈国华痛苦的样子,都不约而同地紧张起来。刘莉急忙伸手去扶陈国华,关切地问道:“叔叔,您怎么样?要不要紧?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吧?” 陈国华摆了摆手,强忍着不适,断断续续地说道:“哎呦,没事……没事,老毛病了,老毛病了……哎呦!” 陈阳将手包又拉好,直接夹到了腋下,心中暗喜,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他将手包重新拉好,夹在腋下,然后转头地对杰克和哈森说道,“杰克先生,哈森,真不好意思,我爸这样……” 陈阳故意顿了顿,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满腹辛酸,“唉,都是老毛病了,这些年为了厂里的事情操碎了心,落下了不少病根。最近为了机器设备的事情,也没怎么好好吃饭,这不,老毛病又犯了……” “这样吧,”陈阳说着,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我先扶我爸去楼上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真是抱歉,抱歉了!” 老杰克和哈森也连忙起身,表示理解和关心。老杰克热情地说道:“陈先生的身体要紧,生意的事情咱们可以等等再谈。如果需要去医院,我的车就在楼下,我可以送你们过去。” “不用,不用,那太麻烦您了,杰克先生,”陈阳一边扶着陈国华,一边笑着婉拒道,“我扶我爸上楼休息一下,等会儿让刘小姐帮忙去买两碗粥,喝下去暖暖胃,休息一天就没事了,多谢多谢!” 看着刘莉和陈阳搀扶着陈国华离开,老杰克懊恼地挥舞了一下拳头。那可是陈阳拍卖行的黑金vip会员卡啊,眼看着就要到手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陈国华胃疼了!要是明天陈阳反悔了,自己找谁说理去? “走吧,杰克先生,”哈森看着老杰克一脸沮丧的表情,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东西,“陈先生病的那么严重,我估计今天是谈不了了,”说着话,哈森一指桌面上的物件,“用我帮你收拾么?” “你别动!”老杰克没好气地制止了哈森,“我自己来!” 哈森看着老杰克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撇了撇嘴。不就是一堆破烂玩意儿吗,至于这么宝贝吗?两人走到门口,服务员走过来示意他们结账。老杰克这才恍然大悟,今天不是陈阳请客吗? “谁买不一样,”哈森在一旁满不在乎地说道,“人家父亲都生病了,肯定是走得匆忙,忘记了,你就买了呗!” “你怎么不买?”老杰克一边掏钱包,一边没好气地瞪了哈森一眼。 “我没钱!”哈森理直气壮地说道。 没钱你装什么大方呀,看着哈森前面走着的背影,气的老杰克真想上去踢他一脚。 刘莉和陈阳将陈国华安顿好后,刘莉转身要出门,她打算去酒店餐厅为陈国华买两份热腾腾的白粥。陈阳见状,轻松地靠在椅背上,冲着刘莉的背影喊道:“刘小姐,不用麻烦了!” 刘莉脚步一顿,还以为陈阳跟自己客气,回头说道:“没事,我去帮你们买……” 她话音未落,视线越过陈阳,看到了令她震惊的一幕:陈国华居然精神抖擞地坐在床边,手里夹着一根香烟,正和陈阳谈笑风生,哪里还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刘莉顿时愣在原地,脑海中思绪飞转,一个个问号接连浮现:这……怎么回事?陈叔叔的病好了?不对啊,刚刚不是还病着,怎么突然就好了?难道…… 她目光在陈阳和陈国华之间来回扫视,两人的脸上都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在密谋着什么。突然,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心头,刘莉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指着陈阳,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们……你们父子俩刚刚在演戏?”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陈国华直接从床边站了起来,拿起水壶给刘璐倒了一杯热水,冲她微微一笑,“刘小姐,谢谢!” 看到两人这副表情,刘莉哪里还不明白,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陈阳面前,将手中的包往旁边一放,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陈阳:“陈阳,你可真行呀!为了那张什么黑金vip会员卡,故意让叔叔装病?” “哪有什么黑金vip会员卡,”陈阳耸了耸肩,轻松地说道:“我们拍卖公司,连普通会员都没有,更别说黑金vip了。我倒是想有人存个五百万、八百万的,可惜啊,没有人愿意存啊!” “什么?连普通会员都没有?”刘莉更加惊讶了,她原本以为陈国华装病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更离谱的是,那张所谓的黑金vip会员卡根本就不存在,最离谱就是,甚至连普通会员都没有! 刘莉一脸的难以置信,坐到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阳,“那你为什么要骗老杰克?” 陈阳弹了弹烟灰,意味深长地说道:“因为人情世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价值五百万的黑金vip会员卡,我凭什么白白送给老杰克?想要这张卡,他得拿出点诚意来,比如……那份合同。” 陈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就他今天带来的那几件古董,尤其是那件虞美人题诗碗,我就算说它是真品,老杰克也不会怀疑。但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他心里虽然会很高兴,却不会真心实意地帮我办事。”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在古董方面,他就是个sb!想要玩转这个圈子,还得靠我。我不但能帮他淘到真品,还能让他手里的赝品,变得更值钱!” 陈阳自信一笑,笃定地说道:“相信我,为了那张黑金vip会员卡,老杰克一定会想方设法搞定合同的!” 刘莉深吸一口气,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一切。从一开始,陈阳就在下一盘大棋,他抓住了老杰克的弱点和贪婪,步步为营,精心设计了这个局,眼前这个男人,看似人畜无害,甚至还带着几分书卷气,但实际上却心思缜密,步步为营。 别人遇到这种事,肯定是想着法子讨好老杰克,可陈阳倒好,反其道而行之,偏偏要先给老杰克心里添堵。让他知道他自己买了一堆破烂,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估计都能写一本《我在华夏被骗的血泪史》了。 就在老杰克郁闷得快要吐血的时候,陈阳又慢悠悠地甩出一张所谓的黑金卡,那姿态,那神情,仿佛在说:老杰克,想要翻盘吗?想要逆袭吗?想要成为人生赢家吗?来吧,黑金卡在手,天下我有! 成功吸引老杰克上钩,你老杰克想要黑金卡,就得拿合同来换! 想到这里,刘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索性抱着肩膀,放松地靠在椅子上,两腿微分,对着眼前的陈阳,调侃道:“陈老板,我一直以为你是什么纯情小男生,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啊!” 陈阳听到刘莉的夸奖,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他装作不经意地将桌面上的烟盒弄到了地上,然后弯下腰去捡。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陈阳弯腰的一瞬间,刘莉眼疾手快地将自己的双腿并拢,动作那叫一个迅速,生怕晚了一秒就会被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闪瞎了眼。 “陈老板,您不但眼力不错,胆识也不错!”耳边传来刘莉调侃的声音,陈阳一听,就知道这小妮子分明是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戏!他故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伸手抓起烟盒,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意思,小意思,都是小意思,嘿嘿!” 刘莉白了陈阳一眼,这小子,真是油嘴滑舌,一点正经都没有!她也不戳穿,只是凑到桌子前面,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你就没想过,老杰克可不是咱们华夏人,他们万一参悟不透,在死皮赖脸的跟你要,你岂不是白忙活了?” 陈阳听到这话,不慌不忙地仰头微微一笑,那样子,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他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刘莉,看得刘莉心里直发毛,“你看我做什么?” “这不是有刘大美女么?”陈阳终于开口了,嘴角还挂着一丝坏笑,“他不明白,您还不明白么?而且......我昨天看了设备资料,可都不便宜呀!” 刘莉听完,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她一连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像是在消化陈阳话里的意思,然后,她突然伸手指着陈阳,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连我都算计进去了?” “这话说的多难听,什么叫算计,我怎么舍得算计您呢,”陈阳一撇嘴,纠正刘莉说道,“我们联手跟老杰克他们斗智,那叫算计;我们之间,这叫共赢!而且还能看这些洋鬼子笑话,难道没有意思么?” “你......你.......”刘莉被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没见过你这么混蛋的人!”说完话,刘莉一把抓起自己的小包,转身就往门口走去,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要把陈阳生吞活剥了。 走到门口,刘莉手都放在门把手上了,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她转过头,看着稳稳坐在椅子上的陈阳,没好气地说:“陈阳,我真是该的你,我去给你当说客,连送送我都不送么?” “送,送,怎么敢不送刘大美女呢!”陈阳见好就收,笑着起身,走向刘莉。 看到陈阳和刘莉走出去,陈国华不由笑着摇摇头,“没想到呀,一辈子都没人给我使美女计,到老了,儿子使上美男计了,我也没教他呀!” xs7.com 第1327章 杰克,我跟你聊聊人情世故 电梯门刚一关上,刘莉就挥舞着手中的包包,像打地鼠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朝陈阳招呼过去。 “哎哟,哎哟!”陈阳一边灵活地躲闪着,一边叫唤着,“我说姑奶奶,下手轻点,我这身板可经不起你这般折腾啊!” 刘莉步步紧逼,硬是把陈阳逼到了电梯角落里。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陈阳的鼻子,怒气冲冲地说:“你还好意思说!居然敢算计我?胆子肥了啊!”说着,她伸出手,在陈阳腰间的软肉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哎呦呦!”陈阳疼得龇牙咧嘴,连忙求饶,“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怎么还带掐人的啊?” 刘莉可不管这些,她把陈阳逼到电梯角落里,依旧伸出纤纤玉指,换个位置,毫不留情地拧住陈阳腰间的软肉,语气娇嗔中带着一丝得意:“哼!让你长长记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算计我!” “哎呦,疼疼疼!什么叫算计,你这词用的也太难听了!我这叫未雨绸缪,神机妙算!”陈阳揉着腰,不服气地反驳道,“再说了,我这不是算准了你一定会帮我吗?这说明咱俩心有灵犀,配合默契啊!” “呸!谁跟你天生一对,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什么心有灵犀,我看你是没安好心!”刘莉显然不吃陈阳这一套,她狠狠地瞪了陈阳一眼,然后用小手包象征性地打了陈阳一下,似乎不解气,最后还趁陈阳不注意,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哎哟喂!”陈阳疼得跳了起来,委屈巴巴地看着刘莉,“我说刘大美女,你这也太狠了吧?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咱俩天生一对了?你你怎么还加词呢!” 听到陈阳说完,刘莉用手一指她,张开细嫩的纤手,向陈阳展示自己修长的指甲,那意思仿佛在说:再多说,就让他尝尝自己的九阴白骨爪一样! “喂喂,”陈阳夸张地叫唤着,一边揉着被踩的脚,一边对刘莉说,“我说刘大美女,我告诉你,你在动我,我可还手了!” “我跟你说,我的少林棍法可不是白......” 陈阳刚想说什么,电梯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群人乌泱泱地挤了进来,把原本就不大的电梯空间塞得满满当当。刘莉眼疾手快,直接来到了陈阳身边,她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手还偷偷地伸向了陈阳的腰间。 “嘶……”还没等陈阳反应过来,刘莉的手指已经狠狠地掐在了他的腰上,一股酸爽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陈阳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硬生生地忍住了没有叫出声来,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叫出声来,一定会被周围的人当成变态看待。 刘莉看到陈阳痛苦的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她强忍着笑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松开了掐着陈阳腰间的手指。她斜眼看了看陈阳,看着陈阳的样子,刘莉眼角微微一撇,嘴角上扬,这就是欺负老娘的代价! 电梯终于到了酒店大堂,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去,到了酒店门口,刘莉突然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陈阳问道:“喂,我问你,如果我真的帮你说服了老杰克,你却没有黑金卡,那怎么办?” “怎么办?”陈阳双手插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我陈阳这张脸,难道不比黑金卡好使?再说了,那是我的拍卖行,还不是我说了算!” 刘莉看着陈阳自恋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还真是自信啊!不过,他那张脸确实长得不错,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混蛋!”刘莉留下一句混蛋,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我怎么就混蛋了?连看都没看到,就混蛋?这次亏大了!”陈阳看着刘莉晃动的腰肢,默默嘀咕了一句,转身向酒店走了回去。 刘莉走出酒店后,并没有急着回公司,而是在附近逛了一会儿街,买了一些化妆品和零食。作为一名精致的都市丽人,刘莉对自己的形象管理非常严格,从头到脚,都要力求完美,自然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等她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公司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刘莉刚在办公桌前坐下,还没来得及打开刚买的零食,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请进!”刘莉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自己买的化妆品,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句。 “刘,你回来了。” 刘莉抬起头,看到老杰克挺着圆滚滚的啤酒肚,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杰克先生,有事?” 刘莉依旧没有起身,低头看着自己买的东西,示意老杰克进来自己坐。 “没事,没事,”老杰克摆摆手,脸上的肉都跟着颤了三颤,嘴上说着没事,屁股却很诚实地陷进了沙发里,那架势,像是要把沙发坐塌了似的。 “刘,我就是不放心啊,想问问陈老先生现在怎么样了?从离开之后,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要不我们晚上去探望探望他老人家?” 刘莉看着老杰克这副假惺惺的慈悲模样,心里暗自好笑:陈阳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这才半天功夫就把老杰克拿捏得死死的,都不用自己出马,这老小子就巴巴地送上门来了! “杰克先生,您就放心吧,陈阳的父亲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刘莉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桌上的化妆品,眼角余光却偷偷观察着老杰克的反应,“您是不知道,在我们华夏,像陈阳父亲那一辈人,以前都吃过不少苦,那时候生活条件差,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干重活,所以这胃啊,早就饿出毛病来了。” “不过您放心,两碗热粥下肚,现在已经好多了,估计明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哦,哦,”老杰克听到这话,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不住地点头,两只手像搓面团似的来回搓着,“那就好,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说完,老杰克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像一尊门神似的杵在原地。 刘莉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地摆弄着自己新买的瓶瓶罐罐,时不时对着镜子补个妆。过了半天,刘莉终于忍不住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杰克先生,您还有事吗?我这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那个......没有,没有,”老杰克尴尬地笑了笑,起身站了起来,却又像根木桩子似的杵在原地,“你忙你的,我就不打扰了......”他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停下脚步,期期艾艾地问道,“刘,你说我晚上去看看陈,好不好?” 刘莉手里拿着口红,对着小镜子仔细的涂抹着,鲜艳的色彩衬托着她的嘴唇更加动人。听到老杰克的话,她心里忍不住暗暗发笑。这个老狐狸,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啊?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上是关心陈阳父亲,实际上还不是惦记着那张黑金卡?一个外国人,中文都说得磕磕巴巴的,居然还学会耍起心眼来了! 刘莉轻轻放下口红,目光在镜中停留了一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拿起一张薄薄的纸巾,轻轻按压着涂抹得一丝不苟的红唇,仿佛在欣赏着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她慢条斯理地将纸巾揉成一团,扔进了一旁精致的垃圾桶里,这才转过身,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老杰克焦急的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杰克先生,您今天这番表现,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怎么,您是在惦记着陈阳今天跟您提到的那张黑金vip卡吗?” 老杰克愣了一下,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他慌忙摆手,语速飞快地解释道:“no,no!刘,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真没想贪图他的什么黑金卡!我只是觉得陈这个人很不错,而且现在他父亲......” “不用你觉得,”刘莉不等老杰克说完,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她优雅地将口红放回精致的化妆包里,随后拿起一只做工考究的钢笔,漫不经心地在指尖转动着,示意老杰克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老杰克坐下之后,刘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杰克先生,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我们之间在商业上的合作,虽然算不上完全愉快,但至少我刘莉从来没让你们贝尔公司吃过亏,对吧?” 老杰克听刘莉这么说,不由微微愣了一下,刘莉说的没错啊,他们之间合作还真没出过啥大岔子!顶多就是刘莉这女人,每次挑设备都精得跟猴儿似的,非得给客户薅到最高性价比才罢休!为这价格的事儿,没少跟他们贝尔公司磨嘴皮子! 他这个区域负责人,自然得替公司争取利益啊!再说了,他们贝尔公司的设备,就算是最便宜的,那也比其他牌子强得多!说白了,他们之间的合作,大部分时候还是挺愉快的,至少没因为设备本身的质量问题,闹出过什么不愉快! “杰克先生,作为多年的合作伙伴,”刘莉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转动着手里的钢笔,眼神却锐利地盯着老杰克,仿佛要看穿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我今天心情不错,就跟您聊聊我们华夏的人情世故!” 第1328章 还是陈阳想的办法 华夏人自古以来就非常看重人情世故,所谓的人情世故,说白了就是人情债。今天你帮了我,明天你有事的时候,我就会去帮你;同样,今天你有事求我,我帮你办了,那明天我有事求你的时候,你也一定会帮我,当然如果我帮了你,你不帮我,那两人之间就没有任何人情可言了。 “在我们华夏有一句古话,叫做‘欠什么债,都别欠人情债!’”刘莉看着老杰克,认真地说道,随后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杰克先生,今天陈阳先生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人家拍卖行的黑金卡,价值五百万,我个人觉得,您凭什么向人家要这种黑金卡?” “不,不,”老杰克涨红了脸,连连摆手,“刘,不是我要的,是他要送给我的!” 刘莉闻言,忍不住低头轻笑出声,眼中却闪过一丝嘲讽,“杰克,您有什么本事,能让陈阳白白送您五百万?您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吗?您拿着这张卡,心里真的不会觉得烫手吗?” 老杰克听完刘莉的话,愣了一下,就像是被突然抛出的橄榄球砸中了脑袋,他眨巴着眼睛,像是在努力消化刘莉这番话。 过了几秒钟,他才慢吞吞地开口,用那口带着浓重咖喱味的中文说道:“刘,这只是一张卡而已,就像是一张进入游乐场的门票,我可以享受一些特殊的待遇,它只是能让我享受一些特殊的待遇。” “比如优先挑选古董,比如享受私人定制服务,能让我在拍卖的时候坐上舒服的沙发,享用一杯香醇的咖啡,或者还能在别人加价的时候,用鼻孔看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他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比划着,仿佛想用肢体语言来加强自己的说服力,“我以后也会在陈的拍卖行消费啊,而且一定会在他那里买很多很多古董的!既然是这样,那有什么区别呢?” “可笑,”刘莉直接打断了老杰克的话,她冷笑了一声,用一种看透一切的语气说道:“杰克先生,你想过没有,别人是往里充500万,然后慢慢消费,而您呢?您倒好,一分钱不花就拿到了这张卡,等于比其他人少花了500万,人家存到里面的钱,那是死钱,而您的钱呢?您的钱还在外面活蹦乱跳地赚钱呢!” 刘莉用手指敲着桌面,提醒老杰克,“五百万,这是成为人家拍卖行高级会员的条件,你倒好,一分钱不花就想享受顶级待遇,您老人家这如意算盘打得,我在隔壁街都能听见响了!” 对呀!老杰克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如果这么想,那陈阳要是能白送我一张这样的卡,那自己岂不是赚翻了!他兴奋地搓着手,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金灿灿的金币在向他招手,可是转头一想,就像刘莉说的,那人家为什么要白送给自己呢? 刘莉无奈地摇摇头,她小心翼翼地将口红放回精致的化妆包里,抱起双臂,目光灼灼地盯着老杰克:“杰克,我跟您说,如果是我的话,我根本不会将这种好事告诉您,我只告诉您普通会员就好了,这样还能让您往我的拍卖行里预存几十万,您说是不是?” 老杰克听完抿着嘴,微微点头,别说刘莉了,就算自己有这种好事,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刘莉伸出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像是敲打着老杰克的脑袋,提醒他:“陈阳能将所有情况都告诉您,说明人家陈阳是真心把您当朋友,而您呢?您是怎么对待朋友的?” 说道这里,刘莉故意停顿了一下,还微微白了一眼老杰克,用一种嘲讽语气说道:“我真是想不明白您,您怎么好意思惦记人家这么贵重的黑金卡呢?您跟陈阳很熟吗?您问人家要这么贵重的东西,您好意思吗?” 刘莉一只手不停的在桌面上来回敲击着,敲得砰砰响,像是在演奏一曲敲击乐,她冲老杰克挤眉弄眼地说:“我说杰克先生,您老人家脑子是不是卡壳了?你想想啊,你要是稀里糊涂拿了人家的黑金卡,明天陈阳笑眯眯地找你谈分期付款的事儿,你咋办?答应?万一你办不到,那可就尴尬了,就像马戏团的小丑表演走钢丝,结果‘啪叽’一下掉下来,那场面,想想都刺激!” 老杰克听得一愣一愣的,刘莉这比喻,真是太生动了,让他忍不住想起了马戏团里那只总是摔跤的猴子,滑稽又可怜。 刘莉接着说:“你要是不答应吧,那就更不行了,陈阳肯定觉得你这人太不够意思了,拿了好处不办事,以后啊,你再去找他买古董,他不得把你当肥羊宰啊?到时候,你就是待宰的羔羊!” 老杰克听得冷汗直冒,仿佛看到陈阳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正笑吟吟地朝自己走来。 刘莉继续火上浇油:“我跟你说,按照我们华夏人的想法,你这可就欠了陈阳一个天大的人情债啊!这年头,欠钱容易还钱难,欠人情债,那更是难上加难啊!” 老杰克苦着脸,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他开始认真思考刘莉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刘,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老杰克看着刘莉问道,“如果不找陈买古董,买到的都是赝品、假货、破烂,那我宁愿多花钱买真品呀!” 刘莉看着老杰克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暗自发笑,这老家伙,终于上钩了!她优雅地起身,走到老杰克身边,像一只狡猾的狐狸,用甜腻的声音说道:“杰克先生,那你就得仔细琢磨一下了。你想想,陈阳为什么要送你这么贵重的黑金卡?还不是想让你觉得,他这张卡送得值,送得有分量!” 老杰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连忙问道:“刘,我应该怎么做?” 刘莉起身倒了一杯水,将水放到老杰克面前,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我是你啊,我现在就去把分期付款的事情搞定,等我拿着合同,神气地放到陈阳面前的时候,就不是我欠他的人情债了,而是他欠我的!到时候,咱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享受黑金卡的待遇了!” 刘莉让老杰克想想,像陈家父子这种老工厂,现在要进行换血改造,那他们目前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如果杰克能帮陈阳家省下一笔钱,那陈阳自然会非常感谢老杰克。 最后,刘莉向杰克蛊惑道:“就算你最后没拿到黑金卡,这也是你和陈阳以后交易的本钱啊!你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以后再买古董,价格方面还不是你说了算?” “因为他欠了你的人情债!” 听完刘莉的话,老杰克皱起了眉头,她说的确实没错,如果自己能把分期付款的问题帮陈阳搞定,确实日后能让自己在跟陈阳购买古董的时候,有很多方便,可...... “刘,你的意思我懂,”老杰克夸张地叹了口气,那双蓝眼睛里充满了为难,他一边说一边无奈地摇着头,像拨浪鼓一样,活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大狗,“可是,我的小甜心,你知道的,这件事我说了不算啊!我的权限就只有这么一点点……”他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极小的距离,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刘莉,“我也不敢肯定能做到啊,你是知道威尔斯的,那个脾气比暴龙还可怕的家伙如果不答应,我也没办法呀!” 刘莉强忍住笑意,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迷人的弧度。她脑海中浮现出今天在酒店走廊,陈阳送自己出来时的情景,当时她还觉得陈阳太自信,现在想想,这男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我真是不明白,陈阳,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老杰克能搞定分期付款的事情!”刘莉当时一脸疑惑地问道,“我跟你说,他只是华夏区代表,真正做主的人在战车国!” “我不是确定老杰克,而是确定贝尔公司!”陈阳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为什么?”刘莉更加疑惑了,陈阳为什么这么笃定? “贝尔公司在华夏区域,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谁?”陈阳笑着打了个响指,他向刘莉问道, “当然是小鬼子的株式会社,这都不用问,”刘莉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株式会社可是抢了不少贝尔公司的谈好的合同了,简直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不就得了,”陈阳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小鬼子的设备跟贝尔的比,优势在哪里?”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价格!这一点刘莉再清楚不过了,株式会社那帮家伙,把二手设备翻新、改良之后,转头就高价卖给华夏的企业,论价格,任何国家的设备,在华夏都没有小鬼子的价格低。 “哼,就他们那点低价策略,还好意思拿出来炫耀!”刘莉越想越生气,忍不住抱怨道,“就这么低的价格,他们株式会社那帮家伙,居然还能用回扣来吸引那些前来采购设备的人,真是无耻!可见他们的利润有多高!” 陈阳看着刘莉气鼓鼓的脸庞,觉得这女人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他忍住笑意问道:“刘大美女,那我问你,就算小鬼子的设备价格再低,还能低过分期付款?还能有比一边用机器挣钱,一边还钱还合适的事情?” “如果贝尔能合理利用分期付款,抢占市场,挤走小鬼子,那还不是时间问题?” 当时刘莉听完这番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呆呆地站在走廊里,看着陈阳一步步往前走去的背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是呀!就算小鬼子设备价格再低,也绝不会低过分期付款。 打个比方,战车国一套2000万的设备,在同等性能、产能的情况下,小鬼子的设备仅仅卖1500万左右,但按照陈阳的说法,2000万的设备,分五期、四期付款,就算是两期付款,都比小鬼子的便宜! 这男人......太可怕了,他是怎么想到的! 刘莉被陈阳这番话彻底点醒了,她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是啊,分期付款,这简直是绝妙的策略啊! 刘莉看着停下笑着注视自己的陈阳,几步追了过去,“那万一厂子经营不善,倒闭了怎么办?” 陈阳向看傻子一样看着刘莉,“倒闭了?不是有设备么?他们可以把设备回收回来,翻新一下,再以二手的价格卖给其他有需要的工厂。” 陈阳掰着手指头分析,“你想想,二手设备,价格本来就低,还可以继续提供分期付款,这样一来,肯定会有很多资金不足的工厂抢着要!就算这套设备实在没人要了,还可以把它拆了,把有用的零部件卖掉,总能收回一部分成本吧?” “再说了,这是什么地方?”陈阳跺了跺脚,指着脚下这片土地,“这是深城,经济改革的前沿、重要的港口城市,遍地是黄金的地方,把厂子干倒闭喽?难!” “那要是厂子不还钱呢?” “不是有产品么?有设备么?有法律么?他们可是外企,怕什么?” 刘莉咬着嘴唇,眉头微微皱起,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小鬼子也学会了咱们这招,也开始玩分期付款,那该怎么办?” “小鬼子也用这招,嘿嘿,”陈阳听完,笑得更加开心了,向刘莉招招手,示意她过来,随后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那就去请那些买了小鬼子设备的工厂领导吃饭、喝酒、唱歌、跳舞,跟他们好好‘交流’一下,告诉他们,怎么才能不还小鬼子钱!” “哈哈哈!” 刘莉始终无法忘记,陈阳最后仰头大笑的场景,这个男人太......反正不能用坏来形容,这也是自己离开时候,为什么骂他是混蛋的原因,这办法简直太混蛋了! 啪!老杰克听刘莉说完,重重的将水杯放在了茶几上,“oh,my god!” “刘,你是个人才!我这就去请示威尔斯!”说着话,老杰克直接起身跑出了刘莉的办公室,对,老杰克是腆着大肚子,跑出去的! 第1329章 好马修在腿上,好人修在嘴上! 三天后的中午,阳光明媚,鸟语花香,陈阳特意选在了自己下榻的酒店,和老杰克见面,陈阳觉得在酒店里见面,会让老杰克感到放松,这样也方便自己更好的表演。 过了一会儿,老杰克带着哈桑和刘莉,风风火火的赶到了酒店,老杰克还是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西装,挺着将军肚,额头上挂着汗珠,看来是没少走路,陈阳赶忙起身迎接,并安排服务员上咖啡。 还是酒店里的那间咖啡厅,老杰克三人受到了陈阳的热情招待。陈阳先是表达了歉意,解释说因为父亲身体不适,这几天一直忙着照顾,所以才耽搁了和他们的合作洽谈:“杰克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这两天因为我父亲身体不适,我一直都陪在他老人家身边,所以没有时间和您二位谈论合同的事情,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见到陈阳,老杰克显得很兴奋,说起来,这三天可把他激动坏了,吃饭睡觉都在想着一件事:黑金卡!眼看着就要到自己手里了,能不兴奋吗? “陈,合同的问题,你没有必要担心了,”老杰克一脸兴奋的向陈阳说着,并且从包里掏出了两份合同,摆放到陈阳面前,“陈,我已经向总不申请过了,他们同意了你们的分期付款,我已经拟定好了合同,你再看看,没有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是么?”陈阳一脸惊讶的看向老杰克,“杰克,你真是我的福星,简直太厉害了,这么难办的事情你都帮我搞定了,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老杰克笑着点点头,表示为客户争取合同条款,是自己的职责和义务,没必要这么客气,心里想着,你只要把黑金卡给我就好了! 陈阳将其中一份合同递给父亲,父子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陈国华接过合同,仔细地阅读起来,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询问一旁的哈森,哈森则耐心地进行解释。 陈阳则坐到到老杰克身边,握着他的手,热情洋溢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杰克先生,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帮忙争取,我们公司根本不可能拿到这么优惠的分期付款条件,你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老杰克笑得合不拢嘴,嘴上说着客气的话,心里却在默念着:黑金卡,黑金卡,我的黑金卡…… 陈阳继续表演着,握着老杰克的手久久不愿松开,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老杰克被他这番热情奔放的举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却更加期待黑金卡的出现。 终于,陈阳松开了老杰克的手,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老杰克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 来了,来了!我的黑金卡终于要来了!老杰克激动地想着,甚至伸出了双手,准备迎接这期待已久的时刻。 然而,陈阳打开盒子后,却从里面拿出一支精致的钢笔,递到父亲面前,笑着说道:“爸,我看您也看得差不多了,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在上面签字吧,笔给您准备好了。” 陈国华微微点点头,拿起老花镜戴上,开始逐字逐句地审阅合同,他时而皱眉沉思,时而点头赞许,遇到专业术语或是不太明白的地方,就抬头询问坐在一旁的哈森。哈森则耐心地为他解释,用词精准简洁,又不失通俗易懂,将合同条款解释得清晰明了。 老杰克眼巴巴地看着陈阳打开手包,满心期待着黑金卡的出现,然而,当他看到陈阳从包里拿出的是一支钢笔时,原本兴奋的脸庞上不禁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陈阳笑着看向杰克,“杰克先生,上次您带了三件古董来,这次有没有物件带来,如果带来了,拿出来让我看看?” 老杰克听出了陈阳的言外之意,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故作镇定地说道:“陈,这次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带,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带几件更好的古董过来。” “那真是太可惜了!”陈阳故作惋惜地摇摇头,伸手又打开了手包。 老杰克见状,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陈阳的手,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 “这次总该是了吧!”老杰克在心里默念道,刚才我们都聊到古董了。 然而,这一次陈阳从包里掏出的却是一盒香烟,他熟练地抽出一支递给老杰克,笑着问道:“杰克先生,来一根?” 老杰克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失望,他摆摆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谢谢,我不抽烟。” 刘莉坐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捂着嘴,忍不住轻笑着。这小子,还真是能沉得住气,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逗人家老杰克玩。 刘莉在心里暗自好笑,同时,她对陈阳接下来的举动也充满了好奇,陈阳本来也没有黑金卡,他到底要怎么把老杰克对付过去呢?刘莉充满了好奇,默默喝着手里的咖啡,注视着陈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国华终于看完了合同,他满意地点点头,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盖上了电子局的公章。 “合作愉快!”陈国华和老杰克握手言和,标志着这笔交易正式达成。 就在这时,哈森突然指着合同上的公章,大声说道:“哦,陈,我明白了!” 陈阳和陈国华都愣住了,疑惑地看向哈森,不知道他又明白了什么。 “这里,这个公章!”哈森指着合同上的公章,兴奋地说道,“陈,你看这里,这个公章,和你上次在羊城跟那些日本人签合同的时候用的那个不一样,对不对?你用了一个假的公章,骗了那些日本人,对不对?” 陈阳才明白哈森口中的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不由笑着点点头,“哈森,你明白的有些晚!” 合同签订成功,陈阳和陈国华相视一笑,两人的南方之行,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陈阳心情舒畅,他再次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包,从里面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老杰克。 老杰克满怀期待地伸出手,他本能地以为陈阳会递给他梦寐以求的黑金卡。然而,当他看到陈阳手中只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名片时,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不悦的神色。他有些不情愿地接过名片,漫不经心地放进了自己的钱包,似乎对这张名片毫不在意。 陈阳敏锐地捕捉到了老杰克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失望,他微微一笑,带着一丝善意的提醒,对老杰克说道:“杰克先生,这张名片可要妥善保管啊。以后您要是看到我们拍卖行的拍品宣传册,看上了什么心仪的物件,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的,陈......”老杰克下意识地回应着,话刚出口,他的大脑突然像是被闪电击中,猛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他猛地停住话头,眉头紧锁,疑惑地反问道:“什么,陈?你说什么?” 说着话,老杰克再次翻开自己的钱包,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抽出了那张再普通不过的名片。那名片材质普通,设计简洁,除了姓名和联系方式外,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信息。 老杰克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举着名片,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满:“陈,这就是你上次说的黑金卡?” 陈阳见状,只是微微一笑,反问道:“当然,不然杰克先生以为是什么呢?”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解释,“您是不是以为,黑金卡,一定是那种通体黑色的,然后用金色的字体在上面写着,某某拍卖行,尊贵vip等等之类的字样?” 难道不应该这样么?好歹那是黑金卡呀!你这算什么? 老杰克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手中的名片,他困惑地皱起眉头,将名片翻来覆去地查看,试图从这张平平无奇的卡片上找到一丝尊贵的气息,然而除了简洁的设计和陈阳的名字之外,他什么也找不到。 “这,这真的是黑金卡?”老杰克难以置信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他原以为黑金卡会是某种象征着身份和地位的特殊材质,比如黄金或者钻石打造,至少也该是镶嵌着宝石的精美卡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纸片。 陈阳看着杰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翘起了二郎腿,不紧不慢地说道:“杰克先生,这就是您的刻板印象了!黑金卡是我们拍卖行最高贵的荣誉,但这并不代表着这张卡本身的外观有多么的奢华和高贵。” 陈阳顿了顿,示意老杰克仔细想想,自己为什么要送给他这张名片?华夏玩古董的人那么多,他有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不就等于以后可以直接打开古董收藏界的大门,获得最快捷的途径么? 之所以自己将黑金卡设计成这个样子,主要就是怕有人像杰克一样,放在钱包里。设想一下,自己和杰克是同时都是自己的会员,同时也都是拍卖行的大客户,突然在自己拿钱包的时候,无意中露出了黑金卡。 “杰克先生,你可以想想一下,”陈阳看着杰克问道,“您在拍卖行比我花的钱还多,你都没有黑金卡,而我有,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老杰克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如果换做是自己,心里肯定会很不舒服! 陈阳笑着拍拍手,“那就对了,所以将黑金卡设计成这样,就是为了照顾所有人的情绪,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老杰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张看似普通的名片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深刻的用意! 陈阳又向老杰克详细地解释了黑金卡的真正含义。他告诉老杰克,持有黑金卡的人,可以享受拍卖行最高层的直接服务,无论是想要拍卖自己的藏品,还是购买心仪的拍品,都无需经过任何繁琐的程序,拍卖行的三位经理会亲自为他们提供最便捷、最直接的服务。 “杰克先生,您想想,能让我们三位经理亲自服务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我们的朋友,一种是拥有雄厚财力的大客户,”陈阳笑着拍了拍杰克的肩膀,打趣道,“您指定不属于第二种,那您就是我的朋友了,身为我的朋友,怎么可以没有我的联系方式呢?” 说完,陈阳指了指杰克手中自己的名片,再次强调道:“一日入行,终身为友!” 我去!老杰克听完陈阳的解释,瞬间觉得手里的名片......不,黑金卡,意义不一样了,甚至现在看起来都尊贵了不少。老杰克将陈阳的名片,小心翼翼的放进钱包夹层,甚至还把手指伸进去平整了一下,生怕出现任何褶皱一样。 刘莉在旁边已经将头转了过去,时不时偷笑着,这个陈阳,我真是服了,凭一张破名片和他那张嘴,真的把老杰克糊弄过去了,这可真是好马生在腿上,好人修在嘴上! 一切全都完事了,陈阳和陈国华收拾好了所有东西,第二天刘莉亲自开车将两人送到了机场,临分别前,刘莉拉住了陈阳,从胸口的位置拽出一根银色的项链,项链下面挂着陈阳送给自己的摩羯鱼玉佩。 “好看么?”刘莉目光温柔的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微微点点头,随后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哎呀,有点大了?” “大么?”刘莉低头看看,之后伸手拿起玉佩,“我感觉还好,戴着挺合适的。” “确实大!你走路不感觉沉么?”陈阳用手捂着嘴,笑呵呵说道。 “没感觉呀......”刘莉说着,抬头看了一眼陈阳,又低低头看看自己,今天自己上身穿了一件开衫,里面穿了一件裹胸的衣服,这家伙根本就没看玉佩! “大,是吧?好看么?看过瘾了么?”刘莉说着话,伸手就去拉陈阳。 “喂喂,干什么,”陈阳急忙一把拉住了刘莉的手,小声说道,“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说的是玉佩,相信我!” 第1330章 母亲对父亲的嘲讽 一落地,陈阳就感觉浑身骨头架子都要散了,这趟出门可真够折腾的。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能回家见到老妈和妹妹,他顿时又精神抖擞起来。柱子和秦浩峰开着车,早早就在机场出口等着了。一看到陈阳拖着行李箱出来,柱子立马跳下车,像一阵风似的冲过去,一把抢过陈阳的行李箱,热情地喊道:“阳哥,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们了!” 陈阳笑着捶了柱子一拳说:“少来这套,没我在,你们绝对撒欢了!” “怎么可能,我们哪里敢?”柱子和秦浩峰接过了两人手里的东西,笑呵呵跟陈阳说道。 一路上,陈阳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嘴巴就没停过,眉飞色舞地跟柱子和秦浩峰讲述着旅途中的所见所闻。他一会儿模仿起当地人的口音,一会儿又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异国风情,逗得柱子和秦浩峰哈哈大笑。 “我跟你们说,那里的风景真是美不胜收啊!蓝天白云,碧海金沙,简直就像一幅画一样!”陈阳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要把那些美景都搬到他们面前来。 “但唯独就一点,这南方的食物咱们北方是真吃不习惯,”陈阳摸着肚子跟两人说道,“我这些天这肚子可是遭罪喽了,我现在已经想大肘子、猪蹄子了!想想都流口水!”陈阳说着,还故意咂吧了几下嘴,仿佛还在回味着那美味。 柱子和秦浩峰一边开车,一边听着陈阳的讲述,时不时地发出阵阵笑声。他们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也仿佛跟着陈阳一起环游了世界,感受到了旅途的快乐和精彩。 不过,关于叶辉来捣乱的事情,他们俩很有默契地选择了隐瞒。毕竟,陈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是让他开开心心地休息一下吧,那些烦心事就等以后再说。 “柱子、糖豆哈。”坐在后排的陈国华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欢声笑语。他清了清嗓子,冲着前面的两人说道:“明儿个晚上,回去跟你们老爹说一声,明晚我请他们爷俩吃饭。” 正在开车的柱子一听,愣了一下,从后视镜里疑惑地看了看陈国华,问道:“叔,这是为啥呀?要是有事儿,您直接上家里找他们不就得了,你们老哥仨还用得着出去吃饭谈事儿?” “嘿,你这小子不懂,回去告诉你爹就成。”陈国华往汽车后排一靠,闭上眼睛慢悠悠地说。 汽车停到家门前,陈阳就噌地一下窜了出去,活像一只灵活的猴子。他跑到自家大门前,抬头一看,哟呵,这大门修得还挺不错!至于那帮推倒自己家大门那些人,老爹说要亲自跟人算账,也不知道他咋算。反正自己不用插手。陈阳推开大门,扯着嗓子喊:“妈,小薇,我和爸回来啦!” 老妈估计还在厨房忙活着她的拿手好菜呢,压根儿没听见陈阳在院子里喊。倒是方子薇,也不知道是不是安装了顺风耳,一听到陈阳的声音,就跟离弦的箭似的从屋里冲了出来。那速度,那敏捷,差点儿没把陈阳撞飞出去。方子薇一把搂住陈阳的胳膊,整个身子都挂在了陈阳身上,活像一只树袋熊抱着它心爱的桉树。 “哥,你可算回来啦!”方子薇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陈阳笑着拍了拍方子薇的脑袋,“想我了吧?这次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 方子薇冲着陈阳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听到有好东西,就去看陈阳拎的袋子。看到陈国华,方子薇立刻松开了抱着陈阳的胳膊,规规矩矩地站好,伸手就去接陈国华手里的包,“爸,给我吧!” 那殷勤的小模样,和刚才在陈阳怀里撒娇的样子,宛如两人。 “不用不用。”陈国华笑着摇摇头,“你妈呢?” 方子薇一边好奇地打量着陈阳递给她的东西,一边抬头朝厨房方向努努嘴,“爸,妈知道你们今天回来,正在厨房捣鼓好吃的呢。酱猪蹄、大肘子、糖醋鱼、樱桃肉......今天一大早准备了好动,现在正大显身手呢!” “哥,这是啥呀?”方子薇的目光落在了陈阳递给她的袋子里,里面是装着红色的类似礼品包装盒的东西,“里面有好吃的不?” 陈阳看着方子薇那馋猫似的模样,忍不住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呀,就知道吃。这是给你带的进口化妆品!怎么样,喜欢不?” “哇!进口化妆品?”方子薇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么漂亮?我爱死你了!来,亲一个!” 两人刚对上嘴,么的亲了一口子,柱子和秦浩峰两人停好了车,也迈步走进了院子,见到两人正啃着,秦浩峰转身就走,“哥,车钥匙放这了,我和柱子先回去。” 陈阳侧头看了一眼两人,开口喊住了两人,“柱子、糖豆,别回去了,在这吃。”说着,陈阳把一个旅行包递给秦浩峰,嘱咐道:“小心着点哈,里面有宝贝。” 陈国华放下行李,麻溜地跑到厨房门口,想要给老婆子一个惊喜。 “老婆子,别忙活啦,快来看看我给你带啥好东西了。”陈国华站在厨房门口,殷勤的向自己老伴招手。 然而,陈阳老妈似乎并没有领情,她头也不抬地继续忙活着手里的活计,嘴里还嘟囔着:“啥好东西我也不稀罕,”说着话,陈阳母亲冲着陈国华晃晃自己的手,“看没看到,咱这手长的小,没那么大,抓不住2000万呀!” 陈阳老妈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陈国华有些尴尬,默默摸了摸鼻子,迈步走进厨房,拉过陈阳老妈的胳膊,“你出来瞅瞅,啥 2000 万呀,这事儿我回头再跟你说。” “做饭呢,别拽我!”陈阳老妈嘴上说着不去,可还是被陈国华拉到了客厅。 陈国华让老伴坐下,从包里掏出精心挑选的玉器首饰,“咋样,都是给你买的。” 陈阳老妈拿起手镯,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这手镯通体翠绿,在阳光下仿佛一汪碧水,看得人心旷神怡。她把手镯转了个圈,发现上面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那花纹栩栩如生,仿佛要从手镯上跳出来似的。 “这玩意儿,是跟啤酒瓶子不一样哈!”陈阳老妈忍不住感叹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镯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陈阳老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东西看着闻着都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到这里,陈阳老妈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她小心翼翼地把手镯放到嘴边,轻轻地咬了一口。 “哎呦,我的老婆子,你这是干啥呢?”陈国华见状,连忙阻止,“这可是上好的翡翠,又不是金子,你咬它用?” 陈阳老妈白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地说:“我试试真假嘛,万一是塑料的,你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用手摸了摸牙齿,点头道:“嗯,不是塑料的,挺硬实的。” 陈国华看着老伴这副模样,气得哭笑不得,只好耐心地解释道:“放心吧,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绝对保真!来,我给你戴上试试。” 说着,他便拉起陈阳老妈的手,准备给她戴上。 “哎呀,你别给我戴,我不戴!”陈阳母亲嘴里说着,但自己的手腕任凭陈国华抓着,“这玩意有啥戴的,到了冬天冰凉的!” 陈国华将手镯给陈阳母亲戴上之后,笑着看着自己老伴,让她自己看看,原先不是老喊着老王太太有一只么,这次她也有了,下次跟老王太太说话,把手举起来晃着跟她说。 陈阳老妈看看手腕的手镯,随后狐疑地盯着陈国华问道:“老东西,你老实交代,这东西是不是你用啤酒瓶底做的?我看着咋这么眼熟呢?你闻闻,还有啤酒味呢!” 陈阳和方子薇在一旁听得哈哈大笑,方子薇一边拆开化妆品的包装盒,一边笑着说:“妈,你就别逗我爸了,这成色,这雕工,一看就是好东西,怎么可能啤酒瓶底做的呢?” “谁用用这么好的翡翠最啤酒瓶子呀,不得赔死!” 陈阳老妈瞥了一眼方子薇,故作深沉地说:“闺女,你还年轻,不懂这世道险恶啊,有些人啊,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在自己身边睡了一辈子的人,你能想到他转头整了2000万?” 说着话,陈阳母亲斜愣了一眼陈国华,继续跟方子薇说道,“姑娘,你可得长点心眼,别像你妈我似的,容易上当受骗。” 陈国华无奈地摇摇头,这老伴儿,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调侃他的机会啊,陈阳坐在沙发上,看着父母斗嘴呵呵笑着,这场面自己从小就习惯了,贷款了2000万这么大的事,无论是父亲个人还是电子局的事,他第一时间没跟母亲说,那就是事,而且还是大事! 陈国华白了一眼自己老伴,耐着性子说:“行了行了,你最厉害,最聪明!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这镯子是真的,不信你问陈阳,这可是在她朋友店里买的,人家是专门买翡翠的,那铺子老大了!” 陈阳连忙点头如捣蒜:“妈,是真的,爸这次可没骗你,这镯子老贵了!好几万呢,还不算另外两个吊坠!” “多、少?”陈阳老妈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眼睛瞪得溜圆,活像两只铜铃铛,直勾勾地盯着陈国华,仿佛要在他脸上盯出两个洞来,“你说这玩意儿,这小玩意儿,要上万块?” 第1331章 真是父子! 陈阳母亲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那只翠绿的玉镯,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赶上拨浪鼓的节奏了。 「啪!」的一声,陈阳老妈猛地一下拍在陈国华的肩膀上,这一下可不轻,陈国华身子一歪,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去。 “你你你,你个败家老玩意儿!你这是要翻天啊!赶紧的,麻溜地给我摘下来!这要是磕了碰了碎了,我这心啊,可比那玻璃碴子还碎的干净!” 陈国华被老伴这突如其来的河东狮吼吓得一哆嗦,一边揉着自己被拍得生疼的肩膀,一边委屈地瞪了自己老婆一眼,“哎呦,你这一下子,你心碎没碎我不知道,我心差点让你拍碎喽!” “摘下来干嘛呀?你本来就肤白貌美,这镯子戴在你手上,那叫一个珠光宝气,衬得你年轻十岁都不止啊!” “少给我贫嘴!”陈阳老妈才不吃他这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活像一只护着鸡崽的老母鸡,“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心里没数呀?几千号人盯着咱家呢!” “你可是手握2000万巨款的人,我身上要是多了一分钱,人家不得戳着我的脊梁骨骂咱们家呀?到时候你脸上也挂不住!” 陈国华看了自己老伴一眼,不少人都觉得自己老伴有些泼,泼那是被逼的。在以前那种特殊环境下,她不泼,能镇得住别人的嘴么?她不泼,自己坐在供销处处长的位置上,院里那些老娘们不得说到死自己家! 别看自己这老伴,外表泼辣,但非常明白事理,一个人能活生生活成另一副模样,付出了多少辛酸,谁能理解呢? 一边说着,陈阳母亲一边把手镯从手腕上撸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一边放一边念叨:“你说说你,真不亏是见过2000万的人呀!现在出手都买这么贵的东西么?我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想当年咱俩结婚的时候,那不也一穷二白的嘛!你呀,就给我编了几个花圈……”说到这里,陈阳老妈突然顿住了,抬头看了看陈国华。 “噗……花圈?”旁边喝水的秦浩峰,一口就把水吐出去了。陈阳和方子薇听到这话,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国华,结婚大喜的日子,扎花圈?这操作也太迷幻了吧? “什么花圈!”陈国华老脸一红,把烟盒往桌上一拍,义正言辞地说,“谁家结婚送花圈啊!我送花圈,你爸能把你嫁给我么?那是花篮!花篮!我亲手编的!”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回忆当年,那时候家里穷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那个年代结婚,讲究三转一响,自己家别说三转一响了,连一样都买不起!陈国华就去山上采了野花,编了几个花篮,摆在门口,也算是喜庆喜庆…… 陈阳在一旁看着父亲吹嘘当年的壮举,忍不住笑了。得,您老人家这审美,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别致啊! 陈阳老妈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陈国华的自吹自擂,小心翼翼地将玉镯从手腕上撸下来,轻轻地放进盒子里,那神情,仿佛捧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陈阳母亲拍拍盒子,笑呵呵看着陈国华,“也对,你也是见过 2000 万的人了,怎么能送我啤酒瓶子呢?是吧,,陈国华!” 陈国华听到2000」这数字,忍不住扶额叹息,这老娘们,怎么就对这2000万念念不忘呢! “我这辈子啊,就没有享福的命!以前吧,是没钱买,现在好不容易有钱了,却又不敢戴,哎……”说到这里,陈阳老妈忍不住叹了口气,幽怨地看了陈国华一眼,刚想继续讽刺两句,她突然皱起了眉头,鼻子抽动了两下,“哎呦!我的菜!都糊了!老不死的,你是真耽误事!” 陈阳母亲起身就往厨房跑,嘴里还嘀咕着,“好几万的镯子没戴上,好几十的菜又没了!” “哈哈!”屋里人,仰头哈哈笑着。 晚饭后,陈阳坐在院子里,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思绪也慢慢飘远。这段时间他忙于家事,铺子里的生意自己没怎么关心,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陈阳招呼着两人在院子里坐下,递上烟,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我这段时间不在,铺子里生意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 两人接过烟,眼神闪烁,欲言又止。柱子拿起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却没有点燃,只是尴尬地笑了笑。秦浩峰则低着头,不停地搓着手指,似乎在掩饰内心的不安。 陈阳见状,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仔细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只见柱子眉头紧锁,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秦浩峰,欲言又止;而秦浩峰则低着头,不停地用手搓着裤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陈阳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直觉告诉自己,铺子里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哥……”秦浩峰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陈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似乎难以启齿。 “糖豆,你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什么事就直说,咱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陈阳看着秦浩峰,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秦浩峰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哥,我和柱子没本事,给你丢人了。” “丢人?怎么回事?跟我说说。”陈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预感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咋了?打眼了?” 秦浩峰摇摇头,解释道:“其实也不能算打眼,是……是被叶辉那家伙给算计了……” 叶辉?陈阳听到这个名字,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他示意秦浩峰继续说下去,想知道叶辉到底搞了什么鬼。 秦浩峰便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跟陈阳说了一遍,最后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哥,我和柱子是真没见过那物件,老三当时也在,他确定说跟你之前在京城见过,我们才敢说是浆胎开片,结果……” “结果怎么样?”陈阳追问道,他想知道事情的结果是什么。 “结果叶辉那家伙故意不说实话!”柱子在一旁终于忍不住了,气愤地一拳砸在自己的大腿上,“他说那是炸瓷,现在这事在江城圈子里都传开了……” 柱子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乎像蚊子哼哼一般,难以听清。他羞愧地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不停地用脚蹭着地面,仿佛要把地砖磨穿一般,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和自责。 秦浩峰轻轻踢了柱子一脚,示意他别再说了,免得陈阳更加生气。柱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闭上了嘴巴。 “说我?他们能说我什么?”陈阳吐出一口烟圈,缓缓问道。他转动着眼珠,目光在柱子和秦浩峰两人脸上来回扫视,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捕捉到更多信息。 “糖豆,你跟我说,我听听他们能说我什么?”陈阳将目光转向秦浩峰,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秦浩峰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陈阳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道:“说你......说你误人子弟,育人不利......那个不教实在东西。” “我艹!”陈阳听完,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般,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笑着笑着,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好,好,好,这我还真没想到!” 陈阳的笑声中带着一丝自嘲,他眯起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在京城琉璃厂的场景。当时,他和宋敏路过一家古玩店,看到一件炸瓷的物件,宋敏说那件瓷器开片人如何如何,自己当时跟宋敏讲解了一番,还引申到了浆胎的问题上。没想到,劳衫居然记住了这件事,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就这事?”陈阳深吸了一口烟,笑着看向两人,仿佛刚才的怒气只是错觉。 秦浩峰和柱子都点了点头,他们知道,这件事虽然不算很大,但也确实让他们丢了面子,更重要的是,辜负了陈阳的信任。陈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示意他们不要放在心上。 然而,等两人走了之后,他的眼神却逐渐变得凌厉起来,他重新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心中暗道:好你个叶辉,挺会玩呀!既然你这么想玩,那我得配合你呀,这事没我,岂不是不好玩了! “小薇,你还不准备睡呀?”陈阳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出浴室,看到方子薇还坐在书桌前,借着台灯的光亮,专注地翻阅着那堆资料。 听到陈阳的声音,方子薇并没有急着回答,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略微酸涩的眼睛,抬起头,对着陈阳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哥,我再看一会儿这些资料,你这次从羊城带回来的设备资料,跟我之前在京城看到的那些不太一样,我想要再研究研究。” 陈阳将毛巾随手扔到浴室的晾衣架上,转身走到方子薇身后,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认真工作的侧脸。暖黄色的灯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这场景竟让陈阳恍惚间看到了方子薇后世四十多岁的样子。 记忆中,后世有一次,方子薇去国外参加一场大型的药机展会,而陈阳也同时去参加一场艺术品拍卖会。两人在同一家酒店开了房间,方子薇因为临时接到一份重要的采购合同,不得不熬夜加班。 当时的情景和现在何其相似,也是陈阳洗完澡出来,而方子薇独自一人坐在酒店客房的书桌前,对着电脑和文件资料忙碌着,那神情姿态与现在几乎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后世那个时候,方子薇刚刚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而陈阳也依然孑然一身;而现在,他们已经是彼此生命中最亲密的爱人,携手共度人生的风风雨雨。 想到这里,陈阳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转身走到桌边,给方子薇倒了一杯温热的牛奶,轻轻放在她手边,然后学着后世自己习惯的动作,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用指腹轻轻揉捏着,为她缓解疲劳。 方子薇感受到陈阳的关怀,抬起头,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她放下手中的资料,调皮地用手中的笔轻轻戳了戳陈阳的肚子,打趣道:“哥,你最近是不是缺乏锻炼啊?肚子都长出来了,还挺有弹性的嘛!” 陈阳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宠溺地揉了揉方子薇的头发,关切地问道:“你刚才说有不同的地方,不都是口罩生产机器么?能有什么不同?” 方子薇轻轻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两份资料并排摆放在陈阳面前,指着其中一些内容,耐心地跟他解释起来。她告诉陈阳,之前自己在京城看到的所有资料,都是关于传统棉纱口罩生产的,但是这次陈阳从羊城带回来的设备资料中,有一套来自美国的生产设备却与其他的完全不同。 “你看,哥,”方子薇指着设备资料上的图片和参数,示意陈阳仔细看看,“这套设备生产出来的医用口罩,需要用到无纺布、聚丙烯颗粒这些材料……”她指着资料上一连串的专业术语,向陈阳解释着,表示自己之前从未见过这种类型的医用口罩。 陈阳站在一旁,认真听着方子薇的讲解,看着那些陌生的专业词汇,他突然意识到,现在是2003年之前,国内的医用口罩生产技术还停留在传统的棉纱阶段,并没有普及使用无纺布和聚丙烯颗粒等新型材料。 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坏笑,故意卖弄玄虚地说道:“这你都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哦!” 方子薇闻言,好奇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陈阳,追问道:“哥,你怎么会知道?那你快跟我说说!” “想知道么?”陈阳故意拉长了语调,一脸神秘地看着方子薇。 方子薇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求知欲。 陈阳微微撇嘴一笑,“上床睡觉!”说着话,陈阳伸手拉了桌面上的台灯,一把抱起了方子薇。 隔壁屋内,陈国华将一条金色项链戴在了自己老板脖子上,“怎么样,这次给你置办全了,你一会谁都不用羡慕了!” “死老头子!”陈阳母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陈国华大腿内侧掐了一下,“我要的是东西么?你说说你,非得折腾啥?全电子局那么多人,显着你了?” 陈国华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不是没办法么,他们把自己按到局长的位置上,不能眼睁睁不管吧! “反正呀,你自己看着办,”陈阳母亲将脖子上的金项链摘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首饰盒里了,看着陈国华说道,“你自己心里有点数,我都多大了,东西不东西的早就不在乎了,要的是你!” 陈国华听完点点头,随后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老伴,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你要我......” “哎呦,你个死老头,等会,关灯!” 第1332章 宁可脚踏两只船,也不能站错队! 第二天上午,陈阳心情愉悦地拨通了周老板的电话,对方一接通,他就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周老板,起没起呢?” 冷不丁接到陈阳给自己打的电话,周老板明显愣住了,随后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候给逗乐了,哈哈大笑几声后才说:“陈老板,你可真会开玩笑,这大早上的,什么事儿让你这么开心啊?” “这不是刚回来么,想着好久没跟你一起喝茶聊天了,就想着问问你今天有没有空,一起出来聚聚,给你说说我这趟南方之行的见闻。”陈阳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嘴角微微上扬。 “哟,难得听你陈老板惦记着我,我今天还真就没事,你说吧,想上哪儿聚?”周老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依旧试探着问道。 “哪聚呀?”陈阳拿着大哥大琢磨了一下,“就去叶辉店里吧,咱们快中午时候在他店里集合,我再叫上几个人,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而且我还听说,他最近收了一件好物件,我得去看看,你们不想看看么?”陈阳笑着翘着二郎腿,向周老板问道。 周老板听完心里咯噔一下,正想着用什么借口将这事推了,不料陈阳都没给他反应机会,“就这么说定了,你刚才可说今天没事了,你要是不去,就是不给我陈玉面子,好了,一会见!”陈阳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接着,他又如法炮制,给林老板、童老板和鹿老板都打了电话,邀请他们一起聚聚,地点都是在叶辉的古董店。这帮人没有一个不上当的,都是开口纷纷答应下来,等知道要去叶辉店里时候,想反悔来不及了。 “哎呦,”陈阳看着大哥大,轻轻笑了一下,“这四个搞定,你说说你们四个,也不争气呀,都是给叶辉干活的,就不知道提前通个风报个信?我一个借口,全骗来了,没意思!” 打完这几个电话后,陈阳又想起了贾老板,得找两位自己人呀!这位贾老板可是个急性子,而且消息灵通,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他。于是,陈阳拨通了贾老板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贾老板爽朗的声音:“陈老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呀,这叶辉……” 还没等陈阳开口说话,贾老板就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贾老板绘声绘色地跟陈阳描述着叶辉的光荣事迹,那语气,活像叶辉在他家祖坟上蹦迪了。 “陈老板,你都不知道,那叶辉有多过分!”贾老板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语气里充满了愤慨跟陈阳说了起来,叶辉趁着陈阳不在,跑到陈阳铺子里难为陈阳两个小兄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店里的东西都是假的,还说你陈阳故意拿假货糊弄人。 贾老板继续说道:“他还说你教出来的徒弟,连炸瓷和开片都分不清,说你是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故意藏私。” 这叶辉,还真是会编排人!陈阳心里冷笑一声,叶辉这番话,明摆着是在挑拨离间,想要败坏自己的名声。 贾老板越说越气愤,“我跟你说,这还不算完,叶辉这家伙,让人还到处跟人说你人品不行,说你心黑,赚黑心钱。还说你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目中无人,不把同行放在眼里。反正,他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 陈阳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了数,叶辉这番话,显然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搞臭自己的名声。 “你说说,陈老板,叶辉这小瘪犊子,多tm气人,”贾老板拿着电话生气的跟陈阳说着,“他要是敢说你在古董行里眼力如何如何,不用你陈老板出面,我们就能骂死他,可他偏偏......哎呦!” 陈阳拿着大哥大,笑呵呵听贾老板说着,“行了,贾老板,这不叫事,跟他生什么气呢!别在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贾老板听完一愣,随后怔怔的问了一句,“咋的,这事你就打算过去了?” 在贾老板看来,陈阳这小子,平时看着挺随和,可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这回叶辉明摆着是故意抹黑,要是换做平时,陈阳早就拿着喇叭站在琉璃厂门口开骂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不过去还怎么整?”陈阳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难道说狗咬了你一口,你还要咬狗一口么?” 贾老板被陈阳这番话噎住了,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叶辉也太过分了!这不是狗咬一口的事,这分明是...这分明是那狗胎土往脸上撒尿了,欺人太甚! “哦,也是,”贾老板干笑两声,陈阳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人家是当事人,这口气咽不下去也正常。 “陈老板,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是不是这次出去又捡漏什么好物件了,你在铺子么,我去开开眼!” 电话那头的陈阳听完微微一笑,自己这趟是陪父亲办事去了,还真没捡漏什么好物件,“我这次去外地还真是没遇到什么好东西,”陈阳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我听说叶大少捡漏了一件好物件,不知道贾老板听说了没有?” “叶辉?”贾老板听到叶辉的名字,下意识的眨巴了几下眼睛,“他捡漏了什么好东西?我怎么没听说呀!” “你怎么能没听说呢!”陈阳故意装作一副很惊讶的语气说道,“这事儿都传遍了,就你还被蒙在鼓里呢!” “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啊,你倒是快说呀,陈老板,你这也忒吊人胃口了吧!”贾老板被陈阳的语气搞得心里痒痒的,这叶辉到底搞到什么宝贝了,竟然能让陈老板这么大惊小怪的? “听说是件洗口瓶,还是炸瓷的,”陈阳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贾老板,我问你,开片你指定见过,炸瓷见过么?” 贾老板听完心头一激灵,顿时就明白了陈阳的意思,“没有,绝对没有!” “走啊,中午时候过去看看去!”陈阳拿着电话笑呵呵说道,“我还约了周老板他们,咱们大家一起,这叶大少也是真抠门,有好东西怎么不招呼大家去看看呢?” “哈哈。”贾老板听完笑了起来,“对对对,是得去看看,这小子,有好东西也不知道跟咱们分享分享,走走走,咱们一起去瞧瞧去!” “哎呦喂,陈老板,你刚才可是还说,狗咬你一口,你不能咬狗,现在这是要拿起棒子去打狗呀!”贾老板玩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陈阳微微翘起了嘴角。 陈阳笑着抽动了一下鼻子,“贾老板,你这理解有误解。我只说狗咬我一口,我不能咬狗,但我可没说,不能当头给他一棒子!不然,我不是被狗白咬了,它下次没记性,还得咬我!” 贾老板拿着电话呵呵笑着,“陈老板,我觉得叶辉说的对,你人品有问题,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陈阳这边跟贾老板打着哈哈,另一边,周老板、林老板、鹿老板和童老板却接到了陈阳的电话,这电话的内容让他们犯了难,一个个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原来,之前叶辉邀请他们去陈阳铺子看热闹,这回倒好,陈阳又邀请他们去叶辉铺子鉴宝。 这可真是六月天喝冰水——透心凉,心里拔凉拔凉的! 去吧,得罪叶辉,人家家大业大的,以后万一能拉拽自己一下,这一年能多挣不少;不去吧,得罪陈阳,人家陈老板现在在古董圈,那可是有名有脸的人物,而且人家手里还有拍卖行,虽然说拍卖这事情,以后不一定怎么样,但人家陈阳的拍卖行,有宋开元撑腰,指定错不了,对于两边都不想得罪的几人,为难了。 这可咋整?周老板一拍大腿,满脸的愁容,活像谁欠了他二斤白面似的,“这叶老板刚请完咱们,陈老板又请,这不明摆着是陈老板要找回场子吗?” 林老板手里盘着两个核桃,眉头皱得跟核桃似的,嘴里嘟囔着:“去?不去?这真是个问题!去?叶辉那小子可不是好惹的,万一得罪了他,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他抬起头,看看其他几位老板,见大家都是一副苦瓜脸,心里稍微平衡了些,不去?那更不行!陈老板现在可是古董圈里的红人,手里还有拍卖行,那可是财神爷啊!要是得罪了他,以后还怎么在这一行混? 鹿老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心里暗自盘算着:这叶老板和陈老板,都是不好惹的主儿啊!他偷偷瞄了一眼其他三位老板,心里暗自嘀咕:这三个老狐狸,肯定都在打自己的小算盘呢! “要我说,咱们四个,要么都去,要么都不去,我听你们的。”林老板手里揉着核桃,喝了一口茶看看几人说道,“反正咱们几个得同进退!” 鹿老板看了看,心里暗暗鄙夷了一下,谁tm跟你同进退呀! 童老板坐在一旁,手里摇着把折扇,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这才开口说道:“依我看,咱们还是去一趟吧。” 周老板一听,顿时急了:“童老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不了解叶辉那小子,我听沈城的同行说,叶辉那小子睚眦必报,咱们要是去了,他肯定怀恨在心,以后可就麻烦了!” 童老板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周老板,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你想想,之前叶辉请咱们去陈阳铺子的时候,咱们去了,现在陈阳请咱们去叶辉店里,咱们不去,这不是明摆着不给陈老板面子吗?” 这……周老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童老板继续说道:“咱们几个巴结叶辉,说白了还不是为了能多挣点钱?但为了钱,咱们也不能得罪了陈老板啊!” “咱们先不说陈老板什么势力,”童老板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跟三人说道,“就说宋青云咱们也得罪不起呀!你们别忘了,年初的时候,钱老板和徐老板是怎么被宋开元拒之门外,错失了汉海拍卖会的机会的!” 一听到「汉海拍卖会」,三位老板顿时哑口无言了,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跟着陈阳和宋开元去参加拍卖会的同行们,回来之后是如何赚得盆满钵满的,而钱老板和徐老板,则因为得罪了陈阳,错失了这次机会,别说他们俩后悔不后悔,现在在江城连铺子都没他们的了。 “你们不知道,我在锦城有朋友,可是听说了,”童老板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他跟我说啊,那钱老板和徐老板被宋青云拒之门外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没办法,只能低声下气地求着锦城的古董商,把他们的宝贝带去拍卖会。”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其他三位老板的表情,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些被钱老板和徐老板寄予厚望的宝贝,要么流拍,要么就是价格低得可怜,根本就卖不出什么钱!跟咱们江城这些古董商的收获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咱们江城这边,宋青云可是亲自出马,请来了汉海拍卖行的大人物,就连负责鉴定的专家都是顶级高手,那排场,那阵势,简直比皇帝选妃还隆重!人家专家可是挨家挨户地走访,一件件宝贝地仔细挑选,最后选出来的都是精品中的精品,这锦城那些货色,怎么跟咱们比? 去年自己错过了,童老板对于年初的那场拍卖,现在依旧记忆犹新,参加拍卖的那些老板,哪个不是鼓着腰包回来的! 他将扇子一合,语重心长地说道:“所以说啊,咱们既然是为了赚钱,那就千万不能得罪陈老板,咱们啊,就当个和事佬,谁也不得罪!他们谁叫咱们,咱们就应着,反正咱们就动动嘴皮子,又不会掉块肉!” 周老板听完童老板的话,赞同地点了点头,就像啄木鸟终于找到了心仪的虫洞。可这脑袋吧,就像生锈的齿轮,转了一圈才想起上回的事儿,他立马紧张地一拍大腿,哎哟一声,差点把刚泡好的茶水给掀翻了。 “我说童老板,你这话说的轻巧,咱们上次可是已经帮了叶辉一回了,这陈老板心里指不定怎么记恨咱们呢!这回再去,那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吗?”周老板说着,身子还夸张地往后一缩,仿佛陈阳此刻就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提着两把明晃晃的杀猪刀。 童老板像是看穿了周老板的心思,摆摆手,笑呵呵地说:“周老板,你想多了!咱们这回帮陈老板,上次帮叶老板,一来一回,就当扯平了!” “哎呦,童老板,你可真行。”老板一听,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用手指着童老板,调侃道,“你这是把江湖恩怨当过家家呢?这江湖的水深着呢,哪是这么容易算清楚的!” 童老板不以为然,他慢悠悠地打开折扇,轻轻摇晃着,一边扇风一边慢条斯理地说:“林老板,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世上很多事啊,还真就和小孩过家家差不多!你越是想弄清楚,越是较真,最后啊,反而越容易弄巧成拙!倒不如糊涂一点,和稀泥,说不定还能落个皆大欢喜!” “咱们这时候,宁可脚踏两只船,也不能站队,这要是站错了......” 其他几位老板听完童老板的话,都陷入了沉思,开始仔细琢磨起这其中的道理。过了一会儿,鹿老板率先开口说道:“嗯,童老板说的也有道理。反正这陈阳咱们是得罪不起,那就去一趟吧。不过,咱们去之前,必须先给叶辉打个电话,跟他通个气,免得他误会咱们。” 说着他看了几人一眼,“这年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事儿,可不少见啊!” 第1333章 陈阳,你怎么不按规矩出牌呢? 严叔接到四位老板的电话时,正在擦拭着店里的古董花瓶。接到鹿老板的电话之后,就听他在那头仔细认真的说着童老板的吃瓜计划,严叔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这几位老板,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他放下电话,快步走到后院,找到正在逗鸟的叶辉。 叶辉此刻正悠闲地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鸟笼,笼子里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正上蹿下跳,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 少爷,” 严叔略带一丝焦急地说,“那几位老板来电话了,说是......”随后将情况跟叶辉说了一遍。 “这么说,咱们的陈老板回来了?”叶辉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严叔喘了口气,连忙说道:“少爷,周老板他们几个,一连打了四个电话,一人给我打一遍,可以确定,陈阳邀请他们来咱们店里。” 叶辉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嘴里依旧发出啾啾啾的声音逗着鸟,“看来,这陈阳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既然他想玩儿,那我就陪他好好玩玩儿!我倒要看看,这次,到底是谁玩儿谁!” “少爷,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下?”严叔看着叶辉的神色,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准备?也行,”叶辉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说道,“严叔,将铺子关门,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回沈城!” “啊!”严叔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这......这不至于吧! “怎么,觉得这个办法不好?”叶辉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严叔。 严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苦着脸点了点头。 叶辉看到严叔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放下了手中的鸟食罐,“既然严叔你觉得不好,那咱们就只能坐在这里等了。咱们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一遇到事儿就跑路呢?传出去,我叶辉的脸往哪儿搁啊?” “少爷,我明白了!”严叔听完,微微弯了一下腰,转身退了回去。 叶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自言自语说道,“既然他陈阳想玩儿,那我就陪他好好玩玩儿!我倒要看看,最后到底是谁笑到最后!” 看着严叔出去的背影,叶辉用手里的小棍轻轻在鸟头上点了一下,“小家伙,把你关起来了,你还不老实。就算你不老实,你还能上天不成,笼中鸟始终都是笼中鸟!” 太阳渐渐爬上头顶,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叶辉的铺子,空气中弥漫着茶香和古董的气息。老板们三三两两地踱进了叶辉的铺子,一个个挺着肚子,像是来赴宴的。严叔,叶辉的左膀右臂,正忙着招呼客人,他脸上堆满了笑容,像极了招揽顾客的店小二,“各位老板,里面请,里面请,喝茶喝茶!” 这些老板们前前后后进了铺子,一边品着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门外,像是在期待着什么稀世珍宝的出现。可左等右等,也不见陈阳和叶辉的身影。 “这陈阳怎么还没来?不会是放咱们鸽子了吧?”周老板等得不耐烦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谁知道呢,这小子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说不定又去哪个犄角旮旯淘宝去了。”贾老板看看他们四人笑着说道。 老板们议论纷纷,猜测不断,铺子里充满了期待和好奇的气氛。而躲在后面观察的叶辉,看着眼前这番热闹景象,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知道,这些老板们今天可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陈阳来的。 叶辉心中暗自腹诽,同时又有些担心,陈阳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到现在还不出现?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在铺子门口响起:“哎呦喂,各位老板都在啊,真是好不热闹啊!” 只见门口,一个身影晃晃悠悠地出现在了铺子门口,穿着一身花衬衫,嘴里叼着一根牙签,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不是陈阳又是谁?陈阳走到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了看,见到人还挺多,于是整理了一下衣领,清了清嗓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去。 “这小子,终于舍得出现了!”叶辉听到陈阳的声音,嘴角翘起,这才坐下去,端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现在还不是自己出去的时候,叶辉刚端起茶杯想喝一口茶,前面传来陈阳的声音,自己差点没把茶杯直接扔了。 “哟,这不是严叔嘛!您老人家还在呢?”陈阳一开口,那语气就像是在沙漠里找到了绿洲一样惊喜,可配上他那表情,怎么听怎么别扭。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眉头一皱,陈阳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严叔本来笑呵呵地跟旁边的人聊着天,听到这句,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心里暗骂了一句:“陈阳这个兔崽子,嘴还是这么欠!”这小子,每次见面都得气他一回! “陈老板,您这话说的,我不在这在哪?难不成,您还盼着我出点什么事儿不成?”严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不对呀,”陈阳赶紧摆摆手,一脸无辜地解释道,“他们说,你老得脑血栓了,说血管都被堵死了。现在是一只手六,一只手七,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走起路来,一只脚划圈,一只脚踢!” 陈阳一边说,一边模仿着那滑稽的动作,那模样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铺子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哄笑声。气得严叔胡子不停动着,眼前要是换成了别人,自己非得上去教训他一顿不可。 严叔的脸,顿时黑得跟锅底灰似的,这小子,编瞎话的本事见长啊!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陈老板,您可真会开玩笑,我身体好着呢,用不着您操心!” “外面的闲话少听!” 陈阳一扬手,表示这可不是自己说的,是外面传的,跟自己可没关系,严叔要找去找传瞎话的人,自己可刚回来,跟自己没有关系。其他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这陈老板真是厉害,刚跟严叔一见面,就将严叔讽刺了一番,而且不光严叔,还侧面指出了,叶辉乱传自己瞎话,这张嘴......今天有热闹看了。 陈阳目光扫过里面坐着的几位,那眼神,活像一网下去捞了满满一船鱼的渔民,得意洋洋。他先是抱拳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然后伸出手指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那语气,仿佛在训斥一群不听话的小鸡仔,“我说你们这帮家伙,是不是听说咱们叶少淘到宝了,一个个都眼巴巴地跑来看热闹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摇大摆地走到主位,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去,还故意抬起下巴,斜眼看着众人,那表情仿佛在说,“你们可真不够意思,有好东西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消息灵通,差点就错过了这场好戏!” 说完,他把目光转向了严叔,脸上堆满了假惺惺的笑容,“严叔,叶少呢?他是不是知道我回来了,躲起来了?” 陈阳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陈老板说笑了,我怎么会躲着你呢?倒是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天两头就不见人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躲到外地去了呢!” 哎呦!见到叶辉出来了,说话间,叶辉从里屋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唐装,手里拿着一串沉香木手串,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起来温文尔雅,气度不凡。众人一见到叶辉,纷纷起身打招呼,叶辉微微点头示意,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陈阳身上。 陈阳笑嘻嘻地站起身来,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了叶辉,然后将自己手中一直拎着的木盒放在了桌面上,打开后,里面是一盒包装精美的糕点,他将糕点放到桌子上,推到叶辉面前说道:“叶少,我这不是一回来就赶着来给你赔罪了嘛,这是我从羊城特意给你带回来的糕点,你尝尝。” “别说我了,就连严叔的谣他们都造,我看过几天,就该轮到你了。”说着话,陈阳将糕点往叶辉面前一推,表示这是自己从羊城给他带回来的,看看自己多好,出去一趟还想着他。 这样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微微诧异了一下,甚至叶辉都诧异了,他不是来找自己算账的么?怎么还给自己带了糕点? 他可不相信陈阳会这么好心,特意给自己带礼物,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一笑,说道“陈老板太客气了,严叔,麻烦你把糕点收起来吧。” 叶辉将身子往藤椅靠背上一靠,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陈阳,慢悠悠地说道:“说吧,你这风尘仆仆地刚一回来,就跑到我这里来了,有什么事?” 陈阳听叶辉这么一说,脸上堆满了笑容,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口说道:“这不是听说咱们叶大少最近眼光独到,收了一件宝贝嘛,我这不是好奇嘛,想来开开眼界。” 说罢,陈阳还故意朝着叶辉挤了挤眼睛,做了个你懂的的手势,继续说道:“叶少,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拿出来让大家伙都见识见识吧?” 叶辉听着陈阳这番话,嘴角微微一撇,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这外面的流言蜚语可真是传得神乎其神啊,我什么时候捡漏到好物件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他说着,目光转向陈阳,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道:“倒是陈老板你,这一趟南下,想必是淘到不少好东西了吧?快给我们大家伙分享分享?” “哎哟,叶少,您可就别跟我这儿打马虎眼了。”陈阳见叶辉想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您说您没捡漏,那那是我家柱子和小峰亲眼看到的,他俩还能我撒谎么?”说着话,陈阳用手比划着,“我家柱子跟我说了,一件洗口瓶......” 陈阳说到「洗口瓶」三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并且还用手比划了一个瓶子的形状。他这番话一说出口,屋里其他人的目光也都齐刷刷地落在了叶辉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好奇。 随着陈阳连比划带说,屋里人都明白了,纷纷抬起眼皮看向了叶辉,原来陈阳在这等着他呢!这次叶辉想躲都躲不开了,你怎么说?你说没有,当初可是你亲自拿到陈阳铺子里去的;你拿出来,最后怎么说,炸瓷还是开片?你糊弄那几个小崽子行,你能糊弄了陈阳么?拿出来露馅了不说,还得让陈阳埋汰你一顿,弄不好明天就传开了! 叶辉被陈阳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微微一愣。他没想到陈阳这次居然不按套路出牌,竟然直接跑到自己面前来要看那件洗口瓶。 在陈阳回来之前,叶辉也想过,自己之前让陈阳在那些新手面前丢了面子,他这次回来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找回场子。但叶辉怎么也没想到,陈阳竟然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自己! 在古玩圈子里,大家默认的规矩是,你要是看走眼了,吃了亏,那你就再找机会,拿一件东西让对方也看走眼,这样才算是扯平了。可你陈阳倒好,你怎么不按规矩出牌呢? 第1334章 我卖了! “叶少,叶少,”陈阳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地凑到叶辉身边,那样子,就像一只偷吃了奶油的小猫,脸上写满了狡黠和得意。他用手肘轻轻地碰了碰叶辉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别藏着掖着了,快拿出来给大伙瞧瞧!” 叶辉差点被茶水呛到,心里暗自叫苦:拿出来?拿出来我的脸还要不要了?这不明摆着是往火坑里跳吗?他干咳了两声,故作镇定地摆摆手,“陈老板,您可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什么洗口瓶,我都没见过。” 贾老板等人听了,都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鹿老板更是毫不掩饰地撇了撇嘴,那表情仿佛在说:哟,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陈阳也不拆穿,只是笑眯眯地盯着叶辉,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他故意用手指戳了戳叶辉的胳膊,语气夸张地说道:“叶少,您可不能这样啊,您这是看不起我陈某人,还是看不起我亲手做的糕点啊?我可是特意为您准备的,您要是不给我面子,我可就伤心了!” 叶辉被陈阳这突如其来的深情弄得哭笑不得,还没等他开口,陈阳就接着说道:“昨天晚上,我家柱子亲口跟我说的,说您带着严叔,手里还拿了个宝贝,说是洗口瓶,兴冲冲地跑到我店里,想让我给您掌掌眼。” 说到这里,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叶辉的表情。 叶辉的脸已经开始微微泛红了,他强忍着想要解释的冲动,心里暗暗祈祷陈阳赶紧闭嘴。 谁知陈阳却越说越起劲,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您也知道,我这人向来是朋友至上,您这么看得起我,我当然得给您这个面子。可是,很不巧,我正好不在店里,这不,您就让柱子和小峰先帮您看了看。” 陈阳一边绘声绘色地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叶辉的表情变化,那样子,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在欣赏自己设下的陷阱。 贾老板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地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上一口,似乎是想用茶水的苦涩来掩盖住自己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叶辉坐在那里,如坐针毡,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他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尴尬地笑着,任由陈阳编排着。 “哎,都怪我,都怪我,”陈阳突然一拍大腿,满脸自责地说道,“你说我没事去什么羊城,如果我在,您也不用劳烦柱子和小峰了,我听说看走了眼,还惹您不高兴了,说到底,还是我招待不周啊!” 陈阳说着,贾老板在旁边喝着茶水笑着,陈老板是真有办法,经他这么一说,事情马上就变成了,他叶辉不认识那物件,去找陈阳掌眼,一下就不叶辉眼力个拉低了。不过叶辉也没办法反驳,本来就是你自己拿着物件去人家陈阳铺子里,找陈老板看的,哈哈! 叶辉听着陈阳这番自责的话,心里更加郁闷了:你这是自责么?你这不是变着法说我不如你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想要掀桌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哟,陈老板,您可真是厉害啊!怎么,现在我叶辉看不懂的东西,都要劳烦您老人家亲自出马了?” 陈阳一听,连忙摆出一副您可冤枉我了的表情,一边摆手一边说道:“叶少,您这话说的,我哪儿敢啊!我这不是怕耽误您事儿嘛!您也知道,我这小店庙小,得罪不起您这尊大佛!” 说着,陈阳还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再说了,这事儿可不是我说的,您要算账,也得找对人不是?” 说着,陈阳伸手一指周老板那几个,嘴角浮现一丝坏笑,“就是周老板他们几个在外面这么说的,您可别冤枉我。” 陈阳这么一说完,周老板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看到叶辉也瞟向了自己,周老板等人一听,顿时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周老板硬着头皮站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陈老板,您可别乱说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我……” “你没说过啥呀,别拔虾了!”周老板还没说完,就被陈阳不耐烦地打断了,“我昨天一下飞机,回家的时候路上碰到乔老板,人家就跟我学了,还说就是你跟他说的。” 说着话,陈阳学着乔老板的沙哑的声音,“陈老板,周老板说叶辉拿着个洗口瓶,上你们店铺去了,准备找你看看,结果你没在,你店里的两个小兄弟打眼了,是不是真的?” 陈阳模仿得惟妙惟肖,听得周老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心里这个后悔啊,早知道陈阳这小子嘴这么损,打死他也不敢乱嚼舌根子了。 陈阳看到周老板吃瘪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但他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我很无辜的样子,继续说道:“周老板,您看您,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瞒着叶少干嘛?您放心,我这人嘴严着呢,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陈阳说完之后,周老板脸上略微闪过一丝尴尬,这事确实是自己跟乔老板说的,陈阳说的内容大概也对,但还有其他的话,陈阳没说,这不是断章取义么?还有,你嘴严么?不就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么? “陈老板,话不是这么说的...... ” 周老板还没解释完,陈阳摆摆手,“行了,周老板,你解释啥呀,咱们谁跟谁,我又没说怨你。”说完之后,陈阳笑呵呵转头看向了叶辉,“我说叶大少,您也是的,我要是不在,您就等等呗,咱们这关系,我还能坑您不成?您说您,非得让那几个小子给您掌眼,他们那点儿本事,您又不是不知道,纯粹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 说着,陈阳伸手拍了拍叶辉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行了,别藏着掖着了,快拿出来让我开开眼吧!” 叶辉被陈阳这番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没好气地白了陈阳一眼,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劳烦陈老板了......” “不麻烦,不麻烦,”没等叶辉说完,陈阳贱兮兮的凑到了叶辉近前,“别闹了叶少,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叶辉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陈阳,“不用了,陈老板,已经卖了!”说完,还故意挑衅地看了陈阳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小子现在就是想看,也看不着了! “卖了?”陈阳听到这两个字,原本还挂着营业式笑容的脸瞬间僵住了,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叶辉,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 过了几秒钟,他脸上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伸出食指指着叶辉,痛心疾首地说道:“叶少呀叶少,你也太抠门了吧?不用说,你指定是找别人看过了,那是一件好物件,不想给我们看,现在就说卖了,是不是?” “没有,真卖了!”叶辉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他心里暗暗想着:反正你别管我卖不卖,洗口瓶是不能给你看的,你爱咋地咋地!就算你把嘴皮子磨破了,也休想从我这里套出半点信息! 坐在一旁的贾老板抬起头,用一种你小子可真行的眼神看了看叶辉,心里暗暗佩服:这家伙还真绝,直接来句卖了,一点余地都不留,让人无从对证,呵呵!原来叶辉也这么不要脸! “哎呦,怎么卖了呢?”陈阳一脸痛惜地捂着胸口,仿佛错过了几个亿的大生意,他委屈巴巴地撅起嘴,满脸的不满,活像一个被抢了糖葫芦的孩子,“叶少,你怎么这么快就卖了呢?真是的,我还没看呢!” 叶辉淡淡一笑,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有人看上了,就卖了呗!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没办法,谁让我这宝贝人见人爱呢?一不小心就被人抢走了!” “陈老板,只怪你没这福气!”叶辉故作惋惜地拍了拍陈阳的肩膀,语气里却充满了幸灾乐祸。 “切!”陈阳听完不屑地撇了撇嘴,斜着眼睛看着叶辉,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语气里充满了试探:“叶少,真卖了?不是怕我看,不敢拿出来吧?你该不会是怕我一眼就看出你的宝贝是假的,所以才编了个‘卖了’的借口吧?” 叶辉看着陈阳那充满怀疑的眼神,心里暗暗好笑。他挺直腰板,一脸挑衅地看着陈阳,语气坚定地说道:“卖了就是卖了,就一件洗口瓶而已,我有必要骗陈老板么?”说着,他端起茶杯,用茶杯盖轻轻拨弄着茶叶,故作惋惜地说道:“早知道陈老板对洗口瓶这么感兴趣,我就留着卖给你了!” 陈阳笑着瞟了一眼叶辉,他知道叶辉是在故意逗他,但他也不恼,反而乐在其中。他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抹了抹嘴,意味深长地说道:“叶少,我不是对洗口瓶感兴趣,我只对炸瓷的洗口瓶感兴趣!” 说到这里,陈阳故意压低了声音,凑近叶辉,用一种你最好别骗我的眼神盯着他,狐疑地问道:“真卖了?” “卖了!”叶辉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坚定,眼神真诚,仿佛在说世界上最真实的真理。 “真不是懵我,确定卖了?”陈阳还是有些不相信,再次向叶辉确认。 叶辉无奈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真卖了!比珍珠还真!” 陈阳听到这里,顿时觉得眼前一亮,仿佛黑暗中劈开一道闪电,照亮了他通往胜利的康庄大道。他忍不住一拍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把正在喝茶的叶辉吓了一跳,差点把茶水洒到价值连城的茶台上。 “那得了!”陈阳拖着长腔,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那笑容就像一只偷到了鸡的狐狸,充满了恶作剧的快感。他慢悠悠地转过头,目光扫过周老板等四人,就像猎人发现了猎物,而这四只猎物还浑然不知危险的降临。 第1335章 打狗,要当着主人面打! “各位老板,”陈阳笑眯眯地开口,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虽然叶少的宝贝洗口瓶已经易主,但这几位老板可是亲眼见证过它的风采啊!”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四人的反应。 周老板等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发懵,面面相觑,不知道陈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来来来,”陈阳热情地招呼着,活像一位热情好客的主人,正在款待几位贵客,“周老板,您是前辈,见识广,先给我们讲讲,那物件到底是开片还是炸瓷?” 周老板被他点名,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让他怎么说?说开片,得罪了陈阳;说炸瓷,得罪了叶辉,这简直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这个......”周老板支支吾吾,额头上开始冒汗。 “哎呀,周老板,您就别谦虚了!”陈阳笑眯眯地打断了他的话,但语气却不容置疑,“别磨叽,柱子可是亲口跟我说的,当时您几位可是把那瓶子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比对自己家的宝贝还上心呢!” 陈阳说到这里,仰起头,得意的看着几人,一脸笑容说着,“柱子还说,您当时可是赞不绝口,说那洗口瓶,纹路清晰,堪称是鬼斧神工啊!” 周老板一听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柱子也太能编了,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这分明就是往他身上泼脏水嘛! “陈老板,您可别听柱子瞎说,我......”周老板想要解释,却被陈阳再次打断。 “哎呀,周老板,您就别谦虚了,柱子那小子虽然平时不着调,但绝不会跟我撒谎,您这大行家,跟我说说吧,到底是炸瓷还是开片!”陈阳笑眯眯地说着,仿佛周老板是什么德高望重的鉴宝大师。 其他三位老板也被陈阳这番操作弄得哭笑不得,这陈阳也忒损了,明明知道自己几人和周老板与叶辉关系匪浅,还故意把周老板架在火上烤,现在能烤周老板,一会就能烤自己,不行,得想个办法给周老板解围才行! “是啊,周老板,您就别藏着掖着了,也让我们学习学习。”周老板低着头,额头的汗珠都出来了,坐在旁边的贾老板这时候又开了口,自己本来就被架在火上烤了,他这一开口,等于开始往上撒辣椒面了。 陈阳冲着贾老板递了一个眼神,随后笑着问道,“贾老板,您也没见过炸瓷的物件吧?” “没有,绝对没有!”贾老板连连摇头说道,“这不还是你说,叶少这里有么,我想着过来跟陈老板沾沾光,开开眼。” 说着话,贾老板一拍手,“可惜呀,没这命呀!” “虽然叶少将瓶子卖了,但周老板他们在呀,”陈阳笑呵呵依在椅子上,看着周老板四人,“贾老板,柱子可是亲口跟我说,当时周老板等人就在现场,而且亲自上手看过瓶子,咱们就让周老板他们说说.......” 说到这里,陈阳故意顿了顿,屁股离开椅面,上半身微微前倾,活像一只准备捕食的豹子。 他脸上还挂着笑,但语气却变得认真起来,像个正在给学生讲解难题的老师,“这洗口瓶啊,它是怎么个炸瓷法呢?炸得均匀不均匀?有没有章法?是像天女散花那样炸线呢?还是像一团乱麻那样炸包?要我说啊,这炸瓷也得炸出水平,炸出艺术!你们说是吧?” 陈阳一边说,一边拿眼睛挨个瞟着周老板四人,看得四人心里直发毛。 “对,对,说说,让我也听听!”贾老板本来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此时也跟着起哄,“几位老板,你们可都是火眼金睛,快跟我们说道说道,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周老板四人面面相觑,这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说炸瓷?那不是打陈老板的脸吗?说开片?那更不行,这不是明摆着跟叶辉对着干吗?可要是不说,这陈阳明显就没打算放过他们啊!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谁都不说话。 “怎么?几位这是在思考人生哲理吗?”陈阳见四人都不说话,笑眯眯地问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难道说,凭几位阅宝无数的眼力,连个小小的炸瓷都看不明白?” “陈老板说笑了,”林老板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物件是叶少的,我们哪敢班门弄斧啊,您说是吧?叶少?” 林老板说着,还故意把问题抛给了叶辉,试图把火引到叶辉身上。 “哦?这么说,几位是压根就没仔细看过喽?”陈阳故作恍然大悟状,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看来叶少的眼光的确非同凡响,连你们四位都自愧不如啊!不过,我现在问的是你们四位的看法,你们到底看没看出来,我和老贾还等着听呢!” “对呀!”贾老板在旁边大嘴一撇,“赶紧说说,别吊我和陈老板胃口了!” 周老板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猛地一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贾老板,然后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贾老板,我们可不像您,您要是当时在现场,凭您的火眼金睛,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是开片还是炸瓷!” 周老板心里暗骂道:姓贾的,你也是吃大米粉的,就算你跟陈阳关系好,也不用这么落井下石吧!我们四个今天要是被陈阳这小子给玩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哟,周老板,您这话说的,可就有点意思了。”陈阳听到周老板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像是在品味着周老板话里有话的意味。 “周老板的意思是......”陈阳顿了顿,故意停下来观察周老板等人的反应,只见他们一个个都面露紧张之色,陈阳心里暗自得意,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家柱子、小峰和劳衫,他们的眼力已经能和你们四位相提并论了?” “哇!”陈阳说着,还夸张地张大了嘴巴,故作惊讶地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啊,他们三个小年轻,成长的速度居然这么快,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看来,以后古玩界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陈阳这番话,看似是在夸奖柱子等人,实际上却是在暗讽周老板等人江郎才尽,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 果然,陈阳这句话一出口,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这才意识到,陈阳今天来者不善,他根本就不是冲着叶辉来的,而是冲着周老板等四人来的! 就连坐在陈阳身边的叶辉,听到这番话也不禁愣了一下,他诧异地看了看陈阳,似乎在疑惑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陈阳却像是没有看到叶辉疑惑的目光似的,他笑着瞥了一眼叶辉,心里暗自得意:小子,没想到吧?老子今天来可不是跟你理论什么开片炸瓷的,老子今天是来打狗的! 跟你这个主人理论,老子怕不是疯了,你随便找个借口,不把那洗口瓶拿出来,老子又能把你怎么样?老子今天,就是要当着你的面,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几条乱咬人的狗! 想到这里,陈阳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决定再添一把火,彻底激怒周老板等人,让他们在叶辉面前丢尽脸面!让他们当你的走狗,四处乱传瞎话!当着狗主人的面打狗,那才有意思! “真没想到,”陈阳端起茶杯,慢悠悠抿了一口茶水,“这几个小家伙成长这么快,居然可以跟周老板等人平起平坐了,要是这么发展下去......” 说到这里,陈阳将茶杯放下了,露出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扭头看向了叶辉,“叶少,要是这么看来,他们老几位,有些.......”陈阳微微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说道,“完全是沽名钓誉、不懂装懂、误人子弟、以次充好......” 你大爷陈阳,这不都是我们说你的词么! 第1336章 我不懂画,但我懂女人 “哎呦,真别说,”贾老板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捂着嘴,好像生怕自己笑出声来,那表情,就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还得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陈老板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我说呢,今儿怎么柱子和峰子都看走眼了,合着是水平退步了,啧啧啧,这水平……” 贾老板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还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斜着眼瞟了一眼周老板,那眼神,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是什么是?”周老板本来就心里不痛快,他陈阳和叶辉较劲,现在把自己搭里面了,这叫什么事呀!这会儿被贾老板这么一通阴阳怪气,顿时就炸了毛,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贾老板,你把话说清楚,拐弯抹角的算什么本事?你要是觉得自己眼力高,就别光说不练,咱们比试比试!” “哎呦喂,这可不敢当,不敢当。”贾老板笑得更欢了,翘着二郎腿,那叫一个悠闲自在,活像一只晒太阳的肥猫,“你都跟柱子和小峰一个水平了,我呀,跟您比,那不是欺负人嘛!赢了,我脸上不光彩,输了,我脸上更不光彩,这买卖,不划算,不划算,哈哈哈哈哈……” “你……你……”周老板被贾老板这一通抢白,气得脸都绿了,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好了,”叶辉眼看着这几个人又要吵起来,赶紧出来打圆场,他可不想自己的店里变成菜市场,“大家要不要喊了,反正物件是卖了,下回有机会在看呗,好物件有的是。”说着话,叶辉看了一眼陈阳,试探着问道,“陈老板,您说对不对?” “对,对,”陈阳一拍椅子扶手,大摇大摆地站了起来,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店的老板呢,“叶少这里能少好物件么?老贾,你也是的,非得看什么洗口瓶,来来,我们看看叶少这后堂放了什么好玩意。” 说着话,陈阳迈步就往后堂走。古董店有个特点,就是分前后堂,前面摆放的都是一般的物件,撑死放几件撑门面的东西,但后堂不同,后堂都是好物件,那是能卖上大价钱的东西。 自古以来,古董店的后堂没有客人自己去的,都是客人进来之后,都是在前面看,能让老板让进后堂的,要么是大客户,要么是真正懂行的人,是贵客。就算是同行来了,无论关系多好,也都是在前堂等,得人家老板让你去后堂,你才能去。 今天陈阳迈步就往后堂走,这一举动吓坏了所有人。 贾老板本来端着茶杯,悠哉悠哉地品着茶,看到陈阳这举动,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被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他顾不得擦拭湿了的衣襟,眼睛瞪得溜圆,活像见了鬼似的,眼睁睁地看着陈阳往后堂走去。 其他几位老板也纷纷变了脸色,七嘴八舌地试图阻止陈阳。周老板脸涨得通红,指着陈阳的背影,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最后只得干巴巴地挤出一句:“陈老板,这,这可使不得啊!” 一向稳重的童老板也坐不住了,他紧锁眉头,语重心长地劝说道:“陈老板,您有所不知,这古董行的规矩……”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鹿老板也急得直挠头,他磕磕巴巴地说:“陈老板,您,您这是……这是坏了规矩喽!” 严叔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脸色煞白,冷汗直冒。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陈阳身边,一把拉住陈阳的胳膊,语气焦急万分:“陈老板,你不能去!” 绝对不能让他进去,符合不符合规矩先不说,那洗口瓶就在后堂架子上放着呢,只要他陈阳迈步进了后堂,眼睛不瞎准能看见,刚才少爷说卖了,要是被他拿出来,那岂不是坏菜了! 此时陈阳已经被严叔拦在后堂口了,只有叶辉依然稳坐钓鱼台,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出闹剧。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蕴藏着洞察一切的智慧,又仿佛带着一丝玩味,让人捉摸不透。 “严叔,您这是做什么?”叶辉放下茶杯,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责备,“陈老板想看就让他看呗,咱们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您这么紧张做什么?” 严叔一听叶辉这话,眼珠转动了几圈,低声下气地解释道:“少爷,如果让陈老板进了后堂,咱们要是缺了什么短了什么......” 叶辉摆摆手,打断了严叔的话,语气淡然地说道:“严叔,您放心,出了事我担着。”随后叶辉看了一眼陈阳,“可陈老板,咱们事先说好了,这后堂不像前面,要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我可找你算账!” 陈阳听到叶辉这么说,也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叶辉,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叶少,又跟我开玩笑,你这人不禁逗呀,我还能真去你的后堂呀,规矩我懂!” 转身陈阳又笑呵呵走了回来,嘴里还笑嘻嘻说着,“叶少,您可别吓唬我,您这后堂要是真少了什么东西,我可赔不起。您要是说少了件汝窑、钧窑的宝贝,那我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就在陈阳转身往叶辉方向走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瞥见墙角处好像斜放着一幅画,这画也不知是被谁随手放在那儿的,既没靠墙,也没摆正,就这么歪歪扭扭地杵在那儿,像个喝醉了酒的歪脖子树。 陈阳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心说这叶辉的店里还有这种艺术」?不会是哪个淘气的客人落在这儿,被他顺手收了吧?他一边想着,一边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踱了过去。 走近了一看,哟,还真是一幅油画!画面上,一位穿着旗袍的少妇,侧身坐在一片虚无之中,右手托腮,左手拿着一把折扇,轻轻地抵着下巴,仿佛在思考着人生的真谛。这少妇长得嘛,不能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吧,但也算得上是眉清目秀、小家碧玉,尤其是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直勾勾地盯着你,看得陈阳心里直发毛。 “我艹,陈飞?不会吧!”陈阳心里嘀咕着,又仔细地打量起这幅画来。 这少妇穿着一身蓝色的旗袍,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是用上好的丝绸裁剪而成。旗袍上绣着繁复的花纹,也不知道是什么针法,看得陈阳眼花缭乱,只觉得眼都要花了。少妇的内衬和旗袍的裙摆随意地铺洒在地面上,也不知道是画家有意为之,还是这少妇不拘小节,反正这画面看着,给人一种这少妇空虚寂寞冷的感觉。 不过,抛开这些不谈,这幅画的整体色调还是很协调的,无论是少妇身上旗袍和内衬的搭配,还是她头上、耳朵上、手上戴着的那些金光闪闪的首饰,以及她手里那把做工精美的团扇,都配合得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这就是陈飞呀,别说这水平还真不是吹的,真高!”陈阳忍不住赞叹道,又仔细地观察起画中的细节来。 他发现,这画家的笔触非常细腻,就连少妇的头发丝和旗袍上的花纹都清晰可见,尤其是那旗袍,也不知道是怎么画的,竟然还能让人感觉到布料的光滑和光的层次感,简直是神乎其技啊! 通过旗袍的反光程度,可以感觉到旗袍表面的质料的光滑,同时感受到的光的层次感。为什么除了此女子外,只有黑色的背景,就别无他物了呢,连女子侧坐的靠背也没有。黑色的背景与人物本身产生的强烈的色彩对比,会更突显女子忧郁哀愁的神情。 想象一个女子在幽暗的黑夜里,一个人坐着,眉头轻蹙,在深邃或在轻愁着某些事情,黑暗的背景就像她无边的寂寞,向四处蔓延。 陈阳不由看的入了迷,直接走过去蹲在地上看了起来,其他几人见到陈阳的表现,也不由纷纷起身走过去看了起来,见到油画之后,也是纷纷赞不绝口,但这玩意,在这些古董商眼里,即便画的再好,都不值钱。 陈阳正看得起劲,突然觉得背后有人,一回头,发现叶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身后,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怎么,陈老板还懂油画?”叶辉也蹲在陈阳身边,笑着向他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陈阳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像是在打鼓。他赶紧稳了稳心神,微微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没从油画上移开,“不懂!” 不懂?不懂你看的这么入神?这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叶辉微微冷哼了一下,“我还以为陈老板什么都懂呢,能跟我说说这油画好在哪里呢?” “叶少,虽然我不懂油画,但是吧.......”陈阳听完叶辉的话,他扭头看着叶辉,脸上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我懂女人!” “噗呲!” “哈哈!” “我艹!” 正面效果,你们就说是不是感觉空虚寂寞吧,哈哈! 第1337章 叶辉骂人了! 陈阳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爆笑声,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阵阵涟漪。叶辉更是被陈阳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雷得外焦里嫩,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阳,仿佛在看什么稀奇古怪的生物。这家伙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怎么总能说出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话来? 叶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想要把陈阳扔出去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哦?是吗?那我还真是小瞧了陈老板,不知道陈老板能不能为我解惑,这画里的女人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拯救’呢?” 陈阳见叶辉来了兴趣,顿时来了劲头,他清了清嗓子,指着画中的女人,开始了他滔滔不绝的分析:“你看看这小娘们.......” 看到叶辉回头厌烦的看了他一眼,陈阳急忙改口,“你看看这女人的眼神,忧郁中带着一丝渴望,寂寞中又带着一丝期待,这分明是在等着有人去滋润啊!” “她的眼神告诉我,她空虚,她寂寞、她无力,她需要一个人帮她释放,我要......” 陈阳越说越离谱,周围的人笑得也越来越大声,叶辉的脸色却越来越黑,他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站起身,指着陈阳的鼻子说道:“你出去!” 陈阳被叶辉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他愣了一下,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叶少,你别生气,我就是开个玩笑,一帮老爷们看着一幅画上的女人,我这不是打破一下尴尬的气氛么嘛!” 叶辉一把甩开陈阳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开了,陈阳冲着其他人纷纷笑了起来,示意自己看够了,让他们也好好看看:“你们好好看看,这小娘们的眼神,记着握紧喽,别一会忍不住,哈哈!” 见到叶辉生气了,陈阳也不恼,笑嘻嘻地跟在后面,活像一只怎么也甩不掉的跟屁虫。两人重新落座后,陈阳腆着脸凑到叶辉面前,“叶少,你看,我特意给你带的糕点,咱们……” “严叔,把糕点给他,让他拿走!”叶辉看也不看陈阳一眼,冷冷地吩咐道。 “别,别,严叔你先放下,”陈阳连忙阻止了严叔的动作,转头对叶辉赔笑道,“叶少,你别这样嘛!俗话说得好,当官的还不打送礼的呢,您就收下吧,不然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叶辉此刻的心情,就像被一只苍蝇缠上了,嗡嗡嗡个没完没了,偏偏他还不好发作。他端起茶杯,试图用茶香来驱散心头的烦躁,可这茶还没送到嘴边,就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黏在了自己身上,那感觉,就像是被饿狼盯上的小绵羊,浑身不自在。 陈阳这小子,正笑眯眯地瞅着他,那眼神,要多谄媚有多谄媚,要多狗腿有多狗腿,简直比哈巴狗还殷勤。叶辉不用猜都知道,这小子肯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叶辉懒得搭理陈阳这茬儿,自顾自地端起茶杯,细细品味着茶香。可陈阳压根儿没把他的冷淡放在眼里,反而笑嘻嘻地瞟了他一眼,“叶少咱俩的洗口瓶,翻篇儿了啊! 现在研究研究这幅油画呗!” 叶辉看了一眼嬉皮笑脸的陈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陈老板,你该不会是想说,你对这幅油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要跟我探讨探讨艺术吧?”心里却在腹诽,就你这艺术细菌都饿死的水平,还跟我探讨艺术,你怕不是来搞笑的吧? 他俩要研究啥?这幅油画? 周老板等人和贾老板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儿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这陈阳,平时在古董堆里混得风生水起,怎么突然对一幅油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莫非这油画里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可转念一想,也不对啊,这可是现代作品,就算再怎么玄乎,也不至于跟古董扯上关系吧? “陈老板,想要这油画?”叶辉看着陈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不过,我是真没看出来,您到底是看上了这幅画,还是看上了画里的姑娘啊?” “当然是娘们了!”陈阳想都没想,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差点儿把旁边的周老板吓了一跳。他伸长脖子,朝放油画的方向张望了一眼,咂吧着嘴说道,“叶少,你又不是没看到,画上那娘们,那眼神......那空虚的劲头,啧啧啧!” “叶少,商量商量,送我呗!”陈阳搓着手,一脸期待地看着叶辉,那模样要多狗就有多狗,哪还有半点儿之前找茬的嚣张气焰? 送你?叶辉差点儿一口茶喷出来,周围的人也都惊呆了,这陈阳的脸皮厚度简直堪比城墙啊!前脚刚来找叶少的麻烦,这会儿居然舔着脸 问人家要油画,真亏他好意思说得出口! “送你?”叶辉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难以置信地问道,“陈老板,你这捡漏捡我头上来了?” 陈阳一听不乐意了,他撇了撇嘴说道:“什么捡漏!叶少您可别逗了,一幅油画,又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古画,还捡漏!”说着,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叶辉,压低声音说道,“叶少,我跟你说实话吧,这画上的小娘们实在是太勾人了,那眼神,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哎呦我艹的!” “你等会,你们都别过来,我先去解决一下!”说完话,陈阳起身就往放油画的地方走。 “陈阳,你给我坐下!”叶辉猛的将手里的茶杯扔到了桌面上,茶碗翻倒在旁边,茶水瞬间流淌了一桌子,叶辉皱着眉头,一只手扶着桌子,一只手捂着胸口,“哎呦,你tmd气死我了!” 叶辉......居然爆粗口了! 第1338章 在 叶辉手里捡个小漏 “陈阳,你要在这么闹下去,明天我就在门口贴上,陈阳与狗不得入内!”叶辉被陈阳这无赖行径气得七窍生烟,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指着陈阳的鼻子大声喊着。 陈阳也不恼,依旧嬉皮笑脸地提了提裤子,施施然地走了回来,还故意曲解叶辉的意思,“与猫!你猫又不怕狗,叶大少爷,您可真有意思。” 叶辉被陈阳这副无赖样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气得手都开始哆嗦,指着陈阳,示意他赶紧坐下来,两人好好谈谈。这要是再让陈阳这么闹下去,他怕自己今天得被活活气死在这儿。 “咋的,这么说叶少打算把这油画送我了?”?陈阳一脸你别不好意思,我懂你意思的表情,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笑眯眯地跟叶辉说道。那样子,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叶辉被陈阳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气得翻了个白眼,他示意严叔给自己换杯茶,然后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陈阳,“美得你!我把店送你,你敢要么?” “敢!”陈阳想也不想地点头,笑呵呵地说道,“你送我的,又不是我抢的,有啥不敢要的!再说了,叶大少爷您家大业大,区区一家店面而已,您老人家肯定不差这点,对吧?” “你呀!”叶辉看着一脸嬉笑的陈阳,伸手狠狠指着他,又看看油画的方向,心里暗暗琢磨了起来,陈阳这小子为啥非得盯着这幅油画不放呢?他绝对不是看上画上的女人了,这幅油画肯定有古怪,不然他不能这么死乞白赖地朝自己要。 “喂,叶少,”陈阳不耐烦地用茶杯敲了敲桌子,一边敲一边催促道,“说话呀,到底能不能送我?您老人家倒是给个准话啊,我这心里面七上八下的,怪难受的。” “不能!”叶辉狠狠剜了一眼陈阳,没好气地说道,“不是,我说陈老板,您老人家好歹也是个大老板,怎么好意思开口管人家要东西呢?您是怎么想的,咱能不能要点脸?” 陈阳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露出一副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的表情,他贱兮兮地笑着,表示叶辉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别说自己现在资金周转不开,就算自己现在腰缠万贯,能白给的物件,为啥要花钱买呢?自己又不是冤大头!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冤大头呗!”严叔正好将新茶杯放到叶辉面前,叶辉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一眼严叔,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嘶——严叔,烫了!” “少爷,我去再给您换一杯!”严叔瞪了一眼陈阳,伸手端着茶杯退了下去。 周老板等人看着严叔毕恭毕敬地给叶辉换茶,再看看陈阳,这家伙简直要把叶辉气成河豚了!叶辉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他们不由自主地抬头看看叶辉,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叶大少吗?那个在沈城呼风唤雨,一跺脚地都要抖三抖的叶大少? 要是换做他们,有人敢这样跟叶辉说话,早就被扔到河里喂鱼了!可陈阳呢,他竟然还优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我是大爷的架势,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画嘛,可以研究研究,”叶辉一边用手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桌面,一边斜着眼睛谨慎地盯着陈阳,仿佛陈阳是什么稀有动物似的,“但白送你,那是不可能的!那可是名家油画,你知道它值多少钱吗?开口就白要,你咋不上天呢?” “切~叶少你是真能吹!”陈阳不屑地撇了撇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名家?叶少,你吹牛也不打草稿!还名家之手,那你倒是说说,这位名家姓甚名谁啊?画过哪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名画?哪个画廊卖过他的画?最贵的卖过多少钱?说出来让我们也涨涨见识!” “你竟逗我!我就不信,现在国内画油画的,哪个出名了?哪个卖上钱了?又不是古画!” 叶辉差点被陈阳的连环炮问给噎死,他涨红了脸,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事实上,他还真不知道这幅油画是谁画的。这画是他老爹有一回在外地出差时带回来的,本来想挂在他房间里,结果被他老妈嫌弃了,说房间里挂个女人像不好,不吉利,死活不让挂。 后来,他老爹想把画挂到大厅里,可这幅油画跟家里那些名家书法、字画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怎么看怎么别扭,于是就被扔到库房里吃灰了。前几天,严叔回沈城取东西,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这幅画给带了过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虽然叶辉对这幅画的来历一无所知,但他觉得,既然陈阳这么想要,那这画肯定差不了!就算陈阳真的是看上了画里的姑娘,也不能便宜了他! “你管它是谁画的!反正白送你是没可能的,想要,就出钱买!” “哎哟喂,我说叶大少,你还要不要点脸了?”陈阳一听这话,立马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家大业大的,你兄弟我看上你一副破画,你居然还跟我谈钱?你还是不是人?啊?你还有没有一点兄弟情义了?你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伤心了!你简直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我跟你说,这要是换成我,别说一幅画了,就算十幅、一百幅,我也眼都不眨一下,直接让柱子给你送到府上去!你信不信?!” “我不信!”叶辉看着陈阳浮夸的表演,忍不住笑了出来,“就你?你还一百副?你看看你自己那点家底,你拿什么送?拿你那几件破衣服吗?别逗了,你送得起,我还不一定收呢!” 说着话,叶辉将一只手伸出了在陈阳眼前晃了晃,“这样吧,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你不是想要那幅画吗?一口价,五万块,拿走!” “多、多、多少?”陈阳仿佛屁股底下安了个弹簧,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活像叶辉报了个天文数字要把他卖了似的。 “叶大少,您老人家没跟我开玩笑吧?五万块?就这幅油画?”陈阳指着那幅油画,声音都高了八度,像是要把房顶掀翻,“您可真敢开价!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位大少爷,卖的是唐伯虎的春宫图呢!您自己摸着良心说说,就这画,它值五万吗?它配吗?” 陈阳痛心疾首地来回踱着步子,活像一只被拔了毛的公鸡,痛心疾首地说道:“我跟你说叶少,我也就是看那画上的小娘们劲头挺骚的,要不然,我连看都不带看的!”陈阳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叶辉脸上了,“五万,我都能找个活的了,我要你幅画,我有病呀!” 周老板和贾老板等人早就笑得前仰后合,茶水都喷出来了。他们一边拍着桌子,一边指着陈阳说不出话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简直恨不得给这场砍价大战再添一把火。 叶辉倒是一点都不生气,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慢条斯理地说道:“陈老板,你这话说的,好像我逼着你买似的。你喜欢,五万块拿走;你要真觉得贵,那就花五万出去包一个娘们去,我也管不着。” 说完话,叶辉抬头笑着看了一眼陈阳,“反正你要出去找,我转头就告诉弟妹去,哈哈!” 叶辉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就爆发出了一阵哄笑,一个个指着陈阳,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陈阳也不恼,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坏笑,全然不在乎这些人的反应。他晃晃悠悠地走到叶辉面前,故意把嘴一撇,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道:“切,咱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还能怕媳妇?开什么玩笑!” 他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脯,一副我可是纯爷们的架势,逗得众人笑得更欢了。 “呦呵,看来叶少是不打算把这宝贝割爱给我喽?行吧行吧,那我不买了!”陈阳一边说着,一边故作潇洒地解开裤腰带,一把抽出皮带,在手里甩得啪啪作响。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叶辉吓了一跳,他瞪大眼睛,指着陈阳,结结巴巴地问道:“喂!你、你、你要干什么?” 陈阳冲着叶辉嘿嘿一笑,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说道:“我呀,以后要是想‘释放自我’了,就直接来你店里,找个舒服的地方......”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还意味深长地朝着店铺后面看了一眼,然后接着说,“对,现在就先去释放一下,万一你晚上把宝贝拿回家,我岂不是白跑一趟?就这么干了!” 说完,陈阳一手拿着裤腰带,一手提溜着裤子,作势就要往后面走去。 “你给我回来!”叶辉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陈阳的胳膊。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其他几人见状,笑得更欢了,简直前仰后合,眼泪都要笑出来了。陈阳今天算是把「混不吝」的劲头发挥到了极致,偏偏叶辉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他吃这套呢! 要知道,叶辉可是出了名的爱干净,简直到了洁癖的地步,三省圈里谁不知道他叶少的毛病!他身上的白衬衫,必须得是一尘不染,领口要是沾上一点污渍,人家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直接扔掉;要是穿上白鞋出门,那都得挑地方走路,就算是白皮鞋,回去之后,白皮鞋就得用上好的鞋油重新打理一遍,就连鞋底都得刷得干干净净,一点泥点子都不能有。 赶上春天化雪,大街上泥泞不堪,无论多大的事,他叶少都不出门,就在家待着,他倒不是怕弄脏了衣服或者鞋,因为人家有汽车,就算脏也脏不到哪里去,他的理由是,看不了大街上脏兮兮的样子。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真要是让陈阳在他店里「释放」一次,估计这店他都得直接关门大吉,重新装修! 换做别人,敢这么胡闹,早就被叶辉毫不留情地赶出去了。偏偏陈阳在江城的身份地位,一点也不比叶辉差,真要耍起混不吝来,叶辉还真拿他没办法。 最关键的是,大家都知道,他陈阳绝对干得出这种事情来!这家伙在江城可是出了名的混,什么事儿干不出来?谁知道他今天会不会真的把裤子一脱,在叶辉店后面「方便」一下? “叶少,能商量了?”陈阳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晃了晃手里的皮带,笑眯眯地看着叶辉,那表情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你.......你......”叶辉被陈阳气得脸色发白,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陈阳,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变的呢?” 陈阳看着叶辉的样子,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说不出的戏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他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止住笑,陈阳一边抹去眼角笑出的泪花,一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那姿势说不出的滑稽。 他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说道:“能谈就行,谈钱嘛,伤感情,咱们开门见山,我开个价,您看怎么样?” 说着,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还故意朝着叶辉挤了挤眼睛,“叶少,咱俩这关系,我给多了吧,您也不好意思要,显得我多外道似的;我吧,也不能真从你这白拿东西,传出去多不好听啊,你说是吧?” 陈阳说到这里,还故意用手点了点叶辉,一副我懂你什么意思,就是他们在你抹不开面子,随后他拉长了声音,继续说道:“这样吧,我看这幅画,嗯,也挺符合我的气质的,一百块,怎么样?您就当是友情赞助了,怎么样?” “噗!”周老板本来端着茶杯,正准备细细品尝,听到陈阳这番话,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咳咳!”鹿老板听到陈阳的还价,他一边咳嗽一边指着陈阳,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听到陈阳开出的价格,在场的老板们都被震住了,他们有的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有的被呛得直咳嗽,整个场面顿时乱作一团。林老板本来悠闲地品着茶,听到陈阳的话,手一抖,茶杯直接翻倒,滚烫的茶水洒在了他心爱的烟盒上。林老板见状,顾不上心疼茶杯,一把抓起烟盒,手忙脚乱地甩着上面的茶水,嘴里还念叨着:“烟,烟……” 贾老板最惨,他刚想端起茶杯喝一口,听到陈阳开出的价格,吓得手一抖,滚烫的茶水直接泼在了他的裤裆上,烫得他「嗷」的一声跳了起来,一边指着自己的裤裆,一边哀嚎着:“哎呦,我艹.......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整个古董店前面,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叶辉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群人仰马翻的老板们,心里暗暗叫苦,自己开了这么多年的古董店,店里还是头一次乱成这样,简直就是一团糟。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阴沉着脸看向陈阳,冷冷地说道:“陈老板,你这是在打发要饭的呢?一百块?想都别想!” “最少这个数,”叶辉也不想再跟陈阳兜圈子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意思是一万块,冷冷地说道:“一万块,少一分都不行!” 陈阳眼皮都没抬一下,伸出食指轻轻摇晃,最后摇晃的食指停在了叶辉面前,“这样叶少,你是真心卖,我是诚心买,你也别一万,我也不一百,一千块成交,这总行吧?” 叶辉斜睨了陈阳一眼,冷笑一声:“陈老板,我可不是真心卖,是你求着我买,你少来这套,今天你要是想要,就一万块,少了一万块,别想!” 叶辉被陈阳闹腾的有点烦了,想着早点把陈阳打发走,但要是卖少了,他还真怕这幅油画有什么说法,自己捧着一万块,一幅油画,一万怎么也可以了。 叶辉抱着双臂,往椅背上一靠,“少废话,一万块,一分钱都不能少!你要是不想买,就趁早走人,别耽误我时间!” 陈阳低头微微想了一下,一万块拿下来绝对合适,但如果自己就这么轻易答应了,叶辉指定起疑心,还得跟他周旋一会。想到这里,陈阳笑呵呵看向了叶辉,“叶大少,一万块太贵了,你在少点,这样我在添点,一千五,行不?” 叶辉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合着这小子转悠了半天,就加了五百块? “陈老板,您这砍价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在下佩服佩服!不过,一万块,少一分都不行!” 陈阳看着叶辉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暗自得意,看来这小子是真不知道这画的价值啊!想到这里,陈阳决定再加一把火,“叶少,您看这样行不行,两千!我今天回去就把它供起来,天天给您老人家上香!” 叶辉被陈阳的话逗乐了,“陈老板,您可真会开玩笑,我还没活到需要您上香的地步呢!一万块,您要是真想要,就痛快点!” 陈阳装作一副肉疼的样子,咬了咬牙,“行!五千!不能再多了!” 一番讨价还价,活像菜市场买菜,陈阳硬是把价格从一万砍到了五千,最终抱着那幅油画,笑得像偷了鸡的狐狸。贾老板帮着陈阳把油画从墙角搬出来,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捧着的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谁知,陈阳接过油画,当着众人的面,竟然「吧唧」一口亲在了画上,唇印正好印在了画中女人的脸上,惹得围观的周老板等人一阵哄笑。陈阳却毫不在意,反而一脸陶醉,用手指点了点画中女人的鼻子,贱兮兮地说道:“小美人儿,哥哥我终于把你赎回家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吧!” 说完,陈阳还故意转头,一脸坏笑地看向目瞪口呆的周老板等人,伸出手指摇了摇,压低声音说道:“今天的事儿,谁也不许说出去!要是让我知道谁嘴不严……嘿嘿!”他故意拖长了声音,坏笑着朝他们挑了挑眉,那眼神,活像是在警告他们后果自负。 周老板等人笑着连连点头,表示绝对守口如瓶。陈阳这才心满意足地招呼贾老板,把油画搬到车上,临走前还不忘朝叶辉拱拱手,大声说道:“叶少,告辞,多谢多谢!” xs7.com 陈阳开着他的奥迪汽车,一溜烟似的离开了古玩店门口。叶辉站在原地,看着陈阳远去的背影,那辆汽车喷出的尾气,仿佛在他脸上写满了嘲讽二字。他微微皱起眉头,这表情,仿佛便秘了三天三夜,却只憋出一颗葡萄干般难受,让陈阳这么一折腾,自己一天的好心情都没有了。 店铺里其他人也都目送着陈阳离开,一个个表情复杂,像是在欣赏一出闹剧。周老板站在一旁,脸上的尴尬都快溢出来了,他搓着手,小心翼翼地走到叶辉身边,堆起满脸谄媚的笑容,那样子活像一只哈巴狗试图讨好主人,“叶少,您看今天的这个事情……” 叶辉斜睨了周老板等人一眼,嘴角一撇,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冷冷地说道:“你们呀,一个个都是榆木脑袋,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应该好好跟贾老板学学,人家那脑子,那叫一个灵活!” 说到这里,叶辉故意顿了顿,看着周老板等人更加迷茫的表情,心里一阵暗爽,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看看人家贾老板,多会来事儿,今天这事儿办的,那叫一个漂亮!” 周老板等人听得一头雾水,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叶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是严叔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叶辉指了指店门口的方向,对着严叔吩咐道:“把门关上,把店里收拾一下,看看被这群人搞得乌烟瘴气的,像什么样子!” “一群没用的家伙!”说完,叶辉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一步三晃地走进了店铺,那步伐,仿佛一位巡视领地的霸道总裁,充满了王之蔑视。只留下周老板等人面面相觑,完全摸不着头脑。 严叔笑呵呵地走过来,对着几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看一群跳梁小丑,“几位老板,我这要关铺子打扫卫生了,你们请吧!” 周老板看看严叔,又看看林老板等人,最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转头向严叔问道:“严叔,叶少这是......” 严叔一边低头收拾着铺子,一边说道:“周老板,少爷的意思还不明白么?”说着,他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几人一眼,“都闹成这样了,人家陈阳可没为难叶少,还买了一幅油画。” 严叔嘴角略带冷笑,“倒是您几位......想想贾老板,他在江城过的挺好吧?” 听完严叔的话,几人顿时恍然大悟,一个个脸色难看,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鹿老板见状,连忙示意其他三人先离开,几人回去商量一下对策。等几人离开后,严叔关上店门,开始认真地打扫起卫生来。 回去的路上,贾老板心里就跟猫抓似的,百思不得其解。他一会儿看看前面专注开车的陈阳,一会儿又扭头瞅瞅后座上那幅油画,那表情就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就差把为啥俩字刻脑门上了。 “陈老板,你这是为什么呀?”」贾老板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那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我说您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咱们今儿个不是去给那姓叶的点颜色瞧瞧的吗?您倒好,怎么还给他捧上场了?还花那冤枉钱买了幅油画?”说到这儿,贾老板那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陈阳听了,嘴角微微一勾,转头瞥了一眼贾老板,那眼神里透着一股高深莫测的意味,“你这眼光啊,还得再练练!你当我是真傻啊,花那冤枉钱?这可不是一幅普通的油画,这是陈飞的画!懂行情吗您?以后这画啊,那价格绝对蹭蹭往上涨,到时候数钱数到手抽筋!” “啊?”贾老板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猛地回头,再次看向那幅油画,就好像这画能突然变成钱似的,“陈老板,你说......这可是油画!还有那个什么陈飞,是谁呀?” 陈阳说着,侧过脸,用一种「你真是少见多怪」的眼神看着贾老板,“陈飞,可是咱们国家顶尖的油画家,作品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 真的假的?贾老板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陈阳轻笑了一下,“我给你说说,这位陈飞,你别的不用听,就听听他画的油画的价格就行。” 这位陈飞画家,1940年出生,1963年,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预科毕业,直接升入了大学部油画专业。您想想,那个年代,能考上这样的学校,得多有才华? 贾老板点点头,表示赞同:“那是,那个年代,能上大学的,都是人中龙凤啊!” “这还不算什么,只是刚刚起步,”陈阳接着说:“1980年,他一个人跑到漂亮国闯荡,仅仅三年时间,就成为了哈默画廊签约的首位华夏画家!您知道哈默画廊吗?” 贾老板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陈阳解释道:“这个我以后有机会在给你解释,哈默画廊,算是漂亮国顶级的画廊!能在那签约,那可是相当了不起了!” 陈飞四十年的出生,1963年,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预科毕业,直升入本校大学部油画专业。1980年一个人闯漂亮国,仅仅三年之后,就成为了,哈默画廊签约的首位华夏画家。 1983年,哈默画廊就为陈飞举办了首次个展,还以哈默的名义,请来了世界最顶级的收藏家!开幕那天,他的42张作品,全部卖光了!一时间,整个艺术界都轰动了,都把陈飞视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漂亮国的媒体,更是把他夸上了天,说他的油画,画得比照片还逼真!说他是把油画技艺,发挥到极致的华夏画家! 他的画作题材很多,善于采用漂亮国照相写实主义的技法刻画,西方美人画面,音乐家、乐器和乐曲之间有着微妙的呼应关系,能让人恍如也在现场,听到了悠扬而至的旋律,油画构图及人物处理都很有现代感,背景大胆启用黑色,给人以神秘无穷的想象。 同时,他也用西方古典写实画风结合东方美人神韵,把华夏女人的典雅画得唯美剔透,霓裳倩影,我见犹怜。 “全部卖光了?”贾老板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那得多少钱啊?” 陈阳笑着摇摇头,表示这个自己不知道,“具体多少钱我不知道,但肯定少不了。哈默这人是石油大王,这个画廊也是他投资的,你想想,能以哈默的名义邀请去的那些人,哪个不是世界顶级的收藏家,哪个不是身价上亿的?他们买画,都是几十万几百万的买,你能想象吗?” 贾老板听得目瞪口呆,他完全无法想象,一幅画就能卖到几百万,那可是他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陈阳接着说道:“1985年,石油大王哈默来我们国家访问,还特意带了一幅陈飞画的周庄油画《故乡的回忆》,送给了邓小叔叔,你说,这得多大的荣耀啊?” 故乡的回忆 当时的老照片 “其实当时我们国内的媒体也开始报道陈飞了,不过,那时候很多人都不认识他,毕竟那个年代,大家更关心的是猪肉涨价了没有。”陈阳说着,微微叹了一口气。 “就在去年,也就是95年,”贾老板努力的消化着陈阳话里的信息,什么画廊,什么亚洲第一人,他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只能茫然的点着头,“这位陈飞油画家和玛勃洛画廊签了三年合同,成为这个画廊签约的亚洲第一人。” “同时,在华盛顿科克伦艺术博物馆举办了他的个人画展,油画作品《桥》被联合国选作首日封,现在你知道这家伙有多厉害了吧?” 陈逸飞的桥 贾老板虽然对这些画廊、头衔什么不太清楚,但乍一听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由微微点点头,“那陈老板,我也觉得五千块买幅油画,有点贵了。” “贵?”陈阳听到贾老板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笑声里带着几分调侃,几分得意,还夹杂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炫耀,“贾老板,我跟你说说画这两年陈飞作品的拍卖价格,1991年他的一幅浔阳遗韵在佳士得港城,以近140万的价格拍卖出去;” “93年,一幅名为海上旧梦系列之一-黄金岁月的油画,以123万的价格拍卖出去;1994年,他的一幅名为山地风的油画,就在咱们京城加德,以286万的价格被港商拍走了,可叹的是,当时咱们国内对于这幅油画,无人举牌。” “那些几十万的画,我就不一一说了,”说到这里,陈阳转头看了一眼满脸吃惊的贾老板,“现在你还觉得贵么?” 贾老板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隐约觉得这其中似乎蕴藏着巨大的商机,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陈老板,您的意思是……” 陈阳见贾老板终于开始感兴趣了,心中更加得意,他决定再加一把火,于是继续说道:“相当于你捡漏了一件宋徽宗的真迹!” “我艹!”贾老板随即坐直了身体,回头仔细的看着放在后排上的油画,“你要是这么说陈老板,我也想亲这娘们一口!” “哈哈!”陈阳哈哈一笑,贾老板呀贾老板,你是不知道未来陈飞的画到底有多贵! 2004年,陈飞的画作平均拍卖价格为5.6万元\/平方尺,然而,2005年去世后,他的画作价格迅速飙升,尤其是在他去世后的一个月内,其画作的平均价格达到了22万元\/平方尺,在他去世后的一年里进一步涨到了约24万元\/平方尺。 要是收到作品,陈飞《有阳光的日子》在 2005 年以 440 万元成交,此外,他的《提笼少女》在 2005 年以 352 万元成交,而《晨曦中的水乡》则以 671 万元成交,陈飞去世之后,他的作品还多次创下高价成交记录。例如,他的《玉堂春暖》在 2017 年以1.4亿价格成交。 提笼少女 就自己手里这幅画,1997年在佳士得港城,以386万价格成交,今天自己以五千块从叶辉手里买下来,两年之后就是300多万,到时候叶辉要是知道......他应该不会知道。 陈阳稳稳地将车停在店铺门口,贾老板则迫不及待地跳下车,仿佛那幅油画是什么稀世珍宝,生怕晚一秒就会不翼而飞。他殷勤地帮陈阳将油画搬进了屋里,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极了捧着易碎水晶的贵族管家。 彼时,柱子、秦浩峰和劳衫三人正凑在一起,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什么。突然,他们看到陈阳和贾老板抬着一幅油画走了进来,三个人顿时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手中的瓜子也忘了嗑,齐刷刷地愣在了原地。 “哥,咱们不是古董行么?你弄幅油画回来干啥?”柱子回过神来,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满脸疑惑地问道。他看了看那幅油画,又看了看陈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贾老板见状,笑呵呵地走到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开始绘声绘色地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他眉飞色舞,唾沫横飞,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捡漏的主角,说到精彩之处,还不忘拍大腿、拍桌子,惹得柱子等人哈哈大笑。 “所以说啊,你们陈老板这眼光,那叫一个毒辣!”贾老板说到最后,还不忘竖起大拇指,对着陈阳一阵猛夸,“这波操作,简直就是从叶辉手里捡了个大漏啊!” “啥?”劳衫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他蹲下身,仔细地打量着那幅油画,眼中满是不解,“这玩意儿,真能值钱?”他指着油画上的人物,问道,“这画上的,不就是个普通的女人吗?江边那些摆摊画画的,画得也不比这差啊?” “陈老板,这画能值钱么?”劳衫蹲在旁边看着,“江边不是有很多人在画么?” 秦浩峰抱着肩膀,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看着那幅油画,脸上写满了担忧。他凑到陈阳身边,压低声音,用一种我懂你的眼神看着陈阳,语重心长地说道:“哥,你该不会……真的看上了画上的那个女人吧?”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警告,“这要是让小薇姐知道了,那还得了?到时候,你可就真的要跪搓衣板了!” “哥,你可要想清楚呀,女人输给女人没事,但不能输给一幅画呀!” “你小子给我滚!”陈阳笑着照着秦浩峰屁股上踢了一脚,“把这幅油画给我好好放着,听到了没有?” 玉堂春满 拍卖价格 第1340章 画中的扇子不一般 陈阳大手一挥,指挥着柱子和秦浩峰:“来来来,就挂在那儿,就办公室那面白墙正中间,风水宝地!” 柱子和秦浩峰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满脸的不解。这两人一个五大三粗,一个精明强干,此刻却像两只笨拙的企鹅,抱着那幅油画不知所措。 “哥,这......这画要是真值钱,咱不得找个保险柜啥的供起来?这要是磕了碰了的,那不得心疼死?就这么挂着,万一掉色了咋整?”柱子苦着脸,小心翼翼地抱着油画,生怕自己一个呼吸就把画给吹跑了。 秦浩峰也跟着点头,附和道:“是啊,哥,你不说这玩意儿金贵着呢,万一哪天店里进贼了,顺手牵羊给偷走了,那咱可就亏大发了!” 陈阳笑呵呵地看着两人,解释道:“这油画啊,它跟古画不一样,没那么娇贵。再说了,这画是从叶辉那儿捡漏来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叶辉那小心眼儿,我要是藏着掖着,他指不定怎么想呢!” 陈阳说着,还故意压低了声音,模仿着叶辉的语气:“哎呦,这陈阳,肯定是从我这儿淘到宝贝了,藏着掖着,肯定是不想让我知道!” 陈阳惟妙惟肖的模仿,逗得柱子和秦浩峰哈哈大笑,就连一向严肃的贾老板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所以啊,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挂出来,他要是来了,看到这幅画,心里也就踏实了,省得他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陈阳笑着说道。 秦浩峰和柱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几人将画挂好之后,柱子走到画旁边,仔细地看了看画上的女人,问道:“哥,你还没说呢,这画到底哪儿好啊?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秦浩峰也抱着肩膀在旁边看着,“哥,你跟我说说,你凭啥就认为,这幅画以后能卖大价格呢?刚才你也说,那陈飞的画,也不是每一幅都能卖上几百万,万一不值钱呢?” 陈阳放下茶杯,走到画前,指着画上的女人,笑着问道:“你们告诉我,这画上画了啥?” “娘们!”柱子脱口而出。 “说文明用语,”秦浩峰拍了柱子脑袋一下,“小娘们!” “女人!”劳衫也在旁边呵呵笑着,边看边说道。 陈阳看着这几个活宝,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贾老板,“老贾,你说说你看到了啥?” “这还用问么?”贾老板抬头看了一眼陈阳,“这画上,就是一个女人,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这姿势嘛……”」 贾老板指着画,“姑且算是半卧在地上吧,不过这背景是什么地方,我就看不出来了。” 陈阳看着这几个家伙,活像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你们仨,眼里除了女人没别的!” 说着话,陈阳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画中女人手中的那把扇子,“这幅画值钱的地方就在这!” “扇子?”听到陈阳的话,三个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女人手中的那把扇子。 劳衫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眼珠子都快贴到画布上了,看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这...这扇子有啥特别的?不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扇子吗?” 秦浩峰也皱起了眉头,仔细地观察着画中的扇子,这扇子有什么说法?难道上面藏了什么秘密不成?他百思不得其解。柱子则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抱着膀子站在两人中间,“不就是一把破扇子吗?能有啥稀奇的?” 贾老板在一旁看着这三个活宝,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摇摇头,冲着陈阳说道,“陈老板,您就别再卖关子了,您就直说吧,这扇子到底有什么名堂?”他指了指那三个还在苦思冥想的家伙,“您看他们三个,你要是再不说,他们就要钻画里去了!” 陈阳也不再逗弄他们,他用手指着那把扇子,慢悠悠地说道:“这把扇子可不是陈飞凭空想象出来的,它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来头可不小!”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几个人都竖起了耳朵,这才接着说道:“这把团扇可是宋代的一幅无款杰作,现在就收藏在沪上博物馆里呢!” “啥?博物馆里的宝贝?”柱子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这画里的扇子,和博物馆里的宝贝,是同一把?” 这把团扇为宋代一幅无款杰作, 就存放在沪上博物馆,这件宋代花鸟的极精之作,展现了画家极高的绘画水平。尤为难得的是,它的保存状况非常完好,颜色几乎没有任何剥落和变化,历久弥新,但可惜的是,一直没有人能确定它是谁的作品。 “这把团扇画面中当阳、斜侧、背向三朵不同色彩的虞美人尤为引人注目,是整幅画的主体,造型生动,形态各异,设色雍容华贵,极具骨气。”陈阳指着油画女人手中的团扇说了起来。 “不过……”陈阳话音一转,“经过考证,画面中的虞美人其实不是虞美人,实为罂粟花!” “罂粟!”劳衫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 “鸦片?” “没错,就是那玩意。”陈阳点点头,解释道,“虞美人和罂粟花乍一看确实很像,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它们之间的区别。”他指着画中的花朵,详细地讲解起来。 首先,虞美人的花叶比罂粟花小很多,而且花茎也更加纤细,全株都覆盖着明显的糙毛。而罂粟花的叶子则比较厚实,茎生叶会抱茎生长,边缘呈锯齿状。 其次,虞美人和罂粟花的花朵也有很大区别。虞美人通常一株多花,花色也更加丰富多样,多为单瓣,花瓣轻薄如蝉翼,摸起来就像丝绸一样顺滑。而罂粟花则是一株一花,有单瓣也有重瓣,花瓣质地较厚。 最后,两者的果实也不一样。虞美人的蒴果比较小,呈截顶球形。而罂粟花的蒴果则要大得多,呈饱满的鼓形。 陈阳微微点点头,柱子挠了挠头,眼睛里充满了好奇问道:“哥,你刚才说那件团扇是宋代的,难道说宋代的时候,我们这边就有人种罂粟了吗?” 陈阳笑了笑,回答道:“当然有了,准确地说,应该是从唐代开始就有了。”他轻轻耸了耸肩补充道:“只不过是从阿拉伯传过来的。” 唐代时,正在急速扩张中的阿拉伯帝国,与大唐贸易往来十分频繁,根据史书记载,阿拉伯向大唐派遣正式使者就达37次,阿拉伯人带来了象牙、棉花、白糖、宝铁等特产,也带来了罂粟和鸦片。 唐开元时期的《本草拾遗》中记载:罂粟花有四叶,红白色,上有浅红晕子,其囊形如箭头,中有细米。 生活于唐文宗时期的郭橐驼,也具有种植罂粟的经验,他在《种树书》里写道:莺粟九月九日及中秋夜种之,花必大,子必满;诗人雍陶在《西归出斜谷》中唱道:行过险栈出褒斜,出尽平川似到家。万里客愁今日散,马前初见米囊花。 “这里的的莺粟、米囊都是罂粟的别称。罂粟在传入中国的最初数百年里,并没有造成大的危害。”陈阳打了个响指,跟几人解释说道,“这是因为当初很少有人吸食,罂粟主要还是作为观赏花卉和药用植物。等到了宋代之后,罂粟直接就被用作药材了。” 进入宋代后,人们对罂粟的认识更加深入,其种植也日益普遍。如《图经本草》里写道:罂粟花处处有之,人多莳以为饰,花有红白二种,微腥气,其实形如瓶子,有米粒极细。圃人隔年粪地,九月布子,涉冬至春始生,苗极繁茂,不尔则不生,生亦不茂,俟瓶焦黄乃采这。可见宋人对罂粟的植物特征、种植及采摘已有了一定的认识。 宋代的医家已用它来治病消灾。在当时的许多医书里,均以罂粟的壳和果实为治病妙剂。着名词人辛弃疾曾患有重疾,后遇一异僧,以陈年罂粟加人参等制成败毒散,服下丸十余粒,此后即愈。 陈阳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所以说,宋代有人见过罂粟花,这一点都不奇怪!” “那为什么还叫它虞美人呀?”劳衫在旁边好奇地问道,“专家既然都已经推论出来,扇子画的不是虞美人,为什么不改过来?” 陈阳笑呵呵看了劳衫一眼,“你觉得叫虞美人好听,还是罂粟花好听?还是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国家在宋代就有罂粟了?” “陈老板,”贾老板在旁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不会认为,就因为这画中画了一把沪上博物馆存放的宋代团扇,这幅油画就能值钱吧?” 切!陈阳微微撇了一下嘴,我哪tm知道它为啥值钱,反正人家97年就卖300多万,你们非得问,那我就得找个借口呗! “猜测!”陈阳笑呵呵看着贾老板,“准确来说,贾老板,我是在赌自己的眼光!” 第1341章 贾老板,你看看这价格 听陈阳说完,贾老板就像嚼了一口没熟的花生米,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嘴巴也撅得老高,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鸭子。他之前听陈阳把那幅油画吹得天花乱坠,还以为是什么稳赚不赔的买卖,结果现在看来,这不明摆着是场豪赌吗? “我的陈大老板哎,我还以为你这是胸有成竹、稳操胜券呢,合着是在这儿玩心跳呢?”贾老板痛心疾首地拍着大腿,那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亏了多少个亿似的,“这要是画不值钱,你不就白忙活一场,还搭上不少钱,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陈阳看着贾老板夸张的表演,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轻轻拍了拍贾老板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慢悠悠地说道:“贾老板,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亏是绝对不可能亏的,至于能赚多少,那就得看这幅画的魅力有多大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想想啊,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陈飞大师的杰作,之前那些作品哪个不是拍出了天价?更别提这幅画里还藏着博物馆里的宝贝,这价值,怎么着也得翻几番吧?”说着,陈阳还特意用手点了点画上那把栩栩如生的团扇,仿佛在暗示这幅画里蕴藏着巨大的财富。 贾老板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摸了摸自己油光锃亮的脑袋,心想这玩意儿风险也太大了,就像路边开彩一样,全凭运气。 “我说陈老板啊,这画要是砸手里,你可就亏大发了,我看啊,咱们还是尽早出手,落袋为安吧!”贾老板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生怕陈阳一意孤行,到时候被叶辉那家伙反过来笑话一番。 “不急不急,好饭不怕晚嘛!”陈阳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安慰着焦躁不安的贾老板,“贾老板,你可是玩字画的行家,眼光应该放长远一些,我跟你保证,近代画未来的市场绝对不可限量,价格肯定要比那些古董字画高得多!” “啥?”陈阳话音刚落,贾老板就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嘴巴张得老大,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不光是贾老板,就连柱子、秦浩峰和劳衫也都被陈阳这番话给惊呆了,他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看到贾老板的这副反应,陈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耸了耸肩说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都是市场决定的,不信走着瞧!” 陈阳跟贾老板解释起来,想想看,那些古董字画,本来存世量就少得可怜,而且真真假假,难辨真伪,能流传到现在的更是少之又少。再加上国家保护,能拿出来交易的更是凤毛麟角,价格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最关键的是,鉴定古董字画需要专业的知识和经验,一般人根本玩不转,风险太大,这就劝退了不少收藏家。相比之下,近代书画的鉴定和收藏就容易多了,吸引了更多的收藏者,市场需求大了,价格自然也就跟着涨起来了。”陈阳指着桌面跟贾老板解释着。 陈阳说着,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贾老板,就像是要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你知道那些画画儿的,都喜欢干点啥不?” 贾老板被陈阳这突如其来的神秘操作搞得一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问道:“画画儿的?还能干啥?不就写写画画,吟诗作对嘛!” 陈阳听完,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在贾老板面前晃了晃说道:“no,no,no,贾老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帮画画儿的啊,除了画画,还特别喜欢——活着!” 啥玩意?贾老板听完,更是一头雾水,心想这活着谁不喜欢啊,我不是大师,我也喜欢活着呀!这陈老板今儿个是咋了,说的话怎么云里雾里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看到贾老板一脸懵圈的表情,陈阳知道自己的幽默还没到位,于是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的意思就是,现在很多大名鼎鼎的书画家都还活蹦乱跳的呢!他们那些画,价格蹭蹭往上涨,你说他们能闲着?肯定得抓紧时间多画点啊,是不是?” 贾老板这回算是听明白了,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陈阳笑着点点头,“而起贾老板,你想想啊,现在这些画家的名气越来越大,他们的画以后肯定更值钱!所以啊,现在入手正是时候!” 陈阳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刷刷刷」的动作,“随着一些近代画作拍卖价格不断提示,这些知名画家的新作品也不断问世,他们的画,就像印钞机一样,刷刷刷,新作就出来了!” “而这时候,你将他们的画收起来,等拍卖市场上价格一起来,那些收藏者就会疯狂购买,就好像那韭菜,一茬接一茬,割都割不完,从而满足了大众的收藏需求。” 贾老板这回算是听明白了,一拍大腿:“这倒是对,他们一画,咱们一收,可谁知道他们的画什么时候值钱呀!别等他们死了之后在值钱,那得在手里放多长时间呀!” 陈阳听贾老板说完,转身打开身后的柜子,像变戏法似的从里面拿出一本苏比拍卖图录,啪的一声放到贾老板面前,示意他自己看看。 早期苏富比拍卖图录 苏比和加德的拍卖图录,都是宋敏在国外帮陈阳找回来的,虽然说上面都是英文,别说贾老板了,就算是陈阳也都看不懂,但这玩意上面有图,作为古董商,只要有图那就不怕。 轻一色英文介绍 贾老板好奇地拿起图录,翻开一看,顿时傻眼了,“这...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怎么全是洋文?” 陈阳哈哈大笑,拍了拍贾老板的肩膀,这可是国际知名拍卖公司,苏比历年来的拍卖图录,古董这行早晚要跟国际接,这叫国际范儿! 图录上的,可爱不 贾老板半信半疑地翻看着图录,突然,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指着其中一页,惊呼道:“多少钱?这... ...这幅张大千的画,卖了多少钱?” 贾老板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数着后面的零,“个十百千万......187万!”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不可思议地看向陈阳,“这......张大千的这幅桃源图,在87年港城,居然就卖了187万?” 这就是苏富比缔造出来的神话张大千,桃源图 看到贾老板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陈阳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轻轻敲了敲桌面,故作高深地说道:“贾老板,你别老看张大千、齐白石,这虽然是近代画家,但他们的画作在我们古董圈里已经有市场了,早就被人炒起来了,价格自然水涨船高,来,我给你找找,看看有没有让你眼前一亮的......” 说着话,陈阳又拿起一本图录翻找着,可惜的是,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条拍卖记录,于是他回身又拿出一本加德的图录翻看着,而贾老板呢,则被苏比的拍卖图录深深吸引,一边翻看着,一边暗暗吃惊,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陈老板估价总是比同行人高,原来人家是有市场参照价格呀! 陈阳翻看着加德的拍卖图录,突然,旁边传来贾老板的一声怒吼,把他吓了一跳,他抬头一看,只见贾老板满脸通红,青筋暴起,重重地一拍桌子,大骂了一声,“我艹他姥姥!这个byd......” 贾老板突如其来的怒火,把陈阳吓了一跳,他连忙放下手中的图录,关切地问道:“老贾,你这是怎么了?看到啥了,怎么发这么大火?” “来,陈老板,你看看这个,什么定远斋拍卖专场......”贾老板一边说着,一边用他那肉乎乎的食指,用力地戳着苏富比拍卖图录,那劲头仿佛要把图录戳个洞出来,“这张小小个子,是个神马玩意,先卖三省,现在又开始卖画了!” 第1342章 败家子,张大公子 陈阳被贾老板这一惊一乍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他顺着贾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图录上介绍的是1994年4月份,苏富比在湾湾举办的定远斋华夏书画珍藏专场。看到这里,陈阳顿时明白了贾老板为何如此激动,因为这个专场拍卖的,全是张大公子的书画藏品。 1994年4月份,苏比在湾湾举办的定远斋华夏书画珍藏专场,他的目光顺着文字往下,这场专场拍卖的主角,正是那位声名赫赫却又争议不断的张大公子。图录上关于这场拍卖的介绍,207件拍品,其中古书画占据了160件,剩余的则是近现代名家的酬和之作,而在这其中,仅仅张大千的作品就占据了18幅之多。 这场拍卖的最终结果更是令人惊叹:百分百的成交率,最终成交额高达1.3亿台币,比预先估价高出了近三倍,创下了当时书画拍卖的多项记录。这场拍卖的盛况,即使只是通过图录上的文字描述,也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热烈气氛。 据说,着名藏家张宗宪事后回忆,自己参加过的拍卖会成千上万,但能与这场拍卖和朵云93春拍相媲美的,却是寥寥无几,由此可见其影响力之大。 “陈老板,你瞅瞅,你仔细瞅瞅!”贾老板指着图录上的画,痛心疾首地嚷嚷着,活像陈阳手里拿的是他家祖传的宝贝被抢了一样,“南宋谢元哎!绢本设色《折枝碧桃图》!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传世孤本啊!孤本你懂不懂?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第二幅的那种!” 折枝碧桃图 “就这宝贝,多少人做梦都想摸上一摸,闻上一闻,结果呢?哎,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贾老板愤恨的拍着大腿。 贾老板说到激动处,一把抓过图录,指着上面的印章,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陈阳脸上了,“你陈老板,你知道这画有多牛吗?元大长公主,那可是皇帝的亲闺女,金枝玉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她收藏过你的画,还盖了章,‘皇姊图书’!还有‘都省书画之印’,这可是妥妥的皇家认证啊!” 还有元代大书法家冯子振,人家也给题过跋;赵严之,也做了题跋,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到了清朝,更了不得了,梁清标,大收藏家,也收藏过此画;乾隆爷又把这幅画看上了,收进宫里去了!《石渠宝笈》初编,那可是乾隆皇帝亲自主持编写的皇家书画着录,能在里面占了一席之地的名作,哪一幅拿出来不是旷世之作! 贾老板痛心疾首地指着那枚「毅庵珍藏第一」的大印:“这么好的画,怎么就落到这byd手里了呢!他倒好,还tm有脸在上面盖章!你盖章就盖章,怎么说你也是华夏人,我认了!带头来,他tm又卖给外国人了,我呸!他也不怕老祖宗半夜找他喝茶!” “陈老板,我跟你说,这byd现在绝对不敢死,到了那头遇到老帅,都不用小鬼,老帅一脚就能给他踢到油锅里!” 贾老板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把那本图录喷得湿漉漉的,“那是咱们老祖宗的宝贝啊!他倒好,自己跑了,把土地送人了,现在还把家里的宝贝都送人了!他怎么好意思呢!我问问你,陈老板,他怎么好意思呢!” 徐悲鸿的马 贾老板痛心疾首地拍着桌子,仿佛那桌子是张大公子,恨不得把它拍碎,嘴里还一直骂着,还说什么人家不放他回来,被软禁了,现在呢?那谁都嗝屁朝凉了,他要是真想回来,谁拦得住他?谁敢拦他? “陈老板,这些咱们都不管,他爱j8回来不回来,可是他把这些好东西都拍卖了,这跟送给外国人有什么区别?那是咱们老祖宗的东西,他凭什么卖?他有什么资格卖?王八蛋,王八蛋,败家子,纯纯的败家子!” 贾老板越说越气,哐哐的拍着陈阳的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陈阳吓得一缩脖子,生怕他再给自己来一下。本来还想跟他说说,这家伙把一部分藏品都捐给漂亮国藏馆了,现在看来不能说了,要不然贾老板非得把自己这里拆了不可。 “他还把几封家书也放里面一起拍卖了,我呸!他以为他是谁?他真以为他是谁?就是一个败家子!就是一个数典忘祖的家伙!”贾老板用力拍着图录上,张大公子的家书,大声喊着,“他算个什么东西!” “喂喂,”陈阳眼疾手快,一把从贾老板手里歘一下抢过图录,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我说贾老板,您老人家这是指桑骂槐,话里有话啊!您骂那个败家玩意儿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但您可别拿我的宝贝图录撒气啊!这要是弄坏了,我找谁哭去?” 陈阳一边说一边心疼地掸了掸图录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那表情,仿佛贾老板手里拿的不是图录,而是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宝。 贾老板一看陈阳这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儿激动过头了。他连忙朝陈阳拱拱手,脸上堆满了歉意:“哎哟喂,陈老板,您别生气,别生气!我这不是激动嘛!激动!” “您说这王八蛋,哦不,这缺德玩意儿,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来呢?简直是欺师灭祖,丧尽天良啊!” 陈阳笑着看看贾老板,可以理解他,毕竟这事谁看到了都挺激动,只能说明贾老板是个真正喜欢古画而已。 “贾老板,你不是激动,你是太激动了。”陈阳看贾老板这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贾老板还真是个活宝,骂人都不带重样的。 他笑着摇摇头,指着图录上的一行小字说:“贾老板,你先别激动,你看看这儿,这跟之前你看的张大千的可不一样,那个后面标注的而是港币,这个后面标注的都是美刀,这玩意儿,一块钱能换咱们国家八块钱呢!” 贾老板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他瞪大眼睛,仔细一看,可不是嘛!后面标注的符号都不一样,“就是说,这价格以上,还得翻八倍?” 陈阳听完笑着点点头,指着图录上的一副扇面说:“就说这件扇面吧,清代张崟的,人家估价5万美刀,折合咱们这边就是四十万,您老人家买的起么?” 贾老板听完,喉咙微微动了一下,“谁要给我四十万,我就把手里那两幅张崟的画都卖他,一个破扇面,就tm四十万?”贾老板说完,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苦着脸说:“我的老天爷啊,四十万!按照这价格,我就算把铺子卖了,也买不起里面一件两件呀,这...这帮老外,真是人傻钱多啊!” 陈阳看着贾老板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笑着安慰道:“老外人家管这叫收藏,叫投资!您想想,这老物件就那么多,可喜欢的人却越来越多,这价格能不涨吗?这叫什么?这就叫市场规律,懂不?” 贾老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陈阳的眼神充满了敬佩:“陈老板,您真是高见!照您这么说,那您以后岂不是要发大财了?您这店里宝贝这么多,随便拿出去一件,那都是天价啊!” 陈阳点点头,表示那是一定的,老物件就那么多,可市场会越来越大,那物件价值自然要上涨,不但国外如此,国内以后也会一样。 贾老板听完微微点点头,随后看看陈阳屋里,“我说陈老板,如果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卖,那以后你岂不是......” “那可不行,”陈阳微微一笑,“想挣钱,得先活着!”陈阳把双手一摊开,“如果我现在不卖物件了,我岂不是饿死了,还发个屁财呀!” 陈阳一边说,一边将一本加德图录推到贾老板面前,笑眯眯地说道:“来来来,贾老板,别光顾着感叹了,看看这个,这可是纯近代画家的作品,您猜猜,这些画能卖多少钱?” 贾老板好奇地接过图录,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当他看到其中一幅画作的成交价格时,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我艹,这吴冠军是谁啊?一幅画就能卖150万?这也太夸张了吧!” ...... 离开陈阳的店铺,贾老板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地走到大街上。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浓烈的烟雾让他更加烦躁。陈阳店里那本拍卖图录上的价格,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那些国际上近代画的拍卖价格,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也远远超过了很多古画的价格。他心里暗暗惊讶,难道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执着于古画,眼光太过狭隘了吗?难道自己也要顺应潮流,开始关注近代画作? 贾老板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图录上的那些数字,那些天价成交的近代画作,仿佛在嘲笑他固执的想法。他终于下定决心,看来自己也要带着玩玩近代画了,不能再抱着古画不放了! 第1343章 咱们老哥仨 “柱子,糖豆,”陈阳看着关门的秦浩峰和柱子,站在门前汽车旁边,“今晚我爸不是请叔叔们吃饭么,你俩回去叫上阿姨,加上劳衫,去我家吃!” 街角处,一家不起眼的小菜馆亮着招牌,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门口一小块地方。陈国华和秦浩峰父亲、柱子父亲三人围坐在一张小方桌旁,热气腾腾的菜肴摆满了桌面,弥漫着诱人的香味。 三人边吃边聊,轻松随意地谈论着家长里短,服务员脚步轻快地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陈国华起身拿起酒瓶,给两位哥哥的杯子里斟满了酒,浓烈的酒香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举起酒杯,真诚地说道:“二位哥哥,我得好好谢谢你们,他们去我家闹事的时候,幸亏有你们帮忙了,我就不多说了,来,走一个!” 陈国华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末了还故意抹了抹嘴,露出一副豪迈的表情。老赵见状,赶紧也端起酒杯,笑呵呵地说:“老陈,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这关系,谁跟谁啊!再说了,就那几个小兔崽子,我一根手指头就能……”老赵一边说,一边还比划了一个夸张的手势,惹得老秦在一旁哈哈大笑。 “就是,就是,”老秦也跟着附和道,“老陈,你不知道,这家伙跟年轻时候差不多,好家伙,那天一个胳膊下面夹着一个......” 三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喝了起来。几杯酒下肚,老赵的脸就泛起了红晕,他打了个酒嗝,看着陈国华,意味深长地说:“老陈啊,不是我说你,就这事,你还至于请一顿,咱们这关系,你这把我和老秦当外人了!” “对,”秦浩峰父亲笑呵呵看着陈国华,“根本就不用请我们吃饭,你直接去家里,让我媳妇炒两个菜,咱仨就能说一宿!” 陈国华听完老秦的话,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又抄起酒瓶,给两位老哥的杯子里斟满了酒,那酒满的啊,几乎要溢出来,仿佛在说,这杯酒下去,咱们兄弟的情谊就更深厚了! “哎哟喂,我的两位老哥哥,”陈国华笑呵呵夹了一筷子菜,“老娘们叽叽喳喳的,咱们老爷们说点事,不够她们忙活的?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家那口子,耳朵灵着呢,咱们哥仨在这儿说悄悄话,她都能隔着墙听见!” 陈国华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还用手抹了抹眼角,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老赵和老秦也配合地哈哈大笑起来,陈国华接着说道:“所以啊,为了避免我家那口子耳朵发功,咱们哥仨还是找个清静地方,好好喝一杯。” “自从我当上了这什么破局长,咱哥仨多久没聚在一起了?想当初,咱们可是每个月开支,必须要出来喝一顿的,现在......唉!” 陈国华一边说着,一边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仿佛对自己的局长身份充满了无奈。 秦浩峰父亲听完陈国华的话,笑着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老赵抬起头看了看陈国华,两人心里都在犯嘀咕:这老陈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总把局长俩字挂在嘴边?是想在我们面前炫耀吗?还是说…… 老赵和秦浩峰父亲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疑惑。他们认识陈国华这么多年,深知他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更不会故意在自己面前摆架子。可是,今天他这反常的举动,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沉默了片刻,秦浩峰父亲率先打破了僵局,他脸上依然挂着憨厚的笑容,语气也像往常一样亲切自然:“那是,老陈,你跟原先可真比不了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原先你是处长,就管着供销处那百十来人,现在可不一样了,管着好近千人的吃喝拉撒,这责任大了去了,指定比以前更忙了。” 秦浩峰父亲先微微一笑,“那是,老陈,你跟原先可真比不了了!原先你是处长,就管着供销处那百十来人,现在不行了,管着好几百人的吃喝拉撒,指定比以前更忙了。” 秦浩峰父亲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陈国华的表情,希望能从他脸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然而,陈国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拿起筷子,招呼他们赶紧动筷子:“拉倒吧,你们是不知道我现在每天有多头疼。” 说着,陈国华伸手往自己头上抓了一把,假装痛苦地说道:“看到这头发没有,天天大把大把的掉,一会要是不想结账,我抓一把扔锅里就行,都不疼!” “哈哈哈!”老秦和老赵被他这滑稽的动作和语气逗得哈哈大笑起来,陈国华也在一旁跟着笑,只是笑容里似乎多了几分无奈和苦涩。 老赵和秦浩峰父亲听完,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他们都明白,陈国华这番话并非出自真心。谁都知道,当官的滋味虽然不好受,但其中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陈国华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在他们面前发发牢骚罢了。 笑声过后,陈国华放下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我呀,宁可不当这局长,哪怕让我现在天天在家呆着都行!” 老找和秦浩峰父亲表示陈国华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在家呆着有啥好的,成天不是家里那点事,就是自己家老婆子在耳根子地下墨迹,就算自己想出去下下棋,家里那口子都得骂你一句,“天天没正事!”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吐槽着,仿佛找到了共同的苦恼,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也变得活跃起来。他们同时举起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仰头一饮而尽,仿佛要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 老秦跟陈国华碰了一下酒杯,意味深长地说道:“老陈,你这行,累点就累点,怎么说,以后也是以局长的身份退休,不像我们……” “就是,”老赵往嘴里放了一口菜,“你要是有啥忙不开的,家里有啥事,就跟我们说。” 陈国华放下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细细品味着。他一边咀嚼,一边用余光观察着老赵和老秦的反应,这顿饭吃了半天,也该进入正题了。 “两位哥哥,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不会就这么在家闲着吧?” 老赵和老秦被陈国华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赵和老秦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老赵夹起一块红烧肉,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还行吧,就那样呗,每天除了闲着还是闲着。” “是呗,”老秦也附和道,“老赵每天下午去下下棋、我呢,骑着自行车遛遛弯,也没啥事可干。”说着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国华一眼,“老陈,你啥意思?你这话里我听着还有话呀!” 陈国华没有直接回答老赵的问题,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两包香烟,分别递给老赵和老秦,示意他们尝尝,这可是好烟。老赵和老秦接过香烟,看了一眼,都是他们平时舍不得抽的好烟。 老赵熟练地拆开一包,抽出一根递给陈国华,却被陈国华摆了摆手拒绝了。 “电子厂要改造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吧?”陈国华点燃一根红塔山,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淡淡地说道。 老赵和老秦点点头,这事在厂里已经传开了,他们自然也听说了,这电子厂改造,肯定是一块肥肉,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只是不知道陈国华突然提起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电子厂改造之后,规模肯定比以前更大,需要的人手也更多。”陈国华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老赵和老秦,“之前我是电子局,你们都知道,那是局级单位,想把你们两个弄到局里去,那是真没有机会。” “现在不同喽!”陈国华说到这,故意拖了个长音,还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他挤眉弄眼地看看老赵,又看看老秦,那表情,活像一只偷吃了香油的老鼠。 “电子厂要改造了,”陈国华观察着两人的反应,只见老赵和老秦一脸茫然,接着说道,“两位哥哥,你们都是厂里的老职工了,经验丰富……” “你们才五十出头,还有近十年的时间呢!总不能一直在家,对着老婆孩子的唠叨,过着养老的日子吧?”他边说边用手在空中划拉着,仿佛在描绘着老赵和老秦未来枯燥乏味的退休生活,“你们往后能在家干啥,养养鸟、种种花,弄不好在带带孙子,这是你们现在想的么?” 话是这么说,但陈国华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先不说这厂子改造之后怎么样,就算是为了监督这两千万,电子局也绝对会派人去监督自己,而且这里面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其他事情,陈国华现在没有自己人可用,所以从羊城回来的路上,他想到了柱子父亲、秦浩峰父亲。 自己儿子带着糖豆和柱子挣钱,如果没有陈阳,这两家人现在什么样,陈国华相信,他们两人心里非常清楚。既然现在糖豆和柱子靠着陈阳挣钱,再加上自己和老秦、老赵的关系,陈国华相信,让这两人过来帮自己,绝对没有问题。 这电子厂改造是个香饽饽,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得赶紧把这两位老哥哥安排进去,这两位一个是火眼金睛,一个是老谋深算,有他们在,我心里也踏实啊! “所以......”老秦放下筷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所以,”陈国华将手分别放在两人手臂上,“我想请两位哥哥出山,咱帮帮我老陈!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咱们哥仨在一起,谁来了咱都不怕!” 听到这里,老赵和老秦明白了,陈国华这是想让两人去电子厂,老赵心里想的是:这厂子改造之后,老陈指定是用老人用着顺手,加上自己跟老陈的关系,所以陈国华才想让自己去帮他。 而秦浩峰父亲听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他心里的想法是,电子厂一旦改造完毕,指定上面得派人盯着老陈,老陈这是往厂子里安排眼线呢!如果自己要是去....... 第1344章 你们老哥俩必须来呀! 此时陈国华、秦浩峰父亲、柱子父亲,三人心里都算起了自己的小九九,陈国华是非常想让两位老哥哥去电子厂的,只要有他俩在厂里,尤其是秦浩峰他爹,这个喜欢听闲话的耳朵,厂里大事小情绝对瞒不了他,这家伙耳朵好听到什么地步,上公共厕所,他蹲在男厕,隔壁女厕说啥,他能一个字不落的复述下来。 要是不信,现在三人坐在屋子里里面吃饭,你问他门口坐着那小两口刚才说啥了,他一准知道。 柱子父亲老赵,那是老牌良民,工作准备给你一点不带差的,在供销处时候,他是运输科科长,车队那大解放擦的一尘不染,就算后来供销处卖不出去货了,他依旧带着司机,没事就擦车。 他俩不能说是未来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但绝对是电子厂最忠心自己的人,这绝对没问题。 而柱子父亲老赵,摸着下巴,微微琢磨着,在家天天这么呆着,都闲出屁来了,上次陈阳家被人闹事,自己冲上去打了那么一架之后,自己感觉走路都轻松不少,而且电子厂改造,那待遇应该会比供销处好,不用像现在一样,连买盒烟钱,还得管自己家那口子要,还得听他墨迹。 秦浩峰父亲心里想的是,电子厂改造完成之后,一定是上面领导关注的项目,这时候要去电子厂,那就等于去打头阵,干的好,后期绝对有人顶替你,别说自己了,要是真正好起来了,你陈国华也得从厂长的位子上下来,哪有局长代厂长的,这就是现在没人愿意接这烂摊子;要是效益不好......哼哼,不追责就不错喽! 不过自己要看老赵去不去,如果老赵也不去,那还行;如果他要是去了电子厂,而自己不去,那就完喽,自己天天在家就等着家里那位埋怨自己吧,要是这样,还不如去电子厂呢,最起码耳朵根子能清净一点。 老秦眯着眼睛,像一只精明的老狐狸,瞥了一眼老赵。嘿,这家伙脸上就差写着想去想去四个大字了! 老秦心里偷笑一声,这老赵啊,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在家闷了这么久,肯定早就想找个地方活动活动筋骨了。于是,老秦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我很为难的表情,慢悠悠地对陈国华说:“老陈啊,你这份心意我老秦领了,真是够意思!不过你也知道,我这把老骨头了,都快赶上半截入土的人了,还能干啥啊?电子厂那是年轻人的天下,我去了一不添乱就不错了,别到时候给你帮倒忙,那可就罪过了!” 老秦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有多么舍不得这个机会呢!他又接着说道:“再说,咱们这关系,谁不知道啊?你要是把我安排到厂子里,别人还不得说你假公济私啊?我老秦这张老脸可丢不起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偷偷观察着陈国华的反应,看他有没有被自己说动。 老赵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他本来就想去电子厂,听老秦这么一说,他连忙放下酒杯,用手背抹了抹嘴,也跟着附和道:“是啊,老陈,老秦说得对啊!你这身份不一样了,得注意点影响,别让人家抓住把柄了。” 老赵说着,端起酒杯,假装豪爽地喝了一口,实际上,他一口酒都没喝下去,全喷到桌子上了,还假装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老赵放下酒杯,一本正经地说,“电子厂那都是高科技,我们这些老家伙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去了也是给你添乱。” “谁说的,”陈国华笑着看着两人,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改造,懂不懂?以后就不生产电子元件了,改成江城电子电器厂了,第一款产品,电动剃须刀!” 说着话,陈国华笑着拍拍两人肩膀,“你们去了怎么没用呢?老赵,你继续做你的运输科科长,老秦,你还是销售科科长。”陈国华拍拍自己的胸脯,“我,电子厂厂长,咱仨还跟原来一样!” 电子厂做电动剃须刀?老秦和老赵面面相觑,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电子厂改造之后,竟然会生产这玩意儿! 陈国华笑嘻嘻地从包里掏出一个电动剃须刀样品,递给两人看,一边看一边跟他们介绍着这款剃须刀与市面上其他产品的不同之处。最后,陈国华拍拍两人的肩膀,问道:“你们说,我需不需要你们?来吧,别在家闲着了,跟我一起干!” 说着,陈国华伸手从老赵手里拿过电动剃须刀,“这个可不能给你们,首先现在就一个样品,其次就一个,你们两个不好分,等你们去了厂子,想要多少我都给你们。” 老赵一撇嘴,笑着看看陈国华,“啥好玩意呀,你给我我都不要!我儿子给我买了!” “就是,”老秦也笑笑,端起酒杯跟两人碰了一下,“老陈,你是真抠门,样品?还就一个?我看你这厂子没啥大发展。” “呸呸呸,”陈国华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赶紧从老秦那边吐了几口,一边吐还一边说,“你个乌鸦嘴!会不会说话呢?我这厂子还没开张,你就咒我关门大吉?” 老秦和老赵看着陈国华这浮夸的表演,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酒桌上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你一言我一语,说说笑笑,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国华看这老哥俩还是不说来也不说不来,这心里啊,就像猫爪子挠似的,痒痒得难受。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不动声色地扫了两人一眼,然后猛地一拍桌子,两只大手分别搭在老秦和老赵的肩膀上,这动作,做得那叫一个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歃血为盟呢! “我说你俩,别跟我这装傻充愣了,今天把话说明白了,你俩来不来吧!”陈国华这语气,带着三分认真,三分恳求,还有四分不容置疑的坚定,显然,今天这俩老伙计,他是请定了! 老秦被陈国华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无奈地笑了笑,看着陈国华这副猴急的样子,摇了摇头,“我说老陈啊,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看看你,现在手里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还用得着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吗?” “就是,”老赵也跟着附和道,他伸出两根手指,在陈国华面前晃了晃,“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身价,两千万啊!两千万!你还怕什么?” “两千万,艹!”陈国华一听这话,顿时就爆了句粗口,他一把拍开老赵的手。两千万很多吗?告诉你们,这两千万啊,也就够塞个牙缝的!光设备就花了两千多万!要不是自己儿子陈阳,弄了个什么分期付款,就这两千万,连机器都买不起! 老赵一听这话,顿时就愣住了,他嘴巴张得老大,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不是,老陈,你跟我说实话,你那设备是镶金边了还是咋的?怎么这么贵?” 陈国华摆摆手,示意不是镶金边,然后就开始跟老赵解释起来,什么数控啊,全自动流水线啊,听得老赵一愣一愣的。 “这么跟你们说吧,”陈国华为了让老赵明白,特意将一根筷子放在桌面上,随后两边摆上了几颗花生米,“这生产线,可先进了!工人只需要往两边一坐,各司其职,都不用怎么动弹,产品就自己生产出来了!” 老赵听完,非但没有被震撼到,反而还撇了撇嘴,“我说老陈,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花那么多钱,就为了让工人少动弹几下?” “什么玩意,你不懂别乱说!”老秦看不下去了,在旁边一拍桌子,瞪了老赵一眼,“这叫自动化生产流水线!每个步骤,机器都已经设定好了,工人只需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流水线把半成品送过来,然后完成自己的那部分工作就行了!” “这种流水线,效率高着呢!”老秦说着,还用筷子敲了敲盘子,“就比如吧,以前一天只能生产100件产品,用了这自动化流水线,一天能生产两三百件,甚至更多!” 陈国华听到老秦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还是老伙计懂行。然后,他放在老秦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语气带着一丝沉重,“咱们电子局啊,说起来一共就管着三家企业,电子厂、电池厂,还有就是咱们供销处。这电池厂啊,是最早撑不住关门大吉的,然后嘛,就是电子厂也跟着步了后尘。” 他顿了顿,目光在老秦和老赵脸上扫了一圈,语气里透着一股促狭的味道,“我问你们啊,这电池厂和电子厂,好歹也算是自己生产产品的,咱们供销处呢,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中间商,赚个差价,怎么着也应该是咱们最早黄摊子才对吧?你们说说,为什么我们这个中间商,是最后黄摊子的?” 陈国华说到黄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还故意拉长了声音,脸上带着一丝坏笑,仿佛在说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老赵听完,想都没想,直接抓起一把花生米扔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那还能为啥,经营不善呗!” 老秦则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说道:“对外宣称是经营不善,其实啊……”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陈国华,又看了看老赵,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其实是思想落后,观念陈旧,跟不上时代发展的潮流了!尤其是电池厂,花了大价钱更新了生产设备,结果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不达标,被市场淘汰了,你说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陈国华听完两人的话,抱着肩膀微微摇了摇头,故作高深地说道:“你们啊,说的都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原因是……”说到这里,陈国华故意拉长了声音,看了一眼两人,“他们啊,既没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又没有一双跑得快的好腿!” “啥意思?”老赵和老秦异口同声地问道,脸上满是疑惑不解的表情。 第1345章 一张好嘴,一双好腿 陈国华嘿嘿一笑,让他们想想,这电子厂和电池厂就算经营不下去了,那也比咱们供销处强啊!咱们供销处说白了就是个倒买倒卖的,哪有自己生产的产品? 就拿电视机来说吧,熊猫、松下咱们卖,牡丹、金星咱们也卖,冰箱就更不用说了,美菱、琴岛咱们卖,雪花、万宝咱们也有,总之,市面上有的品牌,咱们供销处几乎都能找到! “你们自己说说看,想当年,电冰箱是‘北有雪花,南有万宝’,洗衣机是‘北有白菊,南有水仙’,咱们供销处哪个牌子没有?”陈国华说到这里,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为什么咱们能有这么多品牌的电器?还不是老秦一家一家跑出来的!” 说到这里,陈国华用力拍拍秦浩峰父亲肩膀,走南闯北,东征西战,自己依稀记得老秦走过多少地方,陕西吃过馍,兰州吃过面;看过沪上的外滩,睡过秦皇岛的海边,天南海北都要跑遍了。 老秦被陈国华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懵,他一边笑着摆手,一边说:“嗨,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还记得!”可是,他那躲闪的眼神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陈国华一看老秦这表情,就知道他心里肯定还记着呢,于是便更加起劲地追问道: “哎,老秦,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内蒙那次?那次可真是把我们都惊着了!” 老秦努力装出一副思索的样子,“内蒙那次怎么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老秦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都忘了,眼神不由看向了饭馆外面,自己又怎么能忘呢? 陈国华一把勾住老秦的脖子,“你就装吧!你敢说你不记得那次你跟人家拼酒,喝吐了又喝,喝吐了又喝,最后把人家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陈国华说到这儿,突然卡壳了,他使劲地拍着自己的脑门,努力地想要回忆起那个人的名字,“哎呀,那个人的名字可拗口了,叫什么……什么乌图……乌图八木什么的……” “乌兰巴特尔!” 老秦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无奈地提醒道。 “对对对!就是乌兰巴特尔!” 陈国华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 “老秦,你可是把人家乌兰巴特尔给喝服了!2000台家电的销量啊!牛逼!” 老秦被陈国华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摆摆手,故作谦虚地说:“哎呀,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那个喝酒的词怎么说来的,你回来之后该还跟我们学来的,怎么说的?”陈国华将手臂搭在秦浩峰父亲肩膀上,询问着。 老秦被陈国华的热情感染,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充满回忆的语气说着,南靠黄河北靠山,海海曼曼土默川;远道来的朋友啊,咱俩把酒言欢。草原的蚂蚱仨仨飞,一个翅膀喝三杯;八骏马,健入飞,一只蹄子踩四杯;百灵鸟,把歌唱,歌不停,你莫放杯! 说完,老秦还故意打了个冷颤说道: “我最怕的就是这百灵鸟了,其他的你都能控制住自己,但这百灵鸟,它没数啊!” “怎么个没数法?”老赵好奇的问道。 老秦神秘地一笑, “这百灵鸟啊,它可不是真找一只百灵鸟放那里唱歌,而是当地那些能歌善舞的姑娘们,她们就站在你面前,一边唱着动听的歌谣,一边给你倒酒……” “你是没见过那阵势!那些姑娘,一个接一个地在你面前唱,关键是她们唱得还好听,那声音,就跟百灵鸟一样清脆婉转,你都不好意思拒绝啊!” 老秦说到这儿,忍不住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哎哟喂,当时我可是被灌惨了!” “啥不好意思撂杯,”老赵笑着瞥了一眼老秦,“你就是看人家小姑娘漂亮!” “去你的!你去试试,你要是能撂杯,我服你!” “哈哈哈!”陈国华笑得像朵盛开的喇叭花,肚子一颤一颤的,指着老秦对老赵说,“老秦啊,那可是咱们供销处的一把刷子,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跑着跳着的!” “想当年,咱们那批货堆积如山,眼瞅着就要过期了,老秦愣是舌灿莲花,说动了隔壁市的一家百货公司,把所有货都给盘下来了!哈哈哈,老秦,你可真是咱们供销处的福星啊,多亏了你,咱们才能再多活三年,不然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陈国华说着说着,目光转向老赵,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老秦是咱们供销处的好嘴,那你老赵嘛,就是咱们供销处的铁腿!” “我?”老赵一脸懵圈,指了指自己,仿佛在问你在说我吗? 陈国华一把搂住老赵的肩膀,像老朋友似的使劲拍了拍,“老赵啊,咱们供销处那几辆大解放,你又不是不知道,都快赶上古董车了,尤其是那辆最老的,还是70年代买的,比你家小子岁数都大!你看看人家电子厂、电池厂,80年代就换了新车,人家那车况,比咱们可强多了!” 陈国华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可是老赵啊,你别看咱们的车破,但在你手里,那可真是发挥了120%的功效,从来没耽误过事!”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一个厂子,要想发展壮大,光有好产品可不行,还得有能把产品卖出去的人才!”他指了指老秦,又指了指老赵,“老秦呢,就是那个能把产品卖出去的人才,但是光卖出去就够了吗?当然不够!后勤必须也得跟的上!” “你想想,要是后勤跟不上,货发不出去,顾客等得心急火燎,一次两次人家还能忍,时间长了,谁还愿意跟咱们合作啊!所以说啊,老赵,你就是咱们供销处的定海神针,是中流砥柱,是……” 陈国华突然卡壳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反正你老赵就是非常重要就对了!” 说到动情之处,陈国华眼眶微微泛红,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别光顾着说话,赶紧喝酒。他回忆起一件往事,1988年的冬天,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北风呼啸,大地一片银装素裹。扎拉屯那边急需一批货,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谁都不愿意跑这一趟,只有老赵二话不说,开着那辆最破的大解放,顶风冒雪,一个人一 台车,愣是把货送到了扎拉屯。 “那年的雪,下得可真大啊!”陈国华感慨道,当时供销处院子里的积雪,都能没过脚脖子了!自己当时心里那个担心啊,就怕老赵在路上出点什么事,那可怎么跟嫂子交代啊! 陈国华顿了顿,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雪交加的冬天,眼眶微微泛红,“二十九那天,我站在供销处院子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里不停地念叨着:老赵啊老赵,你可千万要平安回来啊!” 陈国华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老赵默默看着陈国华,“我后悔,让老赵去干啥,等过完年再去能怎么的?这要是出点什么事,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陈国华心急如焚的时候,一辆大解放晃晃悠悠地从风雪中驶来,老赵穿着厚厚的军大衣,头上戴着一顶狗皮帽子,从车上跳了下来,还没等陈国华开口询问,老赵就兴奋地说道:“第一句话跟我说的是,老陈,货款我已经带回来了,都在这儿呢!” 说到这里,陈国华再也忍不住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用力地拍着老秦和老赵的肩膀,激动地说道:“得二位兄弟者,得天下!我陈国华不信你们,我能信谁!” 老赵和老秦送回了家,看着陈国华晃悠着跟两人摆手告别,两人转头向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老赵,你去电子厂么?” “去呗!”老赵点燃了一根香烟,“趁着现在身子骨还说的过去,帮帮老陈。再说了,我在家都呆腻歪了!” “行,那我也去!”老秦也猛抽了一口烟,“下次再去内蒙,我带你去,让你看看小姑娘。” “滚犊子!” 第1346章 劳衫遇袭 陈国华推开虚掩的房门,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他眯着眼,扫视了一下屋内,发现柱子、秦浩峰和劳衫正围坐在陈阳身边,聊得热火朝天。陈国华不禁咧嘴一笑,抬起一只手,指着秦浩峰和柱子,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们俩臭小子,怎么还没回家呢?”说罢,他身子一歪,径直倒在了沙发上,嘴里嘟囔着:“叔,刚……刚跟你俩爹喝完酒,回来……回来晚了……” 陈阳等人一见陈国华这副模样,就知道他肯定又喝多了。陈阳的母亲坐在一旁,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嗑着瓜子。听到动静,她扭头看了一眼,发现陈国华醉醺醺地瘫倒在沙发上,顿时眉头一皱,将手中的瓜子扔回盘子里,没好气地说道:“跟老秦他们喝了多少酒?瞧你这样子,真是的,没事又抽什么疯!” 说着,陈阳母亲便准备起身去给陈国华倒杯水。陈阳、柱子、秦浩峰和劳衫四人面面相觑,看到陈国华醉成这样,都感到有些惊讶。他们三家人是什么关系,彼此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如果陈国华是跟别人喝成这样,他们倒也能理解,可是他今天是跟秦浩峰和柱子的父亲,也就是他们的老哥仨一起喝的,这就让几人有些想不通了。 “叔,你……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柱子看着醉醺醺的陈国华,疑惑地问道。 陈国华咧开嘴,傻笑了一下,抬起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你这孩子……我们老哥仨……嗝……多久没聚在一起喝酒了……今天……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 陈国华说着,又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冲着秦浩峰和柱子傻笑着说道:“等……等你们俩爹到了电子厂……我们老哥仨又……又能天天在一起了……到时候……我们一起……驰骋天下……嗝……” “我们哥仨联手……天下无敌……” 陈阳、秦浩峰和柱子三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彼此的家庭情况再了解不过了。陈国华和秦浩峰、柱子的父亲是多年的老朋友,老哥仨的感情好得跟亲兄弟似的,平时聚在一起喝点酒再正常不过,但像今天这样喝得酩酊大醉的情况还真是少见,尤其是陈国华,平时酒量也不错,今天这是怎么了? 陈阳母亲将水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担忧:“还天下无敌,我估计那俩现在在家挨骂呢!就不能少喝点。”她一边说着,一边心疼地望着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丈夫,伸手想帮他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却又被他一把挥开。 “你不懂!”陈国华醉醺醺地嘟囔着,抬起手胡乱地挥舞着,正好打在陈阳母亲的脸上,陈阳母亲顿时火冒三丈,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他推倒在沙发上,陈国华大着舌头,没好气地说道:“娘们家家的,啥都不懂。” “我跟你说,千军易买,一将......嗝!”他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熏得陈阳母亲忍不住用手捂住鼻子,陈国华手上继续挥舞着,“一将难求!” 陈国华嘿嘿一笑,伸出两根手指,在妻子面前晃了晃,得意洋洋地说道:“销售科长老秦,运输科长老赵,我有俩!俩!哈哈!” “哎呦喂!”陈阳母亲看到他这副醉醺醺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这电子厂连大门还没换呢,先招兵买马了!” “嘿嘿,”陈国华大手一挥,指着陈阳母亲,醉醺醺地说道:“我就说老娘们啥都不懂吧?这算什么,等电子厂开业,我们面向社会招聘,全都...... 嗝......招新人,跟我老陈不对付的,一概不用!” 他说着,又指向家门口,含糊不清地说道,“就那些踹门的,家属一律不用!坚决不用!” “我得让他们知道知道,电子局、电子厂姓陈,耳东陈!”陈国华突然来了精神,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指着陈阳母亲,大声说道:“你是我.....呕!呕!”还没等他说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忍不住弯下腰,一副随时都要吐出来的样子。 “哎呦我的祖宗!”陈阳母亲见状,顾不得生气,连忙起身扶住他,一边帮他拍扑棱着后背,一边抱怨道,“咋的,这是看到我就吐,是吧?” 陈阳看着母亲扶着父亲去往卫生间,陈阳转头对秦浩峰和柱子说道:“得,你俩也回去吧,看看赵叔和秦叔咋样,我估计也得这样。” 秦浩峰和柱子也看出今天这顿酒喝得有些过了,便起身告辞了。劳衫也跟陈阳打了个招呼,离开了陈家。 等人都走了,陈国华在妻子的搀扶下,慢悠悠地从卫生间走了出来。陈阳扭头看了一眼,不由愣住了,只见父亲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走路也不再摇摇晃晃,哪里还有半点醉酒的样子。 “那俩小子走了?”陈国华笑呵呵地问道,仿佛刚才那个醉醺醺的人不是他一样。 陈阳点了点头,疑惑地问道:“爸,你到底多没多呀?” 陈国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不懂,学着去吧,都是活!”说完之后,陈国华转身上楼了,陈阳的母亲从卫生间出来,看到丈夫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低声骂了一句:「“老不死的!” “妈,我爸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呢?”陈阳一脸迷茫地看向母亲问道。 “他喝多个屁!”陈阳母亲笑着骂了一句,“做给柱子和糖豆看呢!” “啊?” “你别啊了,赶紧也回屋睡觉吧!”陈阳母亲说着,伸手将客厅的灯关了,转身也上楼去了。陈阳看着母亲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随后将电视关上,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劳衫低着头,走在喧闹的大街上。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的店铺招牌流光溢彩,将夜晚的江城点缀得格外繁华。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其中,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小吃的香味,构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市井画卷。劳衫的脚步不紧不慢,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周围的景象,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祥和。 现在的劳衫已经不再住在那个破旧的平房里了。为了生活方便,他在距离陈阳家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居室。新家距离陈阳家也就两个公交车站的距离,对面就是振丰和刀疤他们的住处。对劳衫来说,两站地的距离根本不算什么,他宁愿选择步行,慢慢悠悠地晃回家,正好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放松一下身心。 走着走着,劳衫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自己。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劳衫警觉地停下脚步,转头向身后望去。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路灯将街道照得通亮,每个人的面孔都清晰可见,但劳衫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他略作迟疑,继续迈步向前走去。然而,那种被人盯梢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一条毒蛇悄然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寒意。劳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快步走到一个街角,闪身躲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里。 这条胡同其实就是一排低矮的平房后面形成的狭窄通道,幽暗而僻静。劳衫猫着腰,借着微弱的光线,快速来到一户人家的窗台下,他脚尖轻点窗台,身体如同一只灵猫般轻盈地跃上房顶,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烟囱后面。 没过多久,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闪进了胡同。借着昏暗的路灯,劳衫看清了来人的模样: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材矮小精瘦,剃着一样的板寸头,眼神中透着一股凶狠。 两人在胡同口停了下来,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似乎在确认是否被人跟踪。随后,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便分开行动,一左一右,沿着胡同向深处走去。 劳衫躲在烟囱后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这两个小角色,也想跟踪他?简直是自寻死路! 劳衫决定先跟着其中一个家伙,他看准时机,双脚轻轻一点瓦片,悄无声息地从房顶跃下。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像一只夜猫一样,紧贴着墙根,跟在那人身后。 这条胡同很深,两侧是高高的砖墙,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前面那人走得很快,似乎急着去和同伴汇合。劳衫不紧不慢地跟着,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走到胡同深处,眼看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离开胡同了,劳衫觉得是时候出手了。 眼看就要走到出口,劳衫不紧不慢地从嘴里吹出一记响亮的口哨,打破了夜的寂静。小个子明显愣了一下,猛地转过身,警惕地看向身后。 昏暗的路灯下,劳衫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玩味。小个子一言不发,握紧拳头,摆出防御的姿态,步步逼近。劳衫也毫不示弱,迎面走了上去,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小个子突然暴起,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劳衫的脖子划去。 劳衫早有防备,微微低头,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脑勺划过。他身体灵活地一转,一脚踢向小个子的手腕,试图将他手中的刀踢飞。小个子反应也很快,侧身躲过,但还没等他站稳,劳衫的第二脚已经到了。 这一脚又快又狠,正中小个子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都踢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路边的杂物堆里。劳衫正要上前结果了他,却见小个子挣扎着爬起来,将手中的短刀向他掷来。劳衫侧身一躲,刀子贴着他的胸口飞过,劳衫伸手一抓,在空中将短刀握在了手里。 就在这时候,劳衫身后又传来一阵破空之声,另一把短刀从黑暗中飞出,直取他的后心。劳衫反手用刀一挡,「铛」的一声,两把刀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分开的那个人赶了过来,一声口哨响起,两人分头向胡同外跑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劳衫冷笑一声,手腕一抖,将手中的短刀飞掷而出。只听一声惨叫,小个子腿上中刀,扑倒在地。劳衫并没有追赶,而是弯腰捡起地上的短刀,仔细端详。 刀身精钢打造,寒光逼人,刀柄上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劳衫倒吸一口凉气,这刀的形制和工艺,分明是……小鬼子的东西! 劳衫看着手里的短刀,不由紧紧皱起了眉头,开始以为是严叔要找人收拾自己,没想到居然是小鬼子,江城的小鬼子不都离开了么? 第二天早上,陈阳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感觉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想起今天要去铺子里看看,便招呼秦浩峰等人一同前往。 说起来,宋青云这老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估计这趟长安他不会白去,不知道会捡漏什么好物件回来。最近铺子里的事情倒是不多,除了要把那个破旧的供销处改造成厂房,也没什么其他要紧事。不过改造厂房这种事情,陈阳早就已经安排给了专业人士去处理,自己落得个清闲自在。想到这里,陈阳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自己这个甩手掌柜当得还挺称职。 几人驱车来到了铺子门前,秦浩峰正准备掏出钥匙开门,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陈老板,你们可算是开门了,我在这等你们半天了!” 陈阳回头一看,只见一位穿着打扮十分利索的中年男人,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手里还拖着一只看起来颇有年代感的旅行箱,正笑容满面地朝他们走来。 这人是从街对面的馄饨摊那边过来的,看样子应该是刚吃完早饭。陈阳一开始还没认出来是谁,等那人走近了一看,顿时乐了,这不是那位丢了孩子的大哥嘛! 前两次见到这位大哥的时候,他都是一副落魄潦倒的样子,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怎么今天突然变得这么精神抖擞,还穿得人模狗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公司的白领呢!难道是……孩子找到了?陈阳心里暗自猜测着。 “陈老板,你还记得我么?”中年男人走到陈阳面前,热情地打着招呼,脸上堆满了笑容,就好像他们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陈阳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当然记得他,然后侧过身,伸手示意中年男人进铺子里说话。两人在铺子里坐下后,陈阳便迫不及待地询问中年大哥是不是已经找到那位姑娘了。 只见中年男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不见。陈阳见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他又接着询问中年男人的老婆现在情况如何,中年男人听后,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低沉地说道:“去年十一过后,天气逐渐转凉,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她……去世了。” 去世了?陈阳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随后又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中年大哥,只见他虽然穿着光鲜亮丽,但脸上却写满了沧桑,眼角的皱纹也仿佛多了几道。 陈阳不禁微微抿了一下嘴,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唉,去世了也好,最起码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这次我从外地回来,特意给陈老板带了一些物件,您给掌掌眼,看看怎么样?”中年男人收拾了一下心情,将手中的旅行箱打开,只见里面用报纸包着几件东西。 他先从箱子里拿出两件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然后一层一层地打开包裹在外面的报纸。 陈阳定睛一看,发现是两件民国时期的物件,一件是矾红彩双龙戏珠粥罐,另一件是粉彩婴戏图赏瓶。说起来,这两件物件的年代虽然不算久远,但也算是有点年头了,只可惜做工和用料都比较普通,就算放到后世,估计也卖不上万八块钱的。 跟中年大哥解释了一下两件物件之后,中年男人从箱底拿出第三件东西,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报纸打开,然后满脸期待地看向陈阳。 “陈老吧,您看看这件如何?”中年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件黄色的瓷碗轻轻地放在了陈阳面前。 这件瓷碗看起来颇有些年头,大口,深腹,圈足,通体黄釉,外壁刻着龙凤穿花的图案,内外壁均呈现出黄釉流淌的波纹,侧动时还能看到明显的哈利光闪耀。 明弘治 黄釉暗刻龙凤纹大碗 碗底有橘皮纹,圈足露胎处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糯米感。釉光温润,开片自然,包浆浑厚,只可惜在碗口处有一道明显的裂纹,这无疑让这件瓷碗的价值大打折扣。 陈阳没接话,而是伸手将那黄瓷碗拿了起来,碗身入手温润,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从指尖传来。他将碗身翻转过来,借着自然光仔细观察,只见碗底的露胎处,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糯米质感,这种质感,可不是现代工艺能仿制出来的。 他又将碗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装作漫不经心地将碗放到耳边轻轻一弹,「叮——」的一声脆响,声音清脆悦耳,宛如玉石之声,在耳边久久回荡。好东西! 陈阳心中暗赞,这声音,这成色,这包浆,绝对是明代官窑的精品!陈阳不禁心中暗叹,这碗,怕是不简单啊! 陈阳故作深沉地咂巴了一下嘴,将瓷碗缓缓放回桌面,摇了摇头,用一种惋惜的语气说道:“还算可以,民国时候仿制的,而且碗口有裂,品相不好,可惜了这做工。” 听到陈阳这么说,中年人脸上的笑容更甚,他摆摆手,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陈老板,您可真会开玩笑,您再仔细看看,这可是明弘治时期的娇黄釉!” 他此话一出,坐在前面的秦浩峰和柱子不由一愣,他都能看出是明弘治的娇黄釉了?而陈阳心里暗暗笑了一下,自己猜对了! 第1347章 您的眼力真不错 这大碗上的黄釉色泽娇嫩,暗刻的龙凤纹饰繁复精致,处处都透着弘治年间独有的韵味,陈阳一眼就瞧出来了,这分明就是一件明弘治年间的官窑。可他为什么偏偏要说是民仿的呢?因为自从今天遇到中年大哥那一刻起,陈阳就觉得他跟之前判若两人。 就他这点本事,陈阳敢拍着胸脯说,那都是自己告诉他,他能知道弘治时期的较黄釉?这人从今天一见到他,给自己的感觉跟之前完全不同了,前两次这中年人带来的物件里,有一堆破烂,只有一两件真品,而今天不一样,他拿出来的物件都开门,这就不由让陈阳怀疑了。 现在他又说出了弘治娇黄釉这个词,陈阳心里断定了一件事,他这是把在外地没卖出去的物件,都拿自己铺子里来了。至于为什么这么判断,看看他身上的穿戴就知道了。 虽然说人家穿什么是人家自己的自由,可以戴金丝边眼镜,也可穿板正一点褶都没有的白色短袖衬衫,裤线熨的整齐的西裤,外加一双锃亮的皮鞋,这都没什么。但他怎么可能穿成这样,他是一个满世界跑着找孩子的人呀!你见过哪个全国找孩子的人,穿的这么整齐,脸上连一点胡子茬都没有? 陈阳心里做了一个初步的判断,他现在老婆去世了,孩子又丢了这么多年了,又知道了古董这玩意来钱快,估计他已经从满世界找孩子,变成满世界找古董了。 而他今天给自己带回来的物件,应该是外地铺子没收的物件,能卖上高价的物件,他应该在当地就卖了,不过,这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 “哟,真不错,”陈阳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缓缓放下,目光转向中年大哥,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说道:“大哥,您这一年可真是长进不少啊,连‘弘治娇黄’都知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弘治时期,明孝宗基本上不过问御窑厂的烧瓷,在他在位期间躬行节俭,不好玩乐,虽然迎来了明朝的盛世中兴,唯有皇宫艺术品并没有得到飞跃的发展。 史料之中记载,明孝宗愤恨烧瓷劳民伤财,曾经想要下旨废除御窑厂。张皇后赶忙相劝,就算皇室御用的瓷器可以省下不做,但祭祀大典所用的瓷器是肯定少不了的。如果废弃了御窑厂,和祖宗规矩公然叫板,不仅皇室不满,朝臣不满,百姓们也会觉得皇帝触犯天地祖先。明孝宗思及此,才放弃了这个决定。 即便这样,弘治时期的黄釉瓷是历代官窑黄瓷之首,后来历朝历代都难以超越。因为黄瓷在烧制之时,是用浇淋的方式上釉色的,所以匠师们也会叫其“浇黄”,渐渐就演变成了“娇黄”。到了正德年间,黄釉瓷的颜色逐渐变深,后来历朝历代都达不到弘治年间的水准。 这里的娇黄,可不是特别黄、贼黄的意思。 “没有,”中年大哥听到陈阳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说道,“我这不是一边找物件,一边找孩子,你也知道,找孩子费用有多大,空闲的时候,我就去各地古董市场看看,也是听他们说起的,略知一二,略知一二。” “大哥,您这话说的可就太谦虚了,”陈阳摆摆手,笑着说道,“您能说出‘弘治娇黄’这四个字,就说明您对明代瓷器肯定有一定的了解,这可不是随便逛逛就能知道的,您说是不是?” 陈阳看着面前这个滔滔不绝的中年大哥,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像是在看一出独角戏,而这位大哥,则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故事里,全然不知。 陈阳忍不住调侃道:“不过,您这眼力,进步可真是神速啊!这才多久没见,您就已经从一个门外汉变成了半个专家了?”他故意顿了顿,拿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眼睛却一直盯着中年大哥,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那您给老弟我讲讲,您是怎么一眼就看出这是弘治年间的官窑的?” 中年大哥被陈阳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飘忽不定,支支吾吾地说道:“陈老板,您这……您这不是在为难我吗?您可是这行里的行家,我这三两下功夫,哪儿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啊!您说是不是?您说,您说……” 陈阳看着中年大哥这副窘迫的样子,心里笑出了声,他不仅已经是半个专家了,显然已经是古董行里的老油条了,就看他这副表现,他指定没少去古董铺子。 “大哥,您就别谦虚了!咱们这是交流,交流!您要是什么地方说得不对,我还能帮您指正一下,您说是不是?这样一来,您以后出去淘宝贝,不就更有把握了吗?”陈阳不动声色,客气的说道。 中年大哥听了陈阳的话,犹豫了片刻,似乎是在权衡利弊,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专家学者的架势说道:“那我就……我就班门弄斧,跟您探讨探讨?” “说!”陈阳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中年大哥畅所欲言。 中年大哥得到了陈阳的鼓励,顿时来了精神,他挺直了腰板,开始侃侃而谈:“我跟您说啊,这弘治黄釉器啊,最关键的就是看它的釉色!这可是判断真假的关键所在!” “不过啊,这娇黄釉到底是什么颜色,那可是众说纷纭啊!什么鸡油黄、娇油黄、祭釉黄、浇油黄,有的说要浅,有的说要深,有的说要亮,有的说要暗,听得人云里雾里,根本就不知道该信谁的!”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似乎对那些门外汉的无知感到十分无奈,“所以啊,我就自己去查资料,去博物馆,一点一点地研究,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我终于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弘治黄釉器准确来说,浅釉似鹅黄,深釉似顿黄,油润、透亮、微开片,裂纹中水土侵痕明显,宏观透亮如新,微观沧伤累累,蛤蜊光迎光变换等釉面特征。 说着话,中年人拿起来瓷碗,指着瓷碗跟陈阳继续说道,“第二点,就是看胎土!这可是重中之重!从元朝到明朝万历年间,那些个精品瓷器,用的都是麻仓土!这弘治黄釉啊,用的胎泥更是经过了精挑细选,淘洗得非常细腻,所以它的坯胎非常致密,颜色是灰白带黄的,上面还有一些褐色的红糖点,跟明朝以前的胎坯没什么区别!” 他顿了顿,将瓷碗轻轻倾斜,以便让陈阳更清晰地观察,陈阳坐在旁边微微一笑,“你仔细看这弘治黄釉的胎体,这胎泥经过了精挑细选,淘洗得非常细腻,所以它的坯胎非常致密,颜色是灰白带黄的,上面还有一些褐色的红糖点,这种红糖点是麻仓土的典型特征,跟明朝以前的胎坯没什么区别!” “所以啊,陈老板,”中年人把瓷碗轻轻地放回桌面,两手交叠撑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阳,“无论是从釉色、胎质,还是器形上来看,这都应该是一件弘治年间的官窑!您说是不是?不知道我的判断,对不对?”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陈阳的表情,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陈阳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他这副不置可否的态度,让中年人心里多少有些打鼓。 秦浩峰和柱子在一旁看着中年人那副急于表现的样子,心中暗自冷笑。他们可是亲眼见过这中年人当初落魄的样子,要不是陈阳指点,他哪来的今天这番眼力?现在居然敢在陈阳面前班门弄斧,真是可笑至极。 陈阳放下茶杯,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不错,不错,说的全对!”陈阳甚至笑着给中年大哥竖起了大拇指,中年大哥装着一脸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随后整理了一下衬衫,但脸上得意的表情,溢于言表。 能得到陈阳的认可,中年人顿时喜形于色,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得意。他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陈老板您过奖了,我也是略知一二,还需要多多学习啊。” “大哥,我真佩服你,”陈阳笑着点点头,继续说道:“您说您半路出家,比我这两小兄弟现在都厉害,这眼力......啧啧,真是没谁了!” “这么说,您要是家里没有这些烂事,要是在古董行里踏踏实实干,还有我陈阳什么事呀,您呀,才是这个!”他一边说着,一边冲中年人竖起了大拇指。 “哎呦,哎呦,陈老板您过了,真的过奖了。”中年人嘴上说着过奖,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仿佛自己真的成了什么鉴宝大师一般。 中年人听到陈阳的夸赞,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被陈阳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陈阳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将瓷碗翻转过来,指着碗底的底款,笑眯眯地对中年人说道:“大哥,您说的这些都对,但是您似乎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哦?”中年人闻言一愣,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他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强装镇定地问道:“哪里不对?” 陈阳伸手指着碗底的底款,“款不对!” “款不对?”中年人低头看了看碗底的底款,疑惑地问道,“款识楷书,大明弘治年制,这有什么不对的?” “哼,哪不对?”陈阳冷笑一声,用手指着底款说道,“自古以来,皇家用瓷,大部分都是用青花款,清代虽然出现了矾红款,但你什么时候见过用黑字墨彩款的官窑瓷器?” 看这个款 中年人被陈阳这么一问,顿时愣住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前见过的瓷器,无论是博物馆里的,还是自己经手的,好像确实没有见过用黑字墨彩款的官窑瓷器。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了一下碗底的底款,自己怎么就忽略这个细节了呢?难道真像人家说的......这真是一件仿品? 第1348章 清雍正 黄地青花缠枝花卉纹荸荠瓶 “所以说......”中年男人看着陈阳,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像吃了三斤苦瓜又加了一勺蜜糖,五味杂陈。他愣愣地盯着陈阳,仿佛陈阳是庙里泥塑的金罗汉,而他则像是来求签问卜的香客,指望着罗汉能给他指点迷津。 陈阳瞧着他这副呆头鹅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是冬日暖阳融化了枝头积雪,声音清朗又带着几分调侃:“所以说,您这宝贝啊,怕是清晚期或者民国初的仿品,正经的弘治黄釉碗,可不会落个墨彩款。” 说着,陈阳翘起二郎腿,那姿态,说不出的悠闲自在,活像戏台上的纨绔公子哥,偏偏那双眼睛里透着的光,又让人不敢小觑。 “再有,”陈阳轻蔑的看了一眼中年男人,“黄釉这玩意儿,自古以来就是皇家御用,金贵着呢!寻常百姓别说用了,就是看一眼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您想想,那些个胆大包天的盗墓贼,哪个敢去惦记皇陵里的宝贝?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买卖!所以说,在清朝以前,民间压根儿就没人敢仿制黄釉,谁敢仿,那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 陈阳说着,伸出食指,轻轻敲了敲那只黄釉碗,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敲打着中年男人的心房:“能把弘治年间的黄釉仿得这么惟妙惟肖,估计也只有清朝末年的那些个手艺人了。” “不过,您也知道,那会儿大清都自身难保了,谁还顾得上什么皇家不皇家的?所以啊,这些个工匠在仿制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在碗底偷偷摸摸地落了个墨彩款,就好像在说‘嘿,别误会,我就是个仿品,没想冒充正主儿!’”说到这里,陈阳故意顿了顿,看着中年男人,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像只偷了腥的猫。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家古董店的老板,看到这物价时候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原来问题出在这个不起眼的底款上,他之前还一直以为是品相的问题,现在经过陈阳这么一解释,他算是彻底明白了,感情自己是一叶障目了 陈阳看着中年男人那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忍不住又想逗逗他,于是笑眯眯地问道:“只要是懂行的人,一看到这底款,就知道这是个冒牌货了。您说,这破绽明摆着呢,您怎么就愣是没瞧出来呢?。” “我...... ”中年男人尴尬地低下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是啊,这底款这么明显的破绽,自己怎么就愣是没发现呢?难道是自己老眼昏花,不中用了? “哈哈哈哈......”陈阳看到中年男人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说老哥啊,您这是典型的灯下黑啊!您想想,你拿到这物件的时候,是不是光顾着看那黄澄澄的釉色和那细腻的胎质了?至于那小小的落款嘛……”陈阳故意拖长了声音,像是在模仿中年男人当时的心理活动,“谁会没事去看那玩意儿啊?这釉色、胎质都对得上号,那指定错不了!” “您这就叫打眼!” 中年男人听完,长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陈阳说的确实没错。他当时拿到这个碗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这黄釉,这胎质,哪里还会注意到那小小的落款?他心里想着,这釉色,这胎质,都对得上号,那指定是错不了! “多谢陈老板指点!”中年男人冲着陈阳客气的点点头,随后又把目光投向了箱子里,抿着嘴,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陈阳看他那样子,心里暗暗一笑,看来这位老哥今天是打算把自己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亮亮相了,于是便开口说道:“老哥,既然来都来了,就把剩下的宝贝也都拿出来让小弟开开眼界呗?” 中年男人脸上堆着期待的笑容,小心翼翼地从箱子里掏出一个形状奇特的瓶子,那动作活像是在变戏法。这瓶子脖子长长的,肚子圆滚滚的,像个发了福的长颈鹿,又像个倒立的梨,看得陈阳忍不住想笑。 陈阳仔细一看,差点笑出声来,这瓶子可不就是传说中的「荸荠瓶」嘛!这名字起得可真形象,活脱脱就是个放大版的荸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果农送来的新品种呢! 清雍正 黄地青花缠枝花卉纹荸荠瓶 荸荠瓶是清代康熙年首创的一种瓶式,其特点是粗长颈、扁圆腹,形状类似荸荠而得名。这种瓶式在雍正官窑和乾隆时期得到了广泛的烧制和发展,不仅形制规范,而且釉色多样,包括单色釉、粉彩、青花等,不过这玩意没什么实际用途。 青花细节 你想啊,这瓶子吧,说它实用吧,它还真不实用,细长的瓶颈,插花吧,插不进去,倒水吧,又容易洒出来,你说它不实用吧,它偏偏做得还挺精致,各种釉色,各种花纹,简直就是艺术品啊! 所以说,这荸荠瓶啊,就是个妥妥的奢侈品,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们用来彰显身份地位的玩意儿。 这件荸荠瓶,正如其名,形似一只倒置的荸荠,圆润饱满的瓶腹向下延伸,最终收于一圈工整的圈足。瓶颈修长,如同荸荠的茎秆般优雅地向上延伸,与丰腴的瓶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显其挺拔之姿。 陈阳将瓶子轻轻托起,指尖传来一阵温润细腻的触感,胎质之细腻,可见一斑。上手掂量,重量适中,毫无笨重之感,更显匠心独运。 瓶颈与腹部的主体部分,则以青花绘制出繁密的缠枝花卉纹样。十四朵形态各异的祥花点缀其中,或含苞待放,或热情绽放,在青翠的枝叶间竞相争艳。这些纹饰布局细密紧凑,繁而不乱,将花朵的娇艳与枝叶的繁茂表现得淋漓尽致。 青花发色艳丽,却又不会过于浓重,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一种典雅高贵的气质。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花朵的种类和花叶搭配,都带有明显的宣德风格,仿佛是从那个青花盛行的年代穿越而来,带着历史的余韵。 在青花留白之处,工匠用明快的黄釉填满,两种颜色相互映衬,更显清丽脱俗。黄釉色泽纯净空灵,如同一汪清泉,令人心旷神怡。仔细观察,还能发现黄釉与青花纹饰相接之处,隐隐约约透出青花淡淡的青绿色,为原本单调的色彩增添了一丝层次感,也让整件器物更显灵动活泼。 瓶底中心,则以青花绘出两道双圈,圈外同样填满了黄釉,圈内则以青花书写「大清雍正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款识字体端正工整,笔法中隐含着篆隶之风,为这件精美的荸荠瓶更添几分古朴典雅之气。 本品在青花画法、黄釉运用和主题纹饰的选择等方面均体现出浓厚的宣窑遗风,搭配有清一代新创的小荸荠瓶之造型,可谓一件雍正御窑法古却不泥古之佳作。整器韵味与宣窑之作相比少一份清冽豪迈,多一份清秀文雅,直接体现了雍正皇帝本人细腻的内心世界。 这是一件正儿八经的清雍正黄地青花缠枝花卉纹荸荠瓶! 这种瓶子看起来很简单,陈阳上手看了一圈,微微点头,瓶子没有任何问题,就是这东西在这个年代不值什么钱,这种荸荠瓶放到市面上,也就价值上千元,而且还不好出手,因为这时候圈里人不追求这种物件。就算上拍卖也就几万块,它的价值要在 2010 年之后才体现出来。 当时好便宜呀! 陈阳拿着瓶子,装模作样地端详了一番,又笑着说道:“您这瓶子品相倒是不错,青花发色艳丽,黄釉温润如玉,一看就是雍正年间的精品。尤其是这瓶底的款识,‘大清雍正年制’六个大字,写得那叫一个龙飞凤舞,苍劲有力,一看就是件官窑!” “只可惜啊……”陈阳故意拉长了声音,看着中年男人,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中年男人心里咯噔一下,急切地问道:“可惜什么?” 陈阳一摊手,无奈地说道,“可惜市场价值不高,因为它不在当时,也不是实用器,所以认的人特别少,千八百的价格,再高就上不去了。” 中年男人一听陈阳开出的价格,心里乐开了花,像吃了蜜一样甜。要知道,他之前去的那家店,老板可是只肯出几百块!看来没卖给那家老板就对了! 他强忍着心头的狂喜,中年男人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件瓷器,表示这就是最后一件了,去掉外面包装,陈阳看着桌面上放着的瓷器,不由抬头看了一眼中年男人人,这家伙还真是把自己这里当破烂市场了。 第1349章 谁告诉你是仿烧的! 这是一件茶叶末釉如意耳出戟橄榄瓶,敞口的设计,瓶口圆润光滑,仿佛能将世间万物都纳入其中。瓶颈修长,如天鹅的颈项般优雅。溜肩的设计,使得瓶身线条流畅自然,更显柔和之美。敛腹的造型,则增添了一丝稳重和内敛。胫部外撇,如一位舞者翩翩起舞的裙摆,轻盈而灵动。 清乾隆 茶叶末釉如意耳出戟橄榄瓶 颈部、肩部与胫部,各有两道对称的戟状棱柱,威武庄严,更显皇家气派。圈足较浅,足端旋修工整,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一丝不苟,尽显匠心独运。 其造型源于古代青铜尊,雍正年间首创,乾隆时期得到传承和发扬,成为当时宫廷中备受青睐的器型。这类橄榄瓶多施以单色釉,更显其简洁优雅之美。 整件器物通体施茶叶末釉,釉色深沉而富有变化,如同深秋时节的茶叶,在光线的照射下,呈现出迷人的光泽。釉面平整光润,触感细腻温润,仿佛一块上好的玉石,令人爱不释手。质地细腻匀净,毫无瑕疵,可见当时工匠技艺之精湛。 肩部装饰如意为耳,更显精巧,如意造型寓意吉祥如意,也体现了乾隆皇帝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这件茶叶末釉如意耳出戟橄榄瓶,是乾隆早期官窑单色釉中的精品,其珍贵程度不言而喻。足底阳刻「大清乾隆年制」三行篆书方款,字体工整清晰,彰显皇家气派。 此瓶典雅隽秀的器型与润泽瑰丽的色釉完美地结合,达到「合于天造,厌于人意」的道教艺术境界,富有天然韵致,体现了古人乾隆皇帝非凡的审美情趣。 陈阳的目光在乾隆年间的茶叶末釉如意耳出戟橄榄瓶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瓶子所有的历史和不值钱的气息都吸进肺里,再缓缓地吐出一句:“唉!” 那声音,像极了夏天午后树荫下老爷爷摇着蒲扇发出的叹息,充满了对命运无常的感叹。 听到这声叹息,中年男子眉毛一抖,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这宝贝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陈老板,这物件有问题?” 陈阳缓缓地摇了摇头,“物件倒是没有问题,确实是乾隆年间的物件。”他顿了顿,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但这......茶叶末釉现在它不值钱呀!” 茶叶末釉这这种釉色,不是按照茶叶的颜色去做,它是为仿古青铜器而作,因此釉色偏黑,像是仿青铜器上的铜锈色。而橄榄瓶这玩意,大概三十多厘米高,敞口束颈,简单点说,口比脖子大,之后就是溜肩敛腹,你就想吧,一个高度在三十多厘米,大口细脖子,之后大肚子的物件,又是茶叶末的颜色,这玩意看起来有多蠢。 陈阳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这玩意,真是丑得让人不忍直视啊! “橄榄瓶是我见过最难看的器形了,没有之一!”陈阳痛心疾首地说道,之后一指这瓶子,“这要是粉彩、青花或者斗彩,哪怕是单色釉,只要不是茶叶末釉,都还能看一看,但这倒好,两样都占全了!” 陈阳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吧嗒吧嗒嘴,咂摸出点茶叶末的味道,这让他想起了那个颜色一言难尽的橄榄瓶,顿时表情变得一言难尽。他把茶杯轻轻放下,抬起头,看向那位中年男子,脸上带着一种仿佛是便秘了三天终于找到厕所的复杂表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挤出一句话:“大哥,咱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您也知道我这人,向来是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中年男人本来满怀期待地看着陈阳,就等着他报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价格,结果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这开头听着就不像是要给高价啊! “你这样,大哥,”陈阳一边说着,一边吸溜着腮帮子,发出滋儿的一声,仿佛要把上牙膛上的残渣都吸干净似的,他那表情,像极了路边小摊贩在和客人讨价还价。 他用手指点了点那只荸荠瓶,又戳了戳那只可怜的橄榄瓶,活像是在戳两颗卖不出去的烂白菜,“这两件东西嘛,一千五百块钱,不能再多了。至于另外那三件,您要是实在不想要了,就送我得了,就当是给小弟今天的茶水钱了;您要是觉得不合适,就把那三件带走。” 陈阳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中年男人愣在了当场。他心想,自己在陈阳这里也做了几次买卖了,也算是老顾客了,怎么这次给的价格这么低?虽然他知道陈阳给的价格,比外面那些古董店老板给的高,但这次的价格却没有达到自己的心理预期。 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齐涌上心头。他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对陈阳说:“陈老板,您这价格给的也太低了,好歹我也是老顾客了,您多少再添点,这些东西我就都留给您了。” 陈阳听了,脸上露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他连连摆手,“大哥,您这话说的,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啊!这两件东西,虽然说市场行情不好,但是东西是老东西,这价格我已经给的很合理了。至于您说的那三件,说句实在话,真是一点价值都没有,白送给我我都嫌占地方。” 陈阳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然后接着说道:“咱们不说别的,就说这件橄榄瓶吧,”他说着,用手指敲了敲那只可怜的橄榄瓶,发出「咚咚」的响声,像是敲打着一只破鼓,“虽然说这荸荠瓶的器形在市面上不太受欢迎,但怎么说它的釉色还算不错,可您再看看这橄榄瓶,器形笨重得像只大冬瓜,颜色又老旧得像块破铜烂铁,您要是买家,您会买吗?” 他说着,还故意把大冬瓜和破铜烂铁几个字咬得很重,仿佛是在刻意强调这只橄榄瓶的丑陋。 “您呢,现在真是越会买,越不会买!”陈阳这最后一句话,看似是在批评中年男人不会花钱,实际上是在暗示他,这两件东西根本不值什么钱,他肯出这个价格,已经是看在老顾客的面子上,给了他一个友情价了。也算是旁敲侧击告诉他,别把自己当二百五,弄一些破烂来糊弄自己。 陈阳这番话,说得中年男人一头雾水,他完全不明白陈阳的意思,只是皱着眉头低头沉思着,半天之后,他抬起头,看着陈阳,咬了咬牙,说道:“陈老板,这样吧,三千块,我所有的东西都留给您了,就当是帮帮我,您看怎么样?” 帮帮你?陈阳听了,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他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中年男人一眼,然后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陈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好吧,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您吧。三千块,您所有的东西我都留下了,我知道你不容易,而我天生就是一副菩萨心肠,你打到我命门上了。” 陈阳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掏出三叠崭新的钞票,递给了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接过钱,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他冲着陈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等中年男人走后,秦浩峰和柱子走了过来,他们俩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并没有插话。此时,劳衫也来了,他今天来晚了,只看到了刚才交易的尾巴,具体的过程并不知道,此时也凑过来看着。 秦浩峰一边看着荸荠瓶,一边朝着陈阳挤眉弄眼,那表情就像看见自家猪崽拱了隔壁白菜似的,语气夸张地说道:“哥,我看这家伙现在可有点飘呀!他也不看看自己那是什么眼神儿,就敢跟你在这儿指点江山了!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柱子在一旁,手里捧着那个黄釉暗刻龙凤纹大碗,眉头皱得跟麻花似的。他左看看,右瞧瞧,这大碗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股子弘治官窑的味儿,心里头直犯嘀咕:难道阳哥这次走眼了?这要是清晚期的仿烧,那这仿工也太逆天了吧,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 “哥,我说这玩意儿仿得也太好了吧!”柱子一边盯着大碗,一边问陈阳,“除了底款以外,愣是找不出一点破绽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仿烧的?谁告诉你这是仿烧的?”陈阳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那表情就像是在说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 第1350章 完了,这事做实了! “什么?”柱子一听这话,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陈阳,仿佛在看什么外星生物。 秦浩峰也放下了手中的荸荠瓶,凑到柱子身边,一脸好奇地盯着那个大碗,恍然大悟道:“哥,你该不会是故意在逗他玩吧?看你刚才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陈阳得意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几分得意,“他都开始给我下套了,我要是再不反击一下,那岂不是太对不起他的一番苦心了?再说了,不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他还真以为我是冤大头,可以随便糊弄呢!” 秦浩峰更加好奇了,他凑到陈阳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哥,你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柱子也忍不住插嘴道:“是啊,哥,你刚才不是还说,这碗底的款识是墨彩的,历朝历代的官窑瓷器都没有用墨彩写款的嘛?而且,咱们店里收藏了这么多官窑瓷器,也确实没见过用墨彩写款的啊!” 陈阳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拍了拍柱子的肩膀,说道:“柱子我说的时候你也没注意听呀。我说的是,大多数皇家用瓷为青花款,但.......”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神秘,脸上更是挂着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但是,偏偏弘治年间的官窑瓷器,就有用墨彩写款的!” 弘治年间的官窑,底款有两种,一种是白底蓝字的青花款,另一种则是黄底墨字的墨彩款,都是双行竖排。一般来说,瓶子之类的立器用青花款,而比较薄的盘碗之类的器皿则用墨彩款,字体都是比较苗条的馆阁体,字与字之间间隔适中,每个字都写得规规矩矩,笔锋清晰有力。立器和大碗的款识一般都写在双圈里面,但是要注意,弘治时期可没有成化年间那种青花方圈款。 “柱子哎,我跟你说,这玩意儿,宝贝!绝对的宝贝!”陈阳说着,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冲柱子挤了挤眼睛,那表情,像是在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你别看它有裂,虽然吧,这碗口有点小瑕疵,就像你小子脸上的青春痘似的,稍微有点影响颜值。” “但是,这并不影响它的价值!弘治皇帝,那可是出了名的讲究人,他用的东西,能差了?这碗,要么是皇家吃饭用的,要么是祭天用的,你说说,这能是普通玩意儿吗?” 柱子听完陈阳的话,默默点了点头,走到桌子旁,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仔细地观察起那只弘治年间的墨彩款瓷碗。他一会儿上手摸摸碗底的字款,一会儿对着灯光照看瓷器的胎质,神情专注,仿佛要把碗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在脑海里。 秦浩峰看着柱子认真的样子,又转头看了看陈阳,不解地问道:“哥,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把咱们当冤大头了?”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秦浩峰的问题,而是伸手指了指桌上摆放的那些瓷器和其他古董物件,缓缓说道:“浩峰,你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感觉都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就对了。”陈阳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放下茶杯,接着说道:“他呀,现在学精了,也学坏了!”陈阳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他在外地,把那些品相好的,能卖上价钱的,都直接在当地出手换钱了,就留下了这么一些别人看不上的东西,带回来想忽悠咱们呢! “他知道我眼力好,能看出这些东西的价值,也知道咱们了解他们家的情况,同情他们家,所以就打着主意,想利用咱们的同情心,把这些别人看不上的东西,高价卖给咱们,从咱们这里捞一笔!” “我艹!”秦浩峰听完陈阳的解释,顿时怒火中烧,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家伙现在心眼怎么变得这么坏了?亏咱们之前还替他们家操心,想着帮衬他们一把,结果倒好,反过来还想坑咱们一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看着秦浩峰气愤填膺的样子,陈阳反而笑了,他拍了拍秦浩峰的肩膀安慰道:“糖豆,你也别太生气了。这家伙虽然心眼多了点,但是他也不想想,咱们是那么容易被骗的吗?” “在别人眼里不值钱的东西,到了咱们手里,未必就不值钱,就比如这件荸荠瓶……”陈阳说着,从桌上拿起那件被他随手放在一旁的荸荠瓶,“糖豆,这件东西你先好好收起来,我再好好研究研究,看看什么时候出手合适。” 虽然说荸荠瓶这物件,现在不吃香,但凡事都有特殊,2010年之前,嘉德以400多万拍卖出去过一只,而且就是眼前这种清雍正黄地青花缠枝花纹荸荠扁瓶,之后在2014年,又是加德,又是一件清雍正黄地青花缠枝花纹荸荠扁瓶,又以2760万的价格拍卖出去了。 陈阳得琢磨琢磨,是2000年前的四百万合适,还是2014年的2760万合适,至于那件橄榄瓶么.......算了先留着吧! 哪年拍卖好呢? 就在陈阳低头琢磨的时候,劳衫坐到了旁边,陈阳看了一眼他,只见劳衫从后腰抽出一个东西递给陈阳,“陈老板,您看看这个?” 劳衫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手里捧着的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而不是什么路边摊淘换来的破烂。秦浩峰和柱子见状,也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像两只被鱼腥味吸引的猫咪,恨不得直接钻进包裹里一探究竟。 陈阳接过包裹,入手的感觉沉甸甸的,还带着一丝丝凉意。他挑了挑眉毛,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慢条斯理地解开包裹外层的粗布,一层,又一层,就在众人的期待值被拉到最高点时,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陈阳吓得「嗷」的一声,整个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差点表演一个原地后空翻。他指着那把短刀,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打颤,“我艹,老三,你这是要干啥?” 劳衫看着陈阳夸张的反应,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挠了挠头,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陈老板,你别紧张,听我慢慢跟你说......” 于是,劳衫绘声绘色地讲述了昨晚的惊险遭遇,说到惊险之处,还不忘配合着夸张的肢体动作,仿佛在演绎一出惊心动魄的动作大片。陈阳听完后,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眼神里闪烁着我已经看穿了一切的光芒看着劳衫。 “所以说......”陈阳故意拉长了尾音,目光在劳衫身上来回打量,看得劳衫心里直发毛,“伊知,伊知确实是你干掉的?” 秦浩峰和柱子已经把这件事跟陈阳说了,虽然不能确定是伊知,但毕竟目前为止,就见过一位这样的人,估计除了她\/他没别人了。 “不是我!”劳衫一听这话,吓得差点跳起来,他连连摆手,恨不得举起双手以证清白,“陈老板,这跟伊知有什么关系?” “不是你?”陈阳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不是你,小鬼子为啥追杀你?要说跟小鬼子有仇,那也是我啊,他们犯不着追杀你啊!” “我......”劳衫被陈阳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活像一只被冤枉的小鹿。 秦浩峰在一旁帮腔道,“老三,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我们都知道你身手不凡,你就承认了吧!再说了,我们几个是自己人,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就是,就是!”柱子也在旁边插口说道,“劳衫你看看,人家知道你身手厉害,特意派了两个高手来‘送’刀,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劳衫听完,哭笑不得,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微微眯起眼睛,开始认真思考起来,片刻之后,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可是我真的没有啊!” 陈阳看着劳衫一脸无辜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把短刀递还给劳衫,示意他收好,“说不定,你有梦游症呢?半夜梦游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伊知,然后就……” “我没有!”劳衫大声反驳道,“陈老板,咱俩一起睡过觉,我有没有夜游症,你不知道呀!您赶紧帮我分析分析,就别逗我了。” 秦浩峰和柱子看看劳衫和陈阳,拉着奇怪的声调,“你们......一起睡过觉?” “完了,哥不纯了!”柱子在旁边坏笑着。 “没事,就算哥没跟劳衫睡过觉,他也不纯了!”秦浩峰笑呵呵补充道。 “去你俩小子的!”陈阳笑呵呵骂了两人一句,随后眼睛看着门外,“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我估计小鬼子可能又要卷土重来了!” 第1351章 我不入地狱,谁tm爱入地狱谁入地狱! 关于那位自带悲惨氛围bgm的中年大哥,劳衫可是从秦浩峰和柱子嘴里听了不少八卦。 事后,劳衫找到机会,悄悄地凑到陈阳身边,那表情就像是要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压低了声音问:“陈老板,你老实告诉我,他家都那样了,你还……” 劳衫故意顿了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陈阳,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来:“你还狠心骗他?就不怕良心不安吗?” 陈阳正抽着烟,听到劳衫这充满怀疑精神的问题,差点没把手里的烟直接扔了。他斜睨了劳衫一眼,一边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眼神在劳衫身上扫了一圈,带着一丝玩味和调侃,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说劳衫啊,你这觉悟还得提高啊!不过什么叫‘骗’?我为什么要有负罪感?我这是在帮他,你懂吗?” “帮他?”劳衫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随后撇了一下嘴角,“就您这收购价,还能跟慈善沾边?您老人家别逗我了!” 看着劳衫一脸不相信的表情,陈阳决定好好给这位单纯的小兄弟上一课。他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劳衫,你要明白,做生意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我从来没有强迫他把东西卖给我,更没有刻意压低价格,每一次我都给出了比市场价高出许多的价格,这难道不是在帮他吗?不信咱们来数数。” 陈阳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他接着说道:“就拿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来说吧,他带了十几件东西,说实话,里面真正算得上是真品的,一件都没有,更别提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了。” 说到这里,陈阳伸出一根手指,在劳衫面前晃了晃,强调道:“只有一套物件,可以称得上是精品,算是价值连城。” “当时,我看到他家里的情况,说实话,我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我给了他两万块钱!”陈阳伸出两根手指,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两万块啊,劳衫,你要知道,如果换做是其他古董商,别说两万,能给两千就不错了,你说我还不够善良么?” 陈阳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似乎想要说服劳衫,又像是在为自己辩解。他静静地看着劳衫,等待着他的回应。 劳衫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既没有点头表示赞同,也没有摇头表示反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陈阳,仿佛在审视着他的内心。陈阳的话语在他耳边回响,但他却无法轻易地给出判断。 他想起那位中年大哥沧桑的面容,想起他家中简陋的摆设,想起他为了生活苦苦挣扎的无奈,一种莫名的同情涌上心头。劳衫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经历,想起了自己也曾为了生活而挣扎,为了梦想而奔波。他理解中年大哥的无奈,也理解陈阳的精明。 但他心中始终有一杆秤,衡量着善与恶,对与错。然而,陈阳的话语也并非没有道理,他确实给了那位大哥高于市场的价格,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帮助。劳衫陷入了沉思,他的内心仿佛有两股力量在相互拉扯,让他难以抉择。 “第二次呢,”陈阳的声音将劳衫拉回了现实,他将翘着二郎腿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他又带了挺多物件了,其中有一件清道光珊瑚红地八宝缠枝莲描金如意双耳瓶,和一件康熙仿成化斗彩花蝶纹罐,”说着话,陈阳伸手一指,那件康熙仿成化的官窑,放在架子上放着呢,“两件东西,我给了八万!” 这事劳衫倒是知道,因为那时候自己已经在陈阳身边了,在这之前,自己还曾经去过陈老板家,晚上还从垃圾堆里救了一件茶壶出来,而且那件康熙仿成化斗彩就在架子上放着呢,当时就连宋青云都说收的价格太离谱了。 “古董这玩意呀,”陈阳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拿起桌上的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才接着说道,“捡漏很容易上瘾,你知道为什么吗?” 劳衫看着陈阳,没有说话,他知道陈阳是在等着自己提问。陈阳观察着劳衫的表情,希望能从对方脸上看到一丝惊讶或者动容,然而,劳衫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仿佛早已预料到了一般。 陈阳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心中暗想: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能沉得住气了。 “因为捡漏就像赌博一样,充满了刺激和诱惑。”陈阳放下茶杯,看着劳衫说道,“你想想,一件普普通通的东西,甚至是被别人当做垃圾扔掉的东西,你仅仅花了几块钱,几十块钱,甚至可能一分钱都没花就白捡回来的东西,转手就能卖到几百,几千,甚至几万,几十万,你说这种诱惑,谁能抵挡得住?” “尤其是像他这种人,”陈阳笑着摊了一下手,“本来就是个身无分文的人,突然有一天因为捡漏了几件古董,卖了上万块钱,就像一个身无分文的赌徒,突然之间赢了几十万,你说他会就此收手,还是会接着赌下去?” “他这种人,我见得太多了!”陈阳摇摇头,接着说道,“一旦尝到了甜头,就会像着了魔一样,不断的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幻想着能够一夜暴富,但是他们也不想想,天上怎么可能掉馅饼呢?” 陈阳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有些低沉,“古董这行水太深了,有些人,注定是要交学费的。一旦走错了,这学费一交就是一辈子!” 劳衫还是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陈阳说的没错,一个身无分文的赌徒,突然之间赢了几十万,他绝对不会就此收手,因为他会觉得自己的运气来了,他会想着赢更多,结果只会越陷越深,最后输得倾家荡产。 说着话,陈阳看到了劳衫一眼,“你想想,他前两次一次卖了两万块钱,一次卖了八万块,现在的他一定觉得自己行了,而且我估计他这次在外面运气依旧不错,一定捡漏了一件非常不错的物件,大卖了一笔。” “而这几件,”陈阳伸手一指架子上摆放的物件,“他开口就仅仅要了3000块,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已经知道这几件东西的价值,别人给的价格他不满意,想着上我这里碰碰运气,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是在告诉他,物件的价值就在那里摆着,没人会是冤大头,”说着话,陈阳看了了劳衫一眼,“还有,即便出三千块,我也问心无愧,因为这价格在市面上,已经很高了,要不然他也不能卖。” 说到这里,陈阳起身拍拍劳衫的肩膀,“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为读书人,我很善良了!”说完话,陈阳转身向后面走了过去。 劳衫看看陈阳的背影,随后双手合十,默诵一句,“施主,阿弥陀佛!” 秦浩峰斜睨了劳衫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误入狼群的小绵羊,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轻哼,“老三,你这话都多余问。” 劳衫一脸懵懂,挠挠头,“为什么?” 秦浩峰放下手中的钢笔,他叹了口气,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老三,你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儿脑子转不过弯来了呢?”说着,他拿起桌上的水杯,那是一个青花瓷杯,上面画着几条活灵活现的锦鲤,仿佛下一秒就要跃出水面,当然这是现代工艺品,“来,我跟你打个比方,就说这水杯,价值八万,工艺、年代、价值我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而且我直接跟你说,我要用300块钱买下来,你卖不卖?” “当然不会,”劳衫想都没想就摇头,那表情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卖给你不就是傻子么?” “那不就得了,”柱子在旁边看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那白眼翻得,差点没把自己眼珠子翻到后脑勺去。 “古董这玩意儿,赚钱的门道就在于我知道你不知道,我赚的就是你这份信息差,我有义务告诉你这些宝贝的来龙去脉吗?你以为不值钱的东西,我转手就能卖个天价,那是我的本事!” 柱子说着,挺了挺肚子,一脸的得意洋洋,“反过来,我要是看走眼了,打眼了,那是我学艺不精,只能自认倒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就是古董行的规矩,大家比的是眼力,是本事,哪有什么骗不骗的!” 秦浩峰也在一旁帮腔道,“就是,老三,你不能总盯着那物件本身的价值,在你手里它可能就值个两百块,但到我手里,就能翻十倍,翻一百倍,变成二十万,这就是我的本事!再说了,哥什么时候坑过他,哪次给的价格,不都高于市面上的价格么?” “可......”劳衫还是有些犹豫,他眨巴着眼睛,像一只迷途的小鹿,“这些我都懂,可是那件弘治黄釉瓷碗,陈老板明明跟人家说是赝品,结果是真品啊!” “我知道啊,古董这行,偶尔忽悠忽悠外行,那也是很正常的嘛!”劳衫语气明显弱了不少,“可是,可是那位大哥他家里的情况……” “老三啊,我求求你,收起你那泛滥的菩萨心肠吧!”秦浩峰简直要被劳衫的善良打败了,“你觉得要是别人都看出那碗是真品了,那位大哥还会把东西送到咱们店里来吗?既然他已经找人看过了,都没看出问题,那我赚这份钱,不是理所应当吗?” “哎,老三,你呀!”柱子也无奈地摇摇头,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慢慢学吧,有些事,别人教你是教不会的,只有你自己亲身经历了,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事教人,一次就够了!” “对!”秦浩峰在旁边重重的点点头,看了一眼劳衫,“你信奉的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而我们信奉的是,我不入地狱,谁tm爱入地狱谁入地狱!” “你们......”劳衫听完笑着摇摇头,“这小词整的挺俏皮!” 第1352章 老耿,只是一只鸡! 时间飞逝,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原本嘈杂喧闹的电池厂如今已是一片宁静,只有工人们偶尔的说话声和拆卸机器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经过一个月的紧张施工,电池厂的改造工程已经接近尾声,原本堆满杂物、布满灰尘的生产车间已经被清理一空,露出了光洁的水泥地面。 那些老旧的机器设备早已被拆卸,等待着被运往回收站,取而代之的是新铺设的电线和管道,如同血管般连接着厂房的各个角落。为了迎接新的开始,工人们还为整个厂区刷上了崭新的白色油漆,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明亮整洁,焕然一新。 松本那边倒是这一个月里,松本那边也没闲着,那电话可是跟催命似的,一天打好几个,估计比他家亲戚还勤快。一开始,陈国华还耐着性子接,跟他们打着哈哈,就好像那热锅上的蚂蚁,还得装出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可这时间一长,陈局长也烦了,您想想,谁有那闲工夫跟他们在电话里磨洋工啊?所以,到后来,只要一听到是松本那边的电话,陈国华二话不说,直接就给挂了。用他的话说,咱这可是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跟他们瞎扯! 这天,陈国华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文件,眉头微蹙,像是在思考什么国家大事。对面站着办公室的何晓娟,正等着陈国华的指示。 “小何呀,”陈国华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看了一眼站在办公桌对面的何晓娟,笑眯眯的问道,“电子厂办公设备都送过去了么?过阵子设备就要到了,我们这边也要着手安排招聘工人了,时间紧,任务重啊!” 何晓娟听到陈国华的话,原本还算轻松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她轻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地说道:“局长,我已经把材料递给办公室耿主任了,只是……”何晓娟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陈国华。 “只是什么?小何,你这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的风格啊!”陈国华故作疑惑地问道,心里却已经猜到了几分。 “只是……只是耿主任他最近胃病又犯了,这阵子根本就见不到人影,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躺着呢!”何晓娟无奈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抱怨,“这耿主任,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这电子厂的事情已经耽误不少了!” “哦?又是胃病?”陈国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耿主任的胃病还真是时候啊,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就犯病,他这胃病这么犯下去不行呀,得治! “可不是嘛,”何晓娟也开始吐槽起来,前阵子整改资料汇总的时候,他就说胃疼,一问就说不耽误工作,一问就说不耽误工作,最后时间眼看着时间不够了,害得让人家郑茹姐加班加点地修改,结果拖了整整一个星期才交上来, 之后电子厂整改宣传的事情,他又说胃病犯了,直接住进了医院,到现在连个宣传方案的影子都没见着!这电子厂的事情,他能推就推,能躲就躲,他这胃,只要不碰工作什么病都没有,一旦碰到工作,那胃病就跟按下了开关一样,当时就犯病。 陈国华听着何晓娟的抱怨,不动声色地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里暗暗盘算着:这耿主任,还真是会挑时候生病啊,看来这回是铁了心要跟自己对着干了。不过,他这小算盘打得倒是挺响,只可惜啊,他陈国华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陈国华越想越觉得好笑,但一想到工作进度被耽误,他又笑不出来了。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里盘算着:看来这耿主任这病挺严重的,不适合继续工作喽! “小何啊,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这件事我来处理。”他装作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挥了挥手,示意何晓娟可以离开了。 何晓娟走后,陈国华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小郑啊,来我办公室一趟,有重要工作要安排!” 他放下电话,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都是老中医,谁都别想给谁开药方! 不大一会,办公室的门就被轻轻敲响,郑茹款款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乌黑亮丽的短发衬托着白皙的皮肤,看起来还不到四十的样子,保养的也非常好。 全局的人都知道,她已经都四十五六岁了,老公也在国企上班,但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只在她眼角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细纹。不单单气质好,而且为人和善,跟谁说话都笑呵呵的,就算有时候受了委屈,也是轻轻一笑,过去了,堪称电子局的一朵「解语花」。 她一路小跑,生怕陈大局长等急了,她轻轻地敲了敲陈国华办公室的门,发出「笃笃笃」三声清脆的响声,她不知道的是,这三声敲门声,敲开了她人生的新篇章。 “请进!”陈国华洪亮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郑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陈局,您找我?”郑茹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仿佛春风拂面,让人如沐春风。陈国华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郑茹坐下,然后起身为她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以前是茶艺馆的老板呢。 “小郑啊,来,喝口茶,咱们慢慢聊。”陈国华笑眯眯地看着郑茹,活像一只准备和小白兔聊人生理想的大灰狼。 郑茹双手接过茶杯,受宠若惊地说道:“谢谢陈局。”然后轻轻地抿了一口,一股淡淡的茶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让她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下来。 “小郑啊,你是哪一年来的电子局啊?”陈国华慢悠悠地问道,仿佛在拉家常,但郑茹知道,这可不是简单的闲聊,领导问话,必有深意啊! “陈局,我是五年前来的电子局。”郑茹赶紧坐直了身子,认真地回答道,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五年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啊!”陈国华感慨了一句,仿佛想起了自己逝去的青春,然后话锋一转,“那你比我来的还早呢,你原先在哪个单位啊?” “陈局,我原先在电子厂办公室,”郑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同时不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力求在领导面前展现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哦?电子厂办公室?”陈国华来了兴致,这不是正好么,于是追问道,“那你当时在电子厂是什么职位啊?” “我当时是办公室的副主任。”郑茹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本来是等着邢主任退休后,我就转正的,可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陈国华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追问道。 “后来电子厂效益越来越不好,主任的职位也就一直空着,我也就没有转正。”郑茹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遗憾,仿佛在感叹自己错失的机会。 郑茹调整了一下情绪,“当时电子局办公室缺人,就把我调过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陈国华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又问道,“那你来电子局的时候,当时的办公室副主任是谁啊?” “没有呀,”郑茹摇摇头,语气十分肯定,“我当时来的时候,咱们电子局办公室就只有耿主任,并没有副主任。” “没有?”陈国华皱起了眉头,似乎不太相信,怎么可能没有呢? 郑茹确定的点点头,“我当时来的时候,办公室就只有耿主任和徐大姐,后来徐大姐退休了,又来了一位年轻的科员,叫马燕,但是没多久,马燕就办理了病退,所以办公室这边一直就只有我和耿主任。” 陈国华听完郑茹的解释,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为了节省开支,电子局办公室的副主任职位一直空缺着,毕竟少一个职位,每个月就可以少开一部分钱,这倒是不错...... 陈国华摸着下巴,心里暗自偷笑,这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小郑啊,那你来电子局这么多年,办公室的业务应该很熟悉了吧?” 郑茹被陈国华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她轻轻点点头,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局长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非……她偷偷瞥了一眼陈国华,只见他笑眯眯的,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心里更加忐忑了,耿主任还没到退休年龄呢,这难道是要让自己取而代之? “那就好,那就好!”陈国华一拍手,笑容满面地说道,“这样,从今天开始,办公室的大小事务就都交给你了,我一会儿通知一下各个部门,让他们跟你做好对接工作。” 郑茹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她结结巴巴地问道,“陈局,您这意思是......” 陈国华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小郑啊,你别紧张,我可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更不会让你白干活。” 陈国华笑着冲郑茹说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也知道,耿主任他为咱们电子局兢兢业业几十年,身体都累垮了,我这心里啊,真是又感动又心疼啊!” 陈国华长叹一口气,脸上写满了痛心疾首,“耿主任这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工作,现在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我这心里真是不好受啊!” 说道这里,陈国华做出了一副心疼的表情,“虽然我很舍不得他,但是咱们电子厂改革在即,这可是关系到咱们电子局生死存亡的大事啊,耿主任现在这情况,显然是力不从心了,为了他的身体着想,我觉得,他应该去申请病退,好好休养休养。” 病退?郑茹听到这两个字,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陈国华在这儿等着呢!她忍不住想笑,耿主任那身体,哪里是什么胃病,分明是工作病。一有工作就犯病,一没事就活蹦乱跳,说起来也是个老演员了。 “小郑啊,你看啊,如果耿主任病退了,这办公室主任的位子,自然是你的了,毕竟你是最熟悉业务的人了,所以……”陈国华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看着郑茹,眼里充满了暗示的意味:“你可以先代理主任一职,等局领导开会研究决定之后,再正式任命你为办公室主任。” “但目前主要要把......” “当然是电子厂的改造工作啊!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郑茹抢过陈国华的话,笑盈盈地说道,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哈哈哈,聪明!”陈国华开怀大笑,对着郑茹挥挥手,“行了,你先去忙吧,协调工作的事儿交给我就行了。” 陈国华一通电话打完,像是完成了一项壮举,他得意地往椅背上一靠,端起茶杯吹了吹,那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指挥完一场百万人的战役。 陈国华这边刚放下电话,就感觉一阵旋风刮进了办公室,差点把桌上的文件都给吹飞了。定睛一看,原来是老肖,正风风火火地朝自己走来,那两条浓眉都快拧成了一股麻花了。老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陈国华面前,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来一场摔跤比赛呢。 “我说老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老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这老耿是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工作上耽误了一些,但也没有你这么干的呀,人家自己还没提出病退呢,你让我先给他做好病退的手续?” 陈国华一看老肖这架势,就知道瞒不过去,只好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那声音,要多做作有多做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哎呦老肖啊,不是我不讲义气,实在是这老耿的身体状况堪忧啊!你也知道,这电子厂改造是件大事,咱们可不能耽误了进度啊!所以啊,我就只能先让小郑顶上了,总得有人干活不是?” 陈国华微微叹了一口气,“老肖,我也没办法,这老耿三天两头就上医院,电子厂改造在即,我也没办法,先让郑茹代理吧,人可以病,但工作总得有人要做吧?” 老肖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国华,就他和老耿那点破事,他还能不知道?说白了,不就是老耿那婆娘嘴碎,在外面造谣生事,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把陈国华家属给得罪了嘛! 大伙儿都懵了,心想这陈国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以德报怨?不像啊!可你要是说报复,这方式也太温柔了吧?简直比春风还和煦!直到电子厂改造工作步入正轨,老肖才算琢磨过味儿来,敢情陈国华这是跟老耿玩起了放长线钓大鱼的把戏! 工作这玩意儿,你不干,自然不会出错,可一旦你开始干了,那就像掉进了蜘蛛网,做得越多,错得也就越多。陈国华这是摆明了要抓老耿的小辫子啊 可老耿是谁啊,那也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了,岂会轻易上当?每次一接到任务,他就恰到好处地病倒了,然后把工作往郑茹手里一推,自己则躺在病床上优哉游哉地当起了甩手掌柜。 等到工作做得差不多了,他再病愈回归,美其名曰最终拍板。这样一来,功劳就自然而然进了他的口袋,就算出了什么岔子,那也怪不到他头上。 老肖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人,一个想借机发挥,一个想明哲保身,都是千年的狐狸,玩的就是聊斋!可今天,当陈国华笑眯眯地告诉自己,要给老耿办病退,而且还是「被病退」的时候,老肖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候老肖才恍然大悟,陈国华早就想到老耿前面去了,这回老耿怕是要栽了! “陈局,”老肖接过陈国华递过来的香烟,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可是好烟啊,也就是陈国华有个好儿子,这好烟谁敢没事就这么一条一条抽。 老肖一边心里嘀咕着,一边慢条斯理地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皱着眉头说道,“给老耿办理病退?这老小子是整天装病,挺气人的。但我说陈局,这程序不对吧?” “这得人家老耿自己提出来呀,咱们就这么自作主张给他办了,这算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要赶他走呢!到时候上面追究下来,这责任谁来担?你可别告诉我,你担着啊,我老肖可担待不起!” “没事,没事,”陈国华哈哈一笑,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胸有成竹地说道:“老肖啊老肖,你这脑子啥时候才能开窍啊?你放心,这病退手续咱们该办还得办,至于老耿那边嘛,你就不用操心了。” 老肖斜着眼瞥了一眼陈国华,这老狐狸又在故弄玄虚,他倒要看看陈国华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陈局,你就别跟我打哑谜了,赶紧说说,你打算怎么让老耿乖乖就范?” “嘿嘿,这就得等到局领导大会上才能揭晓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陈国华故意卖了个关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老肖啊,你就放心吧,我既然敢这么说,就肯定有我的把握,你就别瞎操心了,安心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 老肖斜着眼瞟了一眼陈国华,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我说陈局啊,你可真是个天真的小宝宝!你以为局领导大会是菜市场买菜呢?你说通过就通过?” “这局领导大会上,除了你陈局,还有书记呢、各位副局呢,那一个个可都是老狐狸,精明得很!你怎么保证他们都会乖乖听你的话,一致同意给老耿办理病退?” “放心吧,老肖,山人自有妙计!”陈国华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将一盒扁三香烟推到老肖面前,“老肖啊,你就别瞎操心了,你只负责提前把老耿的病退相关手续办好,到时候通过之后,咱们快刀斩乱麻,当天就让他离开电子局。” 老耿的行为固然可恨,但陈国华心里清楚,这只是个导火索,真正让他下定决心整治的,是电子局里那股看不见的暗流。2000万的贷款,像块巨石压在他心头,也成了那些反对者眼中最大的笑柄。 他们躲在暗处窃窃私语,等着看自己跌倒,等着看电子厂改造计划变成一地鸡毛。 陈国华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他要让那些人明白,自己不是软柿子,谁想阻碍电子厂的改革,就别怪他不客气! 电子局需要一场整风运动,而老耿,就是那只杀给猴子看的鸡。 第1353章 石谷正野的拜访 叶辉店门口,两位穿着黑色西装,身材矮小的男人打开了店门。他们看起来精明干练,步伐稳健,一看就是生意场上的人。严叔站在柜台后面,听到动静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他身材中等,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浑身散发着成功人士的自信和气场。 严叔在前面抬头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几步迎了过去,脸上堆起职业笑容,“哟,这不是中桥先生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被叫做中桥的男人,听到严叔的问候,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冲着严叔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随后,他站直了身体,微微颔首,以示敬意,这才开口说道:“严伯,叶少今天在么?” 他说话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透着一股恭敬和稳重。 “我们家少爷正在后面休息呢,您有什么事情么?”严叔一边回答,一边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扫向中桥身旁的另一个人。这位先生的气势明显比中桥更盛,一进门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屋内博古架上的古董,眼神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 “严伯,这位是我们科美集团的石谷正野先生,也是我们集团的董事长,今天特意来拜会叶少。”中桥说着,侧过身,伸手示意了一下身旁的石谷正野,继续说道:“希望严叔通告一声。” “哦!”严叔听到「石谷正野」这个名字,心中微微一惊,不动声色地再次打量了一下石谷,随后弯下腰,笑着点点头,“石谷先生,久仰大名,这样,二位先坐,我去后面告诉我家少爷。” “拜托了!”石谷正野听到严叔的话,也微微弯腰,笑着回应道。他虽然身材不高,但举止之间却充满了上位者的气场,让人不敢小觑。 叶辉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摇头晃脑地坐在太师椅上,活像一只吃饱喝足的波斯猫。他眯着眼,享受着清晨难得的宁静,手里还捏着一对文玩核桃,骨碌碌地转着,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这小日子,过得可真是滋润! 突然,严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打破了这份宁静。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叶辉身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少爷,中桥先生来了!” “谁?”叶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睁开眼睛,那双原本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中桥?他从去年到现在,几乎快一年都没露面了吧?怎么找到我在江城的店铺来了?” 严叔摇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一个人来,叫……石谷正野。” “石谷正野?”叶辉眼皮一跳,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他努力地在脑海里搜索着,终于想起来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了。就是自己在江城铺子开业当天,那个送了自己一件康熙年间太白尊的家伙嘛!当时自己还很奇怪,这人自己都不认识,怎么就给自己送了一件礼物? “少爷,中桥先生说,这位石谷正野是他们科美集团的董事长,”严叔皱着眉头说道,“这名字听起来倒是像小鬼子那边搞电子产品的,咱们和他们也没有任何交集呀?” “谁知道呢,也许他想改行做古董生意了?”叶辉摸着下巴,玩味地说道。 “要不.......”严叔试探性地问道,“我帮你回了?” 叶辉摸着下巴,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那怎么行?怎么说人家也送过咱们一件宝贝,怎么也得尽一下地主之谊吧!走,去会会这位大人物,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严叔听完之后,默默点点头,转身先出去了。叶辉起身刚想往外走,突然站住,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沉思了片刻,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把身上那件看着就价值不菲的唐装脱了下来,随手扔在红木架子上,然后慢条斯理地换上一套半旧的睡衣,还故意把扣子错开一排,最后蹬上一双走起来吧嗒吧嗒响的塑料拖鞋。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衣冠不整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从果盘里抓起核桃,一边漫不经心地盘着,一边晃晃荡荡地走了出去。 “中桥先生~~~!”叶辉故意拖长了声音,还没走到门口,就先声夺人地来了个狮吼功,那声音,尖锐得像是一只公鸡试图模仿老虎的吼叫,听得人浑身一激灵。 中桥和石谷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两人不约而同地起身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只见叶辉穿着一套睡衣,睡衣的扣还扣错位置了,脚下穿着一双拖鞋,手里还盘着两颗核桃,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这画面,这造型,这出场方式,让中桥和石谷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叶辉走到两人面前,看到他们的表情,得意地笑了笑,拱手作揖道:“哎呦,中桥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呀!我们可是好久不见喽!” “快坐,快坐,别客气!”叶辉一边招呼着两人坐下,一边还不忘炫耀地展示了一下自己脚上的塑料拖鞋,那得意的神情,仿佛穿的不是拖鞋,而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严少,你好,自从去年我们在沈城见过面之后,一直没能来拜访,这次突然前来,冒昧了!”中桥冲着叶辉微微鞠躬说道。 “就是呀,中桥先生,”叶辉一边说着,一边大摇大摆地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去,翘起了二郎腿,那二郎腿翘得老高,他笑眯眯地看着中桥问道:“我还跟老严说呢,我说你是不是得罪中桥先生了?怎么突然就不来了,而且给您打电话,也打不通了,确实让我难受了好一阵子呢!” “叶少说笑了,说笑了。”中桥连连摆手,面带歉意,“确实是我的疏忽,没有跟叶少解释一下,让叶少误会了。其实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回到我们国家,忙于公司的事情,这不,事情一处理完,我立马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为的就是尽快来拜访叶少!” 叶辉故作恍然大悟状,一拍大腿,“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中桥先生怎么突然音讯全无,我还以为……”他故意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看了中桥一眼,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中桥听完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好家伙,你想着我是不是出意外了是不是?想到这里,中桥连忙解释道,“叶少您可千万别误会,我与您的情谊,我铭记于心,怎么会故意疏远您呢?”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地说道,“这次来,除了拜访您之外,还有一件事,就是想把我的老朋友介绍给您认识。” 说着,中桥侧过身,郑重地将身旁一直沉默的石谷正野介绍给叶辉,“叶少,这位是科美集团的董事长,石谷正野先生,在我们国家的时候,他听我说了有关你的事情,非常的崇拜,所以这次特意来拜访叶少。” 叶辉的目光转向石谷正野,带着审视的意味。 石谷正野感受到叶辉的目光,微微欠身,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叶少,久仰大名,我是石谷正野,请多多指教。” “哎呦!”叶辉听到名字后,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他腾地一下站起身,热情地握住石谷正野的手,“原来您就是传说中的石谷先生啊!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宇轩昂!” 叶辉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石谷正野,那眼神,仿佛能透过西装看到他内裤上的花纹。 “您送的贺礼我可是印象深刻,天天摆在店里最显眼的地方,逢人就夸您慷慨大方,眼光独到!”叶辉说到这里,还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跟您说,就因为您送的那件宝贝,我这店里的生意,那叫一个红红火火,简直是财源滚滚来啊!” 石谷正野显然被叶辉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他尴尬地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叶辉又开始自顾自地夸了起来,“我跟您说,我这人别的不行,就是喜欢交朋友,尤其是像您这样有身份、有地位、还有品味的成功人士!” 叶辉说着,还用力拍了拍石谷正野的肩膀,那脸上的表情,好像俩人是多年没见的老友一样。叶辉表示石谷先生能来,那自己这里真是蓬荜生辉啊!今天必须得好好招待您,谁也不许走,今天中午,大家不醉不归! 石谷正野被叶辉这一套组合拳打得有点懵,他本来以为叶辉会是那种高冷的世家子弟,没想到居然这么自来熟,这反差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不过他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他站起身,微微给叶辉鞠了一躬说道:“叶少,您过誉了,我也只是个喜爱古董的俗人罢了,中桥先生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们经常在一起切磋交流,每次都听他提起您,说您是华夏皇族后裔,身份尊贵,眼力更是无人能及,我心里对您可是仰慕已久啊!今天能见到您本人,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叶辉听完这些,明明知道是小鬼子说的都是场面话,但心里依旧很受用,叶辉笑着摆摆手,刚想说些什么,只听石谷正野说道,“叶少,冒昧到此来访,这是我为您准备的一件小礼物,希望您喜欢!” 说着话,石谷正野将一只锦盒放到了叶辉面前,笑着示意叶辉打开看看。叶辉撇嘴笑着,用手轻轻点指石谷正野,“哎呀,石谷先生真是太客气了,您这样,我怎么好意思呢?” 第1354章 这瓶子正好配叶少您的身份 叶辉拿起瓶子,入手一掂量,嘿,这分量,这手感,妥妥的好东西啊!他眯起眼睛,像是在欣赏一位绝世美人,这瓶子,可不就是嘛!宝月瓶,这名字起得,一听就很高贵,很有档次! 它那优美的曲线,就像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在柠檬黄的釉彩映衬下,简直就像一位身穿黄裙的公主,高贵典雅,超凡脱俗。 再看那瓶耳,居然做成了如意形状,还涂上了珊瑚红,这颜色,啧啧,鲜艳欲滴,就像刚从海里捞出来的红珊瑚,晶莹剔透,让人看了就想咬一口!叶辉不禁感叹:唐英当年取名抹红这名字,真是取得妙啊,完美地展现了这珊瑚红的魅力! 如意耳 叶辉忍不住赞叹,这画工,简直绝了!那桃枝虬劲有力,仿佛经历了无数风雨,依然傲然挺立;那桃叶青翠欲滴,正面反面颜色各异,简直比真叶子还要逼真;那桃子更是饱满圆润,粉嫩诱人,仿佛轻轻一碰,就能挤出汁水来。 正面五桃 就连那小小的花蕊和花苞,也被刻画得细致入微,仿佛能闻到阵阵花香。叶辉甚至觉得,这画师肯定是个细节控,连桃子上那层细细的绒毛都画出来了! 背面四桃 更绝的是,在桃枝之间,还隐藏着两只红色的蝙蝠,它们张开翅膀,轻盈地飞舞,仿佛在为这幅福寿双全的美好画面增添了一丝灵动。叶辉不禁感叹,这构图,这寓意,简直妙不可言! 与乾隆时期追求对称美的风格不同,这瓶子前后两面的「福寿双全」图案,虽然细节和布局有所差异,但却毫无违和感,反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韵味,就像一对双胞胎,虽然长相略有不同,但却同样可爱。叶辉心里暗暗称赞了一句,不亏是皇家工匠,能把两种不同的元素融合得如此完美,简直是鬼斧神工! 这也从侧面反映出,雍正年间的御窑厂,在唐英的带领下,人才济济,技术精湛,达到了历史巅峰! 叶辉轻轻抚摸着瓶身,那白釉温润细腻,就像婴儿的肌肤般光滑,与雍正时期瓷胎画珐琅的白胎釉质如出一辙,不愧是雍正御瓷中最高品质的胎釉!叶辉甚至能想象到,当年那些彩绘大师,对白釉品质的极致追求,力求完美无瑕,以便更好地衬托出彩料的美丽。 再看那圈足露胎处,胎质纯净细腻,与釉色相得益彰,堪称完美!底部中央,用青花篆书写着六字三行款识,字体工整秀雅,青花深入胎骨,发色妍丽沉静,笔道中零星气泡泛起,悬浮于青花料之上,这是雍正顶级御瓷写款的典型特征! 啧啧,好一件清雍正御制洋彩柠檬黄地开光九桃纹宝月瓶!叶辉啧啧称奇,这瓶子,简直就是艺术品中的艺术品! “好物件,真是好物件啊!”叶辉一边说着,一边还用一种极其浮夸的表情和语气,仿佛这瓶子是什么稀世珍宝,能让他一秒变身收藏界大佬似的。 他把瓶子轻轻放回盒子里,动作那叫一个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然后抬起头,对着石谷正野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石谷先生,您这礼物可真是太贵重了,我哪敢收啊!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石谷正野听叶辉这么一说,顿时就愣住了,他一头雾水地看着叶辉,心想: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怎么好好的送个礼,还推三阻四的?于是,他便问道:“叶少,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嫌弃这礼物太薄了?” 叶辉一听,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他强忍着笑意,故意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石谷正野一眼,缓缓说道:“石谷先生,您就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这物件的来历,您不会不知道吧?” “哦?”石谷正野更加疑惑了,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叶辉问道:“叶少,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物件还有什么特殊的来历不成?” “呵呵,”叶辉听到石谷正野这么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桌上的瓶子,故作高深地说:“石谷先生,不瞒您说,这物件啊,那可是传说中的传说,只闻其名,不见其物,您这一下子就给我送来了,我哪敢收啊!” “啊?叶少,您就别卖关子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石谷正野彻底被叶辉绕晕了,既然是好物件,你就是收着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跟自己说明呢?他完全不明白叶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叶辉见状,也不再逗他了,他伸手拿起瓶子,指着上面的图案,对石谷正野解释道:“石谷先生,您仔细瞧瞧这瓶子上的图案,这画的是蟠桃和红蝠,寓意着长寿吉祥,据说啊,这可是当年雍正皇帝万寿节的御用之物!”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石谷正野的表情,接着说道:“雍正皇帝出生于农历十月三十日,所以每年这一天都是他的万寿节,也是宫里一年到头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而这位雍正爷呢,生平最喜欢的一个故事,就是汉武帝和西王母的故事。” 这汉武帝啊,可是历史上出了名的信奉道教的皇帝,传说有一年七月初七的晚上,西王母娘娘坐着七彩祥云拉风的马车降临到了汉武帝的宫殿里。汉武帝呢,自然是好酒好菜地招待这位神仙,而西王母娘娘为了感谢汉武帝的款待,就送给了他七颗仙桃。 叶辉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石谷先生,我得跟您解释一下,这西王母娘娘可是咱们国家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她送给汉武帝的仙桃,又叫蟠桃,就是这瓶子上画的这种,据说生长在昆仑山上的蟠桃园里,三千年才结一次果,吃了可以让人起死回生,长生不老!” 他故意把「起死回生、长生不老」几个字说得特别大声,好像生怕石谷正野听不见似的,然后才继续说道:“所以嘛,这雍正皇帝啊,也是个讲究人,过个生日恨不得昭告天下,恨不得人人都知道他老人家又要年轻一岁了!这不,为了图个吉利,他下令烧制的瓷器啊,那上头都得画上蟠桃,寓意着……” 石谷正襟危坐,听到这里,笑着试探着说道:“寓意着寿与天齐?” “石谷先生真是博学多才啊!”叶辉打了个响指,满脸佩服地竖起大拇指,“这都被您猜中了,看来您对我们华夏文化的研究,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说罢,叶辉轻轻转动手中的瓷瓶,将瓶身侧面展示给石谷,“您再瞧瞧这瓶子,这可不是一般的红色,这叫抹红,就像这瓶子上用的,那就是如珊瑚一般鲜艳欲滴的抹红,再配上这精致的如意耳饰,啧啧啧,这雍正皇帝啊,可真是会享受啊!” 叶辉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仿佛已经穿越时空,亲眼看到了雍正皇帝在寿宴上那奢华的场面。 抹红耳饰,与瓶身柠檬黄,彼此呼应,相互装饰。这种施彩法在唐英撰《陶务述略碑》是有记载的。叶辉强脸上带着笑意,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瓶子啊,除了这寓意吉祥的图案和这艳丽的色彩,这胎质也是一等一的好!您看这白釉,莹润细皙,摸上去就像婴儿的肌肤一样光滑;再看这胎骨,纯净细腻,没有一丝杂质,简直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啊!” “所以说啊,石谷先生,”叶辉放下瓷瓶,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件雍正皇帝万寿节所用瓷器,那可是少之又少,珍贵无比啊!您说,它贵重不贵重?” 石谷激动地连连点头,看向瓷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叶少,您真是好眼力啊!这么复杂的物件,您只是看了一眼就什么都知道了,在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哪里哪里,石谷先生过奖了,我只不过是对这些老物件有些兴趣罢了。”叶辉摆了摆手,故作谦虚地说道。 “不不不,叶少您太谦虚了!”石谷伸出大拇指,一脸认真地说道,“依我看啊,这件瓷瓶只有像您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才配拥有,如果放在我们这些俗人手里,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是亵渎啊!” 叶辉听完石谷正野这番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他微微抬头,装作漫不经心地瞥了石谷正野一眼,心里暗想:哟,这小鬼子,马屁拍得还挺溜啊! 随后,叶辉故意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洪亮而又夸张,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有趣的笑话一般。 第1355章 严叔,去请陈阳来! “石谷先生您太客气了!”叶辉一边笑,一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串佛珠,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您这番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叶某人每天沉迷于祖上荣光,不思进取呢!哈哈哈……” 他揉搓着手里的核桃,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慢悠悠地说道:“这年头,谁还管什么皇家血统啊?我呀,现在也就是个闲散人,没事种种花,遛遛鸟,这身份地位什么的,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叶辉故意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对自己的身份毫不在意。他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石谷正野的反应,想看看这个精明的小鬼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不!”石谷正野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叶辉的言不由衷,他依然一脸认真地盯着叶辉,语气诚恳地说道:“叶少,您可不能这么说啊! 这就好比是我们国家,那些传承百年的家族,无论时代如何变迁,他们始终都是社会的中流砥柱,备受尊敬。” “您想想,那些世代相传的武士家族,他们的精神,他们的技艺,哪一样不是国家的瑰宝啊?” 石谷正野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叶辉,意味深长地说道:“叶少,您身上流淌着尊贵的血脉,您理应得到更好的待遇,承担更重要的责任啊!” 叶辉强忍着笑意,心里暗自吐槽:这小鬼子,还真是能扯,我承担责任?我承担什么责任? 难不成让我扛着大刀,去跟你们拼命吗? 想到这里,叶辉脸上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谦虚地说道:“石谷先生,您过奖了,我这个人自由散漫惯了,实在是担不起什么重任啊! 再说了,您今天第一次见面就送我如此贵重的礼物,我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叶少,您太客气了!”石谷正野摆了摆手,一副您就不要推辞了的表情,他正襟危坐,语气郑重地说道:“ 一看您在古董这方面就是大家,这手里都是拿惯了宝贝的。这宝贝啊,就得您这样的收藏家才配得上,放在我们手里,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糟蹋了好东西!您说对吧?” 石谷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划着,那表情,仿佛叶辉不收下这瓷瓶,就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 “以后啊,我呀,说不定还得经常麻烦您呢!”石谷说着,还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您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些做生意的,难免会遇到些需要您这样的大人物帮忙的时候,到时候啊,您还得多多关照!” “哦?”叶辉听到石谷这么说,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听石谷先生的意思,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在一起交流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石谷正野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您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们科美集团,下个月就要在江城投资了,到时候啊,咱们就可以经常走到了,到时候还请叶少指点一二!” 又投资江城?叶辉听到这几个字,心头莫名一紧,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涌上心头。 这江城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这些东瀛人如此前赴后继地投资? 之前井上一世英名毁于江城,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井上彦一也在江城吃了大亏,灰溜溜地被陈阳打回了老家;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科美集团的石谷正野,难道这些小鬼子就不知道吸取教训吗? 他们在江城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叶辉不由得暗暗揣测, 难道江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们? 叶辉越想越觉得蹊跷, 他决定暗中调查一番, 看看这些小鬼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叶辉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惊喜万分的样子,使劲一拍巴掌,兴奋地说道:“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到时候啊,石谷先生您可一定要通知我一声,我得好好给您庆祝庆祝!到时候,我做东,把江城那些玩古董的老家伙们都叫上,咱们好好聚一聚,联络联络感情!” “对了,石谷先生,您来江城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不知道您认不认识我们江城古董圈的名人,陈阳陈老板?”叶辉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石谷的表情。 “陈老板?哼,陈老板就算了吧!”一听到陈阳的名字,石谷正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原本还堆满了笑容的脸上,瞬间就阴云密布,嘴角也微微向下撇了撇,仿佛吞了一只苍蝇似的,“我听说过这个人,他对我们,好像不太友好啊!” 叶辉一看石谷这表情,心里顿时就乐开了花,这不用想呀,绝对有一部分原因,是冲着他陈阳来的,这不是太好了么! 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和事佬的样子,笑着说道:“哈哈哈,石谷先生,您别往心里去,陈老板这人啊,就是年轻气盛,说话做事有时候不太考虑别人的感受,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着,叶辉又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不过,石谷先生,我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陈老板啊,在江城的实力,那可是不容小觑啊!” 石谷正野和中桥两个人,就像两只偷吃了蜜糖的狐狸,脸上带着一抹得逞的奸笑,一前一后地溜出了铺子。 叶辉独自一人坐在桌边,手里捧着那只瓷瓶,眉头皱得像个核桃,心里默默想着:这俩老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又是投资,又是送礼的,还指望着我帮他们对付陈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陈阳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再说了,就算要帮忙,也得先让我知道怎么帮啊,总不能让我赤手空拳地上阵吧?这不明摆着是让我去送人头吗? 他放下瓷瓶,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太阳穴,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时,严叔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过来,看到叶辉一脸愁容,便关切地问道:“少爷,这俩小鬼子平白无故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叶辉抬起头,看了一眼严叔,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始终也没明白,这石谷正野的科美集团投资江城,到底能干什么?他们送我东西,我倒是可以理解,想让我跟他们在一条线上,对付陈阳。” “对付陈老板?”严叔一听,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他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想跟陈老板斗?陈老板弄死了一个,打跑了一个,现在他们主动送上门来,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叶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严叔的说法:“没错,以陈阳的实力,在江城,岂是他们能够撼动的?如果换个城市,他们还有机会。” 说着话,叶辉看了一眼旁边的瓶子,用手不停的摸着下巴,“石谷正野送的这物件好呀,直接给我送来件孤品,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什么?”严叔听到这里不由微微一愣,“少爷,这物件连你都看不出真伪么?” 叶辉轻轻摇摇头,“这物件确实开门,可你要知道,这种物件根本就没有对比,就是一件孤品,想要看到不到代,那是比较困难的。” 听到叶辉这么说,严叔在旁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嗤鼻冷哼了一声,“这小鬼子还真是小气,送礼送这么个模棱两可的物件。” “小鬼子,小鬼子,不鬼还能叫小鬼子么!”叶辉放下瓷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管他们想干什么,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严叔,你去把陈老板请过来一趟,我想跟他商量一下这件事。” “什么?”严叔瞬间愣了在当场,片刻之后严叔反应过来,“少爷,你该不会是想……” “没错,我就是要把这件事告诉陈老板,让他有所防备。”叶辉打断了严叔的话,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可是……”严叔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叶辉挥手制止了。 “严叔,”叶辉直接站了起来,“只有他们互相斗起来了,我们才能坐收渔翁之利!这江城现在越来越有意思了,我都爱上这里了!” “我说叫陈老板过来!”说着话,叶辉扫了一眼一动没动的严叔,“记住,不是打电话,是你亲自开车去接!” 第1356章 真是小鬼子送我的! 陈阳愣了一下,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鸡蛋,活像庙里的泥塑菩萨突然开了光。他看了看一脸严肃的严叔,又看了看旁边挤眉弄眼的秦浩峰、柱子和劳衫,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米缸里,幸福来得太突然,又有点不真实。 “严叔,你说什么?”陈阳听到严叔的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手中的茶杯停在半空中,疑惑地问道,“叶辉让你来,请我去看看他新收的物件?” 他放下茶杯,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浮现出叶辉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警惕,“我说,老严,你们家少爷该不会又是想考我吧?” “陈老板,您可真会说笑!”严叔哭笑不得地看着陈阳,这小子,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陈老板,这次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确实是少爷让我过来的,而且,确实是有急事,需要你帮忙。” 尽管严叔努力解释,但这几句话并没有打消陈阳等人的疑虑。他们的脸上依然写满了「我不相信」几个大字。 秦浩峰第一个沉不住气,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有些不满地说道:“严叔,不是我们不帮忙,实在是我们家现在正忙着呢!再说了,我们几个的眼力都不如我哥,现在铺子里的事情,都要等我哥回来才能做主。麻烦您回去告诉叶少一声,就说我哥不在,要是有事,让他亲自来我们铺子说。” “就是,就是,”柱子也在一旁附和道,他抱着肩膀,身体往后一靠,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我哥要是去了,万一去了之后,发现里面坐着一堆老板,等着看我哥笑话呢!” 劳衫坐在一旁,看了看严叔,又看了看陈阳,压低了声音说道:“陈老板,他们可什么都干的出来。” 严叔听到劳衫的话,原本和蔼的脸上顿时一沉,他猛地瞪了劳衫一眼,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语气严厉地说道:“我们什么都干,但就不干卖主求荣的事!” “喂,老头,你说谁呢?”柱子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他猛地站起身,指着严叔的鼻子大声说道,“我看你不是来找我哥的,倒像是来找茬的!” “就是,从进屋就没有一个请人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家叶少是什么皇亲国戚呢!这么金贵,还是让他自己来吧!”秦秦浩峰也在一旁帮腔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眼看着双方剑拔弩张,就要吵起来了,陈阳连忙伸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他先安抚了一下情绪激动的柱子和秦浩峰,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老严,伸手拿起了桌面上的电话,问道:“叶少多少号?” 陈阳拨通了叶辉的电话,两人简短地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后,陈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他抬起头,示意老严跟他走,然后对柱子和劳衫说道:“你们在家待着,我一会就回来,叶少那里有好东西。” 陈阳跟着严叔一路往后堂走去,心里还在盘算着叶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进了后堂,陈阳不由得眼前一亮,这后堂的空间比店铺大堂还要大上一倍,博古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玩字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红木茶桌,桌椅都是用上好的黄花梨木制成,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看到这满屋子的宝贝,陈阳忍不住赞叹道:“哎呦,叶少就是叶少,这出手真是阔绰,满堂的红木家具,啧啧!” 叶辉听到陈阳的夸赞,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旁边的椅子示意陈阳坐下,“少来!陈老板过奖了,跟你比起来,我这也就是小打小闹。” “您就别寒碜我了。”陈阳笑呵呵地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叶辉一根,“说吧,到底是个什么物件?你不会是想帮我诓来,看我出丑吧?” 叶辉接过香烟,却没有点燃,而是把玩着打火机,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有那么无聊么?再说了,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你也来我这闹了一次,咱俩不持平了么?” “有!”看着严叔给自己端来一杯茶水,陈阳笑着点点头,“你没事都能亲自去我那找事,还不能请我过来,找我的茬?” 叶辉摆摆手,示意严叔先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他和陈阳两个人,他这才收起玩笑的神色,正色道,“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是想让你看看这个物件!” 说着,叶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轻轻放在桌上,然后缓缓打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阳好奇地探过头去,只见锦盒里静静地躺着一只瓷瓶,通体施柠檬黄釉,瓶身绘九桃纹饰,构图精美,色彩艳丽。陈阳一眼就认出这是一件什么物件,心中暗暗吃惊,我艹!这玩意怎么能出现在这呢? “柠檬黄地开光九桃纹宝月瓶?”陈阳忍不住伸手将瓶子拿在了手里,仔细端详着。这瓶子他再熟悉不过了,在2022年的时候,这只瓶子在中贸以两千多万的价格被拍卖出去了,重点不是价格,而是因为这是一件孤品。 柠檬黄与粉彩同时出现于一件雍正器物上,到底是传世孤品,还是现代臆造品,当时众说纷纭。 叶辉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蹦出来,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大鸭梨,活像庙里的泥塑菩萨突然开了光。他心里翻江倒海,暗自嘀咕:这家伙,莫非是古董成精变的?怎么什么稀罕玩意儿他都见过? 叶辉越想越觉得离谱,看陈阳的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仿佛在看什么珍稀动物。他清了清嗓子,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陈老板,您这眼力见儿,真是没得说,怎么以前见过这类物件?” 陈阳并没有隐瞒,微微点点头,并没有抬头看叶辉,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瓶子,缓缓开口说道,“见过一对清雍正粉彩过枝八桃五蝠福寿双全盘,这类物件不都是为了雍正万寿节专门烧制的么?” 我艹!叶辉心里吃惊了一下,这家伙还真见过类似的物件,要是这么说,陈阳手里好货不少呀! “陈老板,”想到这里,叶辉不由嘿嘿一笑,“恐怕不单单是见过吧,而是就在你手里吧?”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叶辉,嘴角轻轻翘了一下,“叶少您想多了,我只是见过,物件并不在我手里,不过我要是想看,可以随时看。” “哦?”叶辉好奇的看看陈阳,“哪个老板这么大方,能让陈老板随时随地去看这种物件?” “宋青云,咱们的宋大老板!”陈阳白了他一眼,随后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我跟宋老板的关系,叶少应该知道。毕竟他总去我店里去看那件吴邦佐的宣德炉,大家礼尚往来么!” 艹!叶辉听完白了一眼,这小子,是不是不讽刺我两句,他心里难受呀! “咳咳咳!”叶辉用手堵着嘴巴,咳嗽了几声缓解尴尬,“看瓶子,看瓶子,请陈老板过来,就是想让陈老板掌掌眼!” “不用看了,叶少,您想多了!”陈阳将瓶子放回到了盒子里,直接开口向叶辉说道。 赝品?你tm仔细看了么?这才看了几眼,你就笃定是赝品?这分明是在糊弄自己么? “陈老板,好好看看!”叶辉瞪了一眼陈阳,“我告诉你,这关乎你的眼力!” 听到叶辉这么说完,陈阳起身开始四处翻找起来,叶辉看着四处翻找的陈阳,不耐烦的喊道,“喂喂,你找啥呢?” “我找找,你是不是装什么窃听设备了?是不是准备偷摸给我录音,之后又出去败坏我的名声。”陈阳一边翻找着,一边笑着说道。 “滚蛋!”叶辉有些不耐烦,用脚跺跺地面,“我的陈老弟,这是我自己住的地方,你觉得我会装那东西么?还窃听设备,你可真能想!” 陈阳笑嘻嘻的回到座位上,看看瓶子,又看看叶辉。刚才自己可没跟叶辉说是真品还是赝品,这物件怎么说呢,如果说你这件要是真的,那2022年那件是从哪里出来的?这玩意是件孤品,后世那么多年都没发现一只,真品让你碰上了? 拍卖预展 但反过来说,如果说现在自己眼前这件是真的,那后世发现那只就是赝品,也不是不合理,因为毕竟当时有很多人怀疑拍卖出去的那件清雍正 御制洋彩柠檬黄地开光九桃纹宝月瓶是臆造品! 那件拍品的讯息其实并不多,当时只是宣传来自漂亮国波士顿藏家annie lee allen旧藏,1886年得自华夏,其丈夫louis chauv为波士顿着名历史人物,但没有提供任何相关证据。 这在逻辑上是说不通的,1886年是光绪十二年,也就是说一位外国女仕在光绪十二年的时候,千里迢迢来到华夏,花钱买了一件本营存放在皇宫里的瓷器,又再千里迢迢带回漂亮国收藏,再由家族递藏100多年,再由她的后人送到我们国家的二线拍卖行拍卖,这听起来就很假。 清雍正粉彩蟠桃献寿图圆盖盒 而当时之所以认为这件柠檬黄地开光九桃纹宝月瓶到代,是因为苏比拍卖行在2002年港城拍卖会,当时以四千多万港币拍卖出去的一件雍正粉彩八桃福寿纹橄榄瓶,这件橄榄瓶子当时被张女士拍下来之后,捐给了沪上博物馆,一直在里面存放着。 清雍正 粉彩蝠桃《福寿》纹橄榄瓶 后来苏比在2013年,以三千五百一十二万元拍卖出去的清雍正粉彩蟠桃献寿图圆盖盒,当时就以这两件为依据,确定这件柠檬黄地开光九桃纹宝月瓶为雍正年间的官窑。 但有意思的是,橄榄瓶和圆盖盒都在清宫活计档上有明确的记录,而这件清雍正柠檬黄地开光九桃纹宝月瓶,没有!所以当时以2000多万价格拍卖出去之后,圈内人众说纷纭。 现在才1995年,那两件物件都没出现呢,连个对比都没有! “陈老板,你说是赝品,总得说出点一二吧?”叶辉皱着眉头向陈阳问了一句,将陈阳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可没说是赝品!我怀疑的是来源!”陈阳抽了一口烟,侧头跟叶辉说道,叶辉低头看了一眼陈阳手里的香烟,从进门他把香烟点燃,到现在为止,他手中这根香烟还没抽完呢,就给瓶子做出了判断,这真tm快呀! “叶大少,你我都知道,”陈阳看着叶辉,一脸认真的说道,“清官藏品流散出外,无非就三种情况,第一,发生在溥仪时期,由溥杰或太监偷运出宫,带去京城琉璃厂一带兜售。虽然光绪时代国力虽已衰退,但却未听闻有王公大臣、太监公然将御赐之物或清官藏品在市场上兜售。” “第二,就是溥仪离开皇宫之时,不但他自己带走了大量古董,同时宫中不少宫女、太监也纷纷偷了一些物件回去,”说到这里,陈阳抽了一口烟,继续跟叶辉说道,“第三,就是伪满时期,溥仪将从宫中带出来的东西,藏在了小白楼,等小鬼子投降之后,溥仪来不及带走太多的物件,里面的物件被人们哄抢,导致里面的古董流落在我们三省各地。” 叶辉听到这里,不由微微点点头,陈阳说的没错,这就是故宫流失物件的主要三种途径,叶辉伸手端起一杯茶水,“然后呢?” “然后?”陈阳看着叶辉冷笑了一下,“我的叶大少,眼前这件雍正柠檬黄地开光九桃纹宝月瓶,你们我都知道,这是雍正万寿节专用瓷器,您是皇族后裔,我问问您,这物件放在宫里谁敢乱动?” 这可是雍正爷过寿用的瓷器,别说乱动了,就算每次挪动都有记录。根据清宫档案记录,例如乾隆三年:五月初六日,司库刘山久、催总白世秀来说太监高玉,传旨:着瓷器库将康熙、雍正年号所有盘、碗、钟、碟、瓶、罐等件每样持一件呈览。……六月二十五日,七品首领萨木哈、催总白世秀,来说太监高玉交……五彩过墙福寿七寸盘一件……俱照样烧造送来。烧造完时,再交出原瓷器缴回,仍交瓷器库,钦此。 叶辉听完笑着点点头,“是呀,这玩意在宫里,除了皇帝,没人敢动!唯一能过手的,也得是太监总管或者内务府总管,别人......”叶辉笑着摇摇头,“想都不要想!”说着,叶辉带着微笑看向陈阳,“那如果是溥仪离开时候带走的呢?” 听到叶辉这么问,陈阳伸手将瓶子拿了起来,直接将瓶口对向了叶辉,“无论是溥仪带到三省的,还是溥仪离开故宫时候,被太监、宫女带出去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指定有磕碰磨损,你看看这瓶口,有一点磨损么?你在看看这瓶身,也没有一点磨损痕迹,这正常么?” 这是当时拍卖会拍的 叶辉仔细看了看,微微点点头,陈阳说的这些,他也注意到了,也不是没怀疑过,可是...... “陈老板,你说的这些确实不正常,”叶辉放下茶杯,伸手指向瓶子,“可你看看这胎质、这画工、这粉彩,都与雍正年间官窑,并无太大区别,而且这瓶子确实开门呀!你怎么解释?” “是呀,这就是我刚才说,我不怀疑它是老物件,只是对它的来源存疑。”陈阳微微点点头,这瓶子跟叶辉说的一样,确实开门,这点挺奇怪的。 “还有,”叶辉提醒着陈阳,“陈老板,唐英撰《陶务述略碑》中,明确记载了雍正十三年,岁例供御的57种彩、釉,其中的西洋黄色器皿,这西洋黄色器皿,所指便是此类柠檬黄釉瓷器。” “对呀,”听到叶辉这么说,陈阳也抬头看向了叶辉,“这我知道,但叶少您想想,那些岁例供御的器形,也都在清宫活计档中明确记载了,可在清宫活计档中,我没有印象有这样一件器形的物件呀?” “按照您说的,如果这物件真是雍正万寿节用的瓷器,又是这么一种特殊的物件,应该有记载呀!你印象中有么?” 我?叶辉心里微微吸了一口气,你这话问的,我好像能把清宫活计档背下来一样!再说了,我也没亲眼看过全套清宫活计档,里面记录的东西老多了,谁能背下来! 但叶辉心里清楚,就算背不下来,像这种特殊的瓷器,也应该会有相关的记载,可从来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过。 “那......”叶辉微微抿了一下嘴,看着陈阳认真的样子,不由想逗逗他,“也就是说,陈老板也无法看出这物件是否到代喽?” 陈阳手里依旧拿着瓶子看着,听到叶辉跟自己说话,陈阳微微摇摇头,“我个人认为,这物件不到代!”陈阳将物件放到了盒子里,“尤其是这瓶子磨损程度,太假了!” “除非有一种可能!” “什么?” 陈阳看了一眼叶辉,“那就是,溥仪当时离开故宫的时候,将这物件带到了伪满皇宫,之后存放到了小白楼。后来小鬼子投降,他来不及带走,被小鬼子带回到了鬼岛好好保存起来,这是唯一还能说的过去的解释。” 说道这里,陈阳笑着看了一眼叶辉,“可叶大少,这解释虽然说的过去,但你解释不了这物件怎么会在您手里,总不能是小鬼子从他们博物馆或者家族藏品里,拿出来送你的吧?” 陈阳此话说完,叶辉不由愣了一下,随后看着陈阳,仰头哈哈大笑,这家伙....... “陈老板,你还真说对了!”叶辉笑过之后,转头看向了陈阳,“这真是小鬼子今天上午刚刚送给我的!” “什么?” 这次轮到陈阳吃惊了! 第1357章 我从来不找事,都是事找我! 叶辉看着陈阳瞪圆了眼睛,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笑得前仰后合,他清了清嗓子,故意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怎么样,陈老板,是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是不是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对吧?” 陈阳回过神来,狐疑地盯着叶辉,仿佛在看一个天方夜谭的表演者,他将信将疑地问道:“我说叶大少,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你该不会是在跟我编故事吧?这年头,古玩行当里,造假、骗局层出不穷,你可别告诉我,你这是在给我下套呢!” 叶辉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我可没骗你,千真万确,我叶辉什么时候骗过你?这宝贝可是今天早上一个叫石谷正野的日本朋友,不远万里,亲自送上门来的!我们俩还促膝长谈,相谈甚欢,聊了整整一上午呢!” 石谷正野?陈阳听到这个名字,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疙瘩,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他苦思冥想,终于想起来,这不就是上次叶辉新店开张的时候,那个出手阔绰,送了一尊价值连城的太白尊的小鬼子土豪吗? 陈阳恍然大悟,原来这石谷正野和叶辉是老相识啊!不过,就算是老朋友,这出手也太大方了吧?难道这小鬼子钱多烧得慌,或者说,这瓶子有什么猫腻不成? 陈阳看着叶辉,阴阳怪气地说道:“呦呵,我说叶大少,您可真是交友广泛,人脉通天啊!连小鬼子都上赶着给你送宝贝,你这面子可真够大的!说吧,你到底给人家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人家对你如此死心塌地?” 叶辉摆了摆手,故作谦虚地说:“哪里哪里,我也就是运气好,碰巧认识了这位日本朋友。你也知道,我这人向来以诚待人,广结善缘,这朋友嘛,自然是遍天下啦!” 陈阳看着叶辉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暗自腹诽:你就吹吧!还运气好,我看你不是运气好,小鬼子有白白送出手的物件么?指定是你答应了人家什么事情,要不然人小鬼子能这么大方? 陈阳指了指桌面上的瓶子,一脸怀疑地问道:“我说叶大少,你就别跟我这儿装糊涂了!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糊弄啊?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叶辉翘着二郎腿,悠闲地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团烟雾,慢条斯理地说:“陈老板,你这话说的,我像是那种坑蒙拐骗的人吗?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位石谷正野,我今天还真是第一次见……” “打住打住!”陈阳不等叶辉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提高了音量说:“叶大少,叶老板,您就别再编故事了!你刚才还说,你和这位石谷正野先生,相谈甚欢,聊了整整一上午,怎么一转眼,就成了今天第一次见面了?你这谎言编的也太离谱了吧?” 叶辉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解释道:“陈老板,你别着急啊!听我慢慢跟你说,这位石谷正野先生,我今天确实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呢,他之前托朋友给我送过一份大礼,就是上次我新店开张的时候,那尊太白尊,就是他送的!” 科美集团?陈阳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愣住了,这个集团他可是如雷贯耳啊!他们旗下有一家子公司,不就是专门生产手机电池的吗?他们怎么会给叶辉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呢?难道说,叶辉在这方面能帮上什么忙? 陈阳看着叶辉,一脸的不相信,笑着说:“我说叶大少,您可真能编故事!还科美集团,您下次编故事的时候,能不能找个靠谱点的理由?头一次见面,人家就送您这么贵重的礼物?您觉得这说得过去吗?” 叶辉看着陈阳那副质疑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拿起旁边的瓶子,递到陈阳面前,“我说陈老板,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这小鬼子会好心到把这么好的宝贝白白送给我吧?” “你刚才说完,我仔细想了一下,这瓶子从胎质、釉色、工艺上来看,确实没有太大问题,”叶辉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瓶子,一边看着陈阳,认真地说道,“但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让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说这瓶子是溥仪从皇宫带到伪满皇宫,后来又放在了小白楼,最后被日本人带走了……” 叶辉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瓶身和底足处,他指尖轻轻划过瓶身光滑的釉面,仿佛在抚摸一件珍爱的宝贝吗,“你看看这瓶身,尤其是这部分。”他的手指在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细微痕迹上停留了片刻,“这磨损,简直是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叶辉将手中的瓶子轻轻晃了晃,他抬眼看向陈阳,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你觉得,到了小鬼子手里的好东西,他们会轻易还给咱们么?”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再说了,我叶辉在他们眼里算什么?充其量就是个有点钱的商人罢了,人家凭什么从博物馆里把这瓶子拿出来,特意送给我?” 听叶辉这么一分析,陈阳也陷入了沉思,他微微点了点头,叶辉说的没错,以小鬼子一贯的尿性,怎么可能把到手的宝贝拱手让人呢?更何况,叶辉虽然在沈城有些势力,可这是江城,就算送这么好的东西,也不应该送给他,应该送给自己呀!即便叶辉的身份可能比自己要高,但在那些心高气傲的小鬼子眼里,恐怕还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想到这里,陈阳不禁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条件,能让小鬼子舍得下如此血本,竟然舍得把博物馆里的宝贝拿出来送给叶辉?他抬头看向叶辉,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所以……小鬼子到底想求咱们的叶大少,办件什么事情呢?” 叶辉听到陈阳的问题,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侧头瞥了一眼陈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带着一丝狡黠,一丝得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谋的味道。 “你说,他们能找我干什么呢?”叶辉故意卖了个关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当然是想跟我联手,一起对付陈老板你喽!” “啥?”陈阳听到叶辉的回答,顿时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叶辉,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叶辉看着陈阳震惊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带着一丝挑衅的语气问道:“怎么,陈老板怕了?” 陈阳回过神来,不屑地撇了撇嘴,强装镇定地说道:“切,怕?在江城,我是怕你,还是怕小鬼子?我只是没想到,你叶大少居然能这么直白,好歹也糊弄我一下,让我心里好受点嘛!” “哼哼,”叶辉轻笑两声,随手扔给陈阳一根香烟,语气中带着一丝无所谓,“糊弄你干什么?再说了,你早晚不都得知道么,有必要糊弄么?” 说着,叶辉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语气平淡地说道:“你陈老板手段高明,先是弄没了人家井上一生,又把井上彦一挤走了…….” “等会!”陈阳听到这里,猛地伸手打断了叶辉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叶少,咱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我弄没了井上一生?那是张老三将井上一生弄没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人家上面都调查清楚了,你可不能往我身上泼脏水呀!” 叶辉听到陈阳的辩解,只是微微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行,行,就算井上一生的死,跟你没关系,那井上彦一可是被你逼走的吧?你以为井上家族一走,在江城投资的钱,就这么白白扔到江城了?人家后续不得弄个公司过来,怎么可能白白便宜江城。” “还有,”叶辉说到这,伸手点了点陈阳,那样子就像老师傅在教训不听话的学徒,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说陈大老板,您老人家能不能安分点?您看看您,放着好好的古董生意不做,非要满世界惹是生非,您这是精力太旺盛了,还是闲得慌啊?” 陈阳一听这话,顿时不干了,把嘴一撇,满脸的委屈,就好像被人冤枉了似的,反驳道:“叶少,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怎么就惹是生非了?我什么时候惹过事了?” “哦,”叶辉斜睨着陈阳,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屡教不改的熊孩子,慢条斯理地说道,“那咱们来好好说道说道,洛城那事,是谁先挑起的?锦城一眼黄的事,又是谁去招惹的?怎么着,您老人家走到哪,哪就不得安生,您这是自带麻烦属性啊?” “叶少,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陈阳一听叶辉翻旧账,顿时就不乐意了,他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说道,“洛城那事,明明是您老人家背信弃义,把咱们的计划告诉了齐少,要我说,您才是罪魁祸首!” “至于一眼黄,那纯粹是他先欺负我,甚至还把蒋光泰给搬出来了,想给我个下马威,我能惯着他吗我?” “都是事找我,我什么时候找过事!” 第1358章 康德官窑,您听说过么? “得得得!”叶辉看着陈阳那副我是受害者的表情,顿时感到一阵头疼,他连忙摆摆手,示意陈阳别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咱们说点正事,就假设小鬼子想拉拢我,一起对付你,你觉得就凭咱们俩,值得他们把这宝贝送给我吗?” “艹!”陈阳一听,顿时乐了,他嗤笑一声说道,“我肯定值啊,至于您嘛,估计悬!您想想,就井上家族在江城扔的那笔投资,可比这宝贝值钱多了,说起来,这还都是我的功劳呢!” “哎呦我艹!”叶辉听完,顿时捂脸,这陈阳,还真是要钱不要脸啊! “行行行,我承认,我不值!”叶辉无奈地摆摆手,笑着说道,“但你看看这宝贝,不论是做工还是用料,都堪称一绝,这柠檬黄、粉彩、胎质、釉色,跟雍正年间的官窑几乎一模一样,还有这底款,青花篆书,字体工整秀雅,青花深入胎骨,发色妍丽沉静,简直完美无瑕!” 这是在拍卖现场拍的图片 “我想问问陈老板,什么人做赝,能有这样的工艺?” 陈阳看着瓷瓶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叶辉说的不错,这物件吧,除了来源不对、磨损程度不符,其他方面还真是一点问题挑不出来,如果说是赝品的话,自己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青山居士,但这家伙绝对不会做一件这样的赝品,因为凡是做赝者,都是为了追求利益,这种物件拿出去,可是不好糊弄人。 底足 陈阳一边听着叶辉跟自己讲述当年洋彩的制作工艺,尤其是这种柠檬黄是如何调配出来的,毕竟这都是有记载的,听着听着,陈阳眼前猛的一亮,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不但明白了眼前这件清雍正 御制洋彩柠檬黄地开光九桃纹宝月瓶是什么做的,也明白了后世那件为什么来源不清晰了。 整器磨损甚微 “等等等等,叶少,你先等一下!!”陈阳突然一脸严肃地打断了叶辉滔滔不绝的讲解,那表情仿佛发现叶辉讲错了自家祖宗十八代的名字一样。 叶辉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搞得一愣,手里比划的手势都僵在了半空中,疑惑地望着陈阳,心想这小子又要耍什么花招。 陈阳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地问道:“我问你啊,叶少,你知识这么渊博,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康德官窑啊?” 叶辉愣了一下,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康德官窑? 那是什么玩意儿? 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陈阳,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然而,陈阳的表情却无比认真,这让叶辉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为了糊弄我,随口胡诌了一个朝代出来吧?康德?历史上好像没有叫康德的朝代啊?难道是什么偏远地区的小国家?叶辉心里犯起了嘀咕,看向陈阳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怀疑。 “什么官窑?”叶辉听完直接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阳。 “陈老板,你发烧了?你在说什么?你就算想懵我,也不能这么明着懵我吧?”叶辉不解的看着陈阳问道。 “不是,叶少,你误会了,我真没有糊弄你!”陈阳急忙摆手解释道,脸上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狡黠,“我说的康德,可不是什么朝代,而是……”他故意顿了顿,吊足了叶辉的胃口,然后才一字一顿地说道,“伪满洲国的年号!” 伪满洲国?年号?叶辉听得更糊涂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又扯到伪满洲国去了?他努力消化着陈阳话里的信息,却感觉越听越迷糊,就像掉进了一团迷雾中,怎么也找不到方向。 康德是溥仪在1934年,被日小鬼子扶植,在沈城建立伪满洲国称帝之后,所使用的年号,时间为1934年—1945年期间,抗日战争结束,伪满洲国随之终结。 当时退位之后,心有不甘,老想着复辟的宣统皇帝溥仪,向小鬼子定制了所谓御用瓷器,而小鬼子并没有参照我国建立御窑厂烧造官窑的制度,因为但是小鬼子皇家用瓷,都是出自他们本土杰出的几大民窑,类似我们景镇的青花、斗彩、单色釉等等,甚至都有超过我们的趋势。 到了抗日战争时期,由于我们正在艰苦卓绝地进行抗战,而小鬼子则大肆掠夺我们的资源,他们本国反倒是没事,其瓷器烧造的水平和质量仍保持着高水准。 “所以,当时溥仪提出定制御用瓷器之后,都是小鬼子在他们本土烧制,之后送到伪满州国的,换句话说,溥仪用的瓷器,是小鬼子专门给他烧的。”陈阳跟叶辉解释着,“康德是康熙和德宗光绪的缩称,号取康德,意在纪念,也寄托了溥仪光复大清王朝的心愿。” 叶辉听完陈阳的话,不禁陷入了沉思,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消化着这些从未听闻过的信息。他抬手轻轻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瓷器方面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历史,是他从未涉足过的领域。更让他惊讶的是,居然还有一个「康德」年号,这让他觉得自己对历史的了解还是太过于浅薄了。 他回想起当初陈阳与井上彦一交锋时的情景,陈阳对小鬼子瓷器的历史、各个窑口都了如指掌,说得头头是道,令他印象深刻。当时他还以为陈阳只是为了在井上彦一面前炫耀,现在看来,陈阳对小鬼子瓷器的研究绝非表面功夫,而是深入骨髓的了解。 “真是没想到啊,陈老板。”叶辉抬起头,看向陈阳,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你对小鬼子瓷器竟然有如此深的研究,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不过,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证明什么呢?” “我曾经见过一件,康德四年烧制的柠檬黄釉兰花纹盘!”陈阳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却充满了自信。 粉彩柠檬黄釉兰花纹盘 那件瓷盘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盘背的黄色釉彩艳丽夺目,色彩介于粉黄与蛋黄之间,与传统的黄色有所不同,是一种独特的柠檬黄,散发着迷人的光泽。胎土洁白细腻,质地坚硬,轻叩之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令人心旷神怡。 白釉莹润如牛乳,与我国的釉彩有所区别,色彩华丽,构图纤细,注重基本素描,花草图案表现力丰富,画工精美。虽然在构图上明显受到了我国文化的影响,但在釉彩表现光彩明暗方面,又带有明显的油画风格,可谓中西合璧,相得益彰。其制作工艺精湛,气派端庄,甚至超过了宣统御窑的水平,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绝非普通工匠所能企及。 这个内容是:御赐 建国五周年记念 盘中两条盘曲的螭龙栩栩如生,其中赫然刻有「御赐」二字篆文,彰显着皇家气派。盘底则用蓝料釉粗边框楷书「康德四年」款,青花底款深入胎骨,发色妍丽沉静,更添几分古朴典雅 “可以说,那件瓷盘,跟您这件柠檬黄地开光九桃纹宝月瓶……”陈阳顿了顿,目光落在叶辉手中的宝月瓶上,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第1359章 叶少,真是心疼我呀! 叶辉盯着那瓶子看了半天,又抬头看看陈阳,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充满了不可思议,活像陈阳手里这瓶子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一样。他挠了挠头,一脸的困惑,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半天憋出一句:“我是真想不明白,陈老板,你每天都在研究什么?这种物件你手里居然也有?” 陈阳一听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赶紧摆手,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这东西我哪儿来的啊?” “叶少,你这话说的,我不过是之前见过一次,怎么就成我手里有了?感情在你眼里,只要我陈阳见过的,就都能弄到手呗?那我这本事,可就真通天了!” 一边说,陈阳心里却在暗自吐槽:我tm是真见过,只不过是在2021年佳得港城的网拍上,康德瓷佳品,陈阳后世也无非就见过两件,第一次见到康德官窑的时候,那可是一件葫芦瓶,当时自己还以为是工艺品呢!后来查了资料才知道,原来溥仪这家伙在伪满时期的御用瓷器。 康德时期的五彩葫芦瓶 陈阳眼珠一转,决定继续编下去,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京城我不是有拍卖行,你知道吧?我前段时间在那儿收到过一件康德柠檬黄釉兰花纹盘,那做工,那釉色,啧啧啧,简直没得说!” 他一边说,一边还比划着,仿佛那盘子就在眼前似的,“不过嘛,我这人眼光高,总觉得那盘子差点意思,就没让他上拍卖!”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叶辉,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那柠檬黄的颜色,跟眼前这件瓶子,那是一模一样,丝毫不差!叶少,你品,你细品!” 叶少听完陈阳这番云山雾罩的讲述,先是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努力消化陈老板话语中的深意。他眉头轻皱,像个苦苦思索的学生面对一道难题,嘴唇也跟着微微张了几下,像是要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半晌,叶少才带着一丝不确定,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陈老板,您的意思是……”他故意拉长了尾音,想从陈阳脸上捕捉到更多信息。 陈阳则是老神在在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这才放下茶杯,嘴角带着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说时迟那时快,突然提高音量,抛出一个石破天惊的答案:“伪满时期小鬼子仿烧的!” 叶辉一听这话,微微吃了一惊,嘴巴张了几下,很显然,这个答案也符合自己心中的答案。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那件宝月瓶,又抬头看了看陈阳,这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心想,如果换做别人跟自己说这是小鬼子仿的,他叶某人肯定当场就赏他一个白眼,然后拂袖而去。 可是,说这话的是陈阳啊!他的眼力,自己那可是绝对信得过。而且……仔细想想,除了这个解释,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了。 还没等叶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陈阳又凑近了他一些,脸上带着一副的得意表情,笑呵呵地说道:“而且,我还知道……”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叶辉的胃口,才接着说道:“那件康德瓷的来源,因为那盘子送来的时候,盒子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深山香兰社……江户时,藩诸侯十五代……酒井柿右卫门……十四代吗,这可是他们江户时期知名的陶瓷家。” 当时拍品中带的 叶辉听到这里,原本迷茫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他情不自禁地连连点头,仿佛已经完全理解了陈阳的意思,语气也变得肯定起来:“陈老板要是这么说,那就对上了。” “什么对上了?”陈阳疑惑地问道。 叶辉抬头看了一眼陈阳,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陈老板,我跟你说,跟石谷正野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叫中桥英田的,我在沈城的时候就认识他。当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身边还跟着一位朋友,叫做酒井小次郎,那家伙对瓷器那叫一个精通,眼力也毒辣得很!” 说到这里,叶辉和陈阳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件柠檬黄地开光九桃纹宝月瓶,两人心中都有了相同的答案:这玩意儿,十有八九就是一件小鬼子在伪满时期仿烧的赝品!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所有的事情。 “如果说是小鬼子仿烧的,”叶辉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那他们手里就应该有件原器呀!” “那指定的,还用说么?”陈阳白了一眼叶辉,“溥仪的小白楼就在那,想要什么原器没有!” “这倒也是!” 关于这件拍品,不少人都存疑 这是预展现场拍照图片 有人说这件瓶子一看就假,那我们和赝品对比一下,就一目了然了。这件瓶子确实开门,就是到代不到代的问题 既然弄清楚了柠檬黄地开光九桃纹宝月瓶的来历,陈阳便放下心来,开始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叶辉后堂的藏品。他背着手,踱着方步,像一只好奇的猫,仔细审视着每一个角落。这后堂的物件,可比前面那些摆在外面的家伙什有意思多了。 叶辉看着陈阳这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我说陈老板,你就不怕我跟小鬼子联手对付你呀?” “不怕呀!”陈阳拿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放在眼前细细端详,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咱俩这关系,大家谁不知道,你跟我作对不是正常的么?至于小鬼子么……”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嘻嘻,他们得有那个本事!” “哼,”叶辉被陈阳这轻描淡写的态度逗乐了,他故作生气地冷哼一声说道:“你陈老板这么大本事,我可不敢跟你作对。” “是么?”陈阳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叶辉,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此时,他手中已经多了一件乾隆年间仿定白釉刻饕餮纹洗口瓶。 叶辉看到这瓶子,顿时愣住了,他一拍脑门,懊恼地想: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上次听叶少说,这物件卖了?”陈阳笑呵呵看着叶辉问道。 “那个......咳咳!”叶辉被陈阳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含糊其辞地说道:“那个什么,它是这么个情况......” “叶少呀,”陈阳当然不会给叶辉解释的机会,他直接打断叶辉的话,笑嘻嘻地说道:“我觉得您这物件有问题,我拿回去帮您看看,过几天给你送回来,你放心,我一定翻阅资料,帮你好好研究研究,是炸瓷还是开片!” “喂喂!”叶辉见陈阳又要故技重施,顿时急了,瞪着眼睛说道,“我说你堂堂一个大老板,怎么还干这种明抢的勾当?赶紧给我放下!上次的事,咱们不是说好了,都过去了么?” “没错,过去了呀!”陈阳笑呵呵地说道,手里却紧紧地握着那只瓶子,丝毫没有要放下的意思,“上次那件您不是都卖了么,这一定是您机缘巧合之下,又收了一件。” 他一边说着,一边装模作样地仔细欣赏着手中的瓶子,“要不说叶少心疼我呢,想尽办法帮我又淘换出来一件,怕别人说我陈阳沽名钓誉,误人子弟呀!多谢叶少!” “你......你......”叶辉被陈阳气的手直哆嗦,“陈阳,你真是臭不要脸!” 陈阳看着叶辉晃晃手中的瓶子,脸上得意的一笑,小少爷,上次事情你说完了就完了?得罪完了我,你居然还敢把这瓶子明目张胆放着,你这分明是没看得起我呀! “叶少,没事我就走喽!”陈阳笑呵呵的把拿着瓶子的手往后一背,转身就往前面走,只要我不要脸,你叶辉就不好说什么?谁让你先琢磨我的,这就是代价! 再说了,你都跟我说了,你要跟小鬼子联手对付我了,我还惯着你?有机会我能拿一件是一件! “到前面让老严给你包上,”叶辉在后面轻笑了一声,“别出去摔个跟头,在摔碎喽!” 叶辉在后面看着陈阳的背影,嘴角轻轻翘了起来,一件乾隆年的瓶子而已,我叶辉还给的起!就是不知道,后面你陈阳能不能扛的住呀?小鬼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不能帮你,但我也不会帮小鬼子,我只保护自己的利益,陈老板,您好自为之吧! 第1360章 老耿,去锅炉房吧! 陈阳哼着小曲儿,手里晃荡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子,悠哉游哉地回到了铺子。秦浩峰、劳衫和柱子三人正凑在一起,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宝贝。 一看到陈阳回来,三个人立马跟装了弹簧似的,嗖地一下就围了上来,那眼神,恨不得直接把陈阳手里的盒子给盯穿。陈阳被他们这热情劲儿给逗乐了,笑呵呵地把盒子往桌上一放,挑了挑眉毛。 劳衫和柱子见状,也放下手里的瓜子茶水,一左一右地围了上来,活像一幅三英战布的架势,只不过这吕布手里拿的不是方天画戟,而是一个神秘的盒子。陈阳被这三人围观得哭笑不得,故意卖了个关子,笑呵呵地将盒子往桌面上一放。 “哎哎哎,别急啊,小心肝儿颤!”陈阳笑着看向三人,“来来来,都来看看,让你们开开眼!” 劳衫眼尖,一眼就认出了盒子,“陈老板,这不是叶辉店里定制的盒子么?”劳衫那脖子伸得跟长颈鹿似的,恨不得直接钻进盒子里去,“叶辉那老小子,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的主儿,居然被陈老板你给拔了毛,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哥你还不知道么?”秦浩峰一边开盒子,一边得意洋洋地说道,“叶辉那家伙要是铁公鸡,咱哥就是那专门对付铁公鸡的老虎钳子,别说拔毛了,就是......” 他猛地打开盒子,话还没说完,眼睛一下子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直接爆出一句粗口,“我艹!哥,真是这瓶子!你从叶辉那老狐狸手里把这宝贝给拿下来了?” “对,对,没错!”柱子在旁边也看傻了眼,使劲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样,“哥,上次你不是还说,叶辉那家伙把这宝贝给卖了么?怎么又到你手里了?难不成是叶辉良心发现了?” 陈阳不屑地撇撇嘴,语气里充满了对叶辉的不屑,“他?什么时候说过实话,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对我倒是出奇的好。”陈阳转着手里的茶杯,笑着将说着,将今天和叶辉见面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跟秦浩峰几人说了一遍。 当说到科美集团的时候,陈阳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上,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眉头也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叶辉的话像一颗石子,在陈阳平静的心湖中激起阵阵涟漪。他知道叶辉这人虽然爱吹牛,但涉及到正事,他还是会吐露几分真言的。科美集团,这个名字虽然叶辉陌生,但自己在熟悉不过了。 从叶辉的语气中,陈阳能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那就是科美一定要进驻江城了,至于为什么来,陈阳心里清楚的狠,那就是——石墨矿。 陈阳的大脑飞速运转,石墨,这种看似普通的矿产,却在未来的科技发展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新材料、能源、国防、航天工业,这些领域都离不开石墨的身影。他记得,90年代的中国,因为技术限制,只能出口一些低档的石墨产品,价格低廉,价格一般在每吨2000元—4000元,而那些国外企业,却利用这些低价原料,加工提纯后,再高价卖回中国,狠狠赚取其中的利润差,以每吨价格达10万元—20万元的价格在卖给我们。 其中,动作最快的,获利最丰厚的,当属那些来自东瀛的小鬼子。想到这里,陈阳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火,国家资源,岂容他人染指!他必须行动起来,阻止这一切发生。可是,该怎么做呢?陈阳努力回忆着关于石墨矿的记忆碎片,他知道国内有两个地方蕴藏着丰富的石墨资源,一个是鲁地,另一个就是江城北罗县,但具体位置,他却毫无头绪。 后世的他,关注的是科技前沿,这些基础资源的分布情况,他并没有过多留意,如今,却成了横在他面前的一道难题。 “这不行呀,”陈阳皱着眉头,摸着下巴仔细琢磨了起来,“怎么能知道具体位置呢?不能让小鬼子捷足先登,可现在就算是小鬼子知道,他们也不会明说,怎么办呢?” 几天后,电子局要召开党委会议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各个办公室。老耿一大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这几天在家「养病」,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生锈了,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出来透透气,他得好好打扮打扮。他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把那件最精神的衬衫翻了出来,还特意擦了擦皮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收拾妥当后,老耿慢吞吞地走到厨房,给自己泡了杯茶,端起茶杯刚想抿一口,老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老耿这副准备出门的样子,老伴顿时就愣住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脸疑惑地问道:“老耿,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今天不是请了病假吗?怎么还穿得这么正式?” 老耿笑呵呵地放下茶杯,故作神秘地说:“今天可是党委会议,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必须得去呀!”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公文包,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仿佛在抚摸着一件珍贵宝贝。 “再说了,我这病也不能老不去单位照面呀,咱们该有病的时候有病,该上班的时候就得上班。” 老耿哼着小曲儿出门了,一路上心情那个舒畅啊,感觉病都好了大半。到了单位,他更是精神抖擞,一路跟同事们打着招呼,仿佛打了鸡血一样。 会议室里,陈国华早早地就来到了,他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手里拿着茶杯,不时地轻抿一口,两边坐着电子局的各位领导,大家都在低声交谈着,气氛显得轻松而融洽。 过了一会儿,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老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发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脸上都带着一丝诧异,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老耿心里暗自得意,看来自己的病假请得很有效果,大家都以为自己病得很严重呢! 老耿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和大家打个招呼,突然,他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郑茹,顿时就愣住了,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咦,郑茹今天怎么也来参加党委会议了? 老耿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但他也没时间多想,因为陈国华已经宣布开会了。整个会议过程中,老耿都感觉如坐针毡,总觉得大家都在偷偷观察他,议论他。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大家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陈国华却突然开口了。 “老耿,最近身体怎么样?好没好点呀!”陈国华笑眯眯地问道,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有深意。 陈国华说完之后,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似的直勾勾盯着耿主任,老耿心里像被塞了一坨榴莲,又臭又堵得慌,但他脸上还得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机械地点了点头,用一种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发出的声音说道:“陈局,您放心,虽然这身体不争气,但工作的事情,我怎么敢耽误呢!” “您交代的事情,我哪次不是当成头等大事来办的?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陈国华并没有被他拙劣的表演所迷惑,脸上反而浮现出一丝阴霾,像是夏日午后即将倾盆而下的暴雨,语气也变得像冰碴子一样寒冷刺骨:“你不敢耽误么?” 他顿了顿,仿佛在给老耿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但老耿显然没有领会到领导的良苦用心,于是陈国华毫不留情地抛出了他的第一个致命问题:“电子厂对外招工的事情,我交代多长时间了,你落实了么?” 老耿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仿佛被扒光了衣服扔进了冰窖,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陈国华。 陈国华可没有耐心和他玩你问我答的游戏,他就像一个拿着教鞭的严厉老师,毫不留情地抛出了第二个问题:“电子厂原有资产清算整理材料,你整理好了么,递交了么?” 说到这里,陈国华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仿佛对老耿的无能感到痛心疾首,他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老耿啊,老耿,不是我陈国华不讲人情,实在是你的工作能力,让我不敢恭维啊!工作是工作,人情是人情,在电子厂改造这个关键时间段,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啊!” 陈国华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像是要宣布什么重大决定似的。老耿的心脏也随着他的动作提到了嗓子眼,他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陈国华放下茶杯,将手猛地往桌面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巨响,把老耿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只见陈国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老耿啊,我看你最近身体也不太好,脸色都跟那腌黄瓜似的,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就先办个病退吧,好好在家养病,之后的事情就交给年轻力壮的郑茹负责,你就别操心了!” 听到让自己病退,老耿顿时不乐意了,他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他晃悠着脑袋,冷笑了一下,说道:“陈局,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还没到那种要死要活的地步,用不着您老操心!我身强体壮,再干个十年八年完全没问题!病退?不存在的!” “哦~!”陈国华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随后目光轻轻扫过在场的其他人,大家纷纷低下了头,假装认真研究自己的指甲盖,生怕被陈国华点名批评。 “老耿,你的身体什么情况我不操心,我担心的是咱们电子厂的改造进度啊!这可是关系到咱们电子局未来发展的大事!”陈国华的声音明显高了几度,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耿啊,不是我不照顾你,实在是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继续担任办公室主任这个重要的岗位啊!”说到这里,陈国华微微停顿了了一下,随后皱起了眉头,紧紧抿着嘴,片刻之后,开口继续说道。 “既然你不想病退,那你就去电子局锅炉房吧!那里工作轻松,环境舒适,最适合你这种需要静养的老同志了!” 第1361章 少数服从多数 嘶!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陈国华,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同情。 锅炉房是什么地方,大家心里都清楚,那就是为了冬天供暖准备的,平时根本就没什么事,说白了,一年四季就冬天干几个月,这陈国华可真够狠的,这是明摆着要发配老耿啊! 老耿听完陈国华的话,感觉自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还是活的,在胃里扑腾着翅膀,让他恶心想吐。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把茶杯都震得跳了起来,像是要跟着一起表达不满似的。 “陈局长,你这话说的,我咋就听不明白呢?”老耿瞪圆了眼睛,活像一只受惊的猫头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在电子局这栋大楼里兢兢业业工作了这么多年,不说功劳堆积如山,那也是汗水洒满了每一寸地板啊!” “我这胃病,可不是天生的,那是为了电子局操劳,为了咱们共同的事业,一口一口喝出来的啊!你问问在座的各位,谁不知道我老耿为了工作,那是连命都豁出去了?” 老耿说到激动处,还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发出「砰砰」的闷响,仿佛在向所有人展示他那颗为了电子局鞠躬尽瘁的赤诚之心。 陈国华面对老耿的质问,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让人火大的笑眯眯的表情,仿佛老耿说的不是他,而是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这才放下茶杯,笑呵呵地说道:“老耿,您消消气,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啊!” 陈国华面对老耿的控诉,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之色,反而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老耿啊老耿,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跟我玩这套苦情戏码?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电子局离了你就不转了?” 陈国华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慢悠悠地说道:“我告诉你,时代变了!现在讲究的是效率,是效益,像你这种老弱病残,早就该被淘汰了!” “你看看你现在,三天两头地请病假,工作效率低下,严重拖了局里的后腿!我把你安排到锅炉房,那是为了你好,让你可以趁机好好调养身体。你可别不识好歹啊!” “你……你……”老耿被陈国华这番无耻的言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陈国华轻轻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笑呵呵地说道:“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为了我好?”老耿一听这话,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让我去烧锅炉,还是为了我好?你这是嫌我命长,想让我早点去见马克思吗?” 陈国华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仿佛老耿说的话是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他慢悠悠地说道:“耿主任,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这不是看你身体不好,想让你去锅炉房锻炼锻炼身体吗?你想想,锅炉房那地方多好,冬暖夏凉,工作环境舒适,而且工作时间灵活,你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来安排工作时间,多好啊!” “再说了,”陈国华看着老耿,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坏笑,活像一只偷吃了鸡的黄鼠狼,“锅炉房的工作多简单啊,初夏秋不用上班,到了冬天,里面暖和,还有助于身体健康,不像在办公室,每天都要处理那么多文件,多累啊!” “还有,你去了锅炉房,就算你错过了吃饭时间,把饭盒往锅炉上一放,怎么不能吃口热乎的,这对胃病有好处!”陈国华说到这里,还故意顿了顿,仿佛在给老耿时间消化这番美意。 噗呲!会议室里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这陈国华,真是损到家了!人家老耿好歹也是个办公室主任,就算是要安排人去锅炉房,也不能这么明晃晃地说出来啊!还美其名曰是为了老耿的身体考虑,这理由,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陈国华,你……你……你放屁!”老耿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猛地站起身,指着陈国华的鼻子破口大骂。他原本就因为病情而显得苍白的脸上,此刻更是被气得一片铁青,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和陈国华决一死战。 老耿的突然爆发,让会议室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周围的人都被老耿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纷纷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老耿,你冷静点!”坐在老耿身旁的一位中年男人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拉住老耿的手臂,示意他先坐下。 “你让大家说说,你说的叫人话么?”老耿用颤抖的手指着陈国华,大声质问道。他虽然已经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中依然充满了愤怒和颤抖。“我有病是不假,但我工作不都完成了么?我耽误工作了么?” 陈国华面对老耿的质问,却是不慌不忙,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然后慢悠悠地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吐出一口烟雾,用一种轻蔑的语气说道:“你都完成了?” 陈国华鼻子微微冷哼了一下,抽了一口烟,“耿主任,那可不是你完成的,都是人家郑茹帮你完成的。”陈国华说着,故意将「人家郑茹」四个字咬得特别重,眼神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不信你问问,各个部门,最近是看到你的次数多,还是见到郑茹次数多?” 陈国华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声。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郑茹,眼神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郑茹是办公室的办事员,年轻漂亮,工作能力也很强,一直以来都是老耿的得力助手。老耿生病这段时间,确实是她一直在帮忙处理各种事务,但要说老耿的工作都是她完成的,那就未免有些夸张了。 陈国华看到大家的表情,心中暗自得意,他继续说道:“还有,我要问问大家,为什么电子局一直没找办公室副主任,为什么办公室只有耿主任和郑茹两个人?” 他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敲了敲桌面,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那不就是为了开源节流么,大家伙想想,为了减少压力,现在连岗位职工都缺少了,而还有像他耿主任这样,占着位置不干活的人,这是什么现象!” 陈国华的话,再次在会议室里掀起了一阵波澜。大家虽然都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都变得微妙起来,因为这种情况,在电子局各个科室,均有发生。 “我看郑茹干的不错,干脆以后办公室就留她一个人得了!”陈国华最后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将会议室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听到这里,大家心里纷纷也都明白了,看来今天陈国华是非得将老耿弄下去不可了。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生怕惹火烧身。 老耿听到这里,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指着陈国华说道,“哼,我还就不信了,没地方说理去了!我还告诉你陈国华,我就不办理病退,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这个岗位上,我看你拿我有什么办法!” 老耿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决绝和不屈 陈国华听到这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他看着老耿,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老耿啊老耿,你办不办理病退,我管不着,但你的职位调动,我可就有发言权了!” “你吹牛b吧!”老耿不屑的看了一眼陈国华,“我告诉你,陈国华,你别以为电子局是你家开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像我这种级别的干部,调动是要经过局领导会议决定的!” “那不正好吗?今天不就是局领导会议吗?”陈国华笑呵呵地看着老耿,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正好,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我们大家就来表决一下。不过,在表决之前,我要先说两句。” 陈国华说着,缓缓地坐直了身体,目光扫视着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 电子厂改造,向银行贷款了2000万,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大家不知道的是,这笔钱,是怎么贷下来的? 陈国华缓缓开口,一字一句说着,这钱是自己将电子厂、电池厂、电子局办公大楼,加上已经卖给儿子的供销处用地,全都抵押了出去,以研发新款电子产品、开拓电子市场为理由,向上面进行的贷款。 听着陈国华用近乎平静的语气,讲述着这个惊人的事实,而他的话,却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听到陈国华这番话,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内心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电子厂改造失败,不能按时还款,那么陈国华,不光是陈国华,是在座的每一位,都将面临怎样的一个处境。不得不说,陈国华将在座的所有人,都装里了,在经济社会面前,这是一种魄力,但何尝又不是一种压力啊! “同志们,咱们电子厂改造这事儿,现在可是头等大事,比我老陈娶媳妇儿还重要!”陈国华一只手轻轻敲着桌面,“这改造要成了,那是皆大欢喜,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了下来,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说:“可这要是改造不成功…啧啧啧… ”陈国华故意拉长了声音,故作神秘地扫视了一圈众人。 只见会议室里的众人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陈国华口中改造不成功的牺牲品。 “到时候,上面追债的,那可不是像我老陈这么好说话了!”陈国华夸张地挥舞着手臂,仿佛下一秒就要有人冲进来讨债似的。 随后陈国华轻松的将身体往椅子上一靠,“我老陈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回家抱孙子去,颐养天年,含饴弄孙…”说着,陈国华还真的比划起了抱孩子的动作,逗得众人差点笑出声来。 “可你们呢?”说道这里,陈国华重重敲了敲桌面,“你们家里也有像陈阳一样的好儿子么?你们背后也有像方振国一样的亲家么?我老陈就算退休,那也是局长退休,退休金一分钱都不会少!” 陈国华得意地笑着,眼睛扫视了大家一圈,仿佛已经预见了大家的悲惨下场,“可你们呢?你们到时候,还能不能拿到退休金,都成问题吧?” 陈国华拿起水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万啊,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到时候追究责任,谁也逃不掉!”他故意把追究责任四个字说得特别重,仿佛在敲打着每个人的心门,“到时候,是老耿一个人背锅呢,还是在座的各位一起背呢?”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与陈国华对视。他们心里都清楚,陈国华说得没错,这2000万的债务,一旦追究下来,他们谁也逃不了干系! 陈国华说到这里,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甚至用手轻轻挑了几片茶叶出来,直接弹到了地上,像是那些茶叶影响了茶水的味道,这能扔弃一般。 他眯起眼睛,语气带着一丝戏谑:“我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好好想想,是让老耿一个人去锅炉房研究烧开水的艺术,还是你们未来集体去体验一下锅炉房的温度?友情提示,锅炉房夏天可是相当热情似火的啊!” 说完,陈国华把茶杯重重地墩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他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一副我已经仁至义尽,你们看着办的表情。 会议室里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老耿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头耷脑的。他不安地搓着手,眼神飘忽不定,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老耿额头上开始冒汗,他不安地动了动屁股,感觉椅子上好像长满了钉子。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 过了几秒钟,老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带着哭腔说道:“各位领导,各位同事,你们可不能听陈局长的啊!他这是在吓唬咱们呢!这贷款的事情,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在咆哮,“要追责也应该追究陈局长的责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危言耸听,我跟你们说,今天的我,就是未来的你们,你们自己想想。” ....... 但这时候谁信你老耿呀,你跟陈国华比起来,大家当然相信陈国华了。张副局长看不下去了,他敲了敲桌子,示意老耿安静下来,“老耿,你冷静点!” “这里是局党委会,你要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张副局长说完,环视了一圈会议室,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看大家也都别干坐着不出声了,咱们今天就来举手表决一下,同意老耿同志调离办公室的,请举手!” 话音刚落,一只只手就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瞬间布满了整个会议室。老耿看着那一只只举起的手,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老陈,你也表个态吧。”张副局长转头看向陈国华。 陈国华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我弃权,反正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我的意见不重要。”说着话,陈国华脸上露出了笑容,看着举手的诸位,伸手示意大家可以将手放下了: 张副局长点了点头,宣布道:“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就按照多数人的意见办!耿继华同志,从即日起,你不再担任办公室主任一职,调到锅炉房工作,所有工作交接给郑茹同志负责。” “郑茹同志,从即刻起,暂代办公室主任一职,希望你好好干!” 陈国华听到这里,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走出了会议室,留下会议室里的一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老肖默默走到老耿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老耿,跟我去办个病退吧,手续早就帮你准备好了。” 老耿抬头看看老肖,老肖默默点点头,这一刻老耿全都明白了。 第1362章 石墨,不是石磨! 三天后,陈阳站在改造后的口罩厂房里,也就是曾经的供销处,看着工人们热火朝天地忙碌着。这供销处如今改造成厂房,还真有点凤凰涅盘的味道,陈阳美滋滋地想着,仿佛看到了未来钞票滚滚而来,脸上不禁露出了痴汉般的笑容。 这时,大哥大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宋青云打来的,说要来找他。陈阳心里纳闷,这老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挂了电话,陈阳心里开始犯嘀咕:这宋青云来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呢?难道是上次那个边海春的事情有眉目了?想到这里,陈阳心里一阵激动,赶紧跑到门口,伸长脖子往远处张望。 等了没一会儿,就看见宋青云的身影出现在了厂房门口。陈阳赶紧迎上去,满脸堆笑地说道:“师叔,您可算来了,看看怎么样?” 宋青云走进厂房,四下打量了一番,微微点点头说道:“你这口罩厂收拾得还挺像模像样的嘛!” “那是当然,”陈阳得意洋洋地说道,“这可是我媳妇的第一个厂子,我不得好好收拾收拾嘛!” 两人找在院子附近,找了一个一片阴凉的地方,又找来两张破椅子坐下。陈阳给宋青云递了根烟,迫不及待地问道:“师叔,您这次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宋青云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说道:“关于边海春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 陈阳一听这话,顿时脸上微微吃惊,随后追问道,“大哥,咱们回来一个多月了?你们才把边海春的事情落实,我tm以为他都被你们控制了,搞什么?” 宋青云抬手拍了陈阳脑袋一下,“跟谁大哥呢?我是师叔!” “你说的那不是废话么?”宋青云不满意的看了陈阳一眼,“我们办事讲究的是证据,能跟你一样,像愣头青一样冲进去就把人抓了?抓贼拿脏,抓奸拿双,像这种人你得把手腕子按住!” “哎呦我艹!”陈阳狠狠跺了一下脚,冲着宋青云不满意的撇了一下嘴,“按照你们的意思,只要我拔出来,就不算抓奸在床呗!” 宋青云听完瞪了陈阳一眼,“这叫什么话?你这个比喻不恰当,应该说,你只要在床上把裤子提上,就不算!” 宋青云点了点头说道:“你猜的没错,这家伙就是个走私犯,而且还是个大鱼!我们查到,他跟境外的一批文物贩子,有密切的联系,很有可能利用走私古董,赚取巨额利润。” “只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们不能抓他,”宋青云微微叹了一口气,“不过,他在我们的监视范围内。” 陈阳听完冲着宋青云竖起了大拇指,“牛!反正我是能告诉你们的都告诉你们了,边海春这家伙你们要是不早点控制,还不一定有多少宝贝,被他倒腾到海外呢,反正我是不受损失,你们自己看着办。” “另外,水兵司令又是啥?”陈阳一脸好奇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像一只求知欲旺盛的小猫头鹰,直勾勾地盯着宋青云,接着说道,“你们这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吧,这都一个多月了才把边海春的事情落实,我tm还以为他都被你们控制了呢!” “结果你们倒好,整些新鲜词,水兵司令?这词整的都挺新鲜。” “就是走私的头!”宋青云被陈阳这副样子逗乐了,他递给陈阳一根香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根,深吸一口,吐出一团烟雾,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你小子不重新翻盖一遍了,就这么收拾出来完事了?” 陈阳接过香烟,却没有急着点燃,而是眼珠子一转,直接向宋青云一伸手,手掌向上,一副快给我钱的架势。宋青云看着陈阳这副财迷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干啥?” “你给我钱,我把这一片都推了重新盖!”陈阳笑嘻嘻地看着宋青云,仿佛已经看到一座崭新的现代化工厂拔地而起,而他,就是这座工厂的主人,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滚蛋!”宋青云笑骂一声,伸手推了陈阳肩膀一下,“你媳妇的口罩厂,我凭什么给你出钱!” “哎呦喂,我的好师叔啊,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陈阳故作委屈地说道,“就我兜里这点钱,还不够塞牙缝的呢,哪还能拿来翻盖厂房啊?” “得了吧你,少跟我哭穷。”宋青云才不信陈阳的鬼话,他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别跟我这儿耍贫嘴了,说吧,你小子又想干什么?” 陈阳见宋青云不上当,只好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突然想起科美集团的事情来,于是正色道:“师叔,你认识不认识,地质勘探队的人?” “地质勘探队?”宋青云听完陈阳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向陈阳,眼神中充满了怀疑。过了几秒钟,宋青云脑子灵光一闪,恍然大悟般地说道:“我说你小子,不会是想用地质勘探队的名义,去搞什么宝贝吧?” 陈阳听到宋青云的话,忍不住扭过头,白了宋青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觉得可能么?地质勘探队那都是国家的队伍,我能指挥得动他们?这不是没钱么,我只是想找点矿而已!” 宋青云听陈阳说得云淡风轻,不由自主地微微笑了起来,同时伸出手,对着陈阳比划了一下大拇指,调侃道:“哎呦我的陈老板,可以啊,现在都敢玩矿了?真是财大气粗啊!不知道你是想找窗户框,还是门框呀?” “去去去!”陈阳笑着看着宋青云,哭笑不得地说道:“什么玩意,我说的是能从地底下挖出来那种矿!还窗户框、门框,我又不打算开门窗厂,找那些东西干嘛?” 宋青云把嘴一撇,故作深沉地说道:“我知道!你小子就是琢磨上从地底下挖东西了,我告诉你,那玩意就算是你发现的,国家说收回就收回,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 宋青云说着,又白了陈阳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别手里有点钱就瞎嘚瑟,你去打听打听,养一个矿得花多少钱?咱们不说别的,就拿齐河市和鹤城来说,那一家小煤矿…… ” “陈老板......”青云还没说完,那边施工的人就来喊陈阳了,看样子是有什么事情需要陈阳去处理。陈阳听到有人喊自己,应了一声,然后拍了拍屁股,站起身,跟着现场施工的人走了过去。 宋青云看着陈阳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低声自言自语道:“这小子,还惦记矿,把手里的厂子先搞好再说吧!” 转眼间就到了中午时分,陈阳招呼着宋青云和振丰等人一同前往附近的饭店用餐。大家围坐在包房的圆桌旁,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轻松地聊着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宋青云忽然想起陈阳之前说过要找矿的事情,便随口问道:“我说,你小子真打算去搞矿?那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投资大,风险高,一个弄不好,赔个底朝天都有可能。” 陈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拿起酒杯跟宋青云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师叔,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再说了,我又不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往里跳呢?我已经考察过一段时间了,也找了一些相关的资料,心里多少有点底。” 振丰听闻此言,还以为陈阳要开发煤矿,放下酒杯,认真地说道:“陈老板,如果你想找煤矿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这煤矿可不是闹着玩的,在当地都是那些大炮子的天下,咱们这些外地人过去,人生地不熟的,恐怕很难插手进去。” “振丰哥,我不找煤矿。”陈阳一边夹起一块红烧肉,一边摆摆手说道,“我想找的是一种叫做石墨。” “石磨?”听到陈阳的话,在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他,石磨?还用找么? 宋青云更是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你要找什么玩意?什么石磨?” 这时,一直默默吃饭的马户突然将筷子放在桌子上,笑呵呵地环顾了一下周围一脸惊讶的众人,用一种你们怎么连这都不知道的语气说道:“石磨,你们怎么都不知道是啥呢?” 说着,马户还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解释道:“就是磨盘,下面是一个大圆石头,上面是一个小圆形石头,中间放上豆子,然后用毛驴拉着转圈,就能把豆子磨成豆浆。” 为了让大家更加直观地理解,马户还清了清嗓子,张开嘴唱了起来:“毛驴拉磨哟~~~” 马户的歌声一出,陈阳顿时心头一惊,猛地抬起头看向他。这熟悉的旋律,这熟悉的歌词,难道说……陈阳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喉咙也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真想跟着马户一起唱出来:“走不出那个圈!” “一走就是一小天,”马户丝毫没有察觉到陈阳的异样,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咧着嘴,看着大家唱道,“两眼一蒙,围着磨盘它就转着圈......” 听到这里,陈阳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马户如果也是重生或者穿越过来的,以他的聪明才智,肯定不会混得这么差。不过,话说回来,这马户的嗓音还真是不错,唱起二人转来还真有那么几分味道。 马户唱了几句之后,便停了下来,笑呵呵地看着陈阳说道:“陈老板,这磨盘可不是现成的,都是要上山去找那种大石头,然后再找人加工而成的。” 马户的话音刚落,整个饭桌上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开起了玩笑。刀疤率先指着马户,爽朗的笑声中带着几分调侃,“我说马户啊马户,你这名字还真没起错!成天就知道琢磨牲口那点事儿,这回倒好,连磨石都研究上了,哈哈哈!” 第1363章 小鬼子追来了 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就连一向严肃的宋青云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马户被大家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憨厚地笑着说:“我这不是想着,陈老板要找的东西,肯定跟磨盘差不多大嘛,都是石头做的。” 陈阳也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之后向大家解释起来,自己要找的这种石墨,不是磨盘,而是一种矿石资源。陈阳向大家解释,前阵子父亲不是在研究电子厂改造么,在研究电动剃须刀的时候,为了寻找匹配的电池,陈阳翻阅了不少资料。 “我在翻阅资料的时候,发现现在有一种新型的锂电池,这种电池跟传统的电池不同,里面需要用到一种特殊的材料,就是石墨。”陈阳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大家的反应,看到大家都在认真听,便继续说道,“现在小鬼子国家正在加紧研发这种电池,而且根据他们的报道,这种材料在我们国家就有。” 陈阳的话音刚落,饭桌上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大家纷纷表示,从来没有听说过石墨这种东西。 宋青云皱着眉头问道:“就算这种叫做石墨的东西真的存在,就算它在我们国家有,可是,我们国家这么大,你怎么就知道它一定在咱们江城这边呢?万一在别的省份呢?” 陈阳迎着宋青云质疑的目光,眼珠滴溜转了几圈,像是在脑海中搜寻着什么。他微微一笑,语气带着几分回忆的味道,“师叔,您还别说,根据小鬼子在资料上描述的那种矿石的外观,我琢磨着,我小时候还真见过!” “哦?”宋青云和其他人都好奇地看向陈阳,期待着他的下文。 说着,陈阳就跟大家描述了起来,石墨的外形看起来跟煤差不多,颜色是介于铁黑和钢灰色之间,如果在纸上划一下,会留下光亮的黑色痕迹,通常是鳞片状或者致密块状的。 “我记得小时候我家前面是片平房,有一年暑假,从外地来了个小孩,他手里就拿着这样的石头。”陈阳一边说一边喝了口水,“我们小时候都以为是煤,觉得黑乎乎的,也没什么稀奇的。后来听他说,在他们乡下的小学里,不少孩子都用这东西来写字,就像铅笔一样。” “啊?”所有人听完陈阳的描述,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用石头写字?这听起来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所以......”宋青云微微皱眉,似乎明白了陈阳的意思,“所以……你就认为,这东西一定在我们这里?”他说着,没好气地白了陈阳一眼,“你这不是胡闹.....” 宋青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响亮的声音打断了。 “我,我知道,陈老板!”马户激动地举起胳膊,大声说道,“你说的那东西,我小时候常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马户身上,这家伙不但知道,还常用?这也太巧了吧! “哦?真的假的?”陈阳也不由得眼前一亮,语气中透着一丝惊喜和期待,“马户,你真知道?” 马户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千真万确!我老家在萝北云山,我小时候没有户口,只能在老家待着,那时候同村上学的孩子,每个人书包里都有一块你说的那种‘墨’!” 陈阳听到这里,激动地站了起来,他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马户,急切地追问道:“你确定你说的那种‘墨’是黑色的,而且拿在手里比煤块沉?” 马户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不会记错,就是黑色的,而且比煤块要重很多。” 陈阳听到马户的回答,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激动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萝北云山,萝北云山……”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振丰哥,明天你陪马户回一趟他的老家!” 说着,陈阳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啪」的一声拍在了桌面上,“去他们老家,给我弄两块那东西回来,我好好看看。” 振丰看着桌上的一沓钱,并没有伸手去接,他将手里啃了一半的骨头扔到桌子上,然后把钱推回到陈阳面前,笑着说道:“陈老板,我兜里的钱够用,你正是用钱的时候,这点钱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陈阳见状,又将钱推了回去,他真诚地说道:“振丰哥,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让你帮忙跑一趟,我怎么能让你自己掏钱呢?再说了,我就算再缺钱,也不能让兄弟们白帮忙啊!” 振丰见陈阳坚持,也不再推辞,他点了点头,爽快地答应道:“行,那明天我开车跟马户走一趟。” 陈阳感激地拍了拍振丰的肩膀,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振丰哥,你最近看到小槐了吗?怎么从羊城回来之后,我一直没看到他的人影?” 振丰听到陈阳提起小槐,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他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这小子,最近迷上了游戏机,整天泡在游戏厅里,连家都很少回。” 陈阳听到这里,不由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是个好习惯,要是玩玩雷电、拳皇94啥的还行,这要是迷上扑克机、水果机,可就麻烦喽! ....... 江城电子厂的大铁门早已锈迹斑斑,像是久经风霜的老人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铁门上,斑驳的红色油漆剥落殆尽,露出了下面暗沉的铁锈,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家工厂昔日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 大门两侧的围墙也已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墙皮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了灰白的墙体,墙头上的玻璃碎片闪着凌厉的光芒,似乎在警告着来访者。 透过大铁栅栏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的景象。曾经繁忙的厂房如今空空荡荡,窗户玻璃破碎不堪,露出黑洞洞的窗口,仿佛一只只空洞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厂房前的空地上,杂草丛生,几乎淹没了人们的脚踝。几株不知名的藤蔓植物爬满了厂房的墙壁,在风中摇曳着,仿佛在嘲笑这家工厂的衰败。 松本和小川站在这片荒凉的景象中,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他们怎么也无法相信,这就是江城电子厂。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不安。小川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滑动,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八嘎!”松本终于忍不住了,一拳砸在了铁门上,发出一声巨响,惊起了一群麻雀,扑棱着翅膀,飞向了远处的天空。 “看来我们是被忽悠了!”松本咬牙切齿地说道,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松本先生,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川紧紧抓着铁大门上的栏杆,眉头皱成了一团,脸上写满了焦虑和不安,“松本先生,这次我们损失了这么多钱,上面会不会让我们赔?” 松本微微眯起了眼睛,脑海中回想起这几个月来与陈国华的合作。在华夏,一直都是自己设下圈套,骗取他们的钱财,现在风水轮流转,自己竟然被华夏这帮人给骗了,这让一向自诩精明的松本感到无比的耻辱。 “不,小川君,我们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他们。”松本语气坚定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松本心里这个气啊,这叫什么事儿啊,本来想着能利用电子厂,自己大赚一笔,结果钱没赚到,还倒贴了这么多,这要是让公司知道了,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看看身旁的小川,更是哭丧着脸,跟死了爹妈一样。不行,一定得先把事情搞清楚。松本眼睛滴溜溜一转,发现不远处的大树底下,一群老头正杀的火热,时不时还传来几句:“将!你个老东西,又想悔棋!” “你才悔棋呢,明明是你自己没走好,还想赖我!” 看来象棋这东西,全世界都一样啊。松本想到这,整理了一下西服,露出自认为和善的笑容,迈着小碎步走到老头们身边,点头哈腰的问道:“老先生们好,打扰一下,我跟你们打听个事儿。” 其中一位穿着白色跨栏背心的老大爷,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松本,慢悠悠地说道:“啥事儿啊?” “请问对面那个工厂,现在还有人上班吗?”松本指了指对面的江城电子厂,毕恭毕敬的问道。 “就那个破厂子啊,早黄摊啦!都多少年没人啦!”老大爷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继续将注意力转移到棋盘上,嘴里还念念有词,“车三进四,看你怎么防!” 这时,旁边一位穿着黄色篮球运动背心,上面印着「江城第一印刷厂」几个大字,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老大爷,把脚踩在椅子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道:“老张头,你懂啥,这厂子最近可热闹了,听说啊,要改成什么高科技电子设备厂,可气派了!” 说着话,大爷还一脸神秘的看看众人,“我跟你们说,听说电子局贷款了5千万,要重新将电子厂改造起来,打造咱们江城第一厂,树立咱们江城的形象.......” “我听说这电子局局长背后是咱们江城市委书记,你们想想,这厂子要是改造好了......啧啧!”大爷羡慕的咂巴了几下嘴,“喂喂,别动,我看到了,老李,你怎么偷步呢!” 第1364章 这不是合同原件么? 松本和小川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异国他乡找到了一个还算干净的酒店,住了一晚。晚上,他们也没闲着,跑前跑后,多方打听,总算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电子局正确实准备对电子厂进行重改,听说这次选择的是战车国的专业设备。 “八嘎!”松本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睛瞪得像铜铃,“整改?战车国?也就是说,他们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打算买我们的设备!” 小川相对冷静一些,他推了推眼镜,分析道:“现在看来,陈国华父子俩是把咱们当猴耍了!他们利用我们急于打开市场的心理,跟我们签订了虚假的合同,目的就是为了……” 小川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心里暗暗琢磨着,还能为了什么?为了骗钱呗!他们居然跟战车国的销售联手,在自己和松本面前上演了一场大戏,将自己和松本骗的团团转……成功骗走了近三百万! 松本越想越气,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八嘎!这个狡猾的陈国华,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小川坐在床上,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松本君,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当务之急是怎么把钱要回来!三百万日元可不是小数目啊!” 松本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嘿嘿,小川君,你难道忘了,我们可是有合同的!只要我们找到陈国华,让他当面承认这份合同的有效性,我们就能……” “就能怎么样?” “就能……”松本故意拉长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就能让他赔我们三百万,不,应该更多,我们不但要拿回应得的,还要拿回利息!” 小川被松本的异想天开逗笑了:“松本君,你想得太多了!就算我们能证明合同有效,他也未必会赔钱啊!” “那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吧?难道你能承担这个责任,还是能拿出三百万?”松本不甘心地说道,“我一定要让陈国华付出代价!” 小川沉思片刻,抬头看向松本说道:“松本君,我觉得还是这样吧,明天我们去找陈国华,跟他好好谈谈。如果他能把我们招待他的费用报销了,再给我们赔点精神损失费,这事就算了。” “如果不能......”小川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我们就找相关部门,举报他,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松本听完微微琢磨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狡黠一笑:“好吧,我希望他陈国华是个聪明人,否则既然陈国华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我们去找他,跟他好好‘聊聊’!” 第二天上午,阳光明媚,陈国华心情却有些阴沉,像窗外的香樟树被剪掉了枝丫,光秃秃的。他慢吞吞地整理着电子厂文件,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逃避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果不其然,暴风雨的预兆——郑茹的电话来了。 “陈局陈局,门卫说有两个外国人找您,重要的事情。”郑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甜美,却让陈国华心里咯噔一下,像吞了一只苍蝇,说不出的难受。 陈国华听完微微一愣,心里咯噔一下,这心里顿时就七上八下的,跟揣了只兔子似的,扑腾扑腾乱跳。 外国人?找我?陈国华眉头一皱,脑海里快速闪过无数种可能性,想到这里,陈国华心里不禁有些小激动。他赶紧走到窗户外边,朝着大门口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松本和小川两人,正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活像两尊门神。陈国华顿时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俩日本人怎么来了?难道是…… 陈国华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躲了和尚躲不了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办公室内,陈国华强装镇定,笑呵呵地招待着松本和小川,又是递茶倒水,又是嘘寒问暖,活像招待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他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热水,那热情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来谈什么几百万大单子的呢! 陈国华坐在沙发上,笑呵呵地看着两人,那笑容要多假有多假,就好像脸上戴了一张面具似的。 “哎呦,松本先生、小川先生,什么风把两位贵客吹到我们这小庙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啊!快请坐,请坐!” 陈国华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心里却在打鼓,这俩小鬼子突然杀过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陈先生,我们为什么来,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松本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那语气,冷得像冰窖里的寒气,听得陈国华心里直发毛。 “清楚?清楚什么呀?”陈国华装傻充愣,一脸无辜地反问道,“你们来江城做什么,我怎么会清楚呢?两位真是会开玩笑!让我猜猜,是不是江城哪家厂子购买了你们的设备,你们顺路来看看老朋友?” “陈先生,你就别装糊涂了!”松本终于忍不住了,瞪着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明明跟我们签订了购买合同,为什么不给我们打款?” “哦,你说这事儿啊!”陈国华故作恍然大悟状,微微一笑,那笑容,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我回来之后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贵公司的设备……嗯……怎么说呢,跟我们厂不太匹配。所以呢,我们决定改用其他厂家的设备了。” “再说了,我没有给你们打款,你们也没有给我们发机器,我们双方不都没有损失么?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嘛!” 陈国华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在松本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试图糊弄过去。 谁知松本不吃他这套,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陈桑!你的不要忘记了,我们为了表示诚意,可是给你拿了近三百万的... ...” 哎呦喂,松本先生,你可不能乱说啊!什么三百万,我连三百万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啊!你可不能冤枉我这个老实人啊!“”陈国华赶紧打断松本的话,一脸无辜地叫屈道,好像自己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你!你这是打算不认账了?”松本被陈国华这副无赖的样子气得脸都绿了,指着他的鼻子怒吼道。 陈国华则摆出一副你怎么不讲道理的表情,摊开双手说道:“什么叫我不认账?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再说了,咱们无冤无仇的,你干嘛要让我承认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呢?” 看着陈国华在那装傻充愣,小川在旁边早就憋不住了,气鼓鼓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指着上面的条款说道:“陈先生,我希望你能好好看看这份合同!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如果你单方面违约,我们是可以追究你的法律责任的。” 陈国华慢悠悠地拿起桌子上的合同,装模作样地翻看起来,时不时还点头 嗯嗯两声,好像真的在认真研读条款似的。松本在一旁抱着肩膀,冷眼看着陈国华表演,心里暗暗冷笑:演,接着演,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陈国华才不管松本心里怎么想,他自顾自地翻看着合同,可当他翻到最后一页时,却惊讶地发现这份合同居然是原件!再仔细一看上面的盖章,好家伙,居然是真的!陈国华顿时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 这俩日本人不会是傻子吧?这么重要的文件居然敢带原件出来? 现在合同原件在自己手里,这要是自己把合同一撕...... 嘿嘿,他俩一会哭都没地方哭吧!想到这里,陈国华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狡黠的笑容。 第1365章 敢威胁我,扔出去! 小川被陈国华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眨巴着眼睛。倒是松本,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他微微皱眉,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陈国华可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他此刻正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喜悦中,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合同,而是一张通往银行支票。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了声音,“啧啧啧,松本、小川先生,我真是佩服你们的胆量,居然敢把合同原件拿出来,这要是把合同一撕...”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松本和小川的反应。果然,小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而松本则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小川,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小川更是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小川急忙低头去包里翻找,这才发现,刚才自己拿错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搞错了! 小川喉咙不由上下动了几下,眼睛紧紧盯着陈国华手里的合同,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 陈国华看着两人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惊讶地问道:“我说两位,你们这也太不小心了吧?这年头,合同原件可是宝贝啊,怎么能随便乱放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轻轻地弹了弹合同,那样子,就好像手里拿着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 “这要是弄丢了,或者被哪个不长眼的给撕了,那可怎么办哟?”陈国华故意把撕了两个字说得特别重,还用眼角偷偷瞄着松本和小川,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小川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冷汗都下来了,他慌忙伸手去抢合同,却被陈国华灵活地躲开了。 “哎哎,别着急嘛,我又不会吃了你的合同。”陈国华笑眯眯地说着,还故意把合同举得高高的,让小川够不着。 小川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他恶狠狠地瞪着陈国华,咬牙切齿地说道:“陈桑,把合同还给我们!” 看到这一幕,陈国华心里乐开了花,他强忍着笑意,用手比划着撕东西的动作,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合同撕个粉碎,“来啊,来抢啊,看看是你手快还是我手快!” 小川急得满头大汗,却拿陈国华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拿着合同耀武扬威。这时,松本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拉住小川,低声呵斥道:“够了!别丢人了!” 小川这才不情愿地停了下来,但眼睛仍然死死地盯着合同,仿佛那是他失去多年的宝贝。 陈国华看着他们这副模样,肆无忌惮的笑着,“可惜啊,咱老陈是文明人,干不出那种撕毁合同的事情来。” 说完,他故作大方地将合同扔回桌上,“喏,还给你们,别激动,别激动。” 小川一把抓住合同,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损坏后,才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劫后余生一般。陈国华看着他们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真是两个山炮!小鬼子也不过如此么! 小川看到合同回到自己手中,如蒙大赦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将合同抢了过来,那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掏枪呢!他紧紧地将合同揣在怀里,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生怕陈国华反悔,再把合同抢回去撕个粉碎。 陈国华看着小川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嘿嘿一笑,活像一只偷到了鸡的狐狸。他慢条斯理地伸出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一下,两下,三下,仿佛在敲击着松本和小川紧张的神经。 “两位,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陈国华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说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电子厂啊,两年前就倒闭了,比你们准备卖给我们的设备还老呢!所有的手续都作废了,那都是走的正规程序,比你们国家的清酒还要正!” 陈国华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还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小川手中的合同,继续说道:“所以说啊,你们这合同上的公章,那已经是过期的老古董了,比我的年龄都大!这合同,它就是一张废纸,就算拿它去上厕所擦屁股,都嫌喇屁股!” 松本听完陈国华这番解释,脸色比苦瓜还难看。他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自己这是被陈国华耍得团团转,白白送了几百万给他,还以为捡了个大便宜。 松本听着陈国华这番话,脸色铁青,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中国商人给耍了!他恶狠狠地盯着陈国华,咬牙切齿地说道:“陈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招!这件事,你敢说和你没关系?” “我告诉你,我们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你最好考虑清楚后果!” 陈国华听了松本的威胁,不怒反笑,他摆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道:“松本先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说我拿了你们的钱,证据呢?不能什么事情都凭你空口白牙这么说吧?” 陈国华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反问道:“再说了,我买你们的机器,你们还给我钱,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你们这是做生意呢,还是做慈善呢?” “要真有这样的好事,你们的机器早就卖疯了,还用得着跑到我们国家来?”陈国华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说道,“逻辑不通啊,松本先生,你说是不是?” 松本被陈国华这一连串的质问怼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活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他只能用阴森森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陈国华,仿佛要用眼神发射飞镖,把陈国华扎成马蜂窝。 松本不甘心地微微点了点头,用比冰块还冷的语气说道:“陈先生,我希望你能记住今天说的话。我们的钱,可不是白拿的!你好自为之!” 听到松本这句像是黑帮电影里反派才会说的台词,陈国华忍不住想掏掏耳朵,确认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他同样抱着肩膀,脸上的表情比松本更冷,一脸鄙视的看着松本。 “松本先生,这是在华夏。华夏是一个讲法律的地方,不是你们可以胡来的。说白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讲道理。如果二位有确凿的证据,你们完全可以去告我,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冤枉,身正不怕影子斜嘛!”说着话,陈国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送!” 松本听完,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活像不小心吞了只苍蝇。他冷笑了一下说道:“陈先生,不要以为我们没有办法对付你,你要知道,你是华夏的干部,我对付你们这种人,你心里最怕什么,我心里最清楚,只要我将这件事宣布出去,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说到这里,松本停顿了下来,观察着陈国华的表情,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慌张的痕迹。 “哦?”陈国华挑了挑眉毛,眯着眼睛看看松本和小川,那表情仿佛在说:就你们?还不配! “这么说,二位这是准备威胁我喽?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要不,你们先给我展示一段?看看能不能吓到我?” “陈先生,您只要把那三百万老老实实的给我们拿回来,在给我们拿一部分赔偿,我们的事情,一笔勾销!” 小川见气氛剑拔弩张,赶紧出来打圆场。他觉得松本简直是疯了,竟然敢威胁一个华夏干部,这不是厕所点灯——找死吗? 看到松本这么跟自己说,陈国华笑着摇摇头,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难道是梁静茹给他的勇气吗?随后笑着微微点点头,示意两人稍等一下,起身打开办公室的门,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陈国华哼着小曲儿下了楼,一眼就瞅见财务室门口排着长队,好家伙,这报销的人可不少,走廊都要站满了。陈国华心里顿时有了主意,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春天里盛开的向日葵,那叫一个灿烂。他迈着八字步,一路跟大家打着招呼,那热情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今天要给大家发红包呢。 “呦,同志们辛苦啦!报销呢这是?都等着急了吧?”陈国华满脸堆笑,那叫一个和蔼可亲。 排队的工人抬头一看是局长,立马点头哈腰地回应:“陈局长好!您来啦!” 陈国华装模作样地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身上。这几个小伙子,一看就充满了力量,是干大事的人才啊! “来来来,你们几个小伙子,过来一下,帮帮忙!”陈国华热情地招呼着,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拉他们去参加什么紧急救援行动呢。 几个小伙子本来排得好好的,心里还盘算着等会儿报销了去哪儿搓一顿呢,突然被局长点名,顿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谁让人家是局长呢,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队伍,跟着陈国华往办公室走。 走到办公室门口,陈国华停下了脚步,回头神秘兮兮地对他们说:“哥几个,一会儿进去之后,看到两个小鬼子,什么都别说,直接把他们给我‘请’出来,明白了吗?” 几个小伙子听完之后不由愣了一下,随后纷纷摇晃着脑袋,陈国华不由苦笑着摇摇头,这几个榆木脑袋,随后直接说明了,“就是扔到大门口去!” 陈国华接着说道:“你们进去,什么都不用管,动作要快,姿势要帅,别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直接扔出去就行了!” 说着,陈国华伸手向他们要手里的票据,翻到最后一张,在背后刷刷点点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塞到其中一个小伙子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哥几个辛苦了,这是给你们的奖励,回去之后,每个人再去领三个月的报销,到时候我跟财务说!” 几个小伙子顿时两眼放光,这感情好,为人民服务还能额外领赏,这买卖太划算了!陈国华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背着手,哼着小曲,施施然地走进了旁边的办公室,留下几个小伙子在门口跃跃欲试。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松本和小川还没反应过来,一人抱头,两人抱腿,松本和小川被几个壮汉像拎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还没等他们开口说话,就被热情地送出了办公室。 “喂,你们的做什么?” “八嘎,给我们放下了!” 这些愣头小伙子,根本就不管,一路护送两人到了电子局大门口,最后,伴随着「咚」的一声巨响,两人华丽地完成了自由落体,摔了个七荤八素,屁股开花。 “哎呦!哎呦!”松本和小川痛苦地呻吟着,还没等他们爬起来,两个皮包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砸在他们身上,这待遇,简直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陈国华在楼上看着,拿起电话打给了门卫,“老刘头,这两人要是在出现咱们电子局门口,你就直接报警,就说扰乱社会治安,打扰我们工作。” 第1366章 这下麻烦了 陈国华压根没把这两个小鬼子当回事,在他眼里,松本和小川就像两只嗡嗡乱叫的苍蝇,赶走了就清净了。他哼着小曲儿,继续忙活电子厂的事情,心里还盘算着晚上要不要加个餐,反正最近电子局里的人,为了电子厂改造,都挺忙活的。 这两个家伙,估计也就是耍耍嘴皮子功夫,还能翻出什么浪来不成?陈国华心里暗自嘀咕,他哪里知道,这两个小鬼子可不是一般的苍蝇,而是两只打不死的小蟑螂,正憋着坏水准备给他来个致命一击呢。 在陈国华心里,松本和小川无非就是去经官,经官老子也不怕!陈国华看着自己手里那一堆证据,顿时觉得底气十足,想跟老子斗,你们还嫩点!他仿佛已经看到松本和小川灰头土脸、夹着尾巴逃回深城的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而,两天之后,现实很快给了陈国华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两只小蟑螂还真没走寻常路,他们竟然一路爬到了江城国有资产管理局,这个部门在90年代,相当于每个省市的国资委,可是掌握着全市国有资产的大权。 消息传到国有资产管理局,国有资源管理局在接到材料的第一时间,直接递交了上去。负责此事的领导颜丙涛看到文件的第一眼,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电子局局长陈国华,涉嫌诈骗深城株式会社500万!”颜丙涛看着文件上的大字标题,脑袋嗡嗡作响,仿佛被人敲了一闷棍。 颜丙涛耐着性子把材料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这材料里除了两个小鬼子的一面之词,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明摆着是有人想趁机搞事情嘛! 这两个小鬼子,还真是会搬救兵啊!颜丙涛气得咬牙切齿,他一眼就看穿了这其中的猫腻,这分明是有人想借机整垮陈国华,甚至把矛头指向他背后的方书记! “好一招借刀杀人!”颜丙涛冷哼一声,心里暗暗警惕起来。 想到这里的颜丙涛急忙给国有资产管理局左局长打去了电话,“老左啊,你小子是不是昏头了?”颜丙涛抓起电话就给国资局局长左金华打了过去,“这份材料,你核实过没有就往我这里递?” 电话那头的左金华语气也透着一丝慌乱:“老颜,我这不是情况紧急嘛!一收到材料我就立刻给你送过去了,这件事非同小可,不仅牵扯到陈国华,还关系到方书记啊!” “你明知道还往我这里送炸弹?”颜丙涛一听就火冒三丈,“这种没调查清楚的事情,你也敢乱汇报?你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像这种没调查清楚的事情,你乱汇报什么!” “老颜,我也是按规矩办事啊!”左金华在电话里叫起了苦,“我们这边又没有调查权,只能第一时间向你们纪检部门汇报情况啊!” 第一时间?我呸! 颜丙涛心里暗骂,这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换做平时,这种事情他们肯定藏着掖着,自己偷偷摸摸地查,哪会这么积极主动地往上报?就算实际证据自己这边都掌握了,有时候下去调查的时候,还被他们横挡右挡的,这次不明摆着是想看方振国的笑话吗? “行了,我知道了!”颜丙涛强压着怒火,挂电话之前还不忘叮嘱了一句,“这件事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绝对不许外传,听到没有?” 虽然嘴上说着不许外散,但颜丙涛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消息啊,不出三天,绝对传遍整个江城官场,就跟那热腾腾的刚出炉的韭菜盒子似的,香飘十里,谁不馋? 这官场上的事儿,说它复杂吧,其实比那豆腐渣还容易碎,一碰就碎,一碎就传开了;说它简单吧,那弯弯绕绕的,比那麻花还拧巴!尤其现在这种情况,两派人马正斗得跟乌眼鸡似的,逮着点儿由头恨不得把对方祖坟都给刨了,这回的事儿,可不就是送上门来的上等好戏?简直比过年放烟花还热闹! 到时候,那些个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家伙们,还不一个个躲在角落里,捂着嘴偷着乐?说不定还会编出几段相声小曲儿,拿这事儿当个乐子,在酒桌上添油加醋地传开了。想到这儿,颜丙涛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帮家伙,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颜丙涛手里捏着那份材料,眉头皱得都快赶上八达岭高速了,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心里却在盘算着这事儿的影响。这影响吧,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主要还是得看对谁。 对于陈国华这个马上就要黄摊子的电子局局长来说,这要是背后要是没有方振国,就凭这档子破事,估计能在国资局的小黑屋,里待到天荒地老,等到海枯石烂,等到猴年马月,等到太阳打西边出来,这件事都不会报出来。 可问题就出在这儿,陈国华背后站着的那尊大神,那可是江城官场的一座巍峨泰山——方振国方书记!这要是让方书记知道了,那还算好;如果真让人拿来当做把柄了,一旦查起来......颜丙涛仿佛已经预见到,这件小事在江城这片官场海平面上,掀起的狂风巨浪。 到时候,整个江城市委市政府,估计都得跟着抖三抖! 让颜丙涛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份材料上就写了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说陈国华跟那家什么株式会社签订了合同,结果合同没履行不说,还反过来找人家小鬼子要好处费,前前后后加起来,居然有500万之巨,现在人家小鬼子要追究陈国华的责任,还要他做出赔偿。 颜丙涛看着看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特么不是胡说八道嘛!这帮小鬼子是山炮么?颜丙涛摸着下巴,仔细琢磨着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双方都签订合同了,就算小鬼子真答应给陈国华回扣,那陈国华为了早点拿到钱,不得上赶着先把货款给人家打过去吗?怎么会拖着不给钱呢? 还有,这小鬼子是卖家啊,哪有没见到钱,就先把钱塞给陈国华的道理?这其中肯定有猫腻!颜丙涛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案子,不能急,得慢慢查,先晾着! 不过,晾着归晾着,但这事儿,还是得让陈国华和方振国心里有个底,毕竟,这消息就像那长了翅膀的鸟,用不了两天,整个江城市干部,估计都能听到点风风雨雨。 夕阳西下,晚霞如同被打翻的调色盘,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色。家家户户炊烟袅袅,饭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勾引着人们的味蕾。陈阳家也不例外,一家人正围坐在餐桌旁,享受着这难得的团聚时刻,而此时宋青云敲开了陈阳家的大门。 “师叔,你这是……”陈阳刚想开口询问,却被宋青云直接打断,“你爸在家吗?” 陈阳愣愣地点点头,看着宋青云那严肃的表情,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难道说,出什么事了?而且,还和父亲有关? “在呢,我们全家都在吃饭呢,师叔,你吃了没有?你找我爸有啥事?”陈阳小心翼翼地问道 “里面说!”宋青云示意陈阳进去说。当宋青云急匆匆走进客厅的时候,看到陈阳一家都在,暖黄色的灯光洒满客厅,透着一股温馨的味道,陈阳的妻子正在往桌上端菜,香气四溢,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餐桌旁。 陈国华抱着孙女,正用筷子夹起一块肉,逗弄着小孙女吃饭,小家伙咯咯笑着,一家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到这一幕,宋青云深吸一口气,将心神定了下来。 晚饭后,陈国华还以为这老小子是来找陈阳叙旧的,毕竟这师树叔侄俩关系好得跟亲兄弟似的。他笑呵呵地逗弄着怀里的小孙女,正准备上楼去,却被宋青云一声喊住:“老陈,着急什么呀,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整一根去?” 陈国华愣了一下,疑惑地看了看宋青云,又看了看挤眉弄眼的陈阳,心想泛起一丝狐疑,难道说有事?他笑着将孙女递给老伴,说道:“你先带孩子上去玩,我去陪一根,聊会儿天就来。” 三人在院子中间石桌旁坐下后,宋青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递给陈国华一根,又给自己点燃一根,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团烟雾,才慢悠悠地说道:“老陈啊,我问你个事儿,你可得老实回答我。” 陈国华接过香烟,也给自己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笑着说道:“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不老实了?有事你就直说吧,你跟我儿子这关系,咱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宋青云点了点头,又抽了一口烟,这才问道:“老陈,你记不记得两天前,有两个小鬼子来找过你?” 陈国华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原来宋青云是为了这事儿来的。陈阳在旁边也听明白了,那不用想呀,两个小鬼子来找自己父亲,除了松本和小川,没有别人呀! 陈国华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将松本和小川来找自己的事情,以及他们提出的要求,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宋青云。 “爸,松本和小川来江城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呢?”陈阳听完父亲的话,有些焦急地跺了跺脚。 陈国华皱着眉头说道:“我当时没把这件事当回事,以为他们撑死了也就是去法院告我,没想到……”他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两个小鬼子还挺阴险,居然找到了国有资产管理局!” 宋青云听完陈国华的讲述,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看着陈阳父子俩,沉声说道:“老陈,你这件事现在已经闹到纪检了,虽然事情本身并不大,但影响很不好。你别忘了,你身后可是方振国,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牵连到他,这才是最要命的!” 陈国华听完宋青云的话,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担忧地问道:“那现在我该怎么办?要不要先去找方振国把事情说清楚?” 陈阳和宋青云都没有说话,两人都低着头,默默地抽着烟,都在思考着对策。半晌,宋青云抬起头,看着陈阳说道:“现在最关键的是,不能让事情继续扩大,我们得想办法处理一下这件事。” “这怎么处理?”陈国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小鬼子就在江城,而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变通么?” 宋青云看了看陈阳,又看了看陈国华,凑近两人,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陈国华听完宋青云的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地说道:“这……这能行吗?” “没问题!”宋青云自信满满地拍了拍陈阳的肩膀,说道:“给振丰打电话,让他过来,我来安排!” “刀疤哥吧,振丰哥不是出去了么?”说着话,陈阳转身回屋准备去取自己的大哥大,被宋青云一把拉住了。 “这事能用自己电话么?出去找个公用电话,让他带人过来,今晚咱们就得把事情给解决了!” 第1367章 一对好姐妹 华侨国际大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弥漫着一股奢靡的气息。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射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彩。时间已经悄然流逝,时钟的指针指向了凌晨一点五十分。就在这时,两名打扮妖娆的女子扭着水蛇腰走了进来,她们身上散发着浓烈的劣质香水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其中一个女子,身材高挑,穿着一件黑色的低胸连衣裙,裙摆开叉到腿根,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腿,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更是衬托出她完美的身材。她一头波浪卷发随意披散在肩头,烈焰红唇,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另一个女子则显得娇小一些,穿着一件红色的紧身包臀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让她更加妩媚动人。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会说话一般。 她们两人手里都拎着一个精致的小包,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脆。走到前台,她们故意挺了挺胸,将自己傲人的身材展露无遗。前台的两名服务员,看着她们暴露的穿着和浓妆艳抹的脸,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其中一个女子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两位美女,麻烦开一下电梯。”她声音娇滴滴的,像是抹了蜜糖一样。 两个服务员被她们的厚脸皮弄得一愣,其中一个服务员没好气地说道:“自己按!” 女子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然后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缓缓打开,她们扭着腰肢走了进去,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服务员异样的目光。 “你看她们,穿成这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一个服务员小声说道。 “就是,大半夜的来酒店,肯定是为了……”另一个服务员说着,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咚咚咚”正在房间里来回搓着手的松本,突然听到了房间门被敲响了,急忙走到客房门口,谨慎的问道,“谁呀?” “先生这么快就忘记了么?心里可是没有人家呢!”门外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带着一丝嗔怪,瞬间让松本心猿意马,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妖艳女子,眼睛都直了,喉结上下滚动,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宝贝,你可想死我了!”松本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女子搂进怀里,却被她笑着推开。 “别急嘛,人家特意打扮了一番呢,看看喜不喜欢?”女子娇笑着走进房间,顺手关上门,然后轻轻抬起松本的下巴,红唇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 她缓缓脱下外套,露出里面性感的贴身衣服,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更加诱人。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抚摸着松本的脸颊,将他拉向自己,另一只手则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光滑的大腿上,“先生,喜欢我的丝袜吗?” “呦西!”松本的眼神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竟忍不住地将舌头伸出,轻轻舔了一口女人诱人的胸口,感受到那温柔的肌肤带来的炽热触感。 女人娇柔的声音如同低语般传入松本的耳中,她嘴唇微微张开,发出轻轻呢喃,仿佛是在回应他的大胆。此刻,女人拉着松本的手,轻松地将他带到了床边,松本毫不犹豫地将她扑倒,脸上流露出迫不及待的渴望,张口准备亲吻,但却被她灵巧地用手捂住了嘴,阻止了他的冲动。 “你好坏,好心急呀!”女人的声线蜿蜒如春风,轻轻地贴近松本的耳畔,伴随着她的呼吸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香气,她的声音如同细腻的丝绸般流畅。 “不要这么心急嘛,人家其实喜欢有情调一点的方式。”她的话语如同芬芳的花瓣飘散,令人心醉神迷。说着,她似乎变魔术般,一只手中悄然冒出一个安全措施,轻轻晃动着在松本眼前,挑逗地说道,“去洗一下吧,待会我用嘴帮你戴上,你会不会觉得特别享受?” 哇!想想都非常的刺激,松本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好的!”说着话,他立刻将身上的睡衣像是脱壳的蝉般扔到了地上,仿佛无所顾忌的勇者,还向女人做了一个怪诞的动作为了表达自己的兴奋。 女人见状,微微一笑,捂着嘴轻声笑出声来,随后又调皮地用脚轻轻碰了一下地板,“还不快去!”仿佛在催促着即将开启的激情场景。 松本半眯着眼睛,心中热血沸腾,在这片充满魅惑的空气中,转身走入了浴室,水流的声音仿佛在为他即将到来的体验伴奏。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洒下淡淡光晕,女人则微微嫌弃地啐了一口,仿佛在不满松本的急促,接着用手背轻轻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红唇,吐出一口气后,便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快速而熟练地拨了一个号码,手指不停的在自己腿上翘着,眼神中露出几分焦急。 刀疤坐在汽车里,嘴里悠闲地哼着那首小曲,似乎为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兴奋。当他听到自己的大哥大响起时,立即按下了接听键,声音中透出一丝急促,“五分钟之后,刀疤哥,你得快点,我可不想让这老头碰我,那玩意一丢丢,还tm冲我甩甩,艹!” “放心,你哥哥我心里有数,今晚受委屈了,等哥哥给你找个小白脸,好好补偿你!”刀疤在电话那头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笑呵呵地说完后,立刻挂断了电话,转身对坐在车后排的陈阳与宋老板晃了晃大哥大,“陈老板、宋老板,小红成了。”三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充满了期待与兴奋。 与此同时,小川本正蜷缩在房间里沉沉入梦,突然被突然的敲门声惊醒,眼睛带着几分迷茫地打开了房门,看到门口那位魅惑的女人时,立刻瞪大了眼睛,无法遮掩的惊喜令他兴奋不已,“小姐,你......你找谁?” 女人低头用手捂嘴微笑了一下,随后迈步走到门口,用半个身体先将门挡住了,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用甜美的声音对小川说道,“先生,是你们老板让我来的,他说最近你太累了,要我来好好犒劳犒劳你。” “我的老板?”小川狐疑而又渴望的目光在女人身上打量,心中充满了疑问,但看着她的笑容,似乎又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此时,女人娇艳的身影已经挤进了房间,抬手轻轻往下整理了一下胸前的衣服,仿佛都在散发着诱惑的气息。 她优雅地将房门关上,动作流畅自然,像是预先计划好的舞蹈,随后面带微笑,微微侧头,冲小川点点头。“你们老板好像姓松吧,他那里好像已经……已经开始了呢!” 她的话语中透着一丝调皮和俏皮,一边说着,脸上升起一抹微红的色彩,手指轻轻指向了已经在隔壁静静等候的松本的房间,神秘感倍增,仿佛暗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揭开。 搜嘎!小川顿时如同被打了鸡血,浑身瞬间充满了莫大的惊喜和期待,他的脑海中闪过松本的面容,明白了松本的意图,这次松本可真是贴心,居然不只顾自己寻欢作乐,还想起了自己,心中不禁暗喜,眼珠转了转,满脸的兴奋和期待。 他故作轻松,微微摸了一下下巴,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说着话,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数钱的动作,眼中流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在期待着某种答复。 女人微微一笑,魅惑的姿态令人着迷,仿佛时光都为之凝滞,她将自己的小包随意地往床上一扔,之后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身体向后倾靠在床垫上,双手胡乱支撑,双腿自然打开,给人一种慵懒迷人的感觉,轻声呵呵笑了一下,“那个钱都已经付过了,先生不用多想。” 这话如同一剂强心针,令小川的心瞬间飞扬,暗自庆幸松本果然心里没打算亏待自己。 “这简直太好了!”小川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想到这次松本的安排,心中大定,简直是个及时雨,自己便可以大摇大摆地享受这一切。小川不自觉地搓着手,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身影向女人慢慢靠近,好奇而迫不及待,“那么的……我们的,是否现在就可以……”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激动。 然而,女人却是故作神秘,抬脚轻轻抵住了向前走来的小川,灵动的腿从胸口慢慢划过小川的肚子,微微停顿了一下,留给他一丝期待的悬念,随后继续缓缓向下,“当然人不行,先生,先去洗个澡吧,毕竟一会可是很刺激的呢!” 她娇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诱惑,随即从包里优雅地翻出一个安全措施,顺势用嘴吊住,调皮地眨眼看向小川,仿佛在挑逗。 “呦西!”小川立刻规矩地冲女人一鞠躬,心中暗喜万分,不禁回味着刚才那神秘而刺激的瞬间,“麻烦了!我可是很期待!”说着话,他甚至有些心急,迫切想要体验接下来的每一秒,转身便冲进了浴室,脸上的愉悦无法掩饰。 刀疤刚挂了小红的电话,小梅的电话也在这个时候响起了,连环而至的电话让他倍感忙碌,打完电话后,刀疤转头看向陈阳和宋青云,眼底流露出一丝得意之情,向他们表示所有的安排都已妥帖。 宋青云微微点点头,面带微笑,之后打开车门,转身走向了后面的警车,似乎预示着即将展开的另一场较量。 “老邹,我都安排完了,这次麻烦你了!”说着话,宋青云从怀里掏出一条烟,将烟放到了老邹手里,轻轻拍了他一下。 被叫做老邹的人,微微点点头,用手轻轻拍了拍成条的香烟,他心中明白,这里面可不是香烟,之后冲着宋青云笑了一下,“宋老板,你太客气了,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接到举报就必须处理。”他说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一股子威严。 “是,是,”宋青云将烟塞回烟盒,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两个厚厚的信封,“这是那两个姑娘的保释金,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老邹接过信封,掂了掂重量,不动声色地放进口袋里,“宋老板放心,我们会依法办事的。” 说罢,老邹转身走到警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摇下车窗,对着身后的警员们下令:“接到群众举报,华侨国际酒店存在违法活动,目标是808房间和1102房间,立刻行动!” 几名警员接到命令后,迅速冲进了金碧辉煌的华侨国际酒店。其中一名警员径直走向前台,示意正在值班的两名服务员保持安静,不要轻举妄动。 砰!的一声巨响,808房间的门被警察一脚踹开。房间里顿时传出一阵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一名只穿着贴身衣物的女人慌忙躲进被窝里,而松本则赤条条地坐在床边,地上散落着已经拆封的安全设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味道。 “不许动,警察!” 第二天早上,太阳已经升起,温暖的阳光洒满了大地。小红和小梅从警局走了出来,她们背着小包,昨晚的疲惫并没有影响她们的心情,反而透着一股轻松和愉悦,一扭一扭的,像是在跳着欢快的舞蹈。 小红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小梅,然后和她并肩走着,嬉笑着说道:“姐妹,你说咱们昨晚的演技怎么样?那两个小鬼子肯定被吓得不轻吧?”小梅白了她一眼,娇嗔道:“那还用说,你不知道,当时警察冲进去的时候,那家伙都懵了!不过幸亏刀疤哥安排的及时,要说这刀疤哥现在挺威风呀!” 走到门口,两人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路对面,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停在那里,车窗缓缓摇下,露出刀疤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上车!”刀疤简短地命令道,小红和小梅对视一眼,迅速钻进了车里。 刀疤没有说话,只是晃了晃手中的两个信封,然后递给她们。小红用手指轻轻划过刀疤的光头,娇滴滴地说道:“刀疤哥,我们姐妹办事,您还不放心么?” 小梅也用手轻轻捏着刀疤的肩膀,撒娇道:“就是,刀疤哥,那东西我都拆开了,正好在警察冲进来的时候,扔到了地上,而且我们证明了,包里的现金就是那两个小鬼子的嫖资,没跑!” 小红用手指轻轻划着刀疤哥的光头,小梅用手轻轻捏着刀疤的肩膀,“刀疤哥,我们姐妹办事,您还不放心么?” “就是,刀疤哥,那东西我都拆开了,正好在警察冲进来的时候,扔到了地上,而且我们证明了,包里的现金就是那两个小鬼子的嫖资,没跑!” “刀疤哥,你又健硕了呢?你都不来了,把我们都闷坏了!”小红一边说着,双手从后面伸到了刀疤胸前,细嫩的双手揉着刀疤的胸脯。 “就是呀,刀疤哥,你最心疼我们姐妹了,有好活还知道找我们,谢谢刀疤哥,么!”小梅捧起刀疤的光头,一口狠狠亲在了刀疤哥的光头上。 刀疤身体往前一动,用手擦着后脑勺,“干啥呢,干啥呢,我老板还在车上呢!干什么玩意!” 这时候,小红和小梅才注意到坐在副驾驶的陈阳,见到陈阳瞬间两名女人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之后笑嘻嘻的说道,“老板好!” 小红双手搭上了陈阳的肩膀,“老板,我给你捏捏肩膀。” “咳咳咳!”陈阳被劣质香水的味道呛了一下,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试图和身边的小红拉开距离。小红的热情奔放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只能求助地看向刀疤,“刀疤哥,你看这天都快亮了,大家都折腾了一宿,让她们赶紧回去休息吧!”陈阳说着,又轻轻推了推几乎要靠在自己身上的小红。 “老板,我们可不累。”小红娇笑着,伸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我们可是夜猫子,越到晚上越精神,越能干~!” 小红顺势接话,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拉了拉自己外套的领口,白皙的肩膀和锁骨在昏暗的车内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就是啊,老板,我们现在精神着呢!倒是这车里,好像有点热……”小梅也故意拖长了尾音说着,将外套轻轻滑落到手肘处,露出了大半截光洁的胳膊,甚至能隐约瞥见胸口的一抹雪白。 “喂喂喂,”刀疤眼疾手快地伸手挡住陈阳的眼睛,然后拿起两个早就准备好的信封,用力拍在座椅靠背上,“一人一个,有点分寸!” 小红和小梅接过信封,入手的沉甸甸的重量让两人都愣了一下。她们偷偷打开信封看了一眼,只见里面装着厚厚一沓百元大钞,顿时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两人赶紧将信封紧紧攥在手里,生怕里面的钱会飞走似的。她们干这行的,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那些男人嘴上说着好听的,可真到给钱的时候,恨不得把她们身上的衣服都扒下来抵债。刚才两人上车之后一系列的动作,无非就是想多要点钱而已,她们心里明白,不吃到鱼腥的猫,是不会上钩的。 可当信封拿到手的那一刻,两人心中狐疑了,像刀疤老板这样出手阔绰的,还真是头一回见!而且这次的活儿也轻松,只是陪着两个小鬼子演了一场戏而已。 两人微微对视了一眼,随后小红先将信封里的钞票抽出来看了一眼,丝毫没有问题,毕竟有人还tm用假钱糊弄过自己呢!小红冲着小梅微微点点头。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谢老板!”刀疤在一旁扯着嗓子喊道,语气里充满了得意。 “谢谢老板!”小红和小梅异口同声地说道,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小红眼珠子一转,又试探性地问道,“今天晚上我和小梅都有空,要不......” “不用!”还没等陈阳开口,刀疤就一把抓住小红的衣服,把她从陈阳身边拉开,恶狠狠地瞪着两人说道,“你俩给我听清楚了!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勾搭的,明白吗?” “刀疤哥,你弄疼人家了,我知道了,还不行么?”小红故意撒娇道,还委屈巴巴地撅起了嘴巴。 “下车,滚蛋!”刀疤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两人赶紧下车。 小红和小梅见状,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乖乖地下了车。她们站在路边,看着刀疤的车子扬长而去,脸上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两人兴奋的看着信封里的现金,高兴的都要蹦起来了。 刀疤将车开出去一段距离,停了下来。透过后视镜看到小红和小梅的身影消失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对陈阳说道:“陈老板,让你见笑了,这两个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别放在心上。” 陈阳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刀疤是为了他好,才故意对小红和小梅那么凶,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事。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了他们的车旁。宋青云从车上走了下来,手里拿着两本护照,径直走到陈阳的车窗前,将护照递给了他。 “刀疤,十五天之后,我再告诉你具体的地址。”宋青云压低声音说道,“到时候你带几个机灵点的小兄弟,假扮成国有资产管理局的人,直接把松本和小川那两个家伙给我带走。” “记住,我不需要知道你们是怎么做的,我只要看到结果!”宋青云语气森然地说道,“我要让他们两个这辈子,都不敢再踏进江城半步!但不能致死、致残,懂么?” 第1368章 师爷早早布局 松本和小川这两个家伙,总算是被陈阳送进了局子,估计够他们喝一壶了。这折腾了大半宿,按理说陈阳也该回去补觉了,可他这心里有事,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松本和小川那副吃瘪的表情,想着想着,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行,反正回家也睡不着,还不如去找宋青云师叔聊聊天,说说话,说不定心里还能痛快些。 到了宋青云的铺子,陈阳一屁股坐在了后堂的椅子上,习惯性地端起茶杯,刚想喝口水,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桌上摆放的一对精致的水丞。这水丞,小巧玲珑,造型别致,通体白地上绘着五彩祥云纹,祥云翻卷,仿佛要从水丞上腾空而起,栩栩如生。陈阳忍不住伸手拿起来细细端详,这水丞底部,赫然落款「大清雍正年制」,笔锋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哟,师叔,你这宝贝不少啊!”陈阳笑着问道,“这雍正年间的马蹄水丞,以前可没见过,啥时候淘换来的?” 宋青云笑呵呵地递给陈阳一根烟,漫不经心地说道:“就一破玩意儿,昨天一朋友过来,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呢。”说着,宋青云故意上下打量了陈阳一番,调侃道:“怎么着,你小子还羡慕上了?就这小玩意儿,你那堆宝贝里随便拿出来一件,都能顶它十个八个的,赶紧放下,别给摔了。” 陈阳听了,笑着白了宋青云一眼,轻轻地把水丞放回桌上,心里却暗暗嘀咕:这老头子,真是不识货,这要是放到2022年,这对水丞,少说也得值个千八百万的!不过转念一想,这时间跨度也太大了,要是真跟宋青云说让他把这宝贝留到2022年,估计老头子得把自己当成疯子。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在这个年代,这对水丞也绝对是价值不菲,毕竟这东西,跟故宫里收藏的那对几乎一模一样,市面上难得一见,宋青云这老家伙,估计怎么着也得卖个几十万吧! “师叔,您就别藏着掖着了,这对雍正水丞,跟故宫和金陵博物馆里的那两对样式差不多,肯定价值不菲吧?”陈阳笑呵呵地问道。 “去去去!”宋青云笑着把水丞放回了柜子里,像赶苍蝇似的朝陈阳挥了挥手,转头故作严肃地盯着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逃课被抓包的小学生。 “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平常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家抱着周公的女儿呼呼大睡吗?昨天晚上熬到半夜,今天又起这么早,你不困啊?怎么突然想起跑到我这儿来跟我这个老头子聊天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宋青云说到这里,还故意停顿了一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然后才接着说道,“还是说,你小子是做贼心虚,睡不着了?”他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地朝陈阳眨巴着眼睛,那表情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活像一只老狐狸。 “咋的?今天不困了?” 陈阳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体往椅子背上一靠,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一般,然后狠狠地吐了一口烟圈,烟雾在他面前弥漫开来,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屏障。 “不是,想睡也睡不着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和困惑,他看向宋青云,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师叔,你说我家在江城的地位,是不是也算上层了?这关系网,我就不用多说了吧,按理说,这些人应该想着法子巴结我们家才对啊,怎么老想着怎么整我们家呢?” 说完之后,陈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直起身子,轻轻用手拍了几下桌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懑和不解,就拿松本和小川那破事来说吧,要是换成师叔你在京城,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下面的人还不直接把他们按住了?还用得着刀疤出手?还能让那两个家伙蹦跶起来? “现在可倒好,过的还tm不如一个老百姓!”陈阳越说越激动,最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然后狠狠地抽了一口烟,仿佛要把所有的郁闷都发泄出来。 宋青云听完陈阳的话,仰起头呵呵呵地笑了几声,笑声中带着几分释然,几分感慨,还有些许无奈。 “小子,你说的没错,这恰恰说明了,你们陈家,现在在江城,那可是实打实的头一份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右手摊开在桌面上,仿佛在展示着什么珍贵的东西,“你想想,要是你们陈家没有实力,没有挡住别人往上爬的路,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就想着怎么对付你们?” “那些人,一个个都精明着呢,谁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故意拖长了精字的尾音,带着几分调侃,几分戏谑 宋青云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跟陈阳解释了一下自己二大爷的操作,拿他们宋家来说吧,出了京城,那也是响当当的一方霸主,走到哪里都有人给面子。可是在京城,嘿嘿,那境况可就完全不同了,自己二大爷常说一句话,伴君如伴虎,就算你在老虎窝旁边待着,不惹老虎,早晚有一天,不知道什么事,就把你拐进去了。 宋青云说着,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个很小的距离,“所以说,京城啊水太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啃的骨头都不剩。”他说着,脸上露出了几分苦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回忆。 “我们宋家在京城之所以能过得还算安稳,主要还是因为我二大爷的布局。”宋青云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一件很机密的事情,“我二大爷早些年没退的时候,利用他自己的关系,就交代过,我们宋家的直系子弟,除了我妹妹,其他人都不能在京城经商或者做官,都得给他滚出京城。” 说道这里,宋青云抽了一口烟,微微笑了一下,“我那妹妹啊,你不是见过么?从小就聪明伶俐,深得我二大爷的喜爱,所以就被安排进了组织部工作。” 宋青云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一丝自豪,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你也知道,组织部可是个好地方啊,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去,我那妹妹,年纪轻轻就进去组织部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自己妹妹留在了京城,进了组织部,自己的二哥宋清风先是到北方一个城市做官,之后到了江城做公安局长,现在就不用说了,已经到了江东省委了,这就是因为有了京城家族的关系,在外地才升这么快。 宋青云自己就不用说了,还有一个大哥呢,在部队现在也是干部了,加上宋开元那些老部下、老部下的子女,在外面经商的经商,当官的当官,在加上自己妹妹在组织部,“我二大爷在京城和外省市之间,早就搭好了一块跳板,”宋青云说着话,用手在桌面上划了一道。 他们在京城不惹我二大爷,他们在外面的人就好过;他们要是在京城惹了宋开元,宋开元也不跟他们在京城斗,直接让自己在外地的人,对他们的子弟、关系动手;而宋开元在外面的这些关系,他们为了能上位、自己的利益能更大化,自然要帮宋青云二大爷办事。 宋青云说着笑着抽了一口烟,“这张网起初不显山不露水,但随着经济改革发展,现在优势明显显示了出来。而这网扣,就攥在我二大爷手里,未来就攥在我妹妹手里。” 宋青云跟自己这么一解释,陈阳眨巴了几下眼睛,不由竖起了大拇指,自己这师爷真不愧是高手,居然早早就想到了这样的办法。 宋青云说到这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然后接着说道:“所以说啊,这官场上的事情,复杂着呢!你别看现在你岳父是市委书记,风光无限,可是这背后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呢!” 任何一个城市的官场,都像是一个巨大的棋盘,上面错综复杂地分布着各种势力。党委、人,大、政府、政协,这四大班子,至少要分成两派,甚至有的城市,能分成三派、四派。宋青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桌面上比划着,仿佛在描绘一幅波澜壮阔的政治斗争图景。 “各个派系之间,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却都在暗中观察,明争暗斗,盘根错杂,谁也不服谁。”宋青云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有些凝重,“就拿咱们江城来说吧,你岳父是市委书记,赵吉康是副市长,伍常辉是政法委书记,目前来看,主要就是这两拨人在较劲,其他人都还算老实,要么就是还在观望,没急着站队,所以相对来说,环境还算简单。” “你去京城看看就知道了,那里的情况比这复杂多了,再加上我们这些家族的参与,那派系就更多了,斗起来也更凶险。”宋青云说着,将烟头在烟灰缸里使劲地掐灭,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一起掐灭。 宋青云话音刚落,陈阳的眉头便微微皱起,他无力地将口中香烟的最后一丝烟气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在他面前弥漫开来,模糊了他脸上原本就凝重的表情。紧接着,一声沉重的叹息从他口中轻轻溢出,仿佛在为岳父的处境感到担忧,又像是对这复杂局势的无奈。 看到陈阳这副模样,宋青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理解的笑容,他目光落在陈阳身上,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道:“怎么还叹起气来了?你自己不也说过吗,树大招风!你岳父现在就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那些觊觎权势的人,可不就像树下虎视眈眈的眼睛,时时刻刻盯着他,就盼着他哪天倒下呢。”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一旦你岳父出了什么岔子,那他上上下下的位置,可就都空出来了,那些想要往上爬的人,不就有机会上位了? “反过来想,如果他一直不出事,还做出了政绩,那其他人在他手底下,不就永远只能当陪衬的绿叶了吗?又有谁愿意一辈子心甘情愿地当绿叶,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呢?” 陈阳将烟头用力地按压在烟灰缸里,火星在烟草的灰烬中闪烁了几下,最终熄灭,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复杂而沉重。 第1369章 石墨、十咏图都到了!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师叔,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明白这个道理。”他顿了顿,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斟酌着措辞,“我就是在想,振丰、刀疤他们,这些年确实改变了很多,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做事也开始有分寸了。” 陈阳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小龙、小军他们,以前就是些混迹街头的小混混,现在也都找到了正经工作,开始踏踏实实地生活了。”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挣扎,“可一旦遇到问题,我还是需要他们用以前那种方式去解决,我心里……” 陈阳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相信宋青云明白他的意思。他看着宋青云,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你又错了!”宋青云猛地坐直了身体,伸出手指,指着陈阳的鼻子,语气严厉地说道,“他们就是办这种事的,这就是他们的价值所在!”他顿了顿,放缓了语气,“别说振丰、刀疤了,就算在京城,那些大家族之间,一旦斗争起来,最先出手的,也是振丰、刀疤这样的人。” 宋青云看着陈阳,他知道陈阳心地善良,不忍心看到身边的人再次卷入到那些黑暗的斗争中。但他必须让陈阳明白,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残酷。 宋青云跟陈阳说,这种事情没有大人物会亲自出面解决,今天自己出面都已经算是破格了。无论什么地方,解决这种小问题,都是振丰、刀疤这样的小人物出手。 “振丰、刀疤他们,他们的存在有其必然性。他们就像是锋利的刀刃,虽然看起来有些刺眼,甚至有些危险,但却是必不可少的工具。没有他们,很多事情我们根本无法处理,也无法保护自己。”宋青云看着陈阳,认真的说道,“别说你想保护你父母、妻子、你老丈人了,一旦卷入官场的混战,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宋青云看着陈阳问道。 陈阳沉默地点点头,没有否认。他心里清楚,那些打打杀杀的手段终究上不了台面,即使是迫不得已,也难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尤其是当他看到振丰、刀疤他们都在努力改变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宋青云能明白陈阳心里的不安,他知道陈阳重情义,和振丰刀疤他们兄弟多年,不愿意把事情想得太现实。“我能理解你,小子,你记住了。” 他顿了顿,目光沉沉地望着陈阳,一字一句地说道,“振丰、刀疤这样的人,能被我们看上,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他们就是帮我们解决这些事的,说难听点,就是些刀口舔血的活计。鸟飞鸾凤飞腾远,我们好了,他们自然跟着好;如果有一天,我们完了,他们也落不着好,这就是他们的命。” 他停顿了一下,给陈阳消化的时间,然后接着说道:“同样,有一天他们要是膨胀了,代替他们的人有的是!”他语气严厉,不容置疑,“这不是什么心狠不狠,忘恩负义的问题,这是现实,也是保护自己的手段!你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个道理,在任何时候都适用!” 陈阳听宋青云说完,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他。宋青云的眼神从来没有如此认真过,那目光深邃如海,仿佛能洞察一切,又仿佛藏着许多的故事。陈阳心中一凛,他知道宋青云说的都是真的,这些道理虽然残酷,却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生存法则。 陈阳微微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随后问了宋青云一个问题:“师叔,如果你们京城的那些家族斗起来了,最后会怎么样?” 宋青云听到这个问题,嘿嘿一笑,微微摇摇头,表示那可就热闹了,京城也不是没出现过类似的事情,后果往往都很严重。 “所以,现在一般这些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不会斗的那么狠,撑死是在下面,你踢我一脚,我给你一拳,点到为止。”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继续说道,“事态如果升级了,自然就会出来和事佬。” 说着话,宋青云笑着挥挥手,学着和气佬平事的态度,语气轻松地说道:“行了,大家都这么多年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过不去的,各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行了。” 他接着模仿起那些和事佬的语气,“那个啥,你家二公子明年往上走一步;那个谁呀,你也不服气,这次错在你家,这样,南边那块空地,你家大公子不一直想要么,已经批下来了,明天去取批文。” 说完,宋青云笑着一拍手,总结道:“大家都在京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这样,问题不就完美解决了吗!” “艹!”陈阳听完宋青云的描述,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抬头看着宋青云,打趣道:“那师叔,凭你的性格,你要是留在京城,现在郊区不都得是你的地了,京城可是损失了一位郊县天王呀!” “滚蛋!”宋青云看着陈阳脸上的表情恢复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笑骂一声,顺手抄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娴熟地夹在指间,点燃香烟之后,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眯着眼看着陈阳,然后,他手腕一抖,将那根还没点燃的香烟精准地扔向了陈阳,笑着说,“你小子没事天天拿我寻开心!” 两天后,外出探寻墨宝的振丰和马户回来了,两人风尘仆仆,肩上扛着一个大麻袋,那麻袋鼓鼓囊囊的,像是装满了从煤矿里挖出来的黑石头。 马户放下麻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从里面掏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递给陈阳:“陈老板,你瞧瞧,这玩意儿是不是你说的那种能写字的‘墨’?” 秦浩峰、劳衫、柱子等人也好奇地围了过来,一个个蹲在地上,像观赏什么稀世珍宝似的,盯着那块黑乎乎的石头。秦浩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入手一阵冰凉,还沾了一手的黑色粉末,他把手掌摊开,看着上面黑乎乎的一片,纳闷地说:“这玩意儿怎么看都像是煤块啊?” 柱子拿起一块「黑石头」,放在手里掂了掂,煞有介事地说:“这玩意儿比煤块沉多了,密度肯定比煤块大!” 陈阳在一旁观察着,看着这熟悉的颜色,这细腻的触感,他的眼睛越来越亮,这和自己后世见过的石墨简直一模一样啊!不过,光自己知道这玩意儿是石墨可不行,还得找专业机构鉴定才行 “叮铃铃!叮铃铃!”就在陈阳琢磨着该去哪里做检测的时候,他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陈阳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师傅,是我啊,谢明轩!你说的那幅画,还有那个拿着画的老头,都出现了!”电话那头传来谢明轩兴奋的声音,“你什么时候过来看看啊?” 陈阳微微一愣,随即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日历,时间刚刚好,“太好了!谢明轩,你把人安排好了吗?我明天就飞京城!” “放心吧,师傅,我安排到前面的小旅店了......” “什么?小旅馆?不行!去找家好点的酒店,开个房间,别抠抠搜搜的!”陈阳拿着手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人家手里拿的可是价值1800万的宝贝,住小旅馆?万一画被人偷了怎么办! “师傅,我……我没钱啊……”电话那头传来谢明轩弱弱的声音。 “没钱?我忘记了,你是我身边最穷的人,等着我给你打过去!”陈阳笑着说道,这话不假,自己身边这些跟着自己学古董的,糖豆、柱子,现在连劳衫身上都有钱了,而谢明轩在单位,拿着可怜的工资,怎么可能像糖豆他们一样。 挂断电话后,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黑石头,对柱子说:“柱子,给我砸开一半,我带一块去京城做检测!” 第1370章 这就是十咏图 第二天一早,陈阳就坐上了飞往京城的航班。这一次他没有带宋青云,而是选择了秦浩峰作为同伴。他知道,这幅画要想拍出高价,必须得有专家做鉴定,否则就算上了拍卖行,也不一定能卖出一千多万的价格。 而专家鉴定需要的时间又很长,他不可能一直待在京城等结果。而秦浩峰脑子灵活,口才又好,让他留在京城等结果再合适不过了。况且,陈阳拿到石墨检测报告后,还得回江城着手准备开采的事宜,这可是和时间赛跑的项目,必须赶在小鬼子的科美集团前面,否则就前功尽弃了。两件事都需要人手去办,而自己分身乏术,思来想去,最合适的人选就是秦浩峰了。。 “哥,你说一会儿下了飞机,来接咱们的人,是宋敏宋小姐么?”飞机即将抵达京城,秦浩峰带着几分促狭的笑容,凑到陈阳耳边,低声问道。 陈阳被秦浩峰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逗乐了,他侧头看了一眼秦浩峰,自己带着石墨来的,不找宋敏,自己连去哪里鉴定都不知道,当然是宋敏接自己了。不过陈阳也明白秦浩峰那点小坏心思,他笑着轻轻捶了一下秦浩峰的肩膀,故作严肃地说:“回去别瞎说,你哥我可是个正经人!” “哥,”秦浩峰看到陈阳这故作正经的模样,笑得更加欢快了。他冲着陈阳挤眉弄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我懂!我懂,我懂!人是正经人,但是这心嘛……” 秦浩峰故意拉长了语调,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却让陈阳哭笑不得。他故作生气地瞪了秦浩峰一眼,威胁道:“糖豆你要是在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你留在京城扫大街!” 秦浩峰听到陈阳的威胁,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来劲了。他凑到陈阳身边,嬉皮笑脸地问道:“哥,是扫宋小姐他们家门前么?” “你给我滚!没完了是吧?” 走出机场,陈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朝自己热情招手的宋敏。今天的宋敏,上身穿着一件乳白色的修身小衫,下身搭配着一条淡黄色的短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衬托得更加迷人,她脚下依旧踩着那双熟悉的黑色高跟鞋,显得干练又不失妩媚。 陈阳注意到,宋敏今天的穿着似乎比上次见面时更加大胆了一些,那乳白色的修身小衫将她胸前的丰盈曲线勾勒得更加明显,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宋小姐,你好,我叫秦浩峰,你也可以叫我糖豆!”就在陈阳走到宋敏近前时,秦浩峰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快步走到宋敏面前,笑呵呵地自我介绍道,“我是我哥的贴身小跟班!” 宋敏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秦浩峰,以及他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先是一愣,随后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陈阳,脸上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陈阳见状,连忙在旁边轻轻推了秦浩峰一把,有些尴尬地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兄弟......” “你兄弟?”宋敏的视线在秦浩峰和陈阳之间来回扫视了几圈,似乎确认了两人的关系,然后她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陈阳问道,“你的前台小掌柜吧?” “这你都记着?”陈阳听到宋敏的话,顿时感到十分惊讶。他实在没想到,宋敏竟然会记得秦浩峰。要知道,宋敏一共才去过他的店铺一次,而那次秦浩峰也只是在柜台后面露了个面,简单地打了声招呼而已。 “多谢宋小姐记得我,”秦浩峰说着,还煞有介事地对着宋敏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差点把头上戴着的鸭舌帽给甩出去,“我哥可是经常跟我提起您,说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天上少有,地上无双,是他的红颜直接,蓝颜......” “是你大爷!”秦浩峰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陈阳一脚踢到了一边,“一边待着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哥,我这不是为了缓解一下尴尬嘛!”秦浩峰揉了揉被踢疼的屁股,一脸委屈地嘟囔着,“再说了,我说的也都是实话啊,宋小姐您说是不是?” 宋敏看着陈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陈老板,你平时就是这样管教下属的?” “没有没有,宋小姐您误会了,”陈阳连忙摆手解释,“平时我对他们可好了,好吃好喝供着,这不,一听说要来京城,我立马就带着他来了,让他也来见识见识大城市的风光。” “哦?我看出来了。”宋敏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看来陈老板对下属还真是体贴入微啊,一趟带一个,生怕他们在家寂寞,还是你到了京城不会走路?” “不是不是,您误会了......”陈阳急得满头大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秦浩峰,不是故意给自己挖坑吗? 宋敏看着陈阳窘迫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她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往前走,留下陈阳和秦浩峰两人在原地凌乱。 “喂喂,糖豆,你要疯呀!”陈阳看着宋敏的背影,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我这脸呀,都让你给我丢没了!” “不是我,”秦浩峰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人家是嫌弃你带我来了,这要是我不来,你们俩个......怪我咯?” “还废话,跟上!” 宋敏走在前面,身姿婀娜,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陈阳和秦浩峰跟在后面,秦浩峰时不时地偷瞄宋敏的背影,一边看一边摇头晃脑地感叹道:“哥,这女人大腿根都要到我胸了......” “你tmd是七个小矮人呀!”陈阳没好气地白了秦浩峰一眼,这小子满脑子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就不能想点正经事吗? “我是不是小矮人不知道,但眼前这位,绝对是白雪公主!”秦浩峰一边说着,还一边夸张地做了个惊艳的表情,“就这气势,就这架子,哥,你以后绝对是在下......” 秦浩峰正说得起劲,发现宋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秦浩峰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赶紧闭上了嘴巴,尴尬地笑了笑。 “先去吃饭,还是先回住的地方?”宋敏没有理会秦浩峰,而是转头看向陈阳,语气平静地问道。 “先去四合院吧,我有急事!”陈阳伸手挠了挠头,明知道宋敏一定安排好了饭店,略带歉意地说道, 抵达四合院后,百无聊赖的宋敏独自坐在院子里,听着谢明轩向陈阳和秦浩峰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师傅,我碰到的那个老头跟您描述的一模一样,说话带着咱们那边的口音,手里还抱着一个用蓝布碎花包裹着的东西……” “等等!”陈阳猛地一把拉住谢明轩的胳膊,眉头紧锁地问道,“什么地方?潘家园?不是在你们单位门口?” 谢明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单位门口从未见过这个老人,自己只是闲暇时去潘家园逛了逛,无意中遇到的。 听到谢明轩的回答,陈阳的心头顿时涌起一股凉意,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是在潘家园碰到的,那说不定就和秦老碰面了。毕竟,在后世,他就是在潘家园结识秦老的,如果这次也遇到了秦老,那可就麻烦大了, “现在人呢?快带我去找他!”陈阳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焦急,催促着谢明轩带路。 当谢明轩带着陈阳等人到了老人所住的酒店,陈阳终于见到了这位怀揣1800万巨款的老人,跟后世网络上人们的描述有些出入,但也差的不太多。 老人一头银发,梳理得十分整齐,没有一丝凌乱,花白的胡须也被精心打理过,显得干净利落。他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旧衣服,虽然样式老旧,但洗的很干净,没有一点污渍,可以看出老人即使在生活拮据的情况下,依然保持着干净整洁的习惯。 老人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虽然有些磨损,但依旧能看出是手工纳的千层底,针脚细密,做工考究。从老人的气色上来看,并不像后世网上说的,就是一位普通的农民。 老人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故事,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身体很硬朗,腰杆挺直,背不弯,精神矍铄,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老人。 “老先生,这位就是我跟您说过的陈老板,我带他来看看您的画。”谢明轩侧过身,把身后的陈阳引荐给老人。 老人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谢明轩,他坐在椅子上,浑浊的目光在陈阳身上停留了片刻,声音低沉地说:“小伙子,看画可以,但你要知道,我这画,可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 陈阳闻言,脸上始终保持着和煦的笑容,他微微欠身,语气谦和地说:“老先生您放心,只要东西好,价格方面都好商量。” 老人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用蓝布碎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那物件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蓝布已经洗得发白,边角处还打着几个细密的补丁,却掩盖不住老人对它的珍视。 老人小心翼翼地将包裹好的物件放在桌上,轻轻推到陈阳面前,然后便转身走到椅子旁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烟袋,慢条斯理地装上烟丝,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陈阳见状,也不着急,耐心地等待老人的下一步动作。只见老人吸了几口烟,才缓缓开口道:“小伙子,东西就在这里,你自己看吧。” 陈阳这才伸手解开了蓝布,随着蓝布的褪去,一幅卷轴渐渐显露出来。露出里面一卷泛黄的画卷,卷轴的材质古朴,隐隐透着一股历史的厚重感, 他小心翼翼地将画卷取出,此时秦浩峰递给陈阳一副白手套,戴上准备好的白手套,陈阳慢慢地将画卷展开。引入眼帘的是「诵芬写妙」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显然出自乾隆爷的手笔。陈阳并没有急着往下看,而是仔细地端详着这四个字,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继续将画卷展开。 十咏图,这幅画太长,后面会分段放开,先看一下,这画大概内容 这是一幅人物山水画,画卷的开篇描绘的是江南名园——吴兴南园的一角。画面中央是一座重檐歇山顶的宏伟楼阁,周围点缀着精致的小亭、回廊,亭台楼阁之间,花草树木掩映,一只仙鹤悠闲地漫步庭院,一株盛开的鲜花点缀在亭角,整个画面环境清幽,气象恢宏。 楼阁之内,马太守正与两位老者对坐弈棋,谈笑风生;不远处的小亭内,两位老者临窗而立,一边欣赏着园中美景,一边谈天说地;另外两位老者或携琴而来,或拄杖漫步,神态悠然自得。画卷中还有童仆、衙役陪伴在各位老者身边,侍奉周到。整幅画面轻松愉快,展现出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令人心旷神怡。 “糖豆,放大镜!”陈阳眼睛紧紧盯着画卷,伸手向旁边的秦浩峰喊了一声,秦浩峰急忙将放大镜递到陈阳手中,陈阳拿着放大镜,一点点仔细看着画卷。 算上题跋,这么长 第1371章 八百万我要了! 《十咏图》很多圈外的人都不知道这幅画为什么叫做十咏图,简单理解起来,这幅作品诗画一体,画上有十首诗,是张先为去世的父亲张维而绘制此图。 张先,字子野,湖州人,是北宋词人。他的父亲叫张维,生于956年,卒于1046年,享寿91岁,而张先也活了89岁,这么看来,长寿这个基因,还真是遗传的。 张先的父亲张维,从小酷爱读书,但因为家贫,中途无奈退学,只能躬耕为生,后来张维培养儿子张先读书,终究成为了一代文豪。张先为官三十余年,张维父凭子贵,在当地成为了一位德高望重的乡贤。 宋仁宗庆历六年,湖州知州马寻,在南园宴请当地六位的德高望重的老人,其中就有 91 岁的张维,另外五个人为::工部侍郎郎简,当时七十九岁;司封员外郎范说,当年八十六岁;卫尉寺丞张维,年九十一;刘余庆,年九十二;周守中,年九十五;吴琰,年七十二。 这六位老让人,当时都有子弟列爵在朝,说白了,他们就是干部家属,甚至可以说是高干家属。六位老人的平均年龄为 86 岁,因此这次聚会被称为六老会。 在这次聚会中,几位老人以及马太守各自赋诗,当时正在湖州讲学的胡媛为他们做了序,这些诗文还刻了石碑,只可惜这些碑文后来被毁了,由此可见,北宋时期湖州文风兴盛。 张先 82 岁的时候,张先82岁,致仕家居,出于对父亲的怀念,翻阅他生前诗作,其中一首七律《吴兴太守马大卿会六老于南园人各赋诗》的最末两句说到“它日定知传好事,丹青宁羡洛中图”大为感慨,于是撷取父亲生前喜欢的十首自作诗,《庭鹤》、《玉蝴蝶花》、《孤帆》、《宿清江小舍》、《归燕》、《闻砧》、《宿后陈庄偶书》、《送丁秀才赴举》、《贫女》,请人依诗作画,并配以诗文,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幅《十咏图》。 就是这首 吴兴太守马大卿会六老于南园人各赋诗 它日定知传好事,丹青宁羡洛中图 这幅画前面体现出了当时六老会的内容,随着画卷展开,南园临水而建,湖对岸远渚汀洲,村庄茅舍,树木葱浓,群山耸翠,依次表现出《孤帆》、《宿清江小舍》、《归燕》、《闻砧》、《宿后陈庄偶书》、《送丁秀才赴举》、《贫女》七首诗的内容。 这部分内容,体现了六老会的场景 鉴定这幅画十咏图,对于陈阳来说简直易如反掌,毕竟这幅画在他眼里就像个老朋友一样熟悉。上辈子他在故宫里可没少对着这幅画流口水,那可是妥妥的国宝级别啊! 徐邦达、启功、刘九庵……啧啧,这些大佬的眼光果然毒辣!陈阳一边回忆着上一世,这些大佬鉴定这幅画的细节,一边眯起眼睛仔细欣赏起来,像是在品鉴一位绝世美人。 没错,是它!这笔触,这意境,绝对是真迹无疑!即便这样,陈阳将这幅画仔细看完之后,也花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最后陈阳深深呼了一口气,没有问题,老头是那个老头,画也是那幅画,接下来就剩最后一个考验了,希望这老头别让我失望! 陈阳故作深沉地将画卷缓缓卷好,那动作,要多专业有多专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哪个博物馆偷跑出来的呢!他轻轻地将画放回老人面前,还不忘装模作样地把手套摘下来递给秦浩峰,脸上堆满了职业化的微笑,“老先生,您这幅画打算出手多少钱啊?” 老人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烟袋,眯起眼睛,伸出满是皱纹的手,在陈阳面前比划了一个八字,那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不多,八百万!” 八百万?!屋子里几人听到这个数字,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老人。宋敏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上下打量着这位穿着朴素的老人,心里暗自嘀咕:这老头怕不是个老糊涂了吧?开口就要八百万,他怎么不去抢银行呢? 陈阳强忍住心头的笑意,这老头果然和上辈子一样,开口就要八百万,这套路,他熟! 七个孩子,七百万,剩下的一百万嘛,自然是孝敬他老人家的!陈阳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决定再陪这老头演一出戏,于是他故作惊讶地说道:“大爷,您这……是不是有点多了?咱们再商量商量?” 老人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摆摆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小伙子,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没见过?心里有数着呢!”他伸出七根手指头,语气坚定地说:“我七个孩子,七个家庭,一碗水端平,一家一百万!至于他们以后的日子过得怎么样,那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一旁的秦浩峰实在忍不住了,小声嘟囔了一句:“你想的倒是挺美,还一家一百万,你要是想给他们一家两百万,我们就得出一千四百万么?” “再说了,您老七个孩子,一家一百万,这不才七百万吗?” 老人瞥了一眼秦浩峰,笑呵呵地指着他说:“你这小伙子,一看就是个实诚人,还没结婚吧?” 秦浩峰被问得一头雾水,这跟结婚有什么关系?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没结婚。 老者听完陈阳的话,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像是掺杂了半斤白糖,甜得发腻,又像是兑了二两苦瓜汁,泛着一丝苦涩。他慢悠悠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闪着精明的光,像是在打量陈阳,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老头子我呢,家里可是有七个孩子,”老人说到这,故意顿了顿,还煞有介事地伸出七根手指头,在陈阳面前晃了晃,那样子仿佛在炫耀着什么宝贝,“个个都是大小伙子,身强体壮的,都在农村娶妻生子了。” 老人说到这,故意叹了口气,那语气像是在诉说着什么难言之隐, “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想当年我可是拼了老命,才把这七个小子拉扯大,这帮孩子结婚之后,没几年,家里能分的也都分了。” 老人说到这,语气里满是辛酸和无奈,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手帕,象征性地擦了擦眼角,那样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这年头,养儿防老都是句空话啊!还不如趁着我现在还能走动,把这副宝贝疙瘩卖了。” “再给他们每家再分给他们一百万,你说说,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蹦跶几天?万一哪天我病倒了,有个头疼脑热的,他们还不得把我当成烫手山芋,互相推诿啊!”说到这里,老人不由微微苦笑着叹了一口气,“一家一百万,加上我留一百万过河钱,八百万,少一份不卖!” 谢明轩和秦浩峰听完两人不由皱起了眉头,你要说这老头可怜吧,看着是挺可怜的,你想给孩子们留笔钱,给自己留一笔养老钱,这都没错,可你不能狮子大开口呀,这什么玩意呀,开口就八百万,开玩笑一样! 陈阳听完,表面上微微点着头,皱着眉头琢磨着,但心里乐开了花:对上了,对上了,都对上了! 老人说着话,身躯似乎挺拔了几分,一双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将那幅画拿到了自己面前,他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画卷,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希望,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悲凉:“小伙子,信我的,这幅画,绝对不止八百万,我……” 他顿了顿,仿佛在平复自己的情绪,老人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仿佛在控诉着什么,又像是在担忧着什么,接着跟陈阳说道,“我心里清楚的恨,这画我活着,还能卖上个好价钱,可一旦我走了,这画落在我那些儿子手里,准保便宜楼搜卖了,还不如趁现在,我亲手卖个好价钱,留个活命钱。” 说完之后,老人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浑浊的双眼望着天花板,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眼角泛起一丝晶莹。 秦浩峰和谢明轩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不屑,这老头,还真敢开口!明明是想把家里的破画卖个高价,偏偏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真当他们是冤大头不成? 这画确实是老物件,但也不至于不止八百万,就算是皇帝老子的御笔,也不一定值这么多钱呀!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两人也不好直接反驳老人,毕竟是真是假,还得陈阳说了算。 陈阳挪了挪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笑着对老人说:“大爷,您这幅画,看着确实是有些年头了,不过这八百万的价格,是不是有点……”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老人的反应。老人只是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似乎对陈阳的质疑毫不在意。 陈阳嘴角微微一笑,带着一丝好奇问道:“大爷,听您的口音,您应该是沈城那边的吧?”老人微微点头,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团烟雾。 “我是江城人,在京城做些小生意,”陈阳故意顿了顿,“咱们也算老乡,大爷,您也别嫌我说话直,您给咱爷们交个实底,您是怎么就知道,这画不止八百万呢?” 老人这才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陈阳一眼,缓缓道:“小伙子,你这话问到点子上了。”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不瞒你说,我家里啊,以前也是有点来头的。”老人说着,开始讲述起自己家族的历史,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也有一丝没落。 “我父亲啊,当年可是伺候过溥仪的。”老人这句话一出口,陈阳旁边的秦浩峰和谢明轩都愣住了,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都在怀疑这位老人的话。 老人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别看现在说起来像是伺候人的,但在那个年代,能进宫伺候皇上,那也是祖上积了德,家里人不知道多荣耀呢!” 他感慨了一句,又接着说道:“虽然说一开始,溥仪身边的护卫,除了霍殿阁,很少有华夏人,但是,到了后期就不一样了,溥仪身边有不少华夏护卫,甚至还有了都是华夏人组成的卫队。” “我父亲,当年就是卫队里的一名队长。”老人说到这里,挺了挺胸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荣耀的年代。 小鬼子投降前,老人父亲奉命看管小白楼。老人说着,又嘬了两口烟袋,仿佛在回忆那段动荡不安的岁月,可那时候人心惶惶的,谁也不知道小鬼子投降了,自己会怎么样?谁还顾得上溥仪,谁还顾得上小白楼啊! 老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根据我父亲说,当时那些看管小白楼的护卫,为了以后的生存,都开始偷偷地拿些东西出去换钱。今天这个拿个杯子,明天那个拿个碗,顺手牵羊偷副字,往后腰里别副画,这都是常有的事。等休息的时候,就偷偷溜出去,找个古董铺子就换钱了。” “小鬼子投降的时候,先跑的是小鬼子和溥仪,那些在伪满皇宫里的华夏人,都是最后才开始跑的。”老人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我父亲在逃跑的时候,也从小白楼里带了几件东西出来,其中就有这幅画。” 老人磕了磕烟袋,接着跟陈阳说,他父亲在世的时候,曾告诉过他,这幅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卖,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根据老人父亲说,就算是小鬼子当年逼着溥仪从小白楼拿了那么多好东西给他们,溥仪都没舍得把这幅画送给小鬼子。 “小伙子,你想想,就连溥仪都不舍得给小鬼子,这画能便宜么?”老头说完之后,用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陈阳,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然后慢悠悠地将烟袋锅在椅子腿上磕了磕,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才接着说道,“所以,八百万,绝对值!” 秦浩峰在旁边听着,心里暗自发笑,这老头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故事编的真不错,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自己经常听陈阳说古董行里的事,差点就被这老头给忽悠了。 他心里暗自嘀咕,这老头就是忽略了一点,溥仪那时候就是个傀儡皇帝,小鬼子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小鬼子要什么东西他敢不给?所以啊,这幅画指定是连小鬼子都没看上,要不然也不会落到这老头手里。要是真是什么名家字画,小鬼子早就打包带走了,还能轮得到他? 陈阳听完老人的话,眉头却是不由得微微动了一下,老人的话,让他想起了宋青云曾经跟自己说过的一件事,小鬼子离开沈城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将小白楼的东西转移到阿波丸上,这一点通过后来打捞阿波丸的实际情况,完全可以证明。难道说…… 想到这里,陈阳看着老人,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点点头,手往椅子扶手上一拍,爽快地说道:“行,大爷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画800万我要了!” 什么?!你要了?宋敏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浑圆,傻傻的看着陈阳,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谢明轩也愣住了,他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脑海里不断回响着800万这个数字,800万?师傅说要就要了,一口价都没还,开......开什么玩笑?我师父被人换了吧? 尤其是秦浩峰,他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心里翻江倒海般地想着:哥什么时候花这么多钱买过物件?平时都是连懵带唬,连拐带骗,几百元的物件都得往几十砍价,今天这.......800万,他却不还价了?哥今天是疯了吗?还是被这老头的故事给忽悠瘸了?或者是当着宋敏的面,想装一回大款?哥.......不值得呀! 三人齐刷刷地盯着陈阳,眼神中充满了震惊、疑惑和不解。 第1372章 我只需要你好好的,小花猫! 八百万对于陈阳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大数目。一个月后,故宫博物院就会高价收购这幅画,转手就能赚个盆满钵满。可是,摆在眼前的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怎么才能把这笔巨款一次性汇到老人账户上?老人态度坚决,钱不到位,画是万万不能带走的。 “这样,”陈阳把秦浩峰拉到一边说道,“你给小三子打个电话,让他用咱们子阳寄当行的名义,先给大爷汇两百万。然后再用隋晋建筑公司的名义,汇三百万。剩下的两百万,我给宋老板打个电话,让他帮忙想想办法。” “哥,”秦浩峰看看陈阳,又转头看看老头,满脸的难以置信,“你想好了,八百万!真要一次性汇给他?再说,还差一百万呢!要是咱们把七百万都汇过去了,他到时候说钱不够,扭头把画拿跑了怎么办?” “是呀,还差一百万,谁还能帮我汇一百万呢?”陈阳紧锁眉头,陷入沉思。要不要让父亲以电子局的名义再汇一百万?不行,父亲的事情还没处理干净,暂时不能动用他的账户。可惜小薇的口罩厂手续还没办齐,要不然倒是可以帮上忙。 “差多少?”宋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轻声问道。 陈阳转头看了宋敏一眼,解释道,不是钱不够,而是自己的账户没办法一次性汇出这么多钱,“我这不是想着......” “我帮你转五百万,”宋敏说着,将肩上的包甩了下来,“其余的你自己想办法!”说完,宋敏便打开房门,出去打电话了。 秦浩峰目瞪口呆,看看陈阳,喉咙动了动,小心翼翼地问道:“哥,这钱……要还吗?” “想屁吃呢,当然还!”陈阳毫不犹豫地拍了秦浩峰的后脑勺一下,“不还,我成什么人了?” “小白脸呗,其实也不错!”秦浩峰嬉皮笑脸地说道。 宋敏的出现,犹如及时雨般浇灭了陈阳资金周转的燃眉之急。这女人,就像是在陈阳这八百万的资金缺口中,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直接炸开了五百万的缺口,剩下的,对于陈阳来说,简直就是洒洒水了! 秦浩峰,这个机灵的小伙子,一溜烟就去找小三子安排汇款的事情去了。而宋敏呢,一个电话打出去,几百万的资金流动,眼睛都没眨一下,看得陈阳一愣一愣的,这女人,真是越来越像个移动的金库了! 陈阳心里暗自嘀咕着,要不接着自己这桃花运还没完事......算了,师叔说过,不能玩火,玩火尿炕。 想到这里的陈阳,看看旁边的宋敏,他清了清嗓子,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宋大小姐,你这出手也太大方了,就不怕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宋敏白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之后将手抬起来放到了陈阳眼皮下面,紧紧攥了一下拳头,晃了晃,打开拳头,轻轻吹了一口气! 这意思就是,你陈阳要是敢不还钱,我弄死你就像弄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宋大小姐,您放心,”陈阳笑着示意宋敏将手收回去,“我明天就安排人,把您的嫁妆钱还你!” “滚!”宋敏狠狠地打了陈阳肩膀一下,瞪了她一眼,语气冰冷。 这边钱款的事儿安排妥当,陈阳一众人就带着老人家去下馆子。说是下馆子,其实就是路边一家环境还算干净的小饭馆。老人家一辈子节俭惯了,哪里肯去那些高档场所,说什么都要找个实惠的地方对付一口。陈阳拗不过他,只好依了他。 吃完午饭,谢明轩主动请缨,陪着老人家在前院喝茶聊天,等着银行通知到账。陈阳和宋敏则来到了后院,准备研究一下那块神秘的黑石头。 陈阳和宋敏则是回到了后院的屋子里,陈阳掏出那块黑乎乎的宝贝,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就像献宝似的对宋敏说道:“大美女,帮个忙,给掌掌眼,看看这玩意到底是个啥?” 宋敏本来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听到陈阳的话,好奇地蹲下身子,仔细地打量着地上的黑疙瘩,一边看,一边还用手戳了戳,眉头微微皱起,问道,“陈老板,你开始倒煤了?这不就是煤块么?” 陈阳一听,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什么叫老子开始倒煤了?就不能说点吉利话么?陈阳微微瞪了宋敏一眼,“你才开始倒煤了呢?那叫倒腾煤,少一个字,你把我的好运气说没了。” “再说了,这也不是煤,这很有可能是石墨!” 宋敏一听石墨两个字,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石墨?就是那种可以用来做锂电池的原材料?真的假的?你别忽悠我!” “你也知道呀!”陈阳笑着拍拍手上的黑灰,略微吃惊的看着宋敏,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这东西。 “恩,我估计是,”陈阳笑呵呵点点头说道,“我想着这次麻烦你,帮我在京城找个矿物鉴定,看看这玩意到底是不是石墨矿。” 宋敏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当然知道了,她之前就对石墨矿有所耳闻。据说,这东西是制作锂电池的重要原材料,在国际市场上炙手可热。那些发现石墨矿的国家,都已经吸引了不少国际财团的目光,纷纷进驻投资,准备大干一场。 只不过,国内目前还没有发现这种矿产,所以锂电池的原材料只能依赖进口,成本居高不下。 “如果这真是石墨矿,那可就太好了!”宋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国内新能源产业腾飞的希望。 “等会!”说到这里,宋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向陈阳,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你不会……想要开发石墨矿吧?” 她上下打量着陈阳,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我说你最近是不是疯了,先是搞什么电子厂,又是整什么口罩厂,现在居然还想玩矿?” 宋敏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陈阳的心上。呦呵!这娘们是真厉害啊,怎么什么都知道?陈阳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心中暗自感叹宋敏的消息灵通。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身边本来就有宋敏的眼线,她知道这些事情也不足为奇。想到这里,陈阳笑着抽了一下鼻子,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总是忘记,宋大小姐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睛,您老人家这是准备监视我到什么时候啊?” “要不您高抬贵手,把这三双眼睛撤回去吧?他们可是你的贴身保镖,大严他们确实厉害,你就不怕……” 宋敏听完陈阳的话,不满地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什么叫眼睛更?说得那么难听!他们在我这是眼睛,在你身边那是命!” 说着,宋敏瞪圆了眼睛看着陈阳,伸手一把拉过陈阳的衬衫,语气霸道地说道:“陈阳,你给我听清楚了,他们在你身边,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告诉我,你是不想要眼睛,还是不想要命?” 陈阳被宋敏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慌张,反而饶有兴致地盯着宋敏看。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宋敏,两边嘴角轻轻一翘,脸上带着阳光般的微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宋敏也毫不示弱地迎着陈阳的目光看过去,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他们越凑越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宋敏抓着陈阳衬衫的手,微微用着力,语气却变得轻柔起来,像是在撒娇一般:“问你话呢,说话!” “我既不需要眼睛,也不需要命!”陈阳笑着说着,同时将手抬了起来,手指轻轻在宋敏的鼻子尖上蹭了一下,语气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我只需要你好好的,小花猫!” 第1373章 我是睁眼瞎,啥也没看件 虽然只是被陈阳指尖在自己鼻头上轻轻一划,但仅仅这一下,却让宋敏感到一阵酥麻,仿佛触电一般,让她忍不住微微哆嗦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抓着陈阳衬衫的手向后一退,口中轻声说了一句:“你干嘛?起开!” 这句话从宋敏口中说出来,声音轻柔得几乎听不见,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和羞涩,就好像……就好像是在说……不要,不要,不要……压马…… 陈阳从来没见过宋敏这样,这小声音,娇柔妩媚,带着一丝颤抖,像是羽毛轻轻扫过他的心尖,让他整个人都酥麻了一下。 他不由自主地心脏猛地一跳,一股燥热感从心底升腾而起。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悸动,转头冲着宋敏笑了笑,晃着自己脏兮兮的手,笑着说道:“看你又是眼睛又是命的,说的这么可怕,给你画个小花猫,缓解一下。” 陈阳此话一出,宋敏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白皙的手指上沾染了不少石墨,这才反应过来,陈阳刚才是在用石墨蹭她的脸。想到这里,宋敏不禁又羞又恼,用手背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果然擦下了一道黑色的痕迹。她转头瞪向陈阳,却发现陈阳衬衫的领口处也被自己抓出了一道黑色的印记。 “来,你这么能耐,我给你画个大老虎!”」宋敏说着,也顾不上擦脸了,抬起沾满石墨的手就往陈阳脸上抹去。陈阳见状,连忙伸手挡住自己的脸,“你别瞎整,喂,你在整我,我不客气了。” “我看看你怎么不客气的!”宋敏才不怕陈阳的威胁,她双手用力拉拽着陈阳的手臂,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手中的石墨胡乱地往陈阳脸上划拉着。后来,她干脆直接站起身,上半身微微前倾,将陈阳压在身下,用尽全力地将石墨往陈阳脸上蹭。 陈阳和宋敏闹了起来,很明显陈阳不是宋敏的对手,只能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挥舞着,试图推开宋敏。 两人就这样在后院里闹作一团,你追我赶,笑声不断。闹着闹着,陈阳突然感觉到手上一软,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他心中一惊,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将手缩了回来。 宋敏也愣了一下,看到陈阳收回了手,她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只见她猛地抬起双手,朝着陈阳的脸颊抓去,之后身体迅速向后退出了陈阳反击的范围,抬头看向陈阳,此时陈阳的脸颊被印上了两个黑色的手掌印,活脱脱一只小花猫。 陈阳看着宋敏,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而此时宋敏的脸上也沾染了不少石墨,原本乳白色的修身小衫上更是布满了黑色的道道,尤其是胸口处,两个清晰的手掌印格外显眼。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啪!”宋敏轻轻拍了一下陈阳的肩膀,故作生气地抱怨道:“都怪你,没事竟瞎闹,都多大人了?”说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狠狠地瞪了陈阳一眼,“现在咋办,衣服脸上都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摇煤球去了呢!” 陈阳看着宋敏脸上和身上的黑色痕迹,坏笑着,心里却暗暗庆幸,刚才那一下,她到底穿没穿?还好宋敏没有……谁让她跟自己闹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还不简单么,”陈阳笑着,指了指地上那块黑乎乎的石墨矿,脸上带着几分调侃,“你看啊,我现在手都蹭黑了,等会儿啊,我就在你衣服上这么一抹,均匀抹开,嘿,你这不就变成一件时髦的黑色衣服了嘛!” “滚!想得美你!”宋敏冲着陈阳狠狠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乌黑的长发像鞭子一样抽在陈阳脸上,带起一阵微风。 “我去!”陈阳捂着脸,夸张地叫唤起来,故作惊讶地看着宋敏,“我说宋女侠,你这头发是练过什么武功秘籍吧,怎么还能伤人呢?” 宋敏看着陈阳脸上那两道清晰的黑手印,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手背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片刻之后,她止住笑意,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别闹了,找条毛巾擦擦吧。” 陈阳也跟着站了起来,摆摆手说道:“不不用那么麻烦,我这里有备用的衣服,直接换一身不就行了。对了,小薇的衣服也在这里,要不你先找一件穿上?” 这倒是个办法,宋敏点点头,两人暂时休战,一起回到屋里,先把手上和脸上的黑灰洗干净。随后,陈阳翻出一件干净的衬衫,走进卫生间换衣服。没过多久,宋敏也拿着一件衬衫,站在卫生间门口等着陈阳出来。 陈阳换好衣服走出来,看到宋敏手里拿着的那件衬衫,顿时愣住了,“喂,宋大小姐,这可是我的衬衫啊,你拿我的衣服干什么?小薇的衣服不是在那边吗?” 宋敏神秘一笑,一把将陈阳拉开了卫生间门口,催促道:“啥也不懂,让开!” 过了一会儿,宋敏换好衣服从卫生间走了出来。陈阳看着眼前的一幕,顿时目瞪口呆,这……真的是自己那件普普通通的男士衬衫吗? 陈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宋敏身上,或者更确切地说,落在了那件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件衬衫上。宋敏穿着它,却穿出了完全不同的味道。 宽松的男士衬衫,被她巧妙地改造成了修身的女士款式。大翻领的设计,露出她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两个没系的扣子,透着一丝慵懒和性感。 为了避免走光,她将第三颗扣子系到了第四个扣眼里,第四颗扣子系到了第三个扣眼里,交叉的线条在胸前勾勒出迷人的曲线。衬衫的下摆被她随意地打了个结,正好落在腰间,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宽大的衬衫袖口被她轻轻卷起,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更显得她整个人娇小可人。原本平平无奇的男士衬衫,经过她的巧手改造,竟然变成了一件时尚性感的女士衬衫,将她的身材完美地展现出来。 陈阳看得有些呆了,眼睛都忘了眨一下,心里不禁感叹,这女人真是心灵手巧,一件普通的衬衫都能被她穿出t台走秀的感觉。 “看什么看!还不怨你!”宋敏注意到陈阳直勾勾的眼神,俏脸微红,故作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啊?哦哦……”陈阳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挠了挠头,这......她是怎么想到的? 宋敏一把抓过陈阳手里拿着的脏衣服,“别在这洗,我回去让保姆给你洗。” “我艹!”陈阳挠挠头,“服装大师呀!” 两人说说笑笑,气氛轻松愉快,不知不觉走到了房间门口。就在这时,秦浩峰从后院回来了。他推开后院那扇古色古香的半扇木门,一只脚迈进院子,爽朗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哥,钱已经汇......” 他的话音未落,目光越过院子,落在了房间门口的陈阳和宋敏身上。只见宋敏低着头,正在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两件轻薄的衣物随意地搭在她白皙的手臂上,更显得她温柔可人。而陈阳则低着头,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自己的裤腰带,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两人都换了衣服,而且就站在房间门口,再加上他们此时此刻的动作和神情,即使是傻子也能猜到几分。秦浩峰顿时愣住了,他站在原地,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溜圆,如同傻掉了一般。 一秒钟后,秦浩峰突然反应过来,猛地转过身,假装没看见似的,跌跌撞撞地往回走。他一边走,还一边像个瞎子一样,伸出双手在空中胡乱摸索着,嘴里还故作夸张地唱着:“眼前的一片天,是晴朗的一片天,我是个睁眼瞎,啥也看不见......” “你给我滚回来!”陈阳哭笑不得地看着秦浩峰拙劣的表演,没好气地喊了一句,“什么玩意你就睁眼瞎,啥也看不见!”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地上散落的石墨,解释道:“刚才我跟宋小姐在研究石墨,不小心弄到衣服上了,这不是就顺手换了件衣服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哦~!”秦浩峰拖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挂着一副我懂的的表情,调侃道:“这破石墨矿,一点都不听话,是不,哥?” 宋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她故作镇定地整理了一下耳边的长发,轻声说道:“我把衣服放车上去,你们聊。”说完话,宋敏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向外走了出去。 目送着宋敏离开,陈阳回过头,哭笑不得地踢了秦浩峰屁股一脚,拉着他的胳膊,指向地上的石墨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小子,脑子就不能想点有用的?看看,我们刚才就是在看石墨,把衣服弄脏了,换了一套衣服而已。” “懂,我懂!”秦浩峰一边嬉皮笑脸地说着,一边抱着肩膀,脸上满是暧昧的笑容,“哥,你指定是拿着这么一大块石墨给宋小姐看,之后手一滑,石墨掉在宋小姐衣服上......” “你懂个屁!”陈阳哭笑不得地抬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钱到账了?” 秦浩峰捂着脑袋,笑着点点头。陈阳这才松了一口气,吩咐道:“把石墨收拾了,送到前院去,之后洗洗手,我给你们讲讲画!” “好嘞!”秦浩峰爽快地答应了一声,蹲在地上开始收拾石墨。 陈阳转身朝前院走去,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秦浩峰自言自语的声音:“石墨呀石墨,你说你怎么不听话呢,往他们身上轱辘啥,你往床上轱辘,你呀......一点都不会来事!” 陈阳听得哭笑不得,脚下一个不留神,被门槛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秦浩峰见状,连忙放下手里的石墨,跑到陈阳身边,关切地问道:“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陈阳站稳身体,摆了摆手,故作镇定地说道。 “哥,别紧张,我嘴最严了,不乱说!”秦浩峰一脸坏笑地凑到陈阳耳边,小声说道。 “滚蛋!”陈阳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我是被门槛绊到了,”说着,陈阳没好气地踢了一脚门槛,抱怨道:“什么破玩意,明天就给你拆喽!” 送走了那位给自己带来1800万的老者,陈阳等人回到了房间,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这幅画的真容。为了避免损坏画作,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戴上了白手套,围坐在桌旁。 谢明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完全展开的画轴,心中充满了好奇。这幅画以绢本为材质,整体色调淡雅,纵向长度大概有五十多厘米,而横向长度则足足有一米多。 谢明轩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长的绢本画,心中不禁感叹其精美绝伦。他抬起头,望向陈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疑惑,“师傅,您当时为什么连想都没想,就直接用八百万买下了这幅绢本?那可是八百万啊,它真的值这么多钱吗?” “值吗?”陈阳抬头笑着看了看谢明轩,“你把吗字去喽,就是一个字,值!” 坐在一旁的宋敏也忍不住加入了讨论。她双手撑在桌子上,眉头微微皱起,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十咏图》,心中充满了疑惑。她实在想不明白,这样一幅绢本画,究竟凭什么能够价值八百万? 要知道,当初陈阳捡漏得到那幅李唐的绢本画时,也仅仅只花了五百块钱而已。五百块和八百万相比,这价格差距也太悬殊了吧! “陈阳,你快说说,这画为什么这么值钱?”宋敏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好奇。 陈阳听到宋敏的追问,笑着看了看在场的众人,然后缓缓地抬起手,指向了桌上的《十咏图》,语气平静地说道:“因为这是唯一的一幅画!” 第1374章 纳妾可以长寿 “唯一的一副?”谢明轩眉头微蹙,显然没明白陈阳的意思,他带着几分疑惑的眼神看向陈阳,问道:“师傅,这古画不都是独一无二的吗?” 陈阳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说的并非这个意思,解释道:“这幅画名为《十咏图》。” 随后,陈阳向众人娓娓道来《十咏图》的来历,讲述了北宋时期张先创作这幅画的缘由,并强调这幅画是张先一生中唯一的一幅画作。 “你们知道张先么?”陈阳讲述完毕后,抬起头环视秦浩峰等人,秦浩峰和宋敏都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从未耳闻,只有谢明轩点头示意自己知晓。 “我知道。”谢明轩点点头,侃侃而谈道,“张先,字子野,北宋时期着名的词人。因为曾经担任过安陆县的知县,所以人们也称他为张安陆。他擅长创作慢词,与柳永齐名,其作品语言精巧,构思巧妙,尤其擅长运用‘影’字,世人称之为‘张三影’。” 陈阳面带微笑地看着谢明轩,微微点头表示赞许:“不错,不愧是专业的,张先的词能说出一首两首么?” “那还不简单!”谢明轩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不是张口就来,你们听好了,这首是《青门引·春思》” 乍暖还轻冷。风雨晚来方定。庭轩寂寞近清明,残花中酒,又是去年病。楼头画角风吹醒。入夜重门静。那堪更被明月,隔墙送过秋千影。 谢明轩流畅地背诵完一首,稍作停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在送你们一首,双蝶绣罗裙,东池宴,初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怎么样,师傅?”背诵完毕,谢明轩带着一丝得意,看向陈阳问道。 陈阳微笑着点点头,心中暗自赞叹谢明轩的记忆力惊人,这小子脑子还真是灵光,只可惜都用在学习上了。他伸手指着谢明轩,打趣道:“你小子,绝对是闷骚性,背了两首词,全是关于女人的,哈哈!” “师傅,你这么说自己徒弟,好么?”谢明轩一脸无奈地挠了挠头,对陈阳的调侃感到哭笑不得。 陈阳听完谢明轩背诵的词,脸上笑意更浓,刚想开口点评几句,却被身边宋敏轻轻撞了一下胳膊,扭头一看,宋敏正没好气地瞪着自己,同时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的《十咏图》。 陈阳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跟大家说了起来:“要了解这幅《十咏图》啊,我们首先得从它的作者张先说起。翻开史书,我们可以看到,张先啊,是一位在北宋时期颇有名气的词人,他交友广泛,从达官显贵到平民百姓,都有他的朋友。” “关于他的记载,除了作诗、填词,喝酒、纳妾也是他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部分。”说到这里,陈阳故意顿了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观察着大家的反应。 “纳妾?”听到这两个字,一直沉默寡言的宋敏忍不住惊呼出声,秀眉微蹙,似乎对张先的这种行为有些不满。 陈阳笑着点点头,“没错,尤其是关于纳妾,史料上的记载可是不少啊!”他说着,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坐姿,将身体靠在椅背上,开始讲述起张先的风流韵事。 “据说张先年轻的时候,曾与一位小尼姑一见钟情。”陈阳说到这里,故意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讲述一段禁忌的爱情故事,“但庵中的老尼姑十分严厉,将小尼姑关在池塘中一个小岛的阁楼上,严禁两人见面。” “那后来呢?”谢明轩忍不住追问道,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传奇的故事,顿时来了兴趣。 “后来啊。”陈阳故意拖长了声音, “为了与心上人相见,张先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便偷偷划船到小岛,而小尼姑则会悄悄放下梯子,让张先上楼相会。”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当时的场景,仿佛亲眼目睹一般。 “我去!”谢明轩听得津津有味,对张先的壮举佩服不已。 陈阳笑着摇摇头,继续说道,“这段感情最终无疾而终,但张先一直对小尼姑念念不忘,还专门写了一首诗来怀念这段感情。” “除了这段年少时的爱情,张先还有一件广为流传的韵事。”陈阳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据说张先在八十岁高龄的时候,仍然娶了一位年仅十八岁的女子为妾。” “八十娶十八岁的女子?”这次不但谢明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就连宋敏也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陈阳说的。 陈阳微微点点头,表示大家没听错,接着说道:“据说啊,在那场婚宴上,张先心情大好,诗兴大发,当场就赋诗一首: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 “呸!为老不尊!”宋敏白了陈阳一眼,“这种人再有才气也白搭,怪不得我不知道!” 听宋敏这么说完,陈阳不由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有人帮你出气。这个人就是张先的这位好友苏轼,却对他的行为颇有微词,于是也当场赋诗一首,来讽刺他。”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说完之后,陈阳嘿嘿嘿一笑,看看几人,“怎么样,听了这首诗,是不是画面感就出来了?” “都tm是老流氓!”宋敏冷哼了一声说了一句。 陈阳接着说道:“你们别看张先这样,不过啊,苏轼的讽刺并没有影响到张先的心情,他依然和他的小妾过着幸福的生活。根据史料记载,后来这位小妾,在八年时间里,为张先生下了两男两女。而张先一生,共有十子两女,年纪最大的大儿子,和年纪最小的小女儿,竟然相差六十岁!” “多少?”秦浩峰和谢明轩瞬间瞪大了眼珠子,我去你大爷的,这tm差的也太多了吧? 宋敏在旁边直接踢了陈阳腿一下,“说正经的,这跟画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正经的!”陈阳不满意的扑棱扑棱自己的腿,“你们想想看,这些史料记载说明了什么?” 谢明轩心里暗想:这能说明什么?说明张先好色呗!但他不敢直接说出口,只是不自然地砸吧了一下嘴,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陈阳对视。 宋敏白皙的脸庞上飞起一抹红晕,狠狠地瞪了陈阳一眼,心里暗暗吐槽:哼,还用问吗?这些史料不就是说出了你们男人爱纳妾的心声!说什么风流韵事,还不是贪图美色! 只有秦浩峰,依然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模样,双手扶在桌案上,略微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说明......说明男人多纳妾,能长寿!” “啪!”秦浩峰话音刚落,陈阳便忍无可忍地在他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震得秦浩峰肩膀一麻,差点没跳起来。陈阳压低声音,几乎是贴着秦浩峰的耳朵吼道:“那tm对么?看画,我讲画呢!” 第1375章 诵芬写妙 陈阳突如其来的怒火让秦浩峰愣住了,他捂着被打的肩膀,一脸无辜地看着陈阳,心想:我说错什么了?我只是把我听到的故事和我的理解说出来而已啊!他完全没有意识到陈阳的怒火来自于哪里,更没有联想到陈阳和宋敏之间的关系。 陈阳的突然爆发,让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谢明轩缩了缩脖子,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战火烧到自己身上。宋敏则在一旁偷笑。 看到秦浩峰那副迷茫的样子,陈阳就知道他根本没理解自己的意思,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没好气地问道:“你小子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让你分析张先和这幅画的关系,谁让你研究什么纳妾长寿了?” “啊?”秦浩峰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道:“哥,我说的不是你,我说的是张先啊!你别激动啊!” “你这个脑子......哎呦我去!”陈阳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怎么会带秦浩峰来。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把柱子或者劳衫叫过来,最起码他们两个还能安静地听自己讲解,而不是像秦浩峰这样,时不时地蹦出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简直是自讨苦吃! “史料上根本就没有关于张先作画的记载,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根本就不擅长绘画!”陈阳简直要被秦浩峰气笑了,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还tm纳妾长寿,你怎么想的?脑子呢?被妾吃了?” 陈阳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首先,从现有的史料记载来看,没有任何文献提及张先会绘画。所以,我们可以初步断定,这幅画并非张先亲笔所作。” “这幅画,很有可能是当时的画师根据张先的意图创作的,甚至还有可能是多名画师共同完成的。” 陈阳走到宋敏身边,指着画卷上的题跋,继续跟几人解释着,根据记载,这幅画在南宋的时候,被贾似道收藏,而后为周晋所得,并传给了儿子周密,周密在《齐东野语》中详细的记录了十咏图的详细信息,后世人们知道这幅画,也是通过《齐东野语》中的记载。之后大藏书家陈振孙在编着《吴兴人物志》时,在周家看到了这幅作品,他考证了六老会的来龙去脉,并在在画尾做了题跋。 “这幅画曾被明清两朝内府收藏,辛亥革命之后,被溥仪带出宫,一度不知所踪。”说到这里,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轻轻敲了敲桌面,一字一顿地说道:“珍贵就珍贵在这里,这是历史上,一位一生都没有留下画作的人,唯一的一幅画作!” 随后,陈阳向大家招招手,示意他们看画,这幅《十咏图》,将十首原本毫不相干的诗融入到一幅画中,本来应该会给人一种拼凑之感。但是,由于画师技艺娴熟,在一定程度上,很好地保持了画面结构的流畅和布局的合理,画中的建筑、植物、人物、山水,不能说是协调一体,但也算是协调有序。而张维的诗,则用小楷散布在画面空白处,这些字迹很可能是张先亲笔书写的,所以也算得上是张先的墨宝了 宋敏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幅画,她轻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陈阳的话音刚落,宋敏便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眸子直视着陈阳,轻声问道:“陈阳,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陈阳看着宋敏求知若渴的眼神,笑了笑,示意她说下去。宋敏稍微理了理思绪,接着说道:“你说这幅《十咏图》是张先的真迹,可是据我所知,张先并没有留下任何画作,这幅画又是他请画师所作,你怎么就能确定它的真实性呢?” 她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而且,你怎么就能肯定,这是北宋时期张先请人画的,而不是后人得知这个故事之后,仿制的呢?” “哈哈,这个问题问得好!” 陈阳爽朗地笑了笑,侧过头,目光落在宋敏身上,“鉴定一幅画的真伪,需要从多个方面入手,比如画风、笔墨、纸张、装裱等等,都需要仔细考量。” “但无论从哪方面入手,首先要弄清楚,这是哪个朝代的画。每个朝代的绘画风格和理论都是不同的,虽然南宋和北宋都属于宋代,但两者之间却有着天壤之别。” 陈阳说到兴起,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谢明轩身上,带着一丝考校的意味问道:“谢明轩,你是学院派出身,理论知识扎实,我考考你,北宋和南宋画风有何不同?” 谢明轩听师傅突然提问,先是一愣,随即认真思考起来。他微微低头,眉头轻皱,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的知识点。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缓缓开口说道:“北宋在山水画中主要是层峦叠障、布置茂密的以大观小全景式。北宋时期山水画取景侧重于完整的把握对象,较为直接、坦白,更是在山,树,屋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人。山石高大,行旅渺小,给人一种气势浩大山峰巍峨之感。” 而南宋则侧重于颇为工致精细的有限场景中,抒情性非常浓,某特定的诗情画意,南宋山水画秀丽、小巧、优雅,去其繁章,展现的是以小显大截取式,大体的意思就是,去其繁华、采骐大要,大景求全形象繁复;小景集中意象简括。 第一幅,北宋范宽溪山行旅图;第二幅,南宋李唐万壑松风图,简单做个对比 谢明轩说完之后,然后带着几分忐忑不安地看向陈阳,问道:“师傅,我说的对吗?” 陈阳笑着点点头,对谢明轩的回答表示肯定:“嗯,不错,学院派就是不一样,理论知识就是扎实,比我这个江湖派强多了,要是换我说,可说不了这么好。” 表扬完谢明轩之后,谢明轩咧嘴一笑,居然还挺了挺胸脯,自己从认识师傅以来,还是第一次被师傅夸奖呢! 陈阳转头看向宋敏,“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知道清明上河图吧?” 宋敏点点头,这自己能不知道么? “那你拿清明上河图,对比我一下,我捡漏的那幅南宋李唐万壑松风图,有什么感想?”陈阳笑着向宋敏问道。 宋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好像明白一点了,只不过两幅画不是同一种风格而已,但还是微微点点头,她懂陈阳说的意思了,就是给人感觉气势上不一样。 “所以说,鉴定书画,不能光听卖家忽悠,也不能只看局部,要先看整体。”陈阳顿了顿,指着这幅绢本山水画,继续说道,“就像这幅画,咱们拿到手之后,不能急着去看细节,得先看它的整体画风,看看是不是符合北宋时期的风格。” 看这幅画的整体结构,江水作为一条分割线,从右上到左下,把画面一分为二,一面是界画,一面是山水,界画虽然居于一角,但规整严密、布局合理、内容丰富。 谢明轩和宋敏顺着陈阳手指的方向仔细观察,果然如他所说,界画部分虽然面积不大,却绘制得非常精细,每一笔都透露出工匠的用心。 而大面积的山水,从浅滩过渡为大山也算流畅自然,结尾的巨峰与开头的楼阁两相照应,实现了构图的平衡,而中景这座小山峰则承担了视觉中枢的作用,是山峰与楼阁中间的过渡,也是平滩到大山的过渡,整体画风完全符合北宋时期的风格。 想要确认一幅古画是不是真品,可不只是看看画面怎么样,画理对不对,画风符合不符合,这些虽然主要,但很多字画,在题跋上就已经帮我们做好了判断。 陈阳放低了声音,好像在讲述一个秘密,“更关键的,是要看细节,尤其是题跋。” 他顿了顿,手指向画作的引首处,“就比如这幅画,你们看这四个字。这四个字是乾隆爷题写的,诵芬写妙!就是诗画俱佳的意思,中间这枚印章是敬天勤民。” 敬天勤民 之后往后看,隔水上还有五枚印章,分别是:天地为师、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宝、八徵耄念之宝、太上皇帝之宝、石渠宝笈,这些都是乾隆爷盖在上面的,这些可都是乾隆皇帝常用的印玺,每一枚都代表着他的身份和地位。 “这几个印章是很容易分辨真伪的,”陈阳指着画上的印章,向宋敏和秦浩峰、谢明轩解释道,“唯独引首上中间这枚敬天勤民,我们都知道乾隆爷喜欢在名作上盖印,留下自己的墨宝,但敬天勤民的印章,却不是经常能见到,那为什么这幅画能让乾隆盖上这枚印章呢?” 说完之后,陈阳伸手指向画首空白处的一首诗,“我们就要来看这首诗,这首诗也是乾隆题写的。” 东都才少一,西洛便虚三,桥梓高年并,丹青子舍参,故知成独步,讵止助佳谈,丁甲何烦守,六星瑞曜含。 乾隆题诗 宋敏低头看向陈阳手指的地方,随后嘴角微微一翘,“还真是,咱们这位乾隆爷,什么时候都不忘记留点东西在古画上。” “那是,你以为章总是白叫的?”陈阳嬉皮笑脸的说道。 “张总?什么张总?”宋敏狐疑的抬头看向陈阳。 秦浩峰趴在桌面上,笑着看向宋敏说道,“宋小姐,我哥给乾隆爷起的外号,章总,盖章的章,总是到处乱盖章,简称章总。” “噗呲!”宋敏听完捂嘴就笑了,回头看看陈阳,“别说,还挺形象,又符合他的身份。” “那是!”陈阳笑着一撇嘴,“也不看看我是谁!” “说画!”宋敏看着一副臭不要脸的陈阳,示意他继续说,别臭嘚瑟。 陈阳指着上面的诗句跟几人简单解释了一下,前两句很好理解,东都和西洛都是指洛阳,白居易在洛阳与当地贤能的老人聚会,留有香山九老和香山七老的记录,这两句是说,张维参加的六老会,比七老少一老,比九老少三老,“所以,乾隆根据这个,写下了东都才少一,西洛便虚三。” “乾隆爷从这幅画中看到了地方治理之道,”陈阳指向诗句最后两句,“丁甲何烦守,六星瑞曜含,最后这两句是说,如果天下像六老这样的有德之人,在多一些,能如此配合地方工作,就根本不需要兵丁做安防了。” 说着话,陈阳用手在诗句和敬天勤民印章中间画了一下,“这就是为什么乾隆爷盖上了敬天勤民印章的原因。” 看到这里,就等于乾隆爷告诉你,这幅画就是六老会的内容了,既然画的主题内容大家都知道了,画的是南园六老会,那接下来就要看最关键的,关于六老聚会的场景。 前半部 第1376章 我们都欢迎宋小姐去江城 先不管这幅画是不是张先本人画的,就算是他请画师画的,凭他的身份地位,请的画师自然不一般,也一定符合北宋时期的风格。 既然画的是六老会,那我们就要从六老会说起,陈阳抬手一指,“这里出现了第一首诗,《吴兴太守马大卿会六老于南园》”陈阳伸手一指,“张先也是看到父亲留下的这首诗中的两句,才决定做了这幅画。”  顺着陈阳手指的方向,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画卷上。诗词的正下方,描绘的正是诗中提到的南园景色。一座重檐歇山顶的楼阁,依水而建,显得格外气派。楼阁周围,栏杆曲折环绕,将整个建筑群落包裹其中。四周杨柳依依,随风摇曳,更增添了几分江南水乡的柔情。 “等等,”陈阳刚要继续讲解,就听到宋敏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话。她一脸疑惑地问道:“你说反了吧?什么叫近小远大,不应该是远的小,近处的大么?” 陈阳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秦浩峰抬起头,看了一眼宋敏,笑着解释道:“宋小姐,古画跟现代画,尤其是西画,在画法上还是有很多不同的。西画主要追求写实,而咱们中国的古画,更注重意境,所以才会有很多不同的绘画手法。” “其实也不是什么近小远大、近大远小。”谢明轩也在一旁挠了挠头,补充道:“无非就是焦点透视和散点透视的区别而已,就算在古画中,近小远大,也只能说是个例,但凡是运用到近小远大的古画,都是名画,比如《清明上河图》、《唐人宫乐图》、《高逸图》等等。” 听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我不禁愣了一下,尤其是秦浩峰,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里暗自嘀咕:这小子,学习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我记得自己好像没有跟他说过这些啊? “糖豆,来,给宋小姐说说!”陈阳用手里的放大镜敲了敲绢本,示意秦浩峰说道说道。 秦浩峰一脸的尴尬,抬起头看了看陈阳,又看了看宋敏,眼睛滴溜溜乱转,也不知道该看谁好了。 秦浩峰看了看陈阳,又看了看宋敏,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后急忙摆手,脸上堆着尴尬的笑容。,“不,不,哥,你别闹。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都是你教的,你在旁边我哪还有发挥的余地啊。” 说着话,秦浩峰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陈阳,嘴里却还在不停地推脱着,“我错了,哥,你继续,继续!让您老人家大显身手,小弟我给你打下手!” “你,不许再说了!”秦浩峰突然一指谢明轩,“在这,别乱......” “我让你说!”陈阳说着,一把拽过了秦浩峰,说道:“来,就当我考你了,麻溜的!” 秦浩峰尴尬地挠了挠头,随后冲着宋敏笑着抱拳,说道:“您看看宋小姐,这事闹的,我说我不说,我哥非得让我说,但我跟你说,我这本事......” 宋敏微微瞪了一下眼睛,用手点点桌面,“你跟我这说绕口令呢?要是想听绕口令,我就去天桥了!” “来说说,我也看看你们陈老板,都教了你们什么!” 秦浩峰抬头看了看陈阳,又看了看宋敏,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他清了清嗓子,似乎在组织语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又坚定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嘴角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那我就班门弄斧,献丑了。”秦浩峰谦虚地笑了笑,片刻止呕,秦浩峰拿起桌上的放大镜,指着画卷上的某处细节,“大家请看这里,这两根立柱,是不是感觉有些奇怪?”立柱侧边  宋敏和谢明轩纷纷探头去看,只见画中的两根立柱,竟然都被画出了两边的侧面,仿佛从不同的角度观察,都能清晰地看到它们的形态。 “这就是华夏古画的精妙之处。”秦浩峰解释道,“它不像西洋画那样追求精确的透视关系,而是通过这种独特的视角,将平视、俯视、仰视等多种视角融合在一起,创造出一种更加自由、灵活的画面空间。” 他放下放大镜,继续说道,“在表现技法上,华夏古画也与西洋画截然不同。比如,近处的树木往往画得很小,代表灌木丛;而远处的树木则画得很大,代表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 “同样的道理,近处的一点墨点,可能代表岩石或树木上的苔藓;而远处的一点墨点,则可能代表山林中茂密的树木。这种近大远小的表现手法,并非追求真实比例,而是为了营造一种深远的空间感和意境美。” 秦浩峰指着画卷,侃侃而谈,“这种独特的表现手法,使得华夏古画充满了无限的想象空间。观者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和想象,在画中自由地游走、探索,感受其中的意境和韵味。”  “我们这幅画。”秦浩峰指着画卷说道,“南园主体建筑,斗拱、瓦座结构清晰、层次分明,阁楼左侧是一座水榭,这是一个双层建筑,下面有十二根柱子立在水里,支撑上层的底座,上层是个四角攒尖的亭子,上有莲花佛塔宝顶。”水榭  “通过这种对局部细节的刻画,使得画中的重要人物、主角、景色,都可以在不影响画面整体美感的情况下,得到更加充分的展现。” 秦浩峰继续跟两人解释着,这就好比,在三米远的地方,放上你熟悉的食物,虽然在视觉上,它的大小可能与实际大小有所差异,但因为你对它非常熟悉,所以在你的脑海中,它的大小依然是清晰的。 秦浩峰说着,陈阳在旁边听着,不自主的微微点点头,他从来没有想过,秦浩峰在古画方面居然能有这样的认知,这真是太难能可贵了。不过也对,古画就像秦浩峰刚说的,完全展现的是意境,意境这东西,完全靠个人领悟能力。 你领悟力越高,就越能了解古画,虽然说后期学习必不可少,但天赋占了很大一部分。 “华夏古画中的‘近小远大’,也是同样的道理。它并非追求真实的比例关系,而是为了让观者能够更加快速、更加深刻地感知到陌生环境和事物。”最后秦浩峰总结道,“说白了,华夏古画追求的是一种意境美,而非对现实的机械复制。” 听秦浩峰说完,屋里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陈阳惊讶地看看秦浩峰,心中暗赞:这小子行啊!才两年就有如此进步! 他脸上笑意渐浓,忍不住笑着拍起了巴掌,伸手在秦浩峰肩膀上重重拍拍,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你小子,可以呀!这说的比我都好了!” 宋敏心里也是暗暗吃惊,秦浩峰和柱子两人,她是知道的,最起码陈阳说起过,他们跟着陈阳学古董。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在短短两年时间里,就有这样的成就,着实让她刮目相看。 宋敏自己玩古董也有些年头了,可至今为止,很多古画放到自己面前,自己还看不明白呢,更别提像秦浩峰这样侃侃而谈了。想到这里,她看向陈阳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钦佩,陈阳不单单自己眼力超群,居然还能教出这样的人才,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坐在一旁的谢明轩也羡慕地看着秦浩峰,虽然秦浩峰说的这些内容,自己也都知道,但那是自己在大学里,经过几年没日没夜的刻苦学习才掌握的。人家呢,轻轻松松跟在陈阳身边,不但学的不比自己差,关键是人家不用交学费,还能跟着陈阳挣钱,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哥,”秦浩峰不好意思地笑着,伸手挠了挠头,谦虚地说道,“这还不是你教的好么?要不是你倾囊相授,我们哪能学到这些真本事啊!” “是啊,师傅。”谢明轩也在一旁附和道,语气中充满了羡慕,“你看看我,学了几年,每年还得自己交学费,哪像浩峰跟着你,还能赚钱!”说到这里,谢明轩微微一噘嘴,“要不......要不我不念研究生了,跟着你得了!” “你敢!”陈阳冲着谢明轩一瞪眼睛,“好好学你的,你学成了,以后学费那点钱算个屁!” “我看行!”宋敏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看陈阳,“看来咱们陈老板不光眼力好,这教学能力也强,那我抽空得跟陈老板好好学学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陈阳的胳膊,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期待。 陈阳被宋敏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笑着摆了摆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旁边秦浩峰却又一次抢先一步,接过了话茬:“哎呦,宋小姐,你这话算是说对了,我们可都盼着你去江城呢!” “这样,宋小姐,你要是来江城,我让我哥天天教你,日也教,夜也教……”秦浩峰一脸兴奋地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陈阳晚上指导宋敏,两人亲昵的场景,之后方子薇破门而入,方大海那只大熊,一手拎起了陈阳的场景。 “一边待着去!”没等秦浩峰把话说完,陈阳一把将秦浩峰拉到了一边,随后狠狠瞪了秦浩峰一眼,“我发现你到了京城,怎么话还变多了!” “看画!”陈阳没好气地对宋敏说道,试图转移话题。 宋敏看着陈阳和秦浩峰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抬起眼皮,看了看秦浩峰,又看了看陈阳,伸手一把按在了绢本上,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向陈阳,故意问道:“怎么,不敢让我去?” “没......没有!”陈阳尴尬地笑了笑,“你去我怎么会不欢迎呢?我举双手,”说着话陈阳一指秦浩峰,“和这小子的双腿欢迎!” “噗呲!”宋敏看着陈阳窘迫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眼神在陈阳脸上转悠了两圈,示意陈阳继续讲画。 第1377章 我看你会的太多了! 陈阳侧头瞪了一眼秦浩峰,只见这小子脸上带着坏笑正看着自己,陈阳额头有些微微冒汗,加速了讲解的速度。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六老会,顾名思义,肯定是有六个老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画卷上的细节,开始详细地讲解起来。 画面中,亭子是整个场景的重点,亭子内,六位老者神态各异,或对弈,或观棋,或闲聊,其乐融融。为了突出六老会这个主题,画师特意采用了主大从小的绘画手法,六位老者身形明显比周围的仆从要高大一些,更加吸引观者的目光。  亭子内,山水屏风前,六把交椅摆放的错落有致,两名老者正在对弈,棋盘放在两人中间,一位老者坐在一旁观棋,神情专注。四名仆从分列两侧,其中两名身着黑衣,两名身着白衣,侍立在侧,随时听候吩咐。  左边台阶处,一位老者正缓步上台阶,他身后,一名仆从紧紧跟随,手中抱着的老琴,彰显着老者的身份和地位。亭子外,连接着一个水榭,两位老者正站在水榭中,一边眺望远处江景,一边低声交谈,怡然自得。 水榭下方,两名男子,衣着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应该是负责安保的衙役或者演奏乐曲的乐师。为了与诗词意境相呼应,亭子两侧分别种着一株玉蝴蝶树和一只仙鹤,这正是为了对应画中两首诗---《庭鹤》和《玉蝴蝶》。  “南园这里主要突出了六老,并没有交到马太守,”陈阳指着画面跟几人讲诉道,“人物刻画、衣着服饰,都符合北宋风格,画理也没有问题,之后我们往上看。” 江水静静流淌,将画面一分为二,南园的热闹繁华似乎都被这江水隔绝在了对岸。与南园隔江相望的,是一片与之截然不同的景致。 浅滩上,稀稀疏疏的树林点缀其间,像是画家随意挥洒的墨点,为这片空旷的土地增添了几分生机。远山并没有用浓墨重彩去描绘,而是采用了几条深浅不同的墨线勾勒,略加点染,只为凸显出山前那一片雾气苍茫的景象。 山间的树木也画得十分简单而模糊,仿佛笼罩在一层薄纱之中,呈现出一片朦胧的景象,与近景明晰整饬的楼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轻重之间,更显画面的层次感,也使画面的中心自然而然地偏下,给人以稳定感,同时更加突出主要内容。 与浅滩之间,隔着一条波光粼粼的江水,上面题写着《宿清江小舍》的诗句。顺着诗句望去,在山脚下,一片郁郁葱葱的丛林掩盖之中,一处简朴的农家小院若隐若现。 仔细观察,会发现画中的树木是用赭石和花青两种颜色绘制而成,通过颜色的深浅变化,将树木的前后层次清晰地展现出来。 小院前,站着一个人,正眺望着对岸的南园,或许是在思念着什么人,又或许是被南园的热闹景象所吸引。江面上,一艘小船轻轻飘荡,随着水波轻轻摇曳。孤帆  小院的右下方,一艘孤帆正迎风向前行驶,朝着那一片朦胧荒芜的大山方向驶去,这里描绘的正是《孤帆》这首诗的意境。江面之上,一对燕子正在自由自在地飞翔,为这宁静的画面增添了几分活力,这里所对应的则是《归燕》这首诗。归雁和捣衣服女人  “江岸上,你们看。”陈阳指着画卷中江边正在捣衣的两名妇女,转头对众人说道,“这两名女妇女正在捣衣,这个细节大家可要注意了。” 说着,他又指了指前面飞翔的燕子,“你们看,为什么我把归燕画在这对妇女前面呢?这是因为在古代的诗词中,秋天捣衣往往代表着思归的含义。” “你们想想前面归燕的场景,就能够明白,此时已经是秋天了,燕子都开始南飞了,是不是?这个时候,人们自然而然地就会思念起远方的亲人,盼望着他们能够早日归来。而捣衣这个场景,就恰好配合了这种思乡之情。所以说,这幅画中的捣衣场景,对应的诗句应该是《闻砧》。” 两名妇女身后是一片村落,表现的是《宿后陈庄偶书》这首诗的内容,注意看村落的房子,与清江小舍虽然都是民居,样式却发生了变化,树干的勾勒,也区别于南园中的树木,这些人物线条,也不如前面的六老挺劲,除了是为了突出主要人物六老以外,如果不是画师具备丰富的绘画技巧,那么就是不同画师所画,只不过这是自己的猜测而已。捣衣女身后的村落  “最后这部分就简单了,你们看这片山景,是典型的北方山水画法。。”陈阳说着,将手指向画面的尽头,那里层峦叠嶂,气势磅礴。  画面近处的小山虽然低矮,却将远处高耸的山峰衬托得更加雄伟壮观,与画面后方大片留白形成的虚无缥缈的山峦形成对比,一实一虚之间,相映成趣。这种巧妙的布局,使得画面充满了层次感和空间感,也展现了北宋山水画独特的艺术风格。 “最后这座大山,山石轮廓比较清晰,画法上使用了短条子皴擦出,体现山石雄伟。”说着话,陈阳在最高山峰处用手点指了几下,“这里是最能显示出北宋风格的地方。” 北宋的山水画家们,尤其注重对山石形体的描绘,他们创造性地发展了各种皴法,力求展现山石的雄伟壮阔。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范宽的钉头皴和豆瓣皴,以及李成的卷云皴。他们通过在山石的脉络凹处,巧妙地运用钉头皴和豆瓣皴,以浓淡相宜的墨色层层渲染,仿佛给山石披上了一件质感厚重的外衣。 而山顶处的点染,则如同画龙点睛之笔,使整座山峰更显立体感,仿佛触手可及。这种独特的画法,不仅突出了山石的质感和纹理,更体现了北宋山水画雄浑壮丽的风格。这其中,既饱含着画家们对自然山水的热爱,也蕴藏着北宋时期人们对国家繁荣昌盛的美好愿景。 而到了南宋则不同,山石皴法?则以董源的披麻皴为代表,这种皴法注重表现江南丘陵山峦的空灵透气感,通过中锋勾勒外轮廓线,侧峰皴擦渲染,以表现江南山石的灵秀和湿润感。 “比如说我之前运气好,捡漏的那幅南宋李唐的画作,画中那种山石风格,就是典型南宋山石的代表风格。”陈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当时捡漏的场景,片刻之后,他轻轻拍了一下手,继续说道:“好了,我们接着往下看,接下来的部分就比较简单了。你们看这山下,是一片送别的场面,这部分对应的诗句,是《送丁秀才赴举》。” “最后,你们看画面角落的这个地方,屋内有一位妇女正在织布,这段描绘的是《贫女》这首诗。”陈阳将手指移到画卷末端,指着一个角落说道,“你们仔细看,这间茅草房被周围的山石树木紧紧包围,画面的构图,巧妙地体现出了贫女生活的困顿、闭塞,看不到出路。”织女  “这幅画以南园六老雅集开始,以贫女辛劳的生活场景结尾,可以说是当时社会现实的一种写照。同在一江之上,一边是歌舞升平、逍遥自在的贵族生活,而另一边却是为生存苦苦挣扎的底层百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反映了当时北宋社会贫富差距悬殊的社会现象。” 陈阳感慨地说道,同时将目光投向了画卷的尽头。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画的末端,突然被宋敏喊住了,“等会,这里有一大片字,是什么意思?你还没有说呢?” 陈阳听到宋敏的疑问,停下脚步,转身走到画卷前,摸着下巴,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哦,你说的是这段文字啊,这是孙觉为张先写的序文。”孙觉写的序  陈阳抬起头,指着那段文字解释着,虽然年代久远,字迹有些模糊不清了,但从仅存的只言片语中,还是可以看出,这段序文主要是在赞扬张先富贵而长寿,令人羡慕,同时也阐明张先创作这幅画的缘由。 陈阳指着画卷上的一段题跋说道:“这幅画的题跋,也颇为讲究,从南宋一直延续到元末,时间跨度之大,令人惊叹。”他顿了顿,指着第一段题跋说:“施尾首先是陈振孙的题跋,陈振孙是南宋着名的藏书家,他博览群书,学识渊博,对这幅画卷也颇为珍视。他分两次为这幅画做了题跋,前后间隔了四年,可见他对这幅画的喜爱。” 陈阳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画卷上那一段段墨迹斑驳的题跋上,几人一边低头看着题跋,一边听陈阳接着说道:“在第一段题跋中,陈振孙详细考证了‘南园六老会’的来龙去脉,他对每位参与者的生平事迹都做了详细的调查,只有张维的身份一直无法确定。直到他看到这幅画,才恍然大悟,原来张维就是张先的父亲,这段轶事也为这幅画增添了一份传奇色彩。”第一段题跋  “四年之后,陈振孙再次观摩这幅画,又欣然提笔,补充了一段题跋。”陈阳指着中间那个四年两个字说道,“第二段题跋中说道,这一次,他着重赞扬了张氏父子的文学成就,并提到了一个有趣的发现:北宋时期,竟然有两个同名同字的张先,而且都中了近士,更巧的是,这两人还是同一期!” “为了避免后人混淆,他还特意指出,另一位张先是博州人,英年早逝,欧阳修还为他写过墓志铭。” 说到这里,秦浩峰微微一拍桌面,“你看,我就说得纳妾吧,一个纳妾的,一个没纳妾的,那个没纳妾的就先嗝屁了!” “啪!”陈阳又打了秦浩峰肩膀一下,“闭嘴,你怎么知道那个张先没纳妾,看画,别打岔!” 接着就是元人颜尧焕的题跋,他可能是金代的近士,他看出了这幅画背后的理学渊源,对为太老会作序的胡瑗进行了一番称颂。 接下来这份题跋,是鲜于枢的题跋,他是与赵孟频齐名的书法家,他说这幅画曾经是周密家的珍藏,周密进入元朝高生活筑苦,仍然不愿出售,有人以良田来换,他都不肯。 最后是脱脱木儿题的一首诗,“脱脱本儿是元代高昌畏吾儿族诗人,他是元朝末年的政治家和军事家。”陈阳拍拍手说道,“他的汉名叫时敏,他这首诗写的是......” 陈阳低头看着,一字一句读了出来:吴兴老子会南园,十咏于今只独传,漾洒丹青如一日,凤流文彩未千年,情留去燕秋山外,兴满扁舟野水前,庆历向来诗不少,清新自觉侍郎贤。 读完之后,陈阳轻轻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谢明轩和宋敏。 令他意外的是,谢明轩和宋敏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对他品鉴古玩的行为评头论足,而是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谢明轩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仿佛能塞进一颗鸡蛋,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宋敏则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和探究,似乎想要看穿陈阳的内心。 陈阳被两人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谢明轩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冲着陈阳竖起了大拇指,眼中满是钦佩,“师傅,你这也太厉害了,无论什么体的书法,你居然全认识!” 我......我擦!陈阳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叫苦,我全认识个屁呀,这不是后世人家大师整理好的么,要是让我自己辨认,估计连蒙带猜也认不全啊! 第1378章 我要卖一千八百万 宋敏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她缓缓开口说道,“而且,我发现......”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我发现好像没有你不知道的古人,这脱脱木耳是谁?我都没听说过,你不但知道,居然还知道他的汉名?你这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上一篇图位置不够了,在这张补上,这是陈振孙第二段题跋  “不是......”陈阳刚想开口解释,说自己也是偶然间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并非真的博古通今。 谁知,谢明轩却抢先一步,在旁边重重点点头,附和道,“就是,师傅,我上学都没学过这个人!你真是太厉害了!” 陈阳顿时感到一阵头大,这越描越黑了,这要是再解释下去,他们还不得把自己当成怪物啊!他眼珠转悠了几圈,计上心来,决定转移话题,于是故作生气地说道,“你俩是不是傻?” 谢明轩和宋敏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第一,人家叫脱脱木儿,轻声,不是木耳,还蘑菇呢!”陈阳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第二。”陈阳伸手指向题跋旁边的印章,“这不是他的印章么,上面印着呢,脱脱木儿时敏!”  俩人半信半疑地凑过来,仔细地看着那枚印章,果然如陈阳所说,印章上赫然印着「高昌氏脱脱木儿时敏」几个字。 宋敏看完之后,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阳,“我都看不清印的是什么,就算是,你就知道时敏,是他的汉名?” “我......”陈阳故作镇定地挠了挠头,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在书上看到过。” “你看,你还是之前就知道吧,师傅!”谢明轩咧着大嘴,冲着陈阳竖起了大拇指,毫不吝啬地赞叹道,“牛 b!” 宋敏绕着桌子踱了几步,随后停在陈阳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她缓缓开口说道,“你说的倒是头头是道,把这画说得跟真的一样,可是你别忘记了,你花了八百万!” 宋敏故意拖长了音调,将八百万三个字说得很重,似乎是想提醒陈阳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她用手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着陈阳的心房,她接着问道,“你是真心喜欢这幅画,想自己收藏呢?还是说,你另有打算,想把它卖了?”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这才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么好的画,你说呢?”他反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当然是……”他故意拉长了尾音,观察着宋敏的反应,然后才慢悠悠地说出后面两个字,“卖喽!” “卖?”谢明轩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看向陈阳,满脸的不可思议。 “卖”宋敏也微微一愣,随即秀眉微蹙, “合着,你说了半天,这也好,那也好的,什么历史上唯一的一副画,说道最后,你居然要卖?” 陈阳看着他们的反应,笑着点了点头,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啊,卖了。这玩意儿,说句不好听的,在我手里就是个烫手山芋。”他指了指画卷,“这可是国宝级别的,我要是真敢留着,上面那些人还不得天天惦记着怎么从我手里‘请’走啊?还不如卖了,落个清净。” “可是……”宋敏微微皱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说得轻巧,可谁买得起啊?你总不能八百万就出手吧?再说了,就算你真舍得,卖贵了也没人买啊!” “八百万?”陈阳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摆摆手,语气不屑一顾,“别说八百万了,就算给我一千万,我也不卖!”说完之后,陈阳示意秦浩峰将画收好,“这画,至少1800万出手!” “多少?”宋敏和谢明轩异口同声地惊呼,两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阳,仿佛在看一个疯子。谢明轩喉咙微微咽了口唾沫, 1800万!师傅还真敢想啊! 秦浩峰原本在慢条斯理地收卷轴,听到1800万这个数字,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把画轴掉到桌子上,他猛地抬起头,看了看陈阳,又看了看那幅画,结结巴巴地说道,“哥,多,多少?1800万?谁,谁买得起啊?” 宋敏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摇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陈阳,你是不是疯了?就凭你那个什么万隆拍卖行,想以这么高的价格卖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她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陈阳,之后抿嘴为难的说道,“而且,如果这画真如你所说,是国宝级别的东西,国家也不可能让你卖的!” “那就卖给博物馆呗!”陈阳不以为意,微微耸了一下肩膀地笑了笑,“全国那么多家博物馆,总有几家愿意出大价钱收藏这幅画的。” 说完之后,陈阳侧过头看向宋敏, “你说的没错,万隆拍卖行的确不行,别说拍卖了,估计刚把画送过去,就会被我师爷知道了,到时候,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会被他老人家直接上交给国家的,所以,得找一个更专业的拍卖行。” 说到这里,陈阳故意顿了顿,然后笑着打了个响指, “明天,我跟秦浩峰去一趟汉海拍卖行。”他转头看向宋敏,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麻烦宋小姐,帮我们去鉴定一下后面那个石墨......” “不!”宋敏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她抱着肩膀,把嘴一噘, “我也要去!”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物件卖出去的!” 第1379章 走,到我去后面看物件去 “你跟我们去干啥?你跟着凑什么热闹?”陈阳听到宋敏也要跟着去,眉毛都快拧成了一个川字,他脑子里飞快地过着时间安排,心里默默想着:她要是跟着我,这一天时间就浪费了,石墨的检测结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我回去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呢! 陈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丫头怎么像个跟屁虫一样,自己走到哪她就跟到哪,难道自己身上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吗? “你该不会以为这玩意儿带到汉海就能立刻变成钱,哗啦啦地掉进我口袋里吧?” 陈阳说着,脸上挤出一个略带调侃的笑容,“我告诉你,事情可没那么简单,这次去汉海,我是去请秦公出马的!” 随后,陈阳耐着性子跟宋敏解释,这幅画,就算自己把舌头说烂了,说破了天也没人相信它是真的。要想让这幅画的价值得到真正的体现,唯一的办法就是请专家出马,而且还不能是普通的专家,必须得是那种在古玩界跺跺脚都能引发地震的国字号专家。 “那你直接去找宋开元不就行了?”宋敏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地望着陈阳,“以宋开元的名声,那些国字号鉴定专家,不得亲自登门拜访,抢着要帮他鉴定吗?你还用得着亲自跑一趟?” 陈阳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娘们是外贸公司的老总么,她平时都是怎么促成那几百万、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大单子的? “我的姑奶奶,你想想看,我要是拿着这幅画去找我师爷,”陈阳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摇摇头,“那这幅画可就真成烫手山芋了。等画到了宋开元手里,他老人家再帮忙找专家鉴定,人家一看这画的主人是我,再加上我师爷的身份,别说卖1800万了,估计我连800块都拿不回来!” “那,那你去找秦公不也一样吗?”宋敏不服气地反驳道,“这画就算到了秦公手里,最后找的不还是那几位专家,还不是得落到他们手里,你就不怕秦公也让你捐了?” 陈阳笑着摇摇头,伸出食指在宋敏面前晃了晃,“这可不一样!” 首先,自己师爷是什么人?那是有背景,有身份的人,就算他想拒绝捐赠,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他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最后也得乖乖捐出去。但秦公就不一样了,他虽然跟那些专家很熟,但身份完全不同,他是汉海拍卖行的总经理,说白了,就是个生意人! “人家客户拿过来的东西,人家不想捐,他有什么权利让客户捐!”陈阳耸了一下肩膀,“再说了,如果汉海拍卖行能够把这种级别的拍品以天价拍卖出去,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天大的广告,能够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利益和名誉,这种好事,秦公怎么可能拒绝呢?” 国家也没有办法干预,所以,无论哪个博物馆想要得到这幅《十咏图》,都必须乖乖掏钱! 陈阳说着,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双手做着数钱的动作,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钞票向他飞来。 宋敏听完陈阳的分析,忍不住微微冷笑了一下,“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够响的!”她斜眼看着陈阳,“但是你别忘了,以你陈阳现在的名声,就算你把画送到秦公那里,要是被专家鉴定为真品,大家可都知道你是宋开元的徒孙,到时候,那些专家为了这幅画,指定去讨好你师爷,让宋开元劝你把画捐出去,你折腾一圈,最后结果不是一样么?” “所以啊......”陈阳故意拉长了声音,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像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早就算好了一切。 “这作品当然不能以我的名义送到汉海,递给秦公。”他故意顿了顿,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转头看向正在将画收起来的秦浩峰,伸手一指,“必须是秦浩峰,他的主场秀来了!” 秦浩峰此时正小心翼翼地将画卷用一块蓝碎花布重新包好,听到陈阳提到自己的名字,吓得他手一抖,差点把画卷掉在地上。他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向陈阳,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他相信陈阳,对于陈阳的眼力,秦浩峰根本就不用怀疑,刚才陈阳已经将这幅画的价值说的非常清楚了,现在陈阳让自己将画送到拍卖行,如果那些专家对这幅画的判断,跟陈阳的答案是一样的,这就意味着......自己这次要出名了! “什么?哥,你说以我的名义?”秦浩峰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然呢?”陈阳看到秦浩峰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调侃和鼓励。 随后陈阳跟秦浩峰说了起来,要是自己拿着这幅画去汉海找他们吴经理、秦公,以陈阳现在这如日中天的名气,就算送到秦公那里,最后这帮老家伙也肯定会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师爷宋开元那里去。 陈阳一边说着,一边还模仿着那些老学究的语气,摇头晃脑地说道:“哎呀,宋老啊,您看这画是您徒孙的,您老人家是不是劝劝他,让他捐了吧,为国家做贡献嘛!” 模仿完,陈阳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他突然收起笑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秦浩峰说:“你想想,他们会怎么逼着我师爷劝我将画捐出去?八百万啊!八百万啊我的哥!我容易吗我,我凭什么白白捐出去!” 说着,陈阳伸手做了一个八的手势,在秦浩峰眼前晃了晃,那表情仿佛看到了八百万巨款长了翅膀要飞走一样。 “最关键的是……”陈阳突然凑近秦浩峰,用手肘轻轻地碰了碰他,挤眉弄眼地说道:“你跟秦公都姓秦,五百年前说不定还是一家呢!这叫什么?这叫缘分!这叫血浓于水!我相信你的口才,你只要跟秦公认个亲,攀个祖,再稍微展现一下你那三寸不烂之舌,这事儿保准没有问题!” “不是......”秦浩峰听完陈阳这一番话,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用力地眨巴了几下眼睛,试图消化陈阳话里的信息,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哥,我,我行吗?我这嘴,说点花言巧语,蒙蒙外行还行,他们可都是专业的,我这半路出家的……” “你怎么不行?”陈阳一把搂住秦浩峰的肩膀,一副你放心,绝对没有问题的架势,“谁天生就会做生意啊?想当年,你哥我刚入行的时候,连瓷器和陶器都分不清,还不是一样闯过来了!” “再说了,连皇帝老儿在古董方面都是半路出家,你怕什么!你这次只是扮演一个卖家,又不是买家,有什么难的?哥相信你!” 秦浩峰看着陈阳充满鼓励的眼神,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是啊,自己跟着阳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走私文物的都见过!卖一幅画而已,应该不会太难。想到这里,他重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接受了这个任务。 就在这时,宋敏凑了过来,用手肘轻轻地碰了碰陈阳,低声问道:“他去汉海,你跟着去不就暴露了吗?别忘了,春拍的时候,你可是出了大名的!” “我不去汉海!”陈阳轻松地笑了笑,那表情仿佛在说你以为我傻啊! “我干嘛要跟他一起去汉海?我又不傻!我跟谢明轩去加德!” “加德拍卖?”宋敏听到加德两个字,随即眼睛瞪得像铜铃,“你去加德干什么?” 陈阳故作神秘地一笑,压低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惊天秘密一样说道:“我还有其他拍品呢,不能都送到汉海,也送加德几件!”陈阳低头整理一下衣服,也是顺口说了这么一句。 “你还有其他拍品?”宋敏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向她招手,一把抓住陈阳的胳膊,语气激动得像发现了新大陆:“那不行,我要先睹为快!在哪儿呢?快带我去,别磨蹭了!” “哎哟,你轻点,轻点!”陈阳被宋敏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指了指后院的方向,语气轻松地说道:“都在后面房间呢,反正也没几件,想看就去看呗!” 宋敏一听这话,哪里还忍得住,一把拉住陈阳的胳膊,像拖着玩具熊一样,风风火火地向后院跑去,一边跑一边催促道:“带我去,快走,快走!别跟个老妈子一样,磨磨唧唧的!” 看着两人向后院方向走去,谢明轩也好奇地想跟上去,却被秦浩峰一把拉住,“你小子干嘛去?凑什么热闹?” 第1380章 拍卖行遇碰瓷女 “去看东西呀?你不去?”谢明轩转头疑惑地看着秦浩峰,随后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对哦,你不用去看,东西就是你跟你师傅带过来的,那我更得去看看了!” “去个屁呀!”秦浩峰哭笑不得地翻了个白眼,双手直接抱住了谢明轩的胳膊,把他往回拉,那力气之大,仿佛要把谢明轩的胳膊都给卸下来,“人家俩去看物件,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你一去,就只能直愣愣坐着看了,怎么什么事都不懂呢!” 谢明轩被秦浩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他挠挠头,瞪着大眼珠子,一脸不解地问道:“啥意思?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别让我猜谜语啊!” 秦浩峰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人怎么就一根筋呢?他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不用管什么意思,反正明天你也能看到,现在就别去打扰人家了。”说着话,秦浩峰拉过了谢明轩,一副哥教你做人的架势,“老谢,我问你,平时你是不是在这住?” 谢明轩点点头,表示平时这四合院就自己住。 “那平时宋小姐来不来?”秦浩峰继续问道。 谢明轩摇摇头,向看白痴一样看着秦浩峰,“她没事来干什么,只有陈老板来的时候,她才来......”说到这里,谢明轩突然顿住,眼睛眨巴了几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喂,你是说宋小姐和师傅在后面......” 说着,他还竖起两根大拇指,互相碰了碰,一脸猥琐地说道,“不能吧,师傅都有家了,这样不好。” 秦浩峰实在看不下去了,抬手给了谢明轩脑袋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乱说什么,你看到了么?走,我看看你有什么进步,看看我哥放你这的物件,我考考你!” “不是,”谢明轩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说道,“你要是让我去,我不就看到了吗?” “这就是不让你去的原因,快走,你看你要是没有进步的!”秦浩峰一边说着,一边把谢明轩往外推,那动作,那语气,仿佛谢明轩是什么烫手山芋一般,“还有,以后见到我,叫师叔!” 三十分钟后,宋敏哼着小曲,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四合院。她笑盈盈地望着陈阳,就像一只刚叼走鱼的狡猾猫咪。 陈阳看着她那副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打趣道:“哟,我们宋大小姐这是满载而归啊?看来今天收获颇丰啊!” 宋敏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将手中的木盒轻轻打开一条缝,露出里面一对晶莹剔透的瓷碗,碗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莲花图案,在阳光下闪耀着温润的光泽。 “不错,这对雍正黄釉莲花碗确实不错,这就算你陈大老板,让我帮你找人鉴定石墨,付给我的辛苦费!”宋敏一边说着,一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碗身,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随后盖上盒子,直接钻进了汽车,将盒子放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陈阳看着钻进汽车的宋敏,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里暗自想到:这丫头,还真是会顺杆爬!这对雍正黄釉莲花纹碗,怎么就成了她鉴定石墨的劳务费了。不过,谁让自己有求于她呢?再说,一对雍正年间的碗而已,十几万的东西,她喜欢就送给她呗! “哎,我说宋大小姐。”陈阳摸着下巴,故作痛心疾首状,“您老人家自从认识了我,是不是就把‘捡漏’这门绝活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怎么尽盯着我这点家底儿薅羊毛呢?” 宋敏听完,轻蔑地瞥了陈阳一眼,嗤笑一声说道:“切,本姑娘眼光高着呢,一般人想让我坑,我还懒得动手呢!” 说着话,宋敏用手指在陈阳胸口上点了点,“这是本小姐看得起你,明白么?” 陈阳看着宋敏一脸傲娇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行行行,您宋大美女眼光高,小的佩服!不过我更希望啊……”陈阳故意拉长了声音,一脸坏笑地凑近宋敏,“宋大美女你是看得上我,而不是看得起我,哈哈哈!” “想得美”宋敏一把推开陈阳,伸手拉上车门,“我走了,让开,别挡路!” 第二天,秦浩峰抱着蓝布碎花包裹着的十咏图,直接迈步走进了汉海。秦浩峰胳膊下面夹着十咏图,迈步走进汉海。走进汉海的秦浩峰,正四处看着,立即有一名前台走过来笑着询问秦浩峰,“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情么?” “您好,我想问问,”秦浩峰一脸好奇的四处看着,“你们这里收老物件么?” 前台女士冲着秦浩峰露出礼貌的笑容,“当然,不知道这位先生,您带来什么物件?是瓷器还是书画?” “是一副画!”秦浩峰微微弯着腰,一边前台女子说着,一边四处看着。 “请您跟我来!”说着话,指引着秦浩峰走向了另一侧。 一间玻璃大厅内,柔和的灯光从天花板倾泻而下,射灯的灯光照射在两边的玻璃展台内,一排排精美的瓷古董静静地躺在那里,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神秘的光芒。 等待鉴定的人们被分成了两排:一排人头攒动,手里抱着各式各样的盒子、包裹,显然是前来鉴定瓷器的;另一排人则少得多,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最前面的桌面上平铺着一幅古色古香的画卷,一位专家正手持放大镜,聚精会神地观察着。 礼仪小姐伸手递给秦浩峰一张纸条,上面有个号码,并且告诉秦浩峰在这里排队等着就可以了。秦浩峰看看前面没几个人,将画夹在胳膊下面,看着窗外的车来车往的景色,脑海里想着说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到底会不会看,你知道我父亲是谁么?”一位女士掐着腰,用手指着鉴定师大声喊着,“我父亲是苏木白,你去热河打听打听我父亲去,那是有名的收藏家,京城的专家还没事去请教我父亲呢!” 本来沉浸在思考中的秦浩峰,被一阵堪比山崩地裂的咆哮吓得虎躯一震,急忙转头看了过去,同时心里还想着:拍卖行里怎么还有人吵架?带着强烈的好奇心,秦浩峰决定去一探究竟。 秦浩峰转头看了过去,只见瓷器那边,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士,她身旁站着一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低声说着什么。女士面前,是一张精致的紫檀木桌,桌上摆放着一件青花瓷瓶,瓶身上的花纹繁复而精美,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风华。 “我呸!”女人一口唾沫星子差点喷到鉴定师的脸上,她双手叉腰,像一只愤怒的母鸡,指着工作人员和专家们的鼻子大声骂道,“你们算什么东西?一群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张口就说我的宝贝是赝品!你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拍着桌子,桌子上的茶杯跟着一起跳起了舞,“我告诉你们,我爸可是苏木白!苏木白!你们出去打听打听,在收藏界,谁不知道我爸的大名?谁敢质疑我爸的眼光?” 女人说到这里,还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着周围人发出惊叹的声音。可惜,周围的人只是面面相觑,一脸茫然,显然对这位苏木白先生闻所未闻。 女人胸口上下起伏着,手重重的拍着桌面,“哼,一群没见识的家伙!” 女人不屑地撇了撇嘴,接着更加卖力地推销起自己的宝贝,“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这可是明宣德年间的官窑青花龙纹罐!官窑!懂不懂?龙纹!知道不?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她说到激动处,还一把抓住旁边一位工作人员的胳膊,唾沫星子喷了人家一脸,“你们居然敢质疑我?质疑我爸?我看你们真是瞎了眼了!疯了!彻底疯了!” 女人松开手,像指挥千军万马一样,对着身后的人群挥舞着手臂,“兄弟姐妹们,父老乡亲们,大家都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这拍卖行就是黑店!就是想把咱们的宝贝骗去,低价卖给他们的同伙!大家千万别上当!” 说完,女人拍着胸脯保证着,“我爸可是苏木白!热河苏木白!玩收藏的就没有不认识他的!谁敢质疑他老人家的眼光,那就是活腻歪了!” 此时秦浩峰走到了近前,眼睛正看向她口中那件宣德年间的青花龙纹罐,听到她喊的这几句,不由嘴角微微一笑,心里暗暗笑着,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把五六十年代的词给喊出来了! 鉴定师被这女人的一通胡搅蛮缠搞得哭笑不得,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耐着性子说道:“这位女士,请您冷静一下,如果您再继续扰乱秩序,我们就要报警了。” “报警?报啊!你尽管报!”女人挺起胸膛,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倒要看看,警察来了是抓我还是抓你们这些骗子!哼,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是好惹的!” 说着,女人突然像一只发狂的母狮,猛地扑向了鉴定师,两只手在他身上乱抓乱挠,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喊着:“老骗子!你赔我的钱!赔我的一千多万!我今天跟你拼了!” 说完之后,她竟然真的像一只发怒的母狮般,朝着鉴定师扑了过去,挥舞着双手,想要给他来个九阴白骨爪,嘴里还不忘叫嚣着:“老登!我让你说我的宝贝是假的!我今天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女人这一动手,周围的人顿时乱成一锅粥,有躲闪的,有尖叫的,还有接着拉架的人,趁机揩油的,那大手就在女人胸前抓着,嘴里还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大家都少说一句。” 秦浩峰本来站在外围,寻思着看热闹得找个好视角,不知不觉就蹭到了桌子旁边边。他心里琢磨着:跟着哥这么久了,天天在店里看那些瓶瓶罐罐,都快看吐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得见识见识真正的宝贝?这会儿正好有个现成的,他当然得好好观摩观摩,也好看看自己这。眼力到底有几分。 他低着头,装模作样地开始审视起那只宣德年间的青花龙纹罐。这罐子吧,圆滚滚的,罐口是直溜的,肩部圆润,肚子鼓鼓囊囊,底部平坦,通体绘着青花纹饰。 秦浩峰心里暗自嘀咕:嗯,这青花画的,跟咱们店里那些真品还真不太一样。他接着往下看,罐颈上装饰着如意云头纹,肩部是朵花勾云纹,腹部则绘着威风凛凛的夔龙衔莲花纹。这夔龙画得活灵活现,长着象鼻、双翼,还有一条卷草似的尾巴,矫健又雄浑。罐子底部则环绕着一圈精致的莲瓣纹。 秦浩峰正看得入神,冷不丁那女人突然发难,像头失控的野牛似的朝鉴定师扑了过去。她这一扑不要紧,整个人重重地撞在桌子上,桌子顿时像地震了一样剧烈晃动起来。那只价值连城的青花龙纹罐也跟着摇晃起来,就像个喝醉酒的醉汉,摇摇晃晃地从桌面上滚落下来。 “哎呦,曹老师,小心罐子!”汉海拍卖行的一名女工作人员见状,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可惜,她的提醒已经来不及了,那罐子已经脱离了桌面,往地面滚落而去,眼看着就要摔个粉碎。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秦浩峰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稳稳地接住了那只青花龙纹罐。随后秦浩峰连忙后退几步,生怕一个不小心,这宝贝疙瘩在自己手里再摔了,那可就真成了千古罪人了。 想到这里,接住罐子后,秦浩峰赶紧退到安全地带,小心翼翼地把罐子放到了鉴定书画的桌面上。这要是摔碎了,他可赔不起! 将罐子放稳之后,秦浩峰弯下腰,仔细端详着这个差点香消玉殒的青花罐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罐子上的花纹怎么看怎么别扭,那龙画得像条营养不良的蛇,那青花也像是用墨汁随便涂抹上去的,一股浓浓的山寨气息扑面而来,这赝品也赝了吧! “谁tm让你碰我罐子的!”秦浩峰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女人就气势汹汹地朝他扑了过来,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抢她家传家宝呢!“你tm手怎么那么欠呢,打碎了你赔的起么?” 女人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秦浩峰脸上了,秦浩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喂,你没搞错吧,是我接住了罐子,要不然早就摔了,你这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乱咬人呢?” “你谁呀,在这儿装大尾巴狼!小毛孩,你跟谁说话呢,毛都没长齐呢,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女人指着秦浩峰鼻子大骂了起来,幸亏后面有工作人员拉着,要不然她就直接扑倒秦浩峰身上了。 秦浩峰看看女人那副凶狠的样子,又转头看看罐子,他多聪明啊,再联想刚才女人扑向鉴定师的画面,这女人根本就不顾罐子,罐子在桌面上放着,她就隔着桌面往鉴定师身上扑的动作,分明是早就算计好的。 瞬间,秦浩峰就想明白了,这哪是来鉴定来了,这分明是想把罐子打碎,之后讹人家的呀!真是开眼了,居然敢上拍卖行来讹拍卖行,胆子还真是大呀! “不是,我说大婶,你讹人也不挑挑地方呀?”秦浩峰一脸的难以置信,活像吞了一只苍蝇,早知道自己就不接这罐子了,这不是倒霉催的么? “我这是救了您老人家的宝贝,怎么反倒成了我的错了?您这逻辑,比这赝品青花罐还让人费解啊!”秦浩峰在旁边抱着肩膀,露出一丝丝冷笑着说道。 “你叫谁大婶呢!”女人瞪圆了眼珠子看着秦浩峰,“你tm知道我父亲是谁么?毛都没长齐的东西,你敢说我这是赝品?” “就您这罐子……,”秦浩峰看着那只所谓的青花龙纹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它就开喷,“不用专家鉴定,我用脚趾头都能看出来是假的!还青花龙纹罐?我看叫‘画蛇添足罐’还差不多!”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滔滔不绝地指点起江山来:“你瞧瞧这青花,颜色发乌,一点都不鲜艳,就像掉进了墨水缸里一样;还有这釉色,油腻发灰,浑浊不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呢!” 秦浩峰越说越起劲,活像一位经验丰富的古董鉴赏大师,“最离谱的还是这画工,简直惨不忍睹!你管这歪七扭八的东西叫龙?叫蛇都委屈了,应该叫蚯蚓!我画的都比这强!” 女人被秦浩峰这一通抢白,顿时火冒三丈,要不是被工作人员死死拉着,估计早就扑上来和秦浩峰决一死战了。 “小兔崽子,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谁家裤裆没夹紧,把你露出来了?”女人被两名工作人员死死地拉着,却依然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冲着秦浩峰呲牙咧嘴,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秦浩峰一听这话,顿时乐了,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故意提高了音量,“哟,大姐,您这火气还挺大啊?谁家裤裆没夹紧?当然是你奶奶裤裆没夹紧,让我蹦出来了,咋的!” 秦浩峰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几秒钟,紧接着,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大家都被秦浩峰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逗乐了,就连那两个拉着女人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肩膀一抖一抖的。 显然,大家都听懂了秦浩峰话里的意思:你奶奶裤裆没夹紧,可不就是说「我是你爹」吗?这小子,这张嘴是真损,怼起人来还真是够狠的! 女人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她终于明白过来秦浩峰是在拐着弯骂她的时候,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挣扎着就要冲上来撕烂秦浩峰的嘴:“小崽子,今天我非撕烂了你的嘴不可!” 这女人也真是够彪悍的,两个工作人员愣是被她拖着往前冲。她往前冲,工作人员往后拉,只听「刺啦」一声,女人身上的旗袍不堪重负,竟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白花花的…… 秦浩峰靠在旁边,双手抱着肩膀,胳膊下面夹着十咏图,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还抬起一只手挡住眼睛,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呦喂,这是谁家裤裆开了,怎么不夹紧了呢?” 秦浩峰说着,还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手指缝却故意张得老大,以便能将眼前这滑稽的一幕尽收眼底。他一边说,一边还假惺惺地摆摆手,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说道,“大家都别看,看了容易得针眼!小心长针眼!” 周围的人群顿时哄堂大笑,有人甚至笑得直不起腰来。那女人本来就因为旗袍被撕破而羞愤交加,现在又被秦浩峰这么一调侃,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一边挣扎着想要扑向秦浩峰,一边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给我闭嘴!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一阵骚动,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在一群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就是这家拍卖行的吴经理。吴经理身材微胖,头顶有些谢顶,但派头十足,一看就知道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走到人群中央,先是扫视了一圈,然后目光落在了那个正在撒泼的女人身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吴经理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 吴经理扫视了一眼人群,大致了解了情况之后,吴经理心里也非常清楚了,目光最后落在了秦浩峰和那个旗袍女人身上,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但同时也庆幸,今天要是没有这小子,汉海拍卖就被这女人讹上了。 “这位女士,请您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到办公室慢慢谈,好吗?” 旗袍女人看到吴经理,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减了几分,但仍然不肯罢休,指着秦浩峰的鼻子骂道:“吴经理,你来的正好,这个小兔崽子……” 吴经理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这位女士,请您先消消气,有什么事情我们到办公室慢慢谈,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着,吴经理示意工作人员将旗袍女人带走,旗袍女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这里是拍卖行,不是她撒泼的地方,只好愤愤地瞪了秦浩峰一眼,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了。 负责鉴定瓷器的曹老师也走了过来,他刚才目睹了秦浩峰和旗袍女人的争执,对秦浩峰的印象非常深刻,于是笑着说道:“小伙子,刚才的事情真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今天可就损失惨重了。” 秦浩峰客气的点点头,“老师你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曹老师上下打量了秦浩峰一番,见他虽然年轻,但眼力却是不凡,于是笑着问道:“小伙子,刚才你说那罐子的时候,我也听到了,你这眼力不错啊,是专门研究古玩的吗?” 秦浩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没有,我只是平时喜欢收藏一些古玩,略懂皮毛而已。” “哦,那你今天是来鉴定什么物件?”曹老师好奇地问道。 秦浩峰指了指自己手中的蓝色包裹,“我想来拍卖一副画,想让你们帮我看看。” “哦?”曹老师看了一眼秦浩峰手中的蓝色包裹,随即微微一笑,“您这物件应该差不了吧,你既然帮了我们,我们一定帮你好好看看,如果合适的话,一定帮你估个好价格。” 说完,姓曹的鉴定师示意鉴定古画的鉴定师,“老冯,先给这位小友看看。” 随后,秦浩峰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裹蓝色绒布的绳结,露出里面古色古香的画轴。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画轴一角,将十咏图平铺在桌面上。 “冯老师,您可以上手了。” 姓冯的鉴定师微微点头,目光带着探究和期待。 他轻轻捻起画轴一端,缓缓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乾隆御笔的「诵芬写妙」四个大字,苍劲有力,笔锋透着一股帝王的威严。这四个字仿佛带着一股魔力,让冯鉴定师眼前不由一亮,呼吸也不禁急促了几分。 他迫不及待地将画卷继续展开,然而,当画卷展开不到一半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住了,目光死死地盯着画卷,整个人仿佛瞬间石化了一般。 “这......这......”冯老师戴着手套的手微微颤抖着。 第1381章 质疑阳哥,理解阳哥,成为阳哥 冯老师推了推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要从画里看出朵花来。他拿着放大镜的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要不是桌子结实,估计都能给敲出节奏感来。冯老师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嘟囔着:“哎呀妈呀,这...这...这玩意儿......” 老曹看他那副见了鬼的表情,还以为是碰上假画了,于是凑过去,想安慰几句:“老冯,淡定,淡定,这年头,假货多正常啊,咱...”话还没说完,老曹自己也傻眼了,那表情,跟见了奥特曼似的。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掏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老曹的脸色,从一开始的轻松,渐渐变成了严肃,最后直接变成了便秘的表情。他倒吸一口凉气,那声音,跟老牛喘气似的,把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老曹缓过神来,一把抓住冯老师的胳膊,那力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把冯老师给发射出去呢。 “老曹,快,快去把吴经理叫来!让他赶紧去请秦公!这画...这画...” 老冯说话都结巴了,可见这画的威力不亚于原子弹爆炸。 老曹一听,赶紧屁颠屁颠地跑去叫吴经理了。这动静,自然吸引了大厅里其他人的注意。本来大家都在忙着欣赏宝贝,或者跟同行吹牛,一看这三位专家跟演戏似的,立马就围了过来。 “哎呦,这是怎么了?什么宝贝,让两位大师这么激动?” “不会是假的吧?看把他们吓的。” “去去去,你懂什么?你见到赝品能把鉴定师吓成这样的么,指定是宝贝!”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伸长脖子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宝贝。只见桌上放着一幅画,用料倒是上好的绢本,只是年代久远,显得有些脏兮兮的。画上乌漆墨黑的,也不知道画的是个啥玩意儿,只有开头的四个大字,写的龙飞凤舞,气势非凡,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 “哎,这几个字,看着有点眼熟啊...” “这好像乾隆爷的御笔呀?” “还真是!我说怎么看着这么霸气呢!” “这四个字,用墨浓厚、墨色变化较少,字体粗重、沉稳大气,行笔平稳、从容不迫,看着莫不是乾隆爷的御题?” 95年跟后世不同,后世那真是鱼龙混杂,随便什么人都敢拿着东西往拍卖行送,也不管真假,就想着能一夜暴富。不说别的,就说拍卖行收到的那些邮件,简直跟垃圾邮件没什么两样,每天上班一打开邮箱,全是新邮件的提示,红点多的吓人,这还不算躺在垃圾箱里,已经被系统自动拦截的呢。 哪像现在,这个年代,能亲自把东西送到拍卖行来的人,那都是有点家底,有点见识的,就算自己不是专家,家里也都有那么一两个懂行的朋友亲戚。虽然不能说他们送来的东西就一定都是真的,但至少大多数人对自己手里的东西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不会说拿个破烂就敢来充数。所以,这幅画上的题字刚露出来,当场就有人认出是乾隆皇帝的御笔了。 这个年代,能亲自往拍卖行送物件的人,那多少还都是有些眼力的,虽然不能说全都是这样的人,但大多数都对自己手里的东西有信心。所以,当场有人就认出了这几个大字是乾隆爷的御笔。 冯老师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听到有人认出了乾隆的字,便点点头,指着那几个「诵芬写妙」的字,对秦浩峰说:“小伙子,你这可是捡到宝了!就凭这四个字,就能值不少钱啊!” 周围的人一听,顿时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这年头,能捡漏一件宝贝,那运气简直逆天了,更别说还是乾隆御笔的画作。这小子,怕不是走了狗屎运了吧! 秦浩峰倒是一脸平静,仿佛这惊世骇俗的宝贝,只是路边捡来的石头一样。他淡淡一笑,语气轻松随意,却语出惊人:“老师,跟这幅画比起来,乾隆爷这四个字,简直就是一分不值!” 听秦浩峰这么说完,冯老师扶了扶眼镜,又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老花眼了,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口气倒是不小,难不成真让他瞧出什么门道来了?周围的人一听,顿时炸开了锅,像是一滴水掉进了热油锅里,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有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上下打量着秦浩峰,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恨不得把秦浩峰身上的好运气都吸到自己身上来;有的则是一脸的不屑,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分明在说,就你?还看出名堂来了?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还有几个自诩为行家的,则开始对着那幅画指指点点,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似的。 “各位,我说,我这眼神儿不好使了吧?这四个字中间那个章,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啊?”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挺着啤酒肚的男人,扯着嗓门喊道,那声音,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对呀,这个章可挺奇怪的,我说你负责鉴定,可是一定要看清楚呀!”另一个穿着唐装,手里盘着核桃的老头也跟着起哄,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老冯的亲爹呢! 冯老师被他们吵得脑瓜子嗡嗡响,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冷笑一声,“放心吧,我看的比你们清楚。” 这时候,秦浩峰却慢悠悠地开口了,他抱着肩膀,嘴角微微上扬,那神态,简直跟陈阳一模一样,如果秦浩峰能看到自己的墨阳,绝对会忍不住想笑,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还真没错! “那是敬天勤民的印章,”秦浩峰故意拉长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你们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秦浩峰这话一出,顿时激起了千层浪,那些原本就对他心存怀疑的人,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个个跳了起来。 “哟呵,我说你这小子口气倒是不小啊!‘敬天勤民’的印章?你见过吗你就说见过?我们玩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你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敢在这儿胡说八道?”那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指着秦浩峰的鼻子就开骂,那唾沫星子喷了秦浩峰一脸。 “就是,我看你小子就是想钱想疯了,在这儿编故事呢吧?说不定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敬天勤民’,而是你自己瞎编出来的!”一个盘着核桃的老头也跟着附和道,那表情,活像秦浩峰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对对对,我看也是,这小子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是故意来骗钱的!” 一时间,整个大厅里充满了质疑声和嘲讽声,仿佛秦浩峰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似的。 看着这些人一唱一和的样子,秦浩峰只是抱着肩膀,冷冷一笑,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他伸出手指,指向画上的那枚敬天勤民印玺,慢条斯理地说道::“‘敬天勤民’的意思是说,一方面要敬畏上天,就像清朝的皇帝,每年都要去天坛祭天一样。” “另一方面呢,就是要勤政爱民,多为老百姓办实事,就像乾隆皇帝,他可是颁布了一系列惠民政策呢!一般来说,只有在寓意深刻的画作上,才会盖上‘敬天勤民’的印章,这说明乾隆皇帝在这幅画上,一定是看到了治理国家的良方或者感悟!” 说完,秦浩峰转头看向冯老师,一脸认真地问道:“冯老师,我说的对么?” 冯老师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表示秦浩峰说的没错。这时,人群中又有人提出了质疑:“不对啊,你们看这幅画,分明就是一幅普普通通的山水画,跟治理国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既然这样,乾隆皇帝怎么会把‘敬天勤民’的印章盖在上面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我看啊,这幅画十有八九是假的!” “对对对,有道理,我也觉得是假的!” “就是啊,‘敬天勤民’的印章,应该盖在那些寓意深刻的画作上,怎么可能盖在一幅山水画上呢?这小子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 “我倒觉得,‘敬天勤民’的含义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幅画上既然有乾隆皇帝的御笔和印玺,那就错不了!就算它只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画,那也是乾隆皇帝的真迹,价值连城啊!” 面对大家的各种说辞,秦浩峰抱着肩膀微微抿着嘴,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终于明白阳哥为什么总是乐此不疲地与人争辩了。之前秦浩峰看陈阳跟人家争辩古董真伪,有时候秦浩峰就想,你管他是真品还是赝品呢!只要咱们不收到赝品,他愿意当真的就当真的呗。 可是,当今天他自己身处这样的环境,看着周围这些自以为是的专家们,一个个说得头头是道,却全然不知真相为何,秦浩峰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将这些人的无知撕碎。 他仿佛看到陈阳站在他身边,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仿佛在说:“怎么样?见识到这些人的愚昧了吧?” 秦浩峰忽然觉得,与这些无知之辈争辩,并非为了证明自己的博学,而是为了维护真理的尊严,为了不让这些错误的观念继续蔓延。这是一种责任,一种使命,更是一种乐趣。想到这里,秦浩峰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心中暗道:这感觉,真不错呀! “咳咳,”秦浩峰清了清嗓子,故意把声音压低,制造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各位,各位,先别急着下结论嘛!这画啊,就像这人生,不能光看表面,得悟!你们可别小瞧了这山水画,这寓意深着呢,都能赶上马里亚纳海沟了!至于说乾隆爷为啥盖个‘敬天勤民’的章,嘿,这秘密啊,就藏在这首诗里!” 秦浩峰说着,用手指头轻轻敲了敲那首题诗,那神态,仿佛手里敲的不是纸,而是通往宝藏的藏宝图,“只要把这首诗参透了,就明白这画里到底藏着什么宝贝了!” 与此同时,咱们的秦公正迈着四方步,在曹鉴定师的引领下,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大厅。本来嘛,秦公今天早上起来,心情那是相当美丽,这不,刚一进门,就听曹鉴定师说,大厅里有个年轻人,手里捧着个宝贝疙瘩——宋代的绢本!秦公一听,乐得胡子差点没翘到天上,心说:今儿个运气不错啊,开门红啊! 可还没等秦公高兴够呢,曹鉴定师接下来的话,就好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老曹支支吾吾地说,他和冯鉴定师,对这绢本,实在是有看走眼的时候。 秦公一听,这还得了!能让这两位老江湖都看走眼的宝贝,那还得了?于是乎,秦公也顾不上端着架子了,赶紧加快了脚步,刚走进了大厅,就看见秦浩峰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像众星捧月似的,正眉飞色舞地说着:“所以说啊,这幅画,画的是北宋时候,张先他爹,张维老爷子,和另外六位老哥,在南园聚会的情景,历史上称为‘六老会’!” 秦公一听「六老会」这三个字,顿时感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一道闪电劈过脑海,眼前顿时一亮! 「六老会」?那不就是传说中失传已久的《十咏图》吗?!怪不得老曹和老冯都说看不准呢!这种宝贝,除了故宫那几位大神,谁敢说自己能看明白啊! 想到这里,秦公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也顾不上什么风度翩翩了,赶紧拨开人群,三步并作两步,挤到了冯鉴定师身后。定睛一看桌子上的那幅绢本,秦公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比探照灯还亮! 第1382章 陈阳,没事闲的! 陈阳和谢明轩来到了位于城东的加德拍卖行,古色古香的建筑在周围现代化高楼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庄重典雅。这是陈阳重生以来第一次踏足这里,他的手里紧紧抱着那幅得来的油画,画作被仔细地包裹着,只露出一个边角。谢明轩则抱着几只红木盒子,盒子里装着的是准备一起鉴定的瓷器。两人并肩走进了加德拍卖行的大厅,一股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挑高的门厅,雕梁画栋,尽显气派。 加德拍卖行的布局和陈阳之前去过的汉海拍卖行大同小异,都是人头攒动的景象。前台的工作人员忙碌地接待着前来咨询和办理业务的顾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让人感到宁静和安详。与汉海不同的是,加德的鉴定服务更加细致,专门设置了不同的房间来分别鉴定瓷器、古画、杂项等不同类型的藏品,每个房间都有一到两位经验丰富的鉴定师坐镇,为顾客提供专业的鉴定服务。 陈阳注意到,鉴定瓷器的房间门口排起了长队,看来瓷器收藏仍然是收藏市场上的热门。而古画鉴定室则显得有些冷清,只有零星几个人在排队等候。至于陈阳带来的那幅近代油画,更是无人问津,鉴定室里空无一人。陈阳走到鉴定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一位身穿职业装,戴着黑框眼镜,一头飘逸长发的女人闻声抬头,示意陈阳进屋。 陈阳冲着女人微微笑了一下,说明了来意之后,将手中的油画放到了桌面上。女人看着放在桌面上的油画,轻轻将外包装打开之后,微微一愣,随后仔细地端详起来,谢明轩则抱着几只装着瓷器的盒子走到瓷器鉴定室门口排队等候。 “先生,您这幅画是哪里来的?”女人鉴定完油画之后,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出一道亮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阳笑呵呵回答说道,“一个朋友家里的,他家里最近......”陈阳故意顿了顿,观察着鉴定人员的反应,接着说道:“他最近手头有点紧,这幅画在他家也放了很久了,就想着出手换点钱,这不就想到我了嘛,我收了过来,听说咱们拍卖行对于近代画支持力度很大,就过来看看。” 女人听到这番说辞,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这可是知名画家刘春的画,你什么朋友能有刘春的画?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微微摇摇头,表示画本身没有问题,但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凝重,继续向陈阳追问道:“先生,您也知道,这画作的价值评估,最终还是要根据市场行情和买家意愿来决定,您看,对于这次拍卖,您心里有大概的价位预期么?” “恩......”陈阳装作沉吟的样子,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却浮现出这幅画在后世拍卖会上那令人咋舌的天价。 1995年秋拍,这幅画在加德可是以600多万的高价成交的,而且这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价格,但自己忘记当时估价是多少了。想到这里,陈阳顿了顿,试探性地说道:“一百万!” “一百万?”女人听完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她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陈阳,又看看手中的画作,仿佛要将它看穿一般,半晌才说道:“先生,您确定…您没说错?一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这……” “没问题!”陈阳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知道,我心里有数,我敢保证,上了拍卖会,价格会远超这个价格?” 鉴定人员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审视了着陈阳。只见陈阳翘着二郎腿,一脸的气定神闲,很显然,他知道这是谁的画,但既然他知道,这估计也太....... 女人想到这里,神情严肃地说道:“先生,实不相瞒,这幅画虽然保存完好,可市场行情瞬息万变,一百万的估价…确实有些高了。” 陈阳眉头微皱,故作不满地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鉴定人员见状,连忙解释道:“先生,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这幅画的价值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评估,您看这样行吗?我们经理对这方面比较有经验,等我们经理回来之后,我再让他亲自帮您掌掌眼,您看如何?” “也行吧。”陈阳故作无奈地点了点头,“反正我还有几件瓷器需要鉴定,那我先去那边看看。” 鉴定人员去联系他们经理,陈阳没事从屋子里溜达出来,走到谢明轩身边跟他聊着天,两人正聊着天。 “明轩,你这边人挺多呀,这么多人得排到什么时候?”陈阳皱着眉头说道。 “不好说,刚才已经走了几个了。”谢明轩摇摇头说道,“还有一个,骂骂咧咧就走了,估计是物件不对。” “师傅,你那油画,怎么样?”谢明轩问道。 “估价一百万。”陈阳笑着说道。 “多少?一幅现代油画,一百万?”谢明轩微微一愣,他可是知道陈阳那幅画的底细,那可是近代的画作,成本价最多也就几千块钱,这转手就能卖一百万? 陈阳嘿嘿一笑,“呵呵,我自己估的,人家不同意,这不是等着经理回来么?” “切,”谢明轩把嘴一撇,“那有个屁......” 谢明轩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你说多少钱?估价五万块,开什么玩笑,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乾隆爷用过的砚滴!”一个男人粗声粗气地嚷嚷着,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 “就是,就这价格,打发要饭的呢!” 陈阳和谢明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好奇,两人也不说话了,伸长了脖子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陈阳甚至迈步走了过去,临走前还嘱咐谢明轩,“你就在这听听得了,你手里拿的物件可是重中之重!” 陈阳挤进到人群里面,只见桌子前面,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指着一个鉴定师的鼻子,大声的叫骂着。男人旁边站着一位身着华丽的年轻女子,女子紧紧握着丈夫的手,她的眼中闪过高傲,仰着头,鼻孔看天,一副天老大她老二的样子。 男人穿着花衬衫,脖子上带着大金链子的男人正指着鉴定师的鼻子破口大骂,唾沫星子乱飞,仿佛要把鉴定师淹没。他身边的女人打扮得珠光宝气,活像一只开屏的花孔雀,正一脸不屑地翻看着手机,时不时地还用鼻子哼哼两声,似乎对鉴定师的估价极其不满。 “就是,我们在这里排了这么久,你们就给这么点,开什么玩笑!”女子大声说着,“这可是我老公公留下了的物件,你们看清楚喽,你们开的价格,还不够我们家哈迪一个月的狗粮钱呢!” 鉴定师站在桌子后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他知道这对夫妇的期望很高,但他也清楚,公司有公司的规定,价格不是由个人意愿决定的。 “先生,我们已经给出了市场价,而且这不是最终价格.......”鉴定师的声音平静而有力,试图跟这对夫妻解释清楚。 “不是?谁的不是,你的不是还是我的不是!”男人不依不饶的冲着鉴定师喊着。 “就是,”女人紧紧挎着男人胳膊,“你们自己刚才还说,这是乾隆年间的物件,你们家乾隆年的物件,就值五万块?你打发要饭的呢?!”女人指着鉴定师喊着,“要我说,这玩意最少一百万!” 陈阳越看越往前,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凑到近前了,只见桌面上放着一件砚滴。 砚滴是用于贮存砚水供磨墨之用的器具。?砚滴,又称水滴、书滴,是一种古老的传统文房器物,其出现与笔墨的使用和书画的兴起密切相关。最迟在东晋时期,人们发现使用水盂往砚里倒水时,水流往往过量,于是发明了砚滴以便更好地掌控水量。 砚滴的设计利用了气压原理,通过背部的圆管注水,倾斜时水会从特定部位流出,当水量足够时,轻按背部顶口即可停止水流。这种设计不仅实用,还体现了古人的智慧和风雅。砚滴的材质多样,包括陶瓷、铜、玉、锡、琉璃、紫砂等,造型各异,如龟、蟾、龙等形状,不仅具有实用性,还具有一定的观赏价值。 这件砚滴,大小如掌,形似天鸡,昂首挺胸,栩栩如生。它通体采用错金银工艺,金银交错,光华夺目。繁复而精密的纹饰,一层一层地镶嵌在砚滴表面,如同天鸡身上华丽的羽毛,呈现出一种规律的层叠效果,美不胜收。清乾隆 铜错金银天鸡式狮钮砚滴  仔细观察,可见金银装饰并非简单地铺陈,而是错落有致,巧妙搭配,使得器物在视觉上更具跳跃性,富有层次感。 天鸡砚滴并非实心,而是中空设计,其背部开有一个小孔,以便注入砚水。更令人叫绝的是,天鸡的冠与尾之间,巧妙地暗藏机关。只需轻轻按动连接首尾的拱形机关,天鸡的嘴部便会微微张开,如同活物一般,贮存于腹部的砚水便会缓缓倾注而出,可供书写之用。  而砚滴的盖钮,则被巧妙地设计成了一只衔环的卧狮,栩栩如生,更添几分威严。在砚滴的颈部下方,还阴刻着「乾隆年制」一行四字楷书款,表明了它的皇家身份。  “先生,我们是专业的......”鉴定师耐着性子,试图跟男人解释,“我们公司对于藏品的鉴定有一套非常严谨的流程和标准……” “专家?你们这些专家懂什么?”男人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鉴定师的话,他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房间里回荡,“这可是乾隆年间的宝贝,价值连城,你们居然只估价五万块?打发叫花子呢?” 男人涨红了脸,唾沫星子喷了鉴定师一脸,他胡乱地用手背抹了一把脸,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怒火,继续解释道:“先生,请您冷静一点,听我解释……” “冷静?你们怎么不冷静?”女人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她一把夺过男人手中的锦盒,指着砚滴,对着鉴定师吼道,“你们这些黑心的商人,就想着坑我们这些老百姓!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宝贝,乾隆皇帝用过的!” 鉴定师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冷冷地说道:“女士,请您注意言辞,我们这里是正规的拍卖行,一切流程都公开透明,不存在欺骗行为。” “公开透明?我看是黑箱操作吧!”男人指着鉴定师的鼻子,破口大骂,“就你们这些所谓的专家,还不是收了钱就说好话?我告诉你们,这砚滴要是卖不到一百万,我跟你们没完!” “就是,一百万都少了!”女人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这可是乾隆皇帝用过的东西,价值连城,你们居然想五万块就骗走,没门!” 鉴定师被这对夫妻的无理取闹搞得哭笑不得,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耐心地解释道:“先生,请冷静,请您听我们说完。” “冷静?我冷静你大爷!”丈夫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他猛地将拳头砸在了桌上,“你们这些黑心的奸商,把我们当猴耍是不是?叫你们经理出来,这东西今天不卖了可以,但我必须要个说法!!” 鉴定师面对这对情绪激动的夫妻,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他很理解这对夫妻的心情,毕竟是价值不菲的古董,估价却与心理预期相差甚远。但他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鉴定师,深知拍卖行的规矩和流程,更明白此时此刻,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好示意身旁的工作人员去请示部门经理,希望经理出面能安抚这对夫妻的情绪。 陈阳站在一旁,抱着肩膀,目光落在那只做工精巧的天鸡砚滴上,他一眼就看出这物件确实是乾隆年间的真品,只是这对夫妻可能不太了解拍卖行的运作模式,加之加德估价一向偏保守,才导致了这场误会。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这种情况的出现,主要是因为当时的拍卖行正处于起步阶段,急于打开市场,建立声誉。 在这个年代,拍卖这个行业才刚刚兴起,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能站稳脚跟,成为行业翘楚。为了能够在市场竞争中站稳脚跟,他们只能拼了命的招揽生意。 一件物品能否成功拍卖,直接关系到拍卖行的口碑和信誉。如果一件物品送来,却因为估价过高而流拍,对于那些送拍人来说,无疑是种巨大的打击。他们下次,自然也就不会选择这家拍卖行了。 反之,如果估价偏低,即使最终的成交价不高,送拍人也能接受。毕竟,东西卖出去了,他们也落得轻松。 如此一来,拍卖行既维护了自己的声誉,又能吸引更多的顾客,何乐而不为呢?所以说,在那个特殊的时期,拍卖行宁愿自降身价,也要保证每件物品都能找到买家,这也是一种经营策略。 人家鉴定师都已经去人家鉴定师都已经去让人去找经理了,这场闹剧眼瞅着就要进入下一幕,本来就应该和陈阳没什么关系。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大,吃瓜群众的职责就是安安静静地在一旁默默看着,等着事态发展,等着经理出来力挽狂澜,平息这场闹剧。 看着这对夫妻因为估价低而大发雷霆,陈阳不禁感到一丝好笑,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件天鸡砚滴品相完好,工艺精湛,如果遇到识货的买家,价格应该不会太低。 可是,这对夫妻如此激动,恐怕很难冷静下来听取解释。陈阳看着鉴定师焦头烂额的样子,又看了看那对怒气冲冲的夫妻,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想要帮忙的冲动,他决定还是开口解释一下,或许能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于是,陈阳清了清嗓子,走到男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劝慰的语气说道:“大哥,消消气,您是第一次参加拍卖吧?” “其实吧,这拍卖啊,就跟那菜市场卖菜似的,您得允许人家先喊个低价不是?这拍卖行啊,他们也是为了保险起见,先把估价说低点,省得到时候流拍了,那多尴尬呀!您说是不是?” “等拍卖真正开始的时候,那价格蹭蹭蹭地往上涨,指不定比您想象的还要高呢!到时候啊,您就等着数钱数到手抽筋吧!” 陈阳这番话,本来是好心好意,想平息一下这场闹剧,结果却像是火上浇油,直接把男人点燃了。只见男人眼睛瞪得像铜铃,鼻孔里喷着粗气,指着陈阳的鼻子就开骂:“你tm谁呀?哪凉快哪呆着去,我们家的事,用得着你在这儿指手画脚?怎么着,你是他们请来的托儿吧?拿了多少钱在这儿帮他们说话?” 男人骂完,他老婆也跟着补刀,那眼神,仿佛陈阳欠了她家几百万似的,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就是!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我们怎么想,用得着你教?从五万喊价和从一百万喊价,那能一样吗?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还用得着你在这儿显摆?” “你当我们不懂呢?现在估价低了,到时候拍卖,价格自然也就低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的比唱的好听!” 女人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阳,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快要过期的打折商品,最后,嘴角还带着一丝轻蔑的冷笑:“我告诉你,一百多万,你见过吗?知道一百多万是什么概念吗?就你这样儿的,估计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男人则是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我告诉你,没事上边上待着去,别在这儿碍眼!我们家的事,你少管!” 哎呦卧槽!这人怎么四六不懂,好癞话听不出来呢? 陈阳看了看这夫妻俩,行,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这真物件是怎么没人要的!也让你们知道知道,得罪鉴定师的下场! 第1383章 不是御用,是太监用! 看到男人激动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陈阳心里暗自好笑,他一边摆摆手,一边往旁边挪了挪屁股,心想:哎哟喂,这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得找个好位置,好好观赏观赏。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都被这场闹剧吸引了,一个个伸长脖子,像在看露天电影似的。陈阳心里暗自吐槽:啧啧啧,这年头,娱乐活动真是匮乏,看个吵架都能看得这么津津有味。他清了清嗓子,决定还是保持沉默,做一个安静的吃瓜群众。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大,谁让他天生是个乐天派呢? 没过多久,经理就来了。这位经理年纪轻轻,却长得人高马大,身高估计得有一米八开外,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浓眉大眼显得格外精神,一头短发干净利落。要不是因为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就凭这派头,说他是公司总裁都有人信。 陈阳一看到来人,差点笑出声来,这不是老熟人嘛!这不是后世加德瓷器部的顾明吗?想当初,每年拍卖会的时候,顾明都得拉着他喝酒,变着法子想从他手里淘点好东西去拍卖。真是没想到,原来他混了这么多年,居然一直都是加德的瓷器经理,啧啧! 陈阳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顾明,心里暗暗一笑:老顾呀老顾,你运气真好,这辈子这么早就碰到了我,这回你不用因为找好物件发愁了! “怎么回事?”顾明走路带风,像一阵旋风似的就过来了,往那一站,气势十足。那对男女本来还气势汹汹的,这会儿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你就是经理是吧?”男人一见顾明,赶紧把砚滴往桌子上一放,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把桌子砸个窟窿出来。“既然你是经理,那你眼力肯定比他好,你来看看,这东西他就给我估五万块,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 “就是就是!”女人也在一旁帮腔,那语气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既然你是经理,那咱们就得好好说道说道。这东西可是从宫里出来的,当年我老公家里可是在琉璃厂开店的,家里祖传的宝贝可多了去了!我们今天就是拿件东西来试试你们,要是你们给的价格不合适,以后我们家的宝贝可就不送到你们这儿来了!” 顾明听完,也不生气,只是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一下,然后拿起砚滴仔细端详起来。这砚滴做工精细,雕刻精美,金银错落,确实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不过,东西虽好,但鉴定师给出的五万估价已经不低了。这年头,十万块都能买件不错的瓷器了,谁会花大价钱买个砚滴呢?所以,估价太高的话,很容易流拍。 顾明沉吟片刻,然后耐心地向男人解释道:“先生,您先别着急。这估价和最后的拍卖价格是不一样的,如果现在估价过高的话,很容易就流拍了……” “那我管不着!”男人粗暴地打断了顾明的话,指着天鸡砚滴,语气强硬地说道,“我跟你说,这可是宫里流出来的宝贝,绝对是好东西,这价格绝对不行!” “就是啊,顾经理,”女女人也跟着附和道,一边说还一边亲热地挽着男人的胳膊,“既然你也知道是好物件,那估计低了,卖出去不也便宜么,最后吃亏的不还是我们!” 顾明本来还想再解释解释,毕竟做生意嘛,和气生财,可这女人一开口,差点没给他气笑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这位女士,您说的哪里话,我们这都是正规拍卖行,怎么会故意压低价格呢?您这件东西呢,的确是件好东西,但是……”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女人的表情,只见女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看着自己老公,那表情似乎在说,看吧,我就说这东西值钱吧! 顾明接着说,“但是,这东西吧,它也得碰上识货的人才行啊!您也知道,现在这年头,识货的人可不多,您要是真把价格定那么高,万一到时候流拍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女人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双手叉腰,大声说道:“哎呦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流拍啊?我这宝贝还能没人要了不成?我告诉你,这可是我老公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当年乾隆皇帝用过的!” 男人也在一旁帮腔道:“那可不是,这物件可是乾隆皇帝用过的东西,那能是普通物件吗?一百万,少一分都不行!” 顾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俩人,还真敢想啊!他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解释道:“二位,二位,我知道您二位是明白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您这件东西呢,的确是清代的,但要说乾隆皇帝用过,那可就有点……” 他话还没说完,女人就打断了他,“怎么?你还怀疑我的话?我告诉你,我老公祖上以前可是开古董店的,什么宝贝没见过?这东西要真是假的,我能拿出来丢人现眼吗?” 顾明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他算是看出来了,跟这两人根本就说不明白。顾明正低头看着物件,想着怎么跟他们解释,这价格可真是不好给。如果真按照这对夫妻说的,卖不卖出去无所谓,后面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是别人也这样,那怎么办? 正在顾明顾虑的时候,女人轻轻地晃了晃男人的胳膊,嗲嗲的声音如同撒娇一般,“老公~,你想想嘛~,咱们这宝贝可是价值百万的稀世珍宝~,要是按照他说的,五万块钱起拍,到六万就没人喊价了,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捡漏的家伙?~” 她故意把宝贝两个字说得很重,仿佛是在暗示着什么。 男人被女人一通忽悠,顿时觉得很有道理,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天鸡砚滴,语气强硬地说道:“对!对!我媳妇说的太对了!这不明摆着让我们吃亏嘛!你们这拍卖行到底安的什么心?!” 他一边说,一边还拿眼睛瞪着顾明,仿佛顾明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 陈阳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对夫妻,还真是奇葩啊!明明是自己不识货,还反咬一口,说拍卖行想占他们便宜。更离谱的是,他们竟然还妄想把一件破砚滴卖出一百万的天价,真是异想天开! 顾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见过不少奇葩的顾客,但像这对夫妻这样无理取闹的,还真是少见。要不是现在正是拍卖行征集拍品的关键时期,他真想直接把他们轰出去! “先生,女士,你们先冷静一下。” 顾明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件天鸡砚滴虽然不错,但绝对不值一百万。我可以理解你们想卖个好价钱的心情,但也要根据市场行情来。如果估价过高,反而会影响最终的成交价。” “少来这套!” 女人不耐烦地打断了顾明的话,“我们夫妻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我们家里那么多物件,什么宝贝没见过?” “这件天鸡砚滴,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你们要是识货,就赶紧给我们估个高价,别在这浪费我们时间!” 男人也跟着附和道:“就是!你们要是再这样,我们就去别的拍卖行!我就不信,我们这宝贝还卖不出去了!” 顾明被这对夫妻的无理取闹气得脸色铁青,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怒火,指着桌面上的天鸡砚滴,说道:“先生、女士,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东西不可能估价一百万。我可以给你们稍微提高一点价格,估计给你们做到八万,再高就不可能了。” “如果二位接受不了,我也无能为力,只能说咱们无缘。” 顾明说完,便不再理会这对夫妻,转身招呼着其他工作人员开始忙碌起来。 听到顾明报出的价格,站在一旁的陈阳差点笑出声来。他忍俊不禁地想:顾明啊顾明,你未来那杀伐果断的气势去哪儿了?怎么现在像只温顺的小绵羊?拿出你未来叱咤风云的气魄来! 陈阳决定添一把火,于是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道:“哎呦,顾经理,您老人家可得看仔细喽!就这么个小玩意儿,您就给估了个八万块?”他故意把小玩意儿三个字说得特别重,然后用一种揶揄的眼神看着顾明,接着说,“那等会儿我拿出来的宝贝,您不得给我估个百八十万的?” 顾明心中的恼火更盛,转头瞥了一眼陈阳,这一眼带着几分审视和不耐烦。他并不认识这位笑嘻嘻的年轻人,但此刻也懒得去猜测对方的身份。陈阳的笑脸映入眼中,顾明心中暗自腹诽:这人怎么如此不知轻重?没看到自己正在焦头烂额地应付这对难缠的夫妻吗?非但不帮忙解围,反而还说出这种容易激化矛盾的话。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顾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烦躁,皮笑肉不笑地对陈阳点了一下头,但那僵硬的嘴角和紧绷的面部肌肉,无不显示出他此刻糟糕的心情。 陈阳的话音刚落,那个男人就炸毛了,他指着陈阳的鼻子,声如洪钟地吼道:“你小子说什么呢?你懂不懂古董?毛都没长齐就在这儿大放厥词!信不信我……”他挥舞着拳头,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切,”陈阳不慌不忙地拍拍手,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说:“哎呦,我好怕怕啊!不就是个破砚滴嘛,至于这么激动吗?”他故意把破字说得很重,然后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那个男人,慢悠悠地说,“就这玩意儿,你就是白送给我,放我店里,我都嫌占地方!” “能给你五百块,都算我心情好!” 女人的怒火也被点燃了,她指着陈阳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小兔崽子,嘴巴放干净点!你以为你是谁啊?还嫌弃?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个穷酸样,开店?你开得起吗?我看你连个地摊都摆不起吧!” 男人也跟着帮腔:“小子,你给我看清楚了,这可是乾隆年间的宝贝!乾隆爷用过的东西,你懂个屁!”他说着,还用手指着那个砚滴上乾隆年制几个字,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个宝贝似的。 陈阳不紧不慢地走到桌子前,弯下腰,仔细地看了看那个砚滴,然后抬起头,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这对男女说:“我说二位,你们是不是对乾隆年制有什么误解啊?谁告诉你们,乾隆年间的就一定是宝贝了?” “你胡说,你告诉告诉我,它哪里是赝品!”男人瞪着眼珠子,看着陈阳,指着砚滴冲陈阳喊道,“你今天说不出来,我打死你!” “就是,你懂什么呀?”女人也是白了陈阳一眼,“这可是专家看过的物件,还显着你了!” 陈阳站直身体,诧异看着两人,“我说二位怎么了?耳朵了塞鸡毛了?我什么时候说这物件是赝品?你这砚滴不但不是赝品,看着工艺,还真有可能是内务府造的,但是……” 说道这里,陈阳指着那个砚滴,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它绝对不是乾隆爷用过的!” “这可是太监用过的东西,五百块么......刚才我给多了!”陈阳说完,还装作嫌弃地摇了摇头。 太监用的?陈阳一句话,在场的人都被陈阳的话惊呆了,他们面面相觑,心想:这砚滴怎么可能是太监用过的呢? 第1384章 这次摊上大事了! “曹!”男人看看陈阳,夹了一下胳膊下面的包,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你看你小子就没有文化,砚滴,是文房四宝之一,怎么可能是太监用的呢,傻b!” “你纯属在这放屁!”男人气急败坏地指着陈阳,大声反驳道,“这是当年从宫里流出来的,我爷爷当年就在琉璃厂开店,这是我们家留下来的,你懂个屁!” “那就对了,”陈阳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然后转头对在场的所有人说,“大家都听见了啊,这可是他自己说的,这东西是从皇宫里流出来的。” 说着,陈阳敲了敲桌子,“那我就要问问各位了,这是什么?这是砚滴!” “那我就请问各位了,你们说说,哪朝哪代的皇帝会自己研墨啊?皇帝想写字的时候,旁边自然有太监伺候着,研得了墨,填饱了笔,之后皇帝才拿起笔来写字。” 陈阳说到这里,轻松地拍了拍手,总结道:“所以我说啊,这砚滴啊,就是个太监用了一辈子的东西!这有什么问题吗?” 经过陈阳这么一说,周围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们被陈阳这番话带入了情境,仿佛亲眼目睹了皇帝写字的场景:太监们恭恭敬敬地研墨、填笔,皇帝才施施然地提笔书写。而那个砚滴,始终静静地躺在那里,从未被皇帝触碰过。 “这小伙子说得有点道理啊!”一个围观的大爷忍不住点头赞同,“皇帝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摆弄这些小玩意儿?” “就是嘛!”一个大妈也附和道,“这些东西都是太监宫女伺候的,皇帝能瞧上一眼就不错了!” 人们开始议论纷纷,看向夫妻俩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怀疑。夫妻俩原本还气势汹汹,此刻却有些心虚起来。他们也知道,自己这件宝贝的来历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万一真是太监用过的,那可就真不值钱了! 顾明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一切。他早就看穿了夫妻俩的小心思,也知道陈阳是在故意胡搅蛮缠。但他并没有拆穿,而是想看看陈阳究竟能把这出戏演到什么程度。 “放你奶奶罗圈屁!”女人终于忍不住了,指着陈阳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懂什么叫古董吗?你懂什么叫文物吗?就算这砚滴是太监用过的,那也是清朝的东西,是皇宫里的东西,照样价值连城!也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用的,沾了龙气,能一样吗?” “哎哟,我的姑奶奶哎!!”陈阳夸张地叫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陈阳脸上却依然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抱着肩膀,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这对气急败坏的夫妻,慢悠悠地说道,“你可真逗,以为只要是宫里的物件就值钱呢?” 说着,陈阳伸出手指,慢条斯理地掰着手指头说道:“皇帝用的夜壶,能跟皇帝用的茶壶、酒壶一个价格么?皇帝用的痰盂,能跟茶杯、茶碗一个价格么?宫里用的渣斗,你们可能不知道渣斗是啥,就是吃饭时候用来吐东西的。” “那渣斗能跟皇帝用的瓷碗、瓷盘一个价格么?它差得远了去了!”陈阳说到激动处,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皇帝吃饭用的瓷碗瓷盘,那都是官窑出品,上面的花纹都是精心绘制的,寓意吉祥富贵,那可是艺术品!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再看看渣斗,就是个吐东西的玩意儿,做得再精致,它也是个吐东西的,能跟吃饭的家伙什比吗?” 陈阳环顾四周,向那些围观的人问道:“大家伙也都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你们自己说说,是收一件虎子贵,还是收件茶壶、茶杯贵?” 陈阳说到这儿,还故意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逗得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发出几声轻笑。后面的人群里顿时热闹起来,纷纷点头称是,小声议论着陈阳说的话。 “可不是嘛,这小伙子说得在理!” “就是,这渣斗怎么能跟皇帝用的瓷碗瓷盘比呢!” “那虎子,谁会收啊,晦气!” 人群的议论声传到夫妻俩耳中,让他们更加心烦意乱,却又无力反驳。 “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活腻了!”男人被陈阳的话激怒了,涨红了脸,挥舞着拳头就要冲上来。 顾明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男人,将他挡在身后。陈阳面对男人的怒火,却丝毫不惧,反而嬉皮笑脸地笑着,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我呸!你就是胡说八道!”夫妻俩被闻声赶来的工作人员拦住,女人扯着脖子冲陈阳喊着,声音尖锐刺耳,“那能一样么,你说的那些都是什么物件,我们这是什么物件,这可是文房四宝,你懂么?” 又有工作人员过来拉陈阳,示意他不要再激怒夫妻俩。陈阳却一把推开了工作人员,笑着对夫妻俩说道:“我可不知道是不是文房四宝,我就知道,宫里的物件,只要是太监、宫女常年上手的,它指定不值钱!” “比如说夜壶,那皇帝半夜起来尿尿的时候,都是太监给拿着夜壶,皇帝就算抖他手上,太监都不敢甩,所以夜壶不值钱!” 痰盂也是太监常年拿着的,不值钱;渣斗也是一样,不是太监拿着就是宫女拿着,所以也不值钱。 “同理可证!”陈阳笑呵呵看着夫妻两人,“你们这砚滴也一样,都是太监常年摆弄的物件,皇帝连手都没上过,有什么可值钱的!” “人家顾经理能把五百块的物件,给你们估到五万块,那是人家顾经理仗义!” “你......你......”女人你了半天,硬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脸涨得通红,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母鸡。她指着陈阳的手指都在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戳到陈阳的鼻尖上。 陈阳看着她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还故意挑了挑眉,做出一个怎么,我说错了吗?的表情。 女人看到他这副欠揍的模样,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你个小兔崽子,你懂什么叫古董吗?你懂什么叫文房四宝吗?就凭你也配在这里指手画脚?” 顾明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二位,二位,有话好好说,别动气,别动气。”说着,他又转头看向陈阳,用眼神示意他少说两句。 陈阳接收到顾明的眼神,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明白。他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便不再开口,只是站在一旁,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女人见陈阳不再说话,以为是自己占了上风,便更加得意起来,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地数落道:“我告诉你,这砚滴可是我们家祖传的宝贝,是我们家老爷子当年……” 顾明站在一旁,听着女人哔哩哔哩说着,不时微微点点头,最后插口说道,“二位,要不这样,你们先把物件拿回去,在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考虑!一群不识货的家伙!”女人一把夺过砚滴,狠狠地瞪了陈阳一眼,嘴里骂骂咧骂咧,“呸!一群有眼无珠的东西,老娘还不卖了呢!” 说完,她气冲冲地拉着身旁的男人,示意他赶紧走人。男人也是一脸怒气,两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还不忘回头啐几口,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绝于耳。 刚走到门口,女人还兀自愤愤不平,一边回头指着古玩店的方向破口大骂,一边气呼呼地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脚下的路。 “哎呦!” 更糟糕的是,她这一跤,还撞到了一个刚上楼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手里抱着一个大袋子,被女人这么一撞,袋子里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 “啊,我的书!”中年男人发出一声哀嚎,赶紧蹲下身子,手忙脚乱地捡拾着地上的东西,“小心点,别踩喽!” 那女人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自己身上,看也不看中年男人一眼,拉着自己男人就要扬长而去。 “站住!”中年男人见她要走,顿时急了,“把我东西撞了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么?” 女人冷笑一声,双手叉腰,蛮横地说道:“道歉?我凭什么道歉?是你自己走路不长眼,关我什么事?” 中年男人被她这蛮横无理的态度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女人的鼻子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男人和女人正处于怒火中烧的状态,听到有人指责自己媳妇,顿时火冒三丈。男人想也没想,抬腿就朝着那袋书狠狠地踹了一脚,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道:“我去你m的!跟谁说话呢!弄袋子破书放路中间,害的我媳妇差点摔了,我还没找你们要钱呢!” 这一脚力道十足,整个袋子都被他踹飞了出去,袋子翻倒在地,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仔细一看,竟是满满当当的古籍善本。 “哎呦!” 中年男人见状,心疼不已,也顾不上和这对夫妻理论,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散落在地上的古籍旁,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捡起来。一边捡,他还一边指着那对男女,冲着店里的人大声喊道:“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走!” 听到这两人又惹事了,陈阳兴奋的抓起手包从屋子里冲了出去,正好看到谢明轩弯腰帮忙捡起一本古书,陈阳顺势接过来看了一眼,我艹,宋刻本! 这两口子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第1385章 这我知道呀! 陈阳将宋书拿在手里,目光扫过泛黄的书页,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的纹理,一股历史的沉淀感扑面而来。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脑海中浮现出关于这本书的信息,很快便认出这是一本什么书了——宋代林希逸创作的《鬳斋考工记解》。陈阳心中暗自思忖,这并不是因为他对古籍鉴定有多么高深,而是因为在这个年代,宋书实在是太好鉴定了。 首先,宋代书籍大部分使用两种纸张:白麻纸和黄麻纸。这两种纸张,对于陈阳来说,简直如同孩童的涂鸦一般容易分辨。它们都是用麻纸制成,制作工艺相对原始,对着灯光一照,就能清晰地看到纸张上纵横交错的麻纤维痕迹,而且连纹比较粗,大约有两指宽。白麻纸  陈阳回想起自己曾经在博物馆里看到过的宋代书籍,那些纸张上的粗连纹和粗糙的纤维,都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中。他知道,凡是出现这种粗连纹,并且纤维表面比较粗糙的纸张,都属于麻纸,也就是早期纸张。至于具体是白麻纸还是黄麻纸,只要亲眼对比过两种纸张,就能一眼分辨出来,根本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黄麻纸  其次,宋书的版式和行格都非常规整,每一行的字几乎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整齐划一,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列队一般,横平竖直,方方正正。这让陈阳联想到华夏阅兵仪式上,士兵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那种庄严肃穆的感觉与宋书的版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宋版古籍并非近代才开始受到追捧,早在明代就已价值不菲。明末藏书家钱谦益和毛晋,大力宣扬宋元刻本的价值,并大量收购,引领了后世收藏宋元刻本的风潮。到了清代乾嘉年间,宋元版古籍更是珍贵异常,即使是残缺的书页,也有人争相收藏。 一纸宋书一两金,这句流传甚广的话语,足以证明宋书在当时价值连城。也正因如此,后世仿造宋书的现象屡见不鲜。不过,在这个年代,仿造宋书的人还比较少,毕竟这门手艺技术要求高,费时费力,而且收藏古籍的人也相对较少。 陈阳对古籍收藏并没有多大兴趣,他深知这门学问博大精深,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不过,他倒是听说过一本名为《加德亲历:古籍拍卖风云录》的书,作者拓(tuo)小堂是嘉德拍卖行古籍善本部的总经理,自1993年进入嘉德以来,亲历了无数古籍拍卖的盛况。在这本书中,拓小堂详细记录了加德拍卖行经手过的每一本古籍,从收集到拍卖的整个过程,以及其中不为人知的故事。最重要的是,书中还配有大量的古籍彩页,可以让读者一睹珍贵古籍的风采。 陈阳的眼睛就像扫描仪一样,迅速扫过那本宋代林希逸创作的《鬳斋考工记解》,然后,他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一样,呆立当场。紧接着,他猛地转头,对着谢明轩大喊一声:“明轩,手套!”  谢明轩被陈阳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慌慌张张地回答道:“师傅,我……我没带啊!”他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心里暗自嘀咕:谁没事来拍卖行还随身带着白手套啊?我又不是来这里当服务员的! 陈阳可没时间听谢明轩的解释,他那双眼睛像雷达一样,迅速扫视着周围,突然,他发现一位女工作人员手上正戴着一双白手套。 就是你了!陈阳二话不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那位女工作人员面前,一把抓住人家的手,那动作,简直比猴子捞月还要快。那位女工作人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阳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陈阳,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 陈阳可顾不上那么多,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女工作人员手上的白手套摘了下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戴在了自己的手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练习了千百遍一样。 这时,刚才那对男女已经被工作人员团团围住,他们正试图强行突破重围,嘴里还振振有词地狡辩着什么。周围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也纷纷围了上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陈阳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他伸手指着那群看热闹的人,扯着嗓子大喊一声:“都别动!都给我站在原地!谁也不许动!这是宋书!价值连城的宋书!” 陈阳的声音洪亮有力,仿佛平地一声雷,震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陈阳,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陈阳喊完之后,猛地转过身,指着谢明轩的鼻子,大声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过来帮忙收拾!要小心!要轻拿轻放!快!” 谢明轩被陈阳这一通训斥,吓得一激灵,他连忙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帮忙收拾地上的书籍。他刚走出两步,就看到工作人员正拦着那对男女,不让他们离开,心里不由得感慨道:也是,他们把宋书一脚就这么踢了,那能让他们走么。 谢明轩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工作人员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一边收拾着地上的书籍,一边四处张望着,希望能找到一双白手套。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顾明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手上戴着一副白手套,那手套洁白无瑕,正好被谢明轩看到了。 谢明轩顿时眼前一亮,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顾明,一把抓住他的手,嘴里还喊着:“借我戴会儿!” 顾明本来就很高大威猛,但谢明轩也不甘示弱,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顾明吓了一跳,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手套就被谢明轩一把抢走了。 顾明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看着谢明轩拿着他的手套,风风火火地跑开了,心里不禁纳闷:什么情况?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呢? 陈阳的手指轻轻地划过泛黄的书页,目光扫视着书页上的每一个字迹,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的信息。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因为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可能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 当他翻到书的末尾,看到那枚清晰的「胡氏觉今是斋藏印」时,他的心头猛然一震,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他的思绪。这枚印章,如同一道封印,将一段尘封的历史展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胡氏觉今是斋藏印  这枚印章仿佛带着一股历史的厚重感,瞬间将陈阳拉回到数百年前。他仿佛看到了一位文人雅士,在书房中焚香静坐,手捧着这套珍贵的书籍,细细品读,并在扉页郑重地盖上了自己的藏书印。 没错了,就是它!陈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这正是那套在 2005 年加德以 330 多万高价拍卖的鬳斋考工记解,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鬳斋考工记解是一本什么书呢?《鬳斋考工记解》源自春秋时期的文献《考工记》,记录了当时官营手工业的规范和制造工艺,内容涵盖木工、金工、皮革、染色、刮磨、陶瓷等六大类三十个工种,是研究古代科技及工艺水平的珍贵资料。  然而,《考工记》在流传过程中佚失了不少篇目,使得内容不够完整。到了宋代,学者林希逸(号鬳斋)为了弥补这一缺憾, 他从《三礼图》中搜集相关内容,补充到《考工记》中,并加入了精美的器物版画,以图解经,使原本深奥难懂的文字变得生动形象,大大增加了阅读的趣味性和可理解性。记录的是各种东西怎么做  同时,林希逸还为上下两卷分别撰写了释音,并以其独到的见解和时代特色对经典进行解读,最终形成了这部图文并茂、内容丰富的《鬳斋考工记解》。这就是清代康熙年间的  确定了是那套天价的《鬳斋考工记解》,陈阳心中稍定,但眼睛扫过那几个正手忙脚乱整理书籍的人,他们正从麻袋里不断掏出古籍,那动作粗鲁得仿佛在倒腾路边的砖头,陈阳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 “等等,这不对啊!” 陈阳心里暗暗称奇,就算是《考工记》这样的巨着,也不至于用两个麻袋来装吧?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的宝贝!好奇心驱使着陈阳,他走到桌子旁,随手拿起一本书。 书页微微泛黄,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仿佛在诉说着它经历过的漫长岁月。陈阳轻轻翻开书页,目光落在了书名上。仅仅一眼,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 第1386章 价值上亿的宋代孤本 “石壁精舍音注唐书详节?”陈阳在心里惊呼,这几个字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他的大脑。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握着书的手微微颤抖,仿佛手里捧着的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其损毁。石壁精舍音注唐书详节  这套《石壁精舍音注唐书详节》,是由宋人陈鉴纂辑,欧阳修、宋祁、范镇、吕夏卿等文学大家修撰的《新唐书》详节,足足有200卷之多。 这部作品在宋代的科举考试中可是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因为它相当于现在的教科书配套辅导资料,是专门为了方便考生复习而编写的。陈鉴在编辑过程中,花费了大量心血,从浩瀚的《新唐书》中精心挑选出重要章节和段落,并进行详细的注释和解读,以便于考生们能够更好地理解和记忆。说白了,这部书就相当于宋代考生的高考必刷题。 2018年,这套宋刻孤本《石壁精舍音注唐书详节》在加德拍卖行横空出世,最终以1.1亿元的天价成交,轰动了整个收藏界。  1980年6月,全国开展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古籍善本书目普查工作,这套沉寂已久的宋刻本《石壁精舍音注唐书详节》意外地出现在普查目录中,引起了轰动。它的出现,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令整个古籍界为之震动。有人问,古籍是根据什么查询的,其实我们有古籍书目录  这消息传到了一位老先生的耳中,他就是着名的版本目录学家、图书馆学家顾廷龙先生。顾老对古籍善本素来怀有极大的热情,听说这套珍贵的宋刻本重现于世,自然不肯放过一睹其真容的机会。同年6月15日,顾老特意前往天津图书馆,想要亲眼目睹这套珍贵典籍的风采。他满怀期待地向工作人员提出调阅请求,然而得到的答复却令他大失所望。  工作人员告诉他,这套书中的一部分,曾经在文革期间被抄没,后来已经归还给原主了。由于这部分书籍已经不在馆内,所以顾老无法看到完整的《石壁精舍音注唐书详节》。天津图书管藏印  顾老虽然感到遗憾,但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自此之后,这套宋刻本再次销声匿迹,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人见过它的踪影。时间一晃,就是漫长的38年,直到2018年,这套《石壁精舍音注唐书详节》才在加德拍卖会上再次现身,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它的出现,再次证明了这套古籍的珍贵价值,也让人们对它的传奇经历充满了好奇。 此书的第一册,钤盖一枚天津图书馆注销章,也对应上了当年书被天津图书馆退还的事情,但让陈阳没想到,原来加德在1995年就将这套宋书收集过来了,一直等到了2018年才拍卖,中间居然隔了这么多年。 这其中的原因估计有很多,有可能是现在不让上拍卖,也有可能是加德看现在古籍市场价格不高,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凭什么拦我们?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了?”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开始嚎啕大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丢了几百万呢,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哗啦哗啦往下掉,“你们这些强盗,土匪,还有没有良心啊!呜呜呜……” 她身旁的男人一见老婆开哭,立马来了劲头,跟斗鸡似的梗着脖子,指着工作人员的鼻子就开骂:“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呀?我还说你们这拍卖行是黑店呢!说!是不是想私吞我们的宝贝?” 男人站在女人身前,也冲着阻拦自己的工作人员喊着,他斜眼瞟了一眼桌上的宋书,不屑地撇撇嘴:“凭什么你们说是宋书就是宋书?我还说这是我太爷爷当年用过的厕纸呢!说不定上面还有他老人家的墨宝呢!” 说着,他啪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老婆的后背上,疼得那女人一激灵,哭声都差点断了气。他却浑然不觉,指着工作人员的鼻子继续骂:“再说了,是你们自己走路不长眼睛,横冲直撞的,把我老婆撞倒了都不知道扶一把,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 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工作人员,指着自己的老婆叫嚣道:“我告诉你们,我老婆可是娇贵着呢!现在还怀着孕,要是动了胎气,你们赔得起吗?” “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儿没完,我要报警!我要让警察来评评理,是人重要,还是你们这些破书重要!” 男人话音刚落,原本安静地站在一旁的陈阳动了,他轻轻地将手中的宋书放在桌面上,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慢悠悠地说道:“好啊,那你就报警吧!” “不用警察告诉你,我就可以告诉你。”陈阳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上的宋书,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些书,比你的命都重要。” “这些是宋书,从明代开始,就有一纸宋书一两金的说法。”陈阳指了指桌上的书籍,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这么说吧,宋书是按页算钱的,你刚才那一脚,至少踢出去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不知道你和你老婆,加起来值不值这个价钱啊?” 男人一见到陈阳,顿时火冒三丈,眼珠子都气红了,指着陈阳的鼻子破口大骂:“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啊!怎么哪都有你呢?” 说着,他朝着陈阳的方向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说道:“我呸!还宋书tm!你当老子没见过世面啊?!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要是从宋代传下来的,那得破烂成什么样?你糊弄鬼呢?” “就是!”男人刚说完,原本坐在地上的女人也站了起来,指着陈阳大声嚷嚷道:“大家伙都来看看,这人啊,别看穿的人模狗样的,一肚子坏水!刚才在屋里,我们家那宝贝,可是正经从宫里头流出来的宝贝,他非说不是,把专家都给忽悠了,硬是把我们家宝贝给压价了!现在倒好,在这儿装好人,帮拍卖行说话,我看他啊,就是拍卖行养的一条狗!” 女人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众纷纷投来怀疑的目光。有些人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对啊,这人怎么总是帮着拍卖行说话?” “莫非真是拍卖行请来的托儿?” “看他年纪轻轻的,也不像什么鉴宝大师啊……” “还真是,这小伙子看着挺精神的,怎么净干这缺德事呢?” “就是啊,这拍卖行也太黑心了,连托儿都找来了!” 一时间,人群中议论纷纷,各种猜测、揣测满天飞,仿佛陈阳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而陈阳呢,面对众人的指责和嘲讽,却只是淡淡一笑,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陈阳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只是淡淡一笑,他慢条斯理地摘下手上的白手套,轻轻扔到桌面上,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我是托?哈哈哈,您可真会抬举我!我告诉您,就加德那点儿佣金,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你问问他们加德,雇的起我当托么?” “行了行了,不跟你们开玩笑了。”陈阳见气氛缓和下来,这才收起玩笑的神色,正色说道,“无知就是无知,今天我就给你们好好上一课!” 说着话,他一指站在身旁的谢明轩,介绍道:“这位是京城考古研究所的研究员,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专家!与其在这儿跟我胡搅蛮缠,不如问问专业人士,这些书,到底是不是宝贝!” 说完,陈阳笑着看看谢明轩,“徒弟,你不会连工作证都没带吧?你要是真没带,下次也就不用跟我出来了!” 谢明轩无奈地笑了笑,这都什么事儿啊?怎么还把自己给牵扯进来了?无奈的谢明轩将工作证掏出来,给在场的人展示了一下。当顾明看到谢明轩的工作时候,不由愣了一下。 证件作假是有可能的,但这可是在京城,谁没事作假考古研究院的工作证?还有,这年轻人管他叫什么?徒弟?他是考古研究院的研究员做师傅,这家伙是谁呀? 此时谢明轩走到陈阳身边,拿起一本《石壁精舍音注唐书详节》仔细翻阅起来。 “师傅,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巾箱本吧?”谢明轩一边翻阅,一边询问陈阳,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 陈阳听到谢明轩这番话,脸上的笑容更甚,他伸手在谢明轩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像是在夸奖一只刚学会捕鼠的小猫。 “哈哈哈,你小子还行。没错,这就是巾箱本,你小子眼力见儿不错嘛!”陈阳说着,还故意对着谢明轩挤了挤眼睛,那表情仿佛在说,怎么样,师傅让你露脸了吧! 周围的人原本还沉浸在「巾箱本」这三个字带来的疑惑中,什么是巾箱本呀?结果被陈阳和谢明轩这一唱一和让大家都愣住了,京城考古研究院的研究员,跟这小子叫师傅? 徒弟?这么年轻就带徒弟了?那不用问呀,这年轻人也是考古研究院的人呀,这么年轻......所有人都纷纷好奇了起来。 这种版本,被称为“巾箱本”,巾箱,是古人装头巾用的小箧。巾箱本,则是一种版本类型——指我国古时刻印的版框开本极小、可以装在巾箱里的书本,意谓可置于巾箱之中。将书小心翼翼地从箧中取出,体积小小,携带方便,甚至可放在衣袖之中。做得如此之小,多是为方便科举考生阅读之用。  “这是一套石壁精舍音注唐书详节。”陈阳顿了顿,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才继续说道,“简单点说,它就是宋代参加科考的考生工具书。”拿在手里这么大这套孤本保存的非常好,看看  说完,陈阳看了一眼那对男女,看着男人一脸茫然,女人则翻着白眼,显然对这个名字毫无兴趣。 他看着男人,男人还是一脸懵懂,陈阳无奈地摇摇头,这届顾客不太行啊,“重点在于,这套书,可是宋!刻!孤!本!”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字都像是砸在男人心上。 “喂,你,”陈阳一指男人问道,“知道什么叫孤本吗?孤本就是……”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男人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才接着说,“全世界就这一套!独一份!绝版了!你说珍贵不珍贵?” 女人翻了个白眼,完全不信,嘴里嘟囔着:“什么呀,我看你就是在故弄玄虚。” 陈阳一侧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带着一丝自豪和神秘,“那我再来告诉告诉你,它为什么能保存这么好!” 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身上,才缓缓说道:“这套石壁精舍音注唐书详节,来历可不简单。在我国目前关于古籍记载中,它先后曾被胡若愚和曹锟旧藏。” 听到这两个名字,周围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呼,这次那男人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胡若愚他不知道是谁,但曹锟没人不知道是谁! 陈阳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接着说道:“后来,因为历史原因,它短暂入藏天津人民图书馆。”陈阳特意强调了胡若愚、曹锟和天津人民图书馆这几个词,以此来证明这套书的珍贵性。 被曹锟、胡若愚这样的人收藏,在人家手里指定比在普通寻常百姓家要强上许多倍,后来又进入了图书馆,那就跟不用说了,这也是这套宋刻孤本能保留这么好的主要原因。 陈阳观察着众人的表情,看到他们都被自己的话语所吸引,才继续说道:“然而,在1980年的时候,这套书被查出来,被退还给原主人了。” 但原主人是谁,并没有记录,所以这套宋刻孤本从此就这么消失了。陈阳的声音低沉下来,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随后陈阳笑呵呵地敲了敲桌面,说道:“现在,这套孤本被找到了,你说说,你刚才那一脚值不值钱!” 陈阳这句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那个男人顿时面如死灰,如果陈阳说的都是真的,那他自己这一脚可真是闯下大祸了。 陈阳这番讲述,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顾明和那中年男子更是像两只被探照灯照到的兔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心里暗暗嘀咕:这家伙,有两下子啊! 这家伙,深藏不露啊!顾明心里暗自嘀咕,看向陈阳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活像一只发现了宝藏的小仓鼠。中年男子更是嘴巴张得老大,都能塞进去一个大鸭梨了,他看看陈阳,又看看那堆古书,仿佛第一次认识它们一样,这么年轻,就能将这套孤本来历说的这么清楚? 那位中年男子本来还沉浸在陈阳的讲述中,被陈阳这么一说,顿时感觉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嘴巴微微张开,仿佛一条离开水的鱼,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老婆见自家男人这副呆头鹅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把拽住男人的胳膊,用力摇晃了几下,大声嚷嚷道:“你发什么愣啊!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他以为他是谁啊,文物专家?鉴定大师?我看他就是个江湖骗子!说不定啊,他就是想故意抬高价钱,好趁机敲咱们一笔!” 女人说着,还故意提高了音量,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好给自己壮壮声势。她斜着眼睛瞟了陈阳一眼,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挑衅:“我说你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怎么尽干些坑蒙拐骗的勾当?我告诉你,我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书就是假的,就是从地摊上淘来的,你别想忽悠我们!” 谢明轩本来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女人这么说,顿时就不乐意了,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猛地跳起来,鼻子皱得像个小包子,不屑地「切」了一声。 他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切!你说不是就不是啊?你懂什么叫巾箱本吗?我师傅家有礼部韵略吗?你家有么?” “我告诉你,我师傅可是收藏大家,他说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真的!” 礼部韵略?谢明轩这四个字就像一颗深水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锅,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陈阳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敬畏,尤其是顾明和那中年人,眼珠子都快黏在陈阳身上了,仿佛要把陈阳看穿。 “家藏礼部韵略……难道说……”中年男子的大脑飞速运转,努力将眼前这个年轻人和两年前名震江城的陈阳陈老板对上号,“除了两年前那位,还能有谁?” 他越想越觉得像,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陈阳面前,颤抖着手指着陈阳,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家里真的藏有礼部韵略?你……你该不会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江城陈老板吧?” 陈阳面对中年男子的疑问,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这神秘莫测的笑容,更让众人确信了几分。 这时,谢明轩这个急性子又跳了出来,他猛地一拍胸脯,大嘴咧得像个能塞下整个西瓜,自豪地宣布道:“没错!他就是江城陈阳,如假包换!” 第1387章 我叫秦......德柱! 顾明听谢明轩这么说完之后,眼睛瞪得更大了,活像一条快要跳出水面的鱼。他一把抓住陈阳的手,那力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把陈阳的手腕给捏碎了。 “你,你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陈老板?”顾明说话都开始结巴了,活像个追星成功的粉丝,“就是那个,那个在汉海春拍,一口气拍了上千万的陈老板?” 陈阳哭笑不得地看着顾明,这位顾经理,你这激动劲儿也忒大了点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你几百万呢。“如假包换,正是在下,江城子阳寄当行,陈阳是也。” 陈阳故意用一种江湖人士的语气说道,想要缓解一下这过于热烈的氛围。没想到,周围的人呼啦一下全都围上来了。 “陈老板,您的大名我早就听说过,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您帮我看看这罐子?” “陈老板,陈老板,去年在汉海咱们有一面之缘,您帮我看看我这物件怎么样?” “陈老板,您帮我看看我这件是明宣德的么?” “陈老板,我也江城人,咱们是老乡,您想帮我看看这杯子!” 人的名,树的影,陈阳这两年的名气太大了,听到是陈阳无疑,大家一瞬间围上来,甚至都把顾明给挤出去了,有陈阳在这,谁还用你顾明看呀! 陈阳见到大家围了上来,手里又都拿的是瓷器,之后急忙伸手拦住大家,“各位,各位,我是今天是来加德送拍来了。在这我跟你们一样,咱们都得听人家鉴定师的,没准一会我手里还有赝品呢!” 说着话,陈阳冲着大家一抱拳,“大家手里拿的都是瓷器,别这样乱来,万一磕碰了,得不偿失!这样,一会你们要是有什么疑问,出了加德想请教我的,我一定奉告,但是在人家加德拍卖行,就得按照人家的来,这是规矩!” “都是行里人,我不能坏了规矩,我陈阳谢谢大家了!”说着,陈阳翘着脚指着鉴定的地方,“大家现在过去排队吧,要是有问题,出了加德,我在给你们解释。” 听到陈阳这么说完,大家才算逐渐散开,但可都没去排队,依旧围着陈阳看着,跟看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这让陈阳非常不舒服,他都害怕有人突然拿出一根香蕉来逗自己。 “陈老板您可真是太谦虚了!”顾明拉着陈阳的手,那热情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呢,“您今天来我们加德,是有什么宝贝要出手吗?您放心,我们加德绝对给您安排最好的位置,最高的起拍价,保证让您的宝贝拍出个天价!” 陈阳指了指身后站着的谢明轩,笑着说道:“带我徒弟来送几件拍品,这不是碰巧遇到了这么热闹的事。” 陈阳来加德送拍!顾明想想就激动的不行,要知道春拍的时候,陈阳那几件拍品,在汉海纷纷拍出了高价,他一个人的拍品就上千万了,陈老板能拿来的物件,那绝对差不了呀! “哎呦喂,我的陈老板!”顾明突然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您看我这脑子,您来我们加德,怎么能让您排队呢?走走走,咱们去我办公室谈!” “您以后来我们拍卖行,就直接去我办公室,”顾明拉着陈阳就往办公室走,那热情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把陈阳绑架了呢。 陈阳哭笑不得地被顾明拉着走,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对谢明轩说了一句,“明轩,带着物件跟我走!” 谢明轩愣愣地点了点头,看着陈阳被顾明拉走的背影,心里暗暗感叹,师傅不愧是师傅,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啊!这多方便呀,连队都不用排了! 陈阳笑着摆摆手,表示不用这么客气,他的目光落在了旁边那位中年人的身上,礼貌地问道:“不知道您贵姓。” “陈老板,我是加德古籍部负责人,我叫拓小堂!”拓小堂笑着对陈阳说道,他虽然不认识陈阳,但是能一眼看出那套宋书的来历,绝对是个高手,值得他尊敬。 陈阳听到「拓小堂」这个名字,心里暗暗吸了一口气,这位可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古籍鉴定专家啊,可惜自己一直对古籍没有太大兴趣,后世也没见过拓小堂,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遇到了! “拓经理,久仰大名,”陈阳笑着对拓小堂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那个我有个不该问的问题,但心里实在是太好奇,这套......” 拓小堂伸手打断了陈阳,他知道陈阳要问什么,指定是这套宋书的来历,“这样,陈老板,我把这边的事处理一下,一会我去顾经理办公室,咱们坐下了好好聊聊。” 陈阳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拓小堂的安排。顾明见状,立刻招呼身旁的工作人员:“来,小李,把陈先生带来的宝贝,轻拿轻放,送到我办公室去。” 小李应声前来,小心翼翼地接过陈阳手中的包裹,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一路护送前往顾明的办公室。谢明轩在一旁补充道:“顾顾经理,我师傅还有一幅油画需要鉴定,就在隔壁房间。”他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屋子,那里专门用来存放需要鉴定的书画作品。 顾明和拓小堂听到「油画」二字,皆是一愣,相互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拓小堂忍不住问道:“陈老板,您还收藏油画?” 陈阳微微一笑,语气谦虚:“略懂,略懂,平时喜欢收集一些感兴趣的东西。” 拓小堂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好好好,我们加德的油画鉴定专家,今天正好跟我一起去的天津,我们俩一起回来的,我这就安排。” 陈阳冲着男人竖起了拇指,“大哥,你真狠,真是什么都敢踢,我服了!” 而此时,在汉海拍卖行的鉴定大厅内,一场关于《十咏图》的鉴定也接近了尾声。 “所以说,综合以上判断,尤其是这些名人的题跋,我个人认为,这就是《齐东野语》中记载、故宫流失的那幅《十咏图》!”秦浩峰将陈阳昨天给自己讲解十咏图那番话,加上自己的理解,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遍,最后向秦公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秦公听完之后,浑浊的双眼精光一闪,抬头吃惊地看看秦浩峰,心中暗叹:现在这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两年前出了个陈阳,而坐在自己对面这年轻人,凭他对十咏图的理解,看来也不差呀! 秦公抚摸着胡须,笑着微微点头,“你如此年轻,对古画能有这样的理解,真是不多见呀,未来可期呀!” “不知道这位先生,您贵姓呀?从什么地方来呀?”秦公饶有兴致地问道。 秦浩峰轻轻笑了一下,“我从江城来,我叫秦......”说道这里,秦浩峰脑袋快速转了一下,暗想:哥不想让别人知道是他捡漏了十咏图,那我不能说自己的名字呀,要不然去江城一问,不就知道了。 “我叫秦德柱!”秦浩峰笑着冲秦公说道,“我这名字好吧?所有好物件,到了我面前,都跑不了,擒得住!”说着话,秦浩峰笑呵呵冲着秦老做了个抓得住的手势。 “哈哈哈!” 第1388章 我就信陈老板 “秦老弟,这画留在我们拍卖行,可好?”秦公眯着眼,笑呵呵地看着秦浩峰,活像一只偷到了鱼的胖猫。 秦浩峰也笑眯眯地,仿佛一只掉进了米缸的老鼠,“行啊,当然没问题!”他说着,还搓了搓手指,做了个数钱的动作,,“我来不就是为了拍卖出去,换点钱么?你给我估个价,没问题把合同一签,就完事。” “这个...... ”秦浩峰这话一出,秦公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这十咏图,他也不敢轻易下结论啊!万一看走眼了,那可是要赔上整个拍卖行的声誉!他偷偷瞄了一眼那幅画,心中暗自叫苦:这玩意儿,比他上次鉴定的那只乾隆龙袍还烫手,这物件除了故宫那老几位,谁敢轻易下结论呀! “秦老弟,我这么跟你说吧,”秦公干咳了两声,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既然知道它有可能是十咏图,就应该知道它的分量,这物件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签合同。” “怎么,你认为这是赝品?”秦浩峰一听这话,眉毛顿时竖了起来,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您老要是有什么质疑,完全可以说出来。” 秦公连忙摆手,“这倒不是!这倒不是!”他可不敢得罪这位爷,万一是真的,那他可就错失了一个发财的机会! “主要是像这类物件,就算你我都认定是真品,都没有!”秦公说着,伸手指了指天花板,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必须得是故宫那几位,他们说是真品,那才有价值,才能服众啊!” 秦公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道:“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画放在我们这里,之后我去找故宫那些位大神掌掌眼,如果没有问题,咱们立马签合同,你看怎么样?” “那不行!”秦浩峰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你想的倒是挺美,我把画给你留下,万一你给我换了,我找谁说理去!”他可不想把宝贝疙瘩交给别人,万一有个闪失,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画不离手,这是规矩!”秦浩峰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秦浩峰这一嗓子画不离手,这是规矩!喊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坚守原则的正义使者呢!结果,他这番话一出口,秦公身边那两位鉴定师,还有旁边几个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姓冯的那位鉴定师,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看秦浩峰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误入瓷器店的哈士奇,充满了啼笑皆非的意味。他一边笑,一边还腾出一只手指着秦浩峰,说道:“小子,你呀,口气倒是不小!你知道坐在你面前这位是谁吗?说出来怕吓你一跳!” 秦浩峰一听,轻轻撇了一下嘴角,他爱谁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在自己心里,只有阳哥最牛b! 姓冯的鉴定师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了声音,用一种抑扬顿挫、充满戏剧性的语气说道:“这位,可是咱们汉海艺术品拍卖公司的总经理秦公,他还是京城市文物公司的总经理,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国家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京城书法协会副主席,还有,人家还是北大、师范大学、马来西亚艺术学院的客座教授!”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串头衔,冯鉴定师狠狠呼了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给说背过气去。 “就是,小子,”还没等秦浩峰反应过来,旁边那位姓曹的鉴定师也笑呵呵地补刀,“秦公那可是徐达、启功、耿昌三位大师的得意门生,你说他老人家会贪图你的画?别开玩笑了,秦公什么稀世珍宝没见过,你那画要是真的,能入得了他的法眼,那是你的荣幸!” 听到眼前这人就是秦公,秦浩峰身后不少看热闹的人纷纷笑着跟秦公打招呼。秦浩峰把嘴一撇,说了一大堆头衔,就没说捡漏过什么好物件,一听就是公家的人,说不定就靠着关系上来了,跟我哥怎么比! 这一连串的头衔砸下来,秦浩峰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自己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像是有几百只蜜蜂在里面飞来飞去。他眨巴着眼睛,消化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么多头衔,有什么用啊……”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大家都被秦浩峰这傻乎乎的样子给逗乐了。 秦浩峰看看四周哄笑的人群,不由把嘴一撇,“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说错了吗?这年头,有真本事才是王道,光靠那些虚头巴脑的头衔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哎哟,我的小祖宗哎!”姓曹的那位鉴定师也忍不住插嘴道,“你这话说的,可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你也不打听打听,坐在你面前这位秦公,那可是古董界的泰山北斗,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求他老人家掌掌眼,你倒好,竟然还敢质疑他老人家的实力?” “泰山北斗?还挤破脑袋?”秦浩峰一脸的不屑,抬手一指众人,“我看你们是被他那些头衔给唬住了吧?我告诉你们,这年头,真正有本事的,都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像那些整天把头衔挂在嘴边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徒有虚名!” “你……”两位鉴定师被秦浩峰这番歪理邪说给气得哭笑不得,却又偏偏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纷纷扭头看着秦公,而秦公就这么微微笑着,轻轻摆摆手,表示不打紧。 这时候,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也纷纷开始起哄:“我说小伙子,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秦公的名声那可是响当当的,你可不能信口开河啊!” “就是啊,秦公可是咱们古董界的权威,他说的话,那比珍珠还真!” “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得人情世故啊……”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秦浩峰非但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越发得意起来,他把下巴一扬,大声说道:“权威?我告诉你们,在我眼里,只有真本事才是硬道理,其他的一切都是虚的!” “那你倒是说说,谁才是你眼里的真本事?”姓冯的鉴定师忍不住问道。 “那还用说吗?”秦浩峰一拍桌子,得意洋洋地说道,“当然是陈老板!” “陈老板,哪个陈老板?陈东升?” “什么陈东升?江城陈阳陈老板!”秦浩峰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人家,捡漏宋书、捡漏南宋李唐绢本、打败小鬼子斗宝、今年春拍又卖了上千万、在洛城,孤身闯三关过五道,你们没听过么,江城陈阳,遇弱则其强,遇强则更强!” 第1389章 我足足花了八百......万! 秦浩峰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比划着,仿佛要把陈阳的形象生动地展现在众人面前。而随着他的描述,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也渐渐发生了变化,从一开始的嘲笑变成了惊讶,最后甚至演变成了一种近乎崇拜的表情,这小子说的倒是没错,陈老板那可真是有本事的人! “听听,人家陈老板的名头,也没挂这个经理,那个教授的,人家可是凭真本事闯出来的,现在古董圈,就看陈老板!”说着,秦浩峰把大拇指一竖,“陈老板才是古董行的这个!” 听秦浩峰这么一说,屋里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像是一群麻雀掉进了米缸,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秦公身边那个姓冯的鉴定师,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快夹住苍蝇了,他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指着秦浩峰说:“哎哟,我的小祖宗哎,你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活宝啊?秦公你都不认识?你这双眼睛是专门用来欣赏宝贝,不看人间的烟火的吧?” 另一个姓曹的鉴定师也跟着起哄,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小伙子,我跟你说,秦公在我们这行,那可是泰山北斗,活化石!你居然拿一名刚在古董圈出名不久的陈老板,跟秦公比,你怎么想的?” 秦浩峰被他们说得一愣一愣的,他挠了挠头,一脸迷茫地问道:“真的假的?这老头这么厉害?”不对呀,要是这么厉害,阳哥怎么没说起过呢,也没听说他捡过什么好物件呀! 冯鉴定师故作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什么老头?那是老前辈!你小子说话注意点,小心我拿放大镜照你的脸,看看你有没有说谎!” 曹鉴定师更是笑得差点把手里拿着的放大镜都给掉在地上,他扶了扶眼镜,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小伙子,看来你对咱们古董圈的‘江湖地位’不太了解啊!” 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秦公,听到秦浩峰这番豪言壮语,也忍不住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轻轻摇了摇头,像一位看着自家孩子闹腾的长辈,眼中满是包容和笑意。 说起来,秦浩峰这番话虽然有些离经叛道,但在秦公听来,却也充满了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在他看来,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样子,敢想敢说,敢于挑战权威,这才是古董圈未来的希望所在。 况且,秦浩峰的话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但也不无道理。陈阳这两年在古董圈里的崛起速度,确实可以用势如破竹来形容,他的事迹在圈内广为流传,几乎成了传奇般的存在。 想到这里,秦公脸上的笑容更盛,他清了清嗓子,对秦浩峰说道:“秦老弟,你说的陈老板,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眼力和魄力,在年轻一辈中也是佼佼者。” 听到秦公夸奖陈阳,秦浩峰顿时来了精神,他挺直腰板,一脸骄傲地说道:“那是当然,陈老板可是我的偶像,他可是说过,要让我成为像他一样厉害的古董鉴宝大师!” 秦公笑着点点头,没有接话,他知道,对于年轻人来说,偶像的力量是无穷的。而像陈阳这样,既有实力,又有魅力的年轻人,正是古董圈所需要的。 “呵呵,你说的没错,”秦公脸上的笑容更慈祥了,仿佛在看自家不懂事的小辈,眼神里透着一股孺子可教也的欣慰,“陈老板确实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你们年轻人啊,就应该多学习学习陈老板这种拼搏进取的精神,不要老想着走捷径,脚踏实地才能取得成功嘛!” 说着,秦公的目光落在了那幅十咏图上,伸出食指轻轻敲了敲画卷,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呢,这幅画的情况比较特殊,就算今天你口中的陈老板本人来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这可不是我故意为难你啊,小伙子,规矩就是规矩,谁也不能破,你说是不是?” 秦公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观察着秦浩峰的反应,见他眉头紧锁,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这小子,还挺沉得住气,于是清了清嗓子,放缓了语气,像一位循循善诱的长者般说道,“这样吧,小伙子,我先给你拿五十,就当是押金了,你先把画留在这里,等我们找专家鉴定完,确定了真伪,咱们再谈后续的合作,你看怎么样?” “这样,小伙子,”秦公抬头看着秦浩峰,笑着说道,“我给你拿五十,就当押金了,你把画留在这里,怎么样?” “五十?”秦浩峰听到这个数字,眉毛顿时高高挑起,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活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头鹰,不可置信地问道,“我说秦老板,您老人家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呢?这幅画可是我花了八百买回来的,您就给我押五十?这也太......太......太那啥了吧?” 听到两人这番对话,在场的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那笑声仿佛能把房顶掀翻。冯鉴定师一边笑,一边努力忍住笑意,对秦浩峰解释道:“小小伙子,你误会了!秦公说的五十,可不是五十块钱,而是五十万!五十万呐!我的小祖宗,你可得听清楚了!” 话说回来,这些拍卖行里的人说话可真是惜字如金,尤其是说价格的时候,能少说一个字就绝不多说一个字,就好像那「万」字是镶了金边似的,碰一下都得付钱。 你要是问他们这乾隆年间的珐琅彩小碗多少钱,他们保准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五十。 你可别以为是五十块钱捡漏的机会来了,人家那指的是五十万!五十万啊,这要是换成硬币打水漂......虽然说差了四个零而已,但这可是关乎钱包性命的大事啊! 说起来,之前去加德还是保利预展的时候,亲眼见过一件趣事。一位大哥,估计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看上几件东西,就问工作人员:“哎,我说,你们这手牌多少钱一个啊?” 这预展上看中了东西,你想参加拍卖会,得先办个手牌,才能参加正式拍卖,就跟进门要拿号一样。工作人员看他一眼,慢悠悠地说:“先生,我们手牌二十一个。” 大哥一听,顿时就乐了,眉毛一挑,说:“二十一个?这么便宜!在我们那儿,洗个澡加搓背还得一百块呢!” 说着,大哥还真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过去,豪气地说:“来,给我开五个!” 工作人员当时就愣住了,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大哥这是把二十当成了二十块啊!他强忍着笑意,耐心地跟大哥解释道:“先生,您误会了,我说的是二十万一个,不是二十块一个。” 大哥听完,尴尬地挠了挠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估计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二十块钱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这二十万可以理解成押金,像加德这种大公司,一般大型拍卖会要200万押金,小型拍卖会也要10万到20万,汉海大拍是50万押金,小拍好像是10万。等拍卖会结束了,拿着手牌去退,买到东西就从押金里扣,没买到就全额退还,基本上当场就能拿到钱,最晚也就等个一两天,服务那是相当周到。 我还记得在网上看过一个视频,一位大哥在拍卖会后排站着,突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句6500万,结果前面的人头都没回一下,还有不少网友在评论里调侃,说这位大哥是不是走错片场了,跑到人家公司年会上喊价来了。更有甚者,说这都是拍卖公司安排的托儿,故意烘托气氛的。 其实啊,这还真不能怪网友们乱猜,因为这可是加德的大观夜场。从2010年开始,加德每年都会举办一场顶级拍卖会,叫做「大观夜场」,所有精品文物都汇聚一堂,动辄几百万、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拍卖品比比皆是。 就比如说,张大千的《巨然晴峰图》在大观夜场以1.35亿成交;李可染的《长征》以1亿多成交;元代王蒙的《涤砚图》更是以2.8亿的天价成交,这些可都是足以载入拍卖史册的重量级藏品! 你想想,大观夜场的入场押金就要500万,能在里面一掷千金的主儿,哪个不是身价上亿的?你在这种场合喊个6500万,人家根本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更别说回头看你了。 说白了,大部分拍卖会都是非常安静的,有时候会有人小声议论几句,绝不会出现小说中那种,站起来就指着别人鼻子骂,两人互相嘲讽的现象。如果真有大部分人纷纷回头看你,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喊的价格太离谱,买贵了! 冯鉴定师解释完,大家先是一愣,然后爆发出哄堂大笑,仿佛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哎呦喂,小伙子,你这回可真是走了大运啦!”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胖乎乎的中年男子,笑得脸上的肉直颤,仿佛看到了天上掉馅饼,正好砸在他面前。 “可不是嘛,哎呦呦呦,啧啧啧!人家秦公一出手就是五十万,你这八百块翻了多少倍啊!都可以去买辆豪车了!”一位打扮时髦的贵妇,掩着嘴笑道,眼睛里闪烁着羡慕的光芒,仿佛在说,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轮不到我呢! “小伙子,你这运气,用八百块换五十万,这简直就是白捡钱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也忍不住感叹道,语气中充满了羡慕和不可思议。 秦浩峰听着周围的议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翘起二郎腿,慢悠悠地掏出一根烟,但是并没有点燃,只是放在鼻子下下面,深深地吸了一口,自己露怯了,得先圆回来再说,随后秦浩峰才缓缓说道:“各位,各位,先别急着羡慕我。我告诉你们啊,这五十万,在我眼里,还真不算什么!” 听到秦浩峰的话,周围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什么?五十万还不算什么?”金丝眼镜男难以置信地问道,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要把眼球都瞪出来。 “小伙子,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五十万啊,那可是真金白银啊!”时髦贵妇也忍不住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秦浩峰看着周围人惊讶的表情,心中暗自得意,他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各位,实话告诉你们吧,这幅绢本,我可是花了八百万才买下来的!” 什么?!八百万?嘶!这一句话,所有人都不笑了,看向秦浩峰的目光纷纷露出吃惊,这小子居然花了八百万买下了这画? 秦浩峰的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被这个惊人的数字吓了一跳,仿佛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爆炸。 “八、八百万?!”金丝眼镜男结结巴巴地问道,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我的天哪,八百万买一幅绢本?这小伙子是疯了吧?这怎么可能呢?”时髦贵妇惊呼道,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八百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这小伙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头发花白的老者也忍不住感叹道。 就连一直淡定自若的秦公,听到秦浩峰的话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一脸质疑地看着秦浩峰,问道:“你说什么?你花了八百万买下了这幅绢本?” 秦浩峰不慌不忙地点点头,然后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起他和那位神秘老人的故事。他把老人描述成一位世外高人,精通书画鉴赏,并且拿出了一系列的证据,证明这幅绢本就是溥仪当年带出去的那幅《十咏图》。 最后,秦浩峰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道:“绢本没问题,画风没问题,画理没问题,各种题跋、藏印也都对得上,再加上老人说的那些话,这幅画绝对是真品无疑!我凭什么不卖个好价钱?” “所以说,秦公,您给我五十万押金,这不是开玩笑嘛?”秦浩峰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道。 第1390章 陈老板,拍卖行难做呀! 秦浩峰这番说辞说完之后,围观的人不由纷纷吃惊,片刻之后,有人站出来提出了质疑。 “小子吹牛也不打草稿?就你?八百万?我看你浑身上下加起来也不值八百块吧!”这时候,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像是质疑,又像是嘲讽。 “就是就是。”另一个声音附和道,语气里充满了怀疑和不屑,“我看他就是想趁机敲诈秦公,多要点钱罢了!” “八百万?你可真敢开口!你要真有八百万,还会来这里拍卖这幅画?自己收藏起来不香吗?”第三个人也加入了声讨的行列,仿佛秦浩峰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秦浩峰听到这些质疑声,不怒反笑,他慢悠悠地转过身,用一种看乡巴佬的眼神扫视了一眼众人,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汇款单,猛地拍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了,这是三百万的汇款单!剩下的五百万,是我拜托两位朋友帮忙汇的,怎么,你们还想查我的银行流水账吗?” 说完,秦浩峰用手指点了点汇款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咱们先不说八百万,就说这三百万,您老人家就打算用区区五十万就把我打发了?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秦公和两位鉴定师仔细地查看了汇款单,确认无误后,不禁面面相觑。看来这小子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幅《十咏图》极有可能是真品,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留下。可是,人家花了这么多钱买来的宝贝,自己怎么能轻易开口要呢?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地讨价还价了半天,最终总算达成了一个协议:汉海拍卖行先支付给秦浩峰五十万押金,作为定金,这意味着这幅绢本已经被汉海预定了,秦浩峰不能再把画送到其他拍卖公司,也不能私下交易;同时,绢本的所有权暂时还归秦浩峰所有,等到秦公联系到专业的鉴定人员,双方再约时间一起到场,如果鉴定结果证实了画作的真实性,就当场签订拍卖合同。 秦浩峰拿着绢本,包里放好了跟汉海签订的简易合同,大摇大摆走出了汉海,走出汉海,秦浩峰拐了一个弯,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混过去了,急忙掏出大哥大给阳哥打了过去。 “等等等等,糖豆,你刚刚说什么?你把秦公……给讽刺了?”陈阳脸上的肌肉都快拧巴到一起了,活像吞了一只苍蝇,还是没过期的。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仿佛秦浩峰在他面前表演胸口碎大石,心里默默想到,我的老天爷,自己少跟秦浩峰说了一句话,这家伙......那可是文物鉴定界的泰山北斗,我见了他都得毕恭毕敬地鞠躬问好,他倒好,直接开讽刺了? 陈阳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血压蹭蹭往上涨,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可秦浩峰接下来的话,却如同火上浇油,差点把他送走。 “我艹!”陈阳忍不住爆了粗口,声音都破音了,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糖豆,你真行,你还当着他的面,用我讽刺他,我......你真是我好兄弟呀!” 秦浩峰直接打车回去了,陈阳重新走回顾明的办公室,这时候拓小堂也处理完了那对男女的事情。陈阳询问起来是如何处理的,拓小堂无奈地摆摆手,“警察来了,在中间调解了一番,古籍也没怎么损坏,就这样双方各让一步呗!” “这就完了?”陈阳瞪大了眼睛,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不是吧,那可是宋代孤本啊!就这么放过他们,也太便宜他们了吧?」” “能有什么办法?”拓小堂无力的摇摇头,顾明也在一旁无奈地摇摇头,那表情,仿佛在说,这年头,做生意难,做古董生意更难啊! “陈老板,那不知道,现在拍卖刚起步,很多人都不理解。” 说着,顾明指了指展柜里的一只瓷碗,那碗,已经碎成了几块,用胶水粘在一起,看起来摇摇欲坠,“您瞧见那只碗了吗?两个月前,一个外地客人带着这宝贝来拍卖,结果呢,和我们鉴定师一言不合,咔嚓,这宝贝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您猜怎么着?人家狮子大开口,开口就要二十万!最后,我们磨破了嘴皮子,赔了五万块,才把这事儿给平息了。” 陈阳顺着顾明手指的方向看去,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只「惨遭毒手」的瓷碗。嗯,别说,这做旧的工艺还挺逼真,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呢! 陈阳强忍住笑意,问道:“就这都赔了五万?” 顾明无奈地点点头,那表情,仿佛在说,谁叫咱是正经生意人呢,遇到这种不讲理的,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哎,没办法,现在这国内的拍卖市场,难做啊!东西难收,拍卖难,政策也难,难于上青天啊!”顾明说着,笑眯眯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说,我的好兄弟,你可得帮帮哥哥我啊! “所以说啊,我们还得仰仗陈老板您这样的大老板多多支持啊!您要是每年都能给我们送点好东西来,我们这日子就好过多了!”顾明笑着看着陈阳说道。 陈阳回头看着顾明,心里暗骂了一句,艹,这小子,还是老样子,一有机会就想着从我这儿掏宝贝! “那就得看看顾经理识货不识货了!”说着,陈阳翘起二郎腿坐在了椅子上,抬手拍拍盒子,“明轩,打开让顾经理看看!” 第1391章 一文一武,两个胡若愚 谢明轩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桌面上第一只盒子,仿佛里面藏着什么稀世珍宝。盒子一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件黄釉青花盘子,那黄灿灿的颜色,就像一堆金子在闪闪发光。顾明本来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眼角余光一扫到这盘子,顿时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两眼放光,眼珠子都快掉进盒子里了。明弘治 黄地青花栀子花果纹盘  “陈老板,这,这,这......”顾明激动得话都说不完整了,他看看陈阳,又看看盘子,那眼神就像看见了一块会走路的红烧肉一样。陈阳看到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但还是保持着微笑,轻轻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可以上手看看。 顾明这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仿佛手里捧着的是一个炸弹,轻轻地将盘子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捧在手里,仔细地观赏起来。这盘子可真漂亮啊!它盘撇口圈足,以黄釉为发,内壁饰青花束莲、葡萄、桃、石榴,中心是一朵盛开的桅子花,仿佛还能闻到那清甜的香味。 外壁上,缠枝茶花蜿蜒攀爬,就像一位身姿曼妙的舞者,在盘子上尽情舒展着身姿,那古拙典雅的笔触,却又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艳丽,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翻过盘底,只见白釉莹润如玉,上面用青花书写着「大明弘治年制」的款识,那双蓝圈,就像画龙点睛之笔,更显皇家气派。 顾明看得入了迷,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一眨眼,这宝贝就会消失不见,恨不得把脸都贴到盘子上去,仿佛这样就能穿越时空,回到那个遥远的年代,亲眼目睹这件珍宝的诞生。 顾明在旁边看着瓷盘,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儿,好像手里捧着的是刚出生的宝宝似的。陈阳见状,递给拓小堂一支香烟,笑呵呵地说:“拓经理,来一根?” 拓小堂接过香烟,也笑着摆摆手,“哎呦,陈老板,您太客气了,叫我老拓就行,老拓,老拓,听着多亲切!” 陈阳啪的一声点燃打火机,凑过去帮拓小堂点燃香烟,接着说道:“拓经理,刚才在外面我就想问,您这批古籍是从哪儿淘换来的?这保存得也太好了吧!一看就知道之前的主人不是文化界的大佬,就是收藏界的巨鳄啊!” 拓小堂美滋滋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串烟圈,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陈老板,您可真是慧眼如炬!我跟您说,这批宝贝啊,是从一位天津的大姑手里收来的,那气度,啧啧啧,简直了!” 拓小堂跟陈阳解释了一下,大姑是老天津卫人对女性市民的称呼,显得特别亲切,特别接地气! 这位大姑啊,那可真是个妙人,我进门一看,好家伙,床上堆着一摞一摞的册页,一捆一捆的书画,桌上更是摆满了古籍,那场面,简直比图书馆还要壮观! 拓小堂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观察着陈阳的表情,见他听得津津有味,这才继续说道:“对了,陈老板,您注意到那些书里的藏印了吗?其中有一枚,可是‘胡氏觉今是斋’的藏印,您瞧见了吗?” 陈阳点点头,表示自己当然看到了。 “那你知道这‘胡氏觉今是斋’的主人是谁吗?”拓小堂笑眯眯地问道,那表情,仿佛在说:小子,外面都说你知识渊博,眼力出众,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水平怎么样? 陈阳看着拓小堂这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心里暗自好笑:你这是在考我吗?老拓啊老拓,你是真不知道我陈阳是怎么回事,别说胡若愚了,就算是你拓小堂后二十年,我都能给你说的明明白白的! 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还真会被你难住,毕竟民国时期可是有两个叫胡若愚的,一般人很容易把他们弄混。但我陈阳是谁?我可是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重生者,这点小知识,怎么可能难倒我! “当然知道,”陈阳呵呵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只不过,不知道拓经理您说的是哪一位啊?民国时期,可是有两个叫胡若愚的名人,一个在奉系,另一个在滇系。而且,滇系的那位胡若愚,那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在解放战争中,成为了唯一一位被我军击毙的上将司令,我想......” 陈阳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拓小堂说道:“不过,家中能有如此丰富的藏书,我想,应该不会是这位武胡若愚吧?所以,拓经理您口中的胡若愚,应该是奉系那位文胡若愚?” 另一位胡若愚,本名胡言愚,字如愚,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毕业于国立大学,获得了法学士学位,早年便加入了奉系。他先是在张老帅的镇威上将军公署担任顾问,凭借出色的才华和卓越的政治眼光,很快得到了赏识。 后来,他又成为张大公子的副官,参与了许多重要的决策。据说在三省易帜这件事上,胡若愚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他一方面积极联络当时的政府,争取理解和支持,另一方面,他又多次劝说张大公子,希望他能以国家大义为重。在他的努力奔走之下,三省易帜最终得以顺利实现。 “我还听坊间传闻,”陈阳晃悠着二郎腿,微笑着跟拓小堂说道,“说啊,当年张大公子枪毙常、杨那事儿,也跟这位胡老兄脱不了干系!” 1929年1月,北方的空气中还弥漫着凛冽的寒意,常、杨二人对于张大公子对自己的不满意,似乎毫无察觉,他们拿着事先拟好的一份文件,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张大公子的府邸。这份文件内容简单粗暴,要求成立三省铁路督办公署,而督办一职,非常莫属。 他们要求张大公子直接签字,丝毫不顾及这等大事之前从未与张大公子商量过。听完常、杨二人的来意,张大公子顿时怒火中烧,但他城府极深,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淡淡地说着让他们晚饭后再来,他会仔细考虑后再做决定。 晚饭后,常和杨二人果然准时出现,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依然是一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张大公子深知咬人的狗不露齿的道理,他热情地招呼着二人,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真的在认真考虑他们的提议。 为了稳住这两个人,张大公子不动声色地使了个眼色,让胡若愚去拿西瓜招待他们。胡若愚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却两手空空回来了,他凑到张大公子耳边,低声说道:“少帅,西瓜放在楼上冰镇着呢,只是夫人正在沐浴,我不太方便进去。” 张大公子听罢,心中暗喜,他装作无奈地对常、杨二人说道:“真是不巧,西瓜在楼上,夫人又在沐浴,我这就亲自上去拿,两位稍等片刻。”说完,他便起身离开去了楼上。 张大公子前脚刚踏出书房,早已埋伏在外的卫兵便冲了进来,他们将枪口对准了常、杨二人,厉声喝道:“你们二人胆大妄为,阻挠国家统一,罪不容诛,来人啊,少帅令,当着诛杀!” 常、杨二人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计,但为时已晚,他们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卫兵按倒在地,几声枪响过后,他们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后来,这胡若愚啊,经吴铁城举荐,当上了青岛市长,嘿,您别说,这官运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同个时间,他还兼任了京城代理市长,一人身兼两职,忙得呦!” 陈阳说到这儿,还故意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笑眯眯地看着拓小堂,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这心中暗暗想着,这胡若愚啊,当时可是个大忙人,青岛、京城两头跑,跟个空中飞人似的,估计这高铁要是在那时候就有,都能给他整出一张年卡来! 陈阳说到这儿,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交通不便,来回奔波,想想都觉得滑稽,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不过,也正因为他这来回跑,两地的事情来来回回耽误了不少,在青岛市民心中就留下了一个‘少爷市长’的名号!”天津胡若愚故居  “现在青岛的文登路8号和天津和平区马场道48号,那可都是胡若愚的故居,气派着呢!”文登路8号的院子里一共有两栋楼,前面的那栋楼是幼儿园,后面的那一栋楼便是胡若愚先生的故居。  “这么看来......”陈阳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然后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这才放下茶杯,看着拓小堂,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这两位胡若愚,一个舞文弄墨,一个驰骋沙场,拓经理今天想跟我说的,应该就是这位奉系出身的文胡若愚吧?” 第1392章 身份惊人的大姑 听陈阳说完,拓小堂笑着冲陈阳竖起了大拇指,心中不由佩服起陈阳。他暗暗想道:真是没想到,陈老板年纪轻轻,对这段历史竟然如此了解。就现在很多天津当地人,都说不出这栋小楼里面住过谁,因为那里没有铭牌,也很难让人民联想到,这里曾经居住过一位参与了北洋和民国不少重大历史事件的人物。 拓小堂听完陈阳的分析,忍不住抬起手,对着陈阳竖起一根大拇指,那表情仿佛在说:陈老板,您老人家真是神了! 他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啧啧称奇:“陈老板,我今天服了! 就这栋小楼,别说住过什么大人物了,就连这个在天津卫混迹多年的老江湖,都很少有人说出一二来。” 拓小堂说到这里,故意压低了声音,凑到陈阳身边,无奈叹了一口气,“经济时代,您说,还有谁关心这破楼里住过谁啊?”拓小堂笑着冲陈阳抱拳,“服了!” 陈阳被拓小堂这一通马屁拍得有些飘飘然,他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拓经理太客气了,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巧我是三省人,知道一点罢了。” “您就别谦虚了!” 拓小堂一脸崇拜地看着陈阳,“您要是瞎猫,这世界上就没有真猫了,哈哈!” 陈阳被拓小堂的话语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他摆摆手,示意拓小堂继续说下去。拓小堂见状,便收起玩笑的神色,开始讲述起自己这一上午的奇幻经历。 拓小堂眯起眼睛,笑着点了点头,仿佛陷入了回忆的旋涡,他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串烟圈,缓缓开口跟陈阳说了起来,这事儿说起来,还得从一位可爱的老顾客说起。前两天,一位老顾客神神秘秘地找到了拓小堂,说他认识一位天津大姑,手里好像有些宝贝,问拓小堂要不要去看看。 拓小堂询问是些什么物件,那位客户也说不太明白,但可以肯定的是,有很多老书。拓小堂一听,可就来劲了,有老书那自己必须去呀! 拓小堂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仿佛将陈阳带入到当时的场景中,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当时就拍板决定了,去!必须去!那位老顾客也是个热心肠,立马就帮我和那位大姑联系上了。电话里,大姑说话那叫一个慢条斯理,透着一股优雅劲儿。她说她手里确实有些老书,是她家祖上传下来的,一直放在箱子里,也不知道值不值钱,就想找个懂行的人给掌掌眼。” 听到那位大姑说话的语气、声调就不像一般人,拓小堂决定去看看,于是,拓小堂赶紧和那位大姑约好了时间,今天一大早就带着我们古画部的赵经理,直奔大姑在京城的表姐家去了。 “这一上午,简直比我做梦捡漏还刺激!”拓小堂说到这,自己先乐了起来,一口烟差点没把自己呛着,“你都不知道,当时那场面,我跟你说,我跟古画部的赵毅经理,我们俩一进那屋,差点没被闪瞎了眼!”拓小堂用手比划着,仿佛还能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拓小堂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赵明那小子,眼睛都直了!他拿起一幅画,定睛一看,‘我的妈呀,石涛!’然后他又拿起另一幅,‘我的天老爷,还是石涛!’ 你能想象吗?整整五幅石涛的真迹啊!五幅啊!” 拓小堂伸出五根手指头,在陈阳眼前晃了晃,“这还不算其他的宝贝,各种名家字画,琳琅满目,简直跟进了宝藏库一样!” 拓小堂当时看到床上堆放的古籍,也是吃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他随手翻看了两本书,发现里面都盖着「胡氏觉今是斋」的藏书印,便好奇地问大姑:“这书里都有胡若愚的印章,您和他老人家是什么关系啊?” 大姑笑眯眯地看着拓小堂,反问拓小堂,你知道胡若愚是谁吗? 拓小堂顿时觉得自己的学识得到了认可,自信满满地说:“那当然知道!胡若愚先生可是民国时期京城的市长,响当当的大人物!” 大姑赞许地冲拓小堂点点头,随后微微摆摆手,表示那都是外人这么说,对于她来说,胡若愚就是她公公而已。 说到这儿,拓小堂顿了顿,看着陈阳,神秘兮兮地说道:“陈老板,你想想啊,胡若愚先生那是什么人物,他儿媳妇,那肯定也是名门望族的小姐啊!所以我就多嘴问了一句,‘大姑,您是哪家的小姐啊?’ 结果你猜怎么着,大姑一开口,差点没把我吓晕过去!” 说道这里,拓小堂故意停顿了一下,拿起茶几上的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也不喝,就那么端着,笑眯眯的看着陈阳,像极了一个在课堂上提问,学生却答不上来的老先生。 陈阳被拓小堂这一下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这老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有什么可卖关子的? 陈阳看着拓小堂浮夸的表演,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好吓一跳的,天津卫那时候藏龙卧虎,家底殷实的大家族多了去了,不至于吧?” 拓小堂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故意拖长了音调,像是在宣布一个惊天大秘密似的:“大、姑、说、我、是、冯、家、的!” 陈阳听完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随口应和了一句:“哦,天津冯家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心里还寻思着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天津冯姓虽然也算大姓,但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特别显赫的人物啊?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放下茶杯,身体猛地前倾,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进去一个鸡蛋:“等等!天津冯家?在那个年代,敢这么说话的,那只有……只有冯国……难道说,她是……” 看着陈阳这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拓小堂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连连点头,表示陈阳猜得没错,就像一只偷吃了鸡的狐狸,得意洋洋。 陈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现在他终于明白,这两部珍贵的宋代孤本,究竟出自哪位名门望族了。 拓小堂信誓旦旦地向陈阳保证,那位大姑的身份绝对错不了。他亲眼在大姑家看到一张老照片,照片上三位风云人物并肩而立:一位是精神矍铄的光头老者,一位是气度不凡的张大公子,而站在两人中间,还有一人,一手拉着一位!据大姑亲口所说,照片中那位正是胡若愚! “好东西!弘治官窑!”顾经理两眼放光,猛地一拍桌子,把陈阳和拓小堂吓了一跳。拓小堂刚端起茶杯的手一抖,茶水差点洒到裤子上。他瞪了顾明一眼,没好气地说:“我说顾经理,您老人家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我这小心脏都快被你震出来了!” 顾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堆满了歉意的笑容,“对不住对不住,拓经理,您瞧我这激动地,一看到好东西就走不动道,忘了形了,哈哈!” 顾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手里捧着瓷盘,像献宝似的递到拓小堂面前,“拓经理,您瞧瞧,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弘治官窑啊!胎质细腻坚硬,洁白无瑕,釉色肥厚均匀,简直浑然一体!您再看看这黄釉,凝厚光亮,青花色调黑蓝,跟前后几朝的瓷器一比,那可真是天壤之别!这器型,这纹饰,啧啧啧,简直是艺术品中的艺术品啊!” 顾明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瓷盘放回盒子里,仿佛那是价值连城的珍宝。拓小堂在旁边伸脖子向盒子里看着,仔细端详了一番,虽然自己主攻的方向不是瓷器,但好东西那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也不禁点头赞叹,“确实不错,确实不错,顾经理的眼光真是越来越毒辣了!这件弘治官窑,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啊!” 顾明得意地笑了笑,“那是当然,我老顾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这双眼睛,那是练出来的!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真真假假,一眼就能看出来!” “有了陈老板,我以后再也不用羡慕古画部的那些家伙了!”他一脸兴奋地对陈阳说,“陈老板,您是不知道啊,我可羡慕他们古画部了!他们那边,来的人不多,但是几乎来一幅画就是真品,就能留下。哪像我们瓷器部,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真正的好东西却没几个,哎……” 陈阳看着顾明夸张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心里暗暗想着,这才哪到哪啊,等过了2010年,你们瓷器部可有的热闹了,到时候那些国宝帮的来了,够你们喝一壶的! “既然顾经理这么喜欢,那就给这件宝贝估个价吧!”陈阳靠在椅背上,笑眯眯地看着顾明,仿佛一只狡猾的狐狸。 “这个......”顾明面露难色,眉头紧锁,像是在做一道世界级的难题。这可是第一次跟陈阳做生意,价格要是估低了,陈老板会不会觉得自己不识货,以后不跟自己玩了?可要是估高了,到时候拍不出去,陈老板会不会觉得是自己故意坑他? 顾明思来想去,最后咬咬牙,试探性地对陈阳说:“陈老板,这个一百可以吧?” 陈阳似笑非笑地看了顾明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第一件,听你的,一百就一百吧!”说着话,陈阳伸手一指第二只盒子,“第二件,你得听我的!” 话音落下,陈阳微不可察地递给谢明轩一个眼神,谢明轩会意,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桌边,动作轻柔地打开了第二个盒子。只见盒中静静躺着一对做工精美的盉碗,莹润的光泽在灯光下流转生辉。清雍正 蓝地白花鱼莲纹盉碗  这对盉碗,器型为经典的折腰碗样式,碗口微微撇开,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碗身饱满圆润,如同一只丰盈的果实;下腹部内折,线条流畅优雅;底部则为稳固的圈足,整体造型和谐美观。  碗的内壁施以纯净的白釉,光洁如玉,素雅大方;口沿处装饰着两道纤细的青花双圈纹,为素雅的碗身增添了一丝灵动;碗心中央同样绘有青花双圈,圈内则落着工整的楷书大清雍正年制六字款识,分三行排列,笔画清晰有力,彰显着皇家气度。这个实际看起来是这样的,那个图片做了美化  与内壁的素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碗的外壁则施以深邃沉静的蓝色釉地,如同浩瀚无垠的夜空,神秘而迷人。在这片幽蓝之上,则装饰着栩栩如生的白色凸起图案,勾勒出一幅生机勃勃的游鱼戏水图。 这两件东西,加上那幅油画,都是今年春天从大奎那里收来的。说起来,当初汉海拍卖行的吴经理从中牵线搭桥,费了不少口舌,才让陈阳将大奎家里的东西全都收到了自己手里。 当时,陈阳一眼就认出这批物件曾在1995年的加德秋拍中出现过,而且成交价还不低。为了稳妥起见,陈阳最终决定把它们送到这里,毕竟加德拍卖行才是他记忆中这批物件的下一站。 顾明正捧着那对精致的雍正年制盉碗,仿佛穿越时空感受着历史的温度,突然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笔挺西服的男人,步伐轻快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xs7.com 第1393章 估价我来定 这人三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鞋擦得锃亮,一看就是那种对生活品质有追求的人。他一进门就兴奋地冲着拓小堂嚷嚷:“拓经理,今天我真是鸿运当头啊!上午跟你去溜达了一圈,居然淘到了一幅五福石涛的山水画,你瞧瞧,这运气,简直了!”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幅画展开了一部分,虽然只是露出冰山一角,但也足以看出其不凡的笔墨和意境。拓小堂也凑上前去欣赏了一番,连连点头称赞:“不错不错,真是好东西啊!看来今天咱们古画部是要发财了!” 那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得意洋洋地收起画,接着又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画框,正是陈阳带来的那幅油画。他满脸激动,指着画对拓小堂说:“你再看看这个!你再看看这个!居然是刘春的真迹!我的天,这可是博物馆级别的宝贝啊!”他一边说一边兴奋地在原地转圈,活像一只快乐的小陀螺。 陈阳和谢明轩听到动静,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那位情绪激昂的男子,定睛一看,可不正是自己带来的那幅油画嘛!两人相视一笑,心中暗道:看来这位赵经理也是个识货的主儿。 “工作人员说,这画是江城陈阳陈老板送来的,”赵经理眼睛在屋里看了一眼,只有一个人自己不认识,那指定是没跑了,“我想着过来见见陈老板!” 拓小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惊呆了,他看了看那幅油画,又看了看陈阳,试探性地问道:“陈老板,这油画也是你送来的?” 陈阳笑呵呵地点点头,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只是送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玩意。 拓小堂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心中暗暗感叹:这位陈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有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难道他是传说中的收藏世家?还是说他有什么特殊的淘宝渠道?拓小堂越想越好奇,看向陈阳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仿佛在看一座深不可测的宝藏。 “赵经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城的陈阳陈老板,”拓小堂回过神来,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古画部的经理,赵明赵经理,因为最近人手不太够,所以近代画他也负责。” “陈老板,你好,久仰大名,我是加德古画部经理,赵明,这是我的名片。”赵明听到拓小堂的介绍,立刻热情地迎上前来,一把握住陈阳的手,激动地说道。 陈阳原本是想站起来跟他握手的,结果被赵明这股巨大的热情硬生生地按回了座位上。他一脸懵地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力量,心中暗想:这位赵经理看着文质彬彬的,怎么力气这么大?难道他平时也兼职健身教练吗? 赵明激动地询问陈阳这幅画的来历,那急切的样子仿佛是遇见了稀世珍宝。陈阳只是微微一笑,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心中却早已翻腾起这幅画背后的故事。 他知道,这幅画出自名家刘春之手,一经问世便获得了极高的评价,得到了上至国家领导,下到普通百姓的一致喜爱。各级领导干部都对刘春的才华赞不绝口,甚至连那位德高望重的周爷爷都对这幅画青睐有加,特意收藏了一幅珍藏于自己的房间。 这幅画在当时掀起了一股收藏热潮,全国各地都争相收藏,印刷的数量更是达到了惊人的数字。全国印刷部门一共印制了几十万张,后来更是多达数亿张,一跃成为了油画史上印制数量最多的经典作品。 “可是我记得这幅画在巡展之后,就存放到了博物馆,至于他是怎么出现在个人手上的,我有些不得其解。”陈阳简单的向赵明说了一下自己的得到这幅画的过程。 这幅油画的经历,在陈阳的记忆中格外清晰。它最后的收藏者应该是原作者刘春先生,在1995年的加德秋季拍卖会上,刘春先生委托加德拍卖这幅作品。 拍卖现场气氛热烈,最终建设银行羊城分行和一位来自印尼的买家展开了激烈的角逐。双方互不相让,价格一路攀升,最终羊城分行以550万的价格成功竞拍,加上佣金,这幅画最终以605万成交,但三年之后,也因此引发了后来轰动一时的三场官司。 这段往事在陈阳脑海中无比清晰,但重生回来之后的陈阳,居然在大奎、二奎家里碰到了这幅油画,当时陈阳仔细看过,一不是,印刷品,二上面还有刘春的署名,按道理,现在这幅画应该在刘春手里,怎么就跑到了大奎家里,陈阳实在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听到这里的赵明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详细询问了陈阳发现这幅画的经过,听完之后,赵明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表示自己明白了。 “哎呦,陈老板,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说着,赵明一指顾明,“我和顾经理还一起去过这位老人家里,只不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家人说,东西都被一位年轻人收走了,当时我和顾经理还后悔呢,没想到被你收走了。” 赵明说着哈哈一笑,爽朗的笑声中透着一丝释然,随后他凑近陈阳,压低了声音,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娓娓道来。陈阳听完后,心中了然,原来这位姓刘的老汉,其实是刘春一位远房亲戚,两人之间的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属于那种打着灯笼才能攀上的关系。 不过两家之间偶尔也会有些走动,你来我往,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也就逐渐传开了,毕竟刘春在京城有一段时间,有段时间日子过的也不是那么好,虽然是亲戚,就算是互相倒短,也不能空口无凭,而这幅画,估计也是在这些家族往来中,阴差阳错地到了刘老汉手里。 听到这里,陈阳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心中默默想着:来如此,这画背后的故事还真是曲折离奇啊!看来这幅画冥冥之中注定要落到我手里,这就是缘分啊,哈哈哈! “那陈老板,您看这幅画您打算出手吗?如果出手的话,您准备卖多少钱呢?”赵明搓了搓手,两眼放光地盯着陈阳,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卖多少钱?”陈阳故意拉长了语调,还故意装作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摸了摸下巴,眼睛滴溜溜地转,看着赵明,仿佛在说:小样,跟我玩儿?你还嫩点!虽然老子不懂油画,但不代表不知道,这幅油画能卖出去多少钱呀! 过了几秒钟,陈阳才慢悠悠地说道:“赵经理,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您给掌掌眼。”陈阳心里清楚,这幅画的价值绝对不低,毕竟这可是能够惊动银行大佬和神秘三哥争抢的宝贝啊! “赵经理,我对油画不懂,当然是越多越好,您说这油画大概能多少成交呢?” 赵明看着陈阳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心里也开始犯嘀咕:这小子,到底懂不懂行情啊?该不会是故意装傻充愣,想趁机抬高价格吧? “陈老板,我不瞒您说,这幅画在国内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但是具体的成交价,我也不敢打包票,毕竟艺术品市场水太深了,您也知道……”赵明故意顿了顿,观察着陈阳的反应,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陈阳当然知道赵明这是在试探自己,于是他也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赵经理,您就直说吧,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赵明一看这招对陈阳不管用,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样吧,陈老板,我看您也是爽快人,我也不跟您绕弯子了,我帮您估个价,五十万,您看怎么样?” “五十万?”陈阳一听,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茶喷出来,他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赵明,好像在看一个外星人,“赵经理,您这价格保守了。” 赵明被陈阳这番操作搞得一头雾水,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陈老板,您别开玩笑了,这价格已经不低了……” “低了,太低了!”陈阳斩钉截铁地打断了赵明的话,他伸出手指在赵明面前晃了晃,“赵经理,我跟您说实话吧,就这幅画,至少要估到一百到一百五十万!” 多少?赵明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颗鸵鸟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活像看到了会飞的茶壶。拓小堂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赵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说话的语气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陈老板,您可真敢说啊!您这自信,哪来呢?” 赵明现在心里确定了,这位陈老板怕不是对油画市场绝对有误解。这幅油画虽然不错,但也远远达不到这个价位啊!他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陈阳,只见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说的不是一百多万,而是一块两块的零钱 “陈老板,您看这样行不行?”赵明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苦笑着说道,“咱们把价格稍微往下调一调,八十万,八十万怎么样?这个估价绝对没有问题,想得到的人绝对会出手!” 陈阳闻言,笑眯眯地摇了摇头,那神情,活像一只偷吃了鱼的猫,“不不不,赵经理,您的眼光还是不够长远啊!这幅油画的价值,绝对不止这个数,相信我!” “可是....... ”赵明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陈阳直接打断,笑着拍着赵明的手臂说道,“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心里有数,到时候,您就等着数钱吧!” 还没等赵明反应过来,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顾明已经完成了对那对盉碗的鉴定,他长舒了一口气,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胎体厚重,胎质细白,修胎工整,没问题,雍正官窑!” “这对清雍正蓝地白花鱼莲纹盉碗,我给您估价......”顾明刚准备说价格,却被陈阳抢先一步。 “五十万到七十万!”陈阳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啊!”顾明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陈阳,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 “陈老板。”顾明哭丧着脸说道,“您这对清雍正盉碗虽然品相不错,也是正儿八经的雍正官窑,但毕竟是清三代的物件,这估价是不是有点……” “就是啊,陈老板。”拓小堂也在一旁帮腔道,“这价格是不是有点……” 陈阳大手一挥,打断了拓小堂的话,“各位放心,我心中有数!”说着,他指着那对盉碗,自信满满地说道,“你们要知道,这物件叫做盉碗,在市面上出现的极少,它的出现,一定会引起轰动,到时候,那些有钱的收藏家还不抢破头?” 陈阳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对清雍正盉碗,我估价五十到七十万,那件明弘治黄地青花栀子花果纹盘,我估价一百万,至于那幅刘春的油画,我估价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各位,如果流拍了,我绝不怪你们,就当是帮我保管了,下次再拍就是了,如何?” 陈阳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赵明和拓小堂面面相觑,还能说什么呢?人家东西是真品,价格也是人家自己定的,而且还承诺了流拍不怪罪,他们还能说什么呢?你要是在多说什么,那不是得罪人家陈阳,看看人家陈阳拿来的物件,件件是真品、精品,而且人家都说了不用自己负责,你要是在多说,不就得罪人家了么! 陈阳签完合同,将手中的签字笔随意地扔在桌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他伸了个懒腰,掩饰不住的一丝倦意,打了个哈欠。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转向顾明,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问道:“顾经理,我听说你们加德今年收了一件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有这事么?” 顾明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惊讶地盯着陈阳,心中翻江倒海般疑惑: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的消息一直被公司视为高度机密,只有极少数高层知晓,陈阳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难道公司内部出现了信息泄露? 顾明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当然不知道,自从今年春天陈阳那件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在汉海拍卖行以1200多万的高价成交后,就在收藏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几乎所有的拍卖行都在密切关注着类似的藏品。加德也是在机缘巧合下,费尽周折,最终从一位神秘藏家手中征集到了一件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准备在今年秋拍上隆重推出,希望在成交价上压过汉海,即便压不过汉海,凭这件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也能在界内制造点动静出来,却没想到陈阳竟然会知道这件事。 顾明心头猛地一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故作镇定地回答道:“啊......啊......好像是吧?我也不太清楚,每天经手的物件太多了,记不太清了。” 陈阳没有放过顾明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慌乱,他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顾经理,您可是真忙呀!这永乐的扁腹绶带葫芦瓶可是稀罕玩意儿,您要是忘了,我得提醒提醒你,今天你春天在汉海,我的那件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以1200多万元的价格成交的,想起来了么?” 顾明听陈阳这么说,心中更加忐忑不安,他不知道陈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能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冲着陈阳微微抱拳,“恭喜陈老板,我都忘记了!” “顾经理,我是为了你好,给你个善意的提醒,如果我是你们,这件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就不会在秋拍上出现!”陈阳翘着嘴角,笑着看着顾明说道。 第1394章 陈老板的好意 谢明轩屁颠屁颠地跟在陈阳屁股后面,活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小哈巴狗。他时不时地回头瞅一眼那三位恭恭敬敬送出门的经理,又赶紧转头看看前面昂首阔步的陈阳,心里的小火苗蹭蹭往上窜:我的乖乖,师傅这排场,这气场!简直比皇帝出巡还拉风!拍卖行的这几位,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今儿个怎么在师傅面前跟孙子似的?啧啧啧,师傅就是师傅! 他屁颠屁颠地追上陈阳,那张原本就还算清秀的脸庞上此时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哈巴狗,就差扑上来抱着陈阳的大腿叫爸爸了。他凑到陈阳身边,用一种充满了求知欲的语气问道:“师傅,咱们接下来去哪?是去吃香的喝辣的,还是去潇洒快活呀?” 陈阳斜睨了谢明轩一眼,这家伙谄媚的样子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他故意装作一副深沉的样子,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嗯……秋拍快要开始了,咱们也得好好准备一下,不能到时候两手空空地上战场啊。” 谢明轩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地盯着陈阳,陈阳都这么说了,那还用想么,指定是带着自己去捡漏呀!想到能跟师傅去捡漏,谢明轩心里顿时兴奋了起来,就好像陈阳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爹一样。 陈阳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小子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他赶紧挥挥手,像是要驱散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说道:“走,去找高姐,咱们好好研究一下这次秋拍的策略。” 说完,陈阳打了个响指,看着谢明轩,一脸神秘地说道:“谢明轩,为师问你,我现在用意念,嘴里念叨几句‘我要去万隆拍卖行’,你信不信,咱们刷一下就到了?” 谢明轩一听,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嘴巴也张成了o形,活像一只被雷劈了的傻狍子。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又看了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师傅,你这是在逗我玩呢吧?这怎么可能嘛!”他一脸的不相信,仿佛陈阳说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 陈阳看他这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 “臭小子,不信还不赶紧去拦车?难道要为师亲自出马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以后在公职单位,你怎么往上爬啊?”他故意板着脸训斥道,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谢明轩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嘟囔道:“切,就知道欺负我!”不过,他还是乖乖地跑去路边拦车了。 陈阳前脚刚踏出汉海的大门,顾明、拓小堂和赵明三人就迫不及待地凑到一起,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三斤苦瓜一样难看。他们盯着手里的合同,那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的估价,简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也同样让他们感到头晕目眩。 “我的老天爷啊。”顾明率先哀嚎出声,他用力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仿佛要把自己勒死,“这估价,陈老板是怎么敢开口的啊!他是不是对自己的东西有什么误解?” “可不是么,”赵明也跟着附和道,他一边翻阅着合同,一边用一种看天书的眼神看着上面的数字,“一幅现代油画,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啊,这价格也太离谱了!” 拓小堂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他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也在为这离谱的估价感到头疼。但拓小堂还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故作镇定地说:“淡定,淡定,陈老板看着挺和善的一个人啊,应该不至于吧。” 赵明一听,差点把刚喝的一口茶喷出来,“老拓,你这觉悟也太低了吧?咱们干拍卖的,这种事见得还少吗?那些人,拍卖前求爷爷告奶奶地让咱们估高点,等流拍了,立马翻脸比翻书还快,就差指着咱们鼻子骂了!” “可不是嘛!”顾明猛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更加忧心忡忡,“那些小打小闹的也就罢了,可陈老板这尊大神,咱们可得罪不起啊!他要是放出风去,说咱们加德估价离谱,以后谁还敢来咱们这儿拍卖东西?” 说着,顾明微微摇摇头,“以陈老板的影响力,真要在古董圈散播点关于咱们不好的消息,以后古董圈的人就不会来咱们加德了。” 拓小堂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心里也开始打鼓了,他摸着下巴,低头沉思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猛地一拍桌子,“哎!我说两位,你们是不是忘了件事?” 顾明和赵明被拓小堂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两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事啊?” 拓小堂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目光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看得顾明心里直痒痒,“老拓,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啊,到底是什么事啊?” “你们想想,陈老板是什么人?那可是在汉海春拍上,一出手就赚了上千万的主!他会不知道这估价意味着什么吗?”拓小堂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顾明和赵明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拓小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的意思是,陈老板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拓小堂一拍大腿,终于揭开了谜底,“咱们换个角度想想,说不定陈老板这是在帮咱们呢?” “帮咱们?”顾经理和赵经理异口同声,一脸的难以置信。 拓小堂神秘一笑,看了看两人,之后开口解释:“这陈老板可是个营销高手,他这明摆着是利用咱们拍卖行给他炒作呢!” “炒作?”顾经理更加疑惑了,“他这又是估高价格,又是说不怪咱们的,这怎么炒作啊?” 拓小堂清了清嗓子,开始滔滔不绝地分析起来:“你们想啊,这估价越高,是不是越吸引眼球?到时候媒体一报道,‘着名收藏家陈阳先生珍藏多年的宝贝惊现加德拍卖行,估价高达元xxxx!’这消息一传出去,到时候谁不想来看看,咱们拍卖行是不是跟着火了?” 赵经理听得一愣一愣的,半信半疑地说:“可......这……这能行吗?” 拓小堂一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绝对没问题!你们俩想啊,宣传出去了,把人吸引过来,那竞争的人也就多了,这样就算陈老板估价高了,没准也能卖出去一个好价钱,咱们加德是不是跟着出名了?” “就算到时候流拍了,那消息也传出去了,刘春的油画在陈老板手上,还有两件值钱的官窑,也都在陈老板手上,这并不耽误他下次拍卖呀!”拓小堂拍手笑着说道,“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宣传工作做足,说咱们拍卖行为了保证拍品的品质,宁可流拍也不降低标准,这不就树立了咱们拍卖行的金字招牌了吗?” “对,对!”顾经理听得眼前一亮,一拍大腿:“老拓,还是你脑子活泛!这样一来,咱们不仅能帮陈老板宣传,还能提升咱们拍卖行的知名度,简直是一举两得啊!” 赵经理也反应过来,笑着说:“对呀,陈老板这招高呀,我说他怎么说,就算流拍了,也不怪咱们,拍品还会继续留在我们这里,让咱们继续拍卖。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东西在他陈阳手里,在咱们拍卖行,想要就拿钱来!” 说到这里,赵经理抿着嘴角嘿嘿一笑,“这陈老板,看来咱们之前是杞人忧天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了半天。最后,他们一致认为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宣传陈阳的三样东西,最好是能登上拍卖图录的封面,吸引更多人的目光。 而顾明心里,始终盘旋着一个解不开的疑问:陈阳是怎么知道今年秋拍自己手里有一件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的?难道是公司内部有人走漏了风声?还有,陈阳临走时特意叮嘱,最好不要让这件葫芦瓶上拍,这又是为什么?难道这葫芦瓶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顾明心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当然,顾明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决定一件拍品的去留。这件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如此珍贵,公司花了大力气才征集到,肯定是要上拍的,否则岂不是白费功夫?这件事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顾明的心头,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陈阳推开万隆拍卖行的大门,一股古朴的檀香味扑鼻而来,这让他想起了梅姐那句口头禅:“我这拍卖行啊,就得有点文化味儿!” 此刻,拍卖行里静悄悄的,只有大光头一个人坐在红木茶台旁,手里盘着两个核桃,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悠闲得像个退休老干部。一见到陈阳,大光头「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那两个核桃在他手里转得飞快,活像两只受惊的仓鼠。 “哎呦喂,我的陈老板,您可算来了!”大光头满脸堆笑,那热情劲儿,恨不得把陈阳供起来,“您再不来,梅姐可就要把这拍卖行给赔光喽!” 第1395章 全世界仅有七件的好东西 “啥意思?”陈阳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梅姐不会背着自己把拍卖行给卖了吧?他赶紧走到茶台旁坐下,拿起桌上的紫砂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脸疑惑地问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陈阳倒了杯茶,又递了根烟,这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跟陈阳解释。梅姐最近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学人家汉海和加德,搞什么秋拍,而且不光要搞秋拍,还不能比他们两家拍卖行低。 这拍卖行才开张没多久,哪有那么多好东西啊!可梅姐她老人家愣是不管不顾,放出话去,只要是古董,来者不拒,有多少收多少! “噗!”陈阳刚喝了一口茶,听到这话,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瞪大了眼睛问道:“你等会,搞秋拍我知道,可这来者不拒是什么意思?她这是要把咱们拍卖行变成收破烂的了?” 大光头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陈老板,您也知道,这秋拍马上就要开始了,汉海和加德那两家拍卖行早就开始收拍品了,可咱们这儿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梅姐一开始也挺淡定的,还说要‘静观其变,后发制人’。” “结果,她前两天给宋青云打了个电话,也不知宋青云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梅姐回来之后就好像屁股着火了一样,到处打电话联系卖家,那架势,恨不得把故宫博物院的宝贝都搬过来!” “后来呢?”陈阳追问道,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妙。梅姐太心急了,自己和宋开元过段时间,就会把三省古董商手里的物件送过来,自己又不可能跟汉海、加德在一个时间段秋拍,时间上必须错开,要不然根本就没办法跟人家拼。 “后来?”大炮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在自己的光头上摸了几下,“梅姐去找了宋开元,想让他帮忙联系一些藏家,结果宋开元一点都不着急,还说现在市场行情不好,要谨慎行事。这下可把梅姐给急坏了,她回来之后就下了死命令,说是现在只要有人送东西来,不管真假,一律收下,先把声势造起来再说!” “现在是,谁往这送东西,梅姐就大手一挥留下,上拍卖,准给你拍个好价格!”大光头学着梅姐的口气说道。 陈阳听完微微点点头,还好自己来的及时,要是在晚来半个月,这里估计就可以改为废品收购站了! “我的天呐!这梅姐也太胆大了吧?她就不怕收了一堆假货,到时候赔得倾家荡产?”陈阳忍不住惊呼道。 大光头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谁说不是呢!可梅姐说了,这叫‘广撒网,多敛鱼,说不定就能捞着几条大鱼。只要能捞上来一条大鱼,咱们这拍卖行就发财了。” 梅姐还说了,就算捞不着大鱼,就凭这一次,拍卖行也能把名声打出去,里外不亏! 哎呦我去!陈阳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梅姐还真是胆大包天,她对古董那点认知,居然敢玩这种广撒网的游戏,她就不怕被人当成冤大头,把假货都塞给她? “光头哥,那现在你们收了多少件东西了?”谢明轩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插嘴问道,“要是收了几百件破烂,那咱们这拍卖行可就真要关门大吉了!” “会不会说话!”陈阳笑骂了谢明轩一句,“我刚开门不到一年的拍卖行,到你嘴里直接给我关门了?” 刚才猛的一听大光头这么说,陈阳也觉得梅姐有点吓人,但现在陈阳想明白过来了,梅姐之前不也搞过地下拍卖么,而且又是京城出身的孩子,自己也去过她的地下拍卖,物件也算可以,不至于全军覆没。 陈阳转头向大炮询问,这段时间到底收了多少物件。 “也没多少,也就十几件而已。”大炮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陈老板您再不来,那可就真不好说了……”说着话,大炮看看四周,“说不定,这屋要是放不下,梅姐能租间仓库!” 哦,才十几件,那问题不大,陈阳松了一口气,心想梅姐的眼力虽然不怎么样,但怎么也比方紫薇那个草包强吧,不至于收的全是假货吧?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对大光头说道:“走,带我去看看梅姐都收了些什么宝贝!” 刚上楼,光头就兴冲冲地带着陈阳来到一个大柜子前,那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上了几年包浆了,反正陈阳看着就感觉这柜门要是吱呀一声打开,里面能蹦出来个僵尸啥的。 光头可没想那么多,一把拉开柜门,也不知道是年久失修还是怎么着,那柜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吓得陈阳一激灵,心说还真让自己说中了?还好,柜子里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只有一堆瓶瓶罐罐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里面。 光头随手挑了个青花罐子,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到桌子上,还冲陈阳挤眉弄眼地说道:“陈老板,您先瞧瞧这个,其他的我慢慢给您拿出来。” 陈阳低头一看,这是一件青花罐,罐子画的是缠枝莲花纹,陈阳伸手就想拿起来仔细瞧瞧,结果刚一上手,陈阳心里就咯噔一下,一股沉甸甸的感觉从指尖直达心底。  嗯?这分量……有点不对劲啊!陈阳心里咯噔一下,这感觉就像是在超市买了一袋,结果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全是石头!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东西绝对是赝品,手头感差的太多了。 陈阳不动声色地把罐子往谢明轩面前一推,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小子,来,掌掌眼,看看怎么样。” 谢明轩接过罐子,顿时感觉手里沉甸甸的,这分量,这手感,一看就不是凡品!他小心翼翼地把罐子放在桌子上,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观察起来。 这罐子高约二十厘米,口径十五厘米,腹部圆滚滚的,像个吃饱了饭的胖娃娃,底部稳稳当当地坐在桌面上。罐口圆润光滑,肩部线条流畅自然,鼓起的腹部绘满了精美的花纹,底部则是一个小巧的圈足,整个罐子看起来比例协调,十分美观。 谢明轩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罐身上的花纹,只见罐颈上绘制着精致的卷草纹,肩部和圈足外墙上则是一圈圈的海水纹,波涛汹涌,气势磅礴。罐身腹部则绘制着繁复的缠枝花纹,花朵盛开,枝叶繁茂,栩栩如生。 近足处则绘着一朵朵如意云头,云头中探出一株株灵芝,寓意吉祥如意。 谢明轩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暗暗点头,这罐子无论是造型、胎质还是绘画,都透着一股子大家风范,绝对是明代青花的精品!他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着罐身,感受着那份历史的厚重和岁月的沧桑。 谢明轩在旁边低头看着罐子,时不时抬头看看你陈阳,嘴巴张了几次,希望师傅能给他指点迷津,见陈阳没有一点搭理自己的意思,他只能又低头仔细看了起来了。 陈阳也不着急,一边看着大光头像献宝一样地从柜子里一件件往外掏瓷器,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说来也怪,这大光头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着,拿出来的前几件瓷器,陈阳连手都不用动,光是用眼睛一扫,就知道是妥妥的工艺品,没有一件是真的。 正当陈阳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大光头拿出来的第六件瓷器,却让陈阳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那是一件翠青色的盖罐,陈阳伸手摸向盖罐,嘴里开口向大光头问道。 “大炮哥,我问你,”陈阳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盖罐看着,“我说这怎么都是瓷器了呢?就没人往这送什么字画、玉器啥的?” 大光头嘿嘿一笑,伸手想拍拍陈阳的肩膀,结果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摸了摸自己锃亮的光头说道:“兄弟,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梅姐说了,你小子在汉海春拍,随便一件瓷器就卖了一千多万,这瓷器,它值钱啊!” “听梅姐说,你瓷瓶一拍就是一千多万,瞬间在古董圈一炮而红!”大炮笑着看看陈阳,“所以她就想让你再‘炮’一次?” 陈阳听完当场哭笑不得,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自己再炮一次?炮谁?炮梅姐,别说自己害怕她那点冷血动物,就算让师叔知道了也不行呀,这不是乱...... 陈阳无奈的笑了一下,冲着大炮竖起了大拇指,“你们这逻辑,神了!” “那可不,梅姐说了,你小子就是个‘招财猫’,尤其对瓷器这块,简直就是行走的雷达,走到哪儿,哪儿有好货!”大光头说到这,语气里满是骄傲,好像陈阳是他亲弟弟一样。 还真能高看我,行走的雷达!切!陈阳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发现,无论是之前接触过的加德拍卖行,还是眼前的梅姐,甚至是国内的龙头老大汉海拍卖行,似乎都陷入了一种盲目的乐观情绪中。他们都天真地以为,只要找到一件珍稀的瓷器,就能复制他在汉海春拍上的成功,就能一夜成名,赚得盆满钵满。 陈阳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这好事哪是那么容易碰上的?一件瓷器想要拍出高价,需要满足太多的条件了。 首先你得有一件货真价实的精品,其次还得有客人恰好对这时期的瓷器情有独钟,而且还得是他们没见过的器形或者他们特别中意的类型,最重要的是,这件瓷器还得有史料记载,经得起推敲。 最最重要的是,拍卖的时候,最好这样的人同时出现两位以上,才能互相抬价,把价格翻着倍的炒上去,否则就只能花钱找托了。 想到这里,陈阳不禁又想起了刚才劝说顾明,不要把那件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上拍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加德这次拿出来的那件永乐扁腹绶带葫芦瓶,无论品相还是年代,都比不上他在汉海春拍上那件,最终的拍卖价格也仅仅只是汉海春拍那件的一半。 这件事在古董圈内还曾经一度被人当作笑谈,说加德拍卖行想学汉海拍卖行,结果却连门都没摸到。 这时候,谢明轩凑了过来,一脸的兴奋,活像一只发现了蜜罐的狗熊,“师傅,师傅!这次咱们可是捡到宝了!”他那语气,仿佛已经把这件瓷器卖出了天价,数着钞票乐开了花。 “这可是一件真品啊!明代的青花花卉大罐!您老人家瞧瞧,这花纹,这釉色,啧啧啧,梅姐真是厉害,一出手就收了这么一件好东西!”谢明轩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比划着,就差把我是个土白痴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陈阳斜眼看了看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试图蒙混过关的二哈,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看了半天,就看出个明代就得了?你小子是不是最近偷懒了?你上大街上去看小姑娘,就看是不是女的就行了?不看身材、模样?给我仔细看!好好看!认真看!” 谢明轩被陈阳这么一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苦着脸低声嘟囔了一句:“哦......” 他低着头,手里拿着那只青花大罐,眉头都快拧成一个疙瘩,心里却忍不住嘀咕:明代的东西还不够好啊?这玩意儿我都能看出是明代的,已经很不错了好吧!还想让我看出个啥?难不成还能看出是哪一年,哪个窑口,哪个工匠做的不成?你都不搭理我,就让我自己看,你把孙猴子的火眼金睛给我,我也看不出来呀! 谢明轩这边正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地想要再从这罐子上看出点什么名堂来,而陈阳呢,他的目光被手里的盖罐吸引住了,谢明轩没有火眼金睛,可他陈阳有! 陈阳伸手拿起盖罐,仔细端详起来。这盖罐,直口,扁腹,圈足,盖子是镗锣形的,盖面隆起,肩部有三个环形小系,系下是凸起的海棠托饰,花瓣上还有横线纹。罐里和足内施青白釉,外施翠青釉。直口盖合于罐口。瓷罐制作规整,胎体细腻,釉色青翠,一看就知道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永乐 翠青釉三系盖罐 底部  我的乖乖!这……这……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陈阳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陈阳越看眼睛越亮,看到最后,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真是活久见啊!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东西,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我去他大爷的!要不说玩古董的,这年月就得在京城呢,看看人家京城,民间竟然还能看到这种宝贝?要是换到三省,一辈子都别想碰到!这物件谁tm送来的?这玩意儿,拍又不能拍,留又留不下,这不是故意馋我吗? 陈阳努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开始回忆起关于这件瓷器的种种信息。 手里这件,叫做翠青釉三系盖罐,是明永乐年间的单色釉瓷器。明永乐年间,景德镇的匠人们开始尝试仿制宋代龙泉窑的瓷器,烧制出了这种新颖的品种,而现今留存下来的,却是少之又少。 说起永乐时期的单色釉,那可是鼎鼎有名,其中最出名的,就要数甜白、鲜红和翠青这三种釉色了。鲜红釉,又被称为宝石红或者霁红,颜色艳丽夺目,烧制难度极高,自然也显得更加珍贵。 而甜白釉呢,色泽洁白无瑕,细腻温润,就如同含着一股甜味在里面,让人爱不释手。至于这翠青釉,那更是青翠亮丽,色泽近似于粉青,几乎可以与宋代的龙泉青瓷相媲美。说起龙泉青瓷,那可是享誉中外,它温润如玉,釉色青翠,在国际上都备受追捧。 再仔细看这盖罐,它的罐身上有三个圆环形的小系,这种小系,可是明朝永乐时期瓷器装饰的一大特点,有了这小系,整个器物就显得更加秀丽雅致,而这小系也并非千篇一律,它还有双系、三系等不同的变化造型。 在盖罐的三个小系下面,还装饰着凸起的海棠花托饰,这海棠花自古以来就受到文人墨客的喜爱,更有花中神仙、花贵妃的美称,可见其地位之高。 这罐子根据陈阳后世的记忆,全世界也仅仅只有七件而已,每一件都堪称稀世珍宝。其中,故宫博物院藏有一件带盖的,台北故宫博物院则藏有两件,一件带盖,一件无盖,除此之外,波士顿美术馆也收藏了一件无盖的。台北藏 有盖台北藏 无盖波士顿藏  剩下的两件,则更加传奇。其中一件,曾在2009年出现在港城苏比的拍卖场上,这件翠青釉盖罐在2009年拍卖之后,又分别在2018年和2020年两次出现在扭腰苏比和港城苏比的专场拍卖会上,只不过,这是一件有盖但没有环形系耳的翠青釉罐,最终的拍卖成交价格高达1500多万。  而另外一件,则是在2010年9月,在扭腰佳士得以100多万美元成交,价格之所以如此便宜,是因为这件罐子不仅没有盖子,也没有环形系耳,甚至连环形系耳的地方都被磨平了,只留下了三朵花的痕迹。佳士得拍卖四瓣花托饰的环形系耳  陈阳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手中的翠青釉盖罐上,这件宝物和他在资料中看到的故宫那件简直一模一样,无论是釉色、造型还是纹饰都透露出皇家御用的尊贵气息。 如果真的将它送上拍卖,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那些闻风而动的收藏家、鉴定专家,甚至是一些官方机构,都会找上门来,一定会想尽办法,死乞白赖从自己手中要走这物件。 可是,如果不上拍卖,自己又该如何将这件稀世珍宝留在手里呢?你怎么跟人家送拍的人说呢?就算能自己留在手里,还真应了那句话了:故宫一件我一件! “大炮哥,给我只手电!”陈阳决定先仔细欣赏一番这件稀世珍宝,他迫不及待地向大光头喊道,想要用手电筒的光线更清晰地观察它的细节。大光头很快将手电筒递了过来,陈阳小心翼翼地将盖罐放到桌面上,然后用手电筒从罐子内部向外照射。 柔和的光线透过薄如蝉翼的胎体,将翠青釉的莹润质感展现得淋漓尽致,罐身上的花纹和图案也变得更加清晰可见。陈阳不禁感叹古代匠人的精湛技艺,能够将如此薄的瓷器烧制得如此完美,而且釉色均匀,没有一丝瑕疵,这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是多么困难啊! “好物件!”陈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将手电筒递给大光头,脸上露出了赞叹的笑容,“运气还真是好,这种博物馆级别的宝贝都能让她碰到。” 说完之后,陈阳抬头看看正看向自己的大炮,此时一脸的兴奋,重重挥舞了一拳,“我擦,真让梅姐懵着了!” 陈阳笑着点点头,将盖罐放到了桌面上,“行了,大炮赶紧关门走人吧!这次咱们摊上大事了!” 第1396章 永宣不分家 “为嘛呀!”大炮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活像见了鬼似的,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大苹果。 “陈老板,你……你刚才不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这是好物件么?怎么现在又要跑路?难道这年头,好东西还得偷偷摸摸地藏着掖着,见不得光不成?”他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你得给我解释清楚,要不然这段时间不是白忙乎了么?这图什么呢!” 谢明轩也一脸懵圈,手里抱着青花罐子,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伸长脖子看着陈阳放在桌面上的盖罐,一脸好奇的向陈阳问道,“对呀对呀,师傅,你不是说这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东西么?怎么这会儿又要跑?这物件还不至于好到,咱们要带着他跑路吧?”他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陈阳,仿佛希望陈阳能给他一个惊险刺激的答案。 陈阳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两人,无奈地用手敲了敲桌面,一指谢明轩,“我说你这小子,你自己手里的物件看明白了么?再说了,你看看你,抱着个罐子,跟抱着个宝贝疙瘩似的,往前伸着身子,眼睛却盯着别人的东西,你这是在鉴定古董么,你老师就这么教你的?” “哦......”谢明轩被陈阳这么一说,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赶紧把身体坐正,将手里的青花罐子规规矩矩地放到桌面上,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似的,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陈阳这才抬起头,看着大炮,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没错,就是因为这物件太好了,咱们才得跑路呢!” 说着话,陈阳伸手一指盖罐,“我跟你们说,这可不是一般的宝贝,这可是传说中的永乐翠青釉盖罐!目前所知,这种盖罐,全世界才……”陈阳故意顿了顿,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最后决定连台北那件无盖的都先抛开,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才四件!咱们国家,就故宫博物馆里珍藏着一件,你说说,这物件要是拿去拍卖,那还得了?” “哎呦卧槽!”大炮一听这话,顿时明白过来,之前干地下拍卖的时候,他可是见识过不少好东西,其中也不乏一些来路不明的文物,他也听人说过,贩卖这种国宝,一旦被抓住,那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他顿时冷汗直冒,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紧张地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大不了给他退回去,就说上不了拍卖呗,总不至于跑吧?” “退?”陈阳冷笑一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大炮,这好物件,到了手上,你还想着退回去?找还找不到,退回去怎么可能!而且,怎么退?怎么跟人家送拍者说?跟人家说,不好意思,您这件是稀世国宝,不能拍卖?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让原主人知道,万一他知道了,想着法倒腾给文物贩子,国家不就损失了么?宁可扣在自己手里,也不能流失海外! 陈阳说完,低头沉思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打了个响指,“大炮哥,你赶紧给梅姐打个电话,就说我来了,问问她方便过来不?” “好,我这就去!”大炮一听,如蒙大赦,赶紧转身就往楼下跑去。 陈阳侧头看着盖罐,这盖罐到了自己手里,可就别想跑了。送拍者那边倒是好糊弄,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可是宋青云不好糊弄啊!他背后还有个宋开元,那可是老江湖了,什么东西没见过,什么人没打过交道,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再说,梅姐现在跟他们是一家人,这事早晚得传到宋开元耳朵里。 就算不传到宋开元耳朵里,也得传到宋青云耳朵里,要是让师叔知道自己从他眼皮底下,把这么一个好物件划拉到自己手里,那自己才麻烦大了! 以宋青云的性格,知道这事儿,那还不得跟自己拼命啊?不行,这事儿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可是,怎么才能瞒天过海,把这件宝贝据为己有呢?怎么才能蒙住宋青云、宋开元呢?这是个问题,陈阳手指不停的在桌面上敲击着,这两只老狐狸可不好懵 就在陈阳冥思苦想,琢磨着怎么把这两只老狐狸——宋青云和宋开元,忽悠得团团转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谢明轩弱弱的声音:“师傅,这玩意儿,是宣德年间的吗?” 陈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侧过脸去,只见谢明轩正捧着那个青花罐子,一脸求知若渴地望着自己。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陈阳心里暗自腹诽,脸上却不动声色,轻轻叹了口气。 谢明轩一看师傅叹气,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坏了,师傅肯定又嫌我笨了!他满脸堆笑地搓搓手,小心翼翼地说:“师傅,您别生气,我就是随口一问,嘿嘿,您知道的,我对这永乐宣德傻傻分不清楚……”说到最后,谢明轩的声音越来越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哈哈,明轩啊,别紧张,这永乐宣德的区分,本来就是个老大难问题,连专家都经常打眼,更别说你了。”陈阳看着谢明轩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伸手将桌上的青花罐子挪到自己面前,接着说道:“你说的没错,永宣不分家,尤其是青花缠枝莲纹,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区别。不过嘛……” 陈阳故意拉长了声音,吊足了谢明轩的胃口,“也不是分别不出来,教你几招区分永宣青花的秘诀!” 陈阳将青花罐拿了起来,让谢明轩仔细看着,一边比划着,一边跟谢明轩说了起来其中的差别,“我们首先来说说釉。” 永宣不分家,这说法确实没错,乍一看,永乐和宣德的青花瓷还真挺像,尤其是缠枝莲纹,几乎一模一样。但这不代表它们之间没有区别,只要你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些门道的。最主要的区别,就体现在釉色和绘画技法上。陈阳将青花罐拿了起来,让谢明轩仔细看着,一边比划着,一边跟谢明轩说了起来其中的差别。 釉色大多白中泛青,有些呈现洁白色,接近甜白釉,釉汁肥厚处闪现虾青色。而就青花瓷的釉面而论,永乐瓷器釉面的青白程度较元代有所减弱 首先,咱们来说说釉色。永乐的釉面,大多白中泛青,有些呈现洁白色,接近甜白釉,釉汁肥厚处闪现虾青色,而就青花瓷的釉面而论,永乐瓷器釉面的青白程度较元代有所减弱,釉面青白为整个明代传统烧造方法所致,因釉料掺有凤凰草的草木灰,并以木柴炙烧,故产生这种效果。 “这就是大家常说的白中泛青,”陈阳指着罐子示意谢明轩注意看,“但永乐的釉色跟宣德比起来,那就要比宣德白了。” 而宣德的釉,则是在白中透着一股淡淡的青色,就像是一汪清泉,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青光,宣德青花器而论,釉面多泛青,称作亮青釉。 再看胎体,永乐的胎体普遍偏薄,拿在手里轻巧精致。而宣德的胎体则要厚实一些,给人一种敦厚稳重的感觉。当然了,以谢明轩现在的水平,要区分这两者的胎体厚薄,还是有些难度的。 接下来就是重点,绘画技法,永乐青花的绘画,最显着的特点就是它的双勾填色。所谓双勾填色,就是先用青花料勾勒出花纹的轮廓,然后再在轮廓线内填色。 不过,永乐的填色可不是简单粗暴地一笔涂抹,而是用小笔细细描绘,一层一层地渲染,这才有了那种深浅不一的笔触,看起来格外灵动。 而且,永乐青花的用料非常讲究,浓淡分明。颜色深的地方,你会感觉到明显的凹凸感,像是浮雕一般;而颜色浅的地方,则显得非常莹润平和,如同平静的湖面一般,这也是永乐开始到成化前期明代青花细瓷最具共同性的一个特征。 相比之下,宣德青花的绘画风格就显得更加淡雅一些,青花料的晕散程度也要比永乐的更明显一些,还有就是在叶脉的绘画上,青花缠枝莲的花瓣,和永乐的就有所区别,因为宣德晕散程度比较大,看起来比较阴润,而永乐的花瓣就比较清晰。 陈阳讲解的很细致,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罐子上的细节给谢明轩讲解,谢明轩就在一旁认真的听着,看着。 可是,看着看着,谢明轩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这罐子上的画法,和师傅说的那些特征完全对不上啊!之前没觉得,现在师傅一点出来,他越看越觉得这罐子不对劲,这画工,这用料,怎么看都不像是永宣年间的。 谢明轩心里犯起了嘀咕,这罐子上的画法,跟师傅说的一点都不沾边呀! “但从边饰上来讲,无论是回纹还是卷草纹,还是比较接近的。”陈阳手指向边饰纹的地方跟谢明轩说道,说完之后,陈阳将罐子倒扣在桌面上,“最后,我们就要看看底足了。” 永乐时期,器物底足的制作工艺也体现了其精湛的水平。首先,底足的种类就有两种:釉底和砂底。大件器物,例如大盘、瓶、罐等,多采用细砂底,这种底足不施釉,呈现出自然的白色,其间点缀着小块的铁色斑点,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用手触摸,细腻滑润,如同上好的糯米粉般舒适。 细看之下,偶尔还能发现一些褐色的星点,这是胎土中微量杂质经过高温烧制后留下的痕迹,反而增添了一丝古朴的韵味。而釉底则更为常见,施以匀净的白釉,在光线的照射下,釉薄处泛出淡淡的黄色,仿佛夕阳余晖洒落其上;而釉厚处则呈现出浆白色或闪青白色,犹如凝固的月光般清澈,有些底釉上还开有细密的片纹,如同水波荡漾,更添几分灵动。 小件器物则多采用釉底,其中一些底釉呈现出波浪状的纹理,更显精致。细瓷的底足平滑如镜,足跟较窄,显得轻盈而优雅。琢器的器底足大多呈现出棱角分明的边棱状,这是削切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展现出工匠精湛的技艺。 圈足露胎处,泛着淡淡的火石红,这是高温烧制留下的印记,如同岁月的烙印。而在足迹露胎处,则可以看到一层薄薄的护胎釉,这是为了防止器物在烧制过程中粘连而特意施加的。足内墙多泛黄斑,这是胎土中铁元素氧化所致,也是永乐时期瓷器的一大特征。 永乐青花其胎土选用上好的麻仓土,经过长时间的陈腐精制,去除了杂质,使得胎体更加细腻、坚实。由于胎土中氧化钾含量较高,薄胎瓷器在光线的照射下,呈现出如同明末德化窑般晶莹剔透的效果,隐隐透出一丝肉红色,更显珍贵。 胎体的厚薄均匀,即使是琢器,接痕也不明显,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可见工匠制坯技艺之高超。圆器中的撇口器,其口沿用手触摸,有一种锋利的感觉,这是因为工匠在修坯时特意将口沿修得十分锋利,以便于饮用。 露胎处一般洁白无瑕,很少出现成化时期那种如同糯米饭粘连在一起的糊米底火石红现象,仅在圈足一线有轻微的火石红或者完全没有。由此可见永乐时期瓷土淘洗极为精细,铁钛等杂志清洗干净,也有可能是当时所用的麻仓土含铁钛等杂质少,品质高的原因。极为精细,铁钛等杂志清洗干净,也有可能是当时所用的麻仓土含铁钛等杂质少,品质高的原因。 说完这些之后,,看着谢明轩眉头都快拧成了一个疙瘩,陈阳强忍住笑意,脸上却依然是一副故作高深的严肃表情,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了声音问道:“怎么样啊,谢大高材生,看出点什么名堂来了吗?” 第1397章 大炮哥,我是这么说的么? 谢明轩抬起头,幽怨地看了陈阳一眼,那眼神仿佛在控诉:师傅,您老人家还好意思问我?我都快把这罐子盯出朵花来了,您老人家倒好,悠哉悠哉地喝茶,也不说给点提示,我还是您徒弟呢,一点都不心疼我! 不过,谢明轩能理解陈阳对自己的苦心,虽然说自己跟师傅一个在江城,一个在京城,但每次见到师傅,他都会教自己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是在课堂、书本中学不到的,每次经过陈阳这么一点,谢明轩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眼力提升一大截。 谢明轩深知陈阳这是在考验自己,如果说的这么清楚,自己再看不出来,那就不用吃这碗饭了,还是回去研究古墓去吧!于是他强打起精神,又把脑袋凑到罐子跟前,像一只嗅着花蜜的小蜜蜂,恨不得把鼻子都贴到罐子上去。他一会儿眯起眼睛,像是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宝;一会儿又皱起眉头,愁容满面。 最后,谢明轩终于直起身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师傅,这罐子青花缠枝莲纹的画法,有些像宣德时期的风格;不过,期初我看青花浓艳,又有些永乐时期的样子,这画法方面嘛,反倒有些宣德的风格了。” 说到这里,谢明轩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陈阳的表情,希望能从师傅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可惜,陈阳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谢明轩见状,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但现在经您这么一说,我感觉这青花好像有点漂浮,而且好像......好像......”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最后只能无奈地放弃了,垂头丧气地说道:“师傅,我说不上来,但我感觉这罐子像四拼八凑......怎么越看越像个赝品呢?” “因为它本来就是有赝品!”陈阳说着,抬手轻轻敲了一下谢明轩的脑袋,眼睛里透着几分调侃,“我说你不是高材生么,你不是天之骄子么?你这什么眼神儿,可得好好练练了!让你看了半天,你倒好,直接给我来了个永宣一家亲?” 说着,陈阳一指罐子,“就这破玩意儿,它既不是永乐的宝贝,也不是宣德的宝贝,纯粹就是个冒牌货!你这水平,现在出去可千万别说我徒弟,别把我这金字招牌砸喽!” “啊!”谢明轩被陈阳这突如其来的一敲,整个人都愣住了,嘴巴张得老大,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直勾勾地看着陈阳,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师傅,你……你……你就拿起来看了一眼,看了一眼啊!就直接看出来了?这……这……这也太神了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阳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故意卖了个关子,等谢明轩抓耳挠腮的时候,才慢悠悠地说道:“因为啊,这手头不对!” 说完,陈阳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嘿嘿坏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这罐子吧,从器形上来说,做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咱们之前说过,宣德的胎体要比永乐的厚重一些,但再厚重,也不至于像这罐子似的,跟块石头一样沉,所以我一上手,就知道这玩意儿肯定是个赝品。” 陈阳说着,拉起谢明轩,走到离桌子三步远的地方,指着那个罐子问道:“刚才咱们离得近,看着这器形还算说得过去,现在离远点再看看,跟真正的永宣青花罐比起来,有什么区别?” 谢明轩一只手托着下巴,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着,看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说道:“好像……好像离远了看,这罐子有点不协调,比大罐小,比小罐大,虽然器形做得还算规整,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形状……” 谢明轩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陈阳在旁边强忍着笑意,提醒道:“是不是感觉有点不自然,有点发硬?” 谢明轩一听,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师傅,您这双眼睛,简直是火眼金睛啊!”然后,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陈阳,小声说道:“师傅,合着你让我看了半天,就看了个寂寞啊?” “我看你小子,平时就挺寂寞的吧?”陈阳笑着拍了谢明轩的脑袋一下,指着旁边桌子上的其他瓷器说道:“行了,别贫了,赶紧的,把那些赝品都给我挑出来,那些可比这个好区分多了,就当是给你练眼力了!” “那几件你要是再出错,哼哼!!!”陈阳说着话,看了一眼谢明轩,直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了。 谢明轩一件件仔细观察着,这些清代的物件在他眼里几乎没有任何难度。之前陈阳为了训练他的眼力,特意弄了不少清代各朝的物件摆在四合院里,他没事就过去观摩学习,现在对这些东西的真伪几乎可以一眼辨别,就像陈阳说的,这要是再错了,自己真就没脸了! 梅姐风风火火地来了,她那标志性的红色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哒哒哒的声音,仿佛一曲节奏明快的进行曲,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即将上演。见到陈阳的那一刻,梅姐眼皮一翻,那白眼翻得,都能看见后脑勺了,活像陈阳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哟,这不是陈大老板,您可算想起您还有家拍卖行啊!”梅姐双手抱胸,语气里满是嘲讽,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陈阳是什么负心汉,抛妻弃子好几年才回来呢。 “梅姐,我这不是来了么?”陈阳见状,赶紧赔上一张笑脸,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大狗狗,他一边说,一边暗自庆幸自己来得及时,要不然,这拍卖行怕是要被梅姐干黄了。 “您老人家日理万机,小的怎么敢劳您大驾呢?”梅姐阴阳怪气地说,语气里酸溜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陈阳是去私会哪家小妖精去了。 “梅姐,您这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一听说您这边有事,就立马推掉所有事情赶来了嘛!”陈阳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偷偷观察着梅姐的脸色,心里暗自祈祷,千万别把小青小白召唤出来,他现在可招架不住这两位姑奶奶。 “哼,算你小子比宋青云那个老不死的识相!”梅姐冷哼一声,总算是给了陈阳一个笑脸,不过,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说,算你小子走运,这次先饶了你。 说着话,陈阳将梅姐上上下下看着,不知道这姐姐,今天出门带没带小青、小白,别一会自己哪句话没说好,这娘们唰一下,把她的护法请出来,师叔现在可不在,到时候可够自己受的。 “梅姐,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陈阳见梅姐脸色稍霁,赶紧趁热打铁,“对了,我听说您把所有拍品都留下了?这胆子也太大了吧,也不怕赔个底朝天?” “赔啥?”梅姐一撩她那波浪卷发,霸气十足地一指旁边的大炮,“你刚才不是跟大炮说,咱们捡到一件旷世奇宝么?有这宝贝在,咱们还能赔钱?” 陈阳一听,顿时一头雾水,他看了看一脸无辜的大炮,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梅姐,满脸疑惑地问道,“大炮哥,你到底跟梅姐说了啥?” 梅姐笑眯眯地看着陈阳,一字一句地说道,“大炮说,咱们留下的那些宝贝里,有一件可是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全国就那么一件,你说,这宝贝能不留下来吗?这玩意要是拍出去,咱们不就挣大发了么?” “喂,小子,你说会不会超过你春天在汉海创下的记录?” 陈阳和谢明轩听完,齐刷刷地看向大炮,眼神里满是你小子到底跟梅姐说了啥的疑问。陈阳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问大炮,“大炮哥,你确定我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大炮听完陈阳的话,特别认真的点点头,还用一种我懂,我明白的眼神看着陈阳,这可把陈阳看得心里直犯嘀咕,这哥们儿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不会是被驴踢了吧? 陈阳心里胡思乱想着,脸上却堆满了无奈的笑容,苦笑着说道:“大炮哥,我的亲哥,我好像不是这么跟你说的吧?你该不会是把我说的话,当成唐僧念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记住了个开头和结尾吧?” 大炮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他把那双蒲扇般的大手一挥,陈阳都能感觉呼呼的风在自己面前刮过,梗着脖子说道:“怎么可能呢!陈老板,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可是把你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比刻在石头上还牢靠!”说着,大炮还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发出「砰砰」的响声,仿佛是在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陈阳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暗暗吐槽:您记没记住我不知道,但现在通过梅姐喜笑颜开的表情,我可以确定,这家伙绝对记错了!自己严重怀疑大炮这家伙的理解能力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大炮清了清嗓子,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陈阳的鼻子问道:“陈老板,那物件,是不是一件百年不遇,难得的好物件?” 陈阳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确实是件好物件,全世界就四件,能不珍贵吗? 大炮一看陈阳点头,更加来劲了,伸出两根手指头,继续问道:“那物件,是不是博物馆里就只有一件?” 陈阳再次无奈地点了点头,这问题怎么感觉像是在说绕口令一样? “那不就没错了么?”大炮一拍大腿,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说的没错吧?那物件就是一件难得的好物件,而且博物馆里就只有一件,这和我说的话,有半点出入吗?” 哎呦我操!陈阳彻底无语了,他扶着额头,感觉自己脑门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想要咆哮的冲动,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大炮,缓缓地说道:“大炮哥,我的好哥哥,我跟你说的其他内容呢?我跟你说了这物件的稀有度,全世界就四件,咱们国家博物馆里就一件,我还跟你说了这种物件上拍卖的后果,你咋就光顾着点头,这些重要的信息,你咋不跟梅姐说呢?” “这不怨我呀!”大炮听完,他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刚说道博物馆就一件,梅姐就特别激动,说了一句‘等我现在就过去’,然后就把电话给挂断了,我还没来得及说其他的呢!怪我咯?” “我......”陈阳彻底被大炮的神逻辑给打败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祈祷着:师叔啊,您老人家啥时候回来啊?我快要被这俩活宝给玩死了! 第1398章 哥,十咏图丢了! 梅姐在旁边看着陈阳和大炮一唱一和的,笑得前仰后合,她伸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拍:“行了行了,你们俩就别在那儿一问一答的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在说相声呢!这怎么了?这不是好事么?” “哈哈,大炮哥,你太逗了!”谢明轩在一旁听完,咧着大嘴哈哈笑着,他见到梅姐和陈阳同时看向自己,眼珠来回转悠了一下。 看了看一脸兴奋的梅姐,又看了看一脸无奈的陈阳,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大炮身上,伸手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高老板,咱们先不说别的,就说这好事,你是不是对它有什么误解啊?” 谢明轩顿了顿,看着梅姐迷惑的神情,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想想,这东西如果真像陈老弟说的那样稀有,那它还能是普通的东西吗?还能随便就拿出来拍卖吗?” 梅姐似乎有些不服气,眉头微微皱起,刚要开口反驳,却被谢明轩抬手制止了。谢明轩接着说道:“高老板,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你想想,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算想拍卖,那相关部门能让你随随便便就过审吗?” “为嘛不能过审?”梅姐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猛地一拍桌子,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这东西是人家祖上传下来的,人家自己家里存着,不想捐给国家,我呢,我也是通过正规手续征集到的,怎么就不能拍卖了?现在不是都提倡什么古董自由吗?” 谢明轩看着有些激动的梅姐,连忙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不是,高老板,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不能拍卖这件东西,而是说......”谢明轩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的意思是,根据相关的法律法规和文物保护条例......” 谢明轩作为古董工作者,开始给高敏和大炮科普起文物相关的法律法规,足足说了半个小时。陈阳坐在一旁,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听着谢明轩的讲解。 谢明轩在这方面确实专业,很多法条和案例,陈阳以前听都没听过,更别提理解了。尤其是关于民间收藏和博物馆馆藏之间界定的问题,如何避免在征集文物时触犯法律红线,以及在与藏家沟通时,应该采用什么样的措辞和方式,才能避免类似梅姐这样的情况发生,谢明轩都讲解得十分透彻。 陈阳一边听,一边反思自己之前的做法,不由得暗自庆幸,经过谢明轩这么一番讲解,陈阳感觉自己对文物相关的法律法规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很多以前模模糊糊的概念,现在也变得清晰起来。 “原来是这样呀!”梅姐听完谢明轩的解释,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一只手托着下巴,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另一只手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嘴里嘟囔着,“我还以为开间拍卖行,就可以正大光明什么物件都卖了呢,合法经营,童叟无欺,谁想到还有这么多说道!”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桌子,把旁边的茶杯都震得跳了几下,“那我这还不如干地下拍卖呢!” 梅姐眼睛一瞪,语气夸张地说道:“最起码地下拍卖,只要不得罪人、没人举报,管你什么国宝文物、古董珍宝、家传宝贝还是地里挖出来的,只要有人要,怎么说都能换成钱,那才叫一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她一边说着,一边握起拳头,轻轻砸了一下桌面,“现在倒好,我辛辛苦苦弄个正规拍卖行,结果这也不能卖那也不能卖,限制这么多,那我还怎么玩?” 陈阳在旁边听完,忍不住微微咳嗽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梅姐,其实也不能这么说,你想想,人间正道是沧桑么!咱们得遵纪守法,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梅姐一听,没好气地白了陈阳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你说的倒是轻巧,我收了人家这么多物件,就希望拍卖会上能捞条大鱼,现在好不容易大鱼捞到了,你告诉我这是保护动物,不能卖,我怎么办?那些卖家不得把我吃了?” 说完话,梅姐故作生气地伸手推了陈阳肩膀一下,嘴里嘟囔着:“还不是怪你和宋青云,人家汉海和加德都已经为拍卖会征集了那么多好东西,你们两个可倒好,一点都不着急!不知道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说,现在怎么办?” 陈阳笑着看看梅姐,微微摇摇头,将自己跟宋青云商议好的计划娓娓道来。他告诉梅姐,宋青云此刻正在三省地区奔走,为拍卖会四处搜罗珍品。 等到宋青云完成这趟行程,便会将从三省古董商那里征集到的藏品一并运往京城,再加上之前聂老那些尚未拍卖的珍贵物件,应该足够撑起这场拍卖会的场面了。 “哦,这么说你们原来早就有计划了?”梅姐说着,杏眼圆睁,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那眼神犀利得仿佛能把陈阳射穿,“我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觉得自己顶天立地,无所不能啊?是不是觉得这天底下就没有你们办不成的事儿,没有你们解决不了的难题啊?” 她说到激动处,还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几跳,“那还要我们女人干什么?还结婚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们女人都是吃干饭的?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们女人就只会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就只配做你们男人背后的黄脸婆,成天围着锅台转悠啊?”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在咆哮了。 陈阳被梅姐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忙摆手解释道:“梅姐,天地良心啊,你可别冤枉我!这事儿跟我可真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可别把火撒在我身上,你有事找我师叔去!” 他一边说,一边可怜巴巴地望着梅姐,希望她能消消气。 梅姐斜睨了陈阳一眼,冷哼一声:“呸!你们男人都一样,没一个好东西!”她说着,拿起旁边那个翠青釉盖罐,仔细端详了一番,问道,“那你说说,这玩意儿现在怎么办?真要给人家送回去?” “送回去?开什么玩笑!”陈阳笑着摇摇头,伸手摸了摸下巴,目光落在梅姐身上,带着几分狡黠,“贼不走空,这道理梅姐你肯定懂,人家都送上门了,咱们还能给退回去?传出去,咱们这店还要不要开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再说了,你给他退回去了,怎么跟人家说?总得有个理由吧?” 梅姐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就说看走眼了,是赝品,不行吗?” 陈阳笑着摇摇头,伸出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哒哒」的声响,像是敲打在梅姐的心坎上,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说赝品?万一他拿着这罐子去找别人鉴定,别人说是真品怎么办?那咱们这店岂不是砸了招牌?”陈阳慢条斯理地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但眼神却十分认真。 “那就实话实说呗!”梅姐顺口说道。 陈阳收起笑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看了看梅姐,她想的还真简单,沉声说道:“梅姐,你想的太简单了!这年头,玩古董的,有几个是真正懂行的?大部分都是听风就是雨,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实话跟他说,万一他转手就把这罐子卖给文物贩子,不但咱们受损失,国家不也跟着受损失么?” 梅姐听到这里,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觉得陈阳说的有道理。这罐子要是真的落到文物贩子手里,那可就麻烦了。 她低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看着陈阳,试探着问道:“要不然......我晚上去问问宋开元?看看他怎么说?” “别!”陈阳想都没想,就直接打断了梅姐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我师爷什么脾气,梅姐您应最清楚吧?这物件你给他送过去,就两个结果,第一留在他手里了,第二交给国家了,他跟您要,梅姐,您这没过门的媳妇,好意思说不给么?到时候你怎么跟送拍者说?” “去!”梅姐没好气地白了陈阳一眼,心里却暗暗认同了他的说法。宋开元是什么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要是让他知道了,这罐子肯定就保不住了。 可是,这罐子到底该怎么处理呢?梅姐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只能求助似的看向陈阳。 陈阳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眨巴了几下眼睛,看着梅姐试探着问道:“梅姐,你还记得不记得给人估多少钱,要不我拿回去,跟师叔商量一下。” “要不这样,梅姐,这罐子我先拿回去,跟师叔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这玩意落在师叔手里,总比落在师爷手里强呀!” 梅姐愣了一下,抬起一只手掌,“五万!” “五万?这,好像也不算太多啊……”陈阳摸着下巴,故作沉思状,眼珠子却滴溜溜地转,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不过,梅姐,你记性也太好了吧?这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梅姐轻笑一声,带着一丝得意,“这有什么难记的?有款的十万,没款的五万,统一价!就跟菜市场的大白菜一样,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想忘记都难啊!!”梅姐轻松的说道。 我...... “哎呦我去!”陈阳一捂脸,夸张地喊了一声,然后冲着梅姐竖起了大拇指,脸上堆满了佩服的表情,“梅姐,您真是女中豪杰,在下佩服佩服!不过,这活动,我觉得还是赶紧叫停吧,这要是传出去,我师叔和我师爷能哭晕在厕所了!”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自己确实被梅姐给吓到了,不过她运气真够好,居然碰到了一件大漏! “切!”梅姐不屑地撇了撇嘴,一脸的满不在乎,“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想当年,那些往京城古董店送货的,都是打包送,一包多少钱,里面只要有两三件东西是真的,就能翻倍赚!我这已经算是良心价了!” 陈阳听完,不由狐疑地看了梅姐一眼,心里暗暗嘀咕:梅姐,你不是说你不是圈内人吗?怎么对这些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梅姐,你不是门里人,这你也知道?” 仿佛看穿了陈阳的心思,梅姐将罐子拿起来,放在手里仔细端详着,慢悠悠地说道:“我是土生土长的京城孩子,从小到大,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古董圈里,除了古董我不懂,其他的,我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她说着,还冲着陈阳晃了晃手里的罐子,“这不是就捞上了!” 说完话之后,梅姐将罐子往陈阳面前一放,“行吧,就按你说的办,你把这罐子拿回去,给宋青云那老家伙掌掌眼,要是有什么变故,你再拿回来给我也不迟。不过,要是这东西到了宋老爷子手里,我可就不好意思往回要了!” 陈阳点点头,心里暗自窃喜,伸手接过罐子。他知道,这一关算是暂时过了。接下来,就要想想怎么跟宋青云解释这东西的来历了。这可是个好东西啊!他正想着,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脑袋旁边晃悠,还发出「嘶嘶」的声音。他微微一转头…… “啊!!!”要是手里没拿着罐子,陈阳绝对会吓得跳起来。那条小青蛇正盘踞在他旁边,吐着信子,一双绿豆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更可怕的是,这段时间没见,这家伙好像又长大了,蛇身更加粗壮,鳞片也更加油亮。尽管陈阳怕蛇怕得要死,但因为手里拿着罐子,他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尖叫的冲动。 “梅,梅姐……”陈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紧张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你,你对这两个小家伙可真好,随时随地都带在身边。”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想要拉开和那条小青蛇的距离。 梅姐手里握着小青,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阳,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心思。她慢悠悠地说道:“小青说,你可能在撒谎!是不是想要自己把这好东西密下?” “梅姐,你别开玩笑!”陈阳脸上的肌肉不听使唤地僵硬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的余光始终留意着那条小青蛇,生怕它突然暴起伤人。此时,谢明轩走了过来,他身高腿长,几步就迈到了陈阳身边,站定后便一眨不眨地盯着小青,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刀。 谢明轩从小在农村长大,什么蛇虫鼠蚁没见过?这玩意陈阳怕得要死,他可一点都不怕,小时候不知道抓了多少条蛇来玩,还烤过蛇肉吃呢!谢明轩心里暗想:小样,你要是敢扑向师傅,我保证今晚就让你变成一道美味的烤鸡脖子! “我扣谁的物件,我也不敢扣您的物件呀!”陈阳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声音,佯装出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心里却慌得一批,他试图转移话题,“您是谁呀?我跟师叔什么关系,未来您可是我婶,咱们是一家人......” 陈阳的话还没说完,口袋里的大哥大突然响起了刺耳的铃声,他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将罐子小心翼翼地放到旁边的桌面上,然后掏出大哥大,按下接听键。 “喂!”里面传来了秦浩峰焦急的声音。 “哥,出大事了,我犯大错了!画丢了!” 第1399章 我看就是你自己藏起来了! “糖豆,怎么回事?” 陈阳推开四合院的大门,那感觉,就像推开了通往快乐星球的大铁门,结果迎接他的不是快乐,而是一脸懵圈的秦浩峰。只见这小子瘫坐在石桌前,双臂像两根没骨头的面条搭在腿上,双手捂着脸,不知道在思考人生还是怀疑世界。 “哥,你可算回来了!”听到陈阳的声音,秦浩峰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抬起头,那眼神,简直比被人贩子拐卖了还无助。 陈阳看了一眼秦浩峰,只见他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精明,此时就如同一潭死水,毫无波澜,看得陈阳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的有些心疼。 陈阳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一步,把手按在他肩膀上,安慰道:“糖豆,别慌,天塌下来还有哥顶着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浩峰依旧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机械地摇了摇头,像个年久失修的机器人,断断续续地跟陈阳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他从汉海出来后,打了一辆出租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家门口,付了车费,打开四合院的大门,将那幅宝贝画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屋里,然后,他就像往常一样,去厨房给自己洗了个苹果,准备享受一下午后的悠闲时光。 “然后呢?”陈阳追问道,此时虽然心里知道了答案,但陈阳还是往下问了一句。 “后来,”秦浩峰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蓄着力量,好让自己能够继续说下去,“我回到房间,想再欣赏一下那幅画,可是当我拿起那个蓝色碎花布包袱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那布料的花纹好像跟我之前看到的不一样!我当时就懵了,赶紧打开一看,结果你猜怎么着?里面居然只有一堆旧报纸,画不见了!” “啥?”站在一旁的谢明轩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秦浩峰,这小子该不会是在编故事骗人吧?这也太离谱了! “带我去看看!”陈阳眉头紧锁,一把拉起秦浩峰就往房间里走。秦浩峰被陈阳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腿一软,差点就给陈阳跪下了,还好陈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要不然这小子非得在地上表演个平地摔不可。 “糖豆,别慌,有哥在,一切都会没事的!”陈阳一边安慰着秦浩峰,一边半拖半拽地把他带进了房间。 到了秦浩峰房间,秦浩峰指着桌子上那个孤零零的蓝色碎花布包袱,声音颤抖地说道,“就在这,哥,报纸我都没敢动。” 陈阳走上前去,微微皱起眉头,蓝色碎花布已经被秦浩峰打开了,但报纸并没有被秦浩峰打开。陈阳仔细地观察着那个蓝色碎花布包袱。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这块布料实在是太干净了!要知道,大爷用来包裹画的那块蓝色碎花布,可是有着年代感的古董了,上面还沾着几块明显的油污。 而眼前这块布,却像是新买的一样,干净得有些过分了。看到这里,陈阳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不用问,这画肯定是被人掉包了! 但陈阳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是自己记错了,他伸手拿起躺在蓝色碎花布上,那一卷用旧报纸卷成的圆筒。看到这卷报纸,陈阳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因为这分明就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京城报纸——《京城电视报》! 陈阳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打开了那卷报纸,下一秒,一个印着大红牡丹花的老物件骨碌碌地滚了出来,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卷1995年的老挂历! “好家伙,还tm是1995年本年的挂历,这都几月份了,本年的挂历大街上都没卖的了吧?”陈阳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这年头,偷东西都这么有创意了吗?用一卷1995年的老挂历来调包一幅价值连城的古画,这操作真是绝了! 一切都已经明了,那幅十咏图,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掉包了!一切都已经明了,那幅十咏图,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掉包了! 看到这里,秦浩峰两腿一软,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直愣愣地朝着椅子栽了下去。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无力地垂下,眼神空洞,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 “完了,完了,全完了……”秦浩峰的嘴里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像是秋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他缓缓抬起右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妈的!我怎么这么tm笨!”秦浩峰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低声呜咽,“在胳膊底下夹着都被人偷了!我特么是猪脑子吗?八百万啊!就这么没了……” 他越说越激动,扬起的手掌一下又一下地落在自己的脸上,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和自责都发泄出来。 啪!啪!啪! 每一声脆响都像重锤一样敲打在陈阳的心上,他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像孩子一样无助的兄弟,眼眶也忍不住泛红。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紧紧地握住秦浩峰的手腕,阻止他继续:“糖豆,糖豆,没事,没事,你听哥说,有哥在,没事的!” “哥!”秦浩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陈阳,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哥,我是不是特别笨啊?怎么会丢的,怎么能丢呢?八百万啊!就这么没了……” 他说着说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头扎进陈阳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哇的一声,全部释放了出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悔恨、自责和无助,听得陈阳心如刀绞。 “没事,没事,哥在呢,哥在呢……”陈阳轻轻地拍打着秦浩峰的后背,柔声安慰着,就像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不就八百万么,哥不在乎,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哥......”秦浩峰抱着陈阳哭着,陈阳在旁边安慰着秦浩峰。 谢明轩在旁边看着,心里也有些着急,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秦浩峰,只能干巴巴地站在一旁,像个木头桩子一样。谢明轩在一旁看着秦浩峰哭得稀里哗啦,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越看心越不痛快。他本来就觉得秦浩峰这事儿办得忒不靠谱,好好的宝贝疙瘩愣是给弄丢了,现在不赶紧想办法,光哭有个屁用! “别嚎了!”谢明轩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大声喊道,“我说你哭能把十咏图哭回来呀!你现在想想,在汉海的时候,是不是他们给你调包了?” 秦浩峰满心都是懊悔和自责,东西是自己拿去鉴定的,最后却在自己手里弄丢了,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他怎么接受得了?更让他感到窝囊的是,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十咏图究竟是怎么丢的,难道是自己疏忽大意,给了别人可乘之机?这对一向自认为聪明的秦浩峰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他的自信心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现在被谢明轩这么一通阴阳怪气,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心想:我丢了画,我心里难受,我哭两声怎么了?你小子倒好,不安慰我也就算了,还在这儿说风凉话,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本来就闹心的秦浩峰,被谢明轩这么一嗓子吼出来,心里更堵得慌。本来嘛,他和陈阳那是过命的交情,那是能穿开裆裤一起玩的哥们儿!谢明轩呢?充其量算个后来的小徒弟! 现在倒好,东西丢了,他这个当兄弟的还没说什么呢,这小子倒先嚷嚷起来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秦浩峰心里那股子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眉毛都气得立了起来,活像两只倒挂的毛毛虫。 他梗着脖子,冲谢明轩吼道:“你小子嚷嚷啥?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跟阳子说话,关你什么事!” 谢明轩一看秦浩峰这架势,心里也不乐意了。他本来寻思着赶紧想办法找回来,谁知道这小子不识好人心,还蹬鼻子上脸了!他心里嘀咕着:这什么人啊,东西丢了,不赶紧想想办法,冲我发什么火?我招你惹你了? 想到这里,谢明轩也来了脾气,把嘴一撇,斜着眼睛看着秦浩峰,那眼神,对秦浩峰充满了鄙视,“呦呵,你还来劲了!东西是你弄丢的,冲我发什么火?我是帮你分析情况呢,你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谢明轩说着,还故意把「狗咬吕洞宾」几个字咬得特别重,那表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你!你说谁是狗呢!”秦浩峰一听这话,更来劲了,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谢明轩的鼻子,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tm 再说一遍试试!” “说就说,谁怕谁啊!本来就是嘛,东西一直在你手上,怎么就那么巧,你说丢就丢了?难不成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谢明轩也不甘示弱,梗着脖子回击,活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小公鸡。 “现在我还怀疑你呢,毕竟一整天画都在你手上,你说丢了就丢了,怎么就那么寸呢!” 谢明轩的话就像是一颗炸弹,在秦浩峰的耳边轰然炸响,炸得他外焦里嫩,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猛地一把推开陈阳,那架势仿佛陈阳是一只挡路的企鹅,差点把陈阳推得表演个平地摔。 陈阳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表演个平地摔,心里暗暗叫苦: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秦浩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直接就冲向了谢明轩,那气势,仿佛要吃了谢明轩一样。只见秦浩峰指着谢明轩的鼻子,脸红脖子粗,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眼珠子瞪得像铜铃,活像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咬人! “你、你、你……”秦浩峰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憋出一句,“你tm放屁!”那声音,堪比河东狮吼,震得陈阳耳朵嗡嗡作响。 “我跟哥是从小长大的!”秦浩峰涨红了脸,唾沫星子乱飞,像是在喷洒什么神奇的口水魔法,“谁坑哥我都不会坑!你要是这么说,我还说是你呢!”他一边说,一边还拿手指着自己鼻子,那表情,仿佛在说:你看我像是会坑哥的人吗? 陈阳被秦浩峰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力震得后退了两步,他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耳朵,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两人,心里那叫一个无奈啊!他太了解秦浩峰了,这家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绝对干不出这种事。谢明轩也算是,一心护主,说话太冲,这才导致两人一言不合就开吵。 想到这里的陈阳,赶紧伸手示意两人冷静下来,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平息这场战争。可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妙计,秦浩峰那边又开始了他惊人的表演。 第1400章 左膀右臂先打起来了 也不知是急中生智,还是纯粹为了反驳,秦浩峰突然灵光一闪,指着谢明轩的鼻子,说了一个语出惊人的理由:“十咏图,就咱们三人知道这画的价值,你又常年呆在京城,指定是你,勾结不三不四的人,趁着我不注意,将画调包了!” “你tm放屁!”谢明轩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指着秦浩峰的鼻子就开骂,那声音,比秦浩峰刚才的河东狮吼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浩峰也不甘示弱,他抱着肩膀,微微冷笑一声,那表情,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他猛地一拍桌子,眼睛直勾勾看着谢明轩,伸手一指桌面上的东西,“谢明轩,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蓝色碎花布、报纸、破挂历,这准备做的多充分,你敢说,这不是有备而来,分明就是你!” “你......你.......”秦浩峰的话,气得谢明轩浑身发抖,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憋出一句:“我是公职人员!” 说完,谢明轩自己都觉得这话没什么说服力,于是赶紧转移目标,指着陈阳说道:“我一直跟师傅在一起,师傅能给我作证!指定是你,你今天鉴定完了,确认了这画的价值,你自己见钱眼开,自己藏起来,就说丢了!” “我呸!”秦浩峰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中烧,朝着谢明轩就啐了一口,那口水,陈阳眼看着从秦浩峰嘴里飞向了谢明轩衣服上,“你昨天都联系好了,根本就不用今天联系!你就是利用了我哥对你的信任!” “就是你!”谢明轩也不甘示弱,指着秦浩峰的鼻子大声说道,“画是在你手里丢的,你说不明白这段时间干了啥、去了哪里,又没有认证,就是你监守自盗!” “我艹你妈!”秦浩峰终于忍无可忍,爆了句粗口,然后猛地抬起腿,朝着谢明轩的肚子就踹了过去。 谢明轩眼疾手快,向后退了一步,堪堪躲过了秦浩峰的断子绝孙脚,他站稳之后,恶狠狠地瞪着秦浩峰,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吧,就是你!敢坑我师傅,你今天废了!” 说完,谢明轩就怒气冲冲地朝着秦浩峰扑了过去,谢明轩这小子,人高马大的,发起狠来活像头暴躁的熊,一声怒吼就冲向了秦浩峰。秦浩峰也不甘示弱,灵活得像只猴子,一窜一跳就躲过了谢明轩的熊抱。 好家伙,这两人瞬间就扭打成了一团,你一拳我一脚,房间里顿时鸡飞狗跳。陈阳站在一旁,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了。他本来就因为十咏图的事焦头烂额,现在可倒好,十咏图还没找到呢,左膀右臂先打起来了。 “哎哎哎!你俩给我住手!”陈阳赶紧上前阻止,试图用自己瘦弱的身躯,分开这两人。然而,他显然低估了这两个家伙的战斗力,也高估了自己的存在感。 “别拦着我,哥,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秦浩峰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含糊不清地吼道,那样子,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就你?还想教训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谢明轩也不甘示弱,一边躲闪着秦浩峰的攻击,一边反唇相讥,那表情,仿佛秦浩峰是什么跳梁小丑。 谢明轩人高马大,虽然赶不上柱子,但也比秦浩峰健硕的多,在屋子里动手,空间狭窄,秦浩峰指定要吃亏。所以,陈阳拦在了两人中间,陈阳被挤在两人中间,动弹不得,眼看着自己就要变成夹心饼干,结果这两人太激动,一起合力把陈阳推出去了。 陈阳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巨力推开,踉踉跄跄地扶着桌子才站稳。眼前的一幕让陈阳目瞪口呆,只见秦浩峰和谢明轩已经抱成一团,在狭小的房间里上演全武行。 这秦浩峰不愧是经过劳衫调教过的,身手敏捷了不少,像一只灵活的猴子,在谢明轩这个大块头面前游走自如。只见他成功绕到谢明轩身后,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瞬间同时摔到了床上,秦浩峰一把抓住谢明轩的胳膊,用力一扭,竟然把谢明轩按倒在床上。 “小b崽子,你tm才跟阳哥多久,按照道理,你还得叫我师叔呢?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秦浩峰骑在谢明轩身上,挥舞着拳头,一边打一边教训道, 谢明轩被秦浩峰压着,虽然挨了两拳,这家伙皮糙肉厚的,根本就不在乎,在床上奋力雇佣着身体,终于将秦浩峰弄翻了过去,之后抡起拳头就往秦浩峰身上招呼,“去你大爷的师叔!” 谢明轩也不甘示弱,奋力挣扎着,“就你个小鸡仔,老子一只手就能把你捏死!” 秦浩峰一听,顿时怒火中烧,抡起拳头就往谢明轩身上招呼:“嘿,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看我今天不揍得你叫爷爷!” “喂喂,你们俩,够了!”眼看着这俩人越打越起劲,陈阳这个做大哥的哪能坐视不管啊! 陈阳见谢明轩一拳打在了秦浩峰头上,秦浩峰不管不管,照着谢明轩肚子连续下去就是几拳,赶紧上前一步,准备将他们分开。结果这两个家伙打红了眼,根本就顾不上纯阳。 陈阳走过去,嘴里制止着两人,伸手想把两人拉开,结果刚一伸手,就被他们俩一齐推得倒退了好几步,最后砰的一声,后腰撞到了桌子边上,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 “哎呦!我的老腰啊!”陈阳疼得龇牙咧嘴,心想这两人是真下狠手啊,连自己都打! 陈阳撞的这下不轻,瞬间感觉自己都要起不来了,大声哎呦了一声,就这样两人还依旧在缠斗,都没搭理陈阳。陈阳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都tm别打了,我起不来了!” 此时秦浩峰正被谢明轩压得死死的,他双腿用力夹着谢明轩的腰,试图将他掀翻,一只手则穿过谢明轩的腋下,死死地揪住他的头发。谢明轩也不甘示弱,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则奋力抵抗着秦浩峰的攻势。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陈阳的一声大喊如同惊雷般在他们耳边炸响,两人皆是一愣,动作也停滞下来,随后不约而同地松开对方,翻身下床,跑到陈阳身边。 “哥!”秦浩峰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他一把丢开谢明轩,扑到陈阳身边,半跪在地上,扶着陈阳的胳膊,焦急地问道,“你怎么样?撞哪里了?” “师傅!”谢明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连忙爬起来,也跑到陈阳身边蹲下,关切地问道,“您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秦浩峰恶狠狠地瞪了谢明轩一眼,粗暴地推开他,怒吼道:“不用你假惺惺!要不是你,我哥会受伤吗?给我滚远点!” “你滚开,这是我师傅!”谢明轩被秦浩峰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稳住身形,愤怒地回瞪着秦浩峰。 陈阳痛苦地呻吟一声,打断了两人即将爆发的争吵,他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扶着腰,疼得冷汗直冒,却强忍着说道,“先把我扶起来,我动换不了了,腰以下使劲都使不上!” 秦浩峰和谢明轩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哥,你忍着点,我这就打120!”秦浩峰说着,就要去拿大哥大,却发现自己慌乱之中,竟然忘记大哥大放在哪里了。 “师傅,别怕,我背你去医院,前面不远就有一家!”谢明轩趁机蹲到陈阳面前,拉着陈阳手臂往自己肩膀上搭,准备把陈阳背起来。 “你tm别乱动,这时候不能乱动。”秦浩峰一脚踢开谢明轩,怒吼道,“120!120!大哥大呢?我的大哥大呢!”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乱转,寻找着他的大哥大。 谢明轩看着秦浩峰慌乱的样子,心中虽然焦急,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对陈阳说道:“等tm120来了,师傅都瘫痪了,抓紧时间不知道么?” “要是师傅真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秦浩峰也不甘示弱,梗着脖子反驳道:“你才不懂!我姥姥当年就是被你们这些家伙七手八脚地抬到医院,结果好心办坏事,骨头都错位了!乱动会然给我哥小伤变成大伤,弄得更严重!” “哎呦我艹!”陈阳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脸色苍白,冷汗直冒,“你俩小兔崽子还有完没完?要打架出去打,别在我这儿添乱!” 秦浩峰和谢明轩顿时停止了争吵,两人都紧张地看向陈阳。陈阳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两人安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疼痛,缓缓说道:“我没事,死不了。你俩别吵了,听我说。”他顿了顿,看了看两人,继续说道:“这样,你俩别争了,一人扶我一只手,慢慢把我扶起来,先让我坐下再说。” 秦浩峰和谢明轩对视一眼,都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们小心翼翼地一人一边,伸出手拉住陈阳的胳膊,慢慢地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哎呦!轻点轻点!”陈阳被扶起来的时候,嘴里不停喊着,眼睛来回看着两人,行了,这两人不会再打了,我这四合院算是保住了! 扶陈阳坐下之后,谢明轩急忙出去打了一杯水过来,秦浩峰在旁边询问着陈阳哪里不舒服,陈阳接过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长舒一口气,摆摆手示意他们俩赶紧坐下,“你俩都给我坐下,老实坐着,我没事!” 秦浩峰和谢明轩互相瞪了一眼,那眼神,活像两只争夺地盘的斗鸡。最后,两人各自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床的两头,跟两尊门神似的,谁也不搭理谁。 陈阳看着这俩活宝,心里暗自好笑,其实他摔的那下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刚开始有点疼罢了。要是真动不了,他早就打电话叫救护车了,还能在这儿跟他们演戏? 陈阳无奈地看看秦浩峰,又看看谢明轩,长叹一口气,伸出手指点了点他俩的脑门,“你俩平时挺机灵的啊,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呢?脑子呢?是被谁偷走了吗?” 被陈阳这么一说,秦浩峰和谢明轩都低下了头,像两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刚才那场世界大战过后,他们也冷静下来了。秦浩峰心里清楚,自己刚才那些话都是气话。谢明轩要是真想私吞那幅画,就不会告诉陈阳了,直接找个专家鉴定,然后来个死不认账不就行了? 谢明轩也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陈阳之前就说过,他要在京城待几天就走,十咏图的事儿全权交给秦浩峰负责。就算秦浩峰想据为己有,也得等陈阳走了以后再想办法啊,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陈阳远在千里之外,鞭长莫及,何必急于一时呢? 陈阳给每人扔了根烟,三人点燃香烟,默默地吞云吐雾,谁也不说话,气氛尴尬得都快凝固了。最后还是陈阳打破了沉默,“我说你俩,就算把对方打成猪脑子,那画就能自己飞回来吗?都给我稳重点儿!多大点事儿啊,至于吗?” 谢明轩一边抽烟,一边小声嘟囔着,“八百万呢,师父,八百万啊!都能把这片四合院买下来了!” 听到谢明轩这么一嘟囔,秦浩峰心里更憋屈了,他瞅着谢明轩,那眼神恨不能要吃了谢明轩。八百万啊,八百万!谢明轩还在重复着这个让他心碎的数字,仿佛魔咒一般在他耳边回荡。秦浩峰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除了钱是不是塞满了稻草! 第1401章 区别对待 谢明轩一边抽烟,一边小声嘟囔着,“八百万呢,师父,八百万啊!都能把这片四合院买下来了!” 听到谢明轩这么一嘟囔,秦浩峰心里更憋屈了,他瞅着谢明轩,那眼神恨不能要吃了谢明轩。八百万啊,八百万!谢明轩还在重复着这个让他心碎的数字,仿佛魔咒一般在他耳边回荡。秦浩峰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除了钱是不是塞满了稻草! 秦浩峰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这画确实是自己经手的,责任嘛,那自然是跑不掉了。现在说啥都没用,关键是得找到那幅画啊! “难道是出租车司机?不对啊,我上车的时候特意检查过包裹,没有问题啊……” “难道真是在拍卖行的时候,就被人给换了?也不对啊,那是我亲自将十咏图卷好,之后放在蓝色碎花布里包起来的呀!” “还有没有其他可能,除了汉海,路边打车,在胡同口下车......” 秦浩峰每想到一种可能性,都会被自己接下来的分析推翻,这让他更加抓狂,感觉自己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可他把脑袋瓜子都快想破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难道这画还能长腿跑了不成? “我说谢明轩,你小子能不能动动脑子?”陈阳指着桌面上的挂历,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八百万是咱们知道它的价值,别人谁知道啊?说不定人家还以为是哪个小学生的涂鸦之作呢!” 谢明轩被陈阳这么一说,顿时蔫了,像泄了气的皮球,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陈阳看着谢明轩吃瘪的样子,板着脸,语重心长地说道:“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事情的经过。糖豆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能坑咱们吗?他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我知道你是为师傅着急,但你不了解糖豆,我了解,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不能出事逮到一个人就乱咬呀!” 陈阳说完谢明轩,又转向秦浩峰,经过刚才那一通折腾,秦浩峰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不再像刚进门时那样一脸呆滞。 “糖豆,你别着急,咱们慢慢想。”陈阳安慰道,“你仔细想想,从汉海回来后,都发生了什么事?在什么地方,有谁接触过那幅画?或者你有没有不经意把它放在什么地方,比如买水、买烟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等等。” 秦浩峰抬起头,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啊!”他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从汉海回来后的每一个细节,“我从汉海出来后,就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直接就回家了。带着这物件,我也不敢乱去什么地方。” 谢明轩听到这里,突然插了一句,“那你没吃午饭么?” 秦浩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吃什么吃?我怕你们回来找不到我,就等着你们一起吃呢!所以回到四合院后,我就哪儿也没去过。” 秦浩峰这么一说,三人都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秦浩峰还没吃饭,陈阳和谢明轩在万隆拍卖行忙活了半天,也还没顾得上吃东西。他们本来想着等事情处理完了,回来和秦浩峰一起好好吃一顿,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陈阳眯着眼睛,狠狠地吸了口烟,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咱们先分析一下。”陈阳缓缓说道,“能调包画的人,肯定知道画的价值,否则谁会去调包一块破布啊?” “那不就是他自己么?”谢明轩脱口而出,说完又看了看陈阳,再看了看秦浩峰,自己今天一天都和陈阳在一起,那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怀疑秦浩峰吗? “除了咱们仨,还有谁知道这画的价值?” 秦浩峰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他捂着脸,无奈地说道:“哥,你赶紧清理门户吧!就这脑子,容易跟咱们师门丢人!” 谢明轩本来就因为被秦浩峰怀疑而窝火,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火冒三丈,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跳了起来,“你说谁脑子不够?你小子别以为你师父偏心你,我就不敢揍你!你自己好好想想,除了你还有谁?” 秦浩峰倒是不恼,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水面漂浮的茶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这才放下茶杯,斜着眼瞥了一眼谢明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急什么,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谢明轩被他这副样子气得七窍生烟,刚想开口反驳,却被秦浩峰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在今天之前,确实只有咱们三个人知道这幅画的价值。”秦浩峰顿了顿,目光扫过陈阳和谢明轩,“但是,当我鉴定完之后,知道的人可就不止咱们三个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在汉海拍卖行的场景,“鉴定这画的师傅,还有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人,他们都知道这幅画价值连城......” 秦浩峰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眼睛瞪得老大,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大叫起来:“我艹!哥,我想起来了,今天在汉海我碰到这么一件事。” 秦浩峰突然记起在汉海遇到的那个女人,他略带兴奋地转向陈阳,将自己如何识破骗局、如何仗义执言,以及那位女士如何恼羞成怒地离开的经过,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一遍。 “哥,你说能不能是那个女人,我搅了她的好事,她就让人偷了我的画?” “不对!”谢明轩在一旁疯狂摇头,否定了秦浩峰的猜测,“按照你说的,你揭穿她之后,她就灰溜溜的走了,她也不在现场,也不知道画的价值呀?” 秦浩峰白了谢明轩一眼,反驳道,“万一他有同伙呢?女人离开了,同伙没离开,就在大厅了,听到了我手里十咏图是个宝贝呢!” 然而,秦浩峰自己也觉得这个说法有些牵强,他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可是也不对啊,我从汉海出来就直接上了出租车,就算他们知道画很值钱,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准备好碎花布和旧挂历来调包啊!而且,他们究竟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画调包的呢?” 陈阳听完秦浩峰说的,不由低头皱着眉头想着,这倒是有可能,可......秦浩峰分析的对,时间对不上呀,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做这么一套东西呀! “咦?”谢明轩听完不由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看向陈阳,“师傅,这小子嘴里说的那个女人,怎么跟在加德时候,顾经理跟你说的那个女人有点相似呢?” 经谢明轩这么一提醒,陈阳也想起了在加德顾明跟自己说的那件事,也是个女人,在鉴定时候跟鉴定师发生了争执,随后将碗打碎,为此加德还赔偿了女人上万块,如果真是这伙人,那秦浩峰确实是坏了人家好事。 就在陈阳想着的时候,自己的大哥大响了,陈阳将包里大哥大掏了出来,按下了接听键,打来电话的是宋敏,“我这边都完事了,已经给你送到相关检测单位了,不过要等两三天出结果。” “下午有没有其他什么事,没事我带你溜达去?”宋敏在电话轻松的问道,对于十咏图的事情,宋敏一个字都没问,他相信陈阳不会错。 “没心情!”陈阳无力的叹了一口气,“我到现在连午饭还没吃呢!” “怎么?绢本有问题?”这是宋敏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没有问题,汉海的秦公已经答应请人鉴定了。”陈阳将烟头扔到了地面上,用脚捻灭。 宋敏听完微微一愣,这不是好事么? “问题是......”陈阳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现在画不见了!” “吱嘎!”宋敏听完一脚将汽车踩住了,眉头瞬间皱成了一团,这一脚刹车,连陈阳在大哥大另一端都能听见,“等我过去!” 宋敏冷冷的说了四个字,半个小时之后,宋敏出现在了四合院,手里拎着几个一次性饭盒,一脸冰霜推开了四合院大门,第一脚迈进来的时候,陈阳三人都能感觉到一阵寒气。 宋敏扫了秦浩峰和谢明轩两人,根本就没搭理两人,径直走到了陈阳身边,将手中的袋子放到石桌上,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次性饭盒,递到了陈阳手里,“先吃饭,其余的我来想办法。” 陈阳将饭盒打开,里面饭菜非常丰盛,同时示意秦浩峰和谢明轩也吃饭,吃完饭大家一起想办法。谢明轩和秦浩峰打开饭盒之后,不由愣了一下,随后眼角扫向了陈阳的饭盒。 陈阳那饭盒里面,全是各种肉菜,两人饭盒里就两个菜,一个是白菜豆腐,一个是豆腐白菜! 第1402章 千万别落在燕先生手里 宋敏敏锐地捕捉到秦浩峰和谢明轩两人看向陈阳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异样,那是一种夹杂着羡慕和不满的复杂目光,这让宋敏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她轻蔑地扫了两人一眼,眼角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仿佛一把锋利的冰刀划过,让周围的空气都瞬间降温了几度。她慢悠悠地翘起二郎腿,白皙的双手环抱在胸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用一种冰冷刺骨的语气说道:“喂,我说你们两个,吃自己的饭,看什么看?难不成这三个菜还不够你们吃的吗?” 秦浩峰此刻满脑子都是那幅神秘丢失的十咏图,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记忆的大海里乱跑,一会想想这个,一会想想那个。他机械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全然不知饭菜的味道。 谢明轩偷偷地瞄了一眼宋敏,却迎上了她如冰霜般寒冷的目光,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怯生生地开口问道:“宋小姐,这桌子上的菜,确定是...三个菜吗?” 宋敏听到谢明轩的疑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斜睨了谢明轩一眼,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怎么?你眼神不好使?这桌子上不是清清楚楚地摆着三道菜吗?溜白菜,溜豆腐,还有白菜豆腐,怎么,你有意见?” 谢明轩被宋敏这番抢白弄得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心里暗自叫苦,这宋大小姐还真是不好伺候,这分明就是一道菜变着花样做嘛!无奈之下,他只好连忙摆手:“没,没意见,我就是随口问问,白菜豆腐真好吃。” “我这个人很讲道理,有意见可以提。”宋敏冷笑一声,指了指桌上的纸巾,“写下来,然后扔到马桶里冲走!” 我去!谢明轩苦着脸,心里暗骂:这女人也太狠了吧,不就是提个意见吗,至于吗?他无奈地低下头,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心里却在盘算着,幸亏师傅没跟这女人发生什么,否则这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呀! 陈阳一直在思考着如何破解眼前的难题,宋敏和谢明轩之间的对话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直到听到宋敏说把意见写纸上,之后扔到厕所!他才猛地回过神来,一脸疑惑地问道:“什么玩意扔厕所?” “吃你的!”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陈阳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宋敏,只见她正瞪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陈阳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连忙低下头扒饭,心里却暗暗嘀咕: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惹不起,惹不起。 宋敏看到陈阳乖乖吃饭的样子,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陈阳趁机抬头看了看秦浩峰和谢明轩的饭菜,这才发现他们碗里只有可怜巴巴的几片白菜豆腐,顿时明白宋敏是在故意整他们。他忍不住想笑,这娘们整人有一手,不过这手段也真是够狠的。 陈阳心里想着,把自己饭盒里的红烧肉夹了几块到秦浩峰和谢明轩的碗里,示意他们一起吃。秦浩峰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他满脑子都是十咏图的事情,草草扒了几口饭,就放下碗筷,用手托着下巴,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宋敏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看到陈阳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了秦浩峰和谢明轩,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将水杯放在陈阳面前,冷冷地说道:“少吃点肉,脑血管都堵死了,多吃点豆腐补补脑!” 饭后,几人围坐在客厅的茶几旁,气氛有些凝重。秦浩峰详细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懊恼和自责。宋敏听完,并没有急着发表意见,而是饶有兴致地拿起桌上的挂历,一页一页翻着看着。一边看,一边还轻轻地哼着小曲儿,那样子,简直不要太轻松。 “我说小秦啊,”宋敏放下手中的挂历,双手环抱在胸前,笑眯眯地看着秦浩峰,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你这行啊,为了怕小偷不知道价格,在人家偷你之前,你还报出了价格,仁义啊!” 秦浩峰一听,顿时急了,他涨红了脸,语气焦急地辩解道:“宋小姐,我知道错在我,可这也太邪门了!东西一直都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用手紧紧地夹着,怎么就被人给调包了呢?我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啊!” 宋敏看着秦浩峰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冷冷笑了一下。她放下手中的挂历,靠在陈阳的椅子上,慢悠悠地说道:“你们啊,不是我说你,这世上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偷不到的东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的。就你这点防范意识,在咱们京城,那可真是不够看的。”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秦浩峰越来越慌张的表情,这才接着说道:“这两年啊,京城出现了一伙人,专门干这种神不知鬼不觉偷天换日的勾当。他们各个身怀绝技,手速快到令人发指,往往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把你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掉,而且还让你毫无察觉。” 谢明轩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插嘴道:“宋小姐,你说的也太玄乎了吧,这世上真有这么厉害的人?那他们岂不是比电影里的那些神偷还要厉害?” “京城啊,天子脚下,藏龙卧虎之地,那故事可就多了去了。”宋敏拿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说书的、唱戏的,嘴皮子利索,编故事那叫一个精彩。这不,最近就流传着一个关于偷儿的笑话,说是一个孕妇,挺着个大肚子,慢悠悠地在街上溜达。突然,对面走过来一个急匆匆的男人,‘砰’的一声,撞到了孕妇的肚子。” 谢明轩被吊起了胃口,急切地问道:“哎呦,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然后呢?孕妇怎么了?” 宋敏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这男人撞了人孕妇之后,非但没有慌张逃走,反而特别礼貌地停下来道歉,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孕妇一开始也被撞懵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宋敏绘声绘色地描述道,“等男人一个劲儿地道歉,孕妇才缓过神来,捂着肚子说没事没事,让人赶紧走吧。” “然后呢?这跟调包有什么关系?”谢明轩急切地追问,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然后啊。”宋敏故意拖长了声音,语气更加神秘,“等那男人走了之后,孕妇低头一看,哎哟,不得了了!” “怎么了怎么了?”秦浩峰和谢明轩异口同声地问道,两人的心都被宋敏吊了起来。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见了!”宋敏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猴子!” “啊!!”谢明轩惊呼一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怎么可能呢?这也太玄乎了吧!傻子都不会信!” 宋敏看着几人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会是这个反应,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啦!”她笑着解释道,“这只是京城里流传的一个笑话,用来形容那些人手速快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宋敏收起玩笑的神情,正色道:“所以说,别看这些人不起眼,但他们的手段可是高明得很,一不留神,就会着了他们的道。小秦啊,你仔细想想,今天是不是有人和你擦肩而过,或者和你说了什么话,分散了你的注意力?” 秦浩峰听到这里,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在胡同口下出租车的时候,有个戴着帽子、穿着风衣的男人,低着头,急匆匆地从我身边走过,还撞了我一下!当时我还以为他是赶时间,没太在意,现在想想,肯定就是那时候被调包了!” 想到这里,秦浩峰狠狠一跺脚,“我当时还觉得奇怪,这人走路怎么毛毛躁躁的,原来是做贼心虚!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宋敏说的这些,陈阳并不陌生,毕竟来自信息爆炸的时代,各种骗局、盗窃手法对他来说都不算新鲜事。 他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把注意力从调包的手段转移到了眼下的情况。 如何才能顺藤摸瓜,把这伙人挖出来,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秦浩峰气的直接起身,就要出去找人去,被陈阳一把拉住了。 “上哪找去,”陈阳一把拉住秦浩峰,像拎小鸡仔似的把他按回椅子上,“人家是职业的,从拍卖行出来就盯住了你,跟了你一路,就等着你落单下手呢!得手之后早就不知道溜到哪个犄角旮旯喝茶听曲儿去了,你现在出去,能找到根毛就不错了!咱们现在啊,得琢磨琢磨,怎么把这帮人给挖出来!” 秦浩峰听陈阳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谁会站在胡同口等着自己去找,可现在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呀! “哥,那也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吧,总得想办法啊!” “放心,”宋敏微微笑了一下,伸手在陈阳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我来之前,已经安排人去打探消息了。” 说着,宋敏还俏皮地打了个响指,“陈老板,本小姐已经放出了消息,最近对古画非常有兴趣,尤其是宋代的。”说着,宋敏笑着看了看陈阳,“本小姐出手一向阔绰,那些人拿到了这么好的东西,肯定会忍不住想要出手。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要他们敢露头,咱们就能顺藤摸瓜,把他们一网打尽!” 宋敏说到这里,笑容逐渐收敛,微微咬了一下嘴唇,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 陈阳看到宋敏这副表情,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麻烦或者危险,如果有危险,到时候有消息,我替你去!” 看着陈阳担忧的眼神,宋敏心中一暖,不过随后心中想起上次一起打架的事情,有危险你替我去?到时候我还得再救你,不够麻烦的呢! “那倒不是,我现在就担心一件事。”宋敏的语气有些凝重,“如果这幅画落到了燕先生手里,那就麻烦大了。” “燕先生?”陈阳微微皱起眉头,提到燕先生,陈阳首先浮现在脑海的是那超级豪华的别墅,还有跟宋敏认识的场景,“就是上次在拍卖会上那个燕先生?” 宋敏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没错,就是他!这人陈阳也知道,燕先生可是个老狐狸,他手里的那些古董,十有八九来路不正。而且,像十咏图这种级别的宝贝,在京城想要卖个好价钱,除了他,估计也没人敢接手了。这家伙的能量大得很,黑白两道通吃,很多大人物都跟他有关系。 宋敏说到这里,无奈地冲陈阳摊了摊手,“你也看到了,上次拍卖会,你师叔、蒋光泰、边飞军这些大佬都被他请去了,可见这家伙的势力有多大。如果十咏图真的落到他手里,恐怕……”宋敏没有再说下去,但语气中的担忧已经溢于言表。 第1403章 你说他家收画么? 破败的小平房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照着墙上斑驳的墙皮,透着一股邪性。三男两女围坐在一张老旧的木桌前,昏暗的光线下,桌面上铺着一块蓝色碎花布,一幅古色古香的画卷——十咏图。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目光紧紧地盯着这幅古朴的画卷,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小豆子,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可得拍拍你的良心口,好好想想清楚,你当时在里面看到的,的的确确就是这幅……这幅?”那位在汉海闹事的妇女,此刻正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趴在桌子上,活像一只护食的母鸡,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那幅十咏图上,就差没拿放大镜出来一寸一寸地仔细研究了。她那双眼睛瞪得溜圆,眼珠子都快掉进画里去了,仿佛这画是什么稀世珍宝,能从里面看出朵花来似的 被叫做小豆子的年轻人,只是因为从小脸上长满了青春美丽疙瘩痘,所以才得了这么个雅号。此刻,他正襟危坐,仿佛小学生回答老师提问一般,用力点点头,信誓旦旦地说道:“三姑哎呦喂,我的三姑奶奶,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小豆子别的本事没有,眼神那是顶呱呱的好,比那开了光的还灵!我当时就站在那小子旁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小子手里拿着的,就是这幅画,错不了!” “那小子,穿的人模狗样的,手里拿着的就是这幅画,他还当众宣布,说这幅画,至少值八百万!那语气,就好像这八百万对他来说,就是八毛钱一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旁边那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女性,本来正对着镜子涂着鲜红的口红,听到小豆子的话,手一抖,口红直接画到了鼻子上,活像唱戏的小丑。 她不敢置信地放下镜子,指着那幅画,用一种夹杂着惊讶、怀疑、还有那么一丝丝期待的语气问道:“不是吧,小豆子,你该不会是看走眼了吧?就这幅画?值八百万?我的老天爷啊,这年头是钱不值钱了还是我疯了?” “这画,你看看,你仔细看看,这颜色,这纸张,这上面还有不少水渍呢,怎么看都像是我家隔壁王大爷用来糊窗户纸剩下的边角料啊!” 小豆子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把翠花吓了一跳,“翠花姐,你这话说的,我像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吗?” 小豆子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那可是拍卖行,来的都是大老板,人家那鉴定师,戴着个放大镜,看了半天,才说是真迹!那小子当场就掏出一张三百万的汇款单,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拍卖行的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给他跪下磕头!”说着,小豆子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向他招手,忍不住搓着手,嘿嘿傻笑起来,“这次咱们可要发财了!我要买大房子,买豪车,还要娶十个八个老婆……” 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中间位置,像是众星捧月的老大哥,他看着十咏图,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世纪难题。按照小豆子的说法,这东西可真是价值连城,这要是卖出去,那得是多少钱啊?可是,这玩意儿来路不正,怎么出手,多少钱出手,这可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嚯!”坐在男人身边的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一听到八百万,瞬间两眼放光,像是看到了绝世美女一样,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明了一卖,咱们就算行嘞,回去给俺爹俺娘盖上大瓦房,再盖一间猪圈,俺过了年就能娶春梅嘞!哈哈哈!” 三姑在旁边听完,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活像一只偷吃了鸡的老狐狸,“二小子,你可真是个痴情种子,心里就想着春梅!不过,你娶回去会伺候么?要不要三姑先教教你?哈哈哈!”三姑说完,其他人也跟着哄笑起来,二小子被他们笑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几人笑过之后,三姑转头向五十多岁的男人问道,“他二掰,你倒是给个话啊,这宝贝咱们到底咋整?总不能一直放在这儿供着吧?” 二掰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世界难题一般,过了半天,才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东西,咱们还不能出手。” 二掰话音刚落,小豆子和二小子就急了,异口同声地问道:“为啥?” “为啥?”二掰抬起头,像看两个傻儿子一样看着他们,“咱们今天偷了人家这么贵的物件,人家指定得找啊!这可不是几块钱的糖葫芦,丢了就丢了,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人家能善罢甘休吗?” 二掰一边说,一边敲了敲桌面,发出「咚咚」的声音,“再说了,这是古董,能去哪里卖?除了古董店,就是拍卖行,人家绝对不是一个人带着东西来的,这年头能拿出三百万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说不定是什么黑社会老大,咱们要是敢把东西拿出去,没准就被人盯上了,到时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二小子不以为然地晃悠着大脑袋,说道:“那就不去古董店、拍卖行卖呗,咱们还跟原来一样,卖给燕先生不就行了?” “卖给燕先生?”三姑一听,顿时炸了毛,鼻孔里冷哼了一声说道:“二小子,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你忘记了上次咱们顺手牵羊弄到的那尊佛像,姓燕的才给了咱们几个钱?后来我听人家说,他转手就卖了两百万,他连个零头都没给咱们!真是黑心商人,赚黑心钱!” “可不是嘛!”翠花一边用手指绕着自己波浪般的头发,一边说道,还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八度,像是舞台上的青衣在唱念做打,“上次我跟小豆子,哎哟,那可是大热的天,我们在火车站,差点没让人挤扁……”她夸张地用手扇着风,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前,就因为想调包一个包物件,让那中年男人摸自己好几下。 “好不容易才调了一包物件,那可都是宝贝疙瘩!结果呢?都给了燕老狐狸,他倒好,就给了我们几千块,打发叫花子呢?我后来听说,他转手就卖了不少钱,赚得盆满钵满,咱们呢?喝西北风去啊!” 她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充满了愤懑和不满,仿佛燕先生欠了她几百万似的,“原先是咱们不知道行情,这回咱们可是学聪明了,这东西这么值钱,可不能再便宜了那只老狐狸!” 小豆子听了,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像是在思考什么国家大事,然后他怯生生地看了看大家,那眼神就像一只刚出生的小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二掰,咱们要不……卖给燕先生了?京城还有谁……能买得起这么贵的东西啊?”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瞄了一眼桌上的画,仿佛那画是什么洪水猛兽,会突然活过来咬他一口似的。 二掰听到小豆子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几分无奈,还有几分恨铁不成钢,“我说小豆子,你这脑袋瓜子整天都在想什么呢?你以为这是白菜萝卜呢,随便找个菜市场就能卖掉?八百万?你想得美!这玩意儿到了咱们手里,能卖个一百万就不错了,你还想咋地?” “一百万?” 几人听到二掰的话,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脸上写满了失望,就好像原本期待着一场盛大的海鲜自助,结果却被告知只能吃一碗白粥一样。 “怎么才这么点……”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失落和沮丧,本来以为这次能大赚一笔,没想到到手的鸭子又要飞了。 “一百万怎么了?嫌少啊?”二掰看着他们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我怕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做咱们这行的,不能贪心,要懂得见好就收!我为什么能一直安安稳稳?就是因为我从不贪多!你们啊,别老想着一步登天,要脚踏实地,明白吗?” 不被抓,能在外面自由活动,钱就一直有的挣,一旦进去了,二掰呵呵笑了一声,“你们之前挣的再多,也白扯!” 二掰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地说道:“一百万,咱们五个人,平分一下,每个人也能有个二十万,加上之前攒的,足够你们回家盖房子、娶媳妇了,知足吧!” 听二掰这么一说,几个人都默默点了点头,目光交汇之间,各自都在心里盘算开了。八百万啊,那可是八百万!就这么贱卖了?每个人心里都像堵了一块石头似的,憋闷得难受。他们偷东西的时候可是冒着天大的风险的,好不容易做成了这么一大单,眼看着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结果到手的钱却这么少,这让他们如何甘心? 三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心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又痒又难耐。她眼巴巴地望着二掰,试探性地问道:“二哥,这画又没有名字,咱们干嘛不自己送到拍卖行去?拍卖行那么多识货的人,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总比一百万强吧?” “往哪送?”二掰微微摆摆手,眉头微微皱起,“人家汉海已经看过了,你再拿去,人家不就起疑了么?” “送加德呗!”三姑眼珠一转,立刻想出了另一个去处。 “加德,哼!”二掰不屑地哼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荒唐事,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咱们谁没在加德闹过事,哪次不是拿着假东西去讹钱,人家早就认识咱们喽!”说着,二掰敲敲桌面,“现在拿这么一副东西去,人家能信么?就算信,能给咱们好价钱么?” 二掰越说越激动,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茶水都溅了出来,“都给我听好了,这幅画,谁也不许再提去加德的事!听到没有!” 三天的时间过得飞快,宋敏那边依然毫无进展。陈阳、秦浩峰和谢明轩三人就像没头苍蝇似的,在京城各大古董市场里转悠。他们四处打听十咏图的下落,心里却越来越没底。陈阳心想,偷画的人肯定知道这宝贝的价值,不可能不急着出手啊!可任凭他们想破脑袋,这幅画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踪迹都没有。 “这伙人到底想干嘛?难道就不怕夜长梦多?”陈阳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会不会是咱们的思路错了?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在京城出手?” 如果真是这样,那tm可麻烦了,自己上哪里找去? 宋敏那边也没闲着,她甚至亲自去了一趟燕先生的府上,旁敲侧击地询问燕先生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好货。燕先生是出了名的消息灵通,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甚至他都听说了宋敏想收一幅宋代的绢本,可丝毫没有提到十咏图。如果十咏图真的在京城现身,他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跟宋敏提,要是在燕先生手里,他也应该知道,像这种东西,卖给宋敏这样的人,是最保险的。 然而,燕先生那里最近确实收了不少好东西,但唯独没有十咏图的影子。 这让陈阳几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秦公那边已经打过一次电话询问进展,被秦浩峰以「还没到时候」为由,硬生生地把时间往后推了一周。如果再找不到十咏图,等秦公那边催得紧了,他们可就真的兜不住了。 第四天上午,陈阳几人坐在拍卖行里,百无聊赖地清点着准备上拍的物品。宋敏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陈阳一接起电话,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有,不是画的事,”电话那头传来宋敏的声音,“石墨检测报告出来了,你说的没错,就是石墨。人家检验员问我,我没说是你的,你在哪里呢,我把报告给你送去。” 虽然石墨检测的结果证实了陈阳的猜测,但这件事情跟十咏图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陈阳现在根本就高兴不起来,敷衍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哥,是不是有十咏图的消息了?”秦浩峰见陈阳脸色凝重,连忙问道。 “没有,是宋敏打来的,石墨检测报告出来了,证实了咱们之前的猜测。”陈阳叹了口气,随手将大哥大扔到桌上。 “那也算是个好消息啊!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秦浩峰不解地问道。 “好消息?跟十咏图比起来,这算哪门子好消息?”陈阳苦笑一声,“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十咏图,其他的事情,我根本就顾不上。” “也是,这都四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秦浩峰深吸了一口气,这事都怨自己,虽然哥从来没说过怨自己的话,也没骂过自己,但秦浩峰心里自己都过不去,从口袋里摸索着香烟,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哥,我没烟了,把你烟给我一根。”秦浩峰可怜巴巴地望着陈阳,就像一只讨食的小狗。 陈阳打开自己的手包,发现烟盒里也只剩下可怜的两根烟了。他先是将其中一根递给秦浩峰,然后对着门外喊道:“糖豆,出去买两盒烟,我这儿也没了。” “好嘞!”秦浩峰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秦浩峰点燃香烟,美美地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从他鼻孔里喷薄而出,在空中慢慢地弥漫开来。 就在秦浩峰吞云吐雾推开拍卖行的大门走出去之后,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手里拎着一个大包,推门走进了拍卖行,身后不远的地方,还跟着一对年轻男女。 “哎呦,言处,您怎么亲自来了?”高梅一眼就看到了走进来的言处,脸上堆满了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您这大忙人,百忙之中光临我们这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她热情地招呼着,还不忘用手轻轻拍了拍言处的胳膊,显出一副十分熟络的样子,“有什么事您打个电话吩咐一声就行了,我让大炮亲自过去一趟,怎么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呢?” 言处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显得十分客气,“梅姐,您这话说的,太客气了。我这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嘛,这次来,还真有点事想麻烦您。”他说着,还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手里拎着的大包,似乎里面装着什么宝贝。 “言处,咱们楼上说,您请!”高梅一看就知道言处这是带着宝贝来了,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连忙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言处上楼详谈。这都不用想,指定是别人送他什么好宝贝了,来找自己掌眼的,正好今天陈阳在,这不是巧了么! 言处点点头,跟着高梅往楼上走去。跟在他身后的那对年轻男女就站在街对面,抬头看着万隆拍卖行的牌匾,脸上写满了疑惑。 “小豆子,这地方什么时候冒出个拍卖行来了?”女人压低了声音,凑到同伴耳边问道,“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豆子也摇了摇头,一脸茫然,“不知道啊,以前也没见过啊,再说也没来过这里呀!” “不过,翠花,你说那家伙从加德出来,拎着一堆破烂玩意儿,又跑到这边,他是来干什么的?” “什么翠花,在外面叫我安迪!”女人嗔怪地瞪了小豆子一眼,随后压低声音说道:“加德的人说看不准他那些东西,不肯收。” 说着,女人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神色:“小豆子,你说这家拍卖行……收画么?” 第1404章 冰棍我来一根,降降火 当翠花冷不丁抛出这个问题,小豆子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小豆子下意识地伸手理了理衣领,正准备自己去探探路,却被翠花一把拉住。 “等等,” 翠花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女人不容易引起怀疑,还是我去吧!” 说着,翠花便随手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一把扔给了小豆子。小豆子下意识地接住外套,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那是翠花常用的廉价香水味,但却让小豆子感到莫名的安心。 翠花转过身,背对着小豆子,将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光滑如玉的肩膀。小豆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欣赏翠花的美丽,尤其是那光滑的肌肤,现在就近距离在小豆子眼前,真想伸出舌头去舔一下。 翠花并没有注意到小豆子的反应,她伸手将头上戴着的小豆子那顶鸭舌帽摘了下来,随手扣在了自己的头上,帽子有些大,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更显得她神秘莫测。 翠花冲着小豆子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一步三摇地朝着万隆拍卖行走了过去。小豆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翠花的背影,心里默默说着:左、右、左、右,翠花屁股的扭动,跟小豆子的心率一边齐。 此时,万隆拍卖行里冷冷清清,只有大炮一个人坐在柜台后面,百无聊赖地抽着烟。大炮身材魁梧,光头,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他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斜着眼睛看着门口,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突然,门被推开了,一阵香风飘了进来,大炮立刻坐直了身子,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穿着一件黑色的低胸吊带衫,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她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性感的红唇和尖尖的下巴。 翠花走到柜台前,侧身倚靠在上面,将光溜溜的肩膀冲着大炮,冲着他微微一笑,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脖子,嗲嗲地说道:“大哥哥,您好!” 大炮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看出来了,这女子虽然打扮得看似很时髦,但身上的衣服都很廉价,而且还喷了很浓的劣质香水,试图掩盖身上的风尘味。 大炮冷冷地问道:“姑娘,我们这是拍卖行,您有事?” 化身性感尤物的翠花,她听到大炮的问话,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妩媚动人。她将身体转正,翘着脚,轻轻趴在前台上面,利用实木前台和自己衣服的摩擦,故意将领口拉低了一些,露出胸前一片白花花的春光。大炮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强忍着才没有失态。 看到大炮的样子,翠花心中暗喜,她继续用甜腻的声音说道:“我看到了这是拍卖行,所以想问问咱们收画么?” 大炮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翠花,微微点了点头,“妹妹,我们这是拍卖行,不是古董店。你说的那种直接拿东西换钱的地方,那是古董店,可不是我们这。” 翠花眨巴着眼睛问道:“拍卖行和古董店,有什么不一样吗?” 大炮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解释道:“那当然不一样了。拍卖的意思就是说,你把东西放到我们这里,我们帮你卖,卖多少钱都是你的,我们从中会收取一些佣金。” “佣金?是什么意思?”翠花一脸疑惑地问道。 “佣金就是辛苦费,我们帮你把东西卖出去,当然要收取一些辛苦费了。”大炮笑着说道,“拍卖,就是把你的古董交给我们,我们帮你找个识货的金主,价高者得!卖多少钱,那都归你,我们呢,就赚点辛苦钱,收点佣金。” 他顿了顿,又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妹妹,你要想把画换成现钱,那还得去找古董店,他们收东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明白不?” “哦~~!”翠花一脸恍然大悟般地拉长了声音,随后轻轻拍了一下实木前台,故作惊喜地说道:“那不是正好么,我爷爷前段时间仙逝了,留下了一副字画,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办呢!要是去古董店,那帮人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指定把我这小丫头片子骗得团团转,你们帮我卖,就不会骗我了,是不是?”说着,翠花还故意挺了挺胸,将原本就呼之欲出的饱满更加突显出来。 “那是!”大炮被翠花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心猿意马,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锃亮的大光头,故作镇定地说道:“我们这儿可是童叟无欺,价格公开透明,到时候你能亲眼看到拍卖了多少钱,想骗你也骗不了呀!” 翠花听完,高兴地拍着手,表示这样太好了,随后又装作天真地问道:“哥,那要是一幅古画,一般都能卖多少钱啊?”她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大炮。 大炮看着翠花那副财迷心窍的样子,忍不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我说妹子,古董这玩意儿,可不是白菜萝卜,哪能随便给个价儿啊?这得看是哪个名家大师的杰作,什么年代的宝贝,保存的怎么样......这些都得请专业的鉴定师来掌眼估价,才能最终上拍卖会呢!” 大炮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所以说啊,你得先把画拿来,我们先让专家鉴定一下真伪,然后再估个价,最后才能安排上拍卖会。不过我可得提醒你,这中间的流程可不短,正常来说,少说也得个把月。” 翠花听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块泡泡糖,剥开包装纸,扔进嘴里嚼了起来,然后又掏出一块递给大炮:“哥,来一块儿不?” 大炮看到翠花递过来的泡泡糖,心里不由的一乐,这年头还有人吃这玩意?他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 翠花当着他的面,将泡泡糖的外包装撕开,之后伸出舌头,轻轻放到舌头尖上,最后舌尖一卷就进了嘴巴。那抹着鲜红的嘴唇微微嘟起,像一颗熟透了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大炮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快了几拍。 翠花一边嚼着泡泡糖,一边笑盈盈地看着大炮,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沦其中。她时不时地用舌尖轻轻抵出粉红色的泡泡糖,然后又猛地吸回去,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大炮看着翠花这一系列动作,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体里的某处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撩拨了一下,让他忍不住轻轻抖了抖腿。他连忙低头,不敢再看翠花,生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毕竟拍卖行可是正规公司,要是自己在这弄出什么事情来,估计自己就可以去陪梅姐那些小动物了。 可这么一低头,大炮又看到了翠花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顿时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连忙移开自己的视线,假装转身去拿东西。 “行了,那我就明白了,等我下次带着画过来,”翠花看到大炮窘迫的样子,心里暗自得意,她站直了身子,笑着说道,“哥,你们这里每天都开门么?” “也不是,”大炮听到翠花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他摇摇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没事时候,我们这里不开门,你正好赶巧,我们十月份就要搞秋拍了,这不是在征集拍品么?所以最近都开门。” “哥,”翠花嗲嗲的声音再次传入大炮耳中,“你们不会扣下我的古画,就说没拍卖出去,之后不还给我吧?” “不会,绝对不会!”大炮抬头冲着翠花摆摆手,之后拍了一下胸脯,“我们这拍卖行,后面都是国字号的鉴定大师,他们平时都在故宫里上班,那是非常有信誉的,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呢。” “大哥,我能摸摸你的光头么?”翠花突然抬头看着大炮的光头,笑嘻嘻地问道。 大炮听到翠花这个奇怪的请求,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这有啥好摸的,都是汗。” “不么,不么,人家想摸摸,多好看呀!”翠花在前台前面,连扭带蹦,来回扭动着身子跟大炮撒娇,前面晃来晃去的,晃的大炮有些眼晕。 “哎呦得得得!”大炮实在招架不住翠花的热情攻势,只好连连摆手,“你晃的我眼晕,就一下!” 翠花见大炮终于答应了,高兴地像个孩子。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在大炮的光头上抚摸了一下,然后一脸惊喜地说道:“哇,感觉好好呀,太好玩了!” “行了,行了,没事就走吧!”大炮被翠花摸得浑身不自在,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示意翠花可以离开了。 翠花笑着点点头,临走前还调皮地给大炮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说道:“光头哥哥,你人真好,拜拜,等我带字画来!” 大炮看着翠花推开大门跑向街道对面,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轻轻地触动了一下。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被翠花摸过的光头,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微微舔了一下嘴唇,自言自语道:“现在这小姑娘......我喜欢!” 翠花看到小豆子之后,朝着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和自己先离开这里,两人一前一后向旁边离开。这时候秦浩峰胳膊下夹着一条香烟,手里拎着冰棍,推开了拍卖行的大门。 “大炮哥,吃冰棍,来一盒不?”秦浩峰笑呵呵将烟拍到前台上,伸手从袋子里掏出一根冰棍,递给大炮。 “冰棍我来一根,降降火,烟就不用了,我有!”大炮接过冰棍,笑呵呵跟秦浩峰说道,“小峰,我跟你说,刚才来了个小娘们,那手那个嫩......” 第1405章 来自未来大师的铜炉 楼上,陈阳和高梅坐在一边,对面坐着言处。高梅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两盒茶叶,一盒包装精美,一盒则是简单朴素的牛皮纸盒,放在茶几上推到言处面前,“言处老哥,您看看,这是今年的新茶,您尝尝?” 言处的目光在两盒茶叶上轻轻扫过,最终选择了那盒朴素的牛皮纸盒,笑着说道:“我还是喜欢喝点清淡的,这包装花里胡哨的,一看就喝不惯。” 高梅闻言,爽朗地笑了笑,“那行,言处,您在这方面是专家,听您的,咱们今天喝这个。” 陈阳侧头看看高梅,对面这家伙应该不是一般人,能让高梅这么伺候,可见身份绝对不一般。只见高梅伸手拿过牛皮纸盒,轻轻打开,这时候陈阳才注意到,里面并非茶叶,而是一块块颜色暗沉的茶砖,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陈香。 “老普洱?”陈阳挑了挑眉,脸上略微到了一丝吃惊,看了一眼高梅,虽然陈阳不喜欢茶,但后世大半辈子都是在茶里面泡过来的,什么好茶自己没见过,从茶砖被撬开的状态、味道,陈阳打鼻子一闻就知道是上好的老普洱。 听到陈阳说了这么一句,言处很意外的看看陈阳,心里还想着,这是什么人?高梅倒是没太在意,这玩意宋开元家里有的是,估计陈阳见过,熟练地撬下一小块茶砖,放进茶壶中,注入热水,顿时,一股浓郁的茶香弥漫开来。 “言处,您喝茶,不用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说着,高梅又转头对陈阳说道,“陈老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言先生,我老朋友了,今天来咱们这里,想请我们帮个忙。” 介绍完之后,高梅又转身对言处说道,“言处,这位是江城的陈阳陈老板,也是我这个拍卖行的合伙人,别看他年纪轻轻,在古玩界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眼光毒辣,经他手的东西,就没有打眼的。” “哎呦,这就是陈阳陈老板?”言处听到高梅的话,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吃惊的看看陈阳,直接起身跟陈阳握手,“久仰久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呀,居然这么年轻。” 陈阳连忙起身,双手抱拳,笑着对言处说道:“言处您好,您谬赞了,叫我小陈就好,您叫我陈老板,我可不敢当。” 几人闲聊了几分钟之后,高梅觉得差不多可以进入正题了,微微抿了一口茶之后,缓缓开口问道, “言处,您这次来.......” “哎呦,”言处说着,不由揉了揉额头,“这不是最近要换地方住了么,家里收拾屋子,有不少东西自己不想带到新房子了,本想着去加德看看能不能送拍,但加德说我手里的物件,他们拍不了,这不就想起朋友跟我说过,梅姐现在也在搞拍卖,想着过来看看。”言处说着,指了指放在脚边的一个大包。 陈阳低头看了一眼言处脚边的皮质大包,再想想刚才高梅拿出的这种好茶叶,陈阳对言处的身份确定了,根本就不是什么搬家,应该是家里东西太多了,想拿几件出来,换点钱。 “哎呦,言处那你真是来巧了,”高梅笑着说道,“平时陈老板都在江城,我们这不是也准备春拍了么,他过来征集拍品,咱们这不就是缘分么!” “当然,这是我的福气!”言处笑呵呵说道,“你梅姐的实力,我是知道的,现在又算是宋老的半个儿媳妇,你在这坐镇,又有陈老板把关,我放心!” “言处,”高梅微微扭捏了一下,“这饭还没熟呢,你不能这么说,这不是高看我了么?” 陈阳看着高梅和言处,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无奈,轻叹了一口气。他暗想,既然是从加德出来的,又能有什么好东西呢?但凡是有点价值的,加德肯定早就收入囊中了,怎么会轮到梅姐这里呢?如果加德已经收下了,他肯定不会想起梅姐的。 估计是加德碍于情面,不好意思直接拒绝,这才把人推到了梅姐这里。想到这里,陈阳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又带着一丝侥幸,万一真有好东西被加德看走眼了呢? 不过事已至此,梅姐既然开了口,他也不好当面驳了她的面子。于是,陈阳示意言处把东西拿出来,自己也好帮忙掌掌眼。 言处见状,连忙将脚边那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轻轻放到桌面上,一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陈阳,一边笑呵呵地说道:“能遇到陈老板,也是我的运气,谁不知道陈阳陈老板的大名,有陈老板给我掌眼,我再放心不过了。” 说着话,言处从包里掏出一件用报纸包裹的物件,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然后一层层地将报纸揭开,露出里面一件古色古香的铜制桥耳炉陈巧生,桥耳炉  这件铜炉是桥耳束口炉的造型,雪花金的色泽,散发着一种古朴而尊贵的气息。桥耳炉的名字由来已久,自古以来,桥就被赋予了媒介、通达的含义,寓意着可以通向美好的境界。因此,这种造型别致的桥耳炉深受后世官宦商贾士族的喜爱,成为了一种身份和品味的象征。有人送言处这么一件东西,寓意不言而喻。 眼前的这件桥耳炉,耳廓适中,扁宽的造型显得稳重大气。炉身的线条流畅自然,优雅的弧度宛如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圆润的口沿,仿佛带着一丝微笑,静静地诉说着岁月的沉淀。束起的颈部,更显炉身的挺拔,如同一位身姿优雅的君子。 炉身圆鼓,像是蕴藏着无限的能量。乳足圆硕,与炉身浑然一体,仿佛是自然造化,毫无雕琢之感,却又透露出一种浑然天成的美感。炉底平滑如镜,垂弧敞阔,更显大气。内膛平整光滑,可以清晰地映照出人影。 铜炉的皮壳呈现出栗子色,厚重而细腻,仿佛是历经了岁月的洗礼,才沉淀出如此迷人的光泽。优质的铜料,赋予了它沉甸甸的分量,拿在手里,可以感受到它沉稳的力量。轻轻叩击,清脆悠扬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古老的故事。炉底刻着「陈乔生制」四个字,字体清晰有力,彰显着制作者的精湛技艺。底款  陈阳的眼神掠过那件铜炉,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轻轻地将炉子拿在手里看着,指尖摩挲过炉身,感受着那份岁月的沉淀。 这炉子入手沉重,显然不是那些轻飘飘的现代工艺品,但铜质的色泽和包浆又告诉他,这并非一件历经几百年的古董,这是一件现代工艺品,一件出自名家之手的现代工艺品! 底款中的陈乔生,让陈阳脑海中想起了一位后世名人,眼前的这件铜炉,正是出自这位大师早年的手笔。对于那些只认古董、不识未来价值的人来说,这件炉子只是一件毫无价值的仿品。这也难怪,加德为什么将他请了出来。 但陈阳深知,这位陈乔生大师的技艺,在未来将会得到世人的认可,他的作品也会水涨船高,价值不菲。 陈巧生,字彦岐,号炉香居士,他出生于铜炉世家,祖上自清朝起从事铜炉和铜器制作,陈巧生是家族技艺的第 3 代传人。70 年代起,陈巧生就致力于挖掘、恢复自明代起逐渐失传,至民国时期已完全失传的宣德炉制作技艺。 眼前这件乔生炉,在所有古董人眼里,都是一件仿品,没人知道他的价值。但陈阳心里明白,这位陈乔生未来绝对是大师级的人物,他亲手做的铜炉,未来价值不菲。 2010 年,雍和宫主持堪布嘉木扬图布丹活佛,委托陈乔生大师为雍和宫铸造三鼎铜炉,寒山寺方丈秋爽大师将巧生炉作为供佛礼器;2010 年沪上世博会,16 鼎乔生炉作为我国杰出文化艺术品的代表,在世博会华夏馆隆重展出,并作为国礼赠送给出席世博会开幕式的各国政商贵宾。  2013 年港城拍卖会上,一件当代仿明宣德炉经典款铜炉---带座雪花飘金双龙戏珠纹盖熏炉以 80 万港币成交,创造了我国当代铜炉的拍卖记录。  “古有宣德,今有乔生”,这是对这位大师的评价,陈乔生依托其挖掘、恢复、发展的传统铜炉制作技艺,将我国中断近百年的铜炉文化延续香火,发扬光大。 最关键的是,这项技术得到了传承,陈乔生的儿子接过了父亲的手艺,将铜炉文化传承了下去,成为了陈氏铜炉及巧生炉制作技艺传承人、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青铜失蜡铸造技艺”传承人,并且也有很多作品,获得了大奖。陈巧生大师的底龙款桥耳炉底款  可......可这物件怎么跟言处说呢?这可是个烫手山芋啊!说真吧,怕伤了他的面子,毕竟人家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到时候传出去,说言处长连真假宣德炉都分不清,那可就闹笑话了;说假吧,又怕他误解自己的意思,而且这玩意确实可以收藏,但它得从现在收藏,十多年之后,才能体现这炉子的价值。 就在陈阳左右为难,想着如何跟这位言处长开口的时候,言处长却先一步开了口,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铜炉,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好奇,仿佛捧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陈老板,我想问问,这是……这是……宣德炉么?” 听到言处这么一问,陈阳顿时愣住了,心里暗想:我的天老爷啊!这下面又不是没有款,人家清清楚楚写着「陈乔生制」四个大字,他怎么会问出这么……这么……不可思议的问题呢? 难道他以为自己捡到宝了?陈阳强忍住笑意,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言处,只见他满脸通红,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对自己问出的问题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言处,”陈阳微微一笑,尽量用一种委婉的语气说道,“这是一款仿明代桥耳炉,所谓的宣德炉,指的是明宣德三年,由宣德皇帝亲自指导督办,用风磨铜做的铜炉,底款为宣德年制,或者大明宣德年制,这才是严格意义上的宣德炉。” “它是我国历史上第一次运用风磨铜铸成的铜器,因宣德炉的独特魅力、历史价值和工艺复杂性,所以后世才有诸多仿制。”说到这里,陈阳笑着微微摇摇头,“您这个......您能理解吧!” 言处听完陈阳的解释,脸上一点都没感觉出意外,他微微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这个。 “可陈老板,我听他们说,宣德炉现在只是样式,真正的宣德炉没人见过,是真的么?”言处似乎对宣德炉很感兴趣,继续追问道。 陈阳点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确实是这样,当年共铸造出3000座香炉,以后再也没有出品,这些香炉,把其绝大部分陈设在宫廷的各个地方,也有一小部分赏赐和分发给了皇亲国戚,功名显赫的近臣和各个有规模香火旺盛的庙宇。” “这些宣德炉普通百姓只知其名未见其形,经过数百年的风风雨雨,真正宣德三年铸造的铜香炉几乎可以说是看不见了。” 言处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陈老板,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市面上有很多种宣德炉,什么式样的都有?不应该都是一个样式的么?” 陈阳笑着摆摆手,“宣德炉有117种炉形?、30多种炉边,40多种炉足, 50多种炉耳,可以说什么样的都有,这可不是单单一个炉形那么简单。” 说着,陈阳看了看言处,语重心长地说道:“言处,我个人劝您,这种玩意还是少碰,就算是清仿的,现在市面上都很难找到。” 言处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高梅在旁边看了一眼陈阳,心中暗暗一笑,这玩意能是他自己买的么,那指定都是别人送的,指不定是谁想巴结他,投其所好吧。 “那我这件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呗?”言处有些失望地问道。 “不!”陈阳摆摆手,脸上带着一抹神秘的笑容,目光落在了言处身上,“您这件,非常有意思。” “哦?”言处和高梅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哦,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阳,等待着他的下文。 尤其是言处心里暗暗纳闷,刚才陈阳的语气和神情,明明就是在暗示这是一件赝品,怎么突然之间又说有意思了呢?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您这件铜炉,就算是送到加德国际拍卖行,那些所谓的鉴定专家也未必能看出它的真实价值,但是我却可以!”陈阳自信满满地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铜炉,指着铜炉底部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向言处示意,“您仔细看看这上面的底款,写的是什么?” 言处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底款上的字迹,可无奈他对于古物鉴定一窍不通,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可是我看不出来写的什么。” 陈阳看到言处这副样子,心中暗自好笑,原来这家伙根本就不认识这底款上的字,怪不得刚才会问自己这件是不是宣德炉呢! “言处,这几个字是陈乔生制!”陈阳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底款上的字,一字一句地跟言处解释道,“这陈乔生可不是一般人,他是一位技艺精湛的铜匠,他们家三代都是制造铜炉的高手,现在他本人就住在苏州,他制作的铜炉,在圈内可是相当有名的。” 80 年代的时候,陈乔生带着两件铜质香炉去沪上和铜炉界的朋友交流,在火车站被人扣下了,检查人员说他倒卖文物。他解释道,这香炉是他自己造的,可无论怎样说,检查人员都不相信。后来,被扣留了 7 天,还是老家那边开具了证明,这才摆脱了文物贩子的嫌疑。 “现在陈乔生已经是当地知名的铜炉大师,言处,您想想,以他现在的名义,未来十年左右,得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他制造的铜炉,绝对有收藏意义。” 陈阳说完之后,将铜炉轻轻放回桌面,推向了言处,之后还在铜炉上方重重拍了两下,目光转向言处,嘴角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这你也知道?”高梅在旁边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阳,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不是,现代人......现代活着的人......也不是,这你怎么知道的?” 陈阳被高梅夸张的反应逗乐了,他笑着摇了摇头,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才慢悠悠地说道:“梅姐,你忘记了,我师叔杜明德就在沪上。他老人家可是收藏界的老行家,消息灵通着呢!这陈乔生的事迹,就是他老人家告诉我的。” 高梅听完微微撇了一下嘴,杜明德她在洛城的时候也见过,随后微微一笑,“我倒是把这事给忘记了,你有个好师傅。” 言处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对陈阳更加佩服了几分。他点点头,将乔生炉放到了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另一个盒子。这个盒子看起来更加古朴精致,透着一股岁月的沉淀。“陈老板,您看看这个怎么样?” 这盒子看起来是真不错,陈阳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伸手从旁边拿起一副白色手套戴上,然后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将里面的物品取出来展开。 好么,竟然是宋徽宗赵佶的瘦金体千字文! 第1406章 他的藏印 陈阳打开这叠厚厚的千字文,入手微沉,给人一种厚重感。他将千字文大致看了一遍,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这套千字文纸本,纵四十多厘米,横二十厘米,每行十字,每页四行,共计二十五页。封面并无花样,仅有楷书「千字文」三字,笔锋虽然凌厉,但还是缺乏了一股霸气。 落款一页,则是另一番风格,飘逸洒脱,又有郭沫若题首一页,其上文字如行云流水,可见其书法功底之深厚。陈阳粗略一算,连同封面、落款和题首,这套千字文共计二十八页。 纸张已经泛黄,让人感觉有些岁月的痕迹,但摸起来却依然柔软细腻,其上暗花团龙纹若隐若现,彰显着皇家气派,看起来很像宫廷专供的珍品。陈阳凑近细嗅,一丝丝轻微的香味,钻入鼻孔,当然这不是香气的香,而是烧的那种香。 陈阳只看了开头一段之后,眼神直接跳过了中间,看向篇尾,款识:崇宁甲申岁 宣和殿书 赐童贯钤 印:赵、赵氏,而且居然还有郭沫的藏印,除此之外,还有故宫博物馆院字画鉴定大师,素有徐半尺徐达的藏印,最后就是乾隆爷的八征耄念之宝、京八古希藏印。 陈阳看到这里,脸上不由微微笑了一下,直接将千字文推给了言处,“言处,这副字您可以转手给喜欢的朋友。” 言处看看陈阳推向自己的千字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闪过一丝茫然。他并没有急于询问,而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陈老板,这可是宋徽宗的真迹,您可要看仔细了呀!” 高梅在旁边看了看言处,随后桌下用腿轻轻碰了一下陈阳,向陈阳使了一个眼色,随后脸上浮现一丝微笑,“言处,您别急忙,陈老板一定帮你仔细看看,是吧,陈老板?” 听高梅说完之后,陈阳只是淡淡笑了一下,随后微微摇摇头,“不对就是不对,看的时间再长,也不可能是对的。” 言处抬头看看陈阳自信的样子,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倒不是对陈阳不满意,而是如果这幅画字是赝品,那当时自己可是亏大了,要是连那个人都敢骗自己,那自己可就要...... “陈老板,那您跟我说说,这幅字到底假在哪里?”言处双手放在桌面上,一脸严肃的看着陈阳问道。 “言处,我跟你说,这幅字啊,可不仅仅一处不妥。”陈阳眯起眼睛,手指在千字文上轻轻敲击,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咱们先不谈这字本身,就说这最后的藏印吧,这里头至少有三个疑点,个个都能推翻这幅字的真实性!” “第一个就是郭沫的藏印,”他顿了一下,故意卖了个关子,看到言处果然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这才接着说道:“第一个疑点,就是这个郭沫的藏印,如果这副字要是郭老收藏过,我个人觉得不会在您手里。” 言处一听,来了兴趣,问道:“哦?这是什么意思?不说说名家都更喜欢收藏,字画上一旦有他们的藏印,更值钱么?” “这倒是真的,但前提条件是,得是真的!”陈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接着说道:“这郭老啊,在近代史上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文学家、历史学家,样样都沾点边儿,尤其是在甲骨文方面的研究,那可是相当了得,说是近代第一人也不为过。但是吧,这人吧,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 “这人的品行,实在是不敢恭维,很多人都说他缺乏气节,见风使舵,为了个人利益,可以随意改变立场,在各大势力之间游走,谁得势就依附谁,谁失势就抛弃谁,简直就是个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就往哪边倒!” 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说起了关于这位郭老的故事。汪蒋对立那会儿来说吧,一开始汪精卫的声势比较大,占据了民心,这姓郭的你呢,就写文章拼命地骂蒋介石,以此来讨好汪精卫。后来,汪蒋两人握手言和,郭沫若一下子没了退路,只能灰溜溜地跑到小鬼子那里躲了十年。 等他回来之后,你猜怎么着?他又开始写文章吹捧蒋光头,希望蒋光头能既往不咎,还表示要誓效忠诚。结果呢,光头校长一失势,他立马就调转枪头,投入了新的阵营。后面的事情,大家应该也知道了。 陈阳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第二件让我瞧不上他的事,就是他对待朋友的态度,简直可以用‘卖友求荣’来形容。而他出卖的那个人,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正是大名鼎鼎的鲁树人先生!” 当初,郭邀请鲁先生一起批判旧社会,鲁先生也认可他的才华,同意了合作。可是,你猜怎么着?郭转头就在自己主办的另外两本刊物上发表文章,对鲁先生进行猛烈的抨击,那言辞之刻薄恶毒,简直就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刺向鲁先生。 “这件事对鲁迅先生的伤害很大,但他从来不轻易评价郭沫若,只是说他是‘才子流氓’。因为他觉得,哪怕是多评价他一句,都会拉低自己的身份。建国后,鲁先生的声望越来越高,这家伙反过来又开始到处宣扬自己和鲁先生是莫逆之交,细数两人之间深厚的情谊,真是厚颜无耻!” “哇!”高梅在旁边认真听着,“这还真是把不忠不义,体现的淋漓尽致呀!” “这些,其实我还可以勉强理解,但第三件让我看不上的他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那桩轰动一时的定陵考古!”陈阳说着,眼睛里似乎燃起了一团火,声音也变得低沉了许多,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言处虽然知道一些关于郭的传闻,但对于定陵考古的往事了解不多,此刻听到陈阳提起,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这事我还真听别人说过,但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我是一点都不知道。” 陈阳重重叹了一口气,见言处也来了兴趣,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当时的新中国百废待兴,哪有那么多经费和精力去搞考古啊!更别提什么先进的探测设备了,咱们国家那时候,在这方面几乎就是一片空白!” “当时国内的很多专家学者,听到郭要打开明皇陵,早就预料到贸然开掘皇陵会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所以都持反对意见。但是,当时的考古工作者的身份,怎么跟他姓郭的比,就这样,他一意孤行,决定打开皇陵。” 陈阳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一直看向窗外,如果那次不打开定陵,相信现在一定还有很多珍贵的文献资料。 言处果然听得更加专注,见到陈阳呆滞了,不由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 陈阳苦笑一声,“后来他就力排众议,不顾一切地开始了的发掘工作。听说他们最初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定陵,而是明成祖朱棣的长陵!” “长陵?” 言处惊呼一声,“他们打开的不是定陵么” “这是一开始定下的目标!” 陈阳叹了口气,“这位姓郭的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传闻,说长陵里藏有完整的《永乐大典》原本。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想着,那可是中华文化瑰宝啊,如果真能找到,那该是多大的贡献啊!” 说到这里,陈阳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结果呢?他们一群人兴师动众,浩浩荡荡地跑到长陵,挖了大半年,愣是连入口都没找到!最后还是误打误撞,才发现了定陵的入口。你说讽刺不讽刺?” “这……”言处听得目瞪口呆,他完全无法想象,这样草率的考古行动,居然比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办的荒唐事还草率。 最让人痛心的是,由于当时缺乏经验,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陈阳一边说一边痛心疾首地拍了一下大腿,“他们居然直接用手去拿那些刚出土的文物!” 那些精美的壁画,因为温湿度骤变,颜色迅速褪去,变得模糊不清;其次,大量的丝绸、字画,因为接触到氧气,迅速氧化、腐烂,变成了一堆粉末;最可惜的是,定陵里还出土了大量的珍贵文献,比如万历皇帝的起居注,还有很多皇家秘史,结果因为保存不当,很多都损坏了。 “这这是太可惜了,”高梅在旁边都噘起了嘴,“要是现在在去拿出来,多好呀!” “接着,就是他最不要脸的事了!”陈阳一边嘴角轻轻翘了一下,“定陵失败之后,他居然还有脸向国家申请,要继续挖掘长陵,他说我们有了定陵的经验,长陵一定万无一失!” “我的天哪,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他把对历史的破坏,当成了一种经验,当成了一种荣耀,这是何等的狂妄,何等的无知啊!” 陈阳越说越气,忍不住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面上,古朴的红木桌面发出一声闷响。 “真是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好好写诗不好么,非得要跨界!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在考古界指手画脚!”说完,陈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幸好当时周及时叫停了他的荒唐行为,要不然……” 陈阳没有再说下去,但语气中却透着一股后怕,仿佛已经预见了长陵被毁的惨状。他沉默片刻,伸手指了指那枚鲜红的印章,语气笃定地说道:“言处,像他这样的人,如果真让他得了宋徽宗的真迹,怕是早就据为己有了,怎么可能还会传到你手里!” 说完之后,陈阳将目光转向另一枚印章,语气变得平静而郑重:“接下来,我们说说这枚徐老的藏印!这枚印章背后的故事,可比那位郭先生精彩多了。” 第1407章 放心,倒霉的不是你 徐达徐老,这位被尊称为「徐半尺」的老人,是当代书画鉴定领域的一座泰山北斗。他出身于收藏世家,自幼便沉浸在古今字画的海洋中,耳濡目染,培养出了对书画非凡的鉴赏能力。 1950年,徐老凭借着精湛的鉴定技艺和丰富的经验,被调入国家文物局,专门负责古书画的鉴定工作,为保护和传承中华民族的文化瑰宝贡献着自己的力量。而徐老最为人称道的,便是他在上世纪30年代,凭借其独到的眼光和严谨的考证,揭开了《富春山居图》真伪之谜。 《富春山居图》是元代着名画家黄公望的传世名作,画中描绘了富春江两岸的秀丽景色,笔墨精妙,意境深远,堪称中国山水画的巅峰之作。 乾隆年间,一幅据称为黄公望真迹的《富春山居图》被进献入宫,乾隆皇帝对此画爱不释手,不仅多次在画上题诗盖章,还将其视为珍宝,妥善收藏。然而,谁也没想到,这幅被乾隆皇帝奉为至宝的《富春山居图》,竟然是一幅高仿的赝品。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久之后,真正的《富春山居图》也流入了宫中。面对这幅真迹,乾隆皇帝非但没有意识到之前的错误,反而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误,在真迹上题字盖章,将其贬为赝品,试图掩盖真相,颠倒是非。20 世纪 30 年代,徐老看到了这两幅《富春山居图》,经过仔细考证,他推翻了定论,还历史以真实面目。 类似这样的事情,徐老可做过不少,而且几乎每次都准确无误。就说那幅郭熙的《溪山行旅图》吧,当年可是轰动一时的大发现。陈阳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跟两人说着徐老的光辉事迹。 高梅果然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哦??这幅画有什么故事吗?” 陈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幅《溪山行旅图》啊,原本被认为是北宋另一位画家李成的作品,在收藏界流传了数百年。后来几经辗转,到了民国时期,被一位私人藏家收藏。” “这位藏家也是个爱画之人,对这幅画视若珍宝。有一次,他邀请了几位书画界的朋友到家中欣赏这幅传世名作。结果,徐老也在受邀之列。” “当时,那幅画就挂在客厅中央,众人围着画作,品评鉴赏,赞叹不已。可徐老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位藏家见徐老神色有异,连忙问道:“徐老,您觉得这画如何?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徐老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这画的确是幅好画,但恐怕并非李成真迹,而是出自郭熙之手。”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要知道,当时李成的名气可比郭熙大得多,如果这画真是郭熙的作品,那价值可就大打折扣了。 那位藏家自然也不肯相信,连忙拿出各种证据,力证这幅画就是李成的真迹。可徐老却胸有成竹,他指着画中一处细节,侃侃而谈,从笔法、墨色、构图等多个方面,详细分析了这幅画的风格特点,最终得出结论,这幅画就是郭熙的真迹无疑。 “当时众人听完徐老的分析,这才恍然大悟,纷纷佩服徐老的独到眼光和渊博学识。后来,这幅《溪山行旅图》被证实确实是郭熙的作品,现在被收藏在台北故宫博物院,成为了镇馆之宝之一。” 陈阳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这样的事情,徐老还做过很多,比如那幅黄公望的《雪夜访戴图》,也是他从一堆赝品中慧眼识珠,才得以重见天日。可以说,徐老为我们国家找回了无数珍贵的文化遗产,是我们当之无愧的国宝级大师。” “哇!陈阳,这徐老听起来比你可厉害了多了!”高梅在旁边感叹道,陈阳笑着看看高梅,这不是废话么,就自己这点本事,在人家徐老面前,几乎可以说什么都不是。 “陈阳,可为什么叫他徐半尺?”高梅撑着下巴,好奇地转向陈阳问道,清澈的双眸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既然自己已经走上了这一行,多知道一点,对自己来说是没有坏处的。 “哈哈,这徐半尺的雅号背后,可是有一段传奇故事呢!”陈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鉴定书画,不比寻常的东西,尤其是名家名画,需要搜集大量的有关文献和其他旁证材料,详加审订考据,方才得以明辨是非。 陈阳得意地一笑,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这可不是吹的!就说这徐老,那眼力,简直绝了!他呀,鉴定书画,根本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又是查资料,又是比对笔迹,他呀,只要看一眼,就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一眼?这也太夸张了吧?”高梅显然不相信。 陈阳笑着点点头,夸张是夸张了一点,但徐老的眼力,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据说,一次一位来访者将画轴徐徐展开,刚看到一片竹叶的梢头,徐老便脱口而出:李方膺!画轴展开,果然是扬州八怪之一李方膺的作品,而且类似的事情,还不止一次。后来一件件事传开了,人们送给他一个徐半尺的雅号。” 说到这里,陈阳心里暗暗想着:如果十咏图不丢,估计现在已经放在他老人家面前了,毕竟上一世参与鉴定的人中就有徐老,也是他跟启功老师,敲锤落音的,可是......这十咏图到底在哪里呢? 想到这里,陈阳收回了思绪,指着千字文上徐老的藏印,“言处,如果这画徐老收藏过,它现在应该存放在故宫,以徐老的性格,怎么会在您的手里?” 言处听完微微点点头,两个人,不同的性格,而且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尤其是这位徐老,现在还在故宫就职,很多人都知道他的事迹,就算这幅起千字文先被姓郭的收藏,后来流了出来,但如果落在徐老手里,应该上交国家了。这是一副拍卖的宋徽宗赵佶千字文  “第三点,那就是乾隆爷的印玺!”陈阳指着那两方鲜红的印记,语气神秘莫测,“我们先不说这两枚印玺有什么问题,就单说乾隆爷这个人吧,那可是个比我还话痨的主儿!” 言处和高梅听到这里,不由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阳接着说道:“大家都知道,乾隆爷酷爱在名家字画上题跋、题诗,恨不得把自己的满腹才华都挥洒上去。他要是真觉得这幅千字文是宝贝,怎么可能忍住不留下点墨宝呢?”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言处的表情,见对方已经被吊起了胃口,才继续说道:“你想啊,这可是宋徽宗的字啊!同为皇帝,乾隆爷看了能没点想法?不得跟老祖宗隔空对话一番?写个‘朕观此作,甚得瘦金体之精髓’之类的?” 陈阳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乾隆爷就在眼前挥毫泼墨。 随后,陈阳把千字文推放到言处面前,指着空白的绢面说道:“可言处您看看,这幅千字文,除了乾隆爷的两枚印玺以外,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这和乾隆爷一贯的作风大相径庭,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 陈阳用手轻轻敲了敲那两枚印玺,仿佛在敲打着言处的心,“这就好比一位大厨得到了一块上好的食材,却只是简单地蒸了一下就端上桌,完全没有发挥出食材的美味,这合理吗?” 言处看着那两枚印章,越看越觉得陈阳说得有道理。这两枚印章盖得虽然清晰,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就像是画蛇添足,与整幅字画格格不入。 “最后,我们再来看看宋徽宗的字!”陈阳将目光看向了言处,认真跟他说着。 瘦金体,是宋徽宗赵佶独创的书法风格,其特点是字体瘦劲,但并不失其神韵,字形较大,却能从中感受到一股傲然风骨。尤其是将字放大仔细欣赏时,更能体会到书写者深厚的功力,字体虽小,却如同巍峨的山峰般挺拔,每一笔,每一划,都像是用铁钩银划刻画出来的一般,在众多字体中独树一帜,令人过目难忘。 这种瘦硬的笔法,如同兰竹般挺拔,要求书写者心境平和,气定神闲,同时还需要深厚的书法功底和文化涵养才能驾驭。 “宋徽宗的字,整体结构匀称,笔画峭拔,筋骨挺劲,给人一种清爽润朗、飘逸灵动的感觉,就像古人所说的‘铁画银钩’。”陈阳一边欣赏着千字文,一边跟言处讲解着,“后世有很多书法家尝试模仿宋徽宗的瘦金体,但大多只得其形,不得其神,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不是皇帝,无法体会到宋徽宗那种‘天下为我’的胸襟和气魄。” 陈阳指着千字文上的字,摇了摇头:“而这幅字,笔法轻浮无力,结构局促小气,转折之处含混不清,所有的捺笔都软弱无力,一看就是缺乏功底的表现。” 他放下千字文,最后总结道,“这样的字,别说和宋徽宗的真迹相比,就连那些模仿得比较好的作品都比不上,因此……” 陈阳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言处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言处,这幅字想弄清楚是真品还是赝品,非常简单,”陈阳摘下手套,轻松的扔到桌子上面,“第一,上面有徐老的字,只要将字递给徐老,问问他收藏没收藏过,就明白了。” “第二,沪上博物馆同样有一幅宋徽宗赵佶的瘦金体千字文,一对照就明白了。”说到最后,陈阳将身体凑近桌面,笑着看向言处,“言处,像您这样身份的人,将这么一幅画挂在家中,要是被别人知道是赝品,面子上......”上海博物馆藏宋徽宗瘦金体千字文  言处深深呼出了一口气,随后眼角微微跳动了一下,脸上浮现一丝冷笑,“我这面子倒是没事,但某个人恐怕要出事喽!” 喂喂喂......这话什么意思?陈阳听完一愣,急忙坐直了身体,他不会......打击报复自己吧? “言处.......”陈阳紧张的看看言处,“要不,我帮您把这字卖喽?但不能走拍卖,凭我个人关系......” “哈哈!”言处一看陈阳的样子,心里就知道他怎么想的了,笑着摆摆手,“陈老板,您多虑了,我指的不是你!咱们继续,继续!” 说着,言处从包里掏出一只方盒子,顺手放在了旁边,并没有递给陈阳的意思。陈阳扫了一眼盒子,看起来一般,大小有点类似后世披萨那么大的盒子,但材质非常普通。 “言处,这盒子里是什么?”陈阳好奇问道。 “哦,几块破玉而已,陈老板,您先看看这件!”这是上拍卖那副宋徽宗的千字文,大家对比一下吧哈哈,这个拍卖了1亿多,真假我可不敢判断,你们自己对比吧! 第1408章 顾明打眼了? “呦呵!”言处刚把宝贝掏出来,陈阳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跟见了外星人似的。他一把抢过那玩意儿,仔细一瞧,嘿,还真别说,这宝贝还真有点意思! 这玩意儿叫八方扁壶,长得就像是被拍扁了的抱月瓶,八个面都溜光水滑的。壶嘴小巧玲珑,像个害羞的小姑娘,壶颈短的几乎看不见,像个脖子粗的壮汉。最有意思的是壶肩上那对螭龙耳,也不知道是哪位能工巧匠雕刻的,那龙须龙爪栩栩如生,就好像要活过来似的,看得陈阳心里直痒痒,恨不得上手摸两把。壶肚子圆滚滚的,像个吃饱了饭的弥勒佛,圈足外撇,像个穿着喇叭裤的时髦青年,通体上下都刻着青花纹饰,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清 雍正窑 青花花鸟八方扁壶  陈阳小心翼翼地把壶翻过来,只见壶肚子上画着各种花鸟。一面画着一只鸭子,正扭着脖子跟天上的同伴眉来眼去,好像在说悄悄话;另一面画着两只胖乎圆的鹌鹑,一只伸长脖子,好像在听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另一只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宝贝,估计是地上有条蚯蚓。  圆窗外面还画着八朵菊花,那花瓣层层叠叠,看得陈阳眼花缭乱,仿佛闻到一股淡淡的菊花香,秋天来了,这菊花也跟着凑热闹。壶底赫然写着「大清雍正年制」六个大字,那字迹苍劲有力。底部  陈阳轻轻抚摸着瓶子,这胎体,细腻光滑,像婴儿的肌肤一样,让人爱不释手。再看那釉色,光亮莹润,白中透着一丝青色,隐隐约约,又透着一股神秘感,就像一位蒙着面纱的绝世美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陈阳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把这壶看了又看,生怕漏掉什么细节。没错,这就是雍正年间的官窑,而且他越看越眼熟,这壶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等等,陈阳看到瓶底处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对了,这不就是当年在佳士得拍卖会上拍出天价的那只八方扁壶吗?2010年,港城,一场轰动整个收藏界的重要华夏瓷器及工艺精品专场拍卖会,最终,这只八方扁壶以7960万港币的天价成交,成为当之无愧的标王。  陈阳清楚地记得,当时他跟着师傅杜明德去参加这场拍卖会,亲眼见证了这只八方扁壶的传奇。当时,师傅杜明德看上了一件元青花执壶,二话不说,直接豪掷400多万拍了下来,那可是400多万啊!当时可把陈阳羡慕坏了,恨不得自己也是个有钱人,能像师傅那样随随便便就花几百万买个物件。 可是,不对啊!陈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把八方扁壶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然后后退几步,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这可把言处和高梅看得一头雾水,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器形、工艺、青花发色、胎质、釉色,都没有问题。陈阳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他抬起头,疑惑地看向言处,心里暗自嘀咕:刚才言处说他刚从加德出来,加德顾明怎么会把这么一件难得物件漏出来呢? 难道说,顾明打眼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雍正官窑啊,以顾明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这宝贝的价值,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陈老板,这物件......”言处小心翼翼地开口了,他说话的语气就像生怕惊扰了一只正在打盹的猫,“这物件... ...不会是有什么问题?”他一边说,一边不安地搓着手,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那只八方扁壶,仿佛那上面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陈阳听言,不慌不忙地摇了摇头,动作轻缓得像是在表演一出慢动作,“这东西嘛...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目前看来,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说着,陈阳伸手将那只八方扁壶轻轻地放回到桌面中央,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这器形,叫做八方扁壶。”他顿了顿,抬起眼皮看了言处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言处啊,您这可是一件雍正年间的宝贝,如假包换的雍正官窑青花花鸟图八方扁壸!至少,在我看来,目前为止,物件本身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哎呦喂,我的陈大老板,您可真是会吊人胃口!”高梅在一旁看着陈阳这番做派,忍不住笑着打趣道,“没问题,您刚才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还整出这么一出‘深沉思考’的戏码,害得我们还以为这物件你看出什么来了呢!” 陈阳听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轻轻摆了摆手,解释道:“我刚才,是在想一个问题...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言处和高梅,最后落在那只八方扁壶上,“我在想,像加德那样的大拍卖行,怎么会把这么一件宝贝给放出来呢?这可是雍正官窑啊!以顾明的眼力,不应该看走眼啊!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听到陈阳这么说,言处非但没有担心,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陈老板,你也太看得起加德那帮人了吧?” “那些人,一个个眼高于顶,自以为是。”言处撇了撇嘴,语气里充满了不屑,显然是因为加德没有留下自己的物件,心里极为不平衡,“他们呀,就是没见过世面!我敢打赌,他们肯定从来没见过这种款式的瓶子,所以就一口咬定这是臆想品,真是笑死人了!” 听到这里,陈阳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顾明会将这件宝贝给漏掉了。 陈阳思绪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他瞬间明白了顾明为何会将这件宝物遗漏。陈阳不禁感叹,顾明说的没错,现在就算翻遍国内三大博物馆的馆藏记录,确实找不到与之相似的藏品。可是,陈阳的心中却清楚地知道,在海峡对岸的弯弯,他们的博物馆里却珍藏着类似的器物。 想必顾明和加德的那些专家们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们对于文物界的信息掌握还不够全面。毕竟,隔着一片海峡,信息交流存在着很大的障碍。陈阳回忆起,即便是到了后世,佳士得拍卖行在拍卖这件八方扁壶时,也是费尽周折,最终与弯弯那边的博物馆进行了比对,才最终确定了这是一件货真价实的雍正年间官窑珍品。 “陈阳,你......”高梅微微嘬了一下牙花子,欲言又止。她秀眉微蹙,目光在陈阳和那只八方扁壶之间来回游移。说实在的,她并非不相信陈阳的眼力,只是这万一要是看走了眼,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这青花颜色,我看着怎么感觉……”她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雍正青花,似乎和眼前这只有些许微妙的差异。 “这跟我以前看过的雍正时期青花发色,好像不太一样啊?”高梅斟酌着语句,尽量委婉地提醒着陈阳,又不能引起言处的不满,高梅只能委婉的提醒了一下陈阳 陈阳听出了高梅话语中的迟疑,他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胸有成竹地说道:“因为这是雍正仿永乐!” 雍正朝仿明永乐宣德时的瓷器比较多,讲究修胎,不见接口。胎釉细致洁白,瓷化程度好,胎体厚薄匀称,釉汁滋润。在青花方面,继承康熙白釉,白中闪青,部分仿明代的苏泥勃青,但不是用进口料,而是用人工点染,使之晕散。胎体略薄,且厚薄均匀;胎质洁白莹润,胎釉结合良好,釉汁滋润。 陈阳指着八方扁壶的一面,继续说道:“你们看这边,画的是两只鸭子,这可不是普通的鸭子,这叫‘二甲传胪’! 因为一只鸭子里有一个甲字,两只鸭子就是‘二甲’,寓意着高中状元,前途无量啊! 另一面呢,画的是鹌鹑和菊花,这叫‘岁岁安居’。 鹌鹑和菊花放在一起,就是‘安居’的意思,稻穗的‘穗’和‘岁’同音,合起来就是‘岁岁平安’,多吉利啊!” 陈阳顿了顿,拿起八方扁壶,轻轻转动,展示给高梅和言处看:“雍正朝瓷器制品如此器大的尺寸不为多见,如此呈八方的器形更为珍罕。八方扁壸哪怕在明朝瓷器中没有,应为清朝所创的新品种。” “此类造型的瓷器制作工艺较圆形器复杂,不能直接拉坯而成。明王世懋着《窥天外乘》记:盖窑器圆者,碹之立就,倏忽若神。独方物即至小,亦须手捻而成,最难完整,供御大率十不能一二,余皆置之无用。” “啥意思?”高梅根本就没听懂,直接开口问道。 陈阳无奈的看了一眼高梅,“翻译过来就是,圆形瓷器相对容易制作,因为可以通过旋转陶盘来成型,速度迅速,技艺娴熟的工匠能够迅速完成。相比之下,方形或其他不规则形状的瓷器制作更为复杂,需要手工捏制,成功率较低?。” 高梅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说这件八方扁壶珍贵呢!原来制作难度这么高!” 陈阳笑着点点头:“所以说,这雍正皇帝不仅是个瓷器爱好者,还是个追求极致的完美主义者!他对自己要求严格,对手下的工匠要求更严格,这才有了雍正一朝那么多精美绝伦的瓷器!” 高梅感慨道:“真是难以想象,几百年前的工匠,竟然有这么高超的技术!” 高梅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在那件精美的八方扁壶上,心中充满了惊叹和敬佩。 说完之后,陈阳抬头看看言处,“言处,这物件您确定要出手么?” 陈阳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眼神却一直没离开过那只瓷瓶,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思考一个世纪难题。他摸着下巴,故作沉思地说:“言处啊,这物件,您是真决定要出手了?” 言处点点头,爽快地说:“当然,陈老板,您就给估个价吧,合适咱们就成交!” 陈阳听完,却没急着报价,而是把瓶子轻轻放回桌上,开始摇头叹气:“哎,这可让我犯难了,这价格嘛……”他故意拉长了语调,眉头紧锁,好像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这价格,可真是不好估啊,这玩意要是搁后世,那可是妥妥的博物馆级别藏品,随随便便一出手,那都是几千万起步的节奏啊!可是,这年头,人们对这种器形的认识还不够,要是真按照后世的价格说,估计言处会以为自己疯了,指不定还得把自己送精神病院去。 陈阳摸了摸鼻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他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言处啊,您也知道,这古董行当,最讲究的就是一个‘眼缘’,您这物件,说实话,工艺确实不错,但是吧……” 第1409章 你在针对我! 陈阳故意顿了顿,观察着言处的表情,只见言处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对陈阳的评价并不在意,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毛,示意陈阳继续说下去。 陈阳见状,心中暗笑,这鱼儿,可是上钩了!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但是啊,这器形,怎么说呢,有点……怎么说呢,有点太超前了!您也知道,现在的人啊,就喜欢那种中规中矩的,您这物件,太有创意了,一般人欣赏不来啊!” 言处听完,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陈老板,您这绕来绕去,到底想说什么啊?” 陈阳见时机成熟,便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道:“言处,您看这样吧,这物件呢,如果现在上拍,在器形方面,恐怕有很多人不认。因为目前在我国三大博物馆中,并没有发现雍正朝类似的器形,既然人的人少,那价格自然要偏低。” “要是私下交易的话,我可以帮您联系几个靠谱的买家,价格方面,肯定比公开拍卖要高一些,您看怎么样?” 言处沉吟了片刻,问道:“那价格方面,您能给个大概的范围吗?” “如果不公开拍卖,咱们还可以走另外一条路子。”陈阳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们拍卖行有一批特殊的客户,我称之为‘黑金vip’。他们都是收藏界真正的大鳄,实力雄厚,眼光毒辣,最重要的是,他们对于一些来路特殊的珍品,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兴趣。” 陈阳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言处的表情,看到对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怀疑,心中暗自得意,接着说道:“当然,这些黑金的身份都是绝对保密的vip,我甚至不能向您透露他们的姓名,只能告诉您,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可以影响到国际拍卖行的价格走势。” “就您这件瓷器,如果经由我手,推荐给这些黑金vip,我相信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激烈争夺。到时候,价格就不是公开拍卖所能比拟的了。”陈阳顿了顿,伸出两根手指在言处面前晃了晃,“两百万?三百万?甚至更高都有可能!当然,最终成交价取决于您对藏品的期望和我的运作能力。” 高梅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黑金vip这个说法,更夸张的是,陈阳竟然声称这些人可以影响国际拍卖行价格走势?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吧!高梅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吐槽:陈阳啊陈阳,为了做成这笔生意,你还真是敢说啊! 言处听完陈阳的话,并没有像高梅预料的那样表现出惊讶或者怀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陈阳所说的黑金vip并不感到陌生。他沉吟了片刻,开口问道:“陈老板,你说的这些黑金vip,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收藏这些来路特殊的藏品?安全么?” 陈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言处,您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用我说得太明白。您只需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他们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和权力,他们收藏这些珍品,不仅仅是为了欣赏和投资,更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陈阳的话,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让言处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后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陈阳,缓缓说道:“陈老板,我相信你的能力,这件瓷器就交给你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安全!我希望这件瓷器的交易,能够绝对保密,不能有任何的风险。” “明白!”陈阳郑重地点点头,他知道,这不仅仅是言处对他的信任,更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考验。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但......我还有一点小小的疑问,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下这件瓷器的来源?您也知道,我需要跟那些黑金解释这件瓷器的来龙去脉vip,才能让他们放心地出手。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泄露任何关于您的信息,只是编个故事而已。”: 言处听完,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回答。最后,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陈阳,缓缓说道:“这是一位英国朋友送我的礼物,具体来源,他也没有告诉我。” 陈阳听完,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有些事情,不必问得太清楚,点到为止即可。他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可以编造出一个完美的故事,让那些黑金相信这件瓷器的价值和来历vip,从而促成这笔交易。 来源嘛,没问题,不就是编嘛,后世拍卖行如何编物件来源的方式,陈阳都会,这对自己来说一点都不难。 陈阳眨了眨眼,给了言处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随后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言处续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吹了吹,浅浅地抿了一口。 “言处,您看,咱们这也聊了半天了,您这宝贝也让我开开眼呗?”陈阳说着,目光落在了言处带来的那个红木盒子上,眼里闪烁着一丝期待。 言处顺着陈阳的目光看向那个盒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伸手将盒子轻轻推向了陈阳,“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几块祖上传下来的玉,陈老板,您给掌掌眼?” 陈阳接过盒子,入手微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扑鼻而来,这盒子本身就是个好东西啊。他心中暗叹,动作轻柔地打开了盒盖。盒盖开启的瞬间,陈阳瞳孔微微一缩,呼吸也不由得一滞。盒子里,静静地躺着十三块白玉,每一块都晶莹剔透,温润如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清乾隆 白玉十二花神矩阵 碧玉镂空圆牌  正中间是一块圆形玉璧,形状像极了含苞待放的花蕊。玉璧中心雕刻着六道圆环,层层嵌套,可以自由旋转,精妙绝伦。圆环一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芝兰、天竹、万年青等花卉,象征着高雅、坚韧和长寿;另一面则雕刻着篆书十二律,分别是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仲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代表着一年四季,十二个月份,以及宇宙的和谐韵律。背面十二律  围绕着玉璧的是十二块形状像古代铜钟的玉佩,每一块玉佩上都雕刻着一种花卉,对应着十二个月份,分别是:正月 梅花 梅蕊传香、二月 杏花 杏林吐艳、三月 桃花 缃桃献媚、四月 芍药 芍药翻红、五月 石榴 安石月晖、六月荷花 瑞荷清丽、七月 葵花 葵心向日、八月 桂花 桂鄂飘香、九月 菊花 金菊庄严、十月芙蓉 芙蓉烂漫、十一月 山茶花 宝珠焕彩、十二月水仙 仙子凌波,花卉的另一面则雕刻着与之对应的四字篆书铭文。仙子凌波正面  陈阳的目光从玉璧扫过十二块玉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些玉的材质上乘,雕工精湛,显然出自名家之手,更难得的是,这十三块玉浑然一体,寓意深刻,显然是一套完整的作品。这样的珍品,如果真是祖传的,那可就太了不得了!仙子凌波背面,十二月花卉图片在文章最后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伸手拿起一块雕刻着兰花的玉佩,仔细端详起来。玉佩入手温润,触感细腻,花瓣的纹理清晰可见,仿佛还能闻到淡淡的兰花香味。 陈阳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一抹惊艳之色在他眼中闪过,心中暗道:你管这玩意叫几块破玉?这要是真的,比你之前那一堆都值钱! “这玉......”陈阳忍不住伸手拿起一块白玉,细细端详起来。他轻轻摩挲着玉质,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润触感,脑海中思绪翻涌,这加德拍卖行的人真是有眼无珠,这么好的东西居然拒之门外? 不过话说回来了,加德都拒之门外了,这么好的物件,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他是真还是假呀! “这玉……”想到这里,陈阳故意顿了顿,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将白玉放回盒子里,“倒是说的过去,不能说上乘,但也算不错的物件。”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就是雕工太一般了,可惜喽,这要是雕工再好一些,再编个故事,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陈阳说着话,将盒子轻轻推回给言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如果言处您想自己留着,就留着;如果不想留着的时候,我找个大头,帮你出手。” 言处接过陈阳推来的盒子,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轻轻地放在了自己面前的茶几上。 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用茶盖轻轻拨了拨漂浮的茶叶,眼皮微微抬起,目光却像鹰隼般锐利地扫过陈阳的脸。陈阳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仿佛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言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像是洞悉一切的老狐狸,慢悠悠地说道:“陈老板,您的眼力可不是一般人哪,这玉您可得仔细看看。这要是看走眼了,传出去,那可就……”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眼角余光却一直瞄着陈阳的反应。 陈阳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他暗自腹诽:好你个言处,你这是在给我下套啊!你自己都搞不清真假的一堆破烂,偏偏这白玉你就这么肯定?你这是拿我寻开心呢? 虽然内心翻江倒海,但陈阳毕竟是老江湖了,脸上依然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微笑,故作镇定地说:“言处您说笑了,我这点微末道行,哪里比得上您老江湖?您既然这么说,想必是对这白玉另有见解?不妨说出来听听,也让我学习学习。” 陈阳正襟危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可额头上还是忍不住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故作轻松地端起茶杯,想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心虚,可手却不太听使唤,茶杯在唇边晃了好几下,愣是没喝进去一口。 言处看着陈阳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还伸出手指点了点陈阳,调侃道:“陈老板,难怪都说你们生意人都是人精,果然名不虚传啊!” 他放下茶杯,把装着白玉的盒子又推回到陈阳面前,脸上的笑容变得认真起来:“陈老板,实话跟您说吧,这套白玉,是我一位朋友在1992年的时候,在佳士得拍卖行,以一百多万港币的价格拍下来的。您也知道,这可是清乾隆年间的白玉十二月令组佩,价值连城啊!您再仔细瞧瞧,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我去!」陈阳听到这里,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言处说的没错,这套白玉组佩确实是在1992年的佳士得拍卖会上出现过,至于具体成交价是多少,他就不太清楚了。毕竟那些都是后世的事情了。 此刻,陈阳心里真是后悔莫及,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早知道就不装这个逼了,直接说实话不好吗?谁能想到,这言处带了一堆破烂,偏偏就这套白玉,他了如指掌!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想到这里,陈阳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故作镇定地问道:“哦?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啊!既然这样,言处,那你这套宝贝,在加德的时候,他们是怎么跟您说的?既然是从佳士得拍卖而来,他们为什么没留下呢?” 这回我看你怎么说!陈阳决定将计就计,他决定顺着言处的话往下说,陈阳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在提醒着言处,他已经识破了他的伎俩。 你不是刚从加德出来么?那既然是佳士得拍出的真品,那加德为什么没有收呢? “加德?”言处玩味地笑了笑,抱着肩膀,好整以暇地看着陈阳,“我压根就没拿给他们看!” “什么?” 陈阳顿时傻眼了。 “他们把我之前拿出来的几件都否定了, 我还有必要把这套白玉拿出来自取其辱吗?” 言处笑着反问道。 我......我艹!你......你tmd......该拿的不拿,不该拿的瞎拿,你这是分明是在针对我呀! 陈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到四月前后最后四个月中心正面图案背面12律 第1410章 打个配合 “佳士得拍卖回来的?”陈阳眉毛一挑,眼睛瞪得像铜铃,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顺手就把盒子拉到了自己面前,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抢银行。 “啧啧啧,佳士得啊,那可是个好地方,听说那儿的拍卖师都是语言艺术家,随便说几句话就能把一件破烂儿卖出天价。”陈阳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块玉,放在眼前装模作样地端详着。陈阳一边煞有介事地评价着,一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言处的表情,心里却在嘀咕: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把来路堵死了,我还怎么砍价啊?不行,得想个办法绕过去,这要是真给他按市场价,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脸上堆起人畜无害的笑容,对着言处问道:“言处啊,这东西,有发票吗?” 高梅一听,差点没忍住笑喷出来,狠狠瞪了陈阳一眼,心里暗骂:你个活宝,送礼要什么发票,人家言处好心好意来送东西,你还问人家要发票,你怎么想的啊你! 言处显然也被陈阳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愣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 陈阳不依不饶,继续笑眯眯地问道:“那......有证书吗?” “陈阳!”高梅终于忍不住了,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陈阳一脚,疼得陈阳龇牙咧嘴,心里暗暗叫苦:我的好婶子,你倒是轻点呀,我这不是都为了拍卖行好么? 高梅没好气地瞪了陈阳一眼,转头对言处赔笑道:“言处,您别见怪,陈老板他在古董圈子混久了,说话做事就这副德行,您多担待!” 言处倒是不以为意,笑着摆摆手,示意高梅不用解释,然后饶有兴趣地看向陈阳说道:“没事陈老板是专业的,我倒想听听陈老板怎么说,让他继续说。” 陈阳揉了揉被踩疼的脚,小心翼翼地把玉放回盒子里,又拿起另外一块,装作仔细端详的样子,一边看一边说道:“言处,您也知道,这古董行当,跟其他行业不一样,这里面水深着呢,最忌讳的就是掺杂感情因素,我们这些做古董生意的,只看东西,只跟古董对话,其他的,一概不理!” 说着,陈阳将手中的玉郑重其事地放到桌面上,抬头看向言处,眼神坚定,语气诚恳:“我们不会管这物件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也不会问您是怎么得来的,我们只看东西本身,是真是假,物件自己会告诉我们!” “打个比方,就说我父亲吧,他拿着一件东西来找我,说陈阳啊,这东西是从你店里买的,你给掌掌眼,看看是真是假……” 陈阳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他的父亲就站在面前,“这时候,我可不会因为他是我的父亲就手下留情!东西是真的就是真的,是假的,就是假的!别说是我父亲了,就算是我师叔宋青云,就算是我师爷宋开元,他们要是拿东西来,我也一样!只要我一看,东西不对,那就是不对,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陈阳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言处的表情,见他听得津津有味,便继续说道:“言处,您能上我们拍卖行送东西,那是看得起我们!如果东西是真的,那您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回报,我也能赚点辛苦钱,这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说着,陈阳把盒子推向言处,一脸真诚地说道:“不过,既然这东西是言处您的朋友赠送的,那我也不能夺人所爱,对吧?” 陈阳这番话,说得言处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他回过头,目光再次落在那几件玉器上,原本觉得温润美好的玉,此时在他眼里却蒙上了一层疑云。陈阳说得的确在理,如果东西是真的,他没必要拒绝这笔生意,毕竟拍卖行也要赚钱。 难道,这玉器真的有问题?言处倒是也见过,一些古董商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把真的说成假的,把假的说成真的,反过来想,如果是普通人送来的东西,或许陈阳和高梅有骗他们的可能,但自己是什么身份?谁敢,谁又能骗到自己头上?想到这里,一种被欺骗的愤怒和难堪涌上心头,难道说,真的是朋友欺骗了自己? 正当言处眉头紧锁,在心里反复琢磨着陈阳话中深意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地响了起来,这声音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房间里略显沉闷的气氛。 “谁啊?”高梅眉头一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好好的谈话被打断,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痛快。 “高老板,是我。”门外传来了秦浩峰爽朗的声音,带着一丝夏日的燥热和一丝讨好的意味。 “进来!”高梅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在嘀咕,这小子,平时也没见他这么积极过,今天怎么还主动送上门来了? 秦浩峰轻轻地推开门,脸上堆满了笑容,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热情洋溢。他先是对着屋里的三位微微躬了躬身子,然后才笑呵呵地说道:“高老板,陈老板,大炮哥说来了贵客,我看这天气怪热的,特意给大家买了冰棍解暑。” 说着,秦浩峰便轻手轻脚地走到桌子旁边,将手里的一袋冰棍放在了桌子一角,还特意冲着陈阳挤眉弄眼地示意了一下,那眼神仿佛在说:哥,够意思吧,还是我想着你! 做完这一切,秦浩峰就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了,毕竟这屋里三位大佬,他一个小喽啰可不敢久留。秦浩峰放下冰棍,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陈阳开口叫住了。 “小峰啊,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陈阳笑呵呵地说着,伸手拿起一根冰棍,递给了高梅,又拿起一根递给了言处,最后才拿起一根自己吃了起来。 他一边吃着冰棍,一边笑眯眯地看向秦浩峰说道:“小峰啊,你跟着我也两三年了吧,今天当哥的考考你。” 秦浩峰微微一愣,心里暗道:怎么突然想起考我了?难道是有什么深意?他一脸疑惑地看向陈阳,不知道陈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秦浩峰心里咯噔一下,他抬头看了陈阳一眼,只见陈阳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小子,看你的了! 陈阳指着桌子上的那盒玉佩,对秦浩峰说道:“小峰,你过来看看,这组玉佩的年代、玉质如何?” 小峰?秦浩峰听到陈阳对自己的称呼,心里更加疑惑了。平日里,陈阳和柱子都喜欢叫自己糖豆,今天怎么突然改口叫自己小峰了?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暗示?这玉佩一定有事呀! 秦浩峰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到桌子旁,低头看向那盒玉佩。只见这组玉佩色泽温润,晶莹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他伸手拿起一块玉佩,仔细端详起来。这玉佩入手温润,触感细腻,一看就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玉佩上的雕工更是精湛绝伦,刀法娴熟老练,细微之处处理得干净利落,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秦浩峰心里暗暗吃惊,这组玉佩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珍品!他抬头看了看陈阳,又看了看言处,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他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不好意思挠挠头,对陈阳说道:“哥,您和高老板在这里招待贵客,我这没学几天的眼力,就别献丑了吧?” “没事,你就说说你的看法,我也想看看陈老板的高徒,到底是什么水平。”高梅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言处倒是先说话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撕开一根冰棍的包装纸,饶有兴致地看向秦浩峰,示意他尽管说。 陈阳也在一旁笑着附和道:“是啊,小峰,你就说说你的看法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冲着秦浩峰眨了眨眼睛,示意他随机应变。 秦浩峰没办法,只能伸手从盒子里拿出一块玉佩。入手温润,触感细腻,他知道这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他假装仔细看着,心里却在飞快地琢磨着陈阳的用意。 陈阳突然叫他小峰,又让他看这组玉佩,这分明是不想让言处看出破绽,是让他帮忙打掩护啊!这组玉佩做工极其精湛,刀法娴熟老练,细微之处都处理得干净利落,沁色更是均匀自然,一看就是出自皇家工匠之手,应该是清代乾隆、嘉庆年间的物件。 以自己对陈阳的了解,这件东西肯定价值不菲,所以陈阳才故意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想把这物件留下来。可是,自己应该怎么说呢?秦浩峰低头一块块看着玉佩,心里不停地琢磨着:哥让我说年代和玉质,却没让我说雕工如何……雕工如此之好的玉佩,一看就是出自皇家工匠之手,我都能看出来,哥也一定能看的出来,说玉不说功,等于没说……想到这里,秦浩峰大致明白了陈阳的用意。 “哥,这可是好东西啊!”秦浩峰拿起一块玉佩,放在眼前细细端详,一边看一边笑着对陈阳说道,“这玉,温润细腻,一看就是上好的和田玉,而且是顶级的羊脂白玉!您看这玉质,纯白无瑕,一点杂质都没有,简直就像是从羊脂里凝结出来的一样。还有这光泽,莹润如脂,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真是漂亮极了!” 秦浩峰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拿起玉佩在手里掂了掂,接着说道:“还有这分量,沉甸甸的,一看就是真材实料。您再看这包浆,自然温润,一看就是经过了多年的把玩和摩挲出来的。” 听到秦浩峰对玉佩的评价如此之高,言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转头看向陈阳,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同时,他轻轻咬了一口冰棍,心中暗道:你教出来的人都对这玉佩赞不绝口,我倒要看看,你一会儿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陈阳不动声色地接过玉佩,只是微微一笑,示意秦浩峰继续说下去。 秦浩峰清了清嗓子,指着玉佩上雕刻的花纹,故作高深地说道:“哎,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这也不知道是哪个败家玩意儿雕的,简直是暴殄天物啊!”他痛心疾首地摇摇头,“这么好的玉,就该配上最好的雕工,这才能显出它的价值来,现在倒好,全给糟蹋了!” “哦?怎么说?”陈阳饶有兴致地问道,仿佛对秦浩峰的评价很感兴趣。 秦浩峰拿起一块雕刻着水仙花的玉佩,摆在陈阳面前,指着上面的花纹说道:“哥,你看看这玉的包浆和沁色,绝对是乾隆或者嘉庆年间的物件,可是这雕工,哎,简直是一言难尽啊!” 他指着玉佩上的花瓣,痛心疾首地说道:“哥,你看看这雕的是什么玩意儿?这叫君子兰吗?这叶子雕的也太窄了吧,一点都不舒展,君子兰的叶子应该是宽宽的、厚厚的,多大气!还有这雕刻的线条,歪歪扭扭的,一点都不流畅,一看就是清晚期,甚至更像是民国时期的手艺,这要是乾隆年间的雕工,那可是要杀头的!” “什么君子兰!”陈阳突然提高了声音,猛地一拍桌子,把秦浩峰吓了一跳,“这明明是水仙!你这小子,连水仙和君子兰都分不清,还敢说自己是学古玩的?以后出去别说是我陈阳的徒弟,丢人现眼!” “是,是,哥,我错了,我错了!”秦浩峰连忙点头哈腰地认错,一边还不忘为自己辩解道,“不过哥,这也不能怪我啊,您看这水仙雕刻的,一点都不像啊!这要是雕刻的像一点,我肯定能认出来!” “行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陈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秦浩峰赶紧离开。 秦浩峰转身冲几人微微笑了一下,出门之后,长舒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拍了拍胸口,庆幸自己反应快,要是换成柱子,肯定就露馅了。他脑海中浮现出柱子大大咧咧的性格,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过,随即他又陷入了沉思,自己一向自诩聪明,怎么就把那么重要的十咏图给弄丢了呢?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说出去真是太丢人了!一想到这里,秦浩峰就感到一阵懊恼,十咏图啊十咏图,你到底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出现呢?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思绪万千。 秦浩峰带着满腹的心事转身出去了,陈阳将玉佩重新放回到了盒子里,看着言处微笑了一下,“言处,见笑了。这小子跟我是发小,刚跟我学了不到三年,眼力尚欠,您别见怪。” 第1411章 帮我换幅王铎 言处一言不发,脸色如同阴云密布的天空,心中翻江倒海,一个毛头小子,学艺不过三年,竟然能看出这玉佩雕工存在问题,那这玉佩的猫腻就太明显了。 一种被愚弄的羞愤感涌上心头,言处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他用力地咬了咬牙,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伸手从盒子里拿出一块玉佩,双眼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玉佩,仿佛要把玉佩看出一个洞来。 玉佩温润细腻,包浆自然,的确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和田玉,可是雕工……言处越看越觉得别扭,线条生硬,刀法稚嫩,完全没有大师的风范。 确实如此,这雕工,简直是糟蹋了这块好玉!言处心中暗骂,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刀般射向陈阳,语气冰冷地说道:“陈老板,也就是说,这玉本身没有问题,问题出现在雕工上,那价值……” 陈阳咬了一口手里的冰棍,看到冰棍要融化,甚至还舔了一下,目光在高梅和言处之间来回移动,仿佛在权衡着措辞。他嘴里嚼着冰棍,随后将冰棍咽下去说道:“言处,这么说吧,这块玉,它就像是一匹千里马,本来是可以驰骋疆场的良驹,却被人……”陈阳顿了顿,做了个挥鞭的动作,“而现在却被人套上了破车,还非得让它拉磨,你说这……” 陈阳摇摇头,狠狠咬了一口冰棍,一脸惋惜,“暴殄天物啊!” 言处眉头一皱,问道:“陈老板的意思是……” 陈阳叹了口气,解释道:“如果这块玉没有被雕琢,那它的价值,就好比是这匹千里马,自由驰骋,价值连城!可是……”陈阳加重了语气,“现在被人雕刻了,而且工艺还不精,就好比给这匹千里马套上了破车,还让它拉磨,你说这马还能跑起来吗?它的价值还能体现出来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陈阳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如果这玉是清代的工匠雕刻的,那还好说,毕竟年代久远,也算是一种传承,价格不会有太大变化。可您这……” 陈阳摇摇头,叹了口气,“民国时期的工艺,这就好比是给千里马套了个现代的破车,这已经属于老马拉破车了,价值……”陈阳摇摇头,表示惋惜,“这我就说不好了。” 言处听完陈阳的话,低头沉思起来。他虽然不懂玉,但陈阳的比喻却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块玉的价值,因为雕工的原因,已经大打折扣了。想到这里,言处又看了看高梅,最后看着两人说道,“陈老板、梅姐,这玉我放在你们这里,怎么处理我不过问。” “我想问问,能帮我换一张王铎的字么?” 王铎?那是谁?高梅听完愣住了,这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呀? “王铎?明代书法家,神笔王铎?”陈阳听完在旁边皱起了眉头,试探着向言处问道。 言处点点头,“对,就是那个王铎。” “这......”陈阳有些犹豫,脑海里快速地盘算着。这个年代,王铎的字虽然在市面上流通的不少,价格也不算太贵,平均下来也就是十几万一幅,贵的也就百万左右。但是陈阳心里清楚,再过十年,等人们意识到王铎书法价值的时候,价格可就成倍地往上涨了。按照道理来说,现在用这么一套玉佩组合换王铎的一纸书法,这买卖倒是合适...... “没问题,没问题!”高梅在旁边听完笑呵呵说道,“言处,您别说换了,您就是向我们要一副,我们能不给您么?” 陈阳心里暗自嘀咕,转头诧异地瞥了高梅一眼,梅姐这会儿倒是挺大方,只是她知道王铎的字画现在什么行情了吗?2010年左右,王铎有几幅作品在市场上可是能卖到四五千万的价格,那可是天价啊!就这么轻飘飘地答应送给言处,也不怕亏本? 陈阳心里暗暗摇头,这梅姐,还是那么风风火火的性格,做生意都不带过过脑子的。 陈阳正想着,只听高梅话峰一转,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可我们现在手里没有,这......”她故意拉长了尾音,观察着言处的反应。 “没事,”言处微微摆摆手,仿佛看穿了高梅的心思,伸出了三根手指向高梅说道,“梅姐,只要三个月内,年前帮我找到就可以,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要保真,第二要拿的出手,至于价格......”言处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移向桌上装有玉佩的盒子,“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加。”言处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陈阳听完,眉头微微一皱,抬头看了一眼言处,又看了看高梅。高梅此时也正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陈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王铎的字画可不是小数目,万一到时候找不到合适的,或者价格超出了预期,该如何收场?他斟酌着言辞,缓缓说道:“言处,字画这东西,我们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过我倒是可以托朋友帮你找找看,可我们不敢保证,别到时候......” “没问题,”言处笑着摆摆手,打断了陈阳的话,之后将手往桌面上轻轻一放,发出一声轻响,将陈阳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如果没找到,到时候你们这物价不也差不多卖出去了吗,如果找到了,互相一抵,要是差钱,我在补给你们就好了。”言处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最关键的是......”言处一边嘴角轻轻翘了起来,一指陈阳和高梅,“你们专业!” 陈阳和高梅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无奈。言处这番操作,分明是想空手套白狼,用一套价值不高的玉佩,换取未来升值空间巨大的王铎书法。 高梅心里清楚,这笔交易看似公平,实际上是他们吃了暗亏,但她还是笑着点了点头,爽快地答应下来。陈阳心里则暗暗叫苦,原本打算将这套玉佩高价卖出,用以弥补私藏八方扁壶的亏空,几年后待八方扁壶升值,还能大赚一笔。 现在倒好,这笔钱还没捂热,就要先填补到王铎的书法上去了。可是转念一想,为了在京城站稳脚跟,像言处这样的人脉关系必不可少。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手中自然少不了珍玩古董,一来二去,少不了要和自己打交道,权衡利弊,少赚点就少赚点吧。 送走了言处,陈阳无力地瘫坐在拍卖行大厅的沙发上,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硬仗。他揉了揉太阳穴,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与言处讨价还价的场景。 言处那精明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一切,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虽然最终留下了言处那些宝贝物件,但也因此搭上了一个人情,答应帮他寻找一幅王铎的真迹。 “王铎,王铎……”陈阳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感觉一阵头大。现在倒好,自己的十咏图还没找到,又要帮别人寻宝,这简直是雪上加霜。他忽然想起之前看过一本古籍,里面记载着一段关于王铎的轶事:据说王铎晚年痴迷炼丹,曾在一处山洞中闭关修炼,并留下了不少珍贵字画,这么看来当年王铎也应该卖了不少字画,或许不会那么难吧! 这时,秦浩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哥,我刚才表现的还行吧?”陈阳抬起头,看着一脸邀功的秦浩峰,笑着点点头,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行啊,小子,你这眼力进步不少,居然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好东西了!” “当然,”秦浩峰一脸得意,“哥,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带出来的。不过我还是没看懂,那是乾隆的,还是嘉庆年的?” “乾隆的,”陈阳笑呵呵看着秦浩峰说道,“多了不用看,你就看玉璧中心雕刻着那六道圆环,层层嵌套,可以自由旋转,一看就是乾隆年宫里皇家玉工匠的手艺。” 秦浩峰兴奋的一拍手,“那这次咱们不又掏上了!” “掏上什么了?”陈阳伸手拍了一下秦浩峰肩膀,“咱们可爱的梅姐,答应给他找一副王铎的字!” “王铎?那是谁?他的字很贵么?”秦浩峰眨巴着眼睛问道。 陈阳简单跟秦浩峰说了一下王铎,一手草书,闻名天下,算是明代草书的最高水平,另外行书和小楷也是非常不错,“可惜,他的字可不好找,这又是一件头疼的事。”他叹了口气,感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陈阳给秦浩峰和谢明轩讲着八方扁壶和白玉十二月花玉佩组合,这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物件,不大一会宋敏就过来了,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东西,显然没有什么兴趣,将手中的档案袋放到了陈阳面前。 “检测报告,你自己看看吧!”说着,宋敏就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抱着肩膀,低头也不知道思考着什么。 陈阳拿起检测报告,大致看了一遍,里面充斥着各种专业术语,他大部分都看不懂,但看到最后结论,他还是忍不住将身体靠在椅子后背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十咏图没有丢,现在自己就可以回去专心研究云山了,可是现在……想到这里,陈阳的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而此时的陈阳还不知道,就因为十咏图一丢,在京城耽误了时间,为接下来的事情埋下了伏笔,后面的灾难,让陈阳整个团队差点全部报废。 第1412章 小豆子,我嫁给你好么? 坐在街边冷饮店的凳子上,小豆子正专注地对付着一根老冰棍。炎炎烈日下,冰凉甜蜜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阵透心的舒爽。他满足地眯起眼睛,享受着午后的闲暇时光。 坐在他对面的翠花则慢条斯理地喝着汽水,透明的玻璃瓶身上凝结着一层细密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芒。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她时不时地撩拨一下耳边的发丝,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风情。 翠花放下汽水瓶,目光灼灼地盯着小豆子,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小豆子,我刚才特意去打听了一下,这家拍卖行,除了古董珠宝,字画生意也做得相当红火,你懂我的意思么?”翠花故意拖长了尾音,眼波流转,意味深长地看了小豆子一眼。 小豆子听到翠花的话,猛地抬起头,嘴里还含着没吃完的冰棍,含糊不清地问道:“当然懂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回去跟二掰说一声,明天拿这来等着拍卖。” 小豆子笑着嚼着冰棍,“要说,这拍卖行就是好,东西往里面一放,拍卖完之后人家把钱打到账户里,取钱时候连面都用漏,想抓咱们都没地方抓咱们。” 听到小豆子这么说完,翠花并没急着接话,而是把玩着手里的玻璃瓶,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她把汽水放到一边,用手背轻轻推了推小豆子,故作随意地问道:“那你说,你分完钱之后,最想干啥?” “最想干啥?那还用问,当然是娶媳妇喽!”小豆子正沉浸在发财美梦里。 “傻样吧!”翠花听完调笑了一下,她把身体又往小豆子那边靠了靠,几乎快要整个人都贴上去了,小豆子只觉得一股香风扑面而来,混杂着翠花身上特有的脂粉味,让他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小豆子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想躲开翠花的热情,可翠花却像块牛皮糖一样,粘在他身上怎么也甩不掉。他偷偷地瞄了一眼翠花,只见她正用一种期待的眼神望着自己,那眼神仿佛能把人融化。 “说说呗,小豆子,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 翠花的声音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听得小豆子骨头都要酥了。 “我啊,我当然要找……”小豆子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起来,“就要那种跟电视上的明星一样的!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身材也要好……”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娇妻的模样。 “啧啧啧,看看电视里那些明星,哎呦喂,那皮肤,那身材,啧啧……”小豆子说着说着,眼睛都直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听到小豆子这番话,翠花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笑得花枝乱颤,整个身体都靠在了小豆子身上,小豆子能清晰地感觉到,翠花那对大团,正随着她的笑声,在自己胳膊上轻轻摩擦着。 “哎呦,小豆子,你可笑死我了。”好不容易止住笑,翠花抬起头,用一种看土包子的眼神看着小豆子,“还找明星?小豆子,你可真敢想啊!” “怎么就不敢想了?我告诉你,我以后可是要……”小豆子被翠花这一激,顿时来了劲头,他猛地一拍大腿,摆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开名车、睡名模、住豪宅,这可是男人一生的三大梦想!我告诉你,要是我有钱了,这些我全都要实现!” 小豆子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豪气冲天,仿佛他已经成了世界首富一般。可他这副模样,落在翠花眼里,却显得格外滑稽可笑。翠花强忍着笑意,一把拉住小豆子的胳膊,将自己的身体再次凑了过去。这一次,小豆子闻到了一股更加浓郁的香水味,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体香,让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小豆子,我问你,” 翠花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快要贴着小豆子的耳朵说话了,“我跟那些女明星比起来,差么?” 翠花的脸蛋本就生得好看,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小豆子,白里透红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小豆子不由自主地顺着翠花的脸蛋往下看,那对饱满的大团更加呼之欲出,盈盈一握的腰肢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搂。怪不得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往日里翠花在家总是穿着宽松的衣服,她平时在家总是穿着宽大的旧衣服,将好身材遮掩得严严实实,但出来干活时换上的衣服,却将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展露无遗,实在惹火。 “翠花,你长得绝对是漂亮,要是好好打扮一下,去演电视剧绝对没有问题!”小豆子说到这,脑海中浮现出翠花穿着华丽戏服,站在聚光灯下,万众瞩目的画面,“我跟你说,你就缺一个机会,万一哪天被星探发现了,你就大红大紫了!到时候你就飞黄腾达了,别忘了小弟我啊!”小豆子越说越兴奋,仿佛翠花成为大明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你小子,就会拿我寻开心。”翠花笑着轻轻打了小豆子一下。 “我说的可是真的。”小豆子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你想想,你本来就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只要稍微包装一下,绝对秒杀那些当红小花旦!到时候你成了大明星,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豪车、豪宅,应有尽有!想想都让人羡慕啊!” “小豆子,你这张嘴啊,真是能说会道,我都被你说的心动了。”翠花笑着说道,但笑容中却带着一丝苦涩。 小豆子并没有察觉到翠花的异样,接着说道:“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这个小老弟啊,给我签个名什么的,我拿出去倍儿有面子!” 听小豆子夸完自己,翠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轻轻拍了小豆子一下,“你小子倒是会说话,净会哄我开心。”说完,翠花却突然沉默下来,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脸上笑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落寞和忧伤。 小豆子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糟糕,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怎么翠花姐突然变得这么伤感?他赶紧凑到翠花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咋了,翠花姐?我说错话了?” 翠花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汽水瓶子,仿佛那上面刻着解不开的心事。小豆子也不敢再追问,只能干巴巴地坐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猜测着翠花的心思。 过了一会儿,翠花终于抬起头,再次看向小豆子,眼眶却泛起了一层水雾,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她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小豆子,姐嫁给你好不好?” 啥?小豆子好像被雷劈中了一样,脑袋里嗡嗡作响,翠花的这句话让他顿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两只眼睛愣愣地看着翠花。翠花长得确实漂亮,这是毋庸置疑的,从他第一眼看到翠花的时候,就被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迷住了。 可是,小豆子心里也清楚,自己家境贫寒,家里只有一间破泥坯房,而且自己这张脸上还坑坑洼洼的长满了痤疮,别说是翠花了,就连村里那些皮肤黝黑,五大三粗的姑娘都看不上他,媒婆前前后后也给他说了好几次亲,可最后都因为他的条件太差而告吹了。 可是,今天,翠花竟然主动提出要嫁给他,这让小豆子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翠花姐,你别瞎说,”小豆子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仿佛翠花的话语是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你怎么能看上我呢?”他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小豆子慌乱地低下头,用脚尖无意识地踢着地上的石子,一颗心却在胸腔里怦怦直跳,像是要蹦出来一样。 翠花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小豆子,还真是实诚得可爱。她伸手握住了小豆子粗糙的大手,一股暖流顺着掌心传递过来,让小豆子心头一颤。 小豆子被翠花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触电般地缩回手,可是翠花握得很紧,他根本就抽不出来。翠花的的手柔软温暖,像是春日里晒过的棉被,带着阳光的味道,小豆子从来没被女孩子这样碰过,他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小豆子,”翠花的声音温柔得像春日的微风,一丝丝往小豆子脸上吹着,“你也是农村来的,我也是农村来的,咱们背井离乡,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能多挣点钱,衣锦还乡,回去盖几间大瓦房,过上好日子么?” “可现在咱们过的什么生活?”翠花握紧了小豆子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懑和无奈,“咱们累死累活,像牛马一样干活,到头来,钱都进了二掰和三姑的腰包,咱们到手的就只有那么一点点辛苦钱!地方住的跟家里猪圈有什么区别,吃的也就那样,连口肉都吃不上。咱们成天干活,得到啥了?还不是被人呼来喝去,像条狗一样!” 翠花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她仿佛看到自己和小豆子日复一日地辛勤劳作,却只能换来微薄的回报,而二掰和三姑却坐享其成,过着舒适的生活。 小豆子低着头,任凭翠花攥着自己的手,他一言不发,但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翠花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样敲打着他的心房,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悲惨的处境。是啊,他们来城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改变命运,过上好日子吗?可是现在呢?他们依然像驴一样被二掰和三姑驱使着,看不到任何希望。 翠花见小豆子不说话,知道他已经开始动摇,于是接着说道:“小豆子,现在咱们有机会了。你把画偷出来,咱俩往这家拍卖行一送,去隔壁城市找个地方先住着,等钱一到账,咱俩就离开这里,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块地,盖上几间房子。”翠花的声音里充满了憧憬,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和小豆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一边说着,翠花一边靠近了小豆子,将脸颊轻轻地贴到小豆子粗糙的脸上,语气轻柔地说道,“到时候,你耕地,我挑水;你劈柴,我做饭,我再生几个孩子,男娃像你,女娃像我,等三年五载风头一过,咱们带着孩子回去接你父母过来,让他们也享享福。” 翠花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她描绘的画面是那么美好,那么诱人,让小豆子无法抗拒。 翠花将自己的手和小豆子的手紧紧地扣在一起,十指相扣,仿佛要将两人的命运紧紧地绑在一起,她扭捏着说道,“小豆子,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想想,机会可就这一次。”翠花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渴望,她希望小豆子能够抓住这次机会,和她一起改变命运。 小豆子听完,猛地抬起头,一脸吃惊地看着翠花,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翠花姐,你的意思是说……”小豆子的话语断断续续,他被翠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嘘!”翠花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按在小豆子的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她挎着小豆子的胳膊,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语气温柔地说道,“你懂我就行,这票干完了,咱俩就金盆洗手,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再也不用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好不好?” 翠花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她相信小豆子一定会答应她的请求。 小豆子喉咙微微动了几下,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翠花的这个想法,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疯狂了。他皱起眉头,内心充满了挣扎。他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他又无法抗拒翠花给他描绘的美好未来。如果真的成功了,那他就可以摆脱现在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过上梦寐以求的好日子了。 小豆子的脑海中浮现出二掰和三姑凶神恶煞的面孔,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后果不堪设想。可是,一想到那笔巨款,想到自己和翠花未来的幸福生活,他的内心又开始动摇起来。 想到这里,小豆子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眼睛里却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可……翠花姐,这么做不好吧?再说了,那画就锁在二掰床头柜子里,我想偷也偷不出来呀?” 小豆子还是有些犹豫,他不敢轻易地迈出这一步。 翠花听完微微一笑,抬手隔着小豆子的衣服,在他胸前轻轻划过,语气轻松地说道,“这不是有我么?只要咱俩打个配合,那画还不是手到擒来!咱们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翠花的眼神里充满了自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说着,翠花向小豆子使了一个眼色,“先拿这家伙练练手,把今天的活干了!” 第1413章 来自翠花和小豆子的配合 翠花的眼神就像雷达精准制导,直指人群中那个刚从万隆拍卖行走出来的倒霉蛋——言处。他站在街边,那姿势,活像个招财猫,只可惜来往车辆对他视而不见。言处时不时地抬起手腕,看看手表,眉头也跟着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看半天没一辆出租车停下,他认命地拎起包,迈着步子往前走去。 他刚转过街角,就见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风风火火地朝他走来。这女子低着头,走得飞快,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赶着去投胎。言处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往旁边躲闪。可还没等他挪步,身后就传来一声粗犷的喊声:“让一让,我着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股神秘力量狠狠地推了一把。言处顿时感觉自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不受控制地向前飞去,然后「砰」的一声,跟那位走路带风的女士撞了个满怀。 “哎呦!”姑娘被撞得四仰八叉,手里的包也飞了出去,手里的包也飞了出去,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姑娘哎呦这一声,比杀猪还惨烈。 “走路不长眼睛啊,这么大的人看不到吗!”姑娘坐在地上,怒火冲冲地瞪着言处,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言处顿时慌了神,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你了,本来想躲开的,可是后面有人推了我一下……” “你看到了?有人推你一下,人呢?我看你就是故意往我身上撞的,你个臭流氓!”女子显然很激动,继续瞪着眼睛吼道。 言处四下看了一眼,刚才跑过去的那人,早就不见了踪影,言处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今天真倒霉。 “真是对不起,都怪我,”言处满脸歉意地走到女子面前,伸出手示意要扶她起来,“我先扶你起来吧,看看哪里摔坏了没有?” “那你还不赶紧扶我起来!”女子没好气地把手伸向言处,言处费力地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后,女子并没有急着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而是第一时间蹲下身子,翻找起自己的包来。 “我得赶紧看看我包里手镯碎没碎,那可是换救命钱的,要是碎了你就麻烦了。”她一边念叨着,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手帕,下一秒,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里面的手镯已经摔成了四分五裂,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干的好事!”女人拿着手帕,递到言处面前,大声呵斥着言处。 言处低头去看那只摔碎的手镯,一股奇异的香气却瞬间钻入了他的鼻孔。这香味有点像花香,但仔细分辨却又说不出是哪一种花,陌生而特别。 这香味并不浓郁,但却异常好闻,令他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都安定了不少。 “这可怎么办呀?呜呜呜……”女人说着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掉,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我父亲得了重病,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等着钱做手术。这手镯是我母亲生前留下的唯一念想,我本想着去当了或者卖了,换钱给我父亲看病,现在倒好,全完了!呜呜呜……”女人说着,还拿起碎成几瓣的手镯,试图拼起来。 女人哭得那个伤心欲绝啊,仿佛言处是那十恶不赦的坏人,活生生拆散了他们一家似的。言处看着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也开始打鼓了,这要是让人看见了,还以为他把人家姑娘怎么了呢! “这,这……”言处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这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求助地看了看四周,却发现周围的行人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便匆匆离开了,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看着女人哭得这么伤心,言处顿时慌了神,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这可咋整?“哎呦,你别哭了,别哭了,你看,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哭成这样,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言处手忙脚乱地安慰着,看着四周看向自己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就是欺负我了!呜呜呜……”女人哭得更凶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我容易吗我?为了凑齐我爸的手术费,我起早贪黑地工作,省吃俭用,就盼着能早点凑够钱,让我爸早点做手术。现在倒好,镯子碎了,钱也没了,我,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不是,你别这样,你先起来,地上凉,别冻着了。”言处见状,更加慌乱了,他蹲下身,试图将女人扶起来,却被女人一把推开。 “你别碰我!你赔我镯子,赔我爸的命!呜呜呜……”女人压根不听劝,哭得更凶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你让我怎么办啊?医院那边催着要钱,我爸的手术费还没着落,现在倒好,镯子也被你打碎了,我爸没救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呜呜呜……” 言处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女人,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哭诉,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像打翻了调料瓶一样,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想要安慰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哎呦喂,我的祖宗,你别这样啊!”言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赶紧蹲下来劝慰道,“你别哭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啊!这样吧,我来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 言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脸上长满青春痘的小伙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姐,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一看到小伙子,女人哭得更厉害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哥啊,你看看,这可怎么办啊?我的镯子,我的镯子啊……”说着,就把手里那堆碎成渣渣的手镯递到小伙子面前。 小伙子低头一看,顿时傻眼了,只见原本晶莹剔透的玉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毫无价值的碎片,他难以置信地问道:“这,这怎么回事啊?我刚去存个自行车,怎么一眨眼的功夫,镯子就变成这样了?” “哥,就是他,他把我手镯弄碎了!呜呜呜……”女人指着言处,哭得那叫一个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这可是妈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啊!呜呜呜……” 言处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兄妹俩,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试探性地问道,“这位小兄弟,请问你是……” 小伙子转头看向言处,顿时怒火中烧,二话不说,一把揪住言处的衣领,怒目圆睁地吼道,“你tmd活腻歪了是不是?连我妹都敢欺负!” 言处被小伙子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连忙解释道,“没,没有,小兄弟你误会了,事情是这样的……” “别人推你,你不小心撞上来的?你当我傻啊?指定是你看我妹妹长的漂亮,故意想占便宜,走,跟我去派出所!”小伙子才不信他的鬼话,拉着言处的衣服领子,拽着他就要去派出所。 看着小伙子要拉自己去派出所,言处急忙拦住他了,摆摆手表示这点小事,不用去派出所,最后说道,“小伙子,你看这样行不行,多少钱我赔给你就行了。” “赔?你拿什么赔?”小伙子听完言处的解释,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更加生气了,他用力地拽着言处的衣领,怒气冲冲地说道,“这是我妈留给我妹妹的祖母绿手镯,要不是我父亲现在病重,急需用钱,我妹妹根本舍不得把它拿出来!” “现在好了,被你撞碎了,你赔得起吗?”小伙子指着女人紧紧握在手里的的手镯碎片,大声质问道,“你是能赔我一个一模一样的吗?你能赔我父亲的命吗?” 小伙子的话让言处愣了一下,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小伙子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或许真是家里人得了重病,才想着用手镯去换钱。 小伙子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语像一记重锤砸在了言处的心上,他愣了愣,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悲情故事震慑住了。他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悲愤的青年,又看了看一旁默默垂泪的姑娘,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同情。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真诚而富有同情心,“小伙子,你看,你们不是要把手镯卖了救你们父亲的命么?”他顿了顿,像是在思考什么人生难题,然后一拍手,恍然大悟道,“那我把手镯买下来不就行了么,对不对?” “你买?”小伙子上下打量了言处一番,眼神里充满了不屑,“说的倒轻巧,你知道这镯子值多少钱吗?就你这样,买得起吗?” 言处被这轻蔑的眼神激起了一丝丝好胜心,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你说个数,我听听。”他慢悠悠地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挑衅,“总比在这大街上吵吵有用,你们不是急着用钱么?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 男人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利弊,他犹豫了片刻,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轻声问道:“妹妹,镯子是妈留给你的,你说多少钱!” 女人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男人,贝齿轻咬着下唇,仿佛在经历一场艰难的抉择。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地说道:“最少三千块,少一分都不行!” “听没听到,我妹妹说了,三千块,少一分都不行!”男人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言处,那语气仿佛是在说,小子,识相点就赶紧滚蛋吧。 “你拿的出来么?”他紧紧地抓着言处的衣领,仿佛只要言处说一个不字,他就会立马动手。 言处听着这番对话,心里忍不住笑开了花,果然是乡下来的,连祖母绿多少价值都不知道,三千块就解决问题了,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强忍住笑意,故作深沉地拍了拍自己的包,豪爽地说道:“不就三千块么,走,现在去银行给你们取钱去。”他顿了顿,用一种长辈的口吻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跟你们说,我就喜欢你们这样孝顺的孩子!真是难得啊!” 到了银行,言处装模作样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慢条斯理地递给柜员,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取三千块!” 柜员接过存折,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然后麻利地数出三千块钱,递给了言处。言处接过钱,转身递给女人,还不忘叮嘱一句:“你们点点,一分不差。” 女人接过钱,仔细地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感激地冲着言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男人。男人见状,也跟着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言处,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这次算你走运,要不是我们着急给父亲凑手术费,今天这事咱们没完,下次走路看着点!” 言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他掏出手帕,轻轻地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这俩土老帽,不知道祖母绿的价格,要不然非得被这兄妹俩狠狠宰一刀不可! 半个小时之后,男人拿着言处的存折,大摇大摆地走进另一家银行,将存折递给柜员,用一种暴发户的语气说道:“取三万!” 柜员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男人,心中暗自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小子满脸痤疮,长得跟癞蛤蟆一样,居然这么有钱!一边想着,一边熟练地刷了一下存折,“密码!” 男人得意地笑了笑,快速地输入了密码。柜员看了一眼屏幕,顿时瞪大了眼睛:好家伙,里面足足有五万块!她强忍着心中的震惊,麻利地数出三万块钱,连同存折一起递给了男人,还不忘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男人心满意足地走出银行,兴奋地冲着不远处的女人晃了晃手中的钞票,压低声音说道:“得手!” “小豆子,”翠花笑盈盈地迎上前,亲昵地挽住男人的胳膊,两人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咱俩配合,绝对天衣无缝!” 第1414章 各怀心思 小豆子把钱往背包里一塞,那动作,要多潇洒有多潇洒,仿佛塞进去的不是几张钞票,而是一整个江湖的未来。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口气里,三分无奈,三分感慨,还有四分是演技,“翠花,你说得对!就咱俩这手艺,还用得着看二掰那张臭脸?” 他说着,还故意模仿了一下二掰平时训斥他们的语气,“喂,今天怎么才这么点?明天给我努力点!切,说得好像他自己多努力似的,还不是靠剥削我们这些‘江湖童工’!” 翠花听了,笑得花枝乱颤,差点把小豆子从地上晃悠起来,“就是就是,咱们这可是技术工种,走哪儿都吃香!就说我配药这手艺,那可是祖传秘方,闻一闻,包你乖乖听话,比那唐僧念经都管用!” 她说着,还得意地挺了挺胸脯,“还有你的‘闪电手’,那速度,简直比蜂鸟扇翅膀还快,人家还没反应过来,钱包就已经换主人了,啧啧啧,简直就是为了从别人口袋里掏钱而生的!” 小豆子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嘿嘿傻笑。 翠花说到兴起,干脆整个人都挂在了小豆子身上,活像一只树袋熊抱住了它心爱的桉树,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声音又低又诱惑:“今天晚上十点,你在后窗户等我。记住,要悄悄的哦……”说完,还故意眨了眨眼睛,抛了个媚眼。 小豆子顿时觉得浑身燥热,像被电了一下,半天没说出话来。翠花看他这副傻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踩着高跟鞋,转身一扭一扭地先走了。 晚饭时间,二掰和三姑坐在桌前,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饭,一边讨论着今天的业务。二掰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不耐烦地问道:“这群小兔崽子怎么还没回来?这都几点了?” 三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二小子那小子,估计今天是空手而归了。他要是真得了手,早就跑回来,吹嘘自己有多厉害了。不过……”她顿了顿,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翠花和小豆子那俩孩子,今天应该收获颇丰。他们俩,一个比一个鬼,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 二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他很快又皱起了眉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串烟圈:“小豆子那小子虽然滑头,但心思单纯,翻不出什么大浪。倒是翠花……”说道翠花,二掰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怀疑,“我发现这丫头最近有点不对劲,她最近没少藏私。” “哎呦,翠花女孩子家家的,藏点私怎么了?说不定是攒钱买化妆品呢!”三姑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再说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也是为了更好地帮咱们赚钱吗?” “一个丫头片子,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二掰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斜眼看着三姑,“这钱进了咱们的口袋,难道不好吗?” 他冷哼一声,语气里充满了算计,“你看着吧,等哪天翠花钓到个有钱人,在大街上看见咱们,估计都不带搭理的!” 三姑听了,转头想了想,觉得二掰说得也有道理。翠花那丫头,眼界高着呢,怎么可能一直心甘情愿地跟着他们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想到这里,她凑到二掰耳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二掰,咱们之前说的那幅画……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听到三姑这么问,二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像是在思考一道复杂的数学题,他扭头看了看窗外,仿佛窗外那棵歪脖子树上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似的。他伸手搂过三姑的腰,那动作熟练得像是在菜市场挑西瓜,一边还用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说道:“我是这么打算的……咱们呀,嘿嘿……”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想要吊足三姑的胃口。三姑被他这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逗乐了,娇嗔地推了他一把:“哎呦,你快说呀,别卖关子了!一会那帮小崽子回来了。”说着,三姑倒在了二掰的怀里。 二掰刚想开口,就听到「吱呀」一声,院门被打开了,翠花那清脆的声音像风铃一样飘了进来:“三姑,我和小豆子回来了,饭好了么,我们都饿死了!” 二掰吓得一激灵,赶紧松开了搂着三姑的手,那速度堪比闪电侠,差点闪了三姑的腰。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蚊子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三姑说:“晚上跟你说,晚上跟你说。” 翠花和小豆子进屋之后,小豆子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那姿势,仿佛坐在了龙椅上,散发着王者的气息。他迫不及待地将包里的钱掏出来,豪气地放到桌面上,大声宣布:“二掰、三姑,我和翠花打的配合,三万块!” 二掰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碾灭,那动作,像是在表达他对小豆子邀功的不屑。而三姑,则像是在沙漠中看到了绿洲,眼前一亮,脸上堆满了喜悦的皱纹,像一朵盛开的菊花:“哎呦,还得是你们俩行啊,真有本事。”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小豆子和翠花是去参加了什么奥林匹克竞赛,还拿了金牌回来。 翠花在旁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今天事情经过。她说拍卖行今天没什么好生意,就像菜市场快收摊时一样冷清。但就在这时,她和 小豆子发现了一个肥羊。 两人就像两只嗅到腥味的猫,一路偷偷摸摸地跟着他,那场景简直可以去拍一部谍战片了。终于,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两人觉得时机成熟了,便自导自演了一出苦情戏。 翠花假装被那人撞到,打碎了自己的手镯,小豆子则冲上去和那个有钱人理论,最后成功地讹了那家伙两千块钱,当然,这只是个添头,小豆子还顺手牵羊地借走了他的银行存折。 “二掰、三姑,这是两千!”翠花说完,也笑着将钱放到了桌面上,然后抬头看了看问道:“二小子还没回来呀,三姑,我先回去换套衣服。” “不用等他了。”三姑笑着看看翠花,“你去换吧,咱们这就吃饭。”那语气,好像二小子是什么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小豆子目送着翠花摇曳生姿地离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那眼神简直恨不得黏在翠花身上。二掰见状,恶狠狠地在他面前拍了一下桌子,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吓得小豆子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二掰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的鼻子,用一种恨你没出息的语气说道:“别看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还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翠花那丫头眼光高着呢,就你?她连眼角都不会给你一个!” 小豆子被二掰一通抢白,老脸一红,心里颇有不服,怎么翠花就看不上我了?你个老b登,以后自己出去干活去吧,我看看你能干成什么样,饿死你!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小豆子依旧小声嘟囔道:“我就是看看……” “看什么看!多看看人家钱包!”随后,二掰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审问犯人的语气问道,“我问你,你们今天到底讹了多少钱?你可别想蒙我,我心里可是门儿清!” 小豆子被二掰这突如其来的审问吓得一愣,支支吾吾半天,才弱弱地点了点头,伸出两根手指,表示真的只有两千块。二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把小豆子吓得一哆嗦。 “我问你,你们是讹了两千块么?”二掰小声向小豆子追问道。 小豆子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表示确实讹了两千。二掰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小豆子的鼻子,“才两千?你再他两千多好呀!就这点出息,还好意思回来吃饭?我跟你说,就你小子这智商,出门别说认识我,我嫌丢人!” 他痛心疾首地指着小豆子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小豆子,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要胆大心细,要懂得随机应变!你倒好,一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了,脑子都短路了吧?两千块?你打发叫花子呢?!” 小豆子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也不敢反驳,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心里却暗默默想着:翠花藏私的事,可不能让二掰知道啊!他要是知道翠花这么干,非扒了她的皮不可!二掰越说越生气,感觉自己的一片苦心都喂了狗,正准备继续训斥,这时候,二小子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二小子蔫头耷脑地走了进来,一屁股瘫在床上,有气无力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丢在桌子上,哭丧着脸说:“二掰、三姑,我今天不顺……” “你tm顺过么!”二掰一听这话就来气,指着二小子破口大骂,“你小子就是个扫帚星!自从你来了以后,咱们家就没顺过!你看看你,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挣的钱还没你吃得多!你说说你,除了会给我添堵,还会干啥?!”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三姑看不下去了,连忙出来打圆场,她轻轻地拍了拍二掰的肩膀,柔声说道,“二小子这不是还在学嘛,慢慢来,总有一天会好的!心眼儿好就行,怕啥!” 小豆子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偷偷地瞥了一眼三姑,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二掰,心里暗自嘀咕:难道……他们知道了我和翠花的事? “二小子,别愣着了,过来吃饭吧。”三姑笑眯眯地招呼二小子过来,还特意把筷子摆放整齐。 “吃什么吃!”二掰怒气未消,他一把夺过二小子面前的碗,猛地夹了几筷子土豆和冬瓜,又舀了一大勺菜汤,一股脑地浇在白花花的米饭上,然后粗暴地把碗塞到二小子手里,没好气地说道:“去旁边蹲着吃去!活像个要饭的,真是天生要饭的命!” 翠花换下那身为了工作而穿的艳丽衣服,换上了一身平常在家穿的粗布衣裳。她回到饭桌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一眼就看到二小子可怜兮兮地蹲在角落里扒拉着碗里的饭菜,那样子像极了路边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翠花顿时明白,二小子今天肯定又失手了,说不定还被二掰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她心里泛起一丝同情,但很快又消失不见,毕竟,她自己也身处泥潭,自身难保。翠花默默地端起自己的碗,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心里却盘算着其他的事情。 第1415章 盗画 这顿饭吃得格外沉默,每个人的心思都各不相同。草草吃完饭后,二小子和小豆子一前一后地回了房间。翠花本应该和三姑一起住,但今晚三姑却不在,她不用想也知道,三姑肯定又被二掰叫去谈心了。 翠花心里清楚,二掰和三姑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她早就看透了,只是懒得说破罢了。看来,今晚得给二掰的「补药」加量了,让他好好享受享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晚上十点刚过,小豆子听着身旁二小子震天的呼噜声,悄悄地爬了起来。他轻手轻脚地打开窗户,翻身而出,像一只灵活的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翠花的窗台下。翠花早已等候多时,看到小豆子来了,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翠花!” “小豆子!” 在夜色下,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翠花微微仰起头,湿润温暖的嘴唇带着一丝丝舔舐的渴望,轻轻地印在了小豆子的唇上。小豆子顿时感觉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翠花柔软的唇瓣在他唇齿间温柔地摩挲,挑逗着他的感官。渐渐地,小豆子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从心底升腾而起。 翠花的手指轻轻地滑过他的手背,带着他的手慢慢地探入自己的衣衫。这一刻,小豆子的手变得灵活了起来,并没有像往日一样,伸进别人的口袋快速抽回,指尖触碰到的,是从未感受过的柔软,细腻,温暖。 片刻之后,翠花轻轻推开了小豆子,小豆子还沉浸在温柔乡里,愣了一下,翠花看着小豆子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反倒让小豆子更加不好意思了,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小豆子,你的手好软。”翠花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刮了一下小豆子的鼻子,“好了,小豆子,我们要办正事了。” 说着,翠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细长的吸管,递给小豆子,“去你的窗户后面,朝里面吹一下,二小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别看他白天被二掰骂,这家伙体力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醒了,先迷了他。” 小豆子接过翠花递过来的吸管,有些担忧地问道:“那三姑呢?你那边解决好了?” 翠花神秘地笑了笑,凑到小豆子耳边,轻声细语地说:“放心吧,三姑的事儿,我已经搞定了。” “怎么搞定的?”小豆子更加好奇了。 翠花掩嘴轻笑,她凑到小豆子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语气暧昧而神秘。 小豆子听完,眼睛瞪得像铜铃,惊讶地问道:“你是说二掰和三姑……这,这也太……” 翠花连忙伸手捂住小豆子的嘴,食指轻轻抵住他的嘴唇,示意他不要声张。“嘘——”她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有些事情,知道就好,说出来可就不好玩了。我们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小豆子点点头,两人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走到小豆子的窗户下面。小豆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将翠花给他的竹管伸进去,深吸一口气,用力地吹了一下。 “这就行了?”小豆子还是有些不放心,转头询问翠花。 翠花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胸前的饱满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让小豆子看得一阵口干舌燥。 “放心吧,”翠花眨了眨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我配药,你放心。” 翠花和小豆子猫着腰,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二掰房间的窗台下。窗户开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到里面的窗帘,被微风吹的摇动。 小豆子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伸进窗缝,轻轻地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房间里的一切都沉浸在一片昏暗之中,借着月光,他们看到二掰和三姑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小豆子冲着翠花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翠花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长的竹管,将一端轻轻地插入窗帘拉开的缝隙中。她深吸一口气,鼓起腮帮子,将特制的药粉缓缓地通过竹管吹向房间里,药粉随着微风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淡淡的草药香味在空气中飘散,吹完之后翠花示意小豆子将窗户关好。 两人就这样,在二掰窗户底下坐着,小豆子搂着翠花,几分钟后,翠花示意小豆子可以行动了。小豆子轻轻地推开窗户,敏捷地翻了进去。他轻盈地落在房间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二掰的鼾声,心脏紧张地砰砰直跳。 等到确认二掰和三姑都没有醒来的迹象后,小豆子才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他慢慢地蹲下身子,轻轻地打开了床头的立柜。立柜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小豆子吓得赶紧停下了动作,他抬起头,紧张地看了看床上的两人,发现他们依然睡得很沉,这才放下心来。小豆子将手伸进立柜,仔细地摸索着。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卷轴,冰冰凉凉的,应该是他要找的那幅画卷。小豆子伸手将画卷轻轻地抽了出来,藏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就在小豆子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微风从窗外吹了进来,轻轻地掀动了窗帘。借着月光,小豆子惊讶地发现,立柜旁边竟然放着另一幅用蓝色碎花布包裹着的画卷。 难道自己拿错了?小豆子愣了一下,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了。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将那幅画卷也拿了出来,塞进了衣服里。 将画揣好之后,小豆子轻手轻脚地踩在床边,然后敏捷地跳上了窗台。就在这时,旁边一个铁皮罐子,不小心滚落到了床上,正好砸到二掰腿上,二掰发出了一声闷哼。 小豆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他眼睁睁地看着二掰翻了个身,将粗壮的大腿压在了三姑身上,然后又继续睡了过去。小豆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轻轻地打开了窗户,动作灵活地翻了出去。 他对着在外面焦急等待的翠花,做了一个的手势ok,示意翠花可以和自己离开了。翠花转身要走,突然停住了脚步,她转身走到窗边,伸手将窗户轻轻地拉回到原来的位置,这才放心离去。 翠花和小豆子回到自己房间窗户下面,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照着她忐忑不安的心情。 “怎么样?拿到没?”翠花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压低声音问道。 小豆子得意地一笑,从胸前掏出一个卷轴,在翠花面前晃了晃,“喏,到手了!” 翠花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小豆子的肩膀,“干得漂亮!”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小豆子一脸自豪,随后压低声音问道,“现在怎么办?咱们是现在就溜,还是……” 翠花沉吟片刻,眼珠子一转,说道:“不急,我的好宝贝还没失效呢,他们不到明天中午是醒不来的!” “那你的意思是……”小豆子心领神会地搓了搓手,抬头看看翠花住的房间窗户,脸上露出了坏笑。 “想什么呢你!”翠花轻轻打了小豆子一下,嗔怪道,“现在走?大半夜的,我们还能去哪儿?明天早上咱们收拾好东西再走,神不知鬼不觉!” “好吧……”小豆子略显失望地点了点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突然又凑到翠花耳边,坏笑着说道,“要不,我今晚去你房间……” “想都别想!”翠花俏脸一红,伸手在小豆子胸口轻轻捶了一下,“你不怕三姑突然杀回来?” “怕什么,你不是说你的药不到明天中午他们都醒不过来吗?”小豆子一把抓住翠花的手,眼神炙热。 翠花白了他一眼,将手抽回来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再说,你急什么,从明天开始,人家就是你的人了,你急什么......”翠花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脸颊也变得滚烫。 小豆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伸手搂住翠花的肩膀说道:“也对,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你的东西也就是我的东西,嘻嘻……” “坏死了!”翠花依偎在小豆子怀里,用拳头捶了小豆子胸口两下。 “那这画,是放你那儿,还是放我这儿?”小豆子抓着翠花的手,小声问道。 “当然放你那儿,放我这儿,万一三姑回来,我怎么藏?”翠花说着,伸手勾住小豆子的脖子,“再说了,从明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还分什么彼此!”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小豆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时他才想起自己拿了两幅画卷,不由皱起了眉头,转身看了看熟睡的二小子,如果没有翠花给自己的解药,估计现在自己进屋就得跟他一样。 想到这里,小豆子将两幅卷轴都拿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两幅画卷,都是用同样的蓝色碎花布包着,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默默想着,怎么会有两幅? 他疑惑地打开其中一幅,发现里面居然是用报纸卷成的,而另一幅才是那幅价值连城的古画。 “妈的,这老东西还挺狡猾,这是想跟我们玩偷梁换柱!”小豆子低声骂了一句,但随即又笑了起来,“不过,老子也不是吃素的,最终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第1416章 美女就酒,喝完啥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小豆子就醒了。他揉揉惺忪的睡眼,发现旁边的二小子还在打着呼噜,轻手轻脚将自己早就收拾好的两个包,背在了身上,之后小心翼翼走了出去,来到了翠花房间门口。 此时翠花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收拾行李。翠花动作麻利,像一只轻盈的燕子,把东西归置得井井有条。小豆子看着翠花忙碌的身影,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忍不住说道:“翠花,你起的挺早呀!三姑昨天晚上一直都没有回来?” 翠花回头,俏皮地眨眨眼:“放心,我去看过了,她还在二掰那个房间呢,两人搂着睡呢!”说完,翠花微微笑了一下,将手里的一个包递给了小豆子,“不早点起行么,这不是赶着去数钱嘛!” 说完,她狡黠地一笑,指了指其他房间,示意小豆子轻声一点,“让他们睡吧,咱们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两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悄悄来到了院子里,发现其他人还在呼呼大睡,就像翠花说的那样,一个个睡得跟死猪一样。小豆子和翠花对视一笑,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轻轻打开院子大门,来到胡同外面,大街上都是早上准备去上班的人,几只麻雀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在嘲笑他们起晚了。小豆子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两人对视一笑,笑着跑了起来。 当两人来到万隆拍卖行门口的时候,发现万隆拍卖行大门紧锁,显然是还没上班。 “哎,怎么还没开门啊?”小豆子看着紧闭的大门,有些着急地说道。 翠花看了看四周,发现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她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咱们来早了吧,再等等吧。” “那咱们就在这儿干等着?”小豆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随后看着翠花笑着说道,“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会儿?” 翠花听完点了点头,此时她的心情都在拍卖行上,根本就没看到小豆子色眯眯的眼神,应付说道:“也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小豆子眼珠子一转,坏笑着凑到翠花耳边,低声说道:“要不,咱们去旅店开个房间?反正现在管的也不严了,给钱就给开。” “想什么呢?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翠花说着,伸手轻轻在小豆子脑门上弹了一下,惹得小豆子呲牙咧嘴,捂着脑袋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翠花看着小豆子滑稽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咱俩现在开个房间,一会将画送到拍卖行之后,咱们就离开京城了,这不是浪费钱么?” 说着,翠花故作严肃地白了小豆子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乱花钱的败家子,“钱还没到手呢,不能这么乱花,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去了。” 小豆子揉了揉脑袋,嘿嘿笑着说:“那怕啥,反正钱迟早是咱们的,花一点怎么了?” “不行,当然不行!”翠花连连摆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在我们这行里,讲究的是,钱没到自己口袋,那就不是自己的钱,咱们得小心为上。” 说完,翠花故意板着脸,伸出手指在小豆子腰间轻轻掐了一下,疼得小豆子倒吸一口凉气,却又不敢喊出来,只能呲牙咧嘴地笑着求饶。翠花这才满意地收回手,凑近小豆子耳边,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你想什么我不知道么,你那点小心思,我一眼就看穿了,早晚都是你的,急什么!” 小豆子被翠花说中心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红晕,挠了挠头,嘿嘿傻笑着说:“行,行,都听你的,谁让你是我老婆呢!”说完,小豆子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翠花,像个等待夸奖的小孩子一样,“我的老婆大人,那你说说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蹲拍卖行门口等着吧?” 翠花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半上午要过去了,又看了看紧闭的拍卖行大门,小豆子说的对,总不能就蹲在人家拍卖行门口等着吧。翠花看着紧锁的拍卖行大门,不由自主地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心里暗暗着急:今天要是不开门,自己到时候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翠花灵机一动,眼睛一亮,转身看着小豆子,笑嘻嘻地说道:“豆子,咱们找个地方坐会,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买卖,临走前还能再挣一笔,走!” “哎呦我的天呀!”小豆子一听还要干活,顿时垮下脸,露出一副苦瓜相,“我说老婆大人,咱们都要走了,还要干活呀?” “什么时候都得干活!”翠花说着,挎着小豆子的手臂,笑嘻嘻地说道,说完,还故意用手指在小豆子鼻子上轻轻划了一下,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等以后啊,你不光白天得干活,晚上也得干活!” 说完这句话,翠花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害羞地钻进了小豆子的怀里。小豆子当然明白翠花的意思,顿时心花怒放,大嘴一咧,嘿嘿坏笑着说道:“这活我喜欢!嘿嘿嘿……” 看着一脸坏笑的小豆子,翠花在他腰上轻轻拧了一下,“所以,休息什么呀,休息久了骨头都酥了。”翠花说着,挽起小豆子的胳膊,拉着他往前走,“走吧,咱们去那边看看,说不定能碰到什么好机会呢!” 陈阳锁好了四合院的大门,回头招呼着秦浩峰和谢明轩一起往外走,简单吃了几口早饭后,陈阳对秦浩峰说道:“这样糖豆,咱们今天分开行动,你去古董市场再转转,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我和明轩去拍卖公司那边。” 陈阳心里盘算着,拍卖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今天得抓紧时间先把东西大致分好类,定好价格,把准备上拍的物件先选出一批来,到时候等师叔的东西送到了,自己这边也能从容一些,不至于手忙脚乱。 “行,那我今天再去潘家园那边看看,那天我让几位谈得来的老板留心了,今天我在过去看看。”秦浩峰点头应道。 “嗯,多打听点消息,我就不信,十咏图在他们手里能放的住!”陈阳叮嘱了一句,便和谢明轩一起动身前往拍卖公司。 就这样,陈阳和秦浩峰分开行动,当陈阳到拍卖公司门口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要上午十一点了,而此时翠花和小豆子已经在外面待了一上午,一个目标都没找到,眼看着到了中午,翠花提议先去吃口饭,等吃完饭去拍卖行看看,如果开门了,两人送完画之后,直接离开京城。 两人走进街角一家飘着饭菜香的小饭馆,店面不大,却收拾的干净整洁。翠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招呼小豆子也赶紧坐下,“老板,点菜!” 翠花边说边拿起桌上的菜单,翻看起来。 “来个红烧肉,再来个鱼香肉丝,再来个…”翠花一边点着菜,一边询问着小豆子的意见,“你想吃点什么?” “我都行,你看着点吧。”小豆子看着翠花说道,随后微微一笑,“不过,你点的可都是肉菜,不来个素的?” “行行行,听你的。” 翠花笑着应道,“那就再来个清炒油麦菜吧!” 说完,翠花放下菜单,对老板说道,“老板,再来几瓶啤酒!” “好嘞!” 老板爽快的应道,心里乐呵呵的,这对小年轻,真是舍得花钱,笑着转身去准备了。 小豆子诧异地看着翠花,压低声音问道:“翠花,你忘了吗?干活的时候不能喝酒。” 翠花白了小豆子一眼,将手跨过小豆子的胳膊,自己的手和小豆子的手扣在一起,“你说的是跟二掰干活的时候,现在咱们自己干活了,哪来那么多讲究!” 小豆子还想说什么,翠花直接打断了他,把嘴贴在小豆子耳朵边上,“再说了,今天咱俩也不干活了,一会去拍卖行看看,要是开门了,咱们就把画送进去;如果没开门,咱们就去找个宾馆休息一下,下午在街上晃悠晃悠,要是二掰他们醒了反应过来,咱俩都危险。”说完,之后还轻轻亲了一下小豆子的耳垂。 小豆子浑身好像被电过了一样,一阵阵麻酥酥的感觉,“哦,对对对!还是自己干过瘾!” 不大一会,老板先将啤酒拿了过来,翠花打开一瓶,先给小豆子倒了一杯,“来,喝点酒解解乏。” 小豆子接过酒杯,看着翠花脸上带着一丝坏笑,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等会到了宾馆,你就要干活了,给你叫几个好菜,先补充一下体力!” 翠花的话像一团火,瞬间点燃了小豆子心里的期待。他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无限美好的未来在向他招手,仿佛看到翠花在床上向他招手,那眼神像是在说:小傻瓜,快点来呀,要好好干活的!瞬间,小豆子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翠花的话语在他脑海里回荡。 是啊,无论拍卖行下午开不开门,自己都有一场重要的活要干。想到这里,小豆子忍不住咧开嘴,傻呵呵地笑着,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翠花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下,嗔怪道:“瞧你那点出息!” 说着,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小豆子的杯子,两人相视一笑,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其实小豆子酒量并不好,平时也很少喝酒。但今天他实在太高兴了,几杯酒下肚,再加上翠花在一旁的劝酒,不一会儿就有些上头了。菜还没上齐,他已经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开始旋转起来。翠花又拉着他喝了两瓶啤酒,这下小豆子彻底扛不住了,他趴在桌子上,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实在喝不下了。 最终,小豆子趴在桌子上,摆着手,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行了,不行了,真的喝不下了……” 翠花见他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推了推他,见他没有反应,心里暗暗发笑,起身将他身边的包拿了过来,冲着老板微微一笑,“老板,拿那瓶茅台给我,一会他醒了结账!” 这一切,都被站在一旁饭店老板尽收眼底,他看着翠花拿着包离开的背影,又看看趴在桌面上的小豆子,嘴角微微一抿,心里暗自嘀咕: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善茬,尤其是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好货,可惜那身材了,啧啧啧! “哎呦,美女就酒,喝完啥tm都没有!”老板无奈的摇摇头,这傻小子估计是从外地来的,又被人给忽悠了,等一会醒酒了,就开始哭爹喊娘了。 第1417章 金戈兰荣,各有各的道 老板心里暗自好笑,这年头怎么这么多傻小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他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这傻小子估计是从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的,看着也不像是本地人,打扮的倒是人模狗样的,就是这脑子不太好使,活该被人骗! 老板越想越觉得好笑,这女人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就是这心肠也太狠毒了,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骗人,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看着饭店里的客人慢慢吃完饭都离开了,而小豆子还趴在桌面上没醒,老板一边摇头一边感叹,这傻小子等一会醒酒了,发现自己人财两空了,还不得哭爹喊娘的,到时候可就热闹了,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老板心里暗暗想着,反正这顿饭钱是少不了的,到时候这小子要是敢赖账,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他! 老板一边想着,一边用牙签剔着牙,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小豆子,心里盘算着等会怎么才能从这个倒霉蛋身上多榨出点油水来。 小豆子这一睡,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都已经快下午一点了,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让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张桌子上,周围的环境一片陌生。 小豆子努力地想要坐起身来,却感觉浑身无力,脑袋也像是要炸裂一般疼痛。小豆子感觉口干舌燥,喉咙里像是着了火一样难受,本能让小豆子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努力地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双腿发软,根本站不稳。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几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小豆子眯着眼睛,努力地想要看清楚来人,却发现自己的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正朝着自己走来。 努力眨了眨眼睛,小豆子才看清眼前的景象:饭店老板和几个服务员正神情各异地围着他,老板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服务员则交头接耳,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像是在看一出滑稽戏。 “恩?”小豆子努力地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无比,只能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声。他努力地想要抬起头,却感觉眼皮沉重无比,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隙,迷迷糊糊地看到自己面前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身材矮胖,挺着个啤酒肚,满脸横肉,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正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小豆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们围着我们干什么?”小豆子费力地开口问道,声音沙哑得像是破锣一般,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但脑海中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跟翠花在饭店吃饭喝酒,本能的想着翠花还应该在自己身边,自己喝多了,估计翠花也喝多了。 “你们?”老板听到小豆子的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不屑地说道,“你把们字去喽,只有你!”说着,老板一挥手,指着空荡荡的饭店说道,“你自己看看,这饭店里还有别人么?” 听到老板这么说,小豆子这才注意到,此时饭店里哪里还有什么客人了,别说客人了,就连坐在自己身边的翠花也消失不见了。 “咦?”小豆子顿时愣住了,他努力地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却发现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无论自己怎么回想,也只停留在自己跟翠花刚进饭店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起来翠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只记得自己和翠花在一起喝了很多酒,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老板,跟我来的那个女人呢?”小豆子瞬间清醒了,他瞪着眼睛看着老板,急切地问道。 “早走了!”老板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用一种看穿一切的语气,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喝醉的时候,人家就走了。”老板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拿起桌上那把有些生锈的茶壶,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那茶水浑浊不堪,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小豆子呆坐在那里,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只有眼珠子偶尔转动一下,证明他还活着。 老板喝了一口茶,砸吧砸吧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小豆子听:“你喝醉的时候,人家女孩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告诉我让你多休息一会,不用叫你,顺手还把你的东西都带走了。” 老板说到这里,伸手指了指小豆子原本放包的地方,那里现在空空如也,只剩下几滴酒渍,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小豆子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不见了!那里面可是装着他的全部家当啊!还有……还有他辛辛苦苦攒了几个月的工资! 这时候小豆子才如梦方醒,他的脑袋里像是有一百个小人在敲锣打鼓,嗡嗡作响。翠花也不见了,坏了!他用力地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酒精和迷药的双重作用下,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里,动弹不得。 不用想,指定是翠花利用了自己将画偷了出来,喝酒的时候在杯子里给自己下了药,要不然现在怎么人不见了?他回想起翠花给他倒酒时那温柔的眼神,那娇滴滴的声音,现在想来,一切都是那么虚假,那么恶心。 好你个翠花,连小爷都敢骗!小豆子在心里怒吼着,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他恨不得现在就把翠花抓回来,狠狠地揍她一顿,让她知道欺骗自己的下场。 什么嫁给自己,什么给自己当老婆,还说什么我耕地,她挑水,还下午去宾馆干活,我呸!果然是骗子!小豆子越想越气,那些曾经让他心动的甜言蜜语,现在想来都像是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他的心。他感到一阵恶心,老兰就是老兰,永远都不能相信! 看着小豆子红着眼睛,老板拍拍桌子,那张油腻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奸诈的笑容,“既然你醒了,把饭钱付了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小豆子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说着,老板敲敲桌子,那敲击声就像是敲在小豆子的心上,让他更加烦躁不安。 “你要是没钱付,那咱们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老板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他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小豆子跪地求饶的样子。 “你管我要什么饭钱?”=小豆子猛地一拍桌子,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指着老板的鼻子吼道,“我说你这个老板,眼睛是摆设吗?那么大个活人,从你眼皮子底下溜走,你不会管她要钱呀?”小豆子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喷到了老板脸上,“还有,她卷走我的东西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拦着?啊?说话啊!” “现在跟我要饭钱,我凭什么给你!”小豆子涨红了脸,感觉自己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丢在大街上一样,羞愤交加。 老板被小豆子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他冷笑一声,“呦呵,小子还挺横!你被人骗了,关我什么事?我开饭店的,又不是开保安公司的!” “凭什么管你要饭钱?”老板脸色一沉,也伸出手指指着小豆子,语气里带着威胁,“小子,别跟我在这耍横,我见过的横人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你……”小豆子语塞,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瞪圆了眼睛看着老板。 “人家走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是你请客!”老板不依不饶,加重语气说道,“我凭什么不让人家走?你算老几啊?”说着,他抄起旁边的菜刀,咣地一声砍在桌子上,木屑四溅,“小兔崽子,说话注意点!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老板话音刚落,原本在旁边无所事事的两名服务员,仿佛接收到什么信号一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小豆子。他们一个满脸横肉,胳膊上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另一个身材瘦高,眼神阴鸷,手里还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刀。 小豆子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原本的气势瞬间烟消云散。他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双拳无力地垂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怎么着?是给钱,还是怎么的?”老板见小豆子怂了,得意地一脚踩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语气中充满了戏谑,“你小子不会想着,能从这里跑出去吧?” 小豆子绝望地环顾四周,两名服务员堵住了出口,饭店大门也被从外面锁上了,插翅难飞!但依旧不服输的抱着肩膀往椅子上一坐,“我没钱!你不是都看到了,那女人把我所有东西都拿走了,我拿什么给你钱!”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看着小豆子的样子,老板不生气反倒呵呵一乐,“没钱有没钱的办法,要你命不至于。”说着,老板一招手,两名服务员走了过来,“把他双手给我按住了,留下根手指!” “好嘞!”说着话,两名服务员冲过来就按小豆子,小豆子本能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人家力气大,直接被按到了桌面上,一名服务员死死按着小豆子的手,“老板,按好了,动手吧!” 这一下给小豆子吓的不轻,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万一手在没有了,那以后自己真就没办法活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老板无非在吓唬他,只要他说一句给钱,老板就会派人跟着他去家里取钱,或者让他打电话,让人把钱送来,这都行。 而吓坏的小豆子微微长叹一口气,拼命般地喊道:“老板,老板,别剁我的手,不就是饭钱么,我给,多少钱,我给我现在就给!” 老板听完都愣住了,这家伙还有钱?他浑身上下的东西都让那女人摸走了,他还有钱? “一百八十五!”老板没管那些,斜着眼报出一个数字。 “多少?一百八十五?”小豆子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看老板,“老板,我都这样,你没必要讹我了吧?我吃啥了,就一百八十五?你家菜里放金子了?” 老板听完,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子,我不是讹你,你这饭菜是花不了多少钱,但这啤酒你跟那娘们可是没少喝啊,临走的时候,你那小娘们,还顺走老子一瓶茅台呢!”说着,老板将菜单扔到小豆子面前,“你自己看看,一瓶茅台就一百多了,看看我讹你没有?” 小豆子低头看看菜单,果然,茅台酒赫然标价一百多块,无论真假,这钱他都得付,此时他心里暗暗骂着,tmd,臭婊子! “怎么着?拿不出来了?”老板抱着肩膀,冷眼看着小豆子,眼中满是嘲讽。 “我怎么拿不出来,你让他们把我放开!”小豆子说着,故意装作不耐烦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斜睨着老板。 老板摆摆手,两名服务员松开了小豆子,但可没有离开,就在他身边站着。只见小豆子慢条斯理地弯下腰,开始解自己脚上的鞋带。 老板看他这副样子,以为他准备装可怜耍赖,刚想开口嘲讽几句,却突然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这味道,就像是臭豆腐、螺蛳粉、臭鸡蛋等等世间所有散发着奇怪气味的物品,被混合在一起,经过了长时间的发酵,最终形成了这股令人作呕的生化武器。 一只黑色的鞋袜终于被脱了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呕……”两名服务员没忍住,干呕起来,看小豆子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生化武器。老板强忍着不适,怒吼道:“你小子tm多久没洗脚了?哎呦我艹,这味道......” 小豆子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得意地晃了晃脚趾,那股味道更加浓烈了。他慢悠悠地说:“这可是我的秘密武器,一般人我还不给他闻呢!”说着,他把袜子翻了过来,只见袜子底部赫然缝着一个精致的小口袋,用一根红绳系着。 只见小豆子像是变戏法一样,从那只臭袜子里掏出一个用防水布包裹着的小布袋,布袋上还缝着一根细细的线头。他小心翼翼地将线头解开,从里面掏出一卷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老板好奇心起,强忍着恶臭,眯着眼睛问道:“你小子又搞什么鬼?” 小豆子根本不搭理他,而是将油纸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一沓卷得整整齐齐的钞票。老板定睛一看,居然是百元大钞!他顿时瞪大了眼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我艹!还有这种操作?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把钱藏在裤腰带里的,藏在鞋垫里的,甚至藏在头发里的,但把钱藏在袜子里,还用红绳系着,这还是头一回见! 小豆子挑衅地看了老板一眼,抽出两张百元大钞,在老板眼前晃了晃,“给你钱,记得找我钱!” 老板捂着鼻子,强忍着恶臭,伸手指着小豆子说道,“你给我里面的,这外面都熏臭了,谁要呀!” “行,给你!”小豆子换了两张递给老板,笑呵呵拍在了老板面前。 老板嫌弃的捂着鼻子,用两根手指轻轻接过钱,大致看了一眼真假,随后将零钱递给小豆子,脸上露出一丝讥笑,“你小子行,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牛b!” 小小豆子不屑地冷哼一声,把剩下的钱塞回袜子口袋里,重新穿上鞋子,系好鞋带。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再看老板一眼,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老板示意服务员打开门,小豆子从饭店走了出来,老板看着小豆子的背影,笑呵呵摇摇头,“行,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小豆子走在街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他四下看了看,找到一处公共厕所,闪身走了进去。在厕所隔间里,小豆子解开裤子,从大腿上解下一幅用蓝花碎布包裹着的卷轴,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卷轴,露出一幅古朴的画卷。 “臭婊子,跟小爷耍心眼!”小豆子看着手里的卷轴微微一笑,“金戈兰荣,各有各的门道,你们老兰是永远不信别人,而我们老荣......永远都留一手!” “既然你不想跟小爷享福,那这钱就都是小爷的了!”小豆子提好裤子之后,将卷轴拿在手里转了一下,转身向万隆拍卖行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1418章 十咏图,回来了!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大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柜台后的躺椅上爬了起来。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昨晚的酒局让他现在还头昏脑涨。他拎起一把大扫帚,慢悠悠地走到拍卖行门口,开始了一天的例行公事——扫地。秋日的阳光洒在身上,带来一丝暖意,大炮眯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挥舞着扫帚。 呼,总算是擦完了!大炮直起腰,捶了捶酸痛的老腰,转身走进拍卖行。屁股刚挨到椅子,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就听到「吱呀」一声,拍卖行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大炮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碎花连衣裙的年轻姑娘,手里抱着一个用蓝色碎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卷轴,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这不是昨天那个姑娘吗?怎么又来了?大炮心里嘀咕了一句,脸上却堆满了笑容,“呦呵,姑娘,你怎么又来了?” 翠花晃了晃手里的卷轴,笑嘻嘻地说道:“大哥,我来送画呀!您帮我看看,这画能值多少钱?” 大炮一听送画二字,顿时来了精神,连忙起身说道:“好好好,你来的正好,我们鉴定师正好在……” 大炮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着翠花,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把他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只见翠花今天不仅穿着一身崭新的碎花连衣裙,手里还挎着两三个鼓鼓囊囊的包,像是要把家当都搬来似的。 “哟,姑娘,你这东西可不少啊!其他都是些什么宝贝?”大炮好奇地问道。 翠花低头看了看从小豆子那里顺来的包,心里暗自得意,嘴上却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就一些衣服和日用品,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哦……”大炮狐疑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纳闷:这年头,谁家姑娘出门带这么多行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逃难呢! “行,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上去帮你问问。”大炮说着,指了指二楼的方向,示意翠花在一楼等着,自己则转身蹬蹬蹬地上了楼。 到了二楼,大炮敲了敲陈阳办公室的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走了进去,“陈老板,楼下有个姑娘,说是来送画的,您看……”大炮还没说完,就被陈阳打断了。 “送画的?送来准备拍卖的吧?什么画?”陈阳放下手中的放大镜,饶有兴致地问道。 大炮挠了挠头说:“具体是什么画我也不清楚,不过那姑娘说是她爷爷留下来的古画,看样子应该是什么宝贝。” 陈阳沉吟了片刻,看看桌面上的东西,想了一下说道:“行,你把她带上来吧,在二楼大厅等我,我看看再说。” “好嘞!”大炮应了一声,转身下楼去了。 不一会儿,大炮就带着翠花来到了二楼。翠花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陈阳,连忙上前几步,将手中的卷轴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陈阳的目光落在那蓝色碎花布包裹的卷轴上,心头没来由地一紧:蓝色碎花布?难道…… 他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翠花,只见她年纪轻轻,眉清目秀,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这位女士,请坐。”陈阳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翠花坐下,“你带来的这幅画,是什么画?” 翠花依言坐下,好奇地看着陈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画,是我爷爷在世的时候留下来的,听他说,好像是什么古画,所以我想拿来请您掌掌眼,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说着,她还故意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哦……”陈阳点了点头,伸手慢慢地打开了那蓝色碎花布,随着外面一层包裹被打开,他的心跳也开始加速,如果真是那幅十咏图,那自己可真的谢天谢地了!然而,当包裹被打开之后,陈阳心心念念的十咏图没看到,却看到一卷京城日报。 翠花坐在椅子上,好奇的看着陈阳,嘴角带着微笑,抬头甩了一下的头发,“我也不知道,是我爷爷在世的时候留下来的,听我爷爷说,是一幅古画,这不是想着,拿到你这里看看。” “哦,”陈阳点点头,伸手慢慢打开蓝色碎花布,随着外面一层包裹被打开,陈阳心里也忐忑着,如果真是十咏图,那自己得乐死!当包裹被打开之后,陈阳心心念的十咏图没看到,却看到一卷京城日报。 看到里面的报纸,翠花原本红润的脸颊刷一下变得惨白,像是被人猛地泼了一盆冷水,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了。她嘴巴机械地嚼着泡泡糖,原本清脆的biu~biu~声也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叠报纸,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这时候陈阳将报纸最外层打开,里面依旧还是报纸,他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翠花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天灵,她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陈阳将手中的报纸往桌面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翠花吓得浑身一颤,目光呆滞地盯着那叠报纸,思绪一片空白。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助地瞪大眼睛,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旁边的大炮看到这一幕,原本放松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他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便走过来几下将报纸都拆了,里面除了报纸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我说妹妹,你在这跟我们玩俄罗斯套娃呢,一层层的!”大炮粗声粗气地说着,将蒲扇般的大手往红木桌面上重重一拍,震得桌上的茶水都溅了出来,他瞪着铜铃般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和怀疑。 “你看看,你看看,这都多少层报纸了,还包着呢!你该不会是看我们兄弟俩没事干,上这来找乐子来了吧!” 翠花被大炮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花容失色,她急忙站起身,连连摆手,慌乱中还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茶杯,“不是的,大哥,您误会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她咬着嘴唇,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我明明记得就放在这个包里了,里面应该就是那幅画的……” “来,你倒是说说,你那画是什么画啊?值钱不值钱啊?别是什么小孩涂鸦,也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地包几层报纸!”大炮语气咄咄逼人,显然对翠花的解释并不满意。 翠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画,是我爷爷留下来的,说是……说是古画……” “古画?就这?你别跟我说,光记得包报纸了,最后没把画包里?”大炮更加不信了,他指着地上的报纸,语气嘲讽,“我看你是把我们当傻子耍呢!” “我真的没有!”翠花快要急哭了,她慌乱地解释着,“可能……可能是我记错了,我回去再找找,真的对不起,打扰你们了……”说完,她便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慌慌张张地跑下楼去。 “哎,你这姑娘……”大炮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陈阳伸手拦住了。 “大炮,你去跟着她,看看她住什么地方?”陈阳语气平静,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啊?”大炮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陈老板,你这是……”随后,大炮脑子里灵光一闪,他凑近陈阳,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暧昧的笑容,“陈老板,这没必要吧,你寂寞了,我带你去梅姐的夜总会,给你找几个更水灵的,保证……” “想什么呢!”陈阳没好气地打断大炮的胡言乱语,“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他一把推开大炮,催促道,“赶紧的,别让她跑了!” 大炮虽然满腹疑惑,但也不敢违抗陈阳的命令,只好一边嘀咕着奇奇怪怪,一边匆匆忙忙地追着翠花而去。 翠花一边快速走着,心里一边骂着小豆子:“小豆子,你个王八蛋,居然敢骗老娘!老娘让你占了那么多便宜,最后你跟老娘玩了个心眼,我呸!果然男人都靠不住!” 这下好了,画没了,自己又不可能回去找三姑他们了,怎么办?翠花越想越气,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都怪自己财迷心窍,一时大意,没想到小豆子还留了后手。 她焦急地思索着对策,难道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认输!可是,没了画,她还能怎么办呢?翠花心里一片茫然,只能漫无目的地走着,希望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 走着走着,翠花突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跟着自己,她警觉地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刚才那个叫大炮的男人!他跟着自己干什么?难道是看上了自己?翠花心里咯噔一下,如果那样还好办了呢,就怕……想到这里,翠花心头一紧,不行,以防万一,先把这家伙甩喽! 陈阳坐在拍卖行前厅的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翠花拿来的报纸包裹。那层层叠叠的报纸,分明是为了掩人耳目,而翠花慌乱的神情,更加证实了她与十咏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她为何要带着一幅赝品前来?难道说,她也被人蒙蔽,成了别人的棋子?一个个疑问在陈阳脑海中盘旋,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陈阳抓起大哥大,迅速拨通了秦浩峰的电话,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他,并让他尽快赶来万隆拍卖行。 跟秦浩峰挂了电话之后,陈阳时不时地走到门口,向外张望着,期盼着能看到大炮的身影。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炮却依然没有回来。 “这小子到底跟去哪儿了?怎么还没跟上来?”陈阳低声自语道,语气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就在陈阳心急如焚的时候,一道黑影在拍卖行大门前一闪而过。起初陈阳并没有在意,以为只是个路过的行人。可是,几分钟后,那道黑影又出现了,这次是从对面走来,再次经过拍卖行门口,还特意转头往里面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陈阳心里犯起了嘀咕,不会是遇到贼了吧?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目光紧紧盯着那道黑影。 没过多久,那道黑影再次出现,这次他背对着拍卖行大门,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时不时地回头看向拍卖行内部,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不安。 陈阳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路人!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拿起一根用来防身的棒球棍,握在手里,时刻保持警惕。 几分钟后,那个可疑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拍卖行门口。这次,他没有再观察拍卖行内部,而是像做贼一样,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便转身背靠着拍卖行大门,伸手猛地将门推开,闪身溜了进去。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正好与坐在前厅的陈阳来了个四目相对。 “那个,哥们……”男子支支吾吾地开口了,他并没有立刻走进拍卖行,而是站在门口,半个身子探进来,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确认什么。他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门把手,另一只手则藏在身后,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揣着什么东西。 陈阳被他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手里的棒球棍握的更紧了,站起身看着他说道:“有事进来说,你挡在门口干什么?” 男子犹豫了一下,不但没往里走,反而又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哥们,我听说……听说你们这里收古董?” “古董?”陈阳心里一动,难道这家伙手里真有好东西?他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问道:“收,只要东西好,价格都好商量。” 听到陈阳肯定的答复,男子明显松了一口气,但他依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试探性地问道:“那……那古画呢?也收吗?” “当然!古画我们更是求之不得!”陈阳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棒球棍,这小子手里指定有好东西,看他这样子,不是来路不正,就是偷偷从家里拿出来的。 “那太好了!”男子终于下定决心,他一把推开门,快步走到陈阳面前,从身后掏出一个用旧报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卷轴,“您给掌掌眼,看看这画怎么样?” 男子将画放到前台上,之后侧身靠在前台边上,眼睛时不时瞟向外边,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有人突然出现。陈阳也不急,好整以暇地拿起卷轴,慢条斯理地一层层剥开报纸,露出里面古朴的卷轴。 就在卷轴露出的瞬间,陈阳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卷轴,当看到画面的内容时,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十咏图,回来了! 第1419章 古董,是人找物,还是物寻人? 陈阳的目光紧紧地锁在那幅十咏图上,思绪如同翻涌的浪潮,不由自主地回到了上一世与师傅杜明德的一次对话。他还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们师徒二人坐在古色古香的书房里,品着香茗,谈论着古玩行的门道。 杜明德突然放下手中的茶杯,转向陈阳,意味深长地问道:“陈阳,你认为咱们玩古董的,是人找物,还是物找人?” 那时的陈阳年轻气盛,满脑子都是捡漏和一夜暴富的想法,听到师傅的问题,他甚至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脱口而出:“当然是人找物啊!师傅,您想啊,咱们要是趴在原地地等着,那宝贝还能自己跑到咱们手里不成?” 杜明德听完陈阳的话,只是神秘地笑了笑,并没有反驳,而是缓缓说道:“古董这东西,和人一样,也是讲究缘分的。有时候,你费尽心思想要得到一件东西,四处奔波,寻遍天涯海角,却始终求而不得。你越想得到,就越容易被它牵着鼻子走,最终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但当你不再执着于它,放下心中的执念,或许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它就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说到这里,杜明德顿了顿,语气变得深沉起来:“所以啊,不是人找物,而是物找人,老物件,都是有灵魂的!” 当时的陈阳对师傅这番话不以为然,只当是老人家故弄玄虚,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依然我行我素,秉持着苍蝇腿也是肉的原则,只要是能赚钱的古董,他都毫不犹豫地收入囊中。无论是价值百万、千万的珍品,还是十万、几万的普通藏品,他都来者不拒,在他眼里,只要能带来丰厚的利润,那就是好东西。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十咏图,陈阳突然间明白了师傅当年那番话的深意。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运气好,眼力独到,才能在古玩市场上屡屡得手。 但今天,当他看到这幅兜兜转转,最终回到自己手中的十咏图时,他意识到,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一种力量,在引导着这一切。如果不是他重生回来,他根本不会知道十咏图的存在,更不会有机会得到它;如果不是秦浩峰在汉海拿着十咏图招摇过市,也不会引起小偷的注意,更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十咏图丢失的这些天内,根本一点消息都没有,看今天这种情况,加上眼前这小子的举止,他们内部可能出现了纷争,他这才带着这幅画,找了个陌生的地方出手。 这一切看似巧合,却又像是命运的安排,将这幅原本不可能出现在他面前的珍品,送到了他的手中。那一刻,陈阳终于相信了师傅的话:物找人,老物件,真的有灵魂! 小豆子紧张地盯着陈阳,仿佛一只等待判决的兔子。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小豆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仿佛要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吞咽下去。 他那双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更圆了,眼珠不安地转动着,一会儿看看陈阳,一会儿又瞟向门外。他那双粗糙的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手心里满是汗水,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怎么样?”小豆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沙哑,像生了锈的机器艰难地运转着。 “这、这画……” 他本想询问价格,却又担心自己太过急切,反而会引起陈阳的怀疑,于是便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陈阳并没有立即回答,他依旧低着头,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手中的画卷,仿佛这画卷上蕴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他眉头微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画卷上的每一寸纹理,感受着岁月的沧桑和历史的厚重。 片刻之后,陈阳缓缓抬起头,目光从小豆子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小豆子紧紧攥着的拳头上。他注意到小豆子指节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然是太过紧张的缘故。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小豆子的问题,而是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现在拍卖行里只有他一个人,谢明轩刚到门口就被单位叫回去了,大炮也被自己派出去跟踪那个女孩了,至于秦浩峰,他还没来,在自己没有想好万全之策之前,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 “这画……”陈阳终于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吟,他故意拉长了声音,仿佛在仔细斟酌着什么,然后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小豆子。 小豆子紧张的蠕动了几下喉咙,毕竟这幅画的来路不正,他担心陈阳看出什么端倪。 “这画啊,可不是一般人能看懂的!你看看这线条,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可是宋代大家的风范!还有这色彩,虽然历经百年,但依旧鲜艳如初,可见当时所用的颜料都是上等的矿物颜料!”陈阳停顿之后,看着小豆子紧张的样子,笑呵呵说道。 陈阳每说一句,小豆子的眼睛就瞪大一分。他虽然不懂画,但也听得出来,陈阳是在夸这幅画好。他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要是这画真的这么值钱,那自己岂不是…… 小豆子听得云里雾里,但他知道,陈阳说的越多,这画就越值钱。他强忍着心中的激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阳,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终于,陈阳放下了画卷,抬头看向小豆子,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小兄弟,你这画,可真是捡到宝了!” 小豆子一听这话,心花怒放,恨不得抱着陈阳亲一口,“那您看,能给多少钱?”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小豆子,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这是一幅宋代的绢本,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呀!” “这样吧,小兄弟,你这画价值连城,我需要好好鉴定一下,才能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还要上楼看呀!”小豆子有些犹豫,他的眼神闪烁着,不时地瞟向门外,似乎担心什么人会突然出现。 陈阳看出了小豆子的顾虑,他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画卷好,轻轻地放在台面上,语气温和地说道:“小兄弟,我跟你说句实话,你这幅宋代绢本,非常珍贵,我必须要仔细看看才能确定它的价值。” 他顿了顿,指着楼上继续说道:“看这种宋代的绢本,需要戴上手套,用放大镜仔细观察,要不然手上的汗水蹭到绢本上,就会影响它的价值了。”说完,陈阳将卷好的画轴递到小豆子面前,语气诚恳地说道:“来,你自己拿着画,跟我上楼,我跟你保证,你这画今天我收定了,价格方面,咱们都好商量!” 陈阳再次将画轴递到小豆子面前,示意他自己拿着。小豆子迟疑了一下,瞟了一眼空荡荡的店门口,陈阳热情的话语在他耳边回荡,最终抵不住心中的贪婪,伸手接过了画卷,跟着陈阳走上楼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到了二楼,陈阳从抽屉里拿出一副白色手套戴上,然后指了指长条桌,示意小豆子将画放到上面。小豆子谨慎地将画卷放在桌上,却没有选择坐在陈阳对面,而是挪到桌子靠后的位置,只坐了半个屁股,另一只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在陈阳和楼梯口之间来回游移,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陈阳小心地展开画卷,拿起放大镜仔细地查看起来,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嘴里还发出一阵阵赞叹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阳已经将画看了大半, 可是大炮和秦浩峰却依然不见踪影。他心里暗暗着急,这两人怎么还不回来?这小豆子明显是个坐不住的主,万一他等不及开溜,那可就麻烦了!实在不行,我只能先把画留下,这人恐怕是留不住了。 “我说,哥们,你这都看了快一个小时了吧?到底怎么样啊?”小豆子终于忍不住了,他本来就坐立不安,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现在更是心急如焚,“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我这画到底行不行?”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抢回画卷。 陈阳依然低着头,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用放大镜在画卷上慢慢移动,嘴里漫不经心地说道:“小兄弟,你这是不了解行情啊,这可是宋代的绢本画,你知道现在市面上什么价吗?”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小豆子的反应。 小豆子果然被吊起了胃口,忍不住追问道:“什么价?” 陈阳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这种级别的绢本,怎么说也得百万起步吧!我要是不仔细看看,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吃亏的可是我啊!” 小豆子一听百万两个字,眼睛都亮了,现在他已经不说把这画卖个三百万、八百万了,能给自己一百万,那也是好的。他把半个身子都探到了桌面上,急切地说道:“哥们,我跟你说,我这画绝对没问题!绝对是真迹!” “呵呵,”陈阳终于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小豆子一眼,“这话我听得多了,来我这儿卖东西的,哪个不说自己东西没问题?可实际上呢……”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又拿起放大镜对着光线仔细检查起来。 小豆子心里七上八下,紧张地问道:“实际上怎么样?” 陈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故作惋惜地说:“实际上啊,十个里面能有一个是真的就不错了,大部分都是赝品,想蒙混过关,哪有那么容易?” 小豆子一听这话,更急了,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几乎要贴到陈阳脸上,大声说道:“哥们,我跟你打包票,我这画绝对没问题!我爷爷可是个老收藏家,这画是他老人家的宝贝,从来不轻易示人,更别说拿出来卖了!” 陈阳被小豆子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抢画呢,本能的将带着手套的手,按在了画上,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小豆子,慢悠悠地说道:“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你爷爷是怎么收藏到这幅画的?” 小豆子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他总不能说这画被二掰和三姑放在立柜里吧,那岂不是露馅了? 陈阳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小子果然有问题!他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不方便说?还是说,这画来路不正?” 听到陈阳这么问,小豆子急忙摆摆手,眼神闪烁了几下,显然是在编造谎言。他假装咳嗽了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心虚说道:“这……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我爷爷生前最宝贝这幅画了,平时都锁在柜子里,只有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才舍得拿出来看看……” 陈阳强忍着笑意,心里暗自嘲讽道:这瞎话编的也太离谱了,真当我是三岁小孩?这可是画,又不是祖传的夜明珠,还非得初一、十五拿出来看看,感情你家老爷子是靠着这幅画赏月呢?你还不如说,这画你爷爷打了个祖宗板,天天三炷香,供着! 小豆子没注意到陈阳的表情,自顾自地往下编:“这不是,我爷爷前不久去世了……”他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语气低沉地说,“现在家里现在急着用钱,所以才想着把这幅画拿出来换点钱……” 陈阳点点头,刚想再套他几句话,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吱嘎一声,大门被人推开了。他心里顿时一松,无论是谁回来了,今天这小子都别想轻易脱身了! 正想着,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蹬蹬蹬地往楼上跑来。秦浩峰刚冲上二楼,一眼就看到陈阳,连忙气喘吁吁地问道:“哥,你说有消息了,真的假的?” 第1420章 梅姐真狠呀! 小豆子原本放松地靠在桌子后面,心里还在盘算着如何脱身,最好能把画款也一并拿到手。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如坠冰窟。 只见秦浩峰正风风火火地跑上楼来,目标正是陈阳所在的桌子。由于距离较远,秦浩峰并没有注意到坐在桌子后面的他,径直走向陈阳。然而,小豆子对秦浩峰可是印象深刻,毕竟当初正是他从秦浩峰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幅价值连城的《十咏图》调包换走。 一瞬间,小豆子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冷汗顺着他的脊背流了下来。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里不断地祈祷着秦浩峰不要认出他来。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和人开玩笑,秦浩峰一开口叫出的那声哥,彻底粉碎了他最后的侥幸心理。 这不是tm倒霉到家了么?怎么还碰到原主了?小豆子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被秦浩峰认出来,今天就别想轻易脱身了。这可是价值百万的古画,一旦被发现,可不是赔钱就能了事的。 “画可以不要,命可得要呀!”小豆子咬了咬牙,目光迅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最佳的逃跑路线。他注意到,通往楼下的楼梯口就在离他不远处,只要能冲到那里,就能暂时摆脱眼前的困境。 眼看着秦浩峰一步步逼近,已经让出了楼梯口,小豆子再也顾不得其他,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站起身,身体像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目标正是那个通往自由的楼梯口。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跑出去,今天自己就算捡着! “糖豆,就是他,逮他!”陈阳一声咆哮,如同平地惊雷,震得秦浩峰耳朵嗡嗡作响。他手中的放大镜,仿佛被这怒火融化,吧嗒一声掉落在地,骨碌碌滚到桌脚,无力地躺在那儿。 秦浩峰原本兴冲冲地跑上来,一心只想着陈阳说的消息,压根没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听到陈阳的叫喊,他才猛地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猫着腰,试图从楼梯口溜走。 听到陈阳的喊声,秦浩峰立刻意识到这人就是偷了自己爷爷画卷的小偷,他眼疾手快,立刻转身,右脚用力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飞扑向小豆子。可惜,小豆子的反应更快一些,抢先一步冲了出去,秦浩峰奋力一抓,只来得及抓住小豆子后衣领的一角。 “小b崽子,敢偷你爷爷的东西,给我过来吧!” 秦浩峰的手劲很大,一把就将小豆子的衣领拽得紧紧的,他本想用力将小豆子拽回来,给他个过肩摔。却没想到这小豆子看着瘦小,却意外的灵活,身体一扭,来了个金蝉脱壳,像条泥鳅一样从他的手中滑了出去,秦浩峰只抓住了小豆子的外套,眼睁睁的看着他往楼下跑去。 “小子,你别跑!”秦浩峰喊了一声,猛地站起身,朝楼梯口追去。小豆子已经跑到楼梯口,眼看就要逃脱了。 就在这时,吱嘎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正是大炮,他晃着大脑袋,走进古玩店,径直走向楼梯口。他要去楼上找陈阳,正好看到慌慌张张从楼上跑下来的小豆子,不由微微一愣。 大炮的身影完全挡住了楼梯口,小豆子心里一凉,知道今天要是不拼命就逃不出去了。他左手紧紧抓住楼梯扶手,右手用力一撑,整个身体腾空而起,直接从楼梯上翻了过去。落地之后一点声音都没有,双脚用力一蹬,朝着敞开的大门狂奔而去。 秦浩峰几步奔下楼梯,差点一脚踩空,还好他反应快,一把抓住了扶手才稳住身形。他看到大炮正呆呆看着,顿时觉得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也顾不上其他,扯着嗓子就喊:“大炮哥,抓小偷!别让他跑了!” 小豆子一个闪身,从大炮身边绕了过去,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大门口,伸手抓住门把手。顾不得其他,他使出全身力气,猛地一拉,大门伴随着「吱呀」一声打开了。 小豆子来不及喘口气,抬腿冲出门外。谁知刚迈出一步,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门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女人猛地抬起穿着细高跟鞋的脚,狠狠地踹向他的胸口。 “嘭!”的一声闷响,尖锐的鞋跟正好踹在他肋骨的凹陷处,剧烈的疼痛让小豆子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嗯!”小豆子闷哼一声,尖锐的疼痛像是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腹部,他疼得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他踉跄着向后退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他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胡乱地抓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来稳住身形,却抓了个空。 “嘭!”一声闷响,小豆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难受极了。他感觉自己的肋骨仿佛断裂了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你tmd,敢来这屋偷东西,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大炮怒吼一声,一个箭步冲到小豆子面前,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小豆子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脑袋嗡嗡作响,嘴角瞬间就涌出一股腥甜的味道。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又是一阵剧痛从头顶传来,秦浩峰的怒吼声在他耳边回荡:“我艹你大爷,敢偷老子东西,你tm找死!”秦浩峰怒火中烧,冲着脑袋就是一脚。 小豆子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渐渐模糊,他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不知过了多久,他被粗暴地绑了起来,绳子勒进肉里,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他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女人站在他面前,那女人穿着高跟鞋,画着浓妆,脸上带着一丝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只蝼蚁。 高梅踩着高跟鞋,扭着水蛇腰,缓缓地走到小豆子面前。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厌恶。 “真是胆子肥了,敢到我的场子里偷东西,我看你是活到头了!”高梅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冰冷刺骨。说完,高梅抬起她那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脚,那尖细的鞋跟对准了他的...... “嗷!!嘶嘶嘶,喔喔!”小豆子疼得眼前一黑,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想要喊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声痛苦的呜咽。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踩碎了壳的蜗牛,脆弱而无助。 “姐......姐......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小豆子断断续续地求饶着,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谁tm是你姐!!”高梅听到小豆子的话,更加愤怒了,她猛地将高跟鞋换了个位置,狠狠地踩在了小豆子的大腿上。 “啊!啊!疼,疼!”小豆子再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要散架一般。 别说小豆子了,就连秦浩峰和陈阳在旁边看着,都不由心里一凉,尤其是陈阳,急忙将双腿夹紧,心里默默念叨着:师叔,你以后可不能出轨呀,我婶子是真狠呀! 小豆子撕心裂肺地喊叫着,求生的本能让他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小姐,小姐......” “你tm才是小姐呢,你们全家母的都是小姐!”高梅怒骂一声,高跟鞋再次落下,这次直接踩在了他的大腿上,剧痛让他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想要逃离这无边的痛苦,却无济于事。 “姑奶奶,姑奶奶,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小豆子绝望地哀嚎着,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身体在地上来回翻滚着。 高梅厌恶地啐了一口,然后转头看向大炮,冷冷地问道,“他偷我们什么东西了?” 大炮被问得一愣,他哪里知道这家伙偷啥了?自己回来就听到秦浩峰喊抓小偷,于是转头向秦浩峰问道,“他偷啥了?” 秦浩峰双眼通红,怒火冲冲地走上前,对着小豆子又是几脚,“他偷了我哥的画!” 听到小豆子居然敢偷到他们眼皮子底下,大炮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对着小豆子就是一顿猛踹,边踹边骂:“让你小子偷东西,让你小子手贱!”小豆子被踹得在地上翻滚,哀嚎声不断。 陈阳看不下去了,拉住怒火中烧的大炮,示意他消消气。大炮这才停手,恶狠狠地瞪了小豆子一眼。陈阳走到小豆子面前,蹲下身,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拍了拍小豆子的脸,问道:“小子,我问你,那画是不是你调包的?” 小豆子疼得龇牙咧嘴,犹豫了一下,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像触电般猛地摇头,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 在一旁的秦浩峰顿时火冒三丈,飞起一脚踹在小豆子身上,怒骂道:“你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你tmd耍我呢 ?赶紧给老子说清楚!” 小豆子被秦浩峰这一脚踹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捂着肚子,不敢再隐瞒,老老实实地交代了那天的情况。 原来,那天在拍卖行,秦浩峰阻止了三姑碰瓷,三姑怀恨在心。临走前,她偷偷给小豆子使了个眼色,让他盯紧秦浩峰,找个机会把秦浩峰的钱包偷了。可是,当听到秦浩峰手里那幅画价值连城后,三姑立刻改变了主意,决定把目标锁定在那幅画上。 “你tm放屁!”秦浩峰听完小豆子的讲述,顿时火冒三丈,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那老娘们在我离开拍卖行之前,就被拍卖行的人清出去了?她怎么知道我手里这幅画值钱的?” “还有,老子出了拍卖行,打车就回家了,你怎么可能有机会弄副挂历,就把画调包了?” 小豆子被秦浩峰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的疼,强忍着疼痛,抬头看着秦浩峰说道:“三姑离开了拍卖行,可......”说道这里,小豆子抬头看了一眼秦浩峰,“可我在拍卖行里,在拍卖行里,我听到你手里的画那么值钱,就偷偷用拍卖行的电话,把消息告诉了三姑。” “你出来的时候,我一直偷偷跟在你后面。”小豆子说到这里,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对这些人有些畏惧,“三姑早就准备好了东西,我坐着出租车一路跟着你,你下车之后,我绕到你前面,假装不小心撞了你肩膀一下,然后顺手就把你腋下的画调包了。” “这个该死的老太婆!”秦浩峰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转头看看地上的小豆子,“我艹你大爷!胆子不是挺大么?” “来呀,偷呀!!”秦浩峰怒吼一声,冲上去对着小豆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小豆子哭爹喊娘,求饶声不断。 陈阳看着秦浩峰暴怒的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差不多得了。秦浩峰这才停手,气呼呼地走到一旁,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陈阳慢悠悠地蹲下身,笑眯眯地看着小豆子。这个小家伙,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打自己宝贝的主意! 陈阳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出现在自己脑海的瞬间,陈阳自己都吓了一跳。 xs7.com 第1421章 哥看过天下无贼! 小豆子看着陈阳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心里直发毛,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渗人!他下意识地往后蹭了两下,想跟陈阳拉开点距离,结结巴巴地说道:“哥,哥,你们听我说,这事儿不赖我,都是二掰和三姑逼我的!我要是不按他们说的做,回去就得挨揍,他们真能打死我!” 小豆子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哀求:“各位大哥,各位大哥,我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父亲瘫痪在床,母亲重病在身,还有个妹妹刚上小学......” 陈阳故意装作没听见,有病的爹、重病的妈、还有个上学的弟弟,冰冷的家,什么时候小偷跟小姐用一套词了!陈阳蹲下笑呵呵地拍了拍小豆子的脸蛋问道:“哎,小家伙,跟哥说说,你们这帮人,以前是不是经常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啊?” 小豆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连忙否认道:“哥,哥,我发誓,这真是我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就这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哦?第一次啊……”陈阳摸着下巴,一脸坏笑地看着小豆子,慢悠悠地说道,“既然第一次,那更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了!走,跟警察叔叔好好聊聊去,争取让你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别啊,哥,我求你了!千万别送我去派出所啊!”小豆子一听要把自己送去派出所,顿时慌了神,拼命地在地上磕头求饶,“哥,我下次真的不敢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次吧!” 陈阳看着小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怜样,心里暗笑不已,这小子,还挺能演!他故意板着脸,站起身,拍了拍手说道:“哼!既然你小子不肯说实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糖豆,打电话报警!” “好嘞!”秦浩峰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听到陈阳发话,立刻从兜里掏出大哥大,作势要拨号。 小豆子一看这阵势,知道今天要是不说实话,怕是真走不了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哭丧着脸喊道:“别的,别的,哥,别报警!我说,我说实话还不行吗?” 陈阳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冷冷地说道:“说吧!你应该知道骗我是什么后果!” 小豆子无奈地点了点头,承认自己确实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但话锋一转,又可怜兮兮地说道:“哥,那些东西现在不在我手里,都在二掰和三姑那儿呢!他们说要等到一个好机会,再一起出手……” 陈阳听了这话,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看来,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鱼啊!他走到小豆子面前,笑眯眯地伸手抓住他的头发说道:“小家伙,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们现在就报警,让警察叔叔来好好招待你;第二么……” 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小豆子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接着说道:“就是你乖乖地带我们去找你说的那个二掰和三姑,让我们看看他们手里到底还有什么宝贝!你自己选吧!” 听到陈阳这么说,所有人都呆呆的看向了陈阳,像看外星人一样。他们张大了嘴巴,仿佛能塞进去一颗鸡蛋。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只有陈阳胸有成竹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 “哥,疯了吧?”秦浩峰最先打破了沉默,他压低了声音,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凑到陈阳身边,小声说道,“哥,你可想好了,先不说他们手里有没有值钱的物件,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就是啊,陈老板,你再好好想想!”此时大炮也走过来附和道,“你这想法胆子太大了!先不说别的,咱们若是到了地盘上,知道咱们知道了他们的底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高梅,此刻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对陈阳的决定感到不可思议。 高梅猛地一把将陈阳拽到了一边,脸色铁青,低声质问道:“陈阳,你疯了!”高梅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中却充满了愤怒,“那都是脏物,你弄到拍卖行上拍卖,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你想把我们都搭进去吗?” 陈阳看着高梅,嘴角微微一翘,示意她跟自己到旁边说话。 “我的梅姐,你冷静点。”陈阳轻轻拍了拍高梅的肩膀,语气温柔,“古董不记名!你怕什么?这玩意,谁拿来算谁的,到时候有人若是问起来,我们就说是客人送来的。” 高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她的语气依然充满了担忧,“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陈阳打断了高梅的话,冲着她微微一笑,“相信我,我有分寸。” 高梅看着陈阳自信的眼神,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随后狠狠瞪了一眼陈阳,只说了一句,“成天没事找事!” 高梅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上了楼,留给陈阳一个潇洒的背影。她心里清楚,陈阳这小子鬼主意多,这次的事虽然听着冒险,但说不定又能被他找到什么发财的路子。 再说了,就算真出了什么岔子,凭她高梅在京城的本事,摆平这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想到这里,高梅嘴角不禁勾起一丝笑意,这小子,真是每次都能给她带来惊喜,也不知道这次又会弄出什么宝贝来。 陈阳看着高梅上楼的背影,笑呵呵地转过身,走到小豆子面前,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拍了拍小豆子的脸,“怎么样啊,小子,想好了没有啊?是带我去见识见识你那两位朋友,还是去派出所喝茶聊天啊?” 小豆子这会儿心里真是比吃了苦瓜还苦,今天刚从二掰眼皮子底下溜出来,这要是再被抓回去,那可就不是挨顿揍那么简单了。二掰那暴脾气,下手没轻没重的,到时候自己这小身板能不能扛得住都是个问题。 可是,不去带着他们去找二掰,就得去派出所,这年头,进了局子,那还能有好?小豆子越想越害怕,冷汗都顺着额头流下来了。 小豆子抬头看看陈阳,一脸哭腔跟陈阳说道,“哥,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今天是偷了画,偷跑出来的......” 小豆子声泪俱下,将自己和翠花如何算计二掰和三姑,如何半夜偷画,如何被翠花欺骗,事无巨细地全盘托出。他每说一句,心就往下沉一分,仿佛坠入无底深渊。 说到最后,他已是泣不成声,绝望地望着陈阳,眼神里充满了祈求和恐惧,“哥,我说的句句属实,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吧!” 小豆子哽咽着,声音颤抖,语气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但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残酷的现实。为了活命,他只能苦苦哀求,希望能得到一丝怜悯。 说完,他奋力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磕着头,每一下脑袋都重重砸在地上,哐哐哐直响。 “哦,我明白了!”大炮恍然大悟般地猛一拍自己锃亮的光头,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合着刚才跑来拍卖行,说是拿错了画的女人,就是你的同伙,是不是?”大炮咄咄逼人地指着小豆子,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和嘲讽。 陈阳转头看向大炮,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问道:“那女人往哪里跑了?你可还记得她住在哪里?” 大炮听闻此言,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本来是跟着那小娘们回去的,可是走到半路,她就把我甩了,一头扎进一条黑漆漆的胡同里,左转右转,一拐弯就不见了人影。我在胡同里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她,最后只能自己灰溜溜地出来了。”说完,大炮还沮丧地叹了口气,似乎对自己弄丢了美人感到十分懊恼。 “那你记不记得那条胡同的名字,或者附近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陈阳追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焦急。 “哎呦,陈老板,你别提了,那条胡同七拐八拐的,跟迷宫似的,谁会没事去记它的名字啊!”大炮不耐烦地摆摆手,一脚不轻不重地蹬在小豆子肩膀上,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我操的,成天啥事不干,竟干偷鸡摸狗的事tm,你小子还有没有点出息了,像个爷们么?” 陈阳抱着肩膀看着小豆子,心里琢磨着他说的这些内容真实性,结合刚才女人的神态,貌似这家伙说的是真的。 “哥,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秦浩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看陈阳,“那现在怎么办?我看还是直接报警算了,把这小子交给警察叔叔处理,也省得我们费心了。” 陈阳没有说话,他眯起眼睛,冷冷地盯着小豆子,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过了片刻,他摆摆手,语气淡漠地说道:“先别急着报警,把他捆起来,我再想想。” 说着,陈阳伸手一指小豆子,向大炮和秦浩峰补充了一句:“对了,把他身上衣服都扒了,只给他留条内裤!” “啊?”大炮和秦浩峰听完都愣住了,面面相觑,这..... “陈老板,你这是......”大炮抬手挠挠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欲言又止地说道,“你要是有这爱好.......” “爱好个屁!”陈阳哭笑不得地踢了大炮一脚,没好气地说道,“你想什么呢?我是怕他身上藏着什么刀片,万一被他挣脱了,我们可就麻烦了!”说着,陈阳伸手一指小豆子,解释道,“像他这种惯犯,衣服里面一定藏着刀片之类的利器,如果你不把他扒光了搜查一遍,不一定什么时候他就割断绳子跑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还是陈老板考虑周到!”大炮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对了,再检查一下他舌头下面,”陈阳抱着肩膀看着小豆子说道,“他们还经常把刀片藏在舌头下面。” “啥?藏舌头下面?”秦浩峰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难以置信地说道,“这不太可能吧,那舌头不就废了么?这不是自残么?” 陈阳笑着拍拍秦浩峰的肩膀,用手比划着说道,“犀牛刀片,掰开一半,那刀片本来就软,掰开之后也没那么大了,直接能卡在舌头下面,两边牙齿中间,关键时刻,舌头一顶,刀片就在嘴里了,用嘴就能慢慢隔断绳子。” 小豆子听完陈阳和大炮的对话,也是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因为他知道陈阳说对了,他的衣服里还真就藏着两片锋利的刀片,那是他以防万一的秘密武器。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陈阳竟然会如此了解他们这行的门道,难道说......他以前也干过这一行? 听完陈阳说的,秦浩峰和大炮两人不敢怠慢,七手八脚地将小豆子扒了个精光,只给他留了下一条破破烂烂的内裤,小豆子那双散发着浓烈臭味的鞋和袜子,也被大炮嫌弃地用脚踢到了拍卖行外面。 陈阳拿起小豆子的衣服,仔细地来回摸索着,果然不出所料,在衣服领子、袖口、裤腰附近搜出了寒光闪闪的刀片,刀片都被薄薄的纸张包裹着,是为了防止割伤自己。 陈阳看着手中的刀片,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将刀片在小豆子眼前晃了晃,眼睛都笑着眯成了一道缝,跟我玩这套,你还嫩了点!老子可是看过天下无贼的人,天下无贼,诚不欺我! 第1422章 高梅的举一反三 “糖豆,”陈阳一把拉住秦浩峰的胳膊,将他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语气急促地说道,“你现在就带着十咏图,赶紧给汉海秦公送去!一刻也别耽搁!” 秦浩峰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一脸疑惑地望着陈阳问道:“哥,怎么了?这么着急?” 陈阳眉头紧锁,语气凝重地说道:“你没听到么,他们盯上了这幅画,我估计刚才来的那个女的,是想从这小子手里把画骗来,结果失败了。既然被人盯上了,这幅画放在咱们这里不安全,必须马上送到汉海,如果到了汉海出了问题......” 秦浩峰见陈阳神色紧张,不像是在开玩笑,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毕竟自己已经把这画丢了一次,现在也不再多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说完之后,秦浩峰风跑上二楼,将桌面上的十咏图收拾好,又在外面做了一层包装,直接从楼上冲了下来。 “路上多个心眼!”临走前,陈阳叮嘱秦浩峰。 “知道了,哥!”秦浩峰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快步走出了拍卖行。 看着秦浩峰带着十咏图离开了拍卖行,高梅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皱着眉头,不知道陈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到陈阳走上来,高梅抬起头,没好气地问道,“喂,你不是说那是个好物件么,不留下拍卖么?” 陈阳走到高梅身边,轻轻拉开一张椅子,笑呵呵地坐了下来。 “梅姐,”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地说道,“这幅画要是留在咱们拍卖行,恐怕还没等拍卖呢,就得被人家拿走!” 高梅微微一怔,疑惑地问道:“拿走?什么意思?谁会来拿走?”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反问道:“梅姐,你还记得之前咱们拍卖行遇到的那个青釉瓷罐吗?” 高梅恍然大悟,点头道:“就是你说的那个,连咱们京城故宫博物馆都没有,只有湾湾博物馆才有的那个?” “没错!”陈阳点了点头,“如果这幅画不送出去,跟那件瓷罐一样,估计连拍卖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那些老家伙们请走了!” “也就是说......”高梅听到这里,微微皱起了眉头,“你这幅画,也会遇到同样的情况?”高梅明白了陈阳的担忧。 “何止!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陈阳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梅姐,我跟你说,这幅《十咏图》可不是一般的古画,它的历史价值,比那件青花罐子还要高出好几倍!” 陈阳将《十咏图》的来龙去脉,以及它在历史上的重要意义,详细地跟高梅解释了一遍。听完陈阳的讲述,高梅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幅看似普通的古画,竟然有着如此重要的历史价值。 “所以,我才把它交给秦浩峰,让他赶紧送到汉海去。”陈阳解释道,“只有在汉海拍卖,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证这幅画的安全和价值。” 高梅听完之后,将嘴角一挑,微微皱眉问道:“可是,我听说那个汉海秦公,以前好像也是文物公司的吧?他能保证这画不被那些老家伙们拿走?” 陈阳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梅姐,此一时彼一时了,秦公以前是文物公司的,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他主要负责的是汉海的拍卖业务,巴不得有好东西送上门去呢!” “你想想,如果这幅《十咏图》能在汉海拍卖出天价,那对于汉海来说,是多大的宣传啊!那些老家伙们再厉害,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抢东西吧?” 说到这里,陈阳顿了顿,接着说道:“再说了,这幅画是客人委托他们拍卖的,又不是捐赠的,那些老家伙们凭什么要走?” “顾客就是上帝,顾客至上!”陈阳得意地笑着,模仿着广告语的语气。 高梅白了陈阳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得了吧你,还顾客至上!你少跟我来这套!”说着,她用力地踩了踩高跟鞋,不满地说道:“怎么?在咱们拍卖行,就不是顾客至上了?” 见到高梅跺着高跟鞋,陈阳脑海中又浮现起她刚才踩小豆子的情景,陈阳急忙收敛了笑容,夹紧了双腿认真地说道:“梅姐,这不一样,你想想,如果那些老家伙们真的找到了我师爷,我师爷开口让我们把画捐出去,你说,咱们能不捐吗?” 高梅听完陈阳分析的,不由愣住了,她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宋开元和秦公的地位不同,秦公可以说顾客是上帝,但如果换成是宋开元,他们真的敢拒绝吗? 如果他们真的拒绝了,那些老家伙们肯定会给宋开元扣上自私自利、不顾大局的帽子,到时候,宋开元可就算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唉……”想到这里,高梅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这有利也有弊啊!” 看到高梅的表现,陈阳微微笑了一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这女人没发现我和师爷的计划。正当陈阳放下茶杯,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的时候,高梅却突然转过头,一双妩媚的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陈阳,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陈阳,如果这么说的话……” 高梅故意拉长了声音,陈阳心头一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高梅已经凑了过来,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钻进了陈阳的鼻腔,让他心头微微一荡。高梅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贴着陈阳的耳朵说道:“那我们收的那只青釉盖罐,是不是也可以送到汉海拍卖?” 噗!陈阳听到这句话,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高梅,心里暗想:这女人,还真是会举一反三啊!自己怎么把那宝贝盖罐的事情给忘了,那可是自己千辛万苦要留下的宝贝,怎么能轻易上拍呢! 陈阳赶紧放下茶杯,干咳了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然后故作镇定地对高梅笑了笑说道:“梅姐,你可真是商业奇才啊,这脑子转得也太快了吧!” 高梅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说道:“怎么样,我的提议不错吧?那只青釉盖罐可是个宝贝,要是拿到汉海拍卖,肯定能拍出个天价!” 陈阳连忙摆摆手说道:“梅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好东西不可能一次都放出去,咱们后面还有拍卖会呢,你把好物件一次都送出去了,咱们以后万一收不到好物件,岂不是没有装门面的东西了。” 高梅有些不满地嘟起嘴,说道:“你呀,就是太保守了!咱们拍卖行要发展,就得敢闯敢拼,不能总是守着那些老规矩!” 陈阳耐心地解释说道:“梅姐,我不是保守,我是谨慎!做我们这行的,手里时刻要保留一样好物件,不是什么东西都敢卖,如果有一天手里没有好物件了,那是不吉利的!用我师傅的话说,好日子不能一天都过了!” 高梅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被陈阳的话说服了,她叹了口气:“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那只盖罐,咱们也不能一直压在手里吧?总得找个机会出手才行!” 陈阳笑着说道:“梅姐,你别着急呀,我师叔他们的物件还没送过来呢,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好物件呢?” 高梅白了陈阳一眼,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你少来,你师叔他们那些老古董,能有什么好东西?你自己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电话没有一个,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跟这买卖不是他的一样,也不知道成天在忙什么?” 说完,高梅冷眼看了一眼陈阳,“我看你就是不舍得卖那只盖罐!” 听到高梅这么说,陈阳连忙摆手解释道:“梅姐,我不是不想卖,我是想等个好时机!那只盖罐可是件宝贝,咱们得好好策划一下,才能卖出个好价钱!” “再说了,我师叔都跟我说了,他说再过段时间,他就带着物件过来了,”说到这里,陈阳凑近高梅小声说道,“让还说不让我跟你说,要给你个惊喜!” 高梅听完陈阳说的,扭头看看陈阳,一看陈阳那样子,就不像说的真话,不过陈阳都这么说了,于是便不再纠结盖罐的事情,转而问道:“对了,你师叔他们什么时候来啊?他们都带了什么好东西?” 陈阳神秘地笑了笑,“梅姐,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了,不过你就别操心了,我师叔他们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到时候,咱们拍卖行肯定又能火一把!” “还有......”陈阳坏笑着看看梅姐,“梅姐,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别胜新婚..... ” 高梅听到陈阳这么说,抬头直接打了他脑袋一下,“屁个胜新婚,老娘我还没结婚呢,竟tm小别了!” 高梅不满地白了陈阳一眼,“好吧,我就等着你师叔的好消息了!不过,你们要是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师侄俩!”说着,高梅便站起身来,踩着高跟鞋,扭着水蛇腰,往楼下走了过去。 看着走下楼梯的高梅,陈阳不由微微摇摇头,这女人...... 当天晚上,小豆子被大炮直接关在了夜总会的地下室里。这地下室,平日里是乐队排练的地方,如今乐队解散,空荡荡的房间里只余些许乐器和音响设备,倒成了临时关押犯人的绝佳场所。 小豆子蜷缩在一个角落里,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这毛毯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散发着一股霉味,可对于在地下室里过了一夜的小豆子来说,这已经是他唯一的慰藉了。 他冻得瑟瑟发抖,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好在,大炮还算有点良心,让人给他送来了一份蛋炒饭和一杯热水。小豆子狼吞虎咽地吃完饭,蜷缩在角落里,想着自己的处境,不禁悲从中来。 他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也不知道陈阳要把自己怎么样。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任人宰割。迷迷糊糊中,他昏睡了过去,梦里尽是些光怪陆离的景象,让他惊恐万分。 第1423章 二掰死了 第二天上午,阳光透过挡风玻璃洒进车内,陈阳和大炮带着小豆子,正驱车前往二掰的住处,看着小豆子紧张兮兮的表情,陈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别这么紧张,我就是去跟你的老板谈谈买卖,谈完了之后,我还给你带出来,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就不管了,这买卖合适吧?” 小豆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阳,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真的?” “当然!”陈阳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一向说话算话!” “那我能不进去么?”小豆子试探性地问道,他的心里依然充满了恐惧,“我就在车里等你们,行不行?” 坐在驾驶座上的大炮,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小豆子胆怯的眼神,不屑地撇了撇嘴,“小子,你少来这套!你想干啥,老子心里明镜似的!” 坐在后排的秦浩峰,一把抓住小豆子的肩膀,生怕他跑了似的,恶狠狠地说道:“你想的倒是挺美,你随便指个地方,我们进去不是,出来之后你跑了,我们找谁去?” 说着,秦浩峰扬起手,在小豆子的后脑勺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少tm耍花招!” 到了二掰住处附近,大炮和秦浩峰一左一右,架着小豆子往胡同里走。刚走了没几步,就迎面走来一位大娘。 这大娘姓李,就住在二掰家不远处,平日里最喜欢跟街坊邻居聊天,胡同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此时,李大娘正准备去菜市场买菜,看到小豆子,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你不是住在9号那个院子的小伙子么?哎呦,你回来就好了,赶紧去派出所把情况说明白喽!” 怎么又去派出所?小豆子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他没好气地问道,“大娘,我好好的去什么派出所呀!” 走在后面的陈阳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知道,京城这些大爷大妈们,那可是出了名的热心肠,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后世时候,这帮老头老太太连间谍都能抓到,这里面一定有事! “大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呀?”陈阳笑呵呵地走到李大娘身边问道。 李大娘警惕地看了看陈阳一行人,用审讯的口吻问道:“你们是他什么人?” “我们是他朋友,昨天在一起喝酒,这小子喝多了,在我们那睡了一晚上。”陈阳笑嘻嘻地说道,“这不是,昨天说好了,他准备去我们那里打工,今天我们来陪他收拾东西。” “哦!”李大娘将信将疑地看了看陈阳,眼前这个小伙子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旁边那个大光头怎么看都不像好人呢?李大娘仔细地看了看陈阳三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小豆子身上,伸手一指小豆子说道:“他们家出事了,昨天晚上来了好几台警车,他那个伯伯被人打死在院子里了,警察现在把他们那个院子封了。” 什么?陈阳、大炮和秦浩峰三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他们面面相觑,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 小豆子更是脸色骤变,原本就因为恐惧而苍白的脸上,此时更是毫无血色,他感到一阵晕眩,双腿发软,要不是被大炮和秦浩峰架着,恐怕已经瘫倒在地。 二掰死了?怎么可能!那个凶神恶煞,总是对自己非打即骂的二掰,那个昨天还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二掰,怎么突然就死了? 小豆子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陈阳看了看小豆子的表情,这家伙经过昨天一晚上,现在又听到这么震感的消息,指定是吓坏了,别说他了,就算自己听到这个消息,心脏都疯狂的跳着。 陈阳很快冷静下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连忙压低声音,向大娘详细询问起事情的经过。原来昨天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周围的住户都陆陆续续回家休息了。 有一个邻居回家的时候,路过小豆子家门口,发现小豆子他们家的大门竟然还没关,院子里的灯也没有开,黑漆漆的一片,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这位好心的邻居担心小豆子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便好心走进了院子,想看看情况。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大声喊了几声有人在家吗?可是喊了半天,却一点回应都没有。就在他走到屋门口的时候,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突然看到一个人倒在血泊之中,鲜血染红了地面,场面十分恐怖。 “后来警察就来了,乌泱泱来了一大帮人,把我们这小胡同都给堵了,警车上的灯一闪一闪的,可吓人了!”大娘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仿佛回到了昨天夜晚,“他们啊,在院子里里外外查了好几遍,还问了我们这些邻居好多问题,逐一排查,可认真呢!”大娘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听警察说啊,那血流的,啧啧啧,都到院子门口了!” 大娘说完,还故作害怕的拍了拍胸口,然后才接着说道:“警察后来还挨家挨户的嘱咐,说要是看到家里有人回来,一定要赶紧去派出所说明情况,而且有线索的,要第一时间提供线索,千万别让凶手跑了。”大娘再次上下打量着陈阳三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小豆子身上,“你们赶紧带他去派出所吧,这孩子也真是可怜,摊上这种事。” 小豆子听到这里,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情况?自己和翠花都跑了,屋里就剩下二掰、二小子和三姑,到底是谁会对二掰下手?难道是二小子?不,不可能,他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杀人?那会是谁呢?难道是……翠花又回来了?就算回来了,她也杀不了二掰呀? 大娘看着小豆子惊慌失措的样子,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同情,摇摇头,怜悯的说道:“可怜的孩子,哎……”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拍拍小豆子的肩膀,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把手缩了回去。最后,她只是再次叮嘱小豆子一定要去派出所,然后才转身离去。 大娘走远了,但还是一步三回头的,似乎不放心陈阳他们,又或者,是在担心小豆子。 “哥,这下事情大了,咱们可管不了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吧!”秦浩峰紧张的拽着坐在地上的小豆子,眉头皱得紧紧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陈阳回头看了看刚才走过去的那位大娘,果不其然,在街口碰见了另一个熟面孔,两人正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时不时还朝陈阳他们这边指指点点,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奇珍异兽,充满了八卦和探究的意味。陈阳无奈地笑了笑,心里暗自吐槽这小镇的消息传播速度堪比光速,这边刚发生点事,那边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当然是陪这小子去趟派出所喽!”陈阳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笑着拍了拍小豆子的肩膀,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谁知,这一拍却把小豆子吓得魂飞魄散,他本来就因为二掰的事情心乱如麻,现在又听说要去派出所,更是吓得六神无主。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小豆子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和二掰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被他刻意遗忘的画面,如今却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一幕幕闪过。 现在又听到陈阳说要去派出所,小豆子猛地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陈阳,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他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愣愣地看着陈阳,仿佛在祈求他收回这句话。 片刻之后,小豆子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猛地转身就想跑,却被眼疾手快的大炮一把抓住胳膊,牢牢地按在了原地。 “你tm往哪跑!”大炮怒目圆睁,一声暴喝,吓得小豆子一个激灵,差点瘫软在地。 “哥,各位大哥,不......”小豆子一脸哭相地看着几人,双手合十,像是在拜神一样,不停地向几人作揖哀求着,“各位大爷,我求求你们,你们就放了我吧,到了派出所,我就更说不清楚了!”他越想越害怕,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只剩下呜咽声了。 “你不去才说不清楚了!”陈阳语气严肃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周围,“你自己看看,这么多人都看到你回来,这时候你跑,岂不是更说不清楚了。” “再说了,事情也不是你干的,你昨天晚上都在我们那里,有我们给你作证,你怕啥!”秦浩峰也在一旁帮腔道,试图打消小豆子的顾虑。 “那...... ”小豆子战战兢兢地看了看陈阳,眼神闪烁,欲言又止,“那之前我们做的那些事情.......”他想起之前和二掰一起干的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心里更加忐忑不安,生怕会被牵扯进去。 陈阳看到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早知道害怕,别干呀!” “哥,我......我这不是知道错了么?”小豆子低着头,小声说道,声音细若蚊蝇。 陈阳看着小豆子那副怂样,心里暗暗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微微冷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跟小豆子解释了起来:“小子,你真是应了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次不是我们要送你去,而是你不去都不行了!” 陈阳说完,小豆子哆哆嗦嗦看着陈阳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陈阳笑着看看小豆子的样子,接着跟他说道,“小子,我大舅哥就在重案组,咱们华夏,那可是破案率极高的,凡是大案、重案、要案必破!什么叫大案?影响恶劣的案件、命案、涉枪案件这都属于大案、要案范畴,你知道吗?” 小豆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紧张地问道:“那、那哥,你说我是不是没救了?” 陈阳故意顿了顿,等小豆子更加紧张的时候,才慢悠悠地说道:“你现在的情况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看你怎么把握了!” 小豆子一听这话,顿时感觉看到了希望,连忙追问道:“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把握啊?我没杀人呀,这你们都知道。” 陈阳拍了拍小豆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现在出了人命,你小子又在众目睽睽下出现了,你说说,现在想跑,你往哪里跑?你能跑出这条街,你能跑出这个城吗?就算你跑出了京城,你能跑到国外去吗?” 小豆子被陈阳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愣愣地摇了摇头。 陈阳继续说道:“就算跑到国外你能怎么样?你以为外国就没人管你了吗?就因为你这点破事,你能一辈子躲着、藏着?你吃什么,喝什么,住哪里?你能一辈子不见阳光吗?” 陈阳看着小豆子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接着说道:“再说了,你就那点偷鸡摸狗的破事,在人家眼里根本就不叫事,人家看重的是命案!你要是就这么跑了,那人家就认定是你干的了,到时候抓到你,你就等着吃枪子吧!” 小豆子听到吃枪子三个字,吓得腿一软,差点又没跪在地上,还好秦浩峰和大炮急忙扶住了他,小豆子看着陈阳哀求道:“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陈阳冷笑一声,“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你要是老老实实听我的话,什么事儿都没有!现在好了,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你说怎么办吧!” 小豆子哭丧着脸说道:“哥,我、我什么都听你们的,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求求你们,千万别把我交给警察啊!” 陈阳故作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看你这么诚心悔过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帮你……” 小豆子一听有希望,连忙抓住陈阳的衣角,急切地问道:“真的吗?哥,您真是活菩萨啊!只要您能帮我,我给您做牛做马都行!” 陈阳一把甩开小豆子的手,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在这儿哭哭啼啼的,怪让人心烦的!想让我们帮你也不是不行,不过……” 小豆子连忙问道:“不过什么?” 陈阳凑到小豆子耳边,低声说道:“不过,你得好好巴结巴结我们哥仨!只要我们哥仨不说你干的那点事,我们帮你证明昨天你跟我们在一起,你就没事,否则……” 陈阳故意拉长了声音,没有说下去,但小豆子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点头如捣蒜一般地说道:“哥,我听你们的,我都听你们的!” 陈阳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办了,过来,我告诉你,一会到了派出所你怎么说!”说着,陈阳拉过小豆子的肩膀,示意秦浩峰和大炮往回走,边走边跟小豆子说着。 秦浩峰跟在后面,不由挠挠头,哥这不是没事闲的么,管他这破事干什么? 第1424章 我们愿意出一万块作为补偿 此时此刻,在故宫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几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红木桌面上,桌面上平铺着一幅古色古香的画卷,正是秦浩峰昨天送来的十咏图。 秦公站在桌旁,他对面坐着几位国内顶尖的字画鉴定专家:德高望重的宋开元老先生,眼神犀利的耿昌大师,还有几位博物馆字画鉴定专家,以及那位在古玩界声名显赫的王翔。 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屏息凝神,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幅画卷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宋开元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耿昌,国家文物局的鉴定专家,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神情严肃,不时地点头或摇头,似乎在对画作进行着无声的评判。 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几位来自博物馆的字画鉴定专家,他们都是各自领域的翘楚,此时此刻,他们汇聚一堂,只为了一件事——鉴定这幅十咏图的真伪。 “各位,你们觉得这幅画怎么样?”秦公打破了沉默,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和一丝忐忑。毕竟,这幅画关系重大,如果能够证实它的真实性,那将是文物界的一件大事。 专家们依次落座,气氛却陡然凝重起来。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交汇,却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这幅十咏图的身世,他们再清楚不过。它曾是故宫的珍藏,后来随着溥仪辗转到了沈城。在那段动荡的岁月里,溥仪的一举一动都在日本人的监视之下,无数珍宝被掠夺,为何唯独这幅十咏图能逃过一劫,还流落民间?这其中的蹊跷,令人生疑。 专家们心中暗自思忖,这幅画会不会是赝品?可谁也不敢轻易下定论。毕竟,张先存世作品寥寥无几,根本无从对比,更无法确定真伪。若是贸然断言真假,一旦出了差错,自己的声誉事小,这件国宝的归属才是大事。 思来想去,专家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对待这幅画,宁可谨慎为上,绝不能轻易下结论。最多只能说存疑,需要进一步研究考证,等所有证据都齐全了,才能盖棺定论,宣布这就是张先的真迹! “秦公,你也是老文物工作者了,”片刻之后,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白色衬衫的女人先开口说话了,镜片后的双眸透出一股精明的光芒,说话时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是京城文物局的研究员闫凤芝,“像这种来历不明的物件,我看多半是赝品,根本没有考虑的必要。”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秦公的脸上,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才接着说道,“您想啊,这幅画如果是真迹,怎么会流落民间?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到了您的手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情呢?” 闫凤芝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看向秦公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怀疑和探究。 “闫研究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公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语气也变得凌厉了几分,“你这是在怀疑我吗?” “秦公,您误会了。”闫凤芝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只是这幅画事关重大,我们不得不谨慎啊!” “谨慎?我看你们是胆小怕事吧!”秦公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道,“闫研究员,这话说的可就有些武断了。我虽然不敢说阅宝无数,但也跟古董打了半辈子交道了,大家看看这娟,这细腻的纹理,这分明就是典型的宋代设色绢本!就冲这娟,也不能草率地说它是赝品吧?” 他的语气虽不重,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在场的专家学者们都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不满和对这幅画的珍视。 闫凤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慢悠悠地说道:“秦公,您先别激动,我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您也知道,宋代的绢本保存不易,流传至今的更是少之又少,像这样一幅来路不明的画卷,我们不得不谨慎对待啊。” 一位中年男人听到这里,轻轻咳嗽了一声,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秦公,闫研究员的话虽然说得直接了些,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就算这幅画用的确实是宋代的绢本,我们目前也只能认定它是一副宋代的绢本,至于是不是张先的真迹,这……”他故意拉长了尾音,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位中年男人名叫许利民,是博物馆字画部的研究员,也是王翔的忠实马仔,最擅长察言观色,见风使舵。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有完全否定秦公的判断,又暗中迎合了王翔的意思,可谓是老奸巨猾。 “你嘿嘿什么玩意,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秦公最烦的就是这种说话藏着掖着的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王翔见状,连忙笑呵呵地摆了摆手,打着圆场说道:“秦公,您别着急,小许他就是说话比较含蓄,您别往心里去。他的意思是说,我们古代画家有储存画纸、绢本的习惯,有些画家甚至会将这些珍贵的材料传给后人!” “所以说,目前没有准确的资料证明,这就是张先的十咏图,如果是后人利用留存下来的绢布画的呢?所以,现在只能说,这是一副宋代绢本而已。” 秦公听完王翔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眼皮一跳,嘴巴也跟着张成了o型,好半天才合上了嘴,但他依旧难以置信,下意识地眨了几下眼睛,问道:“王主任,这话可不敢这么说。” 说着,他颤抖着手,指向摊在桌上的那幅画,食指在画卷上点了几下,“你仔细看看,这幅画,画前可是有清乾隆皇帝亲笔御书的‘诵芬写妙’四个大字啊!这龙飞凤舞的笔迹,这苍劲有力的字体,这盖着明晃晃的乾隆玉玺的题字,还能有假不成?” 他顿了顿,又将手指向画的最后部分,“还有这,这可是宋代丞相贾似道的印章!鲜红如血的印泥,清晰可见的字迹,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宝贝啊!” 秦公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还有,还有这明洪武内府的印章,这清乾隆、嘉庆、宣统三位皇帝的印章,这一枚枚印章,可都是历史的见证,难道还能有假?” “更有甚者,这拖尾题跋上,那可是有南宋着名藏书家、目录学家、史学家陈振孙的亲笔题跋!这飘逸的书法,这考究的用词,这盖着陈振孙私章的题跋,难道还能有假?这些可都是有迹可循的,清清楚楚摆在这儿的,怎么可能造假?王主任,你可不能信口开河啊!” 许利民笑着将双手一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那也不能证明这幅画就是真的呀!”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秦公的反应,见对方眉头微皱,才接着说道:“秦老,您是老前辈,对历史肯定比我了解。您想想,这画开始可是故宫收藏的宝贝疙瘩,后来被溥仪带去了沈城。您也知道,沈城那时候是什么地方啊,满洲国、伪满政权,那可是乱世!他溥仪带出去的好物件,有多少多被小鬼子偷偷划拉走了,流落到海外不知道多少!凭什么小鬼子单单剩下这一副十咏图没带走?这合理吗?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许利民说道激动处,甚至用手拍了拍桌面,“我可以这么说,这幅画出现既不对!” 说完,许利民环视了一下在座的各位,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我啊,有个大胆的想法,这幅画根本就不是当年那副真迹!说不定啊,当年日本人早就把真迹偷梁换柱,把这幅赝品留给了溥仪!你想想,溥仪当时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去管一幅画的真假?说不定他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被日本人骗了呢!”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有道理,声音也越来越大:“所以,这幅画出现的时机就不对!它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样,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本身就很可疑!我们不能因为它有乾隆皇帝的题字,有历代名家的印章,就轻易下结论,说它是真的!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它真的是一件高仿的赝品呢?那我们岂不是要闹大笑话了?” “我......”秦公被许利民这一番脑洞大开的推测给气呛住了,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指着许利民,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许利民竟然能把一件简单的文物鉴定,联想到国际大阴谋上去! “小许,你怎么能这样想问题呢,你这是不对的!我们做文物工作的,就应该对文物负责......”秦公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试图跟许利民讲道理。 “秦老,我们不单单要对文物负责,还要对国家负责!”许利民义正言辞地打断了秦公的话,“我个人认为,不能让国家受损,这幅画应该留下来,等我们彻底考证清楚了,再给出最终答案。” 秦公深深呼了一口气,随后微微冷笑了一声,“留下来等你考证?你得考证多久?一个月、半年、还是三年五载?你当这是人家捐给国家的呢?这是人家送到我们汉海拍卖行,准备上拍的,人家是要换成钱的!” 闫凤芝在旁边看看秦公,冷静地说道:“秦老,我提醒您一句,这不是有没有时间的问题,这是对国家负责不负责的问题。” 听到这句话,秦公当即就不干了,重重一拍桌面,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说什么?我不负责?我是古字画的专家,我的老师是徐达、启功,你才做了几年文物鉴定,你的意思是说,我老了,眼力不够走眼了!” 许利民在旁边急忙接道:“秦老,这不是您走眼不走眼的问题,这关系到我们故宫博物馆的名声,如果连我们都鉴定错了,外面的人知道了,怎么评价我们?” 眼看着双方要吵吵起来,耿老急忙站了出来,伸手示意大家不要吵吵,随后低头皱着眉头寻思了片刻,缓缓说道:“我个人的观点,这幅十咏图偏真!” 首先来说,乾隆爷这四个字,写得苍劲有力,又飘逸灵动,跟这幅画的风格倒是很搭。尤其是那个「妙」字,最后一笔收得极妙,仿佛能看到乾隆爷落笔时嘴角那一抹得意的微笑。 “这字迹我曾经在故宫博物院的馆藏书法里仔细研究过,”耿昌缓缓开口说道,“确实和乾隆爷的笔法一模一样。而且,这首诗的内容和风格,也与乾隆爷一贯的审美趣味相符,应该错不了。” 至于后面几人的题跋,耿昌记得之前在鉴定那幅唐寅的《春山伴侣图》时,也见过他们的墨宝,可以拿来比对一下,印证真伪。所以,耿昌倾向于认为这幅《十咏图》是真的。 “至于其他的,剩下的就是张先这个人,”耿老微微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根据史料记载,他本身并不擅长作画,传世的诗词作品比较多,画作几乎没有。”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座的各位专家,接着说道:“所以我们无法考证,这幅画到底是不是他亲笔所作。”耿老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或许,就像民间传闻所说,这幅画真是他请画师代笔的。”他摇摇头,语气更加肯定,“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就更无法查证了。” 说完这番话,耿昌将目光转向宋开元,带着探询的语气问道:“宋老,您怎么看?” 宋开元闻言,并没有急于发表意见,而是抱着肩膀,端坐在椅子上,微微眯着眼睛,似乎陷入了沉思。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在等待着这位德高望重的鉴定大师的最终判断。 半晌之后,宋开元才缓缓开口,语气沉稳有力:“我跟耿老的看法一致,这幅十咏图偏向于真迹,甚至极有可能就是真品!”说着,宋开元放下了抱着的肩膀,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那幅画上,接着说道:“除了刚才耿老所说的那些依据之外,再加上秦老多年积累的丰富经验和毒辣眼光,我个人认为,这幅画是真品的可能性非常大,我还可以再补充一点说明。” “这幅十咏图,相比较于其他名画来说,流传度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有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幅画的存在,换句话说,像这样一幅知名度不高的作品,会有人费尽心心思去仿造它吗?”宋开元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敲了敲桌面,接着说道:“如果这幅十咏图也像清明上河图那样声名远播,那肯定会有无数的赝品流传于世。” 宋开元说到这里,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古代,就已经有人开始仿制十咏图了,但我个人认为,这种可能性也不大。” 首先,张先作这幅画的初衷,是为了纪念他父亲参与的六老会,这一点,许多资料都有佐证,也侧面说明了这幅画是张先家的家传之物。后来,这幅画几经辗转,到了周密手中,而我们现在之所以知道这幅画的来龙去脉,也多亏了周密的《齐东野语》详细记载了此事。之后,这幅十咏图在世间流传,直到明代才被收入宫中,清代时,便成了故宫的藏品。 “试问,像这种很少人有人知道的画,谁又会专门去做伪呢?” 宋开元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视全场,仿佛在质问,又像是在自问自答,“大家想想,一个造假者,他费尽心思仿造一幅画,是为了什么呢? 自然是为了名利! 可是这《十咏图》呢?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拿去骗谁呢?总不能挂在自己家里孤芳自赏吧?” 宋开元说着,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再说了,造假也得讲成本吧?这《十咏图》用笔细腻,设色考究,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笔,这样的画作,造假的成本得有多高?关键是,造完了之后,还卖不出去,因为几乎没人知道这幅画的存在,这是何苦呢?” 他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所以说,这幅画是赝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个人认为,这幅画极有可能是真品。” 大家听完宋开元这番话,都陷入了沉思。坐在角落里的两个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其中一人说道:“宋老说得有道理啊,这造假也得讲基本法啊,谁会去造一幅没人知道的画呢?” 另一人点头附和道:“是啊,而且这画的质量这么高,造假的成本太高了,谁会做这种亏本买卖呢?” 坐在一边的秦公,听完耿昌和宋开元的分析,也忍不住点了点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原本还担心自己孤掌难鸣,现在看来,还是有识货的人啊!这才是真正懂行的人,尤其是宋开元,还点了一句自己的眼力,秦公心里舒服多了。 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短暂的平静,“我不同意宋老、耿老的看法!”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来自文物局的研究员闫凤芝,只见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寒光,语气严肃地说道,“两位老师的推断固然有理有据,但都只是基于经验和推测,我们目前并没有找到任何确凿的资料,能够直接证明这幅画的真实性。” “我个人觉得,在古董鉴定这件事情上,我们还是要保持严谨的态度,不能仅凭猜测就下定论。”闫敏语气强硬,丝毫没有给两位老前辈留面子。 宋开元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女同志,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那依闫研究员的意思,我们应该如何是好呢?难道就这样放任一件可能价值连城的珍宝,从我们眼前溜走吗?” 闫凤芝不甘示弱,迎着宋开元的目光,毫不退缩,“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能轻易下结论,需要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和鉴定。” “哦?那闫研究员有什么高见?”宋开元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已经看穿了闫敏的意图。 闫凤芝环视四周,清了清嗓子,缓缓说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不要脸的想法,“我个人认为,为了更好地保护和研究这幅作品,我们京城文物局可以先将这幅作品暂时保管起来,待到我们做出专业的鉴定之后,再做进一步的处理。” “收,收起来?”秦公被闫凤芝这番话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他猛地一拍桌子,怒视着闫敏,“你们这是明抢!这幅画不是我的,是人家交给我们拍卖行准备上拍的,凭什么要交给你们文局?” 闫凤芝似乎早有准备,面对秦公的怒火,她不慌不忙地解释道,“秦公,您先别激动,我们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毕竟如果这幅画是真迹,那价值非凡,万一在您手里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你……”此时秦公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被她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指着闫凤芝,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闫凤芝见秦公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心中暗自得意,她趁热打铁,继续说道,“秦公您放心,我们文物局一定会妥善保管您的这幅画,而且,鉴于这幅画出现在您的拍卖行,所以我们愿意出一笔费用,算是对客人的补偿。” “哦?那你们文局打算出多少钱呢?”秦公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问道。 闫凤芝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鉴于这幅作品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我们愿意出一万块,将它买下,作为研究之用!” 听到闫凤芝的报价,宋开元和耿昌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嘴角都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们心里都明白,这闫敏分明就是想趁机捡漏! 第1425章 又是陈阳? 闫凤芝此言一出,四座皆惊。人群中顿时像炸开了锅,议论声嗡嗡响起,如同百鸟朝凤,却又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可思议。 “以一万块?闫凤芝,你打发叫花子呢?”一个尖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就是,就这点钱,也想买下十咏图?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另一个声音附和道,语气里满是嘲讽。 “闫凤芝,你们文局是不是穷疯了,拿一万块钱出来就想捡漏?” “哈哈哈,一万块就想买国宝?闫凤芝,你怕是在做梦吧!” 更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闫局长真是勤俭持家啊,一万块都舍不得多花,佩服佩服!” “可不是嘛,咱们闫局长向来以节俭着称,今天算是见识了!” “哎呦喂,一万块就想买真迹,闫局长,您老人家可真敢想啊!” 这些人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嘴上说着玩笑话,但宋开元、耿昌和秦公还是能感觉到,他们心里其实已经认可了这幅《十咏图》的真实性。这样的宝贝,谁不想要?可真要让他们站出来,拍着胸脯保证这就是真迹,却又一个个都退缩了。 原因很简单,谁都不想承担万一出错的责任。这幅画如果被鉴定为赝品,大家顶多算是看走眼,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一旦我站出来,盖棺定论说这就是真迹,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上面要是相信我的判断,花大价钱把画买下来,日后一旦被人发现是假的,那所有的责任都会落到我头上。到时候,铺天盖地的批评就会接踵而来,说我浪费国家财产、不负责任、有辱使命……种种罪名,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但闫凤芝这女人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她先故意说十咏图存疑,压低价格,回头等秦公松口,她再勉为其难地买下来,说是研究,其实就是把这幅真迹据为己有了。 京城文物局,号称古董界的权威机构,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是让人不齿!也难怪周围那些人会哄堂大笑,恐怕他们也都在看笑话吧! “喂喂喂!”闫凤芝涨红了脸,像一只被嘲笑的公鸡,猛地一拍桌子,伸手指向十咏图,“你们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她尖着嗓子喊道,“这幅十咏图,我告诉你们,现在专家还没定论呢!谁知道是真是假?我们文物局,那可是国家单位,做事要谨慎,要为纳税人负责,懂不懂?” 她顿了顿,挺起胸膛,仿佛在发表一场重要的演讲,“我们出一万块,那是本着抢救国宝的态度,是冒着巨大的风险!万一这画是假的,我们损失了国家财产,你们谁来负责?啊?你们谁来负责?” 闫凤芝环顾四周,目光咄咄逼人,试图用这种方式压倒众人的质疑。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阵更响亮的笑声。 “闫凤芝,您这就不对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笑呵呵地说道,“您要真想抢救国宝,怎么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吧?一万块?您打发叫花子呢?” “就是,就是,”另一个声音附和道,“以万块就想买一幅宋代绢本,你们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吧?” 这时坐在旁边的秦公开口了,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好了,都别吵了!” 秦公环视众人,缓缓说道:“闫凤芝,我且问你,就算这十咏图是赝品,就值不了一万块吗?”说到这里,秦公微微冷哼了一声,“大家都是老中医,你就没必要在这给我们开药方了吧?” “我这么明着告诉你,就算这幅画是假的,就凭这上面的印章和题跋,没有个十万八万的,你也休想拿走!” 闫凤芝被怼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低头默不作声。 随后秦公仰头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讥讽和不屑,“闫凤芝,你们文物局的钱好值钱呀!”说完之后,秦公恢复了严肃的样子,“我这么跟你说吧,别说你出一万块了,就算你今天出十万块,人家都不会卖给你!” “因为人家花了这个数,才把这幅画买下来!”说完,秦公冲着大家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 “八万?” “屁八万,应该是八十万!” 面对大家的猜测,秦公笑着摇摇头,“八百万!这可是人家花了八百万买回来的!” 多少钱?听到秦公说八百万,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家同时嘶的一声,纷纷吃惊的看向秦公。 “八、八百万?”人群中不知是谁,用一种近乎快要窒息的声音惊呼出来,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声音干涩而尖锐。 这声惊呼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原本安静的房间顿时炸开了锅,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像一群受惊的麻雀叽叽喳喳。 “八百万?秦公,您老可别拿我们寻开心!”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用手捂住胸口,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像是要一口气喘不上来。 “我的天老爷啊!八百万!”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喃喃自语,他颤抖着嘴唇,老花镜滑落到鼻尖也浑然不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秦公,这可不是小数目啊,您可别听人胡说八道!”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语气严肃,眉头紧锁,他怀疑的目光在秦公和那幅十咏图之间来回扫视,仿佛要从中找出什么破绽。 “我的妈妈,八百万买这么一幅画?还不确定真伪,这,这也太离谱了吧!”闫凤芝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她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花如此巨资购买这样一幅存疑的画作。 “秦公,您说的可是真的?这年头,骗子可是越来越多了!”许利民瓮声瓮气地说道,他怀疑的目光落在秦公身上,仿佛在质疑这消息的真实性。 秦公面对众人的质疑,只是微微一笑,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反正这是他跟我说的,我也亲眼看到了汇款单据,虽然不是八百万,但确实三百万的汇款单据。” 说着,秦公指了指十咏图,“也就说,他最起码花了三百万,人家小伙子说了,这钱对他来说,九牛一毛!” “还九牛一毛?”众人听到这句话,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那幅十咏图的目光顿时变得不一样了,仿佛这幅画上镀了一层金。 “我的老天爷,这是哪个大财主呀?花这么多钱,买这么一副存疑的玩意?”有人忍不住惊叹道,语气中充满了羡慕和嫉妒。 “指定是南方哪个大老板呗!”有人语气发酸的说道,“那边的人靠着政策,现在腰包都鼓起来了。” “还真不是南方人,”秦公笑呵呵摆摆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这是一位北方小伙,这次人家特意从江城来。” 江城?又是陈阳? 第1426章 宋老,三思而后行呀! 听到秦公提及江城,几乎所有人的脑海中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名字——陈阳。那个来自江城,年纪轻轻却眼光毒辣的小伙子,那个在古玩界掀起阵阵波澜的传奇人物。 如果这幅十咏图真是陈阳的,那可就太好了!众人心照不宣地交换着眼神,心中涌起同样的念头。他可是宋开元的徒孙啊!只要宋开元肯出面,这幅十咏图,无论真假,都能不花一分钱地留在故宫! 想到这里,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宋开元,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希冀。 而宋开元听到江城二字,心中也是猛地一跳。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是惊讶?是欣慰?还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不会又是陈阳这小子吧?他暗暗想着,脑海中浮现出陈阳那张年轻而自信的脸庞。 看到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自己,宋开元心中明白他们的心思,却不动声色地沉下脸,故作严肃地问道:“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宋老,”王翔凑近宋开元,脸上堆满了狡黠的笑容,仿佛一只发现了秘密的老狐狸,“您看这事儿闹的,八百万买一幅画,这魄力,这眼力,整个江城,除了您老人家的那位高徒孙陈阳,还能有谁?”他故意拉长了陈阳两个字,眼睛滴溜溜地转向宋开元,观察着他的反应。 宋开元眉毛一挑,故作不悦地冷哼一声:“你少拿陈阳那小子来打趣我,他要是能花八百万买幅画,我把这桌子吃了!”说完,宋开元把嘴一撇,“你们谁听说过,陈阳捡漏超过一百万了?别说一百万了,就tm连十万他都没舍得过,还八百万,可能吗?” 王翔听宋开元这么说完,顿时来了精神,他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地说道:“哎呦,宋老,这次可真没准,陈阳那小子最近可是发了一笔横财,具体多少不知道,但肯定少不了,八百万对他来说,估计也就是九牛一毛!” “横财?什么横财?”宋开元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但心里却隐隐有些期待。 王翔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听说啊,他上次在汉海春拍上,可是足足卖出了两千多万的物件,这不就是横财么,这对他来说,不就是九牛一毛么,大家说对不对?” 所有人听完都纷纷点头,这事大家都知道,而且在江城,除了他陈阳,还有谁有这种眼力,再加上春拍拍卖的钱,绝对就是陈阳没跑! “我以为他又捡到什么大漏了呢,就这事?”宋开元眼角却闪过一丝笑意,他知道,陈阳这小子,一向运气好得出奇,说不定这次真是陈阳捡漏的,“放心,那小子就算有钱,也不会这么花!” “哈哈!”这时秦公爽朗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宋老,你还真别说,我一开始也以为是陈阳那小子呢!那小子可是个鬼才,总能给人带来惊喜!” 他说着,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这才接着说道,“不过这次还真不是他,我后来特意问了浩峰,他说这位买主,年纪轻轻,看着也就二十出头,而且……”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见大家都屏息凝神地听着,这才缓缓说道,“而且,这位买主姓秦,叫秦德柱,据他自己说,是从江城来的。” “秦德柱?”众人面面相觑,这个名字,他们闻所未闻。 “这小伙子,不简单啊!”秦公感慨道,“他跟我说,他从小就喜欢研究古董字画,家里有不少名人字画。”他说着,走到十咏图前,指着画上的题跋,侃侃而谈,“而且这小子,对这幅十咏图的来龙去脉,可是了如指掌!乾隆的题字,脱脱木儿的印章,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就连画中的一些细微之处,他都能看出门道来!” 秦公说到这里,眼中满是赞赏,“真是后生可畏啊!咱们古董界,真是人才辈出啊!” 听到秦公这么说,大家不由也纷纷感叹,只有宋开元抱着肩膀没说话,听到不是陈阳,他心里也安心了不少,但同时也有点失落。要是陈阳这小子,说不定真能捡个大漏!如果要真是陈阳,这事还真不好办了,这帮人绝对会把自己架上去,让自己说服陈阳将这幅画捐出来,作为研究之用。 到时候,自己是要维护徒孙的钱包,还是顾全自己这张老脸。陈阳是自己的徒孙,而且这孩子办事有些冒进,但在古董方面眼力确实不错,人家花这么多钱买到一幅十咏图,自己怎么好意思让陈阳交出去?说出去,自己这张老脸往哪搁? 失落的是,在江城居然不是被陈阳捡漏,这让宋开元有些失望,看来这小子最近被宋青云带坏了,指定是不务正业了,要不然这好东西怎么会错过,不行,自己得找时间骂骂他们,不骂不成才! 宋开元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丁听到一声巨响,像是有人在耳边狠狠敲了一下锣。他猛地抬头,只见王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茶杯震得跳了好几跳,茶水都溅出来了。 “秦公,”王翔的声音洪亮,像是在唱戏,“既然这样,那我们更不能让这幅画上拍卖了!”他说着,伸出手指,指向那幅静静躺在桌上的十咏图,语气斩钉截铁,“赝品!这绝对是赝品!” 王翔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言论,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耿昌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王翔,心里暗想:这王翔,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听到人家花了三百万买来的宝贝,就直接开口说成赝品?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直接判定人家是赝品,这不是强取豪夺吗? “对!王主任说得对!”这时候许利民也明白了王翔的意思,突然一拍大腿,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两眼放光,兴奋地说道,“大家好好想想,如果我们现在鉴定这幅画是真迹,然后让它上了拍卖会,那这幅十咏图最终会落到谁的手里?” “拍卖,拍卖,顾名思义,价高者得!万一,我说的是万一,被哪个有钱的大老板看上了,一掷千金拍走了,带到国外去了怎么办?更可怕的是,万一,万一被外国人拍走了,那可怎么办?那不就成了国宝流失了吗?” 许利民这番话,像是一颗炸弹,在众人心中炸开了锅。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和担忧。可不是嘛,要是真像许利民说的那样,那可就损失大了! “哼!”耿昌听完,忍不住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真是有意思!我记得刚才大家还都认为这幅十咏图真假存疑,怎么?这会儿就变成真迹了?你们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耿老,您这话说的,什么叫变脸啊?”闫凤芝也听不下去了,她一脸严肃地反驳道,“我们这不是变脸,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最正确的判断!这幅画,它就是赝品!如假包换的赝品!” 秦公始终一言不发,他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嘴角带着一抹冷冷的笑意。这些人啊,一个个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其实心里都在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你们也别在那儿演戏了。”秦公终于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人家说了,这幅十咏图就算是要上拍,也只会让国家各级文物单位参与竞拍,像什么个人、企业、外资,那是绝对不允许参与的!” 秦公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许利民才猛地一拍桌子,指着空气,大声骂道:“奸商!奸商!真是个奸商!” “这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许利民气得满脸通红,唾沫星子乱飞,“他这分明就是故意设了个套,专门来坑我们这些文物单位的!秦公,你可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啊!要是人人都像他这样,那以后我们还怎么开展工作?” 许利民越说越激动,他走到秦公面前,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地说道:“秦公,依我看,既然这幅十咏图现在还不能确定真伪,那就先别急着上拍。如果对方坚持要出手,我们可以私下里跟他们接触,尽量把这幅画留在国内。” “哼!”秦公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斜睨了许利民一眼,不屑地说道,“私下接触?就凭你?你还不够格!别说你不够格......”说着,秦公看了一眼王翔,“就连你们王主任都不够格,就算要接触,也得让你们魏院出面才行! “你......”许利民眉毛一竖,胡子一吹,正欲反驳,却被宋开元稳稳地打断。 宋开元慢悠悠地呷了口茶,清脆的茶碗碰撞声,压下了众人嗡嗡的议论。他放下茶碗,眼神扫过众人,带着一股莫名的威严,“既然是这样,我们就更得好好给人家鉴定了。” 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闫凤芝立刻接上了话茬,“宋老,您想想,如果这次这种风气压不下去,以后可怎么办呐?谁手里有好物件,不都往拍卖行送?到时候咱们这些博物馆、研究机构想收集文物,岂不是都得乖乖掏钱去买?” 闫凤芝痛心疾首地拍着桌子,痛惜地说道,“我们辛辛苦苦搞研究,不就是为了保护国家的文物吗?这要是都流到市场上,被那些资本家炒来炒去,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王翔也按捺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他怒目圆睁,高声说道:“宋老,您想想,别说他们文物局,就连我们故宫博物院,以后想收件东西,都得去拍卖行高价回收!那得浪费多少钱啊!这不是把国家的钱往火坑里扔吗?” 一时间,附和声此起彼伏,像炸了锅一般。 “就是,就是,宋老,这歪风邪气,万万不可助长啊!” “宋老,这事关系到您的名声,可得三思啊!” …… 第1427章 挽救国宝,没得商量! 面对众人的七嘴八舌,宋开元只是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缓缓地站起身,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语气淡然地说道:“诸位,你们不必多言,我明白你们的意思。”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呢,在你们文物圈子,确实没有实际职位,这事也的确不是我能够决定的。我也只是说出我的意见而已。” 你宋老说的话,那能叫意见吗?那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没错,你是不在文物圈担任什么具体的职位,可你在其他圈子里的政治地位,谁敢不放在眼里?谁又敢不听? 更重要的是,你还精通古玩鉴定,眼光毒辣,经你口说出来的话,那跟圣旨还有什么区别?你既然都已经开口了,那这事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悬念了! “各位,时代不同了,咱们国家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了!”宋开元把双手撑在桌面上,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炯炯地扫视着在座的众人,仿佛要将自己的观点刻进他们的脑海里,“想当年,我们从老百姓手里收东西,给个几块、十几块,顶破天了也就几百块,那会儿老百姓就乐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把家底都掏给我们!”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环视四周,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见大家都在认真听着,便接着说道,“为啥?因为那时候咱们国家穷啊!老百姓手里没几个闲钱,这几块、几十块对他们来说可不少了,一家子吃顿肉,改善改善生活,那都是实打实的好处!” 宋开元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可现在呢?五块十块?人家理都不理你!那些大老板,手里拿着大哥大,开着小汽车,出门在外都是住星级酒店,谁还在乎你那点钱?” “人家看到好的东西,出手就是成百上千,甚至过万!”说道这里,宋青云用力拍了拍桌面,提醒着大家,“老百姓没变,他们就是单纯的想把日子过好点,人家放着成百上千不卖,凭啥五块十块给咱们呀?老百姓没错呀,谁不想日子过好点!” 说道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宋开元说的确实是现在这种现象,而且这种现象他们在座的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们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起,曾经那些拿着宝贝换取几块钱、几十块钱的朴实百姓,他们脸上洋溢着的,是满足和喜悦。 但现在,时代变了,人们的观念也变了,即便这样,文局、博物馆门口,依旧有很多人每天来送物件,可就算有好的物件,人家一听价格,也不准备留下了。 “你们自己看看国外!”宋开元说到激动处,一挥手指向墙壁上挂着的一幅世界地图,“看看那些发达国家,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文物的?伦敦佳士得拍卖行!那可是世界顶级的拍卖行,你知道他们拍卖什么吗?” 宋开元没有等众人回答,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他们拍卖的,是我们华夏的元青花!是明青花!是唐三彩!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痛心和愤懑,脸上一副阴沉,两眼冒着精光,“那些洋鬼子,他们懂什么叫青花瓷么?懂什么叫温润如玉吗?他们懂什么叫唐三彩么?懂什么叫蛤蜊光么?他们不懂!他们只知道,我们华夏的东西值钱!” 说到这里,宋开元一副痛心疾首地拍着桌子,“还有那个tmd什么苏比!也是世界闻名的拍卖行!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他们在拍卖我们中国的名人字画!王羲之的书法,张大千的山水,齐白石的花鸟,都被他们拿去拍卖!一件件天价成交,一件件流落海外!” “最气人的是,他们把这些人的字画价格故意炒高,目的就是让我们买不起,让我们更多的国宝流到他们国家!” 宋开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情绪,“还有那些小鬼子!别以为他们战败了就老实了!他们也学着开拍卖行,也学着拍卖我们的文物!他们甚至比那些洋鬼子更可恶!他们知道哪些文物最珍贵,他们拍卖的,都是战争年代,从我们华夏抢夺过去的物件!”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在座的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宋开元的声音在回荡,“而我们呢?我们怎么办?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被外国人抢走,却无能为力!我们去要,人家给吗?人家理都不搭理你!” 宋开元无力地垂下双手,语气中充满了悲凉,“更可气的是什么?是就算我们想花钱买回来,人家也不卖!他们知道我们现在经济实力不如他们,故意抬高价格,就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各位,我们自己国家的东西,现在拿钱买,tmd他们都不卖,不卖,tmd!”说到这里,宋青云抬起大手,砰砰砰砸着桌面,这次不光他们面前的茶杯跳动起来了,附近几人桌子上面的茶杯,也跳动着,几人急忙用手去扶茶杯。 这可是红木桌面,居然让宋青云三下拍的震了起来,可想而知,这几下要是拍到人身上什么样?宋开元还是那个宋开元! “怎么办?各位!你们倒是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宋开元看了一眼耿昌帮自己扶好的茶杯,语气缓和了一下。 宋开元的话语掷地有声,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涟漪。屋内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落针可闻,每个人的呼吸声都仿佛被无限放大。在座的各位都低垂着头,目光游移不定,他们不敢直视宋开元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他们心知肚明,宋开元句句属实,他们都曾在文物追讨的过程中碰过壁,那些屈辱和无奈,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可是,面对现实的困境,他们却束手无策,只能将满腹的苦涩和愤懑,默默地咽回肚子里。 “所以,我个人觉得应该提倡拍卖行,让留存在民间的这些古董,在我们自己国家先转起来。”宋开元说着,挥舞的双手仿佛在描绘一幅宏伟的蓝图,“想象一下,那些散落在民间角落的珍宝,一件件重现光辉,汇聚到我们自己的拍卖场上,那将是怎样的盛况!” 他顿了顿,目光炯炯地扫过众人,“也只有我们自己的拍卖行起来了,我们才有底气,才有资本跟那些外国佬掰手腕!让他们眼巴巴地看着,咱们自己把宝贝留住!”他握紧拳头,语气坚定有力。 宋开元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可咱们的拍卖行现在才刚刚起步,像个刚学步的孩子,步履蹒跚。要想让它快速发展起来,光靠我们在座的各位,拍卖行怎么才能快速发展起来,你们是专家,是学者,是要做研究的,是要保护文物的。” 他环视四周,目光坚定,“要我说,得靠那些民营企业家,那些做生意、干企业的老板,他们手里有资金,有资源,更有开拓进取的精神!” “古董这东西,说白了,日后必然是这些成功人士的精神享受、身份象征!”宋开元耐心地跟在座的解释着,“你们想想,一位功成名就的企业家,家里客厅挂着一幅唐伯虎的真迹,书房摆着一套乾隆御用的茶具,那得多气派,多有面子!” 他笑着眨眨眼,“只要他们进了古董市场,那就是用钱买面子么?你们不要总想着,这玩意流落民间了,你们,以为那些老板能有钱呀?他们遇到瓶颈的时候,那物件不就又回到市场上了么?” “到时候别人又出钱买回去了,这样古董市场才能真正活跃起来,才能跟拍卖行形成良性循环,我们才能越来越好,不但能让好玩意留在我们国家,还能从那些洋鬼子手里收回更多的国宝!” 听宋开元说完,不少人微微点点头,宋开元这说法,听起来倒是很可行的样子,但想要落实到实际,不知道有多大困难,又不知道要发展多长时间呢! “我个人认为,像秦公说的这位小伙子,叫秦……”宋开元说到这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努力回想刚才秦公提到的名字,可惜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叫秦德柱!”秦公在旁边及时提醒道。 “对,这位秦德柱小伙子就不错么!”宋开元说到秦德柱三个字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语气,心里还想着,这名字叫的还真奇怪。 “人家知道这有可能是国宝,就花了三百万买回来,”宋开元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继续说道,“当然啊,他说八百万,我个人觉得不太可能,八百万买这么一件东西,除非是……”宋开元故意拉长了声音,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在座的各位,仿佛在暗示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三百万倒是有可能,”宋开元没有接着刚才的话说,只是把茶杯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他的身上,“三百万买一件有可能的国宝,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小伙子有眼光,有魄力,更有……” 宋开元说到这里,再次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圈众人,提高了音量,“更有爱国之心啊!” 宋开元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大家都被宋开元这番慷慨激昂的讲话给震慑住了。 “可你们呢?”宋开元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你们就想着让人家无偿捐出来,想着各种办法,想要压价格,这不是开玩笑么?” 宋开元冷笑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鄙夷,“人家小伙子也是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手里有点钱,碰到一件疑似国宝的物件,人家买回来了,这是人家一份心意,我们不能辜负了人家这份心意。” “如果这次,我们拿不出一个准确的说法,或者就低价将这十咏图留下了,你们想想,人家下次还会送到秦公的拍卖行么?”宋开元提醒着众人说道,“人家要是卖给别人,之后别人在拿到佳士得、苏比,我们的国宝不又多流失一件么?” 宋开元说到这里,情绪逐渐激动起来,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炯炯地盯着在座的每一个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知不知道,一件国宝流落在外,对于我们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民族文化的损失,意味着我们历史的断层,更意味着我们……” 宋开元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耿昌知道宋开元又上头,于是在旁边轻轻拍拍宋开元的手臂,“老宋,大家也是不想让国宝流失,也是尽力在挽救国宝,这不是......”说到这里耿昌看看众人,随后脸上浮现一丝苦笑,“这不是眼力不济么!” 宋开元听完耿昌说的,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才缓缓地说道:“所以……” 他大手往桌面上一拍,“鉴于这十咏图的特殊性,既然我们不能确定是否是真迹,那我就请徐老、启功、刘安,他们出面,如果他们也说存疑,到时候再说!” 听到宋开元邀请徐老等人出面,下面这些专家学者们脸色顿时变得精彩纷呈。有人眉头紧锁,仿佛遇到了什么棘手难题;有人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还有人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眼神闪烁不定,像是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这几位可是出了名的字画鉴定专家,如果他们出面,那岂不是…… “宋老,”王翔干笑了两声,搓了搓手,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咱们这不是还没最终定论嘛,现在就惊动这几位老前辈,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合适啊?显得我们好像有点儿太张扬了,您说是吧?” 宋开元斜睨了王翔一眼,浓密的眉毛一挑,嘴角撇出一丝冷笑:“我倒是想低调处理,可你们这一个个遮遮掩掩、闪烁其词的样子,让我怎么低调?啊?怎么低调?” 宋开元伸手一指那幅静静躺在桌上的十咏图,“我老宋不搞一言堂,是非常公平公正的。我和耿老、秦公,我们仨认为这幅十咏图偏真,而你们呢,认为存疑!这意见不就不统一了么?”说着,宋开元挺了挺胸脯,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在座各位,“秉着公平、公正、公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我就只能请这几位出山了!” 宋开元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王翔等人,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不满:这就是你们说的少数服从多数?少数服从多数,不是应该你们这些持怀疑态度的人认可我和耿老的判断吗?现在倒打一耙,反咬一口,还有没有点儿学术道德了? 许利民和闫凤芝面面相觑,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们偷瞄了一眼脸色铁青的王翔,半天挤出一句话来。许利民张了张嘴,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在王翔的暗示下,硬着头皮说道:“宋老,您看……现在就惊动这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是不是显得我们有点儿……无能啊?” “你以为你自己很有能力呢?”宋开元说到特意加重语气,斜眼睨着许利民,仿佛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你要是真有能耐,就给我一眼看出这幅十咏图的真假!还用得着在这儿跟我打马虎眼,说些什么‘存疑’、‘不确定’的?” 宋开元把存疑和不确定几个字说得阴阳怪气,仿佛是在嘲讽许利民等众人的无能、见不得人的小心机。 “十咏图,那是什么概念,在座的各位,谁心里没点数?”宋开元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仿佛在质问他们的良知,“还需要我老宋,一个糟老头子,来给你们科普吗?”他顿了顿,伸出右手食指,在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哒、哒的声响,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下都敲击在众人的心坎上,“我还告诉你们,这幅十咏图,它很有可能,不是可能,是非常有可能,就是一件流失在外的国宝!” “在国宝面前,你们还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丢人不丢人,无能不无能的?”宋开元猛地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凌厉地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我告诉你们,在国宝面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是责任!是我们每一位在座文物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 “挽!救!国!宝!头等大事,没得商量!”说完,宋开元大手一挥,“散会,等下午徐老他们到了,我们继续!” 第1428章 来京城,不见我,陈阳摊上事了! 宋开元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江城这两个字就像在他脑海里扎了根一样,挥之不去。明明是青云和陈阳都在江城,这幅十咏图怎么就没被他们发现,到了别人手里呢?想到这里,宋开元心里就泛起一阵酸楚,像是被人硬塞了一颗酸涩的青梅。 宋开元越想越气,这十咏图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怎么就落到别人手里了呢?不行,这口气他咽不下!他猛地一拍桌子,抄起手边的电话,这电话还是大哥大,这年头大哥大可是稀罕玩意儿,他用得还挺顺手。他翻开电话簿,找到青云两个字,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电话那头的宋青云正忙得不可开交,秋拍在即,他得一件件地过眼那些送来准备上拍的古董。这会儿,他正盯着一个青花瓷瓶,这瓶子看着像是乾隆年间的,可瓶底的款识却有些不对劲,他正拿着瓶子仔细研究呢。 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了起来,宋青云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瓶子扔出去。他定了定神,才发现是大哥大响了,他拿起电话,不耐烦地接起来:“喂,谁呀,我这忙着呢,等会......” 这声音宋开元太熟悉了,正是他的大侄子宋青云。听到青云这副不紧不慢的语气,宋开元心里的火气更盛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对着电话那头吼道:“我是你大爷!” 宋青云一听是宋开元的声音,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是自己大爷!不过自己二大爷平时没事可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这一打电话,肯定没啥好事! 他赶紧放下手中的青花瓷瓶,赔着笑脸对旁边送货的老板说:“王老板,您先坐会儿,喝口茶,我接个电话,马上就回来。”说着,他拿着大哥大,走到角落里,压低声音问道:“二大爷,您老身体怎么样?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少给我来这套!”宋开元一点儿也不领情,劈头盖脸地问道,“我问你,最近你和陈阳到底在忙活些什么呢?” 宋青云听着二大爷这语气,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了,这语气分明是兴师问罪啊!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好像也没犯什么错啊,难道是陈阳那小子又惹二大爷生气了? “我最近可忙了,这不是秋拍要开始了么。”宋青云赶紧解释道,“汉海和加德都已经开始宣传了,陈阳说我们万隆也得抓紧了,这不,我正忙着准备上拍的物件呢!您老有什么指示?” 宋开元冷哼一声:“忙,忙,忙!你们就知道忙!成天到晚就知道瞎忙活,结果好东西都让别人给抢走了!” 宋青云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就瞎忙活了?什么好东西被抢走了?他可是在江城,二大爷远在京城,怎么知道他这边的情况?难道说……是国宝级别的宝贝? “二大爷,您这话我听着怎么云里雾里的?什么好东西被抢走了?我可是一直在江城,哪儿也没去啊,您可别冤枉我!” “哼!”宋开元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要是有空出去走走,说不定就不会被我这个老头子给发现了!我告诉你,我看到十咏图了!” 十咏图?宋青云脑子嗡的一声,握着大哥大的手都有些颤抖,差点把大哥大扔出去,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仿佛是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十咏图,那可是如雷贯耳的国宝啊!他这个古董行当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是,这件国宝不是早就下落不明了吗?历史记载,它先是被溥仪带出了紫禁城,后来又落到了日本人手里,从此便杳无音信。怎么如今,它又突然出现了呢? “等会,二大爷,您老人家刚刚说啥?十咏图?就是那位溥仪从紫禁城里带出来的那幅吧?”宋青云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打颤了,握着大哥大的手也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发白,这消息对他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惊得他差点跳起来。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没有在电话里失态地大喊大叫,但这消息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以至于他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算你小子有见识,就是那副!”宋开元的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二大爷,您可别跟我开玩笑啊,不是说被小鬼子带回到鬼岛了么?这消息要是真的,那可真是古玩界的大地震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试图从二大爷口中得到更确切的消息。 “废话!我什么时候敢拿这种事情跟你开玩笑了?”宋开元没好气地回答,语气里却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这很有可能是北宋张先的真迹,千真万确!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 宋青云拿着大哥大,听着二大爷肯定的语气,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张开,像一条离开水的鱼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机械地眨巴了几下眼睛,试图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二大爷,这可是国宝重现天日的大好事啊!可我怎么听您老人家不高兴呢?再说了,这十咏图现身在千里之外的京城,而我在江城,八竿子打不着,您老人家犯不着跟我来气吧?” “怎么就和你小子没关系了?”宋开元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语气严厉地就像在训斥犯了错的小学生。“给我听仔细喽!” 就在几天前,京城最大的拍卖行——汉海拍卖行突然收到了一件委托拍卖的藏品,而这件藏品正是十咏图!汉海拍卖行的老板秦公自然也明白这件藏品的价值,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请来了京城最权威的几位古董鉴定专家,今天上午对这件十咏图进行鉴定。 面对这种级别的国宝,谁敢有丝毫的懈怠,于是宋开元等几位在古玩界德高望重的泰斗级人物,就在今天上对这幅十咏图进行了鉴定。可是,那些人谁也不敢轻易下结论,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国宝的真伪,万一要是看走眼了,那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而自己、耿昌和秦公,认为这幅十咏图偏真,其他人认为存疑,就这样在争论中,一上午结束了,自己拍板,下午请徐老等人来一同鉴定。 “所以说,这十咏图到底是不是真的,现在还不能确定?”宋青云听完二大爷的讲述,忍不住开口问道。 “废话!要是能确定,我还能在这里跟你小子废话?”宋开元没好气地回答道,“重要的是后面的事情,听着。” “人家秦公都说了。”宋开元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不满,“那幅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花了八百万从江城收来的,叫什么秦……”宋开元说到这里,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努力地回忆着,“叫秦德柱,对,就叫秦德柱!你说说你,要是你小子和陈阳稍微上点心,这宝贝能落到别人手里吗?我至于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了这事儿跑前跑后吗?” 江城?宋青云听到这里,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就像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眼前一片金星乱冒。这怎么可能呢?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江城,也没听说过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宝贝现身啊!十咏图是什么级别的宝贝?那可是国宝中的国宝!如果真的在江城现身,整个古董圈早就炸锅了,他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呢? 还有什么江城秦德柱?花了八百万买下来的? 宋青云握着大哥大的手不禁收紧,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消息在他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忍不住撇了撇嘴,在心里暗自嘀咕,这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江城就这么大点地方,谁家有多少钱他能不知道?能一口气拿出八百万的,两只手都能数过来!他一边飞快地回想,一边暗暗盘算,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就说江城这地界,能拿出八百万现金的,我敢拍着胸脯保证,不说认识个十成十,至少也都能有个脸熟! 姓秦的?姓秦的……宋青云的大脑飞速运转,把江城那些有头有脸的姓秦的都过了一遍,老秦头?指定不是,他儿子前阵子投资失败,赔了个底朝天,现在估计连八十万都拿不出来! “秦百万?更不可能,他倒是喜欢收藏,可这些年一直痴迷于瓷器,对字画几乎不闻不问,更别说花八百万买一幅来路不明的十咏图了!”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蹊跷,关键是,不光得能拿出八百万,他还得知道十咏图的存在,还得能确定这幅十咏图是真迹!能知道故宫原先藏有一幅十咏图的人,那这人一定在古董圈里非常出名,或者说,那是古董圈里的老油条了!可不是一般古董爱好者、收藏者能知道的,最起码也得是开了几十年古董店,眼力经验都炉火纯青的老师傅!像这种人得了好物件,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二大爷,我跟你说,这人绝对不是我们江城的!”宋青云把脸凑近听筒,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在江城那个地方,能一口气拿出八百万买古董的,我不敢说都认识,但至少都听说过!”他故意顿了顿,好像在回忆什么重要人物似的。 “就说姓秦的吧,”宋青云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老秦头算一个,开了家古董店,买卖做得挺大,不过他儿子前两年因为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把家底都掏空了,现在估计连八十万都拿不出来,更别说八百万了!” “还有个姓秦的,是咱们文物局的副局长,不过这人出了名的两袖清风,别说八百万了,估计连八十万存款都没有,听说上次他们单位组织旅游,他还跟同事借钱买特产呢!” 宋青云说到这里,语气中充满了调侃的意味,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所以说啊,二大爷,这江城姓秦的,能拿出八百万买古董的,我还真想不出来有谁!”宋青云最后总结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你小子,少给我贫嘴!”宋开元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兜里比脸还干净吗?人家有钱难道非要告诉你吗?你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正台破车,成天瞎晃悠!” “再说了,人家捡漏买到宝贝,藏在家里自己欣赏不行吗?非得拿出来给你显摆吗?”宋开元越说越生气,恨不得从电话里钻过去,给宋青云一脚。 “二大爷,你这话说的……”宋青云一脸委屈,“人家都不拿出来鉴定,我上哪儿知道谁买了十咏图啊?” “你……”宋开元被宋青云的无赖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小子,早晚把我气死!” “行了,不跟你废话了,”宋开元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陈阳呢?在你旁边吗?”宋开元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训完了宋青云,该训训陈阳了。 “陈阳?”宋青云听到宋开元问起陈阳,不由得愣了一下,“他不是在京城么?我之前告诉过你的呀,他没去找你么?”宋青云想起来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好像跟二大爷说过陈阳会来京城的事情。 “陈阳在京城?”宋开元听到宋青云的话,顿时皱起了眉头,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心里默默想着:这小子,来京城居然都不来看看我这个师爷,太不像话了!目无尊长,这次他事情大了! 宋开元越想越生气,觉得陈阳这小子太不懂事了,来了京城居然不先来拜访自己这个师爷,简直是目无尊长! “啊”宋青云点点头,他知道二大爷这是生气了,连忙解释道,“我在这边征集万隆拍卖行的物件,他先去京城整理拍卖行那些物件了,二大爷你不知道?我之前跟你提过一嘴的呀,可能您老人家贵人事忙,给忘了。” 宋开元听到宋青云的解释,并没有消气,只是狠狠地哼了一声,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宋青云听着大哥大传来的嘟嘟嘟声,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心里暗自想着:“小子,你这次完喽!到了京城,你居然敢不先来拜访二大爷,看他怎么收拾你!” 宋青云笑过之后,微微一愣,随后一拍脑袋:哎呦喂,我怎么把陈阳那小子给忘了!他店里倒是有个姓秦的,叫……叫什么来着,平时陈阳他们都叫他糖豆,算了,叫什么都不重要,那小子也不可能拿出八百万呀! 第1429章 晚上见不到你,你以后不用叫我师爷了! 陈阳此刻已经从派出所转移到了分局,尽管事先做了不少功课,但他还是低估了京城警察的办案流程。刚到派出所时,他们就被分别传唤,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样的问题,像一台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审视着他们身上的每一个疑点。 最后,他们被告知需要前往分局接受进一步的调查。到了分局,负责案件的警员将他们分开,继续进行着更为详细的询问。陈阳、秦浩峰和大炮三人面对各种问题,始终坚持声称昨晚和小豆子在一起,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小豆子到了分局后,却显得慌张失措,说话吞吞吐吐,这无疑加重了警方的怀疑。他们不停地对陈阳等人进行盘问,试图从细枝末节中找到突破口,揭开事件的真相。 就在陈阳正在接受审讯时,宋开元的电话打了过来。审讯的警察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毕竟在他们眼里,案件的调查才是最重要的。然而,宋开元那边看到陈阳不接电话,顿时火冒三丈,心中暗想:你不接是吧?我今天就打到你接为止! 陈阳看着自己放在桌面上的大哥大,这年头大哥大就跟块砖头似的,响起来也跟炸雷似的,震得桌子嗡嗡响。他心里也明白,这电话不能不接,万一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呢?可这警察同志一直盯着自己,问东问西的,压根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陈阳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对着警察说道:“同志,您看这电话一直响也不是个事儿啊,要不您先接一下,看看是谁打的,有什么急事没有?要是没什么急事,您就帮我解释一下,我这边正在配合调查,完事儿了肯定第一时间回电话。” 警察同志皱着眉头,一脸狐疑地盯着陈阳,用手一指陈阳,“小子,你少跟我来这套,是不是想趁机通风报信啊?” 陈阳一看警察这眼神,就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解释道:“同志,您可别多想,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行的端坐得正,我是说您帮我接一下啊,跟对面说明一下情况。我就是怕耽误了您的事儿,您看这电话一直响,那也不是事呀?” 警察同志一听这话,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年头,能用得起大哥大的,非富即贵,万一真是哪个大人物打来的,自己耽误了事儿可就不好了。他迟疑了一下,一把抓起电话,粗声粗气地说道:“喂!这里是公安局,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快说!”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陈阳呢,让他接电话!” 警察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陈阳现在涉及一起案件,正在接受调查,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事等他出来再说!” “什么案件?”宋开元的声音有些严肃,还有一些紧张。 “这是能跟你说的么?你以为你是谁呀?什么事都能打听么......”警察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大哥大里传来了如雷震耳的声音。 “我是宋开元,陈阳是我徒孙,他现在怎么了,涉及什么案件!” 警察一听宋开元三个字,顿时愣住了,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他努力地回忆着,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道闪电,宋开元,那可是京城里响当当的人物啊!他怎么会给这个叫陈阳的小子打电话?难道这小子还有什么隐藏的身份不成? 警察的额头上开始冒汗,握着电话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用尽量恭敬的语气说道:“原来是宋老先生,您好,您好!陈阳他现在正在配合我们调查一起案件,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宋开元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淡淡地说道:“我问你什么案件?他怎么还跟案件扯上关系了?” 警察不敢怠慢,赶紧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当然,他有意无意地隐瞒了一些细节,尽量把陈阳摘干净。 宋开元听完,沉默了片刻,语气严肃地说道:“嗯,我知道了,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但是,陈阳是我的徒孙,我相信他不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如果他是清白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还他一个清白。” 警察一听这话,冷汗都下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居然跟宋开元这样的传奇人物扯上了关系。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宋老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办理,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宋开元微微嗯了一声,然后说道:“等他完事之后,让他给我回个电话。”说完,不再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警察看着手里的大哥大,感觉它仿佛有千斤重,这短短几分钟的通话,却让他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将大哥大放回桌子上,然后抬起头,看着陈阳,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陈阳看着面前这位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警察,此刻却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对着电话说着恭维的话,通过通话内容,知道这通电话是宋开元打来的。 虽然不知道宋开元为何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但陈阳心里清楚,能让宋开元亲自过问的事情,绝对小不了。 “同志,您看我都说了好几遍了,”陈阳脸上始终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他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语气诚恳地说道,“这小豆子,是我们万隆拍卖行新招的小员工。” “之前我们拍卖行装修那会儿,他来打过零工。”陈阳顿了顿,仿佛在回忆,“我当时就觉得这小伙子手脚麻利,脑子也机灵,后来装修完了,我看他还不错,就把他留下了,平时跑跑腿,整理整理库房什么的。” “这不,最近我们拍卖行要准备秋拍了么?”陈阳说到这里,还刻意提高了一点音量,似乎是想让警察感受到他们的忙碌,“事情多,人手就显得有些紧张。” “而且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陈阳语气中带了一丝同情,“之前听他说,一直跟朋友合租,住的也挺远的,每天来回跑,怪辛苦的。” 陈阳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递给对面的警察一支,这次警察不但默认自己可以抽烟了,还接过了自己递给他的烟。陈阳自己也点燃了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团烟雾,继续说道:“这不,我前两天正好发了笔奖金,寻思着这孩子也挺辛苦的,就在公司附近给他租了套房子,这不昨天晚上忙到挺晚的,我就寻思着别让他来回跑了,正好我那个合伙人,叫高梅,她名下有家夜总会,房间多,就让他在那凑合了一晚。” “本来寻思今天早上没事,过去帮他把东西搬过去呢。”陈阳说到这,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结果刚到他家门口,就被邻居告知,说他家出事了,警察同志您看看这……” 陈阳说到最后,还故意长长的叹了口气,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微微摇了摇头,语气诚恳地说道:“这事闹的,我要是不来,估计这孩子更说不清楚了,您说是吧,我们这也是出来给他做个证明,您看……” 从分局大门出来,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陈阳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浑身的筋骨都舒展开了。秦浩峰跟在后面,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腰,一边抱怨道:“哥,你说咱们趟这趟浑水干啥?这个椅子我坐的,腰都硬了,简直是没事吃饱了撑的!”他语气中充满了不满,显然对这次的热心肠行为颇有微词。 陈阳听到秦浩峰的抱怨,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唉,话也不能这么说。虽然说小豆子那小子之前偷了咱们的画,但也因为他,咱们误打误撞地把画给拿回来了,也算扯平了。”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再说了,本来他也跟咱们在一起的,咱们给他做个证,能帮他就帮他一下吧!” 陈阳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庄严肃穆的分局大门,心里清楚,小豆子是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放出来的。他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小豆子能够挺过这一关,“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能不能挺住了!”陈阳收回目光,低声说道,“该帮的咱们是帮了,走吧!” 陈阳回到家,拿起电话就给宋开元拨了过去,电话接通了,但接电话的却不是宋开元,对方的声音很陌生,语气却很客气,说宋老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听到陈阳的名字后,对方又特意补充了一句,“老首长说,晚上陈先生要是不来,你以后也不用叫他师爷了!” 第1430章 确定为真迹,但它能参拍么? 故宫博物馆的会议室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斜射在铺着红色绒布的长桌上。十咏图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芒。徐达、启功、刘安,还有市文局的马来敏局长,几位德高望重的专家,围坐在桌子旁,目光炯炯地审视着这幅传世名作。 徐达老先生是这方面的泰斗,他戴着老花镜,仔细端详着画卷,时而凑近了用放大镜观察细节,时而又退后几步,眯起眼睛,仿佛要从画中看出千年的历史风云。他那双历经岁月洗礼的眼睛,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智慧,能够看透画卷背后的秘密。 启功老先生则在一旁静静地观摩,不时地捻动着自己花白的胡须,偶尔会提出一些问题,与徐达老先生轻声探讨。两位老先生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仿佛是来自远古的低语,诉说着这幅画卷背后的故事。 刘安和马来敏两位专家也全神贯注地研究着画卷,他们时而交头接耳,时而低头记录着什么,眉宇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激动。显然,他们都被这幅稀世珍宝所深深吸引,沉浸在艺术的海洋中。 房间里的气氛凝重而压抑,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轻微的滴答声,仿佛在提醒着人们时间的流逝。 终于,徐达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没问题,这就应该是当年被溥仪带去沈城的那幅北宋张先的十咏图!”他的声音洪亮而自信,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我也觉得也没有问题。”启功也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微微点头说道,“无论是从绢本的材质来看,还是从这些名人题跋、藏印上来判断,这都是那幅流失的十咏图!”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却充满了肯定。 王翔坐在几位大佬旁边,听着他们的鉴定结果,心里不禁有些着急。几位权威专家已经确定了《十咏图》是真迹,如果自己想用最低的价格把它留在故宫,那希望就非常渺茫了。不行,我得想办法!这可是国宝,怎么能让它流落到其他去处? 王翔的大脑飞速运转,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对策。他偷偷地观察着几位大佬的神色,希望能从中找到突破口。怎么才能说服他们,让这件宝贝免费留在故宫博物馆呢? 闫凤芝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杯底与茶几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房间里略显沉闷的氛围,缓缓开口道:“徐老,启老,两位都是古玩界的泰山北斗,我对两位的鉴定结果自然是毫无疑议的。” 她停顿了片刻,目光扫过在座的各位专家,最后落在了徐达和启功的脸上,语气诚恳地说道,“只是,这幅《十咏图》流传至今,经历了数百年,中间又被溥仪带去了沈城,据说又被小鬼子带到了他们的国家,情况错综复杂,如果是以假乱真的高仿之作,让人难以分辨。万一……” 闫凤芝故意拉长了尾音,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的神色,继续说道:“万一这幅画是有人故意设局,利用我们想要收回国宝文物的心情,故意制造出一幅以假乱真的赝品,企图蒙混过关,那我们岂不是……”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话语中未尽之意已经溢于言表。在座的各位专家都是浸淫古玩界多年的老手,自然明白闫凤芝话里的意思。一时间,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马局长见状,连忙开口打圆场道:“小闫,你想多了!徐老和启老都是什么人,他们经手的宝贝不计其数,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可能被这种小伎俩给骗了?” 徐达徐老听完闫凤芝的话,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浅抿了一口。他放下茶杯,环视了一下四周,将目光落在了闫凤芝的身上,嘴角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这抹微笑让闫凤芝心里咯噔一下,她感觉到徐老似乎话里有话,却又一时猜不透他的意思。 宋开元在一旁看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早就知道徐老的脾气,说话做事喜欢拐弯抹角,既然徐老不说,自己这身份也不能说。 而此时王翔在旁边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闫凤芝和马局,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小闫啊,你这话说的,难道徐老他们还会看走眼不成?”他故意顿了顿,看到闫凤芝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才接着说道:“徐老可是咱们古董界的泰山北斗,当年那幅轰动一时的《富春山居图》,就是他老人家一眼辨真伪的!” “小闫,作为文物工作者,你不会连徐半尺的名号都没听过吧?”王翔说完之后,还笑着看看马局。 闫凤芝被宋开元说得满脸通红,她本来是想找个借口压低十咏图的价格,没想到却被宋开元当众揭穿,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看到闫凤芝吃瘪,徐达并没有继续为难她,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摆摆手,示意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了。 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停留在闫凤芝身上,语气平静地说道:“这位同志,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任何事情都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想当然。”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那我就跟你们说说,这幅十咏图我为什么说它是真迹!” 片刻之后,徐达徐老缓缓开口,语气平稳而有力,“在我们京城华夏美术馆,珍藏着一幅苏轼的《潇湘竹石图》绢本,被誉为美术馆的镇馆之宝。”他顿了顿,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见大家都看向自己,接着说道。《潇湘竹石图》  “这幅《潇湘竹石图》来历可不简单,它是流传有序的苏轼真迹,画上包含了元明26位名家的题跋,字迹多达3000余字。”徐老说到这里,眼神中流露出些许自豪和感慨,“最早可以追溯到元代湖南收藏家杨元祥,时间是元统二年,一直到明嘉靖四十年,这幅画才停止了流转。”这幅画太长,这就是画的内容。  “到了近代,《潇湘竹石图》几经辗转,它的收藏者有两位,一位是北洋军阀吴佩孚的秘书长白坚夫,另一位则是着名的学者、收藏家邓拓先生。” 1961年,邓拓先生获得了2000元稿费,再加上他变卖了手中24幅珍贵古画所得的款项,终于凑够了购买《潇湘竹石图》所需的资金。在当时京城着名的荣宝斋的牵线下,邓拓先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这幅苏轼的真迹。这幅画的题跋近十米长,所以只能挑一部分题跋看看  1964年,邓拓先生决定将自己多年珍藏的古画无偿捐献给国家,他请来了好友,着名书画家许麟庐先生帮忙,从自己收藏的众多古画中精心挑选出144件精品,其中就包括这幅弥足珍贵的《潇湘竹石图》。 每一幅画作,邓拓先生都亲自盖上了自己的收藏印,表达了对这些艺术珍品的珍爱之情。这些珍贵的书画作品最终无偿捐献给了华夏美术家协会,而《潇湘竹石图》则被送往京城华夏美术馆珍藏,成为了该馆的镇馆之宝,供世人欣赏。  听完徐老这番讲述,大部分人都微微愣了一下,他们沉浸在邓拓先生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中,而坐在一旁的许利民则抿了抿嘴,显然,他听懂了徐达徐老这番话背后的深意。能感觉出来有多长吧  “巧合的是,”启功启老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闫凤芝身上,嘴角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1984年春天,那是一个春寒料峭的早晨,我记得那天还下着小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泥土香气。国家文局忽然派人到我家,说是要我马上赶去参加一个重要的鉴定会,当时我还在书房练字,听到这个消息,我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笔,跟着来人就去了。” 启功启老说到这里,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过了片刻,他才接着说道,“到了地方,我一看,哟,这不是谢柳、杨铠、刘老、徐老嘛,他们怎么也来了?一问才知道,原来大家都是被国家文局叫过来的,说是有一件重要的文物需要我们鉴定。” “当时我们几个心里都犯嘀咕,究竟是什么样的宝贝,竟然劳动我们几个老家伙亲自出马?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邓拓先生捐赠给华夏美术馆的那幅苏轼的《潇湘竹石图》绢本。” “当天我们几个老家伙,戴着老花镜,围着那幅《潇湘竹石图》看了许久,最终一致确认,这幅画确实是苏东坡的真迹无疑,当时我们都很激动,毕竟能亲眼见到如此珍贵的文物,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荣幸啊!”启功启老说到这里,语气中充满了感慨。 “这跟今天这幅《十咏图》有什么关系?”闫凤芝更加疑惑了,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幅《潇湘竹石图》和眼前的《十咏图》究竟有什么联系。 没等徐老等人开口,许利民就抢先一步,指着《潇湘竹石图》上的一处题跋,对闫凤芝解释道:“在《潇湘竹石图》有一处署款,写着‘轼为莘老作’,字迹略显浮泛,这里的莘老就是指孙觉,也是孙觉的字,孙觉和苏轼是同榜进士,曾任龙图阁学士兼侍讲,其政见与苏轼相近,后来与苏轼、苏辙、晁补之、黄庭坚等人被列为元佑党人。”前面诗词是黄庭坚所提,最旁边的那几个字是:轼为莘老作  许利民说到这里,将目光转向了那幅《十咏图》,指着水上的题跋,接着说道:“启老的意思是说,你看这《十咏图》上孙觉的题跋,再对比一下《潇湘竹石图》上孙觉的题跋,不就知道这幅《十咏图》是不是真迹了么?” 刘安在旁边听完,笑着点点头,抚着胡须说道:“孺子可教也!” “就是说,”秦公放下手中的放大镜,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摩挲着画卷,笑着看向闫凤芝,“无论是清乾隆帝弘历手书颂芬写妙四字,还是南宋陈振孙、元颜尧焕、鲜于枢、脱脱木儿四跋涉,南宋贾似道悦生、秋加里、秋加里玩赏等等这些藏印,我们都有其他佐证,一旦孙觉的题跋确定为真,那么这幅十咏图就没有问题了,就可以确定这是从故宫流失出去的那幅十咏图真迹了!” 热烈的掌声在大厅里回荡,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神情,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十咏图》,仿佛要把这件国宝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中。 能够参与这样重要的鉴定会,亲眼见证国宝的回归,这份荣耀和自豪感在每个人的心中油然而生。他们知道,今天这段经历将成为履历中浓墨重彩的一笔,永远铭记于心。 高兴之余,王翔爽朗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语气变得迟疑而凝重:“那个,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他顿了顿,看了大家一眼,确定没有人会拦着自己,才接着说道:“徐老、启老、刘老,还有马局,你们几位德高望重、经验丰富,今天又都在场,既然咱们已经确定这幅《十咏图》是真迹,那么接下来的问题……”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一个惊天秘密,“接下来的问题就有点,嗯,棘手了。这幅画,毕竟是人家送到汉海拍卖行,准备上拍的。可它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流失的国宝,咱们……咱们还能让它参拍吗?” 第1431章 东西没到手呢,先吵吵起来了 “徐老,您看这……”王翔小心翼翼地开口了,他搓了搓手,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和期待,“这幅《十咏图》既然是真迹,那……那接下来……”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咱们是不是得想想,怎么才能让它回到国家手里?” 王翔提出的问题,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千层浪。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问题的重要性,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轻微的滴答声,仿佛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徐达、启功和刘安三位老先生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给出最终的答案。 宋开元坐在一旁,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之前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希望能够将这幅国宝留下来。但面对三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他也不敢轻易表态,只能静观其变。 徐达、启功和刘安三位老先生自然明白众人的心思,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都带着一丝凝重。他们深知这幅《十咏图》的价值,也知道将其收回国家的重要性。但同时,他们也明白,这幅画是人家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不能让人家白白损失。 “老徐,你怎么看?”沉默了片刻,启功打破了僵局,他转头看向徐达,低声问道。 徐达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按照道理来说,我们只负责鉴定文物的真伪,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不应该插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但是……” “但是什么?”刘安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但是,这幅《十咏图》意义重大,如果就这样流落出去,实在可惜。”徐达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而且,人家花了八百万买下这幅画,我们也不能让人家白白损失。” “是啊,人家也是花了大价钱的。”刘安附和道,“总不能让人家白白吃亏吧。” “那您的意思是……”王翔试探着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希望。 徐达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和卖家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以合理的价格将这幅画收购回来。” “对,收购回来!”刘安也点头表示赞同,“这样既能让国宝回归,也不会让卖家吃亏。” “可是,八百万可不是小数目啊。”王翔忍不住插嘴道,“我们这些单位的经费有限,恐怕……” 听到王翔这么说,徐达看看众人,“就算不上拍卖,如果人家真拿出证明,确实是花八百万购买的,我们这些相关单位,也要给人家本钱么!要不然,以后谁还把好东西拿来让咱们鉴定了,那样流失的好物件,不就更多了?” 徐达的话就像一块巨石,在平静的水面上掀起千层浪,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八百万,对在座的各位来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们面面相觑,脑海里飞快地盘算着自己单位的账目。 故宫博物馆,每年拨款虽然不少,但大多用于日常维护和文物修复,能动用的资金十分有限;市文物局、国家文物局就更不用说了,经费本就紧张,八百万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至于国家美术馆,虽然这些年收藏了不少名家大作,但要一口气拿出八百万,也绝非易事。 “我觉得徐老说的没有问题,”刘安说着,将手中的茶杯凑到嘴边轻轻啜了一口,那茶香四溢的碧螺春在他口中打了个转,才缓缓滑入喉咙。 “我啊,就想起前两年,也是有一个年轻人朋友,家里头祖传了一只乾隆年间的粉彩花瓶,那花纹,那色泽,啧啧啧……”刘安砸吧砸吧嘴,似乎还在回味那只花瓶的精美,“简直是巧夺天工!他呀,也是个实诚人,想着将这宝贝捐给国家,结果呢,您猜怎么着?人家专家一评估,说这价格嘛,不好估,最多给个几百块块!您说说,这不是开玩笑嘛!那可是乾隆年间的宝贝啊!几百块就想买?那年轻人当场就翻脸了,转头就找了个外国人,一百万!直接就卖了!” 刘安痛心疾首地摇摇头,“一百万啊!就这么流到海外去了!就在去年,那只花瓶,在国外拍卖出了五百万的天价!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刘安越说越激动,手中的茶杯都跟着颤抖起来,“所以说啊,徐老说的对,咱们不能让人家寒心啊!该给的钱,一分都不能少!不然啊,以后谁还敢把好东西拿出来?”他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我们几个老头子,说到底,也只是帮着掌掌眼,给点建议,这钱的事儿,还得你们这些做领导的拿主意啊!” 听二老说完之后,王翔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这些老专家学者,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一句话就拍板定论,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自己。 八百万!天文数字!让哪个单位拿得出这笔钱?王翔心里暗暗叫苦,这些老家伙只管鉴定,后续的事情一概不问,可真是一点都不为他们这些跑腿的人考虑啊。他心里清楚,既然这三位都开口说这幅十咏图是真迹,那他们就得头拱地,把这十咏图留下了! 想到这里,王翔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轻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说道:“三位老师,您几位说的意思我们都明白,这文物回归是大事,不能让人家寒了心。但是......” 王翔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看了看在座的众人,又把目光落回三位专家身上,苦笑着摇摇头,伸手搓了搓脸,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道:“但是,咱们也得面对现实不是?您几位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些单位,一年的经费才多少?八百万?别说八百万了,您就是把我们这些人卖了,也凑不够这个数啊!” 他说着,伸出手指头一个个点过去,“故宫博物馆,一年经费多少?三百万有没有?文物局呢?市文物局呢?加起来有五百万吗?”他每点到一个单位,那个单位的负责人就羞愧地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翔说到激动处,猛地一拍桌子,痛心疾首地说道:“八百万!别说八百万了,三百万都够呛啊!这要是上了拍卖会,那价格,啧啧,咱们在座的,谁家能把它请回家啊?哎,真是愁人呐!” 他长叹一口气,眼珠滴溜溜一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也缓和下来,“要不,咱们换个思路?这幅《十咏图》的价值,大家心里都有数,不如这样,由我们故宫博物院出面,秦公牵线搭桥,咱们和这位藏家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让他发扬风格,捐给国家?” 王翔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默契回应,他们心照不宣地交换着眼神,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这其中的门道。谁会傻到白白把价值连城的宝贝捐献出去呢?说到底,还不是要用些手段,软硬兼施,逼得对方不得不「自愿」捐献。 到时候,一面鲜红的锦旗,一纸盖着红章的证书,再加上一点微不足道的奖金,就足以打发那些「爱国人士」了。当然,如果他们脑袋发热,真的想借此机会登上新闻,成为万众瞩目的「英雄」,那也不是不可以。 可要是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也别怪他们不客气了!到时候,各种罪名、帽子,能扣的都给他扣上,再让警察出面,把法律条文一条条摆在他面前,就不信他不乖乖就范! 只是,东西到了最后,该落到谁的手里呢?这可是个重要的 问题。参与鉴定,为国家挽回了损失,这功劳簿上自然少不了自己的名字,如果最终还能将宝物收入自己单位囊中,那更是锦上添花,功德圆满了。这么好的事,怎么可能让故宫博物馆独占鳌头?他们那宝贝还少吗? “我个人认为这样可以,”闫凤芝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点点头,她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各位,最后停留在了王翔的脸上,“毕竟我们这些单位,财政拨款就那么多,拿出这么多钱确实困难。”她顿了顿,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这样吧,我们市文局愿意作为代表,去跟这人谈谈,当个开路先锋,探探他的口气。” 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站在聚光灯下,面对着无数的镜头,侃侃而谈,将十咏图的回归说成是自己领导有方,最终使得国宝重归于世,而她,也将成为拯救国宝的英雄,名垂青史。想到这里,闫凤芝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她似乎已经看到鲜花和掌声在向她招手。 王翔听完随即不乐意了,他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眉头紧锁,心中暗想:这娘们把主意打到我们故宫博物馆头上了,她这是想抢功劳呢! “小闫呀,这不对呀!”王翔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你们和我们博物馆的性质不同,我们是博物馆,是为大众服务的,我们存放的东西以后都是要对外的,可以让更多人看到老祖宗的魅力。” “我们出面更有说服力,你们一出面,给人感觉事情就大了,万一人家一害怕,拿着东西跑了呢?”他故意提高了音量,环顾四周,似乎在强调故宫博物馆的权威性。 “再说了,十咏图就是从故宫流出去的,理应由我们出面负责追回!”王翔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闫凤芝听完,将头发一甩,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一脸不满,“王主任,你不能这么说吧?”她冷笑一声,“哦,那照你这意思,从你们故宫流出去的就得是你们故宫的?那这十咏图出现在京城,那当然应该由我们市文物局牵头!”她把市文物局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仿佛在宣示着自己的地盘。 听到闫凤芝这么说,王翔顿时火冒三丈,刚想开口反驳,坐在前面的马局呵呵一笑,打断了他的话,“小闫啊,要是按照你的理论,我们还是国家文局呢,那是不是出现在国内地面上的东西,都交到我们这里呀?”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不是理由,你要记住,这些古董,不属于我们个人、单位,是属于国家的!”马局的话看似是在劝说闫凤芝,实际上却暗藏玄机。 王翔听到马局这么说,赞许的点点头,“马局说的对,这都是国家的,不是你我个人的!”他趁机附和马局,希望他能压一压闫凤芝的气焰。 王翔刚说完,就听马局开口说道,“关键是这十咏图的性质,它属于国宝,像这种级别的物件,我觉得我们有责任、义务出面追回!面对国宝的物件,我们的目的是先追回,之后在谈论存放在哪里!” 马局的话看似公正,但实际上却是在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马局说完心里微微一笑,暗自得意:我才不管你们存放在哪里呢,我们必须先把功劳攥在手里,至于放在哪里,过后在研究,反正不会存放在我们单位,功劳是我们的,保护是你们的事,先把功劳握在手里再说! “马局,您这......”王翔扭头看看马局,瞬间愣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被马局摆了一道,但此时此刻,他却无力反驳。 “要是这么说,我个人觉得,十咏图属于字画。”美术馆的李副馆长推了推眼镜,马局的说法,给了他一个出面的借口,“我个人觉得我们出面最合适不过了,毕竟我们是美术馆,师出有名。”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仿佛十咏图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宋开元和耿昌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玩味。他们又转头看了看徐老等人,只见这些老专家们一个个面色平静,仿佛对眼前的争执漠不关心。 这副场景让宋开元和耿昌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这些人还没见到宝贝呢,就已经开始为了归属权争得面红耳赤,真是可笑。 第1432章 宋老,您就是指路明灯呀! “你不能那么说,李副馆长。”王翔把脸一板,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你怎么能只盯着字画这两个字呢?你得看到它背后的历史价值!它是北宋时期的文物!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无价之宝!” 李副馆长不甘示弱,扶了扶眼镜,反驳道:“王主任,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它是北宋时期的文物,那它也是一幅字画啊!我们美术馆收藏了那么多古代名画,难道不比你们博物馆更有经验,更懂得如何保护这些珍贵的艺术品吗?” 王翔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一直没开口的博物馆研究员许利民打断了,“二位,都少说两句吧。” 许利民说话却中气十足,“我觉得无论它是属于哪个时代的文物,也不管它是字画还是其他什么,它都是国宝级的珍贵文物!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许利民顿了顿,环视了一下众人,接着说道:“依我看,这件国宝最终的归宿,应该是能让更多老百姓有机会亲眼目睹它的风采,同时也要有专业的机构和人员对它进行妥善的保护。我们博物馆,恰恰能够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我们有足够的空间和条件来展示它,也有经验丰富的专家团队来保护它,不让它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害。” 王翔听到这里,连忙点头称是:“对对对!小许说得对!我们博物馆才是十咏图最好的归宿!” 闫凤芝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王主任,先别把话说得那么满!你们博物馆,拿得出来三百万吗?” 王翔和许利民被闫凤芝这句话问住了,顿时哑口无言。 闫凤芝看到王翔吃瘪,心中暗爽,继续说道:“我们博物馆虽然比不上你们历史悠久,但只要能让十咏图回到国家手中,我们愿意倾尽全力!” 而此时旁边的李副馆长接着给闫凤芝泼了一盆凉水:“三百万?谁跟你说三百万了,没听勤工说么,人家说了花了八百万!” 博物馆、市文物局、美术馆一时间争得难解难分,一直沉默不语的马局突然开口说道:“八百万?如果上了拍卖,有可能比八百万更高!” ...... “好了,诸位,请听老朽一言。” 启功启老浑浊的双目中闪过一道精光,他轻咳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大家争论了半天,却忽略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那就是——这幅十咏图,它并非简单的珍宝,而是独一无二的孤本!”启老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记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苏轼苏东坡,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他的画作,诸位也如数家珍吧?”启老环视一圈,见众人点头,便接着说道,“萧湘竹石图、木石图、治平帖......哪一件不是传世之宝?可苏轼的作品,却并非仅此一件画作啊!” 他顿了顿,又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位绘画大师身上,“北宋范宽,以山水画闻名于世,他的溪山行旅图,气势磅礴,雄浑壮阔,堪称山水画中的巅峰之作!可诸位别忘了,范宽还有关山雪渡图、万里江山图、雪景寒林图等等,他的作品,也不是仅仅一幅!” 说到这里,启老将目光转向了那幅静静躺在桌上的十咏图,眼中满是感慨,“还有张择端,他以一幅清明上河图名垂青史,可他还有金明池争标图等作品传世。这些名家巨匠,他们的作品,或许各有千秋,但都并非绝无仅有!” “而张先的十咏图,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启老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放眼整个历史长河,也只有这一幅十咏图!它的价值,已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它是无价之宝!” 最后,启老将手微微往桌面上一拍,重重地吐出一句话:“无论是三百万、五百万,哪怕是上千万,都值得!” 他顿了顿,目光扫视过众人,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而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如果不上拍卖,我们能不能确定人家将这幅画捐出来?” 启功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看穿每个人的心思,他缓缓说道:“我也知道你们那些小心思,可你们也要知道,国家现在没有强制,人家必须要捐出来,完全可以收藏。”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桌面上那张照片上,照片里,十咏图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故事。 “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这要是个人收藏。”启功的声音低沉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但如果...”说到这里,启功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的扫了一圈众人。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如果人家打定了主意个人收藏,那后面涉及的问题就更麻烦了。毕竟,私人收藏的保管条件、安全措施都比不上国家机构,一旦出现意外,后果不堪设想。更让人担忧的是,私人收藏品很容易流入市场,被炒作、拍卖,最终流落海外,成为国人的遗憾。 一阵沉默像潮水般涌来,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短暂的寂静后,徐老清了清嗓子,低沉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响起:“如果这画真的落入了私人手里,那咱们要操的心可就太多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仿佛能看穿每个人心中的想法,“大家想想,万一这人把画就那么往家里一放,万一家里着火了呢?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一把火烧了,咱们哭都没地儿哭去!”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还有啊,万一家里遭贼了,这画被偷了怎么办?再说了,这年头,谁家还没个急用钱的时候?万一这人为了钱,把画给卖了,那咱们上哪儿去找这宝贝去?” 徐老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之中,“更别说,这保管字画,那可是个技术活,温度、湿度,都得小心伺候着,万一保管不当,这画损坏了,那咱们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到时候,谁来承担这个责任?你们?我?还是在座的各位?咱们谁能承担得起?!” “你们要知道,这十咏图流失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重现了,如果发生了问题......”徐老微微咂巴了一下嘴,“你们都是历史的罪人!这不是没有前车之鉴,那个谁就是最好的例子。” 此刻会议室内一片安静,谁都没有说话,都低头考虑这个问题。 耿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宋开元的反应,见他老神在在地抱着肩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暗暗着急。他用腿碰了碰宋开元,压低声音说道:“宋老,您看这事儿……” 宋开元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耿昌见状,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这老狐狸,这是要逼着大家求他出山呢! 他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说道:“宋老,您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呢?这十咏图可是国宝啊,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流落民间吧?” 宋开元这才慢悠悠地放下抱着的肩膀,伸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在银行,变不出那么多钱来!” 他放下茶杯,环视了一圈众人,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一边是人家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宝贝,一边是囊中羞涩的博物馆,我呀……又不会印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说到这里,宋开元故意顿了顿,看着众人脸上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心中暗自得意。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要不然这样吧,我给银行打个电话,看看他们能不能帮你们印点钱?” 听到宋开元这么说,在场的众人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耿昌也笑着打圆场:“宋老,您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宋开元的脸色,见他并没有真的生气,才接着说道:“大家还不知道您么?您可是文物圈的泰斗,眼力独到,经验丰富,别看我们现在一个个都人模狗样的,可真到了关键时刻,还得您老人家出马才行啊!” “是啊,是啊,宋老,您这些年可是没少帮助我们,这次您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就是啊,宋老,您就是我们文博界的指路明灯,关键时刻,您可得拉我们一把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开始恭维起宋开元来。宋开元听着这些赞美之词,脸上虽然依旧不动声色,但心里却乐开了花。他等的就是这一刻!面子自己可以不要,但是你们tm不能不给! 他轻咳一声,故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行了行了,你们少说几句吧!我老宋虽然一把年纪了,但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你们平时背地里是怎么说我的,我心里清楚得很!”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见大家一个个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办法嘛,我老宋倒也不是没有,就看你们愿不愿意试一试了……” 第1433章 陈阳,你一点都不惊讶呀! 晚上,夜幕低垂,星辰尚未点缀夜空,陈阳和秦浩峰就抵达了宋开元家的大门口。路灯昏黄的光晕下,宋开元家的大门显得格外冷清。等候的时间总是漫长的,陈阳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给秦浩峰一根,两人默默地吞云吐雾,试图驱散这沉闷的氛围。 不知不觉间,香烟燃尽,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就在陈阳准备再次掏出香烟时,远处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这宁静的夜晚。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在夜色中闪烁着两道刺眼的光芒,由远及近,缓缓驶来。陈阳见状,急忙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秦浩峰,示意他做好迎接的准备,宋开元回来了。 汽车稳稳当当停在了门口,陈阳笑嘻嘻地几步走上前,殷勤地帮忙打开车门。本想说几句恭维话,却见宋开元阴沉着脸看了他一眼,眼神犀利得像要把他看穿。陈阳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头,不好对付啊!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爷,您回来了?” “哼!”宋开元冷哼一声,弯腰从车里钻出来,冷冷地扫了陈阳一眼,又看看陈阳身边的秦浩峰。秦浩峰站在旁边微微笑了一下,冲着宋开元哈腰点头,手里还抱着一只古色古香的木盒。 “陈大老板,您这个大忙人,居然能忙里抽闲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宋开元背着手,看着陈阳冷笑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家门口,“哎呦,这大门都亮堂了!”说着,宋开元抬手一指,“陈老板,你看看,我家房顶上怎么这么亮呢?这是不是就算蓬荜生辉呀?” 陈阳听着宋开元这阴阳怪气的话,心里不由暗笑,这老头也太小孩子气了。不过他脸上还是堆着笑容,不动声色地微微皱了皱鼻子。他知道宋开元这是在拐着弯骂自己,可偏偏他还不能说什么。 宋开元这骂人的方式,真是高明,一个脏字都没有,却句句戳心窝子。以前只觉得宋青云说话刻薄,现在看来,这父女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现在自己知道宋青云这嘴随谁了。 “师爷,您就别讽刺我了,”陈阳依旧笑呵呵地跟在宋开元旁边,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这不是到了京城之后,先去拍卖行给您选宝贝去了么?”陈阳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宋开元的表情,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继续说道,“这不是选了好几件,我觉得这件勉强能入您老的法眼,这才给你带过来了。” 宋开元并没有搭理陈阳,背着手,迈着方步,踱步走进了院子。他身后的年轻小伙子动作麻利地关上了大门,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跟进去,而是笔直地站在门口,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秦浩峰见状,心中疑惑更甚,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这人是谁?怎么感觉有些奇怪?难道是宋开元新请的保镖?不像啊,这身板也太单薄了些。 秦浩峰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宋开元中气十足地喊道:“小孙呀,去准备点饭菜,跟平时一样就行,咱们是多人不多嘴!”说罢,宋开元一屁股坐到旁边的石桌前,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香烟,掏出一根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知道了,老领导,我这就去准备。”被叫做小孙的小伙子答应一声,转身打开了大门,走了出去。 陈阳看着宋开元这副做派,笑着说道:“师爷,您看您,怎么还不给孙子饭吃呢?我这几天忙的脚打后脑勺,都没吃上一顿好饭,就等真上您这打打牙祭呢!” 宋开元斜睨了陈阳一眼,淡淡地吐出一口烟圈,说道:“想吃好的呀,去老莫呀!上我这来干啥?走吧,我不留你!” 陈阳看着宋开元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暗自庆幸,幸亏今天自己带了好东西来,要不然还真得被他扫地出门不可。想到这里,陈阳示意秦浩峰将木盒递给自己,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放到桌上,“师爷,我走倒是可以,但这物件我可带走了,您错过了可别后悔。” 宋开元不紧不慢抽了一口烟,眼神里满是不屑,似乎陈阳带来的东西根本不值一提。然而,当他漫不经心地侧头一瞥,目光触到那抹莹莹翠绿时,瞳孔骤然一缩,原本浑浊的老眼里像是燃起了一簇火苗。 他猛地扔掉烟头,顾不上烟头在地上滋滋作响,一把抓起那只翠青釉三系盖罐,迫不及待地细细观摩起来。 宋开元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死死盯着手中的罐子,仿佛要把时间冻结在这一刻。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也开始加速,一股莫名的激动涌上心头。他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像是要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呼……”良久,宋开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心中的震撼全部吐露出来。他颤抖着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罐子的表面,感受着那温润如玉的触感。 “这……这……”宋开元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是……” 他再次将罐子举到眼前,仔细端详着。罐身通体翠绿,釉色莹润如玉,仿佛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罐口微微内敛,线条流畅自然,宛如少女的脖颈般优美。罐底露胎处,胎质细腻洁白,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更添几分高贵典雅。 “翠青釉……”宋开元喃喃自语,仿佛在品味着这三个字的韵味,“釉面莹亮润泽,色调清新淡雅,口边和足边积釉处呈青绿色,底部无款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敲击罐身,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玉石在相互碰撞。 “跟……跟故宫里那件几乎一模一样……”宋开元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故宫博物院里那件珍藏的明永乐翠青釉罐。那件罐子,是他年轻时在故宫工作时,亲手经手过的。当时,他就被这件罐子的精美绝伦所深深震撼,从此便对它念念不忘。 如今,这件与故宫珍藏几乎一模一样的翠青釉罐,竟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明永乐翠青釉罐!”宋开元突然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这物件都被你小子碰到了?”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陈阳,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陈阳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知道,此时的宋开元,已经被这件珍贵的翠青釉罐彻底征服了。 宋开元小心翼翼地将罐子放到桌面上,然后拿起盖子,仔细端详着。 “没问题,没问题。”他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确实是永乐年间的翠青釉罐!”他再次确认了罐子的年代,心中更加激动。 “你小子……”他抬起头,看着陈阳,眼中充满了赞赏,“真是好样的!” 听到宋开元这么说,陈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他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师爷,我这不是一到京城就马不停蹄地给您寻宝去了嘛!您可不知道,为了找到这件宝贝,我可是跑遍了大街小巷,把那些古玩市场都翻了个底朝天!您瞧瞧,我这眼力见儿怎么样?这件宝贝,够不够分量?” 陈阳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宋开元的表情变化。只见宋开元原本紧绷的脸上,眉头逐渐舒展开来,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欣赏和满意。陈阳心中暗自得意,他知道,这第一步算是走对了。 宋开元原本阴沉的脸上,此时已经如拨云见日般晴朗起来,他一边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手中的罐子,一边不住地点头,嘴里还喃喃自语道:“不错,不错,真是个好宝贝!你小子总算还有点良心,没忘了我这个老头子。”他小心翼翼地将罐子放回到盒子里,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动作轻柔,生怕磕着碰着。 “不过……”宋开元突然话锋一转,指着那个装着翠青釉罐的木盒子,不满地撇了撇嘴,“你小子也太不会办事了!这么好的宝贝,你就用这么个破木盒子装着?简直是暴殄天物!” 陈阳看到宋开元表情缓和了许多,伸手抓着旁边的水果盘子里的葡萄吃着,还转头递给秦浩峰一根香蕉,“师爷,您这话说的,我不是没钱么,要是有钱,我给它配个红木盒子,那多气派!” “哼!你小子天生就不是吃不了细粮!”宋开元没好气地白了陈阳一眼,“这宝贝这么珍贵,怎么能随便配个红木盒子呢?起码也得是……” “起码也得是紫檀木的!而且还得是百年老料,雕工精湛,配得上这宝贝的身份!”宋开元终于说出了他的最终目的。 说道这里,宋开元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还没对陈阳进行一番循循善诱呢!于是,他故意板起脸,装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着陈阳说道:“我说你小子,别成天闲着没事干,搞些有的没的!你看看你,一会儿搞房地产,一会儿搞拍卖行,还搞什么古玩市场!你就不能静下心来,专注于一件事情吗?就说古董这一行,你要是用心钻研,凭你的眼力,绝对能成为数一数二的行家!” 宋开元说着,翘起了二郎腿,将两手交叉放到腹部上,继续训斥着陈阳:“你说你,放着好好的江城不待,成天东跑西颠的,瞎折腾什么?你要是能老老实实地守着江城,把江城的古玩生意做大做强,那成就绝对比现在高!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说到这里,宋开元看着一颗颗往嘴里扔着葡萄的陈阳,侧身凑近了陈阳,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跟你说,我最近听到一个消息,说是你们江城有个小伙子,运气好得不得了,只花了区区几百万,就从一个农民手里收到了一幅真迹——《十咏图》!你说说,这要是换成你或者青云,那该多好!” 陈阳听到十咏图三个字,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嘴里含糊地应和着宋开元的话。坐在陈阳身后的秦浩峰,听到十咏图三个字,脸色却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终只能轻轻咳嗽了两声,试图引起陈阳的注意。 然而,陈阳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秦浩峰的异样,依旧低着头,一颗接一颗地吃着葡萄,仿佛那些晶莹剔透的果实比宋开元的话语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时,宋开元看着陈阳漫不经心的样子,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仿佛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洞察着眼前的一切,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小子,你听到这消息,好像不是很惊讶呀?” 第1434章 师爷,物件是您的,那不能放你这里 “那有啥惊讶......”陈阳漫不经心地说着,顺手将一颗饱满圆润的葡萄扔进嘴里。葡萄的甜香在口腔中炸裂开来,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一抬头,却撞上了宋开元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 此刻,那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严肃的神情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陈阳心头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直窜天灵盖。糟糕,这时候应该表现出一副震惊到下巴脱臼的表情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他尴尬地眨了眨眼睛,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不就是……”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猛地站起身,故作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进去一颗完整的鸡蛋。先前那颗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葡萄,也顺着他的舌头滑落到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师爷,您、您说啥?” 陈阳的声音因为故作的惊诧而微微颤抖,“十、十咏图?是,是那个……北宋时期,那个……那个大名鼎鼎的张先,为他父亲亲手绘制的……后来,后来还被,被溥仪……遗失的那副……绝世珍宝……十咏图?” 他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生怕自己表现得不够震惊。 宋开元看着陈阳浮夸的表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缓缓点了点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没错,就是那幅!”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阳猛地一挥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指定是赝品,对吧?这怎么可能呢?师爷,您可别拿我寻开心了。您放心,以后我再也不到处乱跑了,就老老实实地守在江城,哪儿也不去了。您这……您这也太吓人了!我这前脚刚给您弄来一件宝贝,您后脚就告诉我发现了什么十咏图……您这不是存心吓唬我嘛!” 宋开元锐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陈阳故作惊讶的表情,刚才陈阳那不易察觉的愣神,以及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慌乱,都逃不过宋开元多年的经验,他心里已经确定陈阳知道十咏图这件事。宋开元心中冷笑,这小子终究还是太年轻,想在自己面前耍滑头,简直是班门弄斧。 正当宋开元想开口说话的时候,陈阳先开口说话了。陈阳将几颗饱满的葡萄扔到嘴里,“师爷,您要是在这么吓唬我,这永乐翠青釉罐我可就拿回去了!”陈阳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慌乱,他伸出手,却不是去捡地上的葡萄,而是直直地朝着宋开元面前的盒子抓去。 宋开元看着陈阳伸手将盒子从自己面前拿到了他面前,他先是一愣,随后一声暴喝:“放下!” 宋开元怒目圆睁,如同炸毛的狮子,声如洪钟,震得陈阳耳朵嗡嗡作响。宋开元趁机将盒子拿到自己面前,还用手紧紧按着,仿佛那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你小子,送出去的东西,还有往回拿的?你见过拉完屎往回坐的么?”宋开元瞪着陈阳,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陈阳听到宋开元的话,他不怒反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师爷,物件我是送您的,可没说放在您家里呀?”他慢悠悠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语气轻描淡写,却像一颗石子,在宋开元平静的心湖中激起千层浪。 宋开元愣住了,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他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陈阳似的,上下打量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 半晌,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语气里充满了讥讽:“呦呵,我活这么大岁数了,还是第一次听这个说法。”他敲了敲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着陈阳的心房,“怎么,送我的东西,不放在我家,那就送我么?那叫让我给你掌眼!我告诉你,这东西想拿回去,门都没有!” 陈阳放下茶杯,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正襟危坐,眼神坚定地看着宋开元,一字一句地说道:“师爷,别的物件送您,放在您家没事,但这个物件可不行。”他的语气严肃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怎么说?”宋开元微微眯起眼睛,直视着陈阳,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破绽,但他失望了,陈阳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的躲闪。 “师爷,您好好想想,这物件可是宝贝,故宫博物院里头有一件,您手里这要是留下了,那可就是天下唯二了啊!万一哪天,您哪个老朋友来家里做客,眼尖瞧见了这宝贝,回头啊,他一出去,保不齐就在圈子里宣扬开了。您想想,这消息要是传到了故宫博物院那边,人家一寻思,这可不是小事啊,到时候,人家要是找上门来,管您要这宝贝,您说您是给还是不给啊?”陈阳说着,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宋开元的反应。 宋开元本来听得认真,被陈阳这么一问,顿时愣住了,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陈阳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伸手从果盘里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慢悠悠地扔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笑眯眯地追问道:“师爷,您要是给了,那您舍得吗?这可是宝贝啊!您要是不给……”说到这里,陈阳故意拉长了尾音,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那老的名声可就……嘿嘿,您懂的。” 宋开元一听这话,顿时吹胡子瞪眼,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道:“胡说八道!我徒孙送我的东西,我自己收藏怎么了?谁敢说三道四!谁敢来跟我要东西!” 陈阳也不恼,笑呵呵地点头说道:“是是是,您老人家说的对,他们谁敢啊,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上门来要东西啊!” 说完,陈阳故意顿了顿,眼珠一转,接着说道:“但是师爷,您想过没有,这东西要是传出去了,那些人嘴上不敢说什么,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您呢!” 陈阳说到这里,语气变得神秘兮兮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们会在背地里说您仗着自己曾经的身份地位,仗着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权势,强取豪夺,霸占国宝,把国家博物馆的东西都据为己有!” 陈阳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宋开元的脸色,只见宋开元原本就有些难看的脸色,现在更加阴沉了,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陈阳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连忙添了一把火,继续说道:“师爷,您想想,这年头,人心不古啊,万一哪个记者为了出名,为了博眼球,把您这事儿捅到报纸上,那可就麻烦大了!” 说到这里,陈阳故意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朗声说道:“就比如,标题可以写《老革命在新社会忘记了老传统,曾经从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如今却变成了独吞国宝的‘老蛀虫’》!” “再比如,还可以写《国宝被老干部据为己有,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陈阳越说越起劲,仿佛已经看到了报纸上那醒目的标题:“还可以写《国宝放在国宝博物馆才叫国宝,放在老干部家里叫什么?难道叫‘老宝贝’吗?》” 说完,陈阳一脸担忧地看着脸色铁青的宋开元,语重心长地说道:“师爷,您好好想想,这要是真闹到报纸上,闹得满城风雨,街知巷闻,到时候您怎么办?还不是只能乖乖地把东西交出去?” “而且,就算你最后无奈捐出去了,您的名声可不保了!”陈阳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宋开元,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就跟您单身了一辈子,突然在六七十岁,去踹寡妇门一样......” “踹寡妇门!”陈阳话音未落,宋开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里的水都跟着震了震,几滴茶水溅了出来,在红木茶几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你小子!你小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宋开元吹胡子瞪眼,指着陈阳的鼻子骂道,“你这小兔崽子,我看你小子不是来看我的,是故意来气我的吧!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宋开元撸起袖子就要动手,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陈阳拎起来打屁股。陈阳一看情况不妙,连忙跳起来躲到一边,一边摆手一边解释道:“师爷,师爷,您别激动,我就是打个比方,您老人家怎么还当真了呢?” “打比方?你小子打的什么比方!”宋开元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指着陈阳的鼻子骂道,“你小子嘴巴一张一合,就把我比喻成什么人了?你这是要造反啊!” 宋开元说着,作势要追打陈阳,陈阳见状,连忙绕着茶几躲闪,一边躲一边求饶道:“师爷,我错了,我错了,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饶了你?你小子今天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我非得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宋开元说着,抄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就朝陈阳扔了过去。 陈阳眼疾手快,一把接住苹果,苦着脸说道:“师爷,我就是想说,这宝贝放在您这儿,万一被人知道了,那就像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独自一人待在家里,很容易招惹是非啊!” “什么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小子满嘴胡说八道!”宋开元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陈阳的鼻子骂道,“你这是把我比喻成什么人了?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陈阳连忙摆手解释道:“师爷,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小子,你还敢狡辩!”宋开元气呼呼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说道,“你小子,说话就不能好好说吗?非得拐弯抹角的,你看看你,把我气成什么样了!” 陈阳苦着脸说道:“师爷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好好说话。” 宋开元被陈阳气得直翻白眼,他指着陈阳,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小子,你给我过来,今天我不揍你。” 陈阳把嘴一撇,“我才不信呢,小时候我爸经常这么说,每次打的都更狠。” “你爹还是打的轻!”宋开元指着陈阳,“你给我过来,麻利的!要不然今天我给你打成比方!” 一旁的秦浩峰眼看着这场闹剧愈演愈烈,连忙起身,挡在宋开元面前,一边安抚着宋开元,一边对陈阳使眼色,示意他赶紧闭嘴。 “师爷,师爷,您别生气,我哥他就是嘴巴欠,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先消消气,喝口茶。”秦浩峰一边说,一边把宋开元按回到椅子上,然后凑到宋开元耳边,小声说道:“您先别急,等我哥放松警惕了,您再收拾他,这样,他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宋开元斜睨了陈阳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但脸上的怒气依然没有消散。 秦浩峰见状,连忙继续劝说道:“师爷,您听我说,我哥之前就吃过这种亏,那次他捡漏一套宋书,我们当地相关部门为了得到这套宋书,就动用了媒体力量,那报纸上说的……啧啧,简直是不堪入目,把我哥说得一文不值,还说他是什么利欲熏心、道德败坏……反正怎么难听怎么说,简直要把人活活逼死!” 宋开元被秦浩峰拉着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他瞪着眼睛,没好气地瞥了一眼陈阳,心里暗自思忖着陈阳这番话。 这小子,说话虽然是夸张了些,但道理是那个道理。自己这身份特殊,这永乐翠青釉罐要是真放在自己这儿,只怕迟早要惹出乱子来。故宫博物馆要是知道自己有这宝贝,开口跟自己要,自己能不给吗?到时候,这罐子还不是得乖乖地送出去?到时候,自己落得个好名声还好,就怕...... 宋开元脑海中浮现出今天在会议上那些人贪婪的嘴脸,心里就一阵不舒服。可这罐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啊!釉色、造型、纹饰,哪一样不是上上乘? 陈阳这小子也真是的,把这么好的东西送到自己面前,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为难吗可话又说回来,这物件自己确实是真心喜欢,只不过哟啊是自己留下,还不知道要经历些什么波折呢! 宋开元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不能要,一个说必须要,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抉择。他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茶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陈阳这小子,跟自己不一样。他要是得了什么宝贝,喜欢就自己藏着,不喜欢就拿去卖钱,图个乐呵自在。可自己不一样,自己玩收藏,玩的就是个名声,玩的就是个爱好。这么好的宝贝,要是没人欣赏,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但这永乐翠青釉罐,一旦被人知道在自己手里,那后面的情况可就跟陈阳说的差不多了。 “师爷,师爷,您老人家可千万别这么激动!”陈阳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放慢了脚步,脸上堆满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活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这宝贝啊,打从第一眼瞧见您,它就注定姓宋了,这可是天意,谁都改变不了的!” 陈阳说着说着,笑嘻嘻地凑到宋开元跟前,却没有像个乖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地坐下,而是绕到了宋开元身后,轻轻地给老人家捏起了肩膀。 宋开元被陈阳这一举动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只得任由他去,嘴里还忍不住调侃道:“你小子少跟我来这套,这宝贝要是真姓宋了,那怎么还好好地在你手里呢?” “哎哟,师爷,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代您老人家保管着嘛!”陈阳一边说着,手上力道不减,还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子:“您老人家想想,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这宝贝在您手上,那还不天天上门来烦您?我这是为了您好,替您挡灾呢!” “再说了,”陈阳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这宝贝要是将来真要现世,那收藏它的人,也只会是您宋老,绝不可能是我陈阳,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陈阳说到这里,还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宋开元的反应。见宋开元没有出声反驳,陈阳便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说到老人家心坎里去了,于是接着说道:“您老人家就放心吧,我陈阳别的本事没有,保管东西的本事那可是祖传的!这宝贝在您手上,那就是进了保险柜,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宋开元被陈阳这一番话说得哭笑不得,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偏偏拿陈阳这小子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小子,说他油嘴滑舌吧,偏偏又句句在理;说他没心没肺吧,偏偏又处处为自己着想。 “你小子啊,就会拿话哄我开心。”宋开元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都不知道,杜明德那小子,怎么tmd就收了你当徒弟!” “师爷,您这话说的,我是谁的徒弟,根不是都在您这么!”陈阳嬉皮笑脸地说道,“您老人家可是古玩界的泰山北斗,我跟着您,那可是三生有幸啊!” “行了行了,少给我戴高帽子。”宋开元笑骂道,“我跟你说,你小子除了个嘴甜,在老子眼里,一无是处!” “用点劲,别跟没吃饭似的!” “师爷,我是真没吃饭!” 正说着,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小孙拎着几个包装袋走了进来,袋子里装着打包好的饭菜,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香味。除了饭菜,小孙手里还拎着两瓶包装精致的白酒,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 宋开元见状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把饭菜放到桌上。小孙放下东西后便转身去厨房准备碗筷了。不大一会,几人移步到了餐厅,看着桌面上摆放的丰盛的饭菜,陈阳忍不住扫了一眼小孙,心里暗暗嘀咕,之前宋开元不是还说要简单点么,就这还叫简单? 第1435章 物件没留下,还搭个紫檀盒子 宋开元热情地招呼陈阳和秦浩峰落座,“来来来,都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三人围坐在摆满珍馐佳肴的桌子旁,酒过三巡,气氛也逐渐热络起来。宋开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最后停留在秦浩峰身上,带着长辈特有的慈祥问道:“小子,我听陈阳老是叫你糖豆,你这大名叫什么?” 秦浩峰受宠若惊,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恭敬地回答道:“师爷,我叫秦浩峰,和阳哥是从小玩到大的,‘糖豆’是小时候的外号,叫着叫着就习惯了,嘿嘿。” “秦浩峰......”宋开元低声重复了一遍,脑海中思绪翻涌,......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状似无意地问道:“对了,我记得当年去你们那里,你们好像小哥仨,另一个叫啥?” “叫柱子!”陈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们三个都是电子局供销处的家属子弟,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后来下岗了,我就带着他们一起做起了古董生意。” “柱子?这名字听着就壮实!”宋开元抚掌笑道,“想必是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吧?” “可不是嘛,” 秦浩峰也在一旁笑着附和道,“柱子那力气,跟头牛似的,他爹自己都说,家里等于养了头牲口,我们几个小时候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哈哈,有意思,”宋开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那柱子他大名叫什么?” 秦浩峰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想要阻止陈阳,但已经来不及了,陈阳已经脱口而出:“他叫赵德住!” “赵德住......”宋开元喃喃自语,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秦浩峰、赵德住、江城、十咏图、陈阳......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所有线索在这一刻串联起来,一个大胆的猜测呼之欲出。 “好名字,真是个好名字啊!”宋开元忍不住赞叹道,“赵德住,罩得住,寓意好啊!” 秦浩峰的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他紧张地低下头,拼命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而陈阳却被宋开元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一头雾水,“师爷,这名字很普通啊,怎么就成了好名字了?” “不,不,”宋开元摆摆手,意味深长地说道,“秦浩峰、赵德住、陈阳、秦德住、十咏图......”他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地望着两人,“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啊?” 听到宋开元这么说,陈阳都愣住了,这......宋开元怎么联想的?说到柱子的大名,他就联想到十咏图了?他可不知道,秦浩峰用了秦德住的名字,赵德住的名字一出来,宋开元这老狐狸心里自然就想明白了。 “师爷......”陈阳脸上的表情仿佛凝固了一般,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目光在宋开元脸上来回梭巡,仿佛要从那熟悉的沟壑中找到答案,“您老……您老这是在说什么啊?怎么……怎么又突然提起十咏图了?这……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宋开元闻言,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筷子,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透出一丝狡黠的光芒。他抱起肩膀,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并没有理会陈阳的疑问,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秦浩峰,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仿佛要将他看穿。 “我说你们两个臭小子, 这事情都已经是明摆着了,还用得着我老头子挑明了说吗?” 他顿了顿,将今天开会研究十咏图的事情娓娓道来, “在江城,除了你陈阳有这种一眼看出十咏图的眼力,那就是青云了。青云我问过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说到这里, 宋开元刻意停顿了一下,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可是你们别忘了, 当初拿着十咏图送去汉海拍卖的那个人, 可是实打实地登记了姓名, 叫秦德住!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想说? 赶紧给我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 陈阳听到秦德住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秦浩峰。 只见秦浩峰低着头, 手中的筷子在空荡荡的碗里漫无目的地拨弄着, 碗里的饭菜早已一扫而空, 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你小子......”陈阳无奈地叹了口气, 伸出胳膊肘轻轻地撞了一下秦浩峰,“秦德住,你咋想的这名字?你咋不叫逮得着呢!” “这不是逮着了么?”秦浩峰抬起头, 可怜巴巴地看了看陈阳, 又看了看宋开元,解释道,“我当时寻思着, 不能用我自己的名字, 因为我的名字太容易被人查出来了, 所以就想着随便编个假名字。 谁知道当时一着急, 就顺口把我的姓和柱子的名给拼一起了……” “我......”陈阳无奈地叹了口气, 转头看向宋开元,“师爷,你真是只老狐狸, 姜还是老的辣,我们自以为藏得很好了, 结果还是被您老给发现了” “哈哈哈!”宋开元听完非但没有生气, 反而仰头大笑起来, “好,好,好,我就说这物件在江城,怎么能跑出你和青云的眼睛,好呀,好呀,快跟我说说!” “其实......”陈阳看了看宋开元, 知道现在已经瞒不住了, 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其实我是在京城捡漏到的!” 陈阳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将自己在京城捡漏到十咏图的经历娓娓道来。他详细描述了如何发现那幅破旧的画卷,如何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和丰富的经验,一步步揭开画卷的秘密,最终确定这就是失传已久的《十咏图》。 接着,他又讲述了自己是如何通过仔细研究画作的笔法、印章以及纸张,最终确认这幅画作确实是真迹。最后,陈阳说出了自己没有告诉宋开元的原因,他担心一旦消息泄露,会给宋开元带来许多麻烦,甚至会让宋开元陷入两难的境地。 “师爷,我这也是为了您好,您想想,这幅画牵扯到的人太多了,而是这事告诉了您,对您只有坏处,没有好处。”陈阳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陈阳的语气真诚而坦率,宋开元听完后,沉默了片刻,端起酒杯,跟陈阳碰了一下,又跟秦浩峰碰了一下,随后喝了一大口,狠狠品了一下酒,“你小子,考虑的没有问题!”说着,宋开元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将今天鉴定十咏图的经过跟两人说了一番。 说道最后,宋开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老耿、徐老、启老、刘老这几个人,那是去鉴定十咏图的,他们.....哼!” “还没鉴定出来是不是真迹呢,各自都打起了小算盘,所以,陈阳你说的对呀,这十咏图要是让他们知道跟你有关系,”宋开元苦笑着摇摇头,“我也只能让你交出去!” 对于这一点,陈阳早就知道了,毕竟上一世的时候,听别人说起过这幅十咏图的归属问题。当时为了鉴定真伪,诸多专家都聚集在一处,鉴定倒不算难事,毕竟有徐老、启老这样的人物坐镇,可对于这十咏图最终花落谁家,各方势力可是费尽了心思。据说,光是研究讨论就持续了整整一周,期间各个单位、机构,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那最后呢,师爷,能上拍么?”秦浩峰在旁边紧张的问道。 宋开元笑着看看两人,表示上拍卖已经定下来了,现在就是各个单位在申请,由自己挑头去跟上面说拨款。听到这里,秦浩峰心里一喜,这么说这事成了。 几人正说着,小孙从外面走进了餐厅,俯身在宋开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宋开元听完点点头,“魏院来了,你让他直接过来吧,问问他吃没吃呢,没吃加双筷子。” 小孙出去之后,不大一会就带进一名中年人,中年人拿着公文包急匆匆走进来,见到宋开元跟两名年轻人在喝酒,不由微微一愣,随后急忙笑着打招呼,“宋老,我不知道您在会客,来的唐突了。” “小魏呀,你不必客气,”宋开元招手魏院过来坐,之后一指陈阳和秦浩峰,“没别人,这是我徒孙陈阳;陈阳这是故宫博物馆魏院长。” 听到这个名字,陈阳急忙起身打招呼,魏院听完宋开元介绍,也微微一愣,随后起身跟陈阳打招呼,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陈阳陈老板,居然这么年轻。 “陈老板,我是代理、暂时代理院长的工作而已,”魏院谦虚的说道,“陈老板,您的大名,在我们故宫博物馆,听的可是耳朵都生尖子了,今天有幸见面,我的福分。” “魏院长客气了,”陈阳握着魏院长的笑着说道,“反倒是故宫博物馆,那可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 见到两人客气了,宋开元摆摆手,示意两人别瞎客气了,赶紧坐下,边吃边聊。魏院坐下之后,只是简单陪着宋开元喝了两杯,没怎么动筷子。两人聊来聊去,最后宋开元笑着向他问道,“小魏,你是冲着十咏图来的吧?” 魏院微微愣了一下,看看陈阳和秦浩峰,宋开元摆摆手,表示不碍事,他们都是自己人,再说都已经知道了。魏院这才点点头,“宋老,白天的事我都听说了,这个王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就不应该让他去!” 宋开元则是冷冷笑了一下,“你也别这么说,他也算是为你们博物馆尽心尽力了,就是这力没用对地方。” “是,是,我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魏院点点头,看着宋开元说道,“宋老,这忙您得帮我呀,十咏图,那不是别的物件,您得帮我把它留在故宫呀!” 宋开元则摆摆手,这事现在可不是自己能定的了,各个单位都盯上了。现在几乎可以决定将十咏图上拍了,想把它留在故宫,就得看到时候你们在拍卖会上如何用力了。 “宋老,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魏院看看宋开元,“您老提携我一下,您说我们预备多少钱合适?” “我说?”宋开元听完笑了,“我说预备一个亿,上面到时候得给你批呀!你们不还得掂量上面能给你们批多少么?” “宋老,您......”魏院听完微微苦笑了一下,“这不是开玩笑么,谁能批给我们呀?” 宋开元笑着摇摇头,“那我就不管了,反正启老今天在会上是说了,十咏图有市无价,三百万、五百万是它;一千万、两千万也是它,到时候就看你们跟上面怎么说了。” 听到这里,陈阳在旁边放下了筷子,笑着看看魏院,“魏院,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这十咏图回到你们故宫手里,可愿一听?” 魏院听到陈阳这么说,脸上一喜,“陈老板,说来听听。” 陈阳伸出两根手指,“魏院长,你们仅需要准备两千万,之后再去北影找几个学表演的学生,让他们进入拍卖会;当价格喊到1800万左右,你就让他站出来喊。” “让十咏图回家吧!” “十咏图离开故宫太久了,它想回家了!” “让走失的孩子,回到母亲的怀抱!” 说道这里,陈阳微微一笑,“这样,我保证你,十咏图会回到故宫博物馆!” “啥?”几人听完都愣住了,这......这也能行? 但魏院看着陈阳一脸自信的表情,不由皱着眉头想了片刻,“陈老板,这......这能行么?人家其他单位,要是执意加价呢?” 陈阳笑着摇摇头,表示不会的。陈阳心里清楚,这正是上一世十咏图拍卖现场的情景,自己听杜明德说起过,当时十咏图喊道1800万的时候,有不少人站起来喊着,让十咏图回家,随着喊的人越来越多,叫价的人越来越少,最终十咏图以1850万的价格成交,加上佣金,故宫博物馆一共用了1950万,将十咏图带回了故宫。 “放心,魏院长不会的!”陈阳笑呵呵说道,“共情!是我们华夏人的传统,你只需要将十咏图打造成一位走失的孩子,现在正摸着家门一步步往回走,华夏人就会共情,就算有不要脸的单位想要加价,在舆论声中,为了保证自己的名誉,也不会加价了。” 魏院听完微微点点头,这办法听起来确实有些不太靠谱,但你仔细想想,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可行性的。 “那为什么不便宜的时候喊呢?”魏院有些不明白,转头向陈阳问道。 废话,便宜的时候你喊出来了,老子挣谁的钱去!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魏院,“价格太低,体现不出你们故宫博物馆接它回家的决心,也体现不出十咏图的价值,1800万,没超过两千万,无论对于你们故宫博物馆来说,还是对于大众来说,价格适中。” “价格越贵,才能体现你们故宫的决心,让其他竞争者放弃!” 魏院听完眯着眼睛,摸着下巴琢磨了起来,陈老板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如果没有其他办法的时候,倒是可以试试。魏院又坐了一会,从宋开元口中又得知了一些其他单位的消息之后,起身就离开了。 晚饭后,陈阳坐在院子里跟宋开元聊了一会天,最后陈阳拿起永乐翠青釉罐子,冲着宋开元微微一笑,“师爷,那我就帮你保管喽!” “拿走,拿走,以后这种东西,不用拿来给我看!”宋开元看着陈阳一脸贱兮兮的样子,不耐烦的摆摆手。 “师爷,您之前可是说.......”陈阳不好意思挠挠头,“好马配好鞍么,它得配紫檀盒子么,紫檀盒子呢?” 听陈阳这么问自己,宋开元直接从躺椅上坐起来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陈阳,“怎么着小子?合着物件没落我手里,我还得搭你个紫檀盒子,是不?” 第1436章 糖豆,你错了,哥已经是亿万富翁了! 陈阳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仿佛一朵盛开的向日葵,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如同星辰般耀眼。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紫檀盒子,那盒子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散发出温润的光泽。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永乐翠青釉罐,那青翠欲滴的颜色,仿佛能滴出水来,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摸。陈阳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宋开元家的大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轻盈而欢快。临走时,他还不忘回过头,对着宋开元挥了挥手,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像是偷吃了蜜糖的小狐狸。 “师爷,等我有时间还来看你!”陈阳的声音里充满了调侃,他知道宋开元舍不得这件宝贝,所以故意用这种语气说话,想要逗逗这位老人家。 “滚!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宋开元站在院子里,故作生气地冲着陈阳大声嚷嚷着,那声音中却带着一丝宠溺,像是长辈对晚辈的无奈。他来回踱着步子,直到陈阳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停下了脚步。宋开元双手扶着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像是看着自家孩子成才的老父亲。 “这小子tmd!幸亏生在和平年代,要是放在以前,绝地是占山为王的好手!”宋开元低声自语道,语气中充满了对陈阳的欣赏。他知道,陈阳这小子虽然有时候鬼点子多,喜欢耍小聪明,但本性善良,而且重情重义,是个可造之材。 “领导,天气凉了,移步到屋里吧?”小孙的声音在宋开元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关切。他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浓茶,茶香四溢,在微凉的空气中显得格外诱人。 宋开元低头看了看小孙递过来的茶,又抬头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你这孩子,就是细心,还知道关心我这个老头子。” 小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领导,您可一点都不老,您这身体,比我还硬朗呢!” 宋开元哈哈大笑,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暖流顿时从口腔流遍全身,驱散了秋日的寒意。他摆摆手,示意小孙不用担心:“不用,我这身体还能挺几年,没那么娇气。”说着,他将外衣敞开,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衬衫。 小孙站在一旁,看着宋开元,欲言又止。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宋开元注意到了小孙的表情,笑着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小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领导,你这次可是赔大发了,不但物件没得到,还搭了一件清代紫檀盒子。” 宋开元闻言,仰头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豪迈:“小孙呀,没什么搭不搭的,给陈阳总比日后我不在了,给那些白眼狼强。”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小子行,短短时间内,不但寻回了国宝十咏图,还弄了一件永乐翠青釉罐,不错,不错。” “我就是看他表现不错。”宋开元撇了一下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那是我想给他,我不想给他,他从我这连个屁都拿不走!” 听宋开元说完,小孙朝着大门口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中多少带有一丝羡慕:“领导,能被您看得起人的可不多,这就是你让小武去江城的原因?他一个古董商,需要小武这样身手的人么?” 宋开元微微眯着眼睛,在躺椅上晃悠着,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问题。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小孙呀,这世道没你想的那么太平,尤其是陈阳这样的人,他身边......” 宋开元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语气中却充满了担忧,“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不管盯着,那手里都拿着刀子,只要他不注意,不知道多少把刀子扎到他身上呢!” 回到四合院,陈阳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心里盘算着这次的收获。整理完所有东西之后,陈阳订了一张明天下午回江城的机票,然后走到糖豆身边,“糖豆,我得先回江城了,今天你也听到了,师爷已经向上面递交了申请,还有徐老等人的签字,我估计这申请一定能通过。” “这样,糖豆,你先别急着回去,安心在京城住几天,等秦公的消息。”陈阳说着,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接着说道,“不出意外的话,三天,最多三天,秦公那边肯定会有消息,到时候咱们电话联系。” 陈阳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这段时间我不在京城,你去一趟万隆拍卖行,帮我盯一下准备上拍的价格,特别是咱们送过去的那几件藏品。” “哥,”秦浩峰听完陈阳的话,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伸手挠了挠头,“我对拍卖的事情一窍不通,估价、最低起拍价这些专业的东西,我更是不懂啊?” “没事,别担心,明天我还有小半天时间,我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就去一趟万隆。”陈阳说着,走到桌子旁边,拿起茶壶,给秦浩峰倒了一杯茶,“我走之前,会把咱们送拍的几件藏品,做一个详细的估价,并且定好最低起拍价,你到时候,只需要把价格记录一下,等宣传册制作的时候,直接用就可以了。” 第二天上午,陈阳和秦浩峰早早就来到了拍卖行。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拍卖行的大厅,给原本就金碧辉煌的环境更添了一份暖意。打开拍卖行大门,两人径直到了楼上,陈阳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拍品,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各个朝代的精品特征,先将自己记忆中能拍上大价格的物品,大致挑选了出来。 “哥,这是啥玩意啊?”秦浩峰拿起一件青花瓷,翻来覆去地看,满脸疑惑,“这歪七扭八的,长得跟个竹节似的,上面还有俩窟窿,是干啥用的?”明宣德 青花灵芝纹竹节式鸟食罐  陈阳看看秦浩峰手里的物件,笑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可是个好东西!宣德年间的青花灵芝花卉纹竹形鸟食罐。” 秦浩峰听得一愣一愣的,“啥?鸟……鸟食罐?给鸟喂食的?”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我的妈呀,皇帝喂个鸟,还要特意烧造一批瓷器?咱们门口的刘大爷,我看放鸟食的东西,都是用罐头盒子做的。” 陈阳忍俊不禁,那能比么?一个可是皇帝,一个是看门的老头,“这可不是一般的鸟食罐,这是给皇宫里的鸟儿准备的!你想想,宣德皇帝是什么人?那可是出了名的会玩的主!他啊,就好这口,养各种各样的鸟,还专门命人烧制了各种精致的鸟食罐。” 秦浩峰微微点点头,“我说呢,这做工也太讲究了,合着是给皇上养的鸟准备的!”他啧啧称奇,“这皇帝也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就可劲儿造,这得浪费多少人力物力啊!” 秦浩峰小心地拿起鸟食罐,入手的一瞬间,一股温润的触感传来,这让他对这件宣德年间的器物更多了几分敬畏。他细细打量着,这鸟食罐器型仿若一节饱满的竹节,两侧微微鼓起,透着一股圆润之美。 上部有两个小口,腹部中空,想必是为了方便放置鸟食,背面还有两个环形小系,可以想象当年宫廷匠人是如何将它细致地挂起的。内外都施了一层透明釉,釉色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青色,如同清晨湖面上的薄雾,清新淡雅。器外绘着青花纹饰,正背面都装饰着灵芝纹,寓意吉祥如意。 青花色泽浓艳深蓝,点缀着些许黑色斑点,这是宣德官窑青花的典型特征,也是岁月留下的独特印记。正面横写着「大明宣德年制」六字楷款,笔触有力,彰显着皇家气派。鸟食罐造型端庄稳重,胎釉厚实,上手感觉很敦实,有分量感却又不是死沉,很有精致感,这种物件,现在的秦浩峰一上手心里就有数了。 “我去,这皇帝就是不一样呀?”秦浩峰把玩着手中的青花鸟食罐,啧啧称奇,“玩个鸟,喂食的玩意都得官窑烧造,真是奢侈!”他想象着宣德皇帝悠闲地坐在御花园中,身旁太监宫女环绕,一只色彩斑斓的珍奇鸟儿停在御案上,啄食着官窑烧制的精致鸟食罐里的珍馐美味,不禁感叹道,“真是人不如鸟啊!” 陈阳看着秦浩峰一脸艳羡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可不,要不然怎么人人都想做皇帝呢?” 说着,陈阳从桌面上拿起鸟食罐,指着上面的纹饰说道,“你看这做工,你看这用料,哪一样不是精挑细选,这可是皇家气派,当然要的是讲究了。” 他顿了顿,神秘兮兮地对秦浩峰说,“你可别小看这物件,我估摸着,怎么着也得大二十万才能成交。” “大二十万?”秦浩峰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陈阳,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哥,你没搞错吧?就这么个小玩意儿,能值二十万?这价格是不是定的高了?”他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哥,虽然说是宣德的官窑,但这物件太小了,大二十万就算市面上也是高价格了。” “不高,记上,估价二十万起步!”陈阳笃定的说道,他脑海中浮现出上一世在苏富比拍卖会上,一件件宣德官窑瓷器拍出天价的场景,心中暗道:古董这东西,玩的就是个历史,玩的就是个稀罕!这宣德年间的官窑瓷器,存世量本来就少,再加上这精美的做工,独特的造型,二十万都算是低估了! 这玩意儿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就曾经拍出过大二十万的高价,后来被一个国内的收藏家买走了。你猜怎么着?十几年后,这件鸟食罐再次出现在拍卖会上,直接拍卖出了八十多万!拍卖价格  “哦哦……”秦浩峰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乖乖地拿出本子,将青花鸟食罐的信息和估价记录下来,一边写一边嘟囔着:“二十万……买个皇帝喂鸟的玩意,要是让我妈知道了,得把我打死!” 陈阳看着秦浩峰笑着摇摇头,继续在琳琅满目的拍品中挑选着,一件件跟秦浩峰说着估价,秦浩峰也算是总结出来了,上拍卖会的物件,规则就一个字,贵!两人说着说着,陈阳拿起一只大碗放到了秦浩峰面前,“把这个给我说说。” 秦浩峰放下笔,小心翼翼地拿起这只青花大碗,仔细地观看起来。这件青花大碗果然与寻常所见的普通大碗不同,它通体透着一股别样的韵味。碗口敞开,呈现出独特的六瓣葵花形状,如同古代文人雅士所戴的斗笠一般,别有一番风雅。明宣德 青花折枝花卉瑞果纹葵口碗  碗身斜收,线条流畅自然,最终落在规整的圈足之上,稳重大方。秦浩峰心中明白,这种器形准确的称呼应该是葵口碗,但若直接称之为大碗,倒也并无不可。 大碗内外皆绘有纹饰,疏密有致,饱满而不显拥挤。外壁以两重纹样装饰,上层是六组栩栩如生的折枝瑞果纹,象征着吉祥富贵;下层则是六组姿态各异的折枝花卉纹,寓意着繁花似锦。两种纹样交错排列,相映成趣,更添几分雅致。 内壁口沿处则点缀着十二式精致的花果纹,与外壁的纹饰遥相呼应,碗心处则绘有一枝姿态优美的折枝寿桃纹,寓意着长寿安康。 大碗的胎质细腻而坚硬,釉汁莹润明亮,呈现出清澈的青色。碗底落有青花「大明宣德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字迹清晰流畅,彰显着皇家气派。 底部浅圈足,胎骨细腻光滑,露胎处微微泛着淡淡的黄色,如同岁月的痕迹,更添古朴之感。秦浩峰轻轻抚摸着碗身,只觉得光润如玉,一股朴拙苍健、古意盎然的韵味油然而生。 “哥,这是一件青花折枝花卉瑞果纹葵口碗,”秦浩峰拿起葵口碗,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发现了什么惊世宝藏。他小心翼翼地托着碗,如同捧着一汪清澈的泉水。 陈阳被他的语气逗笑了,接过碗仔细端详,“恩,你小子最近没少研究古董知识啊,说来听听,你对这碗的看法?” 秦浩峰清了清嗓子,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哥,你瞧这碗的形状,敞口、六瓣葵口式,像不像一朵盛开的莲花?还有这碗身,斜腹、圈足,稳稳当当地立在桌上,符合皇家用品器形,多大气!” “嗯,说的没有问题。”陈阳点头赞同,“还有呢?” 秦浩峰指着碗身上的纹饰,继续说道,“器形如果没有问题,那就要看纹饰,内外两层,密密麻麻,却一点都不显得杂乱。外壁上,六组折枝瑞果纹和六组折枝花卉纹交错排列,寓意吉祥如意;内壁口沿则装饰着十二式花果纹,寓意十二个月月月平安;最妙的是碗心,绘着一幅折枝寿桃纹,寓意长命百岁。这碗,从里到外都透着吉祥喜庆,一看就是皇家御用的宝贝!” “你小子现在可以呀,把我那套都学走了!”陈阳笑着打趣道,“接着说,我看看你现在到底什么水平了!” “接下来就要看这青花,呈色有晕散现象,色闪黑蓝和深蓝,凝聚处还能看见自然形成的黑褐色结晶斑,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神秘而又深邃。还有这碗胎,细腻洁白,摸起来光滑温润,如同婴儿的肌肤般吹弹可破。”秦浩峰越说越兴奋,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知识都倾泻而出。 “还有这碗底,”说着秦浩峰翻过碗,指着底部的款识说道,“你看,楷书‘大明宣德年制’六字款,字体遒劲有力,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哥,我敢肯定,这绝对是一件宣德年间的官窑真品!” “恩,你小子现在终于不用连虎带蒙了,说得头头是道,说的我都心动了。”陈阳故作惊讶地说,“那就是说,这件是官窑没问题了呗?” “光看这几点,还不能确定,还要看绘画风格,这是重中之重!”秦浩峰指着碗上的花卉图案,侃侃而谈,“哥,你瞧这绘画,写实逼真,花朵妍丽多姿,果实饱满诱人,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碗里跳出来。这画师,充分借鉴了国画的笔墨意韵,线条粗细并用,青料浓淡兼施,勾、勒、点、染诸法,运用得恰到好处,将花卉果实的形态和神韵表现得淋漓尽致,简直就是一幅精妙绝伦的工笔画!” “综合以上,”秦浩峰将碗放到了桌面上,“无论是从器形、青花发色、胎质、釉色,以及绘画工艺上来肯,这就是一件宣德年间的官窑!” “好!说得太好了!”陈阳忍不住拍手叫好,之后拍拍秦浩峰的肩膀,“看来你这一年确实下了不少功夫,进步很大啊!” 秦浩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都是哥你教导有方,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向你学习呢!” “但是你还是说漏了一点,”陈阳满意地点点头,之后笑着看向秦浩峰,“你小子能有今天的眼力,我是真没想到的。这确实是一件宣德年间的青花官窑葵口碗,而且品相完好,非常难得。我记得沪上博物馆里也有一只类似的,可以作为参考和对比。” “记住,古董流传有序,在鉴定的时候,你心里一定要想着,同种类物件,在三大博物馆里哪家博物馆有!这是你说服别人最重要的佐证,也是能将物件抬高数倍的依据,记住了么?” 秦浩峰听完之后,重重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陈阳笑着满意的点点头,“行啊糖豆,可以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一年不见,你小子鉴宝的本事见长啊!看来我这一年没白教你啊,你这水平,都可以出师了!来来来,就这件葵口碗,你给估个价,让我听听,看看你小子到底学到家了没!” 秦浩峰听完陈阳的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然后又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葵口碗,宣德年间的官窑,品相又这么好,这要是估低了,那不得被陈阳笑话死啊,琢磨了片刻,试探性的问道:“哥,两百万…怎么样?” 陈阳听完微微摇摇头,“糖豆,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两百万就想拿下这件宝贝?你也不想想,这可是宣德年间的官窑啊,品相还这么好,市面上都少见!我跟你说,就这件葵口碗,放到拍卖场上,那绝对是抢手货!两百万?你信不信,我分分钟就能给你翻一倍!” “哇!真的假的?”秦浩峰听完陈阳的话,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哥,你别蒙我啊,这玩意真能卖到四百万?” “嘿,你这小子,还敢质疑你哥我的眼光?”陈阳故作生气的瞪了秦浩峰一眼,“我说你记,就这件葵口碗,估价两百五十万到三百万,那都是保守估计!我估计啊,这成交价格,还能再高!” “我的天啊!!”秦浩峰不由自主的惊呼一声,然后一脸崇拜的看着陈阳,“哥,我现在明白了,店里那些宣德、永乐的物件,你都藏起来,一直叮嘱我们说,谁来问都不卖,合着能卖这么多钱?你.......” 秦浩峰扭头笑着看看陈阳,“哥,你现在已经是千万富翁了,没准年底,就身价就上亿了!” 还用上年底?陈阳撇嘴微微一笑,你哥我家里的物件,还没拿,随便拿出来一件,那直接上亿! “哈哈哈,你小子啊,少拍马屁!好好学,等你再历练几年,经验上来了,自然就能独当一面了!”陈阳笑着拍了拍秦浩峰的肩膀,“拍卖这刚刚开始,好日子在后面呢!” 第1437章 科美集团,正式入驻江城 两人忙活了半上午,陈阳从一堆瓷器中特意挑出了几件东西,放到一边,告诉秦浩峰,让梅姐将这几件东西单独做个宣传册,到时候自己有指定客户,单独给他们看。 秦浩峰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后低头检查起了这几件物品,其中包括一件明洪武釉里红内缠枝菊花外缠枝牡丹纹大碗,这大碗本来应该是一对的,但陈阳却把它们拆开了,那只品相完好的被他放到了一边,决定这次不上拍,而另外一只品相稍差,碗口有一条冲线的,陈阳却只标价三十多万,在秦浩峰看来,这和白捡没什么区别。 秦浩峰一件一件仔细地检查着,突然,他目光定格在一件泛着柔和黄色光晕的棱口盘上。这盘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却仿佛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咦!秦浩峰轻呼一声,小心翼翼地将那件棱口盘捧了起来。这盘子入手温润,触感细腻,仿佛上好的羊脂玉一般。凑近细看,可以发现盘子的釉色并非单调的黄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层次丰富的暖黄色调,如同阳光透过蜂蜜般,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哥,你快来看看这件盘子!”秦浩峰忍不住招呼陈阳,语气中透着一丝兴奋和疑惑,“这物件,看起来可不简单啊!” 陈阳闻言走了过来,只见秦浩峰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盘子,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发现宝贝了?”他打趣道,目光落在那只棱口盘上。秦浩峰抬起头,将手中的盘子递给陈阳,“哥,你看看,这釉色,这胎质,还有这独特的盘口样式,我感觉像是宋代的定窑啊!” 陈阳接过盘子,仔细端详起来。这盘子胎体轻薄,胎质细腻洁白,釉色莹润如玉,的确带有明显的宋代定窑特征。盘口呈微微内敛的棱形,更增添了一丝古朴典雅的气息。 陈阳笑着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小子,眼光越来越毒辣了!没错,这就是一件定窑白瓷印花鹤灵芝纹棱口盘!”陈阳确认道,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真的是定窑!”秦浩峰惊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可是,这件定窑咱们怎么不自己留着呢?”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秦浩峰的问题,而是将盘子放回桌上,淡淡地说道:“你先看看我给这件盘子标的价格吧。” 秦浩峰的目光顺着陈阳的手指看去,当他看到陈阳贴在盘子上的价格标签上数字时,顿时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哥,你是不是标错价格了?你少写个零吧?这盘子你才标三十万,这拿出去准是上百万的物件,这可是定窑,五大窑口的定窑呀!”秦浩峰难以置信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陈阳听完微微一笑,他知道秦浩峰对古董市场的价格行情还不太了解,于是耐心地解释道:“糖豆,你说的没错,定窑确实是五大名窑之一,但这并不代表所有的定窑都价值连天。” 陈阳说着,伸手指向盘子,“你看这件定窑,虽然胎质和釉色都还不错,但它的品相却比较一般,而且……”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秦浩峰的反应。 “而且什么?”秦浩峰果然被陈阳吊起了胃口,急忙追问道。 “而且,现在收藏市场的风向,大家都在追捧汝官钧,像这种定窑,就算上了拍,也不会有太高的价格,还不如便宜出给别人。”陈阳语气平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陈阳看着眼前的定窑白瓷印花鹤灵芝纹棱口盘,说完嘴角微微一笑,上一世苏富比96年才拍卖了十三万多一点,把它买个老杰克那个大头,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说有瑕疵,但老子卖你的可是真的! 午饭时间到了,宋敏听说陈阳要回江城了,主动过来请陈阳吃饭。桌上摆着几道家常菜,红绿相间,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陈阳拿起筷子夹了口菜,低头吃着菜,边吃边跟宋敏聊着。 “对了,你机票订好了?”宋敏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陈阳默默点点头,“下午的飞机。”说完,陈阳用勺子舀了口汤,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着急赶回去处理点事。这次没时间帮你捡漏,下次我来京城开拍卖会的时候,给你补上!” 宋敏放下筷子,托着腮看着陈阳问道:“你说你总这么来回折腾不累么?干脆直接到京城来多好,反正你在京城也买了房子,放着也是放着,不如...... ” “不如什么?”陈阳放下碗筷,好笑地看着宋敏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如……”宋敏看了一眼陈阳,他知道陈阳能想到自己要说什么,但还是缓缓开口,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小声音说,“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江城,来京城发展?” 陈阳沉默了,他当然想过这个问题,京城是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资源丰富,机会众多,如果他能够在京城站稳脚跟,那他的事业将会更上一层楼。 可是,江城是他的根,他的家人朋友都在江城,他舍不得离开他们。 陈阳同样宋敏的意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跟自己说这个问题了,尤其是当时帮自己买四合院的时候,宋敏还跟自己提过,如果四合院买下来了,自己是不是以后就到京城住了。 想到这里,陈阳笑着摇了摇头:“不行啊,我一家老小都在江城呢。”说完,陈阳顿了顿,解释道:“一来,我孩子还小,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父亲又弄了个电子厂,正忙得不可开交,小薇也准备开医用口罩厂,要是我搬过来,总不能把一大家子都扔到江城吧?” 宋敏微微叹了口气,用筷子不停的戳着米饭,知道陈阳说的是事实,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陈阳见状,接着说道:“二来,我所有的势力都在江城,虽然说我到了京城,有你、有我师爷帮忙。可你别忘了,江城市委书记毕竟是我老丈人,在江城不说别的,借着这个名气就省事不少了,天高皇帝远,我自由自在的。” 陈阳说完,侧头看看窗外,语气变得有些深沉:“京城的水太深,像我这种小鱼小虾,还是在小河沟晃悠自在些,往大海里游,一不小心就会被大鱼吞掉,那就是作死了。” 话音落下,陈阳转头看看宋敏,嘴角又翘了起来,打趣道:“你还说我,你不是一样,你倒是不在国内跑,你是满世界飞!不累么?” 宋敏一直低着头听陈阳说着,等陈阳说完了,宋敏微微点点头,她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她相信陈阳最终会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 宋敏半天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过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是身不由己!如果我有你的本事,估计早就离开京城了。” “对了,”宋敏放下筷子,急忙转移开了话题,“你知道吗?下个月,在巴里将举办一场盛大的艺术交流会,宋老他们组织了一个考察团,准备前往巴里进行艺术访问。” 陈阳原本正准备夹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抬起头,疑惑地望着宋敏,“艺术交流会?”他眨了眨眼睛,“巴里怎么会突然举办艺术交流会?而且宋老他们去干什么?” 宋敏白了陈阳一眼,“这还用想么,当然是有我们国家的东西了。这次交流会主要展出的是中国古代的艺术品,包括瓷器、书画、雕塑等等,听说还有一尊宋代的佛像,非常珍贵。” 陈阳听完直接皱起了眉头,“宋代的佛像?是什么样的佛像?” 宋敏摇了摇头,伸手用自己的筷子给陈阳碗里夹了一道菜,随后微微摇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宋代的一尊木雕佛像,据说保存得非常完好,很有艺术价值。” 宋敏的话让陈阳的心头泛起一丝疑惑,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眉头微微皱起。艺术交流会,他并非一无所知,只是上一世的他主要混迹于商海,这类文化艺术领域的活动,他接触得并不多。偶尔从别人口中听到几句,也只是一些皮毛。 但是他听不少人说起过,这类交流会在八九十年代的确频繁举办,但对于从巴里收回或购买宋代木雕佛像的事情,他却毫无印象。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陈阳心里暗自思忖,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陈阳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在千里之外的江城,一场没有硝烟的商战正拉开帷幕。鬼岛科美集团,这个来自东瀛的商业巨鳄,今天正式开始了与江城政府的接触。一大早,科美集团的代表团乘坐的航班一降落在江城机场,便有一辆考斯特等候在停机坪,将他们一行人直接接往市委大楼,为了避免发生问题,沿途经过的十字路口,交警对其进行了短暂的封锁,规格之高,令人咋舌。 气派的江城市委会客厅内,市委书记方振国,早早地就率领着一众领导,在此等候。他们个个面带微笑,热情洋溢,准备迎接这批来自异国的投资客。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科美集团驻华区的代表——石谷正野,一个行事果断、手腕老辣的商界精英,随着方振国和石谷正野的握手,双方进入了市委会客大厅。 神色平静的方振国坐在会客厅的主位上,他先是向远道而来的科美集团代表表达了诚挚的谢意,感谢他们远赴江城考察投资环境。紧接着,方振国话锋一转,主动提及了前段时间井上家族在江城的不幸遭遇,对此,他深感惋惜,并代表江城市政府表达了歉意。 “石谷先生,您应该知道,我们国家正在大力发展经济建设,”方振国将身子往柔软的沙发靠背上一靠,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笑呵呵地看着石谷正野,“百废待兴嘛,很多方面还需要完善,难免会有些……”方振国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磕磕碰碰,您说是吧?” 石谷正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方振国的表情,方振国的意思,石谷心里当然明白,谨慎地接话道:“方书记说的是,发展过程中遇到些问题也是难免的,我相信贵国政府有能力妥善解决。” 方振国放下茶杯,状似随意地摆摆手:“石谷先生说笑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的众人,语气意味深长,“其实有很多事情,也是我们不想看到的。”他刻意加重了不想看到四个字,像是警告,又像是提醒。 石谷正野不动声色地迎上方振国的目光,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知道,方振国这是在敲打他,敲打科美集团。井上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如果再不收敛,恐怕就不仅仅是不想看到这么简单了。 “其实我们的目的都一样,”方振国收敛了目光,脸上重新堆起笑容,语气却变得意味深长,“你们求财,我们也是求财,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合作愉快。” 方振国故意把合作愉快四个字说得缓慢而清晰,像是在提醒石谷正野,合作的基础是互相尊重,互惠互利,如果科美集团依然抱着以前井上家族那种的蛮横态度,那合作恐怕就愉快不起来了。 石谷正野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微微欠身,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语气谦和:“方书记客气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这次来,主要也是看好了江城的未来发展市场,至于井上家族和他们西美集团原先是怎么做的,他又在江城做了什么,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方振国听完石谷说的,笑着看看石谷正野,心中暗忖:虽然他嘴上这么说,谁知道这些小鬼子心里是怎么想的?这西美集团前脚刚走,科美后脚就来,还口口声声说和井上家族没有关系,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怕不是一丘之貉,唱双簧来了吧?井上家族在江城搞了那么大的摊子,说撤就撤,现在科美又来谈新项目,这里面,怎么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想到这里,方振国决定先探探底,于是他故作热情地开口说道:“石谷先生,我们江城市非常欢迎你们,对于西美集团之前在江城开发的……” “不,不不!”方振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石谷正野粗暴地打断了,只见他猛地一挥手,语气强硬地说道:“方书记,我想我刚才可能没有说清楚,我们跟西美集团没有丝毫关系。” “换句话说,之前他们在江城开发的项目,我们不会接手,至于已经投资到江城的钱,我们科美更不会过问。”石谷正野一边说着,一边用锐利的眼神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而我们科美这一次,是打算在江城开发,与你们政府联手,合力开发新的项目。” 听到石谷正野这么说,方振国心里微微抖动了一下,井上家族在江城投资了那么多钱,现在连姚家井的厂房还没建完,他们整个集团都直接撤离了江城,而科美集团现在居然说要开发新的项目,那就意味着要重新投资,这里面......怎么感觉像在挖坑呀! 第1438章 萝北,方振国太熟悉了 方振国脸上堆着笑,不动声色地微微点着头,心里却像翻江倒海般暗自琢磨着:这里面的事情绝对不简单!井上家族在江城投资失利,还搭上了井上一条命,这事儿透露着蹊跷。 要说一般的投资失败,那也就算了,可井上一生死得不明不白,这事儿搁谁身上不犯嘀咕?哪个国家、哪个商人遇到这种事,不得慎之又慎,先把前因后果调查清楚,再来决定是否投资?可这科美集团倒好,压根儿就没听说过他们来江城考察,这会儿突然冒出来,直接就要商洽投资,连西美集团在江城损失的钱都不打算追回了?表面上看是好事,可方振国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那真是太好了!”方振国爽朗地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绝妙的笑话。他微微眯起眼睛,用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石谷正野,心中暗自冷笑:这鬼话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还想忽悠我? “不瞒石谷先生说,”方振国故意拖长了声音,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遮掩住嘴角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之前听到科美集团要来江城投资的消息,我还真是……头疼啊。”他放下茶杯,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石谷正野,仿佛要看穿他内心的一切。 石谷正野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是握着茶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方振国装作没有察觉,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来收拾西美那个烂摊子的,毕竟,井上先生的事情……”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石谷正野的反应。 石谷正野的脸色微微一变,却很快掩饰过去,只是低头喝了一口茶,没有接话。 方振国心中冷笑一声,他收起心思,语气一转,笑着说道:“不过,没想到啊,你们竟然是真的看好了我们江城的投资环境,真是让我意外,也让我惊喜啊!” 他说着,坐在沙发上伸出一只手,“我代表江城市委,感谢石谷先生的信任;代表江城人民,感谢科美集团!” “方书记,您跟我们科美集团的想法一样,”石谷正野也微笑着回应着方振国的热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我相信,你们的政策,加上我们雄厚的资金,江城未来一定是你们国家最耀眼的一流经济城市!”石谷伸出手,跟方振国握在了一起。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从国际经济形势聊到最近的足球赛事,方振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石谷正野,试图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找到突破口。 石谷正野却像个经验老道的猎人,脸上始终挂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真实想法。 寒暄过后,方振国决定抛出最关键的问题,他清了清嗓子,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盯着石谷正野,缓缓说道:“石谷先生,我们都知道,你们科美集团是一件电子产业,所研发、生产的设备,也是经常出现在我国,甚至你们在欧洲也有一定的市场,不知道这次来江城,你们将投资什么呢?” 听到方振国终于问到了点子上,石谷正野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故作神秘地向旁边一伸手。 一位妆容精致、气质干练的美女助理立刻心领神会地递上一份文件, 石谷正野接过文件,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将其轻轻放在方振国面前,“方书记,我们这次来江城投资,主要是建设一家电子产品生产工厂,这是一些资料,您可以看一下。” 石谷正野的声音依旧平静, 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方振国拿起资料,仔细地翻阅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份详细的计划书,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科美集团的投资意向。随着资料的翻动,方振国逐渐了解了科美集团的蓝图:他们计划在江城市下辖的几个地方分别建立工厂,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条。这份计划涉及的范围之广,投资规模之大,令方振国暗暗心惊。他不禁感叹,科美集团这次是来势汹汹,野心勃勃啊!目光扫过计划书上的一个个地名,一个熟悉的地名突然跳入方振国的眼帘:萝北县。 见到萝北县这三个字,方振国的心脏猛地一紧。 萝北县,这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曾经承载着他无数的回忆。当年,他正是在萝北县担任县委书记,度过了他政治生涯中充满挑战和激情的一段岁月。如今,看到科美集团竟然将投资的目光投向了萝北,方振国心中充满了疑惑:为什么是萝北?这个并不起眼的小县城,究竟有什么东西吸引了这些精明的日本商人? 方振国强压下心中的疑惑,不动声色地将资料递给了自己的秘书。随后,他脸上堆满了笑容,和石谷正野谈笑风生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在座的各位官员听到科美集团先期就准备投资两个亿,都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中充满了期待。 午餐安排在市委招待所最大的包间,圆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中央摆放着一座精致的盆景,各色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方振国与石谷正野分坐主宾,两人表面上谈笑风生,觥筹交错,实际上却各怀心思。 方振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石谷正野,试图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找到蛛丝马迹。石谷正野则装作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不时举杯敬酒,试图用这种虚伪的热情来掩盖内心的算计。 饭后,方振国亲自送石谷正野出门,一辆黑色的考斯特商务车已经等候在市委大院门口。阳光下,车身漆黑发亮,车窗玻璃贴着深色的防爆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平添了几分神秘感。方振国与石谷正野握手告别,看着考斯特缓缓驶出市委大院,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目送科美集团的人离开后,方振国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背着手,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回办公楼。他的步伐很快,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又像是急着去处理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李,将科美集团的资料,送到我的办公室!”方振国的语气不容置疑,秘书小李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去取资料。 市委的干部们目送着方振国离开,脸上还带着些许兴奋的笑容,他们还在回味着刚才的宴会和科美集团的投资计划。两个亿的投资,对于江城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能够解决很多燃眉之急,还能带动地方经济发展,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方振国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留下一众兴奋的市委干部,大家面面相觑,小鬼子来投资,而且出手前期就是两个亿,这可是喜事,怎么听方振国的语气,这么不高兴呢? 刘局看着方振国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小鬼子来投资,而且出手如此阔绰,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怎么方书记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呢? “老李,你说方书记这是怎么了?”刘局忍不住向身边的同事问道。 “谁知道呢,也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吧。”老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刘局想了想,决定去方振国办公室一探究竟。他跟秘书打了个招呼,便径直走向了方振国的办公室。 “咚咚咚……”在秘书通报之后,刘局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方振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刘局推门而入,只见方振国正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锁,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方书记,找你说点事!”刘局小心翼翼地说道。 方振国抬起头,看到是刘局,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老刘啊,坐吧。” 刘局在方振国对面坐下,笑着说道:“方书记,这次小鬼子来投资,可是件大好事啊!我听说他们前期就准备投资两个亿,这笔钱可不少啊!” 方振国放下手中的文件,冷冷地看了一眼刘局,缓缓说道:“老刘,你以为我不想要这笔钱吗?我现在在考虑,科美的这笔钱,我们要不要挣?” “啊?”方振国的话让刘局顿时愣住了,人家上赶着送钱,方振国居然不想要,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刘局坐直了身体,一脸不解地看着方振国,问道:“方书记,您……您这是怎么了?他们来投资,这钱您怎么还不要呢?” 方振国将手中的文件推到刘局面前,指着上面几个地名,向刘局说道:“老刘,你好好看看这几个地方!” 刘局拿起文件,仔细地看了起来。文件上列举的,正是科美集团准备考察的几个地方。刘局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这……这有什么问题吗?”刘局抬起头,疑惑地问道,“虽然说不是在我们江城建厂,而是在下面的城市,那也是好事啊!这钱怎么说也要先过我们江城一手,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方振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桌上拿起那包中华烟,抽出一根递给刘局,自己也点上了一根,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眼神却一直盯着手中的资料,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秘密来。 “问题大了去了!”方振国加重语气,将手中的半截香烟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指着资料上的几个地名,眉头紧锁,语气严肃地说:“老刘,你仔细看看这几个地方,齐河、鹤冈、绩溪,这三个地方看似毫无关联,但你有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 刘局被方振国这突如其来的严肃弄得有些紧张,他连忙拿起资料,仔细地看了起来。香烟的烟雾在他眼前缭绕,模糊了他的视线,也让他思绪万千。齐河,鹤冈,绩溪,这三个城市地理位置相距甚远,发展水平也参差不齐,究竟有什么共同点呢? “这几个地方……”刘局的目光在资料上扫视着,眉头越皱越紧,“这几个地方……”他反复念叨着,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方振国,“老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这几个城市,都是矿产资源城市!” “而且……”刘局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凝重,“而且都是煤矿!” “你是说……”刘局压低了声音,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他们对我们的煤动了心思?” “可是……”刘局还是有些想不通,“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跑到我们这里来挖煤呢?这成本也太高了吧?” 刘局说完,直接摇摇头,自己就给自己否定了,“这......方书记,是不是我们多虑了,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加工生产需要到煤,这样方便一些?” 方振国没有正面回应刘局的疑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会!他们要真是打煤矿的主意,那可就太小瞧他们的野心了。”他顿了顿,将烟蒂轻轻摁灭在烟灰缸里,抬起头,目光深邃,“我了解日本人,他们骨子里就有一种贪婪,对于资源的渴望更是近乎疯狂。” 方振国站起身,走到墙边,指着地图上一块并不起眼的地方,“别的地方我可能知道的不那么全面,但是这个萝北我太熟悉了,我曾经在那里工作了五年,担任县委书记,对那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刘局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方振国身边,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地图,“萝北?这地方我有点印象,好像是在咱们江东省的最北边,老毛子边境上,怎么了?这地方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特殊,当然特殊。”方振国指着地图上的萝北县,语气变得有些低沉,“萝北县在我们整个江东省,地理位置确实不显山不露水,听起来甚至是个很普通的地名,但你别小看这个地方,它可是个宝地啊!” 刘局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哦?宝地?老方,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这萝北到底有什么宝贝?” “首先,萝北地势西北高、多山,东南低、多沼泽;这就形成山地、岗地、平原、洼地四个阶梯。其中山地、平原、水面分别占50%、40%、9%,素有‘五山一水四分田’之称。”方振国顿了顿,接着说道,“更重要的是,萝北的矿产资源非常丰富,尤其是煤炭资源,储量巨大,品质优良,这你应该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当年咱们国家搞建设,萝北的煤矿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啊!”刘局点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萝北的煤矿为国家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但你知道吗?萝北除了煤矿,还有更珍贵的东西!”方振国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还有什么更珍贵的?”刘局更加好奇了。 “金矿!”方振国一字一顿地说道。 第1439章 狗肉,上不了正席! “金矿?”刘局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你是说萝北还有金矿?我怎么一直都没听说过呀?” “当然有,而且还不止一处!”方振国笑着肯定地点了点头,“萝北的金矿,在大清时候就有名气了,太平沟、金满沟、九里庄、老瞎子沟……大小金矿星罗棋布,因为都是分布在乌拉嘎河沿岸,所以统称乌拉嘎金矿,当时有着‘三千里江山,金子镶边’的说法。” “这么厉害?”刘局听得目瞪口呆,他虽然知道萝北有煤矿,但还真不知道萝北还有金矿,而且听方振国的描述,这金矿的规模还不小? “那是当然,这可不是我瞎编的,这在当地的史料上都有记载的!”方振国笑了笑,“目前我们国营管理的,一共有两处金矿,第一座金矿,成立于1986年4月25日,萝北县元宝金矿,就在萝北县元宝沟;第二座金矿是在萝北县胜利金矿,1990年4月18日开发,就在萝北县凤翔镇农机局院内。” “原来如此。”刘局听方振国说完,恍然大悟,原来在江东省的地面上,居然还有金矿,“老方,我感觉你在萝北那几年,没少干事呀,怎么你说的这些,我从来都没听人说过呢?” “是啊,五年的时间,我对那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满了感情。”方振国感慨地说道,“萝北,绝对是被江东上忽略的一个地方,我要是能到省委.......算了,不说了!” 听方振国说想去省委,刘局不由得多看了方振国几眼,心里暗想:这家伙,胃口倒是不小!省委,那可是整个江东省的政治中心,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往里钻。不过,转念一想,凭他那位在中央当大领导的亲家,只要方振国真能在江城做出点成绩,去省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到时候,自己这个老同学,可得跟着沾沾光啊!想到这里,刘局看向方振国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亲热和期待。 刘局心里咯噔一下,方振国这话说得不无道理,如果小鬼子的目标真的是萝北的金矿,那可真是胆大包天! “所以,方书记,你是说……小鬼子的目标是金矿?” 话一出口,刘局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他苦笑着摇摇头,“方书记,你多虑了吧。这金矿现在都是国家的,小鬼子就算在萝北县落脚了,还敢明目张胆地盗采金矿不成?这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国际事件!” 方振国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担心的并不是盗采金矿这件事。刘局见状,更加疑惑了:“不是金矿?那还有什么?” 方振国眉头紧锁,语气凝重地说道:“萝北这个地方,矿产资源非常丰富。虽然都是一些小型矿床,但矿产品类众多,比如我们已知的,煤矿、金矿、黑色花岗岩等等。当年我在萝北做书记的时候,国家地质局时不时就会到萝北来勘探,发现了不少矿产,但都因为矿床较小,所以没有进行大规模开发。” “我更担心的是……”方振国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小鬼子小鬼子会不会利用这次建厂的机会,偷偷摸摸地进行地质勘探,探明我们未知的矿产资源,然后……” 刘局听到这里,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但还是觉得方振国的担心有些多余了:“方书记,你的意思是,小鬼子会盗采矿产?这怎么可能呢?就算他们真的发现了什么矿产,进行盗采之后,总得运回去吧?怎么出海关?跟他们产品包装在一起么?这也太儿戏了吧!” 方振国听完,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老刘啊老刘,你还是不了解小鬼子!他们狡猾得很,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说着,方振国伸出两根手指,“井上一生去年刚在江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井上彦一接手之后,以江城不利发展为借口,又直接退出了,在这种情况下,科美集团,居然前期准备投资两个亿......” “没有肥肉,”方振国掐着腰看着地图,伸手拍在了地图上萝北的位置上,“为何要把钱投资到这里?羊城不好么、深城不好么?还有,他们在我们这里选择的地方,都是资源型小城市,你见过投资两个亿把城市盖在三、四线城市,甚至县城的?” “你别忘了,我刚才说了,萝北临近老毛子边界,只要他们将东西偷运到老毛子那边,之后再从老毛子那里运进来,那不就‘合理合规’了?之后直接从辽东走海路,不就直接运回他们国家了么?” “这……”刘局被方振国的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小鬼子看似平静的投资计划,在方振国眼里,处处都是危机!他愣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方书记,假如……假如你说的都是真的,这老毛子的边境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越过去的!” 方振国看着刘局一脸震惊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冷笑了一声:“边境线长达一百多公里,从哪里还找不到一个口子?还有,你是真不了解老毛子,就他们那海关,一瓶伏特加就能解决的事儿,你跟他们谈什么边境线?” 他顿了顿,回忆起自己在萝北的所见所闻,“当年我在萝北的时候,亲眼见过老毛子那边的人,将大树中心掏空,里面装上东西,两边封好,直接从江面顺水就漂过来了!” “啥?”刘局听完,下巴差点惊掉了,“还能这么干?这……这太夸张了吧?这都能行?” 方振国则是淡淡一笑,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轻描淡写地说道:“在当年来说,这都算是小操作了!” 夕阳西下,天边燃烧着一片片金红的晚霞,将江城的天空渲染得如梦似幻。叶辉缓缓迈步走入入天香楼,这是江城最负盛名的酒楼,以其精湛的厨艺和奢华的装修闻名遐迩。 叶辉今天接受了石谷正野的晚宴邀请,说实话,他内心对这个日本人的来意充满了疑虑,但表面上,他依然要保持着世家公子的气度和风范。 走进预订好的天字一号包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石谷正野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叶辉推门而入,他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微微鞠躬,用并不熟练的中文说道:“叶少,您能来赴宴,真是我的荣幸,请上座!” 叶辉手里不停地转动着一对温润的核桃,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据说可以活动血脉,舒缓神经。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石谷正野,微微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石谷先生太客气了,您远道而来,才是真正的贵客。今天你们科美公司来江城投资,整个江城都轰动了,就连几条主要街道都实行了交通管制,应该说,您才是今晚的主角,请上座!” 两人相互谦让了一番,最终,石谷正野还是坚持让叶辉坐在了主位上,自己则坐在叶辉的右手边。气氛看似融洽,石谷正野和叶辉两人先聊着,但叶辉敏锐地察觉到,石谷正野的眼神中始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这让他更加确信,今晚的这顿饭,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等菜上齐之后,叶辉随意地伸手转动了一下眼前的餐盘,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过桌上的每一道菜肴,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盘菜上,那是一道看似普通的红烧肉,但叶辉却从这道菜中闻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但却令他作呕的气味。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将酒杯放回桌上,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石谷先生,这顿饭,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石谷正野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依然让人捉摸不透:“叶少,您真是太会开玩笑了!” 叶辉将手放在鼻子前轻轻扇了扇,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我开玩笑?”说着,他脸色一沉,猛地将那盘红烧肉扣在了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包间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严叔,告诉他!”叶辉冷冷地吩咐道,说完,他拿起一根牙签,漫不经心地清理着自己的指甲,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石谷先生,”一直站在叶辉身后的严叔向前跨了一步,目光如电般射向石谷正野,“我们家少爷是满族后代,这一点,您应该知道吧?” “当然,当然,这一点我非常清楚!”石谷正野连忙点头哈腰地回答道,“而且我还听说,叶少是皇族后裔,这一点我一直非常仰慕!” “哼!”严叔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既然你知道我们家少爷是满族后裔,那你应该知道,满族人,不吃狗肉!” 狗肉?石谷正野猛的转头看向身边的秘书,这个废物,不知道在华夏,狗肉上不了正席么? 第1440章 铜阿拉伯文炉瓶盒三事 石谷正野的助手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冷汗从额头上渗了出来。他回想起刚才点菜时的场景:菜单上,香肉两个字下方,配着一张诱人的图片,肉块色泽红润,点缀着翠绿的香菜,让人食指大动。 他当时随口一问服务员,服务员却含糊其辞,只说是特色菜。他被勾起了好奇心,脑子一热就点了这道菜,心想反正有石谷先生在,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所谓的香肉,居然真的是狗肉!在华夏,狗肉可不是随便能上桌的,更何况是这种高规格的宴席!他偷偷瞄了一眼叶辉,只见叶辉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但他心里却更加忐忑不安,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 石谷正野急忙起身,面向叶辉深深地鞠了一躬,几乎弯成九十度,语气诚恳地说道:“叶少,都是我们的疏忽,请您务必相信我,我绝非有意冒犯,我是真心实意想跟您交朋友的!” “这样吧,我现在就安排!”石谷正野说完,猛地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助理,怒斥道:“还不赶紧去,重新开个包间,安排一桌好菜,真是个废物!” “嗨!”助理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起身准备按照石谷正野的吩咐去做。叶辉冷冷地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不必了!” 说着,叶辉站起身,一边揉着手里的核桃,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石谷正野,缓缓说道:“石谷先生,你来江城做生意,我当然非常欢迎。但我希望,你们来华夏之前,先好好了解一下华夏的规矩。” 叶辉说着,用手轻轻叩了叩桌面,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威严:“这不是我吃不吃狗肉的问题,而是,在华夏,狗肉是不能上正席的!”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既然你上了狗肉,看来石谷先生并没有把我叶少放在眼里啊!我叶辉还不差一顿饭,更不差一个朋友,告辞!” “叶少,请留步!”石谷正野见叶辉要走,连忙起身叫住他,焦急地说道:“请您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我保证您不会失望的!”说完,他拍了拍手掌,跟在他身后的一名随从立刻心领神会,将一直放在胖仔身旁的一个箱子递了过来。 石谷正野示意叶辉移步到旁边的一张桌子旁,叶辉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跟着他走了过去。石谷正野将手中的箱子轻轻放在桌面上,笑着对叶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叶少,请过目!我相信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叶辉看了看石谷正野,然后转头向严叔使了个眼色。严叔会意,走上前去,轻轻打开了箱子。当他看到箱子里存放的东西时,不禁微微一愣,随即转头看向叶辉,低声说道:“少爷……” 叶辉走到箱子前,目光落在那几件物品上,眼睛顿时一亮。只见箱子里摆放着三件东西:一件古朴典雅的铜炉,一件精致小巧的铜瓶,还有一件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圆形铜盒。看到这三样东西,叶辉不由自主地侧头看了一眼石谷正野,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石谷先生手里,好东西还真不少啊!” “叶少客气了,您请!”石谷正野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叶辉仔细观赏。 叶辉不由自主地走上前,目光被那三件精美的铜器牢牢吸引。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只铜炉,鬲式造型,透着一股古朴庄重的气息。炉口方正,唇沿厚实,内外边缘都刻画着细致的起线,更显精致。高束的炉颈,仿佛一位优雅的舞者,向上伸展着优美的曲线,颈部两条弦纹,又为其增添了一份韵律感。明正德 铜阿拉伯文炉瓶盒三事  炉腹圆鼓饱满,三面镂空的花式开光,打破了单调,更显灵动。开光内,细密的鱼子纹均匀分布,如同波光粼粼的水面,而浮雕的阿拉伯文,则为这件铜炉增添了一丝异域风情。  三足自炉底自然流畅地延伸而出,上下同宽,中部微微收束,稳稳地支撑着整个炉身。三足的位置也颇为讲究,正好对应着炉腹的三处开光,不偏不倚,更显匠人独具匠心。 炉底,篆书「正德年制」四字款识清晰有力,彰显着其年代和身份。整件铜炉被一层枣红色的皮壳包裹,光亮如镜,仿佛可以映照出人的倒影。用手轻轻抚摸,光滑细腻,触如肌肤,令人爱不释手。而足底和阿拉伯文处,则露出了铜质本色,金黄灿烂,至纯至精,更显珍贵。将铜炉轻轻拿起,只觉沉坠压手,可见用料之扎实。 铜瓶的造型与铜炉相呼应,圆润的唇口,仿佛带着一抹微笑,长长的颈部向上延伸,挺拔而秀美,圆鼓鼓的瓶腹,则给人一种圆满富足之感。高高的圈足,稳稳地托起整个瓶身,足底一道狭边,更显精致考究。瓶身与铜炉一样,也是双面花式开光,外形和谐统一,内部装饰着神秘的阿拉伯文,搭配细密的鱼子纹底,更显精致华贵。岁月在铜瓶表面留下了红润的皮壳,圈足内里依稀可见铜皮本色,枣红色泽深沉凝重,仿佛一位历经沧桑的智者,静静地诉说着过往的辉煌。  铜盒的造型则更为小巧别致,蔗段式设计,子母口相扣,严丝合缝。盒盖面外缘一周打洼,更显立体感,内部圆形开光,以细密的鱼子纹填满,中央同样装饰着神秘的阿拉伯文,与铜炉、铜瓶相互呼应。 铜盒的皮壳与铜瓶类似,但由于年代久远,外皮颜色相对较浅,与铜色相互融合,形成一种红中透黄的独特色泽,更显古朴典雅。打开盒盖,盒内颜色则较为深沉,依然保持着铜器本来的面目,仿佛时光在这里停滞,将历史的痕迹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这三件物件,精致小巧,造型古朴,散发着淡淡的古铜色光泽,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沉香,显然是经常被人精心保养,爱不释手。它们并非是什么奇珍异宝,而是一套古人常用的香具,名为炉瓶三事。 炉瓶三事顾名思义,就是由香炉、香盒和匙箸瓶这三件器物组成。三件套,代表了焚香时候的三件事,缺一不可,少了一件,便失了几分雅趣。 香炉,是用来焚香的,香盒,则是用来盛放香料的,至于匙箸瓶,则更为讲究,里面盛放着香箸、香匙和灰押等器物,香箸用来夹取香料,香匙用来处理香灰,灰押则用来……叶辉的目光落在那只精致的铜瓶上,脑海中浮现出古人行香时的场景,是那样的闲适优雅,充满了生活的仪式感。  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香气弥漫在书房中,伴着书香,令人心旷神怡,这才是古代文人雅士,有一炉香相伴是闲雅生活中的一大乐事。 这套炉瓶三事,均由精铜铸造而成,铜质精炼,入手生坠,仿佛是金子打造的一般,更难得的是,这三件香具的皮色都属上佳,通体红皮,宁静匀透,如同朝霞初现,包浆厚泽沉稳,又如美玉般莹润。熔铸规整,材质提炼精纯,铜色温和含蓄,阿文錾刻利落,包浆靓丽,确系正德年间之作,与其他仿者殊异,不可失察。 叶辉欣赏完毕,小心翼翼地将三件宝物依次放回箱内,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两团火焰在跳动,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错,石谷先生,这套香炉、香盒、香瓶,件件都是精品啊!尤其是这阿拉伯文的纹饰,更是别具一格,透着一股异域风情,一看就知道是正德年间皇家御用的珍品,好眼力,好眼力啊!”叶辉说着,还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石谷正野的反应。 石谷正野听叶辉如此说,心中暗喜,看来这叶辉果然识货,于是故作镇定地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叶少果然是行家,一眼就看出了这香具的来历,不瞒你说,为了得到这套宝贝,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啊!” “哦?愿闻其详!”叶辉故作好奇地问道,他知道石谷正野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石谷正野见叶辉来了兴趣,便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实不相瞒,这套香具是我从一位神秘的收藏家手中购得的,据说……”石谷正野故意拖长了声音,营造出一种紧张的氛围。 “据说什么?”叶辉配合地追问道。 “据说这套香具曾经是正德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所用之物,后来这位妃子不幸早逝,这套香具便被陪葬在了她的陵墓之中。直到前些年,这位妃子的陵墓被盗墓贼光顾,这套香具才重见天日,几经辗转,最终落到了我的手中。”石谷正野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仿佛他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听完之后,叶辉看了看石谷正野,心中暗暗发笑,这老鬼子还真是能编故事!还不都tm是那些年从我们国家倒腾出去的! “原来如此,真是曲折离奇啊!”叶辉故作惊讶地说道,“石谷先生能得到这套宝贝,真是天大的机缘啊!” 说完,叶辉转头看向石谷正野,抱拳作揖,脸上带着春风般的笑容,语气真诚地说道:“石谷先生,恭喜恭喜,能得到如此珍品,真是令人羡慕啊!” 石谷正野听到叶辉的夸赞,原本还有些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一朵盛开的菊花,谦虚地说道:“叶少过奖了,在下也是偶然的机会才得到这套宝贝的,只是不知道……”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叶少,我的这套物件,确实是你们大明正德年间的物件,对么?” “当然!”叶辉毫不犹豫地点头确认,嘴角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自豪,自己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阿拉伯文香具在正德年间,那可是皇家内府的专属之物,要么是皇帝用来赏赐有功之臣,要么是御赐给清真寺等重要场所,寻常百姓家可是难得一见啊!时光流逝,岁月变迁,像这样保存完好,成套出现的精品更是凤毛麟角,价值连城,不可估量啊!”叶辉靠在椅子上,笑着看着石谷正野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石谷先生能得到此物,可不是简单的运气好啊!” 叶辉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这个动作,但石谷从一开始就观察着叶辉,从起身准备离开,到看见炉瓶三事,弯腰低头查看,一直到坐在椅子上一件件抚摸查看,直到现在叶辉已经靠在了椅子后背上,石谷正野心里清楚,他已经被这物件吸引了。 石谷正野轻轻从箱子里将铜炉拿在手里看着,这套炉瓶三事在他眼中仿佛充满了未解之谜,他转头看向叶辉,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问道:“叶少,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叶辉正沉浸在对这套精美器物的欣赏中,听到石谷正野的话,他微微抬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石谷正野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这套正德年间的炉瓶三事,做工精美,纹饰考究,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皇家器物,这一点我毫不怀疑。” 他顿了顿,将目光转向叶辉,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只是,我发现这上面的纹饰中,似乎夹杂着一些阿拉伯文的字符,这让我有些不解。” 叶辉并没有急于回答,他微笑着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示意石谷正野稍安勿躁。石谷正野见叶辉如此沉得住气,心中对他的佩服又多了几分,他耐心地等待着叶辉的解答。 叶辉放下茶杯,看着石谷正野好奇的眼神,缓缓说道:“石谷先生,您观察得真是仔细,这上面的确是有阿拉伯文的字符。”他停顿了一下,故意卖了个关子,才继续说道:“您觉得,这皇家器物上,怎么会出现阿拉伯文呢,是吧?” 石谷正野听到这里,更加疑惑了,他仔细回忆着自己所了解的明代历史,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摇了摇头,坦诚地说道:“叶少,恕我孤陋寡闻,我的确是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还请叶少解惑。” 叶辉笑了笑说道:“石谷先生,您有所不知,这明朝的正德皇帝,可是一位对伊斯兰教文化颇为推崇的皇帝。” “伊斯兰教?”石谷正野听到这个词,顿时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明朝皇帝竟然会与伊斯兰教扯上关系。 叶辉看到石谷正野惊讶的表情,心里冷冷一下,这物件放在小鬼子手里,算是糟蹋了,于是接着说道:“没错,按照今天的眼光来看,正德皇帝还真可以算得上是一位伊斯兰教徒呢!” 明武宗正德皇帝,依据文献考证,其极有可能是一位伊斯兰教信徒。只所以这么说,是有历史考证的,《明书·武宗本纪》载:正德十四年九月,上次保定,禁民间畜猪,着为令。 明武宗不仅尊戒教规,还学习阿拉伯文、波斯文,研学教典。明代嘉靖间武平伯陈大策曾刊行正德评论:武宗皇帝评论诸教,谓侍臣曰:‘儒者之学,虽可以开物成务,而不足以穷神知化;佛老之学,似类穷神知化,而不能复命皈真。然诸教之道,皆各执一偏,惟清真认主之教,深源于正理,此所以垂教万世,与天壤久也。’御制诗云:‘一教玄玄诸教迷,其中奥妙少人知。佛是人修人是佛,不尊真主却尊谁?正德十四年十月十二日。’ “所以说,在这种背景下,正德一朝广造阿拉伯文铜器,赐予国内清真寺。比如说:甘肃省博物馆藏国家一级文物明代阿拉伯文铜香炉便是一例。此铜香炉高 12.3 厘米,宽 21 厘米,口径 13.5 厘米,炉腹两面嵌赤铜阿拉伯文,炉底有两方铭款分别为:大明正德五年钦赐回回掌教和臣马大臣,印款内容证实了皇帝赏赐铜炉的记载。” 说完之后,叶辉微微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石谷正野,之后继续收到,“在我国传世的阿拉伯文器物中,以铜炉数量最多。国家博物馆藏有一件明代阿拉伯文带座压经炉,通高 22.3 厘米、口径 24.1 厘米,炉腹部饰阿拉伯文两组,一组意为安拉,唯一真主。另组意为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者,炉底有楷书『大明正德年制』款识,其皮壳亦是带有正德特色的枣红皮。”国家博物馆藏 明正德 阿拉伯文带座压经炉  “颜色么......跟石谷先生您这套炉瓶三事,颜色几乎一样。”叶辉说着,还特意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那只香炉,发出清脆的响声。 石谷正野的眼睛随着叶辉的手指移动,听到那声响,他仿佛看到香炉中燃起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历史的长河,也照亮了他此刻的心。他一直观察着叶辉,从最初的怀疑到现在的欣赏,叶辉的表现让他刮目相看。 “叶少,”石谷正野站起身,郑重地将那套炉瓶三事连同箱子一起推到叶辉面前,“这套铜炉三件,现在就属于您了。” “属于我了?”叶辉仿佛听到一个惊天秘密,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微张,可以塞进一颗鸡蛋。他看了看石谷正野,又看了看那套古色古香的炉瓶三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石谷先生,您这是……”叶辉迟疑了一下,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与石谷正野的几次送给自己的物件:今天,他竟然要把这套价值连城的炉瓶三事送给自己! 叶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石谷正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可不会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是如此丰盛的一顿大餐! “叶少,您不必多虑,”石谷正野似乎看穿了叶辉的心思,他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我石谷正野虽然喜欢收藏,但也懂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套炉瓶三事,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您不要拒绝。” “这……”叶辉看着石谷正野真诚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是贪财之人,但他也不能平白无故接受如此贵重的礼物。 “石谷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叶辉深吸一口气,将那套炉瓶三事推了回去,“这套东西太过贵重,我实在不能收。” “叶少,您这是……”石谷正野没想到叶辉会拒绝,他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笑容,“我知道您是怕欠我人情,但我送你这套炉瓶三事,并不是为了让你回报我什么,而是真心实意想与您交个朋友。” “交朋友?”叶辉更加疑惑了,他实在想不明白,像石谷正野这样的大收藏家,怎么会想跟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交朋友。 “没错,就是交朋友。”石谷正野肯定地点了点头,“我记得我上次跟叶少说过,我们都是贵族的后代,我欣赏您的才识,更佩服您的为人。您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眼力,将来必成大器。我老了,也希望能够结交一些像您这样的年轻人,为我枯燥的生活增添一些乐趣。” “就这么简单?”叶辉博爱者肩膀,皱着眉头看着石谷正野狐疑问道。 “就这么简单!”石谷正野哈哈一笑,拍了一下大腿,冲着叶辉说道。 叶辉看着石谷正野真诚的眼神,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他原本以为石谷正野这样的大人物,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忙,才会对自己如此客气。 但现在从表面上看来,石谷正野的背后,应该有着更大的谋算。叶辉对这个石谷正野越来越好奇了,他为什么三番五次的给自己送礼,又到底为了什么来江城? 想到这里,叶辉也释然地笑了,他将石谷正野拿出来的铜炉重新放回到了箱子里,看着石谷正野,语气真诚地说道:“石谷先生,东西我收下了,您要是有事,就直接开口说。”他轻轻拍了拍箱子,语气坚定地说道,“有这物件在,我相信如果我能做到,不会让您失望。” 石谷正野听到叶辉的话,连忙抬手,一边摆手,一边笑着说道:“叶少,您放心,我的真没有事情需要您帮忙。”说着,石谷正野止住了笑,语气认真地说道:“我是来江城投资的,换句话说,我是江城的送财童子,怎么会有事情需要您出手,您想想对么?” 叶辉看着石谷正野,认真地思考着他所说的话。石谷正野是来江城投资的,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忙。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叶辉低头默默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我管他要干什么,反正他早晚有一天会说出来,你既然送我东西,那我就必须收着! 想到这里,叶辉笑着起身,向石谷正野伸出一只手,“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谢谢石谷先生了!” “叶少,您的客气了,能跟你成为朋友,是我石谷正野的荣幸!”石谷正野起身,跟叶辉握手的同时,还给叶辉鞠了一躬。 叶辉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他微微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说:“石谷先生,今天这顿饭我就不奉陪了,您也别急着翻台,留着慢慢享用。您远道而来,就是江城的客人,有机会的话,欢迎到我那里坐坐,我们喝喝茶,聊聊天,探讨一下人生哲学,如何?”他故意把人生哲学四个字咬得很重,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说完,叶辉起身顺势从严叔手里接过那对温润光滑的核桃,在掌心轻轻转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严叔,我们走。”他朝门口走去,经过石谷正野身边时,特意停顿了一下,低头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有些事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说对吗?石谷先生。” 说完,叶辉直起身,脸上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朝石谷正野挥了挥手:“石谷先生,留步,不用送了。”然后,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了包房。 严叔深深地看了石谷正野一眼,眼神复杂,意味深长,仿佛在警告,又仿佛在同情。他默默地将箱子收拾好,拎起来,快步跟上叶辉,离开了包房。 石谷正野目送着叶辉离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他重新坐回座位上,沉默不语,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刚才被叶辉扣翻的狗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尝,仿佛那不是一块普通的狗肉,而是什么蕴藏着深意的珍馐美味。 “石谷先生,”这时,石谷正野的助理走了过来,他微微低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疑惑,“我实在不明白,我们前前后后给这位叶少送了那么多东西,他为何还如此傲慢无礼?我们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石谷正野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助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菊次郎啊,我记得你的爷爷是我们国家着名的钓鱼高手,每年春天,他都能钓到十几斤重,甚至更大的鱼,是吗?” “是的,石谷先生。”菊次郎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我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当地有名的钓鱼高手。” “菊次郎,既然你出身于钓鱼世家,那我问你。”石谷正野放慢语速,目光深邃地盯着菊次郎,“你的爷爷和父亲,他们为什么每次都能钓到那么大的鱼?” 菊次郎回忆起小时候父亲教他钓鱼时的情景,父亲曾语重心长地告诉他,想要钓到大鱼,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还要舍得下本钱。 “我的爷爷和父亲常说,想要钓到大鱼,首先要做的,就是往河里投放大量的鱼饵,但这个时候,还不能急着下钩,”菊次郎认真地解释道,“因为鱼饵刚投进去的时候,鱼是不会轻易上钩的,无论鱼饵多么美味,它们都会先在周围观察几天,确定安全后,才会慢慢靠近,开始吃食。” “以旦有一条鱼开始吃饵,其他的鱼就会认为这里很安全,便会纷纷游过来,一起抢食。就这样,经过三、四天的‘养鱼’,就能钓到很多大鱼了。” 石谷正野听完,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筷子轻轻放在桌面上,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菊次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不就是在钓鱼吗?而且,我们钓的,还是一条足以改变整个局势的‘大鱼’啊!” 他说着,指了指桌上那盘被叶辉扣翻的狗肉,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至于这些,你的必须全部吃完,这是为你的无知埋单!” 第1441章 把我们当年猪养呢! 回去的路上,车厢内安静得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叶辉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手里那对温润的核桃在他指间飞快地旋转着,发出轻微的咔咔声,仿佛在诉说着他此刻心绪的复杂。严叔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叶辉,那紧锁的眉头和微微颤抖的睫毛都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 “少爷,您看这……”严叔终于忍不住开口,但刚吐出几个字,又欲言又止。 叶辉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问:“严叔,您是不是想问,那些小鬼子为什么三番五次地给我们送礼?” “是啊,少爷。”严叔叹了口气,眉头皱得更紧了,“我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那些日本人一向精明,怎么会平白无故地送咱们这么贵重的东西?这第三次了,每次都说是‘一点心意’,可哪有‘心意’送得这么重的?” “就今天这东西,都不用您上手,我一眼都能看出是好物件!” 叶辉缓缓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严叔,您还记得上次那个石谷正野走的时候说的话吗?” 严叔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他说……他说希望这些礼物能表达他们的诚意,希望以后能和我们有更多的合作。” “合作?”叶辉冷笑一声,“说得倒是好听,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 “是,”严叔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挠了挠他那日渐稀疏的头顶,眉头皱得像个川字,“可我是真搞不明白了,这群小鬼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不成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叶辉,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你说,他们会不会是良心发现,想把之前从咱们国家抢走的宝贝,偷偷摸摸地还回来?” 叶辉没有睁眼,只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手中的核桃转得更快了,像是无数思绪在他脑海中碰撞,“良心发现?严叔,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天真了?”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那些个小鬼子,一个个比猴儿还精,要是真有良心,当初就不会干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来!更何况,他们要是真心实意想还东西,大可以直接走外交途径,何必遮遮掩掩,还非得找到我头上?我叶辉看着像是冤大头吗?” 严叔被叶辉这么一说,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他干咳了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少爷说得对,是我想岔了。可是,他们这么做,到底图什么呢?总不能真的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干吧?” “第一,我们的势力都不在江城,第二,我们跟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瓜葛,他们......”他百思不得其解,这送礼都送了三次了,每次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任谁都得掂量掂量这背后的含义。 叶辉终于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目光望向窗外,江城的夜景繁华而喧嚣,却无法映照进他此刻的心境。 “严叔,你想想,这世上,真有免费的午餐吗?”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寒意,“他们现在是不停地送礼,把我们当座上宾,可一旦哪天,他们提出了我们无法满足的要求,那这些礼物,可就成了压在我们身上的大山,让我们不得不低头!” 严叔听得背后一阵发凉,他猛地一拍方向盘,语气也变得焦急起来,“少爷,您的意思是说,他们这是在……” “他们把我们当成猪养呢!”叶辉嘴角发出一声冷哼,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嘲讽,“等把我们喂得白白胖胖,等到时机成熟,就该宰杀取肉了!” 严叔心头一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不禁用力了几分,“少爷,您的意思是……” “事情没那么简单,”叶辉的目光转向窗外,繁华的城市夜景在他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小鬼子一向野心勃勃,他们送这么重的礼,肯定有所图谋。只是……”他微微眯起眼睛,“只是我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如同一道无形的闪电,划破了车厢内的平静,也深深地烙印在两人的心头。 “那……”严叔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收紧了一些,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叶辉,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下次要是石谷正野那老小子再送东西来,我们还收不收?” “收呀,为什么不收!”叶辉将手中的核桃放在精致的木盒里,身子微微向前倾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严叔,你想想,就算我们不收,他石谷正野就会善罢甘休吗?他会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肥肉飞走?” 叶辉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哼!他石谷正野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那些古董宝贝,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就便宜我们!” 听到叶辉这么说,严叔更加忧心忡忡,他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像两条互相缠绕的毛毛虫,“少爷,话虽如此,可……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这石谷正野送这么贵重的东西,肯定是有所图谋啊!万一……万一到时候他狮子大开口,提出什么我们根本无法满足的条件,那可怎么办?” 严叔越想越害怕,语气也变得有些颤抖,“少爷,我们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啊!万一……” “哈哈哈!”叶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打断了严叔的担忧,“严叔,你想太多了!” 叶辉重新靠回椅背上,语气轻松地说道,“你想想,石谷正野是什么人?他可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他会做亏本的买卖吗?他会提出连他自己都知道我无法满足的条件吗?” 叶辉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让我相信,他提出的条件,是我能够做到的,也是我不得不去做的!” 说完,叶辉脑海中浮现出石谷正野那张虚伪的笑脸,以及他卑躬屈膝递上礼物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精明。他猛地加快了揉动核桃的速度,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脸上阴云密布。 窗外,江城的夜景飞速倒退,路灯的光芒忽明忽暗地打在叶辉脸上,更显阴晴不定。突然,一个熟悉的招牌闯入他的视线——子阳寄当行五个烫金大字在夜色中依然醒目。 叶辉的目光定格在那几个字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叶辉原本紧绷的脸色舒缓下来,揉核桃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他仿佛已经看到,当他带着这套精美的宋代茶具出现在陈阳面前时,对方会露出怎样惊讶的表情。 “严,明天去一趟子阳寄当行。”叶辉转头对严叔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去那儿干嘛?”严叔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疑惑地看了叶辉一眼。 “咱们得了这么一套好东西,当然得去陈阳面前显摆显摆!”叶辉笑着说,仿佛已经看到陈阳那羡慕的眼神。 第二天上午,柱子和劳衫早早地来到子阳寄当行,准备开始一天的忙碌。劳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抹布慢悠悠地擦拭着店铺的柜台,柱子则麻利地将店铺的大门打开,新鲜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柱子从掏出一根香烟点燃,狠狠抽了一口。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街道的拐角处,柱子定睛一看,原来是经常来店铺串门的贾老板。只见贾老板今天穿着一件藏青色的短褂,手里还抱着一只红木盒子,步履匆匆地朝着子阳寄当行走来。 “贾老板,这么早,这是去哪呀?”柱子一眼就看到了贾老板,热情地打招呼道,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贾老板听到柱子的声音,抬起头,脸上露出了笑容,快步走到柱子面前,神秘兮兮地说道:“就来找你们!” 柱子听完微微一愣,疑惑地问道:“找我们?您这是......” 贾老板没有直接回答柱子的问题,而是探头探脑地往店铺里面看了看,笑嘻嘻地问道:“陈老板来了么?” 柱子摇了摇头,示意贾老板进来说话,“我哥和糖豆去京城了,还没回来呢,您找我哥有什么事么?” 贾老板一边走进店铺,一边将手中的红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冲着柱子摆摆手说道:“陈老板,应该回来了,昨天晚上,陈老板给我打电话,询问我手里有没有王铎的字,我在家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还真让我找到一副,这不是想着早上过来给陈老板看看。” 柱子和贾老板有一嘴没一嘴的聊着,不大一会儿,陈阳就推门走了进来,见到贾老板,就知道他一定是找到王铎的字了。贾老板看到陈阳,立刻打开了桌子上的红木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幅字,小心翼翼地在长桌上打开,满脸期待地说道:“陈老板,您看看。” 第1442章 王铎行草 贾老板带来的这幅字,无疑是给陈阳吃了一颗定心丸。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快步走到桌子旁,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幅字。柱子和劳衫也好奇地围了过来,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桌上的卷轴。 随着贾老板缓缓地将卷轴打开,一幅气势磅礴的行草作品展现在眼前。那龙飞凤舞的笔画,仿佛充满了生命力,在纸上跳跃舞动。可是,这书法对于柱子和劳衫来说,却如同天书一般。他们努力辨认着每一个字,却发现一个也不认识。王铎 1646年作 草书七绝七首 手卷  “这写的是啥呀?”柱子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劳衫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完全看不懂,这字也太难认了吧!” 陈阳没有理会他们的疑问,只是向旁边伸出手,示意柱子将准备好的手套和放大镜递给他。他要仔细研究这幅字,确认它的真伪。 柱子连忙将手套和放大镜递到陈阳手中。陈阳戴上手套,拿起放大镜,开始仔细地观察这幅字。他先从整体上感受这幅字的气势和韵味,然后又逐字逐句地进行分析。 放大镜下,每一个笔画都变得清晰可见。陈阳可以清楚地看到墨色的变化,感受到笔锋的力度。他发现,这幅字的笔法精妙,结构严谨,的确是一幅不可多得的佳作。 经过仔细辨认,陈阳认出这幅字的内容应该是王铎自作的七首诗。这些诗句,他曾经在后世的拍卖会上见过,所以印象深刻。释文:《灯市》。命觅太平何处觅,东华门外占春风。莫言歌舞金多少岁岁  王铎,这位明末清初的书法大家,其人其字,在陈阳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出生于1592年,卒于1652年,字觉斯,别署烟潭渔叟,河南孟津人,在书法界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他独树一帜的书法理念,主张「书不宗晋,终入野道」,大概意思就是说,学习书法不尊崇魏晋, 那就成不了大家,属于歪门邪道。他推崇出帖,强调书法之始也,难以入帖,继也,难以出帖,鼓励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大胆创新,开创属于自己的风格。  王铎的行草书,以中锋运笔为主,追求八面出锋的笔法,笔势迅捷,却又理性含蓄,张弛有度。他的点划提按幅度极大,起笔、收笔、转折处更是顿挫分明,极富韵律感。 墨色层次丰富,浓处涨墨明显,由浓到淡,再到枯笔,将墨色的变化运用得淋漓尽致,表现出一种奇肆的骨力。其结体紧密,连笔较多,以动势见长,极大地丰富了草书的观赏性。  也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风格,王铎与董其昌齐名,并称为南董北王,也有神笔王铎的称呼,正如书法评论家李志敏所言:王铎的草书纵逸,放而不流,纵横郁勃,骨气深厚。 陈阳回想起自己曾经在拍卖行中与王铎作品的邂逅,那些或苍劲有力,或飘逸灵动的线条,仿佛带着一股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 陈阳低头拿着放大镜,从卷首开始,一点点仔细的看了起来。他心跳有些加速,呼吸也微微急促,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这幅作品的风格的确与王铎的草书风格十分吻合,气度雄浑,笔性老辣,涨墨淋漓,章法宕逸,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这是一件真品。 可是陈阳心中却有些忐忑,毕竟自己对王铎这种行草研究不多,后世的陈阳只是在拍卖会上见过他的作品,但那些都是惊鸿一瞥,远远没有机会这样近距离的观摩学习。 就王铎书法的整体而言,他的立轴作品居多,手卷和册页略少。而立轴一般以纵向的三行居多,也相应地更为贵重。而手卷则是以纸本居多,也更为贵重,而偏偏这是一副王铎的手卷。 他努力回忆着那些在拍卖会上见过的王铎作品,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来印证眼前这幅作品的真伪。可是脑海中那些画面却如同蒙上了一层薄雾,模糊不清,这让他更加难以确定。 陈阳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这幅作品上,凭借着记忆和感觉,认真的看着每一个细节,力求不放过任何一丝破绽。 就在陈阳凝神屏息,仔细端详着王铎行草的时候,大门被人推开了。宋青云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陈阳几个人围在桌子旁,似乎在兴致勃勃地研究着什么宝贝。 好奇心驱使着宋青云快步走到陈阳身边,他探着脑袋往桌子上瞄了一眼,笑着问道:“我说你们几个围着看什么呢?这么认真,陈阳你小子该不会又从京城淘了什么好东西回来,藏着掖着不让我这老头子看吧?” 陈阳听到宋青云的声音,抬起头,看到是宋青云来了,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他把手中的放大镜轻轻地放到桌子上,笑着对宋青云说:“师叔,您老人家可算来了,快来帮我看看,看看这幅王铎的字怎么样?” “王铎?”宋青云听到这两个字,顿时来了精神,他连忙走到陈阳身边,弯下腰,仔细地端详起来。 他一边看,一边轻轻地念叨着:“嗯,这笔法,这气韵,确实是王铎的风格,不错,不错……”宋青云一边说着,一边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王铎草书的起笔和折点往往重按,随即提锋行笔,行笔则流畅迅捷。这就形成了笔触由重到轻,速度由慢到快的转换。这种用笔的节奏变化,王铎几乎贯彻到所有的草书作品中,并形成线条节律风格的基调。在线形的处理上,王铎常常折与转交替,形成节奏的变化。” 宋青云一边说着,一边摘下手套,他指着那幅字,那根手指就像一根指挥棒,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那幅字上,继续说道:“这幅字,笔法老辣,气韵生动,绝对是王铎的真迹无疑!你瞧这线条,苍劲有力,如同蛟龙出海,这墨色,浓淡相宜,宛若山水画卷,这章法,更是精妙绝伦,堪称神来之笔!” 说着,宋青云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陈阳,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你小子运气真是不错,这次可是捡到宝了!王铎的立轴、临帖市面上不少,但王铎的手卷,可是不多见啊!这就好比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麻雀和那传说中的凤凰,一个是稀松平常,一个可是珍贵无比啊!” 宋青云说完,眼珠子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你小子去了趟京城,不会就带了这么一件宝贝回来吧?老实交代,还有什么好东西,赶紧都拿出来,让师叔也开开眼!” “师叔,这不是我的,”陈阳听到宋青云说没有问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笑着摆摆手,解释道,“这是人家贾老板的!” “贾老板的?”宋青云闻言,眉头一挑,狐疑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贾老板,仿佛在问:老贾,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贾老板见状,连忙笑呵呵地点着头,示意陈阳说的没错,这幅字确实是自己拿来给陈老板掌掌眼的。 宋青云看看陈阳,又看看贾老板,脸上的疑惑更甚,他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老贾,你可是专门玩字画的,眼力劲儿可毒辣着呢,这么一副王铎的字,还不至于让你犯难吧?以你的本事,真假还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说着,他又将目光转向陈阳,问道,“你还不至于让你这小子帮忙吧?你在字画方面的眼力,我还是知道的,比起老贾,你还差得远呢!” “师叔,您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陈阳故作不满地抗议道,“什么叫我眼力不行啊?我虽然比不上贾老板,但也算是略懂一二的好吧!” “不是,师叔。”他收起玩笑的语气,笑着解释道,“我让贾老板送来的,我需要一幅王铎的字,可我手里没有,这不是就问问贾老板手里有没有,想着串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宋青云恍然大悟,看看陈阳,又看看贾老板,点点头说道,“我说呢,老贾怎么会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拿出来呢!”他拍了拍陈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小子,这是找到肥羊了啊!老贾,你可不能便宜了他,该多少就多少,一分也不能少!” 听宋青云说完,陈阳故作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抱怨道:“师叔,您这胳膊肘怎么还往外拐啊?怎么还帮着外人挣我钱呢?真是的!”说完,几人哈哈大笑起来,贾老板也在一旁笑呵呵地搓着手,试探地问道:“陈老板,这幅字您打算多少入手啊?” “这个么......”陈阳故作沉吟,低头看着桌上摊开的王铎手卷,脑海中却浮现出日后拍卖场上那些天价的王铎作品。王铎的手卷确实少见,日后他的行草作品在拍卖市场上一平尺就能高达200万。 这个价格在陈阳的心里翻滚着,让他心跳都有些加速。2010年那场拍卖会上的场景更是历历在目,王铎的《雒州香山作》最终以4536万元的天价成交,折合下来一平尺也达到了惊人的200万元。 可现在王铎的书法还没有这么高的价格,陈阳心里想着,目光却落在那幅字卷上,仿佛要看穿时间,洞悉未来的市场行情。他轻轻地摩挲着卷轴的边缘,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可能性:如果是自己入手,现在就可以将钱给贾老板,但这幅字是给人家言处找的...... “贾老板,”陈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咱们都这么熟了,你就直说,这幅字,您打算多少钱出手?” 贾老板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他伸手摸了摸下巴,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字,仿佛在进行着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 “这样吧,陈老板,”贾老板抬起头,脸上堆满了笑容,“您也知道,咱们这关系,我也不跟您绕弯子了。您说个价,只要我能接受,这幅字就是您的了。” 陈阳微微一笑,他知道贾老板这是在试探自己,想看看自己对这幅字的估价是多少。他故作沉思状,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仿佛在进行着复杂的计算。 “贾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陈阳抬起头,目光直视着贾老板,“这幅字的行情,我多少也知道一些。您要是诚心出手,就给个实在价,咱们痛快点,怎么样?” 贾老板见陈阳如此爽快,也不再兜圈子。他伸出两根手指,在陈阳面前晃了晃。 “二十万,”贾老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您看这个价格怎么样?” “二十万呀!!”陈阳听完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他故意拉长了声音,没有继续说下去,低头看着这幅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贾老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阳的表情,见他只是低头沉吟不语,以为是自己报的价格过高,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他搓了搓手,脸上堆着谦和的笑容,试探性地补充道:“陈老板,您要是觉得价格不合适,您就说个价格,我老贾也不是小气的人,您和宋老板之前那么照顾我,只要合适,我就成全你。” 一旁的宋青云听到这个价格,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上却微微一滞,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幅王铎的手卷,品相上乘,二十万的价格确实不算高。如果这字是贾老板自己低价淘来的,那倒也说得过去;可如果不是,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刨去成本,利润也就几万块,贾老板已经很实在了。 陈阳看着眼前的字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推门声,之后缓慢而沉稳的脚步声,严叔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恭敬,微微欠身说道:“陈老板,我家少爷来了!” 第1443章 互相埋汰 陈阳心中暗自腹诽,这叶大少爷还真是会挑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这不是故意来搅局的吗?他抬头看看宋青云和贾老板,两人也听到了严叔的话,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叶辉一袭白色西装,手里盘着一串黄灿灿的珠子,迈着不紧不慢的四方步,缓缓从门口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玩味,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陈阳身上,慢条斯理地说道:“陈老板,近来可好啊?我来看看你这买卖如何?” “只要你不来,我这买卖可好了!”陈阳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心里却在想,你叶大少爷一来,我这生意还能好吗?还不够你搅和的呢?你说就咱俩这关系,你没事总往我这跑啥,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您叶大少一来,谁还敢往里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您给我带来千八百万的买卖呢!”陈阳故意把千八百万四个字咬得格外重,带着几分调侃和揶揄。 叶辉听了,不怒反笑,他优雅地走到椅子旁,熟练地坐下,仿佛这里是他的地盘一般。他目光扫过桌上的字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陈老板,现在胃口真是大呀,开口闭口就是上千万的买卖,这以后江城还容得下陈老板么?” “干嘛还以后啊?”陈阳毫不示弱地回击道,他站起身,走到叶辉对面坐下,笑眯眯地说道,“现在也容不下我了!您不知道么,我在京城开了拍卖行!” “你......”叶辉脸上的笑容一僵,显然没想到陈阳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看着陈阳那一脸灿烂的笑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这小子,是在故意气他吗? “陈老板,真是好大的口气。”叶辉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陈阳也不生气,他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叶少,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您今天来,不是又来跟我们显摆什么好物件来了吧?” 陈阳说完,叶辉侧头看了看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小子会算命吗tm?怎么每次都能猜到他的来意? “还真让陈老板说对了,这两天偶得一物,想过来跟陈老板一起欣赏一下。”叶辉说着,冲严叔摆摆手。严叔会意,走到桌边,将手中的箱子轻轻放到桌上,然后动作轻柔地打开箱子。 箱子打开的瞬间,一股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里面放着一套精美的炉瓶三事,炉身古铜色,瓶身莹白如玉,三件器物造型古朴典雅,一看就价值不菲。 “炉瓶三事!”宋青云和贾老板看到桌面上的物件,同时站了起来,眼睛紧紧盯着那套炉瓶三事,眼中满是惊讶和赞叹。 陈阳看到叶辉带来的炉瓶三事,眼睛先是一亮,但随即而来的是心里一阵翻腾。 我去你大爷的,没天理呀,这物件怎么跑他手里去了!陈阳心里暗骂, 这可是他当年亲眼见证过的,2017年京城大禹拍卖会上以4000多万成交的珍品啊! 造孽呀! 陈阳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伸手拿起铜炉仔细端详,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当年拍卖会上的场景。 炉瓶三事,件件精品,就这样落入了叶辉手中, 陈阳心里五味杂陈,闷闷不乐地将东西放下。 就算不用后世的拍卖价格做对比,这种成套的炉瓶三事,在现代也是凤毛麟角, 想到这,陈阳心里更不是滋味,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试图平复一下起伏的心情。 “陈老板,您给掌掌眼,看看我这宝贝如何?”叶辉故作随意地问道,眼角眉梢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下,仿佛那茶杯中盛着的不是茶水,而是琼浆玉露一般。 陈阳心下了然,这叶辉分明是来炫耀来了。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叶辉,这家伙脸上就差写着快来夸我四个大字了,我今天偏偏就不说这物件好,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切,”陈阳不屑地撇了撇嘴,那神情仿佛在看一堆毫无价值的废铜烂铁,“我当什么好物件呢,原来就是这破玩意。” 他说着,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根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团浓密的烟雾,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叶少,您以后要是再把这种破烂往我店里拿,小心我给你扣下,当废铜烂铁卖喽!” 叶辉原本带着几分得意而来,听到陈阳这番话,顿时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阳,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般,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问道:“破玩意儿?陈老板,你好好看看清楚,这可是正儿八经正德年间的宝贝!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破玩意儿了?你要是不信,你倒是给我找一件这样的‘破玩意儿’出来瞧瞧!” 陈阳听完叶辉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凭什么给您找啊?再说了,就算我真的找到了,也不能白给您啊,怎么着也得卖您个千八百万的吧?” 说道这里,陈阳顿了顿,故意拉长了声音,带着几分揶揄的语气说道:“话说回来,您这宝贝,不就是正德年间的官窑吗?我手里那可是比这更胜一筹的宣德年间的宝贝!” “宣德年间的?”叶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陈老板,你可真能吹牛啊!还宣德年间的,你怎么不说你手里有宣德炉呢?要知道,这世上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件能被确切定义为宣德炉的真品!难道说,陈老板你手里还真有一件不成......” 说到这里,叶辉突然止住了笑声,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阳,似乎他知道陈阳要说什么了。 陈阳笑呵呵地看着叶辉,面对他的注视,毫不躲闪,反而不停地点头,慢悠悠地说道:“叶少说得对,这世上确实还没有一件能够被确认为真品的宣德炉,我手里虽然没有宣德三年的铜炉,但我手里这件可是如假包换的宣德五年的铜炉,而且还是出自名家吴邦佐之手!” 陈阳口中说的这炉子,大家心里都明白,就是陈阳当初和叶辉比试时,从叶辉手里赢过去的那件宣德炉。宋青云和贾老板对视了一眼,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当初那场比试,此时想起叶辉当时的窘态,都忍不住想笑。为了避免尴尬,两人很有默契地把头扭过去,肩膀却抑制不住地耸动着。 听到陈阳亲口承认自己手里有宣德五年的铜炉,叶辉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他伸手指着陈阳,怒不可遏地说道:“陈阳,你小子不撅人不会说话,是不是!” 说完,他重重地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起身便要离开,“不给你看了,不看了,这破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了!严叔,我们走!” “叶少,叶少,怎么开玩笑还生气了呢?”陈阳见状,连忙起身拉住叶辉,笑着打圆场,“行了行了,知道你开不起玩笑,下回我不和你开玩笑了!我承认,您这炉瓶三事,确实不错,行了吧!” “走走走,叶少,我告诉你啊,这幅字,那可是宝贝,你好好看看,绝对让你大开眼界!”陈阳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地拽着叶辉的胳膊,把他拉到了那幅王铎的行草前。 叶辉不耐烦地将胳膊一甩,满脸嫌弃地说道:“说话就说话,别碰我,你那手干净还是埋汰啊?我这可是白西服,沾上你的手印子多难看!” 陈阳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打趣道:“哎呦,叶少您这话说的,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摸你胸了呢,再说了,你穿白衣服不就是为了让人摸起来更舒服吗?” “是不是,叶少?”说着,陈阳笑呵呵抬手又轻轻在叶辉肩膀上摸了一下。 叶辉被陈阳这番话气得脸都绿了,他狠狠地瞪了陈阳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你......简直不可理喻!滚!我真是后悔来江城开店了,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烦人呢!” 不过,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幅王铎的行草时,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突然僵住了。他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凑近了些,仔细地端详着这幅字。 他越看越心惊,这笔锋、这气势、这神韵……难道……难道这真的是…… 叶辉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和渴望,但他很快便掩饰了过去。他先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随后似乎发现了什么,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啐!”叶辉突然扭头朝陈阳吐了一口口水,还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我艹!”陈阳敏捷地向旁边一闪,躲过了叶辉的口水攻击,故作嫌弃地拍了拍胸口,“我说叶少,你玩的比我还埋汰!” “切!什么破玩意儿,不就是王铎的行草吗?想当年,我家墙上挂了好几幅,比这还好呢,落灰了都没人打扫,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完,叶辉还故意夸张地打了个哈欠,装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转身就想离开。 “我还以为什么宝贝呢,真是浪费我的时间!没意思,太没意思了!我回去了!” 第1444章 边海春浮出水面 “叶少,叶少,别走呀!”看着叶辉转身出门的背影,陈阳在后面喊着,还不忘用手在空中挥舞几下,试图留住叶辉,“哎,我说真的,您别不信邪呀!我这人吧,别的爱好没有,就好一口这明末清初的字画,尤其是王铎,那可是我的心头好!您要是有不要的,随便给我几幅,只要不要钱,我都要!” 陈阳看叶辉压根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继续提高音量,“叶少,您想想,您家里那些字画,堆在那儿也是堆着,说不定哪天就被老鼠啃了,被虫蛀了,多可惜呀!只要您给我,我保证把它们当宝贝供起来,每天三炷香,早晚擦拭,比伺候祖宗还上心!” 眼看着叶辉已经走到了他的豪车旁边,陈阳心一横,干脆豁出去了,扯着嗓子喊道,“您考虑考虑,放家里放着也是放着,按照您的话说,都落灰,还不如给我呢?” 叶辉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一脸嫌弃地上下打量着陈阳,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我真tm纳闷了,你看你,哪里像个玩古董的,我看你倒想捡破烂的!我家里那些宝贝,是你想买就能买的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叶辉说着朝着陈阳啐了一口,“就你那点破烂玩意儿,也配跟我提王铎?我告诉你,我家的王铎,那都是用来收藏的,不是用来卖的!别来我这儿丢人现眼!” 说完,叶辉看也不看陈阳一眼,趾高气扬地坐上自己的汽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只留下汽车尾气和一阵灰尘,呛得陈阳直咳嗽。 陈阳站在门口,看着叶辉远去的小轿车,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回店内,脸上带笑跟宋青云和贾老板说道,“这叶辉是不是有毛病,没事就来上我这显摆来了?” 宋青云笑着喝了一口茶水,抬头看了一眼陈阳,“叶辉这小子,原来在咱们三省古董圈里,就他这么一个年轻人,又有满清贵族后裔的名声,家里地位也高,也没人给他来回怼。现在你出名了,又跟他年纪差不多,我看呀......”说到这里,宋青云坏笑了一下,“我看他是看上你了!” “呸!呸呸!”陈阳朝着宋青云吐了几口,“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可不好那口!” 贾老板在旁边看着宋青云和陈阳斗嘴,不由抿着嘴角笑着,这两个人,一个像老小孩,一个像个愣头青,凑在一起总是能闹出不少乐子。陈阳跟宋青云斗了几句之后,转头向贾老板问道,“贾老板,我刚才想了一下,咱们关系都这么熟了,我就跟你明说了。” 说着,陈阳侧头看了一眼长条桌面上的王铎,这幅王铎,笔走龙蛇,气势磅礴,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就仿佛带着一股莫名的威压,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贾老板,这字也是我帮别人找的,您要是相信我呢,咱们就生意成了之后,二一添作五,这价格指定比二十万高。”陈阳压低了声音,仿佛说的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您要是不信我呢,我现在就……”陈阳故意拖长了声音,目光灼灼地看着贾老板,仿佛在等待着他的抉择。 “陈老板,我信你!”没等陈阳说完,贾老板将茶杯往桌面上一放,重重点点头,发出砰的一声,茶水都跟着晃荡了几下。 “您陈老板卖货的本事,我知道,您能带着我挣大钱,是看得起我,听您的!”贾老板的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将全部的信任都压在了陈阳的身上。 宋青云听完吃惊的看看贾老板,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嘴巴张得老大,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喂,老贾,你疯了?你最起码问问这小子,能卖多少钱呀?我跟你说,这小子心眼才多呢……”宋青云恨铁不成钢地说着,仿佛贾老板被陈阳灌了迷魂汤一样。 “宋会长,”贾老板兴奋的搓着手,脸上的笑容像一朵盛开的菊花,看着宋青云,“我不但信陈老板,我也信你!看看上一次陈老板搞了一次拍卖,让我们挣了多少钱就知道了!” 贾老板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仿佛看到了无数张钞票在向他招手。宋青云听完嘎巴了几下嘴,随后微微笑了一下,这老贾,活的还真是通透。虽然说陈阳现在混出了名气,但三省古董商对陈阳还是有诸多质疑,反倒这是贾老板...... 想到这里,宋青云笑着摆摆手,“得得的!算我没说。” 陈阳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看着贾老板爽快地接受了条件,心里暗自得意。他转头对柱子吩咐道:“柱子,先给贾老板转十万块,就当是这幅字的订金。” 柱子点点头,表示明白,带着贾老板去银行办理转账。贾老板此刻心情激动,完全信任陈阳的眼光和能力,跟着柱子就往外走。宋青云看着这一切,不动声色地给陈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到后面房间去谈谈。 “劳衫,在前面看着点,有人来了喊我!”陈阳说完,压低了嗓音,用手在劳衫面前挥了挥,“当然,如果有漂亮姑娘来找我,直接让她进来,不用通报!” 劳衫听完笑了一下,配合地点头哈腰道:“陈老板,您放心,有漂亮姑娘来了,到不了你后面!” 陈阳笑着拍了拍劳衫的肩膀,“你小子,要变成花和尚了!”说完,转身示意宋青云跟自己去后面的办公室。 “咋了师叔,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难不成是哪位大收藏家看上我的宝贝了?”一进办公室,陈阳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和好奇。 宋青云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慢条斯理地从手包里掏出一张传真纸,递到陈阳面前,故作高深地说:“你自己看看吧,看完可别吓一跳!” 陈阳接过传真纸,狐疑地看了宋青云一眼,心想:这老家伙,又在卖什么关子? 陈阳怀着好奇的心情,将宋青云递来的传真纸缓缓展开。纸上的内容密密麻麻,记录着边海春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陈阳逐行细看,只见上面记录着边海春每一次出手的时间、地点、文物类型以及去向。 某月某日,他将红山玉器偷运到棒子国,再经由棒子国转运到鬼岛; 某月某日,他又将大量的瓷器、木器、字画和玉器送给了托湾湾人,具体去向不明; 某月某日,他利用海运集装箱的便利,偷偷将战国和汉代的玉器、青铜器运往米国。 陈阳越看越心惊,这些文物的时间跨度之大,种类之多,数量之巨,令人咋舌。更让他感到气愤的是,边海春为了将这些文物偷运出境,可谓费尽心机,无所不用其极。 他甚至利用去港城旅行的机会,将两张珍贵的宋代古画偷运出境,至今下落不明。看着上面的一串串数字,陈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在短短五年的时间里,边海春竟然从我国大陆运走了五千多件古董,其中还不乏元代以前的珍贵文物,更有不少明显属于国家一级、二级文物。 “我艹!”陈阳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跟着震了三震,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张传真纸,仿佛上面记录的不是冰冷的数字,而是一件件正在流失的国宝。 第1445章 小鬼抓了,阎王爷跑了! “五年!短短五年时间,他居然转移了这么多文物?”陈阳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语气中却依然带着一丝颤抖,“师叔,这还仅仅只是五年,他可是来咱们华夏很多年了,鬼知道在这之前他还偷运走了多少宝贝!这王八蛋,简直就是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宋青云缓缓点头,压低声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陈阳。原来,这段时间以来,有关部门一直在秘密调查边海春,逐渐掌握了他从事文物走私的铁证。就在昨天夜里,边海春一伙人又一次进行文物偷运活动,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早已落入法网。 几支执法队伍密切配合,雷霆出击,将边海春及其团伙成员一网打尽。在审讯过程中,边海春手下的那些水兵为了争取宽大处理,纷纷交代了他们的犯罪事实,还供出了边海春的真实身份——他们所谓的水兵司令。 陈阳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桌上的玻璃烟灰缸,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巨响,玻璃碎片四溅,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宋青云被陈阳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他。 “饭桶!一群饭桶!”陈阳怒火中烧,指着地上的文件,几乎是咆哮着说道,“五年!整整五年啊!这帮蛀虫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这么多文物偷运出境?每次的数量还都不少,这其中肯定有鬼!肯定有人在暗中帮他!” 陈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狂躁的情绪,但握紧的双拳依然在微微颤抖。他弯下腰,捡起一份文件,咬牙切齿地说道:“就拿这次来说,一百多件战国汉代的玉器和青铜器,他是怎么通过海关检查的?还有那些马家窑彩陶、宋代古画,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他们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去的?” 陈阳越说越激动,猛地将手中的文件摔在桌上,指着宋青云的鼻子说道:“师叔,你跟我说实话,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是不是有人在包庇他?” 宋青云沉默了片刻,将手中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缓缓说道:“陈阳,你先冷静一下。这件事我已经在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边海春这个人的确不简单,他能够在短短几年内偷运走这么多文物,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而且……” 宋青云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二期,我怀疑他背后有一个庞大的走私网络,甚至可能涉及到一些境外势力。” 陈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清真相,将那些被盗走的文物追回来。 宋青云将传真纸用香烟点燃了,随后看着陈阳微微一笑,“目前我得知的情况,边海春和普通的水兵司令还不同,这办法都让他想绝了!” 宋青云神色凝重地将手中的传真纸凑近烟头,橘红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纸张,黑色的灰烬打着卷儿飘散在空中,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流失文物的悲哀。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眉头紧锁,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烟雾在空中弥漫开来,模糊了他的脸庞,却掩盖不住他眼中闪烁的愤怒和无奈。 “这案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边海春可不是个简单的水兵司令,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文物走私的天才,他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尽想些歪门邪道!” 宋青云顿了顿,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边海春他,居然把作伪的手法,用在了文物走私上,还美其名曰:‘新瓶装老酒’! ” 陈阳听到这里,不禁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道:“新瓶装老酒?这是什么操作?” 宋青云深吸一口烟,缓缓说道:“其实说透了,很简单,就是把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伪装成新工艺品,蒙混过关。” “比如说,一件年代久远的玉器,本身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但边海春呢,就命人给它配上一个崭新的檀木底座,或者将几件玉器放到一个新做的木盒子里,摇身一变,就成了‘新出炉’的工艺品。” 宋青云说到这里,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到了海关,那些工作人员,哪有时间一件件仔细检查啊,随便用鼻子闻一闻,嚯,还有股刺鼻的油漆味儿,可不就认为是新玩意儿嘛,就这样,那些珍贵的文物,就轻而易举地被运出了国门!” 陈阳听到这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新工艺品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 宋青云接着说道:“除了玉器,字画也是一样。那些价值连城的古画,到了边海春手里,就变成了‘新瓶装老酒’的道具。他会让人把古画配上新轴,或者重新装裱,更有甚者,他会把古画藏在新画的后面,然后将新画装裱起来,这样一来,谁又能想到,一幅普普通通的画作背后,竟然藏着价值连城的珍宝呢?” “这帮文物走私分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陈阳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满是愤怒的火焰,随后仔细想了想,“这不是就是把作伪的手法,换个方式么?” 宋青云笑着点点头,“可海关不管你是作伪还是新品,只要没问题,人家就放行。”宋青云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第二招,就是事先购买一些符合出口规定的文物送检,获得许可证之后,在实际申报的时候,狸猫换太子。”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除了狸猫换太子,还搞了个障眼法!” 陈阳好奇地问道:“障眼法?怎么个障眼法?” 宋青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他们会在送检的文物包装盒里做手脚,比如,在盒子的底部开个暗格,把送检的文物放进去,等海关检查完,盖章放行后,他们再偷偷把暗格里的文物取出来,换上真正的宝贝。” “这招真是太阴险了!”陈阳不禁感叹道。 宋青云点点头,接着说:“第三招那就更损了。”他弹了一下烟灰,“他们利用一件的大物件,比如说木佛、铜佛大的花瓶等等这样的工艺品,之后将小件古董打包好,藏到大件工艺品里面。” “比如各种玉器,完全可以包装好,之后用胶带粘贴在木佛、铜佛内部,这样人家海关一看,这就是一件新的工艺品,可不知道里面藏着好东西,就蒙混过关了。” 说道这里,宋青云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团烟雾,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别的办法就不说了,比如……” 他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讲述一个秘密,“他们利用夜晚,漆黑的海面上只有一轮明月孤零零地悬挂着,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阵阵低沉的轰鸣。” “拒收,他们雇佣了一艘快艇,船老大是个老江湖,脸上带着一道深深的刀疤,一看就知道经历过不少风浪。”宋青云眯起眼睛,仿佛看到了那个场景,“那些珍贵的文物,都被小心翼翼地打包在一件特制的密封容器中,沉甸甸的,仿佛装着千钧重宝。” “这容器可不是一般的货色。”宋青云用手比划着,“听羊城海关说,它表面涂抹了一种特殊的材料,能够有效地躲避声呐的探测,就算海关的巡逻艇从上面经过,也发现不了异样。” 他顿了顿,接着说:“他们把容器绑在快艇的底部,快艇在水面上飞驰,激起白色的浪花,而那些文物,则静静地躺在水下,随着海水的波动轻轻摇晃,仿佛在进行一次神秘的旅行。” “简单点说,”宋青云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就是快艇在水上,物件在水下,就算遇到检查的,也看不出来。”说着,宋青云笑笑着摇摇头,“这招可是相当高明啊,一般人根本想不到。” 陈阳听得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边海春走私文物的手段竟然如此隐秘而复杂,听宋青云说完,他感叹道:“这边海春想的办法还真多,简直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总能找到漏洞钻。” “是啊,”宋青云点点头,“这家伙跟咱们在一起时候可不同,脑子活络,胆子也大,这些年倒腾走了这么多文物,”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做的那些勾当,迟早要付出代价的。” 陈阳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随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师叔,我就不信,这么多年他一点差错没出过?” “出过,当然出过!”宋青云冷笑了一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因为他不止出过一次这样的事,再加上你上次提供的信息,所以我们才决定对他进行秘密侦查。” 宋青云将烟头狠狠地捻灭在烟灰缸里,仿佛要将边海春的罪恶一同碾碎,“有一次,他试图走私一件宋代小香炉出关,用的就是第二种办法,结果在出关时候,被发现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地说,“后来相关部门查到了他的店里。” “都查到他店里了,边海春都躲过去了?”陈阳难以置信地问道,他无法想象,在如此铁证如山下,边海春竟然还能全身而退。他皱着眉头,抽了一口烟,浓浓的烟雾也掩盖不了他心中的狐疑。 “根据他的手下说。”宋青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当时边海春故作镇定地说自己看走了眼,是他徒弟在装货的时候拿错了。” “之后主动带着检查人员,到里自己后面库房,类似的工艺品他有好几件,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宋青云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他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甚至还表现出配合调查的态度,企图以此蒙混过关。” “根据据当时的记录,去现场检查的人员,确实看到了好几件同样形状的香炉,而且当时还拍了照片,经过检查,这些都属于工艺品。”宋青云摇摇头,感叹边海春的狡猾,“就这样,他竟然真的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只是对他进行了罚款而已。” 说到这里,宋青云无奈地看了看陈阳,“过后这家伙,还恬不知耻地给相关部门送了一副锦旗,表示如果不是工作人员检查严谨,自己就受到了损失,给相关单位一顿表扬。” 陈阳听完宋青云的话,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自言自语道:“这家伙简直太会演戏了,简直可以去拿奥斯卡了!”他抬起头,看着宋青云,接着说道:“别说他边海春的眼力,就算是祝语嫣来了,能看得出来,这怎么可能呢?” “也行,”陈阳说着,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响,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边海春他们进去了,这下好了,我们终于可以清净一段时间了,这老小子和祝语嫣这回都进去了,估计没有个十年八年是出不来了吧?”他仿佛已经看到边海春和祝语嫣在监狱里接受改造的场景,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宋青云听到陈阳的话,原本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欲言又止,手里不停地把玩着烟盒,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一眼陈阳,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怎么了,师叔?”陈阳察觉到了宋青云的异样,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宋青云听到陈阳的询问,终于下定决心,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还有一个消息,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 “什么消息?”陈阳看着宋青云躲躲闪闪的眼神,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追问道,“师叔,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宋青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尴尬和无奈,他轻轻咳嗽了几下,似乎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最后终于开口说道:“虽然说这次的行动非常成功,但是……” “但是什么?”陈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焦急地问道,“边海春和祝语嫣他们怎么了?” 宋青云看着陈阳焦急的神情,心中更加愧疚,他闭上眼睛,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猛地睁开眼睛,语气沉重地说道:“他们……他们跑了!” “跑了?”陈阳猛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双眼瞪得像铜铃,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师叔,您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这...这怎么可能呢?咱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布了这么久的局,眼看着就要收网了,结果...结果小虾米倒是抓了一箩筐,大白鲨却跑了?” 陈阳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他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地灌下一大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宋青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缓缓地点点头,语气沉重地说道:“千真万确,边海春那老狐狸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风声,等我们的人赶到他的店里时,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至于祝语嫣,根据羊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她压根就没回羊城,应该是提前躲起来了。” “这......”陈阳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这也太邪门了吧?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要行动的?” “目前还不清楚,”宋青云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听说当地相关部门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师叔!”陈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两个家伙都是老江湖了,这次让他们跑了,以后再想抓他们可就难上加难了!” “你先别着急,”宋青云安慰着陈阳说道,“我已经安排人手在各处关卡严加盘查,只要他们还在国内,就插翅难逃!” “师叔,你说的轻松,我能不着急么?”陈阳白了一眼宋青云,“这就等于你们把小鬼都抓了,把阎王爷放跑了,那tm他们到哪不都是阎王殿么?” 此时,江城郊外,一辆面包车飞驰而过,松本和小川坐在面包车内,脑袋被套着麻袋。 第1446章 好久没出现的关金川 松本和小川心里像揣了一窝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紧张得快喘不过气来。要不是身边那两个壮汉跟铁塔一样杵着,他们早就扯着嗓子喊救命了。 一大早,他们刚从阴冷潮湿的拘留所出来,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就嘎吱一声停在了面前。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粗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江城相关单位的,找你们俩了解点情况,上车吧!” 松本和小川对视了一眼,心里充满了疑惑,但还是硬着头皮爬上了面包车。车厢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车上的人,就被两个黑乎乎的麻袋套住了脑袋。紧接着,一阵拳打脚踢雨点般落在他们身上,疼得他们眼冒金星,哭爹喊娘。 “老实点!再喊就把你们扔江里喂鱼!”耳边传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声音。 松本和小川吓得魂飞魄散,顿时噤若寒蝉。他们哆哆嗦嗦地解释了几句,换来的却是更猛烈的殴打。最后,他们只能像两只待宰的羔羊,蜷缩在角落里,默默忍受着恐惧和疼痛的折磨。面包车一路颠簸,驶离了熟悉的江城,开往一片荒凉偏僻的地方。松本和小川的心也随着车轮的滚动,越来越沉,越来越凉。 不知过了多久,面包车终于停了下来。刀疤脸男人阴笑着对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小军立刻心领神会地打开了车门。 “砰!”松本和小川被一脚踹下了车,狼狈地摔倒在尘土飞扬的路边。 “再敢来江城,打死你们俩!滚!”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面包车扬长而去,留下松本和小川在空旷的荒野上茫然失措。 “我现在担心的是,边海春会不会来江城?”陈阳弹了弹手中的烟灰,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不会!”宋青云摇摇头,沉吟片刻后接着说道,“羊城距离咱们江城可是千里迢迢,坐火车都得十几个小时,更别说他现在身份特殊,我估摸,他想出羊城都难,想要过来更不容易。” 陈阳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团烟雾,接着宋青云的话说道:“师叔,你说的倒是没问题,他现在就像一只惊弓之鸟,走到哪里都得小心翼翼,恐怕不敢轻易冒险。” “可是……”陈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他指定想办法离开羊城,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去找祝语嫣?” 宋青云猛地抬起头,眼睛一亮,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个很有可能!祝语嫣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走投无路之下,肯定会去找她。” “那赶紧让他们找到祝语嫣,她要是跟边海春一见面,那可坏菜了!”陈阳猛地一拍桌子,语气坚定地说道。 宋青云点点头,赞同地说道:“你说的是没问题,这问题人家那边也想到了,可去哪里找祝语嫣呢?”他习惯性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叮叮叮……”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宋青云的思绪。 “喂,振丰啊,怎么样了?”宋青云接起电话,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宋老板,我把那两个家伙扔到阿城去了。”电话那头传来振丰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他们身上什么都没带,就给了他们两本护照,估计他们也不敢再回江城了。” “恩!干得漂亮!”宋青云忍不住夸赞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记得把面包车处理一下,之后就回来吧,陈老板也回来了。”挂断电话,宋青云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怎么了,师叔?你是不是又让振丰和刀疤去做什么坏事了?”陈阳好奇地问道。 “我让他们,把松井和小川那两个家伙送出了江城,现在振丰已经把他们送到阿城去了。他们身上连钱都没有,我看这两个小鬼子还敢不敢来江城!”宋青云笑着解释道。 “哎呦!瞧我这记性!”陈阳一拍脑门,懊恼地说道,“最近事情太多了,我把他们俩给忘了,多谢你了,师叔。” “你啊,整天就想着怎么捡漏,哪里还记得住这些琐事。”宋青云笑着打趣道,“还有,你这个猪脑袋,要是能想起来才怪呢!” 说到这里,宋青云顿了顿,突然想起一件事,兴致勃勃地说道:“对了,你知道吗?科美集团昨天到江城了!” “科美集团?”陈阳听完不由一愣,他们已经到江城了? “就是那个国际知名的跨国公司,专门生产电子产品的。”宋青云解释道,“昨天他们的考察团到了江城,听说他们这次来江城投资很大,要建好几个生产厂区,起步投资就是两个亿!” “两个亿!”陈阳听完不由微微张大了嘴巴,看来他们真是奔着石墨来的呀! “可不是嘛!”宋青云笑着说道,“我还听说,他们不光要在江城建厂区,还准备到下面的市区找场地,这可是咱们江城发展的大好机会啊!” 听到这里,陈阳心里已经彻底明白了,看来科美集团已经准备在江城扎根了,在江城建立厂区倒是不假,但去下面的城市建立厂区,那可就不是为了生产,而是为了石墨而来。 陈阳正低头想着这件事情,看来自己要加快步伐了,一旦要是让科美获得了先机,那自己可就被动了。正想着,劳衫敲敲门,推门走了进来,“陈老板,关金川来了。” “谁?”陈阳听到劳衫的话,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和一丝不满,“哎呦,这老家伙还知道来呢?我还以为他拿着我的瓷片跑路了呢!这都多久了,我要是再联系不上他,我都准备去报警了,就说他诈骗!” 陈阳一边说着,一边就朝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着宋青云说道,“师叔,你说这家伙这次来,能给我带回来什么好东西?” 宋青云看着陈阳急匆匆的背影,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说道:“你呀,这脑子就惦记宝贝吧,人家关院长好歹也是个文化人,人家能看中你那些破瓷片?没准用瓷片,把哪家博物馆的物件给你换出来了呢,哈哈!” 陈阳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宋青云的话,他停下脚步,回头笑着说道:“那可说不准,这年头,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再说了,我那几片瓷片,那可是宝贝,谁不眼馋啊!” 说着,陈阳和宋青云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当陈阳看到坐在客厅里的关金川时,他顿时愣在了原地,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话来,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精神抖擞的关金川,关大院长吗? 眼前的关金川,虽然衣服还算整洁,但整个人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头耷脑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他的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眼窝深陷,头发也乱糟糟的,胡子拉碴的,像是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低着头,双手无力地垂在膝盖上,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息,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听到脚步声,关金川缓缓抬起头,看到陈阳和宋青云,他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陈老板,宋老板……”关金川的声音沙哑低沉,有气无力,像是好久都没有说过话一样。 陈阳回过神来,上下打量着关金川,眉头微微皱起,关切地问道:“我的关大院长,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去哪里流浪了几个月呢!” 听到陈阳的调侃,关金川苦笑着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陈老板,别提了,我……”他抬起头,看了看陈阳,又看了看宋青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陈阳见状,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走到关金川对面坐下,关切地问道:“关院长,你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说出来听听,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宋青云也在一旁坐下,端起茶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关金川。以他的经验来看,关金川这副模样,十有八九是打眼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打眼,说不定是赔了个底朝天。 想到这里,宋青云心中暗暗冷笑,但表面上却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附和道:“是啊,关老板,我和陈阳是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能帮上忙的,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宋青云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明白?他那点幸灾乐祸的小心思,关金川看得一清二楚。可是,那些瓷片碎片,就像在他心头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如今他手里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怎么面对陈阳的询问?怎么面对宋青云那探究的目光?关金川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目光在陈阳和宋青云两人脸上扫过,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今天,这脸算是丢尽了! 第1447章 入局第一步 “陈老板,这事儿说来话长,还得从去年年底说起……”关金川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串烟圈,思绪仿佛被带回到那个时候,“那阵子我迷上了潘家园,几乎没事到了京城,都要去逛逛,希望能淘到些宝贝。”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那天,我照例一大早就去了潘家园,一家一家地仔细看着,希望能找到些合眼缘的东西。” “可逛了一上午,却一无所获,好东西不是买不起,就是觉得不值那个价,心里不免有些沮丧。”关金川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 “到了中午,太阳火辣辣的,我也有些累了,就想着随便再逛逛就回去。”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瞥见角落里有个不起眼的摊位,摊主是一位年轻的女士,带着个孩子,旁边还放着个装货的大包,看样子像是刚到不久。” “我当时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想着反正都要走了,就过去随便看看吧。”关金川笑了笑,似乎觉得当时的自己有点傻。 那个摊位不大,上面摆放着一些玉器,大多都是些普通货色,关金川随意扫了一眼,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件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说道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起陈阳和宋青云的胃口,“那是一块白玉螭龙玉佩,就放在一堆杂乱的玉器中间,如果不是我多看了一眼,恐怕就错过了。”关金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 “那玉佩不大,直径也就四厘米左右,但雕工却十分精美,螭龙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玉佩中飞出来一般。”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玉佩的大小。 “我当时就觉得这玉佩不简单,肯定不是凡品,于是便拿起来仔细端详。”关金川的语气中充满了激动和兴奋。 玉佩入手温润,一看就是上好的和田玉,而且雕刻的螭龙也十分传神,龙眼、龙鳞、龙爪都刻画得细致入微,就连龙须都清晰可见。关金川一边说着,一边眯着眼睛,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触摸玉佩时的感觉。 “我当时心里就认定了,这块玉佩绝对是个宝贝,于是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了摊主价格。”关金川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说起来,那块玉佩第一眼确实把我给唬住了。”关金川说到这儿,伸手从陈阳手里接过香烟,慢悠悠地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灰白色的烟雾。 那摊主估计看关金川半天没走,就问他是不是看上这块玉佩了。关金川当时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她就拿起那块玉佩,跟关金川说这是她家传的宝贝,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急需用钱,所以才忍痛割爱。 关金川也算是老江湖了,听她这么说完心想,这年头谁还信这种鬼话,八成是假的,但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就问她要多少钱。 “她张口就要五百,我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做旧的痕迹这么明显,还敢要五百?我直接把玉佩放回摊位上,转身就走。那摊主看我要走,赶紧把我叫住,说价格好商量,让我随便开个价。”关金川一边回忆着事情过程,一边说着。 “我当时还觉得自己聪明,跟她拉扯了半天,故意装作很犹豫的样子,最后以三十块钱的价格成交。说真的,三十块钱买这么个玩意儿,我心里当时乐开了花,自从我离开单位,这两年在外面看过不少物件,这玉佩简直就是捡漏!”关金川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 “呦,这不是不错么?这么说,关大院长是挣到了?”陈阳听到这里,笑着打趣道。 “挣到了什么!”关金川无奈地摇摇头,“当时我也以为是捡漏了,可等我晚上回到旅店,在灯光下面重新看这块玉佩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这玉佩上的沁色是断层的,而且颜色也不自然,明显是人为后做上去的。虽然刀工看起来确实不错,但仔细察看,就会发现很多细节刀工过于硬了,缺乏那种流畅自然的感觉,一看就是赝品。” 听关金川说道这里,宋青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面上,开口说道,“关老板,这也无所谓吧,毕竟才三十块钱,钱又不多。” “在咱们这个行里,谁没打眼过,只要你不说,谁知道,是不是关老板?” 关金川抽着烟看了一眼宋青云,知道宋青云是在调侃自己,无奈地笑了笑,点点头说道:“确实,当时我知道自己打眼了,也没太将这件事放在心里,可后面发生的事,才让我真正掉进了圈套。” 随后关金川继续说了起来,本来没把这次打眼放在心里的关金川,第二天又去了潘家园溜达,而且还是在那个位置,又碰到那位女摊主,本来关金川想着直接走过去就完事了,没想到女摊主主动喊住了自己。 “她跟我说,大哥,昨天你买下的那块玉佩,打算出手么?”关金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回忆着说道,“听她这么一问,我当时心里一喜,那物件明显是我打眼了,看她的意思,现在是想收回去,那对我来说不是好事么?” 关金川当时心里暗暗盘算,如果直接说原价退还,这女摊主肯定要怀疑自己看出了什么,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说自己换了她的玉佩。 于是,他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点了点头,表示只要价格合适,自己当然愿意出手。他心想,先看看这女人到底能帮自己卖多少钱,如果价格合适,自己就顺势出手,还能小赚一笔。即便价格不合适,自己也不亏,里外怎么着都是自己赚。 他深吸了一口烟,将这些想法都掩藏在烟雾缭绕中,回忆着自己平静地对女摊主说道:“只要价格合适,我就可以出手。” 听到关金川打算出手,女人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捡到宝了一样,热情地递给关金川一个小板凳,示意他坐下聊。女人开始编故事,说今天一早,她的一位老客户来店里,早就看中了那块白玉螭龙玉佩,不停地夸赞玉佩雕工精美,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客户甚至开出了比关金川昨天购买价格高出几倍的价钱,可惜女人已经将玉佩卖给了关金川。听到女人已经将玉佩卖掉,那位客户懊恼不已,不停地拍大腿,后悔自己昨天没有早点来。 临走的时候,那位客户再三叮嘱女人,如果遇到了昨天购买玉佩的关金川,一定要帮自己问问他,是否愿意割爱出手,自己愿意花高价收回这块白玉螭龙玉佩。 “人家说了,那是一块非常有年份的玉佩。”女人说着,身子微微朝着关金川靠了靠,压低了声音,仿佛是在分享什么秘密一样,同时伸出一根手指,在关金川眼前晃了晃,“人家说了,愿意出这个数收回去。” “一千块呀……”关金川心里乐开了花,三十块的东西转手就能卖一千,这可是足足翻了三十多倍,简直和白捡钱一样!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装作一副思考的样子,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一千块?这……” “什么一千块啊,”女人故意打断关金川的话,再次凑近他耳边,用气声说道,“人家说了,愿意出一万!” “多少?”关金川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女人,一万? 在这一刻,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三十块的玉佩,转手就能卖一万?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他都怀疑过,是不是自己打眼了,确实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 “你没听错,就是一万!”女人又重复了一遍,还生怕关金川不相信,特意强调道,“人家说了,就喜欢这块玉佩的年份和雕工,钱不是问题。” 关金川靠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即便现在,关金川脸上那种快要溢出来的喜悦,陈阳和宋青云也能感受的到。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关金川苦笑着要要呕吐,当时自己装作一脸无奈的样子说道:“一万块......这......这太突然了,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出手呢......” 女人见状,连忙说道:“大兄弟,如果你愿意出手,我现在就帮你联系那人,你考虑考虑?” 一万块那还考虑个屁呀!关金川在脑海中仔细回忆了一下玉佩,尤其是沁色的位置,关金川心里断定,这就是赝品。三十块的赝品转手就能赚到一万,这种好事打着灯笼都难找! “我当时跟就按捺不住内心狂喜,但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关金川悠悠的说着,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怀疑这其中的真假,满脑子都被「一万块」这三个字占据了。 于是,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点头答应了女人的提议,并表示愿意出售玉佩。女人见状,迅速帮他联系了那位神秘的买家,随后便带着关金川,去与这位买主见面。 第1448章 人去楼空! 那是一位老先生,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的皱纹就像老树皮一样,沟壑纵横,却又透着一股慈祥。关金川回忆着那位老先生的模样,跟陈阳和宋青描述着,“他住的地方也不错,闹中取静,三室一厅,房间里充满了檀香味,古色古香的家具,墙上还挂着几幅水墨画,书柜里摆满了各种线装书,一看就知道是位饱读诗书的人。房间里还有不少明清时候的物件,瓷器、玉器、字画,琳琅满目,不过我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经验,打眼一看就知道大部分都是赝品,但是能看出来,老先生是真心喜欢这些古董。” 经过简单的寒暄,女人说明了来意,并再三感谢关金川愿意割爱。关金川则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表示大家都是藏友,既然老先生能为一块玉佩花这么多钱,内心所感动,才愿意忍痛割爱。 老人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他激动地说道:“没错,就是这块玉佩,小伙子,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啊!” 得到玉佩的老人,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拉着关金川的手,热情地邀请他留下来吃饭,关金川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下来。席间,老人对关金川赞不绝口,没有因为自己喜欢这玉佩,就狮子大开口,品德高尚。关金川则谦虚地表示,大家都是藏友,都是真心喜欢古董之人,只要物件有个好的归宿,钱不钱的无所谓。白玉螭龙玉佩,真品还是赝品,自己判断,哈哈!  酒足饭饱后,老人带着关金川来到书房。说是书房,其实更像个小型博物馆。红木书架高耸入云,上面摆满了线装古籍,墙壁上则挂满了字画,每一幅都透着岁月的沉淀。房间中央,是一张黄花梨木的茶桌,桌子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老人示意关金川坐下,然后不紧不慢地从书架上取下一个锦盒。锦盒由上好的紫檀木制成,盒面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图案,一看就价值不菲。 “小关啊,”老人笑眯眯地打开锦盒,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百元大钞,“你这个人不错,这是答应给你的,你点点。” 关金川当时看着满满一盒子的钱,心跳顿时加速。他强装镇定地拿起一沓,正反面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是真钞后,才略带颤抖地把钱收了起来。 老人赞赏地看了关金川一眼,“以后有好东西,记得想着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关金川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脸,“您老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关金川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老人的住处,一路哼着小曲,仿佛踩在云端。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喜悦逐渐被一种莫名的不安所取代。 “但现在在想想,估计当时人家心里也在笑我,这么轻易,我就落入了他们的圈套!”关金川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关大院长,这圈套在哪呢?你花钱买了一件赝品,结果被高价买走了,你这不是明摆着合适么?”陈阳听完关金川的讲述,一脸不解地问道。 关金川轻轻摆摆手,眉头紧锁说道:“主要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原来,就在关金川准备告辞离开的时候,老人突然叫住了他,从书桌上拿起几张照片递给他。 “小关啊,你看看这些东西,如果以后遇到,可以联系我,价格好商量。”老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关金川接过照片,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照片上的东西很杂,有晶莹剔透的瓷器、龙飞凤舞的字画、温润如玉的玉器,还有几件纹理精美的木器,每一样看起来都价值不菲,当时关金川心里还想着,这要是让自己在碰到一件可就好喽,可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没过多久,他就在京城鬼市上遇到了老先生需要的德化观音像。这尊德化白瓷观音像,跟老先生给自己看的照片一模一样,就连观音脸上的瑕疵,都一模一样,这让关金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绝对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当时在鬼市上看到这件观音像的时候,真是热闹啊,还有几个人也看上了这件观音像,一个个眼冒金光,都想据为己有。”关金川回忆着当时的情况,“摊主也是个识货的主,开价五百块,一分钱也不肯少。因为价格的问题,好几个人都只能望而却步,遗憾地放弃了。”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味当时的场景,“最后,我咬咬牙,掏出五百块买下了这件德化白瓷观音像,转头就去找那位老先生,他果然没有食言,以一万五千块的价格收走了这尊观音像。” “三个月下来,说来也怪,这老先生需要找的物件,就好像自己长了腿一样,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我面前。”关金川说到这里,不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像是回味着当时的奇妙经历,“无论是古玩市场还是乡下收货,总能碰见照片上的东西,你说邪乎不邪乎?” 他放下茶杯,伸出三根手指,在陈阳眼前晃了晃,“陈老板,你猜怎么着?三个月,仅仅三个月,年前年后的时间,我前前后后在他身上,足足挣了二十多万!简直像做梦一样!” 二十多万!陈阳听到这个数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难怪关金川会如此深陷其中。他和宋青云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二十万,可不是一笔小钱,难怪关金川会如此轻易地被诱惑。 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人家需要什么,你就能碰到什么,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陈阳心中冷笑一声,这分明就是精心设计好的圈套,就等着关金川往里钻! 想到这里,陈阳看向关金川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怜悯,可怜关金川还沉浸在发财的美梦中,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别人案板上的鱼肉。 陈阳眉头微微一蹙,像是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他沉吟片刻,语气笃定地说:“关大院长,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入局了!” 关金川听闻此言,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愣愣地点了点头,嘴角苦涩地扯出一丝苦笑,像是自我解嘲般地说道:“陈老板,现在我也知道自己是被人设局了,可当时……当时那钱就像流水一样哗哗地往口袋里进,无论真伪,我买回去,人家就收,而且价格还给得相当高,我……我哪里会想到这是一个局啊?” 他说着说着,语气逐渐变得激动起来,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成拳,似乎在为自己的愚蠢而懊恼不已。 “那你最后是怎么发现这是个局的呢?”宋青云在一旁不动声色地问道,语气平静如水,却暗藏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听到宋青云的问题,关金川像是触动了心底最深的痛处,他缓缓闭上双眼,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悔恨。 过了许久,他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那是一幅宋徽宗赵佶的字……”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痛苦,“那位老先生说,他找那副字已经找了很久很久了,几乎翻遍了大江南北,却始终一无所获……” 关金川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像是嘲讽自己当年的天真:“我当时听完他的描述,还劝过他,说宋徽宗的字,那可是稀世珍宝,怎么可能轻易在市面上流通呢?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可是老先生却说,他曾经听一位故人提起过,这幅字确实存在,而且就在民间收藏家手里,只是不知道具体在谁的手上。他还说,只要能让他知道这幅字的下落,无论花多少钱,他都要把它买回来……” 陈阳听完关金川的讲述,微微一笑,这就是贪呀!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关金川说道:“宋徽宗赵佶的字?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他说着,抬头看了看关金川,语气玩味地说道:“关大院长,你可是科班出身,对古玩字画应该颇有研究吧?你应该很清楚,一旦是宋徽宗的真迹,那价格可不是几百万几千万就能拿下的,他一个老教授,哪里来那么多钱?” 关金川没有理会陈阳的质疑,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遇见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后怕,“我打死都没想到,老先生跟我说完这件事不到半个月,我就真的遇到了这幅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当然,我第一眼看到那幅字的时候,就知道是赝品,作伪的手法非常拙劣,一眼就能看穿……” 说到这里,关金川突然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鬼迷心窍,竟然动了歪心思!我想着,凭那老头的眼力,根本就看不出真假,不如就用这幅赝品,狠狠地敲他一笔,之后离开京城,他也没地方找我去!” 他说着,猛地一拳砸在椅子扶手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那卖主开价五十万,我当时为了让他相信这幅字是真的,直接给老先生报了一百万!你猜怎么着?他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说只要是真品,一百万根本不算什么!” 关金川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自嘲和悔恨。当时他身上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连从老先生那里赚的钱,再加上自己所有的积蓄,也才勉强凑够四十万。 可是那卖主却一口咬定五十万不松口,还当着他的面接了好几个电话,假装有人要跟他抢这幅字…… “后来……后来我被逼无奈,一咬牙,把我之前从陈老板那里换来的那些瓷片,再加上我平时捡漏收藏的那些古玩字画,一股脑全部都给了那个卖主……”关金川的声音越来越低,深深低下了自己的头,语气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我……我把全部身家都压在这幅宋徽宗赵佶的字上了,可当我拿着这幅字,兴冲冲地去找那位老先生的时候……” 说道最后,关金川闭上了眼睛,两行眼泪从眼角滚落,“人去楼空!” 第1449章 我偷偷藏了一片汝窑碎瓷片 “那后来呢?”陈阳追问道,目光落在那双饱经风霜的手上,那双手此时紧紧攥着,指节泛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痛苦和无助,“你难道就没有试着去找过他们吗?” 关金川苦笑着摇了摇头,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懊悔和自嘲,“找,当然找过,怎么可能不找呢?可是……”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努力平息内心的波澜,“可是,我找到的,却是一个更加令人绝望的真相……” 他放下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从一开始卖我玉佩的那个女人,到后来那些声称手里有好东西的人,再到最后那个卖我宋徽宗字画的卖家,他们……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了,我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关于他们的线索!” 说到这里,关金川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像是喉咙里卡着一块石头,让他无法顺畅呼吸,“我就像是一个被耍的团团转的傻子,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我这是被人给设计了,从一开始,他们就盯上我了……” 宋青云听完,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露出一抹冷笑,“哼!关老板,我看你这就是活该,自作自受!”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一个自诩为鉴宝专家的人,竟然妄想用赝品去骗取别人的钱财,最终落得如此下场,难道不是你咎由自取吗?”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在上面的茶叶,语气淡漠地说道:“行了,人家设了这么大一个局,骗了你几十万,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吧。” 关金川猛地抬起头,涨红着脸辩解道:“不是的,宋老板,你误会了!我……我不是一个人被骗的!”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和屈辱,“我去找人的时候,发现还有两个人也被他们给骗了,其中一个被骗了近百万,还有一个跟我差不多,也被骗了四五十万……” 宋青云听完,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茶水险些洒了出来,随后他冷冷哼了一声:“该,谁让你们这些人贪心不足!” 陈阳见状,轻轻拍了拍宋青云的肩膀,示意宋青云不要再说下去了。他看着关金川,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关金川这次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相求,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究竟是想要自己帮他什么呢? 陈阳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关大院长,你这次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关金川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陈阳,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知道,自己这次来找陈阳,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毕竟,自己之前拿了他的那些碎瓷片,虽然那些碎瓷片并不算太值钱,但也并非一文不值,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他当时拿走那些碎瓷片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跟陈阳保证,一定会用它们换到更好的东西,可是现在,东西没换到,自己还落得如此下场,他又有什么脸面再去面对陈阳呢? 可是,他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只能硬着头皮来求陈阳,希望他能看在自己走投无路的份上,拉自己一把…… “陈老板,我……”关金川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我来找你,是想……”他顿了顿,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目光恳切地看着陈阳,“是想让你再帮我一次,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听关金川说完,陈阳的脸色仿佛蒙上了一层寒霜,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关金川话里话外的意思,陈阳怎么会听不明白?他这是想找自己借钱翻身呢! 想到这里,陈阳心里就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你关金川拿走了我的瓷片,我念着旧情,可以不追究你,让你慢慢一件件还回来,可你倒好,现在居然还有脸来借钱? 陈阳心里虽然不快,但碍于面子,也不好当场发作,只是脸色越发阴沉。宋青云坐在一旁,将陈阳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忍不住冷笑着开口了:“我说关金川,你原先好歹也是个大院长,混到这个地步,身上不可能一分钱都没有吧?” 宋青云说着,故意顿了顿,斜眼睨着关金川,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怎么着,你拿走了人家陈老板的瓷片,一个整器没换回来,现在还想让陈老板给你拿两个?” 宋青云说到这里,故意抬手拍拍自己的脸颊,语气中充满了讥讽:“关老板,咱们脸呢?要点脸吧!” 关金川被宋青云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尴尬地看了看陈阳,又看了看宋青云,嗫嚅着开口:“其实......”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关金川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打开了自己随身带来的包,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用绸布包裹着的物件,“陈老板,您看看这个,我就是想用它跟您换点钱。” 说着,关金川将物件轻轻地放到了桌面上,示意陈阳看看。看到桌面上放着的物件,宋青云和陈阳眼睛不由一亮,两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这物件,其形制别致,配以精良的胎釉而成,彰显出如玉似冰的材质之美,制作工艺异常复杂,设计精巧新颖,整体纹饰铺陈出繁复多变的异域情调,盖部与器身上下吻合,呈圆球状,盖顶模拟出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并在莲瓣中镂雕出六个如意形小孔,与肩部六个如意形镂空孔洞相呼应,肩部镂空孔洞之间装饰以折枝花卉,布局疏朗而留白鲜明,盖部中央纹饰则是镂空缠枝灵芝,六朵灵芝均匀分布在细密的枝蔓之中,雕琢精绝,下方均对应绘饰六组如意云纹,一虚一实,如意云纹之间点缀着扁菊纹。明宣德 青花镂空花卉海浪纹花熏  器身与盖部的口沿皆绘一周细枝碎叶式卷草纹,洋溢浓厚的伊斯兰繁密枝蔓装饰风格,器身腹部为缠枝宝相花,勾画婉转流畅,足座处分别绘以缠枝灵芝与海水浪涛纹。整体纹饰匀称分布,藤蔓绵绵,疏朗而饱满,纹饰写实传神,充分借鉴国画的笔墨意韵,得其法度,勾、勒、点、染诸法,运用皆宜。 线条粗细并用,青料浓淡兼施,从而令画面富具苍翠欲滴的意趣,透出凝重雄浑之美,一如朱明盛世,威加四海之气势。 “我艹!”宋青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物件,像是怕它突然消失一般,“这…这…这不会是明宣德青花镂空花卉海浪纹花熏吧?”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转头看向关金川,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疑惑,“关金川,你不是说你把所有值钱的物件都抵押出去了吗?这宝贝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关金川听到宋青云的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他先是看了看陈阳,见对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 他舔了舔嘴唇,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般,最终还是一咬牙说道:“上次陈老板拿来的那些瓷片中,有一片汝窑的碎瓷片,我…我趁着陈老板不注意,偷偷藏了起来,本来想着自己收藏…” 他顿了顿,观察着陈阳的反应,见对方依旧没有发火的意思,才继续说道:“后来…后来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才用那片汝窑碎瓷片,换了…换了这个宣德青花整器!” 第1450章 关金川的好打算 关金川滔滔不绝地介绍着,陈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却没有离开过手中的明宣德青花镂空花卉海浪纹花熏。他能感受到,这件瓷器沉甸甸的,仿佛握着一块历史的碎片。宣德年间的瓷器,那可是盛世辉煌的象征,多少收藏家梦寐以求的珍品! 脑海中浮现出明人张应文在《清秘藏》中对宣德窑器的赞誉:「我朝宣庙窑器,质料细厚,隐隐橘皮纹起,冰裂鳝血纹者,几与官、汝窑敌。即暗花者、红花者、青花者,皆发古未有,为一代绝品」。这段文字他早已烂熟于心,如今亲眼见到实物,更觉字字珠玑,毫不夸张。 眼前这件花熏,构图设计巧夺天工,繁复的纹饰却丝毫不显凌乱,反而层次分明,清晰可见,可见匠人技艺之精湛。镂空工艺的运用,更是锦上添花,令这件花熏显得更加精致华美。镂空细节  然而,陈阳深知,这种镂雕工艺在明代官窑中虽然备受推崇,但烧造难度极高,稍有不慎便会导致器物开裂变形,成为废品,是当时窑业的一大难题。 他回想起曾在史书中读到过,万历皇帝酷爱这类镂空装饰的瓷器,为此不惜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据《明神宗实录》记载:三月己亥“工科都给事中王敬民极言瓷器烧造之苦,玲珑奇巧之难。得旨,棋盘、屏风减半烧造。”大概意思就是说,万历十二年(1584)三月,工科都给事中王敬民上奏,陈述了瓷器烧造之苦,尤其是镂空工艺的繁琐复杂,请求皇帝下令减少烧造。顶部  万历皇帝最终同意了王敬民的请求,下旨将棋盘、屏风等器物的烧造量减半,以便集中精力烧造他钟爱的镂空瓷器。由此可见,宣德皇帝对这类器物的喜爱程度,以及其背后所代表的工艺水平和文化价值。 镂空制作,一直是明清两代制瓷业的核心技术,即使是技艺精湛的官窑工匠,也无法保证每次烧造都能完美成功。为了降低成本,他们不得不减少烧造数量,以求精益求精。 而陈阳手中这件花熏,器型周正,没有丝毫变形,雕琢精细,玲珑剔透,繁密的花纹聚集在一起,却毫无杂乱之感,堪称鬼斧神工。底部  他知道,要烧造出这样一件完美的器物,无论是修胎成型还是装烧成器,都必须慎之又慎,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尤其是这件花熏,必须采用模印成型工艺,先分别制作出各个部分,再进行拼接,最后才能入窑烧制。 在装烧过程中,必须将盖部与器身相叠,并在一体入窑,即同时放入窑炉中烧制。为了防止粘连,还要在子母口处,也就是盖子和器身接触的地方,不施釉,而是用谷糠灰等材料进行隔离。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器物在烧制过程中同步收缩,使盖部与器身完美契合,避免出现错位或不匹配的情况。然而,一体烧造也意味着器身需要承受更大的重量,在烧造的最后阶段,很容易发生变形或倾斜,毕竟,这件花熏入窑之前的总高度超过了45厘米,为了增强其承重能力,工匠们特意将器身部分加厚,并将圈足处理成宽平的样式,以降低烧造过程中的风险。拍卖前,北京保利照  陈阳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花熏,心中充满了敬畏和赞赏。这件看似简单的瓷器,背后却蕴藏着如此精湛的工艺和高超的智慧,花熏中间是可以打开的,将熏香等一些东西放在这个器物中间,器物的上方有一些镂空开口,这样香气就可以从这些镂空的孔洞当中冒出了。令人叹为观止。 这是一件传世的明代早期的花熏,同样的在湾湾博物馆有一件,还有一件在2012年出现在京城保利拍卖会上,当时以2200万的价格落槌。在它器物的上方有一些镂空开口,那中间是可以打开的,所以把熏香等一些东西放在这个器物的中间,香气就可以从这些镂空的孔洞当中冒出了。 这件明永乐青花花卉纹镂空花熏,青花浓艳散晕,深处带铁褐结晶的瑕疵斑纹,蓝色的点线上多渗青斑,渲染自然,一看就没什么问题,东西是自己的了! 宋青云旁听良久,一直不动声色,直到此刻,才听明白了来龙去脉。他早先就觉得关金川今日这番做派颇为古怪,言语间遮遮掩掩,似乎藏着什么猫腻,如今谜底揭晓,他心中冷笑不止,暗道这关金川果真是老奸巨猾,竟想出如此偷天换日的手段。 宋青云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那笑容里夹杂着几分嘲讽,几分轻蔑,还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意味,关金川啊关金川,”宋青云拖长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这脑子,还真是……当院长的料啊!” 他故意顿了顿,那语气里的讥讽之意更浓了几分。关金川被他这一句话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也不敢反驳,只能尴尬地赔着笑脸。 “怎么着,按照你的意思,”宋青云伸手一指那件明宣德青花镂空花卉海浪纹花熏,“你用从陈阳这里偷来的碎瓷片,换了这么一件宝贝,是想再高价卖给陈阳?你这算盘珠子,拨得倒是挺响啊!” “我……我……”关金川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求助似的看了看陈阳,又看了看宋青云,最后只能低下头,小声辩解道:“宋老板,我这不是没办法么?再说了,当时陈老板还想将汝窑碎片都给我,让我帮他去换东西,我都没要,就拿了一片小碎片……” “老b登!”柱子早就回来了,刚才进屋就听到关金川在说他自己入局的事,一直没开口说话。现在听说这物件是关金川偷阳哥的碎瓷片换的,当时就忍不了了,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胆子挺大呀,敢偷我哥的东西!” 柱子身材魁梧,声如洪钟,这一嗓子吼出来,把关金川吓得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慌忙摆手解释道:“柱子兄弟,柱子兄弟,你听我说,听我说……” “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柱子怒气冲冲地走到关金川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提了起来,“别说是碎瓷片了,这屋里就算是一张纸片,都是我哥的!你有什么资格拿我哥的东西去换东西!” 关金川被柱子这一下吓得魂飞魄散,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差点尿了裤子。他一边挣扎着,一边哀求道:“柱子兄弟,柱子兄弟,你轻点,轻点……” “轻点?我轻你奶奶个腿!”柱子怒吼一声,大手一挥,将关金川重重地摔在地上,“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说着,柱子抬脚就要踹,宋青云见状,连忙上前拉住柱子,劝说道:“柱子,柱子,别冲动,别冲动……” 柱子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是听从了宋青云的话,松开了关金川。他指着关金川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今天算你走运,宋老板给你说情,不跟你计较!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偷鸡摸狗,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关金川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半天缓不过气来。他看着怒气冲冲的柱子,又看了看一脸嘲讽的宋青云,心里又气又怕,却又无可奈何。宋青云拍了拍柱子的肩膀,示意他消消气,然后转头看向关金川,冷笑道:“关金川啊关金川,你真是tm是个人物!” 第1451章 居然有件太白尊? 陈阳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花熏重新放回桌面,那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敲打在关金川的心头。他抬眼看了看关金川,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刀,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伪装。 这家伙当初担任江城文物研究院长的职位时,就借着职务之便,偷偷摸摸地从隔壁城市的博物馆借来一件珍贵的瓷器,对外宣称是他自己发现的文物,准备进行研究后再上报。后来,他一声不吭地把东西还了回去,而隔壁博物馆的负责人也和他一样,选择了隐瞒不报,最终导致这件文物不翼而飞。 想到这里,陈阳不禁冷笑一声,上次他把那块汝窑碎片给关金川的时候,这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原来是急着去换这件花熏。现在看来,他分明是想把这花熏高价卖给自己,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陈阳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没有马上揭穿关金川的把戏,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关金川坐下。 关金川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低着头不敢看陈阳的眼睛。陈阳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慢条斯理地递给关金川,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寒意:“关大院长,您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真当我是冤大头不成?” 关金川接过烟,双手颤抖着半天没点着。陈阳见状,自顾自地点燃了自己的香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团烟雾,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当初你见我捡漏了一套宋版书籍,就费尽心思地给我设套,想让我把这套珍贵的书籍捐献出去,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倒把自己的工作给弄丢了。怎么,现在又想故技重施,在我身上再捞一笔?” 陈阳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厉:“关大院长,你要明白,我给你的东西,那是我给你的;但你从我这偷走的,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关金川,一字一句地问道:“说吧,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关金川被陈阳这番话吓得冷汗直冒,他明白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只能低声下气地哀求道:“陈老板,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打您的主意!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看在我之前帮您淘换了不少好物件的份上,您就高抬贵手,把这件花熏收了吧,就当是拉兄弟一把!我感激不尽!” 陈阳吐出一口烟圈,眉头紧锁,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与关金川的过往,试图在记忆的迷宫中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旁边的宋青云则饶有兴致地把玩着那只汝窑花熏,从造型到釉色,仔细品鉴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这件花熏的做工确实精妙,处处透着难得一见的精致,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宋青云心中暗自赞叹,这关金川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鉴宝的眼光确实毒辣,总能淘到些好东西。只可惜,他空有一双慧眼,却偏偏喜欢走歪门邪道,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片刻之后,陈阳弹了弹烟灰,抬头看了一眼关金川,有些不解的问道,“关大院长,我问问你,你为什么要用汝窑碎片换一件这物件呢?你直接把汝窑碎片卖了不就行了么?” 关金川苦笑着摇了摇头:“陈老板,您说笑了,我要是能直接把那碎片卖了,我还至于这样吗?”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您是行家,您说说,谁没事要一小片汝窑碎片呀?那玩意儿,我卖贵了,没人买;卖便宜了,我又舍不得。您说,我这是不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听关金川这么一说,陈阳也陷入了沉思。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关金川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这毕竟不是后世,现在这些藏家,谁会没事买一片汝窑碎片呢?他们都削尖了脑袋等着捡漏汝窑整器呢!就算有人想要,人家也不会出多高的价格,毕竟只是一片碎瓷片而已。 想到这里,陈阳又抬起头,看着关金川,心中还是疑惑:“那你也可以将这花熏转手卖了呀?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宣德官窑,而且出处可寻,你应该很容易出手,价格也不低呀?” 听到陈阳这么问,关金川抬起头看了看陈阳,脸上流露出几分尴尬和不好意思的神情。他嗫嚅了片刻,才低声说道:“别人给的价格,确实低了点。” “什么?你把话说清楚!”陈阳皱了皱眉,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他有些不明白关金川的意思,这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说什么? 关金川感受到陈阳语气中的疑惑,脸上浮现出更加尴尬的神色,他微微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几秒钟,他才鼓起勇气,低声说道:“陈老板,我觉得,我觉得别人给的价格低......?” “低?这物价价格怎么可能低呢?什么意思?”陈阳更加疑惑了,他追问道。 关金川抬头,目光和陈阳对视,眼神闪躲,脸颊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潮红,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觉得……我觉得别人给的价格低。”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接着说道:“陈老板,您自己有拍卖行,而且我也听说,您在汉海一件永乐的青花,直接卖出去了上千万,我……” 说到这里,关金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下了头,喃喃自语道:“我觉得别人给的价格低,我可是损失了四五十万,我寻思着……” 听关金川说到这里,宋青云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瞬间阴沉了下来,将手里摩挲把玩的青花花熏放到了桌面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显然宋青云生气了。 宋青云猛地站起身,指着关金川的鼻子,大声怒斥道:“关金川!” 宋青云这突如其来的怒火,着实把陈阳吓了一跳,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只见宋青云涨红着脸,指着关金川,唾沫星子横飞,大声骂道:“你tmd的还要脸不要脸了?你拿着陈阳的汝窑碎片,换了这件宣德青花花熏,随后又想着将这物件高价卖给陈阳,弥补你自己的损失,我呸!” “你.......”宋青云余怒未消,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坐直了身体,用手指着关金川,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真是把你的工作精神,全都拿出来对付陈阳了!给我滚,麻溜的赶紧给我滚!” “宋老板......我......”关金川被宋青云骂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要解释,却又无从开口,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低着头,尴尬地坐在那里。 陈阳看了看怒火中烧的宋青云,又看了看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关金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这家伙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关金川心里是怎么想的,陈阳一清二楚:他利用自己的汝窑碎片换取了整器,之后这些整器全都被骗了。在他看来,自己现在面临两难的境地:如果选择袖手旁观,那么之前付出的汝窑碎片就打了水漂,相当于为关金川的错误买单;但如果选择出手相助,就意味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和损失,去弥补关金川的过失。 陈阳心里清楚,关金川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大胆地将难题抛给自己。虽然自己损失的只是一些汝窑碎片,远不及关金川被骗走的金额,但想到之前与关金川的合作,以及他这个人精明的处事风格,陈阳不禁开始思索起对策来。他看着一言不发的关金川,脑海中不断权衡着利弊,试图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关大院长,帮你倒也不是不行......”陈阳这句没说完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千层浪。宋青云猛地转过头,眉头拧成了一团,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语气急促地问道:“陈阳,你疯了?就他这副德行,你还帮他?” 陈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抬起眼眸,目光平静地看向宋青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师叔,先别急着下结论嘛,听我把话说完。”陈阳语气平缓,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宋青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陈阳摆手打断。他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眉头紧锁,一脸担忧地看着陈阳。 而一旁的关金川听到陈阳说要帮自己,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燃起了希望的火苗。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阳,语气急切地说道:“陈老板,你说,只要你能帮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陈阳看着关金川这副焦急的模样,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他冲着宋青云微微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转头看向关金川,语气温和地说道:“关大院长,你先别着急,先说说你都损失了哪些物件,我听听。” “那可多了!”关金川听到陈阳真的愿意帮自己,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他微微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一边伸出手指比划着,一边说道:“明永乐剔红神仙故事盖盒、清乾隆青花宝相花纹瓶、明崇祯青花状元荣归筒瓶、明龙泉窑刻花墩式碗......” 关金川每说出一件藏品的名字,宋青云的心就跟着颤了一下。这些可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啊,就这么白白被人骗走了,真是想想就心疼,尤其是那件明万历仿永乐青花缠枝莲压手杯,更是让他心头滴血,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淘到的宝贝啊! “最后,还有一件清康熙墨地三彩绣球花卉纹太白尊!”关金川终于说出了最后一件藏品的名字。 “什么?康熙墨地三彩绣球花卉纹太白尊?”陈阳和宋青云听到这件藏品的名字,两人同时坐直了身子,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关金川被两人的反应吓了一跳,他愣愣地看着两人,眼中满是疑惑,不解地问道:“是呀,怎么了?” “关院长,你说的那件康熙墨地三彩绣球花卉纹太白尊,器型是……”陈阳详细地询问起关金川关于那件太白尊的细节,比如器型、尺寸、纹饰、釉色等等,试图确认他所说的与自己知道的是不是同一件。 关金川对这些细节自然是如数家珍,滔滔不绝地描述起来。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太白尊的尺寸和形状,仿佛这件珍贵的瓷器就摆在他面前一样。 陈阳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点点头,表示赞同。他发现,关金川描述的这件太白尊,与他之前见过的,石谷正野送给叶辉的那一件,几乎完全一致。 “没错,就是它!”听完关金川的描述,陈阳肯定地说道。 “那陈老板,你是在哪里见过这件太白尊?”关金川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急忙追问道。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如果找到这件太白尊,说不定自己就能找到那些骗子。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向宋青云,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宋青云微微皱眉,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赞同陈阳的想法。 “怎么了?陈老板、宋老板?”关金川注意到两人的互动,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不安地问道,“你们到底在哪里见过这物件?” 陈阳没有理会宋青云的暗示,而是笑呵呵地对关金川说道:“关院长,我是在叶辉那里见到的这件太白尊。” “叶辉?哪个叶辉?”关金川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还有那个叶辉?沈成的叶辉叶大少呗!”陈阳笑了一下,“他前段时间在江城开了一家古董店,我当时去参加了他的开业典礼,亲眼看到有人送给他一件康熙墨地三彩绣球花卉纹太白尊,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样。” 叶辉?叶大少?关金川听完,顿时傻了眼,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明显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别说现在这副熊样,就算以前,自己也斗不过叶辉呀! 第1452章 毛驴拉磨哟,它走不出去那个圈 “先不说这个了,”陈阳猛地站起身,一把将桌上的紫砂花熏揽入怀中,他轻蔑地瞥了一眼脸色煞白的关金川,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这物件,我老陈就笑纳了,不过嘛,我可不是什么冤大头,高价?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踱着方步,在关金川面前来回走动,皮鞋敲击着地板,发出哒哒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着关金川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关大院长,您可是咱们古玩界的泰斗,这名声在外,谁人不晓?我陈某人呢,也是要面子的,总不能让人戳着脊梁骨说我欺负您老人家吧?” 陈阳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关金川,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过,这生意嘛,总归是要做的。您说是不是?” 关金川此时已经被陈阳这番话说得六神无主,只能愣愣地点点头,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是,是……” “这就对了嘛!”陈阳一拍手,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我子阳寄当行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只要您一句话,什么宝贝没有?您说是吧?” “明白,明吧,陈老板,只要您能帮我渡过难关,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关金川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陈阳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坐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慢悠悠地说道:“这个花熏嘛,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算是帮您解决一个燃眉之急。这样吧,我再给您五万块钱,就当是辛苦费了。” “这……”五万?关金川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与他的心理预期相差甚远。这件紫砂花熏怎么也能值个几十万,如今只给五万,还不如卖给别人! “您可别嫌少,”陈阳似乎看穿了关金川的心思,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这五万块,可不是给您养老的,而是启动资金!您要用这笔钱,去帮我淘换宝贝!只要您找到好东西,我保证给您送到拍卖行,到时候赚的钱,咱们三七分账,我七你三,怎么样?够意思吧?” 关金川还没来得及消化陈阳这番话,就听到他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另外,您还得给我打一张欠条,就写您欠我明永乐剔红神仙故事盖盒、清乾隆青花宝相花纹瓶、明崇祯青花状元荣归筒瓶、明龙泉窑刻花墩式碗等等这些宝贝……” 说到这里,陈阳忍不住嗤笑一声,仿佛已经看到关金川走投无路的窘迫模样,“到时候,您要是敢私藏宝贝,或者把宝贝偷偷卖了,那就得按照市场价赔偿给我,一分都不能少!” “啊!!”关金川听完陈阳这一连串的安排,顿时目瞪口呆,如遭雷击。他这才意识到,陈阳根本不是在帮他,而是在把他当成免费的劳动力,当成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他这是要把自己牢牢地绑在他的战车上,为他卖命啊! 宋青云扭头看了看陈阳,这小子行啊,脑袋瓜子真是灵光,用这办法直接将关金川给拴死了。你不是想让我帮你么,行,我帮你。但你得帮我挣钱,这 tmd…… 宋青云在心里暗骂一声,这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啊!他忍不住又仔细琢磨了一下陈阳的计划,嘴角渐渐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苦笑,这小子,真是够狠,也够聪明!这种损招,也就陈阳这小兔崽子能想的出来。 首先,陈阳根本就不怕关金川拿着自己的钱跑了,因为凭今天陈阳在古董界的名声,只要陈阳将关金川被人设局,急于出手换钱的事情说出去,那他关金川就在古董圈没法混了。 这种没法混了,还不像那种打眼,被人蒙了,损失点钱财,名声不会受到太大影响,顶多被人笑话几句。想象一下,今天陈阳将关金川被人设局的事情说出去,圈里人除了笑话你关金川之外,还会有什么反应?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认为你关金川就是个冤大头,是个软柿子,是个好欺负的主? 那毫无疑问,肯定会有很多人会动歪脑筋,琢磨着继续给你关金川下套,因为什么,因为你好糊弄、好骗!既然你好骗,我不骗你我骗谁! 还有,关金川拿了陈阳的钱,又再把欠条给陈阳打了,那陈阳以后出去就可以说,关金川不但拿了自己的物件,还欠了自己的钱不还,甚至还可以添油加醋的说,关金川是怎么欺骗他,是怎么赖账的。 这要是传出去,这名声要是在圈里传开喽……啧啧啧!那关金川可就彻底完了,以后无论买的还是卖的,都没人找他喽!关金川可不是傻子,这点道理他不会不明白,所以只要他答应下来,那他就如同驴上了套,这磨就拉吧! 关金川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仿佛在敲打着陈阳的提议,也像是在敲打着他自己犹豫不决的内心。他时而抬头看看陈阳,时而又低下头去,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陈阳也不着急,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时候就需要给关金川一点时间和空间,让他自己好好消化消化。 屋子里安静极了,只有茶水偶尔发出的咕噜声,以及关金川手指敲击桌面的笃笃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奇特的奏鸣曲,一首关于抉择和命运的奏鸣曲。 陈阳看着关金川的样子,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回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关金川的沉思。他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慢条斯理地说道:“关大院长,您这又是‘哦’,又是‘啊’的,到底行不行,给个痛快话吧。您也别怪兄弟我说话直,您这磨磨唧唧的,可不像是做大事的人啊。” 过了好一会儿,关金川终于停止了敲击桌面的动作,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犹豫和不安都吐出来,然后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陈阳,一字一句地说道:“陈老板,你让我再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陈阳放下茶杯,嘴角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他知道,关金川已经被他说动了,现在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理清思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 “行,关大院长,您慢慢考虑,不用着急。” 陈阳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这茶不错,您再尝尝。” 关金川点点头,端起茶杯,却只是轻轻抿了一口,便又放下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陈阳的提议,哪里还有心思品茶。 陈阳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关大院长,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您是不是觉得,这样一来,您就成了我的打工仔了?” 关金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陈阳的说法。 陈阳笑了笑说道:“关大院长,您这想法可就狭隘了,咱们这是合作,互惠互利,怎么能说是打工呢?” “您想想,您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是缺好东西吗?当然不是,你不缺眼力,自然就不缺东西。缺的是什么?是如何将物件卖出高价!是能把这些好东西卖出去,卖上价钱的销路!” 陈阳说着,语气变得激动起来,他用力地挥舞着手臂,仿佛在描绘一幅美好的未来蓝图,“而我呢,我缺的是什么?我缺的是像您这样,有眼光,有渠道,能找到好东西的人才!” “咱们两个,一个有货,一个有路子,这不正好优势互补,强强联合吗?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关金川被陈阳这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他不得不承认,陈阳的话很有道理,自己现在最大的问题,的确是销路,如果能解决销路问题,那自己手里这些宝贝,就能变成真金白银了! “可是……”关金川还是有些犹豫,“这三七分……” “三七分怎么了?”陈阳打断了关金川的话,“您别小看这三成,我敢保证,这三成,比您在外面辛辛苦苦跑一年赚的都多!” “再说了,咱们这是长期合作,细水长流,只要您能找到好东西,我保证,您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陈阳的话像一颗颗重磅炸弹,在关金川耳边炸响,炸得他头晕目眩,炸得他心潮澎湃。荣华富贵,谁不想要?谁不想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陈阳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关金川的表情,见他逐渐露出了动摇的神色,便趁热打铁道:“关大院长,您是聪明人,这种简单的账,您应该算得明白。您就说,您是想自己一个人慢慢熬,还是想跟着兄弟我一起赚大钱吧?” 关金川被陈阳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他低头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抬起头,看着陈阳,咬了咬牙说道:“陈老板,我信你!” 陈阳听到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椅子扶手,“这就对了嘛!关大院长,您想想,我什么时候坑过您?当初要不是我劝您别去嘉阳县,您现在还在那穷乡僻壤里打转呢!” “而且我跟您说,等到了十月份,我在京城还有一场拍卖会,到时候您拿着这五万块,多找点好东西,我保证您赚得盆满钵满!”陈阳笑眯眯地说道。 关金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陈阳,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信任,或许,跟着他,真的能走出困境,真的能实现自己的梦想!看着柱子带着关金川出去取钱,宋青云在旁边嘿嘿笑着。 “师叔,你别这么笑,”陈阳看着宋青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搓了搓胳膊,仿佛能感受到一阵阴风吹过,“你这笑声听着瘆得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算计谁呢!有话说话,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宋青云听陈阳这么说,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笑得更大声了,他伸手点了点陈阳的额头,打趣道:“你这小子,胆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小了?我不过是替关金川感到‘高兴’罢了,你看看你这一套组合拳下来,他以后可是要为你鞍前马后、鞠躬尽瘁了!” “喂喂,师叔,他还没还我钱呢,就算死也得等他把欠我的还完喽!什么鞠躬尽瘁?说得这么难听!”陈阳不满地撇了撇嘴,“我这是在给他机会,互利共赢懂不懂?再说了,我又没逼他,是他自己答应的,这叫自愿,自愿!” “是是是,自愿自愿。”宋青云故意拖长了语调,语气里充满了调侃,“他倒是想拒绝啊,可是他能拒绝吗?你也不看看你给他挖了个多大的坑,现在跳都跳不出去喽!” 宋青云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你想啊,关金川现在是什么处境?焦头烂额、走投无路,急需一个救命稻草,而你呢,就像及时雨一样出现了,还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他能不感激涕零吗?他能不把你当成救命恩人吗?” “再说了,你给了他五万块钱,让他去淘换古董,还承诺帮他拍卖,这对于现在的关金川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他但凡脑子没进水,都不会拒绝你这个提议。” 宋青云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陈阳的表情,见他听得认真,这才继续说道:“而且你小子还留了一手,让他给你打了欠条,这欠条上可都是好东西,随便拿出来一件,都能抵得上这五万块钱,你这哪是借钱给他啊,分明是拿捏住了他的命脉,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随后,你又用办一场大型拍卖会诱导他,这对于关金川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你想啊,他辛辛苦苦淘换来的古董,如果能通过你的拍卖会卖出去,那价格肯定比市面上高出不少,到时候他赚得盆满钵满,自然对你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干了!” 宋青云说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这一环扣一环的,简直就把关金川算计得死死的,我现在都开始同情他了,哈哈哈……” 陈阳被宋青云说得老脸一红,这老狐狸,自己用后世的合作共赢的手法来蒙关金川,居然都被宋青云看出来了。想到这里,陈阳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两声,为自己辩解道:“师叔,你这话说的,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阴险,我这也是为了他好,他要是能改过自新,踏踏实实地做生意,我还能亏待他不成?” “是是是,你都是为了他好,你最善良了!”宋青云看着陈阳故作无辜的表情,笑得更加开心了,“不过啊,你这小子也别高兴得太早,关金川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想要彻底收服他,还得下一番功夫才行!” 陈阳听宋青云这么说,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知道,宋青云说的没错,关金川虽然现在看似被自己拿捏住了,但人心难测,谁也不能保证他以后会不会变卦,自己还得小心提防才是。 想到这里,陈阳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他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低声自言自语道:“毛驴拉磨哟,它走不出去那个圈......” 第1453章 出发萝北 三天后,江城市政府大楼内,方振国与石谷正野相对而坐。双方刚刚结束了一场气氛融洽的会议,关于科美集团在江城投资项目的合作意向,已经基本达成了一致。 “石谷先生,关于贵集团的投资计划,我们市政府非常重视,并且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方振国热情洋溢地说道,“不知道贵集团下一步有什么安排?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 石谷正野优雅地点了点头,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感谢方书记的支持,我们集团下一步计划对相关地点进行实地考察,以便更深入地了解情况,制定更完善的投资方案。” “这是应该的,应该的。”方振国爽朗地笑道,“江城地大物博,资源丰富,我相信一定能让贵集团找到满意的投资目标。不知道石谷先生想先从哪个地方开始考察呢?” 方振国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石谷正野的反应。他知道,科美集团这次投资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寻找一种稀有矿产资源,而这种资源,很可能就隐藏在江城的某个角落。 石谷正野似乎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从随身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方振国,“这是我们集团初步拟定的考察方案,请方书记过目。” 方振国接过文件,仔细翻阅起来。方案中详细列出了科美集团计划考察的地点、时间和人员安排,其中还特别提到,将派遣一支专业的勘察队随行。 “看来我的猜测果然没错。”方振国心中暗道,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保持着热情的笑容,“石谷先生,方案我已经看过了,非常详细周全。我们市政府一定会全力配合,做好各项保障工作。” “方书记,我们想先从绩溪开始考察。”石谷正野微笑着说道,“到时候还希望方书记能跟当地政府打好招呼,配合我们工作。” 绩溪?方振国默默看了一眼石谷正野,虽然不是自己心中猜测的地方,但绩溪也是矿产资源丰富的地方。 “当然没有问题。”方振国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石谷先生,你们到了我们江城,那就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我不仅会让当地政府招待好你们,同时我们也会派出专业人员,随同你们一起。” “我想我们当地的勘察队,无论是在地理上、还是风土人情上,都会给你们带来巨大的帮助。”方振国意有所指地说道,目光炯炯地盯着石谷正野。 石谷正野听到方振国这么说,心中不由微微一愣,用奇怪的眼神扫了一眼方振国,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客气的点点头,“那就麻烦方书记,麻烦你们江城政府了,我在这里,代表科美集团向方书记表示感谢。” 就在科美集团准备去往绩溪考察的当天,陈阳一行人已经踏上了前往萝北的旅程。两台黑色的小轿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陈阳坐在副驾驶,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思绪万千。 “承包云山林场?”驾驶座上的振丰听到陈阳要承包林场,侧头看了陈阳一眼,语气中充满了疑惑,“陈老板,那林场不是国家的么,能承包给个人么?” 陈阳微微一笑,“当然可以了!国家现在鼓励个人承包林场,发展林业经济。” 九十年代,国家为了推动林业改革,促进林业发展,出台了一项政策,允许个人承包国有林场。这项政策的初衷是好的,希望能激发生产积极性,保护生态环境,推动林业的可持续发展。而且,国家为了鼓励个人承包林场,还给予了不少的补助。我依稀记得,当时村里广播里经常播放着关于林场承包的政策解读,那声音一遍遍回荡在田间地头,仿佛预示着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这项政策的出台是有其深层次原因的。当时,国家正在实施以生态建设为主的林业发展战略,对生态重要和生态脆弱地区的森林资源实行禁伐限伐政策,国有林场的主要任务也逐渐转向以森林资源保护为主。为了更好地管理和利用这些资源,国家鼓励将林场承包给个人,希望借此增加管理效率和保护效果。 为什么要如此重视林场保护呢?说起来真是令人心痛,前些年为了支援国家建设,大片大片的森林被砍伐殆尽,山里的许多珍稀动物也随之消失,甚至有人说它们都跑到北边的邻国去了。据说,从空中俯瞰,邻国的土地上是一片片郁郁葱葱的森林,而我们这边却只能看到稀稀拉拉的绿色。 这鲜明的对比,说明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我们对森林的砍伐过度了!邻国地广人稀,原始森林保护完好,树木都是参天大树;而我们这边,由于过度砍伐,树木的平均树龄只有短短的十几年甚至几年,可见当时林业砍伐的严重性。 为了改变这种状况,国家痛定思痛,决定加强林业保护。除了政策上的引导,法律也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土地管理法》和《森林法》虽然对森林经营方面的规定较为笼统,但《农村土地承包法》的出台,为林地的承包提供了明确的法律依据,明确规定了个人对承包林地的占有权、使用权、收益权和处分权。 通过承包经营,个人有了更强的动力去合理利用和保护林地资源,不仅可以增加自身经济效益,同时也促进了当地经济的发展。比如,可以利用承包的林地发展生态园林、天然疗养院,甚至还可以开发成旅游景点,吸引更多游客前来观光休闲。 但是,承包经营并不意味着可以随意砍伐树木。国家明确规定,承包林场必须确保森林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必须采取有效措施保护林业,比如预防林火、盗伐等破坏行为,确保林木资源的安全与可持续利用。 “所以,听懂了?”陈阳看着振丰,跟他解释了一下政策,慢悠悠地说道,“国家现在鼓励个人承包国有林场,政策好,还有补贴,咱们的机会来了!” 振丰听得一头雾水,挠了挠脑袋,“承包林场?陈老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咱们是卖古董、开拍卖行、干工程的,又不是种树的,这林场承包下来,那些大树不也是自然生长么?又不让砍?” 陈阳笑着拍了拍振丰的肩膀,“你这脑袋瓜子,怎么就不开窍呢?谁说承包林场就一定要种树了?” “你想想,咱们承包下来,那就是咱们的地盘了,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陈阳越说越兴奋,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振丰更加疑惑了,“不是,陈老板,你到底想干啥?这林子里除了树,还能有啥宝贝?” “能干的多着呢!”陈阳神秘一笑,“首先,你想想,现在城里人啊,都讲究个养生,咱们可以把林场开发成疗养院,山清水秀空气好,多适合疗养身心啊!到时候,咱们就建一排排的小木屋,再弄个温泉,保证客源爆满!” 陈阳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美好景象,“还有啊,咱们还可以把林场开发成生态旅游景区,现在城里人都喜欢往山里跑,咱们就搞个农家乐,体验农家生活,再弄点野味,保证他们流连忘返!” 振丰听得目瞪口呆,吃惊的看看陈老板,“陈老板,你这.......”振丰摇摇头,“这林子荒郊野岭的,谁会来啊?” 陈阳自信满满地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返璞归真,现在的人啊,就喜欢这种原生态的东西!再说了,咱们还可以搞点特色,比如,真人cs、丛林探险什么的,年轻人最喜欢这些刺激的项目了!” “再不行,这林子里还有山泉水,咱们还可以建个矿泉水厂,这可是纯天然的矿泉水,比市面上卖的那些都好,肯定能赚大钱!” 陈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振丰听得一愣一愣的,陈老板在说什么,什么真人cs?自己都没听过,那是啥玩意? “陈老板,你说的这些,好像……好像还真有点道理哈!”振丰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反正觉得陈老板挺能想的。 陈阳得意地拍了拍振丰的肩膀,“所以说,跟着我干,咱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第1454章 云山林场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一片金红,倦鸟归巢,炊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正是乡村一天中最宁静祥和的时刻。陈阳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云山林场,这里也是马户的家。 这个时间点,村里的大人小孩都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在自家院子里、门口闲聊,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孩子们更是精力充沛,追逐打闹,欢声笑语在村庄上空回荡。 宁静的村庄,因为两辆高级轿车的到来,打破了往日的平静,村民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的目光聚集在轿车上,议论声此起彼伏,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哎呦,这不是奔着马家的老房子去的吗?这么气派,开着小汽车回来了?”一位正在院子里喂鸡的老奶奶,放下手中的簸箕,眯起眼睛,好奇地张望着。 “瞧这车,锃光瓦亮的,得不少钱吧?马家这小子是发财了?”一位正在门口抽旱烟的大爷,磕了磕烟斗,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和羡慕。 “俺嚼着不能,他那小子才多大呀,哪有那么大本事?”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也加入了议论的行列,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 “别小看人,他家人都挺能折腾的,说不定真让他们折腾出什么名堂来了!”另一位妇女则对马家充满了信心,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 孩子们更是兴奋不已,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豪华的轿车,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一些胆大的孩子,更是跟在轿车后面,蹦蹦跳跳,欢呼雀跃,仿佛在迎接凯旋的英雄。 轿车缓缓驶入马家院子,村民们的议论声更大了,大家都在猜测着轿车里坐的是谁,是不是马家那小子真的发达了,回来光宗耀祖了。 陈阳走下车,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脸映入眼帘,他忍不住弯下腰,轻轻抚摸着孩子们的小脑袋,感受着这份纯真和活力。 抬起头,环顾四周,云山林场被群山环绕,翠绿的山峦起伏延绵,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守护着这片宁静的土地。清澈的溪流蜿蜒流淌,像一条银色的丝带,穿梭于山林之间,滋养着这片土地上的万物。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花草的清香,耳边传来鸟儿欢快的歌唱,远处还有小溪潺潺的流水声,构成了一幅和谐而美丽的田园画卷。 云山林场始建于1976年,这里的生活节奏缓慢而安逸,居民们世代居住于此,彼此之间相互熟悉,邻里和睦,关系融洽。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简单而满足的生活。 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和繁华,只有大自然的宁静和美好。清澈的溪水倒映着蓝天白云,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细语,诉说着这片土地上的故事。 然而,这样一片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却因为石墨开采的进入,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曾经的青山绿水蒙上了一层阴影。原本清澈的溪流变得浑浊不堪,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原本绿意盎然的田野也被开采场覆盖,曾经的鸟语花香变成了机器的轰鸣声。村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正在遭受着破坏,他们的健康也受到了威胁,原本种植的蔬菜水果,上面都是是一层黑色,因为石墨的污染无法食用。 但是,为了支持国家建设,为了响应政府号召,淳朴的村民们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牺牲和奉献,他们默默忍受着环境污染带来的困扰,毫无怨言地继续在这片土地上生活。 后来是哪一年来的,陈阳无意中电视新闻上看到,在县委县政府的正确领导和统一安排下,村民们恋恋不舍地告别了这片世代居住的土地,搬进了县城,开始了新的生活。 “爷爷!奶奶!我回来啦!”马户连门都没推开,声音就先传了进去,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喜悦。 他几步跨进院子,看到院子里坐着两位老人,连忙小跑到他们身边,献宝似的指着身后缓缓驶来的黑色轿车,声音洪亮地说道:“爷爷,奶奶,看看这是谁来了!我们陈老板!” 马户边说边回头,正好看到陈阳从车上下来,马户爷爷连忙热情地招呼道:“陈老板,快请进,快请进!” 陈阳笑着点点头,径直走到两位老人面前,亲切地和他们打招呼:“大爷,大娘,您好,我是陈阳,打扰了!” 马户的爷爷奶奶看到陈阳,也热情地站起身来,老人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笑呵呵地说道:“不打扰,不打扰,快进屋坐,进屋坐!” 马户看到陈阳和爷爷奶奶聊得开心,心里也乐开了花,他凑到陈阳身边,压低声音说道:“陈老板,晚上想吃点啥?我爷爷奶奶这里都是小笨鸡,晚上整两只?” 陈阳笑着瞥了他一眼,抬手怼了马户胳膊一下,“什么玩意就整两只?那是你爷爷奶奶辛辛苦苦养大的,还两只?” 马户一听,低头挠挠脑袋,“这不是您来了么?我们这么多人,两只还怕不够吃呢!” 陈阳摇摇头,笑着说道:“行了,别贫了,我来是看望大爷和大娘的,吃什么都行,别让你爷爷奶奶忙活了。” 马户还想再说些什么,陈阳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塞到他手里,“你别愣着了,去村里的小卖部买点东西,多买点酒,晚上咱们好好喝一杯!” “另外,给村子里那些孩子买些糖、小零食啥的,去吧!” 马户看着手里的钱,有些犹豫地说道:“陈老板,这怎么好意思呢,陈老板,您是客人……这是我家......” 陈阳笑着打断他的话:“你家咋了?你家不就是我家么?行了,跟我还客气什么,拿着快去吧!” 马户还想推辞,陈阳直接把钱塞进他手里,振丰走过了拍了拍马户的肩膀,“拿着吧,陈老板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他能让咱们花钱么!” 马户这才收下钱,笑着说道:“那行,陈老板,您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买!”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马户拿着钱去买东西,陈阳等人跟马户爷爷奶奶在院子里坐着聊天,这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地面是夯实平整的黄土地,院墙是用石头和泥土垒砌而成,斑驳的墙面上依稀可见岁月的痕迹。 房屋并非如今常见的红砖结构,而是那种老式的泥坯房,墙上糊着旧报纸,依稀能辨认出些许字迹。院子一角,一颗大树枝繁叶茂,在夕阳的余晖下投下一片阴凉。 等马户回来之后,爷爷奶奶去弄饭菜了,马户带着陈阳等人向屋里走去,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走进屋内,一股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的陈设简单朴素,一切都是寻常农村家里的布置,泛着年代感的木桌椅、老旧的木床以及颜色暗沉的木柜,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时光的故事。尽管家具都非常老旧,但都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可见主人家勤劳朴实的性情。 很快一桌子家常菜就准备好了,都是些地道的农家美味,马户在小卖部买了两瓶好一些的白酒,说是要好好招待陈阳。马户的爷爷奶奶听说陈阳是马户的领导,对陈阳更是热情周到,一个劲儿地给他夹菜,让他多吃点。 马户爷爷还特意从老旧的木柜里拿出了一只泛着黄色的酒杯,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放在了陈阳面前,“用这个喝,我知道你们城里人都讲究,这杯子从来没人用过。” 陈阳本能的想要说不用,自己无所谓,但看到马户爷爷递过来的杯子,不由微微楞了一下。接过杯子之后,陈阳笑着谢过了马户爷爷,随后低头看了一眼杯子,心里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  杯子内、外施浇黄釉,圈足内施白釉,釉色匀亮,无纹饰。器底施白釉,杯子形状如同反扣似铜钟,敦厚简约,配以正黄,相得益彰。纯正的黄釉莹润光滑,晶莹透澈,不似金黄那么刺眼,不若土黄略显俗气,温润得宜,清妍风雅。 嘶!明宣德 黄釉仰钟式盌!这个是实际效果,不知道为什么,这图片总是放不全 第1455章 仰钟式碗 瓷器入手温润,一股淡淡的凉意从指尖传来,陈阳下意识地摩挲了几下,目光却被瓷器柔和的光泽吸引住了。 这是一件仰钟式盌,造型简洁大方,线条流畅自然。它的釉色是那种极淡的鹅黄色,仿佛初春枝头嫩芽的颜色,在柔和的光线下散发出一种温润的光泽。 仔细看去,釉面并非完全平整,细密的橘皮纹路如同波光粼粼的水面,在光线下泛起细碎的光点,更添几分灵动之感。陈阳轻轻转动手中的瓷器,碗口处微微外撇,碗壁自上而下逐渐收敛,最终落在一个窄小的圈足上。 圈足的釉色与碗身略有不同,呈现出一种纯净的白色,与淡黄色的碗身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显得碗身轻盈剔透。这件黄釉仰钟式盌胎体轻薄,拿在手里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 陈阳知道,宣德时期景德镇御器厂烧造的浇黄釉瓷器在传世品和出土物中均有所见,造型见有墩式盌、仰钟式盌、盘、梨式执壶等,其中有的署年款,有的则不属年款。宣德年间的黄釉器有两种施釉方法,一是在素坯上直接施黄釉,另一种是在已烧成的白釉器上施黄釉,低温二次烧成。 由于原白釉器上有橘皮纹,挂黄釉烧制后,橘皮纹更加明显,釉面肥厚,呈凹凸不平之状,底足内为白釉。以肥润的甜白釉打底,覆罩淡淡的黄釉,因有白釉衬托。黄釉显薄,色淡。胎薄体轻,窄小的圈足很浅,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所以陈阳看到这件黄釉仰钟式盌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一件明宣德年间的物件。 “来,爷们,整一口!”马户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陈阳的思绪,陈阳抬头一看,只见马户爷爷已经打开了带来的白酒,那浓烈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一股农村自酿粮食酒特有的香甜。马户爷爷手里拿着酒瓶子,作势就要往那黄釉仰钟式盌里倒酒。 “爷爷,等会!”陈阳眼疾手快,一把盖住了碗口,哭笑不得地看着马户爷爷。 也难怪老人家将这珍贵的古董当成了酒杯,这物件高也就十厘米,直径也就十五厘米左右,虽然说当成酒杯有些大了,但相比碗来说,它确实更像一个造型别致的酒杯。 看到陈阳伸手盖住了酒杯,马户爷爷不由一愣,手里拿着酒瓶子,保持着要倒酒的姿势,疑惑地问道:“咋了?喝不了白的?”说着,马户爷爷瞪了一眼马户,“二狗子,你咋不买几瓶啤酒回来?” 旁边的马户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哎呦,陈老板,你看我这记性,我忘记了,你是不是不喝白的,你等着,我这就去买几瓶啤的来!”说着,马户就准备起身。 这时候马户奶奶一拍自己老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个老东西,人家二狗他领导一看就是文化人,哪能跟你一样整天就想着喝酒啊!人家说不喝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也不问问清楚就乱倒!” 马户爷爷被老伴一通数落,也不生气,嘿嘿一笑,挠了挠头,看着陈阳说道:“对对对,老婆子说得对,是我老糊涂了,二狗他领导,你不爱喝酒没事,让你大娘这就去给你弄白糖水去,不喝酒好,对身体好!” 陈阳看着这对活宝老夫妻,心里暖洋洋的,知道老人家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急忙摆手解释:“不是,爷爷,您误会了,我不是不爱喝酒,我是想问问您,这,这杯子,您是从哪里得来的?” 听到陈阳这么问,旁边的振丰看到这一幕,好像明白了什么,伸手拉住了马户,笑着说道:“你小子,急什么,坐下坐下,忘记陈老板是干什么的了?” 振丰这么一提醒,马户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陈阳,试探性地问道:“陈老板......你不会说,这,这是件古董吧?” 马户的爷爷和奶奶见到这般情景,也不由愣住了,马户爷爷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开口问道:“古董是啥?” 陈阳看看马户,微微点点头,之后跟老人家简单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古董,最后笃定的说道,“没错,这确实是一件古董。”说着,陈阳将手中的杯子拿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端详着,“这物件不是酒杯,它叫黄釉仰钟式碗,是明朝宣德年间的物件,非常珍贵。” 陈阳看看马户微微点点头,“没错,这确实是一件古董。”说着,陈阳将手中的杯子拿了起来,“这物件不是酒杯,它叫黄釉仰钟式碗!” “碗?”马户率先打破了沉默,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就这玩意儿?碗?陈老板,您可别拿我们寻开心,打小我就没见过这么小的碗,这玩意儿,我家猫吃饭的碗都比这大!” 马户奶奶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二狗他领导,你是不是看错了?这小东西,能装多少东西啊?怕是连一口水都盛不满吧?” 陈阳看到大家满脸的质疑,忍不住笑了起来,“爷爷,奶奶,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但这确实是一只碗,只不过是古时候的一种碗,叫做仰钟式碗。” “仰钟式碗?”马户爷爷重复了一遍,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理解这个新奇的词汇,“啥是仰钟式碗?这名字听着咋这么奇怪呢?” 陈阳将手中的仰钟式碗倒扣在桌面上,指着它说道,“你们看,它是不是很像一口倒扣着的钟?” 大家纷纷探头去看,仔细观察了一番后,都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就像一口钟!”振丰率先说道。 “对,很像寺庙里敲的那种大钟!”马户奶奶也跟着说道。 “那就对没错了!”陈阳将仰钟式碗重新翻过来,“所以,当它摆正的时候,就像一口钟仰面朝天一样,所以就叫做仰钟式。” “至于为什么叫碗,”陈阳顿了顿,笑着解释道,“虽然它体积小,但是它的直径大于高度,按照古时候的分类标准,这就属于碗的范畴,而不是杯子。” 马户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挠了挠头问道,“陈老板,您说的这些我们也不懂,我就想知道,这玩意儿,它值钱吗?我们家是不是要发财了?”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马户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马户的爷爷奶奶,问道:“爷爷奶奶,这碗,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来路很重要,如果说不清楚,价格上可是会大打折扣的。” 马户一把抓住爷爷的胳膊,语气急促,像是在沙漠中发现了最后一滴水源:“爷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陈老板可是专家,在江城做古董生意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全国都找不出几个比他还懂行的!” 马户爷爷被孙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中的烟袋差点掉在地上,他抖了抖烟灰,慢悠悠地说道:“你这孩子,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老吓唬爷爷干什么玩楞?” “爷爷,这不是吓唬你!”马户急得直跺脚,“这古董,那可是老值钱了!我跟陈老板这么久,见识过的多了去了,有些东西看着不起眼,动辄几十万上百万!” 他想起之前在陈阳店里见过的一只破碗,当时他还嘲笑人家买主是冤大头,结果陈阳告诉他那只碗可是宋代的,价值连城,吓得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想到这里,马户更加着急了,他指着那只仰钟碗,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爷爷,您想想,这东西既然是古董,那肯定老值钱了……” “哎呦,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马户奶奶在一旁听不下去了,伸手拍了马户一下,“什么叫老值钱了,你爷爷还在这儿呢!” 马户奶奶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开始打鼓了。她也知道古董值钱,只是没想到自己家里竟然也有。 陈阳见状,连忙笑着打圆场,“爷爷,您这物件本来就有价值,如果能说清这物件的来历,价格上或许还能提高呢。”他顿了顿,解释道,“您想啊,这古董就像人一样,每个物件都有自己的故事,如果能知道它的来龙去脉,那价值可就大不一样了。” “比如这件仰钟式盌,如果能证明它是宫廷御用之物,那价格可就翻了好几倍不止!”陈阳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马户爷爷的反应。 马户爷爷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他一把抓住陈阳的手,激动地说道,“他领导,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小碗儿真能值钱?” 陈阳笑着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您老人家不成?”他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不过嘛,这前提是得有确凿的证据才行,不然就算我说是真的,别人也不认啊!” 马户爷爷一听这话,低头皱着眉头思索着,“爷爷,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这杯子到底是怎么来的吧!”马户急得直跺脚。 马户爷爷拿起烟袋狠狠抽了一口,叹了口气,缓缓道出了这件仰钟式盌的来历。 “那是五十年代初的事了,那时候国家刚解放不久,号召我们这些年轻人到北大荒来开垦荒地,建设边疆。”马户爷爷回忆着,眼神中充满了对往昔岁月的追忆,“我那时候年轻力壮,响应国家号召,义无反顾地来到了这片黑土地上。” “我们开垦荒地,修建房屋,日子虽然苦点累点,但大家都充满了干劲,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是在为建设新中国贡献自己的力量!”马户爷爷的声音洪亮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 “后来,萝北县准备修建一个水库,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我们这些开荒队的队员们又义不容辞地投入到了水库的建设中去。”马户爷爷继续讲述着,“有一天,我们正在工地上热火朝天地干活,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施工现场塌方了!” “当时现场一片混乱,尘土飞扬,我们赶紧过去帮忙,好在没有人埋在土里。”马户爷爷的声音低沉下来,“之后等现场情况稳定了,我们就过去查看坍方原因,这才发现,在现场土里,多了好多东西!”马户爷爷说到这里,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和兴奋,“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物件,里面有不少各种各样的瓷器!” “那时候我们这些人哪知道是什么东西,都看傻了眼,为了赶施工进度,就将一些没碎的瓷器都捡回来自己用了。”马户爷爷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当时胆子小,就捡了两件,另一件是一只瓷碗,后来打碎了。” “可后来.....得过了多少年了,那时候二狗子父亲都多大了,有人将当年捡的物件拿出去卖,听说卖了不少钱,回村还嘚瑟了一番。” 说道这里,马户爷爷微微叹了一口气,“当时好多人都挺羡慕的,我正想着要不要也拿出去碰碰运气,这时候县里公安局来了人,说什么那是文物,以倒卖文物罪给那人带走了。” 马户爷爷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烟袋,浓重的烟雾在他眼前缭绕,将他的脸庞映衬得忽明忽暗,他眯起眼睛,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过了几秒钟,他才缓缓开口,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这东西,别人还真没用过。我当初捡到它的时候,外面可是还有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那木盒是红木的,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盒子里头还垫着一块黄澄澄的绸缎布,那布料,摸起来光滑细腻,一看就是上好的丝绸,这小碗就稳稳当当地摆在绸缎布上。” “那木头盒子呢?”马户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马户爷爷又吸了一口烟袋,吐出一团浓烟,惋惜地说道:“那盒子么......那人被警察带走之后,我怕他说出当年的事情,木头盒子就随手扔到灶坑里烧火了。”说到这里,马户爷爷摇摇头,似乎还在为当初的决定感到后悔。 “哎呦!”马户听到这里,忍不住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用想,那木头盒子指定也不便宜,脸上满是痛惜之色,仿佛损失了几百万一般。 第1456章 这云山下面不简单呀! 陈阳看着马户懊恼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但又怕马户多想,便忍住了,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大家先吃饭吧,古董的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等吃完饭,咱们慢慢聊。” 马户爷爷也招呼大家动筷,“对对对,吃饭要紧,吃饭要紧。” 于是这件事先放到一边了,大家开始吃饭,这顿饭吃的挺好,农家菜的味道淳朴自然,陈阳也喝了好几杯白酒,马户买的酒虽然是村里最好的,但对于平时喝惯了清淡酒水的陈阳来说,这酒还是有些烈,喝了几杯,就觉得有些上头了。 饭后,陈阳独自坐在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气,清新凉爽的空气让他感到十分舒服。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上的繁星点点,云山林场这里的夜空,看起来要比城市里低很多,几乎不用抬头就能看到一片片星空,星星真如同小学课文里写的一样,一闪一闪的,给人的感觉真的很美。深蓝色的夜幕如同天鹅绒一般,上面点缀着钻石般的星星,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陈阳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星空,脑海里思索着,云山林场……这个看似普通的地方,底下竟然蕴藏着亚洲最大的石墨矿,而现在,又冒出了疑似古董的仰钟碗,看来这平静的表面下,还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马户爷爷说过,当年挖水渠时坍塌了一片地方,这些物件就是从那里的土里发现的,如果真是这样,那第一直觉就是古墓。可是,陈阳心里清楚,这不可能是古墓。 首先,仰钟碗是宣德皇帝御用的器形,里外均是黄釉,这种东西只有皇家才能使用,其他人胆敢拥有就是僭越,是要掉脑袋的。而宣德皇帝的陵墓是明景陵,位于京城的西郊天寿山,距离这云山林场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其他的可能性?比如说,宣德皇帝将这物件赏赐给了某位大臣,而这位大臣死后,他的家人将这件御赐之物作为陪葬品一起埋入了墓中。可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能得到皇帝赏赐的人,身份地位必定非同一般,而萝北这个地方,自古以来就是苦寒之地,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大人物在此定居? 排除了以上两种可能性,陈阳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清朝时期,某位身居要职的大员,私藏了这件宝物,死后又将其带入了墓中?这种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毕竟马户爷爷也说过,当时土里挖出了不少物件,这和陪葬品的特征相吻合。 但是,陈阳转念一想,江城是什么地方?那是北疆之北的苦寒之地,清朝时期的宁古塔就设在这里,发配边疆的犯人多不胜数,一个被贬至此的罪臣,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多的陪葬品?抄家的时候,这些东西早就被搜刮干净了。 陈阳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香烟的红光忽明忽暗,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天看到的那只仰钟碗,以及马户爷爷讲述的过往经历。种种迹象表明,这其中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马户爽朗的声音:“陈老板,你咋一个人坐在这儿呢?赏月呢?” 陈阳回过神,转头看到马户正朝自己走来,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他微微一笑,指着头顶的星空说道:“是啊,你们乡下的夜空真漂亮,星星都比城里多,出来透透气。” 马户走到陈阳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夜空,撇了撇嘴说道:“这有啥好看的,从小看到大,早看腻歪了!还是城里好,等以后我在城里混好了,就把我爷爷奶奶都接过去享福。” 听到马户的话,陈阳笑着打趣道:“哟,你这口气不小啊,还混好了,我看你小子现在就混得不错啊,今天晚上咱们看到的那个仰钟碗,如果上拍卖的话,估计便宜不了,一百万稳稳的,你小子一下就成百万富翁了!” “一百万?”马户先是一愣,随后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半晌才回过神来,咧着嘴傻笑道:“真的假的?那玩意儿真能卖那么多钱?我滴乖乖,那可真发了!” “瞧你小子那点出息!”陈阳笑着拍了拍马户的肩膀,“我说的是保守价格,万一遇到个识货的,说不定还能卖个更高的价钱呢!怎么样,发了横财,有什么打算啊?不准备拿这笔钱做点什么生意?” 马户听完,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可没那脑子做生意,万一赔了怎么办?我就想着,等拿到钱了,先给家里盖个大房子,把爷爷奶奶接过来住,让他们也享享福,剩下的钱就存起来,以后娶媳妇用。” 陈阳看着马户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打趣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傻?都一百万了,就想着娶媳妇?你就不想干点别的?跟着我虽然能赚点辛苦钱,但哪有自己当老板来得痛快?” “陈老板,你这话说的,我当然也想当老板,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马户挠了挠头,憨厚地笑着说道,“就我这个脑子,别说一百万了,就算给我五百万,我也能赔个底朝天!我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你干吧,不但挣的多,还能跟着你见识见识大场面,多好!” “你这小子,谁说你傻?我看是个人精!”陈阳笑着锤了马户一拳,“行,既然你这么相信我,那以后就跟着我、振丰好好干!” “放心吧,陈老板,我绝对不会给你丢人的!”马户拍着胸脯保证道,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陈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马户说道:“对了,马户,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你爷爷之前说,当初除了他之外,还有好几户人家也从地里挖出了东西,你知不知道是哪几家?我想明天去拜访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他们手里收到点什么好东西。” “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马户拍着胸脯说道,“我从小在这村里长大,哪家哪户我都熟,明天我带你去,保证一家不落!”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陈阳笑着拍了拍马户的肩膀,两人有说有笑地朝着小屋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振丰的咆哮声:“叫天!我特么还整不了你们这帮小兔崽子了!” 紧接着是刘波不甘示弱的叫嚣:“放那,什么玩意就天!”随后听到一声摔扑克声,“叫爹!” “艹,让你出一把,我看看你还有啥?”振丰不服气地嚷嚷道。 听到屋里的动静,陈阳和马户相视一笑,推门走了进去。 ...... 第1457章 又来一件! 第二天上午,陈阳等人起来之后,阳光洒满了整个村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陈阳等人吃过早饭,马户也从爷爷那里问到了收购古董的信息,三人便一起走出了小院,准备开始今天的寻宝之旅。马户对村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他走在最前面带路,振丰则负责保管钱财,他们沿着蜿蜒的村路,向第一户人家走去。 “许大爷家,跟我家关系可好了,”马户说着,脚步慢了下来,似乎陷入了回忆,“小时候,我经常去他们家果园偷桃子吃,每次都被许大爷抓个正着。”他嘿嘿一笑,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不过许大爷从来不骂我,还会分给我几个最大的,说我是个馋嘴猴。” 马户的声音低沉下来,“可惜啊,几年前许大爷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唉……”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现在就剩下许奶奶,还有她的儿子和儿媳妇,咱们先去他家看看,许奶奶一个人在家怪孤单的。” 几人边走边说着话,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大家看到马户都热情地打招呼。 “二狗子回来啦!” “哟,这不是二狗子?结婚了没呢?大娘给你介绍一个呀?发财了可别忘了咱们村啊!” 马户也笑呵呵地回应着,一路寒暄,很快就来到了许大爷家门前。马户上前轻轻敲了敲门,不大一会儿,从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呀?” “许奶奶,我是二狗呀,我昨天回来的,来看看你!”马户站在院子门口向里面喊着。 “哎呦,是二狗子呀,等着我给你开门!”一位老奶奶站在主房门口,看到站在院子门口的马户,脸上立刻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说了一句。 陈阳站在院门口,目光扫过院子,这院子跟马户爷爷家差不多大小,房屋也是那种老式的泥瓦房,墙面刷着有些斑驳的白灰,并不是新建的红砖房。 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院子地面,不是泥土地,而是一块块青石板铺成的,想必是许大爷还在的时候铺就的。院子打扫的十分干净,没有一点垃圾杂物,看得出主人家很勤快。就在陈阳打量院子的时候,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位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奶奶出现在眼前,老奶奶看到站在门口的马户,立刻热情的招呼几人进院子。 许大娘将三人迎进堂屋,招呼他们坐下,又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她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托盘上放着三个粗瓷大碗,碗里盛着清凉的井水。 “来来来,喝口水。”许大娘把水放到三人面前,笑呵呵地看着马户,“二狗子,昨天我就听我家小子说了,说你小子发财了,开着小汽车回来的,啧啧,真是出息了!” 马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憨厚地笑着:“没有许奶奶,我是坐我老板车回来的,我老板要来咱们这里投资,这不,我带他来考察考察。” 许奶奶这才注意到站在马户身后的陈阳,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转头问马户:“这是你的领导呀?哎呦,真年轻!看着比我家那小子还年轻几岁呢!” 陈阳连忙起身,礼貌地问候道:“许奶奶您好,我是陈阳,是二狗的……朋友,这次来是想看看咱们村的环境,看看能不能做点投资,带动一下家乡的发展。” “哎呦,真是个好领导啊!”许奶奶激动地拍拍马户的肩膀,“二狗子,你可得好好跟着陈老板干啊!这么年轻就想着回报家乡,将来肯定有出息!” 陈阳被许奶奶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连忙从振丰手里接过从村头小卖部买的吃喝用品,递给许奶奶:“许奶奶,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应该买点什么,这些都是日常用的上的,您收着,算是我一片心意。” 许奶奶推辞道:“不行,不行!你们在城里挣钱也不容易,到家来看我就很高兴了,不能要你们东西,快拿回去。” 陈阳坚持道:“许奶奶,您就收下吧,这只是一点心意,您要是不收,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那也不行,心意奶奶领了,东西不能收,快拿回去!” 你一言我一语地推让了好一会儿,许奶奶坚决不要,马户也怕陈阳为难,坚持要留下。最后马户灵机一动,趁着许奶奶不注意,一把将东西拎起来,快步走到仓房门口,把东西都放了进去。许奶奶见状还要起身去拿,马户眼疾手快地按住了许奶奶,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下回你们不能这样了。”许奶奶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拍打着马户的手背,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仿佛是在责备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们在城里难,赚钱也不容易,下次可不能这样破费了。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我可真要生气了,到时候连门都不给你们开!” 许奶奶故意板起脸,语气却充满了关切和爱护。 马户看着许奶奶慈祥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笑着连连点头,像个孩子一样乖巧地答应着:“好好好,许奶奶,我们知道了,下次保证空手来,就来陪您说说话,行了吧?” 许奶奶被马户这副讨喜的模样逗乐了,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孩子,就会哄我开心。” 几分钟后,马户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了一个话题:“许奶奶,我听我爷爷说,当年他们建设林场水利的时候,好像从地里挖出来不少老物件,像是碗啊、盘子啊、瓶子什么的,还说我徐爷爷家还留着几个呢,这事儿您还有印象吗?” 许奶奶听到马户突然提起这件事,原本带着笑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下意识地看了看马户,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陈阳和振丰,压低了声音问道:“二狗子,你问这个干嘛?你爷爷怎么突然跟你说起这个了?” 马户见状,心中更加确定了几分,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嗨,这不是我老板嘛,他对这些老物件很感兴趣,说是古董,值不少钱呢!这不,这次来咱们云山林场投资,也是想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收到一些好东西。” 为了打消许奶奶的顾虑,马户继续说道:“许奶奶,您也知道,我老板是做正经生意的,不会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您就放心吧!” 许奶奶听完马户的解释,脸上的神情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她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当年确实挖出来不少,不过后来……”说到这里,许奶奶突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的神情。 “后来怎么了?”马户追问道。 许奶奶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几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后来,有个姓马的,他把那东西拿出去卖了,被人家警察追到咱们村里来了,说是犯了什么……” 说道这里,许奶奶皱着眉头,眯着眼睛努力了的想着,“说是犯了什么……投机倒把文物罪!”许奶奶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仿佛那段恐怖的记忆又重新浮现在了眼前。 “从那以后,村里人就再也不敢提那些东西了,生怕惹祸上身。”许奶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二狗子,你问这个干什么?那些东西,咱们可碰不得啊!” 马户连忙安慰道:“许奶奶,您别害怕,我们就是问问,不会乱来的。”他转头看向陈阳,陈阳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马户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许奶奶,我老板是正经生意人,他有官方的鉴定资质,如果那些东西真的是古董,我们可以帮您联系博物馆,到时候,您就是为国家文物保护做贡献了!” 许奶奶听到博物馆三个字,原本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一些,她看着陈阳,问道:“小伙子,你真是做古董生意的?” 陈阳微笑着点点头,“是的,许奶奶,我们公司是专门从事文物鉴定和收藏的,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帮您鉴定一下那些东西,保证不会让您为难。” 许奶奶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权衡利弊,最终,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长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你们是二狗子的朋友,那我就信你们一回,我去拿出来,你帮我们看看,正好也了却我家老头子一个心愿。” “谢谢许奶奶!”马户和陈阳异口同声地说道,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许奶奶颤巍巍地走到里屋,躬着身子在一个老旧的木箱子里翻找了一阵,然后抱出一个用蓝布包袱皮包裹着的物件。她小心翼翼地抱着它,仿佛抱着一个珍贵的婴儿,缓缓地走到桌子旁,轻轻地将它放在了桌面上。 接着,她用枯瘦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无比珍惜地打开了那层蓝布包袱皮,露出里面用报纸层层包裹着的东西。 “自从当年老马家那小子因为这事儿被抓走,你许大爷就留了个心眼儿,说这玩意儿肯定不一般,就一直宝贝似的藏着,谁也不让碰。” 许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剥开一层层泛黄的旧报纸,露出里面的物件,“二狗子是你信得过的人,你是他领导,肯定也是个好心肠的,你们帮着看看。” 许奶奶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层层叠叠的包袱皮,一件古色古香的瓷器便呈现在陈阳眼前。包袱皮打开的刹那,陈阳的瞳孔骤然收缩,一抹精光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这件瓷器,仔细地端详起来。 这是一件造型优美的提梁壶,壶口圆润光滑,仿佛少女的樱唇般小巧精致。壶颈并不高耸,却显得格外端庄稳重。自壶颈往下,壶身逐渐丰盈,如同健硕的肩膀一般,充满了力量感。壶身最宽处浑圆饱满,像极了十月怀胎的妇人,孕育着无限生机。壶底则稳稳地落在一圈圈足之上,给人以厚重踏实之感。明万历 五彩鸳莲纹提梁壶  壶肩一侧巧妙地连接着提梁和曲流,提梁如同一弯新月,优雅地悬挂在壶身上。与提梁相对的另一侧,则是造型别致的曲流,它如同天鹅优雅的脖颈般,流畅自然。壶口处覆盖着一把伞状的壶盖,盖顶巧妙地设计成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珠形纽,为整件瓷器增添了几分灵动之气。 提梁壶的表面并非素雅的单色釉,而是通体以青花五彩进行装饰,色彩艳丽而不失古朴。壶腹处描绘着一幅生机勃勃的莲池鸳鸯图,碧绿的荷叶舒展着身姿,粉嫩的荷花娇羞欲滴,一对鸳鸯在荷塘中嬉戏玩耍,画面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壶肩部位则环绕着一圈精致的云头纹,云纹飘逸流畅,仿佛天边的云彩般轻盈灵动。在靠近壶足的地方,装饰着一圈变形莲纹,莲花形态各异,却都栩栩如生。 壶盖的表面也描绘着精美的图案,五颜六色的花卉竞相开放,几只雀鸟在花丛中欢快地飞翔,还有几只美丽的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整个画面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就连壶柄和壶流上也装饰着精致的串枝朵花,花朵娇艳欲滴,枝叶缠绕,仿佛春天般生机勃勃。 这些釉上彩绘以红、黄、绿三种颜色为主,色彩搭配和谐,更增添了几分富贵之气。圈足内部则施以洁白的釉色,与外部的五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壶底的正中央,清晰可见青花楷书「大明万历年制」六字款,字体工整有力,仿佛在诉说着这件瓷器悠久的历史。款识外围环绕着两圈青花双线圈,更显得精致美观。 仔细端详着这件提梁壶,陈阳可以感受到它厚重的胎质,胎土虽然淘洗得并不精细,但由于采用了传统的脚踩泥拉胚成型工艺,胎体中留下了许多气孔,使得烧制过程中不易炸裂。露胎部分呈现出一种自然的干涩感,修胎略显粗糙,衔接处也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底部  提梁壶上的图案并不十分规整,线条虽然纤细,却以繁密为主,画工豪放洒脱,笔法写意自然,纹饰生动活泼,展现出明代万历年间独特的艺术风格。青花发色呈现出一种深邃的蓝色,其中微微泛着紫色,更显古朴典雅。釉色则是柔和的乳白色,釉层较厚,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玉的质感。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明代万历五彩瓷器,它很可能曾经是明代宫廷中的饮茶用具。提梁壶的构图饱满,纹饰线条粗犷有力,图案生动活泼,色彩艳丽华贵,是一件极具收藏价值的明万历五彩鸳莲纹提梁壶。 又是一件官窑,而且还是宫里用的物件!陈阳微微眯着眼睛,心里琢磨着:这云山林场下面到底有什么? 第1458章 你爷爷那件多少钱呀? 陈阳看着眼前的明万历五彩鸳莲纹提梁壶,这提梁壶静静地立在桌子上,仿佛在诉说着它所经历过的百年历史。这时候,许奶奶慈祥的目光转向陈阳,带着一丝期待和疑问,问道:“小伙子,怎么样?我这宝贝,能值几个钱啊?” 陈阳拿起提梁壶,轻轻地转动了几圈,仔细端详着。他微微皱起眉头,沉吟了片刻,说道:“这物件.....”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吊足了大家的胃口,“胎质嘛,质地倒是挺坚致密的,釉色釉面乳白莹润,彩色色调对比倒是挺强烈,这大红大绿,浓艳凝重,嗯,不错不错。”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提梁壶,发出清脆的响声。 许奶奶听着陈阳的评价,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张钞票在向她招手。她忍不住插嘴问道:“哎呦,小伙子,你再仔细看看,这花纹,这做工,这可是老物件了!” 陈阳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许奶奶的问题,而是接着说道:“常用釉下青花作局部图案和勾勒轮廓,彩色常溢漫出线而使纹饰显得模糊。”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器身较多采用开光图案和镂空工艺来突出主题。绘画技法嘛,不够老练,图案不够工整,人物比例失调,线条细而繁密,胎土……” 陈阳每说一句话,许奶奶的心就跟着提起来一点,等到陈阳说到最后,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和疑惑。她颤抖着声音问道:“小伙子,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这宝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振丰在旁边听着陈阳的评价,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他跟在宋青云身边这么长时间,又跟了陈阳一年多,对古董评价这套词,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一般来说,陈阳要是说这好、那好等等,那就说明这件东西是真的;反过来,如果陈阳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一定是赝品了。想到这里,振丰忍不住偷偷地叹了口气,看来许奶奶这次是要失望了。 陈阳说完了之后,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傻傻地看着自己,不由微微一笑,将物件轻轻地放回到桌面上说道:“这些,都是明万历官窑的特点,所以……”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大家的反应。 “所以,这是一件正儿八经的万历官窑!” 振丰感觉自己的脑子仿佛被雷劈了一下,嗡嗡作响,这怎么可能呢?他狐疑地看了看陈阳,又看了看那个在他眼里平平无奇的提梁壶,难道是自己眼拙了?他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摸,却被陈阳笑着拦住了。 “奶奶,您这可是一件不错的物件啊!”陈阳小心翼翼地将提梁壶放回桌面,那神情,仿佛手里捧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宝,“这要是拿出去拍卖,十万块只是起步价,说不定还能更高呢!” 许奶奶原本还沉浸在自家宝贝被专家认可的喜悦中,可一听到拍卖、十万块这些字眼,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慌慌张张地摆手说道:“不能卖,不能卖!这东西我可不敢卖,万一被抓走了怎么办?” 她的话音刚落,屋子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大家都觉得这位老奶奶实在太可爱了。陈阳也忍不住笑了,他耐心地向许奶奶解释道:“奶奶,现在国家已经放开了文物交易市场,像您这件宝贝,是可以合法买卖的。” “真的?”许奶奶半信半疑地看着陈阳,“那你们这些拍卖行是干什么的?” “奶奶,您想想,如果国家不允许买卖文物,那怎么会有拍卖行呢?”陈阳指了指自己,“我就在京城开了一家拍卖行,专门帮助一些收藏家出手宝贝。” “真的啊?”许奶奶的眼睛瞪得老大,仿佛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拍卖行这种东西,“那我的这个壶,真的能卖十万块?” “当然是真的!”陈阳肯定地点了点头,“您这可是明朝万历年间的官窑精品,十万块只是保守估计,说不定还能拍出更高的价格呢!” “我的乖乖……”许奶奶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真的假的?”许奶奶听完之后,微微有些吃惊,“现在国家不管了?” 陈阳轻轻咳嗽了一下,“也不是不管了,分什么物件,有很多国宝级的东西,还是不可以随便买卖的,但您这件不在那个范畴,是可以自由拍卖的。” 许奶奶缓缓地点了点头,浑浊的双眼映着桌上那只精美的提梁壶,仿佛看到了十万块钱在向她招手。十万块啊,这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巨款!有了这笔钱,压在心头多年的烦心事都能解决了。 儿子二憨老实巴交,儿媳妇秀芬勤快能干,可日子却一直过得紧巴巴的,就因为家里没钱供孙子在城里读书。孙子从小就聪明伶俐,学习成绩也好,总是念叨着想到城里去,将来做个有用的人。要是有了这笔钱,就能在城里给二憨一家三口买套房子,让他们结束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过上城里人的生活。 到时候,二憨和秀芬在城里找个工作,每个月拿着固定工资,孙子也能在城里接受更好的教育,一家人不用再为生活发愁,那该多好啊! 许奶奶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提梁壶冰凉的釉面,思绪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那时,这把壶是老头子从塌方的地方捡回来来的,如今,这把壶竟然可能价值十万,这让她既惊讶又兴奋。 十万块,对于他们这个贫困的家庭来说,无异于一笔巨款。许奶奶内心激动着,当初自己家老头子捡回来可不止一件,要不都让这小伙子看看? 最终,她咬了咬牙,仿佛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猛地站起身,坚定地对陈阳说:“小伙子,你在这儿等等,我再去拿个物件给你瞧瞧,看看值不值钱!”说完,她转身走进里屋,脚步有些急促,像是生怕陈阳反悔似的。 陈阳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看着许奶奶的背影,又看了看马户和振丰,两人也是面面相觑。 “看来许奶奶家里还有宝贝啊!”马户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是啊,说不定还有什么惊喜等着我们呢!”振丰也附和道。 陈阳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暗暗期待着。不一会儿,许奶奶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物件,用一块红色绸缎包裹得严严实实。她走到桌前,轻轻地将物件放在桌上,然后一层一层地揭开绸缎,仿佛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宝。 “小伙子,你给看看,这个怎么样?”许奶奶指着桌上的物件,满脸期待地问道。 陈阳定睛一看,只见那是一只小巧玲珑的杯子,通体呈青绿色,釉色温润,杯壁上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许奶奶,您这可不是杯子。”马户一眼就认出了这件物件,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碗!这玩意叫仰钟式碗!” 没错,许奶奶拿出的也是一只仰钟式碗,这件瓷碗跟马户爷爷那只完全不同,这是一件通体绘满青花的仰钟式碗。它形似一口倒扣的钟,线条流畅,弧度优美。碗口微微外撇,碗壁自上而下逐渐收敛,底部圈足稳固地支撑着整个碗身。故宫藏 明嘉靖 青花「三羊开泰」图仰钟式碗  它的釉色白中泛青,如同初春新发的柳叶,清新怡人。青花发色浓重艳丽,仿佛是用上好的青金石研磨而成,透着一股深邃而神秘的气息。碗心处,一只威风凛凛的麒麟傲然挺立,周围点缀着苍劲的松树、嶙峋的怪石,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将麒麟衬托得更加高贵非凡。 碗内近口沿处,一圈精致的锦纹环绕,为素雅的碗内增添了几分华丽。外壁上,三只神态各异的山羊悠闲自得。一只羊正对着前方,昂首阔步,似乎在引领着羊群;一只羊侧身漫步,姿态优雅,流露出闲适的心情;还有一只羊则回头张望,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三羊之间,点缀着挺拔的松树、青翠的竹子、傲然绽放的梅花,以及随风摇曳的杨柳和芭蕉,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田园景象。 外底署青花「大明嘉靖年制」六字双行款,字体工整,笔力遒劲,外围双圈,更显皇家气派。 “这是碗?”许奶奶听马户说完,同样发出了疑问,不过这次陈阳倒是省事了,马户在旁边就跟许奶奶讲了起来。 陈阳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仰钟式碗,思绪逐渐飘远。这件嘉靖青花「三羊开泰」图仰钟式碗,做工精美,纹饰生动,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可是,根据他所了解到的情况,这种仰钟式碗,一般都是成对烧制,很少有单独烧造一只的。历史的洪流将它们冲散,最终流落到不同的地方。上海博物馆藏 明嘉靖 青花「三羊开泰」图仰钟式碗  他脑海中浮现出各大博物馆的展柜,故宫博物馆、沪上博物馆、甚至远在湾湾的博物馆,都收藏着类似的仰钟式碗,但无一例外,都是孤零零的一只。 昨天在马户爷爷家,他也见到了一只,而今天,在许奶奶这里,竟然又发现了一只。这些碗,每一只的花式都各不相同,仿佛在诉说着不同的故事。想要把它们凑成一对,难,太难了。 这其中的原因,陈阳心里也明白,无论是年代、花式、工艺,这些碗都存在着差异,想要找到完全相同的另一半,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也正是这种独一无二,更让他感到有趣。 陈阳手里摩挲着那只仰钟式碗,思绪仿佛也随着碗底的釉色沉淀下来。这时,马户兴冲冲地结束了跟许奶奶的讲解,一拍大腿,笑嘻嘻地插话道:“我爷爷也有一只这样的碗!” 许奶奶愣了一下,看向马户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哦?你爷爷也有?那可真是巧了!” 马户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脯,仿佛在展示自家珍宝一样:“可不是嘛!不过跟我奶奶这只不太一样,我爷爷那只是黄色的,上面光溜溜的,啥图案都没有!” 许奶奶来了兴致,追问道:“黄色的?那是什么样子的?也是这么大一个碗吗?”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仰钟式碗的大小。 马户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着:“嗯……比这个稍微小一点,颜色嘛,就像……”他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合适的颜色参照物,最后指着陈阳的背包说,“就像我老板背包那个颜色,土黄土黄的!” 许奶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哦?那你爷爷那只也不咋好看呀?怎么图案没有,还焦黄的!你爷爷那只碗值多少钱啊?” 马户刚想脱口而出一百万,却被陈阳眼疾手快地用腿轻轻碰了一下。他立马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赶紧改口道:“啊……那个……也不算太贵,我们老板说也就值个……” 他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神飘忽不定,一会儿看看陈阳,一会儿又看看许奶奶,像极了考试作弊被抓包的学生。陈阳看不下去了,连忙接过话茬:“许奶奶,您别听他瞎说,他爷爷那只碗也就值个一两万块钱,没多少。” 第1459章 这不是 唐三彩,是辽三彩! 陈阳心里暗暗叫苦,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马户这家伙,真是个猪队友!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呢?他斜了马户一眼,心中暗想:你是跟着我混的,我可以不糊弄你家人,但你说话前能不能过过脑子? 他叹了口气,硬着头皮接上话茬,心里却盘算着:你跟她说完了值一百万,她这只我还能用一两万的价格收吗?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马户听到陈阳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附和道:“对对对,我爷爷那只碗没图案,也不值钱,也就一两万块钱。” 许奶奶将信将疑地看了看陈阳,又看了看马户,最后轻轻点了点头:“哦……” 陈阳见状,赶紧转移话题,指着手中的仰钟式碗说道:“奶奶,您这件东西,跟那只提梁壶比起来,这个价格相对要便宜一些,大概也就几万块。” “啊!几万块?”许奶奶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这碗和提梁壶的价格差不多。 “奶奶,这物件本来都是应该成对出现的,因为史料记载,这种瓷器都是成对烧制的。”陈阳耐心地跟许奶奶解释着,“可现在存世的几乎都是单件,所以价格偏低,要是一对的话,那就值钱了。” “对对对,”许奶奶听到这里,连忙点头表示赞同,“这碗之前确实是一对,我儿子小的时候,不小心给打碎了一只,打碎那只跟这只长得一模一样。” 陈阳暗自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忍不住一阵狂跳。许奶奶儿子打碎的那只碗,此刻在他脑海中无限放大,仿佛下一秒就要拼凑完整。如果当初那只碗没有被打碎,那现在自己手里捧着的,就是一套价值连城的珍品了! 一对明嘉靖青花「三羊开泰」图仰钟式碗,那可是绝无仅有的存在!07年苏比拍卖行那对,最终成交价可是两千多万啊!想到这,陈阳就忍不住一阵肉疼,仿佛错过了几个亿,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那真是可惜了,这.......”陈阳一脸惋惜地摇摇头,长叹一口气,仿佛错失了百万大奖,“想当年,我跟着师傅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宝贝,其中就有一对跟您这碗一模一样的,当时那可是轰动一时啊!” 陈阳故意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您猜怎么着,那对碗最后被一位神秘收藏家以天价买走了,四五十万那都是少的,翻几番都不止!” “啊?真的假的?这么多钱?”许奶奶瞪大了眼睛,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要是那只碗没碎,岂不是......” “可不是嘛!”陈阳接过话茬,语气更加惋惜,“要是那只碗还在,您说您老人家还用过这种苦日子吗?子孙后代也都跟着享福了!” 许奶奶听完,心里五味杂陈,既后悔当初没有好好保管那对宝贝,又对陈阳的话半信半疑。她忍不住再次确认道:“小伙子,你说的都是真的?那碗真那么值钱?” 陈阳拍着胸脯保证道:“奶奶,我骗谁也不能骗您啊!我师傅常说,这古董行当,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分,您说您这要是......” 陈阳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院子门口传来一阵响动,他转头一看,只见一对中年夫妻走了进来。 男人身材高大,足有一米九,但有些瘦削,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光泽,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结果。他手里拎着一把锄头,肩上还扛着一捆柴火,步履稳健,一看就是个勤劳朴实的庄稼汉。 女人紧随其后,个子不高,身材微胖,穿着朴素的粗布衣服,头上包着一块花头巾,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隐约可见里面装着新鲜的蔬菜。她一边走,一边和男人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娘,饭做好了吗?”男人走进院子,冲着屋里喊了一声,浑厚的嗓音在院子里回荡。 “哎呦,我这一忙,给忘记了!”许奶奶笑着回应道,目光却一直落在男人身后的女人身上,“秀芬啊,你过来帮我做饭。” 男人这才注意到院子里坐着几个陌生人,他放下手中的农具,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目光最后落在了马户身上,顿时一愣:“二狗子?你小子咋来了呢?” “槐叔,婶子,好!”马户连忙站起身,笑着打招呼,“我这不是昨天回家了么,回来前,我爸嘱咐我,让我过来看看奶奶。” 女人也放下了手中的篮子,走上前来,热情地招呼道:“二狗啊,好久不见了,都长这么高了!听说你在外面发财了,是不是真的?” 通过几人的聊天,陈阳听明白了,许槐和秀芬的到来让原本有些低落的氛围重新活跃起来,他们夫妻二人一边和许奶奶嘘寒问暖,一边询问马户的近况。 马户也十分健谈,将自己在外面的经历和陈阳的「投资计划」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遍。陈阳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也会插上一两句话,他注意到,每当自己说话的时候,许槐和秀芬都会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似乎想要看穿他的真实目的。 陈阳心中暗笑,他知道,对于这些常年生活在大山里的人来说,对外面的世界总是抱着一丝警惕和怀疑,还好自己承包林场,不需要通过他们。 “承包林场?”许槐一听「承包林场」这几个字,原本就因为长时间农活而显得粗糙的脸上,眉头皱得更深了,像是沟壑一般,可以夹住苍蝇。他将手里还拿着的旱烟袋往旁边木椅上一磕,发出咚咚的响声,才说道:“大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这当老板的,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尽想些不靠谱的事儿?咱们这林场,前些年被那些人砍伐得厉害,现在山上都没剩几棵树了,承包了能干啥?” 许槐媳妇秀芬一听自家男人说话这么直,生怕得罪了马户带来的贵客,连忙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低声埋怨道:“你少说两句吧!人家陈老板是大城市来的,见识肯定比你广,人家既然愿意来,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你说是不是啊,陈老板?”说着,秀芬还转头对陈阳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陈阳倒是不以为意,他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槐叔说得对,我这次来确实是先考察一下,如果合适的话才会考虑投资。毕竟,投资不是小事,得谨慎一些。” 许槐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秀芬一个眼神制止了。她招呼着陈阳和马户坐下,又张罗着给两人倒水,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你们城里人是不是都喜欢喝茶啊?我们这儿只有白开水,你们将就着喝点。” 陈阳连忙表示不用客气,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状似随意地问道:“我听马户说,槐叔您年轻的时候,可是咱们村里有名的‘砍树大王’,是不是真的啊?” 许槐一听这话,原本还有些拘谨的神情顿时放松了不少,他哈哈一笑,“那都是啥前事情了!那时候年轻力壮,又没什么其他的本事,可不就靠着上山砍树挣点钱嘛!” “那您对咱们这边的山林情况肯定很了解了?”陈阳顺势问道。 “那当然!”许槐拍着胸脯说道,“这山上的每一条路,每一棵树,我都了如指掌!” “那敢情好了,过几天我想上咱们林场实地考察一下,到时候麻烦您给带个路?”陈阳继续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没问题,到时候你让二狗子提前告诉我一声就行!”许槐拍着胸口说道。 这时,许槐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那对青花碗上,好奇地问道:“娘,您怎么把这东西拿出来了?我记得您以前宝贝着呢,都不让我们碰。” 许奶奶笑着解释道:“是陈老板想看看,他说这东西是宝贝,值不少钱呢!” “真的?”许槐两口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两样物件。 陈阳点点头,肯定地说道:“这两件东西的确是明代年间的官窑瓷器,保存得还算完好,如果出手的话,应该能值不少钱。” “那能值多少钱?”秀芬迫不及待地问道,眼里闪烁着金钱的光芒。 陈阳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保守的估价:“如果走正规拍卖渠道的话,这件提梁壶怎么说也得十万,这件仰钟碗,最少也得五万块!” “这......”秀芬吃惊的看着桌面上的两件瓷器,“这两样东西就值十五万?”许槐两口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陈老板,您……您没开玩笑吧?”许槐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显然是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 陈阳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我从不跟钱开玩笑。如果你们想出手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付钱,就算我亏了,你们也有十五万揣进了腰包!” 许槐和秀芬两口子心里像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父亲留下的破旧物件竟然价值连城!想到这里,两口子不由得互相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难道,难道他们家真的要发财了吗?激动、兴奋、难以置信,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两人有些恍惚。许槐使劲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确定这不是在做梦,秀芬则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忍不住叫出声来。 这时,已经到了中午饭点,热情好客的一家人坚持要留陈阳和马户吃饭。秀芬和许奶奶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许槐则陪着马户聊天,陈阳闲来无事,便起身在院子里四处走动。他漫不经心地四处打量着,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仓房门口。 秀芬刚从仓房取东西出来,顺手将一个笸箩放在了外面,笸箩里一件花花绿绿的物件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陈阳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带着几分好奇,走到笸箩前蹲下,伸手将那件东西拿了起来,仔细地端详着。  这件扁壶,形制精巧,胎体扁圆,如同满月被轻轻压扁,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韵律感。壶口圆润光滑,边缘打磨精细,仿佛少女的嘴唇,引人一亲芳泽。 壶柄弯曲优雅,如同一支横斜的玉簪,增添了几分灵动之气。壶嘴短小精悍,呈管状,与壶身浑然一体,展现出简洁流畅的线条美。壶底圈足稳固,支撑着整个壶身,更显稳重大方。 仔细观察,可见壶的胎质呈现出灰白之色,隐隐闪现着淡淡的红色,仿佛是岁月的痕迹,为其增添了几分沧桑之美。壶身表面挂着一层细腻的白粉,如同薄纱般轻盈,更衬托出釉色的温润。 壶身通体施以黄、绿、白三色釉,色彩搭配和谐,交相辉映,宛如一幅精美的山水画卷。壶底的水波纹釉色,层层叠叠,波光粼粼,仿佛湖水在阳光下泛起的粼粼波光,令人心旷神怡。水波纹地上,点缀着如意流云带,飘逸灵动,为壶身增添了几分仙气。 壶柄外侧装饰着绶带纹,线条流畅自然,更显精致华贵。壶嘴的基部,则塑造成牛首张口状,栩栩如生,为这件精美的扁壶增添了几分趣味。 壶身两面,皆印有相同的凸起花纹,工艺精湛,触感细腻。花纹中心,是一朵盛开的莲花,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仿佛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莲花之中,则巧妙地嵌入了太极图式花纹,黑白分明,阴阳相济,寓意深远。整体构图,巧妙地将自然元素与道家思想融为一体,勾勒出始于天然,载于天道的审美意境,令人叹为观止。 “哎呦,大兄弟,”秀芬瞧见陈阳正兴致勃勃地摆弄着那个从笸箩里翻出来的玩意儿,脸上堆满了尴尬的笑容,边说边伸手要拿回来,“快给我吧,别脏了你的手!这东西啊,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是我儿子小时候……” 秀芬说到这里,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故意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有趣的事情,“我家那小子,小时候啊,一到半夜就不愿意起来出去尿尿,没办法,我就给他找了这么个东西……”秀芬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指了指陈阳手中的扁壶,“就让他尿在这里面,省得大半夜的折腾。” “我早就说让我家那口子扔喽,”秀芬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我家那口子,就是舍不得扔,你说说,这破玩意儿有什么好的……”秀芬说着,又要伸手去拿陈阳手里的扁壶。 “别动!”陈阳猛地站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扁壶,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和激动,“这物件......看起来有些意思。” “啊?”秀芬看着陈阳夸张的表情,顿时愣住了,疑惑地问道,“大兄弟,你…你看错了吧?我跟你说啊,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宝贝,就是个破尿壶……” 秀芬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解释道,“这可不是我公公留下的老物件啊,这是十几年前,我儿子还小的时候,他们几个小孩去河里捞鱼,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秀芬一边比划着,一边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听到陈阳和秀芬的对话,马户等人也好奇地围了过来,纷纷伸长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这…这东西……”振丰蹲在陈阳身边,仔细地打量着陈阳手中的扁壶,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陈老板,这物件…怎么看着像是唐三彩啊?” “不,这可不是唐三彩,”陈阳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手中的扁壶,“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辽三彩!” 辽…辽三彩?振丰努力消化着陈阳抛出的新概念,不自觉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在他的认知里,只听说过赫赫有名的唐三彩,这冷不丁冒出来个辽三彩,让他一时难以消化。联想之下,振丰不禁暗自思忖:难道除了唐三彩、辽三彩之外,还有元三彩、金三彩不成?这五彩斑斓的名称,在他脑海中盘旋着,勾起他强烈的好奇心,也让他对陈阳的渊博知识又多了几分敬佩。 唐三彩,几乎是家喻户晓的名字,绚丽的色彩,流畅的线条,是盛唐气象的缩影。然而,提起辽三彩,知道的人却寥寥无几。这件静静躺在陈阳手中的三彩太极图执壶,正是辽三彩中的巅峰之作,它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时光掩埋的历史,一段关于辽代美学的故事。 唐三彩和辽三彩,虽然都属于低温瓷式釉陶,都拥有着令人惊叹的艺术魅力,但它们之间却存在着微妙而显着的差异,如同两个时代的气质,既有传承,又各有千秋。 首先,用途上便能窥见一斑。唐三彩,更多地出现在庄严肃穆的祭祀场合,或是作为陪葬的明器,寄托着人们对生死的思考,对来世的期盼。而辽三彩,则更多地融入到日常生活的点滴之中,碗、盘、杯、壶,这些寻常器物,因为有了辽三彩的装饰,而变得生动起来,仿佛在诉说着契丹民族豪迈奔放的性格。那些造型独特的鸡冠壶,那些花纹精美的海棠花式长盘,无一不是辽三彩的代表之作,展现着契丹民族独特的审美情趣。 其次,色彩的运用也体现了两种文化的差异。唐三彩,正如它的名字一样,色彩丰富多彩,黄、绿、蓝、白,交相辉映,仿佛打翻了大自然的调色盘,充满了活力和动感。而辽三彩,则显得内敛了许多,黄、白、绿,三种颜色构成了辽三彩的主色调,虽然少了些许绚丽,却多了一份沉稳和大气,与契丹民族粗犷豪放的性格相得益彰。 最后,釉面的质感也体现了不同的艺术风格。唐三彩的釉面,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斑驳的色彩,更增添了几分华丽之感,仿佛是盛唐时期歌舞升平的写照。而辽三彩的釉面,则显得更加质朴,缺少了那种交融的流动感,少了几分华丽,却多了一份沉静,如同辽阔的草原,沉静而充满力量。 辽三彩,仅仅是辽瓷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辽瓷,指的是辽代境内出土的瓷器,它既包括了契丹民族自身烧制的陶瓷器,也包含了受中原文化影响而生产的瓷器,例如定窑、磁州窑等。一般而言,辽瓷多指其狭义概念。 当然,这些对于陈阳来说都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自己手里这件扁壶,正是后世辽博收藏的一件精品辽代瓷器,三彩釉印花太极图执壶,简称三彩太极图执壶,全国仅此一件!辽宁博物馆藏 辽三彩釉印花太极图执壶 第1460章 简瓶 许奶奶家的午饭,简单而温馨,农家小院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伴随着阵阵清风,让人心旷神怡。陈阳和振丰、马户三人围坐在炕桌旁,与许奶奶一家边吃边聊,气氛融洽而欢快。 酒足饭饱之后,便到了谈价钱的环节。许奶奶将三件宝贝一一摆放在炕桌上,陈阳仔细端详着,时而点头,时而沉吟,像是在估算着什么。许槐坐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阳,手心里满是汗水,生怕陈阳不满意,这笔买卖就黄了。 “许奶奶,槐叔,您看这样如何?”陈阳放下手中的物件,微笑着看向许槐,“这三件东西,我一起打包收了,您看十五万的价格合适吗?” 许槐一听,顿时愣住了,他原本以为这三件东西最多能卖个万八的,没想到陈阳一开口就是十五万,这可比他预期的价格高出不少。 “十五万!”秀芬听到这个数字,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她一把拉住许槐的胳膊,激动地说道,“妈,当家的,你们快答应啊!这可是十五万啊!” 许槐也回过神来,他激动得嘴唇都有些颤抖,连声说道:“合适,合适,太合适了!” 许奶奶也从愣神中缓了过来,“反正他们觉得合适,我就没问题。这物件放在我们手里,成天也是提心吊胆的,现在能换这么多钱,我看行!” “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陈阳说着,示意了一下振丰。振丰把双肩包摘下来,从包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炕桌上,花花绿绿的钞票,晃得许家一家人眼睛都直了。 至于那件辽三彩,陈阳心里清楚,这东西本身的经济价值并不高,别说现在了,就算在后世,辽金时期的物件,也没有太高的价格,而且像这种东西,在后世是根本不可以上拍的。 不过,陈阳之所以愿意花这个钱,是因为他看中了这件辽三彩背后的故事,他相信,能在这里地方发现一件这种东西,云山林场背后一定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槐叔,咱们就说好了,后天早上,你带我们去趟林场,我去看看实地情况怎么样!”当振丰将十五万现金放在炕上的时候,许家一家人眼睛都直了。 “好,好,好,没.....没问题。”许槐眼睛直勾勾看着炕上的钱,不住的点着头说着。 “那这样,我们先走,今天谢谢你们了。”陈阳给振丰和马户打了个眼色,示意两人可以离开了,毕竟后面还有两家要去呢! “那啥......”陈阳开口说完之后,秀芬坐在炕上,直接站了起来,“晚上吃完饭再走呗! 晚上?陈阳听完微微一愣,马户在旁边嘿嘿一笑,“婶子,你这是咋了?现在还不到一点呢,你让我们吃完晚饭再走?再说了,咱们不刚吃完饭么?婶子,你糊涂了!” “啊,啊!”听马户说完,秀芬一拍大腿,“哎呦,可不是么?你们看,我都糊涂了,那晚上过来吃,我给你们准备好饭菜!让你叔陪同你们好好喝几杯。” 陈阳在旁边听完抿嘴微微一笑,这就是没见过这么多钱,瞬间傻眼了。 “婶子,你不用这么客气!”陈阳笑着跟秀芬说道,“我本职就是收货,承包林场其实算是我的副业,我们先走了。” 许槐夫妇满脸堆笑地将陈阳一行人送出院子,热情地挥手告别。告别了许槐夫妇,陈阳在马户的带领下,沿着乡间小路,准备前往下一家。阳光洒在蜿蜒的土路上,路旁的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走了大约一刻钟,他们来到了一户农家小院门前。木质的院门半掩着,透过门缝,陈阳看到院子里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头,正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手里拿着一个玉米棒子,熟练地搓着苞米,金黄的玉米粒在他指尖跳动。马户见状,笑呵呵地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罗爷爷,您老身体还好呀?”马户远远地就扯着嗓子喊,一边热情地挥着手,一边示意陈阳和振丰跟着他走进院子。 老人起先并未注意到来人,低着头专注地搓着手中的苞米,仿佛整个世界都浓缩在了这一小方天地里。 直到马户的声音越来越近,他才缓缓抬起头,眯起眼睛,辨认着来人。 “哎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二狗子么?”老人咧嘴一笑,脸上的皱纹像绽开的菊花,“你小子现在出息了,都敢大摇大摆地进我院子了?想当年,你偷我家鸡蛋的时候,跑得比兔子还快!” “怎么的,我听说,昨天你小子开小汽车回来的,现在都开上小汽车了。” 马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罗爷爷,您就别笑话我了,这车是我老板的。”他指了指身后的陈阳。“罗爷爷,这就是我老板,我呀,现在就是给他打工的。” 罗爷爷这才注意到陈阳和振丰,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这二位是?” “罗爷爷,这是我老板,陈阳,这位是振丰,他们都是城里来的。”马户连忙介绍道。 “哦,城里来的,”罗爷爷点点头,目光又落回到马户身上,“看来你小子发财了是真的啊!” 马户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罗爷爷,您就别取笑我了。”他说着,将手里提着的两瓶好酒放在了院子里的小木桌上。 “呦呵,还带了礼物?看来真是发财了!”罗爷爷放下手中的苞米,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拿起一瓶酒仔细端详,“这酒不错呀,五粮液?” 马户嘿嘿一笑,“罗爷爷好眼力,这可是正宗的五粮液!我爷爷特意让我给你带来一瓶!” “行了,少给我灌迷魂汤。”罗爷爷笑骂道,“说吧,这次来有什么事?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小子肯定有事求我。” 马户也不藏着掖着,便将之前在许奶奶家说辞,又添油加醋地跟罗爷爷说了一遍。最后,他神秘兮兮地说道:“罗爷爷,我老板是这方面的专家,听我爷爷说,当年你们挖水渠的时候,捡到不少宝贝,所以……” 马户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观察着罗爷爷的反应。 “老物件?”罗爷爷皱了皱眉,“你是说当年我和你爷爷,那些……” “对对对,就是那些。”马户连忙点头。 罗爷爷审视着陈阳,这年轻人看着年纪不大,气度却不凡。他沉吟片刻,心中暗自思量:这些东西放在家里这么多年,始终是个隐患,不如趁此机会处理掉,也省得提心吊胆。 罗爷爷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陈阳和振丰,最终落回到马户身上,“那些东西,我早就想处理掉了,放在家里,我心里也不踏实。” “罗爷爷,您要是愿意出手,我老板肯定给您一个公道的价格。”马户连忙说道。 “价格不价格的无所谓,”罗爷爷摆摆手,“主要是想找个靠谱的人,把这些东西处理掉,省得夜长梦多。” “罗爷爷,您放心,我老板绝对靠谱!”马户拍着胸脯保证道。 陈阳也笑着说道:“罗爷爷,您要是信得过我们,就让我们看看吧,如果您不想卖,我们也不会强迫您。” 罗爷爷点点头,“行吧,你们等着,我去拿。”说完,罗爷爷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儿,他抱着两个包袱皮走了出来。 “都在这里了,”罗爷爷将包袱皮放到桌子上,“你们自己看看吧。” 陈阳小心翼翼地打开第一个包袱皮,里面是一个简单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件…… 陈阳的目光落在了木盒中静静躺着的一件瓷器上。这件瓷器造型简洁,形似圆筒,却又在细节处透露出古朴典雅的韵味。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一件简瓶,心中暗道:这造型,莫非是明崇祯的? 简瓶,又称莆式瓶、截筒瓶、象腿瓶,最早可追溯到新石器时代的大攫文化。历经朝代更迭,简瓶始终以其简洁的造型和多样的装饰风格,在陶瓷史上占据着一席之地。 陈阳忍不住伸手将简瓶从木盒中取出,入手微凉,胎体细腻。他仔细端详着,只见此件筒瓶唇口束颈,线条流畅自然,直腹下敛,稳重大方,底足平实,更显古朴之风。整器呈直筒形,造型挺拔,仿佛一位身姿傲然的君子,又似一位饱经沧桑的历史老人,静静地诉说着岁月的变迁。口沿和胫部精细地暗刻着纹饰,更添几分精致和神秘。明崇祯 青花状元荣归筒瓶  这纹饰,这形制,是明崇祯年间的风格啊!陈阳心中暗自思忖。崇祯时期,社会动荡,民不聊生,而这种简洁大方的筒瓶造型,正寄托着人们对天下太平、国家统一的美好愿望。 陈阳的目光顺着瓶身缓缓移动,只见整器施以莹润的白釉,白釉之上,青花描绘的图案和暗刻的纹饰相得益彰。颈部自口沿处环绕着一周蕉叶纹,青花渲染,浓淡有致,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蕉叶的清香。蕉叶纹之下,是两组暗刻的双弦纹,线条简洁流畅,与蕉叶纹相互呼应,更显层次分明。 最引人注目的,是瓶腹处通景绘制的青花山水人物图。画面构图疏密有致,山峦起伏,江水滔滔,人物十余,或骑马而行,或驻足观景,神态各异,栩栩如生。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位骑着高头骏马的年轻公子,头戴状元帽,身披大红袍,意气风发,正朝着家乡的方向缓缓行进。他身后,一位随从手撑着伞盖,为其遮挡阳光,更衬托出这位公子的尊贵身份。 状元及第,衣锦还乡,这描绘的正是古时高中榜首荣归故里的场景啊!陈阳心中感叹,这幅青花山水人物图,不仅展现了高超的绘画技巧,更蕴含着人们对功名利禄的美好追求。 这件崇祯筒瓶,青花发色浓艳,笔意流畅,人物生动,古朴典雅,实乃时代之杰作,罕见之珍品,典型之样本,在明末的瓷器史上也占有独特的地位,是研究、赏玩、珍藏、传承的绝佳模板啊!陈阳心中暗暗赞叹,但转念一想,却又不禁感到一丝遗憾,可惜,可惜啊!这么好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它并没有市场价值。 第1461章 明 景泰蓝双耳香炉 “这瓶子......”陈阳看完之后,轻轻地将瓶子放回盒子里,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梦。 “啧啧,”他咂了咂嘴,眉毛一挑,看向罗爷爷,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罗爷爷,您这瓶子,还真有点意思。” 罗爷爷一听,胡子都翘了起来:“哦?有意思?怎么个意思法?小伙子,你倒是说说看!” 陈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罗爷爷,您这可不是一般的瓶子,这可是明崇祯年间的青花简瓶!如假包换!” 罗爷爷瞪大了眼睛,指着那简瓶:“崇祯年间?小伙子,你可别蒙我!我老头子虽然不懂古董,但这瓶子上面也没刻字啊,你咋就看出来了?” 陈阳哈哈一笑,摆了摆手:“罗爷爷,您瞧您说的,这要是刻了字,那还值钱吗?这古董的奥妙,就在于这没字的地方!”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准确来说,不是明代,是明末崇祯时期! 他拿起瓶子,指着瓶身上的纹饰,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您看这青花,浓烟深沉,吃透胎骨和釉面,甚至在釉面能看到突起的青花笔触。这修足,是沙底平足,这都是崇祯时期瓷器的典型特征。” “再看这画风,”陈阳指着瓶身上的山水人物图,“地上的形草纹v,山石边的鱼卵状叶片,半空中飘着浮云拱卫的山尖,山头上有成排的杉科塔形树,中茎留白的蕉叶纹,山石缝间的介字点叶片,皴染画法的山石,平行括号状的浮云以及蕉叶山石旁的椿叶点,这些都是明末时期绘画的典型元素。” “最绝的是,”陈阳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您看山石旁这三处泼墨式的苔点,这是五代画家董源的独门绝技,明晚期才在董其昌的提倡下重新流行起来。用在瓷器上,那可是晚明初清的时代特征,极其罕见!”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罗爷爷的表情,然后才缓缓说道:“只可惜啊,这瓶子虽然是真品,但市场价值不高。” 罗爷爷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回过神来:“市场价值不高?这是为啥?” 陈阳摊了摊手:“物以稀为贵嘛。明末泰昌、天启、崇祯三朝,官窑停烧,却给民窑带来了发展机遇。当时的民窑瓷器工艺水平,已经不输嘉万制品,甚至有的超过了嘉万官窑产品。” “所以这崇祯年间的青花瓷器,存世量相对较多,所以价格上不去。”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只是市场价,它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那可是无价的!” 罗爷爷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回过神来,不禁感叹道:“小伙子,你真是厉害啊! 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一件瓷器说得这么头头是道!” 陈阳谦虚地笑了笑:“罗爷爷过奖了,我也只是略懂,略懂。” 陈阳一边解释,心里却越来越觉得奇怪。这偏僻的小山村,怎么尽是些明代的东西?而且眼前的崇祯青花,虽然精美,但毕竟是民窑。崇祯年间,官窑都停烧了,一件民窑瓷器,怎么会被人如此珍视?难道这村子里曾经有过什么大户人家?可就算是大户人家,也不至于把一件民窑瓷器藏得这么严实吧?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 “嘿,小伙子,这玩意儿啥时候的,老头子我可不管。”罗爷爷说着,眼角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当年啊,可是……”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却没继续说下去,只是神秘地眨了眨眼。 “总之,你能看明白就行!”罗爷爷爽朗地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仿佛都带着笑意。他放下手中的旱烟杆,慢条斯理地解开第二个包袱上的绳结,动作轻柔,仿佛对待珍宝一般。解开最后一层布的时候,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下,才掀开布,露出里面的一件景泰蓝双耳炉。 这件景泰蓝双耳炉,敞口圆润,如同春日暖阳;短颈秀气,仿佛少女脖颈般优美。炉身稳稳地立于三只乳足之上,造型别致的三足,如同三只小兽,守护着炉身的安稳。口沿两侧,一对冲天耳傲然挺立,彰显着皇家气派,却又带着一丝俏皮可爱。炉身整体造型规整,比例协调,却又小巧别致,透着一股精致之美。明 景泰蓝双耳香炉  炉身外壁,通体施以天蓝色珐琅釉为地,如同晴空万里,纯净深邃。在这片蓝色天幕之上,工匠以精湛的掐丝工艺,填绘出栩栩如生的图案:颈部环绕一周如意云纹,朵朵祥云排列有序,其间点缀着红、黄、白、蓝等各色珐琅,色彩斑斓,艳丽夺目,仿佛一道彩虹,为这件香炉增添了几分灵动和喜庆。 炉身腹部,则是一幅生机勃勃的葡萄纹图案。只见一枝枝葡萄藤蔓,茎叶自然下垂,仿佛秋风拂过,藤蔓轻轻摇曳。叶端,一串串葡萄果实沉甸甸地挂着,颗颗饱满圆润,仿佛清晨沾着露珠,晶莹剔透。工匠用透亮的紫色珐琅釉填绘葡萄,更显其诱人光泽。而那一片片掌形的葡萄叶,则以墨绿、浅绿、红色等不同层次的色彩,描绘出葡萄叶从青翠欲滴到成熟后的色彩变化,仿佛秋霜降临,层林尽染,美不胜收。 这件景泰蓝双耳炉,从器形上看,端庄大气,给人一种庄重而祥和的感觉。炉身呈圆筒状,腹部浑圆丰满,线条流畅自然,整体造型别致考究,体现出工匠的高超技艺。这种器形在古代宫廷中十分常见,既符合皇家审美,又具有很高的实用性,是宫廷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器物之一。底部落款景泰年制,字迹清晰,表明了其制作年代和皇家御用的身份。 “这炉子不错!”陈阳边说边把玩着景泰蓝香炉,目光在炉身上流转,仿佛要看透它背后的历史。 “罗爷爷,这是明景泰年间的官窑,工艺精湛,色彩艳丽,这宝蓝色的珐琅釉面,在光线下隐隐透出一种深邃的光泽,真漂亮!”他啧啧赞叹,手指轻轻摩挲着炉身上的葡萄纹饰,“你看这葡萄粒粒饱满,仿佛还带着清晨的露水,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匠之手。” 陈阳接着说道:“最难得的是,这件香炉保存得如此完好,几乎没有一点瑕疵,品相完美,这在明代的景泰蓝中可是不多见啊!绝对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他把香炉轻轻放回桌上,转头看向罗爷爷,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罗爷爷,您老可真是慧眼识珠啊!这物件要是放到拍卖会上,那价格……”陈阳故意顿了顿,伸出两根手指搓了搓搓。 罗爷爷坐在一旁,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听着陈阳的夸赞,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反而像是带着一丝忧虑,他吐出一口烟圈,缓缓说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这东西放我老头子这里也没啥用,你们要是真喜欢,就给两个钱拿走,省得占地方。” 陈阳和马户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这可是明景泰年间的官窑景泰蓝啊!价值不菲,罗爷爷竟然这么轻描淡写地就打算出手? 陈阳和马户交换了一个眼神。陈阳伸出右手,比划了一个五的手势,又悄悄比划了一个万字,示意马户出价五万。马户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罗爷爷,这两样东西,五千块,您看怎么样?”马户试探性地问道。 陈阳一听,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五千?你这小子,我明明比划的是五万.....对了,他tm看不懂袖里藏金!这可是捡漏的大好机会!他连忙用眼神示意马户加价,可马户却像没看见似的,一脸真诚地看着罗爷爷。 罗爷爷吧嗒了一口旱烟,沉吟片刻,“五千块呀?有点少吧……” 陈阳心里一紧,连忙准备开口。 “不过,”罗爷爷话锋一转,“算了,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就五千吧。以后村里要是再有什么事,你们可别再把我这老骨头折腾出来了。尤其是你,二狗子,”罗爷爷指着马户,笑着说道,“要是敢把我这把老骨头折腾出来,我就去找你爷爷算账!” 马户嘿嘿一笑,“放心吧,罗爷爷,以后肯定不麻烦您了。” “罗爷爷,不是五千,”陈阳笑呵呵看看罗爷爷,“这小子理解错了,我刚才是说五万块!” “多少钱?”罗爷爷听完瞬间吃惊的看着陈阳,“这两个东西,你说 五万?” 陈阳笑着点点头,“罗爷爷,您那件崇祯青花瓷瓶,市场价值确实不高。但这件炉子可是好物件,这是明景泰年间的官窑。” “您和马户都是乡亲,要是换了别人,五千块我真就把这两物件收了,但您和马户的关系,我不能这么干。”陈阳笑着跟罗爷爷说着,“我真要五千块钱收了,过后你们知道了价值,还不得把马户他们家骂死呀,这事我可不能干!” 陈阳说完,示意振丰将钱递给罗爷。振丰连忙从包里点出五万块钱,递给罗爷爷。罗爷爷接过钱,笑得合不拢嘴。 “你这小伙子行,我看好你,以后你一定能干大买卖!”罗爷爷看着手里的钱,笑着跟陈阳说道,“做生意,就得实诚,我看你行!马户这小子没跟错人!” 交易完成,几人起身准备离开。就在陈阳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到墙角处,一个酱色的物件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被遗忘的角落里的一抹暗影。 第1462章 振丰眼中老与旧的区别! 这物件长度约莫四十多厘米,高度则在十五厘米上下,通体裹着一层温润的酱色釉彩。仔细一看,上面雕刻着一个姿态撩人的女子,她侧卧于床榻之上,身姿舒展,体态丰腴,一派雍容华贵的唐代仕女风韵。女子面容清秀,眉目如画,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在梦中也享受着无边的富贵。她身着轻薄的睡衣长裙,虽然衣物遮掩,但玲珑的曲线依然毕现,更添几分妩媚。北宋中晚期 定窑酱釉仕女枕  通体酱釉,胎质白净,手感轻浮,装饰风格为印花、加刻、划、模印等多种工艺为一身,成型工艺极为复杂典型,设计同为唐、五代装饰。只见她緑髻高绾,侧卧于床榻之上,左手撑住头部,姿态慵懒闲适,右手自然放于榻侧,三寸金莲微露,更显几分娇俏。她整个侧身腰部为枕面,开脸端庄大方,五官交代的非常清晰,长圆面庞有玉环之态,柳叶弯眉如新月艳巧,凤眼轻撩恰似秋水微波,鼻直高凸有清秀之感,樱桃抹口显得十分妩媚,虽睡衣长裙裹体但线条分明,让人感到十分真切,耐人品味。人物开脸细节  北宋定窑?陈阳轻轻地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拿起这件酱色的物件,仔细地端详着。这物件入手轻浮,胎质细腻,釉面光滑,一股历史的沧桑感扑面而来。头发细节  他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脑海中迅速闪过关于定窑的种种知识:宋代定窑,生产规模宏大,产品种类繁多,碗、洗、碟、盏、壶、盒、炉、瓶、罐、枕,应有尽有。定窑瓷器胎质白净,胎体轻薄,釉质透明,制作工艺精湛,造型精巧,瓷质莹润,风格古朴高雅,享有定窑花瓷欧颜色天下白的美誉。 而除了闻名遐迩的白瓷之外,定窑烧制的紫釉、酱釉、黑釉、绿釉瓷器,更为名贵。明代曹昭所着的《格古要论》中曾提到:「有紫定色紫,有黑定色黑如漆,土具白,其价高于白定。」紫定和黑定的胎质与白定相同,都是白色胎。而所谓紫定的釉色,实际上与今天的芝麻酱色非常接近,也就是酱釉。 陈阳将这件酱色的物件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经验,他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一件北宋定窑的瓷枕。这件瓷枕保存完整,釉面上虽然有一些磕碰、划痕,但并不影响整体美观,反而更增添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陈阳站起身,走到罗爷爷身边,用手轻轻抚摸着瓷枕光滑的表面,转头对罗爷爷说道:“罗爷爷,您家这物件,看着挺有意思啊,是啥玩意儿啊?” 罗爷爷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陈阳面前的瓷枕,摇摇头,乐呵呵地说道:“这东西啊,说来也怪,我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见过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是啥。” “啊?您也不知道啊?”陈阳故作惊讶地问道,“那这东西哪来的啊?” “嗨!”罗爷爷说到这里,微微挥挥手,慢悠悠地说道,“这是我那大孙子,有一年夏天,去村头的河里游泳,也不知道怎么着,就从河底摸上来这么个玩意儿。” “从河里摸上来的?”陈阳故作惊讶地问道。 又是从河里摸出来的?这和上午在许奶奶家看到的辽三彩瓷枕如出一辙,都是从河里打捞上来的。这两件古物,一件是北宋定窑瓷枕,一件是辽代三彩瓷枕,风格迥异,年代不同,却都出现在同一条河里,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这条河究竟是什么河?它和当年塌方的地方又有什么关系? 陈阳的心中充满了疑问,思绪如同这蜿蜒的河流一般,盘旋交错。他隐约觉得,这两件古物之间,以及它们与这条河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这种联系像一层薄纱,遮蔽着真相,让他看不真切,却又挥之不去。他努力想要拨开迷雾,却发现自己越陷越深,如同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答案。这条河,当年塌方的地方,这两件古物,它们之间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这一切让陈阳百思不得其解,思绪纷乱如麻。 “谁说不是呢!”罗爷爷笑着说道,“当时我那大孙子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兴冲冲地就抱回来了,结果拿回来一看,就是这么个玩意儿,也不知道是啥,就一直放在这里了。” “那您这大孙子也真是,从河里摸上来这么个东西,也不问问清楚是啥,就一直放在这里了?”陈阳笑着说道。 “可不是嘛,”罗爷爷也笑着说道,“我那大孙子从小就毛毛躁躁的,做事没个章法,这东西在他手里放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那您就没问问别人,这东西到底是啥?”陈阳问道。 “问了,怎么没问,”罗爷爷说道,“反正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们,我都问了个遍,可谁都没见过这东西,更别说知道是啥了。” “那您这物件可真奇怪了,”陈阳故作惊讶地说道,“这东西看着也不像是现代的东西,可你说是古董吧,我还真没见过。” “谁知道是啥玩意!”罗爷爷摆摆手说道,“这些年就把它当块石头,用来掩门来的。不过我们这些粗人,哪里懂这些,反正这东西放在家里也没啥用,你要是有兴趣,就拿走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陈阳假意推辞道,“要不......罗爷,你说个价格,我拿回去研究研究?” “嗨,你这孩子,既然是二狗子的领导,那跟爷爷还客气啥?”罗爷爷笑着说道,“这东西放在我家也是落灰,你要是不嫌弃,就拿走吧,就当是爷爷送给你的礼物了。” 陈阳见罗爷爷如此大方,也不再推辞,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塞到罗爷爷手里,说道:“罗爷爷,这钱您拿着,就当是我买您这东西的钱了。” “你这孩子,怎么还跟我客气上了?”罗爷爷推辞道,“都说了,这东西都说了送你了,哪还能要你的钱啊。” 说着话,罗爷爷就把钱要塞回给陈阳,陈阳往外推着,刚才那两件东西,本来就少给了不少钱,这要是一传出去,自己给别人家都好几万,到了他老人家这里,就几千块,不得去找马户爷爷呀! 不过话说回来,罗爷爷手里这两件物件,目前市场价格还真就不高,尤其那件崇祯年间的简瓶,几乎卖不上什么价格,要是在等十几年之后,倒是值不少钱。 “罗爷爷,您就别跟我客气了,”陈阳笑着说道,“您要是不收下这钱,我可不敢拿这东西了。” “你这孩子,真是……”罗爷爷拗不过陈阳,只好收下了钱,笑着说道,“行吧,既然你非要给,那我就收下了。” 陈阳见罗爷爷收下了钱,这才放下心来,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罗爷爷,您就别跟我客气了。以后等我承包下来云山林场,说不定还要麻烦您老呢!” 几人回到马户爷爷家,把从罗爷爷家拿来的瓷枕,和上午从许奶奶家得来的辽三彩,都小心翼翼地摆放在炕上。陈阳蹲在炕边,仔细地打量着这几件东西,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皱了起来。 年代不同,材质各异,风格迥然,这三件东西就像是从不同的时空穿越而来,却又偏偏在这里相遇了。这让陈阳感到困惑不解,它们之间究竟会有什么联系呢? 思来想去,陈阳发现这些物件的来源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那条神秘的河。无论是当年挖水渠时坍塌的地方,还是罗爷爷家瓷枕的发现地,以及许奶奶家小兽的打捞之处,都与那条河息息相关。 难道这条河里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古董文物的出现,是否预示着什么?冥冥之中,陈阳感觉自己似乎被卷入了一场历史的迷局,而那条河,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陈老板,我有个事儿,一直没太琢磨明白,想问问你。”马户说着,挪了挪屁股,从炕沿儿上滑下来,盘腿坐在了陈阳对面,眼神里充满了求知欲。 陈阳放下手中的瓷瓶,揉了揉太阳穴,笑着说:“说吧,什么问题把你小子难住了?” 马户挠挠头,嘿嘿一笑:“就,你看咱们这回倒腾的这些老物件吧,你说它为啥就值钱呢?不就是因为年头久远,时间长了嘛!那要这么说,只要时间够长,是不是啥玩意儿都能算老物件,都能值钱啊?” 陈阳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振丰就忍不住插嘴了,他把手里把玩的串珠往桌上一拍,斜着眼看着马户,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我说马户,你这脑子啥时候能开开窍啊?老物件怎么就不值钱了?你小子懂什么叫历史沉淀,什么叫文化价值吗?” 马户不服气地反驳道:“振丰哥,你别光说大道理啊,你给我解释解释,啥叫历史沉淀,啥叫文化价值?我咋就看不出来我爷爷那祖传的夜壶有啥文化价值呢?” “你爷爷那夜壶……”振丰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说马户,你能不能别什么事儿都拿你爷爷那夜壶说事儿啊!你爷爷那夜壶要是真能算得上老物件,那咱这屋里的东西都得扔了!” 马户也不恼,他一本正经地问道:“振丰哥,你这话说的,我咋就听不明白呢?我爷爷那夜壶咋就不能算老物件了?那玩意儿少说也传了三四代人了,怎么着也得有个百八十年的历史了吧?咋就不算老物件了?” 振丰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道:“马户啊,老物件可不是你说的那样,随便拿个破烂玩意儿,只要时间够长就能算数的。老物件,它得有历史价值,得有文化内涵,你明白吗?就比如你说的你爷爷那夜壶,它除了能证明你家祖上有人尿过,还能证明啥?” 说着,振丰一指向马户,“你说的那叫旧物件,跟老物件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马户挠了挠头,“时间长了不就旧了嘛,这有啥稀奇的?” “错!”振丰一脸严肃,伸出手指头,开始了他独特的理论讲解,“老不等于旧!老,指的是时间长,比如我们骂人,老瘪犊子、老不死的、老梆子,骂的是啥?骂的是岁数大,跟新旧没关系!” 他顿了顿,又神秘兮兮地说道:“再比如,我们说破鞋、破车、烂b玩意儿,这说的是啥?说的是新旧程度!你懂吧?所以说,老不等于旧!” 陈阳听完,忍不住笑出了声,“振.....振丰哥,你这是歪理邪说,一套一套的。” 马户也跟着笑,笑完之后,他眼珠一转,又问道:“振丰哥,那老破鞋呢?它又老又破,咋解释?” “滚!”振丰笑骂着踢了马户一脚,“还老破鞋,你真能想词!” “哈哈哈哈!” 第1463章 你们去云山! 夜幕降临,院子里的架子下亮起一盏昏黄的灯,陈阳、振丰和马户三人围坐在一张小木桌旁。轻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呼! 振丰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陈老板,”振丰侧过脸,黝黑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忽明忽暗,“咱们明天得去取点钱了。” “怎么了?钱不够了?”陈阳拿起搪瓷茶缸喝了口水,疑惑地看向振丰。 振丰微微苦笑了一下,看看陈阳,“我的陈龙老板,今天咱们这走了两家,就花出去二十多万了。”振丰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咱们就带了五十万来,这正事还没办呢,还没去林场呢。” 说完,振丰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好东西,要是再碰上几件宝贝……” 马户也跟着点点头,接过话茬:“是啊,陈老板,我爷爷说过,当时一起在坍方现场捡东西的人家,还有两家没去呢。” 陈阳听完,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盘算着:看来确实是钱带少了,林场的事情还没谈,万一真有好东西,钱不够可就麻烦了。 “行,那咱们明天上午去趟银行,再取点钱。”陈阳果断地做出了决定。他抬起头,目光深邃,仿佛能透过夜色看到远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我总觉得,这村子里还应该有好物件。” 说到这里,陈阳有些想念后世那些支付方式了,只要银行卡上有钱,直接扫一扫就过去了,根本没有必要像现在这样,还得用现金支付,真是麻烦! “陈老板,”马户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今天罗爷爷都已经同意五千块卖给你那件东西了,你为啥要给他五万块啊?这一下咱们能省四万五千块呢!四万五千块啊,都能买好多东西了!” 说完,他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般说道,“能买一辆拖拉机,还能再买几头大肥猪,剩下的钱还能给你买个金戒指!” 陈阳被马户这番童言童语逗乐了,他笑着摇摇头,“马户啊,你这账可不是这么算的。”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想想,咱们今天在许奶奶家用十五万收了她老人家的两件宝贝,这消息要是传开了,传到罗爷爷耳朵里,他会怎么想?” 马户愣了一下,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传到罗爷爷耳朵里,他能怎么想?他的物件本来就不值钱呗!” “嘿,你这小子,脑子怎么转不过弯来呢?”振丰在一旁笑着插嘴道,“你小子想想啊,咱们给了许奶奶十五万,却只给了罗爷爷五千,这区别也太大了!罗爷爷要是知道了,心里肯定不舒服,说不定就会跑到你爷爷那儿去说闲话,到时候,你爷爷不得埋怨你小子办事不利索?会不会以,你们家跟陈老公勾结,中间拿了什么好处?到时候,你爷爷能解释清楚么?” 马户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罗爷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想,都是一起捡到的东西,凭啥他们家就能卖十五万,我家就只能卖五千?是不是我这个中间人从中作梗,故意压低价格,好自己从中赚取差价?” “哎呦我的妈呀!!”马户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还好陈老板你大方,不然我们家就惨了!” 振丰在一旁听得直乐,也插嘴道:“马户,你小子知道啥,陈老板这是在照顾你呢!这几家都跟着你沾光了,我可是第一次见陈老板花这么大价钱收货!” 马户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头看向陈阳,“陈老板,那你这次岂不是亏大了?” 听到这里,马户转头看看陈老板,“陈老板,那你这趟是不是亏了?” “亏?”陈阳哈哈大笑起来,“马户,我告诉你,古董这行,水很深,但也充满了机遇。只要你眼光独到,能慧眼识珠,看准了物件,几乎没有亏本的可能,区别只在于赚多赚少罢了。” 说着,陈阳指向了许奶奶家的方向,解释道,“就比如今天咱们从许奶奶家收来的那两件宝贝,一件是明万历年间的提梁壶,一件是明嘉靖三阳开泰仰钟式碗,这两样东西,如果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我给的价格确实偏高,但只要我沉住气,再等上几年,价格绝对会翻倍往上涨,到时候,至少能赚上百万!” 马户听得两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堆堆的钞票在向他招手。 “当然,”陈阳话锋一转,“虽然我很清楚这两件宝贝的价值,但把它们放在手里,首先要等上好几年,其次我也要承担一定的风险,万一到时候市场行情不好,卖不出去,那我可就亏大了。所以,你也别说我给的少,这玩意到时候到底值多少钱,很难说,你说对吧?” 马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陈老板,那我家那件宝贝,你岂不是……” “打住打住!”陈阳连忙摆手打断马户的话头,“你家那件宝贝跟许奶奶家两件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马户更加疑惑了,“不都是明代皇宫里用的老物件吗?” “都是皇宫里用的,也不一样!”陈阳耐心地解释道,“你家那件宣德年间的黄釉仰钟碗,黄釉不用我多说,你们都知道什么意思。而且保存得非常完好,现在拿出去上拍卖,至少能卖上一百万!” “我跟你爷爷说一百万,一方面是看在咱们是熟人的份上,另一方面是因为,它现在拿到拍卖行去,立即就能换成现钱,不需要等待,也没有风险,明白了吗?” 马户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就是说,我家那件宝贝现在就能变成现钱,是吧?” “没错!”陈阳笑着点点头。 “嘿嘿,那还是我爷爷厉害,随便捡了件东西,就能卖这么多钱!”马户得意洋洋地说道,仿佛那件宝贝是他自己捡到的一样。 昏黄的灯光下,绩溪政府宾馆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石谷正野站在房间中央,面前站着五名神情严肃的男子,他们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修长。 石谷正野扫视了一眼众人,用低沉的语气说道:“诸位,今晚召集大家来,是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其中一位身材略显矮小的男子身上,“小田君,明天一早,你们五人需要乔装打扮成普通游客的模样,带上必要的勘测工具,乘坐长途汽车前往萝北云山。” “嗨!”被称为小田的男子立刻立正,恭敬地回应了一声,但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疑惑,“石谷君,如果我们离开了绩溪,这里的勘探工作怎么办?” 石谷正野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你不必担心,方振国先生已经慷慨地为我们提供了专业的勘测团队,他们会继续在这里进行勘探工作。” 小田微微皱了皱眉,似乎还有疑虑,“可是,万一他们在这里发现了重要的矿藏……” “八嘎!”石谷正野厉声打断了小田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小田君,你的眼里能不能有点长远的目光?!绩溪这边就算挖地三尺又能怎么样?” “就算在绩溪发现了石墨矿,也不足为奇。根据我们之前的调查,绩溪地区确实存在少量石墨矿床,但规模非常小,与云山林场的储量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用一种近乎蛊惑的语气说道:“小田君,你要明白,我们的最终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萝北云山的云山林场!根据我们多年来搜集到的情报,那里蕴藏着储量惊人的优质石墨矿,足以让我们一夜暴富,成为整个世界的石墨霸主!” 石谷正野说到这里,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那云山林场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是……”小田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石谷正野不耐烦地挥手打断。 “没有什么可是!”石谷正野语气强硬地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方振国那个老狐狸不是一直对我们‘礼遇有加’吗?我已经‘委婉’地向他提出了合作勘探的请求,他当然不会拒绝。哼,就让他手下的那帮饭桶去浪费时间吧!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一旦发现云山林场的秘密……” 他加重了语气,强调道:“所以,我们的最终目标是云山林场!根据可靠情报,那里蕴藏着亚洲排名第一的石墨矿,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我们必须抢在华夏人之前将其拿下!” 石谷正野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如果等到华夏人反应过来,我们连汤都喝不到了!明白吗?” “嗨!”小田和其他四名队员齐声应道,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坚定和决心。 “很好!”石谷正野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到小田君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记住,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云山林场的归属,将决定我们未来的命运!” “嗨!”五名队员再次立正,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和力量。 “好了,你们下去准备吧!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露出任何破绽!”石谷正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嗨!”五名队员再次敬礼,然后转身鱼贯而出,房间里只剩下石谷正野一个人。 石谷正野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云山林场那丰富的石墨矿,以及随之而来的巨额财富。 他相信,只要小田等人能够成功完成任务,云山林场的石墨矿就将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想到这里,石谷正野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云山之巅,俯瞰着脚下这片富饶的土地。 “可怜的华夏人,你们等着吧,这片土地上的财富,最终都将属于我们!”石谷正野在心中暗暗发誓,他走到桌边,拿起一杯红酒,轻轻地摇晃着。 “敬云山,敬我们的未来!”他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第二天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马户家简朴的院子里,陈阳和振丰等人刚刚洗漱完毕,还没来得及出门去取钱,院子的大门就被村民们推开了,一群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瓷器,有缺了角的碗,有掉了瓷的盘子,甚至还有生锈的铁锅,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差点没把门槛给踏破。 原来,昨天晚上,秀芬在村头的水井边和邻居们闲聊,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把陈阳买了她家古董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宣传了一番,村民们听说马户家卖了两个破玩意儿就得了十几万,一个个眼睛都红了,像打了鸡血一样,一大早就赶着牛车、挑着箩筐,带着自家祖传的「宝贝」来马户家了。 “你们是不知道啊,就马户家那小领导,长得还挺俊俏,出手阔绰得很!昨天来我家,一眼就看中了俺家那把花里胡哨的水壶,二话不说,直接掏了十多万!”秀芬站在人群中,唾沫横飞地描述着昨天发生的事情,仿佛自己一夜之间变成了百万富翁的亲娘。 “啥?十多万?秀芬,你莫不是在吹牛吧?”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手里端着一个缺了口的瓷碗,不敢置信地问道。 “就是啊,秀芬,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就你家那破喝水的壶,我家狗都不稀罕,还能卖十多万?”另一个抱着公鸡的大婶也跟着起哄。 “哎呦,你们这群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问我家那口子,昨天他也在现场,亲眼看着人家小领导数钱的!”秀芬急得直跺脚,恨不得把昨天的事情再演一遍。 “秀芬啊,不是我们不信你,实在是这事情太离谱了,十多万可不是小数目,你家那破水壶,我看着也就值个十块八块的,谁会花这么多钱买啊?”一个精瘦的老头,手里拿着一把生锈的菜刀,怀疑地问道。 “你们懂什么?人家小领导说了,那是古董!懂不懂?古董!老值钱了!”秀芬翻了个白眼,一副你们这些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古董?啥古董?就你家那破壶,还能是唐朝的宝贝不成?”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虽然大家脸上都笑着,但同时也纷纷羡慕秀芬家,居然一转眼就成十个万元户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秀芬昨晚的一番话,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村民们原本平静的生活,因为古董和十几万这两个词,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这不,今天一大早,马户家就热闹得像过年一样,院子里挤满了人,人声鼎沸,鸡飞狗跳。大家手里都拿着各式各样的「宝贝」,有缺了角的瓷碗,生锈的铁锅,甚至还有缺了页的线装书,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老马,听说你家孙子的校领导,昨天买了个破杯子,就花了十几万?”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手里拿着一只掉了瓷的茶壶,凑到马户爷爷面前,语气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你让他给我看看,咱不求十几万,给个几万就行!” “是啊,老马,这好事是真的吗?我也想把家里的宝贝拿出来看看,说不定也能换点钱呢!”一个胖婶婶,手里捧着一个缺了腿的木凳子,笑呵呵地说道,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马户爷爷看着眼前这番景象,心里又气又无奈,这群人,真是把秀芬的话当真了!他心里暗暗骂道:秀芬这你这老娘们,嘴怎么就这么快呢?这下好了,全村人都被你招来了! “领导,您看看这……”马户奶奶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场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拉了拉陈阳的衣袖,低声说道,“要不,您帮大家伙看看?万一这里面有好东西呢?” “奶奶,你想什么呢?”马户见状,赶紧上前拉过奶奶,压低声音说道,“那是古董,怎么可能什么人都有呢!要是咱们这里家家都有,那在咱们......咱们不就等于住坟地上了么?”说完,马户看着院子里那些满怀期待的村民,刚想上前解释一下,却被陈阳拦住了。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陈阳笑呵呵拍了拍马户的肩膀,“那非得住坟地上才有古董呗?” “没事,既然乡亲都来了,那就看看呗!”说完,陈阳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万一有好东西,我不就捡着了。” “这……”马户看了一眼陈阳,他知道陈阳是为了自己家好,不想让大家失望,可这古董,那是谁家都能拿出来的么?这不是开玩笑么? xs7.com 陈阳耐着性子坐在椅子上,一件件仔细地看过去。村民们可来劲了,争先恐后地把自己家的宝」往他面前递。结果这一看,陈阳差点笑出声来。 张大爷家的木盆,都裂开成蜘蛛网了,还缺了一块,说是祖传的洗澡盆,陈阳怎么看都觉得像是村口老槐树下乘凉用的。李婶更离谱,拿了个缺了个大口的瓷碗,非说是乾隆年间用过的,还绘声绘色地描述皇帝用这碗喝茶的场景,听得陈阳直摇头。 更绝的是王老汉,拿了个瓶口碎了一圈的瓷瓶,说是什么稀世珍宝,要不是瓶子里还残留着一股浓浓的酒味,陈阳还真就信了他的邪。 还真别说,在这些破铜烂铁里,陈阳还真就发现了几件民国时期的物件,可惜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比如一个掉了漆的搪瓷杯,一个生锈的铜锁,还有一个缺胳膊少腿的木雕娃娃。 陈阳只好笑着跟他们解释,这些东西年代还不够久远,没有收藏价值。可随着陈阳看一件不收,看一件不收,村民们开始不乐意了。 “我说小同志,你看看我这盆,多破呀,搪瓷都要掉没了,怎么就不符合什么什么的呢?”方霞一边说,一边把一个缺了半边搪瓷,露出黑乎乎铁锈的洗脸盆往陈阳面前递,那架势仿佛陈阳不接,她就要把这破盆扣陈阳脑袋上似的。 “方霞姐,我们是收老物件,不是收破烂!”没等陈阳开口解释,站在一边的马户不耐烦了,他一把拦住方霞的胳膊,把那只饱经沧桑的洗脸盆推了回去,“你这脸盆都烂成什么样了?再说这是普通日用品,我们收的不是这玩意儿。” “按照你说的,这不都烂成这样了,还不叫老物件了?”被叫做方霞的女人,明显不服气,她一把拍开马户的手,指着盆底那块锈迹斑斑的地方,大声嚷嚷道,“看见没,看见没,这可是我婆婆的婆婆,传下来的宝贝,当年可是慈禧太后赏赐的!” “啥?慈禧太后?”马户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他夸张地张大了嘴巴,差点能塞进去一个鹅蛋,“我说方霞姐,你这牛皮吹的也太大了吧?慈禧太后还能赏赐你一个破脸盆?你怎么不说这是乾隆皇帝用过的夜壶呢?” “去去去,你这二狗子,懂什么?”方霞白了马户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无知的孩童,“这叫历史文化,你个粗人懂什么?” “嘿,我还真服气了”马户来了劲头,他双手叉腰,摆出一副不服气的架势,“来来来,方霞姐,你给我说说,慈禧她老人家是怎么赏赐你们家这个破盆的!” 方霞一看马户这架势,知道今天要是不编个故事出来,怕是难以脱身,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她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地说道:“我跟你说,这可不是普通的洗脸盆,当年慈禧太后逃难的时候,路过我们村,正好口渴难耐,我婆婆的婆婆就好心,用这个盆给她老人家接了碗水喝……” “打住,打住!”马户实在听不下去了,就算自己再傻吧,他可是成天跟在陈阳身边,耳濡目染也多少懂一点,这不是糊弄人么! 他哭笑不得地打断方霞的精彩故事,“我说方霞姐,你编故事能不能编好点?还慈禧太后逃难?还喝你婆婆的婆婆接的水?有慈禧太后的时候,还没咱们村子呢!” 听到马户这么说,周围的人不由哄笑起来,马户说的是实话,这村子是建国后,为了开荒才成立的,别说有慈禧天后的时候了,就算慈禧太后死了,还没有这村子呢! “你!你这二狗子,怎么就不相信人呢?”方霞被马户揭穿,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她梗着脖子,指着马户的鼻子骂道,“你个没见识的家伙,谁说咱们村子了,那时候我婆婆的婆婆根本就不住这里!我告诉你,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宝贝,要不是看在你们是城里来的,我才不拿出来呢!” “得得得,您老的宝贝,您老还是收着吧!”马户算是彻底服了方霞的胡搅蛮缠,他无奈地摆摆手,示意方霞赶紧离开,“方霞姐,我们这收的是正经古董,您老这宝贝,我们可不敢收,您还是留着传家宝吧!” 被叫做方霞的女人,明显不服气,她把脸盆往地上一墩,双手叉腰,提高了嗓门,“你们你们在老百姓家,不收老百姓用过的东西,难道还收皇帝用过的东西呀?” “嘿,这次你说对了!”马户在旁边咧嘴一笑,故意逗她,“我们就收皇帝用过的东西!” “啥?”方霞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马户,随后撇着嘴一笑,“二狗子,我看你是进城呆两天呆傻了吧?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哪里来的皇帝用过的东西?怕不是你小子编出来糊弄人的吧?今天我就站着看着,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收到不!”说罢,她抱着肩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方霞也不听劝,就在旁边抱着肩膀看着,反正陈阳一说不符合,人家一退下来,她就跟人家说,指定是骗人的,弄不好跟马户家还有老许家串通好了。 马户被方霞气得七窍生烟,他指着方霞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他只能无奈地冲着陈阳苦笑一声,表示自己也拿方霞没办法。 “方霞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就算骗人,那我们骗啥了?”马户在旁边听完,扯着脖子跟方霞喊着。 “那我哪知道?”方霞把嘴一撇,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城里人花花肠子那么多,谁知道你们有什么目的,反正准没好事!” 陈阳不动声色地继续看着村民递过来的物件,目光却分出一丝,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站在人群外围的方霞,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这样的人这些年他见得多了,总是不相信别人是抱着好意来的,总觉得别人是来占便宜的。看来今天自己还必须得收到一件东西了,要不然还真没办法让这些村民安心。 陈阳正想着,人群中挤进来一位大叔,他看起来饱经风霜,粗糙的双手捧着一个被旧布包得严严实实的物件。大叔走到陈阳面前,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露出里面黑乎乎的东西,带着几分期待和紧张问道: “小伙子,你看看,这玩意值钱不?” 陈阳开始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大叔手里握着一个物件,乍一看像个铜杯,外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还沾着不少泥土,脏兮兮的,但杯子的样式引起了陈阳的注意,似乎有些年头了。当男人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放到陈阳面前的桌子上时,陈阳的目光被杯口吸引住了,他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心中暗道:这哪里是铜杯,分明是金杯! 这哪里是什么铜杯,分明是一只黄金打造的高足杯!杯子整体呈暖黄色,在光线下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多年的沉埋,让它看起来如同铜器一般。明宣德 金质龙纹高足杯  杯口敞开,大气而尊贵,杯口边缘光滑圆润,如同少女的嘴唇般诱人。杯腹圆鼓,像是蕴藏着无限的能量。杯身外部雕刻着两条腾飞云间的巨龙,龙首微微昂起,怒目圆睁,威风凛凛。 龙鼻阔大,龙口大张,露出尖锐的牙齿,一颗火红的宝珠正从龙口中吐出。龙须在空中飞扬,仿佛能感受到气流的涌动。龙身蜿蜒盘旋,片片龙鳞清晰可见,栩栩如生。 杯子下方是高高的圈足,圈足上雕刻着汹涌澎湃的海水纹,海水翻滚,浪花飞溅,仿佛能听到海浪拍打的声音。远远望去,仿佛两条巨龙正在海面上翻腾跳跃,直冲云霄。二龙戏珠细节  杯子内部光滑如镜,杯底中心雕刻着一条腾云驾雾的巨龙。杯底光滑平整,应该刻有文字,但是被厚厚的泥土覆盖,陈阳用手擦拭了几下,根本擦不掉。整个杯子纹饰精美绝伦,雕工精湛,小巧玲珑,可以放在掌心把玩,却又透着一股大气磅礴的气势。 陈阳小心翼翼地将金杯捧在手中,细细打量。这是一只高足金杯,造型古朴庄重,承袭了元代时期豪迈大气的风格。杯身外壁,栩栩如生的双龙戏珠图案跃然眼前:一条巨龙张开血盆大口,昂首向前,仿佛要将那颗璀璨的火珠一口吞下;而另一条巨龙则闭口回首,目光紧紧追随着火珠,似乎不甘心被抢夺。 火珠被两条龙紧紧环绕,熊熊的焰气向上升腾,仿佛要将整只金杯都点燃。两条龙周身火焰翻滚,云气弥漫,五只龙爪锋利无比,彰显着皇家威严。碗内底部中心,同样錾刻着与外部风格一致的团身单龙纹,这条龙盘踞其中,仿佛守护着什么秘密。 看到这里,陈阳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从造型到纹饰,都明确指向了明永宣时期皇家御用的特征,那气势磅礴的龙纹,不怒自威的神态,与同时期官窑瓷器上的龙纹图案遥相呼应,更显得这只金杯弥足珍贵。 “大叔,”陈阳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不让它因为激动而颤抖,他看着手里这件沉甸甸的宝贝,笑着抬头看了一眼这位朴实的大叔,“您这物件是哪里来的?看着有点年头了。” 大叔用粗糙的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胡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这是俺爹留下来的,说是什么宝贝,俺寻思着你们不是收这个嘛,就拿过来给你们看看。” 这时候,原本还在和方霞争论不休的马户也停止了争吵,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陈阳身边,看到这位面相憨厚的大叔,热情地打着招呼,“曹叔,您怎么还亲自来了,我们今天正打算去您家看您呢!” 大叔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没事,你去和我来,不都一样么!” 马户凑到陈阳耳边,压低声音说道:“陈老板,这位曹叔的父亲当年和我爷爷可是过命的交情,当年我爷爷就是跟着曹叔的父亲都是挖水渠那批人,昨天我爷爷跟说的那几家中,就有他们一家。” 陈阳恍然大悟,那就不用多问了,指定是这位曹叔的父亲,当年跟马户爷爷一样,都是从土里挖到了这金杯呗!想到这里,陈阳压低声音对马户说道:“马户你去找个地方,把这东西简单清洗一下,记住,是简单清洗,千万不能用刷子刷、不能用硬东西蹭,就用清水冲几遍就行,务必保持原样,知道了吗?” 马户接过杯子,郑重地点了点头,“陈老板,您就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说完,他便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陈阳叫住了他,“记住,用水冲完是什么样就什么样,千万别因为哪里埋汰你就用东西蹭,就用水冲。” 马户再次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第1465章 打起来了! 院子里的人们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等待着,像一群等待喂食的鸭子。马户快步走到水缸前,小心翼翼舀了一瓢水,清澈的水流缓缓流淌,他将杯子置于水流之下,轻轻地冲洗着,仿佛在呵护一件珍宝。水流带走了杯身上的尘土,露出了金色的光泽,也冲刷着马户内心的激动,他仿佛看到了金杯曾经的辉煌。 简单冲洗后,马户拿起一块柔软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杯身,生怕一不小心就损坏了这件宝物。擦拭干净后,马户捧着金杯,一路小跑着回到陈阳身边,神情激动地将杯子递给了陈阳。陈阳郑重地接过杯子,将它托在掌心,细细地看了起来。 这金杯入手沉甸甸的,杯身上的龙纹更是栩栩如生,仿佛要腾飞而出。陈阳的目光顺着杯壁游走,细细欣赏着这精美的纹饰。这纹饰并非平面雕刻,而是立体高耸,显然是以模具为基础,再经过工匠们反复锤鍱成形,最后用毛雕的手法修饰细纹,工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外部纹饰与杯体内壁之间竟然是中空的,这种设计使得碗部器形更加浑圆饱满,更显大气。高高的杯足上,环绕着波涛汹涌的海水江崖纹饰,仿佛预示着永固的江山。杯子的底足处刻着几个字,虽然没有完全露出来,但陈阳还是一眼就辨认出来了内造、银作局!这五个字。宣德六年九月内造 九成色金重十二两一钱银作局  内造,代表着这件金杯出自宫廷内府制作,是皇家御用之物。明宣德内府诸司,即内宫十二监四司八局,总共二十四衙门,这些机构构成了明代宦官体制,专门负责伺候皇帝和皇室成员,其地位之高可见一斑。 而「银作局」,则是内府中专门负责制作金银器的机构,经手打造的都是金银钱、金银豆叶、金银锭等贵重物品,且仅供皇帝赏赐之用,寻常百姓难得一见。 想到这里,陈阳不禁回想起明代金银器的特点:雍容华贵,充满宫廷的富丽风范,与宋元时期简洁朴素的风格截然不同,而龙凤图案更是占据着至关重要的地位,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由此可见,自己手中这件龙纹高足金杯,不仅选用了奢华的金质材料,更是不惜工本,采用了顶级工艺精心雕琢而成,其上所蕴含的江山永固的寓意,更是彰显着帝王的非凡气魄。也难怪这金杯即使到了清代,依旧被视为珍贵祥瑞之物,备受推崇。 如此看来,这件金杯很有可能是出自宣德官窑的珍品。想到这里,陈阳不禁想起,京城加德曾经在2017年拍卖出去过一件宣德金质龙纹高足杯,底刻宣德六年九月内造 九成色金重十二两一钱银作局,这不会..... “大兄弟,我这物件怎么样?”曹叔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期盼的光芒,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陈阳抬起头,看着曹叔焦急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曹叔,别着急嘛,好东西,总要慢慢品鉴的。”他顿了顿,故意拉长了声音,“您这物件……” 周围的人听到陈阳的话,都伸长了脖子,想听听他的评价。曹叔更是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烟袋,仿佛那上面雕刻的不是花纹,而是他未来的命运。 “这物件……”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只见大家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他才慢悠悠地说道,“的确是件老物件!” 听到「老物件」三个字,曹叔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两盏昏暗的油灯瞬间被点燃,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他激动地搓了搓手,声音颤抖地问道,“那,那能值多少钱?”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玩着手中的金杯,故作深沉地思考着。他时而皱眉,时而点头,时而又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仿佛在进行一场复杂的科学实验。 周围的人被他这番操作弄得更加好奇,纷纷猜测着这金杯的来历和价值。有人说这可能是哪个朝代的皇室用品,有人说这可能是海外流传的珍宝,还有人说这可能是外星人留在地球上的神器…… 曹叔看着陈阳迟迟不开口,心又悬了起来,别刚才他说是老物件,最后说到价格的时候,说他自己的东西虽然老,但一文不值。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道:“大兄弟,您倒是说句话呀,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跟猫抓似的。” 陈阳听到曹叔的话,放下手中的金杯,笑着说道:“曹叔,您别着急,我这不是在帮您估价嘛。这古董鉴定,最忌讳的就是草率,得仔细研究,才能给出最公道的价格。” 陈阳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也在估算着这杯杯子的价值,值钱是指定值钱的,关键是陈阳想看出,到底是不是后世自己见过那件,如果是,那这可是几千万的物件,不过看了半天,陈阳心里也没准,因为上一世的时候,陈阳只见过图册,未曾见过那件实物。 曹叔听到公道两个字,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他觉得陈阳是个实在人,不像那些奸商,只会坑蒙拐骗。 片刻之后,陈阳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曹叔,您这件东西,虽然是老物件,但是年代久远,保存得也不是很好,市场行情嘛,也比较复杂……” 曹叔听到这里,心又凉了半截,他以为陈阳要压价了,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却听到陈阳接着说道:“这样吧,我给您五万块钱,您看怎么样?” “五万?”曹叔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阳,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 “怎么曹叔,嫌少?”陈阳故意问道。 “不不不,不嫌少,不嫌少!”曹叔连忙摆手,生怕陈阳反悔似的,“五万就五万,我卖了!” “好!”陈阳笑着点了点头,冲着曹叔竖起了大拇指,“曹叔,您一看就是爽快人!”说完,陈阳示意振丰掏钱。振丰转身进屋,不大一会手里拿几捆百元大钞,递给了曹叔。 曹叔接过几捆百元大钞,感觉手里沉甸甸的,这不仅仅是五万块钱的重量,更是他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足。曹叔高兴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点头,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在他眼里破旧不堪的杯子,竟然转手就卖了五万块! 这五万块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意味着他可以改善一下生活了。他首先想到的是把家里里外外翻新一遍, leaky 的屋顶终于可以修缮了,破旧的家具也可以换新了。 然后,他还想给自己找个伴儿。自从几年前老伴去世后,他就一直一个人生活,虽然孩子们也经常来看他,但他心里难免会感到孤单寂寞。现在好了,手里有了这五万块钱,他终于可以考虑再找个老伴,一起安度晚年了,这次,他一定要好好挑挑,找个善良贤惠的。 “哎呦,这曹老光棍子,一下子就起来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对着旁边的人挤眉弄眼地说道。 “我的妈呀,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一个头上扎着红色头巾的大娘,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仿佛看到了什么奇闻异事。 “就是啊,这曹叔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一个瘦骨嶙峋的老汉,吧嗒着旱烟,语气酸溜溜的,仿佛错过了几个亿。 “啧啧,曹叔可要发财了!你说咱们这多人,怎么这五万块就落在他手里呢?”一个穿着花衬衫,打扮时髦的妇女,语气中充满了羡慕和嫉妒,恨不得那五万块钱是自己的一样。 周围的村民,有的羡慕,有的嫉妒,不时在旁边议论着。有的说曹叔走了狗屎运,捡了个大便宜;有的说这城里人就是傻,花五万块钱买个破铜烂铁;还有的说曹叔这是要发财了,以后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啥玩意就给五万呀?”这时人群中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方霞突然提高了嗓门,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这村里有名的长舌妇,平时就喜欢嚼舌根,见不得别人好,现在眼看着自己手里破盆没卖出去,反倒是村里的老光棍子拿了五万块,当时就不愿意了。 “就这脏不拉几的破铜杯子,就值五万?”方霞指着桌子上的金杯,一脸的不屑,仿佛那是什么不值钱的垃圾。 “你管呢!”没等别人开口,曹叔先不乐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方霞的鼻子骂道,“人家大兄弟可是城里来的,那眼光指定比你好多了,你懂个六!” “我呸!”方霞也不是好惹的,她冲着曹叔啐了一口,唾沫星子飞溅,“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冬天都没人给你暖被窝的主,你家能有值五万块的物件?我这是为你好,你等着上当受骗吧!” “人家钱都给我了骗我啥了?”曹叔被方霞的话激怒了,他直接站了起来,指着方霞的鼻子破口大骂,“我看你这个婆娘就是眼红,怎么着,你自己卖不上钱,还不让我们卖上钱呀?” “曹老光棍,我跟你拼了,你tm说谁卖呢!”方霞被曹叔的话彻底激怒了,她怒火中烧,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张牙舞爪地扑向了曹叔。 “哎呦,哎呦,方霞姐,别动手呀!”周围的村民们见状,连忙上前拉架,七手八脚地将两人分开。 瞬间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人们纷纷躲闪着,生怕被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斗中。陈阳见状,一把抓起桌面上的金杯,急忙退到了一边,生怕这帮人不管不顾,把这件宝贝给摔坏了。一时间,院子里人仰马翻,鸡飞狗跳,原本平静祥和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打破,变得混乱不堪。 第1466章 江城市地质勘探队! 瞬间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人们纷纷躲闪着,生怕被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斗中。陈阳见状,一把抓起桌面上的金杯,急忙退到了一边,生怕这帮人不管不顾,把这件宝贝给摔坏了。一时间,院子里人仰马翻,鸡飞狗跳,原本平静祥和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打破,变得混乱不堪。 马户爷爷看到这番情景,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猛地跺了跺手中的拐杖,大声吼道,“都住手!拿我们家当什么地方呢!” “都给我滚出去!”马户爷爷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威严,仿佛一声惊雷,在众人的耳边炸响。 马户爷爷一发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大伙儿吓得脖子一缩,灰溜溜地往外走。临出门的时候,还有几个不死心的,拽着陈阳的袖子,恨不得把裤衩子掏出来给他掌掌眼,嘴里还念叨着:“小兄弟,你给看看,我这祖传的夜壶,是不是宝贝啊?”。 陈阳心里也盼着能再碰上几件好东西,可现实是残酷的,这些村民拿出来的,不是缺胳膊少腿的陶罐,就是生锈发黑的铁疙瘩,离老物件差着十万八千里,说是破烂都抬举它们了。 总算送走了这帮「淘宝大军」,小院终于安静了下来。陈阳和振丰、马户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发去趟县里取些钱,也不知道这里的银行一次性能给取多少。 正准备出门上车的时候,一个穿着碎花衬衫,身材丰腴的村妇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把拉住陈阳,把他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大兄弟,我家有两件宝贝,一直被我那老头子藏得严严实实的,你眼光好,要不要去帮我看看去?” 陈阳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懵,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笑着说道:“婶子,真不巧,我们现在要出去办点事,要不等我回来再去?” “哎呦,别呀,大兄弟,就耽误你一小会儿!”村妇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陈阳就要往外走,那架势,仿佛陈阳不去就会损失几个亿似的。 这时,马户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笑着问道:“桂花婶子,你怎么在这儿呢?” 桂花婶子看到马户,赶紧松开陈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笑着说:“这不是家里翻出来两件老物件嘛,想请你们去给掌掌眼。”说完,还故意对马户挤眉弄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马户秒懂,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婶子,你看你,着什么急嘛,你家我们肯定是要去的,我爷爷早就交代过我了,你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桂花婶子见马户都这么说了,这才放下心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等桂花婶子走远了,马户才凑到陈阳耳边,压低声音说道:“陈老板,这桂花婶子可不是一般人,她家那情况……”说到这里,马户故意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 她家公公瘫痪在床,行动不便,生活完全无法自理,全靠家里人照顾。她丈夫沈军性格软弱,凡事都听桂花的,家里大小事宜都由桂花做主。 马户爷爷曾私下说过,桂花这女人心眼多,不是个省油的灯,整天就琢磨着怎么把老人的钱弄到手。陈阳听完马户的讲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他心想,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好插手,还是先顾好自己的事,把东西收到手再说。毕竟,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有价值的古董。 “而且,陈老板,”上车之后,马户坐在陈阳身后,笑着小声说道,“桂花婶子,那可是村里的名人!” “啥名人?” “就是你说的,那种老破鞋?”振丰发动汽车,笑着回头看看马户说道。 “不,她只是破,但不老!”马户笑着说完,几人纷纷哈哈笑了起来。 他们告别了马户爷爷家简朴的小院,驱车驶向萝北县城。本来马户爷爷想留他们在家里吃完午饭再走,但陈阳看了看时间,觉得时间还充裕,到县城吃午饭也来得及,还能让爷爷奶奶免去一顿忙碌。 汽车行驶在乡间公路上,两旁是广袤无垠的田野,金色的阳光洒在绿色的稻田上,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微风拂过,掀起层层稻浪,景色美不胜收。陈阳不禁感叹,这年代的乡村,没有城市的喧嚣和污染,有的只是宁静和自然之美。 汽车驶入萝北县城,路过一个线车的终点站,陈阳无意间向窗外瞥了一眼,发现从线车上走下来五名男子。这五个男人个头都不高,但身体却异常健硕,他们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工具包,工具包上赫然印着「江东省江城市地质勘探队」的字样。 江城市地质勘探队?陈阳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他们怎么会来萝北县?还坐线车?他仔细打量着这五个人,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们的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刻意躲避着什么,而且他们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步履匆匆,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们似的。 就在陈阳疑惑不解的时候,其中一名带头个子不高的男人也注意到了陈阳的轿车。他看到轿车的瞬间,脸色顿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随后立刻转头低声对身边的人说道:“快走!”说完,便加快了脚步,朝着与陈阳相反的方向走去。 “怎么了,小田君?”男人带着一丝疑惑,压低了声音,凑到小田耳边,仿佛怕惊动了什么,又像是怕漏掉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 “八嘎!”小田猛地转过头,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狠狠地瞪了一眼男人,低声呵斥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现在叫郑伟,是堂堂正正的江城市地质勘探一队的队员,再叫我小田君,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男人被小田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唯唯诺诺地说道:“嗨……是,是,郑队,郑队,是我错了,我不该再叫您小田君了。”他一边道歉,一边偷偷地观察着小田的脸色,生怕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 看到男人这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小田这才脸色稍霁,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你知道就好,记住,你现在是华夏人,不是什么日本人,别动不动就‘嗨’‘嗨’的,听着别扭!” “是,是,郑队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注意。”男人点头哈腰地应道。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走!”小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催促道,“赶紧离开这里,别让人发现了。” “郑队,你还没说你到底发现什么了呢?”男人一边跟着小田往前走,一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别回头!”小田压低了声音,警觉地扫视着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之后,才低声说道,“刚才那辆奥迪小轿车,是江城陈阳的!” “陈阳?陈桑?”男人闻言一愣,随即脸色大变,惊呼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哪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小田没好气地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男人有些慌乱地问道,“要不要……” “闭嘴!”小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你想死别拉上我,陈阳是什么人,你我心里清楚,就凭我们,还想打他的主意,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我们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吧?”男人有些不甘心地说道,“要不,我们跟上去看看?” “看什么看?你想死啊!”小田怒斥道,“陈阳可不是什么善茬,被他发现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男人六神无主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赶紧离开这里,有多远躲多远!”小田说着,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几人急匆匆的离开,陈阳眼睛微微眯起,仿佛捕捉到了一丝猎物的气息。他轻轻地拍了拍振丰的肩膀,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振丰,靠边停车!” “怎么了,陈老板?”振丰一头雾水,一边减速靠边停车,一边疑惑地问道。等车子稳稳地停在路边后,他赶紧跟着陈阳下了车,追问道,“陈老板,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要停车?”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锐利的眼神指向前方街角,那几个行色匆匆的男子消失的方向,“你看到了吗?那几个家伙,刚才从线车上下来,手里还拎着江城市地质勘探队的工具包。 “没有啊,那咋了?”振丰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不就是几个勘探队的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陈阳递给振丰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缓缓说道:“江城地质勘探队!振丰,你好好想想,江城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省会城市!一个省会城市的地质勘探队,出门办事需要坐线车吗?他们不应该自己有车吗?” 振丰接过香烟,点燃后也学着陈阳的样子吸了一口,听到陈阳这么一说,他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眯起眼睛,努力回忆着刚才那几个人的样子,以及他们消失的方向,“陈老板,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会不会是咱们想多了,也许人家真是临时来办事的呢?” 陈阳眉头紧锁,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可能性,最后他低声自语道:“临时来办事?这萝北县城有什么项目值得省城的地质勘探队大费周章地坐线车过来?而且,你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像是来办正经事吗?” 振丰被陈阳的分析说得也有些拿不准了,他试探性地问道:“那陈老板,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陈阳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现在跟上去太打草惊蛇了。咱们先去银行办正事,如果他们真的有问题,肯定还会露出马脚的。” 两人回到车上,继续前往银行。到了银行之后,听说陈阳要提这么多钱,银行工作人员表示需要向上级申请,最快也得下午才能完成。陈阳抬起手腕看看手表,这眼看着就要中午了,于是说道:“那行吧,我先去吃个午饭,下午再来。” 几人找到一家饭店,刚走进去,陈阳一眼就扫到了坐在角落的那一桌,正是江城地质勘探队那几个人! 第1467章 绝对是小鬼子! 陈阳走进饭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那几个壮汉。他们穿着统一的工装,沾着泥土的裤脚和鞋子表明了他们工作的性质。桌子旁边放着几个巨大的工具包,其中一个上面赫然印着「江城市地质勘探队」的字样。陈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拉着振丰和马户径直走向那几人的隔壁桌,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 小田君正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全然没有注意到陈阳的到来。直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他才猛地抬起头,看到陈阳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手里还夹着一根香烟。小田君的心脏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慌乱地低下头,试图躲避陈阳的目光,却发现自己无处可逃。 “陈老板,咱们上楼上包间多好呀,在这下面乱哄哄的。”马户坐下之后,看看四周说道。这倒不是他享受,而是他知道陈阳、振丰这些人的性格,大家说点什么秘密的事,在这大庭广众下多不方便。 “去什么包间,下面多热闹。”陈阳笑着看看马户,伸手一指他,“这里是你家,一会你点菜,多点硬菜!” “行嘞,陈老板那你就把钱包准备好吧!”马户笑呵呵说完,伸手招呼老板过来。 振丰和陈阳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从进屋之后,振丰也注意到了陈阳说的那几人。那工具兜子就放在地上,上面印着江城市地质勘探队,振丰不用想,就知道陈阳肯定要探探人家的底。 马户点完菜,陈阳给每人发了一根烟,顺手看似无意将烟盒掉在了地上,烟盒不偏不巧,正好掉在了那工具包旁边。陈阳弯腰就去捡,小田君眼疾手快,直接将烟盒捡了起来,递给陈阳。 “谢谢,大哥!”陈阳伸手接过烟盒,看着小田君微微一笑,随后目光看到地上的工具包,“哎呦,大哥,你们是江城地质勘探队的?” “啊......是的!”小田君微微点了一下头,本想着把烟盒给你捡起来,就别搭理自己了,这怎么还主动说话了,虽然心里不愿意,但陈阳跟自己说话,小田君也得应付着,低头继续吃饭。 “这不是巧了么,我们也是从江城过来的,来一根!”小田君是万万没想到,陈阳居然这么客气,伸手递给自己一根香烟。嘴里嚼着东西的小田,连忙摆手示意不用。 “客气啥,来那个兄弟,你们一人来一根!”说着,陈阳起身从烟盒里抓出几根香烟,递向小田他们每一个人,“别客气,跟你们说,我也是江城人,在这地方遇到了,就是缘分。” “大哥,你们这是来干啥来了?”陈阳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在他眼前缭绕,模糊了他的脸庞,却让他眼中探究的意味更加浓厚。他直接侧身坐着,身体的倾斜仿佛象征着他此刻的好奇心,目光灼灼地盯着小田君,嘴角挂着一丝笑,语气却带着几分认真。 小田君没有抬头,只是机械地往嘴里扒着饭菜,仿佛面前的不是简单的食物,而是能够让他迅速逃离这尴尬场面的救命稻草。他含糊不清地应道:“公事,公事。” 同时,他不安地用眼神示意着对面的同行人,加快速度,赶紧吃,吃完好赶紧走,最好是立刻消失在这个是非之地。 陈阳看着他们这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故作惊讶地伸长脖子,越过桌子,想仔细看看小田君他们究竟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哎呦,大哥,你们这出公差就吃这个呀?”他夸张地叫唤着,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这可不行,这样......”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吊足了小田君等人的胃口,才转头对着马户喊道:“那个谁呀,你让老板给他们上点硬菜,在来几瓶啤酒,他们这桌算我的!” 听到陈阳这么说,小田君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猛地放下筷子,双手慌乱地摆动着,连声拒绝道:“不用的,不用的,这个让你太破费了。” 不用的,不用的,太破费了?陈阳在心里冷笑一声,你们要是江城人tmd,老子陈字倒过来写!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着伸手拍拍小田的肩膀,反而露出一副你太客气了的表情。 “破费啥,大哥,你太客气了!”他嘿嘿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精明的光芒在其中闪烁,仿佛能看穿小田君心中的一切秘密。他慢悠悠地说道,“我跟你们冯局关系嘎嘎的,每次过年时候,他都去我老丈人家!” 说到这里,陈阳突然向前探身,仿佛要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压低了声音,凑近小田君耳边,神秘兮兮地问道:“喂,大哥,你不知道我是谁吧?江城陈阳,听说过没有?我老丈人市委书记方振国!你不会没听过吧?” 马户在旁边一口一口抽着烟,浓浓的烟雾让他眯起了眼,他实在搞不懂陈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桌人,不就是一帮搞勘测的么?怎么陈老板还亲自上阵了?又是给人家上啤酒,又是给人家买单,还把老丈人搬出来了,这唱的是哪一出?马户心里犯着嘀咕,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振丰,低声问道:“疯子哥,你说说,陈老板这是要干啥呢?” 振丰笑而不语,只是用筷子夹起一颗花生米,慢悠悠地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看着陈阳表演。他太了解陈阳了,这小子古灵精怪,最会顺藤摸瓜,这会儿估计是在套话呢。振丰心里暗自好笑,看来有好戏看了,他决定静观其变,看陈阳如何见招拆招。 “听说过,听说过,”小田君装作吃惊的样子,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第一次听说陈阳的名字,他说话的时候还特意用筷子夹起一块肉,故作夸张地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陈老板的大名,如雷贯耳啊!我们这种小人物,哪有机会接触到您这样的大人物啊!” 小田君放下筷子,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脸上堆满了尴尬的笑容,仿佛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市民在面对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时的局促不安,“我们也就是在报纸上、电视上见过您,您可是咱们江城的名人啊!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平时想巴结您都没机会呢!” 小田君偷偷地观察着陈阳的脸色,见陈阳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才继续说道:“不瞒陈老板,我们每天都累死累活的,别说平时巴结领导了,就连见领导一面都难。” 他故意说得可怜兮兮,希望能够博取陈阳的同情,从而打消他继续追问的念头,“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们这些搞地质勘探的,整天风餐露宿,跟个野人似的,我们也就是混口饭吃,您说是不是?” 小田君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陈阳的反应,见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决定再接再厉,争取早点结束这场谈话。 陈阳同样面带微笑看着小田君,一边听他说着,一边微微点头,他说这话什么意思,自己心里再明白不过,不就是告诉自己,他就是个出苦理的,平时用不着我这种人,所以不用跟他在这磨叽么?我偏不的! “今天见到陈老板,您真是平易近人啊!我们这种小人物,平日里那些人都不搭理我们!我们也就是老老实实地干活,争取早点完成任务,老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小田君故意把老婆孩子四个字说得特别重,希望能引起陈阳的共鸣。 “我们也知道,像您这样的大人物,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们就不打扰您了。等我们忙完了手头的工作,一定好好请您吃顿饭,到时候您可一定要赏脸啊!”小田君说完,还特意向陈阳举了举手中的茶杯,以示敬意。 陈阳看着小田君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心中暗笑,他当然知道小田君是在演戏,不过他也不点破,只是笑着说道:“哎呦,没事,大家都是好哥们么!对了,你们是几队的,叫什么,大家别白认识一场,等回头我跟冯局说说,给你们安排点好活,不老往这穷乡僻壤跑!” “陈老板,我叫郑伟,我们是地质局勘探一队的。”说着,小田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双手递给陈阳,示意他查看。 小田君的举动,一来是急忙证明自己是地质勘探队的人,二来是表面上希望陈阳记住自己。 陈阳嘴角微微翘了一下,接过工作证,漫不经心地说道:“郑队长,你这认真喽!我就是问问而已,”说着话,陈阳伸手拿起了桌面上的工作证看了起来,“我跟你们说,我跟你们三队队长邹志伟关系还不错呢!他是我的初中同学,对了,他现在干啥呢?” “您说邹队长呀,他也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我还不清楚。”小田笑着回答着陈阳的问题,心里暗暗一笑,我对答如流,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哦,可惜了,还想着回去跟他喝酒呢!”陈阳看似无意的将工作证扔到了桌面上,这时候自己那桌菜上的差不多了,陈阳摆手示意几人过来一起吃。 “陈老板,不麻烦你了,我们已经吃好了,”小田将筷子放在盘子上,“这样,我们还有事情,等有机会我们再聚。” “这就走呀?”陈阳拿着筷子吃了一口菜,看着小田他们起身在站了起来,自己也站了起来,“这整的......你说说这算啥事,还没聊过瘾呢?” “这样,你们这桌我买单,你们直接走!” “不用的,陈老板......”小田君还想说什么,陈阳直接打断了他,“老郑,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等我回去让你们局长把你队长撸喽!这分明是看不起我么,走,你们直接走,这顿算我的,要不然就是看不起我!” 小田君推脱不过,冲着陈阳微微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起身示意同行人跟自己走出了饭店,到了饭店门口,小田君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八嘎,这个陈阳真是太狡猾了,幸亏我反应快,要不然就上当了。” 小田一行人走出饭店,步伐匆匆,消失在熙攘的街道上。陈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才缓缓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怎么样?”坐在一旁的振丰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陈阳,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 “绝对是小鬼子!”陈阳吐出三个字,语气笃定,仿佛已经将小田等人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第1468章 等你们一小天了! “什么!”坐在对面的马户听到这三个字,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振丰也同样是一脸的震惊,疑惑地问道:“小柜子冒充江城地质勘探队?陈老板,你没搞错吧?” “嘘!”陈阳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们小声一点,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菜,“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三人很快结束了这顿有些食不知味的午餐,走出饭店,坐上了陈阳的小汽车。车子缓缓驶离喧闹的街道,驶向郊外的方向。 “陈老板,你还没说呢,你怎么就断定他们是‘小鬼子’呢?”振丰再次问道,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陈阳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递给振丰,然后又递给后排的马户一支。自己也点燃了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你们注意到没有,他们虽然说的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但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振丰和马户都竖起了耳朵,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下文。 “但是,他们说的话,没有一点江城口音!”陈阳一字一顿地说道,“而且,他们用的那些词语,也不像是咱们江城人平时会用的。比如我说,我要帮他们结账,正常人谁会说不用的,不用的,咱们一般直接说不用,不用,他们非得加个的字!” “这……”振丰皱起了眉头,“会不会是他们是从别的城市调过来的?” “那更不可能!”陈阳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我刚才跟他们聊天的时候,故意说了一些我们江城地质局内部的事情,还编造了一些职位,比如什么局长、队长之类的。我tmd都不知道地质局谁是局长,还有那个三队队长邹志伟,都是我编的。” “如果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地质局工作人员,听到我说错了,肯定会反驳我的。但是他们呢?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还顺着我的话说下去。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地质局的人,对我们江城地质局的情况一无所知!” “还有,你们注意到没有,他们吃饭的时候,筷子用的很不习惯,明显是装出来的。”陈阳补充道,“而且,他们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我们,这说明他们心里有鬼!” 振丰和马户听得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陈阳竟然通过这些细微的观察,就推断出那些人是小鬼子! “陈老板,你这也太厉害了吧!”马户忍不住赞叹道,“简直就是孙猴子,火眼金睛啊!” “哈哈!小鬼子扮成咱们的人,他们心里先哆嗦,”陈阳摆摆手,笑着说道,“而且我也只是比他们多留了个心眼而已。” “陈老板,”马户的声音从后排传来,带着一丝好奇,“你说说,这些小鬼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打扮成这副德行来咱们云山?他们到底图啥呀?” 马户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模仿着之前那些「地质勘探队员」滑稽的样子。 陈阳听了马户的话,嘴角泛起一丝神秘的微笑,他轻轻弹了弹烟灰,慢悠悠地说道:“还能图啥?当然是图咱们云山地底下那玩意儿呗!” “啥玩意儿啊?陈老板,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呗!” 振丰也被陈阳的话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催促道。 “就是上次你跟马户从山上带回来的那个黑疙瘩!”陈阳故意顿了顿,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陈老板,你是说……那个黑石头?”马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那玩意儿还能有啥名堂?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只听你说叫什么石墨,到底干啥用的呀?” 陈阳笑着看看马户,“那可不是普通的石头,那是宝贝!我托人送到京城,专门找专家鉴定过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啥?”马户和振丰异口同声地问道,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石墨!上好的石墨!”陈阳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得意,“而且人家专家说了,从咱们捡到的那块石墨的个头和品质来看,云山底下很有可能藏着一座超级大的石墨矿!” “石墨是石墨,那玩意儿有啥用?咱也没见谁用它盖房子,也没见谁用它做工具啊?”马户还是一头雾水。 “你小子,目光短浅了吧!”陈阳笑着摇摇头,“这么说吧,现在咱们国家发展多快,家家户户都用上了电器,这用电量那是蹭蹭往上涨啊!可是这电从哪儿来?总不能一直烧煤吧?那不污染环境嘛!” 陈阳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啊,国家未来会大力发展新能源,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电池技术!而石墨,就是制造高性能电池的关键材料!谁掌握了石墨资源,谁就掌握了未来能源的命脉!” “哇!这么厉害?!”马户和振丰听得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随手扔在院子里的那块黑石头,居然是如此珍贵的宝贝! “所以说啊,小鬼子精着呢!” 陈阳意味深长地说道,“他们肯定是得到了什么风声,知道咱们云山底下有宝贝,所以才想方设法地混进来,想要偷偷摸摸地把石墨矿给霸占了!” “这帮小鬼子,真是太可恶了!”马户气愤地挥了挥拳头,“他们什么都没有,还不想花钱买,就想着白白要我们的!还好陈老板你英明,识破了他们的诡计,要不然咱们就被他们给蒙在鼓里了!” “话虽然这么说,”振丰听完微微皱起了眉毛,“可就算我们知道了,也没有办法呀?怎么制止他们呀?总不能还......” 陈阳看了一眼振丰,拍拍他的肩膀,“这就是我要承包云山林场的主要目的!” 与此同时,远在绩溪的石谷正野,也接到了小田君的电话。 “莫西莫西,小田君,你那边情况怎么样?”石谷正野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安。 “石谷先生,我们刚到萝北,就碰到了陈阳!”小田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凝重。 “纳尼?你确定是陈阳?”石谷正野心中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嗨,石谷先生,我亲眼所见,绝对不会错!”小田君语气坚定地说道。 “这个可恶的陈阳,他怎么会出现在萝北?难道……你们知道他去做什么?”石谷正野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石谷先生,这一点我不确定。我怀疑陈阳的目标和我们一样,也是冲着云山来的!”小田君的声音将石谷正野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不可能!他只是个古董商,怎么会对矿产感兴趣?”石谷正野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小田君,你们必须加快进度了!我担心迟则生变!”石谷正野语气急促地说道。 “嗨!石谷先生,我们明天就去往云山林场,马上安排人手,尽快完成勘测和样本采集,然后迅速撤离萝北!”小川当机立断,当即向石谷正野表示道。 “呦西!”石谷正野听完微微点点头,“另外,你们要是有机会,可以查明陈阳的目的,当然这只是方便的时候,你们自行定夺。”挂了电话之后,石谷正野紧皱眉头思考着,随后拿起电话拨打了出去,自己也要着手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在银行待了一个下午,陈阳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萝北县银行也不过给陈阳取出了三十万现金,这让他感到很无奈,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心中暗骂一声这小地方的银行真是不靠谱。 最后,陈阳只能给小三子打了个电话,让他先往马户爷爷的账户里转一百万。挂断电话后,陈阳长舒了一口气,焦急地等待着马户确认到账。终于,马户的手机收到了到账信息,他激动地挥舞着手机,一行人这才匆匆忙忙地钻进了车里,离开了这个让他们身心俱疲的萝北县城,踏上了返回云山的路途。 “陈老板,您这不是要谈大买卖么,这直接给了我们家一百万……”马户盯着爷爷存折上的数字,一连串的零让他眼花缭乱,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金币的梦境中。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一百万!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他激动地语无伦次,“这……这……不会耽误……”他担心陈老板为了收购他们家的宝贝,把所有资金都压在这上面,万一石墨矿的事情出了岔子,那可怎么办?“你看,要不我先把钱退给您一部分,等您……” 陈阳看出了马户的担忧,他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轻轻拍了拍马户的肩膀,安慰道:“马户,你就放心吧,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是收你们家那仰钟式碗的钱,我可不希望,这么好的物件,流落到别人手中。”说着,陈阳转头看了一眼马户,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给完你钱,你家的那物件,就是我的了!” 马户听到陈老板的话,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咧开嘴,露出憨厚的笑容,他知道陈老板说到做到,既然说了是买碗的钱,那就一定是买碗的钱,不会跟石墨矿的事情扯上关系。一百万啊,足够他们家盖新房、买农用车,还能让父母做个小买卖啥的,这辈子都没想过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一路上,马户像一只欢快的麻雀,叽叽喳喳地跟陈阳分享着他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陈阳则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地插上一两句话,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车子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脸上,映照出他们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笑容。 回到云山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村庄里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显得格外宁静祥和。车子刚进入村子不久,就被一个大屁股女人的身影拦住了。 “哎呦,二狗子,你们咋才回来呢,我都等你们一下午了,走走走,现在去我家!”桂花婶子扭着屁股拦住了陈阳的小汽车,站在车前,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和不满。 马户挠挠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陈阳,有些为难地说道:“桂花婶子,这天都黑了,要不明天?” “明天啥呀,今天事今天办完!”桂花婶子不依不饶,示意马户将车门打开,自己则费力地爬上了车,“我这心一直悬着,你总得让婶子把心落下吧,要不然今天一晚上我都睡不好觉!” 第1469章 明成化 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 马户和振丰交换了一个询问的眼神,不约而同地看向陈阳。陈阳察觉到他们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一丝宽容的微笑,仿佛在说:去就去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小轿车缓缓驶进了桂花家院子门前。桂花婶子早已等候多时,一看到车子,便兴高采烈地迎了上来,一把推开院子的大门,热情地招呼着几人进屋说话。 桂花家的房子虽然比马户家略好一些,最起码正屋是红砖砌成的,但整体看起来还是有些破旧。推门进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扑鼻而来,像是霉味混合着药味,让人不太舒服。 环顾四周,只见一位老人家躺在床上,脸色蜡黄,气息微弱,一位中年男子正端着粥碗,一勺一勺地喂他吃饭。陈阳立刻明白了,这股怪味,应该是老人久病卧床散发出来的。 “哎呦喂,我的当家的,你就别磨磨蹭蹭了!”桂花一进屋,就把嗓门提得老高,像一只护食的母鸡,“赶紧把你爹那宝贝疙瘩拿出来,人家大老板可等着呢!” 沈军被桂花这一声吼,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碗里的粥洒出来,“你小声点儿,没看我给爹喂饭呢!什么宝贝疙瘩,那是爹的宝贝,跟你有啥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了?”桂花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眼睛瞪得像铜铃,“这房子是谁的?这院子是谁的?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他晚吃一会能咋的,怎么天天不着急不着慌的呢!” 沈军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粥碗放到炕桌上,“好好好,我的姑奶奶,你说啥是啥,行了吧?爹,您先等等,我这就去把那东西拿出来。” 躺在床上的老爷子,原本浑浊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精光,他微微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沈叔,您别听桂花婶子瞎说,我们不着急。”马户赶紧打圆场,“老爷子身体要紧,您先照顾好老爷子,我们等等没关系的。” “对对对,我们不急。”陈阳也跟着说道,心里却暗暗纳闷,这桂花也太心急了吧,哪有这样对待自己公公的? 陈阳和振丰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桂花婶子这番话和举动,实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就算平时不孝顺,也不至于当着外人的面,如此对待一位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陈阳心里暗自摇头,对桂花婶子多了几分厌恶,也对沈军的逆来顺受感到不可思议。他们愣愣地看着沈军,只见他低着头默默地穿上鞋子,嘴里还低声下气地应和着:“行,行,等着!” “也不知道,那玩意能卖啥钱?我跟你说,今天我去村口小卖部打听过了,好多人拿着破铜烂铁都没卖出去!人家专家说了,就咱这穷乡僻壤的,祖上都是种地的,哪能有什么宝贝?你没听说,今天好多人都没卖上钱么,也不知道你着急什么?”沈军一边费力地弯下腰穿鞋,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还不忘斜睨了桂花一眼,仿佛在责怪她多事。 “整天就知道瞎折腾,也不看看爸现在这样,能不能吃点好的都两说,还惦记着发财呢!”说罢,他也不等桂花回嘴,便径直走出屋去,留下桂花独自面对陈阳等人。 桂花尴尬地笑了笑,招呼着陈阳等人吃瓜子、喝水,试图掩饰刚才的争吵。炕桌边上,还放着那碗已经凉透了的粥,桂花却丝毫没有继续喂老爷子吃饭的意思。 陈阳看着躺在床上,眼神浑浊,似乎对这一切毫无察觉的老爷子,又看了看只顾着招待他们的桂花,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啥,婶子,要不你先喂老爷子吃饭,我们等会。” “没事儿,没事儿,一会等我家那口子回来再喂,平时都是他喂,我哪有那闲工夫伺候他呀!”桂花抓着一把瓜子,边磕着瓜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看着桂花对待公公的态度,陈阳和振丰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振丰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那怒火仿佛要将桂花吞噬。陈阳心里清楚,如果不是看在马户的面子上,振丰早就忍不住要上去给她一个大嘴巴子了。 陈阳自己心里也知道久病床前无孝子的道理,也理解作为儿媳妇,在照顾生病的公公时,心里难免会有一些怨言。可是,桂花对待公公的态度实在太过分了,这让陈阳难以接受。就算她不愿意亲自照顾公公,至少也应该等沈军把饭喂完再让他去拿东西吧?怎么能就这样把老人晾在一边,让他饿肚子呢? 他原本是来收购古董的,可是现在,看到桂花如此对待自己的公公,他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抵触这笔交易了。 不管她手里的东西有多么珍贵,多么值钱,陈阳都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就在这时,沈军拿着两个物件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炕边,把东西往上面一放,“给你,东西拿来了。” 沈军趿拉着鞋,一步跨上了炕,一屁股坐在了陈阳旁边,搓着手,满脸期待地问道:“来来来,快给看看,这宝贝到底能卖多少钱?这一天,跟火上房了一样!” 桂花一把推开沈军,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一边去!现在知道着急了?你爹还没吃饭呢,也不知道先伺候他老人家吃完!” 说完,她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转头对着陈阳热情地说道:“大兄弟,你给掌掌眼,看看这玩意儿到底值不值钱?” 随后,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跟你说啊,我家老公公能走动的时候,宝贝得这两样东西跟什么似的,藏得严严实实的,谁都不让碰,家里人连看都没看过一眼。这不,他现在瘫在床上动不了了,我寻思着不能让宝贝就这么埋没了吧,就偷偷找了出来。一开始啊,我还真没觉得这玩意是什么好东西,直到你们来了……” 桂花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脸上满是兴奋和期待,眼睛里闪着精光,仿佛看到了无数钞票在向她招手。 陈阳伸手解开了外层的花布,露出里面一只暗红色的木盒。这木盒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盒面上雕刻着简单的花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看到这只盒子,陈阳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自己就随便找个理由告诉桂花,这物件一文不值,扔到大街上都没人要。 他心里暗暗想着:就这种不孝顺的人,宁可让她把东西砸手里,也不能让她挣到钱! 一边想着,陈阳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青花碗。花纹古朴雅致。陈阳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将碗拿出来放在桌面上仔细看着。仅仅看了一眼,陈阳心里就咯噔一下,完了,这钱怕是该着她挣了!明成化 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精美的宫碗。宫碗,顾名思义,便是昔日皇宫内苑所用的御用瓷碗。创烧于明宣宗宣德年间,简单点说,其实皇宫里用的碗,都可以说成是宫碗,比如鸡心碗、墩式碗,皆是其中代表。但真正的宫碗,区别于这些器形,最显着的特征便是其口沿外撇,腹部饱满圆润,深阔得体,尽显皇家气派,这是真正宫碗的典型特征。1: 鸡心碗 2:敦式碗3、4这种器型的撇口碗就比较接近于我们所说的「宫碗」  这只宫碗,弧壁温润如玉,光滑细腻,如同少女的肌肤般吹弹可破。口沿微微外撇,勾勒出优美的曲线,隽秀蕴藉,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华葩,凝聚着制瓷工匠的智慧和心血,堪称埏埴之巅。碗身所绘青花,淡雅的蓝色宜于大面积晕染,而浓重的青色则善于勾勒线条,两者相得益彰,将秋葵的形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外壁上,巧妙地描绘着连枝秋葵,枝蔓蜿蜒曲回,四朵姿态各异的秋葵竞相开放,仿佛四位美丽的女子在争奇斗艳。柔嫩的花瓣舒展自如,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仿佛在诉说着盛放的喜悦。嫩绿的叶片掩映在花朵之间,叶脉清晰可见,仿佛为花朵增添了一份娇羞。新生的花蕾含苞待放,独自伫立在枝头,展现着清新脱俗的魅力。碗心  碗心中央,一圈团花图案环绕着双圈,葵瓣如同旋风般卷曲,充满了动感和活力。内壁的装饰与外壁相似,也是连枝秋葵,但姿态和布局略有不同,更添意趣,仿佛在与外壁的图案遥相呼应,形成一种和谐统一的美感。 碗沿内外和足部都装饰着两道弦线,使整个器物更加精致考究。整只碗的釉面晶莹剔透,如同凝脂般温润,又如美玉般光泽,令人爱不释手。碗底,用青花书写着「大明成化年制」六字双圈楷书款识,彰显着它的皇家身份和历史价值。碗底  看到这只宫碗的瞬间,陈阳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内心的惊讶和疑惑都吸进去。他小心翼翼双手捧起这只碗,仔细端详起来。 这碗入手温润,仿佛一块暖玉,让人爱不释手。他的目光顺着碗沿缓缓移动,弧壁圆滑,口沿微撇,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闲静雅致。外壁上,青花缠枝秋葵纹蜿蜒曲回,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古老的故事。嫩叶掩映花间,更添几分生机盎然。碗心处,团花框住双圈,葵瓣旋卷而发,仿佛一朵盛开的秋葵,娇艳欲滴。内壁的纹饰与外壁相呼应,更显精致细腻。 陈阳的指尖轻轻抚过碗身,釉面光滑细腻,如同婴儿的肌肤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他知道,成化御窑以胎釉精致闻名于世,釉面细腻如脂,瓷质柔和温润。这只宫碗完美地体现了成化御窑的精髓,让人叹为观止。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些成化瓷器,鸡缸杯、三秋杯等等,无一不是胎质轻薄,釉色莹润。而这只宫碗,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釉面光洁如镜,把玩在手中,令人赏心悦目。 碗上的纹饰更是别具匠心,秋葵这种植物,在古代被称为黄蜀葵,花瓣半圆,多叶状,叶呈掌形分裂,裂片长披针形。这种纹饰在众多宫盌纹饰中独树一帜,显得格外富丽别致。据说,秋葵还是传说中七月花神,更添几分神秘色彩。 陈阳记得,这种秋葵纹饰在永乐朝的青花器上也曾出现过,但数量极少。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件珍藏于伊斯坦堡托普卡比宫殿博物馆的永乐青花缠枝秋葵纹执壶,那上面的纹饰,与眼前这只宫碗上的纹饰如出一辙。 “明成化 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难道真的是这样一件珍品?”陈阳心里默默狐疑了一下,拿着碗更加认真的看着每个细节。 明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全世界范围内,无论是公开收藏还是私人珍藏,加起来也仅仅只有十三只,这足以说明它的珍贵。在陈阳的记忆里,这些传世的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碗,是成化宫碗中的代表作,它们大部分都被珍藏在我国的湾湾博物馆和京城的故宫博物。这两家博物馆,都是收藏中国古代艺术珍品的重地,能够收藏如此数量的成化宫碗,也从侧面印证了这种瓷器的珍贵和稀有。 在拍卖市场上,明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出现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据我所知,仅仅只有三件曾经现身拍卖行,时间分别是1951年、1973年、2009年以及2014年。 2009年,在苏比华夏瓷器工艺品拍卖会上,一只明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以3215万元人民币的价格成功拍卖,这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而到了2014年秋天,苏比港城拍卖上,又一只明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再次成交,这次的价格更是高达一亿四千万港币,折合成人民币也要一个多亿。2013年苏富比拍卖价格  当时,这件天价瓷器的成交引发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和讨论。有些人吐槽,说这是土豪们人傻钱多,为了博取虚名或者是一时冲动,中了拍卖公司宣传的圈套。还有人甚至往阴谋论上靠,说是洗钱的手段。但是,在我看来,对于全球仅仅只有十三只的成化宫碗来说,这样的价格是完全值得的。毕竟,物以稀为贵,更何况是这种代表着中国古代陶瓷最高工艺水平的珍品呢? 陈阳把玩着手里的碗,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后世关于苏比拍卖那件天价宫碗的传闻。据说那只碗是一位古董收藏家九十年代淘到的宝贝,当时只花了区区三十块钱,谁承想几十年后竟然拍出了上亿元的天价,着实让人惊叹不已。三十块?陈阳不禁摇摇头,这个价格要是放到桂花身上,恐怕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吧。 一边想着,陈阳一边将碗冲新放到了盒子里,思绪也随之飘回了现实。眼前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说服桂花婶子把碗卖给他。给多了吧,心疼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一想到桂花对待老人的态度,陈阳心里就老大不乐意;可要是给少了,估计那精明的婶子肯定不会轻易松口,到时候万一被别人捷足先登,自己肠子都得悔青了。 “怎么样,大兄弟,这东西咋样?值多少钱?”桂花那双因为焦急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陈阳,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答案。 第1470章 三重木箱、金镧仕覆、金丝楠木内储 陈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碗,用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两下,三下,仿佛在思考,又仿佛在犹豫。 “这物件......”他沉吟了片刻,抬头看了一眼桂花,那眼神深邃莫测,看得桂花心里直发毛。 “咋样啊?大兄弟,你倒是说话啊!”桂花急切地催促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陈阳微微咂巴了一下嘴,仿佛在组织语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这物件大开门,确实是老物件。” 听到这句话,桂花原本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但很快又被陈阳接下来的话打入了谷底。 “就是......”陈阳故意拉长了声音,观察着桂花的反应。 “就是什么啊?大兄弟,你别吓唬我啊!”桂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就是太一般了。”陈阳无奈的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像这种物件,古董市场上一大堆,成色还要比您家这件要好不少。按照正常收获来货,也就千八百的。” “啊......”桂花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脸上写满了失望和沮丧。她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公公,忍不住抱怨道:“你说你,左藏右掖的,我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就不能藏点有用的,看看人家老许家,一个杯子就卖了十几万,真是的!” 沈军坐在一旁,手里夹着一根香烟,听到桂花的抱怨,忍不住撇了撇嘴说道:“我就说不是什么好东西吧,我爹我能不清楚么?你看人家挣钱了,心急火燎的,这下放心了吧!” “你给我闭嘴!”桂花猛地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沈军一眼,“一天到晚就知道抽烟,也不说帮着想想办法,就知道说风凉话!” “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嘛!”沈军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但看到桂花那要吃人的眼神,又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婶子,你别急呀。”马户看到两口子要拌嘴,连忙笑着打圆场,“这不是还一件么,咱们看看这件,万一这件是好东西,咱们一个顶他们三四个,你说是不?” “对,对,大兄弟,看看这个。”桂花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将另一个盒子递给陈阳,“还是二狗子会说话,这两年在外面真是混出息了!” 桂花婶子这次没有假手于人,而是亲自上阵,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了那个蓝色花纹的包袱,仿佛里面包裹着什么稀世珍宝。然而,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却依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盒。正当众人疑惑之时,桂花婶子已经麻利地打开了木盒,可里面的东西却再次让大家愣住了——又是一层包袱!这层包袱是淡绿色的,上面印着精致的小格格图案,散发着一丝古典的气息。这么多层  桂花婶子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讶,她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层层包裹的方式, 动作娴熟地解开了淡绿色的包袱。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和大家开玩笑,包袱里面依然是一个木盒! “我的天老爷,这到底是什么宝贝啊,怎么跟套娃似的?”马户忍不住惊呼出声,语气中充满了调侃和好奇。 “就是,婶子,你这包的也太严实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藏着传国玉玺呢!”振丰也在一旁打趣道。 桂花婶子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理会他们的调侃,而是继续拆解着眼前的谜题。她打开了木盒,不出所料,里面依然是一层包袱皮,只不过这次换成了绿色小花边的样式。这么包裹的  马户彻底被这种俄罗斯套娃式的包装方式给打败了,他无奈地问道:“婶子,我说你这到底是要闹哪一出啊?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还得一层一层地剥开,跟剥洋葱似的,都快把我给整哭了!” 桂花婶子一边笑着,一边手上不停地解开包袱,同时说道:“二狗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剥洋葱,多难听啊!我也不知道他爹当年是怎么想的,非得包这么多层,真是吃饱了撑的!” 随着最后一层木盒被打开,众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然而,里面依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宝贝,而是一个紧口的小口袋。马户和振丰在旁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层层包裹的悬念感,都快把他们给逼疯了。不过, 越是这样,他们就越是好奇, 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被藏得如此严实的宝贝究竟是什么。  而陈阳则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一层又一层的包装方式,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 让他不禁想起了后世时候, 在大阪拍卖会上看到的一件天价文物 , 那件文物的包装方式和眼前的如出一辙, 难道说 ……最后打开  最后,桂花的手指轻轻捏着小布袋的边缘,缓缓地,像是在变戏法一样,从里面掏出一个物件。这物件刚一露头,屋里的人就都屏住了呼吸,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桂花小心翼翼地将物件放到桌面上,那物件在接触到桌面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咚,像是敲响了一口古钟,在众人的心头回荡。 “大兄弟,你给我看看,看看这个怎么样?”桂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眼里充满了期待。南宋 南宋官窑 葵口杯  这是一件葵口杯,杯子不大,一只手就能握住。它呈倭角葵口,醇厚古拙,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静静诉说着岁月的痕迹。杯子内外都施满了釉,釉质肥厚,浑厚滋润,仿佛可以感受到那温润如玉的触感。 釉面莹润,如玉似冰,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杯口和杯足处呈现出深邃的黑色,与莹润的釉面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古朴雅致。平底内凹,支钉烧制,别具一格,仿佛在诉说着古代匠人精湛的技艺。釉面上布满了细密的纹片,像是岁月的刻痕,又像是天地的纹理,为这件古朴的器物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看到杯子的大小,振丰和马户先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忍不住打趣道:“婶子,你这可真是一层一层,跟俄罗斯套娃似的,最后就掏出这么个小玩意儿?” 他们笑着,爽朗的笑声在陈阳耳边回荡,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障壁,无法触及他此刻翻涌的内心。陈阳心里咯噔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感如电流般窜遍全身。 他并没有伸手去拿那只葵口杯,而是鬼使神差地伸手将最后一层木盒拿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它,像是要将它看穿一般。金丝楠!细腻的纹理,温润的光泽,独特的香气,这一切都在向他宣告着它的珍贵。  三重木箱,层层嵌套,尽显保护之精细;金镧仕覆,古朴典雅,彰显着皇家气派;金丝楠木内储,珍木护珍宝,更添一份尊贵。2024年达美会拍卖行,天工造物专场以1048万拍卖出去的,南宋官窑葵口杯! 一个个信息片段如同走马灯般在陈阳脑海中闪过,最终拼凑成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事实。这是自己参加的一次小鬼子的拍卖会,那独一无二的造型,那温润如玉的釉色,自己绝对不会记错。 这不是小鬼子达美美术会的馆藏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陈阳的眉头紧紧皱起,百思不得其解。他拿着木盒仔细端详着,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但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真实。应该没错,就是那只杯子,和自己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偏差。 正想着的时候,桂花在旁边催促道,“大兄弟,你看物件呀,看盒子干啥?” 陈阳轻轻地将金丝楠木盒放到一边,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他的手指轻轻摩挲过葵口杯的杯沿,感受着那份温润如玉的触感。绝对没错,手头感一模一样,这釉面光滑细腻,如同婴儿的肌肤般柔嫩;这开片自然流畅,仿佛岁月的痕迹在上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每一处细节,都与自己曾经在拍卖会上看到的那件一模一样,就连杯子内部那一点几乎不可见的瑕疵,都出现在了同一个位置。 上一世,这件珍贵的南宋官窑葵口杯被一名国外古董收藏家以天价拍走,成为他私人收藏中的一颗明珠。而这一次,命运的安排,让它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仿佛一道闪电击中了陈阳的心脏,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涌上心头。 陈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将杯子轻轻地放回桌上,微微点了一下头,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这件葵口杯,不错!” “是吧,我就说我家有好东西!”桂花婶子说到这儿,语气里充满了自豪,仿佛手里捧着的不是瓷器,而是稀世珍宝,她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因为激动,泛起了一层兴奋的红晕,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也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搓了搓粗糙的双手,略带急切地问道,“大兄弟,这个应该能值钱了吧?” 第1471章 婶子,你这物件没底款,得降价! 陈阳拿起那只青花宫碗,仔细端详着,笔触细腻,色彩艳丽,碗底的大明成化年制六字款,更是清晰可见,昭示着它的年代和价值;他又拿起那只葵口杯,杯身光洁温润,釉色莹润如玉,开片自然流畅,虽然没有底款,但从胎质和釉色来看,也绝非凡品,怎么懵......不是,怎么给她点报应呢......有了! 陈阳沉吟了片刻,先将宫碗递给桂花婶子,然后才缓缓说道:“桂花婶子,您和马户都是一个村的,我肯定不会骗您。”他顿了顿,指着宫碗说道,“您这件青花瓷碗,确实是明代成化年间的真品,但这种碗存世量比较多,市场上价格一直不高,最多也就卖个三万块。” 说完,陈阳将宫碗轻轻放回盒子里,又拿起那只葵口杯,放在手中把玩着,一边说道:“这小杯子,胎质细腻,釉色温润,一看就是老物件,可惜没有底款,不好判断具体年代,这样一来,它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了。” 他放下葵口杯,抬头看着桂花婶子,语气诚恳地说道:“这样吧,婶子,这两件东西,我一共给您六万块,您看怎么样?” 桂花婶子一听,原本满怀期待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她撇了撇嘴,不满地说道:“阿?怎么才这么点啊?你昨天在老许家,一个破杯子都卖了十几万呢!我告诉你啊,我们家二狗子,跟你们家那小子可熟了,你可不能坑我们!” 陈阳听完,笑着摆摆手,解释道:“婶子,您先别急,我给您解释一下。”他指着那只青花宫碗,说道:“婶子,您看,您这碗虽然是真品,但这种碗存世量比较多,价格一直上不去,而许奶奶家卖的那只杯子,杯子比碗更同意碎,所以存世量少,价格自然要高一些。” 说着,陈阳拿起那只葵口杯,翻转过来,指着光滑的底部,“您再看看这小杯子,上面什么标记都没有,我说是明代的也行,说是清代的也行,甚至说是民国的也行,都没有确凿的证据。” “如果我跟客人说,这是明代的,人家就问我了,你怎么证明是明代的,连纪年款都没有,这不是懵我么?所以这,价格自然就高不了。” 听到陈阳这么说,一直没吭声的沈军,也凑了过来,他咧着嘴,点头附和道:“对对对,人家小陈说的对,六万块已经不少了。” “滚!一边去!”桂花婶子没好气地瞪了沈军一眼,然后低头沉思了片刻,抬头看着陈阳,试探性地说道:“这样吧,大兄弟,我看你也是个实在人,你再给我添一万,七万块,这两件东西你就拿走。” “七万啊……”陈阳故作迟疑地沉吟着,目光在宫碗和葵口杯之间来回游移,手指轻轻敲击着炕桌,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后,他像是做出了艰难的决定,点点头说道:“好吧,婶子,您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就按您说的,七万块就七万块吧!” 陈阳话音刚落,桂花和沈军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嘴角咧开的笑容仿佛能把人吞噬。桂花冲着沈军飞眼,意思是:看看,还得老娘吧,这不就多挣一万块么! 就在这时,一直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老爷子突然有了动静,只见他那枯瘦如柴的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像是痛苦的呻吟,又像是绝望的呼喊,“呃......呃......呃......啊......呃......”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振丰和马户连忙转头看向老爷子,只见他原本浑浊无神的双眼此刻瞪得老大,眼球布满了血丝,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喉咙深处传出。 马户见状,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推了推一旁发愣的沈军,焦急地说道:“叔,婶子,你们快看看爷爷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犯病了吧?” 然而,桂花压根儿没有理会马户的提醒,她依旧笑呵呵看着陈阳,现在就等着陈阳拿钱了。而沈军则是慢悠悠地走到床边,漫不经心地拉起老爷子的手,嘴里敷衍地说着:“爹,爹,我在这儿呢,你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啊?等着,我这就喂你喝粥。” 陈阳在一旁冷眼旁观,看到沈军这副做派,心里忍不住冷笑,这儿子可真是孝顺啊! 这粥从自己进门到现在,少说也有半个小时了,早就凉透了,竟然还想拿来糊弄老爷子,真是可悲!可叹! 想到这里,陈阳不禁摇了摇头,心中五味杂陈,像这样的家庭,这样的亲人,还不如......想到这里,陈阳突然愣住了,他不禁开始思考起自己重生这件事来,难道自己重生之后,后世的自己就真的彻底消失了吗?还是说,后世的自己也像这位老爷子一样,瘫痪在床,苟延残喘? 陈阳不敢再想下去,他宁愿相信自己已经彻底离开了那个世界,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大兄弟,”桂花婶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将那对宝贝重新包好,一把推到陈阳面前,语气中充满了贪婪,“就按你说的,七万块,你把钱给我,东西就是你的了。” 陈阳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示意振丰把钱给桂花。振丰从包里掏出七捆崭新的百元大钞,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子上,桂花看到钱,眼睛都直了,伸手就要去抓,就在这时,原本安静下来的老爷子突然又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他拼命地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声,甚至连嘴里的粥都喷了出来,溅了沈军一身。 沈军不耐烦地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粥,正要发火,却突然发现老爷子正死死地盯着炕桌上的那七万块钱,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桂花,语气笃定地说道:“媳妇,咱爹这是不想卖啊!” 桂花的手都已经碰到钱了,听到沈军这么说,顿时愣住了,而振丰则是眼疾手快地将钱又收了回来,看着桂花和沈军,语气严肃地说道:“等会儿!你们家的事儿先商量好了,别等我们把钱给了,东西又拿不走,到时候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第1472章 又作又闹的桂花! 桂花的手都要碰到钱了,振丰听到沈军说这话,伸手又将钱拿了回来,“等会!你们家先商量好了,别我们给了钱,东西拿不走。” “你,你,你!”桂花猛地转过身,眼睛瞪得像铜铃,几乎要喷出火来,指着沈军,一连说了三个你字,才怒吼道,“你个榆木脑袋!什么时候说话不行,偏偏这个时候说!你那张嘴是不是抹了砒霜了,不说话能死是不是?” 她深吸一口气,胸脯剧烈起伏着,指着躺在床上的老爷子,破口大骂:“他说不卖就不卖?他以为自己是谁?太上皇吗?他都这样了,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除了吃喝拉撒,还能干什么?留着他还有什么用?等他死了,我是不是还得把东西和他都烧了!” 沈军被桂花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他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媳妇,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我就是觉得咱爸他......” “觉得什么?觉得他还能活蹦乱跳地起来反对?还是觉得他能指着你的鼻子骂你不孝?”桂花冷笑一声,打断了沈军的话,“我告诉你,姓沈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男人的份上,我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桂花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她指着床上不停挣扎的老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说不卖就不卖?他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瘫在床上,吃喝拉撒哪样不要人伺候?这七万块钱,够他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辈子了!” 说着,桂花抬腿踢了一脚沈军,“姓沈的,你要是没能耐,当初就别捅咕我!你想好了,以后是跟我过,还是跟你这个活死人爹过!” 沈军涨红了脸,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他紧紧握住父亲的手,像是在汲取力量,也像是在寻求安慰。他倔强地抬起头,看着桂花,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爸的意思......”沈军为难的看着桂花,又看看在床上哆嗦的父亲,“爸能有几天呀,你就不能......” “哎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哟!”桂花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就从她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滚落下来,她索性一扭屁股坐在了炕边上,一边哭喊,一边用手掌一下一下的拍着炕沿,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想当初,我刚进你们沈家的门的时候,你爹还好好的,你那短命鬼婆婆身体就垮了,我伺候了她三年啊!三年!端屎端尿,洗衣做饭,哪样不是我这个当儿媳妇的做?” “这些年,家里家外都是我一个人操持,我容易吗我?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沈林拉扯大,我容易吗我?好不容易盼着这孩子长大了,能赚钱养家了,可倒好,这小子翅膀硬了,直接就飞走了,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更别说给我点钱花了。现在老的也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得我伺候着,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桂花说到伤心处,干脆用双手拍着炕边,哇哇地哭了起来。 陈阳看着桂花这副模样,心里忍不住吐槽道:你光想着你这是命苦了,就没想过你是自己命不好么? 桂花越说越伤心,她指着沈军的鼻子,哭喊着:“你自己看看看看人家二狗子,人家在城里打工,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你儿子呢?除了过年过节回来要钱,你还知道什么?” “这些年我嫁到你们家,吃没吃着,喝没喝上,”桂花依旧边拍着炕,边哭着说着,“我容易吗我?我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累死累活的,到头来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我图什么呀我?我嫁给沈家,图的是你们家的荣华富贵吗?不,我图的不就是给你一个安稳的家么?你下地干活回来,能吃口热乎的么?” “可你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沈家给了我什么?姓沈的,你说说,结婚这么多年,你给我买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吗?你给我买过一个金戒指,金手镯吗?我跟你提过这些要求吗?没有,我从来没有!因为我知道,咱们家的条件不好,我不能再给你增加负担了。可是现在呢?现在咱们家好不容易有机会翻身了,你却要拦着我,你安的什么心?” 沈军一言不发,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任凭桂花的抱怨声在耳边回响,他低着头,目光牢牢地锁在父亲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老爷子嘴唇微微颤抖着,浑浊的眼球无助地转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急切和绝望都写在了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 “哎呦,我不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桂花说着说着,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她一边用手擦着眼泪,一边大声嚷嚷着,“我死了算了,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就不用再受这份罪了!我走在你爸爸前面,也省得你将来为难,你说是不是?” 哎呦我去!振丰在一旁看着桂花这副架势,心里一阵阵犯愁,这女人也太能闹腾了吧?照她这个架势闹下去,这笔生意还做不做了?振丰偷偷地给马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去劝劝桂花,别再让她这么闹下去了。 沈军为难地看看父亲,又看看桂花,他的内心像被撕扯成两半,一边是血脉相连的亲情,一边是多年夫妻的情分。 “又不是说不卖,你等......”他试图劝说桂花,声音却越来越小,在桂花咄咄逼人的气势下,显得苍白无力。 “姓沈的,这么多年我伺候你,就伺候出来个白眼狼呀!”桂花的哭闹声像尖锐的针,刺痛着沈军的心,“我连这两个东西都不如呀!你就留着吧,等你爹死了,让它们陪你爹一起去,我不要,不要了还不行么!”她一边哭喊,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和委屈。 床上的老爷子被气得浑身颤抖,花白的胡子随着呼吸剧烈地抖动着,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他想要起身阻止这一切,却无能为力,只能紧紧抓住沈军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军感受到父亲的无助和绝望,他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行了,爹,你就别闹了,卖就卖了呗,还能咋的?”沈军被桂花无休止的哭闹折磨得心力交瘁,他猛地甩开父亲的手,语气中充满了烦躁和无奈。 “你这真是不替活人操心,竟替死人想着少受罪了!”他的声音在小小的屋子里回荡,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像是宣判了某种命运的终结。 看到沈军妥协,桂花停止了哭闹,沈军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他知道此刻多说无益,只能选择妥协。他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地说道:“我做主,卖了,卖了!” 陈阳看着沈军,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他能明白沈军的为难,但实在弄不明白,沈军究竟在图什么?放着好好的传家宝不留,偏要卖了去填桂花的无底洞。 就桂花那副贪得无厌的嘴脸,沈军又不是没见过,这些钱落到她手里,还能指望她吐出来?这些钱要是到了桂花手里,那还能有他的份?到时候别说孝敬老父亲了,恐怕连口汤都剩不下!真是可笑! 现在沈军也知道这两件东西价值不菲了,为什么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呢?等老爷子百年之后,再把东西卖了,到时候岂不是......哎,算了,自己还是少说两句吧,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一个外人插手太多也不好。 七万块拍到桌面上,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像是宣告着一场交易的结束,也像是在沈军和桂花的心头敲响了贪婪的钟声。陈阳收起了那两件古物,沉甸甸的像是托着千钧的重量,压得他心里不是滋味。 临走前,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爷子,老人浑浊的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对外界的一切漠不关心,又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无尽的悲凉。陈阳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桂花倒是丝毫不见悲伤,她麻利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一路将陈阳等人送到了院子门口。目送着陈阳他们的汽车驶离,桂花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她转身回到屋内,看着桌上那七万块钱,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汽车一路疾驰,陈阳三人回到了马户爷爷家。一进门,他们就把在沈军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马户爷爷。马户爷爷听完后,一言不发,只是用力地磕了磕手中的烟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浑浊的眼中满是无奈和惋惜,“唉,摊上这样的主,谁都没办法,老沈这辈子算是白活了,命苦啊!” 陈阳默默地坐在桌边,心事重重地吃着饭。他夹起一块鸡肉,细细咀嚼着,却食不知味。眼前浮现出沈老爷子那双浑浊无神的双眼,陈阳心里就一阵难受。他放下筷子,拿起一个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仿佛要将心中的郁闷和愤懑都发泄出来。 “振丰哥,拿两万块钱过来。”陈阳突然开口说道,语气低沉。 振丰愣了一下,不知道陈阳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地从包里掏出两万块钱递给了陈阳。陈阳接过钱,走到马户爷爷面前,将钱放在了桌子上。 “马爷爷,这钱......嗝!”陈阳刚想开口说话,忍不住打了一个嗝,艹,关键时候掉链子! 马奶奶见状,连忙笑着说道:“你这孩子,慢点吃,别着急,不够锅里还有呢。” 说着,马奶奶起身给陈阳倒了一杯白糖水,放在他手边,慈祥地笑着说:“喝口水顺一顺。”马奶奶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他们家的大财主啊,出手就是一百万,从进门到现在,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陈阳喝了一口水,压下那股反胃的感觉,这才继续说道:“马爷爷,这钱您先拿着,如果……”陈阳顿了顿,语气沉重地说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沈爷爷他老人家……走了,您就帮忙张罗张罗后事,我想……” “我想让他老人家走得风光一点,体面一点!”陈阳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他低下头,又咬了一口馒头,用极小的声音说道,“爷爷,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马户爷爷看看桌面上的两万块钱,当时就明白了陈阳的意思,抬头看看陈阳,默默点点头,“好人呀,我孙子跟着你,我放心!” 好人?自己可不能做古董圈里的好人!陈阳低头吃着碗里的小鸡蘑菇,心里默默想着。 第1473章 给你们讲讲这段爱情故事 饱餐过后,陈阳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头烧着热乎乎的炕,他一屁股坐在了炕上。炕桌上,摆放着今天刚收来的三件宝贝:宣德龙纹金杯、成化秋葵纹宫碗,还有一件南宋官窑葵口杯。看着这三件宝贝,陈阳心里头美滋滋的,他知道,随便拿出其中一件,在后世那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轻轻松松就能卖上千万,尤其是那件成化秋葵纹宫碗,要是运作得当,甚至可以过亿。 陈阳的目光落在了那件成化秋葵纹宫碗上,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成化帝和万贵妃的故事。这对帝王与妃子的爱情故事,在历史上广为流传,也为这件宫碗增添了一份传奇色彩。想到这里,陈阳不禁感叹,这件传承着一段爱情故事的宫碗,兜兜转转,竟然落在了桂花那样一个女人手里,真是世事难料,古董这玩意儿,还真是时也、运也、命也! 后世那本颇受欢迎的《明朝那些事》,用戏谑调侃的笔法,将明宪宗朱见深描绘成一个昏庸无能的君主,说他在位期间,朝政混乱不堪,如同摇摇欲坠的破庙。可翻开正史《明史》,却给了明宪宗相当高的评价,将他塑造成一代明君的形象。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评价让陈阳不禁陷入沉思,这明宪宗朱见深,还真是个复杂的人物,功过是非,难以一言蔽之。 然而《明史》,或许是出于维护正统的立场,过分强调了朱见深的个人品行,将他的一系列举措都往好里解读,以至于给后世留下了一个过于完美的明君形象。而那些热衷于挖掘历史八卦的后人们,又抓住朱见深宠爱万贵妃这段年龄悬殊的感情,将他描绘成一个沉迷女色,荒废朝政的昏君。陈阳认为,朱见深在位期间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功过相抵,难以盖棺定论。 不可否认,朱见深在执政初期,展现出了锐意进取的精神,他顺应民意,为一代忠臣于谦平反昭雪,恢复了景泰帝的帝号,赢得了朝野上下的支持,也稳定了当时的政治局势。在他统治初期,他体恤民情,减免赋税,对百姓施以仁政,还注重考察官员,使得朝中贤臣云集,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成化中后期,朱见深却逐渐变得懒于政事,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后宫之中,特别是对万贵妃的宠爱,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种过度的宠溺,使得朝政逐渐落入宦官和妃嫔的手中,引发了朝野的担忧。而他为了巩固皇权,做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决定,那就是建立了西厂,也就是臭名昭着的特务机构。陈阳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朝的皇帝,对这种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特务机构,如此情有独钟。 想到西厂,陈阳嘴角翘了起来,不由想起了那段经典语句:东厂不敢管的事我管,东厂不敢杀的人我杀。东厂管得了的我要管,东厂管不了的我更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当时的西厂,不过更多人倒是对朱见深和万贵妃的爱情更感兴趣。 振丰等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回到屋里上炕,一个个带着一身水汽,在炕上坐下,热气从身下传来,舒服地长舒一口气。振丰一抬头,见陈阳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盯着桌面上的物件,像是入了迷一般。 “陈老板,你这看什么呢?不会物件有问题吧?”振丰好奇地问道,眼神在三个物件上来回扫视,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宝贝? 陈阳听到振丰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他听振丰问完,微微一笑,摆摆手,用手一指成化秋葵纹宫碗,“我是在想,这么一件传承独特爱情故事的物件,居然落在了桂花婶子这样人手里,真是有意思。” “爱情故事?”一个寸头小子,用毛巾擦着脸,听到陈阳这么说,不由来了兴趣,他放下毛巾,两眼放光地盯着陈阳,“陈老板,讲讲呗!” 其他几个人听到爱情故事几个字,也都来了兴致,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围坐在炕桌前面,眼巴巴地看着陈阳。 “你们想听听?”陈阳抱着腿,笑着看看围坐在炕桌前面的六人,这几个小子,一听到故事就来劲。 “当然,陈老板,你快说说,这碗跟爱情有啥关系?”寸头小子迫不及待地问道,恨不得陈阳立刻就开讲。 “对呀,陈老板,我最愿意听你讲故事了!”另一个小伙子附和道,他最喜欢听陈阳讲那些奇闻异事了。 “陈老板,反正也没事,你就当帮我们长知识了。”一个带着眼镜的小伙子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道。 陈阳看看这些小子,不由微微一笑,“什么故事,那都是历史,别管是野史还是正史,都是史!” “陈老板,啥叫野史,啥是正史?”寸头小子挠挠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笨死了,野史就是你拉外面的,正史就是你家拉家里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懂不?”一个机灵的小伙子笑着解释道,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 陈阳也咧嘴笑着:“什么乱七八糟的,正史就是史料记载的,野史就是没有根据,或者记录不清,人们口口相传下来的。” “陈老板,我们懂!”众人异口同声地答道,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陈阳,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话要从土木堡之变说起,”陈阳微微咳嗽了一声,开口说了起来,“土木堡之变,发生在明正统十四年也就是1449年,明英宗朱祁镇第四次北伐时,明朝军队在土木堡败于蒙古瓦剌军队被俘的事情。” 时值盛夏,正统十四年七月,瓦剌大军在首领也先的率领下,如黑色潮水般南下,明朝边境顿时烽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首战,也先集结蒙古骑兵主力,势如破竹般攻陷了大同,边关告急的文书雪片般飞向京城。 年轻的明英宗朱祁镇,正值年少轻狂之时,骨子里充满了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在身边太监王振的怂恿下,他不顾群臣反对,执意御驾亲征,想要效仿先祖,再现当年靖难之役的辉煌。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明军浩浩荡荡地开赴边境,却在土木堡这个地方,遭遇了瓦剌军队的伏击。 明军在也先精锐骑兵的冲击下,阵型大乱,节节败退。朱祁镇一味追求速胜,指挥军队贸然出击,却在关键时刻,又下令班师回朝,结果被瓦剌军队死死咬住,前后夹击,最终惨败。 这场大战,明军损失惨重,随行的太监王振也被乱军杀死,而年轻的皇帝朱祁镇,则不幸成了也先的俘虏,消息传回京城,如同晴天霹雳,整个大明王朝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1449年的京城,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土木堡的惨败,让这座千年古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夜幕降临,昔日繁华热闹的京城街道,如今却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唯恐大难临头。只有偶尔疾驰而过的驿马,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它们驮着最新的战报,从遥远的边关而来,又匆匆消失在皇宫的重重宫门之内。 皇宫之内,更是彻夜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来自土木堡的军报,一份接着一份,不断地传来,每一个消息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在文武百官的心头。大军被围困,援军被击溃,成国公朱勇等一员员久经沙场的将领战死沙场,这一系列的噩耗,让整个朝廷都陷入了一种巨大的恐慌和焦虑之中,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压抑得令人窒息。 “报.......吾皇北狩!”陈阳模仿着古代信使的语气,声调高亢,拖着长长的尾音,将众人一下子拉回到那个动荡的年代。 “这北狩啊,可不是咱们现在说的去北方打猎,”陈阳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古代皇帝被敌人抓走了,那多难听啊,所以就用‘北狩’这个词来委婉地表达。说白了,就是给皇帝面子,总不能说皇帝被俘虏了吧?多不吉利!”他顿了顿,看着大家一脸好奇,又接着解释道,“虽然说狩和猎是一个意思,但这里必须用‘狩’字,而不能用‘猎’字,因为‘狩’一般专指帝王或诸侯的行动,而‘猎’字就不限身份,谁都可以用。” 吾皇北狩!的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金銮殿上炸响,瞬间将朝廷推向了崩溃的边缘。大明朝立国八十余载,历代先帝励精图治,屡次征伐塞外,大明军队所向披靡,威震四方蛮夷,何曾有过如此奇耻大辱? 如今五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连皇帝都被俘虏,这消息对大明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整个朝廷仿佛失去了主心骨,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中局势动荡不安,大臣于谦等人心急如焚,连忙赶往慈宁宫,向孙太后提议,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局面,请郕王朱祁钰暂时登基称帝,以安抚人心。 第1474章 她都你娘一般年纪了! 孙太后何尝不知事态紧急,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自己的皇帝,如今生死未卜,内心就如同刀绞一般痛苦。但她毕竟是一代女中豪杰,深知国不可一日无君的道理,最终强忍悲痛,同意了于谦等人的提议,下令让郕王朱祁钰即位,暂代皇位。 然而,为了确保英宗一系的血脉能够传承下去,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白白受苦,孙太后在同意郕王即位的同时,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必须立明英宗的儿子,年仅两岁的朱见深为皇太子,以确保将来皇位能够顺利地回到英宗一脉手中。 “说到这儿啊,咱们这位男主角就要登场了,”陈阳故意顿了顿,环视一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他呀,就是日后的明宪宗朱见深。你们猜猜,这位未来的皇帝,当时多大?”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语气夸张地说道,“才这么大点儿,两岁!还没断奶的小娃娃呢,就要扛起大明朝的江山社稷咯!” 郕王朱祁钰如今坐拥皇位,大权在握,表面上答应立了英宗的儿子为太子,可谁知道他会不会哪天就改变了主意。孙太后心里清楚,人心隔肚皮,权力这东西最是能改变一个人,难保朱祁钰不会对年幼的朱见深下手。万一他起了歹心,想要斩草除根,到时候就算自己有心护着,也未必能防得住。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了以防万一,孙太后决定还是应该早做打算,把朱见深的安危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才最稳妥。思来想去,她决定派自己最信任的贴身宫女前去朱见深身边,贴身照顾、护佑周全。 这个宫女是孙太后看着长大的,四五岁便入宫,一直跟随了自己十几年,为人干练,也绝对可靠,把朱见深交给她,孙太后也能安心不少。 临行前,孙太后屏退左右,寝宫内只留下她和那位贴身宫女。太后年近五旬,保养得当的脸上却难掩疲惫之色,她挥挥手示意宫女靠近些,语气低沉地说道:“孩子,哀家就将深儿交给你了。”陈阳模仿着孙太后的语气,压低了声音,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众人仿佛被带入了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仿佛看到年迈的太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位年轻的宫女身上。陈阳继续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故事的画面感。 “太后…”宫女双膝跪地,泪水盈满了眼眶,“奴婢……奴婢一定誓死保护太子周全!” “好孩子,快起来。”孙太后亲自扶起宫女,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自今日起,你的命就和太子绑在一起,他若活,你便活;他若死了,你的命也就没了。” 宫女郑重地点了点头,“奴婢明白!奴婢会拼尽全力,护太子周全!” “你四五岁入宫,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你的忠心,哀家信得过。”孙太后拍了拍宫女的手,“深儿还小,你要多加照顾,万事小心。” “太后放心,奴婢一定视太子如己出,绝不让您失望!”宫女坚定地回答道,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决心。 “宫女叩首后,起身缓缓退出了寝宫。当她踏入太子宫内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她不知道,这一去,便是与他一生相守,荣辱与共……”陈阳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结尾。 “这个宫女就是我们的女主人公,叫万贞儿,也就是后来独享帝爱的传奇女人——万贵妃。”陈阳喝了口水,向几人问道,“刚才我说男主人公太子几岁来着?” “两岁!”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没错,两岁!”陈阳笑着点点头,“听好了,这时候的万贞儿,芳龄十九,比朱见深整整大了十七岁!” “哇!”马户夸张地张大了嘴巴,“整整大了一旬还多,女大三抱金砖,这是把金矿抱家去了!” 孙太后的预感的确没错,那位被众人拥护成帝的朱祁钰,终究还是对皇位动了心思。 正统十四年,蒙古瓦剌军挟持着明英宗朱祁镇逼近京城,消息传来,朝野震荡,人心惶惶。面对强敌压境,朝廷内部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一派主张议和,迁都南下以避其锋芒;而另一派,则主张坚决抵抗,誓死保卫京城。以于谦为首的主战派力排众议,最终得到了支持,一场惨烈的京城保卫战就此打响。军民一心,众志成城,最终取得了这场保卫战的胜利。 而监国的郕王朱祁钰,也在这场动乱中,登上了梦寐以求的皇位,改年号为景泰。景泰元年,也就是1450年的春天,蒙古瓦剌军不甘失败,屡次进犯边境,却始终未能讨得便宜。此时,手中的人质朱祁镇对也先来说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于是也先便有意无意地提出要送还明英宗。 然而,已经尝到权力滋味的朱祁钰,又怎么会轻易让出皇位呢?他假意答应议和,却对迎回朱祁镇的事情只字不提。就这样,时间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秋天,朱祁钰才终于勉为其难地同意接回自己的兄长。 在皇城东安门,朱祁钰摆出迎接的姿态,对朱祁镇虚情假意地行礼拜见,兄弟二人各怀心思,表面上做足了礼数,内心却早已是波涛汹涌。随后,朱祁镇被送入了南宫,也就是延安宫崇质殿,开始了漫长的软禁生活。 而彻底坐稳皇位的朱祁钰,心中的贪欲也像野草一般疯狂滋长。至高无上的权力就摆在他面前,触手可及,他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做出了一个违背祖训、背弃亲情的决定。 景泰三年,就在自己的亲侄儿朱见深五岁之时,景泰帝朱祁钰下旨废掉了他的皇太子之位,将他贬为沂王,同时改立自己的亲儿子朱见济为皇太子。 “正统年间,朱见深失去了父亲的庇护,那一年,他还不满两岁,尚且不知晓父亲的含义,只知道,那个高大威猛,将他举过头顶的男人,不见了。宫人们私下议论纷纷,说皇上被瓦剌人抓走了,生死未卜。小小的朱见深似懂非懂,只知道,从那以后,他的父皇再也没有出现过。” “景泰年间,他失去了叔父的容忍,那一年,他五岁,已经明白了很多事,包括皇位更替,包括人心险恶。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皇太子之位被废,看着曾经对他嘘寒问暖的叔父变得冷漠疏离,甚至充满敌意。” 朱见深被贬为沂王,被移居到偏僻的宫殿,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宫人们,也渐渐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的宫墙和无尽的孤寂。周围的人开始对他冷淡,开始排斥他,曾经那些追逐嬉戏的小伙伴们,也躲着他,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玩捉迷藏的时候,再也没有人来找他,放风筝的时候,也再也没有人与他分享快乐。他就像是被遗弃在角落的玩具,无人问津。 而这位万姑姑,却像是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进了他冰冷的世界。她会耐心地陪他玩耍,给他讲故事,教他读书写字,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呵护着他。在他生病的时候,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温柔地安慰他。所以,在他那幼小的心灵中,这个日夜守候在他身边的姑姑才是他可信赖的依靠,这为后来两人的爱情,埋下了深深的种子。 “年幼的的朱见深问了这位万姑姑一个问题:你会走吗?” “我永远不会离开,会永远陪着你,伴着你,你在我就在。”万贞儿握住朱见深的手说道。朱见深握着万贞儿的手,一低头,终于露出了一个孩子最柔弱的一面,哭了,但他是笑着哭的,“只要你在,一切安好!” 马户听到这里,眼中竟隐隐泛起晕染的水光,似乎被陈阳这声若细雨的讲述带入了那个幽深寂寥的时空里。 朱见深小小的脑袋瓜里也曾闪过一丝希望,希望父亲回来后,一切都能恢复正常。但现实却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 回来的父亲被囚禁在南宫,形同软禁,根本无法给他提供任何庇护。失望、委屈、恐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朱见深更加依赖万贞儿。万般无奈之下,朱见深只能接受现实,他默默地跟着万贞儿,在锦衣卫冰冷的目光注视下,走进了景泰帝安排的住所。 那座宅院虽然宽敞,却处处透着森严和压抑,如同囚笼一般,将他和万贞儿禁锢其中。就这样,万贞儿陪着年幼的朱见深走进了景泰帝安排的宅院,在这座被锦衣卫严密看守的宅院之内,万贞儿和朱见深两人,相依为命,一住就是五年。 “公元1457年,景泰八年,明英宗夺门之变再次夺回皇位,并没有沿用正统的年号,改年号为天顺,朱重新立朱见深为太子。七年后,明英宗驾崩,十八岁的太子朱见深继位,史称明宪宗,年号成化。”陈阳说到这里,拿起桌面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所以说,这三朝的关系你们都弄明白了么?”陈阳说完,看了面前几人一眼。 振丰、马户、刘波等人纷纷点头,表示正统和天顺其实都是一位皇帝,而景泰是正统、天顺的弟弟,成化是儿子、侄子。 “陈老板,那我们昨天收的那件景泰蓝.....”振丰在旁边问道。 “对,那就是景泰年间的官窑!”陈阳微微点头,“简单点理解,正统和天顺是成化的爹,景泰是成化的叔叔。” 说完之后,陈阳微微咳嗽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些许坏笑,“从1449年,朱见深两岁开始,万贞儿一直陪在朱见深身边,十多年的感情,二人潜移默化中已经形成了一种亦母亦姐亦情人的关系。这种关系直到他后来登基为帝依然如此。首先是母爱,其次是成熟女性的呵护,因此他终身都将万氏看作是感情的依托。” 刘波听到这里,立马来了精神,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我懂!我懂!这就像刀疤哥跟我们说的,恋母情结!就喜欢比自己大的,有安全感!” 马户白了刘波一眼,毫不留情地拆台道:“你懂个屁!刀疤哥说的跟这是一回事么?那个恋母就是恋一晚上!” 振丰看着这两人又要开始拌嘴,笑着踢了一脚马户,比划了一下刘波:“滚蛋!以后你们少跟刀疤看那种不穿衣服的电影,这是历史!” “恩恩,知道了!”刘波笑着点点头,“我就喜欢不穿衣服的历史!” 众人听完纷纷一笑,笑过之后,陈阳清了清嗓子,继续讲述这段传奇的故事。对于朱见深来说,好日子是从那场惊心动魄的夺门之变开始的。 父皇明英宗复辟成功,重新夺回了皇位,朱见深也再次被立为太子。当他再次踏入太子殿的那一刻,一种久违的荣耀感油然而生,身旁簇拥着阿谀奉承的宫宦和宫娥,每个人脸上都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仿佛他就是那颗冉冉升起的太阳,光芒万丈。 然而,与周围的热闹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万贞儿却显得有些落寞和不安。她明白,自己多年来悉心照料、守护太子成长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如今的朱见深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孩童,而是一位拥有无限未来的太子。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朱见深,万贞儿不禁心头一紧,一种莫名的焦虑涌上心头,她不知道自己在朱见深心中还有没有位置,也不知道这位未来的君主是否还会将她留在身边。 毕竟,此时的她已经二十七岁了,青春不再,容颜渐衰,还能继续得到太子的宠爱吗? 朱见深敏锐地察觉到了万贞儿情绪的变化,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这一次,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仿佛要将自己的决心和爱意传递给她,给她力量和安全感。 他温柔地看着万贞儿的双眼,语气坚定地说:“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切都会安好,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简短的一句话,却包含了朱见深对万贞儿深沉的爱意和承诺。明英宗驾崩后,朱见深顺利登基,成为大明王朝的新君主,史称明宪宗。他心中一直惦记着与万贞儿多年的情谊,决定册封她为皇后。 然而,这个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皇宫内外掀起了轩然大波。当他的母亲周太后听到这个消息时,顿时勃然大怒,在她看来,万贞儿不仅出身低微,而且年长朱见深许多,甚至都可以做朱见深的母亲了,怎么能成为一国之母呢? 第1475章 我的女人,吃饭都不能累着! 历史记载,万贞儿虽然陪伴朱见深多年,但并非拥有倾城之貌的绝世美女,相反,她的容貌并不出众,缺乏女性的妩媚,再加上比朱见深年长许多,这让朝野上下都无法接受。 因此,无论是文武大臣还是周太后都坚决反对这门亲事,他们无法忍受自己的皇帝、皇子与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卿卿我我。面对母亲和朝臣的强烈反对,朱见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最终,在母亲的坚决反对和政治压力下,明宪宗朱见深不得不做出妥协,他忍痛接受了母亲的安排,立了吴氏为后,而万贞儿则被封为妃嫔。 陈阳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眯眯地扫视了一圈,看着面前这几个听得聚精会神的年轻人,他知道这段历史最精彩的部分来了。 “从此刻开始,这位成化皇帝朱见深,告诉了历史一个道理!”陈阳放下茶杯,指着面前的空气说道,“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嘴上不说,心里却跟自己说,皇后是谁你们说了算,但我爱谁,你们谁tmd都管不着!” 别看万贞儿当时只是个嫔妃,可朱见深的心就像被她牢牢拴住了一般,每晚都要宿在她的宫殿里。这后宫佳丽三千,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可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让皇帝动心,他的眼里心里,似乎只有万贞儿这一个女人。 朱见深沉浸在这种温柔乡里,自然是乐得自在,可后宫里其她女人可就坐不住了。万贞儿年纪大了,青春不再,在她们眼里,早已人老珠黄,毫无魅力可言,凭什么能够独占圣宠? “皇上啊皇上,我们到底哪点比不上那个老女人,您怎么就对她如此死心塌地呢?”这些妃嫔们一个个都愤愤不平,在心里暗暗较劲。 其中,最不平衡的要数吴皇后了。她贵为一国之母,执掌六宫,本应母仪天下,享受无上尊荣。可自从入宫以来,她却连一天真正的夫妻恩爱都没体会过,自己的丈夫整日沉迷在万贞儿那里,对她这个皇后根本不闻不问。 这种冷落和屈辱,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后宫里那些妃嫔们,表面上对她毕恭毕敬,背地里却不知在如何议论纷纷。有人说她是个摆设,空有皇后之名,却无皇后之实;更有人恶意中伤,说她性情冷淡,不解风情,没有本事留住皇上的心,否则怎么会让一个老女人骑在头上? “哼,她就是不行,如果我是皇后,早就把皇上从那个老女人手里抢过来了!”类似的闲言碎语传到吴皇后耳朵里,让她更加恼怒。 这让吴皇后愤怒不已,终于有一天抓住了万贵妃的把柄,按照后宫刑罚打了万贵妃一顿板子。 “我艹,”马户听完陈阳的讲述,忍不住惊呼出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吞咽了一口惊愕,“这吴皇后,胆子也太大了吧!她难道不知道万贞儿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吗?皇帝身边心爱的女人,她也敢动?她就不怕惹怒了皇帝,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怕啥!”刘波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你小子,电视剧看得少了吧?这后宫之中,哪个皇后是省油的灯?没点势力,怎么坐稳这后宫之主的位置?打了就打了,万贞儿虽然得宠,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宫女出身,没有强大的家族背景撑腰,皇帝再怎么宠爱,也不能真的为了她,就把皇后怎么样吧?” “没办法?”陈阳听完刘波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摇了摇头,“你说的那种情况,或许在别的皇帝身上会发生,但是,在咱们这位成化皇帝朱见深身上,可就未必了!” 陈阳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可别忘了,这位成化皇帝,从小就对万贞儿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依恋。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是万贞儿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给予他温暖和照顾。这份感情,可不是一般的君臣之情,或者男女之爱可以比拟的。” “所以啊,”陈阳意味深长地看着马户和刘波,“你们觉得,吴皇后打了万贞儿,真的只是打了万贞儿那么简单吗?她打的可是皇帝的龙鳞!” 当晚,朱见深兴冲冲地来到万贞儿的宫殿,想要和她分享今天的喜悦。可是,当他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浑身伤痕累累地躺在床榻上的时候,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紧,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 当他得知,打伤万贞儿的,竟然是皇后吴氏的时候,他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他怒吼一声,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好!好得很!吴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朕的女人你也敢动,你是活腻了吗?” 在朱见深看来,吴氏此举,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嫉妒和争宠,而是对皇权的挑衅,是对他的蔑视!他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在盛怒之下,朱见深不顾朝野上下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废掉了吴氏的皇后之位,将她打入了冷宫。 “根据史料记载,那会儿啊,从朝廷上的大臣到民间百姓,都觉得皇帝做得太过分了,纷纷为吴皇后求情,希望能饶了她。可是啊,咱们这位成化皇帝,就跟着了魔一样,谁说情都没用!”陈阳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你们想想,太后亲自出马为儿媳妇求情,这面子够大了吧?可结果呢?还不是一样碰了一鼻子灰!” 陈阳放下茶杯,模仿着朱见深的语气,提高了音量,“朱见深当时就说了,万贞儿当年救过朕的命,没有她,就没有朕的今天!你们今天敢动她,明天就敢动朕!这分明就是想造反,想学我叔叔,把朕从龙椅上赶下去!” 陈阳说到此处,故意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据说啊,朱见深当时还放出狠话,谁要是再敢替姓吴的求情,一律按同党论处,满门抄斩!” “自此事之后,朝野上下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惹谁都不能惹这位万嫔妃!”陈阳说道这里嘿嘿一笑,“这也为万贞儿后期黑化,留下了伏笔。” 成化二年,已经三十七岁的万贞儿终于如愿以偿,为朱见深生下了期盼已久的皇长子。这个孩子的到来,让朱见深欣喜若狂,仿佛得到了稀世珍宝一般,对他百般宠爱,疼爱异常。他迫不及待地将万贞儿晋封为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以彰显他对母子二人的重视。 同时,他力排众议,决定立这个心爱之人所生的儿子为太子,确保他的地位稳固。然而,命运弄人,这个孩子却在不到一岁的时候夭折了,万贞儿和朱见深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孩子的去世,对万贞儿来说犹如晴天霹雳,给了她沉重的打击。皇权中,母以子贵,她不仅失去了一个母亲的寄托,更失去了权力的保障。年华易逝,她害怕自己年老色衰,会失去皇帝的宠爱,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这种恐惧深深地折磨着万贞儿,让她寝食难安。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为了挽回皇帝的心,她开始变得不择手段,用尽各种方法。她拉拢宦官,为自己通风报信,排除异己;她发展外戚,为自己撑腰壮势,巩固地位;她甚至开始毒害其他嫔妃的皇子,以确保自己未来能够继续掌权。 万贞儿所做的这些事情,朱见深并非一无所知。他知道万贞儿因为孩子的夭折而性情大变,他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恐惧和不安。但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纵容。 无论谁来劝谏,他都只是淡淡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却从来不曾真正责备过万贞儿。因为他懂她,他明白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他知道自己对她的亏欠,只能加倍地对她好,才能弥补她内心的伤痛。 所以,成化年间的御窑瓷器上,才会频繁出现秋葵纹、婴戏纹这些寓意多子多福的图案,以及象征着长寿吉祥的八宝纹、杂宝纹等。究其根本,这都是为了讨万贵妃欢心,让她在这些精巧纹饰的包围中,感受到慰藉和安心。 “秋葵呀,你们可能不知道,”陈阳手里拿着宫碗,看着上面的纹饰跟大家解释着,“其实是一种食物,这种食物里面多籽,它除了有多籽多福的意思之外,根据本草纲目记载,还对男人非常有好处,以后你们可以多吃。” “哟,对男人还有好处?什么好处啊,陈老板,你给大家伙说说呗。”刘波一听这话,立马来了兴致,一脸坏笑地问道。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嘛?这种事情是能随便说的吗?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陈阳故作神秘地摆了摆手,故意吊着刘波的胃口。 “别啊,陈老板,说说呗,说说呗,我这不是好奇嘛,您就当满足一下我的求知欲呗。”刘波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就是就是,陈老板,你就说说呗,我们保证不外传!”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陈阳看着大家一脸期待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故意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道:“这秋葵啊,可是个好东西,吃了它呀……”说到这里,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大家更加好奇的眼神,才接着说道,“反正要是经常吃它呀,能让男人更男人!” 这时候,刘波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坏笑地问道:“陈老板,吃完这玩意能咋的?一炮到天亮么?要是这样,何宇,你以后多吃!” “去你的!你tmd才不行呢?”何宇一听这话,立马涨红了脸,大声反驳道。 “你不说你没那啥过么?”刘波一脸坏笑地继续调侃道。 “滚滚!我那是没有试验的对象!”何宇气急败坏地说道。 “刘波,小宇不是不行,他是软,哈哈哈!”旁边有人插嘴道,顿时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滚犊子!你tm不但软,还短呢!都没我的一半大!你冬天隔着棉裤都掏不出来!”何宇气急败坏地反驳道,现场的气氛更加热闹了。 看着大家嘻嘻哈哈闹了片刻之后,陈阳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了起来。 “我们今天存世的成化瓷器,其实大部分都是成化帝烧给万贵妃用的!”陈阳说着,眼神中充满了崇敬,“比如什么鸡缸杯啊,一母鸡与一小鸡在啄食一蜈蚣,另有两只小鸡玩逐。有着母子平安、多子多福寓意。”鸡缸杯底部  “还有那成化斗彩三秋纹碗,寓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高士杯,葡萄杯,那造型,那纹饰,啧啧啧,简直巧夺天工!还有那婴戏杯,上面那些个小娃娃,一个个天真烂漫,看着就让人心里欢喜。这些纹饰都有各种含义,但所有寓意,都指向了成化帝对万贵妃的爱意。当然了,也包括我手里这件青花秋葵纹宫碗,件件都是精品,都是国宝啊!”杯子上的母鸡  陈阳顿了顿,拿起手中的宫碗,轻轻摩挲着,“这些瓷器啊,都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胎薄体轻,釉脂莹润,色彩鲜艳。那胎体薄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就像蝉翼一样薄,轻盈剔透,简直不可思议!今天我们用手电一打光,你们猜怎么着?直接就透!不信你们看看!”灯光打上,就是这种效果  说着,陈阳拿起手电,将光束对准了碗内。顿时,整只宫碗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透着鸡蛋黄一般的光亮,美轮美奂,令人叹为观止。2014年,苏富比现场照片价值2.8亿的鸡缸杯,旁边那件就是葡萄纹高足杯!  “哇!好漂亮!”众人惊呼,眼睛都看直了,这哪里是瓷器,分明就是艺术品啊! “我跟你们说啊,”陈阳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知道这些万贵妃用的瓷器,为什么如此之薄么?” “为什么呢?”有人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爱情呗!”陈阳笑着说道,“你们想想啊,这胎体如此之薄,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吃饭的时候,拿在手里一点都不费劲!成化皇帝这是心疼万贵妃啊,他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世人:我的女人,吃饭都不能累到,因为他是我朱见深的女人!” 成化二十三年正月,天寒地坼,凛冽的寒风肆虐着皇城,如同帝王的悲伤,冰冷刺骨。皇宫之内,失去了往日的欢声笑语,被一片沉重的哀戚所笼罩。五十八岁的万贵妃,在病痛的折磨下,走完了她传奇的一生。 彼时,病体沉重的朱见深,正躺在病榻之上,听到这个消息,仿佛晴天霹雳,他感到一阵晕眩,眼前发黑,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呼吸困难,难以置信,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太监那悲伤的神情,又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感到浑身无力,只能躺在床上,任凭泪水肆意流淌。万贞儿,那个陪伴他度过无数个日夜的女人,那个他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就这样离他而去,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他感到无比的悔恨和痛心,脑海中浮现出与万贞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快乐的,悲伤的,都成了过眼云烟,如今只剩下无尽的悲伤和思念,贞儿,你一定走得很寂寞,朱见深哀叹道:“贞儿不在人世,我亦命不久矣。” 他强忍着悲痛,挣扎着爬起床,不顾一切地要去万贞儿那里,送她最后一程。朱见深拖着病体,亲自主持了万贵妃的葬礼,他下令,葬礼规格一如皇后之例,同时宣布辍朝七日,以慰哀思。 果不其然,万贵妃去世七个月之后,成化皇帝朱见深驾崩。朱见深最终还是信守了年少时的承诺,与他心爱的女人生死相伴。 “这就是成化帝朱见深与万贵妃万贞儿的爱情故事,可谓是生相依,死相随,生死相伴,不离不弃!” 第1476章 手绘十块钱! “陈老板,这么说,这位朱见深,应该是一位好皇帝喽!”马户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仿佛穿越回了明朝,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看向陈阳,“最起码讲义气,重感情,这在帝王中可是少见啊,应该差不了吧?” 陈阳听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轻轻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缓缓说道:“评价一个皇帝,不能光看他个人的情感,更要看他为国家做了什么。历史上对皇帝的评价,往往都非常在意皇帝做了哪些丰功伟绩。这么说吧,朱见深,他算不上是一代雄主,但也绝对不是昏君,只能说是一位非常称职的皇帝。” “他做皇帝的时候,前期几乎没什么大问题,甚至平定了广西瑶族叛乱……”陈阳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段历史,“那场叛乱规模不小,牵扯甚广,朱见深力排众议,果断出兵,最终平息了战乱,稳定了西南边陲。” “还有毛里孩的叛乱……”陈阳接着说,“这家伙是个狠角色,一度让朝廷头疼不已,但朱见深硬是把他给解决了,这可不是一般皇帝能做到的。” “更重要的是,他还对女真部落进行了剿灭……”陈阳的语气变得有些凝重,“据史料记载,努尔哈赤的六世祖就死在这场平乱中,几乎灭族。这场战争,直接影响了当时明朝的格局,意义非凡啊!” 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这些战争,稳定了西南和北方的局势,为明朝续命160年,这可不是小数目。你想想,如果没有朱见深,明朝的历史或许会改写。” “除了军事上的成就,在文化方面,朱见深也是一个具有极高书画造诣的皇帝。”陈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他曾亲自编写《文华大训》一书,垂训子孙。” “他还画过《一团和气图》和《岁朝佳兆图》……”陈阳仿佛置身于画卷之中,感受着那份艺术的魅力,“这两幅画,可不是一般的涂鸦之作,它们蕴含着深刻的寓意,体现了朱见深对和平与繁荣的期盼。” 陈阳总结道:“当然,朱见深也不是完美的,他在晚年之后,确实做过一些荒唐的事情,比如宠信万贵妃、相信宦官、炼丹等等,这让他背负了不少骂名。” 说到这里,陈阳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但总的来说,瑕不掩瑜,我个人认为,朱见深算是位称职、合格的皇帝。至少,他比那些只会吃喝玩乐的昏君强多了。” 说完,陈阳拿起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团烟雾。屋子里弥漫着烟草的香味,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大家就这么边抽烟,边聊着天,不大一会之后,马户突然转头去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打开,里面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有弹珠,有玻璃球,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玩具。 “来,看看这是什么?”马户拿起一颗花乐棒,在手里掂量着,“想当年,我可是村里弹玻璃球的高手!” 那一颗颗花乐棒确实挺漂亮,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大家又都是从小男孩时候过来的,这玩意小时候都玩过,于是纷纷放下手中的烟袋锅子,围了过来。 “就你还高手,都白瞎这花乐棒了!” “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一颗玻璃球争天下!” “来来来,别光动嘴,不服咱们比划比划!”马户伸手抓了几颗玻璃球,向众人挑衅着说道。于是,大家就在炕上弹起了玻璃球,你一颗,我一颗,玩得不亦乐乎。 振丰和陈阳坐在旁边,一边看着一边笑着。振丰甚至撇嘴骂了一句:“艹,真tm幼稚!”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笑意,却也忍不住拿起一颗玻璃球,在手里把玩,显然也被这童趣感染了。 大家在旁边展示着自己的球技,你一弹,我一打,玩得不亦乐乎。陈阳注意到盒子里有一个小纸卷,伸手就拿了出来,打开一看,陈阳噗呲一声就笑了:“哎呦,马户,这不是你画的吧?这要是你画的,你他娘的还真是人才!” 陈阳这一声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振丰就坐在陈阳旁边,探头看了一眼,随后哈哈仰头大笑,笑的整个身体都栽倒在炕上了。 看到陈阳和振丰笑得前仰后合,其他人也忍不住好奇心,纷纷探头探脑地凑了过来。他们伸长了脖子,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宝贝能让这两个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家伙笑成这样? “哎呦,啥玩意儿啊这是?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我看看,啥东西这么好笑,也让我乐呵乐呵。” 大家七嘴八舌地催促着,陈阳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他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把手中的东西展示给大家看。这一看可不得了,众人顿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炕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哎呦喂,我的妈呀,笑死我了,马户,你可真行啊!” “我去!马户,你这手艺不去当艺术家真是可惜了!” “马户,你小子不应该跟我们混社会,你去银行上班多好!”大家笑得东倒西歪,眼泪都流出来了。有的捂着肚子,有的拍着大腿,还有的直接笑趴在了炕上,半天爬不起来。 马户被大家笑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头雾水地挠挠头,一头雾水地问道:“你们到底在笑啥啊?啥东西那么好笑?”他说着,也凑到陈阳身边,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大家笑得如此疯狂。 此时陈阳手里拿着一张「十元大钞」,这钞票乍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说是十元大钞,其实是用作业本纸精心裁剪而成的,大小倒是和真钞差不多,只是这画风嘛,让人忍俊不禁。这是从我国假币展览中心拍的  这钞票竟然是手绘的!而且画风极其幼稚,线条歪歪扭扭,颜色也涂得乱七八糟,活像小学生的涂鸦作品。 当马户看到这杰作的时候,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摆摆手说道:“这可不是我画的,我哪有这本事啊?”做个对比吧!上面是当时的真钱  陈阳笑着把「钞票」放到马户面前,问道:“来,跟我说说,这怎么回事?” 马户接过「钞票」,回忆起这段陈年往事,开始向大家娓娓道来。那是他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那时候家里穷,父母每天只给他带饭,从来不给零花钱。而班上的其他同学,即使家里条件一般,也多少会有些零花钱,虽然不多,都是一毛、两毛、五毛的,但也能买点小零食解解馋。 “那时候一毛钱能买好多东西呢!”马户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什么一毛钱一袋的小朝鲜咸菜了,什么一毛钱一袋的无花果了等等,虽然便宜,但是味道还不错。” “那时候我小啊,正是嘴馋的时候,看到人家同学吃,我就馋得口水直流,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啊!”马户说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可是我爸妈从来不给我零花钱,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吃,心里别提多难受了。”马户说到这里,还夸张地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心痛欲绝的样子,惹得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偷偷从家里拿了十块钱……”说到这里,马户的声音低了下去,仿佛做贼心虚一般。 “多少?十块钱?”振丰惊讶地叫出声来,“你小子我没记错是75年的吧?” 马户点点头,“对,振丰哥!” 振丰抽了一口烟,“75年出生,82年上小学,六年级也就是88年,哎呦,那时候十块钱可是不少呢,你小子真敢偷啊!” 马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解释道:“那时候我还小嘛,不懂事,只知道自己想吃零食,哪里想那么多啊。” “再说了,同学们都笑话我没钱,我不要面子的啊?”马户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脯,仿佛要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然后呢?你拿着十块钱去买零食了,怕父母发现,就找人画了这张钱?”陈阳笑着问道。 马户摇摇头,“没有陈老板,我当时先想到的不是卖零食,而是跟同学们炫耀炫耀,让他们知道我马户也是有钱人!” “于是,我就拿着那十块钱,在班级里炫耀,说是我爸给我的零花钱。”马户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之色,仿佛回到了那个天真无邪的童年,马户挺着胸脯,学着当时自己的样子,“看没看到,我爹给我的,十块!能买你们一个月零食!”” 当时有个同学,叫王二狗,这家伙贼坏,一脸羡慕地对马户说:“哇,马户,十块钱!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你家真有钱,一定是万元户吧!”王二狗搓着手,一脸谄媚,“你让我看看呗,就一眼,我就想见识见识万元户的钱长啥样。” 当时马户听完,顿时飘飘然,挺起胸脯,骄傲地说:“看吧,看吧,随便看!我家有的是!” 王二狗接过十块钱,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还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啧啧称奇:“果然不一样,一股有钱的味道!”这家伙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马户说:“马户,你看你身上的口袋没有拉锁,你别弄丢了,我帮你保管,下课我陪你去小卖店,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我就是你小弟!” “当时我早就飘了!”马户抽了一口烟,脸上带着一丝丝苦涩的笑容,“心里想着,放他那里能怎么着,于是就很大气的说,行,没问题,你帮我保管,下课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就这样,他以借去看看的名义,把我的十块钱糊弄走了。”说到这里,马户一脸的委屈,“下课之后,当我管他要的时候,他竟然掏出这张手绘的十块钱给我,还说是我的!” 马户瞪大了眼睛,指着那张手绘的十块钱,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这是……这哪是我的十块钱!我的十块钱是真的,快还给我!” 那小子当时还装作一脸无辜,“这不是还你了么?你给我的不就是这张纸吗?” “他的同桌、前后左右的同学,都被他收买了,纷纷点头说我给他的就是这张手绘的十块钱。” “那我能干么,我又不傻!”马户说着,还狠狠啐了一口,“明明知道他在骗我,我能怎么办?我就跟他要,他一口咬定我给他的就是这张,一来二去,我就给他揍了。” 说到这里,马户笑了,陈阳能看的出来,马户笑的很开心,“当时啊,那场面,啧啧,我也是经历这次,我才知道,我这么能打!” 马户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铅笔盒被我抡成了两半,我骑在他身上,抓起他挂在课桌边上的搪瓷水缸子,一下一下狠狠往他嘴上砸,王二狗的鼻子被打出血,两颗门牙也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哇哇大哭。” “起床还有同学拉偏架,后来见了血,周围的同学吓得四处逃窜,教室里乱成一锅粥。后来还是班长告诉了老师,这才把我拉开。”说完,马户微微叹了一口气,“后面的事情就不用说了,钱虽然要回来了,但我爸妈也知道了这件事,回家这顿把自己打,我爸把皮带都轮折了。” 第1477章 不同的环境 马户的故事刚落,刘波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嘴角一勾,欠欠地问道:“哎呦,马户,你这故事听得我一愣一愣的。敢情你偷了你爹十块钱巨款,结果一分钱没花着,还落得个皮开肉绽的下场?哈哈哈哈,这不是图比么!” “去去去,你小子就知道看我笑话!”马户没好气地推了一把刘波,语气里却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可不是么,你说说我,当时怎么就脑子一热,干了这么一件蠢事!你说,我要是把那十块钱都拿去买好吃的了,挨顿揍我也认了,这... ...”马户长长地叹了口气,满脸的懊悔,“这白白挨一顿揍,钱还没花上,我找谁说理去!” 陈阳听着两人的对话,低头看了看手里那张手绘的十块钱,忍不住噗嗤一笑:“马户,你也太实诚了吧!十块钱在当时那可是巨款啊!都能买好多好吃的了!你应该去告老师啊!这可是校园暴力,绝对是大事件!” 马户一听告老师三个字,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告老师绝对不行!我三年级的时候才从外地转到江城小学,那时候班里的同学都看不起我们这些外地来的,成天变着法儿的欺负我们。” “告老师?那更惨!他们会变本加厉地欺负我们,还会给我们起外号,叫我们‘借读生’、‘乡巴佬’!” 陈阳听到马户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缝,陷入了沉思。他回忆起自己上初中的时候,班上也有从外地转学过来的学生,但是大家相处得都挺融洽的,并没有出现马户说的那种情况啊? 坐在一旁的何宇听到马户和陈阳的对话,忍不住重重地吐出一口烟圈,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陈老板,那是你们学校管理得好!我告诉你,我上初中的时候,我们些从青岗、明水转学过来的学生,照样被我们这些本地学生欺负” 何宇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恨,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欺凌和暴力的初中时代。他用力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继续说道:“我记得很清楚,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他们丢下我和爷爷奶奶,跑到南方去打工了。我那时候在十五中上初一,初三的时候,学校里有个女生叫小霞,自称是十五中的一姐。” 何宇说到这里,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用手比划着,仿佛小霞就站在他面前一样,继续说道:“那个小霞,身边成天跟着四五个男生,在学校里横行霸道,不可无视。” “她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放学后堵在学校门口的那条小路上,专门抢劫我们这些低年级学生的钱和文具。后来,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爸妈离婚了,我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就让我每天给她上交保护费,一开始是两毛、五毛的,后来涨到了一块、两块,最后竟然要我每天给她五块钱!” “我艹!还有这种事情?”陈阳听到何宇的讲述,顿时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觉自己好像生活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怎么自己上学的时候,就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呢?他难以置信地问道:“那你不会绕路回家吗?只要她堵不到你,不就没事了吗?” 何宇听到陈阳的建议,无奈地摊了摊手,苦笑着说道:“绕路?哪有那么容易!我绕道回家,她是堵不到我了,但是我总要去学校上课吧?总不能因为害怕她,就不去学校了吧?” “有一次,她连续三天没堵到我,我在课间操的时候,被她在操场上堵住了,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当着那么多同学面,嘴巴子一个个扇我,当时我的脸就肿得像猪头一样,周围的同学都围观着,对着我指指点点,还有人跟着起哄,说我是野孩子,活该被欺负。” 何宇说到这里,突然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表情,仿佛在回忆一件让他感到无比痛快的事情,继续说道:“当时我不知道哪来来的用气,我被她欺负得实在受不了了,想着大不了跟她拼了!一脚就踹在了她的b上!” “哈哈哈!你猜怎么着?她当时就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直接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何宇说到这里,兴奋地用手比划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热血沸腾的时刻,继续说道:“我当时看到她倒在地上,心里那个爽啊!我冲上去,对着她又狠狠补上了两脚。” “结果,她身边的那几个小喽啰一拥而上,把我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顿。后来,还是教导主任路过,听到动静,把我从那几个小喽啰手里救了出来。” 坐在一旁的振丰听到何宇的讲述,忍不住笑喷了,一口烟呛到了嗓子眼里,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一边咳嗽,一边冲着何宇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你小子可以啊!那一脚踹真是地方!哈哈哈!” 何宇听到振丰的夸奖,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振丰哥,那时候我是小,不懂什么事。要是换成现在,”何宇狠狠抽了一口烟,“我tm把她b踹骨折!” 众人听完哈哈笑着,刘波又跟欠登一样凑到何宇旁边,拍拍他的肩膀,“你发育的晚,我信,要不要让陈老板给你准备点秋葵,二次放发育一下!” “之后,你再去找小霞,就第三腿踹她!” “滚滚滚!”何宇笑着推开刘波,用手扇了扇,仿佛刘波的话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她那样的,底下估计都让人玩烂了,倒贴钱我都嫌晦气!”他说着,做了个嫌弃的表情,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振丰也在旁边笑着,伸手一指何宇,“你们十五中当年我可听过不少传闻,刀疤跟我说过,有那么一套顺口溜,叫什么来着……”振丰手指夹着烟,敲敲额头,努力回忆着,“哦,对了,二十七中的龙,十五中的凤,八十六中的兔子满街蹦!” “啥意思啊丰哥?”刘波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显然他对这些江湖传闻十分感兴趣。 “这就说当时咱们那边,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景线。”振丰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二十七中嘛,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而且出了很多小地皮,比如咱们家那边的,小蘑菇、大炮、滚地龙,都是二十七中出来的,所以叫龙。” “八十六中就更乱了,早恋、打胎,乌烟瘴气的,一个女孩子,能同时跟好几个小地痞混,就跟兔子似的到处乱窜。” 说到这里,振丰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何宇,带着几分暧昧的笑容,“至于十五中嘛,嘿嘿,那可是盛产‘美女’的地方啊!想当年,你们学校那几个女的,啧啧,在社会上那可是相当有名啊!” “真的假的?有多漂亮啊?”刘波听到美女,眼睛都直了,恨不得立马就到十五中去一睹芳容。 振丰抽了一口烟,默默点点呕吐,“我跟你说,那可真不是吹的,肤白腿长,前凸后翘,走哪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振丰说到这里,故意压低声音,用一种男人都懂的眼神看着众人,“说几个你知道的,二道街的柯丽丽,十五中毕业的;南风街的小凤尾,十五中毕业的!” “那时候,不少社会上的大哥都去你们学校门口蹲点,就为了看她们一眼。甚至还有人放出话来,只要能把其中一个追到手,多少钱都愿意出!” 陈阳听着他们越说越离谱,心里暗暗咋舌,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笑着摇摇头,“你们要是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我记得我们上学那会儿,没这么夸张吧?怎么感觉咱们好像不是在一个江城长大的?” 振丰用手臂碰碰陈阳,“陈老板,你得想想,你那是什么地方?南冈区!那是市政府所在地,机关单位扎堆的地方,治安能不好吗?我们这儿就不一样了,外来人口多,鱼龙混杂的,环境自然就差一些。” “就是就是,陈老板你那是都是当官的,没见识过我们底层的残酷。”刘波一边喝水,一边插嘴道,“我们学校也有家长当官的同学,在学校里那可是横着走,谁敢惹他们?” “陈老板,你上学的时候,欺负同学不?” “我?我欺负谁去呀?”陈阳微微耸了一下肩膀,“再说了,我爸算什么官,就是供销处的处长而已。”说到这里,陈阳看看围坐在四周的几人,原来大家生活在同一个江城,却有着截然不同的青春记忆。 陈阳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回忆着小学到初中的那些同学,“我上小学时候,我们学校,那可是藏龙卧虎之地!”他夸张地比划着,“我们班就有区宣传部部长的儿子,你像我们都带饭,班级统一放到热水房热饭。人家,中午保姆做好了给送来!”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省机关办公室主任的闺女,每天都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像个小公主似的,每年文艺汇演,都在台上拉小提琴的。” “初中就更厉害了,区委书记的儿子,那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还有省政府车队队长家的孩子,据说他家有辆小轿车,当时可是稀罕玩意儿!”陈阳啧啧称奇,“好像比我们大一届,还有个更牛的,市长的侄子,那家伙,走到哪儿都前呼后拥的,跟个小皇帝似的!” 他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当时公安局局长的女儿,也在我们初中,跟我一个班,长得可漂亮了,学习又好,初中三年,当了三年学委。简直就是女神级别的人物!” 陈阳笑着说道,“对了,还有个税务局局长的儿子,那小子家里可有钱了,经常请我们吃零食,夏天我们下课,五毛钱一袋的冰块,人家请我们全班吃,出手阔绰得很!” “那时候,我们学校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社会,各路神仙齐聚一堂!” 陈阳感叹道,随后自己也苦笑了一下,“不过,像我、糖豆和柱子这样的,学习成绩平平,在学校里也算不上什么风云人物。”他自嘲地笑了笑,“人家这些才是官二代,我们也没什么交集,他们也不欺负我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倒是有几个经常跟我们一起玩,没事儿还互相串门,感情好得很!”陈阳回忆起童年时光,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笑容。 “对了,糖豆那小子,特别喜欢恶作剧,有一次……”他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先不说糖豆了,说起来,还真有一件事,跟你们嫂子有关,想不想听?” 陈阳神秘兮兮地说道,“不过那可不是我们欺负别人,而是有人欺负你们嫂子!” “听听听!” “陈老板,快说说!” “哇,陈老板,你跟嫂子青梅竹马呀!” “陈老板,你是不是初中时候就和嫂子发育了!” 振丰一巴掌拍到了刘波脑袋上,“老实听陈老板说!” 第1478章 以后,我们会活的更好! “那是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方子薇的父亲还在县里当书记,还没调回市里。班里有个叫张军的男生,他父亲是菜站的管事。那小子,现在想想,估计是早恋了,喜欢上你们嫂子了!” 陈阳笑着说道,“他总是变着法地欺负方子薇,一会儿拽她的头发,一会儿用鞋底蹭她的裙子,可讨厌了!” 说到这里,陈阳低头不好意思挠挠头,“其实那时候,你们嫂子可是我的好哥们儿,在我心里,那就是我们供销处大院的孩子!” 陈阳语气坚定地说道,“谁敢欺负她,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我一看这小子这么嚣张,立马就火了!” 陈阳握紧了拳头,“叫上糖豆、柱子,还有几个供销处大院的孩子,在学校厕所里堵住了那小子,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他绘声绘色地描述道:“柱子那家伙,开头炮,一脚就把张军踹进了尿池子里,那场面,想想都解气!” “这事儿肯定瞒不住啊,不过当时张军家里也没说什么,我妈也说回去好好管教管教我。” 陈阳耸了耸肩,“我本来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秋天一到,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着储存冬菜了。”陈阳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似乎在回味那段往事。 “那时候物资匮乏,秋菜都得凭票供应。可我们供销处的秋菜呢?硬是迟迟不来,等到大家都囤得差不多了,才姗姗来迟。你们猜怎么着?那菜,简直惨不忍睹!”陈阳说到这里,忍不住摇着头苦笑,仿佛那不堪入目的秋菜又浮现在眼前。 大白菜都是扒拉壳子,菜帮子都散开了,松松垮垮的,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露出里面干瘪的菜心。正常的大白菜,叶子一层层包裹得紧紧的,像个结实的小球,这批菜却像蓬松的生菜,一碰就散。这样的白菜别说储存一个冬天了,恐怕过不了几天就得烂掉。 陈阳想起母亲当时看到这批菜时的无奈表情,心里就一阵憋闷。再看看那些土豆,个头小的可怜,而且上面全是坑坑洼洼的眼子,一看就知道是别人挑剩下的,根本没法吃。 萝卜就更别提了,一个个糠得厉害,一点水分都没有。至于其他的配菜,什么芥菜疙瘩、雪里红,也都蔫头耷脑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都是人家不要的、放时间长了。 陈阳不禁想起母亲当时一边叹气一边收拾这些菜的情景,心里五味杂陈。 “当时我爸一看那堆烂菜叶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陈阳说到这里,挤眉弄眼地笑了一下,“可我爸可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瞧出来这是那小子爹使的绊子!嘿,他也不想想,我爸是谁?那可是供销社的一把手!” 陈阳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吊足了大家的胃口,然后继续说道,“我爸当时也没发火,就笑眯眯让我妈把菜收了,说到时候再说!” 陈阳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后来我才知道,我爸憋了个大招!你们知道,那年头年底,家电票、副食票这些东西,比金子都值钱!我爸当时就负责家电票的分配,那权力,啧啧……” 陈阳摇头晃脑地感叹了一番,然后猛地一拍桌子,“菜站?想都别想!一张家电票都没给他们批!” 大家听到这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陈阳也得意地扬起了眉毛。 “这还不算完,”陈阳继续说道,“我记得我爸还给本区的副食商店、煤场都打了招呼,谁要是敢给菜站多发一张肉票、一斤煤票,他就从谁那儿扣家电票!你们想想,这招够狠吧?” 陈阳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小年那天,我正跟院里的小伙伴玩鞭炮呢,就看见菜站那小子他爹,拎着两瓶五粮液,还有一只油光锃亮的烧鸡,还有一大堆的罐头、糕点啥的,点头哈腰地来了我家,跟我爸说好话,赔礼道歉,求我爸高抬贵手,给他批几张家电票。我爸这才勉强答应,给了他几张,算是给他个教训!” 哗!一阵唏嘘声从人群中爆发出来,大家听完陈阳的故事,心里五味杂陈。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从小时候就体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我们小时候,同学之间发生矛盾,顶多是打打闹闹,比拼的不过是些蛮力。可人家陈老板呢,小小年纪,家里就已经开始运用手中的权力来解决问题了。他们之间的欺负,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马户他们只能用拳头解决问题,而人家陈阳,却是用资源、用规则。这哪里是单纯的互相欺负,这简直就是降维打击啊!我们还在玩泥巴的时候,人家就已经开始玩权力的游戏了,这还怎么玩? “哎呦!”振丰听完苦笑着摇摇头,用手摩挲着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胡茬,看着围坐在身边的小弟们,他们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兴奋,显然还没意识到陈阳故事背后的残酷。 “喂,你们看看,咱们这些人,怎么跟人家陈老板比,这不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么?”振丰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圈圈涟漪。小弟们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茫和困惑。 “可不是咋的!”马户猛地一拍桌子,粗糙的桌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他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这么跟你们说吧,都八几年了,我们村里才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还是村长家的,谁要用都得提前打招呼,还得看村长脸色。那时候,谁去趟县城都跟过年似的,回来还得跟全村人讲讲县城里的新鲜事儿,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我记得有一次,我爹要去县里买农药,借了村长的自行车,结果半路上掉链子了,修了半天也没修好,最后只能扛着自行车走回去,累得够呛。从那以后,我爹每次提起这事儿就说,等我有钱了,一定要买辆自己的自行车,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到江城的时候,连马路都不会过,车水马龙的,把我吓坏了。那时候别说摩托车了,就连自行车都没见过那么多,感觉自己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马户说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啥玩意?”陈阳一脸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自己倒是知道当时农村确实落后,但没想到落后这么多,八几年?全村一辆自行车?“八几年的时候,你们整个村就一台自行车?” “真的,我没骗你,陈老板!”马户一脸认真的说道,“不信你问我爷爷、奶奶去,这是这几年才好点了。” 陈阳默默地听着,他的目光扫过围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些年轻人,他们有的来自偏远的山区,有的来自贫困的农村,他们都经历过生活的艰辛,但他们的脸上依然洋溢着乐观和希望。 陈阳一直认为上一世自己命不好,但跟他们比起来......自己本来就一直生活在蜜罐里呀! 想到这里,陈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伸出手,分别拍了拍马户和振丰的肩膀,然后目光扫过众人,语气真诚地说道:“你们羡慕我干啥?经济改革了,菜站没有了,供销处也黄了,我就带着糖豆、柱子开始收破烂,在收破烂过程中,就发现了古董。” “也是我运气好,认识了宋老板,之后又遇到了振丰、刀疤,一直到现在,还认识了你们。”说着,陈阳搂过振丰和马户,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现在我跟你们一样了,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咱们谁都别看不起谁。” “我跟你们说,无论你们曾经经历过什么,从跟我陈阳那天开始,咱们大家都是为自己活着,不但要活着,还要活的好、活的滋润!”说完,陈阳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响,显示出他此刻的决心,“你们记住喽,只要有我陈阳在,我保证,你们一定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谢谢陈老板!”所有人笑着看着陈阳,眼中充满了感激和信任。自从跟了振丰、刀疤带着这些人跟了陈阳之后,这些人就跟以前不一样了,腰包也鼓了,吃的、喝的都提升了档次,就连之前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见了面都得客客气气地说一句:哟,出去呀!这皮鞋晃我眼睛了! 第1479章 传说中的守村人? 八个男人挤在炕上,你一言我一语,热火朝天地聊着。窗外夜色正浓,屋内却暖意融融。陈阳听着兄弟们朴实的讲述,时而开怀大笑,时而陷入沉思。他们聊人生的酸甜苦辣,聊未来的美好憧憬。 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陈阳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逐渐模糊,最终进入了梦乡。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陈阳感觉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肩膀,耳边传来马户的声音:“陈老板,起来了,今天不是要进林场么?许叔他都已经到了。” “哦!”陈阳含糊地应了一声,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感到浑身酸痛,脑袋昏昏沉沉的,显然是昨天睡得太晚的缘故。 陈阳打了个哈欠,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此时天色还未完全亮,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棂,照射在房间里,显得有些昏暗。陈阳看了一眼正在床边招呼自己的马户,疑惑地问道:“马户,这才几点呀,这么早就去?” 马户点点头,解释道:“是许叔说的,说是去晚了,晚上回来就晚了,云山林场虽然不远,但是里面老大了,不得在里面转转么?” 陈阳听罢,也不再耽搁,起身下床。其他几人也陆陆续续地醒了过来。大家简单洗漱了一番,然后开始收拾准备进山的东西。他们带上了食物和水,毕竟中午还得在林子里吃饭。 振丰将家伙别在了后腰,马户和刘波两人,将花机关用布一包,塞到了背包里。等他们整理完所有东西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留下两个人看家,其余一行人在许叔的带领下,踏上了进山的路途。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一丝凉意,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然而,众人昨晚聊得太晚,都没休息好,此时都有些疲惫,一路上时不时地打着哈欠。 他们脑袋昏昏沉沉的,就这么机械地迈动着脚步,跟着队伍向前走去。刚走到村口,突然从路旁的树林里蹦出来一个人,直接跳到了陈阳等人面前,伸手一指陈阳。 “哈哈,你不是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阳猛地打了个激灵,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原本还有些迷糊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醒无比,心脏也砰砰直跳。 怎么回事?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陈阳心里暗骂了一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目光警惕地打量着面前这个陌生人。他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不会是那些古董的价值被人发现了吧? 振丰反应迅速,几乎是下意识地将陈阳护在了身后,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挡住了陈阳的视线。同时,他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摸向了后腰别着的家伙,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他猛地睁开双眼,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蹦出来这个人头发很长,乱糟糟地披散着,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露出的脸颊却意外地干净,透着一种不符合他衣着打扮的清爽。年纪看起来不大,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绿色上衣,衣摆处磨损得厉害,露出里面已经褪色的白色内衬。 他腿上的裤子更是惨不忍睹,裤腿都碎成一条条的,像是经历了无数次的拉扯和磨损,露出了里面晒得黝黑的小腿。脚上穿着一双脏兮兮的胶鞋,左脚的鞋头已经破开,露出了一个大脚趾。他站在路中间,目光有些呆滞,看着陈阳等人,咧嘴傻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白的牙齿。 “二蛋,你咋起来这么早?”走在前面的许叔看到来人之后,先是一愣,随即认出了来人反应过来,开口问道,“快起来,去别处玩去,这是村里来的大老板,你别胡说八道!”许叔说着,还特意朝二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在这儿添乱。 “二蛋,是二蛋么?”这时候马户也认出了来人,他快走两步,直接走到了二蛋面前,笑呵呵地说道,“二蛋,我是二狗子啊,你不记得我了?这是我老板,我们今天进山去找宝贝,你别乱说。”马户边说边轻轻推了推二蛋的肩膀,想让他赶紧离开。 二蛋扫了一眼二狗子,依旧咧着嘴傻笑着,他伸出沾满泥土的手,指着陈阳,嘴里囫囵不清地说了一句,“不是不是人,是不是现代人!”二蛋的声音虽然含糊不清,但语气却十分肯定,仿佛认定了什么似的。 马户回头看了一眼陈阳,发现陈阳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二蛋,马户连忙笑着拉起二蛋的手,解释道:“二蛋那是我的老板,我们老板咋能不是现代人呢?人家可时髦了!二蛋,我给你到了好多好吃的,你去我家找我爷爷要,等我回来再陪你玩。” “是么?有多好吃?”二蛋依旧傻笑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陈阳,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似的,但问话却是对着马户。 “老鼻子了,有大面包、红肠、还有你爱吃的鸡蛋蛋糕,我们要去办事,等我回来再去找你,你先去找我爷爷要吃的。”二狗子拉着二蛋的手,耐心地说道。 “太好喽,太好喽,有好吃的喽!”马户说完,二蛋这才将目光从陈阳身上移开,他看向二狗,蹦着拍着手傻笑着,“那你早点回来,我们去大河抓鱼。” 马户点点头,轻轻拍了拍二蛋的肩膀,“记得去我家取吃的,别乱跑了。” 二蛋蹦跳着往马户爷爷家方向走下去了,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唱着:云山村,来了人;家家户户盖洋楼,钞票数不完;走路四条腿,夏天凉,冬天热,出门不用穿棉裤...... “陈老板,我们村的二蛋,我小时候的伙伴,”马户走到陈阳身边,解释着说道,“自从他父母突然死了之后,他生了一场高烧,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别害怕,他不害人的。” “走吧,陈老板,”许叔也无奈地摇摇头,感慨道,“多好的孩子,一场大病就成这样了,每天都中午才起来,挨家挨户蹭饭,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 听到二蛋口中的歌谣,许叔不由笑了,“陈老板,你在村里收旧货的事传开了,你看,连二蛋都知道了。” 等等!陈阳猛地转身,目光紧紧锁定了那个远去的背影,二蛋,那个疯疯癫癫的二蛋,他口中的不是现代人......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不是现代人的意思,不就是说,自己是重生回来的么“” 守村人,古老传说中守护村庄的神秘存在,他们通常是疯疯癫癫,语焉不详,但却拥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力量,难道二蛋就是...... 陈阳的心跳开始加速,他回想起二蛋那首古怪的歌谣:出门四条腿走路,夏天凉冬天热,不用穿棉裤,这不就是未来的汽车吗?一个生活在封闭山村,精神还有问题的二蛋,怎么会知道汽车? 陈阳猛然醒悟,二蛋的疯癫或许只是表象,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向自己传递某种信息!陈阳的目光再次落到二蛋身上,那个瘦小的身影此刻在他眼中,却显得无比高大,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背负着沉重使命的孤独守护者。 他看看周围淳朴的村民,再看看掩映在青山绿水间的村庄,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自己来到这里,并非偶然。 “陈老板,咱们还是赶路吧,要不然晚上真回不来了,那林子老大了!”许叔在旁边催促着,陈阳点点头,示意大家赶路。 第1480章 进入云山林场 走出云山村,沿着蜿蜒的田埂小路,他们一行人路过了村民的耕地。正值秋收时节,放眼望去,田野里一片金黄,饱满的麦穗在秋风中轻轻摇曳,如同一片金色的波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这丰收的景象让陈阳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油然而生。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片土地的宁静与祥和。在许叔的带领下,他们继续往前走,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茂密的云山林场赫然出现在眼前。 高耸入云的树木,层层叠叠,宛如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将尘世的喧嚣隔绝在外。走到林场边缘,许叔停下脚步,转身对陈阳说道:“陈老板,这就是云山林场了。” 陈阳的目光扫过眼前这片郁郁葱葱的林海,心中不禁感叹,这片生态环境如此之好的地方,在后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从1998年开始,萝北县依托着号称亚洲第一的石墨储量,吸引了众多石墨生产企业入驻。陈阳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报道里充斥着这些企业「低投入、小规模、设备简陋」的字眼,更令人心痛的是,环保设施的缺失,例如尾矿贮存场容积不足等问题,如同悬在生态环境上的一把利剑。 2004年,萝北县的石墨产量达到了4万吨,为县财政贡献了400万元的税收,这笔收入对于当时的县财政来说无疑是一笔重要的支柱。然而,在这耀眼的数字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环境代价。 石墨的过度开采,对当地的生态环境和居民生活环境造成了严重的污染。八家正在生产的石墨选矿厂,加上十家正在建设中的选矿厂,在这片不大的地方,居然要同时有十八家矿厂开采,如同一个个巨大的污染源,源源不断地排放着废水和尾矿。 报道中还提到,2004年,每生产四万吨石墨,每吨需要消耗60吨水,这意味着生产期间将会有240万吨废水排入河水中。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而尾矿污染更是雪上加霜,每生产一吨石墨就会产生9吨尾矿,按年产4万吨石墨计算,将会产生36万吨尾矿。所谓的尾矿,也就是矿石经选别出精矿后剩余的固体废弃物,就像一个个巨大的毒瘤,侵蚀着这片土地 陈阳仿佛又回到了后世,翻看着当时的报道,触目惊心的景象再次浮现在眼前:矿厂将未经处理的生产废水直接排入河水中,原本清澈的河水变得浑浊不堪,呈现出令人作呕的灰黑色。尾矿贮存场就建在河畔,不仅占用了大量的土地,还改变了河流的自然流向,河水污染的程度可想而知。 陈阳抬起头,看着眼前这片曾经郁郁葱葱的云山林场,思绪万千。那些石墨生产企业,就集中在这片林场的管理范围内。更讽刺的是,当时的云山林场还挂着「国家森林生态保护区」的标示,而这些企业最近的距离保护区不到500米。河水都被污染成那个样子,这片林场的生态环境遭受了怎样的破坏,我简直不敢想象。 那些石墨生产企业,为了追求经济效益,根本不顾环境保护。他们甚至连最基本的防尘设备都没有,石墨粉尘在车间里肆意飞扬,工人们在充满粉尘的环境中赤膊操作,几乎没有人佩戴防尘罩和口罩,他们的健康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陈阳仰头看着高耸如云的树木,紧紧攥了一下拳头,这一切,都让陈阳感到无比痛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改变! “走,进去看看!”陈阳说着,率先迈开大步,踏入了这片静谧的林海。落叶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振丰和马户紧随其后,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进入林场初期,浓郁的负氧离子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大家还有说有笑,轻松自在。偶尔瞥见几只松鼠在枝头跳跃,或是几只野兔从草丛中窜过,更是增添了几分乐趣,引来阵阵兴奋的低呼。 然而,随着一行人越走越深,周围的树木愈发高大茂密,遮天蔽日,气氛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林中寂静无声,只有偶尔的鸟鸣声打破这片宁静,一种莫名的压迫感笼罩在众人心头,大家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连说话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与此同时,小田君一行人风尘仆仆地来到了云山村。他们背着沉重的勘探设备和行李,衣着朴素,却透着一股专业的严谨。村民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些外来者,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包裹和奇特的仪器。 小田君面带微笑,用温和的语气向村民们解释,他们是来自江城勘探队的,此行的目的是采集一些土壤和山石样本,并向村民们询问了前往云山林场的路线。 “你们也去云山林场呀?这可奇怪了,今天怎么都去云山林场呢?”一位中年妇女手里拿着毛衣针,麻利地穿梭于毛线球之间,眼神却带着几分八卦和狡黠,“这可奇怪了,今天怎么都去云山林场呢?” 她坐在村口那块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大石头上,仿佛随口一问,却又故意拉长了尾音,像是故意吊着小田君的胃口。 小田君被她这句看似不经意的话语挑起了好奇心,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浮现出各种猜测。他故作镇定地问道:“都去?同志,还有谁去云山林场了?”试图从这位消息灵通的妇女口中探听到更多信息。 妇女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慢条斯理地织着毛衣,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小田君,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村里这两天来了一位小老板,来了几天了,今天也去云山林场了。” 小田君听到小老板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名字迅速闪过脑海:陈阳!难道是他?他来这里做什么?各种疑问和不安在他心头蔓延。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小老板?做什么生意的?这里的木材是国家的,私人是不能砍伐的!” 妇女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小田君一眼,“人家没说要砍木头,说是来考察项目的,具体做什么,我们这些村里人也不懂。” 她说得含糊不清,让整件事情在小田心里更增添了一丝神秘色彩。 小田君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他几乎可以确定那位小老板就是陈阳。他来云山林场做什么?难道他也发现了这里的秘密?想到这里,小田君决定旁敲侧击,试探一下这位妇女的口风。 “同志,这云山林场是国家资源,外人不能随便进入,这是违规的,你跟我说说那人长什么样子?”小田君搬出官方说辞,试图从这位妇女口中套出更多关于陈阳的信息。 听完小田君的话,妇女忍不住嗤笑一声,微微撇了撇嘴,“你少跟我来这套,那林场每年来倒腾木材的人,还少往里进了?国家说了,严禁砍伐,我看也没挡着人往里进。” 她显然对小田君的说辞嗤之以鼻,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 小田听完之后,知道从这位妇女口中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得无奈地摇摇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好,好,同志,我不跟你说,你告诉我云山林场的方向,我自己去找他们。” 妇女白了小田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抬手指了一个方向,“看见那边没有,从村北面出去,一直往前走就到了。” “好,,谢谢!”小田谢过妇女之后,跟后面的人摆摆手,随后一行人顺着妇女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妇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低声自言自语道:“切,装什么装,找去吧,顺着这个方向,你们要是能找到云山林场,我林字以后就拆开念!” 第1481章 浪里白条马户! 时间如同林间的小溪,潺潺流淌,一上午的时光就这样悄然逝去。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点。陈阳等人找了一块平坦的空地,铺上了一块色彩鲜艳的餐布,如同在森林中绽放出一朵巨大的花朵。 他们从背包里拿出精心准备的食物,有香喷喷的烤鸡、新鲜的水果、还有热气腾腾的馒头,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味。大家围坐在一起,谈笑间,享受着这顿美味的林间午餐。 许叔吃完饭,用小铲子在地上挖了一个小小的坑,像是在地上开出一朵不起眼的小花。他指着小坑,对大家说道:“抽完烟的烟头,都扔到这小坑里。” 马户一脸疑惑,挠了挠头,问道:“许叔,这是为啥呀?你怕松鼠把烟头当松子吃了?” 刘波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在马户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傻吧!这是在林区,当然是为了防火了!等我们走的时候,用土把小坑一埋,烟头就自然熄灭了。你忘了‘一把火’的故事了吗?” 许叔笑着点点头,补充道:“可不是嘛!想当年冬天的那场大火,可是让大兴安岭烧了一个月啊!五个林场:古莲林场、河湾林场、依西林场、兴安林场和盘古林场,几乎同时起火,那场面,简直就像世界末日一样!就连那些百年老树,也在熊熊烈焰中化为焦炭。从那以后,上面就下了文件,我们林区对火灾隐患格外重视。” 马户听得目瞪口呆,他想象着那场大火的场景,不禁感到一阵后怕。他看着许叔,好奇地问道:“许叔,你知道那场大火到底是怎么引起的吗?我从小就听你说,你们林区工人,不是进入林区不让带点火的东西吗?” 许叔听完,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身后那棵粗壮的大树,说道:“林区工人想点火,那办法可多了去了。你想啊,既然是进入林区伐木,那油锯肯定是要带的。油锯里面有汽油,本身就有点火的功能,这可是每个林区工人都必须掌握的技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平时想抽烟了,就用油锯点个火,之后再把火灭掉。”说到这里,许叔叹了口气,“这其实是一种违规操作,是绝对不允许的。但几乎每个林区伐木工都会这么做,唉,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碰上了天干物燥,一点火星就酿成了大祸。” 许叔详细地跟大家讲述了用油锯点火的过程,以及那年春天异常干燥,风又大的情况下,是如何引发那场大火的。聊着天,大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陈阳转头问马户:“你之前说的发现石墨的地方,具体在哪里?” 马户用手比划着,解释道:“陈老板,你说那个地方啊,它不在林区里,得出了林区再往回走。如果你想去看那个地方,其实不用来林区呀!” 陈阳微微一笑,拍了拍马户的肩膀,笑着说道,“城里人嘛,没见过大森林,我来看看不行吗?”说完,陈阳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收拾东西,然后问许叔:“这林场里有没有什么山泉或者河流?我想去看看。” 许叔一听,立马拍拍屁股,站起身来,指着前方说道:“有!前面不远就是鸭蛋河,我们现在就在鸭蛋河的中游,那里的水可凉快、可甜了!” 众人收拾好行囊,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朝着鸭蛋河的方向进发。许叔走在最前面,像个经验丰富的探险家,时不时回头指点着方向,提醒大家注意脚下。刘波紧随其后,手里拿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路边的野草。马户则跟在陈阳身边,滔滔不绝地讲着关于鸭蛋河的传说,说曾经有人在这里见过河神,还说河里藏着无数宝藏。陈阳只是微笑倾听,偶尔附和几句,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的推测。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树林渐渐变得稀疏,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听!哗哗的水声!”刘波兴奋地喊道,指着前方。 众人加快脚步,拨开最后一片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出现在眼前。这鸭蛋河比陈阳想象中要宽阔得多,河水碧绿如玉,缓缓流淌,如同一条蜿蜒的玉带。 河床上铺满了光滑的鹅卵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成群结队的小鱼在水中嬉戏,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偶尔跃出水面,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珠。 陈阳走到河边,蹲下身子,掬起一捧清澈的河水,轻轻泼在脸上。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瞬间传遍全身,洗去了旅途的疲惫。他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山林间清新的空气,心情也随之舒畅起来。 其他人也纷纷来到河边,有的洗脸,有的洗手,有的干脆脱掉鞋子,把脚伸进冰凉的河水中,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玩闹了一阵,陈阳抬头看了看水流的方向,心中一动,把马户叫到身边,“马户,这条河是不是流经你们村子?” 马户点点头,兴奋地说:“是啊,陈老板,这条河下游正好路过我们村。我小时候经常去河边玩,还抓过不少鱼呢!有时候,上游还会飘下来一些木头,我们都抢着去捡。”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小时候抓鱼的情景,脸上洋溢着童年的快乐。 陈阳看着河流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么说,他们在河里捡到那些物件的地方,就是这条河,对吧?” 马户略微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说:“陈老板,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毕竟是上游,他们是在我们村子前面那条大河捡到的……” 陈阳不等马户说完,便打断了他,语气坚定地说:“既然下游能捡到,那肯定是上游冲下去的!事不宜迟,我得下去看看!” 说着,陈阳就挽起了裤腿,准备下河。 陈阳带头脱掉衣物,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毕竟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顾忌的。马户更是干脆,直接穿着一条短裤就跳进了河里,弯着腰在水底摸索着。大家心里都明白,陈老板想找的是什么东西。 许叔坐在岸边,看着这群在河里嬉闹的年轻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心想,这些城里孩子真是没见过世面,一条普普通通的小河也能让他们玩得这么开心。 河水清澈见底,阳光透过水面,照射在河床上,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几条小鱼从他们身边游过,激起一阵小小的涟漪。岸边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繁茂,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巍峨壮观。他们摸索了将近半个小时,除了摸到一些光滑的石头、活蹦乱跳的河虾和横行霸道的河蟹之外,什么也没找到。别说陈阳想要找的整器了,就连一片碎片都没看到。就在大家准备上岸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刘波突然哎呦了一声。 “哎呦!”一声痛呼打破了河边的宁静,刘波猛地抬起右脚,单腿站在清凉的河水中,摇晃着身子以保持平衡。他咬着牙,眉头紧锁,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底。只见脚底一道细长的伤口赫然出现,鲜血正不断地从伤口渗出,染红了周围清澈的河水。不用想,肯定是水底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了他的脚。 “我去!,这深山老林的河里怎么会有碎玻璃?”刘波低声咒骂了一句,心里又气又恼。他把受伤的脚抬出水面,轻轻地甩了甩,试图将伤口上的血甩掉一些。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弯下腰,用手捧起一些河水,冲洗着伤口,希望能减轻一些疼痛。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一头扎进了水中。河水冰凉,让他精神一振。他眯着眼睛,仔细地搜索着河底,希望能找到那块罪魁祸首的碎玻璃。 河底的鹅卵石光滑圆润,在水流的冲刷下,显得格外干净。刘波用手在河底摸索着,突然,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块尖锐的物体。他小心翼翼地将它捡起来,拿出了水面。借着阳光,刘波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碎片。它并不是玻璃,而是一块不规则的瓷片,边缘锋利。 “陈老板,你看!”刘波兴奋地喊了一声,将手中的瓷片举过头顶,朝着陈阳的方向晃了晃。 刘波的惊呼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纷纷转向他,只见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块小小的黄色碎片,上面隐约可见一些花纹。陈阳心头一震,一种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快步走到刘波身边,迫不及待地从他手中接过那片碎片。  入手微凉,指尖触摸到碎片边缘粗糙的质感,这是一块瓷碗的碎片,釉色深沉的黄,如同凝固的蜂蜜,细密的开片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釉下隐隐透出白色胎体,胎质颗粒较大,砂性较强,陈阳立刻意识到这是明初官窑器物常用的麻仓土。釉面泛着温润的蜜蜡光泽,如同上好的玻璃般晶莹剔透。碎片边缘,依稀可见足墙的痕迹,外圈墙较直,里圈墙微微斜撇,砂底无釉,足底平切,修坯刀法干净利落,显示出工匠精湛的技艺。  碗心的位置残留着几丝如意云纹,这云纹的风格与洪武青花、矾红彩云龙纹盘上的云纹如出一辙。陈阳屏住呼吸,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的瓷器图谱,一个答案呼之欲出:明洪武黄釉云龙纹碗! 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跳也随之加快。明代洪武时期,传世的黄釉瓷器极其罕见,后世发现的洪武时期瓷器标本和整器中,常见的有白釉、红釉、蓝釉和酱釉,却唯独没有发现黄釉整器。即使是各大博物馆的馆藏,也仅仅只有几片洪武黄釉瓷片的标本。 而现在,自己竟然在这偏僻的山村小河中,发现了一片洪武黄釉云龙纹碗的碎片!这难道是命运的安排?一种兴奋和期待在他心中蔓延开来,如果运气足够好,说不定能在这里找到一件完整的洪武黄釉整器! 陈阳等人围在一起看着手中的碎片,谁都没注意到,何宇没有上岸,他一点点往水深的地方摸索过去。河水逐渐漫过他的胸膛,最终,只剩下一个脑袋还露在水面上。 他双脚小心翼翼地趟着河底,感受着淤泥和石块的触感,一步一步往前挪动。突然,一个圆圆的东西碰到了他的脚面,何宇心中一动,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整个身体扎进了水里。 冰冷的河水瞬间包裹了他,他伸出双手在浑浊的水中摸索,肺部开始因为缺氧而隐隐作痛。他努力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黑色的圆滚滚的东西。他奋力朝那个方向游去,双手摸索着,终于抓住了那个东西,然后猛地将头探出了水面,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何宇的手从水面探出,紧紧攥着一个黑乎乎的圆形物体,兴奋地喊道:“你们看,我摸到了……” 他刚想展示自己的发现,脚下却突然一空。河床的淤泥在他脚下塌陷,身体失去平衡,猛地向后倒去。 “咕噜,咕噜!” 河水瞬间灌入口鼻,呛得他说不出话来。冰冷的河水包裹着他,惊慌失措中,他本能地想要稳住身体,双脚胡乱蹬踏,试图找到支撑点。 然而,河床的陡然变深让他踩了个空,身体在水中不断下沉,绝望感迅速蔓延开来。他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却感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往下拉扯。河水涌入口鼻,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艹!”刘波惊恐地大喊,飞奔向何宇的方向。 “小宇!”陈阳的心脏猛地一沉,眼睁睁看着何宇消失在水面。 “快救人!”陈阳想都没想,手中的瓷片被他甩到岸边,他飞奔向河边。 同一时刻,马户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射入水中,没有一丝犹豫。 清澈的河水让陈阳可以清楚地看到马户在水下的动作。 他像一条灵活的游鱼,双臂有力地划动着,双腿强劲地蹬踏着,以惊人的速度向何宇的方向游去。 他的速度甚至比岸上奔跑的人还要快,而且他全程都没有露出水面换气,仿佛根本不需要呼吸一样。 陈阳看着马户矫健的身姿,不由自主地感叹:“我艹,浪里白条呀!”他的喉咙微微动了一下,紧张和担忧让他感到口干舌燥。 时间仿佛凝滞,河水依旧奔流,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终于,在众人的期盼目光中,马户强壮的手臂拖拽着何宇,一点一点地靠近岸边。何宇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紫,双眼紧闭,仿佛一具失去生机的木偶。 “快,搭把手!”马户的声音嘶哑而焦急,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何宇推上岸。 何宇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岸边的鹅卵石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像一条搁浅的鱼,无力地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肺部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咳嗽。浑浊的河水从他的口中、鼻孔中涌出,混合着泥沙和水草,在鹅卵石上形成一小滩污渍。 马户也瘫倒在岸边,浑身湿透,像一只落水的雄鸡。他将手里的物件放在一边,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河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在何宇的身上。 “你小子……咳咳……怎么样?”马户关切地问道,他的声音因为呛水而变得有些沙哑,“你不会水……咳咳……往中间去干啥?这水流多急啊!要不是我水性好,你就……咳咳……废了!” 何宇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迷离,仿佛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觉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腔。 “我……咳咳……”何宇艰难地开口,嗓子干涩得像火烧一样,“我哪知道……咳咳……明明是踩着底过去的……怎么突然一下就陷下去了……”他的声音虚弱而颤抖,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 何宇虚弱地笑了笑,然后挣扎着坐起身,对着马户抱拳一拜,“多谢!” “谢你大爷!”马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看看,我裤衩子都湿了,一会我得挂空挡回去了。” 何宇缓过神来,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等我回去,我给你买一沓!咳咳……”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马户眼睛一亮,随即咧嘴笑着说道,“那我要ck的!” “什么?”何宇愣了一下,“要你妹的?那我也不是你妹夫呀,整不来!再说……咳咳……你穿上不勒裆么?” “你tm给我滚!”马户笑骂着,手中抓起一颗石头子,扔向了何宇。 此时众人都围了过来,看着两人打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们纷纷围上来,关切地询问何宇的情况。马户将身边的物件递给陈阳,陈阳冲马户竖起了大拇指,这水里的本事真牛,不但把人救了,还把物件带上来了! 第1482章 黑釉铁锈花花叶纹玉壶春瓶 何宇从河底捞上来的东西,外面裹着一层厚厚的泥浆,像一块丑陋的石头,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釉色,脏兮兮的泥浆,诉说着它在河底沉寂的漫长时光。 凭借器物的轮廓,陈阳初步判断这是一件玉壶春瓶。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件泥糊糊的「宝贝」,走到清澈的河边,开始清洗。 随着泥浆的脱落,一个优美的瓶形渐渐显露出来,原来是一件玉壶春瓶。瓶口圆润外翻,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细长的瓶颈优雅地延伸,宛如少女纤细的脖颈;溜肩的弧度自然流畅,展现出一种柔美的姿态;垂鼓的腹部饱满圆润,仿佛孕育着无限生机;宽浅的圈足稳稳地支撑着瓶身,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更令人惊讶的是,随着瓶身的清洗,两条小鱼从瓶口游了出来,在清澈的河水中欢快地游动,似乎对这意外的家恋恋不舍。北宋 黑釉铁锈花花叶纹玉壶春瓶  陈阳将瓶子大部分的泥浆冲洗干净,露出了它原本的釉色。这件玉壶春瓶内外都施满了黑釉,釉色乌黑发亮,如同夜空般深邃神秘。釉面光滑细腻,泛着温润的光泽,摸上去有一种如同婴儿肌肤般的光滑触感。 黑釉的厚度均匀,更显出它的珍贵。在瓶身的腹部,用酱褐色的颜料装饰着两组折枝花叶纹,花纹清晰可见,没有丝毫晕染,与黑色的底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黑褐二色交相辉映,更增添了它的艺术魅力。黑色的釉面乌亮光洁,而褐色的花纹则呈现出一种乌光,两种不同的光泽相互映衬,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 陈阳将瓶子翻转过来,仔细观察瓶底。足际露胎,呈现出淡淡的黄色。足心和内墙则涂有一层薄釉,这是裹足刮釉、装烧的工艺特征。胎质偏黄,带有砂质感,说明使用了优质的瓷土。瓷化程度高,轻轻叩击,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整体器形秀气端庄,又带着一丝窈窕婀娜的韵味,令人爱不释手。 这种在黑釉上绘制酱褐色花纹的技法,俗称铁锈花,因为花纹的颜色与铁锈相似而得名,属于结晶釉的一种。铁锈花装饰技法在宋元时期北方地区的瓷器上十分流行。常见的图案有不规则的斑点、条纹,以及简化的花草纹饰。工匠们用笔洒脱,不拘泥于形式,展现出独特的艺术风格。常见的器形有碗、盏、小口瓶、玉壶春、罐等等。 陈阳见过的铁锈花装饰,大多纹样抽象隐约,而这件玉壶春瓶上的铁锈花却清晰写实,造型优美,气韵非凡,远胜于同时期的铁锈花作品。而且,这件玉壶春瓶品相完整,没有丝毫破损,堪称一件难得的杰作。 “陈老板,这物件怎么样?”何宇等人湿漉漉地围拢过来,像一群好奇的鸭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阳手中的玉壶春瓶,七嘴八舌地问道。 “值钱不?值钱不?” “绝对老值钱了!”何宇抢先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期待,胸脯挺着,“这可是我拼命捞上来的,说不定能卖个几百万呢!” “你个屁!”马户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要是没有老子,你现在跟它一样,都在河底下沉着呢!” 陈阳微微点点头,故作高深地眯起眼睛,将玉壶春瓶举到阳光下仔细端详,“这件确实不错,釉色温润,器形规整,应该是北宋或者大金的物件。”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这证明我之前的推测没错。” 陈阳抬头望向河流上游,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时空,看到历史的痕迹。他伸手指向远方,“一块洪武年的黄釉瓷片,加上手里这件铁锈花玉壶春瓶,再结合村里老人们的传说,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条河道的上游,一定有一处古代遗址,类似于莲花山那样的宝藏之地!” 听到陈阳这番话,何宇激动得跳了起来,像一只打了鸡血的兔子,“那还等什么?赶紧继续去河里找啊!说不定还有更多宝贝呢!”他搓着手,兴奋得直跺脚,“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用花钱就能捡到宝,走!咱们赶紧去!”说着,他就要再次跳进河里。 “站住!”陈阳见状,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抬腿就给了何宇屁股一脚,“还去?不要命了!”他怒目圆睁,语气严厉,“河水这么湍急,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何宇揉着屁股,委屈巴巴地看着陈阳,“陈老板,可是……既然能捞出来一件,说不定河里还有更多宝贝呢!这都是白捡的啊……”他眼巴巴地望着河里,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 陈阳没好气地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我宁可不要这些物件,也要你们平平安安的!谁都不许再去河里,都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陈阳的话让大家心里暖暖的,感受到他的关心和爱护。但是,寻宝的诱惑实在太大,他们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顺着河边走走也不行吗?万一能捡到漏网之宝呢?” “不行!万一出事了怎么办?”陈阳瞪着眼睛,厉声呵斥,“都给我回去!咱们先收拾一下,等身上干了,就离开这里!” 这时,马户突然跳了出来,高举着手,自告奋勇地说道:“陈老板,我去!我的水性好,保证没问题!” “没问题个屁!”陈阳又好气又好笑地踢了他一脚,“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崩死的都是玩电的,打死犟嘴的,没听说过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推着马户往回走,“都先回去!这地方咱们已经记住了,到时候我再想办法!” 振丰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先跟着陈阳回去。他心里对陈阳的做法暗暗赞叹:这下面可是有好东西啊,换成其他人,肯定巴不得让自己这帮人继续下水捞宝贝,可陈老板却为了大家的安全,连水边都不让靠近,真是把他们当自己人看待!陈阳的这份关心,让他感到心里暖暖的。他环顾四周,发现大家虽然有些遗憾,但都听从了陈阳的安排,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他们沿着河岸往回走,因为刚才何宇落水时被冲到了下游,所以他们现在是逆流而上。回到之前落脚的地方,他们发现所有东西都还在,唯独不见了许叔的身影。陈阳等人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开始四处张望,寻找许叔的踪迹,但周围除了他们几个,空无一人。 “刚才何宇出事前,我瞧见许叔一个人往林子里去了。”振丰说着,一屁股坐在了路边一块灰扑扑的大石头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补充道,“也不知道他去干啥,估计是找地方方便去了,咱们等等他吧。” 陈阳寻了一块干燥平坦的石头坐下,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上游,思绪也随之翻涌。他努力回忆着后世关于这片区域的考古发现,却一无所获。这茫茫大山,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处古窑址,究竟在哪里?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一股疑惑和失落感涌上心头。 他转头看向马户,想起了马户爷爷当年挖水渠的事情,或许能从中得到一些线索,“马户,你还记得你爷爷当年挖水渠的地方具体在哪儿吗?” 马户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年代久远,自己也记不清具体位置了。看到马户也提供不了线索,陈阳心中暗叹一声,看来只能等许叔回来再问问他了,希望许叔能知道些什么。 众人便坐在石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阳光渐渐驱散了身上的寒意,湿漉漉的衣服也逐渐变干。 “哎,这太阳晒着还真舒服。”振丰伸了个懒腰,“还真别说,要是在这林子里盖个房子,也是挺不错的事。” “可不是嘛,”另一个同伴也附和道,“我们村原来家里有一户老猎人,他除了冬天,其余时候都住在山里,那过的老滋润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阳已经爬上了头顶,可许叔依然没有回来。 “这许叔去哪儿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陈阳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振丰也皱起了眉头。 “要不,咱们去找找?”马户在旁边提议道。 “行,咱们穿上衣服,分头去找找。”陈阳当机立断。 众人迅速穿好衣服,正准备分头行动,就看到许叔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来来,看看,新鲜的松子,刚才我去那边林子里打的。”许叔说着,将包裹放在地上,一层层地打开。包裹里,赫然摆放着许多硕大的松塔,每个都几乎有一个手掌那么大。 “哇,这么大的松塔!”陈阳惊叹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松塔。他知道松子是从松塔里出来的,但城市里见到的松塔都小小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 马户看到松塔,眼睛一亮,咧嘴笑道:“哎呦,这可是好东西!我小时候每年就指着这东西解馋呢!”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松塔,熟练地剥开外皮,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松子。林子里的松塔  “咔哒!”一声,马户将松塔掰开,露出里面饱满的松子仁。他随手抓起一把松子,直接放进了嘴里,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 “喂,你小子傻呀,这玩意不得炒熟了吃么?”陈阳见状,急忙阻止道。他记得松子都是要炒熟了才能吃的,生吃会不会拉肚子? 听到陈阳的话,大家都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陈老板,这玩意不用非得炒熟了,直接生吃可香了!” “陈老板,你没这么吃过吧?我们小时候找到松塔,要是有火就扔火里烤,没火就生吃。”振丰笑着解释道。 “是啊!陈老板,你尝尝,这生松子味道可好了。”另一个同伴也附和道。 振丰也拿起一个松塔,熟练地剥开,将里面的松子递到陈阳面前:“陈老板,没吃过生的吧?尝尝?” 陈阳看着递到面前的松子,有些犹豫。他从来没生吃过松子,心里有些忐忑。不过,看到大家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他还是接过了松子,在衣服上擦了擦上面的泥土,然后放进了嘴里。 “嗯,别说,这玩意生吃味道还真不错!”陈阳惊讶地说道,一股清香的松子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哈哈,陈老板,怎么样?没骗你吧?”大家笑着说道。 “你们别笑话我,我真没这么吃过。”陈阳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第1483章 陈老板,这片地不吉利! 大家边吃边聊,气氛融洽。吃了一会松塔后,众人开始往回走。路上,马户跟许叔说了几句,许叔好奇地看了看陈阳,“去那里干啥?那地方都荒了,地也种不了,什么东西都没有,现在都没人去了。” 许叔虽然觉得陈阳他们要去的地方没什么意思,但还是答应带路,一行人说说笑笑地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目标是马户和振丰之前发现石墨的地方。 走出茂密的松林,眼前豁然开朗,但也意味着失去了树荫的庇护。秋日的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下来,带着令人难以忍受的灼热,仿佛要把人烤焦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都火辣辣的,皮肤似乎都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高温炙烤。 相比之下,城市里的秋天虽然也炎热,但至少还有高楼大厦的阴影,可以找到一些喘息的机会。而在这片空旷的野外,除了低矮的灌木丛,没有任何可以躲避阳光的地方。 毒辣的日头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炉,悬挂在湛蓝的天空中,无情地烘烤着大地。一行人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里,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衣服很快就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让人更加不舒服。大家不停地从水壶里往外倒水,试图用这微薄的水流来对抗这酷暑的煎熬。 而陈阳,却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折叠雨伞,动作娴熟地撑开,伞面上映出斑驳的光点,为他遮挡住了大部分阳光。看到振丰热的满脸通红,陈阳还热情地招呼他到自己的伞下来躲避一下这恼人的阳光。 振丰看着陈阳递过来的伞,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我可不去,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下雨都没打过伞,这大晴天的打什么伞啊?多不好意思!” 他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膛,仿佛在展示自己的男子气概,“这要是让人瞧见了,还不得笑话死我!说我娇气,像个姑娘似的。” 陈阳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无奈,“振丰哥,这可不是娇气,这是保护自己啊!这太阳这么毒,晒坏了皮肤怎么办?再说,咱们还得走不少路呢,中暑了更麻烦。” “没事,我皮糙肉厚的,晒不黑!”振丰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这点太阳算什么,我扛得住!”说着,他还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胳膊,以示强壮。 陈阳无奈地摇摇头,笑着说道:“那你就在这日头底下好好享受日光浴吧!等会儿要是晒得难受,可别来找我!” 陈阳说完,也不再理会振丰,径直撑着伞向前走去。他身后的几个人,包括马户和许叔,都忍不住偷偷地瞄着陈阳,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 许叔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马户,小声说道:“这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啊,大晴天打伞,还真是头一回见!” 马户也笑着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可不是嘛!不过这陈老板也真是,这太阳是毒辣了些,可咱们庄稼人,谁会在乎这个?真是没见过世面!” 几人一边走,一边小声地议论着,时不时地回头看看陈阳,脸上都带着一种忍不住的笑意。他们心里都在暗想:这城里人,还真是讲究!见过下雨天打伞的,还真没见过大晴天打伞的! 抵达目的地后,陈阳举目四望,眼前展现出一片荒凉的景象。土地干涸龟裂,像老人的皮肤般布满褶皱,几乎看不到一丝绿意。稀疏的几丛小草顽强地生长地面上,却也显得枯黄无力,在秋风的吹拂下瑟瑟发抖。 裸露的土地失去了植被的庇护,在阳光下暴晒着,泛着刺眼的白光。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远处,光秃秃的山丘如同驼峰般起伏,更增添了这片土地的荒凉之感。脚下,踩着干硬的泥土,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马户的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地面,他时而蹲下,拨开一层薄薄的沙土,时而又站起身,眯着眼眺望远方,像是在寻找失落的宝藏。 终于,他眼睛一亮,弯下腰,从土里抠出一块黑乎乎的石头。 “陈老板,你看,就是这玩意儿!”马户献宝似的把石头递给陈阳,“这里这里遍地都是!” 陈阳接过石头,入手一阵冰凉。这石头黑得纯粹,表面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嗯,不错。”陈阳掂量了一下,感受着石墨的重量,脑海中浮现出未来这片荒地变成巨大矿床的景象。他随手把石墨揣进口袋,转身问许叔:“许叔,这地方离咱们刚才那片林子有多远?” 许叔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大概估算了一下,“嗯……大概一里多地吧。”他吐出一口烟圈,语气有些不确定。 陈阳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一里多地,五百多米,完全吻合!这里就是未来亚洲最大的石墨矿床!上一世关于这个矿床的报道,此刻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几乎可以想象,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将机器轰鸣,一片繁忙景象。 “陈老板,这地方邪乎得很啊!”许叔凑近陈阳,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这地啊,寸草不生,庄稼种下去都活不了。” “以前前面还有个村子,叫红旗村。”许叔顿了顿,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就因为后来这地越变越荒,村民们实在没办法,都搬走了。” “最邪门的是,”许叔的声音更低了,仿佛怕被什么东西听到,“大晴天的时候,这里比别的地方热得多,能热死人!可一下雨,这地就变得黑漆漆的,流出来的水都像墨汁一样,吓人得很!” “老人们都说,这地底下住着个什么东西,专门吸阳气,所以寸草不生,庄稼也长不出来。”许叔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所以啊,我劝你别打这地方的主意。” 陈阳听着许叔绘声绘色的描述,心中暗笑。什么邪乎,什么吸阳气,都是无稽之谈!这片土地之所以寸草不生,是因为地下的石墨矿床影响了土壤的成分和温度,导致植物难以生长。至于下雨天流出像墨汁一样的黑水,更是因为雨水冲刷了地表的石墨颗粒,形成了黑色的水流。这些都是科学可以解释的自然现象,却被不明真相的人们渲染成了神秘的传说。 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一片金红,云山村笼罩在一片温暖的暮色之中。荒地上,陈阳一行人踩着干燥的土地,缓缓地朝着云山村的方向走去。半天在烈日下的暴晒和奔波,使得每个人都感到疲惫不堪,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 马户和许叔走在前面,不时地回头看看落在后面的陈阳和振丰,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倦意,就连平日里活蹦乱跳的振丰,此刻也显得无精打采,低着头默默地走着。 陈阳抬头望了望渐渐西沉的太阳,又看了看身后疲惫的众人,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走到一个岔路口时,从另一条路上走过来几个人,他们步履蹒跚,有气无力,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地朝着陈阳他们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陈阳,一眼就看到了对面带头的人,不由一愣,随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对面带头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人,他加快了脚步,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对面的人影,当看清是陈阳时,也不由得愣住了,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第1484章 魏局,这就对了! “哎呦喂,这不是郑队么?怎么,你们地质队也改行考古探险了?”陈阳见到小田后,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迈着轻松的步伐走了过去。 小田看到陈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如同被揭穿了秘密般不自然地搓了搓手。 “啊……这个……”他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不定,像一只做错事的小狗,“真巧啊,陈老板,没想到在这儿碰上您。” 他干笑了两声,心里暗自叫苦,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陈阳。同时,他也瞬间明白了,陈阳出现在这片荒凉之地,肯定跟石墨矿有关,毕竟谁会没事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难不成是来欣赏风景?这漫山遍野的黄土,可没什么观赏性。 小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他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语气尽量平和,“我们这不是来工作么。例行勘探,例行勘探。” 他含糊其辞地解释,眼神闪烁着,不敢直视陈阳的眼睛。 “陈老板,您这是……”他试图转移话题,目光落在陈阳手中旋转的石块上,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陈阳的目光扫过小田一行人,不禁暗暗摇头。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衣衫沾满了尘土,像是从土里挖出来似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眼窝深陷,眼神黯淡无光。他们的步伐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小田的头发乱糟糟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脸颊也被晒得通红,本来就不高的身姿,现在还佝偻着腰,宛如一只被烤熟的大虾。队伍后面几个人手里晃动着空空如也的水壶,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嘴唇干裂,甚至起了皮,有的甚至还渗出了血丝。 反观陈阳这边,虽然也走了一天,但每个人都精神饱满,许叔依旧叼着烟斗,稳步前行,马户也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其他人也都谈笑风生,丝毫不见疲态。 这种鲜明的对比,让陈阳心中暗自好笑,他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郑队,你们这工作够辛苦的呀,你们这是走了多少地方,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小田扭头看看自己的人,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再看看陈阳身边的人,各个精神抖擞,一个个眼睛里都放着光,跟自己这边形成了鲜明对比。 “没办法,”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风餐露宿,日晒雨淋,早就习惯了,这都是家常便饭,就跟一日三餐一样平常。” 他偷偷瞥了一眼陈阳手里拿着的香肠,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倒是陈老板,您这大老板,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来了?” 陈阳故作神秘地一笑,“我啊,闲来无事,出来溜达溜达,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说着,他从登山包里掏出一个军用水壶,拧开盖子,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清冽的水流顺着他的喉结滑落,发出诱人的声响。 小田一行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喉咙滚动,仿佛能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陈阳喝完水,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又从包里掏出一根色泽诱人的熏香肠,慢条斯理地撕开包装,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才咬了一大口,发出「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小田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他带来的干粮早就吃完了,现在又累又渴又饿,看着陈阳吃得津津有味,简直是一种折磨。他身边的队员们也一个个面黄肌瘦,眼巴巴地盯着陈阳手里的香肠,恨不得扑上去抢过来。、 他们原本以为半天就能走到林场,所以只带了半天的干粮。谁知道走了整整一下午,别说林场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这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带路的村民给骗了,只好垂头丧气地往回走。秋天的太阳毒辣辣地照在他们身上,身上的水分早就被蒸发殆尽,嘴唇干裂,喉咙冒烟。 陈阳像是没看到小田等人渴望的眼神,一边啃着香肠,一边悠闲地说道:“郑队,你别说,这大自然的环境真是不错。下午我们在林子里玩得可开心了,又是玩水又是追兔子,林子里的小风一吹,别提多舒服了。”他故意装出一副享受的样子,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小田看着陈阳这副欠揍的模样,气得牙根痒痒。他实在是不想再和陈阳浪费时间了,于是冷着脸说道:“陈老板,我们可跟你比不了,我们这要回去了,下次见面我们再聊。” 说完,小田向后摆了摆手,转身就想离开。没想到陈阳笑呵呵地跟了上来,还热情地问道:“郑队,你们这么快就撤了?工作完成了?发现了什么好东西,跟我说说呗?” 陈阳说着,将剩下的半根香肠细心地用包装纸包好,放回包里,然后又从里面掏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汁水四溅,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冲着小田吧唧着嘴,故意发出很大的咀嚼声。 小田看着陈阳吃得这么香,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强忍着怒火,不耐烦地白了陈阳一眼,站定脚步,冷冷地说道:“陈老板,这是国家的事情,是机密,我不能跟你说。” 陈阳看着一脸严肃的小田,反而笑了,他伸手指着小田,故作不满地说道:“郑队,你这有点上纲上线了,不够意思啊。” 说完,陈阳凑到小田面前,又咬了一口苹果,故意让小田闻到苹果的香味,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这里是不是有矿?” 小田心里顿时警觉起来,难道陈阳已经知道了什么?为了试探陈阳,小田故作镇定地问道:“矿?什么矿?我们就是来采集一些石头样本而已,不知道陈老板说的是什么矿。” “行了,别装了。”陈阳笑着摆了摆手,伸手指着自己,得意地说道:“郑队,我是玩古董的,对历史研究最透彻了!这里从清朝就开始出金矿,你瞒不了我!你们是不是发现金矿了?” 原来陈阳指的是金矿,小田听完后暗自窃喜,原来他并不知道真正的秘密。这里的确有金矿,但那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宝藏远比金矿珍贵得多,这要是让他知道了,还不得眼红死! “陈老板,你别开玩笑了,”小田呵呵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就算这里真有金矿,哈哈,你觉得以你的…嗯…身份,能轮得到你头上吗?别说金矿了,就算是一块金子掉在你面前,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捡啊!”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小田顿了顿,又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凑近陈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告诉你啊,这山里啊,宝贝多着呢!可不仅仅是你想象中的那些金疙瘩。但你想要,得拿出本事来!”说完,他眨了眨眼,又迅速拉开距离,恢复了之前一本正经的样子,嘴角却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走了,拜拜!陈老板,后会有期!”说完,小田潇洒地转身,一挥手,带着队员们扬长而去,留下陈阳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看着小田一行人得意洋洋的背影,振丰和马户凑了过来,一脸的不甘心。 “陈老板,就这么让这帮小鬼子走了?他们肯定发现了什么!瞧他们那嘚瑟样儿,我看着就来气!”马户气呼呼地说着,手里紧紧地攥着拳头,关节都捏得发白。 振丰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陈老板,咱们就这么咽下这口气?要不要偷偷跟上去......” “跟上去干什么?”陈阳看着小田一行人消失在山林间的背影,语气平静地反问道。 “你们想干嘛?当着许叔的面,亮出家伙把他们扣在这儿?那不得把老人家吓出个好歹来?回头他再跑到村委会告我们一状,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陈阳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再说,咱们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他们既然这么遮遮掩掩,肯定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咱们得暗中观察,静观其变,才能找到他们的破绽。” 陈阳说完,将手里的苹果,顺势扔到了地上,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可以准备回去了。 “振丰,我们明天得去县里一趟,跟有关部门好好谈谈了。小鬼子既然出现在这里,那这里的石墨矿八成是跑不了了。咱们得抓紧时间,把这片山的承包合同尽快敲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夜幕降临,马户爷爷家的小院里,虫鸣蛙叫,此起彼伏,像一首奇异的田园交响曲。屋内,大家围坐在炕桌上,热气腾腾的饺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陈阳默默地吃着饺子,心里却盘算着明天与林局的会面。他想象着各种可能出现的场景,甚至脑补了一出与林局唇枪舌战的大戏。振丰、刘波和马户则在一旁窃窃私语,猜测着林局的为人以及承包林场的难度。 第二天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新的一天开始了。陈阳一行四人简单地吃了早饭,便告别了马户爷爷一家,踏上了前往县城的路。小轿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前行,扬起阵阵尘土。陈阳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忐忑。 到达县城后,陈阳并没有直接前往林业局,而是先去了县政府打听了一番。他向一位相熟的工作人员询问了林局长的性格、爱好以及最近的工作动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是陈阳一直信奉的准则。打听到林局长喜欢钓鱼,而且最近迷上了收藏古钱币后,陈阳心中有了一丝把握。 打听清楚情况后,陈阳带着振丰等人来到了萝北县林业局。一进门,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陈阳径直走向局长办公室,轻轻地敲了三下门。 “请进!”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陈阳推门而入,只见一位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坐在办公桌后。他正是萝北县林业局局长魏大勇。魏局长肚子圆滚滚的,就像一个弥勒佛,几乎要将办公桌都遮挡住了。他正埋头看着一份文件,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魏局长您好,我是陈阳。”陈阳微笑着向魏局长问好。 因为来之前陈阳给魏局长打过电话,所以魏局长对这个名字不陌生,魏局长抬起头,打量了陈阳一番,问道:“你就是陈阳?找我有什么事?” 陈阳开门见山地说道:“魏局长,我想承包云山林场。” 听到陈阳提出要承包云山林场,魏局长肥厚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钢笔缓缓放下,眉头也随之微微皱了起来。 云山林场是国有林场,这些年来,这片林场为自己带来了丰厚的收益,早已成为他私人的小金库。如果将林场承包出去,就等于切断了自己的财路。 魏局长心里暗想:这小子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这云山林场岂是你说承包就能承包的?他盘算着该如何拒绝陈阳,既不得罪对方,又能保住自己的利益,心里暗暗琢磨着对策。 “承包云山林场?”魏局长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承包之后呢,你准备做什么?有什么计划么?” 陈阳不卑不亢地笑着,点了点头:“魏局,我们正是为了云山林场而来,自然有详细的计划。” 陈阳胸有成竹地回答:“我们计划将云山林场打造成一个集旅游观光、休闲度假、生态体验为一体的综合性旅游胜地。魏局,您也知道,现在国家大力发展旅游业,云山林场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发展潜力巨大。” “呵呵呵!”魏局长嗤笑一声,肥厚的嘴唇微微向上翘起,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年轻人,有想法是好的,但也要量力而行。你知道承包云山林场意味着什么吗?那可不是过家家,需要大笔的资金投入。” 他说着,从抽屉里摸出一副老花镜戴上,又慢悠悠地从另一侧的抽屉里取出一把算盘,那算盘珠子已经被磨得油光锃亮,一看就是经常使用的老物件。 “我给你们算算账,让你们心里有个数。”魏局长一边说着,一边噼里啪啦地拨动算盘珠子,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在演奏一首古老的乐曲。 “云山林场,总面积大约一万三千公顷,实际可利用的林业用地大概九千七百多公顷,这样吧,我就给你们算个整数,一万公顷。” 他停顿了一下,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陈阳几人,继续说道:“一公顷等于十五亩,一万公顷就是十五万亩地。按照国家规定,承包一亩山林地,每年的租金是三十块钱。” 算盘珠子在他肥胖的手指下飞快地跳动着,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十五万亩,乘以三十块钱,等于……”他故意拉长了声音,似乎在吊陈阳他们的胃口,“四百五十万!一年四百五十万的租金,你们拿得出来吗?” “哗啦!!”魏局长猛地将算盘合上,发出一声巨响,似乎是要用这声音将陈阳等人震慑住,“四百五十万,这还只是承包费!还没算上其他的费用呢!” 他伸出胖乎乎的食指,指着陈阳等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想发展旅游业,对吧?那从县城到云山,一路上的基础设施建设,要不要钱?修路、架电线、盖房子、招工人……这些都得花钱!零零总总加起来,没有个千八百万,根本玩不转!” 魏局长摘下老花镜,用一块眼镜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年轻人,我劝你们一句,别好高骛远,脚踏实地才是正道。挣钱不容易,别把辛苦攒下的钱都打了水漂。” 魏局话音刚落,振丰、马户和刘波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一张张被抽干了血色的白纸。他们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内心翻江倒海。四百五十万!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振丰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一年就要花这么多钱,那得是多少钱堆在一起啊! 马户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我的天哪,这么多钱,都能买多少台拖拉机了! 刘波也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心里想着:如果自己有这么多钱,那日子该过得多么舒坦!他甚至开始幻想:把这笔钱存进银行,产生的利息都足够自己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每天什么也不用干,只需要悠闲地享受生活就好! 魏局滔滔不绝地算完账,仿佛胜券在握,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抖动着,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陈阳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声清脆爽朗,像山间流淌的清泉,一下子打破了办公室凝重的气氛。他笑呵呵地看着魏局,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像一只小狐狸在打量着猎物。 “魏局,您刚才说,云山林场总面积是多少来着?”陈阳慢悠悠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魏局愣了一下,没想到陈阳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他有些不屑地重复了一遍:“一万三千公顷!” 他嘴角的鄙视更加明显,心里暗自得意:小样儿,跟我玩,你还嫩点!为了确保陈阳听明白,他又补充了一句:“一公顷等于十五亩!自己算算吧,看你能承包得起吗?” 陈阳不为所动,依旧笑眯眯地追问:“那其中林业用地是多少公顷?” 魏局有些不耐烦地回答:“九千七百多公顷!还有什么问题?” 陈阳听到这里,突然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把魏局吓了一跳。他故作恍然大悟状,夸张地说道:“那就好办了!一万三千公顷减去九千七百公顷,也就是说,还有三千三百公顷的非林业用地,对吧?” 魏局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心中疑惑更甚: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三千三百公顷,那也是很大一片地了,他难道还想…… 陈阳见魏局上钩,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一拍手,兴奋地说道,“魏局,我就承包这三千三百公顷非林业用地!” “什么?”魏局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猛地在椅子上坐直了身体,看着陈阳,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1485章 振丰,你去谈! 一阵迟来的恍然大悟,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在魏局身上。他终于明白,陈阳从一开始就在跟他玩文字游戏!他设想过无数种陈阳的反应,唯独没有料到他会打荒地的主意。之前他自信满满,认定高昂的承包费用会像一座大山,将陈阳的念头彻底压垮。他甚至已经开始在脑海中描绘陈阳知难而退的窘迫模样。 现在呢?他就像一只跳梁小丑,被陈阳耍得团团转。一股恼怒的热流涌上心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精彩纷呈。 他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来挽回颜面,却发现自己竟然无从反驳。陈阳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他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如果陈阳一开始就开门见山地询问荒地的承包事宜,他甚至会主动多划拨几百公顷给陈阳。毕竟,那片荒地广袤无垠,谁会吃饱了撑的去精确测量它的面积?够用就行的潜规则早已深入人心。 这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操作,在个人承包中屡见不鲜。每年都能从中捞到不少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思绪翻涌间,魏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陈阳身上,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云山林场那边的荒地可不是一般的贫瘠,寸草不生,鸟不拉屎,一下雨,地里还会渗出黑色的污水,像是被下了毒咒一般。他承包这块废地,究竟图什么? “魏局,你看,”陈阳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这荒地放着也是放着,积灰落叶,怪可惜的。”他顿了顿,眼角余光瞥见魏局略显不耐烦的神色,又立马补充道,“也没有人租,都荒了好几年了吧?租给我,我还能给它创造点价值,每年租金也不少呢,就当我为萝北做贡献了!也算是为家乡建设添砖加瓦!”陈阳说着,还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 魏局终于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陈老板,我要提醒你,那里的荒地可是种什么都种不了。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最好考虑清楚。” 陈阳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魏局,我知道,我已经去云山村考察过了。虽然种什么都不长,但不耽误盖房子呀!” “盖房子?”魏局听完一愣,眼睛瞪得老大,“你在那破地方盖房子?谁去住呀?那不是脑子进水了吗?” 陈阳神秘地眨了眨眼睛:“魏局,你忘记了?我刚才说过,我要搞旅游!” 他一脸真诚地看着魏局,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那地方紧挨着云山林场,空气多好呀!简直就是天然氧吧!我打算在那里开一个生态氧疗馆,专门让那些大款去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气息,多好!” 陈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想想看,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呼吸着新鲜空气,远离城市的喧嚣,这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 他伸出双手,仿佛在拥抱大自然:“在那里,可以建一些特色小木屋,让游客们体验一下回归自然的乐趣。还可以开发一些农家乐项目,让他们品尝一下地道的农家菜。” 陈阳越说越兴奋:“还可以组织一些户外活动,比如登山、徒步、露营等等,让游客们充分体验大自然的美好。”他最后总结道:“这不仅能带动当地经济发展,还能为萝北的旅游业增光添彩!魏局,您觉得怎么样?” 陈阳微微耸了一下肩膀,像是漫不经心地问道:“而且,据我所知,荒地的租金还比较便宜吧?” 魏局的目光在陈阳身上来回梭巡,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似的。他嘴角不经意地抿了一下,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看着年纪轻轻,脑瓜子倒是转得挺快,竟然打起了荒地的主意。 这片荒地可是个烫手山芋,种啥啥不活,多少人都避之不及,他倒好,还上赶着要。魏局的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一下,两下,三下……一下一下,仿佛敲击在陈阳的心弦上。 沉吟片刻后,魏局缓缓开口:“陈老板你的提议,确实……很有创意。不过,这事关重大,不是我一个人能拍板的。这样吧,你先回去拟定一个详细的方案,包括投资规模、开发计划、预期效益等等,我们也好开会研究研究。” 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马户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他猛地站了起来,瞪着铜铃般的大眼,冲着魏局嚷嚷道:“喂,我说魏局长,我们老板这是在给你们送钱啊!送钱!你懂不懂?这么好的机会,你还考虑?” “那地方……”马户刚想继续说下去,却被陈阳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陈阳笑着站起身来,走到魏局面前,伸出手,语气诚恳地说道:“魏局,那我就先回去准备方案了。等方案做好,我第一时间给您送过来。今天就先叨扰到这儿了。” 魏局也站起身来,与陈阳握手告别。陈阳和马户转身离开,魏局望着他们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片荒地真的能开发成旅游胜地?他心里充满了疑问,却又隐隐感到一丝期待。或许,这真是一个改变萝北经济现状的契机? 陈阳走出办公室,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他。但他相信,搞自然生态氧吧?开什么玩笑,先把这地方自己承包下来,把这片荒地未来可是成金山银山! 陈阳起身,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魏局,然后给了马户和刘波一个眼神,示意他们离开。三人走出林业局大门,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压抑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马户和刘波再也忍不住,低声抱怨起来:“这魏局真是官僚主义作风,那块荒地都荒废成那样了,有人愿意租就已经不错了,他还挑三拣四的,真是给脸不要脸!” 陈阳回头,嘴角噙着笑意,眼神扫过马户和刘波,最后落在振丰身上。振丰见状,抬起一脚,轻轻踹在马户屁股上,笑骂道:“你小子,一点见识都没有!人家那不是不租,是等着咱们主动送上门呢!”说着,振丰搓了搓拇指和食指,做了个数钱的手势,挤眉弄眼地暗示着。 陈阳在一旁悠闲地吸了口烟,吐出一串烟圈,轻笑着对马户和刘波说:“你们跟振丰好好学学,这才是关键。” 马户还是一头雾水,挠了挠后脑勺,一脸不服气地问道:“陈老板,那地方啥样你又不是没看到,荒得跟鬼地方似的,根本就没人租,就这破地方,他还想敲咱们一笔?” “你以为呢?”陈阳轻蔑地一笑,吐出一个烟圈,烟雾在空中缓缓散开,“人家手里握着实权,能捞一笔是一笔!这可是肥差,多少人盯着呢!” 刘波也有些疑惑,问道:“陈老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真让他狮子大开口吧?” 陈阳摆摆手,示意两人不要着急,胸有成竹地说道:“没事,这点小事不用担心。”他顿了顿,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这两天先托人打听一下魏局的住址和喜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两天后,等摸清了魏局的情况,就让振丰带上两条所谓的好烟,亲自去魏局家里拜访一趟,到时候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陈阳特意叮嘱振丰:“振丰哥,你去拜访归拜访,无论他同意还是不同意,都不能说出我的身份,要不然他就更不能批给咱们了!” “为啥?”振丰一脸不解,“把你的身份一说,他还不得乖乖巴结你?市里的大人物,他一个小小的林业局长,还不立马点头哈腰的?” “巴结我?哼!”陈阳冷笑一声,“你想得太简单了。他一个在地方上手握实权的人,我都不用想,利用手里的权利往外偷偷卖了多少木材了,你觉得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会把我这双眼睛,放在他发财的地方么?他会怎么想?他肯定会想,有我双眼睛,他不好办事!” 陈阳继续分析道:“还有,你想想,他要是巴结我,那他那些小动作不就暴露了吗?他不得把我供起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怕我发现他的秘密。到时候,他还能捞到油水吗?” “再说了,他要是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会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到时候咱们的成本就更高了。”陈阳弹了弹烟灰,“咱们要的是悄无声息地把事情办成,而不是大张旗鼓地去宣扬。” “所以,振丰哥,你记住,就装作一个普通的商人,去跟他谈生意,明白吗?”陈阳再次强调。 “我明白了,陈老板。”振丰点点头,表示理解了陈阳的意图。 “恩,这就行了。”陈阳满意地点了点头,“记住低调行事,我们闷声发大财!” 马户和刘波也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了陈阳的计划。 随后陈阳笑着看看振丰,“振丰哥,不过那两条烟,可得买好一点的啊,你懂不?”马户不忘提醒道。 “陈老板,放心吧,这事我知道。”振丰笑着回答。 陈阳看着三人,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他知道,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但只要小心谨慎,一定能够成功。 振丰听完后,浓密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像两条毛毛虫在他额头上蠕动。他用力眨巴了几下眼睛,眼珠在眼眶里骨碌碌转了几圈,似乎在消化陈阳话里的意思。 片刻之后,他缓缓点了一下头,陈老板说的确实有道理。他心里暗自琢磨:陈阳这身份,在江城那种见惯大人物的地方或许还好,可到了这偏远小城,在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眼里,可不就如同手握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吗?这些人平时作威作福惯了,要是知道陈阳的真实身份,哪还敢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了? 他们肯定得小心谨慎,生怕得罪了这位巡抚大人。毕竟江城是省会,在他们这些小地方官员看来,那就是顶头上司,随便下来个小喽啰,都能对他们指手画脚。 第1486章 我看你还是不累! 一行人在萝北县城转悠了一圈,实在没什么地方可逛,吃完午饭之后就准备往云山村回,就在回去的路上,陈阳接到了方子薇的电话。 “哥,我和爸厂子的机器后天就到,你回来一趟吧,这都是当时你买的,我也不懂呀!”大哥大里传来了方子薇略带焦急的声音,仿佛一只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陈阳握着大哥大,愣了一下,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奔腾到两个月前,那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 “后天?这么快?”陈阳喃喃自语,时间这玩意儿,就像一个喝醉了酒的老汉,步履蹒跚,却又出奇的快。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可不嘛,一晃眼,将近两个月过去了。再过一阵子,冬天就来了。陈阳心里嘀咕着,江城的冬天,可是滴水成冰,寒风刺骨,到时候安装设备就更冷了,他猛然想起,这段时间忙得晕头转向,竟然忘了时间这回事。 “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啊!”陈阳感慨了一句,仿佛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是啊,哥,你快回来吧,我真搞不定这些设备,还有那些来安装设备的师傅什么的,都得接待呀。”方子薇的声音再次从大哥大里传来,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行,那我明天就回去。”陈阳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果决。他顿了顿,继续问道:“他们有说安装师傅什么时候到么?” “比机器晚到一天,”方子薇回答道,听到陈阳明天就回来,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仿佛卸下了一个重担。 说完之后,突然方子薇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神秘兮兮:“对了,哥,还有一个女的打电话过来,她说她会比设备早到一天,让你亲自去机场接她。” “女的?还让我亲自接她?”陈阳一头雾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女性身影,如同走马灯一般。 “谁啊?”陈阳疑惑地问道,心中充满了好奇,如同猫爪挠心一般。难道是韩若雪?陈阳心中暗自猜测,思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飘忽不定。 “她说她姓刘!”方子薇的声音再次传来,如同一道惊雷,在陈阳耳边炸响。姓刘?陈阳更加疑惑了,脑海中迅速搜索着姓刘的女性朋友,却一无所获。 方子薇提到姓刘的瞬间,陈阳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刘莉那干练的身影。他知道,除了她绝对不会有别人了。这刘莉确实够意思,从遥远的深城到江城,千里迢迢,这女人还真够尽职尽责的,亲自跑一趟,看来对这批设备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 陈阳心里不禁对刘莉的认真态度升起一丝赞赏。和方子薇又简单交代了几句关于设备安装和厂房安排的事宜后,陈阳挂断了电话,开始盘算起接下来的安排。 首先要解决的,自然是承包林场的事情。思来想去,陈阳觉得这事交给振丰去办最为合适。 “振丰哥,”陈阳转头对正在开车的振丰说道,“这几天你帮忙打听一下魏局的情况,包括他的人际关系、家庭住址,还有他的喜好,越详细越好。” 陈阳顿了顿,接着说道,“等摸清了底细,你就带上两条好烟,找个合适的机会去他家拜访一下,争取把承包林场的事情敲定。” 陈阳心里清楚,这种事情,振丰以前跟着宋青云的时候肯定没少干,轻车熟路,交给他也最放心。 “那些钱你留着,该打点的地方就打点一下。”说完, 陈阳补充道,“事情办妥了之后,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咱们再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振丰一边开车,一边腾出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憨厚地笑着点头答应着,“陈老板,这事儿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这种事情他胸有成竹地,以前跟着宋总的时候,这种事情自己可没少干,连江城市的那些人自己都能摆平,一个萝北县的局长,自己还搞不定么?绝对没问题!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他心里暗自盘算着如何才能更好地完成陈阳交代的任务,争取早日拿下林场的承包权。 陈阳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转过身,目光锁定在马户和刘波身上,神情严肃得像是在宣布一项神圣的使命:“你俩留在云山村,我有一件极其重要,甚至可以说是关乎我们未来命运的大事要托付给你们。” 马户和刘波对视一眼,感受到这股凝重的气氛,挺直了腰杆,异口同声地回答:“陈老板,您吩咐!” 陈阳顿了顿,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惊天秘密:“密切关注那些小鬼子的动向,尤其是那个鬼鬼祟祟的队长,他叫什么来着……对,郑伟!给我盯紧他,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这?”马户一脸疑惑,“我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陈老板,他们还会再来么,在云山村,用得着这么费劲吗?再来就直接干他们!” “你懂什么!不能鲁莽!”陈阳瞪了他一眼,“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小鬼子实际上狡猾得很,他们的背后一定藏着阴谋诡计呢!” “能有啥阴谋诡计?”刘波也来了兴趣,“陈老板,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陈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总之,你们给我盯紧了,看看他们还去不去那片荒地,如果去,就给我搞清楚他们在干什么,记住,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那要是他们先动手呢?”马户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陈老板,这可是在云山村,我马户的地盘,我可不是吃素的!”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陈阳语气坚决,“就算他们把你们祖坟刨了,也得给我忍着。” “啊?”马户瞪大了眼睛,“陈老板,这也太憋屈了吧!怎么说也是在我们的地盘上啊!” “正是因为这是你的地盘,我们才更要小心谨慎!”陈阳语重心长地说道,“在摸清这些小鬼子的动向之前,我们必须按兵不动,才能出奇制胜!你们想想,如果我们贸然行动,打草惊蛇,他们就会更加警惕,到时候我们想查清楚他们的目的就难了!” “陈老板,我明白了!”刘波赞同地点了点头,“小不忍则乱大谋!对吧,我们就是要用那块荒地挣钱,不能耽误了挣钱,对吧?” 陈阳听完微微点头,随后神秘一笑:“你们放心,他们做了什么,我都记着,到时候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回到云山村,陈阳哼着小曲儿,心情愉悦地将这次捡漏到的宝贝放到了皮箱里。这可是他辛苦的战利品,沉甸甸的,也象征着未来的希望。做完这一切,陈阳开上自己的轿车,油门一踩,轿车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向着江城的方向飞驰而去。路边的景色飞速倒退,他的心里却异常平静,只有对家的渴望在不断滋长。 当天晚上,他终于到家了。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温馨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他快速地洗了个热水澡,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的疲惫,让他感到无比舒适。洗完澡后,他一头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一动也不想动。 这时,方子薇也洗完澡出来了。她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睡衣,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迷人。她看着趴在床上的陈阳,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轻盈地走到床边,像一只灵巧的猫咪一样,一下子骑到了陈阳的背上。 “哥,你这段时间累了吧?我给你按按!”她柔声说道,“等我的口罩厂好起来了,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方子薇纤细的小手在陈阳的肩膀上用力地揉捏着,一股暖流传遍陈阳的全身。他舒服地呻吟了一声,拍了拍方子薇的手,“那可不行,你可不能累着,我宁可我累一点,也不想看你辛苦。” 他一边说着,一边情不自禁地将手放在方子薇光滑的大腿上轻轻游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询问着方子薇厂子的进度。方子薇柔声细语地回答着,说厂房的建设已经基本完工,就等着设备到位后就可以招工试生产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陈阳的大手却越来越不老实,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活力。某个部位蠢蠢欲动,似乎在抗议他刚才装出来的疲惫。他一个翻身,将方子薇压在身下,方子薇娇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我看你还是不累!” 第1487章 他一条袖子是空的 第二天上午十点二十分,陈阳推开店铺沉重的木门,一股熟悉的檀香味儿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 抬眼一看,秦浩峰正坐在柜台后面,手里拿着个放大镜,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一枚古钱币。 “糖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陈阳笑着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惊喜,“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报个平安?” 秦浩峰抬起头,看到是陈阳,立马放下手中的放大镜,笑着说:“哥,你可算回来了!我这不是怕你电话打不通嘛!你这几天到底跑哪儿去了?大哥大一点信号都没有,我都快急死了!” 陈阳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哎呀,瞧我这记性!去了趟萝北云山村,那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手机根本没信号!第一天到那儿就发现了,当天晚上还是跑到村委会借电话给家里报平安的。” 他走到秦浩峰旁边坐下,无奈地笑了笑:“这几天在云山村,大哥大就跟块砖头似的,一点用都没有。方子薇前两天还给我打电话,幸好当时我在萝北县城,要不然还真接不到。” “云山村?哪个云山村?”秦浩峰好奇地问道。 “马户家那个云山村,”陈阳解释道,“深山老林里的,风景倒是不错,就是与世隔绝。”他顿了顿,又问道:“京城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秦浩峰点点头:“都搞定了!很顺利!”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陈阳,“这是和汉海签好的合同,秦公说了,估价暂时定在五百万,拍卖前可能会根据具体情况再调整。” 陈阳接过合同,认真地翻看起来。密密麻麻的条款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正仔细研究着合同上的细节,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推门声。 一个穿着褪色绿色旧军装,身材精瘦的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国字脸,浓眉大眼,手里拿着一个棕红色的小木盒,径直走到店门口,伸手去推门。 劳衫正站在门口附近整理货架,看到有人进来,连忙上前招呼:“先生,欢迎光临……”一阵风吹过,男人的左臂衣袖被风吹起,劳衫这才注意到,男人的左臂齐肘而断。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专业的笑容。 男人走到柜台前,语气有些急促:“你好,老板,我想急用点钱,能把这东西先押在你这里,换点钱么?”他将手中的小木盒轻轻放在柜台上。 劳衫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陈阳,见陈阳微微点头,便立刻回答道:“当然可以,先生,您里面请。”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男人,并没有过多在意,继续低头研究手中的合同。秦浩峰则起身走到柜台前,热情地接待这位客人。他先给男人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开始询问男人的需求,并仔细地查看男人带来的小木盒。 男人局促地搓了搓手,略带紧张地解释道:“家里出了点事,急需要用钱,听说这里可以典当物品,我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男人说着,眼眶有些泛红。 秦浩峰温和地递过一杯茶,“您别着急,慢慢说,先喝口茶。” 男人感激地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我听别人说,你们这里不光收古董,一些稀罕物件儿也可以,我手里正好有这个东西,我也不懂,只知道在家里很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值点钱。”他小心翼翼地用手犹豫着盒子,心里想着要不要打开。 “就是…就是这个。” 秦浩峰伸手接过盒子,入手感觉沉甸甸的,他一边打开盒子,一边安慰男人:“您放心,只要东西值钱,别说两千,更多我们也能借给您。我们也希望您母亲能早日康复。” 男人感激地望着秦浩峰,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秦浩峰缓缓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精美的瓷杯,温润的光泽流淌其上。杯子造型小巧玲珑,曲线流畅,宛如春日枝头初绽的嫩芽,令人心生爱怜。莹白的胎体细腻致密,仿佛凝固的羊脂玉,触感温润如玉。釉面光滑莹润,如同清晨荷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民国 粉彩鸡缸杯  一只杯子握在手中,大小恰到好处,指尖感受到杯壁的细腻光滑,令人不禁想要细细摩挲。杯口圆润光滑,微微向外扩张,方便饮用。杯腹略深,可以容纳更多的液体,同时又不会显得笨重。杯底稳稳地卧在桌面上,三个小小的足支撑着整个杯身,更添一份精致。 杯子的外壁绘着一幅生动的庭院戏图。画面中央,几块形态各异的洞石错落有致地散布着,嶙峋的纹理清晰可见,仿佛可以感受到岩石的粗糙质感。洞石周围,牡丹花竞相开放,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为整个画面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一只雄赳赳的公鸡昂首阔步,引领着四只毛茸茸的小鸡在花丛中觅食。公鸡的羽毛色彩鲜艳,尾羽高高翘起,显得威风凛凛。小鸡们则紧紧跟随在母鸡身后,憨态可掬。 画面前方,一个顽皮的孩童正拿着树枝逗弄着小鸡,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孩童的衣着简洁,但每一处褶皱都刻画得细致入微,仿佛可以感受到布料的柔软质感。整个画面充满了生机和活力,春意盎然,令人心旷神怡。 画工精湛,笔触细腻流畅,将人物和景物的神态描绘得栩栩如生。人物的表情生动自然,衣着服饰的细节也刻画得一丝不苟。庭院中的花草树木,枝繁叶茂,色彩艳丽,充满了生机。洞石的纹理清晰可见,仿佛可以感受到岩石的粗糙质感。 色彩的运用更是巧妙绝伦。各种颜色搭配和谐,相互映衬,使整个画面更加鲜明生动。特别是蓝色彩料的运用,更是点睛之笔,使画面更加夺目,令人过目难忘。 山石的描绘更是技艺精湛,质感逼真,甚至比纸帛上的绘画更加出色。山石的纹理、光影、明暗变化都表现得淋漓尽致,仿佛可以感受到岩石的坚硬和粗糙。 杯底落款「大清乾隆仿古」六字三行篆书,字体端正工整,笔力遒劲,更添一份古朴典雅的气息。  最关键的是,杯子留白处,以墨彩楷书题写着乾隆御制诗:李唐越器人间无,赵宋官窑晨星看。殷周鼎彝世颇多,坚脆之质于焉辨。坚朴脆巧久暂分,立德践行义可玩。朱明去此弗甚遥,宣成雅具时犹见。寒芒秀采总称珍,就中鸡缸最为冠。牡丹丽日春风和,牝鸡逐队雄鸡绚。金尾铁距首昂藏,怒势如听贾昌唤。良工物态肖无遗,趋华风气随时变。我独警心在齐诗,不敢耽安兴以晏。  诗句流畅自然,意境深远,表达了乾隆皇帝对古代瓷器的赞美和对自身品德的期许。诗尾落款乾隆丙申御题,并描绘有三枚青花印章:一枚「干」字圆印和一枚「隆」字篆款方印,以及一枚不清晰的印章。印章的图案精美,线条清晰,更添一份皇家气派。这对瓷杯集诗、书、画、印于一体,工艺精湛,彩料珍贵,成对保存,尤为珍罕。 秦浩峰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只杯子,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壁上光滑的釉面,目光仔细审视着杯身上的纹饰。瓷器上描绘的庭院戏图栩栩如生,雄鸡昂首阔步,小鸡们簇拥着母鸡觅食,顽童嬉戏的姿态更是活灵活现。 虽然这杯子乍一看做工精美,但凭借他这两年的经验,还是一眼就看出这是民国时期仿制的瓷器,并非真正的乾隆年间的珍品。他的目光从杯子移到男人空荡荡的衣袖上,心中五味杂陈。 他很想帮帮这个身有残疾的可怜人,可这杯子的价值实在有限,如果按实际价格估算,恐怕连男人所需的二百块钱都给不了。他心中暗叹,自己是真的想帮他,如果这真是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给男人一个高价,让他度过难关。 可是,这家店毕竟是阳哥的,他不能自作主张,更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而损害阳哥的利益。就算自己有心帮他,也不能白白地把阳哥的钱给他。 秦浩峰捏着瓷杯,杯沿上的一抹缺口硌着他的指尖,思绪飘忽。陈阳则埋首于合同的细则之中,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仿佛在解读一卷古老的经文。 忽然,一声巨响打破了店铺的宁静,方大海像一阵旋风般卷了进来。他随手把手包扔在桌面上,包里的东西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像一首即兴的打击乐。方大海瞪着陈阳,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我说你小子,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忙什么呢?电话也打不通,你是去火星了吗?” 第1488章 大哥,您这物件可是有市无价! 陈阳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他抬起头,揉了揉眉心,将合同轻轻放进抽屉,堆起一个笑容:“大舅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找我有事?” “没事我来找你?找你叙旧呀!少废话,后面谈,有正事!”方大海语气急促,不由分说地拽着陈阳就要往里屋走。 就在转身之际,方大海的目光落在了坐在角落里的男人身上。男人身形瘦削,衣着朴素,却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沉稳气质。方大海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升起一丝疑惑。他抬手示意陈阳稍等片刻,然后从手包里掏出一盒香烟,径直走向男人。 这时,陈阳才注意到,男人的右臂袖管空荡荡地垂着,在空气中轻轻摇摆,像一面无声的旗帜。陈阳的心脏猛地一缩,一种莫名的敬意油然而生。 方大海走到男人面前,蹲下身子,毕恭毕敬地递上一支烟:“老哥,抽一支?” 男人抬起头,眼神深邃而平静,他轻轻摇了摇头:“不用,谢谢。”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他上下打量着方大海,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方大海并没有收回香烟,而是将整个烟盒放在男人面前,语气更加恭敬:“您是……老山上下来的吧?” 男人点了点头,目光深沉:“是,你也是?” 方大海也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对,老班长!我……想跟您打听个人。” “你说。”男人言简意赅。 方大海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您认识……肖玉生吗?”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男人,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男人微微一愣,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就是肖玉生,你是……” 方大海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激动地握住肖玉生的手:“肖班长!我是423团的,86年的时候,你们下来,我们上去!您的事迹,我们都听过!”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回到了那段峥嵘岁月。 “哎呦!”男人听到方大海的话,猛地一拍大腿,浑浊的眼睛里瞬间闪出光亮,激动得脸都红了,“你……你是423团的方大海?我……我哪有什么事迹啊!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倒是你小子,当年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肖玉生说着,用仅剩的一只手紧紧握住方大海的手,上下打量着他,仿佛要把他重新认识一遍。 “我在后方医院的时候,就看到过你的名字,好几次呢!都在战报上!后来去了军区,还看到过你的照片,真是个精神小伙!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原来是你小子!” 方大海被肖玉生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肖班长,您过奖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就是个普通的刑警,混口饭吃。今天来这儿,是来找我妹夫办点事。说起来,这店还是我妹夫开的呢。”方大海说着,指了指坐在一旁的陈阳。 肖玉生顺着方大海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注意到陈阳的存在。他冲陈阳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方大海,关切地问道:“你小子现在怎么样?结婚了没?孩子多大了?” 方大海连忙回答:“去娘刚结婚了,媳妇在家里备孕呢。您呢,肖班长?您现在……” 肖玉生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也黯淡下来。他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衣袖,又看了看方大海笔挺的警服,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唉,别提了。家里出了点事,急着用钱,听说这里可以押点老物件换钱,就过来看看。”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仿佛不愿多谈家里的困境。 方大海这才注意到肖玉生的穿着打扮,朴素得有些寒酸,和他身上的那股军人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看看他空荡荡的袖子,方大海心里非常清楚,这胳膊,就是在老山上丢的。 看着肖玉生落魄的样子,方大海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肖玉生一支,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听俩人这么聊天,屋里的人几乎都明白了,不用问,肖玉生的胳膊是在老山上丢的。大家看向肖玉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意和同情。陈阳趁着空档,走到方大海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到后面说话。 到了后面,陈阳关切地问道:“大舅哥,怎么回事?这位肖班长……” 方大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上写满了感慨,“我们师炮团的,当年他们团先上去的,肖班长是他们炮团的卫生兵。”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仿佛回到了那段峥嵘岁月,“他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随后方大海跟陈阳说起了肖玉生的事迹。 一天半夜,夜幕笼罩着17号高地,浓重的黑暗中,只有点点星光闪烁。阵地上的战士们疲惫不堪,大部分都进入了梦乡。肖玉生也蜷缩在猫耳洞里,试图抓住这短暂的休息时间。 凌晨三点,寂静的山谷突然被密集的枪声撕裂。邱应发猛地惊醒,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意识到,敌人发动了偷袭!他踉跄着冲出猫耳洞,眼前的景象让他惊骇不已:两名战友已经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其余的战友被敌人猛烈的炮火压制在猫耳洞里,无法突围。密集的子弹呼啸着从头顶飞过,爆炸声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 就在这危急关头,卫生兵肖玉生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气。他没有慌乱,迅速躲进战壕,冷静地观察着敌情。他知道,如果敌人冲上来,后果不堪设想。他抓起几枚手榴弹,拉开引线,用力投向敌群。 爆炸声在山谷中回荡,几名敌人应声倒地。敌人的攻势被打乱了,他们摸不清虚实,放慢了进攻的脚步。肖玉生趁机转移阵地,继续用手榴弹还击。他时而出现在左侧,时而出现在右侧,让敌人难以捉摸他的位置。他的勇敢和机智为被困的战友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后来增援部队终于赶到了!他们迅速投入战斗,与敌人展开激烈的交火。枪声、爆炸声响彻山谷,火光映红了夜空。在增援部队的掩护下,被困的战友们终于冲出了猫耳洞。 这场战斗,肖玉生凭借一己之力,阻挡了敌人的进攻,为战友们的脱险立下了汗马功劳。战后,他被授予孤胆英雄的称号,并荣获一等功。 1986年,肖玉生再次奔赴战场,这一次,他的任务是在战地救治伤员。战斗异常激烈,炮弹在空中呼啸而过,子弹像雨点般落下。肖玉生冒着枪林弹雨,穿梭在战场上,为受伤的战友包扎伤口、进行急救。突然,他发现十多名敌人正悄悄地包围过来,最近的敌人距离他们只有几米远! 千钧一发之际,肖玉生没有丝毫犹豫。他没有丢下伤员独自逃生,而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战斗。他抱定必死的决心,抓起两颗手榴弹,冲向敌人。两颗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四名敌人当场毙命。爆炸的冲击波将肖玉生掀翻在地,弹片也深深地嵌入他的身体,一只手臂严重受伤。但他没有倒下,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用另一只手端起枪,继续向敌人射击。他忍着剧痛,顽强地战斗着,最终消灭了剩下的敌人。 听到这里,陈阳不由自主地探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崇敬。 “后来我们上去了,那场景,啧啧,惨烈啊!”方大海吸了口气,仿佛又回到了那硝烟弥漫的战场。 “血,到处都是血!伤员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像一首绝望的交响曲。”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肖班长,他,他整个人就像个血葫芦,弹片嵌在他身上,像刺猬一样。” 方大海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当时,我们七手八脚地把他抬上担架,他那时已经昏迷了,脸色惨白,像一张揉皱的纸。” “后来听战友们说,肖玉生被送到后方医院,医生们立刻开始抢救,手术做了好几次,整整持续两天两夜!”方大海伸出三根手指,语气沉重,“可那些弹片,就像扎根在他身体里一样,怎么也取不干净。大的取出来了,小的,更小的,还有无数的碎片,根本取不出来!” “他醒过来的时候,第一句话竟然是问伤员的情况。”方大海的声音有些哽咽,“那时候,他自己都痛得死去活来,却还惦记着别人。医生告诉他,伤员都脱离了危险,他才长舒一口气,然后,就晕过去了。” 方大海重重地叹了口气,“唉!就这样,他的一条胳膊,就这么没了。他那么年轻,那么勇敢,却…”方大海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用力地抹了一把脸。 看着陈阳一直盯着肖玉生,方大海一把抓住陈阳的肩膀,用力捏了捏,“你小子,给我听好了!肖班长是英雄,是真正的英雄!你要是敢在他身上打歪主意,赚昧良心的钱,我,我…”他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我跟你没完!”方大海几乎是吼出来的,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是以后就没你这个妹夫了!” 陈阳一把推开方大海的手,“大舅哥,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人吗?我为了那点钱,至于吗?” 方大海斜着眼看着陈阳,撇了撇嘴,“就你?不至于?你干出来的事,比我想象的还要过分!” “我......”陈阳指着方大海,气得说不出话来,“我之前真是多余帮你,没我你能追到关晓娜?买相机的钱,我就当喂狗了!” “你......大不了我还你!”方大海不服气的说了一句,之后正要反驳陈阳,突然听到肖玉生跟秦浩峰说话的声音。 “老板,我这东西怎么样?我不多押,两千块就行。”肖玉生指着桌上的瓷杯,语气有些忐忑。 秦浩峰看着那对民国时期的粉彩瓷杯,嘴角抽搐了一下,“大哥,您这物件……” 还没等秦浩峰说完,陈阳一把推开方大海,挤到前面,脸上堆满笑容,“大哥,您这物件可是有市无价呀!” 第1489章 大哥,我给的是实在价! 陈阳话音刚落,秦浩峰便立刻心领神会,脸上堆满了笑容,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大哥,这位才是我们真正的老板,慧眼如炬,他说的话那肯定错不了!我这眼力劲儿跟阳哥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还是让老板给您好好掌掌眼吧!” 说着,秦浩峰夸张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陈阳坐下,同时还不忘小声嘀咕:“阳哥,全靠你了!” 陈阳还没来得及碰那杯子,秦浩峰就迫不及待地起身让座,那殷勤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陈阳是什么皇亲国戚。其实秦浩峰心里清楚,陈阳这是在帮他解围,他感激地看了陈阳一眼,恨不得把表现的机会全塞给陈阳。 陈阳也不推辞,笑呵呵地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一只瓷杯,只是随意一瞥,便心中有数。这是一件民国时期仿制的粉彩鸡缸杯,本身并不值钱,但肖玉生这人的身份可不一般,居然为了区区两千块钱……陈阳心里暗自思忖,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他将杯子在手中轻轻转动,仔细观察着杯身上的纹路和釉色,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然后,他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肖玉生,语气和蔼可亲:“大哥,您瞧,这杯子底下写着‘大清乾隆仿古’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这是乾隆年间,仿照前朝的样式制作的。” 陈阳一边说着,一边将杯子放回到肖玉生面前,继续解释道:“这种杯子叫做鸡缸杯,最早是明代成化年间烧制的,据说当时是皇宫里皇帝的专属用品,珍贵无比。不过,您这只杯子嘛……” 陈阳故意顿了顿,卖了个关子,然后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道:“它其实是一件具有特殊意义的……乾隆仿制品!” 他眨了眨眼,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乾隆仿制品?”肖玉生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似乎不太明白陈阳的意思。 陈阳神秘一笑,继续说道:“没错!这只鸡缸杯虽然是仿品,但它背后的故事却非常精彩!相传,乾隆皇帝对成化鸡缸杯喜爱至极,命能工巧匠仿制了大量的鸡缸杯,其中一部分甚至比真品还要精美!而您这只杯子……” 陈阳再次停顿,目光炯炯地盯着肖玉生,“它很有可能就是当年乾隆皇帝御用的仿品!” “真的吗?”肖玉生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当然!”陈阳信誓旦旦地点头,“您看这杯子的胎质、釉色、纹饰,无一不体现着乾隆御窑的精湛技艺!而且,这杯底的‘大清乾隆仿古’款识,更是乾隆御制仿品的标志性特征!” “这么说,我这杯子……” 肖玉生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价值连城!”陈阳斩钉截铁地说道,“虽然它不是成化真品,但作为乾隆御制仿品,其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同样不可估量!” “这鸡缸杯呀,”陈阳顿了顿,神秘一笑,压低声音,像是在讲述一个古老的秘密,“传说中,它是用天上的彩霞烧制而成,杯壁薄如蝉翼,吹弹可破,上面画的公鸡母鸡小鸡,那可是栩栩如生,咯咯哒叫都能听见!” 肖玉生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睛瞪得老大,仿佛真能听到鸡叫声似的。 陈阳继续说道:“最主要的是,这鸡缸杯啊,是成化斗彩瑰宝,上品独献宫廷,皇帝老子专用的!次品?那必须得销毁,一点儿渣都不能留!所以,传世稀少,价值连城,千金难觅!您想想,皇帝用的东西,能不珍贵吗?” 他拿起杯子,对着灯光照了照,“据说啊,《明史》中记载,弘治三年冬,瓷器烧造骤停,这杯子就绝版了!绝版了您懂吗?就像现在的限量版跑车,有钱都买不到!” “到了明代万历年的时候,”陈阳伸出一根手指,神秘兮兮地说道,“一只鸡缸杯就被炒到100两白银!100两白银啊!那得是多少人民币?我算算…哎呀,反正好多好多钱!” 他放下杯子,指着桌面上的瓷杯,“咱们的乾隆爷呢,又是一个特别喜欢复古的人,复古懂吗?就是喜欢老东西!鸡缸杯这么独一无二,他肯定要仿烧啊!必须得仿!所以,您这一对,就是清乾隆年间,仿照明成化年的鸡缸杯烧制的。” 陈阳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肖玉生的表情,接着说道:“虽然比不上真正的成化鸡缸杯,但是!这可是乾隆官窑出品!官窑!品质保证!价值不菲!” 肖玉生原本紧绷的神经,此刻终于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试探性地问道:“那…我这杯子,能值多少钱?两千块…够吗?” 陈阳听完,哈哈大笑起来,“两千块?大哥,您可真会开玩笑!这一对鸡缸杯,至少值…”他伸出三根手指,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肖玉生的胃口。 “三千块?”肖玉生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心翼翼地问道。陈阳笑着摇了摇头,伸出的三根手指依然稳稳地停在空中。 “三万?”肖玉生试探性地加了一个零,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陈阳轻轻摇摇头,“三十万!” “多……多少?”肖玉生猛地站起身,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阳,满脸的不可置信。。 秦浩峰本来稳坐钓鱼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可当陈阳伸出三根手指的时候,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三万块,这个数字在他看来已经是天价了,毕竟这对民国仿制的杯子,市场价简直是太便宜了。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听到陈阳云淡风轻地说出三十万这三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他耳边炸响。 三十万!秦浩峰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腿都软了,差点没直接跪倒在地。他猛地扭头看向陈阳,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疑惑,看着陈阳平静的表情,秦浩峰心里默默咽了一口唾沫:阳哥啊阳哥,我的亲哥!我知道你想帮肖老板一把,可你这也帮得太狠了吧!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简直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方大海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听到三十万的时候,他两眼一黑,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他狠狠地瞪了陈阳一眼,想骂他几句,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大哥……不是,我亲爱的阳哥!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方大海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自己知道陈阳在古董方面神通广大,可也不能这么信口开河啊!三十万?您这……您这也太离谱了吧!他感觉自己的血压都飙升了,眼前一阵阵发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肖玉生愣怔片刻,思绪如潮水般涌动。他看看一脸真诚的陈阳,又看看神色尴尬的方大海,瞬间明白了其中的蹊跷。三十万?这怎么可能!他这杯子是什么成色,他自己心里清楚。陈阳这是在帮他!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他苦笑着摇摇头,将涌到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我懂了,多谢!” 肖玉生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哽咽。 他缓缓地,用仅有的一只手,将杯子轻轻放回盒子里。合上盖子,他抬起头,再次看向陈阳,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和释然。然后,他转身准备离开。 “大哥,”陈阳伸手拦住了正要离去的肖玉生,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您这是要干嘛呢?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肖玉生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了陈阳一眼,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方大海,轻轻叹了口气:“这位老板,我知道您是好意,一定是方大海这小子跟您说了什么,您看他可怜,想帮衬一把。” 说完,肖玉生带着一丝责备的眼神瞪了方大海一眼,“方大海,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以为你偷偷摸摸跟你妹夫说几句好话,我就能心安理得地收下这钱?我告诉你,我肖玉生虽然落魄了,但骨气还在!人家挣钱也不容易,我不能让人家为难。” 肖玉生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收拾着装着瓷杯的盒子,动作有些颤抖,似乎在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别看我现在这样,国家政策好,我夏天卖冰棍,冬天卖糖葫芦,自食其力,不偷不抢,凭自己的本事吃饭,用不着别人可怜!” 方大海听完,微微耷拉了一下脑袋,自己就说万了吧,你当这些从死人堆里趴出来的人,那么好糊弄呢?别说你陈阳了,就算自己都逃不过这些老兵的眼睛,没点脑袋和本事,能从死人堆里趴出来! 肖玉生的话让陈阳心头一震,他终于明白了老人执意离开的原因。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自尊和骄傲,是即使生活窘迫也不愿接受施舍的硬气。 陈阳不禁感慨,这正是老一辈人,那些曾经穿着绿军装、戴着红肩章的人们所特有的精神品质。拥有这样高尚品格的人,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真正的财富和希望。 “等等!” 陈阳加大了音量,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猛地一下按住了肖玉生正在收拾的盒子,阻止他继续动作,“大哥,您先等一下,把话说清楚!谁看不起您了?我陈阳是做古董生意的,只看物件,不看人!” 陈阳说着,伸手指向了方大海,“您觉得就凭他,能值三十万?我会为了他一句话,就白白给您三十万?您把我陈阳当成什么人了?” 陈阳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肖玉生,语气真诚而坚定:“我再说一遍,我对您的瓷杯是真的感兴趣!三十万,一分不少!您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让人去取钱!” 陈阳说着,示意秦浩峰去取钱。 秦浩峰知道,这是陈阳让自己给他打配合呢,于是急忙微笑着着上前说道,“大哥,您别误会!我们老板真的是个古董专家,他说您的杯子值三十万,那就肯定值!您可别错过了这个机会啊!” 肖玉生看着陈阳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秦浩峰焦急的表情,内心开始动摇起来。他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问道:“您…您真不是可怜我?” 陈阳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大哥,您要是再这么说,我可真要生气了!我们开门做生意,无论谁进来都得笑脸相应,不能以貌取人,咱知道谁是企业的领导、国家的干部、非洲的族长、哪个国家的公主的!” “我们再行,只看物件不看人,您的杯子值这个价,我自然愿意出这个价!就这么简单!” 肖玉生沉默了,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盒子,内心百感交集。他没想到,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竟然会有人如此重视他,如此尊重他。 “大哥,您就别再犹豫了!” 秦浩峰在一旁劝说道,“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我...... ” 肖玉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陈阳打断了。 “大哥,您不要想的太多,就算你认识我大舅哥,这也只是一笔交易而已!您卖给我杯子,我给您钱,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陈阳语气坚定地说道。 陈阳这轻飘飘这番话,却如同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在肖玉生心中激起层层涟漪。他愣住了,目光在陈阳和方大海之间来回游移,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奔腾。 三十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方大海和他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凭一句话就让别人白送自己这么多钱吧?难道……难道这鸡缸杯真值这么多钱?他下意识地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原本黯淡无光的瓷杯,此刻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熠熠生辉。 肖玉生的大脑飞速运转,如同一部老式电影放映机,将过去的种种片段快速闪过。他想起自己当初得到这对杯子时的场景,想起自己为了生活奔波的辛酸,想起自己被生活压弯的脊梁……如果这杯子真值三十万,那自己…… “大哥,你也太高看他了!”陈阳的声音将肖玉生从沉思中拉回现实。只见陈阳撇了撇嘴,冲方大海翻了个白眼,“他算老几呀,我给他面子?” 那语气,那神态,仿佛方大海在他眼里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 方大海也不甘示弱,几步走到陈阳面前,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你做你的生意,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别刮着我!” 他瞪了陈阳一眼,随即转头看向肖玉生,脸上堆满了笑容,“肖班长,你这不是开玩笑么,那可是三十万,你看看我哪值三十万,要不我卖给你?” 肖玉生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表演,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他示意方大海坐下,然后一脸认真地看向陈阳,问道:“老板,你跟我说实话,你真不是看他面子?我这东西真这么值钱?” 陈阳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大哥,要是按照市面上的卖价,你这对瓷杯,绝对不会卖到这么高的价格。但古董这玩意,讲究的就是一个低来高走,挣的就是巨额的……” 陈阳声音微微低了下来,凑近了肖玉生,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向肖玉生解释道:“大哥,您这对鸡缸杯虽然是乾隆年间的仿品,但放到现在也算是有些年头了。可是这古玩行当水深得很,您要是拿着它去别家店里,人家八成会跟您说是民国仿的,压根不值钱。” 陈阳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已经预见了肖玉生可能遇到的不公,“如果遇到好心的老板,可能还会给您开个几百块的价,毕竟也算是个老物件。”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但要是遇到黑心的,几块几十块就给打发了,转手就能卖个高价,狠狠赚您一笔。” “可你是我大舅哥的战友,那可是过命的交情,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出生入死的情谊,我能坑你吗?”陈阳说着,还拍了拍肖玉生的肩膀,“更何况,你还是英雄,保家卫国的英雄!我敬佩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干那种昧良心的事儿?” 陈阳说到这里,义愤填膺地一挥手臂,仿佛在驱赶什么肮脏的东西,“我我陈阳虽然做生意,但也是有原则的!坑蒙拐骗的事儿,我可不屑去做!” 他猛地一挺胸脯,仿佛一块坚不可摧的盾牌,“咱家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诚信,童叟无欺,明码标价,这才是正道!” “我给你这三十万,那是实打实的价格,几乎相当于我的卖价!”陈阳竖起一根手指,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不过您放心,我只是把我的利润缩小了,就算是三十万收过来,我顶多少赚个几万块,薄利多销嘛!” 陈阳说到这里,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还故作姿态地轻轻咳嗽了一下,“还有,大哥这可是我们这一行的秘密,你可千万别出去乱说,同行要是知道了,非得把我撕了不可!到时候我可就没办法挣钱了,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去!” 第1490章 南果北调 肖玉生听完陈阳的解释,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他下意识地瞟了陈阳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鸡缸杯,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说的天花乱坠,真的假的?他反复掂量着陈阳话里的真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要是真像陈阳说的那样,这古董行业的利润也太惊人了!这怎么可能呢?这年头大家都辛辛苦苦挣钱,哪有这么容易就赚到巨额差价? 他心里暗暗盘算着,三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万一被骗了怎么办?他紧锁眉头,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一方面觉得陈阳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另一方面又不敢轻易相信。这可是关系到自己未来生活的大事,他必须谨慎对待。 看到肖玉生脸上犹豫不决的表情,陈阳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方大海。方大海立刻会意,连忙站出来帮腔:“肖班长,我妹夫说的句句属实!我可是刑警,经常接触这类案件,那些倒腾古董的,一转手就是几百万、几千万的利润,涉案金额巨大,一旦被抓,判刑都轻不了,短则几年,重则十几年、几十年都有可能,后果非常严重!” 肖玉生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方大海,眼神中充满了怀疑,迟疑地问道:“真的?这……这古董买卖真有这么危险?” 方大海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凑近肖玉生,“肖班长,我跟你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些倒腾古董的,一个比一个精,一个比一个胆大。”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就亲眼见过一个,为了一个破罐子,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肖玉生听得一愣一愣的,追问道:“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陈阳在旁边看了一眼方大海,心里默默念叨着:大黑熊,你给我编好一点! 方大海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肖玉生的反应,见他听得入神,这才继续说道:“我们接到线报,说有一伙盗墓贼要进行交易。我们埋伏在交易地点,等了整整一夜,终于等到他们出现了!” “他们带着一个大箱子,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方大海说到这里,又压低了声音,“我们冲上去,当场就把他们抓住了。你猜,那箱子里是什么?” 肖玉生已经被方大海的故事吸引住了,连忙问道:“是什么?” “一个唐代的破罐子!”方大海提高了音量,“就那么一个破罐子,你知道值多少钱吗?” 肖玉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五百万!整整五百万!”方大海伸出一个巴掌,在肖玉生面前晃了晃,“就那么一个破罐子,就能换五百万!你说,这古董买卖危不危险?” 肖玉生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五百万……我的天哪……” 陈阳在旁边听完都要笑出声来了,大舅哥这故事编的......不懂的,听了确实很唬人,但懂行的人一听全是破绽,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 这时,陈阳在一旁不耐烦地插嘴道:“喂喂喂,大舅哥,你能不能别吓唬班长了?你说的那些人叫文物走私、盗墓贩子,我可是合法商人,跟他们不一样!” 方大海瞪了陈阳一眼,“就你?你还合法商人?你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要不是我看着你,你早就……” “我早就发财了!”陈阳抢着说道,“我这是合法经营,国家允许的!你老是把我跟那些走私犯相提并论,真是的!” 方大海抬腿作势要踢陈阳,陈阳连忙躲开,嘴里还嘟囔着:“我跟你说,我这营业执照,可是国家发的,我就是合法商人……”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肖玉生却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他看着陈阳和方大海,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看向陈阳,兴奋地问道:“老板,我这东西真这么值钱?” 陈阳连忙点头,“当然值钱!肖大哥,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不是说了么,我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虽然我是一个生意人,追逐利润是我的天性,但我可以不挣钱,但绝对不能赔钱!” 陈阳看了一眼肖玉生空荡荡的袖子,叹了口气,“肖大哥,不是因为你跟我大舅哥认识,也不是因为你……” 说到这里,陈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如果你不认识我大舅哥,我只需要花两千块就能把你的东西买下来,你也不会知道它的真正价值。” “但是,你认识我大舅哥,你们又是战友,大家都是熟人,我不能蒙你,所以我才跟你说了实话。” 陈阳又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就不说实话了,我还能大赚一笔!” 肖玉生想了想,觉得陈阳说的也有道理。自己跟陈阳非亲非故,就算跟方大海认识,陈阳也不可能白白给自己三十万。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想到这里,肖玉生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老板,那我谢谢你了!这样吧,你给我十万就行!你开门做生意,也不容易,既然你都跟我说实话了,我也得让你挣钱!” 陈阳听到肖玉生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抬起头,目光在肖玉生空荡荡的袖管上停留了片刻,心中五味杂陈。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把送到手里的钱往回推? 陈阳心里暗自感叹,肖玉生真是个难得的厚道人。他望向肖玉生,眼神中多了几分敬意,又带着一丝同情和惋惜。陈阳由衷地赞叹道,同时,他心里也隐隐作痛,一个为国捐躯的英雄,如今却落到这般田地。 陈阳吸了口气,将涌上心头的情绪压了下去,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的微笑:“既然肖大哥如此仗义,那我也不能小气。”他顿了顿,转头看向秦浩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糖豆,去,给肖大哥取钱。”陈阳特意比划了一个手势,这手势秦浩峰能看懂! 秦浩峰心领神会,立刻起身走向保险柜。 “好嘞,阳哥!”他语气轻快,带着一丝兴奋。阳哥还是小时候那个阳哥,仗义!秦浩峰一边走,一边回忆起小时候和陈阳一起玩耍的场景。那时候,陈阳就经常帮助他,保护他。现在,陈阳依旧保持着这份侠义心肠。想到这里,秦浩峰的脚步更加轻快了。 秦浩峰取钱的时候,陈阳和方大海陪着肖玉生聊天。方大海递给肖玉生一支烟,关切地问道:“肖班长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按你的功劳,现在应该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怎么……”方大海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肖玉生肯定经历了一些事情。 肖玉生接过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团烟雾。他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语气平静地说道:“坐过,也风光过。可是,我看不惯他们那些人的做派,就举报了他们。结果……”肖玉生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结果我就下来了。” “下来了?”方大海皱了皱眉,追问道,“怎么回事?能跟我们说说吗?”此时的方大海,还想着通过自己的关系,帮肖玉生讨个说法,获者更好的工作证。 肖玉生则脸上带着笑,摆摆手,轻松地说道:“没什么,不值一提。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凭劳动挣钱,不可耻!比他们强多了!” 陈阳和方大海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都明白了肖玉生话里的意思。在这个经济大潮汹涌的年代,许多人为了追逐利益,不惜铤而走险,做出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 肖玉生正直的性格,自然容不下这些龌龊行径。他举报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结果却遭到排挤和打压,最终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方大海脑海中一想起肖玉生单手推着自行车,沿街叫卖冰棍和糖葫芦的画面,心中一阵酸楚。他努力抑制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猛地转头咳嗽了几声,假装是被烟呛到。 他心中感慨万千,陈阳说得对,自己有个好父亲,才能有现在的生活。要是像肖玉生这样,退伍后没有依靠,还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子? 陈阳深深吸了一口烟,缭绕的烟雾在他眼前弥漫开来,像一层薄纱遮住了他深邃的思绪。他看着肖玉生,心中五味杂陈。三十万,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是一笔巨款,但对于肖玉生这样身残志坚的人来说,仅仅是杯水车薪。长久之计,还是要帮他找到一条稳定的生计。 “肖大哥,”陈阳斟酌着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这笔钱到手里,你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推着自行车卖冰棍、糖葫芦吧?” 肖玉生苦笑着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烟灰缸里堆满了细碎的烟蒂,仿佛诉说着他生活的艰辛。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呢?”他无奈地摊开双手,“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存到银行里吃利息也吃不了一辈子。日子还得过下去,该干活还得干活啊!” 陈阳点点头,表示理解肖玉生的难处,但他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心中隐隐担忧,“可是肖大哥,你身体也不方便,总这么风吹日晒的也不是个办法啊。想过做点小生意吗?” “小生意?”肖玉生重复着这三个字,眉头紧锁,似乎在认真思考着这个可能性。片刻后,他自嘲地苦笑了一声,“想过是想过,可我这人性格太直,恐怕不是做生意的料。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阳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肖大哥,我倒有个主意,保管你踏实肯干就能挣钱!” 这时,方大海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陈阳,用眼神示意他别乱出主意。肖玉生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了,让他做生意,那十万估计很快就会打了水漂,到时候岂不是更糟糕? 陈阳瞥了方大海一眼,没好气地说:“大舅哥,你捅咕我干啥?肖大哥现在这种情况,拼一把总比坐以待毙强吧?万一成功了呢?你说是不是,肖大哥?” 肖玉生赞同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也是,大不了再回去卖冰棍、糖葫芦!你说说看,我听听!” 陈阳打了个响指,示意劳衫递过来一张纸。他接过纸笔,略一思索,便龙飞凤舞地在纸上写下四个大字:南果北调。 “南果北调?”方大海凑过来看了一眼,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头,“这啥意思啊?” 第1491章 要做就做高端市场! 陈阳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像一只狡黠的狐狸,“大舅哥,肖大哥,你们两位可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想必认识不少南方的战友吧?” 方大海摸了摸下巴,浓密的胡须随着手的动作微微颤动,“那是当然,南方的战友,那可太多了!想当年,我们一起……” 肖玉生打断方大海即将开始的回忆,点点头说道:“何止是南方,全国各地都有我们的老战友!大江南北,五湖四海,都有我们穿着绿军装的兄弟!” “这不就行了,”陈阳兴奋地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现在大家的日子都越过越好了,可是北方的水果种类还是太少。你们想想,能不能利用你们和南方占友的关系,把南方的水果运到北方来卖?” 说完,陈阳顿了顿,眼神里闪烁着商机的光芒:“你们想想看,那些香甜多汁的菠萝,金黄诱人的芒果,酸甜可口的杨梅……好多南方水果,我们北方人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吃了!” 陈阳继续在纸上写着,一边写一边解释:“现在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对新鲜事物也越来越感兴趣。这些南方水果在当地可能很便宜,但是我们北方根本就没有!如果能把它们运到北方,这中间的利润,你们想想,该有多可观!” 方大海听完,微微寻思了片刻,随后连连摆手,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你这想法太不靠谱了!简直是异想天开!你以为水果是什么?那是娇贵的玩意儿,不像你那些古董,放个几十年都没事。” “水果会坏的!你想过没有,从南方运到北方,路途遥远,等到了咱们这儿,水果都烂成一滩泥了!” 肖玉生也跟着点头,表示赞同方大海的观点,“是啊,南北温差这么大,再加上运输时间,水果很容易腐烂变质。到时候,损失可就大了。” 陈阳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向两人说道,“烂?那不让它烂不就行了?” 听陈阳说完,方大海瞪着眼睛看看陈阳,一脸的鄙视。 “我去”方大海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陈阳,“你小子说的轻巧!你还能控制水果腐烂不成?来来来,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让它烂法?” 陈阳笑着看了看方大海,又看了看肖玉生,缓缓说道:“你要是走陆运或者铁路运输,水果当然会坏。但是,我们可以走空运啊!空运速度快,时间短,水果就不会烂了。” “空运?”方大海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陈阳,他怎么想的,你咋不说直接让水果飞过来呢?现在全国邮东西,全用邮政,你却想让水果走空运? “你小子不会是烧糊涂了吧?空运的成本多高啊!就算水果运到了江城,那价格也贵上天了!谁买得起?还不是赔得底儿掉?”他拍了拍陈阳的肩膀,“我说你小子平时挺精明的,怎么这会儿犯糊涂了呢?这账你不会算啊?” “是啊,陈老板,空运价格太高了,再加上水果的本钱.....”肖玉生也劝说道,“就算就算水果不烂,那价格也让人望而却步啊。这生意,根本做不下去。” 听到这里,陈阳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用手摸了摸下巴,故作神秘地说道:“大舅哥,肖大哥,看来两位是不是现在这两年,没去过南方啊!我跟你们讲,我这次去羊城,那景象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他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眼神里充满了回忆的光芒,“就拿羊城来说,路边上到处都是芒果树,那芒果啊,就像北方秋天的大白菜一样普遍!” 陈阳伸出双手比划着,好像要把那茂盛的芒果树展现在两人面前,“我朋友跟我说啊,要是往郊区,往那些偏僻一点的地方去啊,那芒果简直就不值钱!熟透了,掉在地上都没人捡,任凭它烂掉,都没人去多看一眼。” 陈阳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我跟你们说,这芒果啊,在南方根本就不算什么稀罕物,多得是!就像咱们这儿的苹果梨一样,根本就没人稀罕。” 他放下茶杯,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个圈,“咱们打个比方,让肖大哥的羊城战友,包上几棵芒果树,根本就花不了几个钱,就像咱们这包块地种白菜一样简单!” 陈阳竖起一根手指,强调道:“这样一来,水果本身的价值就低了,就算用空运过来,就算运输费用高一些,那也划算啊!” 说道这里,他提高了音量,“你们想想,江城这边,谁吃过芒果?根本就没人见过!物以稀为贵,咱们把这芒果运过来,那还不是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 陈阳又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火车,“就算你们不用空运,用铁路运输,也没问题!”他点了点纸上的火车,“比如说,你包了一颗芒果树,这颗树上的芒果能装十箱。就算在路上颠簸,运过来也不可能全坏了吧?” 陈阳看着两人,耐心地解释道,“假如说,坏了五箱,那还有五箱好的呢!这五箱好的芒果,足够把成本赚回来了,说不定还有很高的利润呢!” “还有啊,”陈阳飞快的用笔在纸上快速地划着,“就算有的芒果坏了,你们也别担心!”他抬头看看两个人,之后神秘地眨了眨眼,“完全可以把腐烂的地方切下去,把好的部分保留下来,做成水果拼盘,或者榨成果汁!” “这样,那些买不起高价水果的人,不也能尝到味道么,这不也一样赚钱么?一点都不浪费!” 说完这些之后,陈阳把笔往桌子上一扔,语气变得激动起来:“谁让你们非得弄烟台的苹果,莱阳的梨了?这些水果,满大街都是,竞争多激烈啊!” 他挥舞着手臂,仿佛要抓住什么,“我们要做的,是找那些没人吃过的水果,我们这边不常见的品种!比如羊城的芒果、海南的香蕉、菠萝,还有椰子!对了,还有椰子!你们喝过椰子汁吗?”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两手还不停的比划着,“那玩意外面是个大硬壳,里面全是水,能坏到哪里去?根本就不用担心运输问题!” 最后陈阳看看方大海,用手在他们面前点点,“把眼界放开,别老盯着苹果、梨和南国梨这些低端水果!我们要做的,就是高端市场、高端水果,这才赚钱!” 陈阳这番话说完,方大海愣住了,嘴巴张了张,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浓眉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脑海里回荡着陈阳刚才说的那些话。 这小子,脑瓜子还真是灵活!方大海心里暗自赞叹,这主意,听着还真有点意思。他想起自己当年在部队时,确实见过椰子,那玩意儿硬邦邦的,跟石头似的,别说坏了,就是想砸开它都得费一番功夫。江城这地方,还真没见过这玩意儿,说不定真能卖个好价钱。 与此同时,肖玉生也陷入了沉思。陈阳的提议,在他心里掀起了阵阵涟漪。他那些南方的战友,大多家境贫寒,如果真能通过这种方式帮他们一把,也算是尽了战友情谊。他默默地盘算着其中的可行性,运输成本、损耗率、市场价格……各种因素在他脑海里交织碰撞。 这时,秦浩峰提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回来了,里面装着满满的钞票——整整三十万! 陈阳接过袋子,走到肖玉生面前,将钱袋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肖大哥,这是您的。” 肖玉生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钞票,眼睛瞪得老大,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耀眼的红色钞票,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他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神,深吸一口气,将激动的情绪压了下去。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太多了,我只要十万。” “肖大哥,我用三十万收您的这物件,我根本不会亏,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陈阳说着,将钱推到肖玉生面前,那鼓鼓囊囊的袋子,像一座小山似的。 “想当年,我祖上也阔过,后来家道中落,全靠我爷爷走街串巷收古董养活一家老小。这行当,看着不起眼,其实里面水深着呢!哪天说不定我就碰上个挥金如土的冤…啊不,是识货的主顾,转手就能卖个几百万,到时候我请你吃龙虾鲍鱼!”陈阳挤眉弄眼地补充道。 “您拿着这些钱,踏踏实实去创业。等您水果生意做大了,日后我去买水果的时候,你可得给我打个骨折价啊!到时候我天天抱着大西瓜啃,想想都美滋滋的!”陈阳说着,还夸张地做了个抱着西瓜啃的动作,逗得方大海哈哈大笑。 “这…这也太多了!”肖玉生看着面前的钱,咽了口唾沫,还是把钱推了回去,“陈老板,十万块已经够多了。说句心里话,我以前连十块钱都拿不出手,现在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腿肚子都转筋!要是这生意真成了,陈老板,日后你家的水果,我全包了!” “哎,肖大哥,您这话说的,好像我多抠门似的。”陈阳佯装生气地把钱塞回肖玉生怀里,“你都这么说了,我能白吃你的水果吗?就当我入股了,以后挣钱了,都归你!要是亏了,算我的!就当我花钱买个教训,全当交学费了!” “肖班长,你就拿着吧。”方大海也在一旁劝说着,“这生意可行,如果你要做生意,谁知道什么时候用上什么钱呢?多留点钱在手上,心里踏实。万一遇到个什么突发情况,也不至于抓瞎。日后,你挣钱了,多谢谢这小子就有了。” 说着,方大海笑着看看陈阳,“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他不会做亏本买卖,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干!”他拍了拍肖玉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老班长,想当年,咱们在部队的时候,你可是出了名的神枪手,百发百中!现在做生意,也要有这种气势,瞄准目标,一击即中!” 肖玉生郑重地将钱收好,紧紧地攥在手里,仿佛攥住了未来的希望。他黝黑的脸上,因为激动,泛起了一层不易察觉的红晕,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感激。 他不停地向陈阳和方大海道谢,朴实的语言里充满了真挚。临走前,他仔细地记下了两人的电话号码,并承诺等安顿好家里的事情,一定请两人好好喝一顿,以表谢意。 目送着肖玉生离开,陈阳这才长舒一口气,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秦浩峰几人站在门口,望着肖玉生远去的背影。初春的风吹动着他空荡荡的衣袖,猎猎作响,可他的背影却挺得笔直,迎着风,坚定地走着。 秦浩峰几人纷纷站在门口看着,肖玉生空空的袖管依旧被风吹起,可现在他的背影挺的笔直,迎着风就这么走着。 “哥,我知道你是在帮他,”秦浩峰凑近陈阳,压低声音说道,“可三五万也就够了,你花三十万收一对民国时期的瓷器……”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陈阳扭头看着秦浩峰,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反问道:“三十万,一条胳膊,很贵么?” 他伸手拍了拍秦浩峰的肩膀,“糖豆,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说完,陈阳的目光转向桌面上的盒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又环顾屋内琳琅满目的古董,仿佛在与它们进行无声的对话。 “这些古董,它们不仅仅是冰冷的瓷器,它们是活生生的历史,它们见证了我们华夏五千年的文化历史,它们承载着无数的故事和记忆。”陈阳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就像肖大哥这样的人,是我们华夏不可缺失的英雄,他们用鲜血和汗水,甚至生命,守护着我们的家园,守护着我们的文化,他们是民族的脊梁,历史会记住英雄,我们也要记住!” 方大海听到陈阳说那对瓷杯是民国时期的,不由得多看了陈阳几眼,心里暗想:这小子虽然平时有些奸商的感觉,斤斤计较,锱铢必较,但在大义面前,表现还是不错的,这可能是他做的最亏本的买卖了,三十万买一对瓷杯,这小子疯了吧?不过,这份情义,倒是值得敬佩。 “你小子现在行呀!”方大海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陈阳的肩膀,“觉悟很高么?看来平时没少学习啊!” 陈阳白了一眼方大海,没好气地说道:“少废话,你刚才急匆匆地进屋,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事来的?别绕弯子了,赶紧说!” 方大海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要问陈阳,“哦,我差点忘了,”他挠了挠头,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我是想问你,你跟方子薇第一个结婚纪念日是怎么过的?我是不是应该送点什么东西?送什么比较好呢?还是……” 陈阳笑着看着方大海,他没想到这只平时五大三粗的大黑熊,竟然也会有如此细腻的一面,原来他急匆匆地跑进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方大海的问题,让柱子、秦浩峰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愉快。方大海脸色一变,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们早晚也有这么一天,到时候我看你们怎么办?别到时候抓瞎!” 陈阳笑着看着方大海,心想:原来这只大黑熊就是来问自己这件事,不过好像距离他跟关晓娜结婚纪念日还有一段时间吧?这大黑熊还真是很上心么?看来他对关晓娜的感情很深啊。 想到这里,陈阳突然想起来了,“对了,大舅哥,晓娜是不是要生了?预产期是什么时候?我是不是要当姑父了?真是太期待了!” 方大海点点头,随后抬手在陈阳脑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晓娜是你叫的么,叫嫂子!你这小子,怎么连个称呼都搞不清楚?” 第1492章 老公,买单! 下午,江城飞机场人来人往,陈阳站在出口处焦急地等待着刘莉。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鲜艳红色长裙,脚踩细高跟鞋,戴着墨镜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刘莉裹着单薄的裙子,哆哆嗦嗦地从机场里走了出来,一阵秋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十月江城的天气已经转凉,她却依旧穿着夏日的装扮。 陈阳看到刘莉,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仿佛冬日里一抹暖阳,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去,同时竖起大拇指,语气夸张地说道:“刘小姐,您这出场方式,简直是艳压群芳啊!这身红色长裙,衬得您肤白胜雪,简直是仙女下凡!只是……” 陈阳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还夸张地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臂,挤眉弄眼地接着说道:“这美丽确实是美丽,就是有点‘冻’人啊!这江城的秋风,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莉被陈阳的调侃逗乐了,她双手抱着肩膀,忍不住用力拍了一下陈阳的肩膀,嗔怪道:“好你个陈阳,敢取笑我!知道你们这边冷,没想到这么早就开始冷了,这还不到十月初呢,深城还穿着短袖呢!这江城的风,跟刀子似的,刮得我骨头都疼!”她跺了跺脚,又抱怨道,“怎么就裙子都穿不住了!” 刘莉说着,还吸了吸鼻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陈阳接过刘莉的行李箱,笑着说道:“你以为呢?我们这可是最北边,气候跟深城完全不一样!你当这里是四季如春的度假胜地呢?”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刘莉,故作惊讶地问道:“你该不会就穿了这一身吧?一件厚衣服都没带?” 刘莉哆嗦着摇了摇头,指着旁边一个穿着厚厚夹克衫的路人,说道:“你是说那种厚衣服吗?我不是没有带,我是压根就没有!在深城根本用不上,谁会想到江城这么冷!” 陈阳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先带你去买套衣服吧,要不然你这几天在江城可要遭罪了!估计你得冻成冰棍儿!” 陈阳打开车门,示意刘莉上车。他开着奥迪,载着刘莉向大商场驶去。刘莉看着陈阳的奥迪轿车,笑呵呵地说道:“行啊,陈老板,混得不错嘛!都开上奥迪了!早知道你这么有钱,我就多加点价格了!” 陈阳笑着摇摇头,“你可别!你要是再加钱,我就得去卖身了!” 刘莉听完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笑着看看陈阳,“陈老板,你好歹也是开着奥迪的主,有没有这么夸张,还卖身!就你这小身板,我们那的富婆,还不得把你榨干喽!” 听到刘莉这么说,陈阳一脸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轻轻摇摇手指,“你这个人,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的思想怎么这么龌龊!我是说卖身,卖人参!懂不懂?” 说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坏笑着补充道:“你说的那种,在我们这叫卖屁股!” “你讨厌!”刘莉一听,就知道陈阳在耍她,抬手就在他肩膀上轻轻推了一下。 陈阳呵呵一笑,心里默默想着,南方姑娘和北方姑娘的性格差异还真是大。同样一个玩笑,要是对江城的姑娘说,她肯定二话不说,先上来给你一巴掌,再骂你一句滚!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南方姑娘的娇嗔,他还真有点消受不了。她们那种小打小闹,总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酥酥麻麻的,怪不舒服的。他还是喜欢北方姑娘那种直来直去的豪爽,像一匹奔腾的烈马,充满了活力和野性。 和刘莉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商场。陈阳带着她进去挑选衣服。商场里的暖气很足,驱散了外面的寒意。刘莉对江城现代时尚的商场感到很惊讶,她没想到这里的商场如此繁华,里面的服装款式一点也不比深圳的差。 女人一旦进了商场,就像鱼儿回到了水里一样,暖融融的商场内,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刘莉眼花缭乱,她似乎完全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买保暖衣物。从时尚女装到精致配饰,刘莉流连忘返,兴致勃勃地穿梭于各个专柜之间。 陈阳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一会儿拿起一件衣服对着镜子比划,一会儿又拿起一支口红仔细端详,心中不禁苦笑。他原本只想速战速决,买两件御寒的衣服就赶紧离开,没想到刘莉逛得如此投入,完全停不下来的节奏。 人家是客人,又是来帮自己的忙,陈阳也不好意思催促,只能耐着性子陪同,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从化妆品到包包,从风衣到大衣,甚至还有一双长筒皮靴。不知不觉间,陈阳的两条胳膊已经酸胀不已,他心中暗叹:女人逛街的战斗力真是不容小觑啊! “我说,刘大美女,”陈阳夸张地叹了口气,整个人瘫倒在商场店铺的椅子上,仿佛骨头都被抽走了一般,“你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在江城定居呢!咱们速战速决好不好?你在江城待不了几天,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到时候大包小包的,你拎得动吗?” 他指了指刘莉手里已经快要抱不住的衣服鞋子,“尤其是这衣服,你买了一件又一件的,风格各异,颜色缤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开服装店呢!关键是,你回深城之后,还能穿得上吗?深城那气候,跟咱们江城可是天壤之别啊!” 陈阳说着,模仿起刘莉回深城后的场景,捏着嗓子说道:“哎呦,这件貂皮大衣,在江城的时候穿得多好看啊,怎么回到深城就成了累赘了呢?这件羊绒衫,在江城的时候多么保暖舒适啊,怎么回到深城就成了火炉了呢?”他挤眉弄眼地表演着,试图逗笑刘莉。 刘莉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要你管!又不花你的钱!”她说着,又拿起一件衣服,妩媚地转身,走向试衣间,“哼,本小姐乐意!” 陈阳看着刘莉走进试衣间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低声嘀咕着:“女人啊,真是个神奇的物种……”他抬头望天,假装祈祷:“老天爷,你行行好,把这家商场关了吧!让她买不到东西,咱们就能早点走了!” 没过多久,试衣间的门「唰」地一下打开了,刘莉走了出来,在陈阳面前转了个圈,问道:“怎么样?这套行不行?别傻坐着,给个意见啊!” 刘莉里面穿了一件紧身立领的毛绒衫,柔软的绒毛衬托着她白皙的肌肤,一条精致的项链从脖子上垂下来,正好在最迷人的风景处;外面搭配了一件棕色的皮质风衣,修身的剪裁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图上一条紧身牛仔裤,更显腿长;脚上则穿着一双到膝盖的棕色皮靴,英姿飒爽中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陈阳看着刘莉这身打扮,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词:sm女郎!他暗自吞了口口水,心想:就差一条小皮鞭了! 旁边的销售员眼尖地发现了陈阳的窘态,笑着对刘莉说道:“女士,这套衣服您穿着真好看!简直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不信您让您老公看看,他肯定也会喜欢的!”一边说着,一边还帮刘莉整理着衣服。 刘莉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陈阳则愣在了当场,他抬头看着销售员,心想:你这什么眼神啊?这都能看错?我和她明明就不是夫妻!你这销售员是怎么当的?连顾客的关系都看不出来,还瞎说话! 他正准备开口解释,突然,他的大哥大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急忙接通电话,“喂,哥,你接到人了么?” 电话里传来方子薇清脆的声音:“接到了,我们正往回走呢。这女人第一次来江城,穿了件连衣裙就来了,我先带她去商场买套保暖的衣服。” “哦,”方子薇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问道:“那你们还来厂子么?还是你直接送她去酒店?” 陈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去厂子了!先让她去帮我们看看现场,之后我们再陪她吃顿晚饭。酒店我还没定呢,不行就去国际酒店吧,那地方什么时候都有房间。” 刘莉站在一旁,一边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一边听着陈阳打电话,嘴角微微上翘,心里暗想:这傻小子,这么耿直,他是怎么追到老婆的? 挂了电话后,陈阳抬头看向刘莉,“我说,试好了么?试好了我看也差不多了,咱们直接去厂子……” “试好了,就这套吧,我喜欢!”刘莉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转了一圈,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她轻轻抚摸着皮衣柔软的面料,感受着它贴合肌肤的质感,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这件皮质风衣剪裁得体,颜色雅致,完美地衬托出她婀娜的身姿,让她看起来更加优雅迷人。 刘莉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陈阳身边,弯下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飘入陈阳的鼻息。她凑近陈阳的耳边,吐气如兰,轻声说道:“老公,买单!”她说话的声音轻柔而甜蜜,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让陈阳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说完,刘莉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像一只灵巧的蝴蝶般翩翩飞走了,留下陈阳一个人坐在那里,脸上写满了茫然和不知所措。他看着刘莉远去的背影,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 这时,一位穿着制服的售货员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礼貌地对陈阳说道:“先生,这边请,你夫人真有眼光!” “她是有眼光,但你眼睛好像是瞎了!”陈阳在心里默默地吐槽,“我请你妹啊!你才是她夫人呢!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呃,她不是我……”售货员似乎并没有听清陈阳的解释,依旧热情地引导他去付款。 陈阳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算了,解释也解释不清,还是赶紧付钱走人吧。 第1493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 付完款,陈阳走出店门,一眼就看到刘莉正站在不远处,捂着嘴哈哈大笑。看到陈阳出来,她笑得更大声了,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 陈阳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刘莉,“我说刘大美女,你要是想让我给你买衣服,可以明说,不至于这样吧?” 刘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她冲着陈阳撇了撇嘴,故作委屈地说道:“傻瓜!我差一套衣服钱吗?这是对你的惩罚!” “惩罚?”陈阳更加疑惑了,他跟在刘莉身边,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小心翼翼地问道:“刘大美女,我干啥了你就惩罚我?我给你拿东西拿出错来了?”他举起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一脸无辜的表情。 “白痴,走吧!”刘莉没有理会陈阳的疑问,径直向前走去。 看着刘莉远去的背影,陈阳在心里暗暗发誓:这小南方娘们,我还收拾不了你了!他快步追上刘莉,说道:“你等会,我刚才一直想说,你这套衣服有个问题,被你打岔打过去了。” 听到陈阳说自己的衣服有问题,刘莉立刻停下了脚步,低头仔细检查着自己的衣服,紧张地问道:“哪里有问题?” 陈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用手抚摸着下巴,“那个什么,你站好了,挺胸抬头,之后将风衣往后。” 刘莉一脸认真地照着陈阳说的去做,站好之后,她看着陈阳,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这样行么?哪里有问题,你倒是说呀?” 陈阳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用手摸着下巴,看了片刻之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嗯嗯,没问题,这俩姐妹不错!”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刘莉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什么?”刘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并没有发现什么姐妹的图案。她又看了看陈阳离开的方向,心想:这家伙有病吧? 突然,刘莉低头看到了自己的胸部,瞬间明白了陈阳话里的意思。她气得跺了跺脚,大喊道:“流氓!” 然后,她快步追上陈阳,狠狠地推了他一下,“你怎么那么讨厌呢?挺大个老板,一天没有正事!” “你以为老公是白叫的,既然叫了,我就得干点老公的事!” 陈阳开着车带着刘莉来到曾经的供销处,几个月不见,这里焕然一新,破败景象早已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是淡黄色的围墙,黑色的大铁门也换了新的,上面烫着金灿灿的「子阳医用器械厂」几个大字。两间厂房粉刷得干净整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靓丽。 那栋三层办公小楼焕然一新,从外墙的粉刷到内部的改造,都透着精细。办公楼里所有的办公室都换上了现代化的玻璃门,阳光透过玻璃洒进室内,明亮通透。三楼的会议室更是引人注目,整洁明亮的玻璃墙设计,让整个空间显得格外开阔大气。楼道两旁摆满了郁郁葱葱的绿植,为办公环境增添了生机与活力 “我说,陈老板,你这可以呀!”刘莉踩着高跟皮靴,哒哒哒的走在平整的水泥路上,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由衷的赞叹道,“没想到你还有这脑子,很有现代化气息嘛!” 陈阳挺起胸膛,双手插兜,迈着八字步,得意洋洋的斜睨了刘莉一眼,“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厂子!我陈阳出品,必属精品!”他说着,还用手拍了拍墙壁,“这可是我亲自监督装修的,从设计到选材,每一个细节我都精挑细选,力求完美!” 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方子薇总经理办公室门口。办公室的门敞开着,方子薇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眉头紧锁,对着眼前厚厚一沓票据犯愁。这些票据像小山一样堆积在桌子上,让她感到一阵头大。 她拿起一张票据,仔细核对上面的数字,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水费,电费,原材料费,人工费……怎么这么多啊?” “老婆,人我接回来了。”陈阳迈着大步走进办公室,看到方子薇愁眉苦脸的样子,又低头看看桌面上的票据,笑着安慰道,“你弄这些票据干什么,这些小事交给小三子处理就行了,明天我让他过来,一上午就给你算明白。” 他说着,将刘莉介绍给方子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供应咱们设备的刘莉刘小姐;刘莉,这是我老婆,方子薇,我们厂的总经理,大boss!” 两个女人同时抬头看向对方,刘莉打量着方子薇,第一眼的感觉是:这女人精神干练,一身职业套装显得精明。但仔细一看,又觉得她眉宇间带着一丝稚嫩,像个初入职场的大学生,少了些许成熟女人的韵味。 刘莉心里暗暗嘀咕:这就是陈阳的老婆?看起来就跟个女学生一样,这也太不成熟了吧?一看就没经过社会的捶打,太嫩了!原来陈老板喜欢嫩的,哈哈! 而方子薇也在观察着刘莉。她觉得刘莉气质干练,穿着时尚,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魅力,和自己完全是两种风格。 “你好,刘小姐,快请坐!”方子薇热情客气的招呼刘莉坐下,脸上带着标准的职业微笑。 “你好,方经理好年轻呀!”刘莉也回以微笑,优雅的走到沙发旁,轻轻坐下。 她试着在沙发上坐了几下,感觉有些不太舒服,便转头向陈阳说道,“陈老板,你这沙发不行啊!厂子装修的这么好,经理室配这样的沙发,有些……” 方子薇端着水杯走到刘莉面前,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泛起一丝不悦。她看着刘莉正襟危坐地对着陈阳指点着沙发的舒适度,不禁腹诽:这女人真是多管闲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厂子的主人呢!沙发不好我们当然知道,可创业初期处处都要花钱,能省则省啊。 “刘小姐,喝水!”方子薇说着,轻轻一笑,将盛着清水的玻璃杯放到了刘莉面前。杯子里的水清澈见底,映照着方子薇的笑脸。 刘莉的目光却像是黏在了玻璃杯上,眼神逐渐从疑惑变成震惊,最后定格在难以置信。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夸张的“哟!” 这声音尖锐得像划玻璃,在办公室里回荡。 “陈老板,”刘莉转头看向陈阳,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你们怎么能用玻璃杯给客人喝水呢?” 陈阳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头雾水,下意识地看向方子薇,又回头看看刘莉,眼神里写满了问号。 刘莉仿佛没看到陈阳的疑惑,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们可是医疗器械厂啊!生产的还是口罩,那可是戴在嘴上的东西!卫生标准得多高啊!”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玻璃杯,语气更加激动,“要是家客户来了,看到你们用这…这…这么不卫生的杯子喝水,谁还敢买你们的产品呀!” 陈阳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位刘小姐,您是来安装调试设备的,不是来检查我们卫生标准的吧?这玻璃杯怎么就不卫生了?我们每天都清洗消毒的好吗?你这是来找茬的吧! 方子薇也愣住了,一脸狐疑地望着刘莉,问道:“不用玻璃杯喝水,用什么?这玩意儿洗干净了不也一样干净吗?” 刘莉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方子薇,仿佛在看一个来自原始部落的土着,缓缓吐出三个字:“一次性纸杯!” “纸杯?”方子薇更懵了,“那…那不漏水吗?”她想象着薄薄的纸杯盛满水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就会破裂,水流一地。 陈阳连忙出来打圆场,解释道:“刘小姐,江城这边不像深城那么发达,她说的那种一次性纸杯,这边还没有呢。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会注意的。” 刘莉听完陈阳的解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可以从我们深城多进一些呀。”她语气缓和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三人又聊了些设备的细节和后续的事宜,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刘莉看了看手表,起身提议去厂房看看实际情况。陈阳和方子薇自然没有异议,于是三人一起离开了办公室,朝着楼下走去。 一到生产车间,刘莉就摆出一副挑剔的架势,眉头紧锁,目光审视地扫过每一个角落。她指着墙角一处空地,语气不容置疑:“这地方不行,需要做个隔离间,把噪音和废料隔离开。” 随后,她又走到另一侧,鼻子微微抽动,一脸嫌弃:“那地方也不行,空气不流通,必须安装排风扇,要不然机器运转起来,味道会很大,影响工人的健康。” 方子薇跟在后面,心里越发不悦,脸上也渐渐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她暗自腹诽:一个卖设备的,搞得像领导视察似的,指手画脚,事真多!简直是事妈! 这刘莉的目光在车间里来回巡视,最后落在了机器的过滤排污管道口上。她先是随意地扫了几眼,然后又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起来,眉头皱得更紧了。 过了片刻,她站起身,语气严肃地对陈阳说:“陈老板,这个预留口不行,和图纸上的设计不符。图纸不是早就给你传真过去了吗?这里应该是圆口,而不是方口!” “哦,那我让他们在重新打一个,这个封上不用了。”陈阳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脸上还挂着一丝敷衍的笑容,心里嘀咕着:方的圆的,不都一样漏水嘛?这女人事儿真多! 刘莉缓缓站起身,眼神锐利地盯着陈阳,双手抱胸,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陈老板,你可别糊弄我!这个过滤口可不是闹着玩的,它关系到整个生产线的安全和产品的质量!” 她伸出一根手指,用力地指着那个方口,语气严肃得像一位正在训导学生的老师,“这个位置,必须精确!如果你打高了,本来应该过滤出去的废液就会倒流回来,污染你的产品,到时候整批货都得报废!”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严厉,“如果你打低了,废液排不出去,同样会影响产品质量,甚至会损坏机器!” 刘莉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阳,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要以为这只是一条小小的过滤管道口就不认真!细节决定成败,这句话你没听过吗?一个小小的疏忽,就可能导致整个生产线瘫痪,影响你的产品合格率,最终让你损失惨重!” 她斩钉截铁地命令道:“叫工人来,我看着改!今天不改好,谁也别想下班!” 陈阳被刘莉的气势震慑住了,连忙叫来工人,拿着电锤准备把方口改成圆口,他心里还在嘀咕:至于这么较真吗?不就是个口子嘛…… 工人拿着电锤看了看,无奈地摇摇头:“陈老板,这改不了啊!当初就是因为没有这么大的圆形钻头,才打的方口。” 带头的工人手里拿着电锤,满不在乎地说道:“陈老板,这方口圆口不都一样嘛?反正有管道,只要管道能接上不就得了?” 还没等陈阳开口,刘莉就炸了锅,像一只护犊子的母鸡,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什么叫过去就行?你知道这条管道过滤出去的是什么吗?那是对人体有害的工业废料!你让在这里工作的工人怎么办?他们的健康谁来负责?” 她厉声呵斥道:“改!必须改!今天不改好,谁也别想离开这里!”她脸上的表情不容置疑,仿佛一位正在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带头的工人也来了脾气,她又不是老板,就是厂家过来的人而已,怎么这么把自己当回事呢?把电锤往地上一放,梗着脖子说道:“就这钻头,改不了!你行你上!” 刘莉怒不可遏地喊道:“钻头不行,你们不会买吗?!这么大的厂子,连个圆形钻头都买不到?你是在糊弄鬼呢?” 工人冷笑一声,拍了拍手上的手套,阴阳怪气地说道:“要是能买到,我们至于打个方口吗?你以为我们愿意啊?”随即他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这女人真难缠,比老佛爷还难伺候!谁娶了她谁不得倒八辈子霉! 刘莉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电锤上,那电锤笨重而粗糙,仿佛象征着工人们思维的僵化。她纤细的眉毛微微蹙起,仿佛两条小小的蚕蛹不安地蠕动着。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面前这群似乎已经放弃思考的工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没有合适的钻头,就真的束手无策了吗?” “那你说,怎么改?”带头工人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挑衅,他双手抱胸,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样子。其他工人也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言语间满是不屑和怀疑。 刘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仿佛一阵微风拂过,卷起一丝尘埃。她动作干脆利落地脱下身上的皮风衣,那件柔软的皮革在她手中如同被驯服的野兽,乖顺地折叠起来。 她将风衣直接扔给陈阳,语气坚定而果决:“拿着!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技术!” “哎,不是……”陈阳慌忙接住风衣,那柔软的皮革在他手中却像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他急忙上前一步,试图劝阻刘莉:“刘莉,你就别亲自动手了,到时候我联系外地的朋友,让他们帮忙找找合适的钻头,到时候一改不就行了么?” “到时候?”刘莉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冷笑。 她伸手将一头秀发盘了起来,“等到什么时候?明天设备就到了,安装工人一天的工钱可不是小数目,他们不管干活不干活,落地就要钱!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你懂不懂?” 刘莉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两把锋利的刀刃,直刺向陈阳,冲着陈阳一伸手,“给我一支笔!” 陈阳愣住了,他尴尬地耸了耸肩,身上空空如也,哪里有笔?这时,方子薇走了过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支普通的铅笔,递给了刘莉。 刘莉接过铅笔,用它将盘好的头发固定住,简单的发髻却透露出一种干练的气质。她看了一眼陈阳,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再给我找一个口罩。” “也没有。”陈阳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他连设备都还没有准备好,哪里去弄口罩? 刘莉愣了一下,目光扫过周围的工人,他们在刚刚粉刷完的新厂房里工作,居然都没有戴口罩,脸上还都是漫不经心的神情。 她不由暗自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和无奈:“陈老板,行,生产口罩的厂子,居然连一个口罩都没有!”她说完,一把夺过带头工人手中的手套,戴在了自己手上,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把你工作服脱了给我!” “啊?”带头工人一脸懵,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快点!别磨唧!”刘莉扫了他一眼,眼神凌厉,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刘莉套上了宽大的工作服,显得更加娇小。她单膝跪地,另一条腿稳稳地支撑着身体,双手紧紧握住沉重的电锤。 咚咚咚!电锤的撞击声在厂房内回荡,刘莉纤细的手臂用力抵住震动的电锤,控制着它的方向和力度。飞溅的红砖粉末像细雪般飘落,在她崭新的黑色皮靴上留下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陈阳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喉结上下滚动,内心翻涌起一阵惊叹。这女人,真是深藏不露啊!他原本以为刘莉只是个精明的商人,没想到她还有这样一手绝活。 她操作电锤的动作熟练而有力,与她平时优雅的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让他感到意外的同时,又不禁对她产生了一丝敬佩。这股敬佩之情,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他的全身,让他感到一阵酥麻。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刘莉,眼神中充满了赞赏和好奇。这女人,真是深藏不露啊!他心中暗叹,同时又升起一丝敬佩,这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汉子!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方子薇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哇!” 脸上满是崇拜之情,她睁大了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刘莉,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刻在脑海里。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女人,这种反差萌,让她对刘莉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第1494章 陈老板,先晾着他们! 嗡嗡的电钻声终于停歇了,刘莉感到一阵轻松,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她缓缓地将沉重的电锤放到地上,震得地面微微一颤。摘下手套时,手指关节隐隐作痛,她甩了甩手,感觉有些发麻。 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双腿,酸麻的感觉让她不禁轻轻地跺了跺脚,鞋面上沾染的红砖粉末也随之飘落。她脱下沾满灰尘的工作服,随手扔给了带头的工人,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却又掩不住的自豪,“看看,怎么样?” 说完,刘莉嘴角微微上翘,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也不知道他们会作何评价。她偷偷地观察着周围工人的表情,希望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毕竟,这活儿对一个女人来说确实不容易。 周围的工人们纷纷鼓掌,赞叹声此起彼伏。那圆形的官道口被打磨得非常光滑,虽然不能说和水钻钻头打出来的一模一样,但也相差无几。 带头的工人俯下身,仔细地检查着官道口,一丝不苟。他拿出尺子,认真地丈量着尺寸,确保每一个细节都符合要求。最后,他抬起头,对着刘莉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服了!” 刘莉看到这一幕,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刘莉随意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扬起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下飞舞,她根本没理会老刘的赞叹,仿佛完成这样高难度的工作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那件原本洁白的毛衫,现在沾满了灰尘和砖末,像一幅抽象的艺术作品,记录着她辛勤劳作的痕迹。不到半天时间,它就失去了往日的纯净,变得脏兮兮的,与她身上散发出的自信光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阳抱着刘莉柔软的皮风衣,像抱着一个珍贵的宝物,他蹲下身子,与老刘的目光平齐,脸上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老刘,怎么样?服不服?” 老刘的目光还停留在那个被打磨得近乎完美的圆形官道口上,他由衷地赞叹道:“当然服!这活儿干得漂亮,比我们这帮老爷们都好!简直是鬼斧神工!”他说着,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又低头看了看钻头,略带惋惜地说:“就是这钻头损耗有点大啊,估计得换新的了。” 陈阳听了,呵呵一笑,语气轻松随意:“花点钱算什么?我陈阳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活儿干得好,花多少钱都值!”他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老刘,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老刘,我要说扣你二百块钱,你冤不冤?” 老刘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像熟透的苹果,他连忙摆手,结结巴巴地说:“不冤,不冤!这……这都是我技不如人,这钱扣得应该!” 他心里暗暗叫苦,这二百块钱可是他半个月的伙食费啊!可是面对陈阳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又不敢反驳,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他偷偷瞥了一眼刘莉,心想:这女人,真是深藏不露啊!早知道她这么厉害,说什么也不敢接这活儿啊!这下可好,钱没赚到,还倒贴二百!唉,谁让自己没有这手艺呢! “刘小姐,您这手艺真是太厉害了!我真是太佩服了!”方子薇满眼星星地望着刘莉,一脸的崇拜之情,“这电锤我拿都拿不动,您竟然能操控得如此精准!简直就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刘莉淡然的冲方子薇笑了一下,方子薇看着刘莉,又关切地说道,“看您这衣服也弄脏了,我陪您去换一件吧?这件衣服您换下来,我晚上带回家去给您洗了,保证洗得干干净净的!” 刘莉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行,你带我去换件衣服,还好刚才陈老板陪我买了好几件,他还说买的多呢?”说着,刘莉扫了一眼,抱着自己皮风衣蹲在地上跟工人说话的陈阳。 随后,刘莉瞥了一眼方子薇,又补充道:“不过洗就不用洗了,这衣服沾了这么多水泥灰,也洗不干净了,直接扔了吧!” 方子薇听完微微吐了一下舌头,粉嫩的舌尖在唇边一闪而过,心里暗自咋舌。她忍不住想,这女人可真够败家的!陈阳说过刘莉是穿裙子来的,那这件毛衫肯定也是新买的。这才穿了不到一天,就因为沾了点灰,竟然要直接扔掉! 方子薇引着刘莉走出车间,打开陈阳的汽车,刘莉在里面挑选了一件衣服、一条裤子,随后方子薇带着刘莉来到了卫生间。 走进卫生间,不由让刘莉眼前一亮,四周的墙壁和地面都铺着干净整齐的瓷砖,硕大的洗手池,墙上还挂着一面不小的镜子,镜子上面有一条灯管,就连卫生间也是单独做了隔断,提供的独立的私密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这倒是挺难得的,刘莉去过很多工厂,能把卫生间做成这样的,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 刘莉利落地脱下沾满灰尘的白色毛衫,换上了一件鸡心领的淡黄色毛衫,柔软的羊毛贴合着肌肤,与之前的硬朗风格截然不同。下身换上了一条黑色呢子料的宽腿裤,裤线笔直,更显干练。最后,她蹬上了一双棕色的短靴,原本随意扎起的长发也散落下来,更衬托出她精致的五官和飒爽的气质。 “哇,刘小姐,你人不但好看,穿什么都好看,”方子薇由衷地赞叹,眼睛里闪着小星星,抱着刘莉换下来的脏衣服,像抱着什么珍宝似的。 “尤其是这棕色短靴,简直太酷了!衬得你腿又细又长,气质绝佳!我也喜欢这种风格,可惜我穿上就显得脚巨大,像小船似的……”方子薇说着,还沮丧地晃了晃自己的脚,做了个滑稽的鬼脸。 刘莉对着镜子,通过镜子看着背后的方子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的同时,心里默默想着,孩子就是孩子! “方经理,眼光不错嘛!这双靴子可是我在你们江城刚买的,我们深城那边可没有这种样式,不过舒适度和时尚感兼具。”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清水洗了洗脸,清爽的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更显得她肌肤白皙。 “不过,你知道吗?鞋子好不好看,关键不在于它本身,而在于适不适合你。” 刘莉转过身,对着方子薇神秘一笑,像个时尚导师一样,开始传授她的穿搭秘籍,“妹妹,女人穿衣服啊,就跟找老公一样,不能光看外表,更要注重内在的契合。” 她拿起一条丝巾,在脖子上随意地打了个结,瞬间增添了一丝优雅:“不是什么好、什么流行就穿什么,关键是要穿出自己的风格,穿出自己的味道。” “你看,”刘莉指着镜子里的自己,对方子薇循循善诱,“你身上的衣服牌子都不错,看得出来你对时尚有一定的追求。但是,你好像被潮流牵着鼻子走,忽略了自身的特点。每个人的身材比例、肤色、气质都不一样,适合的风格自然也不同。” 刘莉拿起方子薇的手,轻轻拍了拍:“就像这双棕色短靴,它很漂亮,但它并不适合你。你的脚型偏小巧,穿这种靴子会显得头重脚轻,比例失调。你应该尝试一些更精致、更秀气的款式,比如尖头高跟鞋或者玛丽珍鞋,这样才能更好地展现你的优点。” 方子薇听得连连点头,感觉自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崇拜地看着刘莉,眼神里充满了求知欲,“刘小姐,你说的太对了!我以前总是盲目跟风,买了很多不适合自己的衣服和鞋子,难怪总是感觉穿不出想要的效果。” 刘莉将那件皮风衣潇洒地披在身上,对着方子薇眨了眨眼:“所以啊,下次买东西之前,先问问自己,它真的适合我吗?它能展现我的魅力吗?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就果断放弃,不要被商家的宣传和潮流的裹挟所迷惑。” 方子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注意到刘莉脖子上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刘小姐,你这玉佩真好看,是家传的宝贝吗?” 刘莉低头看了一眼玉佩,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这正是上次陈阳送给她的那块,她一直贴身佩戴着,仿佛那是他守护的象征。 “不……不是,”刘莉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是一个朋友送的。”说完,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哦……”方子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再追问下去。她心里暗暗猜测,这位重要的朋友该不会就是陈阳吧! “我们出去吧!”刘莉整理了一下衣服,率先走出了卫生间。方子薇紧随其后,看着刘莉踩着小高跟、走路飒爽英姿的背影,内心额崇拜又多了几分。 从卫生间出来,两人回到了办公室,此时陈阳正坐在办公室里喝着水,见到两人进来之后,笑着向刘莉竖起了大拇指,“行,我还真没发现,你居然还有这个本事。” 刘莉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倚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轻哼一声:“切,这玩意儿多少年没碰了,手都生了,想当年我玩这电锤的时候,你们还在玩泥巴呢!要是原先,我打的比这更好。” 她说着,目光转向陈阳,带着一丝戏谑,又仿佛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要不是看在你的厂子的份上,我才懒得动手呢!真把我累着了。” 说完,她的眼神扫了一眼方子薇,而此时方子薇只是一脸羡慕的神情看着自己,刘莉有些不好意思,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我跟你们说,别看你们生产的是医用口罩,这看起来挺简单的东西,但这里面的门道可深着呢!” 她微微蹙眉,似乎回忆起了许多复杂的工艺流程和行业规范,眼神里闪过一丝专业人士的自信和严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医用品,不出事还则罢了,一出事都是在小东西上出事!” 刘莉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起来,从原材料的选择到生产工艺的控制,从质量检测的标准到包装运输的细节,她都娓娓道来,巨细靡遗。她时而皱眉沉思,时而侃侃而谈,时而用手比划着,仿佛要将自己多年的经验倾囊相授。 陈阳和方子薇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也时不时地提出一些疑问,刘莉则耐心解答,毫不保留。她讲到医用品行业的竞争,更是眉飞色舞,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和挑战。 “这可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但凡涉及到医用品,里面的说法那简直太多了,稍微一个不注意的细节,就会影响产品质量,甚至影响到企业的声誉。如果是竞争激烈的产品,竞争对手往往就在细节上做文章,针对你的产品,找出你的弱点,然后一击致命。” 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精致的腕表,“行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明天我去叔叔的电子厂去看看,看看你们有什么疏漏,也好及时纠正。” 陈阳揉了揉肚子,肚子咕噜噜的叫唤起来,像是抗议他长时间的工作而忽略了它的存在。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指针正指向六点钟的刻度。 “咕噜噜……”肚子的抗议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响亮了,陈阳无奈地笑了笑,这肚子还真是时候。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正准备邀请刘莉一起去吃晚饭。 刘莉却先开口了:“陈老板,关于设备到货的事情,你记一下。”刘莉的神情严肃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设备预计明天中午左右到达,下午应该就能卸车。”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让工人把设备接回来之后,先别急着卸车,更不能拆箱。保持原样,明白吗?” “啊?”方子薇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忽闪着,一脸不解,“为什么呀?直接卸下来不是到时候更方便吗?” 刘莉耐心地解释道:“因为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设备在运输过程中有没有破损、磕碰,尤其是一些易碎部分,更要小心谨慎。”她看着方子薇,认真地说道,“如果在厂家安装师傅到场之前,我们就自行拆箱卸车,万一发现问题,厂家可是不负责的。到时候,损失就需要我们自己承担了。” “相反,如果在他们安装师傅的指挥下卸车、搬运,出了问题,他们厂家必须负责!” “哦哦,原来如此!”方子薇恍然大悟,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卸车,都有这么大的说道。她连忙拿出她的小本本,认真地记了下来,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她一边写一边点头,嘴里还念念有词:“不能卸车,不能拆箱,要原样保存……” 刘莉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还有,厂家的设备安装调试师傅,预计明天晚上到达。你们今天晚上就安排好他们的住宿,酒店或者招待所都可以。” 她转头看向陈阳,特意强调道:“无论他们几点到,接到电话之后,你们先不用管他们,等到晚上八点之后再去接。” “啥?”陈阳听完,顿时愣住了。他心想:要是人家下午一点就到了,难道我要让人家在机场干等七八个小时?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这又是为什么啊?”陈阳忍不住问道,“总不能把人家晾在机场好几个小时吧?这也太不热情了!人家会不会觉得我们怠慢他们,然后不好好给我们安装设备啊?”他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第1495章 振丰的操作 刘莉先看了看陈阳,又将目光转向一脸困惑的方子薇,缓缓开口解释道:“其实啊,这些国外的厂家,他们的安装调试人员收费方式很特别,是按天算的。”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他们的工作时间也非常固定,每天到点下班,就像我们朝九晚五一样,下午五点钟,无论安装进度如何,他们都会准时放下工具走人。” “但是,”刘莉神秘一笑,压低了声音,“他们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尤其是在国外进行安装的时候。”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陈阳和方子薇的反应,接着说道:“如果他们晚上八点之前到达客户那里,不管他们当天有没有开始工作,你都得支付一天的费用!” 说完,刘莉又补充道:“我估计啊,米国来的这些人,很可能会选择明天晚上五六点左右到达。所以,如果你们在八点之前就把他们接过来,那就等于多付了一天的人工费!” 方子薇听完,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成了o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惊呼道:“啊!这也太离谱了吧!合同里根本就没有提到这一点啊!” 她急忙翻开小本本,仔细查看合同条款。 刘莉笑着看着方子薇,解释道:“不用看了,合同里确实没有明说,但是它明确说明了他们的人工费标准,同时也规定了人工费的计算方式由厂家决定。所以,他们钻了这个空子。” 陈阳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在自己曾经在后世拍的电视剧里看到过类似的情节,顿时明白了刘莉的用意。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害!不愧是刘莉,深城机械一姐,这都被你想到了!” 方子薇也在旁边不停的点着头,佩服地看向刘莉:“刘小姐,你太厉害了!要不是你提醒,我们明天肯定要白白损失一天的费用!” 刘莉扫了一眼两人,随后以微微冷笑了一下:“我也只不过是吃过他们这这种亏而已!” 陈阳看了看时间,提议道:“行了,今天也晚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设备到了,我们可要好好大干一场了!” 他转头看向刘莉,热情地邀请道:“走,我请你吃饭!江城好吃的可不少,保证让你大饱口福!” “太好了!下班啦!”方子薇兴奋地将小本本扔在桌上,蹦跳着走到陈阳身边,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对刘莉说道:“刘小姐,我们江城有很多好吃的,这几天我保证把你喂胖!” 方子薇挽着陈阳的胳膊,两人说说笑笑,亲密无间的样子让刘莉心头微微一酸,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她轻轻甩了一下长发,想把这种情绪甩出自己的身体,起身露出一个客套的微笑,跟在两人身后走了出去。路上,陈阳随口问起了刘莉的经历,好奇她一个女孩子怎么会从事这种辛苦的打钻工作。 刘莉坐在奥迪的后座,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娓娓道来:“我父亲是南车集团的机械工程师,我从小就对机械很感兴趣,我的玩具不是洋娃娃,而是螺丝刀和扳手。我喜欢拆东西,家里几乎所有能拆的东西都被我拆过一遍。” 看着窗外的夜景,刘莉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后来因为我是女孩,母亲希望我以后能坐在办公室里工作,而父亲则希望我能继承他的衣钵,走机械这条路。最后,我选择了现在这份工作,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刘莉这番话说完,陈阳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思绪翻涌:南车出来的工程师,在当下这个年代就已经是行业翘楚了,更不用说到了后世,那更是业内顶尖的存在,地位和待遇都非同一般。 怪不得之前在深城,那些国外的机器设备销售公司对她都毕恭毕敬,甚至带着几分讨好和畏惧,看来这女人确实有两把刷子,绝非等闲之辈!这深厚的专业背景,加上她敏锐的市场洞察力,假以时日,必定前途无量。 难怪她年纪轻轻就能在竞争激烈的深城站稳脚跟,并且还能在与国际大公司的合作中游刃有余,这份从容和自信,可不是装出来的。 昏暗的煤油灯下,马户家炕桌上的红漆面反射着油腻的光泽,上面摆放着一沓沓崭新的百元大钞,像小山一样堆积着。振丰眯着眼,熟练地拆开一条中华香烟,抽出里面的塑料纸。 马户深吸一口气,将一卷卷百元大钞仔细地卷进塑料纸里,再塞回空荡荡的烟盒。香烟的清香混合着油墨味,弥漫在狭小的屋子里。振丰心里盘算着这一天的收获,他从各个木材商那里旁敲侧击,终于摸清了魏局的喜好:这家伙就好两样东西,一个是用钱铺路,另一个是用女人开道。 马户笨拙地卷着钞票,卷得歪歪扭扭,像一根根快要断掉的香肠。刘波则熟练得多,手指灵活翻飞,钞票在他手中乖乖地卷成一个个紧实的小卷。炕桌上的百元大钞堆积如小山,散发着油墨的香味,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马户一边忙活着,一边抬头看着振丰,满脸疑惑地问道:“振丰哥,咱们就这么把钱卷吧卷吧送过去?这姓魏的能收吗?” 振丰将一卷卷钞票塞进空烟盒里,烟盒被撑得鼓鼓囊囊的,像一只怀孕的蛤蟆。“能收吗?你把吗子去了,他肯定收!” 振丰咧嘴一笑,“我今天装成木材商,在萝北县四处打听,可算是把这姓魏的底细摸了个透。这家伙就好两口,一个是女人,一个是钱。女人嘛,咱们现在上哪去找?再说,这送女人过去,万一出点啥事,反而不好收场。所以啊,咱们就用钱砸!这钱,可是万能的!” 振丰说着,将装满钞票的烟盒在手里掂了掂,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跟你们说,这姓魏的,看着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啧啧啧……”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刘波和其他人也停下手里的活,眼巴巴地望着振丰,催促道:“振丰哥,你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我打听出来,这些年不让乱砍乱伐了,想要进山里弄木材,都得有批条。这姓魏的,就利用手里的这点权力,大肆倒卖批条,赚得盆满钵满!”振丰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猜,一张批条,他能赚多少?” “一千?”马户试探性地问道。 “一千?你打发叫花子呢?”振丰不屑地撇了撇嘴,“我跟你们说,一张批条,少说也得五千,多则一万!这几年下来,他倒卖的批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们算算,这得多少钱?” 振丰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烟盒里塞钱,动作娴熟而麻利,“我跟你们说,这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给我吓一跳,这姓魏的这几年利用各个林场,可是没少往自己兜里划拉钱!” 众人一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好奇地催促振丰继续说下去。 魏局这钱挣得真是漂亮,他打着正常砍伐的幌子,实际上却在从中克扣木材,赚取私利。上级如果下达任务,需要十吨木材,他表面上会按照规定批示十吨的砍伐批条。 但实际上,他会授意手下人,让他们在实际砍伐中超额完成任务,例如砍伐十五吨木材。这多出来的五吨木材,名义上是作为储备,以备不时之需,实际上却被他偷偷摸摸地贩卖出去,装进了自己的腰包。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多出来的五吨木材,就是他额外的收入,这笔钱来得容易,他运作得当,这生意细水长流,能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那要是人家就按照批条上的数量砍伐呢?”马户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烟丝,疑惑不解地问道。 “那就扣五吨呀!”振丰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略微泛黄的牙齿,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就说你这五吨不合格,直接给你扣下,你还能咋地?你在上山砍去呗!总之,我不管你够数不够数,我这五吨不能差!”他模仿着魏局的语气,语气傲慢,不可一世。 “那他们岂不是很冤?”刘波插嘴道,手里卷钱的动作慢了下来。 “冤?你给国家弄不好的材料做建设,人家严格审查,你说谁冤?”振丰嗤笑一声,“他们只是完成任务,至于魏局这种做饭,大家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得罪了他,你这活以后干不干了?” “那他们要是真不砍了呢?”马户追问道,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 “不砍?那以后就别想再从林业局拿到活喽!”振丰语气加重,手指重重地敲击着桌面,“你小子出去自己看看,指着林子吃饭的人有的是,还少你一个人了?缺了你,就少了一份竞争,大家乐不得呢!” “还有那些个体老板,他们的批条本来就少,所以说,一旦能得到魏局的批条,他们都会给他多带些木头,就怕得罪了他,以后拿不到批条。” 振丰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 “那魏局就不怕他们去举报吗?”刘波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举报?你去哪里举报?”振丰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敢举报,他就敢让这些人倾家荡产!你指着林场吃饭,人家不有的是办法治你!” “再说了,他们手里有什么证据?”振丰继续说道,语气里充满了自信,“空口无凭,谁会相信他们?” “那他就这么倒卖,就没人管他么?”刘波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问道。 “谁倒卖了?木材也没在他手里呀?”振丰笑着耸了一下肩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换句话说,你怎么证明人家魏局倒卖木材了?就算你亲眼看见了,你能找到证据吗?” 说着,振丰已经将一条塞满钞票的香烟封了起来,之后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人家将这些木材都屯成了废料,之后找中间人低价卖给木材商,这个中间人不是固定的,今天是你,明天是他。神不知鬼不觉,谁能查到他头上?” 振丰用手指敲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再说了,就算上面来查,我就说废料太多,便宜变卖了,总比放在那里,风吹日晒,浪费国家资源强吧?他只要上交一小部分,应付一下检查,不就行了!谁会为了这点小事,去深究呢?” “这……”马户听完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无奈地啐了一口,“我呸,这么好的林场,都让这些人弄毁了!好好的木材,就这么变成了废料,真是可惜!” “没办法,”振丰也是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示意几人将剩下的钱收拾起来,“谁让人家手里有权利呢,这萝北又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说到这里,振丰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笑容,用手掂了一下塞满钱的成条香烟,“不过喜欢钱也不是坏事,最起码陈老板的事情好办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老话说的真是一点没错!”他顿了顿,笑着扫了一眼两人,“只要魏局收了钱,陈老板的事情就稳了!” 第1496章 爸,我给你提个意见 第二天上午,阳光明媚,陈阳带着刘莉和方子薇来到了新的电子厂。走进厂区,一种崭新的气象扑面而来,让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来到会议室门口,陈阳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象征着新篇章的大门。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父亲陈国华正和几位厂里的领导在等着,见到陈阳进来,大家纷纷起身表示欢迎,热情洋溢的笑容让他倍感温暖。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众人时,却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秦浩峰的父亲、柱子的父亲,还有曾经供销社的财务主管赵阿姨,这些熟悉的面孔让他感到意外。父亲竟然把供销处的这老班底核心成员都召集到了这里。 “刘小姐,看看我们电子厂怎么样?”陈国华热情地带着刘莉在厂子办公区转了起来,他指着一排排粉刷崭新的办公室说道,“昨天陈阳回家就跟我说了,你昨天给子薇他们提了不少意见,真是帮了大忙!今天你也得给我们提提意见,你放心我们一定虚心接受。” 刘莉听完之后,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谦虚地说:“陈叔,您真是太客气了。陈老板他们是初次接触这行,没有什么经验,所以我就多说了两句,献丑了。您跟他可不一样,你不但是局长,我听陈阳说,您可是经验丰富的老领导了,所以您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我可不敢乱说。” 陈国华带着刘莉参观着宽敞明亮的办公区,听完刘莉说的,不由哈哈一笑:“刘小姐,正因为我们是老领导了,我们的思维有时会跟不上这个日新月异的社会了。现在社会发展的速度很快,如果思维跟不上,那就要落后,所以,也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跟我们这些老家伙,多提宝贵意见,让我们也能学习学习新知识,新思维。”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而且,我们之前的单位,说白了就是一个左手倒右手性质,说到生产、说到设备,还需要你们这样专业的人,给出专业的意见,术业有专攻嘛!你放心,只要你提出来,我就让他们改!绝不含糊!” 此时陈阳和方子薇跟在赵叔、秦叔后面,陈阳笑呵呵地询问两人:“两位叔叔,怎么又被我爸招安了?是不是他又用什么绝招把你们请来的?” 秦叔微微一笑,故作无奈地说:“你爸说了,他离开我不行,我都不愿意来,在家呆着含饴弄孙多消停呀!可你爸非说我这技术是电子厂的顶梁柱,三顾茅庐一般,去请了我好几次,盛情难却,我才来的。” “就是,”柱子父亲在旁边背着手,笑呵呵地说道,“你爸说了,人他能玩明白,但是车他玩不转,这不,给我送了两瓶珍藏多年的好酒,说是让我指导指导工作。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盛情难却之下,我这不就来了么?” 说道这里,柱子父亲转头看看陈阳,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阳阳,你小子现在有钱了,得支援你爹两台好车!要都是那些老掉牙的破车,我可不伺候!我这老胳膊老腿,经不起颠簸。” “对,对,”秦浩峰父亲也在旁边附和道,“阳阳,我跟你说,我负责销售部,那电话什么的,你该给配上就配上,你不能让我靠写信去联系客户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飞鸽传书?传真机,大哥大,都得安排上!” 陈阳听完,看看赵叔,又看看秦叔,还含饴弄孙,糖豆现在连个对象还没有呢,你哪来的孙子?还要什么......大哥大、传真机,哎呦,这老爷真敢想! 想到这里,陈阳故作委屈地说:“不对吧,二位叔叔,你们是给我爸干活,又不是给我干活?需要啥,跟我爸说呀,跟我说没用呀!我又不管财务。” 秦叔微微撇了一下嘴,理所当然地说:“那不都是你家买卖,不是一样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就是,”赵叔背着手,笑着回头看了一眼陈阳,“反正你爹不给办,我们就找你,我回家就给我儿子说,在这天天挨累,缺这少那的,让柱子在你耳边天天念叨,念叨到你答应为止!” “对!”秦叔也笑着点点头,“我就让小糖豆磨你去!保证你受不了!” “哎,这.......”陈阳看着这两位叔叔,不由苦笑了,“哎呦喂,这怎么瞬间,我怎么还上了电子厂这条贼船了!”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走走看看,就来到了二楼的销售科。销售科的格局倒是让人眼前一亮,原本隔断的几个办公室被打通,形成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大空间。 七八张崭新的办公桌整齐地排列其中,新换的墙面和地面也散发着淡淡的油漆味,一切都焕然一新。只是,陈阳不禁皱了皱眉,目光落在那扇崭新木门上面——销售科,三个字依然醒目地贴在那里,与周围现代化的办公环境显得格格不入,这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陈阳抬头看着那有些掉漆的销售科三个字,斑驳的油漆就像老式国营工厂的锈迹般,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双眼。他感觉一阵难以言喻的别扭感涌上心头,仿佛回到了那个物资匮乏,一切都灰扑扑的年代。 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像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深吸一口气后,他喊了一声:“爸,你刚才说有意见就提,我给你提一个意见呀?” 陈国华听到儿子的呼唤,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他心里嘀咕着:这小子,就不能回家再说吗?非得当着外人的面提意见,让我下不来台。他没好气地瞥了陈阳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无声的责备。心里想着:你这小子,你说话你爹什么时候不听了?非得当着外人,显摆你那点见识? 不过,一想到刘莉还在旁边,自己刚才又夸下海口要听取年轻人的意见,陈国华只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点点头说道:“当然,你说,只要有道理我就接受,就改!但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伸手指着陈阳,强调道:“花钱的事,除外!听见没,花钱的事免谈!” 陈阳看着父亲故作严肃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他连忙保证道:“爸,我这意间一分钱都不用花!”他伸手一指那块略显寒酸的「销售科」牌子,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把‘销售科’这三个字换一下。” 陈国华顺着陈阳手指的方向抬头看了一眼,也看到了那三个字,他疑惑地问道:“换个名字?换什么名字?这就是卖产品的地方,不叫销售科叫什么?难道叫卖货科?”他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陈阳走到父亲身边,指着那三个字,认真地说道:“咱们可以改成‘销售部’!” “销售部?”陈国华眯起眼睛,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然后撇撇嘴,说道:“还差那一个字了?意思不都一样么?销售科,销售部,不都是卖东西的地方吗?你小子,尽给我出些馊主意!” 陈阳耐心地解释道:“爸”,您别看就差一个字,那差别可大了去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销售科听着就像以前国营老厂的叫法,老气横秋的,给人的感觉咱们就是一家老式工厂,跟不上时代潮流。” 陈阳继续说道:“咱们现在可是集生产、销售、运营于一身的新型企业,‘销售部’三个字说出去,多气派,让人家一听,就知道咱们是一家正规的、大型的现代化新厂,给人感觉可不一样。这就像穿衣服一样,虽然都是衣服,但是名牌和地摊货的质感,那可是天差地别啊!” 说完,陈阳又补充道:“爸,您想想,咱们厂子装修得这么现代化,设备也都是新的,如果还叫‘销售科’,那就像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却穿着一双破草鞋,多不协调啊!” 他继续劝说道:“爸,这改个名字又不花钱,还能提升咱们厂子的形象,何乐而不为呢?”陈阳继续加码,“您想想,要是客户来咱们厂子参观,看到‘销售部’这三个字,是不是立马就觉得咱们高大上,更有合作的意愿了?” 他最后总结道:“所以说,这一个字的差别,可是关系到咱们厂子的整体形象和未来发展啊!” 陈阳的话让赵叔和秦叔陷入了沉思,他们默默地重复着这两个词:销售科、销售部。细细品味之下,两人都觉得这两个称呼确实传递出不同的感觉,似乎「销售部」更能体现出一种现代化企业的气息,而「销售科」则带着一股老国企的陈旧感。赵叔不禁摸了摸下巴,心里琢磨着:这小子,还真有点门道。 “而且,我们很多部门都可以换新名字。”陈阳兴奋地搓了搓手,像变魔术一样数着手指头跟父亲解释,“比如赵叔的运输科,我们可不能再叫这么土的名字了,得改为——物流部!霸气吧?咱们生产的剃须刀,那就是我们打响电子市场第一款产品,通过他们部门,像一条条奔腾的河流,流向全国各地,这寓意多好,一听就感觉生意做得很大!” “还有,那个大库,一听就太土了,我们得改成——仓储部!高端大气上档次!听起来我们产品就很足,下多少订单我们都有货,满满的安全感!”陈阳眉飞色舞地说着,仿佛已经看到产品堆积如山的景象。 “财务科也是一样,那名字多老土呀,必须改为——财务部!掌管着咱们厂子的钱袋子,必须得有排面!”陈阳握紧拳头,仿佛在宣示着财务部门的重要性。 “主抓生产的部门,当然得叫——生产部!简单明了,效率至上!”陈阳模仿着工人生产的动作,滑稽又可爱。 “还有那些车间,也不能叫车间了,太没特色了,得改为——生产一区、二区!一听就感觉咱们厂子规模庞大,未来可期!”陈阳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工厂。 “以后咱们要是再扩大规模,还可以有生产三区、四区、五区……一直到生产 n 区!”陈阳补充道,眼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对了,还有采购科,也得改!以后就叫——采购部!负责采购生产原材料,多重要的部门!”陈阳做了个数钱的动作,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质检科,也得改!——质量保障部!产品质量必须有保障,这是咱们的生命线!”陈阳一本正经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认真。 “还有……”陈阳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父亲打断了。 “好了好了,”陈国华笑着摆摆手,看着陈阳微微一笑,“我知道你点子多,等晚上回家,你把这些部门,什么行政部、人事部、运营部、售后部等等,他们的工作职能都给我写出来,我觉得这倒是可以考虑,现在设备还没到呢,一切都先以生产为主。” 方子薇在旁边听得眼睛一亮,她迅速地从背包里掏出小本本,开始认真地记录陈阳的每一个想法,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她时不时地抬头看看陈阳,眼神里充满了钦佩。 赵叔看着陈国华,笑着说道:“老陈,我看阳阳这个主意行,我这摇身一变,从科长变成部长了,比你还高一级呢!” “岂止你比老陈高一级呀?”负责财务的赵阿姨在旁边抿嘴一笑,“按照阳阳这个理论,那厕所都得整个部门,那管厕所的人,都得是部长!” 哈哈哈!听完赵阿姨的话,所有人都纷纷笑了起来。这些都是陈国华在供销处时期的老人,也算是看着陈阳长大的老人,他们对陈阳的奇思妙想感到既好笑又欣慰。 “去去去,”陈国华笑着看看老赵,“你听这小子的,你就算是玉皇大帝,我就是王母娘娘,也得管着你,哈哈!” 陈国华说完之后,众人再次大笑起来。 第1497章 振丰碰壁 刘莉手里紧紧攥着那叠厚厚的图纸,反复地对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标注和产房内实际情况进行比对。厂房改造的进度基本符合预期,她时不时地蹲下身,仔细检查地面是否平整,墙壁的厚度是否达标,甚至连墙角的弧度都一丝不苟地用卷尺测量。 不得不承认,陈国华在这件事上确实比陈阳考虑得更周全,一些陈阳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陈国华都严格按照厂家提供的图纸要求执行到位。图纸上一些细微的标注,例如管线的预留位置、地面的承重标准等等,陈国华都一丝不苟地落实了。 魏局长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略显局促的振丰,慢悠悠地问道:“小伙子,你们挺快呀,计划书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振丰心中暗喜,面上却堆满了谦卑的笑容:“魏局长,您瞧,带来了,带来了!” 他说着,从那鼓鼓囊囊的背包里掏出一条包装精致的香烟,轻轻放在魏局长的办公桌上。 这烟,他可是亲手制作,价格不菲,一会魏局发现了里面的奥秘,就等着魏局长笑纳呢。他心里美滋滋地想:这老家伙,只要收了礼,还不是手到擒来?合同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魏局长瞥了一眼那条香烟,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办公室里回荡。他伸手将香烟推回给振丰,说道:“小伙子,你这份心意,我领了。不过,回去告诉你老板,我这里啊,只看规划,不看香烟!” 他顿了顿,又拿起香烟,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意味深长地说道:“就算你送我一盒顶级雪茄,这规矩也不能破。规划书呢?拿出来我看看。” 振丰脸上堆笑,连连点头:“魏局长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把香烟推了过去,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魏局长,您也知道,我和我们老板都没读过几年书,这肚子里的墨水实在有限。这计划书,我们真是写不出来啊!” 他搓了搓手,尴尬地笑了笑,补充道:“您就是现在让我写篇小学生作文,我也只能写写‘扶老奶奶过马路’之类的,其他的,真不会写啊!更别说这计划书了,太难为我们了!”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谦卑:“魏局长,您就帮帮忙,通融通融吧!” 魏局长听完,又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指点了点振丰:“你这小子,说话还挺有意思的嘛!”笑声过后,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喜欢走捷径。我这儿,可不行!” 他说着,一把抓起桌上的香烟,直接扔到了振丰身上:“不会写?那就让你老板花钱找个文化人!他说,你写!总之,我只看规划书!拿回去!” 魏局长又吸了一口烟,缓缓说道:“小伙子,我再给你透个底,这计划书啊,可不是随便写写的。得有数据,有分析,有可行性!你以为随便糊弄一下就能过关?年轻人,还是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 他指着那条被扔回来的香烟,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与其花心思搞这些歪门邪道,不如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写出一份合格的计划书!这才是正道!” 他停顿了一下,之后微微白了一眼振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小算盘。想靠送礼走后门?没门!我告诉你,我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在我这里,一切都得按规矩办事!” 他再次强调:“我只看规划书!听明白了没有?” 魏局长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充满了威严。振丰低着头看着魏局长扔还给自己的香烟,抬起头迎着魏局的目光看了回去,老b登,你就在这跟我装!你tmd要是铁面无私,还知道雪茄? 他原本以为,送点礼就能轻松搞定,没想到魏局长竟然如此不近人情。这下可好,计划泡汤了。 振丰将香烟默默收拾好,这种态度也根本就不要送了,起身冲着魏局微微冷笑了一下,“你......” 看着魏局低头看着文件,振丰真想上去给他一个大耳光子,心中暗骂:这老家伙,你给老子等着! “行,魏局,那我就回去继续准备准备,您在这静候我们的佳音!”说完,振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他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该怎么才能让魏局长改变主意。 振丰背着双肩包,像一只被激怒的公牛,怒气冲冲地从林局大楼里走了出来。他一出大门,就对着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轮胎狠狠地踹了三脚。 “眶!哐!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坐在车里的马户和刘波吓了一跳,他们面面相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疯子哥!疯子哥!你这是怎么了?”马户率先反应过来,赶紧打开车门,和刘波一起冲下去拉住振丰。 “怎么了?老子肺都要气炸了!”振丰一把甩开马户的手,又对着路边一棵无辜的大树狠狠地踹了一脚,砰!的一声,树叶簌簌落下。 “疯子哥!疯子哥!你这是怎么了?”马户和刘波赶紧打开车门,连滚带爬地冲下来,一把拉住快要爆炸的振丰。 “妈的,艹!”振丰一把甩开马户和刘波的手,又对着路边一棵无辜的大树狠狠地踹了一脚,树叶纷纷飘落。他指着林局大楼,破口大骂:“那个姓魏的老王八蛋,给脸不要脸!他妈的,跟老子在这装清高!这tm要是在江城,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什么玩意儿!” 振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开始向马户和刘波讲述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他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魏局的傲慢态度、扔香烟的动作,以及自己强忍怒火的场景。 “这老b登,居然敢这样羞辱我!”振丰越说越激动,拳头攥得紧紧的,仿佛要把魏局捏碎一样。 马户和刘波听完事情的经过,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刘波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递给振丰,安慰道:“哥,现在生气也没用啊。他既然不收钱,陈老板的事情怎么办?咱们得先想个其他办法,等事情完事了,再找他算账!” 振丰接过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眉头紧锁,陷入沉思。烟雾缭绕中,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突然,振丰将还剩大半截的香烟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脚碾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走,再买点东西,我直接去他们家!” “等会儿!”马户一把拉住振丰,疑惑地问道:“哥,他在单位不收,在家就能收了?再说了,现在才几点啊?要去也得等他下班再去吧!” 振丰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哼,我早就把这家伙的底细打听清楚了。就在前面半条街,他有个相好的。这姓魏的每天中午趁着午休,都得去一趟。我到他相好的家里堵他去!” 振丰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魏局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 三人买完东西后,时间已经临近午休。振丰左右手各拎着满满的礼品,沉甸甸的,像灌了铅似的。走进大院,两栋五层高的居民楼赫然矗立眼前,顿时让他感到一阵头大。他暗自懊恼,当初只顾着打听魏局相好的住址,却忘了问具体门牌号。这下可好,大海捞针一般,如何是好? 片刻之间,各种方案在他脑海里闪过,却又一一被否决。挨家挨户敲门询问?太冒失了,万一暴露了意图,岂不是功亏一篑?况且,自己两只手都拎着东西,怎么问?这是不是魏局长家,我是来给魏局长送礼的? 在大院门口守株待兔?也不可行。午休时间人来人往,自己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鬼鬼祟祟的,很容易引人注目,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每一种方法都充满了风险,让他进退两难。振丰心烦意乱,感觉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手里沉重的礼品也变得更加硌手,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烦躁地叹了口气,决定先撤回小轿车里,重新思考对策。转身之际,一个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那是一位推着自行车的女子,身材高挑,宛如t台模特,五官精致,气质出众。振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头微微一动。但眼下正事要紧,他很快便收回了目光,继续朝小轿车走去。 而那女子,在与振丰擦肩而过的瞬间,脚步停了下来。她下意识地回头,目光追随着振丰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哥,你咋回来了?”刘波见到振丰走了回来,急忙下车帮振丰打开车门,之后自己坐到后排上向振丰问道。 振丰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放到了副驾驶,“哎,”振丰苦笑了一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我光知道魏局那相好的住在这个大院,具体是哪户我可不知道啊!” 他无奈地摊开手,示意手里的大包小包,“总不能拎着这些东西挨家挨户敲门问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上门推销的呢!” “那咋办?”马户从后座探出头来,一脸焦急,“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魏局啥时候来,咱们也不知道啊!” 振丰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圈,“咱们在车里等,把眼睛都给放亮点,”他指着大院门口,“见那个姓魏的,过来,我就下车跟着进去!” 振丰回头说着,目光扫过马户和刘波,却发现这俩人的眼神不对劲,亮得像探照灯似的。尤其是马户,嘴巴张得老大,嘴角甚至泛起一丝可疑的水光,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突然看到烤鸭似的。 “你俩这是咋了?”振丰疑惑地问道,“眼睛瞪那么大干嘛?不会是看到什么美女了吧?” 话音刚落,振丰就听到有人敲自己主驾驶的车玻璃。他回头一看,可不是嘛!这不是刚才在路上碰到的那个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的女人吗?她穿着一件修身连衣裙,将完美的身材曲线展露无遗,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更增添了几分妩媚动人。 “您有事?”振丰摇下车窗,看着女子问道,心里还在想着,果然是有美女! 女人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更显得甜美可人。 “您好,”她轻声细语地说道,“恐怕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吧?” 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视着振丰,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是不是来找魏局的?” 振丰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心里暗自嘀咕:这女人怎么知道我是来找魏局的?难道她就是魏局的相好?不对啊,我之前打听的时候,明明说魏局的相好是个中年妇女啊! 第1498章 我们不要木材 车内的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都陷入了沉默。这女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他们心里充满了疑问,像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 本来的计划是暗中调查魏局长,寻找他相好的蛛丝马迹,可现在这女人突然跳出来,说是魏局长的情人,这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节奏。 她真的是魏局长相好的吗?这个疑问像一颗巨石压在他们心头,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如果是真的,那事情就简单了;可如果不是,那事情就复杂了。 万一这是个圈套,是有人故意设下的陷阱,那他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个念头让他们不寒而栗,后背一阵发凉。 要是被人下了钩子,那可就麻烦大了,说不定还会惹上更大的麻烦。 他们必须谨慎行事,不能轻举妄动,以免落入圈套,无法脱身。 眼下的情况扑朔迷离,让他们感到十分棘手。 他们需要重新评估形势,制定新的计划,才能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措手不及,也让他们更加警觉。 这女人出现得太过蹊跷,不得不让人怀疑她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啊......”振丰脑子嗡嗡作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点措手不及,愣了几秒后,才僵硬地点了点头,挤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额,是的,我们……我们有些事情想找魏局长谈谈。请问,这位……这位女士,您是……” 女人听振丰问完,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却在车内环视了一圈。她注意到这辆蓝鸟虽然比不上陈阳的奥迪和宋老板的虎头奔,但在当时也算得上是不错的车了,这让她心中暗暗羡慕,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拥有这样一辆车。如果自己能开上这车,回家也更有面子。 “带着你的东西,跟我走吧!”女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在蓝鸟车门上轻叩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嘴角一弯,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对着振丰说道,“魏局,再过半个小时就该回来了,你们今天走运,他中午来这里。” 女人说完,也不等振丰回应,扭着纤细的腰肢,一步三摇地向大院门口走去。那摇曳的身姿,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振丰看得有些发愣,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拎放在后座的礼品。 马户捅了捅振丰的胳膊肘,压低声音说道:“疯子哥,这娘们儿有点不对劲啊!哪有这么主动的?该不会有什么......”说完,马户眨巴了几下眼睛,做了一个猥琐的动作。 刘波也一把拉住了振丰的胳膊,神色紧张:“对呀,疯子哥,三思而后行啊!这女人来得太蹊跷了,万一是仙人跳,咱们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振丰回过神来,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他皱着眉头,犹豫地看向大院门口那个摇曳的身影,心里像揣了一只兔子,砰砰乱跳。这女人,到底是敌是友?会不会是魏局长故意安排的考验?或者,真的是一个陷阱?他偷偷瞥了一眼后视镜,镜子里映出自己略显慌乱的脸庞。 刘波的话像一颗石子,在振丰心里激起了一圈涟漪。他眉头紧锁,目光透过挡风玻璃,追随着那个女人摇曳的背影。她扭动的腰肢,婀娜的身姿,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迷人,却又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振丰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内心开始权衡利弊。陈阳临走时的嘱咐在他耳边回响,让他不得不谨慎行事。他抬手拍了拍刘波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没事,我自己进去。你们俩在外面留个心眼,别在车里等着,找个地方藏起来。就算真是仙人跳,也得让我有机会联系你们。” 振丰手里提着两袋沉甸甸的礼品,亦步亦趋地跟在女人身后,心思却活络了起来:这女人如此轻易就让自己进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真是魏局长的相好?他正琢磨着,走到一栋有些斑驳的红砖楼前。 楼道口,一位穿着深蓝色棉袄,头发花白的大娘正颤巍巍地走出来。大娘看到女人,原本有些严肃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露出缺了门牙的嘴:“哎呦,美玲啊,下班啦?” “是啊,赵大妈,”女人也笑盈盈地回应,声音甜得像抹了蜜,“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外面怪冷的,穿这么少可不行。”她说着,还关切地帮大娘紧了紧衣领。 “没事儿,我就去趟邮局,寄封信。”赵大妈摆摆手,目光却落在了振丰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一丝疑惑,“这位是……” 女人眼波流转,落落大方地介绍道:“这是我表哥,从江城过来办事儿,顺路来看看我。”她说着,还故意撩了一下耳边的长发,对着振丰抛了个媚眼。振丰也配合地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冲赵大妈点点头,以示友好。 “哦,江城来的啊,那可是个大城市!”赵大妈恍然大悟,语气中带着一丝艳羡,“年轻人,一看就是有出息的。” “哪里哪里,大妈过奖了。”振丰谦虚地回应,心里却暗自嘀咕:这女人编瞎话的本事还真是一流。 “行了,你们赶紧上去吧,外面冷。”赵大妈说完,又仔细地看了看振丰,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转身慢慢地走了。 女人见状,立刻拉着振丰的胳膊,亲昵地说道:“表哥,咱们赶紧上去吧,外面风大。” 振丰不动声色地抽回胳膊,心里却更加警惕:这女人演得也太逼真了,连路人都能骗过去,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一边跟着女人上楼,一边暗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走进楼道,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墙壁上贴满了小广告,墙皮也脱落了不少,露出斑驳的砖块。昏暗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有些破败和阴森。振丰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到了三楼之后,女人用钥匙打开三楼的家门,金属钥匙与锁孔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房门被推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飘了出来。女人侧身示意振丰进屋,并顺手打开了屋内的灯。 振丰迈步走进这间不大的房子,目光快速扫过屋内。老旧的家属楼外表斑驳,内部空间也略显逼仄,但这屋里的装修却与老楼的外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墙面粉刷得洁白,地面铺着整洁的瓷砖。 最引人注目的是屋内的家用电器,琳琅满目,几乎应有尽有。一台燕五录音机摆放在客厅的台面上,黑色的机身在灯光下泛着光泽。而在电视机柜的下方,振丰居然还看到了一台录像机,这在如今可是稀罕物,一般家庭很难拥有。 “啧啧啧,小伙子,有点本事啊,居然能找到这里来。”女人笑呵呵地将一杯白水放在振丰面前,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欣赏一件难得的猎物。 “来,抽根烟。”她又顺手将一盒香烟推到振丰面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烟盒,示意他自便。 说着话,女人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姿态慵懒地坐在了沙发上,猩红的唇膏在她点燃香烟时微微张开,吐出一缕轻烟,那烟雾在空中缭绕,如同她神秘莫测的心思。 “这找魏局办事的人啊,多如牛毛。”她深深吸了一口烟,目光在振丰身上逡巡,带着一丝审视,“但能找到我这里的,你可是第三个。” 振丰看着茶几上的白水和香烟,内心警铃大作。他可不敢轻易动这些东西,万一这女人真像刘波说的那样,给自己来个仙人跳,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这女人是魏局真正的相好?还是故意设下的陷阱?又或者,她只是想借机敲诈一笔? “呵呵,”振丰干笑两声,谨慎地没有去碰烟和水,“我也是没办法,托了好多关系,费了好大劲才打听到这里来的。您多体谅,多体谅。” 女人又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串烟圈,烟雾在她精致的妆容前弥漫开来,更添几分神秘。 “体谅?我当然体谅,”她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我巴不得多来几个人呢。往我这送礼,总比送到那个黄脸婆手里强。”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说是不是?” 女人的话让振丰更加捉摸不透。他不知道这黄脸婆指的是谁,也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他只能继续保持着微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谁不知道您才是……” “才是魏局的心肝宝贝?”女人接过他的话,媚眼如丝地瞥了他一眼,“小伙子,还挺会说话的嘛。” 女人的话如同投石入水,在振丰心中激起阵阵涟漪。他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皮,飞快地打量了女人一眼,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所料,她就是魏局长的那位红颜知己了。 这女人如此直白地承认,倒是省去了自己不少试探的功夫。只是,接下来该如何开口呢?话题走向该如何把握,才能既达到目的,又不显得唐突冒昧? 振丰一时有些犯难,思绪在脑海中飞速旋转,却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他知道,有些话必须要说,但又不能说得太直接,这其中的分寸拿捏,让他感到颇为棘手。说道这个话题,振丰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又不能不说,可自己说什么呢? 振丰尴尬地笑了笑,不敢接话。他心里暗自盘算着,该如何脱身,又该如何完成陈阳交代的任务。女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又说道:“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来找魏局,是为了什么事啊?” 振丰犹豫了一下,决定先试探一下女人的口风:“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们想请魏局帮个小忙。” “哦?什么忙?”女人饶有兴趣地问道。 振丰脑子里飞速旋转,琢磨着怎么称呼眼前这位既不像正宫夫人又不像青涩小妹的女人。叫嫂子?感觉把她叫老了,凭她这打扮和气质,估计得翻脸。 叫夫人?更不合适,听着像古装剧里的称呼,搞不好她以为自己在演戏。 叫姐?万一她比自己小,岂不是很尴尬?叫妹妹?更不行,太轻佻了,显得自己不尊重她。 正当振丰纠结称呼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不自觉地伸进口袋,摸索着钱包的轮廓。钱包鼓鼓囊囊的,装着这次特意准备的见面礼。他深吸一口气,将钱包掏出来,拉开拉链,抽出五沓崭新的百元大钞。这五千块,是他特意准备的,希望能在这个关键人物面前留下好印象。 他把钱规规矩矩地放在茶几上,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自然而大方,“那个……”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的语气,“您看,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这才找到您这儿来。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您在魏局长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谢谢了!” 女人拿起钱,随意地翻了翻,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但她很快又把钱放回桌上,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要多少木材?出手这么大方。” 她语气带着一丝试探,“先说说你的需求吧,没把握的事情我可不敢轻易答应。” 振丰连忙解释:“我们不是要木材,我也是受人之托,我们老板想承包云山林场……” “什么?”女人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连连摆手,“承包云山林场?那你们赶紧走吧,这事儿谁也帮不了,别浪费时间了!” 振丰赶紧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您听我说!我们老板想承包的是云山林场旁边那块荒地,之前已经和魏局长谈过一次了,他让我们写什么规划书,我们哪会写啊,所以才找到您这儿来,希望您能帮帮忙。” 女人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云山林场旁边那块荒地?就是一下雨就变成黑水塘的那片地?” 第1499章 以为搞定了 振丰郑重地点了点头,仿佛在确认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女人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两下,三下……她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复杂的运算,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思考着宇宙的奥秘。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将桌上的五千块钱拈了起来,在指尖灵活地翻转着,像一只蝴蝶在翩翩起舞。最终,她将这叠钞票放进了抽屉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像是某种古老的机关被启动了。 她嫣然一笑,说道:“这事儿啊,包在我身上了!那片荒地闲置了那么多年,早就该开发利用了,承包出去也好,省得浪费资源。” 她顿了顿,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好奇地问道:“不过,那片荒地的情况可不怎么理想,荒废了这么多年,都长满杂草了,你们承包下来打算做什么呢?” 振丰清了清嗓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陈阳那天跟魏局长描绘的宏伟蓝图,那是一个充满未来科技感和生态和谐的世外桃源,一个集生态氧吧、自然疗养院、高端度假村于一体的综合性项目,甚至还计划引进外星科技,打造一个地球上独一无二的未来人类体验中心。 女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仿佛在听天书一般。她时不时地眨巴着眼睛,试图理解振丰所说的每一个词汇,但却感觉像是在听一门外星语言。什么生态氧吧?什么自然疗养院?她只觉得这些词语既熟悉又陌生,像是在梦里听到过,却又怎么也抓不住它们的具体含义。 正当振丰还在兴致勃勃地描绘着未来蓝图的时候,突然,门锁咔哒一声,大门被人打开了,一个油腻的声音传来:“小宝贝,我来了,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 魏局拎着满满两大袋吃食,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往里走。一进门,他原本挂着笑容的脸瞬间僵住,目光落在了坐在沙发上的振丰身上。他怎么在这儿? 魏局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沉,眼神也逐渐变得如同冰锥般锋利,直直地刺向振丰。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魏局感觉手里的两袋食物突然变得沉重无比。振丰见状,缓缓站起身,脸上堆起一个客套的微笑,毫不畏惧地迎上魏局那充满敌意的目光,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和镇定。 魏局脸色铁青,眼角肌肉微微抽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怎么进来的?” “干什么嘛!吓死人家了!”女人娇嗔一声,眼波流转,带着一丝嗔怪的意味。她轻盈地起身,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飘到了魏局身边。她的小拳头轻轻捶打在魏局的肩膀上,力道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妩媚。 她顺手接过魏局手中的东西,入手的沉甸甸让她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哟,今天这是买了什么好东西?沉甸甸的?”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他敲门,我还以为你没带钥匙呢!”女人继续说道,声音甜腻得像蜜糖,“人家拎着礼品来的,大包小包的,怪沉的,看着也怪有诚意的。我总不能把人家拒之门外吧?多不礼貌呀!”她说着,还故意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再说,”女人顿了顿,眼珠一转,又补充道,“万一真是你什么重要的客人,我把他赶走了,你不得怪罪我呀?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魏局的肩膀,动作轻柔而自然,仿佛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 “你们慢慢聊,”女人说完,又对着振丰抛了个媚眼,嫣然一笑,“我就不打扰你们谈正事了。我去看看你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有没有我最爱吃的草莓蛋糕。”她转身走向厨房,步履轻盈,婀娜多姿,还转身给振丰使了一个眼色,这一个眼神,让振丰打了哆嗦。 魏局看着女人婀娜的背影,脸上阴沉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但随即又恢复了冷峻。他坐到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阴冷。 他转头看向振丰,冷哼一声:“你倒是挺有本事!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振丰依旧保持着微笑,不卑不亢,将自己带来的那条特供香烟推到魏局面前:“魏局,我们老板还是有一点实力的。您跟我们合作,保准吃不了亏。”他顿了顿,做了个请的手势,“要不,您尝尝这香烟?这可是特供的,一般人可抽不到。” 振丰保持着笑容,目光坦然地迎视着魏局审视的眼神。他的内心深处,一股自信的暖流缓缓淌过。他知道,这看似简单的举动,实则蕴含着深意。这不仅仅是递上一条香烟,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较量,一种微妙的博弈。 他相信魏局能够理解他话里未尽之意:今天能找到他的情人,明天就能揭开他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各取所需,彼此方便。 魏局一动不动地坐着,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振丰看穿。他缓缓伸出手,接过那条包装精美的香烟,指尖在烟盒上轻轻摩挲,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重量。 他撕开包装,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鲜红的颜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抽出一卷,掂量着,感受着钞票的质感,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笔钱,更是一种妥协,一种交易。他抬头看着振丰,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一丝嘲讽,缓缓说道:“你们很专业,看来不是第一次干了!” 振丰侧头飞快地瞥了一眼魏局,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魏局,您过奖了,这不过是些小伎俩,朋友之间互相学习罢了。我们平时做事一向谨慎,分寸拿捏得当,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心里跟明镜似的,您说是吧?” 魏局的目光在成卷的钞票上流连,嘴唇不自觉地撅起,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他手指灵活地捻动着钞票,发出清脆的摩擦声,像一首独特的金钱奏鸣曲。 他把玩了几下,突然呵呵一笑,将钱塞回烟盒,轻轻拍了拍桌面,笑着说道:“哎呦,这烟可真够贵的,我哪抽得起啊?” 他把香烟推到振丰面前,伸手指了指那些礼品,“这些吃的喝的就留下吧,别带回去了,怪沉的。” 说完,他重重地拍了拍振丰的大腿,一脸认真的说道,“你们这事儿啊,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得按照程序来。这样吧,明天我找人给你们拟一份计划书,然后我们单位开个会讨论讨论……” 魏局眯起眼睛,伸出两根手指,在振丰面前晃了晃,“两天!两天后你等我消息,就这么定了!” 魏局这番话说完,振丰嘴角的笑意便怎么也掩饰不住了,蔓延开来,像一朵缓缓绽放的花。他心里明白,魏局这是已经松口了,这单生意十有八九成了。计划书、开会讨论,都不过是些必要的流程和遮掩罢了。 不过,振丰心里也暗自感叹,这魏局还真是个老狐狸,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做事滴水不漏。哪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肯轻易收下好处,非要等到事成之后再说。看来,这老家伙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谨慎和精明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振丰心里暗自得意,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笑呵呵地站起身,“既然这样,魏局,那我就把东西留下,不打扰您用餐了。今天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哎,别急着走啊!” 魏局一把拦住振丰,将那条香烟塞回他怀里,一本正经地说道:“我魏某人是有原则的,该走的程序一步也不能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嘛,这礼品你留下,就当是朋友之间的一点心意,别想太多。” 他拍了拍振丰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伙子,我看好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好好干!” 魏局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一位慈祥的长辈在提携后辈。 振丰连忙点头称是,心里却乐开了花。他知道,这只是魏局的缓兵之计,等过了这两天,这钱还不是乖乖落入他的口袋?他再次向魏局道谢,然后拿着香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振丰拿着那条香烟走出了魏局小三居住的小院,炙热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地抬起手遮挡了一下。低头看看手里这条沉甸甸的香烟,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嘀咕:这可倒好,本来想送出去打点关系,结果还送不出去了。 不过转念一想,事情最起码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魏局已经松口了,这钱送不出去也无所谓,只要项目能拿下,这点钱不算什么。想到这里,振丰心里轻松了不少,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笑意,哼着小曲,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大院。 xs7.com 第1500章 给我查查他! 魏局望着振丰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他转身回到房间,拿起电话往外拨通了一个号码,没等对面电话接通,就听到女人的喊声,“亲爱的,你这林蛙真肥,想怎么吃,我亲自下厨给你做。” 魏局看到女人走过来,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电话,表示自己吃过了,这些林蛙就是给她带来的,随后示意女人坐在沙发,魏局点燃来一根香烟,浓重的烟雾弥漫开来,像一层挥之不去的迷雾笼罩着他的思绪。 他狠狠抽了一口烟,火星迸溅,如同他此刻的心情,翘着二郎腿,斜眼看了看女人,伸手一指她,“你啊,长点脑子行不行?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他语气严厉,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名叫小玲,此刻她正低着头,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也不知道嘛,”她小声辩解,委屈巴巴地撅着嘴,“他们说是来找你的,还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着像是来办事的,我就……” “办事?”魏局冷笑一声,打断了小玲的话,“他们是在给我下马威!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能随便放人进来吗?”随后,魏局用手点点茶几,语气低沉,“就他带来的那条烟,里面全是钱!” 小玲听完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老大,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什么?全是钱?”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振丰给自己的印象还不错,出手又大方,她估计送来的礼品绝对很值钱,但听到整整一条烟里面都是钱的时候,自己多少有些惊讶,“这么多钱,你为什么不收下?” 魏局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收下?我疯了吗?这些人来路不明,你看到的只是那位老板的跟班,那位年轻的小老板我见过,眼神深不可测,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在没摸清他们的底细之前,我敢收他们的钱吗?” 小玲有些不满地嘟囔着:“可是之前说好的,找到你家送礼的归她,找到我这里送礼的归我。本来一年也没几个人来我这里,好不容易来个大份的,你还不让我收,那我怎么办?” 她赌气地转过身,背对着魏局,“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有钱!” 魏局看着小玲赌气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他走到小玲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傻瓜,我怎么能不让你有钱呢?我只是担心你,怕你被卷进麻烦里。” 小玲轻轻挣脱了一下,但并没有完全推开魏局,“那你也不能不让我收礼啊!”她撒娇似的说道,“你说你也没少收,那些办事的人都去你家里,好不容易来一个找到我了,那就是我应得的。” 魏局笑着捏了捏小玲的鼻子,“好好好,我的小财迷。下次再有找我办事的,我让他来你这里。我一定让你收个够,好不好?” 小玲这才勉强转过身,将脑袋靠在魏局肩膀上,破涕为笑,“这还差不多。” 她依偎在魏局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片刻之后,小玲抬头试探着向魏局问道,“不过,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为什么要送这么多钱给你?” 魏局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就是不知道他们具体是什么来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来者不善。他们想租用云山林场的那片荒地,那荒地根本就没人看得上,而且云山林场可是我发财的地方,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们送来的不仅仅是钱,更是一份危险的信号,一份未知的挑战。 “那我们该怎么办?”小玲有些不安地问道。 魏局笑着握着小玲的手,轻轻拍了拍小玲手背,安慰道:“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小玲依偎在魏局怀里,表面上温顺乖巧,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和温暖的怀抱,内心深处却翻涌着不同的心思。她暗暗盘算着如何才能联系上振丰一行人,毕竟出手如此阔绰,绝非等闲之辈。如果这些人真的像魏局说的那样「别有所图」,那自己或许可以考虑换一棵更有前景的大树,为自己谋求更大的利益。 魏局搂着小玲,目光却飘向了窗外,仿佛要透过那层玻璃看到更远的地方。他眯起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振丰那张带着笑容的脸,以及那条被拒收的香烟。如何对付这个心思缜密的年轻人呢?一个计划逐渐在他心中成形。 想要摸清这些人的底细,光靠小玲这边的消息显然不够。得想个办法试探一下振丰,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来头,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势力。那就先从这小子身上入手吧,魏局心想,或许可以从他身边的人开始调查,逐步接近他的核心圈子。 下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魏局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他拿起电话,按下了一串号码,放在耳边。电话响了两声后被接起,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喂,舅舅,中午时候我在喝酒,没接到你的电话,不好意思啊。有什么事么?” 魏局沉吟片刻,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嗯,没什么大事。我给你个电话号码,你记一下。”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后天晚上,你以我的名义给他打电话,就说我想见他,记住让他一个人来。” 魏局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之后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做了,记住,我要知道他的底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家庭背景,社会关系,甚至是他喜欢吃什么,都要调查清楚!” 对方连忙应道:“明吧!舅舅!保证完成任务!”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又试探性地问道:“舅舅,我这木材好久没出了,您看看……” 魏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缓缓开口说道:“木材的事情我知道了,别着急,再等几天。等下周有人去砍伐,到时候你带人去接收一下,按照老规矩办!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说完,他再次强调:“这次的事情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办好!” 对方连忙保证道:“放心吧舅舅,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保证干净利落!”魏局这才满意地挂断了电话,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景色,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第1501章 单身赴约 振丰站在县城邮电局门口,手里紧紧攥着大哥大,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拨通了陈阳的号码。他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空,心里盘算着,回到云山村信号就彻底消失了,像这种重要的事情,总不能用村委会那台吱呀作响的老式电话和陈阳汇报吧? 万一被哪个嚼舌根的村民听了去,添油加醋地传到魏局耳朵里,那可就麻烦大了。更何况,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村委会那台仿佛装了扩音器的公用电话说呢?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电话接通之后,振丰拿着大哥大跟陈阳说了起来,“喂,陈老板,我是振丰。” “振丰哥啊,”陈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振丰组织了一下语言,简略地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他着重强调了如何找到魏局小三的住处,如何与对方交涉,以及如何不动声色暗示魏局整个过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陈阳难以置信的声音:“什么?”紧接着是咚的一声闷响,听起来像是关门声。 “哎呦,振丰哥,你这不是把咱们暴露了吗!” “啊?”振丰拿着大哥大,一脸茫然,“陈老板,我没有暴露你的身份啊?” “不是,我没说这个,”陈阳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振丰哥,你想想看,你找到人家小三家里去了,那不是明摆着告诉他,我们有能力查到他小三的位置,也就有能力查到他平时做的那些勾当吗?” “振丰哥,你想想,魏局那是什么人啊?他可是个出了名的小心翼翼的人,他知道这种情况,那还能……”陈阳的声音戛然而止,只留下一声沉重的叹息。 振丰愣住了,他眨巴着眼睛,脑海里像炸开了一朵烟花。 我艹!他暗骂了自己一声,自己光想着用这办法要挟魏局了,压根没往人家会反过来对付自己这个层面想。虽然说把魏局的小辫子握在了手里,但这地方毕竟是萝北,不是江城啊!在江城,有陈阳的背景,自己可以横着走。可是在萝北,魏局可是地头蛇,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他狗急跳墙…… “陈……”振丰的声音有些颤抖,“陈老板,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想……陈老板,我是不是把事情弄复杂了?” 陈阳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揉了揉额头,语气轻松了一些:“其实也没那么复杂,接下来就看他什么想法了,大不了掀底牌呗,合作共赢!” “陈老板,你……是什么意思?”振丰一头雾水。 “还能有什么意思?”陈阳轻笑一声,“他帮我们拿到荒地,我帮他往上走一步,别忘了,我可是挂着江城市委书记女婿的头衔,我就不信,他不想往上爬。就看他怎么选择了。” “既然得明牌了,”陈阳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但不能让他先说话,我们必须先亮牌面,振丰哥,你懂我意思吧?” 振丰听完用力点了点头,像是要把自己点成啄木鸟似的,语气坚定地说道:“懂!陈老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得把主动权掌握在咱们自己手里!就像钓鱼一样,咱们得把鱼竿拽得紧紧的,可不能让鱼儿把咱们给拽跑了!” 陈阳赞许地笑了笑,也跟着点了点头,像是回应振丰的比喻,又像是思考着接下来的步骤。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问道:“对了,振丰哥,那几个小鬼子最近有什么动静?还在云山村附近晃悠吗?” 振丰回忆了一下,语气肯定地说道:“这两天倒是没看到他们的影子,估计是什么都没发现,灰溜溜地躲回去了吧。”他甚至脑补了一下那些小鬼子垂头丧气、抱头鼠窜的滑稽模样,忍不住偷偷笑了笑。 陈阳手里拿着一块小石头,在地上漫不经心地划拉着,就像是在沙盘上推演着战局。小鬼子是不可能不知道,也不会什么都没发现的。 他沉吟片刻,“别大意,振丰哥,那东西没那么容易勘探,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肯定还会再出现的。就像……就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定会再次回到猎物周围盘旋的。”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继续说道:“你让马户他们多留意周围的动静,尤其是那些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的人,一旦发现,跟住了他们他们,看看他们在做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又在圈里画了一个叉,仿佛已经将那些小鬼子牢牢地困在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陈阳这边进展顺利,机器设备的安装调试人员已经抵达工厂。这些技术人员虽然对饮食习惯有些特别的要求——只吃西餐——但整体而言还算配合,并没有提出其他过分的要求,这让陈阳略微松了口气。 起初,这两组安装人员似乎有些怠慢,想着能偷懒就偷懒,少出力。然而,刘莉的严格监督让他们不敢掉以轻心。每天安装工作结束后,刘莉都会亲自到车间进行仔细的检查,确保每一个环节都符合标准。仅仅两次检查下来,这些技术人员就见识到了刘莉对机器设备的精通程度,他们原本的小心思也随之烟消云散,不敢再耍任何花招,工作效率也明显提高了。 而在萝北的振丰,情况就没这么乐观了。两天后的上午,振丰开车来到县城,焦急地等待着魏局的联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着一天就要结束了,魏局的电话却迟迟没有打来。振丰心里越来越烦躁,旁边马户的建议:直接去办公室找那个姓魏的,给他点颜色看看,别让人家把咱当猴耍! “马户,你要是活腻歪了,可别拉上我和疯子哥!”刘波在旁边狠狠瞪了一眼马户,用手指着马户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马户脸上,“去人家办公室揍人家,你是什么脑子能想出这个想法的?那是政府单位,那是龙潭虎穴!你居然想单枪匹马冲进去揍一个局长?你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你以为你是谁?兰博?还是终结者?” 马户不屑地撇了撇嘴,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抖个不停,“我这不是着急嘛!说的好像你有什么锦囊妙计似的!” “我……”刘波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他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我至少脑子还清醒!不像你,尽出些馊主意!你动动脑子想想,就咱们这几个人,去了县政府能干什么?送人头吗?你以为局长是泥捏的?人家一句话就能叫来一车保卫科的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咱们淹死!” 马户不甘示弱地回击道:“那你说怎么办?干等着?等着黄花菜都凉了!咱们在这儿耗着,陈老板那边还等着消息呢!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高招?” 刘波一时语塞,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我虽然没有好办法,但我至少不会像你一样,出这种脑残的主意!你这是嫌命长啊!” 马户刚想反驳,振丰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振丰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两人安静,然后接通了电话,“喂,您好。” “嗯,”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而傲慢的声音,显然不是魏局,“我是魏局的秘书,魏局让我通知你,晚上六点半,在萝北县的刘家餐馆见面,记住!只能你自己来!” 刘家餐馆?振丰皱起了眉头,这名字听起来就不像什么高档场所。魏局怎么会选择在这种地方见面?难道……他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情况和陈阳之前的分析越来越吻合了。 振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那个……魏局为了我们的事情,忙前忙后,真是辛苦他了。怎么能让他破费呢?我已经订好了饭店,地方宽敞,菜品也好,要不……” “呸!!”振丰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声轻蔑的啐骂,“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我们局长能跟你吃饭,那是给你天大的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要想办事就来,不来的话,这事你们也别办了!就这样!”对方说完,不等振丰再说什么,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喂!喂!”振丰对着大哥大喊了两声,可是除了忙音,什么也没有。他握着大哥大,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骂道:“我艹!你tmd好大的架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他猛地将大哥大摔在副驾驶座椅上,发出一声闷响。 “疯子哥,咋的了?对面说啥了?”马户焦急地问道,身子往前倾,几乎要贴到振丰的座椅靠背上。他浓密的眉毛拧成一个疙瘩,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刘波也紧张地附和:“是啊,疯子哥,那姓魏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习惯性地搓了搓手,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振丰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两人焦急的脸庞,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哎,还真让陈老板给说中了。”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那家伙约我在刘家餐馆见面。” “刘家餐馆?”马户和刘波异口同声地惊呼,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那地方我知道。”马户抢先说道,“都快出萝北县界了!再往外开不到两公里,就是一大片黑黢黢的林子,连个路灯都没有,那地方能有啥正经餐馆?”他说着,用手在空中比划着,仿佛那片阴森的林子就出现在眼前。 刘波也补充道:“是啊,疯子哥,他们把见面地方安排在哪里,我看没什么好事,哥你带我们俩去!”他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担忧,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振丰沉默了片刻,将大哥大在手里来回掂量,就像掂量着事情的轻重。最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从包里摸出一把黑黝黝的家伙,咔哒一声上了膛,然后熟练地别在了后腰。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马户和刘波,“你俩的家伙事儿带了吗?” 马户和刘波两人立刻挺直了腰板,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马户拍了拍自己的后备箱,语气肯定地说道:“放心吧,疯子哥,家伙都带了,都在后备箱里呢,随时都能用!” 刘波也跟着点了点头,“哥,该带的都带了!” 振丰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然后开始布置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这样,一会儿我打车去刘家餐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刘波身上,“刘波,你不是会开车么?你开着车在后面跟着我,记住,保持好距离,别太近,也别太远。” “没问题,疯子哥,您就放心吧,我的车技您还不放心吗?”刘波拍着胸脯保证道。 出租车在距离刘家餐馆还有一段距离的路边停下,振丰付了车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他并没有立刻走向餐馆,而是点燃了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夜幕已经降临,昏暗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周围的一切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路边稀疏的树木投下斑驳的影子,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仿佛潜伏着未知的危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凉意,混合着远处飘来的烧焦的味道,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他注意到不远处有一片低矮的趴趴房,破旧的烟囱里冒出滚滚的黑烟,在昏暗的天空中显得格外醒目。除了几盏昏黄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外,周围几乎一片漆黑,只有刘家餐馆的灯光显得格外明亮,像一只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眼睛,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振丰的心中渐渐升起一股寒意,他意识到自己正一步步走向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这偏僻的地点,昏暗的环境,再加上魏局秘书那傲慢的态度,都让他确信,今晚的见面绝非善意。他将手中的烟蒂狠狠地踩灭,目光坚定地望向刘家餐馆,他知道,这场鸿门宴,他必须赴约。 第1502章 震慑,绝对的震慑!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那灯火通明的餐馆。走到门前,他伸手拉开了那扇老旧的木质大门,吱嘎一声,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一股混杂着油烟和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餐馆内,几张桌子零散地摆放着,两三桌客人正在喝酒聊天,都是些年轻的面孔,穿着打扮透着一股痞气,一看就是社会上的混混。他们的目光随着开门声齐刷刷地转向振丰,带着审视和好奇。 振丰的目光扫过这些人,心中更加警惕。就在这时,收银台旁走出一位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用略带挑衅的语气问道:“是魏局让你来的么?” 振丰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烟雾缭绕中,他微微点了点头。年轻人指了指房间中央那张铺着红色桌布的大圆桌,语气随意地说道:“先坐那儿等会儿吧,魏局应该很快就到了。” 年轻人领着振丰走到那张大圆桌前,随手抓起旁边一条脏兮兮的抹布,象征性地在桌面上胡乱擦了几下,扬起一阵灰尘,然后把菜单像扔飞镖一样扔给了振丰,漫不经心地说道:“看看,想吃点什么?” 振丰伸手拿起菜单,油腻的触感让他微微皱眉。仅仅看了一眼,他的心跳就漏了一拍,一股难以置信的震惊感涌上心头。这份菜单,即使是在江城最豪华的大饭店,他也从未见过如此奢华的菜品! 映入眼帘的第一道菜,赫然是蒸熊掌三个大字,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目光继续向下扫去,后面的菜名更是让他瞠目结舌,每一道都比前一道更令人咋舌。 寡顿猴头,这猴头得长多大才能做成菜?飞龙榛蘑,飞龙自己跟宋老板吃过,他可清楚这玩意有多贵;地三仙,松子鹿筋……这些菜名,每一个都透着浓浓的野味气息。 “好家伙,好些菜名,自己在江城听都没听过啊!”振丰心里暗自嘀咕,这小破饭店,真的能做出这些菜吗?不会是用什么奇奇怪怪的食材做的吧? 振丰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内心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好家伙,这些珍稀食材,是你一个小小的破饭店也敢做的?难道他们有什么特殊的渠道?还是说,这些只是虚张声势的幌子? 振丰飞快地扫了一眼菜单,再次抬头看向那个年轻人,眼神中充满了探究。他顺手将菜单放回桌面上,语气尽量保持平静地说道:“等会再说吧!”同时,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脱身。这顿饭,他吃不下,也不敢吃。 年轻人看着振丰,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将手中的抹布随意地扔到一旁,坐到了他的对面,语气略带挑衅地说道:“喂,你小子是外地来的吧?是不是不懂萝北的规矩?” 振丰听到这句话,心里也明白了,这正戏要开始了。 他斜眼看着年轻人,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我还真不知道,也没人跟我说过。怎么,萝北有什么特殊规矩么?”说着,振丰故意朝年轻人吐了一口烟圈,挑衅的意味更加明显。 “要不,你给我说说?”振丰补充道,目光紧紧盯着年轻人,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话音刚落,原本坐在其他桌子上佯装吃饭的几个小年轻突然「呼啦」一下全部站了起来,目光凶狠地盯着振丰,仿佛随时准备冲上来动手。 坐在振丰对面的年轻人笑呵呵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看着振丰,似笑非笑地问道:“小子,你挺狂啊!” 振丰微微耸了耸肩膀,故作轻松地说道:“没办法,从小到大都习惯了。” 年轻人听后,发出几声轻蔑的笑声,然后用手指点了点振丰,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没事,从今天以后,你这习惯以后可以改改了,因为这是萝北!” 振丰听后,将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碾灭,然后侧头看着年轻人,将菜单推到他面前,语气平静地说道:“老板,我是魏局约到这里来吃饭的,客人还没到,我先点菜不太好吧?” “魏局?呵呵,”年轻人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甚至用两根手指捏着茶杯,轻轻地转动着,眼神里充满了戏谑,“小子,我告诉你,你今天恐怕是见不到魏局喽。”他故意拉长了尾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哦?是吗?”振丰挑了挑眉,故作镇定地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却锐利如刀,“他怎么了,被那小娘们在床上累死了?” 听振丰说完,年轻人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用食指点着桌面,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就是你要见的人。”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振丰故作惊讶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虎视眈眈的小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见你们这些歪瓜裂枣......给我钱么?” “艹,小子,嘴巴放干净点!”一个小弟忍不住站了起来,却被年轻人一个眼神制止了。 “别急,不咬人的狗总是喜欢乱叫。”年轻人摆了摆手,重新将目光转向振丰,“我劝你,乖乖配合我们,别自己找倒霉。”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配合你们?”振丰弹了弹烟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你们又没给我钱,我凭什么要配合你们?要不,你们给我来个美女计?” “你真是很狂呀!”年轻人拿起桌上的茶壶,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动作优雅,与他凶狠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 他轻轻吹了吹水面漂浮的茶叶,抿了一口,然后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振丰,仿佛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小子,说说吧,你小子到底是哪来的?来我们萝北干什么来了?你老板到底是什么人?乖乖的,一会或许还能少吃点苦头。” 振丰眯起眼睛,一股怒火从心底涌起。他缓缓站起身,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振丰微微眯起眼睛,一股寒意从他的眼底闪过。他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年轻人,一股强大的气场瞬间爆发出来。 见到振丰站起来,周围的两三桌人也同时站了起来,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仿佛一群饿狼盯上了猎物。 振丰伸手整理了一下略微褶皱的裤腰带,然后将手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年轻人,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挑衅,“小b崽子,毛都没长齐呢,跟我玩这套,回去跟姓魏的说,他玩大了!” 说完,振丰将双手撑在桌面上,“告诉你姓魏的,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找他,直到他跪着来找我!” “我艹!你是真j8狂!”年轻人猛地将手中的水杯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轻蔑。 “我希望你一会儿还能这么狂!”他猛地站起身,双手一挥,朝着周围的小弟吼道:“给我上!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我去你妈的!”振丰怒吼一声,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地砸在年轻人的头上。滚烫的茶水瞬间浇透了年轻人的头发,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啊!”年轻人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脑袋痛苦地蹲了下去。 振丰刚想趁机反击,周围的小混混已经一拥而上。他来不及抽出藏在身后的武器,只能抬腿将桌子掀翻,挡住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然后顺手抄起一把椅子,朝着人群砸了过去。 “砰!”椅子砸中了一个小混混的肩膀,发出一声闷响。 “哎呦!”被砸中的小混混惨叫一声,捂着肩膀倒在地上。带头的年轻人用手捂着被茶水烫了的脑袋,指着振丰声嘶力竭地喊道:“给我干他!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 小年轻们一拥而上,手中的钢管、木棍挥舞着,如同狂风暴雨般袭向振丰。振丰眼疾手快,侧身躲过迎面砸来的钢管,同时一拳狠狠击中偷袭者腹部,将他打倒在地。另一个小年轻趁机飞起一脚踢向振丰,振丰眼见躲闪不及,干脆一把抓住来人的脚踝,顺势将他整个人抡起,狠狠地摔了出去。 这时,又一个小年轻举起啤酒瓶照着振丰的脑袋砸来,振丰猛地一偏头,躲过攻击,并迅速抓住对方的手腕,将啤酒瓶夺下,狠狠地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 振丰怒吼一声:“小子,老子告诉你酒瓶子怎么用!” 他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对方手中剩下的半截啤酒瓶,锋利的断口闪烁着寒光。没有丝毫犹豫,振丰猛地将断瓶扎向那小子的肩膀。尖锐的玻璃碴轻易地刺破了单薄的衣衫,深深地扎入血肉之中。一股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染红了小子的衣衫。 “啊!”一声惨叫划破嘈杂的空气,小子痛苦地捂住受伤的肩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身子摇晃了几下,险些摔倒在地。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振丰手中滴着鲜血的 broken 瓶,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涌出,染红了地面,形成一小滩触目惊心的血泊。他肩膀上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外翻,看起来格外狰狞。 一阵剧痛从后背传来,振丰踉跄了几步,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终究不是劳衫,虽然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又跟着劳衫学了一些防身技巧,但面对这群不要命的混混,寡不敌众的劣势逐渐显现。 他勉强躲过迎面挥来的一根木棒,抬腿将眼前的小混混踹飞出去,后背却又重重地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咬紧了牙关,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振丰心里清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早晚会被他们耗尽体力,然后被活活打死。他一边艰难地抵挡着攻击,一边焦急地思考着对策。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一个破碎的酒瓶子上。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猛地向前冲了几步,抬腿又蹬翻一个混混,然后迅速抄起那半截锋利的酒瓶子,朝着窗户狠狠地扔了出去。 “啪!”一声尖锐的玻璃破碎声,如同尖刀划过黑夜,刘家餐馆的窗户瞬间变成了蜘蛛网状,玻璃碎片飞溅,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不远处车里的刘波和马户,两人原本百无聊赖地吞云吐雾,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让他们瞬间警觉起来。两人目光交汇,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便达成了共识。 “不好!”刘波低吼一声,迅速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抄家伙!”马户应声附和,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仿佛等待这一刻已久。 两人几乎同时打开车门,动作干净利落,如同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他们迅速来到后备箱,里面赫然躺着两把造型夸张的武器,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花机关!估计他们见到了都得懵!”刘波咧嘴一笑,眼神中充满了嗜血的兴奋。 “今天晚上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江城一哥!”马户附和道,迫不及待地拿起自己的家伙,掂量了一下,感觉分量十足。两人关上后备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刘家餐馆,仿佛两头猛兽扑向猎物。 “哐!”刘波一脚踹开了刘家餐馆的大门,甚至有半扇大门都歪了过去,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马户紧随其后,手里拿着家伙,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对着地上哒哒哒就是两下,火花四溅,震慑力十足。 刘波也拎着家伙冲了进去,眼神凶狠地扫视了一圈屋内众人,厉声喝道:“都tmd别动!再动老子废了你们!” 屋里的人原本打得正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措手不及,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愣地看向门口的两人。这两声枪响太突然,太震撼,屋里的人不由自主地愣住了,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他们缓缓转头,看向门口站着的刘波和马户,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他们的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因为这两人手里拿的可不是普通的喷子、五连发之类的玩意儿,居然是……冲锋……我艹! 第1503章 魏局,那是我亲舅! “把手里的东西都扔喽!”马户挥舞着手里的家伙,冲众人喊道,“靠墙边蹲下!谁不服我就给他变成筛子!” 振丰此时已经被堵到了墙边,趁着众人愣神的功夫,他也把腰上的家伙抽了出来,直接顶在了带头年轻人的额头上,恶狠狠地说道:“再tmd动,老子干死你!” 说着,振丰一脚将年轻人踹躺在地上,上去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啐了一口,说道:“老子是不是跟你说过,老子从小说话就这么狂!” “现在,老子给你讲讲我的规矩!那就是谁家伙硬听谁的!”说完,振丰上去又是一脚,狠狠地踩在年轻人的身上,“跟tm老子玩社会这套,老子是你们祖宗!” 其他人被刘波和马户用枪口逼退到墙角,瑟缩成一团。马户和刘波轮番上前,对着蜷缩在地上的这群人一顿猛踹,皮鞋狠狠地落在他们的肋骨和大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振丰握着手中的家伙,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蹲在自己面前,浑身颤抖的年轻人。 年轻人嘴角渗着血,像一条蜿蜒的蚯蚓,他狠狠地盯着振丰,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小子,我劝你识相点,放我们走!” 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里是萝北,你动了我,你知道后果吗?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 振丰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用火柴点燃,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烟圈在空中飘荡,慢慢散开,“哦你大哥是谁?说来听听,让我见识见识。”他语气轻松,仿佛在听一个笑话。 年轻人见振丰如此轻蔑,更加恼怒,他梗着脖子,强忍着疼痛,高傲地扬起下巴,“说出来吓死你!我大哥是黄三!萝北的黄三!你听过吗?” 他语气里充满了威胁,“我劝你赶紧把我们放了,要不然我大哥来了,你就死定了!” 振丰听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刘波和马户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真是好大的名头啊!吓死我了!黄三?没听过!”振丰笑着对年轻人竖起了大拇指,说着话,振丰将自己的大哥大,放到年轻人面前,“来,给你大哥打电话,让他带人来救你!” 振丰一边说着,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年轻人,眼神里充满了戏谑,像是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年轻人看着面前的大哥大,又看了看振丰,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行,你等着,到时候你别后悔!”他一把抓起大哥大,拨通了黄三的电话。 “嘟……嘟……嘟……”电话接通了,嘈杂的音乐声从听筒里传来,震耳欲聋,还有女人娇笑的声音,显然黄三正在某个娱乐场。 “喂,事办完了?”黄三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哥,我……我们……”年轻人吞吞吐吐,语气有些慌乱,“我们遇到点麻烦……” “什么麻烦?说!”黄三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我们……我们被人堵在刘家餐馆了……”年轻人小心翼翼地说,“他们……他们手里有家伙……” “什么?”黄三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你带了七八个人,竟然被人家一个人堵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饭桶!” 年轻人被黄三的怒吼吓得不敢说话,他紧紧地握着大哥大,手心里全是汗,“哥,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手里都带着家伙。” “那tmd有区别么?”黄三在大哥大里咆哮了起来,“你们手里的家伙是烧火棍么?” “你……你有没有跟他们说……提我?”黄三的声音稍微平静了一些,但仍然带着一丝怒气。 年轻人偷偷看了一眼振丰,然后小声说:“说了……哥,我说了……我说是你请他来的……” “他们……他们怎么说?”黄三的声音有些紧张。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他说……他们说……” “说什么?快说!”黄三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们说……说你算个jb!”年轻人朝着大大哥大,用力喊出这句话。就算这帮人揍自己一顿,自己也认了,等会大哥来了,有他们好看的。 我艹!振丰听得真切,那句你算个j8在他耳边回荡,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他的平静。他睁大了眼睛,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年轻人。 这小子,胆子够肥啊!自己根本就没说过这句话,他就是在这添油加醋,而且还是当着自己面,名目张德给自己扣黑狗。 振丰缓缓地、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嘴角先是抽搐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向上弯曲,勾勒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微微点点头,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同时竖起大拇指,对着年轻人比了个赞,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小子,真有种! 紧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年轻人手中的大哥大,那动作干净利落,像老鹰抓小鸡般轻松写意。 “喂!”振丰对着大哥大说道,语气平静得有些吓人。 “你谁啊?”对面传来黄三不耐烦的声音。 “想解决事,你就亲自过来。”振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就在刘家餐馆等你。” 说完,振丰停顿了一下,呵呵一笑,这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兄弟,不用我告诉你地址吧?” “行!小子,你给我等着!”黄三在电话那头咆哮道,显然是被振丰的态度激怒了。振丰挂断电话,把大哥大扔回给年轻人,然后悠闲地翘起二郎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不到十分钟,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餐馆的宁静。紧接着,几台车呼啸而至,停在了餐馆门口。车门砰砰作响,一群人气势汹汹地从车上下来。 “兄弟们,把手里的家伙都准备好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外面喊道,充满了杀气。 随着一声巨响,餐馆的门被猛地推开,一群人乌泱泱地冲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大汉,剃着锃亮的光头,手里赫然握着五连发手枪,一进门就气势十足地大吼:“都tmd别……” 然而,他们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他们看到了马户和刘波手中的家伙——那可不是普通的家伙,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们,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我艹!”两个光头汉子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五连发手枪也变得沉重无比,他都想直接扔了,跟人家手里的一比,自己手里的就是烧火棍呀! 尼玛呀!冲锋枪?其中一个光头汉子忍不住惊呼出声,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这还怎么玩?人家手指头轻轻一动,自己这帮人就变成马蜂窝了! 这……这帮是什么人,怎么不讲江湖规矩呢?冲在前面的几名光头汉子也吓得脸色煞白,嘎巴着嘴,根本就说不出来话。可他们忘记了,所谓的江湖规矩,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规矩算个屁! “给我削他们,艹!”一个更加粗犷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随后,一个身材魁梧的大光头走了进来。他脑袋大,脖子细,两只小眼睛眯成一条缝,仿佛永远没有睡醒。脖子上挂着一条粗大的金链子,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他胳膊下面夹着一个皮包,手里握着大哥大,一副大佬派头。然而,当他看到马户和刘波手中的冲锋枪时,也瞬间愣住了,脸上的嚣张气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振丰端起水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然后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带头的大光头,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的鼻子问道:“就你叫黄三呀?” 黄三眯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坐在中间的振丰。当他看清振丰的面容时,小眼睛猛地睁大,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放下,放下,都把手里的家伙放下!”他连忙对身边的小弟们喊道,声音急促而慌乱。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黄三快速地走向振丰,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别动,给老子站哪!再往前走一步,老子把你打成筛子!”马户厉声喝道,手中的冲锋枪对准了黄三。 “好,好,小兄弟,你先放下,你这玩意可别走火。”黄三吓得连忙举起双手,停在了原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疯子哥,疯子哥,你看看,是我,我是黄皮子!” 黄三站在原地,高举着双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活像一朵盛开的菊花,“疯子哥!哎呀妈呀,真是你啊!咱俩当初在一个号子里!想当年,要不是你罩着我,我黄皮子在里面哪能吃上好吃的啊!” “那些个老大,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疯子哥,没有你罩着我,我黄皮子,早就在号子里让人给欺负死了!你用自己的钱,让我上槽子跟你一起吃饭!”他激动地搓着手,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个瑟瑟发抖的小瘦猴,“疯子哥,没有你,我黄皮子这条命,非得扔里面不可!” “我艹!”马户一听这话,火冒三丈,手中的家伙指着黄三的鼻子,“你tm怕的跟猪一样,还敢自称黄皮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现在这副德行!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来来来!今天,老子成全你,让你变成黄耗子!” “大驴住手!”振丰厉声喝止了马户,这才缓缓抬起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油腻的中年男人。这么一看,振丰也愣住了。可不是嘛,眼前这个膀大腰圆的家伙,不就是当年那个瘦得跟竹竿一样的黄皮子吗? 当年在号子里,这小子三天两头被欺负,要不是自己看他可怜,出手相助,他早就被那些亡命之徒给打死了。这才几年没见,居然胖成这样了,简直像头猪! “哎呦!还真是你啊,黄皮子!”振丰认出了来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向他招了招手,“过来,过来!你这小子,啥时候毕业的?怎么也不来找我?” 黄三听到振丰叫他过来,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尴尬地摸着自己的光头,“疯子哥,你毕业两年后,我也刑满释放了。听说你在江城跟着一位大老板混,我就没敢去打扰你,怕给你添麻烦。” 振丰似笑非笑地看着黄三,“合着,这么多年不给添堵,等着在萝北来,专门给我添堵呢?” “没有,没有!疯子哥,这纯属误会啊!我要是知道是你,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黄三连连摆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他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一众小弟,又看了看振丰身后拿着家伙的马户和刘波,小心翼翼地问道:“疯子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振丰挑了挑眉毛,“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这些人,不都是你的人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黄三听完之后,猛地一拍大腿,“哎呦喂!我的妈哟!这…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嘛!” 他顿了顿,神秘兮兮地凑到振丰耳边,压低声音说道:“疯子哥,我跟你说实话,魏局…魏局是我亲舅!” 第1504章 我要开蓝鸟,我要开奔驰! “你说什么?”黄三话音刚落,振丰的眼睛猛地睁大,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像两颗浑圆的玻璃珠,直勾勾地盯着黄三。马户和刘波更是夸张,嘴巴张成了o型,能塞进去一个大鹅蛋,手里的家伙唰地一声抬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黄三的鼻尖。黄三吓得魂飞魄散,条件反射般举起双手,仿佛投降的俘虏。 “喂喂喂!两位小兄弟,别激动,别激动!”黄三的声音颤抖得像筛糠,眼睛死死盯着那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心里暗骂着,就算在激动,你先把手里的家伙放下呀! “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走火了,我这小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振丰,“疯子哥,您看……这……这误会大了!” 振丰的目光在黄三脸上停留片刻,眼神复杂难辨。他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马户和刘波的肩膀,示意他们把指着黄三的武器放下。得到振丰的示意,两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紧接着,振丰朝仍然坐在地上的其他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起来了。人群中,期初带头的年轻人捂着脑袋,满脸委屈地走到黄三身边。他刚才听得清清楚楚,黄三和振丰的对话让他明白,今天这仇恐怕是报不了了。他内心懊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黄三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到一边去。年轻人无奈,只好默默地退到了人群后面。振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递给黄三:“黄皮子,魏局真是你舅舅?” “当然!”黄三连忙接过香烟,点头如捣蒜,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如假包换!我骗谁也不敢骗疯子哥您啊!”他赶紧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试图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 “我从社会大学毕业后,就从江城回了老家萝北。”黄三吐出一口烟圈,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本之前犯的那点事,其实就是走私点电器,真不是什么大事。要不是赶上严打,我根本不用在里面蹲那么久。” “回来之后,正好赶上改革开放。”黄三又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干点啥,就跟着以前那帮兄弟瞎混。直到有一天,一个南方老板找到了我……”说到这里,黄三看了看振丰,微微想了一下继续开口说道。 “他想弄点木材回去,想让我帮忙跟我舅舅说句话。”黄三顿了顿,眼神闪烁了一下,“当时他给了我五千块好处费,五千块啊!在当时那可是一笔巨款!” 黄三看了看振丰,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回忆那段往事。 “也就是从这件事开始,我和我舅舅才靠这条道发了家。”黄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疯子哥,这是我的秘密,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振丰听完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心里暗道:这种事情,我当然不会乱说。嘴上说着,振丰却忍不住抬头仔细打量了一番黄三。这家伙果然是肥头大耳,油光满面,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链子,手腕上戴着闪亮的金表,一身名牌,浑身散发着暴发户的气息。振丰心里暗自思忖:看来黄三这些年确实没少捞油水。 黄三刚才的话在他脑海里回荡,振丰渐渐理清了其中的关键:也就是说,这些年在萝北县,想要弄到木材,必须得通过黄三这一关。他和他舅舅,一个在商界呼风唤雨,一个在官场只手遮天,一文一武,一黑一白,相互勾结,狼狈为奸,牢牢地控制了萝北县的木材市场。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力,大肆敛财,难怪黄三如今如此富态。这么一想,刚才那位小年轻如此嚣张跋扈,也就说得通了。毕竟黄三有他舅舅这层关系,狐假虎威,仗势欺人,自然也是飞扬跋扈的存在。要是自己没点背景,估计今天也得吃亏。 “疯子哥,如果你要是想要木头,”黄三豪爽地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胸脯,胸前的金链子晃得人眼花,“我现在就跟我舅舅说,你就说你想要多少,杨树、桦树、松树,柞木、椴木、水曲柳,只要萝北有的,一准没问题。”他顿了顿,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就算是上等的红木,只要疯子哥你想要,我也能给你弄来!” 振丰微微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黄三啊,你误会了,我不要木材。” “啊?”黄三一愣,肥胖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不倒腾木材?那你找我舅舅干什么呀?找我舅舅不就是为了木材么? “不......要木材?那疯子哥你大老远跑到萝北来干嘛?这深山老林的,除了木头还能有啥宝贝?” “这次来萝北,”振丰顿了顿,目光投向远方连绵起伏的群山,“我和我老板是来考察的。我老板看中了云山林场的那片荒地,想承包下来。” “云山林场的荒地?”黄三听完更加疑惑了,挠了挠自己油腻的头发,“那破地方,荒山野岭的,寸草不生,能干啥?你老板图啥啊?” 振丰苦笑着摇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人家具体做什么,我能问么?也不该我知道呀!老板的想法,咱们也猜不透嘛。反正他就看中了那块地,让我来办这件事。”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递给黄三一根,“就因为这件事,我拎着钱去找你舅舅,结果……”他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串烟圈,“结果他就给我来了这么一手。” “哦!”黄三听完之后,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进去一个鹅蛋。他原以为振丰是为了木材来的,没想到是想承包那片荒地。 “这……\"黄三皱起了眉头,肥胖的脸上堆满了疑惑,按照道理来说,那片荒地在哪里慌着,能租出去是好事啊,还能给县里创收。可我舅舅为什么不同意呢?奇了怪了…… 他摸着下巴,不停地嘀咕着,“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看到黄三皱眉头思索着,振丰抽了一口烟,之后吐了一口烟,看着眼前的一脸沉思的黄三,振丰长了几下嘴巴,最后好像决定了什么,开口跟黄三说道,“黄三,既然咱们在这遇到了,就是缘分。” 振丰抬手拍了拍黄三的肩膀,“我呢,也不跟你提过去咱俩的感情,咱们就事论事。你帮我把这件事办成了,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另外,”振丰扫了一眼站在黄三身后,一个个低眉顺眼的小弟们,“今天我振丰鲁莽了,事成之后,我振丰亲自摆酒,给你赔罪!” “别,别,疯子哥,你说什么呢!”黄三听振丰这么说完,急忙连连摆手,脸上的肥肉也跟着颤抖起来,“你是我大哥,咱们哥们之间,你说这个就是看不起我!” 说完,黄三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小弟们一挥手,撇着大嘴说道,“来,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江城现在知名的一把大哥,疯子哥!也是我大哥,更是你们的大哥!叫大哥!” “大哥好!”所有小弟开口喊道,虽然声音不齐,但动静可是不小。 江城的一把大哥,振丰!黄三的小弟们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们贪婪地盯着桌上的两把家伙,心中暗暗羡慕。难怪振丰如此有底气,原来是手握重器!果然,一把大哥的气派就是不一样!小弟们开始幻想,如果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武器,在萝北这地方,还不得横着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想都觉得威风凛凛。 黄三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虽然他不混迹江城,但对于江城一把大哥振丰的传闻,他可是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据说振丰现在攀上了高枝,跟了江城市委书记的女婿,有了强大的靠山。 自从傍上这棵大树后,振丰的势力迅速扩张,队伍也日益壮大,先后铲除了几个在江城赫赫有名的大型团伙。就连在江城一直不可一世的张楠,都被振丰赶出了江城,狼狈逃窜到外地避难。 黄三想起自己曾经和张楠有过几面之缘,那可是个狠角色,连他都败在了振丰手里,可见振丰的实力有多么恐怖。 而且,听说人家那老板,对振丰手下的小弟也十分慷慨,不仅提供充足的资金,还配备了精良装备。这里的装备,可不仅仅指手里这些家伙,听在江城混的兄弟说,跟着振丰混的小弟们,个个腰包鼓鼓,大哥大几乎人手一部,穿戴也比以前讲究多了,走出去都像个大老板,派头十足。 黄三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如果自己能够和振丰搭上关系,那以后在萝北县岂不是可以呼风唤雨,财源滚滚?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贪婪的笑容。 他暗自盘算着如何才能与振丰建立联系,最好是能够成为他的心腹,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得到振丰的庇护,还能分享他庞大的资源和财富。 黄三越想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飞黄腾达的美好未来。他甚至开始幻想自己和振丰称兄道弟,一起在萝北县叱咤风云的场景。 正当黄三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时,振丰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振丰一眼就看穿了黄三的心思。他知道,这个外号「黄皮子」的家伙,脑子里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当年之所以叫他黄皮子,一是因为他长得瘦骨嶙峋,就像黄鼠狼一样;二是因为这小子心眼多,鬼点子也多,在社会大学那种地方,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坏主意。 “黄三,”振丰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这声音在黄三听来,仿佛敲击在他心头。“我的老板是谁,我想你多少也有点耳闻吧?” 说着,振丰冲着黄三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些。黄三犹豫了一下,还是挪动屁股凑了过去。振丰压低声音,几乎是贴着黄三的耳朵说道:“你就甘心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县城里?守着你这几棵树,能吃一辈子? 黄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没吭声。 振丰继续说道:“就算这树砍不完,你这种偷偷摸摸的生意,能做多久?哪天要是栽了,你哭都来不及!”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你想想,这是长久之计吗?” 黄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闪烁不定。振丰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我们老板知道你在这件事上出了力,以后那片荒地,你想干什么买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凭着你的关系,再凭着你在这件事上的功劳,我们老板还能亏待你?”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黄三面前晃了晃:“这可是个让你腰包鼓起来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了。你总不能一辈子看你舅舅脸色过日子吧?” 黄三听到舅舅两个字,脸色明显变了变。他咬了咬牙,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振丰也不催他,只是静静地喝着茶,等着他的答复。过了一会儿,黄三终于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疯子哥,你说得对。我不想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地方。我想出去闯闯,想赚大钱!” 振丰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就对了!年轻人就该有这股冲劲!你放心,只要你肯帮忙,我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黄三用力点了点头:“行!疯子哥,这事我帮你办了,我去跟我舅舅说说,让他同意把地批给你们。你等我消息!” 振丰满意地站起身,拍了拍黄三的肩膀:“好兄弟,以后咱们一起跟着陈老板,保证你不会后悔!” 振丰带着马户、刘波走出刘家餐馆,钻进那辆崭新的蓝鸟轿车,扬长而去。尾气味儿还未散尽,黄三站在原地,下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里五味杂陈。 他摸了摸自己口袋里那串有些掉漆的桑塔纳车钥匙,他想起自己这些年辛苦奔波,费尽心机,也不过才攒够钱买了一辆桑塔纳,跟振丰的蓝鸟一比,简直寒酸得不像话。再看看人家振丰,年纪轻轻,就因为跟对了人,已经开上了蓝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行!这次恐怕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自己必须要说服舅舅! 第1505章 八里铺是荒地,我们这里也是荒地! “大头,赶紧的,去我舅舅家!”黄三一拍大腿,心急火燎地催促着司机大头。他脑子里盘算着如何跟舅舅说这件事,既能保住自己的利益,又能不得罪陈阳这尊大神。车子一路风驰电掣,黄三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腰包鼓起来的样子,甚至开始幻想自己开着奔驰宝马,呼风唤雨的场景。 到了舅舅家门口,黄三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又拍了拍手里提着的礼品,这才按响了门铃。 叮咚—— 门铃声在寂静的别墅里回荡,不一会儿,门开了。舅妈穿着家居服,脸上带着笑容,看到黄三手里提着东西,热情地迎了上来:“哎呦,外甥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舅妈好。”黄三问候道,将礼品递给舅妈。 “来就来呗,每次来都带东西,你真是的!”舅妈嘴上说着,手上却毫不客气地接过了礼品,脸上笑容更盛了。 “我舅呢?”黄三问道。 “在书房呢,估计又在忙工作。”舅妈指了指书房的方向,“你自己过去吧。” 黄三点点头,穿过客厅,走向书房。他轻轻地敲了敲书房的门。 叩叩叩—— “进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黄三推开门,只见舅舅魏局正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难题。 “舅舅!”黄三轻声叫道。 魏局抬起头,看到是黄三,微微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黄三将门轻轻关上,小声解释道:“舅舅,跟你说说今天的事,电话里说不方便!” “说,怎么回事?”魏局示意黄三坐下。 黄三将振丰的提议以及陈阳的身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魏局。 “你说什么?没搞错吧?”魏局听完,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老大,一脸震惊地看着黄三。 “舅舅,千真万确!”黄三重重点点头,语气坚定,“想要租用那片荒地的人,正是江城市委书记方振国的女婿,陈阳。”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跟这个振丰当年在号子里就认识,他这人虽然看着粗犷,但其实心思缜密,而且很讲义气。现在道上的人都知道,他跟了陈阳之后,现在已经是江城市一把大哥了,黑白两道通吃。” 黄三观察着舅舅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舅舅,你想啊,陈阳的背景这么硬,如果我们能跟他搭上关系……”他故意没把话说完,留给舅舅一些思考的空间。 魏局听到这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低着头皱着眉头在书房里来回走着,心里不停默念着,江城市委书记的儿子,来承包荒地,到底是为了什么?按照他陈阳的背景,完全可以选择一片好地方,为什么偏偏选择在云山林场附近。 “你说……”魏局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像一只困兽在狭小的笼子里焦躁地徘徊。 “你说……”他顿住脚步,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射向黄三,语气低沉而凝重,“你说会不会是……上面派下来查我的?” 魏局的声音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仿佛看到了一只无形的大手,正缓缓地向他伸来,要将他的一切都摧毁殆尽。 黄三见状,连忙摆手,故作轻松地笑道:“舅舅,你想多了!这怎么可能呢?上面要是真知道了什么,怎么还会让陈阳过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咱们有问题吗?”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说道:“再说了,陈阳是什么人?江城市委书记的女婿!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 “可……”魏局不安地坐回椅子上,眉头依旧紧锁,像一座小山丘,沟壑纵横。 “可这家伙,一来就把我底摸了个透!”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你知道他摸到了哪里吗?”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闪烁,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他摸到了……”魏局再次停顿,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凑到黄三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他摸到了……小玲那里!” 黄三听完,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或担忧,反而嘿嘿一笑,摆了摆手,凑到魏局面前,神秘兮兮地说道:“舅舅,你反过来想想,如果人家没这个本事,那还是人家吗?人家能短短时间内,挣这么多钱吗?”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魏局一眼,继续说道:“舅舅,你换个思考方式,人家早就知道你的底细了,只是没点破而已。现在点不点破,不在人家,在舅舅你呀!” 黄三语气里带着一丝劝慰,同时又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得意,他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跟魏局分析着:“急救,你想想,江城八里铺那块地,之前不就是一片荒地吗?杂草丛生,鸟不拉屎的,谁会多看一眼?” “可后来呢?人家陈阳一夜之间就赚了好几百万!这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如果真像您想的那样,人家已经摸到那谁家了,那还用得着跟您在这儿磨叽吗?人家一句话,上面派个工作组下来,您这……” 黄三故意把话停在这里,让魏局自己去琢磨后果。他接着说道:“人家图什么啊?直接绕过您,不更省事吗?” 黄三的语气里充满了暗示,他想让舅舅明白,陈阳既然选择跟他们合作,就说明人家是有诚意的,也侧面证明了人家的实力和背景。与其跟这样的人对着干,不如顺水推舟,还能捞点好处。 “反过来想想,舅舅,”黄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魏局,像是在分享一个惊天秘密,“咱们要是现在不配合人家,万一惹得人家不高兴,拂袖而去,直接回江城……”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魏局的表情。 魏局眉头紧锁,没有说话,示意黄三继续。 黄三说完,魏局依旧皱着眉头,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他的确爱财,但也不是什么钱都敢拿,只是他行事谨慎惯了,从不轻易冒险。 他奉行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信条,只和知根知底的人做交易,这也是他多年来屹立不倒的秘诀。以往都是黄三先去探探路,摸清对方的底细,他才会出手。 这次,面对陈阳,他更加犹豫不决。陈阳的背景让他不得不谨慎,可正如黄三所说,他们已经触碰到了小玲这敏感点,再遮掩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况且,如果陈阳真的有问题,又怎么会如此大胆地跑到他这里来?思虑再三,魏局心中渐渐有了决断,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如顺水推舟,或许还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舅舅,信息!经济改革年代,信息最重要!”黄三敲了敲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是在敲击魏局迟钝的神经,“我们有了信息,才能走到前面!才能发财!”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魏局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依然紧锁,像一团解不开的疙瘩。 “你的意思是说……”他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利弊。 “很有可能!”黄三用力地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说道,“舅舅,你想啊,陈阳这种人,背景深厚,消息灵通,他能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他偏偏选择这里,肯定有他的原因!” 说完之后,黄三凑到了自己舅舅身边,用及低的声音说道,“他或许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黄三继续循循诱导,“一些内部消息,能让我们赚大钱的消息!”他顿了顿,观察着魏局的表情,“舅舅,如果我们这时候帮了他一把,就等于搭上了他的顺风车!后面他能不帮咱们么?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咱们只要抱紧陈阳的大腿,还怕没肉吃?” 魏局吐出一口烟圈,烟圈缓缓上升,然后消散在空气中,就像他的疑虑一样,逐渐消散。 “你说的……似乎有点道理……”他迟疑地说道,内心深处的天平开始倾斜。 “岂止是有点道理,简直是太有道理了!”黄三兴奋地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舅舅,你想想,八里铺是荒地,咱们这里也是荒地,怎么就那么巧呢?你品,你仔细品品!” “再说了,”黄三将双手摊开,“我们现在已经暴露了,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干脆跟他合作!说不定还能将功补过!你想啊,如果我们不配合他,万一他真回江城告状,那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魏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就跟他谈谈!” 听到自己舅舅终于答应了,黄三喜笑颜开,连忙说道:“这就对了!舅舅,明天我订个地方,咱们双方坐下来好好谈谈!把酒言欢,共商大计!” 他搓了搓手,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荣华富贵。 第1506章 我们不会挡你的财路,只会影响你的官运 到了下班时间,魏局甚至来不及回家,便匆匆驱车前往黄三预订好的饭店。这家饭店位于萝北县中心,装修豪华,包间的窗户正对着熙熙攘攘的街道。 魏局推开包间沉重的木门,发现黄三已经提前到达,并且点好了满满一桌菜肴。两人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愉快。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振丰独自一人走了进来。他看到魏局和黄三后,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然后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黄三的目光在振丰和魏局之间来回梭巡,像一只不安分的蜜蜂。他搓了搓手,干笑了两声,试图打破空气中凝固的尴尬:“丰哥,我跟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魏局,我舅舅。” 他顿了顿,拍着胸脯又补充道:“如假包换的亲舅舅。” 振丰缓缓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杯中琥珀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反射出包间内闪烁的灯光。他似笑非笑地看向魏局:“魏局,想跟您吃顿饭,可真难啊!” 他的语气听起来轻松,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我可是足足等了……”他故意拉长了声音,“三天!整整三天啊!” 他摇了摇头,仿佛在感叹时间的流逝,“要不是我跟黄三兄弟有点交情,恐怕现在就不是吃饭这么简单了吧?”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魏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魏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一张面具贴在脸上,显得有些不自然。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话让他进退两难,事情已经在桌面上摆着了,可自己要是承认吧,显得自己.....不承认吧,又显得虚伪。他尴尬地笑了笑,眼神飘忽不定,最后落在了黄三身上,像是在无声地求助。 黄三见状,连忙起身,脸上堆满了笑容:“丰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咱们今天只谈未来,只谈合作!” 他举起酒杯,“这第一杯酒,我代表我舅舅,给您赔个不是。丰哥,我干了,您随意!” 说完,他一仰脖,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动作干净利落,仿佛要借此展现自己的诚意。 振丰并没有立即喝酒,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魏局,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魏局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这顿饭,不好吃。 在振丰的注视下,魏局也缓缓端起了酒杯。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老弟,”他看向振丰,语气诚恳,“你也别怪我,我身在这个位置,做什么事都得小心谨慎。”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次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我自罚一杯,还希望您和陈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看到魏局如此干脆地喝完,振丰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他举起酒杯,和魏局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既然魏局这么说了,那我陪您一杯。” 他喝了一口酒,然后放下酒杯,又补充了一句:“我们陈老板是真的想跟魏局吃顿饭、喝杯酒,来之前他可是特意嘱咐我,要好好陪魏局。”振丰特意在好好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让这句话听起来意味深长,但具体是什么意思,得看魏局他自己怎么理解。 在黄三的招呼下,振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肥瘦相间的肉块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油光。他细细咀嚼着,仿佛在品味着这场谈判的滋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包间里的气氛逐渐融洽起来,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美味佳肴混合的香气。 黄三看了一眼魏局,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魏局心领神会,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席间的沉默,“老底,”魏局笑呵呵地看着振丰,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像一朵盛开的菊花,“你们要承包云山村荒地的事情,我们已经开会研究过了。” 他顿了顿,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又继续说道:“哎呦,大家听说你们想承包,那可是高兴的不得了!你瞧,我们今天下午还专门为此开了一个小时的会议呢。” 魏局嘿嘿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卖了个关子,“结果嘛……” 他再次停顿,观察着振丰的反应,“全票通过!” 魏局爽朗地大笑起来,仿佛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他的笑声在包间里回荡,感染了在座的其他人。黄三也跟着附和地笑了笑,举起酒杯敬了振丰一杯。 振丰则不动声色地听着,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魏局可是真没撒谎,还真为了这件事开了个会。当时啊,那些干部们听说有人要承包那片荒地,都笑出声了,还有不少人笑着表示,不知道是哪个大冤种老板,那么多好地方看不上,偏偏看上了这地方。 魏局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嘴角笑了起来,会议上这帮人可是说了,这分明就是给萝北县送钱!当时大部分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所以,”魏局终于止住了笑声,笑呵呵地看着振丰,“相关手续今天我都安排人准备好了,你们到时候直接过去就行,省得你们来回跑,多麻烦啊!”他热情地招呼着振丰,仿佛他已经成为了萝北县的贵宾。 “这么快?”振丰故作惊讶地看着魏局,随后微微抿了一下嘴,似乎有些犹豫,“魏局,这恐怕不行呀……”他顿了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我们没有规划书呀!” 魏局爽朗地笑着,用手指点了点振丰,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赏:“你这个脾气……我喜欢!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角!”他说着,从自己随身携带的黑色皮质公文包里,不慌不忙地取出一份档案袋。 这公文包有些年头了,边角的皮革已经磨得有些发亮,看得出经常被使用。魏局用手轻轻拍了拍档案袋,对黄三示意道:“外甥,把这个给振丰先生。” 黄三接过档案袋,毕恭毕敬地递给振丰。振丰接过档案袋,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拉开拉链,从里面抽出一沓文件。他漫不经心地翻看着,目光时不时地从文件上移开,落在魏局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心里暗自想着:这老家伙,还真是老谋深算!之前一直用规划书卡着我们,现在倒好,一天时间,所有事情都办妥了,连规划书都提前准备好了,还真是「贴心」啊!他继续翻看着文件,装作仔细研读的样子,实则心思早已飞到了别处。 他快速地翻阅了几页,然后「啪」的一声,将规划书扔在桌子上,故作不满地摇了摇头:“魏局,你这规划……不太行啊!跟我们老板的要求差距有点大。”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您还是看看我们老板亲自找人做的规划书吧,更符合我们的实际需求。” 说完,振丰拉开自己的双肩包,从里面拿出那条熟悉的华子。还是那条烟,甚至连上次魏局亲手拆开包装的痕迹都还在。他把烟递给黄三,示意他转交给魏局。 黄三接过烟的瞬间,心头一震。凭着多年经验,他知道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香烟。想当年,他就是靠着这些特殊香烟赚了不少钱。什么名烟名酒、手表家电,他都经手过。这条华子入手沉甸甸的,分量不对,肯定另有乾坤! 黄三不动声色地将烟递给魏局。魏局接过烟,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包装盒,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包装。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一沓沓整齐的钞票。黄三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这一幕,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心里暗叹:真香啊! “这……”魏局拿着这沉甸甸的香烟,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目光也随之落在了振丰身上。 他心里暗自思忖:之前振丰送礼,自己还能理解,毕竟那时候双方关系还不明朗,振丰想通过这种方式尽快促成合作。可现在,彼此的身份都已经挑明了,以陈公子和振丰他们的身份地位,根本没必要再这样。 难道……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自己没看透的深意?他不由得开始重新审视起振丰的举动,试图从中找到答案。这额外的举动,让他心里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这钱,现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时间让他进退两难。 振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们老板说了,您按规矩办事,那我们自然也得尊重您的规矩。规矩,不能坏!” 说道这里,振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的表情。他顿了顿,语气低沉地说道:“我们老板让我转告魏局,我们绝不会挡您的财路,只会影响您的……” “官运!” 第1507章 巧遇勘探队 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一片金红,村路上,一辆老旧的马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路面,扬起阵阵尘土。赶车的正是马户爷爷,他戴着草帽,黝黑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饱经风霜的双手紧紧握着缰绳,目光注视着前方。 车上堆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里面装着刚打回来的黄豆,散发着淡淡的豆香。马户和刘波跟着振丰去城里办事了,何宇闲来无事,便陪着马户爷爷下地收黄豆,一直忙活到下午。 马户爷爷要把这些黄豆送到邻村的豆腐坊去,换成干豆腐和冻豆腐,这是之前就说好的,这样一来,今年冬天家里就不愁吃豆腐了。 老马挥舞着鞭子,轻轻抽打在老马的屁股上,希望能够在天黑之前赶回来。 何宇穿着马户以前穿过的旧衣服,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因为干了一下午的农活,感到有些疲惫,便靠在麻袋上,眯着眼睛休息。他身材瘦削,略显单薄,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紧闭着,脸上带着一丝倦意。 “吁!”马户爷爷一声长吁,拉紧缰绳,老马停下了脚步,车身微微一晃。何宇迷糊中感觉身体一荡,像荡秋千似的晃了一下,揉了揉惺忪睡眼,转头看向前方。 “我去!不会吧,这荒郊野岭的……”何宇心里嘀咕,莫非是遇到鬼打墙了?再定睛一看,路边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冲着马车招手。不会是劫道的吧?何宇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坐直了身子。 “你们这是干啥呢?”马户爷爷警惕地问道,眼神在三人身上来回打量。这三个人穿着打扮奇奇怪怪,不像附近的村民。 “大爷,您好!请问您这是去哪儿啊?”一个脑袋大脖子粗的矮胖子,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手里还掏出一盒皱巴巴的香烟,殷勤地递向马户爷爷。 “我去大胜村,你们是……”马户爷爷没有接烟,目光依旧警惕。他注意到这三人穿着单薄,这个季节这个打扮,到了晚上不冻死才怪,绝对不是当地人。而且每人手里都提着个工具箱,其中一个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玩意儿,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大爷,我们是江城地质勘探队的,”矮胖子自来熟地给自己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这不,今天勘探任务重,加班加点忙活了一天,结果错过了回县城的末班车。眼看着天就黑了,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正发愁呢,看见您老的马车,就想问问能不能搭个顺风车,到前面一段也行,我们给您车费。” “钱不钱的无所谓,”马户爷爷摆摆手,心里还是有些犹豫,“搭车倒是可以,不过我跟你们说清楚,我不去县城,只到大胜村,到了那儿你们自己想办法。” “没事儿大爷,能少走一段是一段。”领头的那个高个子连忙点头哈腰地附和道,“谢谢您老!太感谢了!” “那行,上来吧!”马户爷爷最终还是答应了,毕竟举手之劳,再说这荒郊野岭的,万一这几个人真遇到什么危险,自己也不好袖手旁观。 “谢谢大爷!”三人异口同声地答道,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矮胖子第一个爬上了马车,动作笨拙得像只大号的蛤蟆。高个子紧随其后,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麻袋,眼神闪烁不定。最后上来的那个瘦子,则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眼神躲闪,似乎不敢直视马户爷爷。 何宇坐在后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三人,心里却已经笑开了花。就这三个人,当天陈老板跟他们碰面的时候,自己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他们就在小鬼子的队伍里,这陈老板还叮嘱大伙注意小鬼子的动向呢,这不是想啥来啥么! 尤其是那个麻袋,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何宇暗自提高了警惕,心想,待会儿路上可得小心点,别着了这三个家伙的道。 第一个上来的男人身材魁梧,手里提着个沉甸甸的工具箱,何宇眼疾手快地接过箱子:“哎呦,这玩意儿够沉的,俺帮你!”他把箱子稳稳地放在车板上,又伸手扶了男人一把,“大哥小心点儿,这马车颠簸。” 第二个男人瘦高个,背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何宇也连忙伸手帮忙:“这麻袋里装的啥?还挺沉,我来帮你放好。”他接过麻袋,掂量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着。 第三个男人,也就是领头的那个,手里夹着烟,最后一个上车。何宇也热情地招呼他:“大哥,坐这儿,视野好!” 等大家都坐稳当了,马户爷爷扬起鞭子,吆喝一声,老马慢悠悠地启动了。领头的男人掏出烟盒,抖出一根递给何宇:“小兄弟,来一根?” 何宇笑着摆摆手:“俺不抽烟,谢谢大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 「咔嚓」咬了一大口,汁水四溅。嗯,真甜!他满足地感叹道,“大哥,你们这是去哪儿勘探啊?” 领头的男人深吸一口烟,吐出一串烟圈:“嗨,还能去哪儿,上面安排的活儿呗,例行公事。” 何宇故作好奇地追问:“例行公事?勘探啥呀?俺听俺们城里的同学说,这勘探队一来,准是发现石油了!是不是我们这也要出石油啦?” 他这话一出,三个男人都笑了。领头的男人摆摆手:“小兄弟,你想多了,石油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我们这也就是勘探一下地形地貌,看看适不适合修路、建桥什么的。” 何宇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这样啊!俺没见过世面,大哥们别笑话俺。俺就知道俺们同学家地下发现了石油,赔了不少钱,让他们搬家,一下就发财了!” “赔偿了不少钱?”领头的男人眼睛一亮,追问道:“你同学家在哪儿?这附近还有石油?” 何宇继续啃着苹果,伸出五个手指头晃了晃:“好多好多钱!” “五千?”领头的男人试探性地问道。 何宇摇摇头:“那可不止,多得多!” “五万?”领头的男人瞪大了眼睛。 何宇神秘一笑:“嘿嘿,再多猜猜!” “难道是,…五十万?!”领头的男人倒吸一口凉气。 何宇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回答,继续啃着他的苹果,心里却乐开了花,开口缓缓说道,“十五万!” 他们不认识何宇,何宇却对他们印象深刻。那天陈老板从云山林场下来,在路口与这几个假扮成江城勘探队的小鬼子狭路相逢,何宇当时就坐在陈老板的车里,清楚地看到了这三人。 今天自己穿着马户的破旧衣服,又在地里忙活了一下午,身上脸上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变得脏兮兮的,难怪他们认不出自己。何宇心里暗自冷笑,他们的伪装虽然巧妙,却瞒不过他的眼睛。他清晰地记得这几个鬼子鬼鬼祟祟的模样,以及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令人厌恶的气息。此刻,何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心里盘算着,他们麻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石油加上赔偿款十五万,要是按照他的说法,这附近还有石油?石油两个字仿佛带着魔力,瞬间点亮了带头男人原本略显疲惫的眼神。他的瞳孔骤然放大,仿佛在黑暗中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光芒。难道……难道这穷乡僻壤之下,真的蕴藏着黑色的金子?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疯长,让他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小兄弟,你同学家在哪住?没听说这附近有石油呀?” 何宇故作憨厚地挠了挠头,随口说了一个地名:“油城。” “油城?”男人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那不是油城么,人家那发现石油不是很正常么,我还以为你们这边发现石油了呢?”他笑着拍了拍何宇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何宇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暗自得意。他故意说出油城这个地名,就是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让他们放松警惕。他装作没听出男人语气中的调侃,继续跟他们有一搭没一地聊着,话题从天气到庄稼,从家长里短到邻里八卦,不着痕迹地套取着更多信息。 过了片刻,何宇装作不经意地踢了一脚他们带上来的麻袋。“哎呦!”他夸张地叫了一声,捂着脚,表情痛苦。 “你们这袋子里装的啥东西呀,咋这么硬呢?”说着,他好奇地伸手去摸麻袋,手指刚触碰到粗糙的麻布,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挡了回来。 “这个,你不能乱碰,这是我们……” 带头男人连忙插话,语气略显慌乱,“那个什么......就是我们带回去应付领导的石头,在你们小河边捡的。”他干笑了两声,解释道:“小兄弟,我跟你说,我们出来不带回去点东西,人家领导就说我们没干活,要不然,我们才不带这死沉的石头呢!” 何宇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这样!俺还以为是啥宝贝呢!”他收回手,却偷偷在衣角上蹭了蹭手指,感受着残留的触感。 麻袋一角微微敞开,借着昏暗的光线,何宇瞥了一眼,心中已然有了猜测。这麻袋里的东西,形状大小和上次振丰、马户带回去的石头很像,但似乎更大,更沉,也更…神秘。 第1508章 黄三,陈老板给你一单买卖 觥筹交错间,振丰的心情颇为愉悦,与黄三和魏局谈笑风生,气氛融洽。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了饭局的和谐,振丰的大哥大震动了起来。他略带歉意地朝两人点了点头,起身走到门外,接通了电话。 “丰哥!出大事了!我看见那些小鬼子了!”何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颤抖和难以抑制的兴奋。 “什么?”振丰心头一震,握着大哥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你再说一遍,你看清楚了吗?真的是他们?” “千真万确!丰哥,我绝对没有看错!就是上次陈老板见到的那些人,只不过这次没有那么多,我只看到了其中三人。”何宇语气急促,“而且,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眼睛看了看大胜村委会屋里的老大爷,用手捂着固定电话筒,“他们还带着一个麻袋,里面装的东西……看起来跟上次你和马户哥带回去的那块石头一模一样!” 振丰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心脏仿佛擂鼓般咚咚作响。难道陈老板的预言真的成真了?那些小鬼子真的又回来了? “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跟我说说。”振丰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沉声说道。 “是这样的……”何宇开始讲述他目睹的一切。他描述了小鬼子们如何鬼鬼祟祟地下马车,如何小心翼翼地搬运麻袋,每一个细节都描绘得栩栩如生,仿佛振丰也身临其境一般。 何宇的讲述持续了许久,振丰听得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万千。 “何宇,”振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记住陈老板的吩咐,该放他们走就放他们走。” “可是……”何宇的声音充满了不甘,“丰哥,就让这些小鬼子……” “我知道你的意思,”振丰打断了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以大局为重。等我联系一下陈老板,看看他有什么指示。” “哥,我真不想放他们走啊!”何宇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我跟马户爷爷现在在大胜村,我是用村委会里的电话打的。他们下马车之后,就朝着县城的方向去了,我一个人根本拦不住他们啊!” “行,我知道了,”振丰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够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不要打草惊蛇。一切等我联系陈老板之后再说。” “好吧,”何宇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哥,你要是在县城遇到他们,你在看看。” “行了,我知道了。”振丰挂了电话之后,急忙给陈阳打过去了电话。 暖黄的灯光洒在餐桌上,映照着热气腾腾的杀猪菜,酸菜的香味混合着猪肉的鲜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陈阳、方子薇和陈国华正陪着刘莉一起吃饭,方子薇细心地为刘莉夹菜,不时柔声劝她多吃一些。 刘莉看着眼前满满一大盆杀猪菜,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这盆杀猪菜份量十足,几乎要堆成小山,各种食材琳琅满目,令人垂涎欲滴。白色的酸菜、粉嫩的猪肉、翠绿的葱花,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诱人的画面。刘莉的目光在菜盆和方子薇之间来回移动,心中暗自感叹,东北菜的份量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陈老板他们上次去深城,老说吃不饱呢! 陈阳的大哥大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包房里轻松的氛围。他瞥了一眼大哥大,伸手跟刘莉示意了一下。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小薇,配好刘莉。” 陈阳对刘莉和方子薇歉意一笑,起身走出包房,顺手接通了电话。 “喂,振丰哥,怎么了?”陈阳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问,“是不是那姓魏的又变卦了?” 他脑中闪过一丝担忧,这生意要是黄了,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电话那头的振丰语气略显急促:“没有,陈老板,姓魏的没变卦,合同明天就能签。”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何宇那边发现了点情况……” 陈阳随即落下去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什么情况?出什么事了?” 振丰深吸一口气,将何宇的发现详细地告诉了陈阳:“何宇看到那几个小鬼子又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麻袋,里面装的好像就是上次我和马户带回去的那种石头。” 陈阳听完,眉头紧锁,沉默了片刻。小鬼子再次出现,而且还带走了石墨样本,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他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性,难道他们发现了石墨矿的价值? 难道他们想抢先一步? 各种念头在他脑海中翻腾。 “陈老板,怎么办?” 振丰的声音再次传来,打断了陈阳的思绪。 陈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合同签下来,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之后再解决。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振丰哥,你这样做……” 接下来,陈阳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振丰。两分钟后,振丰回到了包间,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他走到魏局面前,将大哥大递了过去:“魏局,我们陈老板想跟您说几句话。” 魏局受宠若惊地接过大哥大,连忙放到耳边,毕恭毕敬地说道:“陈老板,我是魏正名,您有什么吩咐?” 陈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语气温和而坚定,“魏局,您好,真是不好意思,我在江城的两个厂子,临时有点事,不能陪您共进晚餐,这样……” “没问题,没问题,陈老板您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魏局一边听着陈阳的指示,一边连连点头,脸上堆满了笑容。他没想到陈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同时也感到无比兴奋,因为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挂断电话后,魏局兴奋地对振丰说道:“振丰老弟,明天我们单位一开门,你就可以来我办公室签合同了!陈老板说了,按照二十元一亩的价格承包,一承包就是十年,明天就把今年一百万的租金全部打给你!” 魏局说着,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陈老板真是大方,出手就是一整年的租金!” 一旁的黄三听得目瞪口呆,一百万租金一次性付清,这也太阔绰了吧! 他忍不住搓了搓手,一脸羡慕地对振丰说道:“振丰哥,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你们老板吃肉,我们跟着喝点汤,不过分吧?” 振丰将大哥大放回口袋,嘴角微微上扬,拍了拍黄三的肩膀,说道:“你是我的好兄弟,当然不过分!而且,我还在陈老板面前为你求了一件好差事,只要你把这件事办好,我保证比你倒腾木材赚得更多!” 半个小时之后,夜幕降临,路灯昏黄的光晕洒在街道上,振丰和黄三驱车来到皓龙木材公司。汽车停稳后,马户和刘波抬头望向公司大门上方,一块木质牌匾映入眼帘,上面皓龙木材公司几个红字在昏暗中显得格外突兀。陈旧的木料和褪色的红漆,与记忆中陈阳公司那块金光闪闪的牌匾形成了鲜明对比,两人不禁撇了撇嘴,这块牌匾确实显得有些寒酸。 “这就是你的木材公司?”振丰夹着烟,眯起眼,烟雾缭绕中,那破旧的门脸越发显得寒酸。他想起自己那气派恢宏的建筑公司,红木大门,鎏金招牌,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啧啧……”他摇摇头,没把剩下的话说出来,但脸上的嫌弃已经溢于言表。这门脸,斑驳的油漆像老人脸上的老年斑,一块块的,看得人心里发毛。连个像样的招牌都没有,就一块木板歪歪扭扭地钉在墙上,上面的字还掉色了,像是被哪个顽皮小孩用墨水涂鸦过一样。 黄三尴尬地搓搓手,赔笑道:“丰哥,让你见笑了,地方是小了点,简陋了点,但好歹遮风挡雨,凑合着用吧。您是见过大世面的,别嫌弃我这小庙。” 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又补充道:“里面地方更小,您将就一下,别磕着碰着。” 走进木材公司,一股浓烈的烟酒味扑面而来,熏得振丰直皱眉。只见前面的茶几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空啤酒瓶,像战场上倒下的士兵,诉说着今晚的战况。 几个喝完的啤酒瓶堆在一起,像一座摇摇欲坠的比萨斜塔。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香烟和劣质啤酒混合的怪味,呛得振丰差点咳嗽出来。一众小弟正围在后面的桌子上,玩得热火朝天,吆五喝六的,不知道在赌什么。见到黄三进来,他们纷纷扔下手里的扑克牌,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站起来点头哈腰地打招呼。 “三哥好!” “三哥来了!” “三哥!” 第1509章 人人有份 那天带头的年轻人,头上的头发如同鸡窝一样,光着膀子在,脸上还贴着纸条,穿着一件破洞牛仔裤,一把撕掉脸上的纸条,流里流气地走到黄三面前,问道:“哥,你咋这么晚过来了,有啥事吩咐?”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振丰,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 黄三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行了行了,都别在这杵着了,赶紧收拾收拾,去后面睡觉去!我跟丰哥谈点正事,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振丰摆摆手,阻止了黄三,“不用不用,让他们都过来吧,没必要躲着。”说完,他环顾四周,这屋子乱得像个狗窝,沙发上堆满了衣服裤子,还有几根棍棒随意地扔在地上,像是随时准备干架一样。 墙角的垃圾桶里,塞满了各种垃圾,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馊味。地板上满是污渍和烟灰,像是几百年没打扫过一样。他心想,这地方真是……一言难尽。 马户眼疾手快,一把从墙角拽过一张缺了条腿的椅子,椅子腿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刮痕。 “哥,你坐着!”他殷勤地把椅子摆正。振丰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椅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他翘起二郎腿,脚尖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俨然一副大佬派头。 刘波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双肩包,那包鼓鼓囊囊的,像揣了个炸药包似的。振丰接过包,随手扔在黄三那张油腻腻的办公桌上,办公桌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呀一声哀鸣。 黄三见状,立马扯着嗓子招呼小弟们过来,像赶鸭子似的,“都给我麻溜地滚过来!愣着干啥,等过年呢?” 小弟们懒洋洋地挪动着步子,一个个无精打采,仿佛没睡醒。 “我跟你们说啊,都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位是丰哥,我大哥!以后都得听他的,知道了吗?”黄三指着振丰,唾沫星子横飞,“丰哥这次给咱们带来了个大买卖,跟着丰哥好好干,吃香的喝辣的!”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众人,语气加重,“别说你们,就算是我,现在也得对丰哥俯首帖耳!哪个敢挑刺,敢搅黄我的买卖,别怪我不客气!” 小弟们依旧懒散,敷衍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声音像蚊子哼哼,几乎听不见。 振丰也不废话,拉开双肩包的拉链,掏出五捆百元大钞,啪地一声扔在桌子上。这声音清脆响亮,瞬间点燃了整个房间的气氛。刚才还萎靡不振的小弟们,眼睛一下子瞪得像铜铃,射出贪婪的光芒,仿佛饿狼看到了鲜肉。他们不约而同地往前凑了凑,伸长脖子,恨不得把钱都吸进肚子里。 黄三也愣住了,嘴巴张得老大,能塞进去一个鹅蛋。他看看钱,又看看振丰,满脸的不可思议,“丰哥,这……这是……”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脑子嗡嗡作响,仿佛有一群蜜蜂在里面飞舞。 “你这是啥意思啊?”他终于憋出一句话,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振丰翘着二郎腿,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黄三,这是你应得的。”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陈老板说了,多亏你在中间帮着说和,我们才能顺利拿下云山林场的荒地。这是你的酬劳,拿着吧!” 哎呦我的老天爷!五万块!整整五万块!黄三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艰难地吞咽了几下。他干木材生意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这么阔绰的老板? 以前那些老板,为了几千块,甚至几百块的蝇头小利,都要跟他讨价还价半天,最后能给个万八千的,都得烧高香,恨不得回去敲锣打鼓庆祝一番。 而现在,陈老板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甩出五万!五沓崭新的百元大钞,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摆在自己面前,散发着诱人的油墨香。黄三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些钱,感受着钞票的质感,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涌上心头。 原来,自己的几句话竟然这么值钱! “哎呦,我的妈呀!早就听说陈老板财大气粗,挥金如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黄三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面前红彤彤的五捆百元大钞,仿佛看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这…这…这也太多了吧!五万块!我的个乖乖,我卖木材这么多年,见过出手阔绰的,没见过这么阔绰的!”他咽了口唾沫,感觉嗓子有点干。 “丰哥,这…陈老板也太客气了,咱俩这关系,用得着这么见外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陌生人呢,就凭咱们哥俩的关系,就算陈老板不给钱,我也得帮你说句话,这出手也太阔气了!” 黄三搓着手,嘿嘿地笑着,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那五捆钞票。他心里盘算着,有了这五万块,可以去城里好好潇洒一番,买几套新衣服,还能找个漂亮妹子乐呵乐呵。 振丰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他缓缓伸出手,作势要将面前的钞票拿走两捆,“黄三啊,你要是觉得太多了,要不我帮我们老板收回来两捆?省得你拿着烫手。” 看到振丰要拿钱,黄三立马急了眼,一把护住面前的钞票,像老母鸡护小鸡似的。 “哎哎哎,丰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陈老板给的,那就是我的,哪有退回去的道理?”他眼珠子一转,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 “丰哥,你的意思我懂,我懂!兄弟我以后还要仰仗丰哥在陈老板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呢!”说着,他拿起一捆钞票,塞到振丰手里,“丰哥,拿着买烟抽,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振丰哈哈大笑,一把将钱扔回黄三身上,“滚蛋!我跟着陈老板,差你这点钱?”说着,拍拍旁边的双肩包,示意着黄三。 “说是给你的,那就是给你的!我要是敢拿陈老板给你的钱,以后也不用跟着陈老板混了!” 说完,振丰微微停顿了片刻,伸手又拿出三捆,放在桌面上,“这是给你的工钱,不够的话,后期还会追加。拿着这钱,明天开始干活!” 黄三看着面前的三捆钞票,笑得合不拢嘴,不时的搓着手,满脸堆笑,“丰哥,陈老板这是要让我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啊?冲着陈老板这仗义的劲头,我就算是头拱地,也得把这事给办妥了!” 振丰笑着摆摆手,“你也不用那么夸张,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用这钱,去找几台钩机、拖拉机什么的,在荒地上铺开,之后你手里不是有木材么,找那些没用的木材,把荒地外围围上,给人做出准备施工的样子。” “但不用把三千公顷荒地都围上,先围出上千米的距离就行,围上之后,工人放假,不用干活,明白么?” “啊?”黄三听完一脸懵逼,挠了挠头,“丰哥,那些设备都是按天算钱的,你不施工……这一天天不是白给他们钱么?”他心里犯嘀咕,陈老板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振丰不耐烦地摆摆手,“那你不用管,就按照陈老板吩咐的做就行,其余的不是你操心的问题。要不然,能就给你三万么?”言下之意,给你这么多钱,自然有他的道理,你照做就是了。 “是,是,”黄三低头想了想,反正有钱赚,管他那么多呢!他咧嘴一笑,用力拍了拍桌子,“丰哥,你放心,这事我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一准不会出错!” 振丰抬起头,目光越过烟雾缭绕的房间,落在黄三略显局促的脸上。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像是在确认什么重要的信息。 随后振丰微微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警告:“不会出错就好。要是万一出了点什么岔子,你麻烦可就大了,明白吗?”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拉长了尾音,给黄三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两捆崭新的百元大钞,啪的一声甩在桌子上,鲜红的钞票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不让你的兄弟白该干活,让你的兄弟们上点心!这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 两捆崭新的钞票落在桌面上,发出扎实的砰的一声闷响,黄三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两捆红票子,心脏猛地一跳。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感从心底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忍不住暗暗咋舌:这陈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出手也太阔绰了吧!这才多长时间?前后加起来,竟然给了自己十万块!十万块啊!这简直就是一笔巨款!黄三不禁感叹,这陈老板真tm有钱! “那我替兄弟们谢谢陈老板!”黄三搓着手,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钱揽到自己怀里。他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钞票的边缘,仿佛感受到了那些钞票的质感。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按住了那两捆钞票。振丰笑呵呵地看着黄三,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等会儿!黄三,这钱是陈老板专门给你下面兄弟们的,你就没必要过手了吧?”他的语气虽然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完,振丰看着黄三有些质疑的眼神,一边嘴角轻轻翘了起来,跟他解释道。“三,我还要嘱咐你一句,陈老板最恨那种克扣下面小弟钱的人。如果他说每人发五千,你要是敢从中抽取,结果下面小弟每人只拿到一千,那你以后就别想再跟陈老板合作了。” 说完,振丰的目光扫过旁边那些眼睛闪闪发光的小弟,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又看向黄三,“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你们以前是什么规矩我不管,但是别把我装进去!” 黄三的脸色微微一变,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他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振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敢当面把钱吞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冲着旁边一个带头的年轻人招了招手。 “廖军!愣着干什么呢?”他把两捆钱扔给年轻人,语气强硬地说道:“给兄弟们分了!每人要平均,听明白了吗?” 廖军一把接住钱,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冲着黄三用力点点头,之后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振丰,他大声说道:“放心吧,三哥!我保证一分不少地分给大家!” 黄三看着廖军的背影,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这笔钱自己是一分也捞不着了。不过,只要能继续跟着陈老板干,以后的机会还多着呢! 第1510章 从我二大爷家拿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陈阳还在睡梦中,就被方子薇强行从床上拽了起来。他睡眼惺忪,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意识到今天是口罩厂设备安装调试完毕的日子。方子薇坚持要他一起去,拗不过她的陈阳只好起床。洗漱完毕,方子薇递给他一块刚出锅的油炸糕。陈阳一边嚼着香喷喷的油炸糕,一边开车载着方子薇向口罩厂驶去。 到了厂房,刘莉和方子薇立刻投入到忙碌的车间工作中。陈阳实在困得不行,便走到办公室,寻了张舒适的沙发,将风衣盖在身上,准备补个回笼觉。办公室里静悄悄的,陈阳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逐渐模糊,就在他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一阵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把他从睡梦中惊醒,是他的大哥大在响。 “谁呀?这么早打电话!”陈阳眼皮都没抬,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大哥大硌得脸有点疼。他翻了个身,试图用风衣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这扰人清梦的铃声。 “还能不能让人舒舒服服睡个觉了!”陈阳心里一边抱怨着,不情愿地睁开一只眼,眯着眼缝瞥了一眼大哥大屏幕上闪烁的号码,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喂,谁呀,这么没眼力见儿!”他抱怨着,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起床气。 “谁,谁,你师叔!我说你小子怎么成天都在睡觉呢?你上辈子是困死的么?”大哥大那边传来了宋青云不满的声音。 我上辈子……还真tmd有可能是困死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个疯狂的夜晚,玩了一把刺激的单龙戏双凤。筋疲力尽地睡去后,再次睁眼,世界就变了,我竟然重生了! “我去,师叔你这么快从京城回来了?”陈阳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风衣滑落到地上。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难以置信地对着大哥大说道。 宋青云不是去京城送拍品了么?这才去了几天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高梅姐魅力不够,没留住他?陈阳的脑子里开始浮现出各种奇奇怪怪的画面:宋青云在高梅姐的温柔乡里流连忘返,乐不思蜀……之后床尾有两条小蛇,摆动着妖娆的蛇姿,之后宋青云一软...... “没跟高梅姐好好热乎热乎?你这回去一趟可不容易呀,咋的也得弄够本了再回来呀!”陈阳忍不住跟宋青云开起了玩笑,语气里充满了揶揄的味道。他想象着宋青云和高梅姐在京城共度良宵的场景,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坏笑。 “滚犊子,你天天怎么没有个正经事呢?”大哥大里传来宋青云笑骂的声音,打断了陈阳的胡思乱想,“就知道拿你师叔开涮,也不怕高梅知道了收拾你!” “嘿嘿,我这不是关心师叔你嘛!”陈阳嬉皮笑脸地说道,“怎么样,拍卖行那边都完事了么?京城之行收获如何?有没有淘到什么宝贝?」 “都完事了,我把你的要求都告诉高梅了,他们已经在赶宣传册了。”说到这里,宋青云笑了一下,“收获嘛,还算不错。” 宋青云故作神秘地说道,“小子,我从京城带回来一个物件,绝对是件稀罕玩意!你小子要是感兴趣,就赶紧过来瞧瞧!” 陈阳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知道宋青云的眼光毒辣,能被他称为稀罕玩意的东西肯定非同一般。他连忙追问道:“什么东西?师叔你快跟我说说!” “先保密,等你来了就知道了。”宋青云卖了个关子,“这回醒了吧,你先来我铺子在!” 听得到这里,陈阳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师叔,我在口罩厂呢,这段时间都在盯着设备安装,哪里都不敢去。” “口罩长?设备都到了?你小子最近一直在盯着?这也不是你性格呀!”宋青云好奇地问道。 “哎,这不都为了我心爱的女人么?男人累呀!”陈阳半开玩笑地说道,“师叔,你没事正好过来吧,我也有事情跟你说,我在云山村发现了新的秘密。” 约莫半个小时后,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口罩厂的院内。尘土飞扬中,宋青云那辆标志性的虎头奔稳稳地停了下来。他从后排吃力地抱出一个硕大的木盒,深色的木料在阳光下泛着幽光,显得格外沉重。 宋青云抱着木盒,步履稳健地走进了经理室,而陈阳此时正裹着风衣,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梦境。 “你小子,真是睡不醒呀,别哪天直接睡死过去!”宋青云进门,看到陈阳在沙发上躺着,不由笑骂了一句。 陈阳慢悠悠地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将盖在身上的风衣像抖落一身疲惫般潇洒地抛到一旁。他看向宋青云,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眼神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问道:“师叔,这次从京城回来,给我带了什么稀罕宝贝?” 宋青云一听,连忙将手中的木盒紧紧抱住,故作警惕地瞪了陈阳一眼,“哎哎哎,什么你的我的,这是我的宝贝!你可别想打它的主意!” 陈阳见状,故意装出一副不满意的样子,撇了撇嘴,说道:“师叔我可没说要,这可是你非要让我看的,快点,我看看什么好物件,能让你这么兴奋!” 宋青云看着陈阳笑了一下,将木盒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上,“小子,今天让你开开眼界!不过事先声明,只许看不许摸,更不许要!” 陈阳笑着走到桌前,搓了搓手,故作神秘地说道:“师叔,连摸都不让摸,那我还怎么看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连摸一下都不行!” 陈阳走到办公桌前面,伸手将木盒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件类似青铜器式的瓷瓶。 “呦呵,这要是对,可真是个好物件!”陈阳眼前一亮,赞叹着说道,说完直接就上手,根本就没管宋青云之前跟自己说的,不让摸! 木盒内,静静躺着一只瓷瓶,乍一看,泛着青铜器般沉稳的光泽。凑近细瞧,才发现这竟是一件青铜釉瓷瓶,厚重而硕大,仿先秦青铜壶的造型,透着古朴庄重的气息。短颈圆润,扁圆的腹部饱满浑厚,整体形制端稳大气,不失为一件难得的珍品。清乾隆 炉钧釉地金酱彩浮雕「夔龙拱福」图仿古铜式双耳瓶  瓶身施以浑厚的炉钧釉,釉色变幻莫测,仿佛蕴藏着无限的奥秘。瓶身上,金蝠和夔龙纹饰交相辉映,贴饰得栩栩如生,更以精细的带状纹饰间隔点缀,使得器形设计搭配独特,更显匠心独运。 瓶颈两侧,夔龙化作双耳,拱卫着瓶身,龙首高昂,龙身蜿蜒,尽显威武霸气。瓶身上的浮雕夔龙拱福图,纹样古朴典雅,追溯殷商、效仿西周,将华夏文明的悠久历史娓娓道来。 再次审视瓶身,炉钧釉在光线的照射下流光溢彩,釉面上形成长短不一的垂流纹,宛如一道道凝固的瀑布,倾泻而下。如同一片片刚成熟的高粱穗,饱满而富有生机,布满整个瓶身,又像五彩缤纷的孔雀尾羽,绚丽夺目。瓶身细节  瓶口处,饰以描金回字纹,更添精致华贵。中心开光处,绘有双龙飞腾的图案,两条金龙腾云驾雾,身旁如意祥云环绕,气势威武,栩栩如生。金色的图样在光线下熠熠生辉,更显色泽辉煌灿烂。  炉钧釉,它本身就是对钧釉的一种模仿,但它并没有钧釉色彩那种奔放豪迈的气势,反而像涓涓细流,泉水叮咚,细腻而缠绵,给人一种宁静致远之感。它的色调之丰富,令人叹为观止,几乎涵盖了月光的皎洁、草木的葱茏、钧瓷的红艳、朱砂的浓烈,各种颜色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脑海中浮现出月白如玉的釉色,仿佛一轮明月悬挂于夜空,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葱翠欲滴的绿,如同春天新生的小草,充满了生机与活力;钧红似火,热情奔放,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点燃了心中的激情;朱砂红则深沉厚重,如同古代帝王的印章,彰显着尊贵与威严。 由于炉钧釉采用了熔块釉的特殊工艺,所以它的光泽度极强,外表华美艳丽,流光溢彩,令人目眩神迷。陈阳看着眼前的瓷瓶,仿佛看到一件件精美的炉钧釉瓷器,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传世的炉钧釉瓶等器物中,青蓝色的较为常见,而带有红点的则较为稀少,更显得珍贵。炉钧釉主要分为素炉钧釉和浑炉钧釉两种。素炉钧釉的制作工艺十分复杂,需要在素坯上先喷涂一层以氧化铜着色的翡翠绿粉彩颜料,然后再喷涂一层以氧化钴着色的广翠蓝粉彩颜料,两种颜色相互交融,形成独特的纹理和色彩。 而浑炉钧釉的釉面则呈现出红绿相间的麻点纹,红色釉料是以胶体金着色,更显华贵。正因为炉钧釉的制作工艺难度极大,且传世量极少,所以它的艺术价值非常高,具有很大的升值空间。 陈阳看着手里的这件瓷瓶,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这件乾隆炉钧釉地金酱彩浮雕夔龙拱福仿古铜式双耳瓶,无疑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在 2010 年的时候,苏比的拍卖价格就达到了三千九百多万,而且后世拍卖市场,这类炉钧釉的物件,几乎很少,每每出现,都可以说是天价。拍卖价格  “乾隆炉钧釉地金酱彩浮雕夔龙拱福仿古铜式双耳瓶!”陈阳脱口而出,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仿佛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指尖轻轻划过瓶身那如高粱穗色般饱满的釉面,感受着历史的厚重和艺术的精妙,这也是自己两世以来,第一次触摸这瓶子。 宋青云在旁边悠闲地抽着烟,烟雾缭绕间,他眯起眼睛,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你小子眼睛是毒呀!” 宋青云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说道,“一眼就看出来,厉害厉害!说吧,这宝贝是不是个好东西?” 陈阳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瓷瓶上,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何止是好东西,简直是国宝级的!” 他激动地说道,“师叔,这可是乾隆仿古御作,以摹高古青铜器为大宗,其工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陈阳一边看着瓶子,一边跟宋青云说着,“乾隆皇帝对古物可是情有独钟,尤其喜欢商周时期的青铜礼器。他搜集了大量的青铜器,然后命能工巧匠仿制,用瓷器来代替青铜,既保留了青铜器的形制和纹饰,又增添了瓷器的温润光泽,真可谓是推陈出新,古为今用,以此来表达他对祖先的敬仰和追思。” 陈阳轻轻抚摸着瓷瓶上的夔龙纹饰,仿佛在与历史对话,“仿古青铜瓷器通常会施以紫金或茶叶抹釉,并饰以描金,或者添加绿彩来模仿铜锈。” “但这件瓷瓶却采用了罕见的炉钧釉,使其更具特色。”说到这里,陈阳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求知欲,“师叔,这物件保存的这么好,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宋青云听到陈阳这么问,不由坏笑了一下,“你猜猜!” “拍卖行收的?”陈阳试探性问道,毕竟自己那家拍卖行还算运气不错,就高梅那样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主,瞎收都能碰到好物件,何苦师叔这种眼力的人呢! 宋青云坏笑着摇摇头,随后嘴角一咧,“从我二大爷家拿的!” 第1511章 果然在萝北! “啥?”陈阳感觉自己的大脑宕机了一秒,像一台老旧的电脑突然卡住了,嗡嗡作响。他刚才还在琢磨,这件炉钧釉保存得如此完好,简直像时间停滞了一般,拥有这样宝贝的人,一定是位深谙古董之道的行家。既然是行家,怎么可能让宋青云捡漏?这其中必定有蹊跷!现在谜底揭晓,原来是从他师爷那里顺来的! 陈阳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像两颗闪亮的玻璃珠子,难以置信地盯着宋青云:“师叔,你疯了?你把师爷的宝贝拿回来了?要是被他老人家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宋青云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发出一声不屑的切,“他也从我这拿走不少好东西,我才拿他一件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他说着,还挑了挑眉毛,眼神中流露出一副你少见多怪的表情。 “不是,”陈阳看着眼前的瓷瓶,突然反应过来,这玩意儿可不小,像个胖娃娃似的,他指着瓶子问道:“师叔你等会儿,这么大个瓶子,你是怎么从师爷眼皮子底下拿出来的?他能让你拿出院?” 宋青云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立刻绽放出得意的笑容,像一朵盛开的菊花,“那怎么可能?我二大爷出门了,说是去国外参加什么艺术展去了,我趁着家里没人,嘿嘿!”他说着,还做了个鬼脸,挤眉弄眼的样子。 陈阳这才想起来,之前宋敏好像跟自己提过这件事,他看着宋青云嬉皮笑脸的样子,赶紧小心翼翼地将瓶子放回盒子里,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说道:“得,我还是赶紧给你放好吧,等他老人家回来,师叔,你这顿裤腰带炒肉是免不了了,敢把这么好的物件拿出来,你看他老人家能不能轻饶了你!” 宋青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等他发现再说呗!他家里那么多宝贝,他还能天天挨个儿查看?等他发现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陈阳问道:“对了,你小子在电话里不是跟我说,你又发现了云山村的秘密吗?你又发现啥了?” 听到这个问题,陈阳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像一只偷到鸡的小狐狸,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在云山村的收获,像一位探险家在分享他的奇遇,他详细地描述了每一个细节,像一位画家在描绘一幅美丽的画卷,他还分析了自己的发现,像一位学者在阐述他的研究成果,最后,他充满期待地问道:“师叔,我怀疑有一处藏古董的地方,就在云山村上游!” “你说的都是真的?”宋青云听完后,嘴巴张得老大,能塞下一个鸡蛋,一脸震惊地看着陈阳,心里想着这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去收片荒地,居然还能在村里发现宝贝,他接着问道:“你没去附近的村子转转?如果说云山村有的话,其他村子也应该有啊!” 陈阳苦笑着摇摇头,这点他当然也想到了,只是因为这边机器到位了,他才急匆匆地从萝北赶了回来,他解释道:“这样,师叔,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咱俩再去趟云山村,反正我已经把云山林场那边的荒地承包下来了!” 宋青云听完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随即点点头,“行!要是有好东西,我拿这瓶子跟你换!” “师叔,你少来!”陈阳白了宋青云一眼,“你这算盘打的挺好呀,那这瓶子跟我换,万一哪天这瓶子被师爷要回去了,我鸡飞蛋打!” 宋青云抱着肩膀,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发出呵呵的笑声。他心里盘算着,如果陈阳的推测准确,那么自己寻找的那批古董,就离目标更近了一步。一种莫名的兴奋感涌上心头,他暗自思忖:难道这次真的能找到那批古董? 两天后,一份加急的检测报告送到了石谷正野手中,薄薄的几页纸,却仿佛重若千钧。报告上显示,从云山村带回的石墨样本纯度极高,储量巨大,正如同他们最初的预想,云山林场那片荒凉的土地下,竟然蕴藏着巨大的宝藏。 石谷正野拿着报告的手微微颤抖,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涌上心头。他立刻打电话通知了科美集团总部,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汇报了上去。得到确认后,他迫不及待地开始准备正式的开采申请,他知道,这将是科美集团一个重要的里程碑。 市委会议室里,气氛庄重而严肃。宽大的红木会议桌将房间一分为二,一边是西装革履的科美集团代表,以石谷正野为首,他们神情专注,透露出对这次合作的势在必得。 另一边,是江城市政府的代表们,他们正襟危坐,仔细研读着手中的文件。方振国坐在会议桌的中央,手里拿着石谷正野递交的报告,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会议室,照在方振国沉思的脸上,更显得他威严而深沉。 “方书记,”石谷正野起身,微微鞠了一躬,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经过我们科美集团这段时间的考察,我们最终决定,将工厂设立在萝北县云山林场附近。” 说完,石谷正野微微意顿了顿,观察着方振国的表情,继续说道,“根据我们考察这片区域,地势平坦开阔,非常适合我们建造现代化的厂房。而且......”石谷正野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根据我们勘测,这片土地地质结构稳定,不易发生地震等自然灾害,这对于我们高精密的电子产品生产至关重要。” 他再次停顿,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厚厚的报告,双手递给方振国,“这份报告详细记录了我们的考察结果,还请方书记过目。” 果然是在萝北县,方振国不动声色地翻看着石谷正野递交的报告,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这份报告写得滴水不漏,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甚至连电子产品生产过程中可能产生的辐射,以及机器运行的噪音污染都做了详细的说明,并以此为由,解释了为何选择远离市区、人口密集的萝北县云山林场作为厂址。 辐射、噪音……这些理由听起来冠冕堂皇,处处为老百姓的健康和生活着想,俨然一副认真负责的企业形象。但方振国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这不过是日本人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他们真正的目标,绝对不止这么简单,而一定是另有所图。 方振国目光沉了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小鬼子如此煞费苦心,究竟想要什么?他几乎可以断定,他们觊觎的东西,一定就在云山林场附近。以这些侵略者的贪婪本性,怎么可能真的会如此好心,为当地百姓考虑? 方振国接过报告,故作认真地翻阅了几页,眉头微微皱起。“石谷先生,”方振国抬头看了一眼石谷正野微微笑了一下,“这份报告确实很详细,看得出来贵公司做了不少功课。不过,我有些疑问,还希望石谷先生能够解答。” “方书记请讲。”石谷正野做了个请的手势。 “萝北县距离市区较远,”方振国指着地图上的位置,“这会不会增加贵公司的运输成本?而且,萝北县的基础设施建设相对落后,这会不会影响贵公司的生产效率?” “方书记,您考虑得非常周全。”石谷正野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关于运输成本的问题,我们已经做了详细的预算,并且制定了相应的运输方案,以确保不会对我们的生产造成影响。至于基础设施建设,我们还需要跟你们进行下一步的沟通,希望贵国政府,全力支持我们的项目,并承诺尽快完善相关基础设施。” “另外,”石谷正野补充道,“我们选择萝北县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环保。” 说着,石谷正野又递给了方振国有一份报告,他指着报告上的环境评估数据,“萝北县空气清新,水质优良,非常符合我们公司的环保理念。而且,云山林场可以有效吸收我们工厂排放的少量废气,进一步减少对环境的影响。” “当然,”石谷正野话锋一转,“我们也深知,我们的工厂可能会对当地居民造成一定的影响。因此,我们计划投入巨资,用于改善当地居民的生活条件,例如修建学校、医院、道路等等。我们相信,这将是一个互利共赢的项目。” 听石谷正野解释完毕,方振国低头看了一眼他们做出的环境报告,脸上略带笑容,将报告放在了手边上,“石谷先生的这番话,让我对贵公司的社会责任感深感钦佩。” 方振国笑着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他指着报告上的厂房设计图,“贵公司的厂房面积如此之大,会不会占用大量的耕地?” “方书记这一点请放心,”石谷正野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我们选择的这片土地,原本就是一片荒地,不会占用任何耕地。而且,我们还会在厂区周围种植大量的树木,以美化环境。” “哦,石谷先生考虑得确实很周到。”方振国点点头,心里却默默想到,你们想的越全面,越证明你们对这块地势在必得,那这里面一定有其他原因。 “不过,这片荒地靠近云山村和另一个村庄,如果你们的工厂真的会产生污染,这两个村子的村民怎么办?” 石谷正野一脸严肃的看看在座市委代表,“方书记,我们工厂排放的废料,完全符合国际环保标准,不会对当地居民造成任何危害。而且,我们还会定期进行环境监测,并将监测结果公开透明地向社会公布。”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为了表达我们对当地居民的关切,我们计划为这两个村庄的村民提供免费的体检服务,并设立专门的环保基金,用于支持当地的环保事业。” “石谷先生的诚意,我相信我们江城市委感受到了。”方振国笑着说道,“不过,我还是需要和当地政府进行协商,听取他们的意见。毕竟,这关系到当地居民的切身利益。” “当然,当然。”石谷正野连忙点头,“我们非常尊重当地政府的意见,也愿意积极配合当地政府的工作。”他起身微微鞠躬,“还希望方书记能够给予我们大力支持,将这片荒地批给我们。” 第1512章 方书记,已经承包出去了! 方振国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示意石谷正野先坐下,他环视一周,目光扫过在座的各位代表。有人眉飞色舞,仿佛已经看到了工厂建成后的政绩;有人则愁眉紧锁,似乎在担忧着什么。方振国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像两颗灵活的弹珠,最后停留在石谷正野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沉吟道:“石谷先生,萝北县的位置确实不错,但……”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权衡利弊,“但考虑到污染问题,以及两个村庄的搬迁安置,这其中的复杂程度,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方振国顿了顿,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我看这样吧,我们江城市江北也有一片荒地,地势平坦,远离市区,而且人口稀少,更重要的是,那里已经完成了基础设施建设,水电管网一应俱全,非常适合建厂。不如石谷先生考虑考虑?” 一旁市委经贸办金主任连忙点头附和:“对啊,石谷先生,方书记说的这块地,可是块风水宝地!交通便利,物流发达,还能节省不少运输成本呢!” 刚才石谷正野说将工厂建设在萝北县,金主任就一脸的不高兴,如果将工厂建设到萝北县,那就代表有一部投资要分出,这可是少了好多钱呢!现在方振国提出江北的荒地,让金主任眼前一亮,同样是荒地,用哪的不都样,如果在江城,那投资的钱不就...... 李科长也跟着补充道:“石谷先生,方书记这个提议不错,而且江北的政策更加优惠,审批流程也更加简便,可以大大缩短建厂周期,石谷先生,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金主任笑呵呵地看着石谷正野,“石谷先生,方书记说的有道理,您想想,如果您将工厂建到萝北县,在无形之中你们运输就要增加不少麻烦、费用,但建设在我们江城,那可是省了不少事情,时间就是金钱!” 张市长也忍不住插话道:“是啊,石谷先生,江北的治安环境也非常好,可以保障工厂的安全生产,这对于企业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石谷正野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脸上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他缓缓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先安静一下。 “方书记,各位领导,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方振国,语气诚恳地解释道:“其实,在萝北建设工厂,那只是电子设备的第一道生产工序,主要是提炼一些原材料,这个过程会产生一些污染。在萝北将最具污染性的问题解决之后,还要将半成品运输到江城的。” 说着,石谷正野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所以,你们刚才说的那片荒地......”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众人的反应,“我们也会用来建厂,只不过目前,我们只是让最具污染性的生产线,远离江城,这也是保护江城最好的办法,同时也是为了江城百姓的健康着想。” 唇枪舌剑的交锋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方振国使尽浑身解数,从经济效益、运输成本、政策扶持等各个方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试图说服石谷正野改变主意。 然而,石谷正野始终不为所动,他油盐不进的态度让方振国内心愈发感到不安,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拿他没有任何办法。难道萝北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般在方振国心中生根发芽,迅速蔓延开来。他反复琢磨着石谷正野的言辞,试图从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最终,方振国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黔驴技穷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看来石谷先生主意已定,我方需要时间认真考虑,之后再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 随后,方振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刘局跟随方振国一起走进了办公室,两人相对而坐,烟雾缭绕中,两人的眉头都紧锁着,气氛凝重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刘局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串烟圈,沉声道:“这小鬼子摆明了就是冲着萝北去的!江北那块地,三年免租金都不要,除非石谷正野脑子进水了!这里面肯定有鬼!” “你也看出来了吧?”方振国苦笑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紧锁。 “事情就在这里摆着,小鬼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咱们得好好琢磨琢磨。说是担心咱们城市受污染?呵,这鬼话谁信啊!他们要是真这么好心,太阳都得打西边出来了!” 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仿佛敲击着悬而未决的谜题了,“现在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看上了萝北县那里什么?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舍近求远?” 刘局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眉头紧锁,像一座连绵起伏的山峦。 “你说……”他犹豫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你说……会不会真有金矿?” 方振国摇摇头,苦笑一声:“金矿?老刘,要是真有金矿,那就好办了。只要他敢盗采,我们就可以向上面反映情况,上面一定会重视起来,那可是金矿,能轻易给别人开采么?” 说完,方振国微微顿了顿,又说道:“我担心的是......算了,我已经联系过了萝北县的张为民书记,他刚才在开会,等他回电话,我问问他知不知道些什么。” “那……”刘局眉头紧锁,更加疑惑了,“如果不是金矿,那还能是什么?难道是其他矿产?或者是什么珍稀资源?” 方振国没有回答,他陷入了沉思。萝北县,一个看似普通的县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他百思不得其解。 “老刘,咱们别瞎猜饿了,”方振国摆摆手,“我已经联系过了萝北县张为民书记,他刚才在开会,等他回我电话,我问问他知不知道什么事情。” 方振国和刘局开始讨论其他工作问题,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和两人偶尔的低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方振国桌子上的电话终于响了。 方振国一把抓起电话,语气略显急切:“喂,老张吗?” “方书记,是我。”电话那头传来张为民熟悉的声音,“你这大书记最近怎么样?你现在都是省会城市书记了,不会把我们萝北忘记了吧?”张为民是方书记的老下属,所以先跟方书记开起了玩笑。 “忘什么?”方振国微微一笑,语气轻松了不少,“倒是你老张不要忘了,我不从萝北县出来,你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你得请我喝酒!” “哈哈哈!”两人都笑了,笑声打破了办公室的沉闷。 笑过之后,方振国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老张,跟你说一件正事,科美集团,也就是小鬼子的一家电子设备集团,最近正在我们江城进行投资,经过他们这段时间考察,认为你们萝北县符合他们投资建厂的条件,你们萝北的好事来了!” “方书记,我没听错吧?”电话那头,张为民的声音充满了惊讶,“他们在江城投资,在我们萝北建厂,这是什么情况?按照这个理论,他们不应该把钱投资到鹤冈么?怎么会在江城投资,却跑到萝北建厂呢?” 方振国略微沉吟,将科美集团的投资计划大致向张为民书记解释了一遍。他强调科美集团的主要投资项目位于江城,但由于电子产品生产过程中潜在的辐射和环境污染问题,他们需要在较为偏僻的地区另建一家原料加工厂。几经考察后,科美集团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萝北县云山林场的荒地上,这块人迹罕至的土地似乎正合他们的意。 “哪?方书记,你是说云山林场那片荒地?”张为民拿着电话,手不禁抖了一下,话筒差点没掉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骤然加速,像是有人在他耳边敲响了一面大鼓咚咚咚的,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这真是,平时一件好事没有,这好事要来都赶一起了?他使劲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对呀,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方振国听到张为民语气中的难以置信,也愣了一下。他敏锐地察觉到事情可能出现了什么变故,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那地方……那片荒地……”张为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拿着电话的手心开始冒汗,感觉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脏却依旧砰砰跳个不停。 “那片荒地……”他重复着这句话,仿佛要从中找到一丝希望。最终,他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遗憾和失落,“唉,方书记,我们萝北还是没有这个福气啊!” “到底怎么回事?老张,你把话说清楚!”方振国语气变得急促起来,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吊在半空中的猫,爪子够不着地,心里七上八下。 “方书记,我跟你说实话吧,”张为民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那片荒地,三天前刚刚承包出去了!”说着,张为民咽了口唾沫,补充道:“相关部门递交上来的报告、承包合同,现在就在我办公桌放着呢!” “什么?三天前承包出去了?”方振国听到这个消息,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虽然心里有一丝丝庆幸,但同时整个人也有些懵了,这也太巧了! 他猛地站起身,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拿着话筒,下意识地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刘局,两人目光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疑惑。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最起码小鬼子不能打那块地的主意了。 第1513章 承包人,陈阳! “是的,方书记。”张为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您不用跟我说,我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个人承包和外企投资,那根本就是两个概念,可谁能想到……”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承包出去了十年,”张为民一脸惋惜的说道,“人家已经将第一年的承包费用,和其他费用,一共一百一十万,都打给了我们县里,我们也收到钱了。”他再次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遗憾。 方振国拿着电话,眉头紧锁,在办公桌前来回踱步,那片荒地什么情况他心里非常清楚,谁会承包那地方干什么?怎么突然感觉所有人都盯上这片荒地了? “老张,你给我透露一下,”方振国停下了脚步,语气中带着一丝狐疑,“这片荒地,那人承包用来做什么?那地方……居然有人承包?” 张为民在桌面上拿出了合同,翻开之后跟方振国说了起来,“报告上说,打造大自然生态氧吧,用大自然的气息净化城市的浮躁……”他停顿了一下,像是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说白了,好像是准备建设一处供有钱人来林子玩的地方。我说现在城里人都这么有钱了么?没是往农村跑,早知道当时他们不回城市多好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方振国显然没弄明白这是什么项目,不过这不是重点。他打断张为民的话,急切问道:“老张,我能问问承包人是谁么?” “承包人......我给你看看,方书记。”一边说着话,张为民哗哗翻着报告,最后开口说道,“陈阳!” “你说谁?陈阳!”方振国听完瞬间瞪圆了眼珠子,坐在对面的刘局,也瞬间坐直了身体。 挂了电话,方振国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思绪纷乱如麻。陈阳承包那片荒地的动机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那片荒地偏僻贫瘠,毫无开发价值,究竟是什么吸引了他?更让方振国疑惑的是,陈阳是如何得知萝北这块几乎无人问津的荒地的? “方书记,依我看,这未必是坏事。”半天过后,刘局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你回去问问陈阳不就清楚了?你这姑爷,我可是知道的,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可不是嘛!”方振国身子往后一靠,陷进柔软的办公椅里,眉头却依旧紧锁,“我这姑爷,不但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地上一般的祸事也不闯,专挑天上的捅娄子,这毛病,打小就这德行!” 刘局闻言,哈哈一笑,烟灰抖落,在烟灰缸里堆成一座小山,“哎,这话可不能这么说。陈阳这小子鬼点子多,说不定还真能帮上忙。” 他顿了顿,眼神里透出一丝精明,“咱们之前不也一直纳闷,小鬼子为啥盯上那块地嘛?说不定陈阳知道点什么内情呢!回去问问他,也省得咱们在这瞎猜了。” 方振国长叹一口气,抬头望向刘局,眼神复杂,微微摇摇头,“我现在反倒是不想弄清楚那地下究竟有什么了。” “啊?老方,你不是一直想搞清楚小鬼子为啥盯上这么块地么?现在你姑爷可能知道,这又咋了?”刘局一脸疑惑,浓眉紧蹙。 方振国目光落在桌面上,手指一下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脸上一副苦笑,“老刘,你想啊,如果地下真有金子,他打着开发‘大自然氧吧’的幌子,偷偷摸摸挖金子,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要是同意跟国家一起开发,他那一百多万不就打了水漂了?” “嘶……”刘局倒吸一口凉气,神色也凝重起来,这一点自己还真没想到,“可不是嘛!这要是真出了事,你老方也得跟着受牵连。这……这真是个麻烦事啊!” 他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在烟灰缸里使劲碾了碾,嘴里自顾自的嘀咕着:“陈阳啊陈阳,你这小子,没事承包那破地方干嘛?这不是给你老丈人添堵嘛!”他停顿了一下,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嘟囔道,“一百多万啊,就这么扔水里了,这败家孩子……” 刘局又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国家大事,之后刘局轻轻敲敲桌面,“方书记,你也别这么想,万一不是金矿呢?还有,最起码先承包区落在了陈阳手里,对咱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方振国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哎呦,我是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小子从小就主意正,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现在翅膀硬了,更是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了。” “唉,年轻人啊,就是容易冲动。”刘局感叹道,“不过,冲动归冲动,陈阳这小子也不傻。你看看他这短短几年,挣了多少钱?他竟然敢花一百多万承包那块地,肯定是有他的打算。说不定,他还真能给我们带来惊喜呢!” “惊喜?”方振国苦笑一声,“但愿吧,我现在就怕他给我带来的是惊吓!” 刘局拍了拍方振国的肩膀,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回去问问陈阳,看他怎么说。说不定,这小子真有什么锦囊妙计呢!” “也只能这样了。”方振国无奈地叹了口气,“希望这小子别再给我惹事了。” 下班之后,方振国走出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小汽车里,跟自己的司机说了一句,去陈阳家。之后就站在后排闭目养神起来,心里依然忐忑不安。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平静的局面变得波谲云诡起来。陈阳的举动,究竟是无心之举,还是另有深意?这块看似荒凉的土地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这一切,都像一个巨大的谜团,笼罩在方振国和刘局的心头。他既希望陈阳能帮自己解开谜团,同时也希望陈阳不要惹上麻烦,凭自己的感觉,这位石谷正野绝地不好惹。 夕阳西下,暮色渐浓,忙碌一天的陈阳和方子薇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携手走进了院子里。院子里,方振国正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小汽车,逗弄着刚刚会走路的陈宏宇。 见到陈阳和方子薇回来,小宏宇立刻停止了玩耍,兴奋地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两腿嘎巴嘎巴不利索的向陈阳走了过来,似乎在催促着陈阳快点过来抱他。 “来,好儿子,让爸爸亲一口!”陈阳弯下腰,一把抱起摇摇晃晃走来的陈宏宇,在他肉嘟嘟的小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留下一个响亮的口水印。 陈宏宇咯咯地笑着,伸出小手胡乱抓着陈阳的头发。陈阳笑着躲闪,父子俩闹作一团。 “姐姐呢?”陈阳问。 陈宏宇停止了笑闹,乌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像两颗黑葡萄。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指向屋内,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飞……飞……” “飞?姐姐在飞?”陈阳故作疑惑地问道,逗弄着儿子。 陈宏宇更加用力地挥舞着小手,急切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小脸涨得通红,手指着屋里的方向,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飞……飞……” “哦!爸爸知道,你是说姐姐在屋里玩耍,”陈阳装作恍然大悟状,一把将陈宏宇扛到肩膀上,“之后,你想和爸爸一起坐大飞机!” 陈宏宇兴奋地拍着小手,大声尖叫着:“飞飞!飞飞!” 陈阳双手紧紧抓住陈宏宇的双腿,开始在原地旋转。他模仿着飞机起飞的声音:“呜!——呜——”陈宏宇在陈阳的肩膀上咯咯地笑着,仿佛真的在驾驶飞机翱翔天际。 “爸爸带你坐大飞机喽!”陈阳加快了旋转的速度,房间里的景象在他眼前旋转成一片模糊的光影。 “咱们换一架武装直升机,你该干什么呀?”陈阳低着头,笑着陪自己儿子玩耍着。 小小的陈宏宇,把小手比作手枪形状,“哒哒哒!” 方振国在一旁看着这父子俩的互动,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看着陈阳瘦削的身板,忍不住出声提醒:“行了行了,就你那小体格,别一会转晕喽,把我大外孙摔喽,快放下来吧!” 陈阳听到方振国的提醒,缓缓地停下了旋转,将陈宏宇轻轻地放在地上。 “去吧,找姐姐玩去。”陈阳拍了拍陈宏宇的小屁股。 陈宏宇摇摇晃晃地朝着屋内跑去,嘴里还念叨着:“姐姐,飞飞……” 陈阳走到方振国身边坐下,顺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香蕉,剥了一个递给方振国:“爸,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方振国摆了摆手,示意陈阳自己吃,然后翘着二郎腿,笑呵呵地看着陈阳:“我今天是来你们家蹭饭的。” “晓娜这不是要生了么?大海又去外地办案了,你妈下班就去医院照顾晓娜去了,我这不是没地方吃饭了吗?”说到这里,方振国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就剩下我一个老头子自己在家,就想着不做饭了,来你们家蹭一顿。” 陈阳大口大口地吃着香蕉,脸上带着笑容:“爸,你这也要当爷爷了,您是喜欢孙子还是孙女?” 方振国笑着摆了摆手:“我不挑,无论是孙子还是孙女,我都喜欢。”说着,方振国的目光在陈阳身上停留片刻,又瞥了一眼屋内,“反倒是你小子,你弄了这么大的家业,以后是想留给我外孙子还是外孙女呀?” 陈阳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心中暗想:方叔叔怎么会这么问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给儿孙做马牛!”陈阳很快反应过来,嘻嘻一笑,“爸,我挣的,那都是我跟小薇花的,孩子们……自己有本事,那就自己挣去;没有本事,把我这点家底吃完,他们饿肚子遭罪,那就是他们的事喽!” “你小子,倒是想的开!”方振国听完陈阳的回答,知道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于是冲着陈阳微微一笑,起身往屋里走,“我姑娘花不了那么多,你不用那么累!” 说着,方振国朝着陈阳摆摆手,“进去吧,估摸着饭菜要好了,一会咱们爷俩好好喝几杯,饭后再聊!” 陈阳扭头看着方振国往屋里走的背影,心中疑惑:不对呀,自己老丈人今天这是有事呀! 第1514章 那啥,亲家你下来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餐桌旁,细细品味着这顿丰盛的晚餐。陈阳的母亲手中拿着筷子,不时地往嘴里送着饭菜,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她一边吃着饭,一边转过头,对着坐在对面的方振国亲切地说道:“方书记啊,您这段时间就别再去机关食堂凑合啦,到我家来吃饭吧,保证比那里顺口多啦。要是晓娜那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您就尽管开口,我一定二话不说,立马过去帮着忙活去。” 方振国听到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他微微点头,露出温暖的笑容,轻声说道:“哈哈,那可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就不客气啦。” 说着,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色泽金黄、外酥里嫩的香酥刀鱼,放入口中轻轻一咬,顿时,一股浓郁的鲜香在舌尖蔓延开来。他满意地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嗯,嫂子,您这手艺可是一点儿都没退步啊,还是这么地道!这味道,我已经有十多年没尝过喽,真的是让我回忆满满啊。” 方振国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刀鱼,一边面带愉悦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份美味的喜爱。他缓缓放下筷子,看着自己的闺女方子薇,感慨地说道:“我记得第一次吃你做的香酥刀鱼的时候,那时候小薇还小小的呢,模样可爱极了。没想到如今你都长这么大了,这厨艺也愈发精湛了,真让人欣慰啊。” “哎呦,这一不留神啊,那时间简直就跟长了翅膀似的,嗖的一下子就过去了,真是快得让人猝不及防呢。”方振国微微仰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慨的光芒,“想当年呐,小薇那时候好像正处在上初中的年纪吧,而我呢,也刚好被调回了这里。那会儿她妈也正是刚刚转到行政工作岗位的时候,我们夫妻俩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照顾小薇。” “所以啊,小薇放学后就会跟着陈阳一起到你们家来吃饭。记得有那么一年的冬天,特别特别冷,我去你们家接小薇回家,正巧赶上你们正在吃饭呢。老陈那家伙,死活非要拉着我在你们家一块儿吃,说什么好久没见啦,一定要一起热闹热闹。那一口刀鱼端上来的时候,那香味儿,就跟勾魂儿似的,直往鼻子里钻。我夹起一块放进嘴里,那滋味,鲜美至极,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就好像昨天才吃过一样。”方振国说着,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目光依次从陈阳和方子薇身上扫过。 “这一眨眼的功夫啊,两个孩子都长大了,都成大人了,而且居然还结成亲家了,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啦!”方振国说完,众人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陈国华赶忙起身给方振国倒了一杯酒,两人相视一笑,同时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陈国华喝完后,细细咂巴了一下嘴,脸上满是满足的神情,“可不是嘛,谁能想到啊,我家阳阳竟然能娶到小薇这么好的姑娘,我们老陈家,这可是祖坟上冒青烟啦!” 陈国华说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方振国在旁边笑着用手指戳了戳陈国华,“老陈,你这是在骂我呢,还是在夸我呢?” “没有,真的没有啦,”陈国华脸上洋溢着笑容,一边不停地摆手示意,仿佛要把那些可能存在的疑虑都驱散开来,“哎呀呀,这事儿我可绝对不敢乱来哟,咱小薇啊,那可是打小就特别乖巧懂事呢,跟阳阳那家伙完全不一样,阳阳整天就跟个猴子似的,淘得要死啦!” 说到这里,陈国华轻轻笑出声来,然后拍了拍方振国的手,像是在分享一份特别的回忆,“我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就阳阳小时候那么调皮捣蛋,能够管住他的人,还真就只有小薇一个呢,你要是现在回过头去想一想,这可不就是典型的‘从小怕媳妇’嘛!” “哈哈哈!” 笑声过后,方振国又向陈国华询问起了他厂子的一些情况。一提到电子厂,陈国华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愁容,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呀,机器才刚刚调试完毕,这段时间正忙着招工人呢。你猜怎么着,下面的反响那可大了去了,那些原本在电子厂工作的工人,还有那些来自电池厂的老伙计们,经常成群结队地跑到厂子里来闹腾,他们给出的理由就只有一个,凭什么不优先招聘我们这些原有的工人呢?他们觉得自己在厂里有资历、有经验,就应该得到优先考虑,唉……” 说到最后,陈国华那原本就布满沧桑的脸上更是深深浮现出了一抹无奈的叹息声,仿佛将所有的压力与纠结都凝聚在了这一声轻叹之中。 自己确实是能够理解那些曾经一起奋斗过的工人们呐,毕竟已经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上班了,如今厂子好不容易重新开张了,哪一个人心里不会想着赶紧回到自己熟悉的厂子里面去继续工作呢? 可是现在啊,整个电子厂几乎可以说是完全重建了,那些老旧的机器也都全部换成了崭新的设备,如果还是继续任用那些老工人的话,一方面来说,他们重新上手操作这些新机器的时间肯定会很慢,这不仅仅是效率上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这样可能会在我们全新的厂子里面引发一系列不好的影响呀,甚至有可能会对新招收进来的那些年轻工人产生负面的示范作用呢。 “怎么说?”方振国原本就因为接手电子厂的事情而显得有些紧张和焦虑,此刻听到陈国华这番话后,更是一脸的疑惑,他那原本微微扬起的眉毛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眼中满是不解地问道。 陈国华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方振国,开口跟方振国解释了起来,“方书记,你想想看,这些一直在这里工作的老工人,要是我决定留下一些而舍弃另一些,那我该选择谁又不该选择谁呢?接收电子厂老员工,电池厂老员工会抱怨,反过来一样。” “如果想要保持两个厂子之间的平衡,那就必须得把两个厂子的人员都接收过来,可是如果真的把他们都收进新的厂子里面,那么无形之中就会在新的厂里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派别,这对于厂子的未来发展可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啊。” 说到这里,陈国华微微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仿佛在斟酌着接下来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之后,他鼻子里微微哼了一声,那声音带着些许不屑与不满,“这些老工人,要是闹起来,绝对能把新厂子闹个天翻地覆!” “他们仗着自己的工龄长,原先在厂子里就如同那横行霸道的恶霸一般,横着走也就罢了,别的不说,就连我们家大门都胆敢肆意踹踏,这般无礼之人,我陈国华又怎敢轻易使用呢?” “倘若真的用了他们,一旦在这偌大的厂子里出现了纷争,这么多形形色色、性格各异的工人汇聚在一起,那可是要引发难以想象的大问题啊!到时候,局面将变得混乱不堪,难以收拾。”说到此处,陈国华的脸色愈发严肃起来,那原本就略显深沉的面容此刻更是笼罩着一层凝重的气息。 说完之后,陈国华依旧保持着一脸严肃的神情,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在一起,仿佛在用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情绪,将酒杯放在桌面上。 “所以,我经过无数次的反复思考与权衡,此次电子厂的重建工作,我们必须要面向全社会,重新展开大规模的招聘活动,并且重点以充满活力的年轻人为主,让新的厂子注入全新的血液,焕发出勃勃生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避免重蹈覆辙,让电子厂在未来的发展道路上稳步前行。” 方振国静静地听完陈国华所说的这番话后,缓缓侧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国华。而陈国华心中那点小小的盘算与心思,其实早已被方振国洞悉得一清二楚,他明白,这一切都是老陈在为上次自己不在家时,那些工人贸然前来家里闹事而感到愤愤不平,如今他以通过重新招聘人员来改变现状,打造一个全新的电子厂为理由,直接断了这些老工人的后路。 但确实如陈国华所言,他所说的并非毫无道理可言。如今这厂子已然交由电子局来全权负责,其是盈利还是亏损,皆取决于电子局自身的运作与决策,而自己当初也只是出头帮着说了一句话而已,成败都是他陈国华的本事,自己也不会给予过多不必要的意见干扰。 方振国听闻此言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意,缓缓地开口道:“嗯,不错,老陈,你此番考虑得极为周全呐,如此这般行事,的确能够妥善地解决一部分年轻人的就业难题呢,着实是个好办法呀!” 说罢,方振国便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几口菜,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向方子薇询问起了她所经营的口罩厂的进展情况。 此刻的方子薇正专注地喂着陈宏宇吃饭,一手拿着勺子,小心翼翼地将饭菜送进陈宏宇口中,一边喂着饭,一边面带微笑地说道:“爸,您瞧啊,我那厂子规模相对较小,自然也就没那么多繁琐的规矩和说法啦。我们主要是以招收女工为主,而且那些机器也才刚刚完成调试与安装工作呢,就如同那电子厂一般,即将面向整个社会去公开招聘一批全新的女工呢,相信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定能让厂子顺利运转起来,为大家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呀!” “宏宇,别用手抓!”方子薇轻轻地拍了拍陈宏宇抓着烧鸡肉稚嫩的小手,动作轻柔而又充满关切,仿佛生怕弄疼了这小家伙似的。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鲜嫩的鸡肉,用那双灵巧的手指熟练地将其撕成细细的条条,放在了宏宇面前的碗里。 接着,她缓缓地低下头,一点一点地将这些细条状的鸡肉喂进陈宏宇的口中,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仿佛整个世界都聚焦在了这小小的喂食动作上。 喂完宏宇后,方子薇微微皱起了眉头,神情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她轻声呢喃道:“我现在啊,真的特别担心,等到后面的时候,咱们到底能不能顺利地把这些东西给卖出去呢?” 说完,她忍不住抬起头,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陈阳,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哥,你觉得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找个专业的销售经理之类的人来帮忙呢?毕竟我们也不可能一直亲自下去跑业务呀。” 陈阳正专心致志地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陈婉婷,听到方子薇的话后,只是随口应道:“找呗,反正总不能让你自己一个人下去到处奔波吧。这件事你就放心交给我,我会帮你留意着的,等我物色到优秀的人选,就直接给你介绍一个过来。” 就在这时,方振国在旁边听完他们的对话,不禁笑出了声,他缓缓地伸出手,用手指轻轻地点指着陈阳,脸上洋溢着满满的骄傲,说道:“瞧瞧我这姑爷,如今可真是财大气粗啊,说话那叫一个有底气!” 方振国此言一出,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众人皆静默不语,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众人的眼神纷纷看向方振国,身体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纷纷缓缓抬起头,目光聚焦在方振国身上。 就连一直乖巧安静的方子薇,也惊愕地瞪大眼睛,满脸疑惑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她心中满是不解,平日里父亲提起陈阳时,总是反复叮嘱他在社会中切莫张扬,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做事,可今日……这态度为何这般反常? 看着突然餐厅寂静了下来,方振国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目光,脸上依旧挂着那标志性的呵呵笑容,眼神依次从陈国华以及方子薇等人身上掠过。 “你们那两个厂子呀,可得好好地干下去,说不定哪一天我就下来啦,到时候去你们的厂子,可得给我安排个合适的位置呢。” 说罢,方振国那布满皱纹的脸庞上笑意更浓,随即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碗筷,神情轻松地说道:“像什么打扫打扫卫生啦,当个保管员啦,负责一下后勤事宜啦,这些对我来说都完全没有问题嘛。” 他话音刚落,陈阳的母亲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那原本平静的表情仿佛被猛地打破,紧接着,她的嘴巴慢慢地张开,像是要吐出什么惊讶的话语,但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 一旁的陈国华也是一脸茫然,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心中暗自思忖着方振国此番言语背后的深意。而方子薇则紧咬着嘴唇,眼中透露出担忧与不安,她深知父亲平日里的稳重与低调,如今这番举动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整个屋子内的气氛变得愈发诡异,仿佛隐藏着一股即将爆发的力量,等待着某个契机将其点燃。 “那个.....那个啥,亲家,你要被撸.....不是,下来了?”陈阳母亲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中满是不确定和担忧,那几个语气词更是如同乱麻般交织在一起,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安与慌乱。 第1515章 你明天就回归大自然吧! “这叫什么话?”陈国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老伴,似乎对她说出这样不恰当的话感到生气。随即,他转头紧张地看着方振国,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关切,“老方,是不是人事上有调动?你有内部消息了?” 方振国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豪迈,仿佛是在嘲笑命运的无常。他微微摆摆手,动作优雅而从容,随后拿起一根筷子,轻轻地放在了两个酒杯口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接着,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伸手一指,那口气中蕴含着无尽的感慨和无奈,“老陈,这官场无非就是在山涧中间走钢丝,从县级一直到国字级,都无非如此。”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透过眼前的一切,看到了那官场之中的波谲云诡。 “你不要管他是怎么踏上这条钢丝的,但凡能踏上这条钢丝的人,都有本事平稳的从这个山涧,走到另一个山涧。”说到这里,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对官场之人的理解,也有对人生的感悟。仿佛在他看来,这官场就如同那险峻的山涧,只有那些有着非凡勇气和智慧的人,才能够在其中安然行走,不被湍急的水流所吞噬。 在无风无浪的情况下,凭着本事,当然可以平稳的走过去,当你毅然决然地踏上这道犹如发丝般纤细的钢丝之时,不是刮风就是下雨,不是雷鸣就是电闪。 这还不算,竟然还有人怀着恶意,不愿意让你顺利通过这道钢丝,他们在钢丝的两侧如同鬼魅一般来回晃动着,那摇晃的幅度仿佛随时都会让你失去平衡,坠入无尽的深渊;更为过分的是,更有甚者有人紧紧地拉住你,拼命地阻止你继续前进,仿佛要将你困在这钢丝之上,不得脱身;甚至还有人在前方用力地往回推着你,用他们的力量阻挡着你的脚步,试图让你放弃跨越这艰难的旅程。 “所以说啊,一旦踏上官场,就仿佛是在一道道险峻的钢丝上不断行走,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坠落的危险,终有那么一天,或许就会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而彻底跌入那深不见底的谷底,万劫不复。”方振国微微扬起嘴角,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对着身旁的陈国华以及其他众人缓缓诉说着这些经历。 随后轻轻一拍自己的肚子,像是在感慨着什么,之后笑着扭头看看陈阳,“我也是在今天看到陈阳逗弄宏宇的那一幕时,心中突然涌起了这般感触。” 话音刚落,方振国便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直直地望向陈阳,“你们瞧瞧陈阳,现在多潇洒自如,何等的逍遥快活,跟我比起来,可要强太多啦!” 听到这里,陈阳的母亲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轻轻地拍了一下餐桌,语气中满是感慨与自豪,“亲家啊,那能相提并论吗?这臭小子也就是这短短两年的时间,刚好赶上了国家政策好的时机,才好不容易挣了那么一点儿小钱罢了,他就开始得意忘形起来啦!” “你呢,那可是带领着整个江城的老百姓,一起朝着奔小康的目标奋勇前行呢,这份功劳可大了去啦!” “哎呀呀,亲家母,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呀,陈阳那可是相当有能耐的呢!”方振国一边说着,一边满脸笑意地看向坐在一旁的陈阳,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 随后,他缓缓地伸出手,一根根手指仔细地掰着,如数家珍般地说道,“看看你家阳阳,古董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建筑行业也搞得如火如荼,在京城那边更是开了一家气派的拍卖行,如今又帮你们家开办了两家厂子,这本事可真不是一般的小啊!” “我还听说,他又在那遥远的萝北买下了一大片广袤的土地,正准备着手搞一些大动作,要做什么项目来的,我想想……”方振国微微皱起眉头,用手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额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而此时的陈阳听到这里,心中仿佛有一团烈火猛地升腾起来,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心中暗道:怪不得今天方振国表现得这么奇怪呢,原来他知道这件事情了。既然方振国能知道这件事,那就不用再猜了,指定就是那个小鬼子旗下的科美集团,已经向市里递交申请,想要拿下那片宝贵的荒地喽! 想到这里,陈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担忧,他不由自主地悄悄看了方振国一眼,心中暗自揣测着这位老丈人莫不是真要让自己把那块地交出去? “哦,对,就叫大自然氧吧!”方振国满脸笑意地看着陈阳,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充满生机的氧吧在眼前浮现。 他笑着跟大家伙解释道:“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让大自然人的宁静,来抵消一下城市的繁华,人们在嘈杂的城市回归到大自然,净化他们的心灵,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说着,方振国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用手轻轻拍了一下桌面,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声响,仿佛是在为自己这个绝妙的想法鼓掌。 “你们好好听听,这想法是不是特别棒!我可是听说那地方大得很呐,足足花费了上百万的资助金呢!”方振国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向陈阳,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小子,你可得给我留个地方,等到时候啊,我一定要亲自去那里感受感受,好好净化净化我的身心!” 方振国话音刚落,还没等陈阳有机会开口说话,陈阳的母亲就像是被弹簧猛地弹了一下似的,一下子从座位上蹦了起来,那尖锐的高音简直比往常高出了足足八度还多,她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对着陈阳喊道:“多少?上百万?陈阳,你是不是脑袋糊涂啦,有钱没地方花了?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搞这东西呢?” 此时,陈阳无奈地挠了挠头,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试图向母亲解释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怎么跟母亲解释,难道说我为了抢在小鬼子前面,把石墨占上?那他们又得问什么石墨了! 陈阳母亲气得那眼珠子简直都要瞪得掉出来似的,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死死地盯着陈阳面前摆放着的饭碗。她伸手指着陈阳怒声道:“阳阳,你是真能造钱呀!还吃什么吃?”说罢,她如同一只愤怒的母狮般,猛地一把拽过了陈阳面前的碗筷,那碗筷在她手中发出咔啦一声脆响: “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吃饭了,你去找大自然去!” “大自然有肥沃的土地,你吃土就能吃饱了;大自然有水,都是生命的源泉,就是有人往里尿尿;实在不行,大自然还有鸟粪、牛粪这些天然的肥料,以及土地爷供奉的果实。” “你呀,以后就去找大自然,我看看大自然是怎么净化你的!”陈阳母亲语气强硬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此时,一旁的方子薇再也忍不住了,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清脆悦耳,仿佛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她捂着肚子,弯着腰说道:“妈,您可真是太逗了,就让我哥去干吧,我听着这主意还挺新奇的呢,说不定能让我哥脱胎换骨呢!” 陈阳母亲瞥了方子薇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干去吧,明天就给我去干!别在这里跟我嬉皮笑脸的。我呀,就是下生晚了,如果我早出生几十年,正好陈阳能赶上那个上山下乡的年代,去好好地接受大自然的洗礼,去踩踩牛粪,没事的时候挑着粪桶浇浇地,走着走着啪一不小心滑一跤摔在地里,浑身沾满大粪,那才叫真正的净化呢!” 说完,陈阳母亲便继续收拾着桌子,动作极为粗鲁,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怒,那可是上百万呀,就这么被陈阳扔出去了! “哈哈哈!”方子薇欢快地趴在了陈阳身上,那模样活像一只调皮的小猫,陈阳则是一脸无奈与无语,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确实不好跟这位严厉的母亲直白地说明缘由啊。 方子薇微微仰头,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陈阳,脆生生地问道:“哥,你到底是咋想出这个奇妙主意的呢?而且啊,你要去萝北买地,那咋不去找咱爸呀?你可别忘啦,咱爸原先可不就是萝北县委书记嘛!” 听到这里,陈阳内心犹如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他真恨不得狠狠地给自己来上一个响亮的嘴巴子,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但仔细想想,这也着实不能全怪自己呀,毕竟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那段时光都已经过去了四五十年之久,谁会平白无故地一直记着方振国曾经担任过萝北县委书记这样的小事呢?这下可算是彻底清楚了,毫无疑问,肯定是自己在萝北承包荒地的这件事,被方振国在萝北的那些老相识给透露出去,并告知给了方振国! 陈阳尴尬地挠挠头,眼神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方振国,吞吞吐吐地说道:“没……没想那么多啦,这不是觉得不想给咱爸添麻烦嘛,而且那点钱也不算多,我寻思着先承包下来,等把事情真正干起来之后再……” “什么?花了上百万还只是承包?”陈阳的母亲和陈国华听闻此言后,如同被闪电击中一般,齐齐愣住了。 陈国华那原本平静的面庞微微皱起了一道淡淡的纹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担忧,他轻声呢喃道:“儿子,你究竟是包了多大一片地呀,居然需要这么多钱?” 陈阳看着自己的父亲,又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心中满是忐忑,缓缓开口道:“大概有三千多......三千多公顷,那个......一公顷可是相当于十五亩之多啊!” 话刚落音,陈阳母亲更加生气了,直接将手中的筷子饭碗用力罗在了一起,用颤抖的手指着陈阳,怒声斥责道:“你……你……你简直就是个十足的败家子!我看看你那两个糟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被你败光!这......这么一大片地,都tmd够养活两个村子人生活了!” 一旁的方振国见状,连忙放下抱在胸前的手臂,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劝慰道:“亲家母,您也别这么生气嘛。现如今啊,不少有钱人家都对乡村环境情有独钟,他们渴望远离城市的喧嚣,回归自然的怀抱。说不定陈阳这一次真的能够闯出一番天地呢?我们江东省的生态环境本就如此优越,这样的机会可不容错过啊!” “那些有钱人,也是吃饱了没事撑的!土地给他们玩了,老百姓怎么活!”陈阳的母亲一边说着这句话,一边有条不紊地开始收拾起那刚刚用过的餐桌。那餐具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仿佛也在诉说着生活中的琐碎与无奈。 饭后,陈阳和方振国并肩坐在那老旧的藤椅上,方振国缓缓地递过来一根香烟。他看着陈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小子,咱们也别藏着掖着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小子到底在那遥远的萝北究竟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第1516章 翁婿联手 陈阳疑惑地看了看方振国,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微微摇了摇头,“发现了什么?爸,你在说啥呢,我真的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讲些什么呀。” 方振国见状,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狠狠地瞪了陈阳一眼,“你小子,别跟我装蒜!我这可是一片好心,想把你从那条错误的道路上拉回来!” 说罢,他不再犹豫,干脆利落地决定不再跟陈阳绕弯子了。他一字一顿地将科美集团是如何相中这块地的缘由,以及自己又是怎样得知陈阳最近承包了这块荒芜之地的整个过程,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地跟陈阳说了一遍。每一个细节,每一处转折,都被他描述得淋漓尽致,仿佛要让陈阳彻彻底底地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小子,萝北啊,那可真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啦。”方振国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地跟陈阳说道,“那片土地宛如一个隐藏着无尽宝藏的神秘宝库,矿产资源那叫一个丰富哟。当年科美集团前来投资的时候,当他们看到备选地点当中有萝北这么一块宝地时,我这心里就跟明镜似的,我就清楚地知道他们的目的绝对不会仅仅只是单纯的投资那么简单呐。” 再说说那云山林场那片荒地,简直就是块让人头疼的地方。那大片大片的土地呀,不管种啥玩意儿它就是不长,一到下雨天,那地面立马就变成了一个个黑乎乎的泥汤坑,走在上面那脚感别提多难受了。 可就是这样一片谁看了都觉得没啥用处的地方,陈阳和那些小鬼子却偏偏都看中了它,你敢说这下面就真的没点儿什么东西吗? 方振国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冷笑,然后紧紧地盯着陈阳,“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地跟我说句实话,那地方下面到底是不是藏着金矿呢?” “金矿?”陈阳听到方振国这么一说,赶忙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爸,你可别开玩笑了呀。要是真有金矿的话,我哪里还敢轻易去承包啊。你想想看,金矿这种东西,无论在什么地方被发现,那都毫无疑问是属于国家的呀。我要是胆敢偷偷去开采,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啊,我孩子才多大,我可不想掉脑袋。” 方振国看着陈阳的表情,感觉陈阳不像在撒谎,微微点点头,“你小子知道这点就好,跟我说说,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小鬼子这么下本钱?” 陈阳微微抿了一下嘴,起身跟方振国说了一句,“爸,你等会!”说完,陈阳直接跑到了自己的陈列室,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档案袋。 方振国接过陈阳递来的档案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好奇。他缓缓打开那略显陈旧的档案袋,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手指轻轻触碰着里面的文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 当他抽出京城的检测报告时,目光立刻聚焦在了上面的文字上,那一个个清晰的字符像是有着魔力一般吸引着他的注意力。他仔细地阅读着每一行字,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简单看过一遍后,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扭头望向站在一旁的陈阳,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解问道:“石墨?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能让小鬼子如此大费周章地下本钱?” 陈阳则神色凝重地跟方振国开始简单解释起石墨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矿产,他谎称自己在小鬼子科学杂志上所看到的内容,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关于石墨的描述。 他低声跟方振国解释说道:“石墨啊,它可不是普通的矿物质。在那本杂志上曾明确提到,石墨将会成为未来十年全球范围内的一种新型能源,其影响力之大,足以改变整个全球电子产品的发展格局,引发一场前所未有的改革浪潮。” 简单点来说呀,石墨作为生产锂电池的关键主要原材料,其地位可谓举足轻重呢。陈阳在一旁十分认真地跟方振国细致地解释着其中的缘由。 据小鬼子所发布的那些报道来看哦,这种由石墨制成的锂电池具备极为突出的特性呢,它能够高效地给各类电池进行快速充电,并且在充电完成之后,电池的续航能力超级强大,几乎可以在众多领域得到广泛的应用呀。 小鬼子在那报道当中还特意强调呢,他们预估在接下来的十年时间里,倘若谁能够牢牢掌控住石墨矿这样的重要资源,那就等同于握住了整个电子产业最为基础且关键的根源呐。 方振国静静地听完陈阳的一番话后,微微地点了点头,虽说他自己本身对这些专业的知识并不是特别精通和了解啦,但大致的意思还是能够领会到的。接着,他满脸疑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位于云山林场的那片看似荒芜的土地下面,竟然就隐藏着这种极为珍贵的石墨矿吗?可是,你究竟是怎么得知这些情况的呢?” 陈阳却显得一点也不打算隐瞒,大大方方地跟方振国娓娓道来:“其实啊,在科美集团决定要来咱们江城进行投资之前呢,我就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他们肯定会来到这里的。有个叫石谷正野的家伙,今天给叶辉送点儿这个玩意儿,明天又给他送点儿那样东西,尽管我现在还不太清楚他们为啥要给叶辉送这些东西,但我凭借着自己的一些猜测和判断,就觉得他们必定会涉足我们三省这片地界儿。” “叶辉是谁?”方振国看看陈阳问道,这个名字自己很陌生。 陈阳笑了一下,“说是一位大清贵族后裔,跟我一样,都是古董商。” “爸,叶辉是谁不是重点。这事儿啊,起初真的就只是闲聊中的一个话题呢。那天呀,我和我手底下那帮兄弟正闲得无聊,聊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不知怎的就说到了石墨这种东西。” 陈阳说道这里,不由嘴角翘了,“嘿,巧了,我们建筑公司有个员工,他家刚好就在那萝北云山村呢。他一听我描述的石墨,可不得了啦,说在他们那儿呀,这种石头那可是遍地都是,小时候他们还经常用这石墨来写字呢,那时候多稀罕呐!” “听他们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呀,那股兴奋劲儿瞬间被提起来了,于是呢,我立马就让建筑公司的经理带着那员工赶紧回趟家,取了一块石墨回来。之后呢,我又借着去京城办事的这个机会,把这块石墨托付给了我在京城的朋友,让他帮忙送去做检验。这不,您现在手里拿的就是京城权威机构出具的检测报告啦。” 说到这儿,陈阳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看着方振国,满脸好奇地问道:“爸,您猜猜看,人家京城权威机构到底咋说的呀?” 方振国则轻轻一笑,缓缓晃了晃手中的报告,慢悠悠地说道:“能怎么说呀,不就是石墨呗!” 不光如此呀,人家进一步强调道,经过极为细致且专业的对这块石墨的深入分析之后,凭借着那严谨的科学推理和精准的判断,得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在这里绝对应该存在着一片规模极其庞大的石墨矿啊! “当时听完给我乐屁了!”说道这里,陈阳一拍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当时心里就想了,这玩意儿要是让国家知道了该多好哇,可如今国家还全然不知呢,如果我能抢先一步将其承包下来,那岂不是要一夜暴富啦!” 随后,当自己再次满怀期待地回到江城时,消息便迅速传开了,科美集团竟然真的正式来到江城进行投资了。那一刻,陈阳无比笃定,科美集团必定是冲着那片神秘的石墨而来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抢在他们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片看似荒芜的荒地成功承包了下来。 方振国听完陈阳这番激动人心的讲述后,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下总算是把事情的前后起因给弄清楚了。但紧接着,他又扭头疑惑地看向了陈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质疑,说道:“你小子这怎么就能这般笃定,科美就一定是冲着这石墨矿来的呢?万一是他们单纯只是想来江城进行一般性的投资,而恰好这里有这片荒地罢了,与石墨矿并无关联呢?” 陈阳轻松地耸了一下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他们小鬼子的科美集团,本来就主力研发电子产品,而且那篇报道就是他们科美集团一个什么什么专家发表的,而且他们对咱们的资源一直虎视眈眈,如果不是为了石墨,他们才不会白白投钱过来。” 方振国听完之后,将报告重新放回到了档案袋里,递给陈阳,“现在他们已经向我们正式提出了申请这块荒地的使用权,你这一下让我有些为难了!” “爸,这不行呀,这可是稀有资源,我们不能给他们!”陈阳的语气变得急切。 “废话,这我还不知道么?”方振国笑着看了一眼陈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但现在地被你承包下来了,接下来就只有两条路走!” “哪两条路?”陈阳急切地问道。 “第一,是市政府以政府用地为理由,从你手里将地收回,该给补偿的给你补偿,之后交给科美集团使用。”方振国缓缓说道。 “不行,这不行,我绝对不交!”陈阳把脖子一梗,坚决地说道,“这不是等于将大便宜给小鬼子了么?以后我们要用他们的东西,他们还得高价卖给我们,用这我们的原料,还挣着咱们钱,绝对不行!” “你先别激动,注意我刚才说的,是以政府用地的名义,从你手里收回。”方振国笑着翘起了二郎腿,“但实际这可不是政府用地,不属于城市建设,是外资投资用地,我们也可以不从你手里强行收回。” “那么.......”方振国说到这里,看向了陈阳,“第二条路,压力就给到你了,就是科美集团去跟你协商,高价从你手里收地,你可想好了,能不能顶住他们的压力。” “这行呀!”陈阳听完一拍大腿笑了,“爸,这个办法行,我最喜欢跟小鬼子打交道了!” 方振国看着一脸兴奋的陈阳,微微苦笑了一下,伸手拍拍陈阳的肩膀,“孩子,那就难为你了。不过咱们事先说话,你不能在跟他们打交道,把人给我打没了!” 方振国用力在陈阳肩膀上捏了一下,“这次的项目,省里也非常重视,虽然说全都交给了我们市委负责,可你爸上面还有无数眼睛盯着,你懂我的意思么?” “爸,你放心,”陈阳重重点点头,刚想表示井上一生的事情不会再发生,话都到嘴边了,陈阳又咽回去了,这不就等于变相承认井上一生的事情跟自己有关系了么? “我陈阳只从小鬼子身上拿好处,其余的事情我可不敢干!”陈阳坚定地说道。 方振国听完哈哈笑了一声,重重拍拍陈阳的肩膀,站起身来看着院子外的夜色,“那这次,咱们翁婿俩就好好跟小鬼子玩玩!” 楼上,陈国华站在窗户边上,看着陈阳陪同方振国回去,陈国华狠狠抽了一口烟,“老婆子,我觉得这次咱们儿子和老方,好像有什么事情了?” 陈阳母亲正在铺着被,鼻子里不由哼了一声,“有市委书记在背后,你儿子能有什么事?孩子大了,又有这么硬的关系,折腾去吧!” 陈国华听完转头看向了自己老伴,脸上表情一愣,“你这不对呀!怎么跟刚才在餐厅时候,跟陈阳发脾气态度完全不一样了呢?” 陈阳母亲白了陈国华一眼,“我那是心疼钱,上百万存银行吃利息多好,就这么扔出去了。再说了,我自己的儿子,什么样我心里能不清楚么!” 陈阳母亲说着,手里继续忙活着,“阳阳呀,他也大了,我知道他也有自己的主意了,我就是唠叨几句,出出气,想干就干啥去呗,反正最后不还有我们么,怕啥!” 第1517章 方振国疯了 宽敞明亮的市委会议室内,气氛庄重而严肃。方振国稳坐在中央位置上,主持召开了一场重要的领导班子会议。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进室内,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关于科美集团投资建厂的重大议题。与会人员正襟危坐,认真聆听着方振国的发言。在会议上,方振国清晰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那就是争取将科美集团的全部投资都引入江城,为城市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各位,”方振国环视一周,眼神在每一位与会者的脸上停留片刻,仿佛要将他们的心思都看透,“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浅见,抛砖引玉,大家不必拘束,畅所欲言嘛!”他刻意放缓了语速,给众人留下思考的空间。 与会人员的目光彼此交汇,短暂的沉默后,最终都聚焦在方振国身上。他们心中暗自认同方振国的提议,毕竟在座的各位都代表着江城不同领域的领导,谁也不希望科美集团的投资分散到其他地方。将所有投资集中在江城,才能最大程度地促进本地发展,这才是他们共同的期盼。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会议室里响起了纸张翻动的声音,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像涟漪般在会议室荡漾开来。有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有人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还有人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利弊。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指针发出轻微的滴答声,“都说说吧,有什么想法,尽管提,集思广益嘛。”方振国手里摆弄华着钢笔,鼓励大家道。 金主任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沉默:“方书记,您的想法自然是好的,我们都盼着科美集团能把所有投资都放在江城。可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这石谷正野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万一我们操之过急,把他吓跑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是啊,方书记,”宣传部长王强附和道,“万一谈崩了,鸡飞蛋打,咱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部长,你这话未免太悲观了。”规划局的刘局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精光,“我倒是觉得与其被他们牵着鼻子在,不如我们先出手。科美集团的投资对江城至关重要,我们必须争取拿下!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如果能拿下全部投资,对江城的经济发展将是巨大的推动!想想看,咱们的立交桥,迟迟动工不了,还有那个烂尾的文化广场,要是有了这笔资金…”刘局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一边说着,脸上浮现出憧憬的神色。 “我想补充一点,”组织部的陈部长说道,“除了政策优惠,我们还可以从人才引进、技术支持等方面入手,打造一个更完善的产业生态,让科美集团感受到在江城发展的前景。” 宣传部的张部长也加入了讨论:“对,我们还可以通过媒体宣传,营造良好的投资环境,提升江城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吸引更多像科美集团这样的企业前来投资。” “我补充一点,”副市长钱程插话道,“科美集团的投资项目,不仅能解决我们的资金难题,还能带来大量的就业机会,提升城市的整体形象!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 “各位的建议都很有价值,”方振国点点头,示意大家继续发言,“还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集思广益嘛!” “方书记,”一直沉默的张副书记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科美集团的投资,省里非常重视,我们一定要谨慎行事。我的想法是,先稳住石谷正野,答应他一部分条件,等项目落地后再逐步争取更多的投资。” “老张,你的意思是…妥协?”方振国皱起眉头。 “也不是妥协,”张副书记解释道,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与方振国交汇,“俗话说,放长线钓大鱼,我们不能因小失大。先把一部分资金拿到手,后期再徐徐图之,最终达到我们的目的。” “张副书记说得对,”政法委的赵书记表示赞同,“我们先把一部分资金拿到手,总比竹篮打水一场空要好。” “可是有一点......”金主任有些犹豫,前怕狼后怕虎,就是他的真实性格。“万一石谷正野尝到甜头,不愿意再追加投资怎么办?” “我们还可以设立专门的项目小组,全程跟踪项目的进展,确保投资安全,可以跟他签署具有法律效力的协议。”市政府法制办的刘主任建议道,“明确双方的权利和义务,约束他的行为。” 方振国的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他知道,以张副书记为首的这些人,骨子里还是畏惧科美集团撤资,担心煮熟的鸭子飞了。 方振国心中暗叹,他们只看到了眼前的蝇头小利,却没有看到更长远的利益。他很清楚,石谷正野是绝对不会撤资的,因为陈阳告诉他的关于石墨矿储藏的信息,虽然目前还没有得到最终的证实,但方振国内心深处却隐隐觉得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可是,他又不能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其他人,毕竟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万一消息传出去,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流言蜚语,损害市委的形象,那他方振国可就成了江城的罪人了。 方振国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将双手稳稳地放在桌面上,十指交叉,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各位,请放心,我有确切的消息,科美集团不会撤资。”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至于为什么,我现在还不方便跟各位说明,但这涉及到一些商业机密和战略布局,时机成熟时,我自然会向各位详细解释。”他环视众人,眼神坚定而自信。 “还有一件事,”方振国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现在,萝北县已经没有权利将那片荒地租给科美集团了。”他故意停顿,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方振国话音刚落,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他身上,疑惑的神情在每个人的脸上蔓延开来。众人纷纷蹙眉,内心充满了不解。 他们心想,萝北县怎么就没有权利出租土地了呢?那块地明明就在萝北县的管辖范围内,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不成?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方振国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在他们的心中翻涌着疑问和猜测。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却又碍于场合,只能将疑问压在心底,等待着方振国的进一步解释。 “方书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副书记一脸不明白的向方振国问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消息?” 方振国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老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解释。”他清了清嗓子,“根据萝北县张为民书记的最新消息,就在科美集团向我们提出申请的前三天,那片荒地,已经被人承包了!”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地惊呼,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方书记,你说什么?”张副书记第一个喊出声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镜片后的目光里充满了疑惑,“已经承包出去了?这怎么可能?”他下意识地重复着方振国的话,试图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会议室里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难以置信地摇头,有人交头接耳地小声讨论,有人则紧锁眉头,陷入沉思。 金主任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白光,他喃喃自语道:前三天?这也太巧了吧?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有的人也感到不可思议,他微微张开嘴巴,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则用手托着下巴,目光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钱副市长和邹副市长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钱副市长放下手中的老花镜,镜片反射出一道亮光,心中暗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难道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 一时间,各种猜测和疑问在众人心中蔓延开来,会议室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原本就复杂的局面更加扑朔迷离,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试图理清其中的头绪。 方振国看着大家吃惊的样字,呵呵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对这个巧合感到一丝有趣,又像是胸有成竹,“是呀,的确巧合得让人难以置信。”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的调侃,“三千公顷,那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位承包商真是大手笔啊!据说啊。”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目光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为了拿下这块地,他可是连夜从外地赶了过去,第一年的所有相关费用,当天就付清了,一分不少,啧啧,真是财大气粗!” 方振国停顿了一下,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放下,环视一周,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而且更巧的是......”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再次环视众人,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这个人,和我们江城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在座的各位,没有不认识他的!” 说着,方振国伸手点了点众人,眼神中充满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大家都认识?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方振国,眼神中充满了疑问和猜测。 他们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记忆的迷宫中搜寻出符合条件的人选。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神秘,如此财大气粗,竟然一口气承包了三千公顷的荒地?这片荒芜之地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值得如此大手笔的投资? 在座的各位领导,平日里与江城的商界精英们多有交集,对于他们的投资动向也略知一二。可是,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哪位富商会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举动。谁会投资这么大,承包一片毫无商业价值的荒地呢?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 “我们都认识?这个人,到底是谁啊?方书记,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吧!”张副书记急切地催促道。 方振国看着众人焦急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缓缓抬起手中的钢笔,指向了自己,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个人,就是——我的女婿,陈阳!” 静!死一般的寂静!方振国话音落下,会议室里仿佛被按下静音键,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震惊、疑惑、难以置信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每个人的脸上,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方振国身上,仿佛要将他洞穿。 他们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陈阳?方振国的女婿?他承包了那片地?这其中的关联不言而喻,众人心中瞬间涌现出一个相同的答案:这一切都是方振国在幕后操纵! 他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利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的家人谋取私利!这种胆大妄为的行为,即使有关大部长这层关系,也让人感到无比震惊。 第1518章 让云山村人人得益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刘局更是听得目瞪口呆,尽管他早已知晓这一切,但亲耳听到方振国如此坦然地承认,还是让他感到无比震撼。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怀疑这一切只是一场荒诞的梦。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呼吸变得急促,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复杂的心情。他知道方振国此举必然有其深意,但如此冒险的举动,还是让他捏了一把汗。他只能呆呆地望着方振国,眼神中充满了担忧、疑惑和一丝敬佩。 方振国笑着拍了拍手,发出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这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突兀,也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各位,我知道你们现在脑子里肯定充满了疑问,就像一团乱麻似的,理不清头绪。”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你们是不是都在想,我让陈阳去承包那片荒地,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是不是想利用这块地皮谋取私利?”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让这些疑问在众人心中发酵,然后才缓缓说道:“但我要告诉你们,事情跟你们想的完全不一样!这其中另有玄机!” 方振国清了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陈阳很早之前就看中了云山林场的那片荒地,并且在科美集团之前就已经承包了下来。”说到这里,他特意停顿了一下,强调道:“注意,是在科美集团向我们递交申请之前!” 他从文件袋里掏出一沓文件,依次展示给大家,“这是萝北县张书记传真给我的证明,这是承包合同,这是规划书……所有的手续和文件一应俱全,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他拿起其中一份文件,指着上面的日期说道:“大家可以看看这个日期,这足以证明陈阳的承包时间早于科美集团。” 面对方振国的解释,有人张大了嘴巴表示吃惊,还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有的人则嗤之以鼻,心中暗暗想着,这指定是你方振国在背后搞的鬼,怎么可能如此巧合! 方振国将文件重新放回桌上,环视一周,继续说道:“这些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陈阳是我的女婿。” 说完之后,方振国撇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如果,我们不出面征收陈阳手中的承包权,那么科美集团想要用这块荒地,就必须得去跟陈阳谈。” 说到这里,他脸上笑意更浓,“只要陈阳不同意转让给他们,他们就无权使用这块地。到时候,他们是不是就得考虑我们提出的其他建议呢?” 方振国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发出「咚咚」的响声,语气也变得更加自信和坚定,“现在看来,这件事,我们已经占据了天时地利,只要我们人和,科美集团的投资就跑不了!”他再次环顾四周,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各位,我们不妨大胆设想一下,如果科美集团真的因为这块地而改变主意,将投资转向我们江城,那将会带来多大的收益?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方振国说完,一部分人开始低头沉思,他们觉得方振国的这番话确实有道理,如果科美集团真的因为这块地而选择江城,那将是一个巨大的胜利。 “等等!”金主任突然提出了质疑,“方书记,你这招的确很妙,但是如果科美集团坚持要那块荒地呢?万一因为这点小事耽误了整个投资,那损失可就大了!” 方振国听后仰头大笑,“哈哈,金主任,你在担心什么?”他用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陈阳是我的女婿,如果科美集团态度强硬,我出面劝说陈阳,让他将使用权转让给科美集团也不迟啊!” “现在有这么好的条件,我们为什么不赌一把呢?”方振国眼神扫过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 子阳寄当行内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子阳寄当行后面的办公室里,陈阳、宋青云和振丰三人围坐在红木办公桌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墨香,陈阳面前的桌面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多份新鲜出炉的股份分配合同书,纸张光洁,散发着油墨的芬芳。陈阳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指将这些文件轻轻拢起,然后稳稳地推到了振丰面前。 “哥,”振丰拿着合同,眉头紧锁,像是在解读天书一般,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时不时还用手指指着合同上的条款,嘴里念念有词,“这合同……写的,嗯……真够详细的,看得我头都大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不过,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把这片荒地的承包权,像撒芝麻一样,撒到云山村的每家每户?” 陈阳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理解:“没错,现在小鬼子的科美集团已经正式向江城政府提出申请了,他们想要这块地,来势汹汹啊。所以,我打算把手里的百分之十五的承包权,分给云山村的父老乡亲们。” 听到陈阳这么说,振丰更加疑惑了,他抓了抓头发,一脸不解:“可……可是陈老板,这承包权明明就在我们手里啊!大不了就跟小鬼子正面硬刚呗!干嘛要白白送给老百姓呢?这可是咱们真金白银花钱承包下来的!” 他越想越觉得亏,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这就好比,我们辛辛苦苦种了一片西瓜地,眼看着西瓜就要熟了,却要把西瓜白白送给别人,这……这也太亏了吧!” 宋青云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合同,听到振丰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小子懂个屁!这叫战略部署,懂不懂?这叫未雨绸缪!万一将来真跟小鬼子谈崩了,只要云山村的老百姓不把这百分之十五的承包权卖给小鬼子,我们手里就还有王牌!明白了吗?” 振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但宋青云的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他沉思片刻,又提出了新的疑问:“陈老板,如果这么做的话,我觉得你更得好好想想后果啊!万一小鬼子开出的价码太高,那些村民把承包权卖了怎么办?那咱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阳笑了笑,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圈,“所以,振丰哥,你的任务就是去说服云山村的村民,无论如何,不但要让他们接受这些股权,还要让他们无条件的跟我们站在一边=。” 陈阳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到时候,你就这么跟他们说……” 陈阳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开始跟振丰详细解释他的计划:“你看啊,老百姓最在意的就是实实在在的利益,说白了,就是钱。咱们只要给出的价码足够高,足够诱人,小鬼子再怎么花言巧语也比不上真金白银的诱惑。” 陈阳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我们就可以承诺,只要他们不将承包权出售给科美集团,每年都能得到一笔可观的收益,这笔收益比他们种地、打工赚的都要多得多。你想想,谁会放着到手的钱不要?” 振丰听得连连点头,眼睛也越来越亮,仿佛看到了白花花银子在他面前飞舞:“陈老板,你这招高啊!这招简直绝了!到时候小鬼子就算拿着金山银山来,也撬不动咱们云山村的墙角!” 说完,振丰激动地搓了搓手,又说道:“陈老板,你说的我都心动了,要不你也给我点承包权吧,我就可以在家坐着数钱了。”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望着陈阳。 陈阳听完哈哈大笑,将自己那份合同扔给了振丰,故作豪爽地说:“你要是想要,我都给你!全部都给你!” 振丰连忙摆手,将合同推了回去,“别别别,陈老板,我就是开个玩笑!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呢?就我这脑子,不出三天就得被人骗走了,还不如跟着你踏踏实实挣钱呢。” 振丰脸上的笑容真挚了几分,嘴上说着玩笑话,心里却涌动着一股暖流。陈老板这份随意又郑重的举动,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被信任、被重视的温暖。他暗自思忖,就算陈阳不是真心实意要给他,这份信任本身就弥足珍贵,不是一般老板能比的。 宋青云在一旁看着两人,笑着拍了拍振丰的肩膀:“你小子,就算陈阳把所有合同都给你,你也担待不起啊!”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收下这份合同,就等于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到时候,科美集团的各种威逼利诱,各种糖衣炮弹,都会一股脑地砸向你!你想象一下那场景……” “你想象一下,半夜三更,有人敲你家的门,你打开门一看,地下放着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只血琳琳的手;再想象一下,你走在路上,突然有人从背后把你掳走,把你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 振丰听得浑身发抖,连连摆手,“哎呦,宋老板,别想象了,别想象了!你说的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太吓人了!” 陈阳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笑意,烟雾缭绕间,他从容地将手中的香烟递到唇边,轻轻吸了一口。随后,他拿起身旁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背包递给振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里面是现金,这段时间你们在云山村的开销就从这里面出,别省着,该花的就花。” 陈阳爽朗一笑,又补充道:“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和兄弟们。” “陈老板,那你这段时间就先不去云山村了吗?”振丰抱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像抱着个沉甸甸的西瓜,小心翼翼地掂量着,眉头也跟着拧成了疙瘩。这大把大把的钞票,就这么放心地交给我了?陈老板对我可真是信任啊! 陈阳闻言,缓缓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肩上扛着千斤重担“唉,我暂时是不能过去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我估计啊,那些小鬼子知道是我承包了云山林场荒地,肯定得派人来跟我谈判。我得留下来应付他们,免得他们搞什么幺蛾子。” 陈阳说着,目光转向宋青云,眼神中带着一丝期许,“师叔,你不是一直想去云山村捡漏吗?正好趁这个机会,你跟着振丰去看看呗!” 宋青云听完,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他确实对云山村的古董文物很感兴趣,但一想到陈阳要独自面对科美集团的压力,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我还是先不去了吧!”宋青云犹豫地说道,“留下来跟你一起,看看小鬼子到底想跟你耍什么花招。云山村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师叔,你就放心去吧!”陈阳看出宋青云的顾虑,连忙劝说道,“这次我跟我老丈人联手,背后有市委撑腰,暂时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上次我去其他村子也没出事,你正好去云山村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别让那些村民不小心给弄坏了。” 他半开玩笑地补充道,“万一哪天他们把宝贝当破烂给处理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是啊,宋老板,你就跟我一起去吧!”振丰也在一旁帮腔,“你也知道我,我这脑子有时候容易犯糊涂,有你在旁边,遇到事情也能帮我拿拿主意,省得我做出什么傻事。” 振丰说着,将合同小心翼翼地推到宋青云面前,一脸为难地说道:“再说了,这合同上的条款,我看得一头雾水,万一跟村民解释不清楚,那可就麻烦了。您老人家见多识广,肯定能帮我搞定!” “嗯……”宋青云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也行,那我就去看看,不过我得快去快回,这边的事情也不能耽误太久。”他语气坚定地说道,仿佛已经做好了决定。 第1519章 石谷先生,地下到底有什么? 市委大楼的会议室里,气氛庄重而严肃。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红木会议桌上,映照着桌面上摆放的矿泉水和文件。 方振国端坐在主位,神情专注,他身边是一众江城市班子成员,每个人都正襟危坐,手里拿着文件,不时地低声交流。科美集团的代表,石谷正野,西装革履,姿态傲慢地坐在方振国对面,他用略带生硬的中文,反复强调着要在萝北县云山林场那片荒地上建设原材料工厂。 那片荒地,在他眼中,似乎蕴藏着巨大的价值。为了得到这块地,他代表科美集团承诺初期投资一亿元,这还不包括安置当地居民和建设生态环境的费用,这笔巨款足以显示科美集团的财力和决心。 而方振国则不动声色地提出了两个备选方案,他首先推荐了江城市江北的荒地,那里远离市区的喧嚣,环境与萝北县相似,完全符合科美集团的要求。 接着,他又提到了临近江城的双城铺,那里拥有大片荒地,非常适合建设工业园区,更便于管理和发展。为了吸引科美集团的投资,方振国承诺,无论科美集团选择哪个地址,江城市都将免除五年的土地租金,并在相关政策上给予最大限度的支持,一路开绿灯,确保项目顺利进行。 “方书记,”石谷正野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盯着方振国,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希望贵方能明白一件事情。”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强调这句话的重要性,又像是要给方振国施加压力。 “现在是我们科美集团,不远万里,来到江城投资。”他再次强调了科美集团和江城投资这两个关键词,试图让方振国意识到他们手中的筹码。 “关于在哪里建厂这个问题,”石谷正野微微前倾,语气更加强硬,“理应由我们说了算。” 石谷正野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帮我们做主?”他将自作主张和帮我们做主这两个词咬得格外重,仿佛在指责方振国的越俎代庖。 方振国听完,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两声轻笑:“呵呵!” 他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石谷正野一眼:“石谷先生,您先别激动。” 方振国他语气平和,却又不失威严,“你们远道而来,选择在江城投资,”方振国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我们就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好你们的投资环境,确保你们的投资安全和收益。” 方振国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目光真诚地看着石谷正野,缓缓说道:“我们也是从科美集团的利益角度出发,深思熟虑之后才提出这个建议的。” 他停顿片刻,语气略带一丝严肃,“石谷先生,我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你们在江城投资失败,血本无归,”说到这里,方振国故意加重了语气,“传出去,对我们江城的名声也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方振国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到时候,谁还敢来江城投资呢?” “来一个赔一个,这可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局面。”说着,方振国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他口中的来一个赔一个,当然说的井上。 “从长远来看,这对我们江城未来的发展方向是非常不利的。”方振国再次强调了江城未来发展方向这个关键词,试图让石谷正野明白他们的良苦用心。 “所以,我们也是综合考虑了双方的利益,才谨慎地提出了这个建议。” 石谷正野听着方振国的解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语气强硬地说道:“方书记,在云山林场荒地建设厂区,这是我们经过详细的市场调研和科学的分析论证之后,做出的最终决策,也是我们目前第一步投资计划的核心内容。” 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你应该尊重我们的专业判断和商业决策。” 石谷正野强调了专业判断和商业决策这两个关键词,试图让方振国明白他们的权威性。 “毕竟,我们是专业的,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地方最适合建厂。”随后石谷正野补充道,“所以,你们只需要全力配合我们就可以了,不需要给我们提出任何建议。” “我们现在的想法很明确,也很简单。”石谷正野语气强硬地说道,“那就是尽快,快速地拿到这片土地的使用权!”他加重了语气,仿佛在向方振国下达最后通牒。 这是石谷正野非常着急的,那片荒地下面可是有着巨大的石墨矿藏量,自己要赶在华夏还不重视石墨矿的间隙,拿下这里,这样这些丰富的矿藏,就可以为自己的国家做出贡献了。 听到石谷正野这番傲慢无礼的言论,刘局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鼻子里仿佛喷出一股怒火。 “石谷先生,”刘局语气严肃地说道,“我要提醒你,这里是华夏,不是你们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土地使用权的问题,不是你们想用哪里就能用哪里的,这需要经过严格的审批程序。”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这涉及到国家土地问题,哪个外商都想用,那岂不是乱套了! “要是按照你的说法,”刘局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如果你想用我们市委大楼作为你们的办公地点,我们是不是也要乖乖地搬出去,把地方腾给你们呢?” “你的,这么说是不对的!”石谷正野旁边一位年轻的日本随员听到刘局的话,立刻跳出来反驳道,他的中文还不太流利,语气却十分嚣张。 “你这是在混淆是非,颠倒黑白!”他指着刘局,大声说道。 “现在我们只是需要一片荒地建设厂房,”年轻的日本人名叫田中,他涨红了脸,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刘局脸上,“按照你们的政策,这里不是耕地,不是你们备用建设用地,为什么不能批给我们?” 田中越说越激动,语气也越来越尖锐,“这片地荒着也是荒着,给我们用,还能带动你们经济发展,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猛地一拍桌子,厚重的实木桌面发出一声闷响。 “啪!”,震得茶杯里的水都荡漾起来,“如果你们这样简单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们,我看我们也不用投资你们江城了。我们大可以去其他城市,他们求着我们去呢!”田中挑衅地扬起下巴,斜睨着刘局。 敢在自己的地盘上拍桌子,邹副市长当时脸色一沉。 “砰!”邹市长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石谷先生,让你的人注意一下态度!这里是江城,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他指着年轻的田中,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欢迎外商投资,但前提是互相尊重!如果你们对我们不尊重,那就请拿着你们的钱离开!江城不缺你们这点投资!” “大家先不要吵,”方振国试图缓和气氛,“我们这不是在研究么?有什么问题可以慢慢商量。” “商量?”田中冷笑一声,“这个的不叫商量,我们认为,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我们!拖延时间!” “什么叫刁难?”刘局反驳道,“我们是在按照程序办事,合理合规地进行协商,怎么就成了刁难?” “就是刁难!”另一个小鬼子也加入了争吵,“你们分明就是不想让我们在这里建厂!故意设置障碍!” “胡说八道!”一位江城市官员拍案而起,“我们欢迎投资,怎么会故意阻挠?” ...... 一时间双方开始了激烈的争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会议室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场冲突。 方振国感觉头都大了,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这帮日本人真是难缠,看来这块地的使用权,不好办啊……片刻之后,方振国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好了,大家都先不要喊,慢慢商量,没有什么是商量不了的。” “方书记,”石谷正野身子微微前倾,语气低沉而严肃,目光紧紧锁定方振国,“关于用地的问题,我想我们不必再浪费时间讨论其他方案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才继续说道,“如果贵方能够将这块地批给我们科美集团使用,那么在合同签订之后,我们立刻注资一个亿。” 石谷正野竖起一根手指,强调着这个数字的份量:“一个亿,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说完,他观察着方振国的表情,试图捕捉到一丝动摇。 “但是,”石谷正野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如果贵方不能满足我们这个最基本的要求,那么,我们是否还要继续投资江城,就要重新考量了。” 他刻意加重了重新考量四个字,眼神中透出一丝威胁的意味,“方书记,我希望您能理解,我们科美集团的时间和资源都是宝贵的,我们不能在一个没有诚意的合作伙伴身上浪费太多。” 方振国不动声色地听着石谷正野的最后通牒,内心却冷笑连连:小鬼子,你们还真是会装腔作势。他双手环抱胸前,摆出一副轻松的姿态,仿佛根本没把石谷正野的威胁放在眼里。他心里清楚,这些小鬼子就是看中了萝北县地下丰富的石墨资源,才不惜代价地想要拿下这块地。要是他们真的舍得放弃这块肥肉,又何必大费周章地跑到江城来呢? 从目前科美集团的态度来看,真如陈阳所说,萝北县的石墨矿对他们至关重要,科美集团代表们的强硬态度,更让他确信了这一点。他们越是急于求成,就越证明陈阳的判断是正确的。 想到这里,方振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决定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线,于是故作轻松地问道:“我想问问石谷先生,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块地方呢?难不成这地方真有什么宝藏不成?” 第1520章 被耍了! 方振国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石谷正野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也跟着冷笑一声。 “方书记,您说笑了。”他语气平淡地解释道,“我们科美集团的考察团队都是业内顶尖的专家,他们对这块地的价值评估非常专业。至于具体原因,我们递交给贵方的报告中已经写得非常清楚了,我不需要再做过多解释。” 石谷正野顿了顿,继续说道,“今天我们能够坐在这里跟贵方洽谈合作,就已经充分展现了我们的诚意。只是……”说到这里,他故意拉长了语气,眼神中流露出不满,“至于江城政府的诚意,恕我直言,我到现在还没有看到。” 他轻轻撇了撇嘴,用一种近乎嘲讽的语气说道,“如果贵方依旧是这种态度,实在抱歉,方书记。” “呵呵,”方振国听完石谷正野的话,仰头笑了几声,然后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哎,石谷先生,”他语气诚恳地说道,“我跟您说实话吧,这块地并非我们不想帮您协调,而是实在没有办法协调。因为这片荒地,已经被当地县政府承包出去了。” 听到方振国这番话,科美集团的代表们脸色顿时大变,仿佛晴天霹雳一般,不敢置信地交头接耳起来。 “你说什么?”石谷正野眉头紧锁,语气急促地问道,“这块地的所有权,已经归其他人所有了?” “不,不,”方振国摆了摆手,解释道,“所有权在我们国家,这叫做承包权。”说着,方振国开始向石谷正野解释华夏的土地承包政策。简单来说,就是这块荒地目前已经归其他人使用了。 石谷正野听完方振国的解释,心脏不安地狂跳起来,一下一下,重锤般地敲击着他的胸膛。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荒诞的滑稽戏中,耳边回响着不可思议的台词。 就在几天前,这片土地明明还是无人问津的荒地,怎么转眼之间,使用权就落入了他人之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难以置信,思绪如同乱麻,一时间无法分辨,方振国说的倒地是真的还是假的。 疑惑和焦虑交织在一起,在他的心头翻滚,眉头也随之紧锁,深深的沟壑仿佛刻在了他的额头上。他努力控制着内心的波动,将目光缓缓抬起,直视着方振国,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和迫切:“方书记,既然这块土地的使用权已经有了归属,那么,你们政府是否可以出面,协调一下,让他把使用权转让给我们呢?” “这......”方振国慢慢摇摇头,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这恐怕不行,石谷先生,不是我们不想帮你,是实在无能为力。” 首先,我们华夏国家对于承包土地的保护是有明确规定的,这可不是江城政府一家之言。法律条文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除了国家重点工程项目用地,其他情况一律不得强制征收。 自己虽然说身为江城市委书记,自然要以身作则,带头遵守国家法律法规。 其次,这块地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就是一片荒地,既不是耕地,也不是林地,更不是什么政府规划用地。要想从人家手中将使用权收回,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才能征地吧?总不能无缘无故就去抢老百姓的地吧?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最后,这块地的所有权也不归江城市管辖,而是属于萝北县林业部门管理。就算江城市委出面,最多只能帮忙沟通协调,但最终决定权还在人家手里。如果他们不同意,自己这也是无能为力啊! “石谷先生,说实话,我也很理解你们的心情,但如果你们要执意使用这片荒地,这件事情确实棘手。”方振国一脸无奈的说道。 “石谷先生,我们这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方振国无奈地摊开双手,肩膀也耷拉下来,仿佛承担了巨大的压力,“我们已经尽力帮科美集团物色了其他合适的荒地,希望能弥补这个小小的遗憾。”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们自己说,我们无色的这两片荒地条件也相当不错,交通便利,地势平坦,希望贵集团能够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 石谷正野不动声色地眯起了眼睛,方振国这番话背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江城市委根本不想插手这件事。他心里认定,这些官员盘算着,反正荒地现在已经承包出去了,如果他们不帮忙斡旋,科美集团就不得不把投资地点改到江城来。他们打得好算盘! 愚蠢的华夏人,这些官员的浅薄目光让他感到好笑,他们根本不明白科美集团选择这块荒地的真正原因。既然方振国不肯帮忙,那就另寻他法。石谷正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花钱疏通关系,找更高级别的官员出面施压。一个区区承包荒地的小老百姓,有什么搞不定的! 想到这里,石谷正野故作姿态地沉吟片刻,然后试探性地问道:“方书记,既然如此,能否告知这片荒地的承包人是谁?或许我们可以私下协商,给予一定的补偿,看看能否取得使用权。” “当然可以,这可是再好不过了,”方振国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如果贵集团能够与承包人达成协议,那是再好不过了。对双方来说,都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这位承包人……”方振国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灼灼地盯着石谷正野,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他就是……我们江城市子阳寄当行的总经理,陈阳!” 陈阳?听到这个名字,科美集团的代表们瞬间炸开了锅,纷纷站起身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方振国。 石谷正野的瞳孔骤然收缩,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关键时刻跳出来坏他好事的人,居然会是陈阳!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方振国此刻恐怕早已灰飞烟灭。 八嘎!石谷正野的脑子里像有一万只蜜蜂在嗡嗡乱叫,愤怒的岩浆在他胸腔里翻滚沸腾,几乎要喷发出来。他感到自己的脸颊在抽搐,太阳穴突突直跳,方振国这老狐狸,分明就是在耍他!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即将爆发的怒火,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鼻孔里喷出两道粗气。 石谷正野身边的科美代表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腾地站了起来,怒目圆睁,指着方振国吼道:“方书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耍猴戏吗?!” 另一个代表也跟着站起来,声色俱厉地质问道:“我们科美集团是带着诚意来投资的,你却拿我们开涮!你这样做,对得起江城的百姓吗?!” 第三个代表更是义愤填膺,高声叫嚷道:“方书记,众所周知,陈阳是你的女婿,你这是明目张胆地利用职权,假公济私!你这是敲诈!赤裸裸的敲诈!” “敲诈?你们说我敲诈?”方振国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后冷笑一声,“我倒想问问,我敲诈你们什么了?证据呢?拿出证据来!” 他环视一周,目光如刀,语气凌厉,“你们科美集团的代表,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石谷正野深吸一口气,用眼神制止了激动的手下,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被方振国这么一搞,现在就等于握在自己手里的主动权没了,因为地是必须要拿在手里的,所谓的撤资,是根本不存在的,只是吓唬吓唬他们江城市政府而已。但现在地的使用权已经完全落在方振国手里,他等于掐住了自己的死穴。 想到这里,石谷正野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方振国说道:“方书记息怒,息怒。我的这位同事只是性子比较直,说话比较冲,您别往心里去。”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阴冷,“方书记,陈阳是您的女婿,这一点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个人认为,为了这次投资,为了江城的建设发展,为了两国友好关系,您有义务,也应该有能力劝说您的女婿,将这片荒地使用权转让给我们。” “停!”方振国猛地举起一只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打断了石谷正野的话,“石谷先生,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什么叫我‘有义务’?什么叫我‘应该有能力’?你这是在道德绑架我吗?” 他顿了顿,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是,作为陈阳的岳父,我的确可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好好劝劝他。但是,我这个姑爷,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倔,一根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说的话,他可未必会听啊!” 他说着,无奈地摊了摊手,又转向在座的江城干部,做了个大家都懂的表情,“你们说是不是?大家都知道陈阳那小子什么脾气!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个人主义者,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才不管什么城市建设大业呢!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我自己的钱包鼓起来,其他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看到小鬼子吃了瘪,在坐的市委领导纷纷表示,陈阳这家伙油盐不进,甚至还见过他在方书记办公室大骂,简直就是个混蛋。方振国i听众人越说越不像话,再说一会,估计陈阳那罪状都能灭九族了。 方振国轻声咳嗽了两声,大家纷纷闭嘴看向了方振国。方振国笑着冲石谷正野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随后观察着石谷正野的反应,然后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但是……”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石谷正野,一字一顿地说道,“作为江城市委书记,陈阳也是我江城的合法公民!我同样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我江城老百姓的合法权益,不让他们受到任何损失!” 第1521章 中桥,你去找叶辉 “石谷君,”中桥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关于华夏方面……”他顿了顿,斟酌着措辞,“你认为,他们……有没有可能……已经察觉到……那片区域……蕴藏的……秘密?” 会从市委大院回来之后,科美集团的代表们齐聚会议室,气氛凝重。萝北建厂的计划受阻,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焦虑。中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复述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目光转向石谷正野,等待着对方的分析。 石谷正野微微眯起眼睛,仿佛老僧入定般,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一下,两下,三下……节奏缓慢而规律。片刻之后,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摆动了一下,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前方,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中桥君,”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江城市政府之所以阻挠我们的计划,无非就是让我们将资金集中投资到江城而已。” “江城市政府现在的表现,”石谷正野分析道,“更像是出于地方保护主义,而非……”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语气意味深长,“对矿产资源的刻意保护。” “通过这几次和他们接触,”石谷正野继续说道,“他们无非是想将我们的投资牢牢锁定在江城,以此来拉动当地经济发展。毕竟,相较于偏远的萝北,江城拥有更加完善的基础设施和更优越的投资环境。” 石谷正野话音刚落,坐在他身旁的田中便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石谷先生,”田中语气恭敬,却又不失坚定,“恕我直言,我认为我们有必要更加谨慎地评估当前的形势。” “根据小川君的汇报,”田中补充道,“陈阳曾经出现在萝北县,而且……”他的声音出现了一丝丝担忧,“就在那片荒地附近,与小川君有过短暂的接触。” “石谷先生,”田中神色凝重,“如此巧合,实在令人不得不心生疑虑。我担心……陈阳或许已经知晓了那片土地的秘密。” 田中说完,目光紧紧地盯着石谷正野,希望他能认真对待自己的担忧。中桥也在一旁轻轻点头,表示赞同田中的观点。小川在云山村见过陈阳这件事,确实蹊跷。而现在,陈阳竟然承包了云山林场的荒地,这不得不让人提高警惕。 石谷正野默默地听着,眯起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两根大拇指不停地交叉转动,眉头越皱越紧。他的思绪飞速运转,反复权衡着事情的利弊。 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是上面亲自安排下来的。来华夏之前,上级特意强调过石墨矿的重要性,并再三嘱咐务必将这片矿产拿到手。 如果这次任务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他将面临严厉的惩罚。想到这里,石谷正野感到一阵压力,他必须更加谨慎地处理这件事。想到这里,石谷正野的内心更加沉重。他深知,自己必须谨慎行事,不容有任何闪失。 思忖片刻后,石谷正野转头看向田中,语气坚定地吩咐道:“田中,你立刻联系小川,让他详细调查陈阳承包荒地的情况。具体时间、承包范围、以及他掌握的信息,都要尽可能地弄清楚。” “务必让小川他们摸清陈阳到底知道多少,或者搞清楚,陈阳承包那片荒地,用来做什么。”石谷正野再次强调,“这关系到我们整个计划的成败。” “嗨!”田中起身,重重地点头,表示明白事情的重要性。随后,他转身离开了会议室,去执行石谷正野的命令。 石谷正野的目光转向中桥,语气中带着一丝请求。“中桥君,你在三省政商两界人脉广泛,能否请你帮忙从侧面打听一下相关信息?” “尤其那位叶辉先生,”石谷正野补充道,“我希望你能亲自拜访一下,探探他的口风。” “叶辉?”听到这个名字,中桥微微皱起眉头,随后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疑虑,“叶桑的能力确实不容小觑,但这里毕竟是江城,不是他的主场沈城,恐怕他的能力难以施展…” “不,不,不,”石谷正野连连摆手,打断了中桥的话,他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注视着中桥,一字一句地说道,“中桥君,你的想法太局限了。叶辉在三省的影响力不容小觑,他的人脉网络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就算是在江城,他也有着我们难以触及的关系网。” 石谷正野停顿了一下,抿了口茶,继续说道,“现在的情况是,那片荒地就在陈阳手里,这一点,毋庸置疑。”说到这里,他语气加重,敲了敲桌子,“既然确定在陈阳手里,那我们早晚都要和他正面交锋。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石谷正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叶辉,就是我们打开局面的关键人物。你去拜访他,不仅仅是探探陈阳的口风,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借他的力量,瓦解陈阳的防线。” 他顿了顿,放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如果叶辉能帮我们劝说陈阳,让他主动放弃那片荒地的使用权,那就再好不过了。” 石谷正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这只是理想情况。即使陈阳不答应,我们也能通过叶辉,利用他手中沈城的关系网,向江城施压,你想想,如果谈判进入到了关键时刻,沈城的某位领导突然出现在江城,与我们科美集团......” 说到这里,石谷正野坏笑了一下,转头看向中桥,认真地问道,“中桥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中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石头君,我明白了。叶辉的作用不仅仅是探口风,更是要利用他的人脉和影响力,对江城施加压力。毕竟,江城也对于我们这次的投资,格外看重,石谷君,高!” 随后中桥顿了顿,迟疑地问道,“可是,如果我去拜访叶辉,空手而去似乎不太合适吧?是不是应该带点礼物?” 石谷正野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这人情世故我们都做了,那就要做到位。” 说着,他站起身,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他神秘一笑,“叶辉这种人,眼光极高,一般的礼物根本入不了他的眼。这份礼物,可是我特意为他准备的,相信他一定会喜欢。” 他合上保险柜,转身对中桥说道,“反正以后我们还要用到叶辉,不如趁此机会,把这份人情做足,将来也好办事。” 石谷正野将木盒交到中桥手里,之后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众人,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各位,”他语气严肃地说道,“这次的任务有多重要,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我希望我们上下一心,团结一致,全力以赴完成这次任务!” 说完,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以示郑重。 “嗨!”众人纷纷起身,向石谷正野鞠躬,表达他们的决心。 会后,石谷正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他脸上堆满了笑容,语气亲切地说道,“领导,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您吃个饭,喝喝酒,好好聊聊天。”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谄媚,让人不禁猜测,电话那头的人究竟是谁。 午后的阳光透过古色古香的店铺窗户,洒在叶辉手中的玉蝉上,泛着温润的光泽。他正与一位穿着唐装的老者谈论着这件玉蝉的雕工和历史,老者抚着长须,连连称赞。忽然,店铺的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来者正是中桥,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显得格外精神。他进门后,先环视了一下店铺,目光在叶辉和老者手中的玉蝉上停留了片刻。 严叔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中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笑容:“中先生,您来了!稀客稀客,快请进,快请进!” 中桥微微颔首,礼貌地回应道:“严叔,叨扰了。” 叶辉之前特意交代过严叔,如果店里有客人的时候中桥来了,就称呼他为「中先生」,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毕竟,中桥的身份有些敏感。 中桥注意到叶辉正在招待客人,便没有上前打扰,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他将公文包轻轻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姿态优雅得体。严叔将中桥引到一旁的座位上,热情地招呼道:“中先生,您请坐,我去给您沏壶好茶。” 中桥微笑着道谢:“那就麻烦了。” 叶辉与老者继续探讨着玉蝉的来历和价值,两人谈兴正浓。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叶辉终于将老者送至门口。 “老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叶辉拱手相送。 老者也拱手回礼:“叶掌柜,下次有好玉器,一定要通知我一声,告辞!” 送走老者后,叶辉转身看到中桥,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抱拳道:“中桥先生,怠慢了,请不要怪罪。” 中桥连忙起身回礼,笑着说道:“叶少,您说的哪里话,是我来的唐突了。” 叶辉请中桥坐下,两人寒暄了几句。 “中桥先生,好久不见,您这是越来越忙了。”叶辉笑着说道,“之前在沈城的时候,您没事可是总来我铺子里坐坐,现在我到了江城,您也到了江城,我们来往反倒少了。” 叶辉心里清楚,中桥这次来肯定是有事相求。自从中桥跟着石谷正野之后,就很少来自己的古玩店了。 “叶少,实在是抱歉。”中桥微微点头,“叶少想必也知道,我现在是科美集团的顾问,科美集团正在江城进行投资,我实在是太忙,一直脱不开身。今天有些闲暇时间,就来拜访一下叶少,叙叙旧。” “那可真是太好了!”叶辉听完,轻轻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道,“这样,中桥先生,晚上我做东,咱们好好喝喝酒,聊聊天。” 中桥听完之后摆摆手,说道:“叶少,实在是不好意思,叶少,我们集团现在工作繁忙,晚上要加班到很晚,我这也是利用工作时间,抽空过来看看叶少。” 说着,中桥打开了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件红色的圆形木盒,轻轻放在了桌面上,“石谷先生不久前偶得一物,那天就让我给叶少送来,我也是一直没抽出时间,今天正好路过,我顺路就给叶少带过来了。” 又送东西?叶辉心里嘀咕了一句,不动声色地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中桥脸上的表情,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端倪。 与此同时,严叔快步走到近前,目光落在了桌面上那个红色的圆形木盒上。木盒的红色鲜艳夺目,不用说叶辉,就严叔这种眼力,仅仅一眼,便判断出这木盒里的东西绝非凡品。 他心头不由自主地一跳,呼吸也略微急促起来,一种莫名的兴奋感油然而生。他知道,叶辉的眼力远胜于他,这物件不用叶辉亲自过目,自己也能断定是件好东西。 想到这里,严叔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将那红色的木盒捧了起来,仿佛托着一件稀世珍宝,然后轻轻地放在了叶辉面前。 第1522章 乾隆爷的扳指 目光触及桌面上的木盒,叶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心跳也不禁加快了几分。这木盒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光泽,色泽深沉,纹理细腻,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盒盖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栩栩如生,更添了几分神秘和高贵。盖盒正面  叶辉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将木盒捧起,指尖感受到木质的温凉,一种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一件剔红紫檀落花流水三鱼纹盖盒,皇家御用的珍品。盒盖上,剔红的技法展现得淋漓尽致,雕刻着落花流水,三条鲤鱼在波涛中嬉戏,姿态各异,活灵活现。 叶辉轻轻揭开盒盖,目光落在了盒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层薄如蝉翼的紫檀内胆,与外层的剔红漆盒完美契合。内胆的盖面上,刻着填金的乾隆御制诗,字体工整,笔力遒劲,彰显着皇家气派。  将内胆取出,仔细端详。内胆的下半部分与漆盒下半部分大小相合,上口沿外翻,与漆盒下半部分的上口沿严丝合缝地叠压在一起。将内胆放入漆盒,两者浑然一体,宛如天作之合。 内胆底部刻有楷书填金的乾隆御制和阗玉韘诗,内胆底部平放着七根紫檀小圆柱,这些小圆柱在清宫档案中被称为「脐」,用于固定扳指。为了避免扳指之间相互碰撞摩擦,每个扳指外还配有一个黄缎围套。 这种在漆扳指盒内配胆安脐的做法在清宫档案中也有记载,例如乾隆五十五年八月十七日,郎中五德、员外郎大达色、催长舒兴曾向皇上汇报:太监厄鲁况交金漆盒一件,内盛白玉扳指一件。皇上随即传旨:配檀香垫,安脐。钦此。到了八月二十一日,金漆盒一件,内盛玉器,配得垫板。呈进,交圆明园讫。只不过这套御用扳指的内胆更为精致而已。 叶辉的目光流连于盒盖上的落花流水三鱼纹,这精湛的雕工,与故宫博物院珍藏的乾隆时期剔红海兽圆漆盒和剔红海水游鱼嵌碧玉磬式两撞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或许出自同一位能工巧匠之手。 盒内,静静躺着七枚温润的玉扳指,仿佛帝王的七颗星辰,散发出幽幽的光泽。其中,白玉扳指两枚,莹白如雪,细腻温润,如同凝固的羊脂,散发着高贵的气息。碧玉扳指亦是两枚,碧绿如翠,色泽深沉,宛若春水般清澈,却又带着一丝神秘。汉玉扳指一枚,历经岁月洗礼,包浆温厚,呈现出一种古朴的质感,散发着历史的沉淀。青玉扳指一枚,青翠欲滴,色泽均匀,如同一片静谧的湖水,给人以宁静祥和之感。最后一枚赤皮青玉扳指,红皮包裹着青玉,红绿相映,更显珍贵,宛如一滴凝固的鲜血,却又透着高贵。  这七枚扳指,中膛大小、样式基本一致,皆为帝王量身定制。其中,碧玉、汉玉、青玉四枚扳指上,皆镌刻着乾隆帝御笔诗词,笔触遒劲,字迹清晰,更添皇家气派。其雕刻技法,与清宫档案中记载的刻御制诗回纹边汉玉扳指相同,皆采用常见的回纹边或万字纹边,纹饰繁复精细,彰显皇家风范。乾隆御题  两枚碧玉扳指上所刻御制诗,均为《高宗御制诗五集》卷四十中的「咏绿玉韘」诗,诗句优美,意境深远,赞颂着碧玉的温润与高贵。汉玉扳指上所刻诗句,出自《高宗御制诗四集》卷十五中的「古玉韘」诗,诗中流露出帝王对历史的追忆和对古物的珍视。青玉扳指上,则刻着《高宗御制诗五集》卷九中的「信天主人自箴」诗,诗句警醒世人,寓意深刻。  两枚白玉扳指中,一枚阴刻勾云纹饰,纹路流畅自然,如行云流水般,充满了动感和韵律。另一枚则为刻御制诗画意扳指,其上雕刻着一幅生动的寒江独钓图:一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老翁,端坐于江边山岩之上,凝视着水中的钓竿,神情专注,仿佛与世隔绝。远处,波光粼粼,江水荡漾,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老人身旁,山岩陡峭,以红色沁色巧妙地表现出来,更增添了画面的层次感。山间小路蜿蜒而上,古松苍翠,更添几分诗情画意。  画面空余处,刻着《高宗御制诗三集》卷六十二中的「题寒江独钓玉韘」诗,这首诗正是乾隆帝为这枚画意扳指所作,诗画相映成趣,更显珍贵。  赤皮青玉扳指,则在红色玉皮上阴刻勾云纹为底,其上四个开光中阳刻「八徵耄念」四字,笔力雄浑,寓意深刻。这枚扳指的制作,在清宫档案中有着明确的记载,更添其历史价值。 这套乾隆帝御用扳指,设计严谨,雕琢精细,令人爱不释手。而整个包装环环相扣,与七枚扳指交相辉映,浑然一体,堪称完美的组合,令人叹为观止。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活计档相关记载  根据乾隆十七年(1752年)的《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活计档》中,明确记载了这件剔红漆盒:剔红紫檀落花流水三鱼纹盖盒,内盛扳指七件,为乾隆皇帝随身珍爱之物,伴随他逾半甲子。 扳指,古代称之为「韘」(shè),是射箭时套于射手右手拇指上,用以保护拇指不被弓弦勒伤的专用器物。在古代,唯有皇亲国戚、豪门贵族方可佩戴,象征着高贵的身份和地位。玉扳指更是帝王地位的象征,而这套扳指,无疑是乾隆皇帝的御用之物。 叶辉一件件地欣赏着这些扳指,剔红漆盒与七枚扳指交相辉映,展现出乾隆时期宫廷御用的独特风格和特点,堪称难得一见的珍品。其雕工精细纯熟,波纹如丝,一刀剔下,不见败痕,展现出乾隆时期雕漆工艺的崭新风貌。这种风格一方面是受晚明嘉靖、万历雕漆风格之影响,另一方面也与乾隆时期造办处牙作中的南方刻竹名匠参与雕漆制作,从而把南方刻竹那种奇峭清新、精致细密的风格带到雕漆中来有关。 “乖乖,这可是好物件!”叶辉拿起一枚扳指,对着灯光细细打量,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玉石,赞叹道,“这沁色,这手感,这雕工,啧啧啧,简直巧夺天工!”他将扳指凑近鼻子闻了闻,仿佛还能嗅到一丝淡淡的檀香味,“我说中桥先生,这石谷先生的眼力可真是毒辣啊!这可是乾隆皇帝的御制扳指,真品无疑!别说市面上了,像这种成套的,就算我们博物馆里也见不到啊!这放在任何一家博物馆,绝对是镇馆之宝级别的!” 中桥听到叶辉的赞叹,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喝了一口茶水,平静地说了一句:“石谷先生说了,如果叶少喜欢,就送给叶少了。” 叶辉听完后,放下手中的扳指,似笑非笑地看了中桥一眼,然后将所有扳指重新放回盒子里,盖好,轻轻推到桌子中央。 “中桥先生,麻烦你回去转告石谷先生,他的好意我叶某心领了。但这物件太贵重了,我不敢收。”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还是那句话,虽然我叶某人喜欢这些物件,但无功不受禄,我可不想欠石谷先生这么大一个人情。” 叶辉心里暗自嘀咕:这石谷正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什么都不跟我说,也不说到底要求我做什么事情,就这么白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就算是喂貔貅也没有这么喂的吧!这后面指不定藏着多大的阴谋呢,我可不能轻易上钩! 听到叶辉的拒绝,中桥脸上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叶少,这您得自己跟石谷先生说。您看,我就是个中间跑腿的,石谷先生可是我的老板,他让我把东西送给您,如果我原封不动地拿回去,您这不是让我难做吗?我以后怎么在他手底下干活啊?” 叶辉拿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茶,抬起眼皮看了看中桥,微微琢磨了一下,然后将茶杯轻轻地放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这样吧,中桥先生,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你帮我给石谷先生打个电话,晚上福滨楼,我做东,请他吃饭!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谈清楚比较好。” 中桥听叶辉这么说完,无奈地摆摆手,一脸苦笑,“叶少有所不知啊,我们科美集团,目前跟江城政府在投资意见上有些分歧,最近这段时间,石谷先生推掉了所有应酬,一心扑在投资这件事上,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 说到这里,中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叶少您说这事赶的也巧,我们科美集团看好了一块地,向江城政府提交了投资报告,可是……”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唉,不说也罢!总之,石谷先生最近真的非常忙,恐怕抽不出时间来赴宴。” “可是怎么了?”叶辉挑了挑眉,故作轻松地问道,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心里却暗道:小鬼子,你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眼神却锐利地观察着中桥的表情变化。 中桥没有立刻作答,而是欲言又止地搓了搓手,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表演内心挣扎。他沉默了片刻,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叶少,这事儿……这事儿,我只能跟您一个人说,您可千万别外传啊!” 叶辉放下茶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心里却更加确定,这其中必有猫腻。 中桥挪了挪椅子,凑近叶辉,确保周围无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可是……可是这块地,被人捷足先登,已经承包出去了!” “哦?”叶辉故作惊讶地扬了扬眉毛,内心却毫无波澜,他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等待着中桥的下文。 “这有什么难的?”叶辉故作轻松地说道,“你们科美集团这么大的企业,这点小事还搞不定?直接让江城政府出面协调一下不就行了?” “叶少,您有所不知啊!”中桥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事情…事情没那么简单啊!” “这怎么不简单了?说来我听听。”叶辉追问道,内心却在盘算着,小鬼子到底想利用自己做什么事。 中桥又凑近了一些,几乎贴着叶辉的耳朵,低声说道:“江城政府是想让我们把所有的投资都放在江城市区,可是我们科美集团看中了萝北县的一块荒地,想在那里建厂。所以…所以…” “所以江城政府就不想帮你们说话?”叶辉接过话茬,点破了其中的玄机。 “正是如此!”中桥一拍大腿,一脸的愤慨,“他们这是想用这块地来要挟我们,让我们把资金全部投到江城市区!” 叶辉听完点点头,故作深沉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之后叶辉微微撇了一下嘴,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中桥先生,这要是搁在沈城,我一句话的事儿,可这是江城……唉,我也爱莫能助啊!”他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实则内心早已乐开了花,这市委书记方振国真不愧是陈阳的老丈人。 中桥也跟着叹了口气,附和道:“知道,我们也知道,这不是在沈城,要不然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说道:“不过……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这江城的市委书记方振国,他…他实在是欺人太甚!” “方振国?他怎么了?”叶辉故作疑惑地问道,内心却警铃大作。 中桥警惕地环顾四周,再次确认无人偷听后,才凑到叶辉耳边,用几乎只有蚊子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个方振国,为了逼我们妥协,竟然…竟然…” “他干什么了?”叶辉疑惑的追问了一句。 “他竟然让他的女婿,赶在我们之前承包下了那片土地,这样一来,只要方振国不松口,我们连谈都没法谈了!”中桥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关键。 “谁?他女婿?”叶辉直接坐直了身体,一脸吃惊的看着中桥,“陈.....陈阳?” 中桥看着吃惊的叶辉,微微点点头。 第1523章 我跟陈阳通话 陈阳!叶辉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骤变,原本轻松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桌上的御制扳指和剔红盖盒,原本在他眼中价值连城的宝物,此刻却黯然失色,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这个中桥,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说的这么清楚,不就是想让自己去当说客吗?劝陈阳放弃到手的土地?这不是开玩笑吗?我叶辉再蠢,也不会答应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这哪里是断陈阳的财路,这分明是要我叶辉去得罪整个江城市委!就算他中桥送来再多的宝贝,我也不可能答应。为了他科美集团,搭上我自己的前途,值得吗?这不是自断后路是什么? “哎呦,”叶辉故作姿态地长叹一声,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那茶水在杯中荡漾,如同他此刻波澜起伏的内心。 “中桥先生,依我看,这事儿棘手得很啊!”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为难,“这陈阳,可不好对付!” 说完叶辉停顿了一下,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仿佛在细细品味其中的苦涩:“我这么跟您说吧,这陈阳,他呀,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简直就是个滚刀肉!”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一旦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叶辉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首先,他老丈人是市委书记方振国,这在江城,可是跺跺脚地都要抖三抖的人物!”随后,叶辉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其次,他还有个师叔,叫宋青云,您知道宋青云是谁吗?那可是宋开元的亲侄子!宋开元是谁,不用我多说了吧?这层关系,别说在江城,就算在京城,那也是响当当的!” 叶辉第三根手指伸出,“还有,他大舅哥的老丈人,叫关海平,关海平是什么来头,我想石谷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叶辉神秘地笑了笑,“这么说吧,方振国和关海平,那可是亲家!这关系,铁得跟钢板似的!” 他伸出第四根手指,“更重要的是,方振国和关海平还是亲家!这关系,啧啧啧,铁打的!你想想,方振国在江城,那可是说跺跺脚,地都要颤三颤的人物!连省委书记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说完这些之后,叶辉将那剔红扳指盖盒轻轻推到中桥面前,“中桥先生,您看,这事儿,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这物件,您还是帮我带回去吧,就说我能力有限,实在帮不上忙。” 他再次叹了口气,一脸无奈,“中桥先生,不是我叶辉不肯帮忙,实在是这陈阳,惹不起啊!我可不想引火烧身!” 中桥听完叶辉的话,心里暗暗吃惊,他没想到陈阳的背景竟然如此深厚。但他仍然将物件推回给叶辉,说道:“叶少,您多虑了,这些情况我们都了解。这物件,与此事无关。” “我要是这么拿回去,您让我在石谷先生面前怎么说呀?石谷先生脾气您是知道的,他要是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啊!”中桥脸上堆着笑容,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您不能为难我呀!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指着我这份工作吃饭呢!” 叶辉的脸色微微一沉,心头涌起一阵不安。之前收下的几件古玩,分量已经不轻,如今再加上这件御制诗剔红紫檀落花流水三鱼纹盖盒,更是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他暗自思忖:这分明是个圈套!如果收下这件宝物,事情办不成,自己岂不是掉进了日本人设下的陷阱?方振国和陈阳之间的斗争,自己不想卷入其中。他们怎么斗,那是他们的事,自己置身事外才是明智之举。他可不想蹚这趟浑水,万一被溅上一身泥点,那就得不偿失了。 思虑至此,叶辉将盒子轻轻推向中桥,语气诚恳地说道:“这样吧,中桥先生,这件宝物还是麻烦您帮我带回去。等你们忙完这段时间,我叶辉亲自设宴款待您和石谷先生。日后若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叶辉一定义不容辞。”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中桥脸上,“而且……” 叶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麻烦中桥先生帮我给石谷先生带句话,我和陈阳还算有些交情,我可以尽量帮你们打探点虚实。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绵薄之力,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 “至于其他的……”叶辉摊开双手,无奈地耸耸肩,“中桥先生,我也爱莫能助了,抱歉!” 说完,叶辉起身冲着中桥微微抱拳:“严叔,送客!”话音落下,叶辉头也不回地向后走去,留下中桥一人在原地苦笑。 “叶少,叶少……”中桥望着叶辉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叶辉,滑得跟泥鳅似的,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这时,严叔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对着中桥微微示意,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中桥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老板已经发话了,这东西我们不能收。” 中桥将盒子递给严叔,诚恳地说道:“严叔,这物件您就帮叶少收着吧,我们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表达一下我们的敬意。” 严叔连连摆手,苦笑着说道:“中桥先生,您这不是让我为难吗?我们老板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这我要是收了,明天我的饭碗可就保不住了。您还是请回吧!” 中桥前脚刚踏出店门,严叔便立刻哐当一声关上了厚重的木门,门栓落下的声音在寂静的店铺里回荡,仿佛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他快步穿过摆满古董的厅堂,拐进后堂,看到叶辉正坐在太师椅上,两根手指用力地揉捏着眉心,眉头紧锁,仿佛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缠绕着他。 听到严叔的脚步声,叶辉头也没抬,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走了?” 严叔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走了,少爷。那可是个好物件……”严叔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叶辉,“咱们没留下,可惜了!” 叶辉放下揉捏眉心的手,叹了口气,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好物件是好物件,可这好物件背后的代价太大了。”他抬起头,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你没听出中桥的意思吗?他想让我出面,调解他们和市政府的用地纠纷。” 叶辉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调节好了,我得罪了整个江城市委;调节不好,小鬼子那边我们又没办法交代。拿了他们的东西,把柄就在他们手里攥着了,到时候他们让咱们干什么不就得干什么?我可不想成为小鬼子的棋子,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说到这里,叶辉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何况,这事情牵扯到陈阳,我总觉得这里面水很深,说不定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我们。” 严叔听叶辉这么一分析,浓密的眉毛也不由自主地拧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先前收下的几样东西,此刻仿佛变成了烫手的山芋,让他心里也感到一阵不安。 他明白叶辉的顾虑,收了东西就要办事,可这件事办好了得罪江城市委,办不好得罪日本人,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他沉吟片刻,也感到事情的棘手,迟疑地问道:“少爷,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前面那几样东西已经收了,现在退回去也不合适啊。” 叶辉疲惫地将脑袋靠在椅子后背上,双眼微微眯起,像是在思考对策,又像是在消化刚才的谈话。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墙上老式挂钟的指针发出轻微的滴答声,仿佛时间也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催促着他们尽快做出决断。 许久之后,叶辉才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严叔,大哥大给我,我要跟陈阳通话。” 第1524章 能做到的,不答应;做不到的,随便答应 叶辉拨通了陈阳的电话,等待接通的间隙,他来回踱步,内心思绪万千。电话接通后,叶辉开门见山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告诉了陈阳,语气严肃:“陈阳,中桥这次送来的东西非同寻常,我怀疑小鬼子在策划什么阴谋。反正我把消息告诉你小子了,你多留意点吧,小鬼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狡猾得很,说不定会在背后捅刀子。” 叶辉话音刚落,大哥大里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像是平地炸起一声惊雷,紧接着陈阳暴跳如雷的声音几乎要震破叶辉的耳膜:“叶和!你是大sb吗?!那么好的东西摆在你面前,你居然敢不要?!你脑子是让驴踢了还是进水了?是不是傻?” 陈阳一连串的问候,如同机关枪扫射一般,哒哒哒地射向叶辉。叶辉顿时感觉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他一把将大哥大拿离耳边,仿佛这玩意儿烫手似的。 待那阵狂轰滥炸稍稍平息,叶辉才没好气地怼了回去:“陈阳,你小子是不是疯了?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一下,打个狂犬疫苗的?你属狗的啊,逮谁咬谁!我说的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是吧?有本事你跟小鬼子耍横去,冲我嚷嚷什么?” 叶辉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说道:“就你知道那是好物件,我不知道呀!你以为我不想拿啊?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把那玩意儿揣兜里!” “可你想过没有,后果是什么?小鬼子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那玩意儿就是个烫手山芋!我拿了他们的东西,就得给他们办事!要是事情办成了还好说,万一办不成呢?到时候小鬼子翻脸不认人,我找谁哭去?你小子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叶辉越说越激动,语气也越来越重:“我告诉你陈阳,做事之前,都会先过过脑子!不像某些人,就知道瞎嚷嚷!你要是真有本事,自己去跟小鬼子谈!别在这跟疯狗一样乱咬,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陈阳握着大哥大,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叶辉的描述在他脑海中迅速拼凑出一个清晰的轮廓。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东西就是那套赫赫有名的清乾隆御制翡翠和阗玉扳指,一共七枚,盛放在一个精致的剔红紫檀落花流水三鱼纹盖盒里。 自己清晰记得,2023年苏比的拍卖,当时这套扳指以五千多万的价格成交,但这远远低于它的实际价值。毕竟当时口罩刚过,市场资金流通性差,藏家们出手都十分谨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套扳指的价值没能被充分炒作起来。更重要的是,这可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套保存如此完整的乾隆御制扳指! “叶辉,你个败家玩意,这么好的物件,你就这么漏过去了?”陈阳的声音从大哥大里咆哮而出,震得叶辉耳膜嗡嗡作响,“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就因为小鬼子说的事情,你办不到,才应该把物件留下!”陈阳几乎是吼出来的,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让叶辉感觉自己像个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 “你想想,要是你能办到,又帮小鬼子办到了,你不就是走狗、汉奸了么?是不是傻?”陈阳的质问一句接着一句,像连珠炮一样轰炸着叶辉的耳膜。 “啥玩意?”叶辉被陈阳一通乱骂,彻底懵圈了,感觉自己的脑子像一团浆糊,“陈阳,你今天吃错药了吧?我办不到,我怎么答应人家?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哎呦我去!”陈阳听到叶辉的回答,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快要被叶辉的愚蠢气晕过去,“叶辉,就你这脑袋,你原来是怎么在沈城作威作福的?” “我告诉你,你能做到的事,你答应小鬼子,帮小鬼子做了,那不就是汉奸走狗了么?”陈阳耐着性子解释道,“但你不能做到的事,你答应下来,那不就是空手套白狼,抄小鬼子便宜么?” 陈阳直接给叶辉举了个例子,比如,小鬼子拿着一个物件找你,跟你说,叶辉,把你的店铺让给我吧,这事你能做到,但你根本就不可能答应他,对吧? 但他要是说,叶辉,你去帮我把陈阳的店铺弄过来,这件事你做不到,你就应该答应他呀,这样,那东西不就到你手里了么?白捡一个宝贝,多划算。 “再比如,小鬼子说,叶辉,你去帮我把漂亮总统绑架过来,这你能做到吗?肯定不能!所以你就应该答应他,然后说,小意思,绑架美国总统而已,包在我身上!但是我需要一架私人飞机、一艘游艇和一亿美金作为活动经费!”陈阳越说越兴奋。 “等他把这些东西都给你了,你就说,哎呀,真不巧,我去做了,但中间出现纰漏失败了,这些东西就当是补偿我的损失了!” 叶辉拿着大哥大在另一边听的目瞪口呆,陈阳这家伙太损了! “你听懂了吗?能做到的事,不答应;做不到的事,随便答应,懂么?”陈阳最后吼着跟叶辉总结道,“这叫策略,懂不懂?这叫智慧,懂不懂?这叫……” “空!手!套!白!狼!” “我艹!”叶辉拿着大哥大,愣了半晌,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终于明白了陈阳的意思,不禁感叹道,“你……我……”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你说你是不是二 b ,这么好的物件,从你眼皮下面溜走了,白痴!”陈阳毫不留情地骂道。 “我……”叶辉喉咙微微动了几下,最后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陈阳,你真tmd是老太太靠墙喝稀粥——卑鄙无耻下流!” 说完之后,叶辉自己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我喜欢!我喜欢!我喜欢!哈哈!” 陈阳翻了个白眼,仿佛能透过电话线看到叶辉那得意洋洋的嘴脸,没好气地说道:“明白了二货!明白了,别跟我在这儿磨叽,赶紧打电话把东西追回来!时间就是金钱,懂不懂?” 叶辉慢悠悠地翘起二郎腿,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催什么催?你当我是你啊,猴急猴急的。我叶辉是谁?那可是满清皇族后裔,正儿八经的贵族!像我这种身份尊贵的人,怎么可能亲自去追?掉价!” 说着,叶辉拿起茶杯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漂浮的茶叶,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要等,等那个小鬼子自己送上门来。到时候,我不但要把东西拿回来,还得狠狠宰他一笔!哼,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喂!喂!”陈阳对着大哥大吼了几声,却只听到一阵忙音,显然叶辉已经挂断了电话。 气得陈阳直跺脚:拿着大哥大喊着,“叶辉,你个大sb!还敢讽刺我?就你这榆木脑袋,还跟我玩策略?切!” 他愤愤地将大哥大摔在桌子上,嘴里骂骂咧咧,“哎呦,这宝贝怎么就有跑到叶辉手里了呢,这不是白瞎了么?有没有办法弄到我自己手里呢?” 第1525章 哥,你是怎么有脸骂叶辉的? 陈阳脑子里飞速运转,盘算着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叶辉那套乾隆扳指弄到手。他一边琢磨,一边叼着未点的烟卷从后门晃悠出来。劳衫眼尖,瞧见陈阳嘴里的烟卷还没点着,立马掏出打火机,殷勤地凑上前,啪地一声点燃了香烟。袅袅青烟升腾,陈阳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眉头却依旧紧锁。 秦浩峰注意到陈阳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切地问道:“哥,你这是咋了?魂儿都丢了似的,想啥呢?” 陈阳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可那双眼睛里分明写满了心事。他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将叶辉和自己之间的交易,以及那套乾隆扳指的事情和盘托出。 “我跟你们说,叶辉那家伙就是个棒槌……”陈阳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跟小鬼子讲什么诚信?能坑一件是一件,能骗一件是一件!那些好东西到了他手里,纯粹是暴殄天物!”陈阳越说越激动,猛地一拍桌子,“我琢磨着,得想个法子把那套扳指从他手里弄过来!” 劳衫听完,连连摇头,神情凝重地说道:“陈老板,我劝你还是别打那套扳指的主意了。叶辉可不是好惹的,从别人手里拿东西他倒是有一套,但想从他手里抠东西,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以前可是亲眼见识过……” 柱子在一旁坏笑,摸着下巴,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呦,叶辉这么厉害呢?那上次那件乾隆年间仿定白釉刻饕餮纹洗口瓶……哥,您是怎么从他手里拿回来的啊?” 劳衫顿时语塞,眨巴了几下眼睛,显然是忘了上次洗口瓶的事情,被柱子一句话怼得哑口无言。但他依旧嘴硬,梗着脖子说道:“那…那次是意外!” “你俩先别吵了!”秦浩峰打断了两人的拌嘴,抬头看着陈阳,一脸疑惑,“哥,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跟叶辉说那些干嘛?” 柱子不乐意了,伸手推了秦浩峰一把,“你咋说话呢?哥说的有错吗?难道你还想跟小鬼子讲诚信,做汉奸啊?那啥……怎么说来着?” “能做到的不答应,做不到的随便答应!”陈阳接过话茬,脸上带着一丝狡黠,“这主意多妙啊!” 他美美地吸了口烟,脑子里已经开始构思如何巧取豪夺叶辉的乾隆扳指了。扳指的温润光泽,仿佛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叶辉,也忒不开眼了,宝贝到了他手里,还能有好?还不如让我替他好好保管保管……”陈阳心里暗自盘算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秦浩峰在一旁抱着胳膊,眼神里透着一种你们怎么这么傻的意味,来回扫视着陈阳、劳衫和柱子三人。他微微点了点头,仿佛一位智者在审视三个懵懂的学徒,慢悠悠地说道:“哥,你这主意本身是没问题的,妙啊,真妙!可是,你为啥要提前跟叶辉说呢?”说着,他故意顿了顿,吊足了三人的胃口。 “你们仔细想想,”秦浩峰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点了点,“如果哥你当时不跟叶辉说,等小鬼子屁颠屁颠地跑来求哥的时候……”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下来,目光依次扫过三人,眼神里充满了狡黠,“那宝贝,不就直接落到咱们手里了吗?还用得着现在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费尽心思地琢磨怎么从叶辉手里抠出来?” 陈阳、劳衫和柱子三人听完秦浩峰的话,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呆立当场。几秒钟后,陈阳才反应过来,猛地一跺脚,发出一声惨叫:“哎呦我艹!” 陈阳骂完之后,甚至在起身连续跳了几下,然后气急败坏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骂骂咧咧:“叶辉这个败家玩意儿!当时我光顾着跟他生气了,一心想着怎么教训他一顿,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哎呦,我这猪脑子啊!” 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捶胸顿足地喊道:“哎呦,我的乾隆爷的扳指啊!我艹的,叶辉,你个败家玩意儿!” 劳衫在一旁看着抓狂的陈阳,又扭头看了看一脸淡定的秦浩峰,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语气中充满了佩服:“秦大管家,还是你损啊!” 柱子则在一旁咧着嘴哈哈大笑,使劲地拍着秦浩峰的肩膀,调侃道:“你这小身板,小脑袋瓜,里面装的全是心眼子啊!你这身高,真的都被心眼给拽下去了!” 秦浩峰白了两人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滚!少在这贫嘴!” 说完,他又笑着指了指陈阳,“还有哥,你好意思骂叶辉?这么好的机会,让你白白浪费了!” 陈阳懊恼地瞪了秦浩峰一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无奈地苦笑一声,然后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咬牙切齿地说道:“艹!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让我给浪费了!真是亏大了!” 他越想越气,又狠狠地捶了几下桌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乾隆爷,我对不起呀……我的乾隆扳指……” 骂着骂着,陈阳突然停下来,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兴奋地对秦浩峰说道:“哎,糖豆,你说我现在去找叶辉,把这事儿圆回来,还来得及吗?” 秦浩峰无奈地扶额,叹了口气说道:“哥,你觉得有这个可能么?叶辉那家伙,精得跟猴似的,你还能从他嘴里把肉抠出来?” 陈阳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劳衫和柱子见状,也纷纷摇头叹息,不过看着陈阳吃瘪的样子,几人哄笑一团,没想到哥平时骂那个脑子不好使,骂那个脑子不好使,他也有今天,哈哈! ......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了整个云山村,将村子里的房屋、树木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稻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让人感到无比的宁静和祥和。 村中央的晒谷场上,聚集了村里的男女老少,热闹非凡。老人们坐在自带的小木凳上,有的抽着旱烟,有的拉着家常,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年轻的妇女们则抱着孩子,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熟练地搓着苞米,手指翻飞间,金黄的玉米粒像一颗颗小珍珠般滚落下来。孩子们则三五成群地在晒谷场上追逐嬉戏,欢快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村长老韩,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背着手站在人群中间,目光慈祥地扫视着眼前的村民。他清了清嗓子,洪亮的声音在晒谷场上响起:“大家都来了吧,有没有没到的?” 这时,一位身材壮实的大嫂,手里不停地搓着苞米,笑呵呵地冲着村长老韩说道:“村长,有啥事你就赶紧说吧,这手里一大堆活呢,说完我们还得干活呢!” “是啊,是啊,”另一个村民附和道,“我这苞米还没搓完呢,家里猪还等着我回去喂食呢!” 村长韩大壮见状,连忙安抚大家:“行行行,我知道大家伙都忙,我这就长话短说。”他清了清嗓子,指着坐在一旁的振丰和宋青云说道:“这位是老马家孙子老板的秘书,大家都认识吧?旁边这位……”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宋青云,“这位是……” 宋青云起身笑着跟大家伙打着招呼,微笑着说道:“我是陈老板的法律顾问,宋青云。” “对对对,法律顾问!”村长一拍脑门,“看我这记性!前阵子马老板在咱们村收了不少老物件,今天又有好事儿降临咱们云山村啦!人家这次来,是给咱们送……”村长故意拉长了声音,想制造点悬念。 “送啥呀?村长,你就别卖关子啦!”村民们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送粪!”村长韩大壮憋不住了,大声宣布。 “送粪?”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 “俺家猪圈里的粪堆得跟小山似的,用得着送吗?”一个村民撇了撇嘴。 “就是就是,俺家那八口人,产生的肥料都够用了!”另一个村民哈哈大笑。 “村长,你家要是缺粪,改天我让我家娃都去你家菜地里拉泡屎,保证肥得流油!”一个村民开玩笑道。 “去去去,说什么呢!”村长老韩哭笑不得地摆摆手,“不是送那个粪......”说完,他无奈地看向振丰,“小伙子,要不还是你来说吧,我这嘴笨,说不清楚。” 第1526章 劝说村民 宋青云在一旁捂着脸,心想:我的天,这误会大了!在村委会明明跟村长解释清楚了是送股份,怎么到这儿就变成送粪了呢?这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看来,这点事说不定什么时候能跟这帮人解释清楚呢。 振丰咧嘴一笑,这笑容比哭还难看,活像一只便秘的哈士奇。老村长那句话在他听来,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他求助似的看向宋青云,眼神里充满了大哥救我的信号。 宋青云悠闲地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仿佛一位世外高人,眼神中带着一丝鼓励,一丝调侃,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去吧,小子,锻炼锻炼。”宋青云的声音带着磁性,却又如同恶魔的低语,“你想想,陈老板可是说了,你以后要当大企业董事长,几千人面前讲话那都是家常便饭。现在这点小场面,怕什么?” 说完之后,宋青云又补了一句,“就当是提前演习了,总比到时候在几千人面前腿肚子打颤强。” 振丰苦着脸,小声嘀咕:“还几千人?我对着十个人说话都紧张。” 宋青云在旁边微微笑着,继续循循善诱:“你小子,要自信!你不信自己,也得信陈阳呀!陈老板的眼光不会错的,你一定可以的!” 振丰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干涩得像吞了一把沙子:“那……那我要是说错了怎么办?” 宋青云笑眯眯地说:“说错了也没关系,有我在呢。我会给你补充,给你兜底,你就放心大胆地说吧。”说完,宋青云冲着振丰眨眨眼,“就算你把天说破了,我也能给你补上。” 振丰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深吸一口气,像慷慨赴义的战士一样,拿起合同,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晒谷场中央。他环顾四周,看着一张张淳朴的面孔,感觉心跳得像打鼓一样,咚咚咚,震耳欲聋。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舞台中央的演员,聚光灯照射着他,让他无所遁形。 “那……那个……”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那个啥……”他再次尝试,却依然语塞。 “大家伙……”他终于憋出几个字,声音却小得像蚊子哼哼,自己也感觉到这声音大家听不到,随后他赶紧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我跟大家伙说一下……” 他颤抖着举起手中的合同,像举着一块千斤巨石,“这……这是一份合同……”他的声音依然颤抖,“那个啥,一家一份……” “到时候……”他深吸一口气,一口气都说了出来,“凭着合同……就可以领钱……” 宋宋青云听着振丰那让人啼笑皆非的发言,忍不住在后面直摇头,心里暗自嘀咕:哎呦,我的小祖宗,凭着合同去领钱?这不明摆着是送钱吗?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担忧地想:陈阳家里就算再有钱,也不够你这么散呀!宋青云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心中对振丰的慷慨发言感到哭笑不得,他甚至开始怀疑陈阳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振丰呀振丰,你可真是陈阳的散财童子呀!” “啥玩意?拿着这张纸就能领钱?”一个村民疑惑地问道。 “哎呦,大兄弟,一次能领多少钱啊?”另一个村民迫不及待地追问。 “大哥,这是天天都可以领么?”又一个村民提出了更大胆的设想。 ...... 振丰清了清嗓子,感觉嗓子眼儿像揣了个小火炉,干燥得直冒烟。他尴尬地笑了笑,双手向下压了压,试图让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各位父老乡亲,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听我慢慢说,这合同可不是说拿着就能领钱的,事情是这样的……”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开始讲述一个漫长的故事。 振丰又清了清嗓子,“我们陈老板,就是陈阳陈总,他大手笔承包了云山林场下面的那片荒地,你们都知道吧?那片地啊,荒是荒了点,但地方大着呢!陈老板计划啊,要把这片荒地好好开发一番,变成聚宝盆!”他挥舞着手中的合同,像挥舞着一面旗帜。 “这合同啊,就是荒地承包合同,白纸黑字,盖着章呢!陈老板说了,考虑到咱们云山村的实际情况,离这荒地最近,又是老邻居,不能忘了乡亲们!所以啊,他决定将一部分承包股份,白送!对,就是白送给咱们云山村的每户居民!”振丰提高了音量,强调着「白送」两个字。 “我手里这份合同,就是送给大家的股份凭证!以后这荒地开发起来了,赚了钱,咱们云山村的每户人家,都可以按照合同上的股份比例,拿到分红!到时候啊,家家户户都能跟着沾光,过上好日子!”振丰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小子,你等会儿,等会儿,俺老刘脑子有点慢,没太明白。”一个粗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汉子站了出来,挠了挠头,“你说那片荒地,能开发个啥?种庄稼?那地贫瘠得很,能长出啥好东西来?” “就是的呀,”一个穿着花袄的大婶也跟着附和,“别到时候赔了钱,还得我们跟着掏腰包吧?你们老板要真有心,就别搞这些虚的,直接给钱得了!” “俺也问一句,”另一个村民插嘴道,“那荒地到底打算干啥?种树?养鸡?还是挖矿?总得给个准话吧!咋就能保证挣钱呢?” “还有,”一个年轻小伙子也站了出来,“这分红到底怎么分?一年分一次?还是一个月分一次?分多少?一块两块的,我们可没兴趣!” “对对对!”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附和声,各种疑问和质疑像潮水般涌来,振丰顿时感觉头都大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求助地看向宋青云,宋青云见状,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振丰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大家伙,听我说两句!”宋青云接过振丰手中的合同,高声说道,“我知道大家伙心里都有疑问,这很正常!咱们都是庄稼人,实实在在的,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他顿了顿,眼睛扫了一圈众人,继续说道:“首先,这荒地要开发成什么,暂时保密!不过我可以告诉大家,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大项目!至于能不能赚钱,大家想想,陈老板是什么实力?那可是咱们市里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家,他出手的项目,哪个不赚钱?” “至于分红么,”宋青云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咱们不说分一块两块的,那也太小瞧陈老板了!也不说分十万八万的,那也太对不起这块宝地了!我跟大家伙透个底,每年每户分个几十万,上百万,都是有可能的!” 听到宋青云描绘的未来收益,大家伙原本疑惑的眼神瞬间被点亮,仿佛看到了闪闪发光的金子。 一种渴望和好奇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他们纷纷交头接耳,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项目,能够带来如此丰厚的回报,七嘴八舌地问着:“大法官,那到底要做什么才能赚这么多钱?” “嘿,大伙儿,这项目具体是啥,现在还真不能透露,”宋青云笑了一下,自己这法律顾问都够假的,到他们嘴里怎么又成大法官了,哈哈! 之后宋青云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蹲在地上,像拉家常似的跟村民们说着,“这可是商业机密啊!万一走漏了风声,被别人捷足先登,那煮熟的鸭子可就飞喽,你们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村民们的反应,看到他们一个个伸长脖子,更加好奇了,才继续说道:“你们大家伙想想看,这么好的项目,要是被隔壁村知道了,他们抢先一步,那这财神爷可就跑到他们家门口去了,你们眼馋不眼馋?” 他拿起合同,在手里拍了拍,“这合同啊,就是你们的金饭碗!陈老板凭什么白给你们分钱?就凭这份合同!这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每年每户能分多少,都有明确的规定。可不是以前那种大锅饭,大家伙儿一起喝粥,现在可是按劳分配,哦不,应该说是按股份分配!你们想想,一年到头,轻轻松松就能拿到一大笔钱,这日子得多舒坦!”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解释道:“所以,这份合同啊,就像一个保险箱,保护着你们的利益。陈老板赚了钱,就得按照合同上的约定,一分不少地把钱分给你们。要是他敢赖账,你们手里拿着合同,就能理直气壮地去法院告他,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竖起一根手指,强调道:“我们简单点说,就是陈老板出钱出力,把这片荒地建设好,管理好,你们呢,就舒舒服服地在家等着收钱就行!而且啊,这钱可不是小数目,足够你们改善生活,过上好日子!” 说完,宋青云拍拍手站了起来,之后笑呵呵看着大家伙,“就算陈老板赔钱了,那也是他自己的事,跟你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是,只要他赚了钱,你们就都有份!从你们签下合同的那一刻起,这片荒地就跟你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了!” 他环顾四周,看到村民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便指着荒地的方向,提高了音量:“你们想想,这片荒地,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会变成金矿!会变成聚宝盆!会变成摇钱树!而你们,就是这片宝地的主人!” 听宋青云说了这么多,大家伙心里已经都差不多了明白了,于是村民们兴奋地讨论起来:“这么说,我们啥也不用干,就能分钱?”一个村民难以置信地问道。 “可不是嘛!要是赔钱了也不用我们负责,那我就签!万一赚了呢,就当捡了个大便宜!”另一个村民附和道。 “哎呦,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真的假的啊?我咋有点不敢相信呢?”一个老农半信半疑地嘀咕着。 这时候,一位年轻的小伙子提出了一个疑问:“这位顾问我问一下,如果陈老板赔钱了,他又把这片地租出去了,第二个承包的人赚了钱,那我们还有分红吗?” “小胜子,你想什么呢?人都换了,谁还会给你钱?”一个村民嘲笑道。 “就是,一天到晚净想些不切实际的事!”另一个村民也跟着起哄。 宋青云笑着指了指刚才提问的小伙子:“这小伙子,这个问题问得好!你们大家说说,要是真像他说的那样,你们还有分红吗?” 第1527章 纳尼?叶辉来了? “那咋可能呢?”一个村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他黝黑的脸上满是疑惑,仿佛宋青云讲的是天方夜谭。“俺们世世代代都在这片土地上刨食,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另一个村民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啊,俺们虽然是农村人,但是不傻!这荒地都租出去了,不是那个老板经营了,钱还能落到我们口袋里?你这不是哄小孩儿玩呢吗?”他粗糙的手指挠了挠头,一脸的怀疑。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了出来,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小伙子,你说的这好事儿,俺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听说过。这地要是转租出去了,那钱可是进了第二个人的腰包,跟我们有啥关系?” 一名年轻的妇女抱着孩子,也忍不住插嘴道:“就是啊,这要是真的,那俺们岂不是躺着就能赚钱了?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俺可不信!” 一名精瘦的汉子站起来,把嘴一撇更是直接说道:“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把我们当傻子糊弄呢?” 宋青云面对村民们的质疑,不慌不忙地笑着轻轻摇动了一下手指,解释道:“各位老乡,我说的你们可以不信,但这合同可不是儿戏,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他拿起合同,指着其中一条款说道:“陈老板承包了这片荒地十年,在这十年期间,如果他将荒地转手租出去,一样会得到收益。而根据合同约定,这部分收益的一部分,会按照比例分给各位。” “这就好比,你们把地委托给陈老板管理,他再把地租给别人,不管是谁在用这块地,只要产生了收益,你们作为土地的主人,就都有份!” “哎呦我的妈呀,还有这样的好事?”一位村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真的假的?要是有这样的好事,不是你在骗我们,那就是陈老板在骗我们吧?那陈老板不是傻么?”另一个村民还是半信半疑。 宋青云示意大家先不要说话,听自己解释,“我以我的人格担保,绝对没有骗你们!”宋青云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合同,“这就是合同的作用!它保障了你们的权益!也是陈老板给你们大家的一颗定心丸!” “如果你们不签这份合同,就只能等着陈老板挣钱了,看他心情好不好给你们分点。那分不分,分多少,可就全凭他一句话喽。”说到这里,宋青云嘿嘿一笑,“但如果你们签了合同,这荒地上的收益,就自然有你们一份!这合同就是你们的保障!明白了吗?” 一个村民兴奋地喊道:“要是这么说,那俺签!” 另一个村民也跟着喊道:“还有俺,俺家也签!”越来越多的村民表示愿意签约,人群中充满了兴奋的议论声。 “就是,白给钱谁不要啊!”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俺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好事!必须签!” 宋青云微笑着看着村民的表现,心里暗暗一笑,你们管看到好事了,可合同里还说了,如果你们谁在十年内将合同权利转让,就要赔偿给陈阳当年租地的五倍价格,也就是五百万。 看着村民们纷纷表态,振丰总算放心下来,不由抬起手腕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心里暗想:看来老板也不是好当的,这可比打打杀杀累多了! 第二天下午,江城,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石谷正野的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沉稳而肃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咚咚咚!”三声节奏分明,不急不缓。紧接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嗒嗒作响,仿佛踩着某种节拍,一步一步地走近。 门被轻轻推开,石谷正野的贴身秘书妃光莉踩着黑色细高跟鞋走了进来,她身穿一袭剪裁合体的职业套装,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栗色的长发盘在脑后,显得干练而优雅。 妃光莉走到石谷正野的办公桌前,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石谷先生,外面来了两拨人想见您。其中一拨是株式会社深城的销售代表,一位叫松本,一位叫小川太郎,他们说有重要的事情想和您商量。” 说完,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两位华夏人,其中一位自称姓叶,叫叶辉。” “纳尼?叶辉?”石谷正野听到这两个字,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中的钢笔滴溜溜滚到了地上。他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叶辉……他……他竟然亲自来了?”昨天中桥汇报的情况还在他脑海里回荡,叶辉展现出的实力和背景让他震撼不已,他原本计划着要亲自登门拜访,以示敬意,没想到今天叶辉竟然主动上门了!这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快!快快快!”石谷正野语无伦次地喊着,一边慌忙地整理着自己略显凌乱的西装,“妃光莉!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去准备!” 妃光莉可是石谷正野的贴身秘书,什么时候看到过石谷正野这副模样,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石谷先生,外面还有株式会社的等着……”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石谷正野急切地打断了。 “什么株式会社?他们的靠后,现在叶先生来了,其他人都靠边站!”石谷正野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叶先生可是咱们的贵人!未来的财神爷!赶紧把最好的贵宾会客室准备好,上最好的茶,点最好的香!” 妃光莉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石谷先生,那两位是株式会社深城销售代表,他们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 石谷正野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们等着!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得等叶先生的事情处理完再说!”他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领带,还不忘对着镜子检查一下自己的仪容。 “记住,一定要让叶先生感受到我们最高的敬意!” 见到石谷正野这副模样,妃光莉再次叹了口气,转身出去安排。几分钟后,石谷正野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正装,深吸一口气,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贵宾会客室。 会客室里,叶辉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盘着两颗核桃,发出清脆的咔哒声。茶香袅袅,氤氲在空气中,更衬托出他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看到石谷正野进来,叶辉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石谷正野满脸堆笑,快步迎上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叶少,真是抱歉,公事在身,怠慢了!请上座!” 叶辉笑着摆摆手,“石谷先生客气了。我今天只是路过此地,严叔说你们公司就在这里,一时兴起,想上来看看石谷先生,打扰了。” 石谷正野脸上堆满了笑容,“叶少,您真是太客气了!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您能来我们科美集团,真是让我们受宠若惊!这哪里是打扰,分明是给我们科美集团带来无限荣光!”他微微欠身,表达着自己由衷的敬意。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工作繁忙,我早就想邀请叶少来这里坐坐了。” 叶辉嘴角噙着笑意,眼神却锐利如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石谷正野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心里暗自嘀咕:这小鬼子,还真是油嘴滑舌,一套一套的,比唱戏的还夸张。你倒是让人去找我呀,从昨天到今天下午了,我连你个电话都没接到,还不得老子亲自跑过来。不过,今天我来可不是听你唱双簧的,咱们还是开门见山,谈正事吧。 想到这里,叶辉清了清嗓子,笑着看着石谷正野,直接步入了正题:“石谷先生,您太客气了,你都把说害臊了。跟您说实话吧,我这次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昨天听中桥先生说,您最近忙得不可开交,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实在让人担心。所以,我今天特意路过这里,顺便带了点我们本地的小特产,给您尝尝鲜,也算是表达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意。” 叶辉故意顿了顿,观察着石谷正野的反应,然后才继续说道:“这些都是我们当地特产,都是我们当地最新鲜的,绝对绿色无污染,保证您吃了之后,精神百倍,工作效率翻倍!哈哈!” 第1528章 陈阳说的没错 说完,他朝身后的严叔使了个眼色。严叔心领神会,毕恭毕敬地将手中的两个礼品盒轻轻放在桌面上。礼品盒通体红色,上面印着两根栩栩如生的香肠,看起来喜庆又略带一丝滑稽。 石谷正野的目光落在礼品盒上,内心不禁泛起一丝坏笑。这叶辉,还真是个妙人,昨天自己让中桥送去的那套清代乾隆的扳指,价值连城,这家伙听说自己有事求他,竟然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今天却拎着两盒廉价香肠来访,这是想用这点小玩意儿就打发自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心里清楚,叶辉这是在暗示自己,他已经知道自己有求于他,并且在等着自己主动开口,希望通过这次的帮忙,还上他欠自己的人情。 “叶少,您真是太客气了!破费了,破费了!”石谷正野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叶辉,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更多信息,“中桥这家伙办事不利,昨天回来后,我狠狠地骂了他一顿……” 还未等石谷正野说完,叶辉便抬手打断了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石谷先生,不必客气。昨天我与中桥先生闲聊时,听闻贵公司在江城的投资计划似乎遇到了一些阻碍,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石谷正野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唉,不瞒叶少,确实遇到了一些阻力,不过目前还在可控范围内,我们正在积极地与江城政府进行沟通协商,力争尽快解决问题。” 叶辉微微点头,表示理解,“我昨天听中桥先生说,是因为陈阳提前承包了贵公司看中的那块地皮,而江城政府为了促成贵公司的投资,似乎并不打算介入此事,是这样吗?” 石谷正野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但依旧点点头,“的有此事,叶少,我们选择投资江城郊区,主要是因为那里的生态环境优越,非常适合我们项目的长期发展,可是……”他耸了耸肩,无奈地摊开双手,“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只能另想办法,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与陈老板好好谈谈。” 叶辉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石谷正野,“石谷先生,这位陈阳,我认识。他是我的同行,一位古董商人。只不过我和他……” 说到这里,叶辉故意停顿了一下,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似乎在斟酌用词,“怎么说呢,我们既是竞争对手,也算是……冤家对头吧。” 随后,叶辉将自己来到江城的缘由详细地讲述了一遍,然后笑着说道:“虽然然我和陈阳的关系有些特殊,但我们之间也算不上是真正的死敌。您应该明白,在古董这个行业,眼力才是最重要的。能有一个眼力相当的对手,互相切磋,互相竞争,其实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所以……” 石谷正野聚精会神地听着叶辉的讲述,听到这里,他突然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惺惺相惜,亦敌亦友!” 叶辉听石谷正野说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响指,指尖与拇指碰撞发出清脆的嗒一声,他脸上堆满了笑容,一边轻轻拍着手,一边说道:“对,就是石谷先生说的这个意思!真是没想到,石谷先生不仅仅精通我们华夏古董,对于华夏的文化,也是颇有研究呀!竟然能一眼看出我和陈阳之间这种微妙的竞争关系,真是让我佩服!” 石谷正野谦虚地笑了笑,微微颔首,“哪里哪里,叶少过奖了。我只是略知一二,略知一二而已。华夏文化博大精深,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叶辉手中不停地转动着一对温润的核桃,核桃在他指间灵活地旋转,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是这样,石谷先生。” 叶辉顿了顿,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昨天听中桥先生说完之后,回去仔细想了想,琢磨了一宿,这事情确实棘手。既然现在土地在陈阳手里,而石谷先生您又为此烦心,我倒是可以为石谷先生做个马前卒,先去帮您探探陈阳的口风,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打算,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石谷正野听到叶辉这番话,原本有些颓丧的脸上瞬间焕发出光彩,他猛地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叶辉,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叶少,这简直太好了!真是雪中送炭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如此大恩大德,我真是感激不尽!拜托了!” 石谷正野激动地站起身,几乎是下意识地深深鞠了一躬,上半身与地面形成了九十度角,以表达他对叶辉的感激之情。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叶辉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莫名的不适感油然而生。他连忙起身,一把扶住石谷正野的胳膊,阻止他继续鞠躬。 心里暗骂:这小鬼子真是动不动就来这套,真让人不舒服。我还没死呢,用得着行这么大礼吗?真是受不了这虚头巴脑的礼节。叶辉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心里却早已翻了个白眼。 “石谷先生,您太客气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叶辉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石谷正野坐下。他自己则翘起了二郎腿,神情轻松地笑着对石谷正野说道:“我跟陈阳的关系,我刚才也跟您说了,我顶多也就是帮您探探他的口风,至于能不能帮您从他手里把土地使用权要过来,我可不敢打包票。” “没关系的,叶少,”石谷正野一脸真诚地说道,“您能这样仗义相助,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只要您肯出面,我就心满意足了!” 叶辉看着石谷正野真诚的表情,沉吟片刻,随后皱起了眉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愁容,又带了几许尴尬,“石谷先生,我跟陈阳平时吧……” 他欲言又止,停顿了一下,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您也知道,我和陈阳是同行,而且我们在华夏古董圈里,都算是眼力拔尖的,一般的物件,我们都看不上……” “叶少,我懂,我懂!”石谷正野不等叶辉说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直接起身说道,“请叶少稍等片刻!”说完,便快步离开了贵宾室。 石谷正野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面而来。几乎同一时刻,中桥也快步走到门口,两人险些撞个满怀。 “石谷先生!”中桥恭敬地微微鞠躬,“我听说叶辉来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疑问,眼神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石谷正野点点头,示意中桥进办公室详谈,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办公室里,落地窗外车水马龙的景象一览无余,与室内静谧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石谷正野径直走向墙角的保险柜,沉重的金属门在他手中仿佛轻若无物。咔哒一声,保险柜门开启,里面琳琅满目的古董珍玩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叶辉说,他要帮我们去探探陈阳的底。”石谷正野一边小心翼翼地取出两个古色古香的木盒,一边缓缓说道。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虽然没有明着说,但叶辉的意思,送给陈阳的物件,得我们出。” 中桥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他在硕大的办公桌前来回踱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 “石谷先生,这不对劲啊!”他突然停下脚步,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昨天我去给他送物件的时候,他可是百般推脱,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今天这态度,怎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他……” 中桥的目光落在了石谷正野手中的木盒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石头先生,”他压低声音,语气笃定,“这家伙是来骗物件的!” 石谷正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用手点了点中桥,赞赏地说道:“中乔君,还是你反应快!我今天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他的目的了。” “石谷先生,既然你都明白,那这物件就不能再给他了!”中桥有些焦急地说道,“他跟陈阳是什么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能从陈阳那里打听到什么消息?这不明摆着是白送给他吗?” “这些,我当然都知道,”石谷正野将手中的木盒轻轻放在桌面上,语气坚定,“而且这物件也绝对不会到陈阳手里。但我依旧会把东西送给他。”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看向了中桥,“中桥君,你记住,他拿我们的越多,就欠我们的越多。到时候……”石谷正野说着,用力攥紧拳头,仿佛要将什么东西牢牢抓住,“你见过跑出如来佛手心的孙猴子吗?” “可是……”中桥仍然心存顾虑,虽然石谷正野手里珍藏不少,但也不能这样一次次地白送给叶辉啊! “没有什么可是!”石谷正野语气斩钉截铁,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中桥君,你要记住,我们不会在土地的问题上,用上他太多的关系。等土地到了我们手里,矿厂建设起来之后,才是真正用他的时候!我们不怕他要,就怕他不要!” 石谷正野捧着两个木盒,转身走出了办公室。他来到贵宾室,将木盒轻轻放在桌面上,然后打开了其中一个,露出里面精美的古董。 “叶少,您看看这物件如何?”他微笑着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意。 叶辉的眼神,原本平静如水,此刻却像投入了一颗石子,荡漾起层层涟漪。他缓缓地,几乎是虔诚地,将目光投向木盒内部。仅仅一眼,他便被其中的珍宝所深深吸引,原本略显慵懒的姿态瞬间变得精神抖擞,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光芒,如同夜空中骤然亮起的星辰。这老鬼子手里,果然藏着好东西!清乾隆 翡翠碗 (一对)  木盒内,静静地躺着两只翡翠碗。它们仿佛一对孪生兄弟,材质、造型、规格,甚至连碗身上天然的纹理都如出一辙。每一只碗都是由一整块翡翠原石雕琢而成,浑然天成,毫无拼接的痕迹。翡翠的底色是温润的白色,其间飘荡着青翠欲滴的绿色花纹,如同水墨画般晕染开来,又带着几分青花瓷的雅致美感。 碗壁薄如蝉翼,却又均匀得不可思议,丝毫不见裂纹或瑕疵。透过光线,甚至能隐约看到对面物体的轮廓。碗口直径足有十七八厘米,高度则在八厘米左右。如此硕大的翡翠碗,其原石必然重达十几公斤,即使在翡翠资源丰富的年代,也实属罕见。不过转念一想,乾隆皇帝以奢靡着称,对于御用之物更是极尽铺张,用料不计成本,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两只翡翠碗,造型端庄典雅,规整秀丽,口沿微微外撇,边缘锋利得如同刀刃,弧形的腹部与圈足相得益彰,整体器形与乾隆官窑瓷器中的对碗一致。碗壁薄而细腻,白润的底色中透着闪闪的翠色,碧绿的光芒令人赏心悦目。其造型圆融流畅,体态婀娜多姿,仿佛一位身着华服的仕女,优雅而高贵。经过工匠的精心打磨,碗身散发着温润的宝光,虽然厚度不及蝉翼,却也厚薄均匀,恰到好处。增一分则嫌臃肿,减一分则失其丰满,可谓是巧夺天工,堪称皇家御用之物的典范。 在当时的工艺条件下,制作如此精美的翡翠碗,无疑是一项巨大的挑战。据说在清朝乾隆时期,玉器制作的损耗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左右。这意味着,为了制作出一只完美的翡翠碗,背后可能要付出四个甚至更多残次品的代价。每一只翡翠碗的背后,都凝聚了无数代工匠的心血和智慧,是他们用毕生的技艺,将冰冷的玉石赋予了生命和灵魂。 这两只翡翠碗,质地通透,如同冰种一般晶莹剔透,浅淡的绿色,清新淡雅。碗身光素无纹,不事雕琢,恰好印证了「大器不琢」的古训。老子曾云:「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真正的美,无需过多的修饰,璞玉浑金,方显其天然之美。正如清澈的泉水无香,珍贵的宝玉无需雕琢,这正是这两只翡翠碗的妙处所在。碗底,刻着「乾隆年制」四个大字,更是彰显了其皇家御用的尊贵身份。 叶辉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他小心翼翼地将碗放回盒中,心中惊叹不已。他曾在博物院见过类似的翡翠碗,但无论材质、工艺还是保存状态,都远不及眼前的这两只。这老鬼子手里竟然有如此珍宝,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这老鬼子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宝贝?这可是乾隆皇帝如意馆中记载的珍品,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拿到手的。想到这里,叶辉心中不禁翻腾起来,这些珍贵的物件,本应该在博物馆里放着,就算不在博物馆里,也应该在自己或者陈燕这样人手里,而现在...... 叶辉低头凝视着两只翡翠碗,手里的核桃揉着的咔嚓咔嚓直响,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再次抬头看向石谷正野,眼神中多了几分深邃。 “这帮鬼子当年到底拿走了多少好物件呀!”叶辉微笑看着石谷正野,心里暗暗琢磨着,“陈阳那句话说的没错,跟小鬼子讲什么诚信,能骗则骗,能懵则懵!” 第1529章 这两人...... 叶辉捧着翡翠碗,指腹轻轻摩挲着温润的玉质,思绪飘忽到乾隆年间的盛世景象。他仿佛看到工匠们精雕细琢的场景,一刀一划都倾注着对艺术的虔诚。 石谷正野在一旁静静观察着叶辉,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他注意到叶辉眼中的痴迷,以及指尖流露出的喜爱之情。 “叶少,”石谷正野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这物件符合你的标准么?” 被打断思绪的叶辉,仿佛从梦中惊醒,他小心翼翼地将翡翠碗放回锦盒,目光与石谷正野交汇。“当然!” 叶辉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这对乾隆年间的翡翠碗,绝对能让陈老板惊掉下巴,他会像小孩子得到糖果一样欣喜若狂,然后乖乖地奉上我们想要的合作。” 」 翡翠自明末清初才大量涌入华夏大地,不过短短几百年历史。叶辉摩挲着手中的翡翠碗,跟石谷正野说着翡翠在我国的发展。令人惊叹的是,这段短暂的历史却孕育出了灿烂的翡翠文化。 像慈禧、乾隆这样的超级发烧友,对翡翠的痴迷近乎疯狂,他们对翡翠的追求和推崇,直接推动了翡翠工艺的蓬勃发展。因此,说精品翡翠艺术品我们华夏最多,这绝不是一句空洞的吹嘘。 比如故宫博物院那琳琅满目的翡翠珍藏,令人叹为观止。那里珍藏的清朝翡翠成品就多达上百件,每一件都凝聚着古代工匠的智慧和心血。这数量即使放眼世界众多博物馆,也足以傲视群雄,名列前茅。 翡翠传入华夏之后,迅速俘获了皇宫贵族的芳心,成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我仿佛能看到那些达官贵人,佩戴着精美的翡翠饰品,在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 那时候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明清确然无佳翠,偶见必出帝王家。言外之意,上好的翡翠都收藏于皇家,民间难得一见。也正因如此,翡翠又被称为皇朝翠玉,彰显着它与皇权的密切联系。清代,无疑是我国翡翠发展的鼎盛时期,种类之丰富,工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上至大型摆件、碗筷、桌椅,下至朝珠、扳指、耳环、手镯、发簪,应有尽有,几乎涵盖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叶辉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故作神秘的语气说道:“石谷先生,关于清代翡翠,那可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精彩故事啊!不过,今天咱们就说说眼前这对宝贝。” 他轻轻拿起其中一只碗,对着灯光照了照,翡翠的温润光泽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迷人,“这对翡翠碗,可是乾隆年间的珍品,可不是一般的碗哦!”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石谷正野的表情。、 石谷正野一脸认真的听着,好奇地问道:“哦?叶少,这碗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叶辉微微一笑,将碗放回盒中,缓缓说道:“石谷先生,根据我翻阅的文献记载,这可不是普通的乾隆年间的翡翠碗,而是乾隆皇帝御用的餐具!据说,乾隆爷对这对碗可是喜爱有加,几乎每顿饭都离不开它们。” 叶辉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留给石谷正野充分的想象空间。 石谷正野果然急切地追问道:“叶少,你说这是……乾隆爷吃饭的碗?不是赏玩的?” 叶辉放下茶杯,叹了口气,故作惋惜地说道:“是的,只是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石谷正野更加好奇了,追问道,“难道是这碗有什么问题?” 叶辉摆了摆手,说道:“不不不,这碗本身完美无瑕,只是……”他又叹了口气,“只是还缺一件东西。” 听到叶辉这么说完,石谷正野低头看看这对翡翠碗,这不就是碗么,还能缺什么?疑惑的开口向叶辉问道,“是缺了什么?” 叶辉神秘一笑,凑近石谷正野,低声说道:“石谷先生,你想想,乾隆爷吃饭,光有碗怎么行?还应该有什么?” 石谷正野愣了一下,思索了片刻之后,随即恍然大悟:“筷子!” 叶辉听完笑着打了个响指,赞赏道:“对喽!石谷先生果然聪明!根据清宫档案记载,与这对翡翠碗配套的,还有一双翡翠筷子!那筷子,据说和这碗是用同一块翡翠料雕琢而成,翠绿通透,价值连城!” 石谷正野听得眼睛都直了,喃喃自语道:“翡翠筷子……原来和这碗是一套……” 叶辉并没有听到石谷正野的自言自语,继续跟石谷正野说道:“可惜啊,那双筷子不知所踪,如果能凑成一套,那价值可就翻倍了!唉,真是可惜了……” 石谷正野回过神来,“叶少的意思是,乾隆爷吃饭,就用这翡翠碗和那翡翠筷子?” 叶辉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正是如此!这可是清宫秘档记载的,绝对错不了!只可惜,那翡翠筷子如今不知所踪,有人说早就遗失了,也有人说在某个收藏家的手中,又或许已经……”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给石谷正野留下了无限的遐想空间。 他看着石谷正野一脸震惊的表情,心中暗笑:老鬼子,跟我玩心眼,你还嫩点儿! 然后,叶辉话锋一转,笑着对石谷正野说道:“不过,石谷先生,能找到这对翡翠碗,已经是非常难得了!我相信陈阳老板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石谷正野听完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叶辉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回荡,那副翡翠筷子的形象逐渐清晰起来,仿佛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若隐若现。他努力地回忆着,在哪个地方,哪个时间,曾经瞥见过那抹翠绿的光芒。 “在哪里见过来的.....他喃喃自语,思绪飘忽不定,在记忆的迷宫中搜寻着蛛丝马迹。 突然,一个画面闪过脑海,那是在一场拍卖会上,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中,静静地躺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翡翠筷子。他当时被另一件珍品吸引,只是匆匆一瞥,并未过多留意。如今想来,那副筷子的样式、材质,与叶辉描述的乾隆御用之物竟如此相似! “等等,叶少!”石谷正野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你说那副筷子,我的好像想起在哪见过那副筷子!” 叶辉闻言,不由一愣,这是自己听别人说起过的,到底有没有这副筷子,自己都不知道,石谷正野居然说见过?想到这里,叶辉饶有兴致地问道:“哦?石谷先生,您在哪里见过?” 石谷正野略作沉吟,缓缓说道:“是的,叶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在几年前的一场拍卖会上。当时我被一件清代瓷器吸引,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并未过多关注。” “国外拍卖会?”叶辉听完心中一动,追问道,“石谷先生还记得是哪家拍卖行?” 石谷正野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随后摇摇头,表示自己真的记不起来了。听到这里的叶辉偷偷看了一眼石谷正野,反正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告诉自己。 短暂的沉默后,石谷正野将思绪拉回现实,意识到现在并非追寻翡翠筷子的最佳时机。他将装着翡翠碗的木盒轻轻盖上,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对叶辉说道:“叶少,那就拜托了!” “石谷先生,客气了。”叶辉轻轻摆摆手,“这样,我看时间还早,我现在就带着这对翡翠碗,去找陈阳一趟。不过,能不能成,咱们可说好了,我可不保证。到时候,您可别埋怨我就行!” “叶少,这是说的哪里话,”石谷谷正野冲着叶辉微微点了一下头,“明明是在下麻烦叶少,为了表示对叶少的感谢,我特意给叶少准备了这件礼物,这次您一定要收下。” 说着,石谷正野将另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放着的正是昨天中桥给叶辉带去的乾隆扳指。叶辉低头一看,连忙摆手,“石谷先生,您这就太客气了,我昨天跟中桥先生说过了,这物件过于贵重,我不能要。” “叶少,这是我的一份心意,还请您收下!”石谷正野非常正式地向叶辉鞠了一躬,“作为朋友,您能在我遇到难处的时候,出手相助,我看重的是这份情谊。” “请笑纳!”说着,石谷正野转身将木盒拿在手里,弯腰鞠躬递给了叶辉。 “石谷先生,您这……”叶辉一脸为难的样子,缓缓伸手接过了木盒,“哎呦,石谷先生,您总是这么客气,您这里我以后都不敢来了。” 石谷正野抬头冲着叶辉微微一笑,“没关系,如果叶少不方便,到时候我去拜访叶少,也是一样的。” “你……”叶辉双手捧着木盒,笑着看看石谷正野,“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石谷先生。我先去办正事,日后我们再好好坐下来聊天、喝茶,告辞!” 说着,叶辉将木盒递给了旁边的严叔,笑着向石谷正野抱拳。 叶辉走在前面,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严叔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手中稳稳地抱着两个红木盒子。石谷正野一路将两人送到一楼富丽堂皇的大堂,正好被坐在真皮沙发上等候的松本和小川看到。 松本和小川原本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杂志,见到石谷正野竟然对一位华夏年轻人如此客气,毕恭毕敬地送到大堂,两人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眉头紧锁。 石谷正野目送叶辉的汽车驶离,转身返回大楼。此时,在大堂等候的松本和小川看到石谷正野如此恭敬地送别一位华夏人,两人神色各异,快步上前。 待石谷正野走近,松本连忙拉着小川起身,略显局促地站到石谷正野面前,略带一丝谄媚地说道:“石谷先生,我们是株式会社的,路过此地,特来拜访。” 石谷正野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二人,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松本上身穿着一件厚重的外套,原本的颜色已经分辨不清,像是经过无数次洗涤,褪成了灰蒙蒙的色调。下身一条土黄色的裤子,沾满了灰尘和污渍,裤脚磨损得厉害,边缘处已经起了毛边。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皮鞋,黯淡无光,失去了皮革应有的光泽,鞋面上有多处皮子脱落,甚至可以看到里面裸露的鞋底,鞋头部分的皮革与鞋底已经开胶,裂开了一道明显的缝隙。 小川的穿着更为寒酸,他穿着一套蓝色的劳动服,原本鲜亮的蓝色已经褪成了灰白色,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膝盖部位的布料磨损严重,露出了里面泛白的棉絮。他的脚上穿着一双简单的布鞋,鞋面沾满了泥土,鞋底磨损得薄如蝉翼,几乎可以感受到地面粗糙的质感。这两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哪里像是株式会社的职员,简直和街头的流浪汉毫无二致,这让石谷正野心中充满了疑惑。 第1530章 走,去找陈阳显摆去! “严叔,掉头!去子阳寄当行!”叶辉在后座上兴奋地喊了一声,嘴角咧开的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子去,像一只偷到鸡的狐狸。他甚至忍不住轻轻哼起了小曲儿,那调子欢快得像要飞起来。 严叔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叶辉,微微一愣,疑惑地问道:“少爷,这宝贝不先送回府上妥善保管吗?” 叶辉摆了摆手,哼哼的小曲儿更加欢快了,“不,现在就去!现在就去!我要让陈阳那家伙好好瞧瞧,什么叫捡漏高手!什么叫慧眼识珠!这就是我叶辉的本事!从小鬼子手里抢来的宝贝!” 他说着,还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身旁的木盒,那神态活像一只炫耀战利品的公鸡。严叔还是有些担忧,再次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叶辉,欲言又止:“少爷,可是我担心陈阳他……” “担心什么?担心他眼红?担心他嫉妒?担心他抢?哈哈!”叶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我就是让陈阳他眼红!就是要让他嫉妒!我巴不得他来抢!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抢!” 他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戏谑,“我今天就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羡慕到变形’!” 叶辉一边说着,一边想象着陈阳看到宝贝时那副目瞪口呆、垂涎三尺的窘态,心里乐开了花。他甚至已经开始预演等会儿见到陈阳时要说的话了:哎哟,陈老板,最近生意可好啊?本少爷我最近运气不错,淘到几件小玩意儿,不成敬意,拿来给您掌掌眼,嘿嘿…… “吱嘎——”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叶辉的汽车稳稳地停在了子阳寄当行门口。 坐在门口的劳衫正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看到叶辉的汽车,立马来了精神,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然后扯着嗓子朝店里喊:“陈老板!叶辉来了!叶辉又来了!” 店里的陈阳正因为昨天错失了乾隆扳指而郁闷不已,一口一口地喝着闷茶,心里把小鬼子骂了个遍,盼着他们赶紧再来,好让他狠狠地宰上一笔。听到劳衫的喊声,他猛地站了起来,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就像一只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叶辉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店里,一只手在空中挥舞着,手里还不停地盘着两个核桃,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 “陈老板,近来可好啊?”叶辉笑眯眯地拱了拱手,那语气要多假有多假,“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好宝贝?让本少爷也开开眼界啊!” 陈阳斜靠在椅子上,上下打量着叶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然后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往里迈步的叶辉,听到陈阳这么一喊,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今天不营业,不待客!”陈阳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更加冰冷。 “柱子!关门!”陈阳朝着门口的伙计大喊一声。 “好嘞!”柱子一脸坏笑地走到门口,一把抓住门把手,正好把叶辉堵在了门口,“叶少,请回吧!我们今天歇业!” 陈阳这就要关门,叶辉哪能答应?他一把拦住正要关门的柱子,心里暗想:我今天是专门来找陈阳炫耀的,你关门是什么意思?我人都到门口了,你再关门,那我岂不是白跑一趟!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涌上心头,他必须得让陈阳看看自己今天的收获。 叶辉今年三十出头,在古董圈里算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就现在他的你昂及,在古董圈里,几乎是最年轻的。显赫的家世也为他增添了不少光彩,他是满清后裔,父母都在沈城官场身居要职,尤其是在文化口颇有影响力。再加上他本身眼力不凡,见识过无数珍奇宝物,所以在三省的古董圈子里,几乎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说话都得捧着他。 然而,叶辉心中始终有一丝孤傲。这么多年来,他从未遇到过一个棋逢对手的劲敌,能与他旗鼓相当地较量一番。直到遇见了陈阳,他才找到了这种久违的兴奋感。 在叶辉看来,放眼整个三省,也只有陈阳在眼力、身份和地位上能与自己匹敌。况且两人年纪相仿,陈阳又不拘一格的行事作风,以及时不时冒出的奇思妙想,总能给叶辉带来新鲜感,让他觉得与陈阳的竞争充满了趣味和挑战。这让他对陈阳既欣赏又隐隐带着一丝不服输的劲头。 “喂喂喂!别关门呀!”叶辉一只脚卡在门缝里,阻挡着柱子关门的动作,另一只手盘着两颗油光水滑的核桃,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活像两只小老鼠在他手里打架。 “陈老板,你这可不厚道啊!哪有把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我这千里迢迢慕名而来,你就是这样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的?” 陈阳坐在实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洋洋地说道:“叶大少,您这金枝玉叶的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不过我这小庙,怕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我这开门做生意,是接待客人的,您这同行算哪门子客人?同行是冤家懂不懂?更何况,我现在心情不好,概不接待同行,尤其是你!” 叶辉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他把核桃往兜里一揣,双手撑在门框上,身子前倾,几乎要贴到柱子脸上,语气里带着一丝威胁:“陈阳,我可警告你啊,今天你要是不让我进去,你可别后悔!我可是刚从科美集团那边回来,手里可是有好东西!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到时候你可别哭着喊着求我!” 陈阳听到科美两个字,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里琢磨着:这家伙不会真的把乾隆爷的玉扳指给弄到手了吧?要是真让他给弄到了,那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不行,得探探他的底! 想到这里,陈阳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对着柱子说道:“柱子,快,把叶大少请进来!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啊!要是叶大少真带了什么好宝贝,咱们可得好好招待!要是敢糊弄我们,哼哼,小心扒了他的衣服,让他光着屁股出去!” 柱子一听,顿时乐了,他搓了搓手,对着叶辉挤眉弄眼地说道:“叶少,听到了吗?我们老板可是下了最后通牒了!您可得想好了,别一会儿真让我们给扒光了,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叶辉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他一把推开柱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指着陈阳说道:“你小子,就会使诈!不过,我还真就吃你这一套!” 陈阳起身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劳衫喊道:“老三,赶紧的,上好茶!叶大少给我们带了宝贝来,必须得好好招待!” 叶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手一挥,对着劳衫说道:“别忙活了,我看不起这小子!我要喝你陈老板亲手泡的茶!” 就在这时,秦浩峰端着茶壶走了过来,笑呵呵地对叶辉说道:“叶少,茶我来倒就行了,您就好好跟我们陈老板聊聊天。我们陈老板这两天可是天天念叨着您呢!” “他念叨我?”叶辉挑了挑眉毛,一脸的不相信,“他该不会是天天在骂我吧?” “不是骂你,难道还能是想你呀!”陈阳拖长了音调,阴阳怪气地对叶辉说道,还故意装出一副娇羞的模样,捂着嘴偷笑,“哎呀呀,叶大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人家可是天天都想你想得茶饭不思呢!” 叶辉嫌弃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可了吧你,少恶心我!” 陈阳立马换上一副正经脸孔,“哎,说真的,叶大少,我除了偶尔骂骂你之外,还真没啥别的特殊爱好。不像你,爱好广泛,古玩字画、琴棋书画、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叶辉白了他一眼,“不是我说,你小子,一天天就没有正事!我刚从科美集团回来,累死累活的,顺路过来看看你,你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 “关心你?”陈阳故作惊讶,“我有病呀,你可是叶大少,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还需要我这种小人物关心?” 面对陈阳的无赖,叶辉无奈地摇摇头,“行了行了,少贫嘴了。我这次去科美集团,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小鬼子手里弄到一件好东西。” 陈阳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让我开开眼!”他搓了搓手,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只想看东西!其他的废话就不用说了。” “切,”叶辉撇了撇嘴,故意卖了个关子,“我说陈老板,你就只关心物件,就不关心关心小鬼子想对你干啥?” 陈阳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他们要是有事求我,早就来找我了。既然他们不来,那我就等着呗!他们自己都不着急,我着急什么?” 叶辉呵呵一笑,随后凑近陈阳,故意吓唬着陈阳说道,“那可不一定,小鬼子向来阴险狡诈,说不定正在憋着什么坏招呢!” 陈阳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也昂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们不成?我现在更关心的是,叶大少在我的英明指导下,从小鬼子那里摸来了什么好宝贝!” “你小子......”叶辉笑着摇摇头,拍了拍手,严叔应声而至,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叶辉接过木盒,放在桌面上,轻轻推到陈阳面前,“看看吧,好好看看,保管让你羡慕得口水直流!” “是是是,我可羡慕了!”说着话,陈阳迫不及待地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摆放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翡翠碗,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他不禁眼前一亮。 第1531章 陈老板,羡慕吧? 陈阳小心翼翼地捧着这对翡翠碗,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温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仿佛跨越了 centuries 的历史低语。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的是传说中的乾隆翡翠碗? 陈阳脑海中浮现出2001年苏富比拍卖会的场景:激烈的竞价、最终300万美金的落槌价,以及买家神秘消失的谜团。如今,这传奇的珍品竟然就在自己的手中!陈阳轻轻地将其中一只碗举起,对着光线细细端详。果然,薄如蝉翼,几乎透明,光线透过翡翠,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光泽。 要知道,要达到这种近乎完美的薄胎效果,需要多么精湛的技艺。薄胎玉雕本就是玉雕技艺的巅峰,而翡翠碗的制作更是难上加难。从原石到成品,需要经历十多道工序,数万次的精心雕琢。古代没有电动琢玉机,工匠们只能依靠简陋的水凳,一下一下地手工打磨。而翡翠碗最关键的掏膛技术,更是只有极少数的大师才能掌握。据说,其成品率只有百分之二十,这意味着一个普通的玉匠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制作出一件完整的翡翠碗。 眼前的这只碗,翠料的颜色并不均匀,有的地方青绿,有的地方深绿,但这并不影响它的美,反而增添了一份独特的韵味。最薄的地方不到半毫米,几乎透明,将翡翠的温润和光泽展现得淋漓尽致,这无疑是古代玉雕工艺的巅峰之作。 2001年之后,这对翡翠碗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无数人猜测它的去处,却没有人知道它的最终归宿。谁能想到,它最终回到了它诞生的地方——故宫博物馆。 这对翡翠碗并未对外展出,而是静静地躺在博物馆地下的库房里,如果不是这次偶然的机会,陈阳可能永远也无法亲眼目睹它的真容。后实时候,陈阳跟随一位文物修复大师,为一件即将出国巡展的博物馆藏品做最后的检查,这才有幸进入故宫的地下库房,发现了这对尘封已久的珍宝。 “怎么样,陈老板?没把我撵出去对了吧?要不然,你能看到这么好的物件么?”叶辉斜倚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茶杯,那茶杯在他手中滴溜溜地转,像个听话的小精灵。他挑着眉,嘴角挂着坏笑,仿佛一只偷了腥的猫,等着陈阳的夸奖。 陈阳的目光还黏在那对翡翠碗上,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切,我的叶大少,我要是想撵你出去,我还在乎你手里有没有好物件么?你觉得我这里缺好物件么?” “比如......”陈阳拔拉着手指头说了起来,“吴邦佐的宣德炉、乾隆年间的洗口瓶......” “得得!”叶辉没等陈阳说完,伸手制止了陈阳,“你别又拿那两件物件来损我,你就说这对翡翠碗怎么样!” 陈阳这才缓缓抬起头,将翡翠碗举到灯光下,细细端详,“嗯,这碗,啧啧,碗身造型端庄大气,质料莹泽细密,清澈通透得像一汪秋水,翠色纯正均匀,没有一丝杂质,雕琢工艺巧妙精湛,简直鬼斧神工,不愧是皇家用具中的上品。” 他放下碗,又拿起另一只,对着光线照了照,赞叹道,“薄如蝉翼,简直不可思议!真是难以想象,在乾隆年间,这得多高超的技艺才能达到如此境界!” 放下碗之后,陈阳伸了个懒腰,半开玩笑地说,“可惜呀,就差那么一点点,要是再配上副翡翠筷子,那就完美无缺了!”他摸着下巴,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眯起眼睛,盯着叶辉,“这也是小鬼子送你的?还是你从小鬼子那里偷出来的?”就是这幅筷子  叶辉哈哈大笑,“陈老板,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像是那种人吗?”他顿了顿,神秘兮兮地说,“这是刚刚在科美团,石谷正野亲手送给我的,怎么样,羡慕吧?” “切,”陈阳不屑地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好羡慕?他为啥送你这碗,你心里没点数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等他来找我的时候,我也得好好敲他一笔,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叶辉的目光在陈阳脸上停留了片刻,细细品味着陈阳话里的意思。他不得不承认,陈阳说得确实有道理,石谷正野为了讨好自己,都送出了如此珍贵的翡翠碗,那如果真的有求于陈阳,又会拿出什么样的宝贝呢? 这让他不禁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也隐隐替陈阳感到一丝担忧。思忖片刻后,叶辉决定不再犹豫,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陈阳,石谷正野让我来问问你,关于你手里那块地……”他顿了顿,观察着陈阳的反应,然后继续说道:“他想得到那块地的使用权,不知道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陈阳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说叶大少,你脑子没进水吧?你居然真的想给小鬼子当跑腿的?” 叶辉听完连忙摆手,“哎,陈老板,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是什么人?我是满清后裔,怎么可能帮小鬼子办事呢?”随后他顿了顿,冷笑一声,“只不过,人家把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我了,我总得给人家一个说法吧,不能明着骗人家吧?” 说完叶辉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本正经地说,“话说回来,如果这次没有结果,人家下次就不找我了,那我还怎么从小鬼子手里套东西?” 陈阳看着叶辉,将手中的翡翠碗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然后眨巴着眼睛,问道,“叶大少,昨天那套乾隆扳指呢?你没跟石谷正野提吗?” 听到陈阳提到乾隆扳指,叶辉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他轻轻一撇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衬衫,“我呸叶辉是什么人?还用我跟他提?我刚到那里,石谷正野就乖乖地把扳指拿出来了。哼,要是等本少开口问,他就算拿出来,本少也不稀罕!” 陈阳斜睨着叶辉,心里暗自好笑,这家伙真是吹牛不打草稿!还送到你面前你都不要了,真把自己当棵葱了!哼,依我看呐,你今天巴巴地跑去石谷正野那里,八成是人家压根儿没搭理你,指不定你心里还犯嘀咕,今天石谷怎么不派人来找我呢?他要是不来,那套扳指可就可惜了,所以这才迫不及待,自己屁颠屁颠地跑上门去了吧! 叶辉故作神秘地清了清嗓子,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对着站在一旁的严叔轻轻一勾,严叔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墙边,从一个上了锁的红木箱子里取出另一只木盒。 这木盒看起来更加古朴,盒面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隐隐散发着一股檀木的香气。严叔小心翼翼地捧着木盒,走到叶辉身旁,轻轻地将木盒放置在桌面上。 叶辉这才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皮,瞥了一眼陈阳,带着一丝炫耀的意味,缓缓打开了木盒。盒子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丝绒,上面静静地躺着一套晶莹剔透的乾隆扳指。叶辉大手一挥,将盒子推到陈阳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陈老板,好好看看吧,这物件可是天下难求,不是只有眼力好,就能捡漏到的!” 叶辉阴阳怪气的表情让陈阳心里一阵火大,真想一巴掌糊上去,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嘚瑟过头是什么后果。可当目光落在叶辉推过来的剔红漆盒上时,陈阳心头一震。这盒子一看就不是凡品,那深沉的光泽,细腻的纹理,无不散发着古董的气息。 他强忍着怒火,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讽刺咽了回去,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语气也变得谄媚起来:“那是,您叶少是谁呀,在咱们三省的地面上,您跺跺脚,老家贼都得换个地方飞!” 这番违心的奉承让陈阳自己都感到恶心,但为了看看盒子里究竟是什么宝贝,他只能暂时忍耐。陈阳小心翼翼地将剔红漆盒捧在手里,仔细端详。没错,确实是紫檀木的,木质温润,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盒盖上雕刻着精美的落花流水三鱼纹,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游动起来。 陈阳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七枚扳指,散发着莹润的光泽。陈阳戴上手套,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枚扳指,仔细观察。毫无疑问,这就是2023年苏比拍卖会上拍出的那套乾隆十七年打造的玉扳指,成交价高达六千多万。对于乾隆皇帝来说,这些价值连城的扳指,也不过是寻常的玩具罢了,就像那对翡翠碗一样,只是他日常生活中最普通的用品。 叶辉在旁边看着陈阳,眼神里闪烁着炫耀的光芒,嘴角咧开,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仿佛一只偷到了鸡的狐狸,“怎么样,陈老板?是不是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羡慕吧?”他拖长了尾音,语气中充满了调侃。 第1532章 叶少,仗义! 陈阳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将扳指放回盒子里,目光扫过那对翡翠碗,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切,我还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呢,原来就这两样东西啊?我还以为叶少您带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宝贝来,害我白激动一场。就这?也值得您亲自跑一趟来显摆?” 叶辉知道陈阳是在气自己,也不生气,如果自己生气就着了陈阳的道,笑呵呵挑了挑眉,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我说陈大老板,您可别小瞧了这两件宝贝。这可是乾隆爷御用的翡翠碗,还是一对儿,成双成对的,多吉利!可不是什么单只的残次品。” 他接着指着扳指说道:“这可是乾隆爷最心爱的扳指,文献记载,这是他贴身佩戴之物,价值连城!你跟我说这两件东西一般?陈老板,您这眼力劲儿……”叶辉说着,翻了个白眼,“要是这两件东西都算一般,那除非我把乾隆爷穿的……咳咳,那啥,给你找来了!” 陈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酸溜溜地说道:“叶少,您这话就不对了。这翡翠碗确实是乾隆爷吃饭用的,可是缺了配套的筷子啊!根据清宫档案记载,有一双翡翠筷子,跟这对翡翠碗是同一块翡翠料做的,从制造之初就是一套的。如今碗有了,筷子呢?您这算什么完整?有什么好嘚瑟的?” 说完,他伸手点了点剔红紫檀盖盒:“这扳指确实是乾隆爷喜爱之物,但也不是乾隆爷用来射箭的,因为玉扳指用来射箭,容易将玉压碎,所以都是赏玩而已。” “您知道吗?乾隆爷十三岁就能骑马射箭,当时他戴的是一枚鹿角扳指,叫做‘憨得憨’。到了乾隆十六年,他才开始用玉扳指。乾隆爷让玉匠打造了许多玉扳指,为了妥善保存,他命人做了两个盒子,一个高盒,一个矮盒。高盒里放了十枚玉扳指,矮盒里放了七枚。您这,就是那套矮盒。” 说完,陈阳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好的没找到,您就拿个少的来我这儿显摆,有意思吗?” 叶辉听得一愣一愣的,眨巴了几下眼睛,他说的这些,自己有多多少少知道,但上哪里寻找去,能找到这样的物件,那就不错了!心想这陈阳真是强词夺理!自己是来让他羡慕的,可他倒好,什么都看不上! 忍不住的叶辉一拍桌子:“陈阳,你小子有病吧?你就不能承认我一次厉害?就这么难吗?” 叶辉瞪圆了眼珠子看着陈阳:“还翡翠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啊?问题是我得找得到啊!还有,什么高盒矮盒?我这枚就是矮盒里的!你倒是把高盒里的十枚给我找来啊!就知道胡说八道!” 说完,他没好气地瞪了陈阳一眼,“你自己手里什么都没有,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地看不起我这宝贝的?” 陈阳扭头看着气急败坏的叶辉,笑嘻嘻地将剔红紫檀盒按在手底下:“叶少,您不服气是吧?行,您把这扳指放我这儿,等我把那套十枚的找到,凑成一套,让您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宝贝!” 陈阳说着,手像闪电一样伸出,一把抓住剔红紫檀盒,往自己这边猛地一拉。这一下快如疾风,迅雷不及掩耳。可叶辉是什么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陈阳的手刚动,他的眼神就如同猎鹰锁定了目标,嘭的一声,自己的手就死死盖在了陈阳的手背上,牢牢地将陈阳的手按在了桌子上。 “姓陈的,你少来!想偷袭?撒开你的爪子!放你这儿,回头就成你的传家宝了!” 陈阳的手被叶辉压着,却紧紧抓着盒子不放,脸上依然挂着笑,“叶少,天地良心啊!你先撒手,你手在我上面,我怎么松开?这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是......某些不正当的关系呢!” 叶辉眼睛瞪得像铜铃,“陈阳,你少跟我耍贫嘴!我一松手,你就把盒子揣兜里了!赶紧放手,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还想明抢不成?” 陈阳一脸委屈的样子,“叶少,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咱们可说好了,你要是坚持不松手,万一盒子掉地上摔碎了,那可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可得想清楚了,这宝贝碎了,你找谁哭去?”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用力,试图将盒子往自己这边挪动,但陈阳没想到,叶辉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手上的力道可是不轻。 叶辉眉毛一挑,手上加了几分力道,“不行!想都别想!怎么什么好东西,你都想往自己兜里揣?赶紧松开!这要是碎了,你得赔我一个吴邦佐款的宣德炉!”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像拔河比赛一样,一个拉一个拽。周围的秦浩峰等人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气氛轻松又滑稽。严叔本来想上前劝架,结果被叶辉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只好无奈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场宝物争夺战。 僵持了片刻,陈阳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哎呦,我的叶大少爷啊!你都摸我手半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咱俩一起松手,行不行?就当是握手言和了,行不行?” 叶辉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你先松!谁知道你会不会耍什么花招!我不信你!” “我……”陈阳一脸无奈地看了看叶辉,心里暗想:这家伙还挺倔!认识这么久,今天才发现他还有这一面。 “叶少,怎么说,你能得到这两样宝贝,也有我一份功劳吧?就算我不开口,你也应该送我一件吧?老话说了,见面分一半么!” 叶辉上下打量了陈阳一番,这家伙真是不要脸呀,冷笑一声,“陈大老板,你可真会开玩笑!这是人家小鬼子送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想分一杯羹?” 陈阳一听这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叶少,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先不说是不是我给你出的主意,那小鬼子是因为我才找上你的吧?今天你要是不答应小鬼子,帮他们说话,他们能送你这两样宝贝吗?” 叶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不错,主意确实是你出的,但东西是人家给我的!再说了,万一哪天小鬼子找我算账,那也得我一个人扛着,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会帮我!” 陈阳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叶辉,“叶少,你要是这么说,等小鬼子来找我办事的时候,我就直接告诉他们,你拿了东西根本就没来找过我!让他们把送你的东西要回去,再送给我!我看看到时候小鬼子信谁的!” 说着,陈阳另一只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你这人不仗义!”叶辉脸色涨红,想了片刻,突然指着陈阳,手指几乎戳到他鼻尖了,才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你,你出这馊主意,现在好处你得了,责任让我担,这算什么!” 陈阳不慌不忙地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慢悠悠地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叶少,这话说的,好像我逼着您收下似的。再说了,仗义?这玩意儿能吃吗?能换钱吗?值几个钱啊?” 他顿了顿,眼神里透出一丝狡黠,“您叶大少,什么时候见过我陈阳仗义过?莫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失忆了!” 陈阳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惹得叶辉一阵白眼。陈阳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叶辉恨得牙痒痒,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陈阳,你少装蒜!”叶辉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你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陈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叶少,您这词儿用的,真是准旗,就算您是驴,也不是一般的驴!不过,我这最多算个顺水推舟,借花献佛。您要是真觉得我过分,那咱就说说‘仗义’这回事儿。” 陈阳伸出一根手指,在叶辉面前晃了晃,“叶大少,要是反过来,是我得了这些宝贝,您看我怎么做。”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吊足了叶辉的胃口。 “我陈阳,”他猛地一拍胸脯,掷地有声地说道,“一定把东西分您一半!绝对的公平公正公开!” 叶辉朝着陈阳啐了一口,冷哼一声,“就你?还会分给我?你早就抱回家躲被窝来藏起来了,我还让你看看呢,够仗义了!” “瞧您说的,我陈阳是那种人吗?”陈阳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反正要是换了我,这对翡翠碗,我拿一只,您拿一只,多公平!” 叶辉看着陈阳愣了一下,没等他开口说话,陈阳却又话锋一转,“不过,这七个扳指嘛……”他摸着下巴,故作沉思状。 “就这样,”陈阳说着,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叶辉,“我我留三个,您拿四个;我要盖盒上部分,你留内胆、御题诗、底部都归你,怎么样?是不是我比你仗义?” 叶辉听完陈阳的分法,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一只手着陈阳,你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他算是彻底见识了陈阳的仗义! “我呸!你这分法,简直是闻所未闻!成套的东西让你拆散了,还有什么价值!”叶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怒吼道。 陈阳则一脸委屈的看着叶辉,“叶少,您这可冤枉我了!我这不是为了公平嘛!您看,翡翠碗一人一只,扳指您还多一个呢!这盒子,主要部分都归您了,我就要个盖子,多公平!” “公平个屁!”叶辉忍不住爆粗口,“哪有你这么分的!要分也得分个整的!翡翠碗归你,扳指归我,这才叫公平!” 陈阳一听,立刻眉开眼笑,“行,我同意!多谢叶少!您真是深明大义!就按您说的办!” 说着话,陈阳用另只手,一把抓过装着翡翠碗的盒子,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另一只手轻轻松开装着扳指的盒子,笑呵呵看着一脸吃惊的叶辉,“我就说嘛,叶少您最仗义了!” 第1533章 走吧,希望我们也能收到好东西! 叶辉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眼睁睁看着陈阳如同变戏法一般,那对莹润的翡翠碗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入了他的怀里。 感觉到陈阳的按着剔红紫檀木盒的手放松了,叶辉才如梦初醒般松开了自己的手。他猛地抬起头,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鼻孔里仿佛都能喷出火来。 叶辉一根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着陈阳,声音因为难以置信而微微颤抖:“好你个陈阳!你小子耍我!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那扳指,你一直惦记的,是这对翡翠碗,对不对?你个老狐狸,竟然跟我玩这一套!” 陈阳抑制不住内心的得意,不禁放声大笑:“哈哈哈!” 他双手紧紧抱着盛放翡翠碗的木盒,仿佛抱着稀世珍宝,心中暗道:废话!2023年的六千万和2001年的两千多万,傻子才选2023年的!这笔账,太容易算了!更何况,翡翠碗一对,方便出手,还能卖个好价钱。 他贪婪地抚摸着木盒光滑的表面,仿佛感受着未来财富的涌入。2001年的两千多万,在现在这个年代,那可是一大笔巨款了!就算以后钱贬值了,那也是以后的事,现在先拿到手再说! 况且,就算自己真的想要那套扳指,叶辉也绝对不可能给自己。他太了解叶辉的性格了,这家伙眼力不差,而且他还以满清贵族后裔自居,乾隆爷这种宝贝,他怎么可能放给自己!如果自己硬要,叶辉顶多会和自己打哈哈,顾左右而言他,最后肯定还是会把扳指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站在一旁的严叔则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掌一抖,心中暗叫不好: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以叶辉那少爷脾气,陈阳已经抱到怀里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再出手抢夺的。自己之前就劝过他,让他把东西先放回去,等商量好了再来拿,他偏不听,这下好了吧,煮熟的鸭子飞了!严叔懊恼地摇摇头,早知道就不该陪叶辉来这一趟,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都没捞着,还白白损失了一对价值连城的翡翠碗!才都手里不到半天时间,就成了人家陈阳的了。 “叶少,我倒是想要扳指,”陈阳笑呵呵地看着叶辉,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一只偷到腥的猫,“可您这满清贵族的后代,血脉里流淌着皇室的尊贵,这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扳指,能让给我这等草民吗?我哪敢觊觎这等宝物啊!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勉为其难地接受这翡翠碗,聊表安慰。” 陈阳顿了顿,又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唉,其实我对这扳指垂涎已久,日思夜想,就差寝食难安了。可惜啊可惜,我身份卑微,高攀不上这皇家御物。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与我擦肩而过,这其中的痛苦,谁能体会啊!” 他捂着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眼角却偷偷瞄着叶辉的反应。 “我……”叶辉听陈阳说完,指着陈阳的手指抖个不停,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活像一个变色龙。 “陈阳啊陈阳,你是真贼!比那泥鳅还滑溜,比那狐狸还狡猾!我从一进门就一直提防着你,就像防贼一样,结果还是着了你的道!真是防不胜防!”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怒火,“你小子居然给我来了这么一招欲擒故纵!先是装作不在意翡翠碗,让我放松警惕,然后趁我不备,一把夺走!这手段,真下三滥,我呸!” 叶辉气的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发出一声巨响,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你真是这把用来对付小鬼子的劲头,全用我身上了!你呀你,我……我都懒得骂你了!你简直就是个妖孽!我没事非得来找你干什么,真tm晦气!比踩到狗屎还晦气!”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陈阳的鼻子骂道:“陈阳你小子,给我等着!这笔账,咱俩没完!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说完,叶辉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招呼着严叔,“严叔,走!这简直就是土匪窝子!比土匪窝子还黑!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哎哎,叶少,你别走呀!”陈阳在背后喊住了叶辉,语气中充满了戏谑,“别生气嘛,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这么大的家业,还在乎这点小玩意儿吗?” 叶辉回头狠狠瞪了陈阳一眼,“我不走干啥?那翡翠碗到我手里还没有半天时间呢,就跑你手里去了!我再待一会儿,这扳指也保不住了!你小子,比强盗还狠!” “不是,叶少,我不要您的扳指,”陈阳笑嘻嘻地站了起来,一脸真诚地说道,“麻烦您给皇军带个话,只要有价,就能谈!我这个人,最喜欢跟有钱人做生意了,尤其是小鬼子!” 说完,陈阳又笑呵呵补充道:“毕竟我还没从小鬼子那里得到实惠呢。等我拿到了小鬼子的东西,我一定分你一半。您仗义,我也得大气,您说对不?咱们兄弟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滚”叶辉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一声,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他瞪了一眼陈阳,招呼了一声严叔,快步向外面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之后,叶辉回头挤出一丝笑容,拍拍大门看着陈阳说道:“关门吧,你最好天天歇业,以免我路过,看到心烦!”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叶辉靠在后座,闭目养神,嘴角却时不时地勾起一丝笑意。他仿佛还能看到陈阳那故作委屈,却又掩不住得意的小表情。 严叔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叶辉,忍不住开口:“少爷,我就说不去吧,这翡翠碗还没捂热乎呢,就进了陈阳的口袋。你当时就应该让我抢回来,凭我的身手……”严叔说着,还比划了两下,仿佛在演练当时该如何夺回宝物。 “抢回来?怎么抢?跟陈阳那小子耍横?严叔,那是翡翠碗,一不小心就打碎了,到时候都可惜!”叶辉睁开眼,笑着反问。 “那也不能白白便宜了陈阳呀!”严叔有些不高兴,“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咱们还没捂热乎呢,他就抢走了,还是明晃晃的抢!” “严叔啊,你以为我真不想给他?他能从我手里硬抢走?他陈阳也得有那个本事呀!”叶辉故作轻松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陈阳那小子说的也对,小鬼子要是找后账,这东西放在我手里确实不安全。” 他顿了顿,扭头看向车窗外,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这两件东西,随便一件拿出去都是国宝级的,后面的事情,怎么发展,我们谁都不知道,万一有一天跟小鬼子翻脸了,被小鬼子一锅端了,那就可惜了。” 说到这里,叶辉微微叹了一口气,“还不如现在我们人手一件,无论到时候谁出了事,至少能保证有一件国宝在手里!” 严叔这才恍然大悟:“啊!少爷,这么说……你是故意给他的?” 叶辉微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神秘一笑:“也对,也不全对。”说着,叶辉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本少爷原本的想法是,如果陈阳低声下气地求我,我就把翡翠碗给他。结果……” 想到这里,叶辉忍不住笑出声来:“结果他给我来了这么一出!他留三枚扳指,给我四枚;他要盖盒上部分、内胆,把底盒给我……” 说道这里,叶辉笑得前仰后合,“这小子,怎么想出来的,分配得还真tm平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分赃呢!”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严叔呀,我感觉自己原来在沈城像个土匪头子,现在好了,在江城,被陈阳这小土匪给算计了。” 叶辉一边说着,一边摸着下巴,故作深沉地思考:“我现在都怀疑,他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从咱们进门开始就给我下套?” 严叔爽朗的笑声在车厢内回荡,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阵阵涟漪,“少爷,那还用说,陈阳这小子,鬼精鬼精的,指定是从一进门,他开始让关门的时候,就在算计咱们了!”说完,严叔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不过,少爷,我看您也变了。” 叶辉挑了挑眉,故作不解地反问道:“我变了?我哪里变了?严叔,你可别冤枉我。” 严叔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叶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少爷,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想当年在沈城,谁要是敢像陈阳这样跟您耍花招,那后果……” 说着,严叔故意拉长了尾音,摇了摇头,“不出一个晚上,他的店铺不是莫名其妙地着火,就是被查出消防不合格;要不就是过几天,有人拿着赝品上门闹事,总之,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叶辉愣住了,严叔的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他的内心。是啊,换做以前的自己,陈阳如此大胆的举动,必定会招来雷霆之怒,怎么可能让他如此轻易地脱身?可是现在……叶辉低下头,轻轻抿了抿嘴唇,一股莫名的滋味涌上心头。他发现自己竟然对陈阳下不去手,甚至还有点欣赏他的机智和胆识。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总想着要从他手里赢一回,而不是直接用强硬的手段夺回翡翠碗呢? 思绪翻涌间,叶辉忍不住又想起了刚才在店里的场景。陈阳那副得意洋洋、抱着翡翠碗转圈圈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仿佛看到陈阳抱着翡翠碗,像个孩子一样,乐得合不拢嘴,小跳步地旋转着,翡翠碗在他手中熠熠生辉,映照着他那张写满兴奋和得意的脸。 那滑稽的模样,让叶辉忍不住再次扬起了嘴角,心中暗笑:这小子,还真像个偷吃了糖果的小孩!他一定是觉得占了大便宜,心里美滋滋的吧?哼,等下次,我一定要赢回来! 想着想着,叶辉的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已经开始盘算着下一次和陈阳的交锋,期待着再次与这个有趣的对手过招。他仿佛看到自己从陈阳手中赢回了宝贝,陈阳则一脸沮丧,垂头丧气的样子。这画面,想想就让人觉得兴奋! “马户,小子,我问你,上次陈阳那小子真用那么多钱收了你家的那个钟式杯?”宋青云眯起眼睛,像一只老狐狸打量着猎物。他一边走,一边用手里的树枝叉子跺了跺地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仿佛在敲打着马户的心房。 马户、振丰陪着宋青云在村里的小路上溜达,准备去其他村子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漏可捡。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路上,马户和振丰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上次陈阳收货的盛况,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场古代皇帝的登基大典。尤其是说到陈阳居然花了一百万巨款收购马户家的那个黄釉钟式杯时,宋青云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下巴也差点掉在地上。 这让宋青云太难以置信了,陈阳这小子居然给了一百万,这不像他的性格呀! 宋青云皱着眉头,心里默默琢磨着:一百万?!这小子疯了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阔绰了?说陈阳用一百万收物件,这简直比彗星撞地球还不可思议! 这简直就是颠覆了宋青云对陈阳的认知,这小子平时能花十块收,都不带出十五块的,这次居然这么大方? 马户用力地点了点头,像一只啄米的小鸡,生怕宋青云不相信:“真的,宋老板!千真万确!振丰哥和刘波都可以作证,我还能骗您不成?陈老板还特意让小缝哥从江城把钱打过来的,不信回去我给你拿爷爷奶奶的存折,现在那钱还躺在存折里呢!”一边说着,马户一边摇头晃脑非常得意。 一旁的刘波和振丰也连连点头,像两只小鸡附和着马户的话:“没错,宋老板,我们亲眼所见,绝无半点虚假!” 刘波补充道,“是啊,当时我们都惊呆了,都说马户家走了狗屎运!一百万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都不知道得数到什么时候去!” 宋青云微微皱起眉头,像一只老狐狸陷入了沉思。他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须,在心里盘算着:这小子脑袋是不是有病了?难道那件钟式杯有什么不同? 突然,他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像一只老狐狸发现了猎物的踪迹,“好你个陈阳,这小子,等我回去的,看我怎么收拾他!”他挥舞着手里的树枝,还用力抡了几下,仿佛要打在陈阳身上一样。 马户走在前面带路,听到宋青云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他连忙回头,一脸忐忑地问道:“宋老板……你是不是觉得陈老板收贵了?如果真是这样,我愿意把钱退回去一部分。说实话,我也觉得这杯子不值这么多钱,陈老板可能是为了帮我们家……” 他搓着手,眼神里充满了不安,生怕宋青云责怪陈阳,同时表情有些黯淡,虽然自己舍不得,但陈老板对自己不错,如果真不值这么多钱,那一定要还给陈老板。 宋青云笑着拍了拍马户的脑袋,安抚着一脸担忧的马户,“你小子想什么呢?他陈阳花多少钱收东西我管不着,但是他没让我过过眼,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回去必须好好教训他一顿!” 他佯装生气地瞪了马户一眼,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他伸手指着众人,语气神秘地说道:“我跟你们说,陈阳这小子敢花这么多钱收的东西,绝对是宝贝!这小子居然还瞒着我这个师叔,你们说该不该教训他?” 他眨了眨眼睛,像一只老狐狸等待着大家的回应。 “哈哈哈!”听到宋青云的话,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像一群快乐的小鸟,马户也在旁边挠头笑着,原来是这个原因,那自己就放心了。 宋青云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拍拍手说道:“行了,走吧!希望今天我们也能有所收获!”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快速向前面的村子走去,仿佛可看到了一件件好物件一般。 第1534章 高足玉杯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宋青云饶有兴趣地问道,“那我们更得去看看了。”他随手将手中把玩的树枝丢到路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进村看看!” 几人沿着蜿蜒的乡间小路,朝着前进村的方向走去。前进村和云山村相距不远,村民之间也大多互相认识。再加上前些日子陈阳在云山村收购古董的消息早已传遍十里八乡,所以,当村民们看到马户带着宋青云来到村里时,立刻一传十,十传百,大家伙儿纷纷扛着自家破烂,兴冲冲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叔,手里捧着一个满是裂纹的泥盆,颤巍巍地走到宋青云面前,“老板,您帮着看看,这泥盆可是俺家祖传的宝贝,都放了大半辈子了!” 他略带炫耀地补充道,“这可是当年盖房子的时候挖出来的!” 宋青云看着眼前这件满是泥土的破烂玩意儿,不禁苦笑,大爷,这泥盆…… 宋青云不由乐了,这玩意儿一般都是用来摔的,您这拿来卖,百年之后,谁给您摔盆儿啊? 一位精瘦的汉子,手里紧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锤,挤到宋青云面前,“大哥,看看俺这个!这可是俺爷爷传下来的宝贝,俺爷爷可是清朝的木匠!” “大兄弟,您瞧瞧俺这个碗……”一位大婶也迫不及待地展示着手中的瓷碗,缺了一个大口子,看起来摇摇欲坠。 宋青云的遭遇和陈阳如出一辙,遇到的尽是些破铜烂铁,什么破锅、破碗、破铁皮桶……甚至还有人拿着一个锈迹斑斑的自行车车圈,信誓旦旦地宣称这是前清时期华夏第一批自行车行的车圈。 宋青云看着眼前这些村民,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他们大多都是普通的农民,生活并不富裕,却依然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他们将这些破旧的老物件视为珍宝,或许是因为它们承载着家族的记忆,或许是因为它们代表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宋青云强耐着性子一件件地查看。虽然破烂居多,但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件真正的宝贝映入了他的眼帘——一只高足玉杯! 一位穿着破旧工作服的年轻人,脚踩一双沾满泥土的懒汉鞋,腼腆地走到宋青云面前,“大哥,您给俺看看,这破杯子值钱不?” 宋青云的目光落在那只玉杯上,眼神顿时一亮。这只玉杯虽然看起来老旧不堪,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宋青云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只高足玉杯。 “这物件儿……”宋青云故作镇定,“让我看看,看起来还有那么点意思。”他示意年轻人将杯子放在桌上,然后伸手拿起杯子,仔细端详起来。 这件玉杯,高约十三厘米,莹润温厚,入手微凉。它是一件高足杯,杯体上宽下窄,呈现出优美的圆筒形。杯腹深邃,仿佛蕴藏着古老的秘密。 高耸的圈足稳稳地支撑着杯身,足柄则如同纤细的腰肢,呈现出束腰圆柱的形状,这是西汉时期玉杯的典型器形。在西汉时期,这种高足玉杯珍贵无比,只有皇室成员、诸侯贵族和朝廷重臣才能拥有。西汉 高足玉杯  它虽然被称作酒器,却并非用于日常饮酒,而是用于祭祀场合,盛放着珍贵的药酒。这种药酒中添加了细磨的玉粉和传说中的甘露,据说饮用后可以长生不老,延年益寿。 杯身雕刻着精美的朱雀纹饰,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展翅高飞。朱雀尾羽丰满,姿态优美,更显其独特之处。杯身上还装饰着繁复缜密的谷纹,如同生机勃勃的麦穗,象征着丰收和繁荣。道家认为,天地由阴阳、五行和四象组成,朱雀是南方之神,属火,象征着阳气,在汉代文化中占有重要的地位。纹饰细节  凤鸟纹饰以谷纹为底纹,相互映衬,看似简洁,实则精妙绝伦。涡纹方向各不相同,两两成对,或水平排列,或垂直排列,变化多端,充满活力,更衬托出主纹的耀眼夺目。玉杯的高足束腰设计,线条典雅流畅,可以追溯到汉代以前,但这种设计流行的时间很短,可能是受到了当时漆器造型的影响。在汉代,漆器工艺非常发达,备受珍视。 此杯沁色自然,历经岁月洗礼,包浆浑厚,如同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静静地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它的造型大气而秀雅,线条流畅自然,雕刻精细入微,每一处细节都展现出西汉时期玉雕工艺的独特韵味。  西汉时期的高足玉杯,这几个字在宋青云的脑海中不断回荡,让他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了几分。如此珍贵的古物,怎么会出现在江城这个小地方?他握着玉杯的手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难以置信。这东西的出现,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阵阵涟漪。 看着宋青云皱着眉头,手指轻轻摩挲着玉杯,大头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上蹿下跳。他等不及了,抓耳挠腮地问道:“大哥,您别光看呀!这玩意儿到底是个啥?值钱不值钱呀?”他咽了口唾沫,眼巴巴地盯着宋青云,仿佛宋青云的下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命运。 马户见状,立马横眉竖眼地瞪了大头一眼,呵斥道:“大头,你猴急个啥?我们老板不得好好掌掌眼?这可是古董,不是路边捡的破烂!要是看走眼了,回去赔钱,你赔得起吗?消停待着!” 被马户唤作大头的男人,抬头看了一眼马户,翻了个白眼,心里有些不服气,但终究没再说什么。他和马户算是发小,两个村子就隔着几块田,从小就认识,小时候还经常一起偷果子、下河摸鱼,甚至为了抢一块糖打得头破血流。 现在,马户跟着城里的老板,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俨然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而自己还穿着这身满是泥土的旧工装,寒酸得不像话。这巨大的反差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股酸涩的滋味涌上心头,让他感觉有些抬不起头。 大头被马户一吼,缩了缩脖子,眼神飘忽地瞥了马户一眼,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我不就着急问问么,又没催你……” 他心里嘀咕,不就是跟了个有钱的老板吗,神气什么!想当年,谁没一起掏过鸟窝,摸过鱼?现在穿得人模狗样的,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大头偷偷瞄了一眼马户身上的新衣裳,再看看自己沾满泥巴的懒汉鞋,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早知道他现在混这么好,小时候打架的时候,自己就多揍他几拳了! 宋青云回头笑着跟马户摆摆手,示意马户没事,然后指着玉杯说道:“这物件么……怎么说呢……”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大头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这物件,算是个老物件吧……” “是老物件?那值钱不?”大头迫不及待地问道。 “有些价值,”宋青云将玉杯拿在手里看着,微微点点头,“只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大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惜内部有裂痕啊,”宋青云指着杯子内部一道细小的裂纹说道,“这就大大降低了它的价值啊。” 大头凑近仔细顺着宋青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一道几乎看不清的裂纹,他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 “那......那还能值多少钱?”他弱弱地问道。 宋青云伸出五根手指,语气平淡地说道:“最多五百块,你要是想卖,就留下;要是不想卖,就算了。” 大头一听就能卖五百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五百块?您开玩笑呢吧?”他抬手一指马户,愤愤不平地说道:“他们云山村的事儿,我们都听说了!随便一件破烂玩意儿,都能卖上万块、十几万,我这可是祖传的宝贝,您就给五百?我不卖!” 宋青云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小伙子,你这东西虽然都是老物件,但这东西跟东西不一样。你这玉杯虽然有些年头,但品相不好,市面上也就值个一两百块。不信你哪天拿出去问问,看有没有人肯出更高的价。”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能给你五百,已经是高价了。既然你不想卖,那自己就好好收着。” 宋青云拉长了声音,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 “小兄弟,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有好东西,还可以找我,下一位!” 宋青云心里暗暗冷笑,根本不怕这愣头青去找懂行的人看。他笃定,在江城这地方,能认出这西汉高足玉杯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数人别说见了,恐怕听都没听过。就算有人见过类似的玉杯,估计也只见过明清仿品,谁会想到眼前这件竟是货真价实的西汉真品?他心里盘算着,这大头要是真拿出去问,十有八九会被当成赝品,甚至会被嘲笑一番。单说这高足杯的器形,就足以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认为是臆造的。 毕竟,这种器形的玉杯在市面上几乎绝迹,一件几乎相同的,也只有在长安博物馆里才能见到一件秦代的类似器形——一件秦玉高足杯。长安博物馆里那件是1976年长安市考古人员在未央区秦阿房宫遗址的考古发现,是秦朝时期的文物。更重要的是,这件秦玉高足杯甚至都还没有公开展出过。要不是自己当初在边海春家偶然看过这件文物的照片,恐怕自己也和其他人一样,根本不知道在秦汉时期竟然还有这种高足玉杯存在。 “切,五百块?打发叫花子呢!不卖,不卖!我才不信你们这些油嘴滑舌的城里人呢!”大头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着,“你们肯定憋着什么坏,想坑我的宝贝!想得美!”他一把抓起玉杯,像护着宝贝似的,紧紧地揣进怀里,转身离开了桌子。他并没有立刻走远,而是站在人群边缘,斜着眼,一脸狐疑地盯着宋青云,仿佛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使什么诡计。 宋青云的目光扫过人群,略微叹了口气。一圈人看下来,他花了不到一千块钱,收了几个小物件——一个锈迹斑斑的铜镜,看起来是唐朝的;一个缺了角的瓷碗,说是宋朝的;还有一串翡翠的珠子,翡翠品级不高,看起来倒是像明末清初的物件。 宋青云不免有些失望,这些东西在他眼里,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离他心目中的珍宝差得远了。他今天出来,是希望能淘到一些真正的好东西,比如古籍善本,比如名家字画,比如稀世玉器……可惜,目前为止,一件也没看到。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位身材矮胖,穿着朴素的大妈,手里紧紧抱着一个用老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颤巍巍地走了过来。老花布上绣着几朵已经褪色的牡丹花,依稀可见当年的鲜艳。 大妈小心翼翼地将包裹放在桌面上,布料摩擦着桌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她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丝期待,看着宋青云说道:“这位老板,这是我家老头子留下来的,你给看看。” 宋青云看着老大妈期盼的眼神,勉强打起精神,点燃了一根香烟,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口烟圈。 “行,大姨,你打开吧,我帮你看看。”他嘴上说着客套话,心里却对这老花布包裹里的东西不抱什么希望,觉得多半又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只是出于礼貌,他还是应付了一句,这也是自己为什么不愿意下乡收物件的原因,有时候连续看上几天,都不会有一件好物件。 第1535章 甘露瓶 大妈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层层叠叠的旧花布,布料下,露出一只暗红色的木盒,盒面上的油漆斑驳脱落,露出底下温润的木质。 宋青云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凭借多年的经验,他一眼就认出这是红酸枝木,这种木材色泽沉稳,纹理细腻。他仔细观察着木盒上雕刻的缠枝花卉纹饰,线条流畅自然,风格古朴典雅,应该是民国时期的物件。心中暗自思忖,民国时期的东西,大多较为常见,价值不会太高。 不过,这木盒保存得还算完好,应该是一件开门见山、真材实料的物件。大妈用同样谨慎的动作缓缓打开木盒,盒盖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痕迹。盒内,静静躺着一只青花瓷瓶,大妈将它轻轻取出,放在桌面上,用略带期待的眼神看着宋青云,说道:“就是这东西,您看看吧。” 宋青云本来是一只胳膊搭在桌面上,一只脚随意地登在椅子撑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大妈拿出瓶子的瞬间,他立刻蹭地一下坐直了身体,原本散漫的姿态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睛紧紧盯着那个瓶子,目光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等大妈说完话,宋青云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瓶子,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件青花瓷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它那独特的竹节式长颈,不同于一般瓷瓶的圆润光滑,它以一节节分明、略微凸起的竹节造型呈现,赋予了瓶身一种挺拔向上的力量感。口沿处,细致的波纹如同海水般轻柔荡漾,为瓶身增添了一丝灵动。明成化 青花缠枝莲瓜棱甘露瓶  瓶颈部分,缠枝宝相花纹以顺时针方向盘旋而上,花朵饱满,枝叶繁茂,仿佛在诉说着生生不息的生命力。而腹部则以逆时针方向缠绕的宝相花纹相呼应,两种不同方向的缠绕,形成了一种视觉上的交错美感,更显画笔的灵动挥洒。 在瓶肩和足墙处,勾莲石榴纹以其规整的排列和生动的造型吸引着目光。每一朵莲花都勾勒得细致入微,花瓣层层叠叠,娇艳欲滴;石榴则颗粒饱满,仿佛随时都会迸裂开来,展现出丰收的喜悦。这两种纹饰的结合,既体现了工匠的精湛技艺,又蕴含着吉祥美好的寓意。仔细观察,会发现瓶身的纹饰采用了双线勾勒填色技法,线条流畅自然,色彩浓淡相宜,使得整个画面层次分明,丰富而不繁复。铁锈斑  瓶身的胎质坚致细腻,在细白的底色中,隐隐闪现着米黄色的光泽,迎着光线透视,更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牙白色,宛如婴儿的肌肤般细腻光滑。覆盖在瓶身的釉汁莹白凝厚,如同凝固的玉脂般温润光滑,轻轻抚摸,便能感受到它细腻的质感。 青花的部分则采用了浓淡二色的技法,使得花纹更加立体生动,色泽较之其他部分略显深沉,却丝毫不显突兀,反而更添一份幽雅与内敛,将成窑瓷器轻盈秀雅的艺术风格展现得淋漓尽致。值得注意的是,瓶底并没有任何款识,这更增添了它的神秘感。 宋青云一边仔细端详着这件瓷瓶,一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内心充满了震撼。他知道,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瓷瓶,而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品。 这件瓷瓶要是落在不识货的人手里,很可能会被误认为是赝品,但宋青云凭借自己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眼光,一眼就认出了它的真身——成化年间的礼佛用青花缠枝莲瓜棱甘露瓶。 这件成化御窑珍品青花缠枝莲瓜棱甘露瓶,是成化皇帝崇尚佛教、虔诚礼佛的见证。考虑到成化皇帝对密宗的崇信以及与西藏番僧的密切关系,这件瓷瓶很可能是一件密宗受戒法器,而非当时宫中供奉观音菩萨所用之物。它没有落款,也正符合法器不铭刻帝皇年号款以示敬重之意。礼佛之器不落年款,是永乐时期定下的皇家规矩。这件成化御窑瓷器不落年款,正是沿用了永乐的惯例。它不落款,品格反而更高于那些落款的瓷器,成窑之美,重在质量与内涵。后世乾隆皇帝弘历曾为烧造白地矾红净瓶特地下旨不要落款,正是对这种崇敬精神的延续。 成化御窑多以盘、碗、杯等圆器为主,琢器极为罕见,而像这件瓷瓶这般高度的琢器更是凤毛麟角。它呈瓜棱形,成型工艺极其复杂,需要分段模印,再将各部分拼接衔接而成,工艺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所谓的琢器,是一种在陶瓷工艺中独具特色的器型。它不像碗、盘、杯等圆器那样可以在拉坯轮车上一次成型,其制作工艺远比想象中复杂。脑海中浮现出工匠们小心翼翼地将泥料塑造成各种形状,或方或扁,或棱或角,精雕细琢,力求完美。琢器的形状变化万千,往往需要多道工序才能完成,这便注定了它无法在旋转的轮盘上一次性诞生。而圆器,则凭借着其规整的轮廓,能够在旋转的轮盘上轻松塑形,一气呵成。难度在瓶口这个竹节  琢器工艺的源头可以追溯到明代,那时它被称为「印器」,或许是因为其制作过程中需要模具压制成型。到了清代,它才正式更名为「琢器」,这个名字更能体现其精雕细琢的工艺特点。常见的琢器种类繁多,瓶、尊、罐等都是其中的代表,它们形态各异,各有千秋。 琢器行业,又细分为十个不同的类别,每一个类别都代表着独特的技艺和风格。大件,指的是体量庞大的瓷器,气势恢宏;粉定,则是指那些釉色粉润的瓷器,温润如玉;雕镶,则是将瓷器与其他材质结合,更显奢华;古坛,模仿古代青铜器的造型,古朴典雅;官盖,则是指那些带有盖子的瓷器,更显精致;滑石,指的是胎质细腻光滑的瓷器,触感温润;淡描,则是指那些纹饰淡雅的瓷器,清新脱俗;汤匙,则是指那些小巧玲珑的瓷器,精致可爱;博古,指的是那些带有博古图案的瓷器,寓意吉祥;灯盏,则是指那些用于照明的瓷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而宋青云手中这件成化御窑的青花缠枝莲瓜棱甘露瓶,器形别致,秀挺优雅。它的线条柔美舒畅,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瓶身挺拔别致,展现出一种独特的韵律。胎釉细润晶莹,仿佛凝脂一般温润细腻。青花浓淡二色分明,相互映衬,更显层次感。色泽较之前看到的其他成化瓷器略深沉一些,更添一份稳重和神秘。绘画流畅细致,每一笔都充满了灵动和活力。整体风格幽雅而不媚弱,完美地展现了成化御窑的典型特点。 宋青云小心翼翼地捧着瓷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指腹轻轻摩挲着瓶身光滑的釉面,感受着历史沉淀下来的温润触感。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古董的灵气吸入肺腑,然后缓缓吐出,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是发现了什么珍宝似的。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大妈,语气温和而充满好奇地问道:“大妈,这宝贝,您是从哪儿得来的?方便说说它的来历吗?” 大妈听到宋青云的问题,先是一愣,随后摆了摆手,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的神色,皱纹也随之加深,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哎呦,这具体怎么来的,我也不由知道啊,”她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我还年轻呢,刚生了我们家老大,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我记得很清楚,那天老头子去帮村里挖水渠,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两个破木头盒子,宝贝似的,说是挖渠的时候挖出来的。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两件瓷瓶,样子都跟普通瓶子不同,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后来有一年,家里孩子多,闹腾得厉害,不小心碰倒了架子,打碎了一个,就剩下这一个了。” 宋青云听完大妈的讲述,微微点点头,心里暗自思忖:看来这件瓷瓶又是从挖水渠的地方捡回来的。他想起陈阳之前的推测,越发觉得这附近肯定藏着一个古董埋藏点,只是目前还无法确定具体位置。想到另一件被打碎的瓷瓶,宋青云不禁感到惋惜,心想:如果那件瓷瓶也保存下来,肯定也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宝贝。 “大妈,您这物件不错,这是一件老年间的甘露瓶!”宋青云看完之后,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笑容可掬地对大妈说道。他故意提高了音量,确保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周围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像一群被惊扰的麻雀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甘露瓶?那是啥玩意儿?”一个戴着草帽的大叔挠了挠头,满脸疑惑。 “没听说过啊,是装露水的吧?”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大婶好奇地问道。 “那不就是观音菩萨用的那种?”一个年轻小伙子大胆猜测,随后小伙子跳起来喊道,“这是神仙用的东西?” “哈哈哈!” 大妈也听得一头雾水,但无论是什么东西,也绝不会是神仙用的东西,这不是简直开玩笑一样么?想到这里,大妈看着宋青云,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期待问道,“老板,这甘露瓶是个干啥的物件?能喝吗?” 宋青云手里紧紧地攥着瓶子,生怕它突然长了翅膀飞了似的。虽然周围这些人都对古董行的规矩一窍不通,但宋青云还是恪守着行规,看上的宝贝绝不轻易撒手。 他冲着大妈神秘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大妈,这甘露瓶啊,可不是普通的瓶子。它呀,我怎么给你解释呢……” 宋青云顿了顿,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众人笑着说道,“这甘露瓶是传说中可以盛放天庭甘露的神器!” 周围的人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第1534章 老师,我说的是十万! “真的假的?”草帽大叔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那是不是就是说,用这瓶子装水喝,能长生不老?”花衬衫大婶一脸憧憬地问道。 大妈更是听完宋青云的解释,瞬间目瞪口呆,她颤抖着伸出手,这......这真是神仙用的东西?真的有神仙? “老板,这……这真是神器?”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冲着大妈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大妈,那怎么可能你呢?你们谁见过神仙?大妈,这甘露瓶啊,就是取这个吉利的寓意。您可以把甘露瓶理解为净瓶,就是古代皇帝用来礼佛的!” 宋青云开始给大家伙绘声绘色地解释着,语气里充满了神秘感,听得周围的人一愣一愣的。 净瓶,随着佛教的东传,在华夏大地扎根,其历史悠久绵长,几乎与佛教本身的历史等量齐观。最初,它或许只是简单的盛水器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功能逐渐丰富,演变出各种不同的象征意义和用途。在佛教仪式中,净瓶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尤其是在僧尼受戒仪式上,它更是神圣的象征。密宗弟子受戒时,戒师会用净瓶为他们灌顶,象征着洗涤身心,净化灵魂,从此皈依佛门,开启新的修行之路。 而显宗的受戒仪式也同样重视净瓶的运用,这体现了佛教不同派别对净瓶的共同认可。唐代禅宗大师百丈怀海,为禅宗制定了详细的戒律仪轨,其中明确规定了使用净瓶灌顶的步骤:戒师用净瓶灌顶,以指滴水于顶上。 这滴净水,不仅洗去了尘世的污垢,更象征着佛法的传承和加持,使受戒者获得新生。由此可见,净瓶并非普通的器皿,而是承载着深厚宗教意义的法器,是佛教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正因其神圣性,这件甘露瓶才被认定为御用法器,专供皇家进行佛事活动。 宋青云一边跟大家伙说着,一边看着手里的甘瓶,其烧造时间,推测与之前提到的那只卧足碗相同,大约在成化十七年至二十三年之间。由于是御用品,烧造数量必然稀少,弥足珍贵。目前在全国内,仅有京城故宫博物院藏有一件类似的器皿,或许与大妈手中的这只甘露瓶恰好成对,只是可惜的是,故宫的那一件品相略逊一筹,足部与瓶体连接处已经出现了脱落。 “大妈,我跟你简单点说,这就是古时候皇帝礼佛用的瓷瓶。”宋青云小心翼翼地捧着甘露瓶,仿佛捧着易碎的珍宝,生怕一个不小心,这历史的沉淀就化为齑粉,“您这物件可是真不错,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咱们说说价格?” 大妈笑呵呵地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件传家宝的怀念,“行,老板您说个数,我听听。”她慢慢地叠起手中的老花布,布上绣着几朵已经褪色的牡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宋青云沉吟片刻,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大妈看到宋青云伸出的手指,眼睛一亮,“一万块?也行,这钱也够返修学校的教舍了,孩子们就能在更安全更明亮的教室里读书了。”她仿佛已经看到孩子们在崭新的教室里快乐学习的场景,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时,马户走了过来,笑呵呵跟大妈打着招呼,“秦老师,您现在还教课呢?我和我爸都是您的学生,您这都干了多少年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尊敬和感激。 大妈慈祥地看向马户,“你小子跟你爸一样,都不好好上学。不过你这孩子品行不坏,现在又跟了城里的大老板,天下三百六十行,只要不走歪路,都是好样的!” 秦老师?她......她是老师?宋青云疑惑地看向马户,“这怎么回事?” 马户凑近宋青云,低声将秦老师的故事娓娓道来。原来,这附近几个村子共用一所小学,还是建国后不久建立的。秦老师当年响应号召下乡支教,扎根在这片土地上。后来,政策允许她回城,可她却选择了留下。因为如果她走了,学校就没了正式老师,县里就会撤销学校,孩子们就得去十几里外上学。想到孩子们上学路上的艰辛和可能带来的辍学,秦老师毅然留下,这一留就是一辈子。她不仅教书育人,还培养出好几名大学生,在乡里口碑极佳。 听着马户的讲述,宋青云心里涌起一股敬意,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了秦老师身上。之前他还觉得她就是个普通的农村大妈,现在看来,是自己眼拙了。怪不得他总觉得秦老师的谈吐举止和一般村民不太一样,原来她曾是城里来的知识分子。 宋青云听着马户的讲述,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重新打量着这位朴素的大妈,眼神里充满了敬意。原来,她不是普通的农村大妈,而是一位默默奉献的伟大教育工作者。他之前还想着捡漏,现在想想,真是惭愧。 想到这里,宋青云真诚的向秦老师说的哦啊,“秦老师,之前失礼了,不过您这这甘露瓶,一万块可不止,我说的是十万!” “十万!”一声惊呼,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像一群受惊的麻雀叽叽喳喳。秦老师更是愣在了原地,手里的老花布险些滑落,她瞪大了眼睛,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十......十万?”秦老师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就…就这么个瓶子,值…值这么多钱?”她指着宋青云手中的甘露瓶,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宋青云微笑着点点头,肯定了秦老师的疑问。他抬起手,指向一旁的大头,“秦老师,您瞧,刚才这位小伙子手里的杯子,也是老物件,但东西和东西之间可是大有不同的。” “他的那个杯子,”宋青云顿了顿,解释道,“充其量也就是过去有钱人家用的生活用品,有点价值,但不高。”他拿起手中的甘露瓶,在阳光下轻轻转动,瓶身泛出温润的光泽,“您这个可不一样,这是皇帝用过的东西!” “在古代,皇帝可是九五之尊,他用过的东西,那可是价值连城!无论是文化价值、历史价值,都高得难以估量。有了这些价值,经济价值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而且高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宋青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秦老师的表情。看到老人依然沉浸在震惊之中,他微微一笑,抱拳说道:“秦老师,您是好人,自然有好运!振丰,点钱!” “好嘞!”振丰干脆地应了一声,从包里取出十捆崭新的百元大钞,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子上。 十捆钞票像小山一样堆积在眼前,看得周围的人眼都直了。秦老师更是激动得双手颤抖,她小心翼翼地将老花布展开,颤抖着手将十捆钞票包好,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这……”秦老师激动得语无伦次,半晌才缓过神来,冲着宋青云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位老板,谢谢您!谢谢您!” 她抬起头,看向一旁的马户,脸上堆满了笑容,“你这孩子,跟了一位好老板!以后一定要听你们老板的话,做个有贡献的人!” “知道了,秦老师!”马户规规矩矩地接过秦老师的行李,目送着秦老师离开。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议论声再次响起,像潮水般涌动。 秦老师拿着十万块钱兴高采烈地走了之后,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像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一个瘦高个儿挤到宋青云面前,搓着手,满脸堆笑:“老板,你们明天还来么?我回家翻翻,说不定也能找出几件宝贝!” 另一个矮胖的大婶也赶紧凑过来,扯着嗓子喊:“老板,我家有好多老物件,今天都没拿来,明天你们一定要过来啊,我都给您带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颤巍巍地举起一根旱烟杆:“老板,我有根杆子可是祖传的,您给掌掌眼?” 大家伙儿争先恐后地向宋青云展示着自家「宝贝」,有的说得神乎其神,有的则故作神秘,还有的甚至开始编起了故事,听得宋青云哭笑不得。他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这几天都会在云山村,让大家把东西都整理好,自己还会再来的。人群这才渐渐散去,但兴奋的情绪依然弥漫在空气中。 宋青云带着振丰和马户准备回住处,走到村口时,一个啃着馒头的年轻人拦住了他们,“老板,俺家有东西,你去给看看呗!”年轻人一边啃馒头,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第1535章 石谷先生,你要帮帮我们呀! 马户看了一眼年轻人,认出他是村里的麻花:“麻花,你家东西就拿来呗,我们要是一家家走过去,等回去天都黑了。”马户不满意的说道。 “小狗子,俺家那东西太大,我拿不出来。”麻花三两口吞下馒头,笑嘻嘻地跟马户说道,“俺跟你说,俺家那可是好东西,还是一对呢!” “你小子就是懒,你从小就懒!”马户笑着指着麻花说道,“你要是真想卖,下次我们来的时候,就拿出来。小时候下河抓鱼,你永远都在岸边上站着。” “反正你们出村,也得路过俺家,那就顺道过去看看呗,省得俺拿出来了。”麻花一边跟着宋青云等人走,一边说道,“万一要是好东西,你们不也捡着了!说不定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呢!一夜暴富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挤眉弄眼地补充道。 “哎,我说你小子……”马户刚要开口说麻花几句,就被宋青云拦住了。宋青云看着麻花笑了笑:“行,既然顺路,那我们就去看看。” 几人跟着麻花向他家走去,麻花说的没错,他家果然就在出村的路上。到了麻花家门口,麻花拿出钥匙打开门,又打开了仓房的门,伸手往里一指:“喏,就在那个麻袋里。” “我说你小子,都到家里了,你也不说拿出来,还得我们自己拿出来?你到底卖不卖呀?”马户在旁边推了麻花一下。 “那你们到底收不收呢?”麻花笑呵呵地抱着肩膀问道。 “你……我……”麻花一句话,把马户怼得没话说了。宋青云拍了拍马户的肩膀:“得了,来都来了,我进去看看。” “宋老板,您就别进去了,里面脏兮兮的,别把您那干净衣服蹭脏了!”马户一把拦住宋青云,他可不想让宋老板进去沾染灰尘,毕竟陈老板对宋青云恭恭敬敬的,能让宋老板亲自进这么埋汰的地方么。 马户扭头瞪了一眼麻花,“你小子,要是敢耍我们,我非把你屁股打开花!”他撸起袖子,一副要教训麻花的样子,“要是拿出来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到时候把你绑在树上,让村里的狗都来咬你!” 麻花缩了缩脖子,故作害怕地躲到宋青云身后,“老板,你看看他,这小子他吓唬我!” 宋青云笑着摇摇头看看麻花,拍拍马户肩膀,“小心点,别弄坏了里面的东西。” 马户哼了一声,壮着胆子走进了仓房。仓房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地上堆满了杂物,落满了灰尘,显得十分凌乱。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杂物,走到麻袋前。 麻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马户深吸一口气,弯腰抓住麻袋,用力一提。嘿,还挺沉!他将麻袋拎出了仓房,放在院子里。 “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搞什么鬼!”马户一边说着,一边解开麻袋的绳子。随着绳子解开,麻袋口缓缓张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玩意?”马户愣住了,只见麻袋里装着两件奇形怪状的家伙什,通体乌黑,散发着金属的光泽。它们形状古怪,像镰刀又像锄头,刀刃部分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你小子,这 tm 什么玩意,镰刀不镰刀,锄头不锄头的,你逗我们玩呢!”马户顿时火冒三丈,指着麻花破口大骂,“你敢拿这破玩意糊弄我们!看我今天不揍你!”他挥舞着拳头,作势要打麻花。 “哎呦,马户哥,别打我,这可是好东西!”麻花连忙躲闪,一脸委屈地解释道,“这可是我爷爷留下来的!” 马户才不信麻花的鬼话,“我看你是想骗钱想疯了!拿这种破烂玩意来糊弄我们!” “等会!”就在马户要动手的时候,宋青云开口了。他一眼就认出了麻袋里的东西,那可不是什么破烂玩意,而是一件难得见到的物件! 这物件由两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作为手柄的五钴金刚杵,第二部分为摩羯及其口吐的刀身,这东西叫钺。没错,就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中的钺,这可是古代兵器中的佼佼者!而麻花拿出来的这两件,虽然形似兵器,但这种组合为典型的藏传佛教仪轨之法器,看起来更像是法器! “马户,振丰,小心点,把它们拿出来!”宋青云语气凝重,他知道这两件东西非同寻常。 江城,科美集团石谷正野的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氛围。松本和小川两人正襟危坐,屁股只敢沾着沙发边缘,后背挺得笔直,像两根紧绷的弹簧。他们的脸色苍白,眼神闪烁,时不时偷偷瞄一眼坐在办公桌后的石谷正野。石谷正野眉头紧锁,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像重锤敲击在松本和小川的心上。 “你们俩个说的……都是真的?”石谷正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压抑的怒火。他刚刚听完松本和小川的汇报,关于陈阳如何设下圈套,骗取了株式会社几百万巨款的经过。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看起来彬彬有礼的陈阳,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敢欺骗到他们株式会社头上! 这个陈阳……他竟然骗了我们这么多钱!他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了?石谷正野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吓得松本和小川浑身一颤。 “石谷先生,我们说的句句属实!”松本连忙点头,语气焦急,“陈家父子,简直就是个恶魔!他先是伪造合同,骗取了我们的信任,然后又……”松本添油加醋地将陈阳的恶行描述了一遍,仿佛陈阳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他不仅骗了我们的钱,还对我们百般羞辱,简直欺人太甚!” 小川也在一旁附和道:“是的,石谷先生,松本先生说的都是真的!这陈家父子两人,简直就是个流氓!他不仅骗了我们的钱,还把我们……”小川说着说着,竟然哽咽起来,眼眶也红了,“他们把我们关在一个黑屋子里,不给我们饭吃,不给我们水喝,还……”小川捂着脸,假装哭了起来,好像被人糟蹋了一样。 听到小川说到这里,松本在旁边语气变得激动起来,“是的,石谷先生,我们来江城找到他们对质,他们竟然派人把我们抓了起来!扣押了我们的证件,还把我们……扔到了江城郊外!” 小川在旁边重重点点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仍然心有余悸,“把我们身上衣服都扒光了,用胶皮棍子狠狠抽我们。后来我和松本先生,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跑了出来。可当时我们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只能……”小川抬起手背,擦拭了一下眼角,似乎要流下眼泪,“我们只能捡当地居民丢弃的衣服穿,一步一步走回来的……” “石谷先生,您看看……”小川说着,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几处淤青,“这些都是他们当时打的!我们……”小川的声音哽咽了,似乎难以继续说下去。 松本见状,又接过话茬,继续说道:“石谷先生,我们为了公司的利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们这哪里是在打我们,是在打我们大樱花帝国呀,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他们身上的衣服哪是什么当地居民丢弃的,分明是两人顺手牵羊偷来的。衣服可以偷,食物却没那么容易。为了填饱肚子,他们沿途想尽办法蹭饭,却屡屡碰壁。走进一家饭店,两人装模作样地点菜,吃完后却掏不出半分钱。恼羞成怒的老板叫来几个伙计,将两人一顿暴打,然后扔到了大街上。 饥肠辘辘的两人走投无路,只能放下尊严,一家家饭店乞讨。有些好心的店家施舍些残羹冷炙,勉强果腹。更多的时候,他们操着蹩脚的鬼岛口音一开口,就被店家粗暴地撵了出来。更糟糕的是,有些店家故意戏弄他们,用泔水桶盛上剩饭剩菜,看着两人狼吞虎咽,躲在柜台后放肆嘲笑。 身心俱疲的两人流浪街头,风餐露宿,饱尝了人间冷暖。后来,在当地片警的帮助下,他们才辗转回到江城。再次踏上江城的土地,两人内心五味杂陈,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无处容身的惶恐。 他们不敢直接去找陈国华,怕再次遭到羞辱和报复。偶然间,听说科美集团来投资的消息,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仿佛在茫茫大海中看到了一座灯塔,燃起了希望的火花。他们立刻找到石谷正野,希望他能为自己主持公道,讨回公道。 石谷正野看着眼前这两个狼狈不堪的两人,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想到陈阳的势力竟然如此之大,连株式会社都敢骗,甚至还敢如此对待来讨要说法的两人。 他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头疼。这陈阳,对自己国家的人竟然如此狠心,看来他对自己的国家有着很深的意见啊!如果松本和小川说的是真的,那陈阳在江城的势力,简直可以用只手遮天来形容了。如果是这样,那自己这次的事情,看来也不好解决了。 想到这里,石谷正野不禁感到一阵担忧,这次与陈阳的谈判,恐怕会异常艰难。石谷正野的语气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寒风,“他这是在挑战我们大樱花帝国的底线!” “石谷先生,我们一定要报仇!”松本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一定要让陈家父子付出代价!” 小川也跟着说道:“是的,石谷先生,我们一定要讨回公道!”他偷偷地看了一眼石谷正野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为了我们的樱花帝国,为了株式会社的利益,我们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 “闭嘴!”石谷正野不耐烦地打断了小川的话,“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揉了揉眉心,看着面前株式会社这两人,突然一个邪恶的计划在脑海中诞生。 第1536章 交锋正式开始 石谷正野看着眼前这两个狼狈不堪的家伙,内心一阵鄙夷,像看两只落水狗一样,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一丝冷笑在他眼底一闪而过,想让我帮你们,那你们也得为我所用才行! “就你们这副德行,简直丢尽了我们大樱花帝国的脸!”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松本和小川,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瞧瞧你们现在的样子,哪还有一点株式会社精英的风范?简直把我们樱花国的脸都丢尽了!你们知道佐藤社长最讨厌什么吗?就是办事不利还给自己找借口!”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两人脸上惊恐的表情,心中暗自得意,“如果我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佐藤社长......” 石谷正野拖长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猜,他会怎么处置你们两个废物?”他一脸玩味地看着两人,仿佛一只猫在戏弄两只瑟瑟发抖的老鼠。 石谷正野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松本和小川耳边炸响,两人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冷汗瞬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后背一阵阵发凉。 松本仿佛看到了佐藤社长那张阴沉的脸,听到了他愤怒的咆哮。他知道,如果石谷正野真的向佐藤社长告状,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在华夏的美差,那份轻松又油水丰厚的差事,将会彻底化为泡影。 更可怕的是,回到樱花国后,他们在这个行业也将声名狼藉,再也找不到工作。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他们的喉咙,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绝望的情绪在两人心中蔓延,松本的脸色变得煞白,小川的嘴唇也开始颤抖。短暂的惊恐过后,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立刻做出了反应。松本几乎是带着哭腔,语速极快地向石谷正野哀求道:“石谷先生,我们知道错了!求您给我们一次机会!” 他一边说着,一边深深地鞠躬,几乎要把头埋到地上,“我们在华夏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正当商人,是陈阳父子欺骗了我们,他们实在太狡猾了!”松本努力为自己辩解,试图挽回一丝希望。 小川也跟着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石谷先生,我们真的是被陈阳父子给骗了!他们太狡猾了,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求您高抬贵手,帮帮我们吧!”他甚至开始低声啜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 石谷正野看着两人低声下气的样子,心中更加得意。 他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故作沉思地摸了摸下巴,然后缓缓开口:“不告诉佐藤社长也不是不可以……”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吊足了两人的胃口,“我甚至可以把你们暂时安排在科美集团,给你们提供住宿和一些生活补贴。”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你们必须帮我做一件事。如果事情办成了,不仅可以拿回你们的钱,我还可以亲自向佐藤社长求情,帮你们美言几句。” 小川一听,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想都没想就连忙点头答应:“没问题!石谷先生,别说是一件事,就算是十件事,一百件事,我们也绝无二话!”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就差给石谷正野跪下了。 松本也急忙表态:“石谷先生,您尽管吩咐!我们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石谷正野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们就暂时留在科美集团,到时候陪我去见一个人。” “谁?”松本和小川异口同声地问道。 “陈阳!”石谷正野一字一顿地说道。 “陈阳?”两人再次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没错,就是那个骗了你们钱的陈阳。”石谷正野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不瞒你们说,这个陈阳实在可恶!我们科美集团看中了一块地皮,准备在江城投资建厂,结果被他抢先一步承包了下来。我们现在正在和他洽谈,希望能把地皮的使用权拿到手。” 松本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道:“可是……我们能做什么?” 石谷正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过几天你们跟我一起去见陈阳,如果陈阳不肯乖乖交出地皮的使用权,我就威胁他,把他骗你们钱的事情捅到江城市委!如果他还不肯还钱,我就直接撤资!你们想想,江城市政府现在对我们科美集团的投资有多重视?如果因为这件事导致投资泡汤,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小川的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石谷正野的计划:“到时候江城市政府肯定会给陈阳施压,让他乖乖就范!” 松本却依然有些担忧:“可是石谷先生,如果陈阳答应把土地给你,我们岂不是一样要不回钱?” 石谷正野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自信和得意:“答应?只要他敢点头,等我们签订完合同,我照样会把这件事捅到江城市政府!到时候我依然可以威胁他们,如果陈阳不还你们的钱,我就撤资!” “哦!!”松本和小川恍然大悟,不禁对石谷正野的计谋佩服得五体投地。 “石谷先生,这招真是高明啊!”小川兴奋地拍起了马屁。 “就是,石谷先生,我现在都能想象到陈阳吃瘪的样子了,哈哈!”松本也跟着附和道,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静谧的氛围。石谷正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仿佛在计算着什么。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宁静,桌上的电话嗡嗡作响,像一只不安分的虫子。石谷正野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这才拿起听筒。 “もしもし?”他用日语接起电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电话那头传来叶辉略带慵懒的声音:“石谷先生,晚上好啊,事情有眉目了。” “哦?叶少您出面,事情就是办的快,陈阳的怎么说?”石谷正野故作镇定地问道,心跳却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我已经试探过陈阳了,”拿着座机电话的叶辉看着眼前的扳指,声音微微顿了顿,仿佛故意吊着石谷正野的胃口,“他表示,只要价格合适,完全可以谈。” 随后叶辉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扳指放好,“石谷先生,我跟你说,陈阳这个人啊,眼里只有钱,之前井上集团投资八里铺的时候,听说也被他狠狠宰了一笔。虽然说能谈,但恐怕你们得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真的吗?那太好了!”石谷正野佯装惊喜,语气夸张得有些做作,“叶少,真是太感谢你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拿下这块地,一切都好说。” “叶少,等我忙完这阵子,一定亲自登门道谢,到时候再好好聊聊。”石谷正野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哈哈,石谷先生太客气了,我们是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叶辉爽朗地笑道,“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帮你探听出陈阳想要多少钱,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了,我只能等你的好消息了。” 叶辉将扳指盒盖上,拿着电话说完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默默想着:陈阳,我 叶辉仁至义尽了,就能帮你这么多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怎么对付小鬼子了! “不,这我就非常感谢叶少了,只要陈阳能谈,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石谷正野挂断电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他走到窗边,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自己跟陈阳的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第1537章 明永乐 铁鎏金龙纹钺刀 当振丰和马户将两只钺拿出来之后,小心翼翼放到了地上,宋青云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 这对钺并不是很大,高度也就是十多厘米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麻花家要用麻袋装着,但确实有些重量,两只钺很明显是一对,上部的五钴金刚杵钴叉聚拢,合而为一,这是法器中最常见的使用形式,其中央矗立一个中轴钴叉,在四大方位上分别有一弯曲型钴叉,四个外钴叉分别从摩羯口中伸出,也称作金刚舌,与中央连为一体,其象征着四无量、四解脱门、降服令人苦恼的四魔,也就是人世间的烦恼魔、阴魔、死魔、他化自在、战胜四业,即息业、增业、怀业、诛业。明永乐 铁鎏金龙纹钺刀  四个外钴叉与中心钴叉连为一体,同时象征着色、受、想、行四蕴是以第五蕴识为依据,隐喻佛陀引导世人摆脱轮回之苦的八正道。  钴叉下方为一对称的结构,中心圆形位置为法尔,即自然、本性或规律,其具象的将此概念比作空性,其上下各有三层连珠装饰的部分,这三个层次象征着空解脱门、无相解脱门及无愿解脱门,由空性中生成。 其上各有八瓣莲花座一个,上方八个莲瓣象征八大男性菩萨,下方八个莲瓣象征着八大天女或女性菩萨,十六个莲瓣统合为十六菩萨和大乘经罗列的十六空,两个莲花座上方又有一组三层结构,分别为莲蕊、宝珠及圆台,上下两个圆台分别象征着太阳与月亮,代表方便和智慧,相对与绝对真理的结合,俗谛与真谛的合一。 下半部分的摩羯造型栩栩如生,充满了神秘的宗教意味。摩羯的形象频繁出现在密教法器之上,尤其是在顶端位置,它不仅作为装饰,更蕴含着深厚的象征意义。在诸多佛教艺术作品中,工匠们往往会省略摩羯的身体部分,而着重刻画其头部夸张的巨口。这巨口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金刚杵的钴叉和钺刀的刀刃都由此而出,象征着兵刃被赋予了无坚不摧的能量。  摩羯的艺术形象也常常出现在佛座、上师背光以及坛城四门的上方,如同守护的拱门一般,威严而神圣。 这奇特的摩羯纹饰源自古老的印度传说,传说中它是一种拥有超凡力量的海中巨兽,掌控着风雨雷电,甚至有人认为一切神灵都从它的口中诞生,因此摩羯也被尊称为「神的帽子」。 西藏的喇嘛们深信,摩羯能够呼风唤雨,操控火焰与烟雾,其法力可以远及千里之外。从摩羯口中延伸出的刀刃,前端微微弯曲,弧度饱满流畅,刀身两面都以错金工艺镌刻着金刚真言。正面是八字真言「唵阿吽鑁梭哈」,刀勾处刻有汉字楷书款「大明永乐年施」。背面则是十一字真言「唵缚日啰驮睹母吽」,刀勾处刻有藏文拼音款「大明永乐年施」。 这精湛的错金工艺和庄严的真言,更增添了法器的灵性和威严。钺刀整体的构造和精湛的制作工艺,展现了明代御用监工匠们炉火纯青的技艺和高超的艺术水准,堪称明代宫廷藏传佛教法器的典范之作。打造法器的最佳材料是铁,藏地的人们认为铁是佛陀的恩赐,是天外陨铁坠落人间的产物。陨铁在划过天际时燃烧,最终化为流星落入凡尘,象征着佛法中「色」与「空」的不可分割性,因此许多法器都以铁为原料精心打造。是不是看拍卖品觉得很新,看看刚收上来的情况  这件法器通体由铁铸成,表面以错金银工艺装饰着繁复精致的花纹。从钴叉上的卷草纹饰,到摩羯身上层层叠叠的鳞片,再到错金的龙纹,无不体现着其登峰造极的工艺水平。自然流畅的曲线、庄严挺括的造型,使得这件法器在佛教艺术中独树一帜,令人叹为观止。 “咋样,是不是?好东西?”此时麻花走到宋青云身边也蹲了下来,用袖子擦了一下鼻子,“俺跟你们说,要是别人来了,我还不拿出来呢!” 宋青云蹲在地上,目光紧紧地锁定着眼前的这对金刚钺,思绪却飘向了历史的长河。他确实见过类似的藏传佛教密教法器,那些精妙绝伦的工艺,无一不彰显着明代永乐年间宫廷工匠的技艺巅峰。 铁错金的工艺之繁复,即使在当时明代宫廷也属罕见,每一件都堪称珍宝。可六百年的岁月流逝,世事变迁,永乐皇帝当年虔诚布施给藏地佛教领袖的珍贵法器和雕像,历经嘉靖皇帝崇道抑佛的冲击,以及时间的洗礼,早已是凤毛麟角。即便在故宫博物院的珍藏中,也不过寥寥一两件而已。 而眼前这柄错金银金刚钺刀,做工之精细,品相之完好,却让他不由得心生疑窦。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完整的永乐款金刚钺刀,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其真伪。麻花期待的眼神,让他无法回避,必须做出回应。可这真假难辨,该如何开口呢? 宋青云的眉头紧锁,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各种念头交织在一起。他反复思量着,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措辞。最终,他轻轻地将金刚钺放回地上,拍了拍沾染了灰尘的双手,缓缓站起身来,目光迎向麻花,嘴角挤出一丝微笑,「你这物件不对!」 “不对?”麻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疑惑,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挠了挠后脑勺,稀疏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抖动了几下,“你说俺这宝贝不对?这可是俺爷爷的宝贝,咋会不对呢?”他提高了嗓门,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服气。 麻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像一只护食的小兽,紧张地盯着宋青云,生怕他会抢走他的宝贝,“俺爷爷在世的时候可是说了,这可是好东西,老值钱了!”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二的形状,又觉得不够,又加了一根,变成了三,“他说老值钱了,起码值这个数!” “这可是俺爷爷和老牛头当年一起挖水渠的时候挖出来的,老牛头你认识吧?就是秦老师他老伴儿。”麻花指着宋青云,仿佛在确认他是否知道老牛头,“他们俩运气好,挖到了这宝贝,老牛头说他不要,就给了俺爷爷。”麻花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仿佛在炫耀自己的爷爷有多么幸运。 “秦老师那玩意儿,跟俺这个一样,都是从水渠那边挖出来的,凭啥他的就是对的,俺这个就是不对的?”麻花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不能因为因为她是文化人,不好骗,就骗俺吧?” 宋青云听着麻花絮絮叨叨地说着,心里渐渐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来这东西确实是秦老师老伴和麻花爷爷一起挖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秦老师的老伴,为啥把这东西给了麻花爷爷。 一旁的马户看不下去了,他推了麻花一把,说道:“喂,你懂还是我老板懂?他说不对,那自然不对!赶紧麻溜地收拾起来吧,我就说白跑一趟吧!”马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他早就知道麻花这宝贝不靠谱,现在好了,被老板一语道破,白跑一趟不说,还得看麻花在这儿丢人现眼。 宋青云轻轻一笑,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麻花、马户和振丰一人一根,“小伙子,别激动,既然我来了,那我就歇歇脚,跟你说说这东西为什么不对。”宋青云点燃了自己的香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然后看着麻花,语气平和地说道。 麻花接过香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浓郁的烟草香味扑鼻而来,他忍不住赞叹道:“真香!”他没舍得抽,而是小心翼翼地将香烟夹在了耳朵上,像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一样。 宋青云看着麻花滑稽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首先,从外形上来看,这物件上半部为金刚杵,下半部是一种兵器,就是钺!”宋青云指着地上的钺,开始向麻花解释。振丰和马户也站在一旁,认真地听着。 第1538章 这玩意,是反清复明用的! 金刚杵,象征着摧毁邪魔的智慧和力量,是藏传佛教仪式中不可或缺的法器。它通常与铃铛配合使用,铃铛清脆的鸣响,象征着般若智慧,代表着佛陀的音声教诲。这音声,能穿透迷雾,直抵人心,引导众生走向觉悟。 铃铛的种类繁多,有碰铃,其音色清脆悠扬;有金刚铃,其音色浑厚低沉,不一而足,它们都被统称为藏铃。这些铃铛,造型精巧,形似喇叭口,能够将佛音传播得更远更广。它们的柄,则形似半截金刚杵,象征着智慧与力量的结合。 铃铛内部,悬挂着铃舌,轻轻一碰,便能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佛陀在耳边低语。铃铛的外部,则镂刻着各种精美的图案,有象征吉祥的八宝纹,有象征智慧的莲花纹,还有象征力量的龙纹等等。 这些图案,不仅美观大方,更蕴含着深刻的宗教意义。从象征意义上来说,铃上部,形似佛陀的头部,代表着佛陀的智慧;铃下部,形似佛陀的口部,代表着佛陀的教诲;而铃舌,则象征着金刚,位于铃铛的中心,寓意着佛陀的智慧和力量,都源自于金刚之心。 “在佛教中,这类法器是用来驱魔驱邪的。”宋青云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仿佛化身一位得道高僧,神秘莫测,“想女相看,那深山古刹,晨钟暮鼓,一位老僧手持金刚杵,铃声清脆,震慑四方妖魔……” “铃的含义是惊觉诸尊,警悟有情。”宋青云顿了顿,眼神深邃,“佛家说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就算是邪魔,也曾有过向善的念头。这金刚铃,就好比是慈悲的佛音,在唤醒他们沉睡的良知。” 他翘起二郎腿,悠闲地晃动着脚尖,“你们想象一下,夜黑风高,阴风阵阵,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出现在你面前……”宋青云压低了声音,营造出一种恐怖的氛围。 “当你吓得魂飞魄散,这时,老僧出现了!他手持金刚铃,轻轻一摇,‘叮——’的一声,清脆悦耳,仿佛穿透了时空,直达你的灵魂深处。”宋青云模仿着摇铃的动作,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那恶鬼听到铃声,先是一愣,随后痛苦地捂住耳朵,仿佛内心深处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般。”宋青云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它它挣扎着,咆哮着,却又无可奈何。” “这就是金刚铃的力量!”宋青云猛地一拍大腿,“它的本意是唤醒心中沉睡的佛性,让你重新认识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如果这恶鬼执迷不悟,不肯回头呢?”宋青云话锋一转,“那就该金刚杵出场了!” 他拿起桌上的一支筷子,模仿着挥舞金刚杵的动作,“金刚杵代表着佛的无上威力,可以降妖伏魔,斩断一切邪念。” “遇到邪魔,先摇手中金刚铃,意思就是说,让你自己觉悟,给你一次机会。”宋青云放下筷子,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你不珍惜机会,那么就用动用金刚杵武力驱魔了。” “所以,金刚杵为阳,金刚铃为阴,阴阳调和,刚柔并济。”宋青云接着解释,“这就像太极,有阴有阳,才能达到平衡。所以,遇到邪魔,先摇铃,给它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要是它不听劝,那就别怪金刚杵不客气了!” 他模仿着摇铃的动作,然后猛地一挥手臂,仿佛手中真的握着金刚杵,将邪魔打得魂飞魄散。麻花看得眼花缭乱,忍不住鼓起掌来,“老板,你说的太精彩了!简直就像在看电影!” “那按照你这么说,这世界上真有鬼么?”麻花听完宋青云的讲述,好奇心被彻底点燃,忍不住追问道。 宋青云笑着看了看麻花,这小子,把自己当成说书的了!他随即摇摇头,“小伙子,有没有我说不好,但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你想啊,这茫茫宇宙,浩瀚无垠,我们人类所知的,不过是沧海一粟。”宋青云伸手指向天空,“谁又能保证,没有其他生命体的存在呢?” “再说了,但凡有妖魔鬼怪作乱,那都是在天下动乱之时,现在咱们国家可是太平盛世,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宋青云语气肯定地说道。 说着,宋青云一指地上的那对钺刀,“现在我们再来说说工艺,你这物件的工艺叫铜鎏金,你可以理解成,里面是铜,外面镀了一层金。” “这种工艺,一般都是清代居多,明代时期铜鎏金的工艺并不成熟,所以大部分都是错金银工艺;还有,你看到这钺刀上那隐约露出来的字了么?” 宋青云伸手指着钺刀,示意麻花过去看看。麻花走过去蹲在地上看了半天,这东西本来就乌漆墨黑的,只是有一点点印记,自己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钺刀上模糊的字,我要是没看错,应该是满语,但钺刀上的汉字,隐约看起来像大明永乐年施。”宋青云跟麻花说道,“小伙子,你想想,如果真是大明年间的物件,为什么上面要刻满语呢?” 麻花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大明时期的物件!”宋青云说着,伸手拍了拍麻花的肩膀,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仿佛要揭晓一个惊天秘密,“我估计啊,这是一件大清时期的物件,准确地说,应该是清初的。” 说完,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麻花的表情,看到麻花一脸求知若渴的样子,宋青云心中暗自得意,继续说道:“你想想啊,当时满人入关,占了汉人的江山,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宋青云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仿佛他亲身经历过一般,“当时很多汉人不服,比如我们所知道的红花会等等,他们想要反清复明,恢复大明江山,于是就制作了这样一件法器!”他指着那把钺刀,语气更加神秘,“这上面刻的文字,就是他们反抗的象征!” 宋青云说完,转身坐回椅子上,长舒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心里暗自祈祷:希望这番鬼话能糊弄过去吧!其实,钺刀上刻的根本就不是满语,而是藏文。他只是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没想到麻花这小子还挺较真。 麻花听完宋青云的解释,先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蹲在地上,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直勾勾地盯着宋青云,问道:“不对啊,宋老板,既然他们要反清复明,那这上面为啥要用满文啊?直接不写满文不就得了!”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写上满文,不是多此一举么?就像……就像……”麻花绞尽脑汁地想着一个合适的比喻,“就如同脱裤子放屁一样!” “咳咳!”宋青云刚吸了一口烟,听到麻花这番话,直接被呛得咳嗽起来,烟雾缭绕中,他看着麻花,心里暗想:这小子,脑袋瓜子还挺灵活的! 一旁的马户,本来听得云里雾里,被麻花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他挠了挠头,也跟着问道:“对啊,宋老板,他们为啥要写上满文呢?不写不就完事了么?” 振丰在一旁听着,恨不得上去踹马户一脚:你小子是哪头的?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呢?没看出来宋老板这是在忽悠他吗? “马户!”振丰瞪了马户一眼,宋老板收物件的手段,振丰心里自然明白。宋青云最喜欢的办法就是,将一件物件说低它的年代,而且一般都往模棱两可、无法判定的那个年代说,比如元末明初、明末清初、清末民初,用宋老板的话说,这种朝代变更的年代,一般情况都无法界定,可以省下不少钱。 想到这里,振丰冲着马户说了一句,“那个……那个啥,人家写上自然有人家的道理,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管那么多干嘛?是你懂还是宋老板懂?” 宋青云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微笑着看着两人,指着那把钺刀问道:“你们呀,糊涂!我刚才说这是什么物件?干什么用的?” “不是说是法器,驱魔伏妖用的么?”麻花眨巴着眼睛回答道。 “那不就对了么!”宋青云嘿嘿一笑,走到两人身边,解释道:“你们想想,当时因为清兵入关,天下大乱,汉人想要反清复明,那满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妖魔,这上面要是不写上满文,那降谁呀?” 说道这里,宋青云微微喘了一口气,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将满文刻在上面,那就是一种诅咒!意思就是,用这法器将满人镇住,有助于他们反清复明,懂了么?” 马户听完宋青云的解释,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对啊,我咋把这茬给忘了呢!我在城里看录像,那些能降妖除魔的道士,都是用符咒将那些妖魔鬼怪镇住,原来是这个意思!” 宋青云笑着点了点头:“这回都明白了吧?这确实是一件老物件,但不是明代的,而是明末清初时候的物件!” 第1539章 我搂着你,可暖和了! “那值钱么?”麻花搓了搓手,眼睛紧盯着宋青云,仿佛两颗闪着金光的星星。他心里盘算着,要是能值个几千块,就先把拖欠村东头的王屠夫的肉钱还上,再给翠花买件新衣裳,剩下的嘛,嘿嘿,去镇上好好搓一顿!至于这玩意儿到底是啥,谁会在乎呢?他脑子里开始幻想起红烧肉的香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宋青云故作沉吟,摸了摸下巴,眼神飘向远方,像是在思索什么宇宙难题。 “嗯……”他拖长了声音,营造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氛围。其实,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这物件的工艺和形制,一看就非同寻常,极有可能真是明永乐年间的宝贝。不过,他当然不会轻易表露出来。 “这物件嘛……”宋青云顿了顿,又拿起那玩意儿仔细端详,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虽然不是明代皇家御用的,但也算得上是明末清初的精品了。”他故意把时间说得晚一些,好让麻花降低心理预期,“而且这保存得相当不错,啧啧,实属难得啊……” 麻花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哪懂什么明代清初,只知道宋青云说这东西不错。他心里暗自嘀咕:难道真能值个大价钱? “这样吧……”宋青云伸出两根手指,在麻花眼前晃了晃,“两万块,怎么样?” 其实,宋青云心里清楚,这物件的价值远不止两万块。但他深谙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道理,先报个低价,看看麻花的反应。如果麻花不满意,他再慢慢往上加,反正这东西他今天必须拿下。 而麻花一听两万块,眼睛瞪得像铜铃,鼻涕泡都激动得冒了出来。两...... 两万?麻花差点跳起来,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两万块!这可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他本来以为能卖个几千块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翻了好几倍! “行!行!”他生怕宋青云反悔,连忙答应下来。两万块啊!这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你看,俺就说值钱吧!”麻花得意地拍着大腿,大鼻涕泡都乐出来了,“虽然比不上秦老师那个瓶子,但咋的也是两万块呢!” 振丰从背包里掏出两沓崭新的钞票,递给麻花。麻花一把抓过钱,像捧着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数了又数,确认无误后,立马揣进怀里,一溜烟跑进屋里藏了起来,连招呼都顾不上打。 宋青云看着麻花猴急的样子,不禁摇头失笑。他示意振丰和马户将物件仔细包好,然后三人离开了麻花的院子,踏上了回程的路。 “宋老板,这到底是个啥物件?”在回去的路上,振丰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他知道宋青云刚才那些话都是糊弄麻花的,以宋青云的眼光,能让他出两万块买的东西,绝对不是凡品。 宋青云笑着看了振丰一眼,用手指了指他:“振丰,你小子现在可以呀,能看出点门道来了。”他顿了顿,又回头看了看马户,“这小子还得练,你没事还得多指点指点他,这要是跟着陈老板出去办事,可别坏了事。” “这玩意儿啊……”宋青云微微皱起眉头,“如果我没看错,其实是明朝永乐年间的法器,只不过我不那么确定而已。” “啊?”马户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宋老板,你刚才不是说是明末清初的么?” “你小子……”振丰毫不客气地给了马户一个爆栗,“我下次还是带刘波出来吧,你这脑袋瓜子怎么不开窍呢?宋老板要是说真话,这宝贝能两万块就拿到手?”: 马户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我一时间太投入了,给忘了。” 宋青云带着一丝笑意,目光落在马户身上,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马户啊,你这脑子确实需要多锻炼锻炼,跟着陈阳多学着点,他鬼点子多,说不定能帮你开窍。”宋青云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你这反应速度,估计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马户听了宋青云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宋老板,您这话说的,我就算跟着陈老板天天学,也还是这样,脑子这玩意儿,天生的,没办法。” 他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我从小我妈就说我脑子慢,长大后肯定要吃亏,容易被欺负。”说着马户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不过还好,我遇到了你们,你们都是好人,不会欺负我。”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尤其是陈老板,他虽然有时候也捉弄我,但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 “你这是傻人有傻福!”振丰在旁边笑着白了一眼马户说道。 “我呀,”说着,宋青云从手包里掏出大哥大,“得告诉陈阳一声,顺便问问他,见没见过这玩意!” 马户脸上依旧挂着憨厚的笑容,转头看着掏出大哥大的宋青云说道:“宋老板,这云山村,手机信号都没有,您这大哥大,怕是派不上用场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您想联系陈老板,恐怕只能等回去之后,去村委会用公用电话了!” “咱们的大哥大,在云山村就是个摆设。” “什么?”宋青云这才反应过来,从手包里掏出大哥大,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一脸的疑惑:“我说这两天怎么这么清静,一个电话都没有呢!”这时候宋青云才恍然大悟:“我一直以为是这两天没人找我,原来是这里没有信号啊!”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大哥大重新放回手包里。 “可不是嘛,”振丰在一旁坏笑了一下:“陈老板第一天来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发现没信号,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还是晚上特意跑到村委会,借用村里的座机给他老婆打了个电话。”振丰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想到了当时陈阳焦急的模样。 “就是,陈老板当时那表情,可真是精彩极了,”马户笑着模仿着陈阳当时焦急的样子,惟妙惟肖,“哎呦怎么没信号呢,我还没跟我老婆说呢,哎呦这可怎么办呀?” 说着,马户在旁边贱兮兮夸张的表演着陈阳打电话,“喂,是我的小薇么?我可想死你了,你想我了么?” 振丰在旁边哈哈笑着,一把搂过马户的肩膀,掐着嗓子学着女人说话,“啊,哥那里那么惨呀?你吃饭了么?穿的衣服多么,山里晚上冷,要记得盖好被子。” “不冷,”马户也是一脸贱兮兮的表情,“我心里有你搂着我,一点都不冷!” “坏蛋,讨厌死了!” “哈哈哈!” 宋青云在后面一人屁股给了一脚,也咧嘴笑着,“你们俩小兔崽子!” 三人一路走一路笑着,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间小路上,谁都想不到,一场狂风暴雨,正向陈阳这个集团袭卷而来! 第1540章 小鬼子,终于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陈阳就醒了。他心里装着事,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喊上秦浩峰和柱子,三人早早来到了铺子。这两天陈阳哪儿也没去,就等着石谷正野上门。也不知道这小鬼子到底什么时候来,只能在铺子里干耗着。 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像一块石头压在心头,让他坐立难安。不过,一想到能从石谷正野手里坑来几件好物件,陈阳心里又忍不住一阵兴奋,这兴奋劲儿冲淡了等待的焦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上午过去了,也不见石谷正野的影子。陈阳开始怀疑叶辉到底有没有跟石谷正野提过这事儿。这家伙该不会根本没跟小鬼子说吧?这念头一冒出来,陈阳就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毕竟只要叶辉拖住了石谷正野,自己就能从小鬼子手里坑古董。 “我跟你们说啊,这叶辉绝对没跟小鬼子说!”陈阳扒拉着碗里的最后几粒米,语气笃定,仿佛窥破了天机,“就他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指定想着自己先捞一把,多坑几样物件再说。”他跟劳衫示意了一下,表示自己吃完了,“你们想想,要是小鬼子真来了,他还能这么悠闲自在?” 陈阳放下碗筷,身子往后一靠,翘着二郎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叶辉是什么人?雁过拔毛的主儿!这回碰上小鬼子这肥羊,不得可劲儿薅?等他薅够了,玩腻了,到时候实在顶不住了,才会想起咱们。” “对对对,”柱子连连点头,仿佛醍醐灌顶,“叶辉那小子蔫坏蔫坏的,准是这么想的!”他抓起桌上的茶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我就说嘛,小鬼子怎么还没动静,原来是让叶辉这小子给拦下来了。” 劳衫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眼神深邃地盯着桌面,一边收拾着桌面,一边缓缓说道:“叶辉……确实能干出这种事来。”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肯定。 “可是,小鬼子到底急不急啊?”柱子挠了挠头,一脸疑惑,“他们要是真着急,干嘛非得通过叶辉呢?咱们就在这儿,他们不会自己来找吗?” 秦浩峰斜睨了柱子一眼,毫不客气地嘲讽道:“麻烦您柱子哥,动动脑子行不行?那小鬼子又不傻!前面有井上的前车之鉴,这次他们不得先打听清楚?要不然,又得白白被坑。”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以为小鬼子都像你一样,缺根筋啊?他们精着呢!肯定得先摸清底细,再出手。” “滚蛋,这不是帮哥分析么?”柱子怼了一下秦浩峰说道。 “我觉得也是,”陈阳附和道,“小鬼子现在学聪明了,知道咱们不好惹,所以才让叶辉当中间人,他们自己在后面暗中观察。” “哥,那咱们怎么办?”柱子问道,“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不等着还能有啥办法?”陈阳摊了摊手,“咱们总不能主动去找小鬼子吧?那样咱们手里就没有主动权了!” 几人正聊得热火朝天,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劳衫刚收拾完碗筷,坐在门口抽着烟,眼尖地瞥见了窗外的情况,“哎呦,陈老板,这是什么车啊?前面还带着个皇冠标志!” “花冠?”陈阳等人纷纷起身,走向门口,好奇地张望着。 “这车看着不一般啊……”柱子喃喃自语。 “不会是小鬼子来了吧?”秦浩峰心里一紧。 陈阳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那辆车,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听到劳衫的喊声,几人都好奇地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向外张望。陈阳也扭头望去,只见两辆丰田皇冠轿车停在路边,车上下来几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皮质公文包,显得精明干练。后面跟着几个身材矮小的男人,他们都穿着深色西装,表情严肃。一行人下车后,径直朝着子阳寄当行走了过来。 陈阳的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过从两辆花冠轿车上下来的众人,突然,两个熟悉的身影让他瞳孔骤然放大,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我艹!”陈阳忍不住爆了粗口,声音不大,却充满了震惊,“松本?小川?这两个小鬼子怎么又回来了?上次不是把他们扔出江城了吗?”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确实是那两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他脑中迅速闪过无数个念头: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这次来干什么?报复?还是另有目的?不会是石谷正野那孙子把他们找到了吧? 不好!陈阳心中警铃大作,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两个家伙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这次肯定来者不善! “是小鬼子来了!”陈阳猛地转头对秦浩峰等人说道,语气急促而低沉,“看这架势,来者不善,咱们得小心点!”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仿佛一只警觉的猎豹,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危险。 陈阳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屋内,迅速思考着应对之策。他一边叮嘱众人提高警惕,一边朝着后面走去,自己要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与此同时,大门被缓缓推开,劳衫面带职业微笑,站在门口迎接来人。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为首的中年男人身上,微微欠身,语气不卑不亢:“欢迎光临子阳寄当行,请问几位是想卖物件,还是当物件?” 中桥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劳衫。他之前看过劳衫的照片,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角色。没想到陈阳居然让他站在门口迎客,这让他有些意外,心中暗想:看来这个陈阳还真是深藏不露,居然让这么一个高手来做迎宾,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请问,这里是子阳寄当行吗?你们的陈老板在吗?”中桥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礼貌地问道。 劳衫依旧保持着微笑,微微欠身:“这位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我们陈老板现在有点事,暂时不方便见客。”他伸手向屋内示意,“您要是想卖东西或者当东西,都可以找我们秦老板,他全权负责。” 中桥听后,微微点了点头,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名片盒,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劳衫:“是这样的,我是科美集团的代表,这次来江城是考察投资项目的。麻烦您转告陈老板一声,就说我找他有点重要的事情要谈,拜托了。” 劳衫接过名片,随意扫了一眼,然后递给了坐在桌旁的秦浩峰。秦浩峰接过名片,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然后随手扔在了桌子上,阴阳怪气地说道:“知道了,我们陈老板忙得很,等他忙完了,我再进去告诉他一声。你们先在里面等着吧。” 中桥一行人走进屋内,在椅子上落座。秦浩峰三人对他们的到来似乎漠不关心,依旧沉浸在各自的事情中。秦浩峰低着头,手里拨弄着算盘,口中念念有词,仿佛账本上的数字比眼前这些不速之客更具吸引力。柱子则拿起一块抹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架子上的瓷器,目光却时不时地瞟向这些日本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劳衫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表面上看起来无所事事,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不时扫过这些日本人。他一眼就看出,为首的中桥西装革履,戴着金框眼镜,一副商务人士的派头。 跟在中桥身后的两个日本人则显得唯唯诺诺,像是助手或随从,与中桥的威严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而站在中桥身旁的两个矮个子男人,虽然身材不高,但体格健壮,眼神凌厉,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练家子的气势。 劳衫心中暗自警惕,这两人才是真正的威胁。他盘算着,必须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这两人,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大本事,万一双方真的发生冲突,也好做到心中有数,在第一时间将这两人控制住,保护陈阳和兄弟们的安全。想到这里,劳衫不动声色地伸手摸向了桌面上的水壶。 “你干啥?”秦浩峰的算盘珠子拨得噼啪作响,突然停了下来,眼睛像鹰隼般盯住劳衫伸向水壶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狐疑。 劳衫尴尬地搓了搓手,脸上堆起一个讨好的笑容,“那啥……嘿嘿,我寻思着,给他们倒点茶水。” “茶水?”秦浩峰的眉毛几乎要飞到头顶,他夸张地拖长了尾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正襟危坐的中桥身上,“我说劳衫啊,劳衫,咱这寄当行,什么时候这么阔绰了?有茶叶吗?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光景,烧水不要钱啊?煤气不要钱啊?”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算盘珠子跳了几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再说了,”秦浩峰将声音提高了个调门,同时冲劳衫挤了挤眼睛,用手指了指中桥,“人家可是财大气粗的科美集团代表,是来投资的!眼里只有陈老板!陈老板!你懂吗?” 秦浩峰伸出一根手指在劳衫面前晃了晃,“我问你,他们进门,说要找秦老板了吗?嗯?” 劳衫摇摇头,“没有。” “说要找赵老板了吗?嗯?”秦浩峰继续追问。 劳衫再次摇头,“也没有。” 秦浩峰一拍大腿,“那说要找你——劳老板了么?” 劳衫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更不可能!” 秦浩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痛心疾首地说:“那不就得了!你献什么殷勤!你倒茶,人家喝吗?你巴巴地贴上去,人家搭理你吗?你这是热脸贴冷屁股,贱不贱!” 秦浩峰说完,拿起算盘,噼里啪啦地拨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一出一进,二二得四,三下五除二……”完全把中桥一众人晾在了一边。 第1541章 我认识你们么? 秦浩峰和劳衫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中桥的耳朵里。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桌面。从进门到现在,别说茶水了,就连一杯白水都没有。一种被轻视的愠怒在他心中暗暗滋生。难道这就是中国人的待客之道?他心里冷笑一声,这哪里是什么待客,分明是摆明了不欢迎的态度,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中桥身后的两个随从也听到了秦浩峰轻蔑的言辞,他们年轻气盛,几乎要忍不住上前理论。其中一人刚迈出半步,就被中桥抬手制止了。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眼下还不是冲突的时候,必须保持冷静,静观其变。中桥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忍耐,再忍耐!你们不搭理我们,我们也不搭理你们,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们晾到什么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房间里静得只剩下墙上老式挂钟的滴答声,一下一下,敲击着中桥的神经。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去看秦浩峰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秦浩峰则时不时地瞟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估摸着时间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他心中暗自惊讶,这小鬼子还真沉得住气!要是这么耗下去,他们不开口,自己也不开口,这僵局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与此同时,中桥也渐渐失去了耐心。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怠慢,这种被晾在一边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他感到脸颊微微发烫,一股无名火在胸中燃烧。看来这陈阳是想杀杀自己的威风,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想到这里,中桥决定不能再被动等待下去了。他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动,迅速地扫了一眼身后的两名随从,用眼神传递了一个指令。 一名小鬼子趾高气扬地走到秦浩峰的桌子前,伸出他那根短粗的手指,用力地敲了敲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响声,活像一只啄木鸟在攻击一棵老树。 “喂!”他扯着嗓子,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问道,“你的去找你们老板,我们的要见到,马上,立刻!”这声音尖锐刺耳,像极了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秦浩峰斜睨了他一眼,故意装作没听见,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抿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拍什么拍,当你家大门呢?知道这桌子是什么材质么?上等的黄花梨,敲坏了,你赔得起吗?” 他故意把赔字拖长了音,充满了戏谑的意味。然后,他放下茶杯,一脸不耐烦地抬头看向小鬼子,“我们老板什么时候完事,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岂不是我就是老板了,等着吧!” 小鬼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你的怎么说话呢?” 他怒吼道,“我们诚心诚意来拜访你们,你们就这样对待我们?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很忙的!一秒钟几十万上下,耽误了我们的时间,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啪!”的一声巨响,柱子将手中的抹布狠狠地摔在桌面上,抹布上的水花,溅到了小鬼子脸上。他走到小鬼子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就像一头雄狮俯视着瑟瑟发抖的兔子。 “忙?谁不忙?天王老子都忙!我们请你来了吗?你算老几?要饭的还这么多事,谁惯的你?”柱子一连串的反问,像连珠炮一样轰炸着小鬼子的耳膜。 “你的,怎么跟我们说话呢?我们可是......”小鬼子梗着脖子,不服气地瞪着柱子。 “我艹!”柱子抱着肩膀,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还怎么说话?你先把你那舌头捋直了再跟老子说话,跟含了个j8似的,叽里咕噜的,谁听得懂你在说什么?别在这瞎叫唤!” 这时,另一个小鬼子也走了过来,虽然个头不高,但同样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盯着柱子:“我们是来拜访你们陈老板的,请你们叫他出来。” 柱子抱着肩膀,看着这两个趾高气扬的小鬼子,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拜访?有预约吗?我们陈老板日理万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见就能见的!懂规矩吗?” “就是,”秦浩峰在一旁帮腔,“我们陈老板是你们说见就见的?再说你们懂规矩么?想见我们陈老板,你们得先下拜帖,如果我们老板收下了拜帖,你们才能预约时间,这是古董行的规矩,懂么?” 说着,秦浩峰白了他们一眼,微微冷笑了一声,“也tmd不看看自己算老几?说见陈老板就见陈老板?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我劝你们说话客气点,要不然......”小鬼子怒不可遏地指着柱子喊道,手指颤抖着,仿佛随时要戳到柱子的脸上。 “你 tm 指划谁呢?在你家指你爹指习惯了是吧?”没等小鬼子把话说完,柱子一把抓住小鬼子指着他的手指,用力一捏。 “啊!!”小鬼子发出一声惨叫,疼得脸都扭曲了。柱子就像钳住一只老鼠一样,牢牢地控制着他的手指,让他动弹不得。 “疼!疼!疼!”小鬼子疼得哇哇大叫,像杀猪一样嚎叫起来。他本就矮小,为了指到柱子,不得不踮起脚尖,伸长手臂,没想到柱子出手如此迅速,猝不及防之下,手指被牢牢抓住,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眼泪直流。 中桥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两个手下,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鸟语。两个小鬼子虽然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乖乖地点头哈腰,不敢再造次。 教训完手下后,中桥转身,换上一副笑脸,对着秦浩峰深深鞠了一躬:“这位老板,实在抱歉,手下不懂事,还请您帮忙通报一声,就说我们有急事求见陈老板,拜托了!” 中桥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怒吼:“吵吵,吵吵,一天天就知道吵吵!不知道我在后面忙拍卖会的事吗?现在好东西多难找,你们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这里添乱!打个电话就听到你们在外面鬼哭狼嚎的!”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陈阳黑着脸,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从后面走了出来。他看到中桥等人,眉头微微一皱,冷冷地问道:“他们是谁?” 陈阳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就像弹簧一样从人群中蹦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松本。他那张本来就小的脸,此刻因为愤怒而更加扭曲,像是被踩扁的柿子。他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陈桑,我们的,又见面了!”那语气,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带着浓浓的怨恨和不甘。 陈阳斜睨了他一眼,故作疑惑地问道:“你谁呀?我认识你么?”他装出一副完全不认识松本的样子,甚至还掏了掏耳朵,好像在说:你这么个小人物,也配让我记住? 松本被陈阳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激怒了,脸涨得通红,像个熟透的番茄。这时,旁边的小川也按捺不住了,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窜了出来,伸出他那根短粗的手指,指着陈阳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陈桑!你把我们坑的好苦!现在我们来找你算账了!你准备好接受我们来自樱花的怒火吧!” 小川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让人听得浑身不舒服。陈阳背着手,慢悠悠地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仿佛在看两只跳梁小丑。 陈燕淡然的笑了一下,随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到底是谁呀?什么玩意我就坑你们了?我坑你们什么了?我是玩你老婆了,还是玩你闺女了?如果真是我玩的,请说出时间、地点、姿势!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别张嘴就放屁!” “八嘎!陈……”松本和小川气得七窍生烟,正要破口大骂,却被陈阳抢先打断了。 陈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大声喊道:“八你大爷!别在我这儿叽叽歪歪的!柱子、劳衫,把这两个闹事的给我轰出去!别让他们打扰我做生意!” 松本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用一种阴冷的语气说道:“陈阳,你别得意,我们这次来,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小川也跟着附和道:“没错,陈桑,你欠我们的,我们一定会讨回来,不但要讨回来,还要加倍还给我们!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听到陈阳的命令,柱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撸起袖子,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劳衫则像一道闪电,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原本他站在柱子身后,可柱子才走了两步,劳衫脚下一晃,已经闪到了柱子前面,甚至快要到松本和小川面前了。 劳衫的速度快得惊人,像一阵风,让人眼花缭乱。眼看着劳衫就要扑向松本和小川了,中桥意识到情况不妙,急忙开口喊道:“陈老板,等一下!请等一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说着,中桥快步走到陈阳面前,微微躬身,双手毕恭毕敬地递上一张名片,“陈老板,我是科美集团的代表,这次来是想跟您商量一件事情,还请您给我几分钟时间。” 就在这时,劳衫已经把手搭在了松本和小川的肩膀上,他看出来了,陈阳其实很在意这两个人,从刚才两人对陈阳的态度上来看,指定是被陈阳坑过。 松本和小川见劳衫要动手,还想反抗,可是劳衫的双手就像铁钳一样,牢牢地钳住了他们的肩膀,让他们动弹不得。劳衫手上微微用力,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他们的全身。 “啊!”两人差点没跪在地上,额头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有事跟我谈?”陈阳看着手里的名片,脸上冷冷的看着中桥,“这么说我真玩他俩老婆了?哎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我怎么不记得了!” 说着,陈阳又扭头看看松本和小川,随即笑着摇摇头,“中桥先生一定是弄错了,那个年轻的还有可能.....” “至于另一个么......”陈阳看了一眼松本,“他都这么大岁数了,他老婆一定不好玩了,或者被人玩够了,我是不会有兴趣的!要是他姑娘么......” “陈.....阳......”松本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阳。 第1542章 听我的,放弃吧! 中桥看着被劳衫捏住的两人,狠狠瞪了两人一眼,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们现在是科美集团手中的一张牌,现在谈还没有谈呢,自己就先蹦了出来,这会让陈阳非常反感,很不利于后面的谈判。 中桥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角的肌肉也跟着抽搐起来。他狠狠地瞪着松本和小川,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了。这两个蠢货!简直就是猪队友!本来想把他们当作谈判的筹码,结果倒好,还没等自己开口,他们就先跳出来自爆了!这不明摆着告诉陈阳他们有问题吗?这下好了,谈判的主动权完全落到了陈阳手里。中桥感觉自己精心策划的计划像一栋沙滩上的城堡,被这两个蠢货一脚踢塌了。 “咳咳……”中桥干咳了两声,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陈阳说道:“陈老板,请息怒!我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松本和小川他们可能……嗯……表达上有点问题。我们之间一定是沟通出现了偏差,对,一定是这样!”中桥一边说着,一边疯狂地给松本和小川使眼色,示意他们闭嘴。 陈阳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像看戏一样看着中桥表演。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误会?沟通偏差?”陈阳冷笑一声,“中桥先生,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还是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容易被糊弄?” “不不不,陈老板,您误会了!”中桥连忙摆手,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的意思是,事情可能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我们不妨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把误会解开,怎么样?” 陈阳没有理会中桥的请求,而是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谈?你觉得还有谈的必要吗?”他语气冰冷,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中桥先生,如果你要跟我谈的是他们口中所谓的‘那件事’,我想就没有谈的必要了。” 陈阳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我们华夏是一个法治国家,如果我陈阳真的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你们完全可以去相关部门举报我,让相关部门来调查。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直视着中桥的眼睛,“但如果……”陈阳的语气变得更加冰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经过调查,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件事’子虚乌有……” 陈阳猛地站起身,走到中桥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陈阳,也不是好欺负的!” 中桥坐在陈阳旁边的椅子上,目光落在他那张故作镇定的脸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这家伙装得还真像,明明是他设局骗了株式会社几百万,此刻却摆出一副正直无辜的模样,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让相关部门来调查。 中桥心里暗自嘲讽:调查?调查个屁!你陈阳是什么人?江城市委书记的女婿!背后还有京城宋家撑腰,在这江城的地盘上,谁敢动你一根毫毛? 想到这里,中桥的冷笑又加深了一层,这家伙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表面上装得道貌岸然,实际上却一肚子坏水。我倒要看看,他这虚伪的面具能维持多久。相关部门?呵呵,那些人早就被他背后的势力打点好了,就算真的来调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咬我们一口,说我们诬陷。想到这里,中桥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却又不得不强压下去,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这口气,我迟早要讨回来 中桥心中暗自盘算,面上却堆起轻松的笑容:“陈老板,您误会了。今天我们科美集团过来,其实是另有要事相商。” 陈阳挑了挑眉,故作疑惑:“哦?要事?中桥先生,莫非是看上了我店里的哪件古董?尽管开口,只要价格合适,一切都好商量。” 中桥哈哈大笑,摆了摆手:“陈老板说笑了,您的珍藏岂是凡品,我们科美集团哪敢班门弄斧。这次前来,是想和陈老板谈一笔…投资合作。” “投资合作?”陈阳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又轻蔑一笑,“中桥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就是一个玩古董的,跟你们科美集团八竿子打不着啊。就算我想合作,你们也没有项目适合我吧?难不成是想批量采购古董,作为员工福利?” 中桥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继续赔笑道:“陈老板真会开玩笑。您年轻有为,是江城赫赫有名的人物,在古董界更是声名远播,我们科美集团对您的成就可是钦佩不已啊。” 说着,中桥顿了顿,观察着陈阳的反应,见他神色不变,才继续说道,“据我们了解,陈老板除了在古董行业颇有建树之外,似乎…也涉足其他领域?” 陈阳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间,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中桥先生的消息倒是灵通。不错,我确实也投资了一些其他项目,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陈老板过谦了,”中桥连忙奉承道,“我们这次来,是想和陈老板探讨一下…土地使用的问题。” “土地使用?”陈阳装作一头雾水的样子,挠了挠头,“中桥先生,这话从何说起啊?我手里可没有什么土地。难不成…你们看上了我这家店铺的位置?想拆了重建?”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如果是这样,你们可找错人了,这铺子我是租的,你们应该去找房东谈。” 他眼珠一转,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中桥先生,你们该不会是看上了我家的位置吧?”说到这里,陈阳故作兴奋,滔滔不绝地夸耀起来,“哎呦,中桥先生,您真是好眼光!我家那块地段可是市中心黄金地段,交通便利,四通八达,周围配套设施齐全,升值潜力巨大……” 中桥听着陈阳不着边际的吹嘘,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忍不住打断道:“陈老板……” 陈阳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不不不,中桥先生,您别谦虚。我家那块地虽然不大,但位置绝佳,绝对是寸土寸金……” 中桥额头上青筋暴起,再次打断他:“陈老板,我们……” 陈阳置若罔闻,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如果你们科美集团真的有意向,价格方面都好商量……” 中桥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提高了音量:“陈老板,我们不是要拆你家!” 陈阳这才恍然大悟地停了下来,一脸无辜地看着中桥:“啊?不是我家?那是哪里?” 中桥冷笑着,一字一顿地说道:“陈老板,如果我们看上你家的位置,那就要拆迁一片了,就不是我们来跟你谈,而是你们政府的事情了。” 中桥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陈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看上了萝北云山林场的那片荒地。”他顿了顿,观察着陈阳的反应,接着说道:“据我们了解,那片地现在是您承包的。” 中桥搓了搓手,脸上堆满了笑容,“所以,我们想跟您谈谈,看看能不能把土地使用权转让给我们。” 陈阳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仿佛没听懂中桥的意思。他眨巴了几下眼睛,脸上的表情从疑惑逐渐转为夸张,紧接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啥?”陈阳夸张地张大了嘴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中桥先生,您可真会开玩笑!” 他一边笑一边摆手,“你们科美集团是什么样的企业?那可是响当当的大公司!怎么会看上那块破地方呢?您别逗我了!” “陈先生,我向您保证,我没有开玩笑。”中桥一脸认真地解释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等等等等,”陈阳伸出一根手指打断了中桥的话,他捻灭了手中的烟头,二郎腿翘得老高,斜着眼看着中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中桥先生,我问你,你们科美集团来江城,是为了投资建厂,对吧?” “当然!”中桥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们非常看好江城的发展环境,是来…” 陈阳再次打断他,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那就对了,建厂你们怎么能选在那里呢?”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故作高深地分析道:“咱们先不说江城到萝北有多远,你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跑到萝北去建厂?” 他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中桥,继续说道:“咱们就说说那块地吧。云山林场附近的荒地,那可是出了名的‘不毛之地’啊!根据当地老百姓说,那地方种什么都不长,寸草不生!” 随后陈阳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听当地老百姓说,到了雨季,那片地就变成了泥潭,黑乎乎的,根本没法下脚!更别说……”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中桥的胃口,“还有,听说每年开春,那里的雪化得比其他地方早,甚至有人说,荒地中间出现了大坑!”最后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还有人偷偷跟我说,那片荒地比十几年前地势都低了!” 说着,陈阳眼睛盯着中桥,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中桥先生,您想想,你们科美集团这么大的企业,怎么会选择在这么一块不毛之地上建厂呢?”他故意将不毛之地四个字说得阴阳怪气,“我估计你们是只看重那块地价格低廉,没有真正了解它的实际情况吧?” 最后,陈阳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中桥先生,如果你们真的把厂建在那里,万一哪天……”说着,他突然提高音量,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把中桥吓了一跳,“万一哪天…咔嚓一下…整个厂区都塌了!那到时候……”陈阳猛地一挥手,做出地面塌陷的动作,吓得中桥往后一缩。 陈阳嘿嘿一笑:“别到时候整个厂区都塌了…你们这些人,可就都被埋在里面了!多不划算啊!你们肯定是被江城政府给忽悠了!我劝你们啊,还是重新选址吧!” 他摇了摇头,一副我都是为了你们好的表情,他伸出手,不停的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中桥先生,听我的,放弃吧,准没错!” 第1543章 陈先生,你可要想清楚! 陈阳的话音刚落,中桥便感觉一股无名火腾地一下窜了上来,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瞳孔中仿佛燃烧着两簇小小的火焰。他心中暗骂:这家伙说话真是恶毒!什么叫塌方把我们都压死?这分明是在诅咒我们!难道他以为只有我们科美集团的员工会在厂里吗?华夏的工人难道就能幸免于难吗?这个混蛋!中桥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怒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在他的胸腔里疯狂地咆哮,想要冲破牢笼,将眼前这个轻佻的家伙撕成碎片。 他的手指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 中桥咬紧牙关,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试图平复自己翻涌的情绪。他不断地提醒自己:他是来谈判的,不是来吵架的。 最终,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这笑容比哭还难看,僵硬地挂在他的脸上,像一张面具,随时都可能破碎。他用一种极力克制着怒火的语气说道:“陈老板,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集团选址,那都是要经过专业团队严格评估的,所以你说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现在,关于陈先生您手中这片荒地的使用权问题……”中桥停顿了一下,斟酌着措辞,他微微抿着嘴唇,目光真诚地望着陈阳,“车陈先生,我们科美集团对这次在江城的投资项目可是非常重视的,可以说,这是我们集团未来十年战略布局中的关键一环。” 他略微提高了音量,强调着这块地的重要性,“为了拿下这块地,我们集团可谓是做足了准备,也展现出了十足的诚意。” 中桥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陈先生,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只要能让我们获得这片荒地的使用权,价格方面都好商量,其他的特殊要求,我们也一定尽力满足。”说完,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陈阳的表情,补充道,“您知道的,我们集团的实力雄厚,只要您开口,我们一定竭尽所能。” 陈阳听完,夸张地撅起嘴巴,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然后连连摆手,像赶苍蝇一样,“中桥先生,您这说的哪里话?钱不钱的,不重要!关键是这块地!” “中桥先生,你们来我们这里建厂,肯定会雇佣我们当地的老百姓当工人,对吧?让他们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工作,我于心不忍啊!我可是市委书记的女婿,我怎么能把我们自己老百姓的生命视为儿戏呢?这事,谈不了!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真的谈不了!” 中桥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陈阳脸上,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看到陈阳如此坚决的态度,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看来,想要通过和平友好的方式拿到这块地,是不可能的了。 谈判陷入僵局,中桥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他意识到,必须动用松本、小川这股力量了。想到这里,中桥下意识地伸手去端面前的水杯,想润润干涩的喉咙,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然而,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杯子的时候,他才猛然想起,陈阳他们从一开始就没给自己倒过一杯水。这个发现让中桥感到一丝尴尬,他只好讪讪地将手缩了回来,将空杯子重新放回桌面上。 “陈先生,安全的问题您不用担心。”中桥顿了顿,眼神闪烁,像是在思考措辞,“其实,我们公司一向注重安全生产,有着完善的管理体系和应急预案。” 他拿出包里的文件,故作认真地翻了翻,“根据我们专业的风险评估报告,这片荒地发生事故的概率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中桥放下手中的文件,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当然,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意外的发生。万一,我是说万一,真的出现了一些……”他说着,微微停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措辞。 “如果发生一些我们不想看到的事情,我们也会承担相应的责任,并给予合理的补偿。” 中桥伸出三根手指,“三倍,我们会给予市场价三倍的赔偿金,确保陈先生不会有任何损失。” 说完,他又补充道:“不仅如此,我们还会对受影响的周边居民进行妥善安置,绝不会让他们流离失所。” 中桥露出自信的笑容,“所以,陈先生完全不必担心安全问题。我们公司有实力,也有责任,保障一切安全有序地进行。” 陈阳听完说完之后,微微撇嘴冷笑了一下,“好听的谁都会说,但出事之后什么样,谁知道呢?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出事,你说对么,中桥先生?” 中桥看看陈阳的态度,也轻声冷笑一下,话锋一转,“那么,陈先生的意思是……”说着,中桥故意停顿,眼神锐利地盯着陈阳,“是不想把这片荒地使用权交给我们,对么?” 陈阳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我艹!” 他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中桥先生,你这一套说辞,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先画个大饼,再威逼利诱,最后抛出杀手锏,是吧?” 陈阳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容易被你忽悠?” 他眯起眼睛,语气变得冰冷,“中桥先生,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现在是你们求我,不是我求你们。” 陈阳翘起二郎腿,身子往后一靠,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这片荒地先是使用权在我名下,我想租给谁就租给谁,不想租给谁,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说着,陈阳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要这块地,那就拿出点诚意来。别跟我玩这些虚头巴脑的把戏,我不吃这一套。” 随后,陈阳的语气变得玩味起来,扭头笑呵呵看向了中桥,“中桥先生,您这我国话说的不错,但你不会办我们国家的事呀!在我们华夏,求人办事得有求人办事的态度!” 中桥听完陈阳的话,脸色微微一变,陈阳说的什么意思,他心里当然明白,看来陈阳这土地使用权不是不想交出来,而是等着要坑科美一大笔钱! 想到这里的中桥,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轻笑一声,伸手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指着身旁的松本和小川,说道:“陈先生,这两位是来自樱花帝国株式会社的代表,松本先生和小川先生。”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据他们所说,陈先生和您的父亲曾经在深城,以购买我们株式会社的设备为由,骗取了我们公司几百万的资金。” 中桥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这件事,陈先生不会忘了吧?” 秦浩峰、柱子和劳衫听到这番话,都感到十分震惊。他们没想到,陈阳居然还做过这种事! 秦浩峰心想:好家伙,这哥们真是个狠角色,真是走到哪里骗到哪里的小鬼子! 柱子则是一脸崇拜地看着陈阳,心里暗叹:牛逼啊,陈叔! 劳衫则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心想:不愧是陈哥,果然有手段! 陈阳听到中桥的话,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他笑呵呵地看向中桥,竖起了大拇指,“哟呵,中桥先生,这是打算要挟我了?” 中桥看着陈阳一脸平静的样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趾高气昂地说道:“陈先生,你应该清楚,江城市委和江东省委都非常重视我们科美集团的投资项目。可以说,我们现在是江城的座上宾。” “如果陈先生识相,就把这块地的使用权交给我们。” 中桥说着看了看陈阳,继续说道,“我们科美集团可以帮你偿还你骗取株式会社的几百万,而且我们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就当是付给你的土地使用费。” 随后,他用凌厉的眼神看着陈阳,“但如果陈先生不肯合作……” 陈阳翘着二郎腿,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点头,“如果我不配合呢?你们打算怎么办?” 中桥冷笑着看着陈阳,“如果陈先生不配合,我们就会把这件事告诉江城市委和江东省委,并且会告知当地政府,陈先生的行为是非常恶劣的,是我们无法接受的。” 中桥说话的语气充满了威胁,“作为市委书记的女婿,居然敢做出这种事,这让我们在江城投资感到非常没有安全感,我们将会撤资!” “到时候……” 中桥的语气更加阴险,“陈先生你不但要面临巨额的赔偿,还要把荒地交出来,甚至你的岳父也会受到牵连……” 他盯着陈阳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陈先生,你可要想好了!” 第1545章 小鬼子,敢要挟老子! 陈阳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波澜翻涌。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面部表情的稳定,仿佛凝视着中桥先生,实际上目光早已穿过他,飘向了更远的地方。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奔腾在他脑海的旷野上。他暗自叹了一口气,这口气仿佛凝结了千言万语,又仿佛只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陈阳心中默默地念叨着,这句感叹饱含着自嘲和一丝苦涩,自己原本设下了一个精妙的局,就像猎人布置陷阱,等着科美集团这只肥羊主动跳进来。到时候,狠狠地宰他们一笔,让他们乖乖掏钱。他回想起自己最初的计划,每一个步骤都经过精心设计,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松本和小川这两个家伙,真是阴魂不散!”陈阳咬牙切齿地想着,这两个名字就像两根刺,扎在他心头,隐隐作痛。他们的出现,彻底打乱了陈阳的计划,不仅让陈阳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还让陈阳陷入了被动。 局势的转变,让陈阳感到无比憋屈。原本是猎人,现在却变成了猎物,这种角色的转换让他很不适应。科美集团,原本是自己的目标,现在却反过来要挟自己,真是讽刺!陈阳心中充满了不甘,却又不得不承认现实的残酷。 “千算万算,不如不算!”陈阳心里感慨万千,这句话仿佛是对自己之前精妙计划的否定,又仿佛是对命运捉弄的无奈。“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他想起这句古语,心中不禁苦笑,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 “松本、小川,你们两个给我等着!”陈阳在心中暗暗发誓,这笔账,老子迟早要跟你们算!等老子有机会翻身,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好过!他握紧拳头,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宣泄出来。 表面上,陈阳依然保持着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静静地看着中桥,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中桥说完后,陈阳故作轻松地反问道:“没了?”语气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仿佛根本没有把对方的威胁放在眼里。 中桥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陈先生,我劝你考虑清楚,想想我们现在在江城的重要性。”他傲慢地说道,“虽然你的岳父是市委书记,但请陈先生不要忘记,江城还是省会城市,这里还有江东省委。” “哎呦,别,别,别。”陈阳听完后,连连摆手,脸上堆满了笑容,刚才趾高气昂的表情,瞬间不见了,换了一副谄的样子。 “中桥先生,您这是做什么呢?”他语气温和,像是在劝解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我这也不是为了你们好么,您千万别这样,咱们有事好好说。” 说完,陈阳转头向柱子和劳衫喊道:“你们俩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中桥先生上好茶!去我办公室,柜子第二个抽屉,那里有好茶叶,快去!” 柱子和劳衫听到陈阳的话,都愣住了,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们不明白陈阳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明明刚才还剑拔弩张,现在却变得如此客气。 “哥这态度怎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呀?”柱子心中暗自嘀咕,难道真被小鬼子拿住了把柄?那也不对呀,哥也不差这几百万,就算被揭穿了,大不了还他们不就行了,毕竟他们还有求于哥,也不会把事情搞大,不至于这样呀! “还不快去!”陈阳不耐烦地摆摆手,催促着两人,“就在抽屉那个红盒子里,别磨磨唧唧的!让你们干点什么,怎么那么费事呢?” 柱子和劳衫点点头,急忙向后面的办公室走去。到了办公室,他们打开柜子的第二个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红色的饼干盒子,里面除了一些平时用到的药品,根本就没有什么茶叶。 “这哪有茶叶呀?”劳衫翻找着盒子里的东西,疑惑地问道,“陈老板不会记错了吧?” 柱子看着饼干盒子里的药品,其中有一个白色的小纸包,那是上次陈阳上大号费劲,自己去给他抓的泻药。看到这个白色纸包,柱子突然明白了陈阳的意思。 “就是这个!”柱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把抓起了白色纸包,像握住了某种致胜法宝,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咧嘴笑道,“我就说么,哥没有那么好心,嘿嘿,这回要好好收拾一下这帮小鬼子!”他捏着纸包,在指尖轻轻捻动,感受着药粉的细滑触感,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这啥呀?”劳衫好奇地探过头,盯着柱子手中的药粉包,疑惑地问道,“这也不是茶叶呀?闻着也不像啊,你搞什么鬼?”他凑近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药味飘入鼻腔,让他更加疑惑不解。 柱子神秘一笑,拿着药粉包在劳衫面前晃了晃,故意卖了个关子,“谁说这不是茶叶了?这可是特制的茶叶,专门用来招待小鬼子的,保证让他们终身难忘!”他挤眉弄眼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恶作剧的意味。 柱子嘿嘿笑着,将药粉包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走,沏茶去,这次保证让他们喝个够!” 陈阳这边,正笑脸相迎地招待着中桥,“中桥先生,来抽根烟,您看我这帮手下,一点不懂事,你们来了这么半天了,连杯水都没给你们倒,实在抱歉啊!”他将一支香烟递到中桥面前,语气中充满了歉意。 中桥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眼神却锐利地盯着陈阳,仿佛要看穿他的一切伪装,“陈老板,你这是同意了?”他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心中暗想: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等把土地使用权拿到手,你还得乖乖地赔偿! “按照中桥先生的意思......”陈阳端起茶杯,故作沉思地喝了一口水,“就是如果我同意将云山林场的荒地使用权转交给你们,你们就帮我还他们钱,对吧?”他故意装作迟疑不决的样子,试探着中桥的反应。 “是的,陈先生!”中桥微微点点头,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陈先生你是聪明人,你们华夏有一句老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相信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不会跟自己的利益过不去。” 陈阳皱着眉头将茶杯放回桌上,咂巴了几下嘴,装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中桥先生,咱们再商量商量,您看,我把荒地使用权给你们科美了,你们把钱给他们了,我可是什么都没得到,这......这说不过去吧?” “哼!!”中桥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松本就忍不住插嘴冷哼一声,“陈桑,现在知道害怕了?现在知道后悔了?我告诉你晚了!你不但要把骗我们的钱吐出来,还要加倍赔偿我们!” 松本捂着疼痛的肩膀,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指着陈阳,趾高气扬地说道,“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我们大樱花帝国的原谅!” 陈阳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松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中桥先生,我是跟他们谈,还是跟你们科美谈?是你们科美说了算,还是他说了算?”他故意挑拨离间,想看看中桥的反应。 中桥对松本的不合时宜的插嘴感到非常生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松本这才悻悻地闭上了嘴。中桥转头对陈阳说道,“当然是跟我们科美集团谈,而且我们科美集团绝对说到做到。” 他用手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语气加重,“陈先生,我说的是说到做到,您应该能理解,对吧?”言下之意,如果陈阳不答应,他们就会采取更强硬的手段。 陈阳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自己不答应,他们就会以撤资要挟市委和省委。就在这时,柱子拎着水壶,从后面走了出来,笑呵呵地喊道,“茶来喽!” 柱子和劳衫两人一人提着一个水壶,笑容满面地开始为在座的每一个人倒茶。他们一边倒茶,一边用眼神交流着,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无声的默契。 中桥等人从进屋到现在,确实滴水未进,再加上说了那么多话,早就口干舌燥了。他们毫不犹豫地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茶水顺着喉咙流下去,带来一丝清凉的慰藉。 看到他们喝得如此痛快,柱子和劳衫相视一笑,劳衫更是殷勤地拎起水壶,为他们的茶杯再次斟满。 陈阳的目光与柱子交汇,柱子笑着点了点头,并偷偷地给陈阳竖起了一个ok的手势。 陈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道:小鬼子,敢要挟老子!今天老子要是不让你把昨天吃的都拉出来,就算昨天拉的干净! 看着中桥等人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轻碰,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陈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像是猎手看到猎物落入陷阱时的得意。他缓缓地,像是在欣赏一出即将上演的好戏般,伸手招呼秦浩峰:“糖豆,拿纸笔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浩峰立刻应声,快步走到办公桌旁,从抽屉里取出纸笔,恭恭敬敬地递到陈阳手中。 陈阳接过纸笔,目光扫过对面的中桥,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 “中桥先生,我现在先给你写一份临时协议。”陈阳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边拿起笔写了起来,仿佛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中桥一听,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以为陈阳终于服软,同意将荒地使用权交给自己了。他挺直腰板,整理了一下衣领,甚至还掏出一面小镜子,仔细地照了照,确保自己的仪容完美无瑕,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等着陈阳将协议递过来。 陈阳握着笔,在纸上刷刷点点,写下一行行字。他的字迹龙飞凤舞,却又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写完后,他将纸条折叠起来,递给中桥。写完后,他将纸条折叠起来,递给中桥。 中桥迫不及待地接过纸条,展开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他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陈先生,你的这是什么意思?”他语气颤抖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 第1546章 你不配! “什么意思?”陈阳故作疑惑地反问,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像是根本没听懂中桥的话,“中桥先生,你会说华夏语,难道看不懂我们的文字吗?” 看到中桥一脸茫然的表情,陈阳放下茶杯,语气变得冷冽起来,“也罢,那我就给你解释解释。”他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吓得中桥浑身一颤。 “这上面写的是...... ”陈阳指着纸条上的内容,一字一顿地说道,“江城市委、江城信访、江城高级法院、江城市局的地址和电话!” 随着陈阳的话音,中桥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没想到陈阳竟然会给他这些东西。 陈阳丝毫没有搭理他,依旧继续说道:“当然,如果你们不满意,下面还有江东省委、省信访、省高法、省局的地址和电话!” 说完,陈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跺了跺脚,“你不是要去告我吗?我怕你找不到地址和联系方式,就特意给你写下来了!记住多去几个地方,找不到路,给我打电话。” “陈阳!”中桥暴怒,将手中的纸条揉成了一团,狠狠地扔到了地面上,“我原本以为你是聪明人,我这是在给你机会!陈桑,你要考虑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后果?”陈阳冷笑一声,“后果是什么果?我知道有苹果、蛇果、腰果!中桥先生,我陈阳还是那句话,有证据就去告我!我这个人一向良心经营,身正不怕影子斜!” 中桥怒视着陈阳,眼神如同刀锋一般锐利,“陈桑,你这是在戏耍我们吗?” “哈哈……”陈阳仰头放声大笑,转头看着中桥,“戏耍你们?不,不,不,我只是在逗狗而已!” “八嘎!”中桥再也忍不住了,怒骂出声。 陈阳嘴角上扬,眼神冰冷,一脸不屑的表情,“中桥先生,我希望你明白,是你们想要那块荒地,是你们科美集团、你们鬼岛在求着我!”他故意加重了语气,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在中桥的心上。 “还有,我不怕告诉你们,我的施工队,一支浩浩荡荡、装备精良的施工队,现在已经在萝北县安营扎寨了!”陈阳故意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至于他们在干什么嘛......”陈阳拖长了尾音,得意的瞥了一眼中桥,仿佛在欣赏他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你们科美就不用操心了,反正跟你们没关系!不过我可以稍微透露一点点。” 陈阳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凑近中桥,仿佛在分享一个惊天秘密,“首先无论要干什么,当然都是挖地基!挖一个超级大,超级深的地基!” 说完,陈阳猛地直起身,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挑衅和戏谑,“现在要考虑清楚后果的是你们,不是我!我陈阳,行的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你们告,尽管去告!告得越大越好,最好直接告到省委,告到中央!告到联合国,我陈阳奉陪到底!奉陪到底!” 中桥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陈桑,你这是在玩火!你这是自取灭亡!我警告你,悬崖勒马,为时未晚!如果你现在收回你刚才那些狂妄的言论,并且向我诚恳道歉,我还可以考虑再给你一次机会,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哈哈哈!”陈阳仿佛听到了最滑稽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就你?一个小小岛国公司的代表,也配给我陈阳机会?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中桥先生,我劝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算个j8!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以为你是谁?” 说完,伸手拿起中桥刚才喝水的茶杯,在手中轻轻转动了几圈,然后,猛地将杯中残留的茶水泼到了中桥的脸上。茶水顺着中桥的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在他的西装上,留下了一片片难看的污渍。 然而,陈阳没有停手,拿着茶杯的手轻轻一松,任由茶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清脆的破碎声在房间里回荡,仿佛在宣告着谈判的破裂。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如果他真的想要那片荒地的使用权,就让他亲自过来跟我谈!让他拿出足够的诚意,拿出我看得上的价码!否则,免谈!” 陈阳说着一指地上的粉碎的茶杯,“就你这种货色,也配跟我陈阳、江城第一少谈判?在敢在我面前嘚瑟,这茶杯就是你的下场!” “跟我谈判,艹!”陈阳狠狠往碎茶杯上吐了一口,“你……不配!滚蛋!” 说完,陈阳厌恶地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一样,示意中桥和他的手下离开。 “八嘎!” “死啦死啦的!” 陈阳的狂妄彻底激怒了中桥身后的两名小鬼子,他们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怒吼着朝陈阳猛扑过去。 其中一人高高跃起,挥拳直击陈阳面门,另一人则紧随其后,抬腿扫向陈阳下盘。说时迟那时快,劳衫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挡在了陈阳身前,稳稳地接住了两人的攻击的同时,用肩膀向两人一撞,两人倒退出去了好几步。 与此同时,松本和小川也按捺不住,怒吼着冲向陈阳。柱子见状,大喝一声,如同一堵墙般挡在了两人面前,他伸手指着松本和小川,厉声警告道:“敢乱动,今天废了你们!” “别,老三、柱子,别拦着他们!”陈阳伸手拍了拍劳衫的肩膀,示意他退下,然后笑着对中桥说道:“让他们动手!我就在这站着,让他们尽管动手!” “咱们这屋里,人和东西可都有价,只要他们敢动手,你们就把柜子里的瓷器往地上摔,到时候咱们不但能换套满堂的黄花梨家具,人人都可以换上小汽车喽!” 中桥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他是懂古董的,他知道陈阳所言非虚。这屋里的东西,随便一件都价值不菲,如果真的被打碎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对方是陈阳,他说出的古董价格,就等于官方认定的价格,到时候就算是有理也说不清了,说不定还会惹上一身债。 “陈桑,你的勇气确实令人佩服,”中桥强忍着怒火,冷笑着说道,“但是,你会为你的勇气付出代价的!我们走!” 看着中桥一行人灰溜溜地走出店铺,陈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还我会为我的勇气付出代价?你一会儿就得付出代价!而且是臭哄哄的代价!哈哈哈!” 中桥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车子的踏板,心头却像是被猫挠似的,痒得难受。他忍不住回头,目光再次投向子阳寄当行那扇古朴的木门,心里暗骂陈阳的狡猾和嚣张。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他眼角闪过,像一只贴着墙根溜走的耗子。那身影鬼鬼祟祟,步履匆匆,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中桥眯起眼睛,仔细辨认,那身影越看越像…… “关先生?这不是关先生么?”中桥认出关金川之后,几步迎着关金川走了过去,笑呵呵打着招呼,心中的疑惑和好奇顿时翻涌上来,“真是好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关先生!” 关金川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愣,下意识地想加快脚步,装作没听见。可中桥就站在自己面前,想当做没听见,也不可能了!于是他只好停下脚步,缓缓转身,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手中的皮箱被他轻轻放在地上,像是怕摔坏什么宝贝似的。 关金川冲着中桥抱拳拱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哎呦,中桥先生,这不是巧了么?您什么时候来的江城呀?” 内心却在飞速盘算:怎么这么倒霉,偏偏在这里碰上他!这箱子里的东西要是被他看到…… 中桥从车上下来,走到关金川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关先生,我来江城帮朋友办点事情。” 说着话,中桥的目光紧紧盯着关金川脚边的皮箱,那皮箱看上去有些老旧,但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更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关先生,您这是又捡漏到了什么好物件?这是准备出手么?”中桥试探性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关金川连忙摆手,干笑着说道:“中桥先生,现在好物件哪里那么好捡漏呀?”他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中桥先生,现在京城有了拍卖行了,人家价格给的还高。老百姓手里但凡有老物件,都不会轻易卖给我们了,都亲自送到拍卖行卖高价了,难能轮到我们手里呀!” 他顿了顿,继续诉苦道:“我也是好几个月都没开张了,还想着让中桥先生提携提携我呢,有谁、或者您需要什么物件,知会我一声,让我也喝口汤。” 中桥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皮箱,他追问道:“那这箱子里是……” 关金川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实话,脑袋快速反应了一下,关金川弯腰伸手拿起皮箱,脸上堆满了笑容:“哦,我一个朋友,就住在前面不远,他呢是个练家子,平时没事就愿意看看关于武术方面的书……” 关金川说到这里,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惊天秘密,“我跟你说,中桥先生,我这位朋友,可不是一般人!根据他自己说,他精通少林七十二绝技,一套分筋错骨手更是天下一绝!” 关金川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他朋友的绝世武功就在眼前展现,“不过他最近迷上了古代武功秘籍,我现在不是满世界捡漏么?听说有些失传的绝学就藏在古书里,所以到处托我帮他找。” 关金川顿了顿,拍了拍身边的箱子,“这不,我这次淘到了一箱宝贝,据说里面记载了传说中的点穴功夫!”他挤眉弄眼地对中桥说,“我这不是趁着今天有空,将这箱子书送到他家去,顺道蹭口饭吃,混两个钱花花?” “中桥先生,如果你也有兴趣,您先看看!” 关金川说着,故作神秘地将箱子往中桥面前推了推,作势要打开,“这里面可都是我们传功功夫的书籍,一般人我都不给他看!您要是感兴趣,我打开给您瞧瞧,说不定还能给您还能多给我点钱!”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中桥的反应。 中桥看着关金川夸张的表演,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想:这老小子真是能编,还七十二绝技什么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不过自己对这些功夫书籍没什么兴趣,而且还要赶回科美集团,毕竟科美集团的事情,才是大事。 想到这里,他干咳一声,笑着摆了摆手,“不必了,关先生,我对这些武功秘籍实在没什么兴趣。”说完,他拍了拍关金川的肩膀,“不过说起来,我最近对古董字画倒是颇有研究,关先生要是有什么好的字画,不妨拿来给我瞧瞧。” “好说,好说!”关金川连忙点头哈腰,“中桥先生,您真是慧眼识珠啊!我最近也淘到几幅古画,改天一定带给您鉴赏鉴赏!” 他眼珠一转,又补充道,“对了,中桥先生,您最近常在江城吗?咱们有机会可以好好交流交流!” “是的,关先生,我最近可能会常驻江城一段时间。”中桥敷衍地回答道,“这样,关先生,日后你找到好物件,可以去科美集团找我,今天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您忙,您先忙!”关金川点头哈腰地将中桥送上车,脸上堆满了笑容,直到中桥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中,他才直起腰,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把这尊瘟神送走了!”他低声嘀咕着,“这家伙的眼神太犀利了,还好没被他看出破绽!” 他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子阳寄当行,眉头紧锁,心里琢磨了起来,这中桥是从子阳寄当行出来的,难道陈老板把什么好东西卖给他了? 想到这里,关金川心里一阵不安,“不行,我得赶紧去问问陈老板!” 关金川拎着箱子,快步走向子阳寄当行,一把推开店门,扯着嗓子喊道:“陈老板!” 此时,店里的劳衫正拿着扫帚清扫着地上的碎茶杯,秦浩峰和柱子正围着陈阳,听他讲述在深城的经历。关金川的突然闯入,让三人都不禁愣住了。 “陈老板!”关金川几步走到陈阳面前,语气急促地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中桥是不是看上你手里什么物件了?” 听到关金川的问题,陈阳先是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关院长,你认识中桥?” 关金川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咋不认识呢?沈城古董圈里谁不认识他啊!这家伙可是从沈城倒腾了不少好东西回去!” 第1547章 那些年中桥干的破事! 陈阳原本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的打火机。听到关金川提到中桥这两个字,他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像是猎犬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关金川继续说着中桥如何将古董倒腾出去,陈阳的眼睛越来越亮,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他猛地坐直身子,一拍桌子,激动地喊道:“来啊,上好茶!给关院长上咱们最好的龙井,千万别拿招待小鬼子那茶糊弄!” 陈阳搓着手,满脸堆笑地看向关金川,那眼神就像老饕餮看到了珍馐美味,“关大院长,您可真是我的及时雨啊!快跟我说说,这中桥在沈城都干了哪些丧尽天良的勾当?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收拾他呢!您这消息,简直是雪中送炭,久旱逢甘霖,瞌睡遇到了枕头啊!有了这些证据,我就能名正言顺地好好收拾他一顿,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关金川被陈阳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他愣愣地看着陈阳兴奋得像个孩子,心中疑惑更甚:“陈老板,您和这中桥……到底有什么过节啊?他找您做什么了?” 陈阳神秘一笑,摆了摆手,故作高深地说:“哎,这事儿您先别急着问,等会儿我再跟您细说。现在嘛,咱们先聊聊中桥,您知道的越多,我收拾他就越有把握!” 关金川接过陈阳递来的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中桥这个人啊……”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哼,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五毒俱全’!阴险、损人、狡猾、狠辣、歹毒,这些词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夸张!”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对中桥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 关金川说起了自己和中桥的相识,源于一件明嘉靖御制黄地绿彩海水江崖九龙纹缸。那只缸,体型硕大,直径接近五十厘米,沉甸甸的胎体透着皇家威严。 缸口微微外撇,呈现出优美的唇形,腹部圆润饱满,弧线流畅自然。内壁施以一层温润的白釉,厚釉之处泛出青玉般的色泽,彰显着嘉靖年代的独特韵味。明嘉靖 御制黄地绿彩海水江崖九龙纹缸  外壁则以明艳的黄彩打底,工匠以锥刻技法雕琢出精细的纹饰,再填以鲜亮的绿彩,九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腾跃翻飞。有的正面翱翔,龙首高昂,气势逼人;有的两两相对,戏耍着闪耀的宝珠,姿态灵动活泼。翻卷的云气,如同汹涌的波涛,将龙的身形时而遮掩,时而显露,更添几分神秘感。 龙的须发也随着云气的翻涌而飘散,尽显磅礴气势,将飞龙在天的意境展现得淋漓尽致,充满了艺术张力。整体器形规整大气,黄绿彩交相辉映,明艳润泽,是嘉靖官窑中难得一见的珍品。 “陈老板,您应该清楚,这嘉靖年间的黄地绿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工艺复杂程度堪比登天,烧制难度比蜀道还难!”关金川深深吸了口烟,吐出一串烟圈,仿佛在描绘那瓷器的轮廓。 “您想啊,黄彩娇贵,绿彩活泼,得让它们在高温下和谐共处,不打架,不出毛病,这得多少经验和技术?简直是难于上青天!所以说,像这样硕大的御用大缸,那可是凤毛麟角,比你见过的漂亮姑娘还稀罕!”他顿了顿,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跟你说,当时在沈城啊,有个姓谢的老板,收藏界响当当的人物,他压堂的宝贝,可是件件价值连城,可就这件大缸,能跟他的压堂的宝贝媲美,你说厉害不厉害?” 陈阳听完关金川的讲述,微微颔首,脑海中浮现出那件黄地绿彩大缸的瑰丽身影,心中暗叹其工艺之精湛复杂。明嘉靖年间的黄地绿彩瓷器,制作工艺的确繁复,需要先在釉下用工具锥刻出纹饰,然后将素胎送入窑炉进行第一次高温烧制。 待素烧完成后,再于刻好的纹饰中填入各种彩釉,最后再次入窑,以较低的温度进行二次烧造,方能成就这绚丽夺目的色彩。这种独特的烧造技术,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永乐时期,可惜的是,永乐一朝并没有完整的黄地绿彩瓷器传世,仅能在御器厂遗址的废品堆积层中找到一些残片,可见其珍稀程度。 直到弘治、正德时期,这项技艺才逐渐成熟完善,到了嘉靖年间,黄地绿彩瓷器的烧制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然而器型大多以盘、碗等小件为主,纹饰也常见云龙、云鹤等图案。即使到了后世,这种大型的黄地绿彩瓷器依旧是凤毛麟角,据陈阳所知,也只有沪上博物馆收藏了一件类似的珍品。 关金川缓缓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香氤氲中,他仿佛回到了去年那个多事之秋,“嗯……好像是前年吧,这时间过得真快。”他回忆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谢老板的女儿,一个乖巧懂事的姑娘,竟然查出了白血病。这消息一出,整个古玩圈都震动了。” 陈阳插话道:“白血病?这病可不好治啊。” 关金川点点头,“是啊,这病就像个无底洞,多少钱都填不满。谢老板为了给女儿治病,四处筹钱,甚至决定将店里大部分的宝贝都便宜出手。”他顿了顿,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这其中,就包括那件让无数收藏家垂涎的明嘉靖御制黄地绿彩海水江崖九龙纹缸。” “这可是件宝贝啊!”陈阳感叹道。 “可不是么,”关金川的眼中流露出欣赏,“那缸只要见过的行家,一看就是皇家御用的珍品。”他回忆着当时自己去谢老板店里,看那只缸的情景,“当时我还亲自去看过,那真是件难得一见的宝贝啊!” 秦浩峰也忍不住插嘴:“这么好的东西,肯定不少人抢着要吗,他给孩子筹治病钱应该不难吧?” 关金川笑道:“那当然,一众古董商都盯上了这只缸,其中就包括那个中桥,还有沈城的叶辉叶少,他们都多次跟谢老板商量,想把这宝贝收入囊中。” 说到这里,关金川喝了口茶,“当时谢老板急着用钱,开价虽然高,但也并非不合理。”他无奈地摇摇头,“只可惜,我当时手头紧,没能买下来,只能帮他联系买家。” 陈阳追问道:“那后来呢?是谁买走了这宝贝?被中桥买走了?” 关金川的语气变得低沉,无奈的点点头,“后来,我听说中桥买下了这只缸,而且价格还不低。”他轻微停顿了一下,随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可今年我再去沈城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谢老板,在去年年前,跳楼了……” “什么?”陈阳和秦浩峰异口同声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柱子也听得目瞪口呆,问道:“这.....怎么好好的,就跳楼了呢?” 陈阳听完也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是因为女儿的病没治好,又被中桥骗了?” 关金川苦笑着点点头,“我我听同行说,中桥当时将谢老板这只缸骗走了,中桥买那只缸的时候,给的是支票。谢老板当时把支票存进银行,一开始并没有发现问题。可是,当他急需用钱给女儿治病的时候,才发现支票根本兑现不了!银行告知他,支票是空头的,已经退票了!” “空头支票?”秦浩峰的嗓门一下子提高了八度,“这……这也太缺德了吧!这个中桥,真是个卑鄙小人!” 一旁的柱子听得一头雾水,“啥意思?中桥不是给了支票吗?咋能没钱呢?” 秦浩峰继续解释道:“支票分两种,一种是现金支票,一种是转账支票。现金支票很好理解,拿着现金支票,到银行柜台一存,钱就到你账户里了。” “关键是这转账支票,玄机可大了去了!”秦浩峰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像是在传授什么武林秘籍,“它不像现金支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痛痛快快。这转账支票,它玩的是心跳,玩的是悬念!” 柱子听得一头雾水,抓了抓脑袋,“心跳?悬念?糖豆,你能不能别废话,赶紧说到底咋回事。” 秦浩峰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圈,“你看,这就是中桥的账户,空空如也,像个瘪了气的皮球。”他又画了个圈,“这是谢老板的账户,等着进钱救命呢。” “中桥给谢老板开了一张转账支票,就像画了条虚线,连接这两个账户。”秦浩峰用笔点了点虚线,“注意,这线是虚的,不是实的!代表着钱还没真正到账呢!” 他继续解释:“这支票上写着日期,比如说,下个月十五号。这就相当于给谢老板画了个大饼,说十五号这天,钱就从这边嗖的一下,飞到你的账户里了!” 秦浩峰模仿着钱飞的动作,手舞足蹈,柱子和劳衫在旁边不停的点着头。 “可是,”秦浩峰话锋一转,表情严肃起来,“如果到了十五号,中桥的账户里还是空空如也,没钱!那这张支票就成了一张废纸,钱也飞不过去了!” “也就是说,这种转账支票,必须要你的账户里有钱,而且只能高于转账支票的钱,到时候银行才会自动给你转过去,如果没有那么多钱,这支票就废了,你的账户了也不会到钱!”秦浩峰说完打了个响指,“谢老板眼巴巴地等着钱救命,结果却扑了个空,你说惨不惨?” 柱子听得目瞪口呆,“这…这也太缺德了吧!这不是耍人玩吗?” “可不是嘛!”秦浩峰义愤填膺地拍着桌子,“就算谢老板去存支票时候向银行问,柜员也不知道支票是不是空的,只能让他等到十五号。这就好比,你买了个彩票,得等到开奖那天才能知道中没中,但这支票的开奖结果,却是谢老板的生死!” 劳衫在旁边重重叹了口气,“中桥这小子,太狠了!他利用了转账支票的时间差,让谢老板空欢喜一场,最后却落了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这tmd简直就是谋财害命啊!”柱子听得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把中桥揪出来狠狠揍一顿。 “所以说,这转账支票,用好了是工具,用坏了就是武器啊!”秦浩峰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柱子的肩膀,“柱子啊,以后你可得长点心,别被人给这招骗了!” 关金川在旁边重重的点了点头,仿佛要将自己的头点进胸腔里似的,语气沉重地说道:“没错,就是这种情况。可怜的谢老板,他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拿到了钱,可以给女儿续命了,兴冲冲地跑到医院,结果却被告知支票无法兑现。这犹如晴天霹雳,将他从希望的顶峰狠狠地摔进了绝望的深渊。后来,谢老板去找中桥理论,你们猜猜,那个丧尽天良的中桥说了什么?” “他…他说了什么?”柱子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接下来会听到什么可怕的话语,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好奇心和预感到的悲剧让他屏住了呼吸。 “当时啊,”关金川顿了顿,仿佛在回忆那令人气愤的一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面对谢老板的质问,中桥竟然装傻充愣,一脸无辜地反问道:‘什么支票?我不知道啊!’他甚至还装模作样地翻了翻口袋,耸了耸肩,说:‘我根本就没见过什么支票啊!’ 你能想象吗?他竟然如此厚颜无耻地抵赖!” 随后,关金川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颤抖,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听同行说,中桥还矢口否认见过那件明嘉靖御制黄地绿彩海水江崖九龙纹缸,他竟然说:‘什么缸?我没见过啊!’ 这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把谢老板当成傻子一样耍!陈老板,您是知道的,在咱们古董行里,物件在谁手里,就算是谁的。谢老板把缸给了中桥,中桥就算说缸在他手里,谢老板又能怎么样呢?他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中桥欠他钱!” 说道这里,关金川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惋惜和无奈,“就这样,可怜的谢老板失去了最后的希望。他女儿的药断了,没多久就去世了。我听人说,谢老板曾经去找中桥闹过几次,也报过警,但都无济于事。中桥有权有势,黑白两道通吃,根本没人敢动他。最后……” 关金川的声音哽咽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眶中闪烁着泪光,“最后,走投无路的谢老板,从楼上跳了下去,唉!” 听完关金川的讲述,陈阳微微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by中桥,真是丧尽天良!就凭这一件事,我弄死他都不多!”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件事?哼!”关金川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陈老板,远的我不说,那我再给你说一件,就发生在今年夏天的事!” 他的语气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寒风。 第1548章 中桥到底什么来头? 在沈城古玩圈子里,有一位名叫马建业的资深包袱客。此人身材不高,略显佝偻,常年背着一个泛黄的帆布包袱,穿梭于各个古玩市场和乡间小巷。 马建业在圈内人缘不错,为人随和,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的笑容,一口浓重的沈城口音,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只是这马建业的眼力一直被人诟病,几十年下来,虽然收了不少物件,却鲜有精品,以至于在圈内有了「马大眼」的诨号,当然,这诨号并无恶意,更多的是一种善意的调侃。今年盛夏的一天,马建业照例背着他的帆布包袱下乡淘宝,这次他竟然时来运转,淘到了一件难得的珍品。 关金川说到这里,特意顿了顿,吊足了陈阳的胃口,这才缓缓说道:“那可是一件明代的白玉八棱三螭龙纹杯!”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杯子的形状大小,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玉杯温润细腻,洁白无瑕,杯身雕琢着八条棱线,象征着八方来财。杯子的两侧各有一个鋬耳,攀附其上的是一对栩栩如生的螭龙,它们身躯蜿蜒灵动,口中衔咬着灵芝仙草,仿佛下一秒就要腾空而起。在杯沿一侧,还攀爬着一只纤细小巧的幼龙,玲珑可爱,与双螭龙共同构成了一幅「双龙教子」的画面。明 白玉八棱三螭龙纹杯  这种三螭龙的造型组合在古代玉杯中极为罕见,更显珍贵。通常情况下,玉杯的鋬耳上只会雕琢龙首,或者镂空雕琢双螭龙作耳,而这件玉杯却将三龙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工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螭龙雕刻得立体精湛,纤毫毕现,仿佛随时都会从杯子上飞下来。杯型八棱,寓意八方共饮,广结天下;三螭龙纹饰,寓意子孙成才,绵延不绝。 “老马啊,那可是乐得合不拢嘴!”关金川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夸张的嘴型,仿佛马建业的笑脸就浮现在眼前,“那宝贝一到手,嘿,就跟抱着个金娃娃似的,宝贝得不行!恨不得睡觉都搂着它!”他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听别人说他老婆晚上想摸一下那杯子,老马都不让,说怕沾了灰!” 关金川绘声绘色地模仿着马建业当时小心翼翼的样子,逗得陈阳一行人哈哈大笑。关金川接着说道,“这消息啊,就跟长了翅膀似的,一下子传遍了整个沈城古玩圈子。大家都知道老马淘到宝了!那可是明代的白玉八棱三螭龙纹杯啊,宝贝疙瘩!多少人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 “当时就有不少人找上门,想从老马手里买下这宝贝。有人出十万,有人出二十万,还有人出更高的价!一个个都跟饿狼似的,盯着老马手里的宝贝!”关金川说到这里,语气变得夸张起来,“听人说,那阵子天天晚上有人请老马吃饭,啧啧,简直跟抢媳妇似的!” “老马呢,也精明着呢!”关金川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他知道这宝贝价值连城,可不想轻易出手。他想啊,与其便宜了这些本地人,不如送到京城拍卖行,说不定能卖个天价!” “传来传去,这消息传到中桥耳朵里,可就不得了了……”关金川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众人的胃口,然后才慢悠悠地继续说道,“这中桥是什么人?那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他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却一肚子坏水!他看上了老马的宝贝,就托人去找老马,想私下买下来。” “第一次,中桥托人带话,说愿意出高价收购。老马没答应。第二次,中桥亲自上门,又是好话说尽,又是送礼,可老马还是不松口。第三次,中桥提高了价码,开出了一个让老马都心动的价格,可老马还是咬紧牙关,说什么也不卖!” 说着,关金川微微笑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这老马心里清楚,这中桥可不是什么善茬。之前谢老板的事,大家都知道,被中桥坑得倾家荡产!老马可不想步谢老板的后尘,所以他就一直咬着不卖,想以此为借口,等找个合适的机会,自己送到京城去。” “可中桥是个狠角色,一来二去,中桥也明白了,老马是块硬骨头,啃不动!他就暂时放弃了,心里却憋着一股劲,想着怎么才能把这宝贝弄到手……” 关金川说到这里,将手中的烟蒂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仿佛要将中桥的阴险狡诈一同碾碎。 “有一天,老马去接儿子放学,却发现儿子不见了……”关金川的语气变得低沉下来,仿佛乌云笼罩在众人心头,“老马当时就慌了神了,像疯了一样到处找,找遍了学校、广场等等,儿子常去地方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自己孩子的踪影……” “天渐渐黑了,老马的心也越来越沉,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关金川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感同身受,“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报警,可警察却说,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不给立案……” “就在老马绝望的时候,中桥出现了……”关金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阴森,“不过中桥可不是自己出现的,他把老马的儿子送了回来,完好无损……” 陈阳听得入神,下意识地一下一下点着头,仿佛在回应关金川的讲述。与此同时,他的心里却翻江倒海,默默地想道:这中桥真是个头顶长疮、脚下流脓的混蛋!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竟然不惜绑架别人的孩子,简直毫无人性!小鬼子终究是小鬼子,骨子里就带着一股残忍和卑劣!早知道刚才就不给他们下泻药了,老子应该给他下耗子药! 关金川眯起眼睛,眼中寒光闪烁,语气冰冷得像冬夜的寒风:“当时中桥皮笑肉不笑地对马建业说:‘马老板,你看,你儿子这不是平平安安回来了吗?’”。 说着,关金川顿了顿,模仿着中桥虚伪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次多亏了我,要不然啊……”他拖长了尾音,微微撇了一下嘴角,又接着说:“下次要是再丢了,可就不好说了。” 说完这些,关金川摇摇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马建业当时腿都软了,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他明白,中桥这是在威胁他!他孩子的失踪,根本就是中桥一手策划的!” 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马建业魂不守舍地回到家,两天两夜没合眼,脑子里全是儿子惊恐的小脸。他不敢报警,也不敢声张,害怕激怒中桥,再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第三天一大早,马建业就拿着那件宝贝白玉杯,去了中桥的住所。听别人说,当时有人在中桥住所附近看到过他,当时的老马,脸色苍白,脚步沉重,像一个行尸走肉。” 关金川说到这里,语气更加低沉,仿佛身临其境地感受着马建业当时的绝望:“马建业颤抖着双手,把白玉杯递给中桥,说中桥先生,为了感谢您帮我找到了孩子,这杯子……我带来了,咱们是商量商量价格。” “你们猜,中桥是怎么做的?”关金川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陈阳冷笑一声:“还能怎么说?肯定是假惺惺地推辞一番,然后便宜地收下了呗!” 关金川摆摆手,“错!陈老板,你只猜对了一半。” “哦”陈阳挑了挑眉,来了兴趣,“难道还有什么更让人恶心的操作?” 关金川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义愤填膺地说道:“中桥连假惺惺的推辞都懒得做了!他直接把杯子拿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阴阳怪气地说:马老板,你这杯子,品相还不错嘛! ” 随后关金川学着中桥的语气,轻蔑地说:“不过嘛,你儿子这次能平安回来,我可是出了不少力啊!这杯子,就当是你的谢礼了!” 关金川气得脸色通红,唾沫星子都飞溅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就这样,中桥一分钱没花,就将这件价值连城的明代白玉八棱三螭龙纹杯,据为己有!” “一分钱没花!”陈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 柱子也跟着附和道:“这也太狠了吧!简直就是明抢!” 秦浩峰摇了摇头,感叹道:“看来,这中桥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劳衫也跟着说道:“马建业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到这种人!” 陈阳、柱子、秦浩峰和劳衫几人纷纷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们没想到中桥竟然如此卑鄙无耻。关金川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这事儿啊,起初我并不知道,我今年夏天不是在京城待了一阵子嘛。” 他顿了顿,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还是前两天,沈城那边一个老朋友打电话跟我闲聊,提了一嘴,我才知道了这件事。” 关金川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凑近陈阳,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陈老板,你不知道,这中桥干的类似马建业白玉杯这事儿,没有七八件,也有五六件!专门挑那些没什么背景的收藏家下手,用各种手段,威逼利诱,巧取豪夺,简直就是个古玩界的强盗!” “你想想,马建业那白玉杯,可是明代的宝贝,价值连城!就这么被中桥一分钱没花就弄到手了,搁谁谁能咽下这口气?” 关金川叹了口气,“可人家中桥是什么人?外商!有背景!有势力!马建业一个普通老百姓,怎么斗得过他?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破财免灾,只求一家老小平安无事。” 他接着说道:“这中桥啊,跟沈城不少大古董商都混得很熟,关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大家伙儿都忌惮他的身份和手段,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陈阳、柱子、秦浩峰和劳衫四人面面相觑,都被关金川的这番话给震住了。这么说,这中桥来华夏的目的,就是为了搜刮古董文物?那怎么又跑到科美集团了呢?陈阳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中桥的突然出现,让他感到有些不安。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他来科美集团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1549章 乾隆爷的帽子架 “关院长,你确定这中桥在沈城古董圈里待了五六年?”陈阳再次确认道。 “千真万确!”关金川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之前当院长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的名号,只是当时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后来我卸任之后,四处走动,捡漏淘宝,这才真正认识了他。” “这就奇怪了……”陈阳皱起了眉头,“今天中桥来公司,是以科美集团代表的身份来跟我谈判的,而不是来买古董的。” “啊?”关金川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他现在在科美集团工作?他来找你谈什么?” 陈阳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关金川详细地说了一遍。关金川听完之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冲着陈阳竖起了大拇指,“陈老板,你真是头子!上次你用土地坑了井上集团,这次又用土地坑了科美集团,看来这些小鬼子注定要栽在你手里了!” 陈阳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这不是巧了么?谁让他们老没事打咱们土地的主意呢!这次,我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中桥!” 陈阳笑声渐渐平息,目光落在了关金川手里那个硕大的箱子上,好奇心像一只小猫爪子一样挠着他的心口,“我说关大院长,您这手里拎着个大家伙,沉甸甸的,里面装的啥宝贝啊?不会是给我带了什么惊喜吧?” 关金川闻言,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将手中的箱子轻轻放在桌上,拍了拍箱子表面,“陈老板,你之前不是提过拍卖会的事情吗?我这箱子里装的,可是我最近四处奔波,好不容易淘换来的几件好东西,特意给你陈大老板送来掌掌眼!” 陈阳一听,眼睛都亮了,催促道:“哎呦,关院长,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打开让我们瞧瞧!我这心里痒痒的,跟猫抓似的。” 关金川也不再逗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箱子。箱子一打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味飘了出来,“我跟你说,刚才我在外面碰见那个中桥了,可把我吓了一跳!这要是让他看见这些宝贝,还不定出什么事呢!” 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件用报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一层一层地拆开,像是在揭开什么神秘的宝藏,“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好东西,一般人我还不给他看呢!” 报纸终于拆完了,一件造型奇特的物件出现在众人面前。它上面是个圆球,下面是一根柱子,看起来像个…… “这是个啥玩意儿啊?”柱子忍不住问道,“这形状也太奇怪了吧,我还是头一次见。”他伸手想摸摸,又有点不敢,生怕弄坏了这宝贝。 秦浩峰也凑过来仔细端详,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这东西……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了。” 劳衫则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帽架!我之前在叶辉那儿见过类似的,不过像这样造型独特的,还真是第一次见。”他指着圆球部分,“这上面就是放古代官员帽子的地方。” 陈阳的目光仔细地扫过眼前的帽架,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物件,更像是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帽架整体由三部分组成,最上方是球形的帽托,光滑圆润,仿佛一颗浑圆的珍珠。清乾隆 粉彩镂空玲珑帽架  帽托下方是柱状的架身,其上均匀分布着数个戟状凸起,这些戟尖锐挺拔,又带着几分优雅的弧度。帽架的底部是承托整个结构的底座,四只夔凤攀附其上,姿态各异。夔凤的身体蜿蜒曲折,如同流动的音符,它们的头部高高昂起,嘴巴微微张开,仿佛在吟唱一首古老的歌谣。夔凤的身形柔美灵动,充满了活力,与稳重的底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帽架通体绘制着精美的图案,如意云头飘逸灵动,锦地花卉繁复华丽,镂雕夔龙纹则增添了一丝威严和神秘。各种纹饰之间巧妙地穿插着辅助纹饰,使得整体图案更加丰富多彩。帽架的设色艳丽华美,红黄蓝绿等色彩交相辉映,更显皇家气派,彰显了当时粉彩雕瓷技艺的最高水平。  制作这样一件帽架需要极其高超的技艺,由于其复杂的造型无法使用拉坯成型,只能依靠工匠们将各个部分拼接而成。在烧制过程中,由于各个部分的受热程度不均,极易出现疵裂和变形,因此能够完整保存下来的传世品极为稀少。 这种冠架是清宫专门为皇室成员放置帽子而设计的,所用材料多种多样,康熙、雍正两朝都有制作。到了乾隆年间,督陶官唐英更是将其工艺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精心设计,巧妙构思,将镂空、转心、锦上添花等多种技法集于一身,不仅展现了景德镇御窑厂工匠们高超的制瓷技艺,也充分体现了设计者的巧妙构思。帽架顶部的镂空圆座不仅可以用来放置冠帽,还可以用来盛放香料,熏香可以防止帽子产生异味,同时转动帽架又能欣赏到不同的图案,可谓一举多得,堪称巧夺天工之艺。这类转心玲珑帽架曾于乾隆九年《活计档》中所载,「制作二对,一对藏于乾清宫,一对藏于养心殿」。 陈阳眯起眼睛,像一只老猫审视着眼前的猎物,帽架在他手中缓缓旋转,光线在其精妙的镂空雕花上跳跃,反射出迷离的光晕,“啧啧啧,关大院长,您这回可是捡到宝了!”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这可不是普通的帽架,这可是……”他停顿了一下,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乾隆爷用过的!” 关金川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陈老板,你说什么?真的假的?乾隆爷用过的?” 陈阳神秘一笑:“当然千真万确!您瞧这工艺,传承古法,用料讲究,矿物料绘画,工艺精湛,繁复,独具一格。”他指着帽架上的花纹,如数家珍般说道,“这画师的构思,那叫一个精巧!画工阙精,娴熟,勾勒疏琅,线条流畅,渲染秀美,灵气势动,写实飘逸,灵动,栩栩如生。您再看这粉彩瓷,层次分明,施釉莹润,艳丽华泰,抚之如玉,修胎细赋传世,胎质修足规整。这可不是一般的物件,这是皇家御用之物!” 陈阳小心翼翼地将帽架放回桌面,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这类转心玲珑帽架,乾隆九年《活计档》中可是有记载的。”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根据记载,当时一共就制作了两对,一对藏于乾清宫,一对藏于养心殿!” “老关,你告诉我,这两个地方都是干什么的地方?”说着,陈阳笑呵呵看着关金川。 这两个地方代表什么意思,关金川自然心知肚明,“这……这……”关金川激动得语无伦次,双手颤抖着想要去触碰帽架,却又不敢,生怕一个不小心损坏了这稀世珍宝。早知道是乾隆爷用的,自己哪里敢用报纸包着就来了,至少也要弄个盒子呀! 关金川小心翼翼凑近帽架,仔细端详着,眼神中充满了惊叹和难以置信,“陈老板,这……这真的是乾隆爷放帽子的?” 陈阳看着关金川的样子,不由哈哈笑着,“老关,别紧张,这东西虽然珍贵,但也没那么脆弱。”说着,他拿起帽架,郑重的跟关金川说道,“关院长,您仔细瞧瞧,这可是真真正正的乾隆御用转心玲珑帽架!您可以拿出去随便问!” 关金川喉咙上下动了几下,重重点点头,“我信,我信,您陈老板说话,现在就等于古董圈权威发话,谁敢不信!”说着,关金川伸手摸摸帽架,“没想到呀,五十块钱,收了这么好个物件!” 听到关金川说花五十块钱就收了这个物件,陈阳笑着拍了拍关金川的肩膀,“老关,你这次可真是走了大运了!这宝贝要是拿到拍卖会上,那价格……”他伸出五根手指头,在关金川面前晃了晃,“至少这个数!” 关金川的眼睛都直了,“五…五万?” 陈阳听完狐疑的看向关金川,这家伙不是被人骗傻了吧? “你说什么,五万?老关,你也太小看这宝贝了!我说的是五十万!五十万!” 关金川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晕过去,“五十万!我的老天爷啊!” 陈阳继续说道,“我这还是保守估计,要是遇到识货的买家,说不定还能更高!你想想,乾隆爷用过的东西,那我岂不是想卖多少就卖多少!” 关金川激动得语无伦次,“五.....五十万?陈老板,你…你没骗我吧?” 陈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骗你干什么?到时候您这帽架我是要放到拍卖会上的,就算我现在懵你,到时候拍卖会上,价格一出来,我还懵的了你么?这帽架的价值,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说着,陈阳示意秦浩峰将这物件收起来,这可是好东西,别一会关金川并不给自己了!看着秦浩峰把抱着帽架离开了,关金川眼睛还一直盯着,陈阳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关,你听我的没错,把这宝贝送到我的拍卖行,我保证把你被骗的钱都赚回来,还能让你大赚一笔!”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这还是一件孤品,市面上根本找不到第二件!你想想,它的价值有多高!” 关金川听完陈阳说的,激动得热泪盈眶,当初自己被人骗了,没有办法回来找陈阳,还是陈阳给自己的拿的钱,让自己出去继续捡漏,只不过就一个条件,自己捡漏的物件,必须送到陈阳的拍卖行。 真是没想到,一个物件就把自己给救了,想到这里,关金川冲着陈阳一抱拳,“陈老板,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啊!” 陈阳带着自信的笑容,抬手在关金川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语气里充满了鼓励和肯定:“老关,你有这鉴赏的眼力在,还有什么好怕的?想想咱们合作这么久,你听我的建议哪次出过错?” 他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示意让关金川想想,如果没有自己告诉他辞去嘉阳县的职务,下海做个包袱客,能有他关金川的今天么? 关金川听完陈阳的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拱手向陈阳致谢:“多谢陈老板一直以来的提携和指点,真让我受益匪浅!”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了身旁的箱子,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接下来这件宝贝,更是不一般!” 说着,关金川小心翼翼地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包裹严实的物件。他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故作神秘地看向陈阳问道:“陈老板,你经手过那么多古董珍玩,见过的最大的壁瓶有多大?” 陈阳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最大的壁瓶?”他摸着下巴,眉头微皱,似乎在认真回忆。片刻之后,他带着一丝轻松的语气说道:“一般来说,壁瓶也就二三十厘米左右吧,毕竟它主要的功能是挂在墙上插花或者做装饰,能有多大呢?” “哈哈!”关金川听到陈阳的回答,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一边打开包裹,一边神秘兮兮地看向陈阳:“陈老板,你说的没错,普通的壁瓶确实只有那么大,但是我这件……”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戏谑,“足足有五十多厘米!” 第1550章 来自圆明园的物件 关金川将包裹完全打开,一个巨大的壁瓶赫然出现在陈阳面前。陈阳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成了o形,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这个壁瓶不仅尺寸巨大,而且造型奇特,通体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让陈阳瞬间被它深深吸引。 “这……这怎么可能?”陈阳喃喃自语,仿佛有些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他伸手小心翼翼将壁瓶拿在手里看着,生怕不小心弄坏了这件珍贵的宝物。 关金川看着陈阳惊讶的表情,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知道,这件壁瓶一定会给陈阳带来巨大的惊喜,也会让他们之间的合作更加牢固。 陈阳看到桌面上的壁瓶,也微微愣了一下,这件壁瓶器型高大,制为连座梅瓶式样。器背及底施松石绿釉,留支钉痕迹。背部原配活环铜挂架,底部青花篆书“大清乾隆年制”六字横行款。清乾隆 御制霁蓝描金御题莲诗粉彩堆荷花连仿紫檀木釉座大壁瓶  霁蓝釉,如晴空万里,深邃宁静,覆盖着壁瓶的正面,宛若一块无瑕的蓝宝石。在这片幽蓝之上,细密的描金彩绘,如同点点繁星,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自瓶口向下,各种纹饰依次展开,仿佛一首无声的乐章。这是瓶子的背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圈精致的回纹,古老而神秘,象征着绵延不绝的生命力。接着,是繁复的番莲纹,花瓣层层叠叠,舒展自如,展现着盛唐的雍容气度。 莲瓣纹紧随其后,一瓣瓣饱满的莲花瓣,如同观音座下绽放的圣洁之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最后,是如意纹,流畅的线条勾勒出如意祥云的形状,寓意着吉祥如意,心想事成。 在这些纹饰之间,漫天金彩如意云纹如同漂浮的祥云,将整个画面烘托得更加富丽堂皇。而在这片金色的云海之中,乾隆皇帝的御制诗文,以楷书金字的形式,跃然瓶上,更添皇家气派。 诗文曰:托根离尘壒,写影依澄泚。意思就是:莲花扎根于污泥之中,却能开出洁白无瑕的花朵,象征着君子不染世俗的品格。 风流夷惠间,秀逸云霞里。莲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在云霞的映衬下更显清雅脱俗,展现出高洁的品性。 凭栏细雨蒙,一览清都美。在细雨蒙蒙的日子里,凭栏远眺,莲花池中一片清新的景象,令人心旷神怡。 几曾负芳华,坐可忘优喜。莲花从不辜负美好的年华,静静地绽放,让人忘却世俗的烦恼和喜悦。 识得濂溪意,在彼不在此。只有真正理解了周敦颐《爱莲说》的意境,才能领悟到莲花的高洁品质,而这高洁的品质并非在于外在的形貌,而在于内在的精神。 诗句后,落款乾隆御制,并钤有两枚玺印,分别是乾隆宸翰和惟精惟一。乾隆宸翰表明这首诗是乾隆皇帝亲笔所作,惟精惟一则体现了乾隆皇帝对艺术的精益求精和对品质的极致追求。这首御制诗收录于《清高宗御制诗初集·卷二十一莲》。 瓶身下部连接着一个仿紫檀木釉描金彩的底座,壶门式牙板微微凸起,如同古代宫殿的屋檐,庄重而典雅。鼓腿外翻,如同如意足稳稳地支撑着整个瓶身,寓意着吉祥如意。 底座下方,托泥上描绘着精致的描金莲花纹,栩栩如生,更添一份雅致。瓶座与瓶身之间,粉彩堆塑的立体莲花和莲叶,更是巧夺天工。 宽大的荷叶翻卷自如,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盛开的荷花,风姿绰约,婀娜多姿,展现着生命的活力。 整件壁瓶色彩明艳夺目,装饰富丽华贵,工艺繁复,将堆塑、镂空、雕刻、贴花等多种工艺融于一体,堪称清代粉彩堆塑器中的罕见大尺寸作品,弥足珍贵。 陈阳小心翼翼地伸手将壁瓶拿在手里,细细地端详起来。这件壁瓶入手沉甸甸的,触感冰凉细腻,釉面光滑如镜,让他不禁感叹工艺之精湛。壁瓶,顾名思义,因其悬挂于墙壁之上而得名。它通常被用作装饰房间的艺术品,最早出现于明代万历年间,彼时,文人雅士开始将这种精美的瓷器悬挂于书房或厅堂,以增添一份雅致的氛围。壁瓶的器形丰富多样,或方或圆,或长或扁,常见的有瓜棱式、葫芦式、半圆式等。瓶身上的纹饰图案也丰富多彩,龙纹的威严霸气,八仙纹的飘逸洒脱,花卉纹的清新淡雅,皆是匠人们的巧夺天工之作。 雍正年间,景德镇御窑厂曾烧造过仿官釉琮式壁瓶,为清代宫廷烧造壁瓶开创了先河。而到了乾隆时期,壁瓶的烧造达到了鼎盛,尤其是在乾隆元年至乾隆十年间,时任督陶官唐英在景德镇珠山殚精竭虑,精心烧制了众多造型独特、纹饰精美的御瓷壁瓶,成为了乾隆御瓷中最具特色的器型之一。 乾隆皇帝对壁瓶的喜爱,更体现在他对其装饰设计的重视上。他常常将自己创作的诗句交给御窑厂,钦命唐英根据诗句的意境和韵味,设计并烧制新的壁瓶。这些御制诗句与精美的壁瓶相得益彰,成为了乾隆时期瓷器艺术的巅峰之作,也使得壁瓶的造型、纹样和装饰水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此时,宫廷中对壁瓶的称呼也发生了变化,由壁瓶改为挂瓶或轿瓶,这一名称的改变也反映了壁瓶功能的转变。在乾隆年间,壁瓶除了作为室内装饰之外,还多了一个重要的用途——悬挂在皇帝的御辇之中。 乾隆皇帝对轿瓶尤为钟爱,他将十四种不同款式的壁瓶挂在珍藏稀世法帖的养心殿三希堂的东墙上,还在自己的御辇中也悬挂着轿瓶,以便在巡游途中欣赏插花的美景。 想象一下,御辇行进之间,瓶中鲜花野卉随轿起伏,摇曳生姿,为乾隆皇帝的旅途增添了无限的乐趣,也为他排解了旅途中的寂寞。乾隆十一年,乾隆皇帝以轿瓶为原型,下令景德镇御窑厂烧制挂瓶,专门用于圆明园的室内悬挂,这便成为了后世同类器物仿制的范本。 让鲜花野卉,随轿起伏,赏心悦目,巡行路上为他排遣寂寥。乾隆十一年,乾隆皇帝以轿瓶为原型,烧制挂瓶以供圆明园室内悬挂,而为其后同类器之滥觞。 陈阳的目光在壁瓶上流连许久,仿佛要将每一处细节都刻入脑海。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一丝玩味,看向关金川,语气故作轻松地问道:“关大院长,这宝贝疙瘩,您是从哪儿淘换来的?可别告诉我,是从哪个乡下老农手里收来的,我读书少,你可骗不了我。” 关金川被陈阳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心中暗想:这家伙莫非真看出什么门道了?脸上却不动声色,故作镇定地反问道:“陈老板,这话从何说起啊?这物件的来历,难道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陈阳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放大镜,对着壁瓶仔细端详起来,一边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关院长,您这宝贝,做工精细,釉色温润,一看就不是凡品。这样的东西,一般人家可藏不住,更别说出现在乡野之间了。” 关金川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强作镇定地笑了笑,“陈老板真是好眼力,这东西确实不是普通人家能拥有的。不过,它的来历嘛,说起来也巧,是我在一个旧货市场偶然遇到的。” 陈阳放下放大镜,似笑非笑地看着关金川,“旧货市场?哪个旧货市场这么神奇,能淘到这样的宝贝?关院长,您可得告诉我,我也想去碰碰运气。” 关金川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就是一个普通的旧货市场,也没什么特别的…” 陈阳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普通的旧货市场?关院长,您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你告诉告诉我,哪个普通的旧货市场,能捡漏到圆明园里的物件!” “什么?圆…圆明园?”关金川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指着壁瓶,结结巴巴地说道:“陈…陈老板,您…您可别胡说!这…这怎么可能呢?” 陈阳不慌不忙地将壁瓶放回桌上,用手指轻轻敲击着瓶身,一下、两下、三下,最后笑呵呵看着关金川,“关院长,您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跟您说。根据《清文件》记载……” 陈阳开始详细地讲述起清宫档案中关于乾隆皇帝下令烧制类似壁瓶的记载,从时间、地点、人物到器物的尺寸、造型,都一一娓娓道来。 「乾隆十四年五月二十一日,司库白世秀、达子来说太监胡士杰,传旨:着照菱荷香现有挂瓶,画秋花挂瓶样呈览……」 「于六月初二日,司库白世秀将画得秋花瓶样大小二张持进,交太监胡士杰呈览……」 「于十五年八月十一日,司库白世秀将江西送到秋花挂瓶三对持进,交太监胡士杰呈进,讫……」 陈阳每说一句,关金川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他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陈阳继续说道:“所以,根据这些记载,乾隆皇帝曾经下令烧制类似的壁瓶,用于装饰圆明园。而您这件壁瓶,无论从尺寸、造型还是工艺来看,都与记载中的圆明园壁瓶丝毫不差。” 陈阳停顿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关金川,一字一句地说道:“关大院长,我完全可以断定,您这件壁瓶,就是曾经悬挂在圆明园中的珍品!” 陈阳说完,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关金川,“关院长,您说说,这圆明园里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您的手里呢?你是在博物馆里把它偷出来的?又或者…是勾结......” “没有,没有!”关金川听到陈阳这么说,连连摆手,“陈老板,这物件绝不是你想的那样,真是我收来的!” “我想的那样?”陈阳看着关金川呵呵一笑,“关键不是我想不想,是你真干过这样的事呀!”说完,陈阳重重一拍桌子,“给我说!” 第1551章 一蒙再蒙! 陈阳话音刚落,关金川的额头上就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仿佛断了线的珍珠,在灯光下闪着晶莹的光。他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眼神慌乱地四处飘忽,最终定格在陈阳似笑非笑的面容上。 “陈…陈老板…”关金川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像喉咙里卡了一块冰,“您…您误会了!真…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双手无处安放,一会儿搓搓手,一会儿又擦擦额头上的汗,“这…这东西…这物件…来路绝对…绝对干净!千真万确!如假包换!是我…是我真金白银买…买来的!” “只…只是…”关金川的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吞咽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他艰难地吐出一口气,“唯…唯独…就…就是…”他再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紧张地抬头看了陈阳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像一只鸵鸟,试图将自己藏起来,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瘫软在椅子上,像一堆融化的冰淇淋。 陈阳看着关金川这副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这家伙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然怎么会如此惊慌失措?」他想起刚才关金川送来的那件乾隆爷的帽架,现在又弄来一件圆明园的壁瓶,帽架还好解释,但这壁瓶可是挂在圆明园里的宝贝,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更重要的是,陈阳之所以能够判断这件壁瓶就是当年挂在圆明园生秋亭内的珍品,可不是他信口开河,而是根据后世专家查证无数文献资料得出的结论。 “关大院长,”陈阳笑呵呵地看着关金川,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你就别‘这个那个’的了,你送来的东西,我可是要送到拍卖行的。你知道,一旦上了拍卖会,那可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如果你这东西真是从哪个博物馆的库房里弄出来的…” 说着,陈阳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关金川的手臂,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关金川浑身一哆嗦:“到…到时候…咱们…咱们可都要…都要倒霉的!”陈阳加重了语气,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关金川的内心。 “不…不是…”关金川脸色苍白,眼神惊恐地看着陈阳,连连摇头,“陈老板,您…您放心!这…这物件…我收的…绝对…绝对没有问题!只是…” 他犹豫了一下,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只是…出…出物件的…这个人…或许…或许会…会…会有点…问题…” “什么意思?”陈阳依旧紧紧抓着关金川的手臂,眼神犀利,“关大院长,你可别坑我!这东西的分量,你我心里都清楚!你要是不说实话,我现在就给我大舅哥打电话!到了市局,你再想说…可就晚了!” “别…别…别!”关金川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摆手,他知道陈阳的大舅哥是江城市公安局的局长,如果真把自己送进去,那可就彻底完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我跟您…说实话吧,陈老板…这…这物件…是…是从…从原先沈城博物馆…库…库管员…手里…出来的!” 自从上次陈阳给自己一笔钱之后,关金川便又开始了自己的捡漏之旅,足迹踏遍了三省,四处寻觅着珍奇古玩。一个偶然的午后,秋风瑟瑟,阳光透过茶馆的窗棂洒在桌面上,关金川正独自品茗,思忖着接下来的行程。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老刘,原沈城博物馆的库管员。说熟悉,其实也只是点头之交,老刘之前在博物馆工作时,关金川曾去过几次,两人有过几面之缘,但私下并无深交。老刘一眼就认出了关金川,径直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寒暄了几句。 “关院长,好久不见啊,最近忙什么呢?”老刘笑呵呵地问道。 “哎,别提了,这不赋闲在家嘛,闲着也是闲着,就四处走走,收点老物件玩玩。”关金川故作轻松地回答。 “哟,您这么说您现在自己玩了?”老刘看着关金川笑呵呵的问道。 关金川当时还以为他要讽刺自己,不时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本来自己跟他也不是很熟悉,就是认识而已。 “巧了,我手里正好有件东西,您给掌掌眼?”老刘神秘兮兮地说道,压低了声音,“我呀,最近手头有点紧,儿子要结婚,老家的房子也要翻盖,缺钱啊。” 关金川一听他手里有物件,当时来了兴趣,连忙追问:“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绝对的好东西,保证您喜欢。”老刘故作神秘地一笑,“不过这东西,一般人还真看不懂,我也没带在身上,之前也给几个人看过,都不识货。” 关金川心中更加好奇,催促道:“那赶紧带我去看看。” 老刘点点头,两人起身离开了茶馆。跟着老刘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老旧小区,走进一间略显昏暗的屋子。老刘小心翼翼地从一个上了锁的木箱里取出一个包裹,一层层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宝贝——一个造型古朴,纹饰精美的壁瓶。 关金川第一眼看到这壁瓶,心中便是一震,这么大的壁瓶,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绝对是一件难得的珍品。他仔细端详着壁瓶,上手摩挲,感受着它岁月的痕迹,心中暗自惊喜。 “怎么样?关院长,好东西吧?”老刘一脸得意地问道。 关金川故作镇定地点点头,“不错,确实不错。你打算多少钱出手?” “咱们都是老熟人,我也不多要,一万五,您看怎么样?”老刘试探性地问道。 关金川听到价格,当时心里微微一冷,这价格简直是太高了。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装作犹豫的样子,“一万五?有点高了吧,这东西虽然不错,但……” “关院长,您也知道,我这急着用钱,您就帮帮忙吧,我跟你说......”虽然是在自己家,但老刘还是四处看了一眼,“这物件,一准比一万五高!它是这么回事......” 关金川听完之后,沉吟了片刻,最终勉强答应了,“行吧,一万五就一万五,谁让咱是老朋友呢。” 就这样,关金川以一万五千元的价格,将这件壁瓶收入囊中,心中得意不已。他当时只以为这是一件普通的乾隆年间的壁瓶,却做梦也没想到,这竟然是圆明园里的珍宝。 “关大院长,你真是这个!”陈阳听完关金川的讲述,竖起了大拇指,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就没想过,他一库管员从哪里来的这物件?你胆子是真大!” “我问了!”关金川连忙解释,“我当时也害怕他是从博物馆里拿出来的,但他跟我说不是,这东西是一位老乡托他交到博物馆的,但还没等他把这物件交给博物馆,这老乡就去世了,他得知这情况之后,就把这物件自己留下了。” “陈老板,我当时就以为这是一件普通的壁瓶,谁知道这是圆明园里的宝贝啊!”关金川一脸无辜地说道,“我要是知道,说什么也不敢要啊!” 陈阳听完关金川说的,侧头看看一脸后悔的样子,轻轻冷笑一声,“关大院长,你是真能编啊!” “陈老板,我真没骗你,我说的都是实话!”关金川急得都快哭了。 陈阳伸手指着壁瓶,向关金川问道:“来,你告诉我,现在市面上一款乾隆年间的壁瓶,大概价格在多少?你花一万五收了这件壁瓶,你敢说不知道它的来历?你糊弄傻子呢!” 陈阳的话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秦浩峰、柱子还有劳衫心中的一阵涟漪。他们原本只是旁观者,但此刻也开始琢磨起这壁瓶的价格来。一件品相不错的乾隆年间壁瓶,市价顶多也就几千块,一万五确实高得离谱。 就算关金川说的这件壁瓶比一般的壁瓶尺寸更大,做工更精细,那也不值这个价。一万五千块,足够买好几件类似的壁瓶了,甚至还能淘到一些更珍稀的物件。 关金川的说辞,在他们看来,漏洞百出,难以自圆其说。这让他们不禁怀疑,关金川究竟在隐瞒什么?难道这壁瓶的来历真的有问题?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件壁瓶上,心中充满了疑惑。 “行啊,老小子,现在还敢蒙我们呢?”柱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洒了出来,溅湿了桌布,形成一朵不规则的深色图案。 他瞪着关金川,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鼻孔里仿佛都要喷出火来,“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呢?一万五?乾隆年间的壁瓶?你糊弄鬼呢!” 柱子一边说着,一边撸起了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上面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挥拳而出,“哥,我看咱们也不用问了,这老小子摆明了就是没说实话!直接给他送大海哥那里去,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第1552章 关金川好东西不少 柱子说着就站了起来,他身材高大,往关金川面前一站,就像一座小山似的,投下一片阴影,压得关金川喘不过气来。 关金川吓得脸色煞白,连连摆手,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柱子兄弟,柱子兄弟,你听我说,你听我说!陈老板,陈老板,事情不是这样的,我能解释,我能解释!”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往后退,差点没一屁股从椅子上掉下来。 柱子冷笑一声,“解释?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想解释,现在我们不想听了!”他一步步逼近关金川,吓得关金川冷汗直流,眼神四处躲闪,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 陈阳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他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柱子,先别急,听听他怎么说。”他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关金川身上,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刀,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伪装。 关金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凑到陈阳身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了起来。他的声音很小,就像蚊子嗡嗡叫一样,除了陈阳,其他人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秦浩峰、柱子、劳衫三人好奇地伸长脖子,竖起耳朵,想要听个究竟,但都无济于事。 只见陈阳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点头,脸上表情时而疑惑,时而恍然,时而惊讶。最后,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就说没有这么简单么,原来是这样啊!这个说法……我倒是可以相信!” 陈阳的话音刚落,秦浩峰、柱子、劳衫三人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哥,他到底说了什么?” “哥,你跟我们说说,别让他懵了!” “哥,别信他,这老小子就会编故事!” 陈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然后指着那个壁瓶说道:“这瓶子我留下了,到时候我会给你大十万。危险系数太大,这物件要是放出去,你我都倒霉,这个价格合适吧?” 关金川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没问题,没问题!还是陈老板大气!”他激动得搓着手,脸上笑开了花,仿佛捡到了宝一样。 陈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一天天就知道给我找事,还有没有好东西,赶紧都拿出来!” “有,有,有,陈老板我这就给你拿!”关金川连忙弯腰又去箱子里翻找起来,动作比之前更加麻利,仿佛生怕陈阳反悔似的。 秦浩峰看着关金川的背影,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他转头看向柱子,小声问道:“你猜刚才关金川跟哥说了什么?” 柱子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我哪知道,一会问问哥不就知道了!” 秦浩峰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白痴!」 片刻之后,关金川小心翼翼地捧着另一件珍宝,轻放在陈阳面前的桌子上。这件宝物通体莹润,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赫然是一柄玉如意。清雍正 御制洋彩镂雕福寿八仙图如意  玉如意入手冰凉,触感细腻,其工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它并非寻常玉石雕琢而成,而是采用了一种近乎失传的瓷器镂刻技法,其难度之高,几可称之为鬼斧神工。 如意头部造型饱满,边缘以洋彩勾勒出宽边的锦地纹饰,华丽繁复。中心位置则雕琢着一个圆润的团寿纹样,象征着福寿绵长。团寿纹周围,环绕着以珍贵的蓝料绘制的夔龙纹,更添威严与祥瑞。 细细观察玉如意的配色,可以发现它巧妙地模仿了珐琅的质感,光彩夺目,令人目眩神迷。其纹饰之华美,工艺之精巧,正应了那句「华缛极矣,精巧之至」。  与常见的玉如意不同,这柄瓷如意并非寻常之物。据说,这种瓷如意需先由内府造办处下属的如意馆绘制出精美的图样,再呈送皇帝御览,得到皇帝的批准后,才能送往江西景德镇的御窑厂进行烧制。 由于制作工艺极其复杂,成品率极低,且不易保存,因此存世的瓷如意极为稀少,弥足珍贵。这柄瓷如意的纹饰也别具匠心。它并没有采用常见的象征富贵吉祥的花卉纹样,而是以八仙祝寿为主题,更显其独特的寓意。 如意柄身通体以粉彩描绘了八仙祝寿的场景。八仙姿态各异,栩栩如生。有的仰面作揖,虔诚祝寿;有的手持各自的宝物,尽情展现神通。就连骑鹤而来的南极仙翁,也刻画得惟妙惟肖,一派祥瑞之气扑面而来。 人物的衣着、配饰、发丝、法器等细节,无不刻画得精细入微,纤毫毕现,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如意头部雕琢的福寿纹样,与柄身上的八仙祝寿图相得益彰,更突显了这柄如意是御窑厂专门为帝王祝寿而精心制作的御用之物。 玉如意的配色也极为讲究。八仙的衣着华丽美观,衣褶部分采用彩料进行淡色晕染,再以金彩点缀装饰,更显雍容华贵,典雅端庄,正是雍正时期特有的敷色风格。 整器造型优美,设色清雅,纹饰纷繁,其镂雕工艺技术高超,制作工艺复杂,装饰手法奇巧别致,纹饰题材精美华丽,展现出清宫奢华的艺术风格。 “行啊,雍正的玩意,”陈阳手里拿着玉如意,笑呵呵看着关金川,“关大院长,这一趟收货颇丰呀!” 云山村,黄三正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云山林场下面的荒地。挖掘机的轰鸣声,拖拉机的突突声,交织成一曲粗犷的劳动交响曲。尘土飞扬中,好几车木头正被卸下来,一根根,又粗又长,像一条条巨蟒,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工人们有的光着膀子,有的戴着草帽,一个个汗流浃背,却干劲十足,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兄弟们,都给我精神点!都给我好好干!”黄三扯着嗓子喊,手里拿着扩音器,站在自己普桑的车顶上,声音在空旷的荒地上回荡,像惊起一群乌鸦。 “我跟你们说,人家陈老板,那可是财大气粗!这次的活,他可是下了血本,钱,那就像流水一样哗哗的,懂吗?”他挥舞着扩音器,扯着脖子喊着,唾沫星子飞溅,“只要咱们把这活干漂亮了,以后的活,那还愁吗?钱,那还不是大把大把的!” “现在,这片荒地,现在可是陈老板的私人领地了!咱们的任务,就是把它围起来!”黄三站在普桑车顶上,手里拿着个扩音器,像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都给我麻利点!早干完早拿钱,回家抱老婆孩子!晚干完晚拿钱,回家你老婆都睡下,想干点啥都不行了!”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变得更加刺耳,在荒地上久久回荡。 第1553章 他们开始施工了? 黄三手下的小弟们也没闲着,一个个都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卖力地帮忙。他们有的扛着木头,有的指挥着挖掘机,尘土飞扬中,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矫健。黄三看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普桑车顶上跳了下来,差点崴了脚。 “廖军!”黄三朝着人群中一个精瘦的汉子招了招手,“你小子给我过来!” 廖军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三哥,啥事?” “我给你找个好活,带上几个兄弟,再叫上几个工人,今天先把外围简单围上。”黄三指着那片荒地,语气不容置疑,“现在这片荒地,可是陈老板的私人领地了!围上之后,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来!” 廖军环顾四周,这荒地平时人迹罕至,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抬手挠挠头,“三哥,这地方平时鸟都不拉屎,有必要这样吗?” 黄三一巴掌拍在廖军的脑袋上,“你小子懂个屁!咱们这是做给谁看的?是给老百姓看的吗?是给陈老板,给振丰哥看的!” “再说了,不管有人没人来,人家陈老板不是给钱了么?”黄三靠在普桑上,点燃了一根香烟,“就算咱们挣钱,也不能一点活不给人家干呀,最起码也要摆摆样子!”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空地,“就在那儿,设个关卡!平时有没有人来无所谓,但要是振丰哥和陈老板来了,就得让他们看到咱们的认真劲儿!这样,以后的活才源源不断!” 廖军恍然大悟,笑着揉了揉脑袋,“哥,我懂了!就是做面子工程嘛!我现在就去安排,保证完成任务!” “回来!”黄三一把拉住刚想走开的廖军,“你小子给我听好了!咱们都没见过陈老板,那些西装革履,看起来像老板的人,不管是不是陈老板,都给我拦在外面!” 廖军一脸疑惑,“这......这是为啥啊?万一真是陈老板,把他拦外面,他不生气吗?” 黄三又是一脚踹在廖军的屁股上,“你小子懂个屁!这叫认真负责!这叫忠于职守!懂不懂?只有这样,才能让陈老板看到咱们的用心良苦!” 廖军用力点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表示自己已经完全理解了黄三的意思。他搓了搓手,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到手的钞票,然后扯着嗓子招呼小弟们:“兄弟们,手脚都麻利点!给陈老板好好干活!都精神点!” 几个小弟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拖着锄头、拎着铁锹,慢吞吞地走向工地。廖军又吆喝了几名工人,这些人大多是附近村庄的农民,被雇来帮忙搭建围栏。廖军装模作样地指挥了几句,便叼着烟,找了块木头坐下,俨然一副监工的派头。 太阳炙烤着大地,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叫着。廖军眯着眼,吐出一口烟圈,百无聊赖地望着远方。忽然,他瞥见远处有一队人影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像是从云山村的方向来的。廖军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这群人,心里嘀咕:这荒郊野岭的,怎么来了一群人?难道是来捣乱的?他警觉地站起身,掸了掸裤子上的灰尘,迎着那队人走了过去。 “喂!你们是干啥的?”廖军扯着嗓子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工作服,戴着眼镜,看起来文绉绉的男子,正是小鬼子的勘探队队长小川。小川早就注意到前面有人在施工,心里暗自琢磨:看来这块地真的被陈阳承包了。 现在看到廖军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小川连忙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工作服,堆起一脸笑容:“小兄弟,我们是江城勘探队的,请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江城勘探队的?”廖军走到近前,上下打量着小川一行人,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手里拿着各种仪器,看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廖军微微点点头,“你们来这儿干啥?这里已经被人承包了,现在属于私人地方!” 小川听完,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看了看前面正在架设的围栏,不解地问道:“不是,这片地不都是国家的土地吗?你们怎么给围起来了?” 廖军一听,顿时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伸手在小川肩膀上戳了戳,“我说你小子,耳朵是聋了吗?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这里现在被人承包了,是私人地方!” 说完,廖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赶紧走,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干活!” 小川的脸色微微一沉,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哎呦,小兄弟,这可不行。上面领导安排我们到这边勘探,如果我们不进去测量一下的话,回去没办法交代呀!” 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工作证,递到廖军面前,“你看,这是我们的工作证,这要是过不去测量,我们……我们回去就要挨骂了呀!” 廖军斜睨了一眼小川的工作证,之后抬手就把小川手臂拔拉开了,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就还想见我们老板?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出门的时候没带脑子?”他往身后指了指,“看到了没,就这地方,刚要开始施工,你觉得老板会来吗?想见我们老板,回去等着吧!” 小川一听,连忙赔着笑脸凑到廖军跟前,一脸谄媚地说道:“别呀,小兄弟!等你们这完事了,那我们岂不是耽误事了?这样,这点小意思,您拿着,就让我们过去吧!等我们勘探完了,马上就回来,绝对不给你添麻烦!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说着,小川偷偷地将两百块钱塞进了廖军手里。 廖军看看小川塞到自己手里的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哟呵,这大城市来的,就是懂事,出手也大方!”他回头看了看,略微思索了一下,大手一挥:“也行,你们也是公差。但你们不能这么名目张大的过去,从那边绕一下,不过我告诉你,别给我找麻烦!” “明白,明白!”小川连连点头,向身后的队员挥了挥手,然后笑嘻嘻地对廖军说道:“我们看到人躲着点走,谢谢兄弟!” 看着一行人远去,廖军将两百块钱放到鼻子下深深闻了一下,这活好,里外都挣钱! 小川一行人,扛着沉甸甸的设备箱,像一群偷偷潜入敌营的侦察兵,沿着蜿蜒的土路,小心翼翼地向荒地深处走去。脚下尘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泥土气息,混合着机器轰鸣的低沉节奏,仿佛一首古怪的进行曲,引导着他们前进。 进入荒地,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原本荒芜寂静的土地,此刻却热闹非凡,如同一个巨大的工地,呈现出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两三台巨大的挖掘机,挥舞着钢铁巨臂,如同饥饿的怪兽,贪婪地撕咬着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仿佛一场小型沙尘暴。 远处,几辆拖拉机来回穿梭,像勤劳的蚂蚁,搬运着泥土和石块,留下深深的车辙。工人们穿着统一的制服,挥汗如雨,忙碌地穿梭在工地之间,构成一幅繁忙的景象。 小川一行人停下脚步,站在不远处,纷纷掏出相机,咔咔咔地记录着眼前的一切。闪光灯不停闪烁,仿佛要把这片繁忙的景象永久定格。 一位身材矮胖的手下凑到小川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小川君,看这个样子,这地方真的被陈阳承包了。你看这阵势,他们这是要开始挖地基了。” 小川也是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缓缓点头道:“是的,看来是真的,这个陈阳,下手可真够快的。这才几天时间,竟然已经开始动工了。”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真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能搞到这块地。” “小川君,”另一个手下凑过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们是不是要给他们制造点麻烦?比如,偷偷破坏他们的设备,或者……”说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阴险地一笑,“制造点‘意外’,之后我们去举报,让他们停工?” 小川目光闪烁,陷入沉思。他缓缓抬起手,制止了手下的提议。“先不要着急。” 他语气低沉,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先把照片拍好,回去向上面汇报一下情况,再做决定。”他顿了顿,补充道,“记住,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收集矿石、收集证据,而不是制造事端。一切都要等上面的指示。” 手下们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他们继续举起相机,对准眼前的景象,咔咔咔地拍摄着,闪光灯在尘土飞扬的空气中划出一道道亮光,天空中的云朵,被风吹散,阳光重新洒向大地,照亮了这片充满变数的土地。 第1554章 软硬不吃,那美人呢? 小川一行人拍完照片,心满意足地收起相机,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他们边走边低声讨论着刚才拍摄的内容,全然没有注意到另一拨人也来到了这片荒地。振丰带着宋青云、刘波和何宇,正站在荒地边缘和黄三说着话,手里夹着烟,吞云吐雾。何宇眼神锐利,不经意间一扫,就发现了穿着勘探队制服,正往回走的小川一行人。 “疯子哥,你瞅那儿!”何宇嘴里叼着烟,眯缝着眼,手指向远处晃了晃,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那帮穿制服的,看着眼熟啊,不是江城勘探队那伙人吗?” 振丰闻言,立马转头看向何宇指的方向,眉头紧锁。宋青云也跟着望过去,只见一行人穿着统一的勘探队制服,手里拿着各种仪器,像是在勘测什么,步伐不紧不慢,颇有几分专业人士的派头。 “还真是他们!”振丰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随后扭头看向了黄三,“黄三,这帮人是怎么进来的?你安排人看着了吗?” 黄三一听,顿时一愣,挠了挠头,“啥人啊?我咋没瞧见呢?刚才还好好的,这突然冒出来一帮人,跟变戏法似的……”他心里嘀咕着,这荒郊野岭的,也没见有人过来啊,这帮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宋青云笑着拍了拍振丰的肩膀,“振丰,别紧张,人家是勘探队,说不定是来完成勘探任务的,没准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这片地这么大,你也不能指望黄三一个人全看着吧?” “是啊,丰哥,我一直盯着呢,真没见他们从这边过来,”黄三赶紧附和道,“这片荒地多大呢吗,我一个人也看不过来啊,他们说不定是从其他地方绕过来的……” “丰哥,我要不要过去把他们拦住?”何宇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振丰脸色一变,立刻凑到宋青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宋青云听完,脸色也跟着变了,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你确定吗?这可不是小事……” 振丰郑重地点了点头,“当时陈老板亲口说的,错不了。要不要让何宇去把他们拦下来?” 宋青云眯着眼睛看着渐行渐远的勘探队,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先别打草惊蛇,你盯着他们,刘波,你带我去村委会,我得赶紧给陈阳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刘波点点头,带着宋青云匆匆离开。振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脸色凝重,心里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他一把揪住黄三的衣领,语气严厉,“黄三,你小子给我听好了,咱俩关系归关系,但现在都是给陈老板干活,让你手下的小弟把眼睛放亮点,别给我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要是耽误了陈老板的事,什么后果,你小子心里清楚!” “清楚,清楚!”黄三被振丰的气势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哈腰地答应着,心里却叫苦不迭,这活真不好干啊,稍有不慎就得罪人,这夹在中间的日子可真不好过!他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回去得好好敲打敲打手下那帮小子,让他们长点眼力见儿,别再给自己惹麻烦了。 “石谷君!”中桥猛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几步走到石谷正野的办公桌前,重重地将一份文件摔在桌子上,“你看看!你看看这个陈阳!他简直欺人太甚!” 石谷正野抬起头,镜片后的双眼闪过一丝疑惑,平静地问道:“中桥君,看来你跟陈阳的谈判很是不愉快,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激动?” 中桥一把扯开领带,烦躁地解开几颗衬衫扣子,指着桌上的文件,几乎是咆哮着说道:“谈判!我按照你的指示去和陈阳谈判,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但语气中仍然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陈阳这个家伙,他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不,是根本没有把我们科美放在眼里,全程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我们求着他似的!” 中桥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起谈判的经过:“我一开始好言好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跟他分析利弊,承诺给他丰厚的补偿,结果他呢?”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他竟然嘲笑我!说我们科美集团算什么东西,也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哦?陈阳敢这么说?他还说了什么?”石谷正野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还说……”中桥顿了顿,将自己跟陈阳谈判的经过讲述了一遍,最后抬头看了一眼石谷正野,似乎难以启齿,“他还说我们樱花人都是傻瓜,被他耍得团团转,还沾沾自喜!” “八嘎!”石谷正野忍不住咒骂一声,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这个陈阳,简直狂妄至极!” 中桥继续说道:“我提出只要他把那片荒地给我们,我们就不再追究他们父子蒙骗松本和小川的事情,否则就让他身败名裂,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石谷正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眼神越来越冷。 “他说,让我们尽管放马过来,他什么都不怕!他还……”中桥微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他还给我们写了江城各个单位的地址、电话,说怕我们找不到门!” “还说,如果这些地方不接待我们,就提他,一定能让我们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岂有此理!”石谷正野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繁华的都市,语气冰冷地说道:“这个陈阳,还真是自大!看来,我们真的低估了这个陈阳。” 他转过身,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中桥君,你说得对,我们一定要好好收拾他!让他知道,得罪我们科美集团的下场!” 石谷正野回到办公桌后,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不过听中桥君的描述,这个陈阳确实不好对付,他连我们揭露他都不怕,而且对我们怀有如此深的敌意,长此以往,对我们非常不利。” 中桥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石谷先生,我倒是有个办法……”他凑近石谷正野,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可以利用江城媒体的力量!” “媒体?报纸、电视台?”石谷正野疑惑地看向中桥。 “没错!”中桥兴奋地说道,“我们可以邀请江城各大媒体,让他们来采访松本和小川,让他们当着媒体的面,控诉陈阳父子的欺骗行为!” 石谷正野听完,低头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中桥君的意思是,利用媒体向江城政府施加压力,迫使陈阳妥协?” “不,不,不!”中桥笑着摇摇头,“我的想法是利用江城媒体,达到我们的目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这件事一旦曝光,江城政府必定会高度关注。接下来,我们再出面,正式向江城政府提出抗议,最后,以此为要挟,让江城政府出面,命令陈阳交出那片荒地!” 石谷正野听完后,抬头看着中桥,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缓缓点了点头:“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我看可行!” 他兴奋地一拍桌子:“他陈阳不是不怕吗?那我们就将事情闹大!我倒要看看,面对政府和舆论的双重压力,他陈阳该如何应对!” 两人正激烈地讨论着如何对付陈阳,田中在门外轻轻地叩了三下门。 “进来!”石谷正野略显不耐烦地说道。田中推门而入,毕恭毕敬地走到石谷正野的办公桌前,微微鞠躬:“石谷先生,小川他们发来了紧急报告。” 他双手递上一份文件,语气略带紧张,“根据报告,陈阳不仅已经正式承包了那片荒地,而且……”他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他已经开始施工了!” “纳尼?”石谷正野一把夺过报告,迅速浏览着上面的文字和照片,脸色由疑惑转为震惊,再到愤怒。 “八嘎!陈阳这家伙……他居然动作这么快?”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这怎么可能?我们才刚刚开始计划,他怎么就已经……”石谷正野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田中立正站好,解释道:“小川在报告中说,这些照片都是他们在荒地现场拍摄的。照片显示,陈阳已经派出了大量的工人和机械设备进驻荒地,其中包括挖掘机、推土机、装载机等等,现场一片繁忙景象,看样子,他们确实是在进行地基施工。而且,根据小川的观察,施工进度非常快,几乎是日夜不停地赶工。” “打地基?”坐在一旁的桥中听到这个消息,也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抢过石谷正野手中的报告,仔细地查看起来。看完之后,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八嘎!这个陈阳说的竟然都是真的!”他惊呼道。 “什么真的?”石谷正野疑惑地问道,目光紧紧地盯着中桥。 中桥将报告递还给石谷正野,语气沉重地说道:“石谷先生,我离开陈阳那里的时候,他曾经轻描淡写地跟我提过,说他的施工队已经准备进驻荒地开始打地基了。当时我以为他只是在虚张声势,想吓唬我,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说到做到,而且速度如此之快!” 中桥紧紧地皱着眉头,来回踱步,焦急地说道:“不对呀,从他承包荒地开始,到现在好不到一周的时间,这个陈阳的速度也太快了!他的……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如此迅速地展开施工?” 他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难道他早就知道这片荒地下面有什么?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他自言自语道,“不不,这绝对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未卜先知?” 石谷正野也陷入了沉思,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嗒嗒嗒的声响。听到中桥的分析,石谷正野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他缓缓地低下头,陷入沉思。 这片荒地,从得知陈阳承包到如今动工,前后还不到一周的时间。一周!如此神速的动作,难道仅仅是巧合?石谷正野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陈阳……陈阳他真的只是为了建厂吗?他如此迅速地动工,会不会是已经察觉到这片土地下隐藏的秘密?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在石谷正野心头,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寒意。难道……难道陈阳已经知道了地下蕴藏的丰富石墨矿? “石谷先生,”田中恭敬地站在办公桌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根据小川传回的报告,陈阳不仅开始挖地基了,而且他所选择的施工位置,恰好是我们之前勘测分析出的矿床最密集的区域。如果他继续挖下去……” 田中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没有说完的话,石谷正野和中桥都心知肚明。如果陈阳继续挖下去,即便他现在对地下的矿藏一无所知,也迟早会发现。到那时,再想利用江城政府向陈阳施压,逼迫他交出这片荒地,就彻底不可能了。这地下丰富的石墨矿,将会完完全全地属于华夏。 片刻之后,石谷正野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陈阳,真是个难缠的对手!”他抬头看看来回踱步的中桥和站在办公桌前的田中,“看来,我们必须重新评估他的实力和意图,并尽快调整我们的策略。” “可我们......”中桥回头看向了石谷正野,“可这个陈阳实在是太可恶了,软硬不吃,我们到底要怎么办?” 石谷正野微微眯着眼睛,一边跟中桥说着,一边思考着办法,“中桥君,刚才我们研究的办法已经来不及了,就算让媒体曝光陈阳,华夏这种执法程序,等查明真相之后,恐怕石墨已经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必须改变计划了。” “我们也不能说陈阳现在是软硬不吃,”石谷的手指在办公桌上不停的敲击着,“我们现在只是轻轻威胁了一下陈阳,如果我们换一种办法,或许可以试试。” “什么办法?”中桥和田中同时看向石谷正野问道,石谷正野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妃光莉!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吃腥的猫,尤其是妃光莉这条美人鱼!” 第1555章 我倒要看看,小鬼子着急不着急! 关金川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留下了他捡漏得来的几件宝贝。陈阳的目光扫过这些古董,它们静静地躺在桌上,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尘封的历史。他的心跳微微加速,一股兴奋的电流窜遍全身。这可是捡了个大漏啊!他仿佛已经看到这些宝贝在拍卖场上光芒四射,引得众人争相竞价的场景。 这时,秦浩峰走了过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哥,关金川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居然让你留下这件壁瓶?你不说这壁瓶很可能来路不正么?” 陈阳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扫视了秦浩峰和其他两人一眼。他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期待着他的答案。 “这老小子跟我说啊……”他顿了顿,故意吊足了他们的胃口,“沈城博物馆的馆长,你猜怎么着?他当初可是亲自看过这件梅瓶的!” “真的假的?”几人同时惊呼,那不就证明了这物件真是从沈博出来的么? “千真万确!”陈阳肯定地点了点头,“关金川跟我说,92年的时候,当时人家博物馆当时可是愿意出三万块,就为了把这件壁瓶留下!” “三万块!在 92 年那可是巨款啊!”秦浩峰惊讶的说道。 “什么叫在92年,现在也是一笔巨款呀!”柱子在旁边抱着肩膀说道,“现在是咱们有钱了,不是所有老百姓都有钱了!” “可不是嘛!”陈阳接着说道,“当时啊,那位库管一听这玩意儿这么值钱,心里就开始盘算着怎么从中捞一笔。结果……”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等他回去传消息的时候,你猜怎么着?那物件的主人居然去世了!” “啊?”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所以他扭头就跟馆长说,人家不卖了。”陈阳摊了摊手,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我猜啊……”陈阳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分析道,“当时那人听说物件的原主人去世了,就想着白白捡个漏。没想到啊,这物件拿出去,居然没人认!便宜了又不舍得卖,就这样,一直放在手里,直到遇到了关金川。” 秦浩峰等人听完,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这番解释,逻辑缜密,合情合理。 “那哥,这些东西都要送到京城拍卖行上拍吗?”秦浩峰指着桌上的几件古董问道。 “不用。”陈阳摆了摆手,“这件玉如意送去上拍,壁瓶我们得留下,这东西现在不能出手,过几年再出手。另外那件乾隆爷的帽架,你们抽空照几张照片,不用上拍了,直接就能卖出去。这玩意儿上拍未必有私下卖的多,懂行的人才知道它的价值。” 交代完秦浩峰一些琐碎的事情之后,陈阳伸了个懒腰,随即吩咐道:“对了,有空给关金川打五十万过去,就说是乾隆帽架的钱,多退少补。” 陈阳心里清楚,这乾隆帽架远不止这个价,但五十万对关金川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多的,自然也就归自己所有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后,陈阳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品着茶,思绪却飘向了科美集团。中桥今天的态度强硬,看来这帮日本人是不打算好好谈了。想从他们手里再抠出点什么东西,恐怕不容易了。陈阳眯起眼睛,心中暗忖:这帮小鬼子,接下来又会耍什么花招呢? 陈阳正琢磨着科美集团的下一步动作,突然大哥大响了起来,嗡嗡嗡的震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陈阳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了宋青云的声音,陈阳不由调侃道:“哟,师叔,您老人家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您收到宝贝,乐不思蜀,把我给忘了呢!” 电话那头传来宋青云略带抱怨的声音:“你小子说的不是废话么?这云山村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信号差得跟八十年代的黑白电视机似的,你知道吗?我倒是想给你打电话,这条件不允许啊!” 宋青云停顿了一下,似乎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然后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小子,我跟你说,我现在在村委会呢……”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就那个,平时村里开大会,打扑克的地方。” 陈阳听明白了宋青云的意思,就是人多,说话要隐晦点,“我知道,我知道,您老人家继续说。” 宋青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边荒地已经开始施工了,机器轰鸣,尘土飞扬,那场面,跟好莱坞大片似的,特壮观!不过……”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振丰跟我说,江城勘探队又出现了,他说你知道什么情况,真的假的?”宋青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一丝担忧,还有一丝好奇。 “千真万确,师叔!”陈阳拿着大哥大,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也变得凝重,“他们去干什么了?” “这个嘛……”宋青云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松,“暂时不知道,还在调查中。你那边什么情况,跟科美集团接触了么?” “接触了,”陈阳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而且,师叔,我还真有件事要跟你说。”接下来,陈阳将科美集团打算利用松本和小川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宋青云。 “什么?”电话那头传来宋青云的惊呼,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村民,于是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这两小兔崽子怎么又跑回来了?他们的护照还在我手里呢!他们是怎么回去的?又是怎么找到科美集团的?”一连串的疑问,显示出宋青云内心的震惊和疑惑。 陈阳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宋青云拿着电话,眉头紧锁,在心里盘算着。要是放在平时,收拾这两个小鬼子简直易如反掌,可现在他们跑到了科美集团,成了科美集团要挟陈阳的筹码,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要不我先回去一趟?”宋青云提议道,“我也去会会这个科美集团,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先别急,师叔,”陈阳笑着阻止道,“您老人家可是我的王牌,比我老丈人都好使!这时候就把您这张王牌打出去了,那我手里的小牌可就不好使了!” “你小子……”宋青云握着电话沉思片刻,觉得陈阳说的有道理。如果自己现在就出手,万一后面遇到更大的问题,就不好办了。 陈阳继续说道:“解决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比较麻烦,现在就看科美集团下一步怎么走了!”他说着,翘起了二郎腿,语气轻松,“反正地下的石墨又不会跑,着急的是小鬼子,不是咱们。这样,你帮我告诉振丰,让他把机器给我开动起来,挖!” “老子就不信,小鬼子不着急!” 陈阳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决绝。 第1556章 刀疤,你去! 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时钟的指针指向五点,预示着一天的工作即将结束。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影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正是刀疤。 他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泥土,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刚从哪个工地上回来一样。刀疤一进门就先跟秦浩峰等人打了个招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然后径直走向陈阳,说道:“陈老板,我听丰哥说,那两个小鬼子又偷偷摸摸地跑回来了?” 陈阳微微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刀疤身上,上下打量着他。这家伙灰头土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挖地道了呢,“你小子最近干嘛去了?怎么搞得这么脏兮兮的?”陈阳笑着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刀疤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扬起一阵细小的灰尘,他嘿嘿一笑,“陈老板,我最近这不是带着小龙、小军他们在栽树嘛!” “栽树?”陈阳愣了一下,脑子里满是问号。栽树?什么树?在哪里栽?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是他们私底下接的活? “栽什么树?在哪儿栽?我怎么不知道?”陈阳一连串的问题抛向了刀疤。 刀疤听到陈阳的疑问,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洪亮:“陈老板,你这生意越做越大,是不是把之前接的活都给忘了?”刀疤笑着提醒道。 陈阳皱了皱眉头,努力回想,但还是没有任何印象,“我什么时候接过栽树的活?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刀疤笑呵呵地凑近陈阳,抬头看着陈阳,一脸微笑说道:“陈老板,你还记得去年咱们隋晋建筑公司刚开张,拿到的第一个标底么?就是在高速两边种树。” 陈阳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哦,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高速两边种树,当时高速还没开始修呢,咱们就把标给接了!” “没错!”刀疤打了个响指,“之前是因为高速公路一直没开始建设,现在经过这一年时间,人家鲁老板已经将咱们江城这段高速要完成了,按照标书内容,我们要把树种上去!” “这不,我最近一直在忙着这事呢!”刀疤指着自己身上的泥土,笑着说道,“这几天都在山上,带着小龙、小军他们一起种树,所以搞得有点脏。” “咱们自己的工程,振丰哥去外地帮你办事了,那我就得上心点了!” 鲁老板承建的那条高速公路,第一期工程已经竣工,目前正在进行第二期的施工。当初竞标的时候,隋晋建筑公司可是签下了包括道路两旁绿化在内的总承包合同。高速公路两边的树木栽种,也属于我们公司的业务范围。 这段时间,刀疤带着小龙、小军他们,还雇佣了一批当地的工人,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绿化工作。高速路两旁,原本荒芜的土地上,现在已经栽种上了各种树苗,一眼望去,一片新绿,生机盎然。每天看着这些树苗茁壮成长,心里也充满了成就感。 “哎呦!”陈阳突然狠狠拍了一下额头,发出一声懊恼的惊呼。他这才想起来,这个绿化工程自己竟然忘得一干二净!市政府的拨款早就到位了,活却一直拖到现在才开始干。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都快一年了,自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抛诸脑后。他心里暗自责怪自己疏忽大意,同时也庆幸刀疤及时提醒,才没有造成更大的延误。 两人正聊着栽树和高速工程的进展,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身材矮小,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向秦浩峰的办公桌,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烫金的请帖,毕恭毕敬地递了过去,说道:“你好,我是科美集团的,这是我们石谷先生给你们老板的请帖,拜托了!” 小鬼子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像个上了发条的玩具小人,一路碎步走到秦浩峰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串鸟语。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烫金的请柬,双手奉上,又叽里咕噜说了一通,然后再次鞠躬,转身,咔咔咔地走了,那背影,活像个提线木偶被突然剪断了线。 屋里静了片刻,刀疤率先打破了沉默:“嘿,这小鬼子唱的是哪一出?跟演戏似的,放下请帖就跑,连个狠话都不撂,不符合反派的人设啊!”他挠了挠头,一脸的疑惑。 秦浩峰笑着接过请帖,调侃道:“刀疤哥,你这脑洞也太大了,这是商务宴请,又不是社会大哥定场,哪来的狠话?”他说着,将请帖递给陈阳,“哥,给你,看看小鬼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阳接过请帖,慢条斯理地打开,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华夏字体写着:今晚七点,国际大饭店 307 房间,恭候陈阳先生大驾光临。落款是:科美集团石谷敬上。 请帖在众人手中传阅了一圈,最后回到陈阳手里。他轻轻敲着请帖,眼神深邃,像是在思考什么。 刀疤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陈老板,这小鬼子刚在你这里吃了瘪,这请帖十有八九是鸿门宴啊!要不,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劳衫一听,立马自告奋勇:“刀疤哥,还是我去吧!我的身手最好,万一小鬼子使诈,我能保证陈老板安全撤离。” 柱子也不甘示弱,拍着胸脯说道:“不行,我也得去!真要动起手来,我垫后,老三带着我哥跑,刀疤哥在外面接应,就算我堵在门口,也能拖住他们一阵子!” 秦浩峰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我说你们几个肌肉发达的家伙,就知道打打杀杀!这种场合,需要的是智取,而不是蛮干!要去也是我去!” 柱子不服气地反驳:“你去?还智取?你也不看看你那小身板,风一吹就倒,小鬼子都能从你头顶跨过去,你去有啥用?再说了,哥上午已经把小鬼子骂成那样了,他还能跟你智取么?” 秦浩峰挺起胸脯,一脸自信:“那咋了,智取不智取看他呀?那得看我!我有脑子啊!我跟哥进去,凭我这张嘴,这灵活的小脑袋瓜子,保准能把小鬼子忽悠得团团转,不动一刀一枪,就把哥安全带出来!” 刀疤眼珠子一转,提议道:“哥,要不我调几个兄弟过来,把饭店围了,一旦有事,兄弟们一起冲进去!” 陈阳笑呵呵地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请帖扔到桌子上,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刀疤身上,笑着说道:“刀疤,你去!” 第1557章 原来是美人计! 刀疤听到陈阳让自己陪同赴宴,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瞬间振作,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他猛地一拍胸脯,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胸肌在紧绷的衬衫下鼓起小山丘似的,得意洋洋地环视众人,下巴微微抬起,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在宴会上大杀四方的英姿。 “你看,关键时刻,还得是我!我就说嘛,陈老板离不开我!”刀疤炫耀似的抖了抖肩膀,语气里充满了自豪和骄傲,仿佛自己是陈阳身边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劳衫见状,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丝担忧。他急忙劝谏陈阳:“陈老板,今天在这你可没轻了得罪小鬼子,你只带刀疤哥去,恐怕……”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阳打断了。 陈阳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笑呵呵地看着众人,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谁说我要带刀疤去了?”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啊?”刀疤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抬手摸摸脑袋,一脸茫然地问道:“陈老板,刚才不是你说,让我去么?” 陈阳扭头看着刀疤,将请帖推到他面前,语气平淡地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自己去!单刀赴会,敢不敢?” “啥?”众人齐刷刷地愣住了,目光呆滞地看着陈阳,仿佛一群被点了穴道的木偶。柱子更是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满脸的不可思议。秦浩峰则是一脸疑惑地摸着下巴,眼珠滴溜溜地转,像是在思考陈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劳衫则是一脸担忧,他担心刀疤一个人去赴宴会遇到危险。 刀疤愣了几秒钟,随即反应过来,他连犹豫都没有,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敢!有啥不敢的!不就是吃顿饭嘛,有什么不敢的!只不过……”他挠了挠头,一脸懵逼地看着陈阳,问道:“不过陈老板,我没懂你什么意思呀?我去了,干什么,怎么跟他们说呀?别在把你的事坏喽!” 陈阳淡淡一笑,看着刀疤,说道:“你呀,啥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干,你就吃!想怎么吃你就怎么吃,什么好你就点什么!鲍鱼、鱼翅、燕窝,尽管点,别客气!反正只要不跟他们谈正事,你怎么来都行!” 听到陈阳这番话,刀疤更是一头雾水,他心想,就让我去吃?这算什么单刀赴会? 秦浩峰在旁边眼珠转动了两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巴掌,兴奋地说道:“哥,我明白你啥意思了!你是想先晾着石谷正野,逼着他亲自来找你,是吧?” “就算让刀疤哥进去,只要你不露面,小鬼子就得挺着,他们也根本不敢对刀疤哥怎么样,对吧?” 陈阳微微点点头,缓缓开口说道,“这个石谷正野让中桥带着松本、小川给我来了这么一手,我立马就给他面子,那我这市委书记女婿的面子,岂不是成了鞋垫子?必须给他个警告。” “让他知道知道,在江城,谁是爷爷,谁是爹!”他的语气逐渐变得坚定,眼神中透出一丝凌厉的光芒。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到了约定时间,刀疤打扮得人模狗样,骚气十足地来到了国际饭店。他上身穿着一件意大利名牌衬衫,花哨的图案在灯光下闪着油光,脖子上挂着一条粗大的黄澄澄金链子,几乎要晃瞎人眼。手腕上戴着一块金光闪闪的大金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下身穿着笔挺的西装裤,裤线笔直,更衬托出他那双锃亮的鳄鱼皮鞋。腋下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包,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宝贝。 刀疤迈着嚣张的社会二流子步伐,一步三晃,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国际饭店。用力推开包房的门,刀疤原本不可一世的表情瞬间僵住,愣在了原地。 原本以为会见到石谷正野,没想到包房内空空荡荡,除了一张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和几把椅子外,就只有一名女人。这女人身材高挑,一头乌黑亮丽的披肩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后,更显得妩媚动人。 她穿着一件性感的黑色吊带衫,细长的肩带仿佛随时都会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精致的五官,大眼睛顾盼生辉,高挺的鼻梁,标致的瓜子脸,无一不透露出一种成熟的魅力。淡淡的红色口红,更增添了一丝诱惑。 耳朵上戴着一对明晃晃的大圆圈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下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裙,短裙的长度刚刚能包住屁股,一双修长笔直的腿裹着黑色的丝袜,更显得性感迷人。脚上踩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将她曼妙的身姿衬托得更加高挑。 我艹!刀疤心里暗骂一声,这什么情况?说好的石谷正野呢?难道情报有误?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金链子晃得叮当作响,眼睛却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女人。这女人,个头高挑,身材火辣,一身黑色吊带裙,大胆又性感,脚踩红色高跟鞋,更显得一双腿修长笔直。可是,这和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情报里明明说的是石谷正野,一个精明狡诈的日本商人,怎么变成了一个女人?难道……石谷正野是个娘们? “陈先生,您好!终于见到您了!能和您共进晚餐,真是莫大的荣幸!”妃光莉优雅地欠身,脸上堆满了职业化的笑容,内心却翻江倒海。 见到刀疤走进来,妃光莉心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人和中桥、石谷正野描述的完全不一样!他们说陈阳温文尔雅,气质儒雅,可眼前这位……怎么看都像个街头混混!难道是情报有误? 她仔细打量着刀疤:寸头,刀疤脸,眼神犀利,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匪气。这哪里是儒雅,分明就是个活脱脱的流氓啊!妃光莉的大脑飞速运转,努力将眼前这个粗犷的形象和江城黑白两道的大哥联系起来。也对,像陈阳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江湖气呢?一定是石谷正野担心自己害怕,故意隐瞒了陈阳的真实情况。 “应该不会错的!”妃光莉暗自安慰自己,石谷先生肯定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才故意把陈阳说得那么不堪。陈阳可是江城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佬,有点匪气也很正常。想到这里,她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反而对接下来的任务充满了期待。或许,这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让她在石谷正野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妃光莉偷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与此同时,刀疤也正用一种玩味的眼神打量着妃光莉。他看到女人冲自己打招呼时,故意弯腰露出的一抹雪白,不禁舔了舔嘴唇,心里暗自嘀咕:这哪是什么鸿门宴,分明是美人计啊!石谷正野这老小子,居然给自己送来这么一个大美人! 刀疤心里暗笑,我tmd管你是谁呢!就算你是石谷正野,今天老子要是不占够便宜,谁都别想出这个门! 想到这里,刀疤随手把包扔在桌子上,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围着妃光莉转了一圈,一边啧啧称赞:“啧啧啧,真是没想到啊,大名鼎鼎的石谷正野,居然是个娘们!还是个漂亮娘们!”他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几分,想看看妃光莉的反应。 妃光莉感觉自己像被 x 光扫描一样,浑身不自在。她努力保持微笑,心里却暗暗得意:看来自己的魅力还是很大的,连这个「陈阳」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如果能把他拿下,那自己在石谷正野面前的地位肯定更上一层楼! “陈先生,您真会开玩笑。”妃光莉故作娇羞地低下头,给刀疤做了个请的手势,“石谷正野先生今晚临时有事,今天不能来,所以派我代劳。”她一边说着,一边双手递上名片,“我是石谷正野的秘书,妃光莉,请陈先生多多指教。” 刀疤接过名片,扫了一眼,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来,石谷正野是想用美人计来对付陈老板啊!只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没想到来的自己,还好自己来了,要是陈阳陈老板来了,就白瞎这个大美人了! 第1558章 你一定懂! “光小姐,”刀疤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看着妃光莉,一屁股坐在妃光莉身边,“石谷那老东西挺会享受啊,千里迢迢来到我们华夏,居然还带着你这么个大美人!” 妃光莉听到刀疤这么说,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但同时也暗自高兴:看来石谷正野猜对了,这个「陈阳」果然是个好色之徒。 “陈先生,您可以叫我妃光莉。”妃光莉红着脸说道。 “哎,不,不,”刀疤摆摆手,伸手撩了一下妃光莉的长发,“我就喜欢叫你光,见到光小姐第一眼,你就像一道光,照进了我的心里!” “陈先生真会开玩笑。”妃光莉强忍着心中的厌恶,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拿起菜单递给刀疤,“不知道陈先生喜欢吃什么,只有等您来了再点,怠慢了!” “不知道吃什么,这好办呀,你问我呀!”刀疤一把抓过菜单,像抓住了尚方宝剑似的,对着门口吼了一嗓子:“服务员!进来!”那嗓门,活像山大王在呼唤小喽啰。 一个年轻的服务员小跑过来,刀疤斜睨了他一眼,用下巴指了指菜单:“给我来个玉带鲤鱼!要最大的!” 玉带鲤鱼,这可是90年代江城大饭店的招牌菜!刀疤心想,这玩意儿,一般人吃不起!得亏是石谷正野那老小子请客!这道菜,那可是相当讲究!先用快刀片下两大扇鱼肉,那刀工,得是庖丁解牛级别的!然后把鱼肉切成薄片,卷上火腿、冬笋、海参、香菜丝,想想就流口水!还得蒸上六七分钟,火候得掌握得恰到好处!最后,用海参、冬笋、辣椒、肥肉切成的末,加上葱姜蒜爆炒,再淋上高汤勾芡,浇在鱼卷上!啧啧啧,那滋味,想想都美! “来一个当朝一品肉!”刀疤指着菜谱,仿佛皇帝在翻牌子,“文武大肉也要!一品燕菜......给我统统上来!”他一边点菜,一边斜眼看着妃光莉,心想:小样儿,看老子今天不吃穷你! 陈阳那句话,刀疤可是牢牢记在心里:什么好吃点什么,什么贵点什么!实在没有想吃的了,就点最贵的!他一边点着菜,一边看着妃光里,心里还不停琢磨着:这石谷正野,还挺会享受!千里迢迢来华夏带着这么个漂亮秘书,估计都被石谷那个老家伙给弄烂了,今天自己可要把持住,便宜可以占,但绝不能跟她拼真刀实枪! 妃光莉看着刀疤点菜的架势,心里暗暗吃惊:这人,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就没见过这么点菜的! 刀疤点菜的热情丝毫没有减退,他突然抬头,对着服务员说道:“哦,对了,给这位美丽的小姐来一道人参鹿茸汤!还有,鸳鸯芙蓉鱼翅!”他冲着妃光莉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光小姐,女人嘛,多吃点燕窝鱼翅,美容养颜!” 妃光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殷勤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心里还是挺受用的,毕竟,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呵护呢?她微微一笑:“多谢陈先生。” 刀疤心里乐开了花:小样儿,还挺容易上钩!“佛跳墙!再来个佛跳墙、鲍鱼,给我上最好的鲍鱼!今天老子就是想吃鲍鱼!” …… 终于,在服务员快要记不住的时候,刀疤终于放下了菜单,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 酒菜很快上齐,服务员们鱼贯而出,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包房的门。 妃光莉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深吸一口气,缓缓端起酒杯,对着刀疤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陈先生,能跟您一起共进晚餐,我非常荣幸。” 妃光莉一边说着恭维的话,一边不动声色地将高跟鞋从包裹着丝袜的玉足上褪了下来。她纤细的脚趾在地毯上轻轻蜷缩了一下,像是试探水温般感受着柔软的触感。然后,她缓缓抬起脚,脚背的曲线优美地绷紧,脚尖如同试探的触须,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了刀疤的小腿。一下,两下,轻柔的摩擦,像羽毛拂过水面,激起一阵阵涟漪。 刀疤只觉得小腿一阵酥痒,一股异样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他强忍着心中的激动,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低头抿笑的妃光莉。 这小鬼子娘们儿,还挺会来事儿!他心里暗爽,仿佛置身云端,飘飘欲仙。这活儿,真 tm 的爽!好吃好喝,还有美人相伴,这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他美滋滋地想着,端起酒杯,跟妃光莉轻轻一碰,“老妹,你这话说的,什么荣幸不荣幸的,跟哥吃饭,哥高兴还来不及呢!想吃啥,尽管点,别跟哥客气!”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嚼着鱼翅,满嘴的胶原蛋白让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两人碰杯之后,刀疤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仿佛喝的是二锅头一般豪迈。妃光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道:真是个土包子!红酒居然一口闷,暴殄天物!不过,这土包子似乎还挺好控制的,看来石谷和中桥的担心是多余的。 想到这里,她将一条腿又向刀疤靠近了几分,几乎贴上了他的大腿,看到刀疤不但没有躲的意思,居然还像自己这边凑近了一下,妃光莉心中暗暗笑了起来。 “这陈阳,看起来也不像石谷和中桥说的那么难搞嘛!”妃光莉心中暗自得意,仿佛已经将刀疤玩弄于股掌之间。看来,我的魅力还是无人能挡啊!她想着,嘴角露出一丝妩媚的笑容,如同捕获猎物的蜘蛛,正慢慢收紧自己的蛛网。 “陈老板,”妃光莉柔声细语地开口,声音如同裹着蜜糖,“我们科美集团对您手里那块地……” “哎呦,吃饭呢,说什么地啊!”刀疤粗声粗气地打断了妃光莉的话,仿佛对土地的事情毫无兴趣。他夹起一块玉带鲤鱼,殷勤地送到妃光莉碗边,“光小姐,我跟你说,吃饭的时候就别谈工作了,多扫兴啊!来,尝尝我们江城的特色菜,玉带鲤鱼!”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筷子缓缓伸向妃光莉的碗,眼看着鱼肉就要落在碗中,他的手却突然一抖,整块鱼肉「啪嗒」一声,掉在了妃光莉的衣服上,从前胸一直滚落到地上。 “啊!!”妃光莉惊呼一声,低头看着衣服上的污渍,眉头微微皱起。 “哎呦,光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刀疤故作慌张地放下筷子,一脸歉意地说道,“你看看我,笨手笨脚的!我来帮你擦擦!” 刀疤伸手一把抓起桌上的餐巾布,动作粗鲁却带着一丝急切。他俯下身,餐巾布在妃光莉胸口处的衣料上重重地按了下去。鱼肉的油渍晕染开来,形成一小片污迹,正停留在妃光莉胸前最引人注目的位置。 刀疤的手指隔着餐巾布来回摩擦,美其名曰擦拭油渍,实则借机揩油。他的动作越来越放肆,从最初的轻轻擦拭,变成肆无忌惮地揉搓。 餐巾布下的柔软触感让他心猿意马,眼神也变得贪婪起来。他紧紧盯着妃光莉胸前的雪白,喉结上下滚动,仿佛要将眼前的景象吞噬殆尽。 “啧啧啧,真白,真软呀!”刀疤的赞叹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他的目光如同黏在了妃光莉的肌肤上,舍不得移开半分。 妃光莉并没有躲闪,反而迎着刀疤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容。她微微侧身,凑近刀疤的耳边,吐气如兰,轻声问道:“陈先生,说的是鱼肉,还是……肉?” 温热的气息拂过刀疤的耳廓,妃光莉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水味更是让他心神荡漾。刀疤的鼻腔里充满了妃光莉的香气,耳边回荡着她温柔的话语,一时之间竟有些心猿意马,不知所措。 他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妃光莉,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好在他曾经为了生计,在风月场所里摸爬滚打多年,练就了一副处变不惊的本事。 刀疤深吸一口气,努力稳定心神,将脑海中旖旎的画面驱散开来。他故作镇定地笑了笑,将手中的餐巾布随意扔到一旁,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我说的,光小姐一定懂!”说着,刀疤重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第1559章 刀疤,只是喜欢大洋马! 妃光莉眼波流转,心中暗喜,确认了刀疤对其美色的垂涎,胆子更大了。她先是状似无意地将自己修长的大腿轻轻搭在刀疤腿上,试探着对方的反应。见刀疤并未拒绝,反而眼神更加炽热,她便更加大胆起来,一只玉臂也顺势环上了刀疤的胳膊,半个身子都柔若无骨地靠了过去。 刀疤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撩拨得心猿意马,哪里还会客气,大手一伸便将妃光莉搂入怀中,贪婪地感受着怀中温香软玉的触感,手指也开始不安分地在妃光莉的腰间游走。 妃光莉一杯接一杯地劝着刀疤喝酒,媚眼如丝,刀疤来者不拒,一杯杯红酒下肚,渐渐有些醉意。妃光莉感觉时机成熟,便更加主动地搂住刀疤的脖子,双腿也缠上了刀疤的大腿,任由刀疤的大手在自己腿上肆意抚摸。 “陈先生,你好坏呦!”妃光莉娇嗔着,柔若无骨的身子在刀疤怀里扭动,像一条滑腻的美人鱼,“我们石谷先生让我跟陈先生好好谈判,陈先生却只顾着欺负人家,回去都不知道怎么跟石谷先生交代呢?”她用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指,轻轻划过刀疤的胸膛,眼神迷离。 刀疤被撩拨得心痒难耐,仰天大笑,豪气冲天:“交代什么?你就跟他说,你以后不跟他干了,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他一把搂紧妃光莉,在她耳边低语,“跟着我,保证你比跟着那老小子舒服百倍!” 妃光莉故作娇羞,小嘴一撅,眼波流转:“陈老板,你可真大胆啊!别忘了,你可是市委书记的女婿,要是敢金屋藏娇,你现在的荣华富贵可就都没了!” 刀疤不屑地冷哼一声:“哈哈,在江城,还没有我不敢干的事!金屋藏娇算什么?我还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水旺旺的!”他说着,坏笑着捏了捏妃光莉的脸蛋。 “你真坏!你才旺旺的!”妃光莉娇笑着,用粉拳轻轻捶打着刀疤的胸口,然后从精致的小包里掏出一份合同,在刀疤眼前晃了晃。 “陈先生,如果你把这份合同签了,那我今晚……”她凑到刀疤耳边,吐气如兰,“我就是你的奖励。” 温热的气息拂过刀疤的耳垂,让他心头一荡。他一把夺过合同,大手在妃光莉的大腿上用力一掐:“不就是一份合同吗?拿笔来!” 妃光莉眼波流转,从包里掏出一支镶嵌着碎钻的钢笔,递给刀疤。刀疤一手搂着妃光莉,一手接过钢笔,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妃光莉看着刀疤签下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又换上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搂住刀疤的脖子,献上一个热吻:“你真好!” 她拿起合同,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后,嫣然一笑。当她再次看向刀疤时,却发现刀疤正盯着她手中的合同,眼神逐渐变得惊恐。 妃光莉心中暗笑,将合同展示在刀疤面前。只见签名处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刀疤! “纳尼?”妃光莉像触电般弹离刀疤,樱桃小嘴张成了o型,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你的名字…不是陈阳?” 刀疤闻言,仰天发出一声爽朗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戏谑的意味。他随即大马金刀地往身后的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哎呦,这位美丽的光小姐,我从进门到现在,可从未说过自己叫陈阳啊!” “八嘎!”妃光莉怒火中烧,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此刻的愤怒,她双手叉腰,纤细的手指直指刀疤的鼻子,“你这个无赖!流氓!卑鄙小人!你不是陈阳,为什么不早说?” 刀疤一脸无辜地耸耸肩,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拜托,美女,从我进门到现在,你问过我的名字吗?你一口一个‘陈先生’、‘陈老板’的叫得那么甜,我哪有机会插嘴啊?” “你……你混蛋!”妃光莉气得浑身发抖,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耍的团团转的猴子,胸腔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她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像一头暴怒的小母狮般扑向了刀疤。 她一把揪住刀疤的衣领,精致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刀疤的皮肤,仿佛要将他撕碎一般。妃光莉咬牙切齿地吼道:“我进门就做了自我介绍!既然你不是陈阳,为什么不立刻澄清?你故意装傻充愣,占我便宜!你……你……无耻!下流!卑鄙!无赖!流氓!混蛋!人渣!败类!畜生!禽兽!恶魔!你简直就是个衣冠禽兽!” 妃光莉越说越激动,仿佛要把所有能想到的骂人的词汇都用在刀疤身上。她感觉自己被愚弄了,被欺骗了,被玩弄了!她精心准备的计划,她付出的时间和精力,都付诸东流了! “停停停!”刀疤不耐烦地打断她,用力掰开她的手,抬头看着妃光莉,“我说小娘们,你至于这么激动吗?谁告诉你的,你做了自我介绍,我就得做自我介绍?我就不说,你能拿我怎么办?再说了,你也没损失什么啊,顶多就是陪我喝了几杯酒,又没让你…嘿嘿…” 妃光莉气得浑身发抖,胸脯剧烈起伏,她感觉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被这个男人耍得团团转。她使劲摇晃着刀疤,仿佛要把他摇散架,「你…你…你赔我!赔我的时间!赔我的感情!赔我…」 “行行行,我赔你一晚上,如何,哈哈!”刀疤抓着妃光莉的手,哈哈笑着,“我说小鬼子娘们,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别把喉咙喊哑了,一会在床上喊不了了!!” 妃光莉气得直跺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委屈地哽咽道:“你…你…你卑鄙!你无耻!你…你…我要去告你!” “告我?告我什么?”刀疤一脸挑衅,“告我冒充陈阳?拜托,我可没说过我是陈阳,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冒充他?” 妃光莉一时语塞,她确实没有证据证明刀疤冒充陈阳,但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就是故意骗她!她咬紧牙关,狠狠地瞪着刀疤,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怎么?没话说了?”刀疤得意洋洋地笑道,“光小姐,既然没话说了,那我们就干点别的!” 刀疤毫不怜香惜玉,粗暴地一把抓住妃光莉纤细的大腿,另一只手蛮横地搂住她的腰,将她强行抱坐在自己腿上。 妃光莉拼命挣扎,如同困兽般扭动着身躯,口中怒骂:“混蛋!放开我!你再不放,我就喊人了!”她试图用警告震慑住刀疤,但换来的只是更粗暴的对待。 刀疤对她的反抗置若罔闻,一只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如同铁钳一般牢牢锁住她的挣扎,另一只手粗鲁地抓住她不断挥舞的双手,牢牢控制住她的反抗。刀疤猛地站起身,妃光莉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被刀疤直接按倒在身后的桌子上。 桌上的盘子碗散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妃光莉的身体重重地撞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哼。刀疤随即欺身而上,一把抓住她的一条腿,用力向自己的方向拉扯,让她无法逃脱。 刀疤眼中闪烁着淫邪的光芒,他俯视着妃光莉,脸上露出轻蔑的奸笑:“小娘们,我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一个人来这里!”话音刚落,他那只粗糙的大手就毫不客气地按在了妃光莉的身上,身体也随之压了上去。 妃光莉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感受着刀疤身上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气息,她慌乱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牢牢压制住。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她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外资代表,你……你不能乱来!” 她试图搬出自己的身份来震慑刀疤,但内心深处却充满了绝望,她知道,在这个无法无天的男人面前,她的身份或许并不能起到任何保护作用。刀疤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妃光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噩梦。她后悔自己轻敌,后悔自己孤身一人前来,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任人宰割。 刀疤粗糙的手指,像爬虫一样,缓缓地爬上妃光莉光滑的脸颊,带着令人作呕的触感。他一边摩挲着,一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哎呦,小娘们,脸蛋还挺滑溜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放心,我刀疤做事,最讲究规矩,不会乱来的,嘿嘿,我会……按顺序来!”他故意拉长了按顺序来这几个字的尾音,语气里充满了戏谑和威胁,仿佛一只戏弄老鼠的猫。 他的大手,带着让人反胃的汗渍和油腻,开始在妃光莉的衣衫下肆意游走,像一条毒蛇,在她的肌肤上蜿蜒爬行。妃光莉感到一阵恶心,想要尖叫,却被他死死地捂住了嘴巴。她拼命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这令人窒息的触碰,却如同困兽一般,无能为力。 “别乱动,小美人,”刀疤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嘲弄,“你越挣扎,我就越兴奋。”他腾出一只手,狠狠地掐住妃光莉纤细的脖子,力道之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娘们,给我听好了,咱们现在扯平了!我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小算盘,不就是想用美人计来对付陈老板吗?可惜啊,在我刀疤这里,你们的美人计,不过是羊入虎口!” 他凑近妃光莉的耳边,喷出一口带着烟味的浊气,恶狠狠地说道:“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刀疤是什么人?老子是流氓的祖宗,无赖的祖师爷!想跟我玩手段,你们还嫩点!” 妃光莉不敢直视刀疤那充满邪恶的眼睛,她惊恐地闭上双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无尽的屈辱。 刀疤突然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改为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脸颊,语气也变得轻佻起来:“回去告诉你们那个什么石谷不正经,今天刀疤爷爷我吃得好,玩得好,就饶了他这一次!下次再跟跟陈老板耍心眼,我刀疤亲自把他的蛋摘下来,喂狗!!” 说完,他重重地拍了拍妃光莉的脸蛋,然后起身,走到桌边拿起自己的手包,大摇大摆地走向门口。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头,看着正在慌乱整理衣服的妃光莉,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呦呵,动作挺麻利嘛?这么快就整理好了,看来这业务你很熟练呀!”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告诉你家石谷不正经,这里是江城,还轮不到他撒野!”说完,他拉开包房的门,扬长而去。 妃光莉看着刀疤离去的背影,怒火中烧。她抓起桌子上的一只碗,狠狠地朝墙壁砸了过去。瓷碗与墙壁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碎片四溅。随后,妃光莉冲到窗台门口,看着刀疤晃着二流子的步伐,走出了国际大饭店。 刀疤重重地关上车门,仿佛将旖旎的氛围隔绝在外,长舒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小龙和小军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刀疤的表情,小龙率先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刀疤哥,里面什么情况?” 刀疤咧嘴一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坏笑:“嘿嘿,小鬼子想给陈老板用美人计,没想到踢到铁板上了!没想到落在老子手里了,那老子能便宜他么?” 小军一听,立刻来了兴致,追问道:“哥,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那娘们儿长得咋样?有没有……”他挤眉弄眼地做了个猥琐的表情。 刀疤故作神秘地顿了顿,才慢悠悠地说道:“那小娘们儿,长得倒是挺水灵的,跟瓷娃娃似的,就是……”他故意拉长了音调,吊足了两个小弟的胃口。 “就是什么啊,哥,你快说啊!”小龙和小军异口同声地催促道。 刀疤咂巴了几下嘴,一脸可惜的继续说道:“就是可惜了,是个小鬼子娘们儿,有些扫兴!” 小龙和小军听完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坏笑起来,“哥,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小龙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连吃饭带‘抗日’,才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小龙,这叫什么话!”小军连忙纠正道,“那能一进去就抗日么?你忘了,还有上菜的时间呢!这么算下来……刀疤哥,也就五分钟……”他故意拖长了尾音,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容。 “你们两个臭小子!”刀疤佯装生气,在两人脑袋上一人赏了一下,“这叫什么话!我刀疤可是有名的一夜七次郎!什么五分钟都不到,埋汰谁呢!” 他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你们知道,老子喜欢的是什么?那得是老毛子大洋马!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那才叫带劲儿!一个小鬼子的娘们儿,能跟洋马比吗?呸!” 说着,刀疤瞪了两人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老子就是吓唬吓唬那小鬼子娘们儿,也就是过过手,其他的我可什么都没干!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今天跟老子过不去了是吧?” 小军在旁边脸上已经一副坏笑的模样,“哥,你跟我就别装了!那小鬼子娘们儿不也是洋马么?就是矮点呗!我看你刚才的眼神,都意犹未尽!” “就是,哥,你就别吹牛了!”小龙嬉皮笑脸地说道,“平时没鱼还得硬钓呢,现在鱼都送上门来了,你能不动嘴?你猜我们信么?” 刀疤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我跟你们说,老子是真的对她没兴趣!老子是喜欢洋马,但老子只喜欢大洋马!你们想想,小鬼子的女人,能跟老毛子比吗?那老毛子,那身材比例,但那风韵……”他咂了咂嘴,“啧啧啧,那才叫......” 说着,刀疤啐了一口,“我呸!小鬼子的娘们,我都嫌乎她们脏!什么乱七八糟的,啥玩意都用!” “就是!”小军也跟着说道,“哥,幸亏你没碰那小日本娘们儿,你要是碰了,我们俩就得嫌乎你脏了!”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刀疤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先给陈老板汇报一下情况。美人计啊,幸亏陈老板没去,你们说陈老板要是去了,能把持住吗?那小娘们儿可是挺诱人的……” 第1560章 刀疤哥,你以后是我的非商务代表! “八嘎!”石谷正野的咆哮声在办公室里炸响,如同一声惊雷,震得空气都微微颤抖。办公桌上的钢笔架嗡嗡作响,几支笔险些滚落下来。 “啪!”清脆的耳光声紧随其后,石谷正野肥厚的手掌狠狠地扇在了妃光莉的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啪!”又是一声,妃光莉的头被打偏,另一边脸颊也迅速红肿起来。 “啪!”第三声耳光,石谷正野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妃光莉娇小的身躯被打得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只有石谷正野粗重的喘息声和妃光莉压抑的呜咽声。妃光莉低着头,不敢直视石谷正野那双喷火的眼睛,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流淌下来。 “妃光莉,你这个蠢猪!”石谷正野指着妃光莉的鼻子,唾沫星子飞溅到她的脸上,“连陈阳都认不出来,你是干什么吃的?见到一个男人就上,你是贱货么?” “石谷先生,我……我……”妃光莉颤抖着声音,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什么你!”石谷正野一把抓住妃光莉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就算陈阳本人你没见过,难道你连陈阳的照片也没见过么?你竟然说你没见过?” “我……我……”妃光莉被石谷正野的怒火吓得语无伦次,他什么时候给自己看过陈阳的照片了?妃光莉大脑一片空白。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石谷正野凑近妃光莉的脸,恶狠狠地说道,“你就是故意的!你见到那个什么刀疤,身体强壮,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是不是?” “不……不是的,石谷先生,我没有……”妃光莉拼命摇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还敢狡辩!”石谷正野一把将妃光莉推倒在地,高跟鞋的鞋跟扭了一下,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石谷先生,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妃光莉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相信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石谷正野冷笑一声,“因为你的愚蠢,我的计划全泡汤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对不起,石谷先生,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妃光莉低着头,不敢再看石谷正野。 “惩罚?”石谷正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问题吗?” “我……我……”妃光莉的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滚出去!”石谷正野指着办公室的门,怒吼道,“别让我再看到你!” 妃光莉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办公室。她轻轻地关上门,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气。脚踝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但她更害怕的是石谷正野的报复。 她关上门的那一刻,办公室里传来了石谷正野摔东西的声音,妃光莉扶着墙,慢慢地走下楼梯。她的脸上泪痕未干,眼神中却充满了怨恨。 “刀疤……”妃光莉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不会放过你的!”她咬着牙,心中充满了仇恨。她拖着受伤的脚踝,一步一步地走向未知的黑暗...... 第二天上午,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秦浩峰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一下,两下,三下,有节奏的敲击声在略显空旷的屋子里回荡。柱子则斜靠在椅子上,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眼神涣散地望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人生哲理。劳衫则不停地转动着手里的打火机,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排解内心的焦躁。 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哈哈哈,陈老板呢?还没来呢?”伴随着这句略带调侃的问候,刀疤推门而入,他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见到刀疤进来,原本懒散的三人瞬间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秦浩峰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刀疤哥,你昨天单刀赴会,怎么样?”他急切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好奇。 柱子也坐直了身子,将未点燃的香烟从嘴里拿下来,眼神灼灼地盯着刀疤,“对啊!刀疤哥,快跟我们说说!”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却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 劳衫则直接将打火机扔到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刀疤哥,小鬼子真没为难你?就这么让你从饭店出来了?”他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觉得刀疤毫发无损地回来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刀疤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将手包往桌面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动作潇洒而随意,“切!你们也不看看我刀疤是谁?在江城这个地面上,有谁敢动我!” 他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随后,他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坏笑,向三人招了招手,“我跟你们说,昨天小鬼子给阳哥摆的不是鸿门宴,而是美人计!” “什么?美人计!”秦浩峰、柱子和劳衫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刀疤,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看着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刀疤得意地笑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三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哎,我就问你们,昨天你们去了谁行?”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留下一个悬念,让三人更加好奇。 秦浩峰、柱子和劳衫三人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心里咯噔一下。真刀真枪的干,他们不怕,可这美人计,他们哪经历过啊?三人暗自思忖:这要是真刀真枪的干,明着来暗着来,咱哥仨都不带怕的。可这美人计……咱是真没经历过这阵仗啊!原来小鬼子真来这套! “刀疤哥,”柱子挤眉弄眼地将一根烟递到刀疤嘴边,又啪地一声帮刀疤点上,“你快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对付那个小鬼子娘们的?细致点,别漏细节!” 柱子搓搓手,一脸的期待,“嘿嘿,刀疤哥,你该不会……真把人家给……”他做了个猥琐的手势,引得秦浩峰和劳衫一阵哄笑。 “去去去,想什么呢!”刀疤故作正经地推开柱子的胳膊,却又忍不住嘴角上扬,“我刀疤是那种人吗?我可是正人君子!” “得了吧你,刀疤哥,你就别装了!”秦浩峰笑着打趣道,“昨天晚上你指定是春风满面从饭店走出来,肯定没少占便宜!” “这叫什么话,”劳衫也跟着起哄,“你这是没瞧的起刀疤哥,那能从饭店走出来么,应该是旅店!” 刀疤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喂喂喂,我跟你们说啊,那小妞长得可真俊,那小腰,那小腿……”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妃光莉的样貌,时不时还夹杂着一些夸张的动作和表情,听得三人一愣一愣的。 “然后?然后呢?”柱子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然后……”刀疤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三人的胃口,“我就和她……” “你就和她怎么样了?”秦浩峰和劳衫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就和她……”刀疤又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跟三人编了,转转眼珠,然后突然放声大笑,“我就和她聊天呗!” “啥?”三人顿时傻眼了。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刀疤一脸无辜,“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在饭店能干什么?” “刀疤哥,你就别逗我们了,”柱子无奈地说道,“你吃完饭,就真就什么都没干?” “当然不是,”刀疤神秘一笑,“那我能便宜她么,你们继续往后听呀!” 他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从吃饭时的推杯换盏,到饭后散步时的谈笑风生,事无巨细,听得三人昏昏欲睡。 “停停停!”柱子连忙打断他,这都不是自己想听的,“刀疤哥,你就直接说重点吧,你到底有没有和小鬼子娘们.....那个啥?” 刀疤这才收起玩笑的表情,正色道:“咳咳,你这小子,倒是挺关心正事,那当然了,小鬼子白白送上门的,我能饶了她么?” 刀疤正说得......编的热闹,陈阳推门而入。 “哟,聊什么呢?这么热闹?”陈阳笑着问道。 “哥,你来了!”秦浩峰起身迎接,“我们正听刀疤哥讲昨晚的美女计,他是怎么跟小鬼子娘们逞英雄的!!” “逞英雄?”陈阳挑了挑眉,笑着看向刀疤,“来,说说看,我也听听刀疤哥的英雄事迹!” 刀疤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寸头,“陈老板,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跟他们吹呢!” “啊!”三人一脸失望的看着刀疤,柱子更是在刀疤肩膀上打了一拳,“刀疤哥,合着你在这糊弄我们呢!” “也没有,”刀疤笑着挠挠头,“饭店里的都是真的!” 陈阳笑呵呵坐到刀疤身边,一拍刀疤的肩膀,看着三人说道,“你们不知道,刀疤哥昨天从饭店出来就给我打电话了,在电话里,跟我形容的,什么左摸一把、右捏一下,哎呦......” 陈阳添油加醋地将刀疤的英雄事迹讲述了一遍,“咱们的刀疤哥不去写小黄书都可惜了!” 陈阳笑着摇摇头说道,几人听完之后纷纷仰头大笑。 “你们是不知道,我就在家听他说着,”说道这里,陈阳笑着看了一眼刀疤,“最后我是在等不及了,就问他,你就没从那个什么光小姐身上,问问科美集团下面什么计划,或者如果我这协议不签,会有什么后果?” 听陈阳说到这里,刀疤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陈老板,我当时光想着怎么占便宜了,也没想到你说的呀!” 陈阳笑呵呵拍拍刀疤的肩膀,“对,刀疤哥,你昨天晚上真是有吃有喝有摸,您呀......以后就是我的非商务代表!”说完,陈阳笑着拍拍刀疤的肩膀,转身向后面走了过去。 “刀疤哥,你真行啊!”秦浩峰笑着拍了拍刀疤的肩膀,“连吃带喝带摸!” “不是,小峰你等会,陈老板说的啥意思?”刀疤一脸懵逼的向秦浩峰问道。 “意思就是......”秦浩峰笑着解释道,“您以后就是我们的‘美女计专员’了,你的艳福来喽!” “哈哈哈!”众人听完哄堂大笑。 第1561章 宋开元的国际交流会 巴里艺术博览中心的穹顶之下,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炫目的光彩。在经历了三天的漫长等待后,宋开元和耿昌一行人终于得以进入会场中心,他们鱼贯而入,脚步声在空旷的展厅里回荡。宋开元紧锁着眉头,脸色阴沉,每次出国交流都像这次一样,表面上是热情邀请,可实际上落地之后就被晾在一边,明明是华夏的文物在他们的国家展出,自己作为华夏人却还得看他们的脸色,这让他心里感到非常不舒服。 耿昌注意到宋开元阴沉的脸色,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走到宋开元身边,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胳膊,用一种略带安慰的语气说道:“宋老,您这是怎么了?气还没消呢?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交流会了,您还不习惯他们的做派吗?” 宋开元猛地一甩手,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怒火:“习惯?我习惯个屁!都多少年了,每次来都受这窝囊气,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宋开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但语气依然愤愤不平:“你说说,这些洋鬼子有什么好神气的?拿着咱们老祖宗的东西,还对咱们耀武扬威的,真想上去给他们一拳!” 耿昌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宋开元的肩膀,劝慰道:“行了,宋老,消消气。您也知道,现在情况特殊,咱们也没办法啊。要是咱们有那个能力,早就把这些宝贝都接回家了,还用得着在这里看他们的脸色?”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起来:“不过,咱们也不能白来一趟。多看看,多了解,知道他们手里到底有什么宝贝,以后有机会,咱们就能把它们都接回家!” 宋开元长叹一口气,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耿昌的话。他知道耿昌说的有道理,但心里还是憋着一股闷气。作为一名古董专家,眼睁睁地看着国家文物流落在外,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就像心头被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想起了那些精美的瓷器、字画、青铜器,它们原本应该在祖国的博物馆里展出,供后人瞻仰,而不是被锁在异国他乡的玻璃柜里,成为别人炫耀的资本。这种无奈和悲哀,只有他们这些真正热爱文物的人才能体会。 就在这时,展会正式开始了。一位西装革履的外国男士走上台,用流利的英语向大家介绍了本次展会的主题和内容。随后,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第一件展品抬了上来,摆放在展厅中央的展台上。那是一件造型精美的三足盖炉,通体金光闪闪,一看就价值不菲。宋开元原本有些心不在焉,但当他看到这件盖炉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它吸引了过去。明宣德 金胎錾[赶珠云龙]纹嵌宝石三足盖炉  那位外国男士拿起麦克风,面带微笑地向大家介绍道:“女士们,先生们,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这件来自神秘东方古国——华夏的珍宝。这是一件明宣德年间的金胎三足盖炉,宽18.5厘米,重1.28千克。它的炉腹和盖面上都錾刻着栩栩如生的五爪游龙纹饰,通体镶嵌着红蓝宝石和珍珠等珍贵宝石,重达1.3公斤。”2008年拍卖价格  这件明宣德金胎三足盖炉,的确是价值连城。其历史文化价值自不必说,皇家御制,本身就代表着当时最高工艺水平。看那炉腹和盖面,錾刻的五爪游龙纹饰,栩栩如生,象征着皇家至高无上的权力。 金胎上镶嵌的红宝石、蓝宝石,还有珍珠,熠熠生辉,更增添了富贵之气。最难得的是,这做工精湛,一丝不苟,可见当时工匠的技艺之精妙。 如此一来,其经济价值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更重要的是,这物件极为稀有,物以稀为贵,这在艺术品交易中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想啊,同类型的明代早期御制金器,在国外总共才八件,其中七件都已经被博物馆收藏,唯独这一件,还在私人手中流通。 如此稀罕的宝贝,能不让人动心吗?宋开元眉头紧锁,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件金胎三足盖炉,心中思绪翻涌。他微微侧过头,压低声音,向身旁的耿昌问道:“老耿,你觉得这物件怎么样?” 耿昌眯起眼睛,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黄金盖炉的每一个细节,从炉身的弧度到炉盖的纹理,甚至连镶嵌的宝石都一一审视。 “嗯……”他沉吟一声,手指不自觉地捻动着胡须,“宋老,你瞧这龙纹,矫健有力,栩栩如生,却又带着一股皇家特有的威严,这雕工,啧啧,恐怕也只有明宣德时期的工匠才能达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境界。”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金胎的色泽也十分纯正,一看就是用料考究,绝非凡品。”说着,他伸手虚指了一下盖炉上的宝石,“宋老,你再看这些宝石,颗颗饱满,光彩夺目,而且镶嵌得天衣无缝,更显奢华。” 耿昌最后得出结论:“依我看,这应该就是一件明宣德时期,金胎錾赶珠云龙纹嵌宝石三足盖炉,真没想到啊,这宝贝居然流落到了这里。”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更多的则是对这件文物的赞叹。宋开元也凑近了仔细观察,他用手轻轻抚摸着展柜的玻璃,仿佛想要透过玻璃感受到这件文物的温度。 “老耿,我个人觉得你说的没问题。”说完,宋开元看看视奏,低声跟耿昌说道,“这明代御制纯金器皿,的确是明代御制工艺中最珍稀和昂贵的品种。你想想,纯金制品在当时可不是陪葬品,就算在我国的墓葬中出土量也不多。更别说这种皇家御用的金器了,更是凤毛麟角。”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类明代纯金器皿,国内都是硕果仅存,海外收藏更是寥寥无几。就算是京城和湾湾两岸的博物馆,纯金器皿的馆藏也是屈指可数。” 说完之后,宋开元重重叹了口气,“这件盖炉,流落海外,真是可惜了。我刚才听翻译说,他说这是私人藏品,对吧?” 耿昌扭头笑着看看宋开元,“宋老,你又想......” 就在这时候,主持人清了清嗓子,开始介绍这件文物的历史:“1940年,在伦敦,苏比举行了为期四天的乔治·尤摩弗帕勒斯收藏专拍,包括这件金炉在内的一组四件明代纯金器皿被拍卖。当时的拍卖说明赫然写着,这组金器出自华夏十五世纪明代。” 这些器皿上,都錾刻着栩栩如生的五爪游龙,龙身盘曲蜿蜒,鳞片分明,气势磅礴。祥云纹饰点缀其间,更添祥瑞之气。其錾刻技艺精湛,线条流畅自然,刀法深浅有致,展现出工匠们高超的技艺。 修饰风格也颇为相似,都体现了华夏明代宫廷御用器物的恢弘大气和精细入微。由此推断,它们极有可能出自同一时期宫廷御用工坊的能工巧匠之手。 而当时最受瞩目的精美御制器物,如温润如玉的瓷器、光可鉴人的漆器、以及色彩斑斓的铜胎掐丝珐琅,皆以其精湛的工艺和巧夺天工的匠心而身价不菲。 根据巴里艺术家的鉴定,这里金银器品类如今存世有限,弥足珍贵。但从有限的存世量中,仍可以推测,当时的产量相对较大,既能满足皇室日常使用之需,又能作为赏赐,赠予有功之臣或外国使节,以示皇恩浩荡。与瓷器、漆器等御制器物不同,纯金本身就是极其稀有的贵金属,其制作工艺更是别具一格,复杂而精细,非一般工匠所能掌握。 “因此,纯金器皿在当时只有皇帝和皇族才能享用,彰显着无上的尊贵和权力。据史料记载,明朝设有专门为皇族制造金银饰品的银作坊,汇聚了当时最顶尖的金银器制作工匠。而像眼前这件金胎嵌宝石三足盖炉,如此独特而大型的器皿,更是体现了皇家气派,应是为华夏皇帝个人量身定制的珍品。从它尊贵的造型和不惜工本的黄金宝石用料来看,毋庸置疑,这必是当时最贵重的御制品之一。” 说完,主持人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冲着宋开元等华夏代表,微微挑了一下眉头,“我们巴里艺术馆,能被委托代为保管这件艺术品,实在是荣幸之至!” 金胎嵌宝石三足盖炉的介绍完毕后,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推出了下一件藏品。这件藏品被红丝绒布包裹着,形状狭长而奇特。待工作人员揭开布帘,一把造型古怪的手枪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第1562章 这是我们国家额 这把手枪并非寻常的金属色泽,而是闪耀着黄金的光芒。枪身之上,密密麻麻地镶嵌着璀璨的宝石,钻石的锋芒、珍珠的温润、玛瑙的沉稳,交相辉映,令人目眩神迷。  经过主持人介绍,宋开元才知道道,这件珍品名为黄金珐琅鸟鸣装置活动手枪,制作于19世纪。它并非真正的武器,而是一件巧夺天工的机械艺术品。 黄金打造的枪身,覆盖着精美的珐琅彩绘,更显奢华高贵。手枪的机械结构极其复杂,据说扣动扳机,枪口会弹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鸟。伴随着清脆的鸟鸣,小鸟还会扑扇翅膀,做出各种灵巧的动作,如同好莱坞电影中的机械模偶一般,令人叹为观止。 主持人进一步解释,这对鸟鸣手枪代表了18、19世纪瑞士自动机械工艺的巅峰水准。欧洲的能工巧匠们,以其精湛的技艺和无限的创意,打造出这些令人惊叹的机械奇迹,以满足当时华夏皇室贵族以及欧洲皇室贵族对钟表和自动机械的狂热追求。 作品全球唯一对装黄金,珐琅,镶钻石、珍珠及玛瑙,鸟鸣装置活动手枪,1820年制造  宋开元凝视着这对鸟鸣手枪,眉头微微皱起。从外观来看,这对手枪的工艺风格与清代乾隆时期颇为相似。黄金珐琅的运用、繁复的宝石镶嵌,都体现了那个时代的审美趣味。 然而,宋开元深知,要判断这对手枪是否出自华夏工匠之手,不能仅仅依靠外表的风格。内部的机械构造才是关键所在。18、19世纪,华夏和欧洲的机械制造工艺存在着显着差异。只有深入研究其内部结构,才能揭开这对手枪的真正的制作工艺。 据主持人介绍,这种带有鸟鸣装置的手枪存世数量极少,大部分都被世界各地的着名博物馆和私人收藏家珍藏。例如耶路撒冷艺术博物馆的大卫·所罗门爵士钟表珍藏、瑞士的墨利斯·山度士珍藏,都分别收藏有一件类似的手枪作品。位于日内瓦的百达翡丽博物馆更是藏有两件不同款式的鸟鸣手枪,其中一件购于1989年的佳士得拍卖会。宋开元再次端详着眼前的鸟鸣手枪,这件精巧的机械艺术品确实令人着迷。如此小巧的物件,竟能蕴藏如此复杂的机械结构,足见当时欧洲工匠技艺之高超。 然而,宋开元心中隐隐觉得,这件珍品很可能是当时欧洲工匠为华夏皇室专门定制的。随后,工作人员推出一只钟表。这钟表一出现,宋开元和耿昌便交换了一个眼神。因为这钟表,一看就是华夏制造的。 这钟表工艺精湛,结构复杂,处处流露出皇家气派。钟身通体金光灿灿,宝石点缀,流光溢彩,令人目眩神迷。远远望去,它宛如一座巍峨的宫殿,气势磅礴,让人不禁肃然起敬,甚至要脱帽致意。凑近细看,内部结构如同迷宫般,引人入胜,仿佛要将人吸入其中,流连忘返。清乾隆 御制铜鎏金嵌宝石转花转水法大吉葫芦钟  钟表共分三层,模仿着天宫的格局,每一层都装饰着琳琅满目的珍宝,美轮美奂,宛如仙境瑶池。最上层是一个铜鎏金珐琅嵌料石的大吉葫芦,内部设有精巧的机关,自成一体。葫芦顶端装饰着一朵料石雕刻的菠萝花,栩栩如生,花瓣层层叠叠,仿佛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葫芦腰部缠绕着一条蓝色珐琅绶带,更添几分优雅高贵。葫芦上腹用珠玑琉璃拼成「大吉」二字,寓意吉祥如意。下腹则是一个开光蓝地画珐琅转盘,转盘上绘有凤尾花纹,随着钟表的运转,花纹也随之旋转,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美不胜收。转盘中央是一朵较大的凤尾花,周围环绕着数朵小凤尾花,大小相间,错落有致。整个葫芦上点缀着红色的宝石和翠绿的玉石,熠熠生辉,光彩夺目。上足了发条,轻轻拨动开关,葫芦便会旋转起来,散发出五彩的光芒,如同星河般璀璨,又如锦缎般华丽。如此精妙绝伦的工艺,令人叹为观止,目不暇接。钟表上部分  钟的中间部分是一个水晶水法柱,轻盈地旋转着,仿佛是从丛林岩穴中涌出的一帘瀑布。虽然听不到水声,却能看到晶莹剔透的水波在流动,波光粼粼,煞是好看。水法柱下方是一个开光的西洋田园人物布景,随着钟表的运转,布景中的人物也会随之活动,栩栩如生,仿佛置身于真实的田园风光之中。钟表还会定时发出清脆悦耳的报时声,宫商相合,余音绕梁。中间如同瀑布的造型  这时,几只野鸭原本悠闲地漂浮在水面上,听到钟声响起,便排成一列,游到水法柱下方,仿佛在欣赏这美妙的音乐。钟的底部是钟箱,形状像贝壳,四个支脚如同贝壳的边缘,向外翻卷。钟箱的后部是门户,前面是钟盘。钟箱内部隐藏着复杂的机械装置,随着齿轮的转动,指针也随之移动,精准地记录着时间。钟箱上装饰着金石雕刻,图案精细,线条流畅。金色的花朵缠绕着绿色的枝叶,繁茂而生机勃勃。钟箱的底部向上延伸,与上层结构相呼应,布局严谨,错落有致,却又不会显得杂乱无章。  钟表的表盘上,四个角装饰着玉叶琼枝,边缘则镶嵌着珍珠,更添几分华贵。指针是镂空的教堂塔尖样式,精巧别致。钟盘上的刻度清晰分明,出自南方工匠的巧手,一丝不苟。宋开元和耿昌凝视着这件精美的钟表,眉头紧锁。他们一眼就认出,这件钟表很可能就是从圆明园流失的文物。就在两人认真看着的同时,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向大家介绍了起来。表盘部分  “这件工艺品,传承有序,最初源自美国一位声名显赫的收藏家——帕特丽夏·克鲁吉的私人珍藏。可以想象,它曾经静静地矗立在亚伯马尔豪邸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占据着最显眼的位置,接受着无数赞叹的目光洗礼。” 主持人低沉浑厚的声音介绍着,“它并非寻常之物,而是我们花费了巨额资金,几经辗转才最终购回的珍宝。与帕特丽夏女士收藏的另一件类似藏品相比,两者在整体造型和工艺水平上几乎不相上下,可谓双峰并峙。然而,若仔细品味,又能在细节之处发现各自的独到之处,可谓各有千秋,难分伯仲,两者都堪称是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品。” “而这件工艺品最引人瞩目之处,也是它在钟表收藏界备受推崇的原因,在于其机芯上镌刻着「rolt philp london」的英文标识。这枚标识不仅彰显了其卓越的制表工艺,更代表了当时世界顶尖的钟表艺术水平。要知道,在传世的精品自鸣钟中,拥有这种标识的藏品可谓凤毛麟角,弥足珍贵。它不仅是时间的记录者,更是艺术的化身,历史的见证。它的存在,足以证明当时的钟表艺术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高度。” 主持人的话音落下,宋开元胸中一股怒火翻涌而上,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如果他们像对待第一件明宣德盖炉一样,坦诚承认这件钟表来自华夏,他或许还能平静接受,毕竟这么多年,类似的场景他已经司空见惯。可是,他们竟然将一件清代乾隆年间的珍宝,公然宣称为自己的工艺品!这种颠倒黑白的行径,让宋开元心中涌起强烈的愤慨,无法抑制。他感到一阵恶心,仿佛吞下了一只苍蝇,胸口憋闷得喘不过气来。这不仅仅是对历史的歪曲,更是对华夏文化的亵渎!他怒目圆睁,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他们,简直就是一群强盗! “主持人,我必须提出我的不同观点!”宋开元猛地站起身,他的声音在宽敞的展厅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件工艺品,绝对不是你们所说的那样!这分明是源自我们华夏的精湛工艺,是我们华夏的珍贵文物!”他的话音掷地有声,在会场中回荡。 主持人脸上虚伪的笑容僵住了,随后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宋先生,这里是巴里,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辞。如果您继续这样无理取闹,扰乱会场秩序,恐怕您和你们的代表团,都得被请出去了。”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一个刺耳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华夏人就是这样,总是认为全世界的好东西都是他们的。真是可笑!” 第1563章 历史悠久的广钟!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他名叫史密斯,是米国一位颇有名气的艺术鉴定师。他耸了耸肩,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仿佛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史密斯先生,”宋开元怒视着史密斯,一股怒火从心底涌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大英博物馆里,大部分藏品都来自我们国家,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实!” “yes!”史密斯摊开双手,一脸的无辜,“宋,我们没有不承认啊。为了妥善保管这些来自华夏的珍贵文物,我们还专门设立了华夏展厅,这难道还不够吗?”他故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仿佛他们才是受害者。 “宋,你的要明白,”史密斯继续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我们国家为了保护你们的工艺品,付出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你不应该指责我们,而是……”他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应该感谢我们!感谢我们帮你们保护了这些文化遗产!” “保护?哼哼!”宋开元冷笑一声,他的眼中充满了鄙夷,“史密斯先生,我们国家对于贵国能够‘保护’我们的藏品,表示由衷的感谢。但是,现在我们国家已经和平稳定,繁荣富强了。我想,你们是不是应该考虑把大英博物馆中属于华夏的藏品,归还给我们了呢?” 史密斯无奈地耸了耸肩,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宋,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这涉及到两国外交,你知道的。”随后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如果让我说,我倒是希望你们早点把这些东西拿回去。毕竟,它们在我们这里占了不少地方!” 他假惺惺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虚伪和傲慢,同时还时不时跟他们国家的代表团人员哄笑着 “史密斯先生,我想你应该明白。”宋开元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这些文物不仅仅是简单的艺术品,它们是我们华夏文明的象征,是我们民族的记忆!它们不应该被放在异国他乡的博物馆里展览,而应该回到它们真正的家园!” “你所谓的占地方,”宋开元重复着史密斯的话,语气中充满了嘲讽,“我要重点强调的是,是你们当初掠夺了我们的文物,现在却说它们占地方?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强盗逻辑!” “史密斯先生,”宋开元的语气变得更加坚定,“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们今天来这里,不是来乞求你们归还我们的文物,而是来表达我们坚定的立场:属于华夏的文物,最终一定要回到华夏!” “ok!”史密斯一脸的无所谓,淡然的耸了一下肩膀,“我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个人愿意让你们拿回去存放在我们博物馆里的你们国家的艺术品。” “但......”史密斯说着,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露出一脸的坏笑,“是你们自己不争气,要么就说服我们国家,让我们国家还给你们;要么,当初就别被我们拿回来!” 说完,史密斯翘起了悠闲的二郎腿,“否则,就别每次在交流会上喊着,这是你们的,那是你们的,哪一件你们要回去了?哪一件成为你们的了,你让大家上说说,是不是?” 耿昌猛地一拍桌子,腾地站了起来,怒目圆睁,指着史密斯,几乎吼了出来:“你……你们简直强盗逻辑!”他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和史密斯理论一番。 这时,一个尖细刺耳的声音插了进来,如同指甲划过黑板般令人不适,“宋先生,这可是国际艺术交流会。” 一个矮小精瘦,留着两撇鼠须,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樱花国老者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不要摆出一副全世界都欠你们的样子。”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眼神里充满了轻蔑。 宋开元冷哼一声,斜睨着这个樱花国的这位中年代表,毫不客气地回击道:“小吉田,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你算老几?”他环视一周,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也不看看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大人说话的时候,我劝你不要插嘴!” 宋开元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今天能来这里的人,那都是其他国家在艺术品领域的领军人物,偏偏你们小鬼子,只是派来几名初出茅庐的小辈,你们樱花国是没人了么!” “你……”吉田涨红了脸,嘴唇哆嗦着,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宋开元步步紧逼,继续说道:“话说你们当年从我们国家偷走了不少物件吧?那些都是我们祖先的智慧结晶,你们却恬不知耻地占为己有!” 吉田脸色铁青,强压着怒火,“宋先生,您这个问题,不属于艺术领域,这是各国之间的外交关系。这不是我们这里的人能决定的。” 宋开元冷笑一声:“外交关系?偷盗就是偷盗,披着外交的外衣也掩盖不了你们强盗的本质!” 吉田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冷静,“宋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坐在这里,就要说这里的事情。宋先生,你刚才说人家主持人说的不对,还强调这是你们国家的藏品,不知道你可有什么证明啊?”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容,“如果你要证明不了,那以您老的身份……” 吉田故意顿了顿,眼神里充满了挑衅,仿佛在说:要是证明不了,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他坏笑着看了看宋开元,又看看在场的众人,下面的话不言而喻,这么大的艺术大师,居然能看走眼,那你以后也不用再来参加这什么艺术交流了! 此时耿昌站了出来,他的声音在喧闹的会场中如同惊雷般炸响,“我们当然能证明!”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座古老的钟表前,目光炯炯,仿佛要穿透钟表背后的历史迷雾。他抬起手,坚定地指向钟表,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诸位请看,这件钟表,采用的工艺是珐琅。” 他顿了顿,环视四周,确保每个人都集中了注意力,才继续说道,“但这种珐琅彩,与欧洲以及我国清代其他地区的珐琅彩截然不同。” 他用手指轻轻敲击钟表表面,“这是我国清代时期典型的广珐琅,色彩鲜艳,工艺精湛。” 耿昌的语气更加肯定,“因此,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这是一件货真价实的华夏清代乾隆年间的广钟!” 广珐琅,是羊城巧匠们的心血结晶,他们在西洋透明珐琅的基础上,融入了我们华夏独特的文化元素,使其焕发出新的生命力。想象一下,那些工匠们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将西洋技法与华夏审美结合,又是如何在一次次尝试中,最终创造出这独一无二的艺术瑰宝。 这色彩鲜艳透明的珐琅,如同宝石般闪烁着迷人的光芒,红似火,黄似金,绿似翠,蓝似海,各种颜色交相辉映,美不胜收。其中最具特色的,莫过于那法蓝时辰表,它是广钟的灵魂,是时间与艺术的完美结合。 这件清乾隆御制铜鎏金嵌宝石转花转水法大吉葫芦钟,工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工匠们巧妙地运用了珐琅工艺,使其色彩艳丽,细节之处更是精细入微。 那钟上部葫芦腹部转花的底衬板,如同花朵般绽放,那葫芦中间的绶带,飘逸灵动,那钟盘,更是精雕细琢,每一个数字、每一个刻度都清晰可见。这透明的珐琅,仿佛一层薄纱,将钟表的机械之美与艺术之美完美融合。 这座融合了中西风格的自鸣钟,是十八世纪广钟的代表之作。羊城,作为中西文化碰撞和交流的前沿,是我们华夏最早接触钟表的地方之一,也是当时我国钟表制作水平最高的地方之一。乾隆年间,由于宫廷对西洋钟表的热爱,羊城成为了重要的对外贸易窗口,大量的西洋钟表仪器从这里源源不断地输入,经过粤海关,最终进入皇宫内廷。 这些西洋钟表,不仅满足了宫廷的需求,也激发了羊城工匠们的创作热情。他们开始学习和借鉴西洋钟表的制作技艺,并将其与华夏传统工艺相结合,逐渐形成了独特的广钟制作体系。到乾隆时期,羊城的钟表制造业已经发展壮大,成为了我国生产自鸣钟的重要基地。在清代,广钟一直是广东地方官员向皇帝进贡的珍贵物品之一,代表着当时最高的制钟工艺和文化交流的成果。 “根据我国史料记载,康熙五十九年,广东巡抚杨琳的奏折称:奴才访得广城能烧法蓝人一名潘浮,原籍福建,住家羊城,试验所制物件颇好……奴才随与安顿家口,并带徒弟黄瑞兴、阮嘉傲二人,随李乘忠一同赴京所有潘浮烧成法蓝时辰表一个,鼻烟壶二个,铀子八十领,合先呈验。” “耿老这学识,啧啧,真是令人叹服啊!”一位旁观者低声赞叹,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可不是嘛,”另一人附和道,“一开口就引经据典,史料信手拈来,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耿昌听到这些议论,嘴角微微上扬,心中颇为得意。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位潘淳,原籍福建,却在羊城落地生根,成为了早期广钟的代表人物。” “说到广钟的代表作,就不得不提一件珍藏在粤省博物馆的宝贝——铜胎鎏金透明珐琅花篮座钟。”耿昌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我国现存的铜胎鎏金透明珐琅花篮座钟,完美体现了广钟的典型式样和风格。这件珍品现藏于我国粤省博物馆,静静地诉说着历史的辉煌。现收藏于广东省博物馆的铜胎鎏金透明珐琅花篮座钟  钟表整体以金、蓝两色为主色调,交相辉映,富丽堂皇。表盘采用罗马数字,清晰易读,四周环绕着宝蓝色的透明珐琅,如同深邃的夜空点缀着点点星辰。 上方则雕刻着象征吉祥的传统双鹿图案,栩栩如生,寓意美好。座钟顶部的围栏,精雕细琢,宛如守护神般环绕着钟体。角亭的设计,更是独具匠心,展现了古代工匠的精湛技艺。 底足装饰则采用了通雕的欧洲建筑样式,金碧辉煌,彰显着中西合璧的艺术魅力。钟身上,金色的光泽与蓝色的珐琅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高贵典雅的氛围。 双鹿图案线条流畅,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跃出钟面。罗马数字清晰可见,记录着时间的流逝。欧洲建筑样式的底座,稳固而华丽,支撑着整个钟表。 这件铜胎鎏金透明珐琅花篮座钟,不仅是一件精美的计时工具,更是一件融合了中西文化的艺术珍品。我国专家鉴定后认为,钟表上蓝色基底的珐琅工艺被称为广珐琅,这足以证明它是一件地道的广钟。 此外,法蓝时辰表也是广钟的一大特色。我们眼前的这座大吉葫芦钟,在制作上也大量使用了广珐琅工艺,色彩艳丽,制作精细。钟上部葫芦腹部转花的底衬板、葫芦中间的绶带以及钟盘都采用了透明珐琅工艺,进一步印证了它是一件我国制造的广钟表。 说完这些之后,耿昌指着眼前的钟表,“而我们眼前这座大吉葫芦钟,就使用了广珐琅工艺,色彩艳丽,制作精细。特别是葫芦腹部转花的底衬板、葫芦中间的绶带,以及钟盘,都使用了透明珐琅工艺,这无疑是一件典型的广钟!” 第1564章 一群无耻之徒 耿昌话音刚落,掌声便如潮水般涌来,华夏代表团成员们纷纷鼓掌,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他们互相交换着赞许的目光,仿佛在说:瞧,我就知道耿老一出马,准能镇住他们! 耿老不愧是文物界的泰斗,三言两语便将珐琅工艺的精髓娓娓道来,既有历史的厚重,又有工艺的精湛,这番论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叹服。 吉田脸色铁青,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泄了气。他咬了咬牙,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钟表前,指着那光彩夺目的珐琅彩,高声说道:“我反对华夏代表的观点!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将这宁静的氛围撕裂开来。 “珐琅和青花、斗彩这些工艺不同!”吉田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在咆哮,“珐琅工艺起源于 15 世纪中叶的弗兰德斯地区,也就是今天的风车国!”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而华夏的珐琅彩,是清朝康熙年间由欧洲传入的!经过他们本土化的创新,才形成了华夏独特的珐琅彩瓷工艺!” 吉田的语气咄咄逼人,仿佛在质问华夏代表团: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而在我们樱花国,有一种工艺叫做七宝烧,也就是大家今天说的珐琅彩。” 说到这里,吉田骄傲地挺起胸膛,仿佛在炫耀着樱花国的工艺,“我个人认为,华夏代表不能以偏概全,你们能说我们樱花国的七宝烧艺术品,也是你们国家的么?” 吉田一边说着,一边冷冷地看向华夏代表团,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所以,珐琅彩本来就起源于欧洲,而在钟表工艺上,欧洲更是领先华夏!” 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个人认为,凭借着刚才耿先生所述,根本就不能断定这物件是出自华夏!” 耿昌听到吉田的反驳,并没有生气,反而呵呵笑了起来。他的笑声爽朗而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看着吉田,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吉田先生,你恐怕还没弄明白珐琅器和珐琅彩的区别吧?”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对于这点,我的学生都可以告诉你。” 说着,耿昌向自己身后的一名年轻人微微比划了一下。年轻人站起身,目光炯炯地看向吉田,侃侃而谈道:“贵国代表,珐琅和珐琅彩虽然名称相似,但实际上它们有着不同的含义和制作工艺。”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充满了自信和底气。 “珐琅,作为一种古老的玻璃制品,起源于东罗马帝国拜占庭时期,大约在公元 6 世纪。”年轻人娓娓道来,仿佛在讲述一段古老的历史,“这种工艺在 12 至 13 世纪达到了顶峰,并传播至世界各地,有资料显示,在唐宋时期就已经传入我们华夏,贵国也是在唐代和我们华夏进行初步建交的,当时贵国每年都要派出使团,来到我们大唐进贡。” “而到了我们华夏明代,更是将这种工艺发扬光大,”年轻人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充满了自豪,“这就是后来我国的景泰蓝,又称铜胎掐丝珐琅,因明朝景泰年间的流行及其独特的蓝色调而得名,这种工艺在我们华夏有着悠久的历史!” “而珐琅彩瓷,又称瓷胎画珐琅,是清朝时期的一种新型瓷器。”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吉田,继续说道,“它在康熙年间由国外引进的珐琅材料制成,并迅速成为珍贵的宫廷用品。康熙、雍正、乾隆三位皇帝尤其喜爱这种瓷器。据传教士马国贤的信件记载,康熙皇帝致力于将珐琅彩技术引进华夏。”他看着吉田,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可以在这里明确的告诉贵国代表,这是两种不同的工艺!” 说着年轻人伸手一指中央的珐琅钟表,“这不是一件珐琅彩作品,这是一件源自我国清代的广珐琅工艺品!” 吉田听完之后,脸上肌肉微微抖动,他意识到自己确实对珐琅和珐琅彩的区别了解得不够透彻。但他仍然嘴硬,耸了耸肩,说道:“那我想问问贵国代表,无论是珐琅还是珐琅彩,有什么区别么?你们自己都说了,即便是在康熙年间,也是由传教士传到你们华夏的,总之就是一句话,这种工艺不是你们华夏的独创,而是由欧洲传入的!” 史密斯脸上带着一丝狡黠,仿佛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他阴阳怪气地笑道:“没错,就像贵国说的,珐琅和珐琅彩可是天差地别啊!” 他故意顿了顿,拖长了尾音,眼神里充满了挑衅,“眼前这钟表嘛,明摆着是珐琅工艺,可不是什么高贵的珐琅彩。毕竟,你们的珐琅彩只是在瓷器上涂涂画画的小玩意儿,哪能登得了大雅之堂?” 一边说着,他一边耸耸肩,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这钟表上的珐琅工艺,说不定是从我们西方传过去的呢!” 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求认同,眼神里充满了得意。 来自漂亮国的代表杰森科里见状,也跟着帮腔,他故作无奈地耸耸肩,“华夏代表,实证如山,你们要是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可就无法证明这玩意儿是你们的宝贝了。” 他故意把「宝贝」两个字说得阴阳怪气,仿佛在嘲讽华夏代表的无力,“你们也别嘴硬了,承认吧,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就已经比你们强多了!”他挑了挑眉毛,一副傲慢自大的样子。 史密斯又补充道:“这钟表上的珐琅,色泽鲜艳,工艺精湛,一看就是出自我们西方大师之手!”他夸张地比划着,仿佛自己就是那位大师,“你们华夏的工匠,恐怕连模仿都模仿不来!” 杰森科里附和道:“没错,这钟表,绝对是西方文明的结晶!” 他用手轻抚着钟表,眼神里充满了贪婪,“这精美的工艺,这高贵的质感,加上独有的审美,只有我们西方才能创造出来!” 杰森科里故作惋惜地摇摇头:“唉,华夏代表,你们还是放弃吧,这钟表注定不属于你们!” 史密斯和杰森科里一唱一和,极尽嘲讽之能事,试图打击华夏代表的信心。其他国家的代表则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脸上带着不同的表情。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漠不关心,有的则若有所思。 战车国的代表依然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钟表,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他的眼神深邃而神秘,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耿昌面对这些挑衅,却丝毫没有慌乱,他反而笑呵呵地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到钟表近前。他伸手指向钟表框架内部,“想要证据?很简单,大家请看这里!” 众人纷纷起身,好奇地凑近钟表,顺着耿昌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框架内部隐藏着一行小字,虽然在明亮的光线下,但依旧看的不是很清晰,显得格外神秘。 耿昌指着字体,笑着说道:“这上面刻着我们华夏的文字,写的是‘大清乾隆御制 安佑宫 二’的楷书款识。”  他的声音洪亮而自信,充满了力量,“这足以证明,此钟曾经为清代宫廷收藏,陈设在着名的皇家园林圆明园安佑宫之内!” 他扬着头看着全场,继续说道:“你们可能对安佑宫不熟悉,安佑宫位于我国圆明园西北隅,建于乾隆七年,完全仿建故宫太庙,殿内曾陈列康熙、雍正、乾隆遗像。”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仿佛在向众人展示着华夏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 众人纷纷伸长脖子,目光聚焦在钟表上那细小的刻字上。有人推了推眼镜,试图看得更清楚些;有人低声嘀咕着「乾隆」二字,似乎在确认自己没看错;有人则拿出手电,对着钟表照着,闪光灯在展厅里一闪一闪。 虽然大多数人对钟表上的其他文字一知半解,但乾隆二字却如同一块磁石,牢牢吸引着他们的目光。毕竟,在场的各位,哪个不是浸淫艺术品多年的专家?对于乾隆年间的艺术品,他们更是烂熟于心,如数家珍。 就在这时,主持人清了清嗓子,用麦克风说道:“no,no,no!”他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耿先生。”他语气平和地说道,“根据我收到的关于这件艺术品的描述,它其实是这样的:这件钟表是我们国家在18世纪为你们的乾隆皇帝特制的,所以上面才会有这样的汉字刻款。虽然是送给你们皇帝的礼物,但它却是由我们国家制造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它最终没有送到你们华夏。” 主持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你说什么?”耿昌听到主持人的话,顿时怒火中烧,眉毛几乎竖了起来。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胡说八道!”宋开元也怒不可遏,他伸手指着钟表上的刻字,厉声质问道:“乾隆御制四个字你们或许还能编造出一些解释,但‘安佑宫’三个字你们又作何解释?难道你们在制作这件钟表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它会被安放在我们圆明园的安佑宫内吗?” 主持人被宋开元的质问噎住了,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就在此时,吉田正眯着眼睛,仔细端详着钟表上的刻字,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中闪过。 “不,不,不!”吉田摆了摆手,打断了宋开元的话,“宋先生,您只注意到了‘安佑宫’三个字,却没有注意到后面的‘二’字。事实上,这四个字连起来的意思是‘安佑宫二’。” 吉田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观察着众人的反应。他接着说道:“安佑宫二是我们樱花国着名的钟表制作工匠。根据我们的历史记载,他年轻时曾游历欧洲,学习钟表制作技艺,是我们国家一位技艺精湛的钟表大师。”吉田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一派胡言!”华夏代表团中有人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反驳道,“安佑宫是我们圆明园的一座宫殿!‘二’字的意思是,这是安放在安佑宫内的第二座钟表!类似的记载在我们的文献中有很多!” “no,no ,no ! ”这时,漂亮国的杰森·科里也站了出来,表示支持吉田的说法,“我认为吉田先生说得没错。在我们杜邦家族的收藏中,也有一件类似的钟表,上面同样刻有‘安佑宫二’的字样。经过我们仔细研究,可以确定它出自樱花国钟表大师安佑宫二之手。只不过,当时他正在欧洲留学。” 史密斯也在一旁附和,打了个响指,说道:“yes!在我们国家的历史记录中,确实有樱花国工匠安佑宫二前来学习钟表制作技术的记载。这是毋庸置疑的!” 樱花国、漂亮国、米国代表一唱一和,如同预谋好的一般,矛头直指华夏。宋开元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 他感到脸颊发烫,太阳穴突突直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这些国家的行径,在他看来,简直是无耻至极,是对华夏尊严的公然挑衅!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强忍着没有当场发作。 宋开元嘴唇颤抖,想要痛斥这些国家的卑劣行径,想要揭穿他们的谎言。可是,就在他准备开口的那一刻,一股眩晕感突然袭来。世界在他眼前旋转,嗡嗡作响,仿佛要天旋地转一般。 他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胸口也闷得难受。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变得听不清了。他想要稳住身体,却感觉双腿无力,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样。 宋开元意识到情况不妙,但他已经无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他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就在倒下去的瞬间,宋开元开口骂道:“艹,你们这些……”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还想继续说下去,却感觉喉咙一阵痉挛,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啊!啊!」声,身体重重地向后倒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牢牢地抓住了他。耿昌一直关注着宋开元的情况,看到他脸色不对,便暗中提高了警惕。在宋开元即将倒地的那一刻,他眼疾手快地冲上前去,一把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宋老!”耿昌焦急地喊道,同时感受到了宋开元身体的异常。他意识到情况紧急,连忙招呼周围的人,“快,来人,送宋老去医院!” 第1565章 唐 银局部鎏金花鸟纹莲瓣式盌 宋开元被几名医护人员抬到了担架上,脸色苍白,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听起来像:“王八犊子.....” 华夏代表团成员们表情复杂,有的摇头叹息,有的面露愠色,还有的则一脸茫然,仿佛还没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他们鱼贯而出,脚步声在空旷的展厅里回荡,像一首沉重的进行曲。 史密斯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像是赶走了一群苍蝇般轻松,“好了,好了,各位。” 他拍了拍手,故作优雅地提高音量,“现在清静多了,总算可以好好欣赏这些真正的艺术品了,不是吗?” 他环顾四周,目光中带着一丝得意。吉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附和,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史密斯先生说得对!这些华夏人真是令人讨厌,一点儿鉴赏能力都没有,只会大吵大闹,败坏大家的兴致!”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而且,他们总是自以为是,觉得什么东西都是他们的,真是可耻!” 这时候一位身材高大的金发女士掩嘴轻笑:“吉田先生,您说得太对了!他们就像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真是丢人现眼!” 这时,一位留着浓密胡须的外国人,默默地站在角落里,戴着白手套,聚精会神地查看着那座古老的钟表。他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钟表上每一个细小的零件,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要洞悉其中蕴藏的秘密。他时而用手轻轻拨动一下指针,时而用指尖敲击钟表的表面,听着那清脆的回音。良久,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的光芒,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 “女士们,先生们,”主持人拿着话筒,笑容满面地走到展台中央,“现在,让我们移步到下一件展品……”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哦,对了,我真的很替那些华夏人感到惋惜,他们将错过最精彩的物件,真是太遗憾了!”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一位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托盘,稳步走上展台。托盘上,覆盖着一层深红色的绒布,更增添了一份神秘感。主持人伸手揭开绒布,一瞬间,银光闪烁,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是一件我国传统的盌,造型独特,令人眼前一亮。唐 银局部鎏金花鸟纹莲瓣式盌  这件盌高挑挺拔,盌口圆润平直,而非常见的斜撇状,通体由纯银打造,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它并非55克,而是更重,入手便能感受到沉甸甸的分量,其轮廓优雅地呈现出s形曲线,敞开的盌口仿佛在迎接世人的赞叹,整体造型新颖别致,令人耳目一新。花纹细节  这件银盌的造型令人联想到一朵盛开的莲花,饱满而富有生命力。盌的外壁装饰着层层叠叠的莲花瓣,一共三层,每层都有八片压花莲瓣,棱角分明,层次清晰。从上到下,每一层的莲瓣都依次递减,最终形成了外扩的盌壁,如同莲花自然舒展的姿态。 在盌的口沿下方,有一圈细窄的纹饰带,上面同样装饰着八片精致的莲瓣,莲瓣之间点缀着栩栩如生的花蕊,雄蕊和雌蕊清晰可辨。这圈纹饰带将三层主要的莲瓣纹饰巧妙地连接在一起,更添一份精致。在三层主纹饰带内,每一层莲瓣的上沿都如同压平的尖拱,又像是攒尖的圆弧,而口沿下方的莲瓣则呈现出尖拱状,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更显生动。  每一片压花莲瓣的中央,都錾刻着一朵造型独特的变形花卉,花卉周围环绕着牡丹花叶以及姿态优美的翱翔双鸟。这些图案以左右对称的方式排列,每组图案中的双鸟都位于花卉的两侧,相互呼应。纹饰中出现的叶纹和陪衬的花卉,极有可能是唐代宫廷盛极一时的牡丹,这更增添了这件银盌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牡丹花鸟纹的点缀,使得外壁的莲瓣更加灵动活泼,充满了生机。 盌的内底中心,有一朵团花与外壁的牡丹花鸟纹相互呼应。这朵团花共有四瓣,每个瓣尖都蔓生出一朵侧向开放的牡丹,牡丹的两旁,双鸟翩翩起舞,其余的空间则布满了繁密的花叶,构图精巧,令人叹为观止。盌底光滑平整,没有其他纹饰,更显简洁大方。 这件银盌并非采用普通的铸造工艺,而是采用了更为复杂的锤鍱工艺。工匠先将一块银原料反复锤打,初步塑造出盌的大致形状和厚薄适度的盌壁。然后,使用可能是木质的底模或模具,进一步压出更加精确的盌形,再用锤子细致地锤鍱出层层叠叠的莲瓣。 当盌的形状最终完成后,工匠便在凸起的莲瓣上和内底錾刻精美的牡丹纹样。最后,在盌底和莲瓣内壁的部分,工匠运用鎏金技术,也就是汞镀金或火镀金,使金银纹饰之间的对比更加鲜明,更显富丽堂皇。 值得一提的是,这件唐代银盌的盌壁相对较厚,这在当时的工艺水平下是比较少见的。在盌的唇部,有两处细微的修补痕迹,这可能是因为工匠在锤鍱过程中不小心锤得过薄所致。然而,这两处修补痕迹非常细微,几乎难以察觉,这是锤鍱过程中自然产生的,也体现了工匠的高超技艺。由此可见,锤鍱银器的难度之大,也足以证明当时活跃于唐代长安的银匠技艺是何等的精湛娴熟。 展厅的灯光柔和地洒在琳琅满目的展品上,安德森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皮质公文包的金属搭扣,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展厅门口,迈开步子准备离开。这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伴随而来的是史密斯略带沙哑的声音:“嗨,安德森,这就准备走了?不一起吃个午饭?” 安德森停下脚步,转过身,深邃的蓝色眼睛看向史密斯,浓密的胡须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表情:“不了,谢谢你的好意,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的目光在安德森身上停留片刻,又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展厅,略带疑惑地问道:“咦?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们战车国的其他专家呢?这次展览可是难得的盛会。” 安德森耸了耸肩,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他们都很‘忙’,所以就派了我这个闲人过来。”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不过,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明智的。除了那件华夏的座钟,其他的展品实在乏善可陈。” “华夏的座钟?”史密斯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不,不,不!安德森你指定是看错了,我们都可以证明那不是华夏的艺术品,那件座钟明明是高卢雄鸡的艺术品,和华夏有什么关系?他们有任何证据证明吗?” 安德森没有理会史密斯的质疑,径直向前走去,史密斯紧跟其后,喋喋不休地说着:“安德森,你不能因为个人偏见就否定事实……” 安德森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直视着史密斯,目光如炬:“史密斯先生,我们战车国在工艺上的严谨态度是世界闻名的,我们对任何工艺都追求精益求精,容不得半点马虎。”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我刚才仔细研究过那座钟的工艺,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18 世纪的欧洲不可能拥有那样的工艺水平。这一点,只要对比一下其他展品就能一目了然。” 安德森伸出食指,指着史密斯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道:“史密斯先生,我知道你看得出来,我相信其他专家也看得出来。我不说,并不代表我认同你们的观点,但同样,不代表我会和你们站在一起,ok?” “还有,你以为你和吉田等人串通在一起,就能证明这不是华夏的物件了?”安德森有些愤怒的看着史密斯,“你要清楚,只要华夏国想要证明这物件是他们的,有很多办法,他们那时候的工艺,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史密斯听完脸色微微一变,之后嘴角微微撇了一下,“证明?他们拿什么证明?就连他们的铭文我们都能证明不是他们刻的,还有什么能证明?” 看着眼前的史密斯,安德森无奈的摇摇头,“史密斯先生,好自为之吧!” 说完,安德森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展厅。史密斯站在原地,脸色铁青,低声咒骂了一句:“这个固执的战车国的家伙!真是愚昧!再说了,你们战车国也好意思说别人?你们国家难道就没有从华夏抢来的东西吗?切!” 安德森走出展览馆,他没有理会身后史密斯略带嘲讽的目光,径直走向路边等候的出租车。他没有回酒店,心头那份对真相的坚持,驱使他改变了主意。他要去华夏代表团的驻地,那里或许能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巴里午后的阳光洒在街道上,安德森却无暇欣赏这异国街景。他心中反复回想着那座钟表的细节,精湛的工艺,独特的风格,无一不在诉说着它的来源。出租车在街道上穿梭,最终停在了一栋略显低调的建筑前,这里便是华夏代表团的驻地。 此时,宋老在房间里休息,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医护人员寸步不离地守候在他身旁,密切关注着他的身体状况,尽管看起来已无大碍。 楼下,耿老正为今天展览会上各国代表的态度而感到忧心忡忡。他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这时,他的随从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名片,恭敬地递到耿老面前,“耿老,外面有一位外国先生想要拜访我们代表团,这是他的名片。” “他说他是来自战车国的艺术专家,名字叫安德森!” 耿老接过名片,指尖摩挲着名片光滑的表面,目光却停留在安德森三个字上,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这个名字他当然听说过,战车国赫赫有名的艺术鉴赏大师,在业内可谓声名远播。 耿老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安德森的资料:专攻欧洲古代艺术品,尤其对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和雕塑颇有研究,出版过数本极具影响力的着作,在国际艺术界享有崇高地位,他...... 第1566章 安德森到访 可是,这位醉心于欧洲艺术的专家,怎么会突然造访华夏代表团?耿老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们之间素无交集,更谈不上有什么合作。难道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华夏代表团的帮助?又或者,是因为这次展览中的某件展品引起了他的兴趣?各种猜测在耿老的脑海中盘旋,让他一时难以捉摸安德森的来意。 思虑片刻,耿老还是决定以礼相待,毕竟对方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他抬起头,对随从吩咐道:“请他进来吧。”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闪过:无论安德森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展现华夏的待客之道,彰显大国风范。身为华夏代表团的一员,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况,都要展现出华夏的风采与气度。 “安德森先生,欢迎欢迎!”耿昌脸上堆满了笑容,快步迎向安德森,伸出双手,热情地招呼道,“一路辛苦了,安德森先生,里面请!” 安德森微微颔首,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耿先生,您好!感谢您的盛情接待。”两人双手紧握,短暂而有力地一握后,耿昌侧身引路,“安德森先生,请这边走。” 穿过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两侧墙壁上悬挂着精美的中国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耿昌将安德森引至一间布置典雅的会客厅,室内光线柔和,古色古香的家具透着沉稳的气息。 “安德森先生,请坐。”耿昌指着檀木座椅示意安德森落座,自己则在对面坐下。一位身着旗袍的工作人员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轻放在安德森面前,“安德森先生,请慢用。” 安德森道了声谢,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浓郁的香气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耿昌的目光落在安德森身上,一件剪裁得体的名牌风衣,略显凌乱的头发,浓密的络腮胡子,无不彰显着这位艺术大师的独特气质。 “安德森先生,”耿昌笑着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我早就仰慕您的大名,您可是战车国首屈一指的艺术品鉴定大师啊!” 耿昌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尤其是在钻石、高等饰品、工艺品的鉴定领域,更是造诣非凡,堪称国宝级人物。”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今日能与您见面,真是我的荣幸。” 安德森放下咖啡杯,谦逊地笑了笑,冲耿昌点点头,“耿先生过誉了,跟华夏的艺术品鉴定大师相比,我这点微末技艺实在不值一提。”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缓缓说道,“耿先生应该知道,欧洲的艺术品之所以能称之为艺术品,是因为它们本身就是艺术品。”一边说着,安德森一边轻轻敲击着桌面,意味深长地说道,“鉴定这些藏品,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安德森的话音刚落,耿昌微微一愣,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显然没理解安德森这番话的含义。什么叫做「艺术品本身就是艺术品」?哪件艺术品本身不是艺术品呀? 安德森注意到耿昌眼中的疑惑,抿了一口咖啡,缓缓放下杯子,杯底与桌面轻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短暂的沉默。 “耿先生,我举个例子,您就明白了。”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就比如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加冕时佩戴的海蓝宝石王冠。” 安德森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个王冠的形状,“那座王冠是是1953年,巴西总统代表巴西人民赠送给女王的加冕礼物。” “最初,那只是一套精美的项链和耳环。”安德森补充道,“镶嵌着硕大、剔透的矩形海蓝宝石,吊坠部分还可以拆卸,方便女王根据不同场合进行搭配。” 他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叹,“据说当时,为了找到大小、颜色、净度完全匹配的海蓝宝石,巴西方面花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几乎跑遍了整个国家。” 安德森拿起咖啡,轻轻啜饮一口,继续说道:“耿先生,您知道,海蓝宝石本身就是一种非常珍贵的宝石。”他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透明,带着梦幻般的蓝色或者海蓝色,虽然没有蓝宝石那般深邃浓郁,却有着独特的浪漫海洋风情,低调奢华,令人着迷。” “即便在盛产宝石的巴西,要找到如此高品质的海蓝宝石也并非易事。” 说完之后,安德森放下咖啡杯,语气肯定地说道,“更何况还要找到一整套完美匹配的宝石,其难度可想而知。巴西人找到这些珍贵的宝石后,将它们作为国礼赠送给英国,然后由英国的顶级工匠设计制作,最终才有了这顶举世闻名的海蓝宝石王冠。” 他伸出一根手指,跟耿昌强调道:“王冠最主要的材质,就是这些来自巴西的天然海蓝宝石。”说着,安德森摊开双手,总结道:“所以,鉴定这顶王冠的真伪,其实并不困难,因为宝石本身的价值就足以证明一切。” 耿昌这才恍然大悟,他明白了安德森的意思。欧洲的很多艺术品,其价值主要体现在珍稀的原材料上。经过工匠的加工,虽然提升了艺术性,但原材料本身的价值才是关键。 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想:这和华夏的艺术品似乎有所不同。华夏古代也同样重视珍稀材料,皇家御用的器物,自然要用最好的材料。 似乎看出了耿昌的想法,安德森接着解释道:“但是,华夏的艺术品与欧洲的不同之处在于,你们的工匠更注重对原材料的提炼和加工,赋予它们更深层次的艺术价值,这个跟我们国家注重工艺技术是一样的。”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耿先生,我读过一些你们国家的历史,你们用普通的泥土烧制出精美的瓷器,用普通的金属冶炼出巧夺天工的器物,这才是真正令人惊叹的地方。” 听到这里,耿昌完全明白了安德森的意思,他微笑着说道:“安德森先生,感谢您对华夏艺术品的认可。”他顿了顿,语气诚恳,“不过,您可能对华夏历史不太了解,在我们古代,那些珍贵的瓷土、稀有金属,也只有皇家才能使用。今天我们看到的许多华夏艺术品,在古代也并非寻常百姓所能拥有。” 安德森点点头,表示理解,这没什么不难理解的,在各个国家都一样。 “但是,”他话锋一转,“华夏的工匠与欧洲工匠不同,他们对原材料的处理方式更加精细,设计也更加巧妙,而且很多艺术品都有着悠久的历史,几百年甚至上千年,这在欧洲是难以想象的。” 说到最后,他由衷地赞叹道,“我个人非常佩服华夏古代工匠的技艺和智慧。” 耿昌笑着微微颔首,以示对安德森的感谢,双方又互相恭维了几句。安德森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似乎在确认时间。然后,他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几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耿昌。 耿昌带着几分好奇,接过了这几张纸,缓缓展开。纸张的触感细腻光滑,上面精细的线条跃入眼帘。当看清纸上的内容时,耿昌不禁心头一震,一股惊讶之情油然而生。 那赫然便是自己在展厅中见到的那座广钟,被细致入微地描绘在纸上,栩栩如生。每一张画纸都从不同的角度展现着广钟的形态,笔触细腻,栩栩如生,逼真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耿昌接过那几张纸,指尖轻轻摩挲过纸面,感受着纸张的纹理。纸上,那座熟悉的广钟跃然纸上,栩栩如生。他屏住呼吸,目光从第一张画纸缓缓移到第二张,再到第三张……每一张都从不同的角度描绘着广钟,细致到每一个齿轮、每一条纹路都清晰可见。 “这……”耿昌倒吸一口凉气,内心翻涌起惊涛骇浪。这哪里是简单的素描,分明就是一件艺术品!这钟表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零件,都被刻画得淋漓尽致,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纸上跳出来,发出清脆的钟声。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画纸,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耿昌彻底被震惊了,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脑海中反复回荡着不可思议、鬼斧神工、巧夺天工这等词汇, 他颤抖着手,指尖轻轻抚过纸张上细腻的线条,感受着那份力透纸背的精妙。 “这……这也太精细了吧!”耿昌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震惊。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安德森,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和疑惑。 “安德森先生,这……这真是您画的?”耿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德森微微一笑,谦虚地点了点头,“耿先生过奖了,只是一些随手涂鸦而已。” 随手涂鸦?你管这叫随水涂鸦?耿昌瞪大了眼睛,心中更加震撼。这要是随手涂鸦,那什么才是真正的艺术品?他感觉自己的艺术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要不然人家能是整个欧洲知名的艺术大师么! “安德森先生,这……这简直就是奇迹!”耿昌激动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赞叹,“安德森先生,您的绘画技巧真是太高超了!我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画作!” 安德森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耿先生,其实这并不算什么。在我们战车国,工艺是我们一直追求的目标,无论从事什么职业,我们都要求精益求精。” “我个人认为,这件座钟的工艺水平,根本不可能是欧洲十八世纪的产物。”安德森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十八世纪的欧洲,根本不可能达到如此精细的工艺水平。” “我个人更倾向于,这件艺术品出自你们华夏!”安德森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坚定而有力。 听到安德森的话,耿昌心中一震,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感激地看向安德森,眼中充满了敬佩和感动。 “感谢安德森先生的仗义执言,以及您在艺术品鉴赏领域的公正。”耿昌侧头真诚地说道,“我代表华夏向您表示感谢。” 耿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今天这场交流会充满了挑战,来自其他国家的压力让他感到窒息。而安德森的这番话,就像是一盏明灯,照亮了他前进的道路。 “可是……”安德森无奈地叹了口气,无力耸了一下肩膀,“只可惜,我一个人的力量是薄弱的,我更无法改变其他人的看法。” 第1567章 不行,我得把陈阳弄个正式编 “没关系,安德森先生。”耿昌笑着握住安德森的手,用力地拍了拍,“您今天能来给我说这番话,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我相信日后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欢迎您有时间到我们华夏,领略一下我们华夏的文化,到时候你会看到更精彩的艺术品。”耿昌热情地邀请道。 安德森紧紧地握着耿昌的手,眼中充满了期待,“耿先生,我相信我有机会一定会踏上你们神秘的东方国度,因为我的小儿子,现在就在你们华夏。” “真的吗?”耿昌惊讶地问道,“你的小儿子也在从事艺术工作吗?” 安德森摇了摇头,之后微微撇了一下嘴,“我的小儿子跟我和我的大儿子不一样,他原本对艺术品并不感兴趣,反而对机械工艺非常感兴趣,这一点跟我妻子很像,因为我的妻子是战车国的飞机机械师,非常优秀的那种。” “但......最近华夏改变了他!” 最近华夏改变了他?耿昌听到之后,瞬间好奇心起来了,“安德森先生,这怎么说?”耿昌身体微微前倾,好奇地追问,目光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安德森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咚咚声。 “嗯……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呢?”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回忆的色彩,“我的小儿子去华夏有段时间了,大概是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吧,我正在书房里看资料,突然接到了小儿子的电话。” “耿先生,我小儿子他平时很少给我打电话,所以我当时还有些惊讶。”说到这里,安德森欣慰笑了笑,“电话接通后,他一开始只是简单地问候了几句,然后就突然话锋一转,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论起一件瓷器。” “一件瓷器?”耿昌略带疑惑地重复了一遍,“是怎样的一件瓷器?” “这个我不知道,因为他也说不明白,只是说是一件华夏清代的瓷瓶。”安德森肯定地点了点头,“您知道,我的小儿子对艺术品从来不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排斥。从他会说话起,这二十年来,他从未主动跟我提起过任何与艺术品相关的话题。”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但那一次,他却在电话里兴奋地描述着那只瓷瓶,那语气,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我们聊了很久,从通话中,我感受到了华夏艺术品对他的震撼。” “他跟我说,那只瓷瓶的工艺之精湛,纹饰之精美,让他叹为观止。他甚至说,他透过那只瓷瓶,仿佛看到了几百年前华夏文明的辉煌与强大。” 安德森说到这里,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骄傲,“他从未对任何事物表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趣,第一次见到华夏的瓷器,居然有这样的感受,真的让人很吃惊。” “他还说,他真的难以想象,在几百年前,华夏的工匠是如何凭借双手创造出如此精美的艺术品的。” 说完之后,安德森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耿昌,“在电话里,我的小儿子问我,是否知道景泰蓝,是否了解汝窑的独特魅力,是否听说过官窑的传奇故事……”安德森一口气说了好几种瓷器,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 “我当时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敢相信这是我那个对艺术一窍不通的小儿子说出来的话。”安德森笑着摇了摇头,“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耿昌听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安德森先生,您的小儿子身上遗传了您强大的基因,要不然也不会有如此的表现。”他感叹道,“我们华夏的藏品,能让一个对艺术不感兴趣的人如此着迷,这本身就是一种艺术,难道不是么?” “是啊,”安德森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华夏的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确实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其实我也研究过一段时间华夏的艺术品,记得刚开始研究的时候,也深深受到了感染。” “如果您的儿子对华夏的艺术品感兴趣,我可以带他去参观一些博物馆,让他更深入地了解华夏的文化。”耿昌热情地提议道,“我相信,这会让他对华夏有更深刻的认识,也能更好的进行沟通,还容易提升你们父子关系。”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安德森感激地说道。 “对了,您的儿子在华夏从事什么工作?”耿昌关切地问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不用了,谢谢您,耿先生,”安德森摆了摆手,“他在一家我们国家的机械公司驻华夏办事处工作,目前是一名机械设备销售人员,他的生活很不错,不需要我操心。” 耿昌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安德森,“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非常感谢您,耿先生,”安德森双手接过名片,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里。然后,他也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耿昌,“这是另一件艺术品的照片,是你们离开后他们展出的,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夜幕降临,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洒在宋开元身上,他倚靠在床头,眉头紧锁,手里摩挲着一块温润的玉佩。耿昌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宋开元这副模样,他关切地问道:“宋老,您感觉怎么样?” 宋开元抬起头,看到耿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挥了挥手:“没事,死不了!就是被那帮洋鬼子气得肝疼!” 耿昌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宋开元床边,笑着说道:“跟他们置气犯不上,您都多大岁数了,还跟他们一般见识。” 宋开元叹了口气:“唉,老耿啊,你不知道,他们简直是厚颜无耻!睁着眼睛说瞎话,硬说那安佑宫二是他们小鬼子的钟表大师!我恨不得上去给他们一人一个大嘴巴子!”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一拍大腿:“早知道我就该把陈阳那小子带来!那小子伶牙俐齿,怼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保证能把他们说得哑口无言!” 说到这里,突然宋开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等我回去,我得想办法把陈阳弄个正规身份。下次再有这种交流会,我就带着他!让他见识见识这些洋鬼子的嘴脸!” 耿昌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宋老,这主意不错!陈阳那小子确实有两下子,说不定真能把他们怼得无地自容!”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就算陈阳在,恐怕也难以证明那广钟的来历。毕竟年代久远,证据难寻。” 宋开元摆摆手:“证明不证明的另说,关键是得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不能让他们随意歪曲历史,抹杀我们的文化遗产!” 随后宋开元鼻子里哼了一声,“他们不是能联合怼咱们么,下次,下次!我一定要让陈阳把他们怼得怀疑人生!” 耿昌笑着附和道:“哈哈!宋老,你这真是老小孩,老小孩,您呀,现在跟小孩一样!”说完之后,两人纷纷笑了一下,耿昌微微叹了一口气,“要是有机会带上陈阳也好,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好惹!” 说着,他将手里的一沓画纸递给宋开元:“宋老,您看看这个。” 宋开元疑惑地接过纸张,展开一看,顿时愣住了:“这是……手绘的?这线条,这细节,简直太精妙了!”他仔细端详着画纸上的图案,赞叹不已:“这是谁画的?咱们还有这样的人才?看了这么几眼,就能画成这个样子,这绘画功底,都可以入大师的门槛了!” 耿昌笑着摇了摇头:“宋老板,这不是我们的人画的,但确实是是一位大师画的,这是战车国的艺术品鉴定师安德森先生画的。” 宋开元更加惊讶了,侧头看看耿昌:“安德森?我听说过这个人,他为什么要帮我们画这个?有事求我们?” 耿昌将安德森来见自己的事情,以及安德森的态度,详细地告诉了宋开元。宋开元听完,不住地点头:“好啊,好啊!老耿,现在我们在国际上的朋友太少了,能多一个是一个啊!” 说着,宋开元狠狠砸了一下床,感慨万千:“看来,正义之士,不分国界啊!”他小心翼翼地将画纸收藏好,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这份情谊,我们一定要记在心里!” 第1568章 正主来了! 江城,子阳寄当行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石谷正野和中桥两人正襟危坐,焦急地等待着陈阳的出现。中桥的脸色阴沉,妃光莉的计划也宣告失败,这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挫败。 而小川那边发来的传真文件,更是雪上加霜:云山村的荒地已经开始动工了!照片上,拖拉机正来来回回地运送着残土,扬起的尘土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能。石谷正野的内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阻止这一切。他烦躁地用手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仿佛在宣泄心中的焦虑。 今天,他必须亲自出马,与陈阳当面交涉。深吸一口气,石谷正野带着中桥迈步走进了子阳寄当行。然而,走进店铺,并没有陈阳的身影。 此时,陈阳正带着小三子在口罩厂,小三子一丝不苟地帮助工厂做着账目。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厂房的宁静,是秦浩峰打来的。陈阳接起电话,得知石谷正野来了,他不敢怠慢,立刻驱车赶回。眼看着就要到子阳寄当行了,陈阳将车停靠在路边,点燃了一根香烟,深吸一口,小鬼子正主出现了,必须先晾晾他,同时自己也要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应对。 子阳寄当行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石谷正野和中桥已经等候多时。焦躁的石谷正野踱着步,目光扫视着琳琅满目的货架。他起初并未在意,只当是些赝品充数,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小小的店铺竟藏着不少真货,甚至比一些老牌古董店里的真品还要多。这让他大为震惊,其他的古董铺子摆放几件真品撑门面已是常态,而陈阳的店里,大部分竟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尤其是明清瓷器,数量更是不在少数,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石谷先生,你说陈阳会不会在晾着我们?”中桥不安地搓着手,凑到石谷正野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像蚊子哼哼,“这都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石谷正野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中桥稍安勿躁,“中桥君,耐心是成功的基石。” 他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古董,压低声音说道,“你看看这些瓷器,件件真品,价值连城。陈阳如此年轻,就能拥有如此规模的古董店,绝非等闲之辈。” 中桥顺着石谷正野的目光看去,也暗暗心惊。他原本以为陈阳只是个运气好的暴发户,现在看来,是自己低估了对方,“可是,石谷先生,万一他故意冷落我们,让我们知难而退呢?” 石谷正野神秘一笑:“那就更证明他值得我们合作。能沉得住气,不骄不躁,这样的人,才能成大事。不着急,再等等,或许他真的有要事耽搁了。” “可是......”中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石谷正野打断。 “耐心!中桥君,”石谷正野再次强调,目光转向秦浩峰和柱子,“不要让华夏人小看了我们!” 中桥只得闭嘴,心里却依然忐忑不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一会儿看看墙上的挂钟,一会儿看看店门口,一会儿又看看石谷正野,坐立难安。 “石谷先生,要不我去问问?”中桥忍不住再次提议,“这分明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不必!”石谷正野依然淡定,“我们就等着,怕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石谷正野语气坚定,脸上略带一丝微笑,“相信我,陈阳今天一定会出现。”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店里的沉寂。陈阳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哎呦我的妈呀,累死我了!糖豆,石谷先生来了,是么?” 秦浩峰和柱子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轻松。秦浩峰起身,笑着对石谷正野说道:“石谷先生,我哥回来了!” 石谷正野上下打量着陈阳,心中暗自惊讶。这个让井上家族吃尽苦头的年轻人,竟然如此年轻,充满了活力。他快步走向陈阳,深深鞠了一躬,双手递上名片:“在下科美集团驻华夏代表石谷正野,特来拜访陈老板!” “石谷先生呀,”陈阳笑呵呵地接过名片,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给了秦浩峰,“哎呦,快里面请,您要是不来,过几天我就要去找您了,这不是巧了么?” “陈老板,您请!” 两人落座后,陈阳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沉默不语的中桥,又看了看中桥身后,并没有松本和小川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劳衫沏好茶后,陈阳笑着对石谷正野做了个请的手势:“石谷先生请!” “石谷先生,这次松本和小川没有跟您一起来么?”陈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石谷正野抬头看着陈阳,淡淡一笑,然后转头看向中桥,语气冰冷:“中桥君,还不赶紧向陈老板道歉!你完全领会错了我的意思,差点引起我和陈老板之间的误会,你要负主要责任!” “嗨!”中桥双手放在腹前,对石谷正野点头,然后走到陈阳面前,“陈先生,上次是我唐突了,完全是我个人的意思,跟科美集团和石谷正野先生没有任何关系。是在下冒昧了,还请陈先生原谅,实在抱歉!” 陈阳眉头猛地一挑,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如冰霜般冷冽,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缓缓说道:“不代表科美?不代表石谷先生?呵呵!” 他故意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嘲讽,“这么说,中桥先生在科美集团的地位很高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居然可以如此自主主张,先斩后奏,连石谷先生都不放在眼里?” 陈阳的语气逐渐加重,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莫非,,中桥先生觉得自己的能力已经超越了石谷先生,可以取而代之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锐利如刀,“按照中桥先生这种发展势头,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爬到石谷先生的头顶上,鸠占鹊巢了吧?” 说完,陈阳故作恍然大悟状,“哦!我明白了!”他猛地一拍桌子,语气带着一丝戏谑,“莫非中桥先生这次来,是来提前示威的?想让我知道,以后科美集团的实际掌权人,是你中桥先生,而不是石谷先生?” 说着,陈阳转头看向石谷正野,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石谷先生,您可得小心了!您的这位中桥手下,可谓是野心勃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我可得提醒您,别哪天您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被这位‘忠心’的手下给窃取了!到时候,您可就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陈阳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故作惋惜,“真是可惜啊,石谷正野先生,您可是一代商业巨擘,最终却落得个被手下篡位的下场,啧啧啧……” 中桥不动声色地抬眼瞥了陈阳一眼,心中暗骂:这陈阳真是个毒辣的角色!居然敢当着石谷先生的面如此编排我,这种挑拨离间的话一般也只敢在背地里偷偷摸摸地说,现在却如此明目张胆,用心何其险恶!他这是摆明了想破坏我跟石谷先生之间的信任,用心实在歹毒。 还好,我与石谷先生肩负着不同的使命,彼此之间有着更深层次的联系,这点小伎俩还不足以动摇我们之间的信任。否则,石谷先生说不定还真会信了他的鬼话。想到这里,中桥不禁暗暗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努力维持着面部平静,不让内心的波动显露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中了陈阳的圈套,耽误了石谷正野的正事。 石谷正野听完陈阳这番略带挑拨意味的话,先是不动声色地微微点了一下头,仿佛在认真思考陈阳的提醒。他嘴角牵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而后才笑呵呵地说道:“陈先生,真是多谢您的好意提醒啊!您如此关心我的内部事务,真是让我倍感荣幸。”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似乎在品味茶香,又像是在酝酿接下来的话语。“不过呢,” 石谷正野放下茶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自信,“我想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我和中桥君合作多年,彼此之间非常了解,其中经过了多年的波折,中桥对于科美集团的忠诚,我还是相信的。” 说完,石谷正野伸出食指,指向站在一旁的,略显尴尬的中桥,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陈老板,您有所不知啊,中桥君昨天回去之后,可是被我狠狠地‘教育’了一番呢!他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已经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石谷正野故意拉长了教育和代价这两个词的发音,眼神中充满了意味深长,只听他继续跟陈阳说道:“陈先生,昨天那台可怜的花冠轿车,今天根本就没法乘坐了,现在还在修理厂清洗呢!啧啧,陈老板,您这手段,还真是高明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中桥,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中桥则低着头,脸色涨红,一言不发,似乎对石谷正野的调侃感到十分难堪。 石谷正野的话音刚落,陈阳便注意到中桥脸上那掩饰不住的愤怒,心中暗自得意。他回想起昨天在茶水里加的那包泻药,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果然,这几个人在回去的路上没能撑住。 中桥狠狠地瞪着陈阳,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他咬紧牙关,心中暗骂:这家伙简直太卑鄙无耻了!昨天那杯茶水里,肯定被他动了手脚! 刚离开陈阳的店铺不久,他就感到腹部隐隐作痛,一阵阵难以抑制的咕噜声开始在肚子里翻腾。起初,他还勉强能忍住,催促司机加快速度,希望尽快赶回科美集团。 可是,没过多久,司机也开始捂着肚子呻吟起来,车速越来越慢。中桥的脸色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强忍着腹部的剧痛,拼命地寻找公共卫生间,可是,周围一片荒凉,根本没有厕所的影子。 就在这时,车厢里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噗」声,打破了车内紧张的沉默。起初,大家都以为只是有人放了个屁,可是,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迅速弥漫开来,这玩意,一车人闹肚子,现在有人开了头,不是你想忍就能忍住的,随后伴随着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噗噗」声…… 第1569章 石谷先生,您觉得我缺钱吗? “陈先生,这次前来,我仍旧希望就先前未尽之言……”石谷正野优雅地开口,试图将话题引向他心中的重点,毕竟,那片荒地的归属问题,在他看来,才是此次华夏之行的重中之重。 “关于那块地……”他顿了顿,斟酌着措辞,“我们还是希望陈先生能考虑一下,我们可以给您丰厚的补偿!” 陈阳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石谷先生,昨天中桥先生已经来过了,你们的意图,我已经非常清楚。” 他转头,目光直视石谷正野,语气坚定:“咱们不必再绕弯子,我的态度很明确,这片荒地,我绝不会转让给科美集团。” 石谷正野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这笑容里多了几分深意:“陈先生,我认为我们之间还有商量的余地。如果您愿意将荒地的使用权转交给我们,科美集团愿意提供给您一笔相当可观的回报。” “可观的回报?”陈阳嗤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石谷先生,您不会真以为我们华夏人都是缺钱的吧?”他环视了一下店内琳琅满目的古玩字画,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实话告诉您,我这家店里的东西如果全部出手,买下你们那个小岛都绰绰有余!” 说着,陈阳站起身,踱步到一个古色古香的柜子前,随意地指着一件瓷器:“您来看,石谷先生,元青花龙纹大罐!这宝贝要是拿到国际市场上,轻轻松松就能拍出上百万!” 说着,陈阳轻轻一笑,补充道:“美刀!” 陈阳手指的方向,柜子里静静地摆放着一件元青花龙纹大罐。那饱满的器型、浓艳的青花发色,在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石谷正野的目光被牢牢吸引,顺着陈阳的手指,落在了这件珍品上。 这正是当年秦浩峰和柱子从莲花山吕秋颖手中捡漏得来的那件元青花龙纹大罐!这件瓷器的出现,让石谷正野心中猛然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他太了解元青花的价值了,尤其是在国际市场上。自从1985年后,元青花瓷器在国际市场上的需求量激增,港澳两地的商家和收藏家更是趋之若鹜,不断派人到内地秘密搜寻。当时的华夏内地,信息相对闭塞,许多商贩对元青花的价值认知不足,更不了解国际行情,往往以极低的价格就将这些珍宝出手。 那些眼光毒辣的港澳古玩商和收藏家,正是利用这个信息差,以几百、几千元的低价捡漏,然后走私到国外市场,赚取巨额利润。一件保存完好的元青花龙纹大罐,一旦出现在国际古董商、收藏家或者拍卖行的手中,几百万的成交价简直是探囊取物。 “石谷先生,别老盯着那元青花大罐瞧,来来来,往这看!”陈阳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话锋一转,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指着另一个方向,“我这里还有更让您开眼的东西呢!您瞧瞧这个!” 陈阳夸张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一个造型奇特、布满小孔的瓶子,“这物件,您认识吗?”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石谷正野的表情,见对方微微皱眉,才慢悠悠地开口,“这可不是普通的瓶子,这叫多管瓶!明代的宝贝!您猜猜,这玩意儿拿到国际拍卖行,能值多少钱?” 陈阳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几十万?不不不,您太小看它了!”他神秘一笑,又伸出一根手指,“百万?嗯,也差不多吧,运气好点儿,说不定还能更高!” 陈阳一边说着,一边绕着多管瓶踱了两步,像炫耀宝贝似的,继续说道:“我跟您说,这瓶子啊,当年可是皇室御用之物,据说还能用来炼丹呢!您瞧这做工,这釉色,啧啧啧,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 陈阳又指了指店里满满当当的古玩,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石谷正野,眼神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石谷先生,您看看我这些宝贝,汉代白玉蝉,同样也是价值连城!” 他的目光扫过店内每一件珍品,“唐三彩,明青花、明五彩……随便哪一件,都足以证明我的实力!您觉得,我差您那点钱吗?” 说完这些,他走到石谷正野面前,语气带着一丝挑衅,“石谷先生,您觉得,我还会在乎你们那点‘丰厚的回报’吗?” 石谷正野皱着眉头,目光在陈阳和那些古董之间来回游移,心中暗暗思量:这小子说的确实没错,他这一屋子的古董字画,虽然不敢说件件价值连城,但其中几样,在市面上的价格的确高得惊人。尤其是之前听闻陈阳眼光毒辣,收藏有一套完整的宋版书籍和李唐的绢本真迹,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件,都足以让人咋舌。这么看来,他根本不缺钱,科美集团开出的条件对他来说,恐怕如同九牛一毛。 石谷正野斟酌着语句,试探性地问道:“陈先生,这样如何?如果您能将那片荒地的使用权转给我们科美集团,等我们的工厂建成投产后,您可以享有一定的股份,成为我们的股东之一。您看这个提议怎么样?” 陈阳听完石谷正野的提议,忍不住放声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石谷正野,反问道:“石谷先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把地转给你们用,然后你们给我股份?”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那我为什么不自己开发呢?这样一来,所有的股份都是我的,赚的钱也都是我自己的,我何必多此一举?” 石谷正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他很快恢复了自信的笑容,说道:“陈老板,您可能有所不知,我们科美集团可是世界知名企业,和我们合作,获得的利益远比您自己单干要丰厚得多。” 他撇了撇嘴,带着一丝轻蔑的语气说道:“再说了,陈先生,那不过是一片荒地,您能拿它做什么呢?” 陈阳看着石谷正野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淡淡一笑,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慢悠悠说道:“我能做什么?我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 “比如说......”陈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可以把它建成一个独一无二的自然生态氧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景象:“正好石谷先生您也在,不妨听听我的构想。” 陈阳清了清嗓子,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首先,我要建一个大院子,院子四周种满各种花草树木,打造成一个美丽的大花园……” 他瞥了一眼石谷正野,补充道:“当然,这些都是假花假树,因为当地人都说这片荒地寸草不生,真花估计也活不了,主要就是营造一种氛围,让顾客一进来就感觉置身于大自然之中。” “在院子中央,我用洋灰抹一个水泥池子,里面装满水,中间是一个喷泉,到了冬天还可以做成冰雕。” “绕过这个水泥池子,才是真正的入口,一个旋转门。”陈阳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石谷正野,笑着问道:“石谷先生,您猜猜推开旋转门之后,会是什么景象?” 石谷正野被陈阳的描述勾起了好奇心,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猜不到。 “还是一个院子!”陈阳笑着拍了拍手,“四周依然是花草树木,中间还是一个水泥池子……”他笑呵呵地看着石谷正野,问道:“石谷先生,你是不是觉得又回到了起点?没错,我要的就是这种无限循环的感觉!” “但是,”陈阳话锋一转,“第二个院子里的池子可跟外面的不一样。”一边说着,陈阳大手一挥比划着,兴奋地说道:“外面的池子只有简单的喷泉,而这个池子左右两边各有一座雕像,左边是一个小男孩,右边是一个小女孩,两个小孩面对面站立,双手叉腰,撅着往中间尿尿,两股‘水柱’从左右两边同时喷射而出,在空中交汇,形成一道拱形的喷泉,歘……” “噗!”中桥一口水喷出,水雾在空中形成一道短暂的彩虹,他呛得直咳嗽,脸涨得通红,指着陈阳半天说不出话来。 “咳咳咳……咳咳……小男孩……小女孩……咳咳……”他断断续续地重复着,仿佛要把这滑稽的画面从脑海中清除出去,却又忍不住想笑。 “哈哈哈!”柱子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疼了,他一边捶着桌子一边说:“哥,你这想象力,绝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喷泉设计,真是……哈哈哈……” 秦浩峰也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出来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完了,这要是建成了,小男孩和小女孩……尤其是小女孩,都得改变尿尿的姿势......哈哈哈……” 刀疤笑得更夸张,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在地上打滚,嘴里不停地喊着:“哎呦,不行了,我脑子里出画面了,笑死我了,我的肚子……哎哟……” 劳衫则比较内敛,他低着头,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偶尔发出几声压抑的笑声,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他偷偷地瞄了一眼几人,发现大家也都在笑,这才放心地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最后也变成了哈哈大笑。 第1570章 您空着爪子来跟我交朋友来了? 石谷正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陈阳竖起了大拇指,“陈先生,您这创意,真是……别出心裁!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设计,实在是太……太有想象力了!哈哈哈……”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您要是建成了,一定会吸引很多游客的,能不能成为一个着名的旅游景点我不知道,但一定会被大家笑话死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想象着那个喷泉的场景,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陈阳看着大家哈哈大笑的场面,则一脸正经地环视众人,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故作高深地说:“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不懂艺术!不懂这其中的奥妙!这可不是普通的喷泉,这叫阴阳调和!风水轮转!懂吗?” 他顿了顿,看到众人依旧忍俊不禁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转向石谷正野,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石谷先生,您不妨闭上眼睛,想象一下……” 陈阳谁说完停顿了一下,闭着双眼,张开双手,仿佛在酝酿着什么,“想象一下,您就住在这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唤醒您沉睡的身躯。您慵懒地伸个懒腰,走到窗前,轻轻拉开窗帘……” 陈阳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像是在引导石谷正野进入一个美好的梦境,“窗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泥土芬芳,耳边传来悦耳的鸟鸣,婉转动听。远处,山泉叮咚作响,清澈的泉水顺着山涧流淌,滋润着这片土地……”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您泡上一杯香茗,走到露台上,深吸一口带着花香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远处,薄雾缭绕,山峰若隐若现,宛如仙境一般……” 陈阳闭着眼睛,仿佛自己也置身于这美景之中,“喝着山泉水,感受着大自然的恩赐,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啧啧,想想都美!” 说完,陈阳睁开眼睛,看着石谷正野,脸上带着一丝陶醉的笑容,继续补充道:“对了,还有小鸟在枝头欢快地歌唱,小松鼠在树林间嬉戏追逐,偶尔还能看到几只梅花鹿在草地上悠闲地散步……” 说完这些之后,陈阳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侧头看着石谷正野继续补充道:“当然,这只是初步设想,我还可以增加更多的元素,比如在池子里养一些金鱼,或者在树上挂一些彩灯,到了晚上,灯光照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美轮美奂……” 他眯着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建成后的景象:“甚至我还可以设置一些休闲娱乐设施,比如秋千、吊床、跷跷板等等,让顾客在享受新鲜空气的同时,也能找到童年的乐趣……” 陈阳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地描述着他的宏伟蓝图:“而且,我还可以定期举办一些活动,比如篝火晚会、露天电影、烧烤派对等等,吸引更多的顾客……” “这才是生活,这才是享受!” 说完这些之后,陈阳笑着扭头看着石谷正野,眼神中充满了自信:“石头先生,您觉得这样的生态氧吧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的工厂更有吸引力?” 石谷正野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陈阳竟然有如此奇特的构想,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陈阳笑呵呵继续说道:“而且我还可以开发其他的项目,比如农家乐、采摘园、垂钓园等等,将这片荒地打造成一个集休闲、娱乐、观光于一体的综合性旅游度假区……” 他看着石谷正野,意味深长地说道:“石谷先生,您觉得我会缺钱吗?” 石谷正野看着陈阳陶醉的表情,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不去写当编剧真是屈才了,这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不去构建宏大的玄幻世界,真是可惜了! 他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陈阳的白日梦,“陈先生,”石谷正野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您这蓝图描绘得确实很美,如同空中楼阁一般,令人神往。只是,我个人觉得,这个主意,嗯,有点过于…超前了。” 他斟酌着用词,既要做到恭维陈阳,还要破坏陈阳的梦想,“您想想,以贵国目前的经济状况,老百姓的收入水平普遍不高,即使您真的把这人间仙境打造出来了,恐怕也难以找到合适的消费群体啊。” 说到这类,石谷正野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陈阳的反应,接着说道:“这就好比您在沙漠里建了一座豪华的游泳池,虽然看起来很壮观,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实用价值。”他换了个更通俗易懂的比喻,“再者说,您这又是假花又是水泥池子的,跟您之前提倡的‘生态氧吧’理念似乎有些出入啊。” 石谷正野摆出一副真诚的样子,“陈先生,我们科美集团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助江城发展的,如果您对我们的提议不太满意,不妨说说您自己的想法?我们共同探讨,如何?” 陈阳冲着石谷正野微微冷笑了一下,我的想法?哼,我心里想的可多了!老子巴不得你们这群人赶紧滚蛋,乖乖把钱留下,然后这块地还是我的!当然,这只是我美好的愿望,他们怎么可能答应呢? 陈阳心里暗自嘲讽,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漫不经心地瞟了石谷正野一眼,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礼貌的微笑:“说实话,石谷先生,你们的诚意我确实看到了,但是……我真的不打算转手这块地,实在不好意思。” 他故意在但是后面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石谷正野的反应。 听到陈阳这斩钉截铁的拒绝,石谷正野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起来。他原本以为,凭借科美集团的财力和影响力,拿下这块地应该不成问题。 现在看来,这个陈阳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得多。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肯让出这块地的使用权。 石谷正野开始认真思考下一步的策略:如果不能说服陈阳,或许可以尝试通过方振国市长施加压力。可是,方振国和江城市委的态度都很明确,希望科美集团的投资集中在市区,这与集团的战略规划并不相符。 他想起前几天从江东省省委领导那里得到的消息,方振国那边恐怕很难松口。而且,现在省委领导也不方便出面干预,毕竟方振国也是为了江城的发展,事情才刚过去几天,省委也不好直接介入。但如果继续僵持下去,自己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云山那边,陈阳已经开始动工了,万一真的挖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后果不堪设想。到那时,别说项目推进,恐怕连自身都难保了。 石谷正野的脑子里飞速旋转,像一锅煮沸的味噌汤,咕嘟咕嘟冒着泡。他暗自思忖:这陈阳,年纪轻轻,却如此精明,不是人家软硬不吃,如今看来,是自己这边软硬都勾不起人家的兴趣。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再次尝试,于是缓缓地点了点头,仿佛在思考着措辞,然后开口道:“陈先生,来之前我就听说过,您是江城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捧了陈阳一遍之后,石谷正野观察着陈阳的反应,见他没有打断,便继续说道:“陈先生您如此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未来的舞台必定是无限宽广的!” 石谷正野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一个自认为真诚的笑容,像极了老狐狸在诱骗小白兔,“我这次来,是真心实意想跟陈先生交个朋友的。” 他加重了真心实意四个字,希望能够打动陈阳,“如果我们科美集团这次能够成功投资,必定少不了陈先生的鼎力相助。我们成为朋友,对您来说,可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陈阳听着石谷正野的这番话,心中冷笑不止,脸上却不动声色,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石谷正野,然后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哼!” “跟我交朋友?”陈阳听到石谷正野这句交朋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声来,语气中充满了嘲讽,“石谷先生,您见过空着两只爪子就来跟人交朋友的吗?” 陈阳的这句话,让站在一旁的中心桥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陈阳,大声呵斥道:“喂,陈桑!我劝你说话客气点!” 石谷正野则不动声色地摆了摆手,示意中桥先不要激动,然后转头看向陈阳,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陈阳毫不畏惧地回瞪着中桥,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反问道:“怎么?中桥先生,我说错了吗?咱不说你送我什么贵重的礼物,哪怕是水果、罐头,您拎点来,说要跟我交朋友,我也信啊!” 陈阳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石谷正野和中桥两人,语气更加嘲讽,“而你们呢?空着手进来,现在跟我说交朋友?艹!” 陈阳撇嘴直接骂了一句,之后一脸的鄙夷的看向石谷正野,“你用嘴跟我交朋友啊?口友?那我也不需要你们啊,你们又不是女的!” 中桥一脸懵逼,显然没有理解口友是什么意思,他皱着眉头,疑惑地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一屋子人都没明白,刀疤不愧是老江湖,在这方面反应迅速,他笑呵呵地叼着烟卷,在一旁解释道:“口友!就是喜欢用嘴……伺候人的朋友!不过一般都是女的,你们两个……啧啧,呕!” 刀疤的话音刚落,柱子、秦浩峰和劳衫三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屋子里充满了他们的嘲笑声:“哈哈哈!” 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充满了戏谑和嘲讽。 第1571章 陈阳,到底有多少靠山? “八嘎!你们这些混蛋!”中桥涨红了脸,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指着陈阳的鼻子,唾沫星子乱飞,“你.....竟然敢侮辱我们!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他挥舞着手臂,仿佛要冲上去揍陈阳一顿。 石谷正野深吸一口气,心中也是强压下怒火,一把按住中桥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他转头看向陈阳,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 “陈先生,”石谷正野语气冰冷,“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你们华夏有一句古话,叫做多个朋友多条路,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陈阳不屑地撇了撇嘴,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说道:“石谷先生,道理我当然懂,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嘛。只是,我陈阳交朋友,向来看的是诚意,而不是空口白话。”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口口声声说要跟我交朋友,却两手空空地来,这叫什么朋友?” 说着,陈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继续说道:“据我所知,石谷先生跟叶辉叶少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啊。人家叶少开业,你送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太白尊,那可是康熙年间的珍品啊!” 他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后来,您又送了叶辉一件柠檬黄地开光九桃纹宝月瓶,啧啧,这可是清代官窑的精品,价值不菲,这要是送到国外拍卖行,也是能上百万的物件呀!” 他再次竖起一根手指,“再后来,你又送了叶辉一套明正德铜阿拉伯文炉瓶盒三事,这些礼物,件件价值不菲,足以显示你对叶少的重视。” 陈阳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紧地盯着石谷正野,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石谷先生,您对叶少如此慷慨,出手阔绰,怎么到了我陈阳这里,就变成了空着两只爪子来求我了呢?” 说着陈阳冷哼一声,“之前还放你的狗,带着两只野狗到我这里乱咬一通,这就是石谷先生的交朋友之道?” 说到这里,陈阳重重一拍桌面,死死盯着石谷正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石谷先生,你该不会是没把我这江城第一婿放在眼里吧?” 他语气加重,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还告诉你石谷先生,这地方,我租下来有用,即便我没用,空着!我也不能转给你!” 陈阳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石谷正野和中桥两人混沌的思绪。石谷正野心中一震,陈阳竟然对送给叶辉的礼物了如指掌!他这才恍然大悟,之前对科美集团的强硬态度,或许并非完全针对公司本身,而是源于这种不平衡的待遇。他送给叶辉的每一件礼物,此刻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他的心上,让他感受到一种被轻视的难堪。难怪陈阳一直死咬着不松口,原来症结在这里! 不过石谷正野心中还在疑惑,为什么叶辉会将这些事情告诉陈阳,但现在顾不上想那么多了,至少他明白了陈阳的怒火从何而来。他感到一丝懊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如果一开始就给予陈阳足够的尊重和重视,或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同时,石谷正野也暗自松了口气,陈阳既然摆明了态度,说明谈判终于可以真正开始了。之前陈阳所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生态氧吧之类的,现在看来都只是烟雾弹,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讨回公道。他之前还担心陈阳是真心想要那块地,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想到这里,石谷正野反而觉得轻松了一些,至少他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谈判了。 此时中桥也明白了过来,他之前还以为陈阳是故意刁难,现在看来,人家是心里有气啊!陈阳毕竟是江城第一婿,这样的差别对待,搁谁心里能舒服? 想到这里,石谷正野脑中灵光一闪,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他深吸一口气,朝着陈阳深深鞠了一躬,几乎九十度,毕恭毕敬。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陈阳深深鞠了一躬,几乎九十度,停留了足足三秒钟才缓缓起身,“陈先生,实在抱歉!是我石谷正野的错,是我的错!” 他的声音低沉而诚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停顿了三秒,仿佛在忏悔自己的罪过。然后缓缓直起身,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将椅子挪回原位,轻轻坐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偷偷瞄了一眼陈阳。 见陈阳正悠闲地端着茶杯品茶,他连忙开口解释:“陈先生,您的眼力,我早有耳闻。说实话,我原本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入得了您的法眼,所以,我才……”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所以,我才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忽略了这一点。其实,我们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石谷正野说着,小心的抬头看看陈阳,继续说道,“正如我之前所说,只要陈先生您愿意,科美集团的股份,您想要多少,我们就给多少!甚至,您还有什么其他条件,尽管提!我们科美集团,真心实意想和您成为朋友,成为…亲密的合作伙伴!”他加重了亲密二字,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陈阳突然抬手打断了石谷正野滔滔不绝的解释,他轻轻地将茶杯放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这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突兀,也让石谷正野的心猛地一沉。 “石谷先生,”陈阳的语气平静而淡漠,“您。您刚才说的这些条件,在我看来,不是交朋友的方式,而是…生意,买卖!” 陈阳的目光锐利如刀,直视着石谷正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生意场上,大家都是为了利益,谁给的利益大,我就跟谁合作。我可以跟您合作,也可以跟中桥先生合作,甚至,我可以跟叶辉合作,更甚者,我可以自己单干!石谷先生,您应该清楚,我在江城,有这个实力!我凭什么要跟你们合作?” 陈阳的语气突然一转,变得柔和起来,他笑呵呵地指着秦浩峰等人,“他们,才是我真正的朋友!如果他们任何一个人需要这块地,我都可以免费给他用!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谈利益,只谈情谊!” 说完这些,陈阳拍了拍手,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石谷正野,“石谷先生,您是想跟我做生意,还是想跟我交朋友?这完全取决于您自己。我建议您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来找我谈!” 陈阳话音刚落,一阵嗡嗡的震动声从他放在前面桌子上的包里传出,陈阳示意秦浩峰将大哥大递给自己,这动作慢条斯理,好像他一点都不着急一样。 接通电话,陈阳脸上的表情瞬间切换,如同川剧变脸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语气也变得格外殷勤:“哎呦,是马哥呀,您现在不忙了?” “能联系上你,真是太不容易了,我最近正忙着准备拍卖会呢,收了几件不错的玩意儿,想着您问问老领导有没有兴趣?”这声音,甜得像抹了蜜,听得石谷正野和中桥两人直皱眉。 在石谷正野和中桥两人好奇的目光下,陈阳继续表演着他的独角戏,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他的拍卖行最近的收获:一套清乾隆白玉十二花神矩阵碧玉镂空圆牌。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玉牌的精美,仿佛这玉牌在他手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马哥,我跟您说,这套玉器我可没放在拍卖宣传册上,我知道老领导喜欢玉器,是专门给老领导留着的,宝贝着呢!”陈阳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仿佛这玉牌是什么稀世珍宝。 “对对对,没问题马哥,我这两天就让人把图片给老领导邮寄过去。”陈阳拿着电话,笑容满面,仿佛已经看到了老领导收到玉牌时欣喜若狂的表情,“您就直接跟老领导说,我陈阳掌眼的物件,准没错!而且这物件,我跟故宫里那套做了对照,几乎是一模一样,真是难得的物件啊!”他拍着胸脯保证,语气斩钉截铁。 石谷正野听着陈阳打电话,眉头越皱越紧。陈阳口中的老领导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努力从陈阳的只言片语中寻找蛛丝马迹,揣摩着这位老领导的身份地位。乾隆白玉、碧玉圆牌……这些珍贵的物件,加上陈阳那副小心翼翼、近乎谄媚的语气,都暗示着这位老领导绝非等闲之辈,恐怕是一位位高权重的人物。 陈阳背后究竟有多少这样的靠山?石谷正野心中暗暗吃惊。 第1572章 钩已经准备好了,就看他们怎么咬了! 就在石谷正野暗自揣测之时,陈阳又换了一种语气,热情洋溢地说道:“那好呀,马哥,我这绝对没有问题!您让他们过来就行,我这铺子里,清三代的,瓷器、玉器、字画,应有尽有,只要是他看上的,我指定比给别人优惠,骨折价都行!”陈阳的慷慨大方,让石谷正野更加确定,这位老领导非同小可。 “但是一点马哥,最近可不行,您看这样行不行?下个月,下个月怎么样?”陈阳拿着大哥大,笑声从听筒里溢出来,像爆开的炒豆,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唉,可不是嘛,我这拍卖会迫在眉睫,您也知道,这行当里的规矩,货少了撑不起场面啊!”他顿了顿,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马哥,我跟您说掏心话,现在好东西难寻,我这几天恨不得把地皮都翻过来,就为了凑几件能上得了台面的宝贝。” 陈阳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不,我正四处托人联系同行,看看能不能匀点好物件过来救救急。您也知道,这拍卖会就像唱戏,没好角儿怎么行?我这手里现在就几件压箱底的,轻易动不得啊!” 他夸张地叹了口气,仿佛肩上扛着千斤重担,“所以说啊,马哥,您下个月,下个月我腾出手来了,一定好好招待老领导的那些朋友,到时候,别说他们看上的,只要是您马哥和老领导一句话,我陈阳绝对把面子给足你们!” 陈阳语气一转,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说道:“马哥,这买卖要是成了,您那份我可记在心里了,到时候绝对少不了您的好处。而且老领导那边我也不会差,到时候我在帮他老人家琢磨件心意的物件!” 他停顿片刻,似乎在倾听对方的回应,然后又继续说道:“对了,马哥,您跟老领导说一声,要是他现在手里有什么想换现的,最近让他送到我的拍卖行,我绝对一准给他拍个好价格!” 陈阳又寒暄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他将大哥大往桌上一放,转头看向石谷正野,脸上堆满了笑容,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精明。 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语气轻松地说道:“石谷先生,不好意思啊,让您久等了。最近事情比较多,这不,刚处理完一件重要的事情。” 石谷正野察言观色,心中暗自揣摩着陈阳话里的意思,他知道陈阳这番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无非是想抬高自己的身价,让自己明白他的背景深厚,人脉广阔。 陈阳放下茶杯,跟石谷正野说完之后,便不再搭理他了,目光转向秦浩峰,吩咐道:“糖豆,老首长那边来电话了,一会我把地址给你,你把准备好的东西给他寄过去,等钱到了,我们再送物件过去。” 他又转向柱子和劳衫,“柱子、劳衫,你俩负责将屋里的物件,按照那天我列的单子整理出来,到时候我们直接送去拍卖行。” 最后,陈阳指着刀疤说道:“刀疤,这两天跟我下去看看,我看看能不能收几件好物件上来,你跟家里说一声,这次出去大概得五六天。” 处理完这些事情,陈阳才重新将目光转向石谷正野,脸上带着歉意,冲着石谷正野一抱拳:“石谷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最近这几天我要开始忙了,您看……” 石谷正野听完之后,直接起身站了起来,冲着陈阳微微鞠躬,“好吧,陈先生,那我们今天先谈到这里,我明天还会来的,希望能给陈老板能给我一次机会,拜托了!” 石谷正野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向中桥微微摆了摆手。中桥心领神会,两人一前一后,迈着沉重的步伐,仿佛肩上扛着千斤重担,走出了古玩店。来到店外,刺眼的阳光让他们微微眯起了眼睛,仿佛在适应着从昏暗的室内到室外的光线变化,也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两人默默地走到路边那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汽车启动,缓缓驶离,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陈阳、秦浩峰等人站在窗边,注视着远去的黑色轿车,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秦浩峰搓了搓手,转头看向陈阳,略带兴奋地问道:“哥,你说他们真的会按咱们说的做吗?会不会发现这是个圈套?” 陈阳神秘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现在已经不是他们上不上钩的问题了,我已经把鱼饵、鱼钩、鱼线都准备好了,甚至连怎么上岸都告诉他们了,接下来,就看他们自己愿不愿意咬钩,愿不愿意配合我们演完这场戏了。” 省委大楼里,气氛凝重得仿佛能凝结成水滴。方振国坐在陈副书记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前,感觉自己像坐在火山口上,如坐针毡。他低着头,后背的汗水浸湿了衬衫,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陈副书记的声音如同炸雷,在他耳边轰鸣:“方振国!你给我好好听着!科美集团这次投资江城,你知道有多重要吗?!那是省里今年的头等大事!井上家族之前的投资,在江城搞得一团糟,损失惨重!要不是人家井上社长顾全大局,没追究我们的责任,我们现在怎么收场?怎么向上级交代?!你倒好,把科美集团晾在一边,连个招呼都不打,人家怎么想?你把省委的脸都丢尽了!” 陈副书记重重地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方振国,你的工作态度极其散漫!极其不负责任!我对你非常失望!你以为你是谁?可以随便怠慢外商?你以为科美集团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人家凭什么要投资江城?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如果科美集团撤资,谁来承担这个责任?是你?还是我?还是省里的其他领导?” 方振国不停地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是,是,陈副书记,您批评得对,我确实做得不好,我的工作态度有问题,我一定改正,一定改正……” “改正?你拿什么改正?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火烧眉毛了!你还有时间在这儿跟我说改正?” 陈副书记的怒火更盛了,“我告诉你,方振国,如果科美集团撤资,你就是罪魁祸首!你就是千古罪人!” 方振国连忙解释道:“陈书记,请您息怒,我并没有怠慢科美集团,我一直在跟他们保持联系,他们并没有表现出要撤资的意向……” “没有表现出要撤资的意向?” 陈副书记打断了他的话,“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你有什么证据?你以为你是谁?能看透人心?你以为人家会把真实想法告诉你?” 方振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心翼翼地说:“陈副书记,这两天科美集团的代表一直在跟我们沟通,商讨投资细节,我们也在积极配合,争取让他们把所有的资金都留在江城…” “沟通?配合?说的好听!” 陈副书记冷笑一声,“我看你就是敷衍了事!你以为随便应付一下就能蒙混过关?你太天真了!方振国,我再问你一遍,你凭什么断定科美集团不会撤资?你给我说清楚!” 方振国抬头看了一眼面色严肃的陈副书记,心中快速盘算起来。石墨矿的事情要不要现在汇报?陈阳送去检测的仅仅只是一块矿石样本,即便检测结果显示矿石品质极佳,但距离真正找到矿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万一现在汇报上去,最终却没能找到矿床,那自己岂不是成了信口开河,到时候该如何面对省委的质询? “陈书记,您想想,”方振国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科美集团跨越重洋来到我们江城,前期投入了巨额资金,这可不是儿戏啊!”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亿!整整两亿的中金投资!这足以证明他们对江城市场的信心和决心。” 方振国观察着陈副书记的表情,继续说道,“如果他们真的打算轻易撤资,又何必大费周章地跑到这里来呢?这来回的机票钱、住宿费、人工成本,还有前期调研的投入,那都是白白浪费了呀!”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我听说,科美集团的董事长,山本一郎,可是个精打细算的主儿,他怎么可能做这种赔本的买卖呢?” 方振国清了清嗓子,继续分析道,“而且,据我所知,山本董事长对江城的投资环境非常满意,他曾经在公开场合表示过,江城有着巨大的发展潜力,是他理想中的投资宝地。” 说完,方振国伸出一根手指,点着桌面,“陈书记,您想想,如果科美集团真的要撤资,他们早就行动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方振国停顿了一下,给陈副书记一些思考的时间,然后又说道,“所以,我认为,科美集团撤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石谷正野作为执行者,也是未来科美集团在江城的主要负责人,我个人估计,他之所以将厂区投资到萝北,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私欲而已。” 说完之后,方振国放缓了语速,意味深长地说道,“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抓住这个机会,争取把科美集团的资金全部留在江城,这对于江城的经济发展,可是意义重大啊!” “而且,江城也并非没有合适的投资地点,我们完全可以跟科美集团进行协商,找到一个双方都满意的方案。” 说完这些之后,方振国看着陈副书记,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促成这笔投资,让江城更上一层楼!我甚至听说,山本先生对中江城文化非常感兴趣,尤其喜欢咱们这边的二人转,据说他还会唱。” 方振国又换了个角度,“而且,据我了解,科美集团的资金链目前非常紧张,他们在欧洲市场的前景并不好,他们急需低价劳动力来缓冲。如果他们真的撤资,对他们自身的损失也是巨大的。所以,从各个方面来看,科美集团都不可能撤资,他们只会加大投资,深耕江城市场。” 最后方振国深吸一口气说道:“陈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做好这项工作!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说服科美集团继续投资江城!” “保证完成省里交代给我们的任务!” 陈副书记抬头看了看方振国,之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了方振国的滔滔不绝,“行行行,老方,我已经把话跟你说清楚了,这笔投资如果没了,你要负主要责任,你自己掂量着办吧!出去!” 方振国从陈副书记办公室走了出来,走到省委大院里,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从今天陈副书记的态度来看,科美集团看来是真的已经找上了省委。如果省委真的下令,让陈阳让出那块荒地,恐怕自己也保不住了! 方振国边想着边往外走,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喊自己,“老方,你这干啥来了?” 方振国回头看了一眼,不是别人,正是省政法委宋书记,见到宋书记笑着跟自己打招呼,方振国急忙走了过去,“宋书记,我来省委汇报工作。” 宋清风笑着走到方振国身边,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你个老方,咱俩多长时间没见了,这都也眼看着中午了,还回去干啥,走,去我们食堂,咱俩好好聊聊!” 第1573章 崇祯壬午冬月青来监造 “老方,你的意思是说……”浓郁的烟雾缭绕在宋清风紧锁的眉宇间,饭后的倦怠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冲散得一干二净。他用力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烟蒂在烟灰缸里发出一声微弱的滋滋声,如同此刻他心中翻涌的不安。 “小鬼子的科美集团,他们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费尽心思地搞什么文化交流,最终目的,居然是奔着我们萝北地下的那个石墨矿来的?”宋清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方振国,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方振国缓缓点了点头,又连忙摆了摆手,神情略显紧张,“宋书记,这件事……其实不是我的推测,是陈阳发现的。”他用手指了指桌面上那份略显褶皱的报告复印件,那是陈阳在京城做的石墨矿石检测报告。 “这小子,前段时间去了一趟京城,不知道怎么就搞到了几块矿石样本,还做了检测。”方振国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佩服,“根据陈阳说,这是人家检测员跟他说的,根据检测结果和地质构造分析,说这萝北地下啊,应该藏着一大片石墨矿床,储量惊人!”他加重了储量惊人几个字,仿佛要以此强调事态的严重性。 “我是不知道这是啥东西,但听陈阳说,这石墨矿的品质极高,甚至可以……”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宋清风的反应,然后才继续说道:“说什么能用在航天材料上,你想想,这玩意儿要是落到小鬼子手里,那还得了?” 宋清风脸色一变,他喃喃自语道:“航天材料?这……这可是战略资源啊!” 方振国点点头,长舒一口气,感觉肩上的压力稍微轻了一些。这件事暂时还不能上报,毕竟矿藏的存在只是陈阳的推测,没有确凿的证据。万一汇报上去,最后证实只是一场空,岂不是自讨没趣?思来想去,他决定先跟宋清风透个底。 宋清风的背景他一清二楚,深知对方不会做出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来,更何况他父亲也绝不会允许。再者,宋清风和陈阳的关系也比较近,陈阳的师叔就是他弟弟,于情于理,把这件事告诉他并无坏处。 何况宋清风是政法委书记,并不负责矿产资源方面的工作,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对事情的进展造成影响,反而还能多个人一起琢磨,说不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思路。 “宋书记,你想想,这事有蹊跷呀!”方振国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惊天秘密,“陈阳,我那个女婿,他从那片荒地上,就是萝北云山林场那片荒地,跟乱石滩一样的荒地,他居然从那上面发现了这种石墨!你想想,这得多离奇!” 方振国顿了顿,给宋清风倒了杯茶,又给自己续上,“这石墨到底能干啥咱们先不想,你想想,陈阳一个搞古董的,突然他说发现了矿产,这两件也不搭边呀!而且他还去找来了石墨,送到了京城,人家说这地下,就在那片荒地底下,应该有一片巨大的石墨矿床!矿床!你明白吗?这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小矿脉,是一整片矿床!” 方振国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而现在,小鬼子那个科美集团,他们像疯了一样,死活想要这片荒地建厂房?我亲自给他选了两块江城的荒地,他们根本就看不上,说什么怕污染我们城市环境,这屁话您信吗?我反正不信!这荒地,除了石头,啥也没有,他们要建厂房?糊弄鬼呢!” 方振国又拿起桌上的报告,在宋清风面前晃了晃,“萝北地理位置特殊,咱俩心里都清楚,这石墨矿要是真被小鬼子发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啊!我不得不多想啊!这其中,肯定有猫腻!我琢磨着,这小鬼子,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宋清风听完方振国的话,也陷入了沉思,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事情确实太巧了。这小鬼子的科美集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心里也开始犯嘀咕。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两下,三下……“老方,你说的这些,确实值得深思啊!这科美集团,来者不善啊!” 宋清风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方振国,“那你为什么不跟陈副书记说呢?他可是主管这方面工作的领导啊!你把情况跟他说明白了,让他上报,别让小鬼子把这么好的资源给占了!” “我?”方振国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指着自己鼻子,说道:“宋书记,您是在开玩笑吧?陈副书记?他?在省里负责什么工作,您比我清楚吧!他根本就不负责经济建设,也不负责招商引资这一块啊!” “今天找我谈话的,根本就不应该是他!就算是省里领导因为科美集团的问题找人谈话,也轮不到他啊!” 宋清风听完方振国的话,眉毛一挑,意味深长地问道:“老方,你的意思是说……” 方振国点了点头,无奈地笑了笑,“宋书记,人家科美集团,那可是大企业啊!来咱们江东省投资,那肯定跟上面有关系啊!我这要是真跟陈书记说了,万一真能找出石墨矿,那还好说,这事算办了件好事。可要是到时候我报上去了,结果什么都找不出来……” 方振国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那我这锅可就背大喽!这责任,我可承担不起啊!” 听到方振国这么说,宋清风笑了,他伸手指着方振国,说道:“老方啊老方,你可是关大部长的亲家,你还在乎这个?” 方振国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宋书记,你可拉倒吧!咱们这是哪?这是江城!县官不如现管!真要给我扣个帽子,直接撸下去,我还真能去关大部长家里哭怎么着?就算我能去哭,我不也下来了么?这官丢了,面子也没了,得不偿失啊!” “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办公室里充满了轻松的气氛。 笑过之后,方振国起身站了起来,“宋书记,我可不跟你这磨叽了,我回市委了,一堆事等着我呢!”就在方振国起身收拾资料,伸手摸向那份石墨检测报告的时候,宋青云按住了。 “等会!”宋清风看到方振国想把复印的报告收起来,伸手按住了报告,“这个给我留下,万一以后有什么事情呢!” 方振国想了想,便把报告留给了宋清风。两人谁也没想到,这份报告在不久之后,竟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此刻,远在云山的宋青云心情愉悦,如同阳光洒满心头,一路哼着小曲儿。他和马户、振丰三人再次踏上了收货之旅,古玩字画、瓷器玉器,都是他们寻觅的目标。按照宋青云的计划,再收两天货就准备打道回府了。因为京城的汉海和加德拍卖会即将开幕,而陈阳这次肯定无法抽身前往,上次见面时陈阳就已经跟他提过这事儿。这次拍卖会,他和陈阳都有藏品送拍,他得亲自去现场坐镇,也好随时关注拍卖情况。 今天,宋青云带着振丰、马户正在另一个村里溜达着收老物件,突然,一位大婶手里的香炉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位大婶手里拿着一件铜炉,色泽古朴,造型别致。宋青云心头一喜,快步上前仔细端详,虽然不是梦寐以求的宣德炉,但也是一件明代崇祯年间的冲天耳金片三足炉,这让他欣喜不已。  这件明崇祯冲天耳金片三足炉,入手便是一阵温润的触感,沉甸甸的,仿佛蕴藏着岁月的重量。它直径约莫十二厘米,大小恰好可以盈握于掌心。炉身三足鼎立,稳稳地支撑着浑圆的炉腹,仿佛一位饱经沧桑的智者,静默而庄重。一对冲天耳,如同展翅欲飞的凤凰,为这古朴的器形增添了一丝灵动之气。炉身铜质厚重,入手光滑细腻,抚摸上去,一种温润的质感沁入心脾,令人爱不释手。金片细致地铺满了整个炉身,如同点点繁星散落在夜空,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历经岁月的洗礼,包浆色泽愈发亮丽,散发着古朴典雅的气息。这件铜炉不仅拥有崇祯年款,更难得的是还刻有监制者的名款,工艺之精湛,实属罕见,堪称同类器物中的翘楚。 细细端详,此炉造型独具匠心,形体饱满圆润,如同一位丰腴的贵妇。双耳高耸峻峭,如同巍峨的山峰,直插云霄。耳孔虽呈半圆形,但下部两角打磨得圆润可爱,更显精致。炉口微微外侈,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吐露着芬芳。炉腹向下垂坠,如同成熟的果实,饱满而丰盈。炉底也略微凸起,与三足相呼应,更显稳重。三足略显丰腴,足底宽阔平坦,与同期的炉足相比,显得格外独特,在明清时期的铜炉中,实属罕见之物。 炉身皮色沉稳内敛,散发着一种贵重的气息,如同一位经历了世事沧桑的智者,散发出一种沉静而睿智的光芒。茶墨色的包浆,如同水墨画般晕染开来,与点点金片交相辉映,更显古朴典雅。点缀其间的金水,如同绒毛般柔软,又似云朵般轻盈,大小不一,错落有致,仿佛一颗颗星辰镶嵌在夜空中,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赤色的光芒璀璨夺目,奇异的色彩交相辉映,如同秋夜的星空,美轮美奂,令人叹为观止。炉身的铜质,灿烂如黄金,历来是收藏家们追寻真宣德炉的重要依据,正所谓「好铜必佳器,佳器匠必高」,这件铜炉的材质之精良,可见一斑。  炉底刻有「崇祯壬午冬月青来监造」的楷书款识,字体工整清晰,笔画遒劲有力,如同毛笔书写一般流畅自然,可见工匠技艺之高超。其底平整光滑,字体和笔画都棱角分明,起承转合之间,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应当是先在腊模上刻好款识,再铸造炉身,最后进行修磨而成。如此精细的工艺,更彰显了这件铜炉的珍贵价值。通体满布金片,包浆色泽亮丽,加上崇祯年款和监制者名款,如此精美的制作,实属罕见,堪称同类铜炉中的佼佼者。 “先生,您瞧瞧我这炉子怎么样?值钱不值钱?”大婶搓着手,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仿佛这炉子的价值关乎着她生活的希望。 第1574章 一把不错的腰刀 宋青云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抬起头,目光和蔼地注视着大婶,嘴角漾起一抹微笑:“这炉子,一看就有些年头了,是祖上传下来的吧?” “那倒不是,不过在俺家很长时间了!”大婶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这炉子啊,在我家待的时间比我孙子都长!想当年,我那老头子……”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老头子生前信佛,这香炉是他用来上香的。这炉子,就是他最宝贝的一件,天天擦得锃亮,比他那张老脸都干净!” 大婶说着,忍不住轻轻拍了拍炉身,仿佛在抚摸一段尘封的记忆,“哎,现在俺家那口子走了,这玩意俺也不想留着了,看着它总能想起俺家老头子。” 宋青云点点头,表示理解,“恩恩,老一辈的人啊,都讲究这个。”他拿起炉子,仔细端详起来,“这炉子,做工精细,造型古朴,确实是一件老物件。” 说完宋青云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现在这老物件市场行情波动大,这炉子的具体价值,还得仔细评估一下。” 大婶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先生,您一看就懂,您给开个价吧!我这老婆子也不懂这些,就想……”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就想看看能不能换点钱,让家里日子好过点。” 宋青云看着大婶期盼的眼神,心中也有些不忍。他沉吟片刻,“这样吧,大婶,这炉子虽然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但也算是一件不错的古董。我看您也挺不容易的,一万块,您看怎么样?” “一万?”大婶的眼睛瞪得老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真能给俺一万块?” “嗯,一万。”宋青云肯定地点了点头。 “哎呦,太好了!谢谢您!谢谢您!”大婶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脸上笑开了花,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仿佛年轻了十岁。 就在振丰准备掏钱的时候,大婶突然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地凑到宋青云跟前,小声说道:“先生,俺家还有一把刀,您要不要看看?那刀也是俺家老头子留下来的,看着也挺旧的,说不定也值点钱呢!” 振丰在一旁笑着打趣道:“大婶,您不会是想把家里的菜刀都卖给我们吧?” “不是,不是!这可跟菜刀不一样!”大婶嗔怪地瞪了振丰一眼,“那可不是菜刀!是古时候衙役用的那种刀,长长的,带弯的那种!看着可威风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刀的形状,眼中充满了自豪。 腰刀?大婶的话激起了宋青云的好奇心,一件明代的香炉,一把形似衙役佩刀的古刀,这户人家似乎藏着不少故事。虽然不一定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但肯定也是年代久远的老物件,说不定还有什么其他的惊喜等着他们。宋青云心中想着,便欣然同意前往大婶家中一探究竟。 几人跟随大婶穿过田间小路,绕过几棵枝繁叶茂的古树,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农家小院。刚一踏进小院,宋青云和振丰就不禁愣住了。这院子与周围的农家截然不同,没有常见的土坯房或红砖房,映入眼帘的是一栋栋由山石垒砌而成的房屋。 这些石头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经过岁月的洗礼,呈现出一种古朴的灰黑色,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幽光。房屋的屋顶铺着青灰色的瓦片,与石墙相得益彰,更添一份古色古香的韵味。 小院的地面也铺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块,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大婶家的院子,跟其他农村家可不同,现在农村要么是土坯房,要么是红砖房,这大婶家的房子,都是用山里的石头盖成的,而且还古香古色的,院子里的路也都是由山里石头铺成的。 走进院子,宋青云抬头看着大婶家的屋檐,目光被那繁复精巧的斗拱结构深深吸引。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斗拱,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古老的图腾。 这工艺,榫卯相接,严丝合缝,没有一颗钉子,却能稳固如山。檐角微微上翘,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燕子,充满了灵动之感。这样的斗檐,即使在古代也是大户人家才能拥有的,如今在北方更是难得一见。 “大婶,您家这是有高人呀,这种斗拱现在在北方很少看到了。” “嗨,”大婶爽朗一笑,露出几颗缺牙,笑容里带着一丝自豪,又有些许无奈。她一边弯腰驱赶着几只在院子里觅食的母鸡,一边说道:“这院子啊,都是我那老头子活着的时候,一砖一瓦,一木一梁亲手盖起来的。他呀,是个木匠,手艺可好了,以前这十里八乡的,谁家盖房子,修家具,都得来找他。” 大婶语气中充满了对亡夫的怀念,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她顿了顿,似乎陷入了回忆,然后继续说道:“那时候,家里可热闹了,他整天忙里忙外的,锯木头,刨木花,叮叮当当的,听着就让人安心。” 她抬头看了看那些精巧的斗拱,眼中闪过一丝骄傲,“他最得意的就是这斗拱了,说是老家的手艺,传了好几代了。”说着大婶叹了口气,语气又变得低落下来。 “可惜啊,后来经济改革了,大家都去城里打工了,也没人找他做木工活了。老头子也走了三年了,儿子也去城里打工了,这院子就剩下我一个人,也没人打理了,鸡也懒得喂,都让你们见笑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没事,没事!”宋青云的目光被屋檐上的斗拱深深吸引,他饶有兴致地抬头仔细观察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斗拱上,勾勒出木头的纹理和结构。 他知道,古人在建造房屋时,会在横梁和立柱的交接处,运用一种特殊的工艺,层层叠加弓形的承重结构,这种结构被称为「拱」。而拱与拱之间,则用方形的木块连接,这种木块被称为「斗」。 斗和拱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便构成了精妙的斗拱结构。斗拱在古代建筑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它不仅能够承载屋顶的重量,还具有装饰和防震的功能。 随着时代的变迁,建筑结构、建筑材料以及装饰风格都在不断地演变,斗拱的形制也在不断发展变化。而眼前这座老房子的斗拱,却保留着古老的技艺和韵味。 少时生活在京城的宋青云,一眼就看出这斗拱的工艺与京城四合院的斗拱如出一辙,精湛的技艺令人叹为观止。他心中暗想,这位大婶的亡夫,必定是一位技艺精湛的老木匠,这手艺,真是难得一见。 “来来,你们瞧瞧这把刀。”大婶热情地招呼着,转身朝仓房走去。她步履轻快,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走到仓房门口,她弯下腰,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才摸索出一个灰扑扑的布袋子。 “找到了!”她轻轻拍了拍袋子上的灰,然后小心翼翼地捧了出来,走到宋青云几人面前。 “就是这个,包了好几层呢,当年老头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说着,她一层层地解开布袋,露出里面包裹着的刀柄。最后,她完全打开了布袋,一把略带锈迹的腰刀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把腰刀虽锈迹斑斑,岁月在其表面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掩盖不住它曾经的锋芒。当宋青云抽出刀身的时候,刀身弧度流畅优美,宛如一弯新月,散发着凛冽的寒光。  从护手处开始,刀身逐渐变薄,至刀尖处锋利无比,仿佛轻轻一挥便可削铁如泥。握在手中,只觉轻盈灵巧,挥舞自如,想必当年刀光剑影,它也曾是战场上的一把利器。仔细看去,刀体光洁如镜,倒映出宋青云略带惊讶的面容。一把太平天国的腰刀  刀刃淬火后形成的板目地肌,如同水波荡漾,在光线下闪烁着迷离的光泽。这独特的纹理,是经过无数次手工折叠捶打而成,每一锤都倾注了匠人的心血。轻轻弹一下刀身,近护手处发出浑厚低沉的声响,而近刀尖处则发出清脆的回音,这动静之间的变化,仿佛蕴含着刀匠对四季更迭、自然之道的深刻理解。 刀背的截面呈三角形,这种被称为庵栋的样式,更增添了刀的稳重和力量感。刀刃、刀镐、刀栋,三者层次分明,工艺精湛,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细致的打磨。细节  刀鞘虽然锈迹斑驳,但仍能看出其上鎏金的云龙纹饰。金龙盘旋于云雾之间,雄健有力,威风凛凛,仿佛要腾空而起,气势磅礴。整把腰刀造型优美,线条明快,装潢考究,工艺精湛,华美至极,极具人文和收藏价值。 宋青云手握腰刀,细细端详,虽然一时无法辨认出它曾经的主人,但凭借这精湛的工艺,他可以断定,这把刀的主人绝非等闲之辈。通常情况下,这类腰刀上都会刻有主人的姓名或标志,但现在一时之间还看不出来。 “哎呦,这刀还真是不错!”宋青云眼睛一亮,啧啧称奇,手指轻轻抚摸着刀身,感受着岁月的痕迹,“这花纹,这弧度,这手感,啧啧啧,一看就是好东西啊!”说完,他微微咧嘴,故作惋惜,“但可惜呀,哎呦,真是可惜……” 第1575章 原来在那里! xs7.com “可惜了?”大婶听宋青云说完,脸上露出一丝丝失望的神情,同时追问了一句,“为啥可惜了?” 宋青云抿嘴琢磨了片刻,目光落在刀鞘上,轻轻摇头,“这刀鞘,啧啧,本来应该保存得更好一些的。要是保养得当,这鎏金的云龙纹,那可是熠熠生辉,金光闪闪啊!现在嘛……” 宋青云长叹一口气,将腰刀轻轻放回桌上,“唉,真是可惜了这精美的工艺,大婶,您这要是要能在保存的好一点,这刀鞘要是完好无损,那价值至少翻一番!”宋青云补充道,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大婶一听,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惋惜,“啊?那这刀鞘坏了,这刀……这就等于报废了呗?” “嗯……”宋青云皱着眉头,沉吟片刻,“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大婶。这么说吧,这就好比一件古董瓷器,完整的和破损的,那价值可是天差地别。”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假如,我们说假如,这腰刀原先能值五千块钱,现在这成色,最多也就值个五百块了。它不是报废了,只是价值大幅度缩水了,唉,真是可惜了这把好刀啊!” “哦,哦,”大婶点点头,似乎明白了宋青云的意思,然后突然一拍大腿,爽朗地笑道,“嗨,俺还以为一分钱不值了呢!五百也中,五百也中!你们拿走吧!” 一旁的振丰早就看得心痒难耐,这刀虽然看着锈迹斑斑,但刀身依然散发着寒光,一看就是一把宝刀。听到大婶这么说,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就要去拿。 “慢着!”宋青云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振丰的手,扭头跟大婶说道,“大婶,这物件我们可不能乱收。” 他神色严肃地看向大婶,“这东西在你们村里看着没啥事,但到了我们城里,这可是属于管制品啊!您可得跟我们说明白了,这物件是怎么来的?来路不明的东西,我们可不敢收!” 宋青云顿了顿,又补充道,“万一这刀牵扯到什么文物盗窃之类的案件,那我们可就惹上大麻烦了!所以,大婶,您还是跟我们好好说说这刀的来历吧。” “哎呦!”大婶听完宋青云的话,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她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又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发出「啪」的一声响,嘴里嘟囔着:“这可让俺咋说,俺还真说不好,这玩意儿是俺老头子不知从哪儿淘换来的,俺寻思着就是个破烂玩意儿,平时砍柴火都嫌它沉,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俺脑子不好使,得好好想想.....” 大婶回忆着,思绪飘回了多年前的那个雨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自家半边山墙被雨水浸透,泥土顺着墙体滑落,眼看着就要塌了。她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这要是墙塌了,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孩子他爹看着坍塌的墙,也是愁眉紧锁,最后咬咬牙说:“这房子不能再拖了,得赶紧修缮一下!”可是,家里哪有钱啊?盖红砖房是想都不敢想,可再住泥坯房,这心里又实在不甘。思来想去,孩子他爹决定上山采石头,用山上的石头加固房子。可是,附近的云山林场根本没有合适的石头,无奈之下,他只能往更远处的耳朵山那边走。耳朵山路途遥远,每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他就得摸黑出发,直到晚上才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 “有一天呀,俺家那老头子回来得可晚了,比平常晚了好几个小时!”大婶回忆着,眼神飘忽,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傍晚,“天都黑透了,俺都担心他是不是掉山沟里了。结果,他一推开门,那脸上兴奋的,跟捡着金元宝似的!”她顿了顿,模仿着老头子当时激动的声音,“一进门,就喊着,老婆子!老婆子!快出来!我今天捡到宝啦!” “俺当时正在灶房里忙活,一听这话,手里的锅铲都差点掉地上了!”大婶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啥宝啊?金子?银子?还是人参?俺心里一通胡乱猜测,赶紧跑出去一看,好家伙,他身上背了个大麻袋,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啥宝贝。” “俺家老头子把麻袋小心翼翼往地上一放,俺赶紧过去,帮他把麻袋解开,一看,哎呦,全是些瓶瓶罐罐,还有个黑乎乎的香炉,和一把锈迹斑斑的刀。”大婶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俺当时还纳闷呢,这都是些啥玩意儿啊?值几个钱?” “老头子表示他也不知道,但这些东西可都是宝贝,他是从一个山洞里发现的,说可能是神仙看他太穷了,”大婶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俺当时就笑了,说他净瞎扯,要是老神仙知道你穷,给你这些破瓶瓶罐罐干啥,给你点金子银子不行?” “不过,那些瓶瓶罐罐倒是挺好看的,各式各样的,有圆的,有方的,还有带花纹的。”大婶回忆着那些瓶瓶罐罐的形状,“俺就把它们都洗干净了,用来装油盐酱醋,还有的用来插花。那个香炉,俺也擦干净了,放在堂屋里,逢年过节的时候就点上香。” “至于这把刀,”大婶指了指宋青云手里的腰刀,“俺家老头子本想用来劈柴的,但它根本就劈不动,后来觉得它太旧了,就一直放在刀鞘里,也没怎么用过。没想到,现在还能值点钱。” 听到大婶说到这里,宋青云来了精神,那些瓶瓶罐罐在他看来,绝对是价值不菲的古董。他连忙追问道:“大婶,那些瓶瓶罐罐呢?现在家里还有吗?” 大婶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早就没有了!那些瓶瓶罐罐啊,都是些瓷器,用了几年,碎的碎,摔的摔,早就没了。就剩下这香炉和这把刀了。” 宋青云听完,心里暗暗可惜,这三省地区,果然藏着不少好东西,可惜当地人对这些老物件没有认知,白白损坏了那么多珍贵的文物。 “行了,俺就知道这么多了,其他的俺也不知道了。”大婶看着宋青云,爽快地说道,“反正就是捡来的,不行你少给俺五十块钱,就拿走吧!” 宋青云爽快地一拍大腿,“没问题,大婶,就按照刚才咱们说的,五百块,一分不少!”他从钱包里数出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到大婶手里。大婶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忙接过钱,仔细地数了两遍,然后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 看着在旁边笑呵呵数钱的大婶,宋青云笑着开口问道,“大婶,您这房子还挺有年代感的,介意我参观一下吗?” “没事,不介意,那有啥的,我屋里又没藏人,随便看!”大婶热情地招呼着宋青云进屋。 宋青云一边假装随意地打量着屋里的陈设,一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扫视着每一个角落。他翻了翻墙角堆放的杂物,看了看灶台上的锅碗瓢盆,甚至还打开了几个柜子,仔细检查了一番。振丰和马户也跟在后面,装作好奇的样子四处张望。 “这老房子,住了几十年了,也没啥好东西。”大婶一边说着,一边给宋青云倒了杯水。 宋青云接过水杯,笑着说道:“大婶,您这房子冬暖夏凉,住着可舒服呢!”他喝了口水,继续在屋里转悠,目光敏锐地搜索着任何可能被遗漏的线索。 他掀开床上的被褥,看了看床底,又走到院子里的柴火堆旁,仔细翻找了一番。甚至连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树洞都没放过。 “大婶,听您刚才说,这香炉和大刀,都是我大爷活着时候耳朵山找到的?”宋青云状似无意地问道。 “对,就在耳朵山上捡的。”大婶指着远处一座山峰说道。 “那他之后在没去过耳朵山?就没捡到别的物件?”宋青云一边看着,一边向大婶问道。 “没有!”大婶摇摇头,随后咧嘴一笑,“后来俺还逗过他,我说你那老神仙,没再给你送东西?结果他说,那山洞自己找不到了,明明自己记着就在那个地方,可后来再去就没看到了。” 宋青云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好好的山洞凭空消失了?想到这里,宋青云的思绪飞到了耳朵山。在仔细检查了大婶家内外,确定没有其他古董后,宋青云这才带着振丰和马户离开了大婶家。 走出大婶家,宋青云微微皱起眉头,边走边思索着。振丰和马户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那把刚刚收购的腰刀,仔细端详着。 突然,宋青云猛地转身,看向马户,“马户,你刚才说,那耳朵山在哪个方向?” 马户抬头看了看,伸手指向远方,“宋老板,就在那边,不过现在咱们可不能去了,您要是想去耳朵山,那咱们得明天早点出发。” “不,不,”宋青云摆摆手,“我现在不想去。我问你,耳朵山是不是在云山林场上面?山上是不是有条河?” 马户惊讶地看着宋青云,“宋老板,你咋知道呢?耳朵山确实在云山林场上面,山里不但有条河,那河水还挺急呢!” 所有线索串联起来了!宋青云暗自点头,思绪翻涌。这两天自己收来的铜镜和腰刀,加上陈阳之前收到的那批瓷器,竟然都指向了同一个源头——耳朵山!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那里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他仿佛看到一座宝藏的大门正缓缓开启。 可惜啊,时间不等人!京城汉海和加德的拍卖会迫在眉睫,自己必须尽快赶过去。看来只能等拍卖会结束,等陈阳处理完科美集团的事情,才能腾出时间,和陈阳一起再去探寻耳朵山的秘密了。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考察一番,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们! 第1576章 好可惜,这么好的东西居然要给那个混蛋! 石谷正野的办公室,弥漫着檀香的沉静气息,窗外东京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石谷正野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目光专注地停留在茶几上的两件瓷器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难题。 “咚咚咚咚!”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 “进来!”石谷正野沉稳的声音响起。 中桥推门而入,微微鞠躬,“石谷先生,您找我?” “中桥先生,请坐。”石谷正野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中桥依言坐下,目光落在了茶几上的两件瓷器上。 “中桥先生,您是古董方面的专家,”石谷正野拿起其中一件瓷器,轻轻摩挲着,“您来帮我参考一下,这两件物件,哪件送给陈阳比较合适?” 中桥的目光被瓷器深深吸引,他不由自主地向前倾身,仔细端详着这两件珍品。一件是元代哥窑的贯耳瓶,釉色温润如玉,造型古朴典雅;另一件则是清乾隆年间御制洋彩胭脂红地轧道通景「八仙庆寿」江山一统尊,纹饰繁复华丽,色彩鲜艳夺目,令人叹为观止。 中桥倒吸一口凉气,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石谷先生,这…这两件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啊!” “哦?是吗?”石谷正野故作不知地问道。 “当热!”中桥的语气中充满了激动,“这是一件元代哥窑贯耳瓶,存世量极少,价值连城!而这件清乾隆御制洋彩胭脂红地轧道通景「八仙庆寿」江山一统尊,更是孤品!在华夏,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件了!” “这么说,这两件瓷器都很珍贵了?”石谷正野微笑着问道。 “石谷先生,这岂止是珍贵!”中桥的声音有些颤抖,“可说,它们是无价之宝!” 石谷正野放下手中的瓷器,身体微微后倾,靠在沙发上,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送给陈阳了。” 中桥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石谷正野,“石谷先生,你…你真的要把这两件国宝送给陈阳那个…那个……混蛋?” “混蛋?”石谷正野替他补充道,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中桥先生,您觉得陈阳配不上这两件瓷器吗?” “当然配不上!”中桥激动地说道,“这两件瓷器应该放在我们国家的博物馆里,供世人瞻仰,而不是送给一个……” “一个什么?”石谷正野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一个跟我们处处作对的华夏人!”中桥仰头看着石谷正野,嘴里恶狠狠的说道。 “中桥先生,”石谷正野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要明白,我们现在的目标是石墨矿。为了得到它,我们必须付出一些代价。” “可是……可是我们完全可以送其他的物件呀!”中桥还想说什么,却被石谷正野打断了。 “没有你说的这种可是!”石谷正野斩钉截铁地说道,“陈阳现在是我们能否顺利得到荒地的关键人物,只要我们能讨好他,或许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我们这次送给陈阳的物件,一定要比送给叶辉那几件都要高贵,这两件瓷器,就是我们送给他的见面礼。” “可是…它们可是当时我们的前辈费尽心机从华夏弄回来的……”中桥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舍,“是应该放到我们国家博物馆里的,而不是送给一个对我们充满敌对的混蛋!” “中桥先生,”石谷正野语重心长地说道,“要记住,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得到华夏江城亚洲最大的石墨矿,在石墨面前,一切都是小问题!” “唉……”中桥再次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无奈和不舍。他明白,为了樱花的利益,有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但想到这些珍贵的文物将要回到华夏,甚至要送到陈阳那个混蛋手里,他依然感到心痛。 “中桥先生,”石谷正野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你要记住,我们只是暂时把它们放在陈阳那里保管。” 中桥听完石谷正野的这番话,内心五味杂陈,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郁结和无奈一同呼出。他肩膀无力地耷拉下来,仿佛承受着千钧重担。自己此行身负重任,所接到的命令便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全力配合科美集团完成这次抢占石墨矿的任务。 对于资源匮乏的樱花国来说,石墨这种稀缺的战略资源,其重要性远超任何珍贵的古董文物。它关乎着国家未来的科技发展和经济命脉,是国家发展的基石。在如此重要的国家利益面前,个人的情感和喜好显得微不足道。 纵使心中万般不舍,他也只能服从命令,忍痛割爱,将这些珍贵的文物作为交换的筹码。他明白,自己肩负的使命远比一件古董重要。上级的命令清晰而坚决:不惜一切代价,全力配合科美集团完成对石墨矿的抢占。 思绪翻涌间,中桥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件哥窑贯耳瓶,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它。这件哥窑贯耳瓶,口部微微外侈,瓶颈修长挺拔,腹部优雅地向外扩张,下部连接着高高的圈足,器底施满釉,光滑细腻。 瓶身环绕着两道凸起的弦纹,如同精美的腰带,更添一份古朴典雅。两侧对称的一对贯耳,仿佛两只灵巧的耳朵,倾听着岁月的低语。贯耳下方连接着圆鼓鼓的腹部,形似垂挂的胆瓶,更显稳重端庄。整体器形线条流畅自然,柔润秀美,又不失贯耳瓶特有的庄重肃穆,端正凛然之感,令人叹为观止。元 哥窑贯耳瓶  瓶身通体施以哥釉,釉质浓郁细腻,均匀光洁,晶莹滋润,仿佛凝固的玉脂,散发出温润的光泽。轻轻叩击瓶身,清脆悦耳的瓷音回荡在房间里,与全器的轮廓相辅相成,更显柔和流畅。釉面呈现出灰青色,色泽纯正,幽深静谧,如同深邃的夜空,引人遐想。釉面上布满了错落有致的冰裂纹,如同冬天湖面上的冰裂,自然天成,遍布于瓶体全身,为这件珍品增添了一份独特的魅力。 这件贯耳瓶的片纹分布自然均匀,大小纹路错落有致,美不胜收,自然天成的纹路带来别致的美感,仿佛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令人赞叹不已。哥窑器物胎体成型后,需先进行素烧,之后再经过严格的挑选,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工序。之后需要多次上釉,反复入窑烧制,才能最终完成这件精美的艺术品。也正因如此,传世的哥窑器物,器形规整,制作精良,每一件都是弥足珍贵的艺术瑰宝。金丝铁线、开片  华夏乾隆皇帝曾作诗赞美哥窑:色暗纹彰质未经,哥窑因此得称名。而在华夏古籍《曝书亭集砚铭》中也对其赞叹道:丛台澄泥邺官瓦,未若哥窑古而雅。绿如春波停不泻,以石为之出其下。可见皇室对其珍视程度之高。哥窑瓷器上的开片,原本是烧制过程中产生的缺陷,但在古代匠人的巧妙引导和梳理下,反而成为哥窑制品的一大特色,其纹路自然天成,错落有致,比之人工的纹饰别有一番风味。后世清乾隆帝对此也是颇为欣赏,曾作诗赞道:铁足圆腰冰裂纹,宣成踵此夫华纷。 由于哥窑瓷造型端庄古朴,器身釉色滋润腴厚,传世者弥足珍贵,别说樱花国了,就算是华夏,也仅仅在两岸故宫博物院及国外一些大型博物馆,于收藏家手中则稀罕寥寥,以至哥窑破损残片也被视为珍稀之物,完整器更是寥寥无几。如今,这件稀世珍宝却要拱手送人,想到这里,中桥的心中不禁隐隐作痛。 中桥的手摩挲着温润的哥窑贯耳瓶,指尖感受着冰裂纹的独特触感,思绪还沉浸在这件稀世珍宝的精美之中。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这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也打断了中桥的思绪。 石谷正野原本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浓黑的眉毛微微蹙起,形成了一个明显的「川」字,他略有些不耐烦地低沉说道:“进来!” 第1577章 我来对付陈阳! 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的是石谷正野的秘书。这位秘书并非之前那位妩媚动人的妃光莉,而是一位全新的面孔。她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乌黑的发丝衬托着白皙的皮肤,显得格外清爽。五官精致,眉眼弯弯,带着一丝自然的甜美,让人心生好感。她身着一套深色的职业套装,剪裁合体,更显干练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一种成熟女性的自信和从容,一看就是一位精明强干的职场女性。 她走到石谷正野面前,恭敬地微微欠身,用清脆的声音说道:“石谷先生,外面当地省报的一位记者想要采访您。” “不见!”石谷正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仿佛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江城省报,有什么好采访的?栀子,我不是说过,没有预约的采访一律不见吗?你的脑子跑到哪里去了?”他语气严厉,眼神中带着一丝愠怒。 栀子低着头,紧张地解释道:“石谷先生,真的非常抱歉!但是这位记者……”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她给了我这个,说您看到这个一定会见她的。” 石谷正野狐疑地接过纸条,展开一看,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他猛地站起身,语气激动地说道:“快请!立刻请她进来!” 栀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小跑着出去。石谷正野激动地搓着手,对中桥说道:“中桥先生,你猜是谁来了?中村一雄先生!他竟然来了!有了他的帮助,我们夺取石墨矿的计划就更有把握了!” 中桥也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兴奋地附和道:“太好了!中村先生可是大人物......”中桥刚刚兴奋着,突然愣住了,“等等,石谷先生,前阵子不是说中村先生在羊城的势力被华夏捣毁了么?他怎么到了江城?” 石谷正野微微一笑,手里不停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原计划,他也是要乘坐我们的货轮回去的!” 不一会儿,栀子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正是江城省报的女记者朱晓雨,而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普通省报工作服的男人,正是陈阳的师伯边海春,小鬼子的中村一雄! 看到边海春,石谷正野和中桥立刻站得笔直,深深地鞠了一躬,“中村先生,您好!未能远迎,真是失礼至极!”石谷正野语气恭敬,态度谦卑。 中桥也跟着说道:“中村先生,一路辛苦了!” 中村一雄微微一笑,用仅有的额一只手臂摆了摆手说道:“两位不必多礼。我现在是逃亡之身,低调行事比较好。幸亏两位没有大张旗鼓地迎接我,否则我恐怕就暴露了。” 中村一雄示意大家坐下,自己则大摇大摆地坐在了石谷正野的办公椅上,翘起了二郎腿。“我来介绍一下。” 说着,边海春指着朱晓雨说道,“这位是织田由美子小姐,我们多年前派到华夏的潜伏人员。因为江城的特殊情况,这两年她化名朱晓雨,成为了江城省报的一名记者。” 他转向朱晓雨,笑着说道:“由美子小姐,这位是科美集团的执行总裁,石谷正野先生。他们这次的目标是拿下位于萝北县的石墨矿。另一位是中桥小次郎,也是竹机关多年前派来的,他的母亲是华夏旅城人,父亲是我们樱花古文化研究专家,中桥斋藤先生。” 听完介绍,朱晓雨站起来,向石谷正野和中桥深深鞠了一躬,“由美子,以后还请前辈多多关照!” 石谷正野和中桥也连忙起身回礼,“由美子小姐,您辛苦了!”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敬意。 寒暄了几句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石谷正野轻轻放下茶杯,轻咳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转向边海春,用略带试探的语气说道:“中村先生,路途劳顿,想必您也累了。我们科美集团在辽东港口有货轮,您可以乘坐货轮返回,舒适便捷,我这里已经为您办好了所有相关手续,包括 vip 船舱、专属厨师等等。”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如果您想在江城多停留几天,我们也会尽地主之谊,安排最好的酒店和行程,身份也已经安排好了。” 边海春听完,洒脱地摆了摆手,笑道:“石谷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度假,更不是要逃跑!” 说着,边海春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语气也坚定起来:“我这次来江城,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陈阳和宋青云算账!” 他苦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说来也惭愧,想必各位也都知道我现在的处境,这么多年在华夏,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窘迫。不瞒各位说,我到现在甚至不知道陈阳是如何得知我的底细的,他和宋青云联手,将我在羊城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彻底瓦解,这口气我咽不下!” 他握紧拳头,重重砸了一下桌面,语气变得狠厉:“这笔账,我一定要好好跟他们算一算!” 中桥听到这里,也义愤填膺地挥舞了一下拳头,怒吼道:“对,中村先生,这个陈阳,真是个卑鄙小人!他竟然敢对中村先生下手,简直不可饶恕!”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边海春,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中村先生,您可能还不知道,我和石谷先生也在陈阳那里吃了大亏。为了拿下云山村的石墨矿,完成帝国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我们现在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去求陈阳。” 说完,中桥伸手指向茶几上的两件古董,语气沉重地说道:“我们正打算从这两件珍贵的古董中挑选一件送给陈阳,希望能打动他。” 边海春听完,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他瞥了一眼茶几上的古董,语气带着一丝不屑:“一件元代哥窑贯耳瓶,一件乾隆年间的孤品?你们真的以为把这两件东西送给陈阳,他就会乖乖地把云山村的荒地交给你们吗?你们太天真了!” 石谷正野和中桥两人面面相觑,都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默。他们知道边海春的话很有道理,但他们现在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这时,朱晓雨开口了,她看着石谷正野和中桥,语气坚定地说道:“石谷先生,中桥先生,根据我对陈阳的了解,他可不是一个轻易被收买的人。他收钱不办事,这一点在井家兄弟身上已经得到了验证。” 石谷正野点了点头,他知道朱晓雨说的是事实。井上家族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井上家族为了得到陈阳的帮助,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最终却一无所获。 他眉头紧锁,看着边海春和朱晓雨,语气无奈地说道:“可是……可是我们现在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无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江城市委书记方振国一心想让我们把资金投入到江城的发展中,根本不愿意帮助我们。我也联系了省里的领导,但他们说现在时机不成熟,需要再等等。” 他焦急地看着边海春,语气急促地说道:“可是中村先生,我们等不起啊!陈阳已经拿到了云山村那片荒地的使用权,而且根据我们的消息,他已经开始动工了。如果他真的挖出了石墨,并上报给华夏相关部门,那我们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他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现在时间紧迫,只能先尝试一下这个方法了,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争取!” 边海春听完,哈哈大笑起来,他看着石谷正野和中桥,语气神秘地说道:“所以,我来的正是时候!其实,想搞定陈阳,非常简单,根本不需要送礼!” 第1578章 师叔归来! 一阵风卷着落叶飘过古玩店的门口,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踏了进来,正是风尘仆仆的宋青云。陈阳正低头整理着柜台上的古玩,听到动静抬起头,一眼就瞧见了宋青云,以及他手里那个沉甸甸的木箱。 “师叔,您回来了!”陈阳放下手中的活计,脸上绽放出笑容,目光落在了那个木箱上,“看来你这次收获颇丰啊!” 宋青云把木箱重重地放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长舒一口气道:“总算是回来了,累死我了。”他指了指旁边的茶壶,“先给我倒杯茶,渴死了。” 陈阳笑着给宋青云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师叔,这次出去这么久,一定收了不少好东西吧?” 宋青云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抹嘴,斜睨了陈阳一眼:“屁!你小子在云山村可是出了风头啊!我走到哪都能听到你的大名,我还听马户说你,花一百万收了他家的仰钟式杯,你是不是疯了?这次怎么舍得出这么大价格?” 陈阳笑了笑:“师叔,您听谁说的?一百万?没那么多,也就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而已。再说了,不都是自己人么?” 宋青云瞪大了眼睛:“滚蛋,你小子跟我玩文字游戏呢?快说说,到底是什么宝贝,让你这么舍得花钱?” “也没什么太好的物件,”陈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那是一件明宣德的黄釉仰钟式盌,保存得还不错,也算是物有所值吧” “宣德黄釉仰钟式盌?”宋青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拿出来让我瞧瞧,我说你小子花这么大的价格,宣德黄釉呀!” 陈阳走到后面的库房,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露出了里面那件散发着温润光泽的黄釉盌。 “师叔,您上眼!”陈阳将锦盒递给宋青云。 宋青云接过锦盒,仔细端详着这件黄釉盌,眼神中充满了赞叹:“不错,好物件!釉色娇嫩,橘皮纹清晰可见,果然是宣德年间的精品!难怪你小子舍得花大价钱,这东西确实值!” 他将黄釉盌放回锦盒,感慨道:“你小子上辈子是不是被狗屎给呛死的,总是能收到这样的宝贝。” “师叔!”陈阳不满意的白了宋青云一眼,老子上辈子明明是累死的! “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陈阳笑着说道,“师叔,您这次出去也肯定收获不少吧?快打开箱子让我看看。” 宋青云哼了一声:“你小子是等着看我的笑话吧!你把价格抬得这么高,别人都捂着宝贝不卖给我,害得我跑了好几个村子才收到几件像样的东西。” “师叔,您太谦虚了,您的眼力我知道的,您的口......活我更知道,无论多好的物件,在你嘴里都有瑕疵,这里肯定有好东西。”陈阳一脸期待地看着宋青云的箱子。 “滚!滚!” 宋青云打开了箱子,一件件地展示给陈阳看。突然,一件明崇祯冲天耳金片三足炉出现在陈阳眼前,让他不由自主地愣住了。他拿起这件三足炉,仔细端详着,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澜。这件炉子他上一世见过,是王世香收藏的那一件,但眼前的这件似乎有些不同…… “师叔,你还说没收到什么好物件,这可是明崇祯冲天耳金片三足炉啊!你喜欢的铜炉居然也收到了,这还不算好东西?”陈阳一边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铜炉,一边笑着对宋青云说道,“这造型,这工艺,啧啧,绝对是精品!” “好吧,哼!!这炉子是好啊,”宋青云美滋滋地喝了口茶,伸出三根手指冲陈阳比划着:“这可是我跑了三个村子才淘换到的宝贝,怎么样,不错吧?” “岂止是不错,简直是精品中的精品!”陈阳一边嘴里赞叹着,一边看着手里的铜炉,“要不说师叔你眼光真是毒辣,这炉子要是放在拍卖会上,估计能拍出个好价钱!” “那是当然......”宋青云刚说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了,“你小子少来,我这物件不卖!再说了,你小子拍卖还差物件么,你小子也不差啊,这宣德黄釉仰钟式盌,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嘿嘿,运气好,运气好。宣德黄釉,不卖!”陈阳谦虚地笑了笑。 “艹!”宋青云看着陈阳贱兮兮的笑着,不由笑着骂了他一句,“来,你把铜炉给我。” 宋青云指着陈阳说了一句,“你没事看看这个,这玩意儿给你研究研究!”说着话,宋青云从包里掏出一个用布仔细包裹的长条形物件,递给了陈阳。 “这是啥?神神秘秘的。”陈阳好奇地接过宋青云递过来的物件,入手颇有些分量。他小心翼翼地将包裹的粗布一层层揭开,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把古朴的腰刀。 腰刀?陈阳吃惊的看着手里的腰刀,略微狐疑了一下。 “嚯!腰刀!”还没等陈阳仔细观察,眼尖的劳衫一眼就认了出来,他蹭地一下从角落里窜过来,“陈老板,给我研究研究呗!这玩意儿我熟啊!” 劳衫两眼放光,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一样,恨不得立刻上手把玩一番。 “哟,劳衫,把你小子给忘了,”宋青云笑着看着劳衫打趣道,“我忘了,你小子出自少林,对这玩意应该最熟悉了!” “那是,”劳衫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陈老板、宋老板,我在少林寺,那真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拿得起放得下..... ” 陈阳笑呵呵地看着劳衫,“你研究?也行,不过你小子可别给我当少林寺的那些刀霍霍了,看到没……”陈阳指着刀鞘上被锈迹遮挡的龙纹,“这可是鎏金云龙纹!” “鎏金云龙纹?”劳衫微微惊呼了一下,连忙凑近仔细观察,“呦呵,这纹饰,这工艺,啧啧,陈老板,这不会是哪位皇帝用的腰刀吧?” “能用这种纹饰的,最起码是个王爷!”陈阳补充道,“单凭这鎏金云龙纹,就能说明这是不凡之物,别给我研究废了!” “放心吧,陈老板,”劳衫小心翼翼地捧着腰刀,“我一定好好研究,保证不会弄坏它!”说完,他宝贝似的捧着腰刀,兴冲冲地去找秦浩峰他们一起研究去了。 宋青云和陈阳则点燃了香烟,开始吞云吐雾,宋青云跟陈阳分享了他打听来的消息:“我问了马户,他说耳朵山就在云山林场上面,而且山上有一条很宽的河流,水流湍急,常人难以靠近。” “我初步估计,咱们手里这些物件,极有可能都是从耳朵山那个方向流出来的。”说着,宋青云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团烟雾,继续说道,“说不定,真有一个类似莲花村那样的古村落存在,只是被历史的尘埃掩埋了,等待着我们去发现。” 说完,宋青云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小子,你注意到了没有,除了这把腰刀,我们手里收到的其他物件全部都是明代之前的,并没有一件清代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耳朵山?”陈阳听到这个陌生的地名,浓密的眉毛不由自主地拧成了一个疙瘩,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难题。 他摸着下巴,疑惑地问道:“我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我只记得马户他们说过,这些东西是在挖水渠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师叔,既然你已经知道线索指向耳朵山,为什么不直接带上振丰和马户,亲自去那里实地考察一番呢?” 宋青云听到陈阳的疑问,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你这小子,说的倒是轻巧!” 宋青云抬手指指墙上挂的挂历,“你是不是平时都不看呀,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京城拍卖会迫在眉睫,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因为一些事情去不了京城,如果我再不去,那咱们的摊子谁来撑?这次拍卖会可是关系到咱们未来的发展,我必须亲自到场。” 陈阳听完宋青云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确实耽误不得。这样也好,等您从京城凯旋归来,咱们再一起去耳朵山探个究竟。到时候除了振丰和马户,再带上咱们其他人,人多力量大,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宋青云喝了口茶,又把话题转回到陈阳身上:“对了,你小子跟科美公司的事情进展如何了?那个石谷正野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陈阳听到宋青云提起科美的事情,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师叔,事情是这样的……” 第1579章 陈阳,他其实一无是处! 陈阳详细地向宋青云讲述了与石谷正野的交锋,以及自己如何与对方斗智斗勇,最终明确表示,除非石谷正野拿出足够的诚意和好处,否则自己绝不会轻易让出土地使用权。 宋青云听完陈阳的讲述,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听你这么说,这个石谷正野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小鬼子向来诡计多端,你小子可要多加小心,千万别着了他们的道!” 陈阳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回应道:“师叔,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轻易上当的。我会见机行事,随机应变,争取将利益最大化。再说了,我是谁,江城第一女婿,能在自己地盘吃亏?” “行,行,”宋青云笑着点点头,“我tm以前听过说什么京城第一少,到了你这,成了江城第一女婿,我第一见到吃软饭吃的这么硬气的!” “师叔!”陈阳不满意的看着宋青云,“你不懂,时代不同了,我这叫软饭硬吃!” “哈哈哈!”宋青云笑着点了点头,冲着陈阳竖起了大拇指,陈阳也在旁边嬉皮笑脸,最后向宋青云问道,“师叔,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前往京城?” “后天一早的飞机。”宋青云回答道,“明天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处理完之后就动身。” 陈阳听完,立刻提议道:“那正好!我明天就把振丰叫回来,晚上咱们大家伙一起吃顿饭,好好聚一聚。一来是好久没见了,二来也算是为您饯行,祝您此行一切顺利,马到成功!” 宋青云听到陈阳的提议,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佯装生气地骂道:“你这小子,少来这套!少拍我的马屁,都时候分红的时候,一分钱不能少了我的!” 说完,宋青云爽朗地大笑起来,眼中充满了对陈阳的喜爱和赞赏。 石谷正野的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晚餐后的边海春、石谷正野和中桥三人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中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边海春,只见他慢悠悠地品着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中桥心里暗暗嘀咕:这家伙从下午到现在,口口声声说有办法对付陈阳,却始终不肯透露半点风声,他到底有没有真本事?该不会是在故弄玄虚吧?如果他真的胸有成竹,又怎么会让陈阳把他的老窝一锅端了呢?中桥越想越觉得边海春是在虚张声势,心里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丝怀疑。 中桥的心思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他偷偷瞥了一眼边海春,这位大哥在慢悠悠地品着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可是,这都半天过去了,他所说的对付陈阳的办法呢?难道只是画饼充饥?中桥心中暗自腹诽,他甚至开始怀疑,边海春是不是在故弄玄虚,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锦囊妙计。 石谷正野也坐立难安,他几次想开口询问,却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直接戳破这层窗户纸。他只能陪着边海春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话题从天气到茶叶,再到最近的新闻,就是不敢触及核心问题。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终于,边海春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两人,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石谷君,中桥君,你们的耐性真是令人钦佩啊,居然能忍这么久。”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抬头看看两人,“莫非,你们认为我没有对付陈阳的办法?” 石谷正野连忙摇头,语气恭敬:“中村先生,我们不敢!既然您说有办法,那我们就静候佳音。我相信,等到时机成熟,您一定会告诉我们的。”他的姿态放得很低,生怕得罪了这位高人。 边海春的笑容更深了,“其实……陈阳这个人,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可怕。”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轻蔑,“想要对付他,首先要了解他。你们了解他吗?” 石谷正野和中桥对视一眼,同时摇头。中桥小心翼翼地开口:“中村先生,我之前倒是听说过陈阳,但并没有和他打过交道。” 边海春点点头,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陷入沉思。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我了解陈阳。我可以告诉你们,他除了在古董方面有些本事,其他方面……” 说着,他突然转过身,看向石谷正野和中桥吗,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一无是处!” 石谷正野和中桥听完之后,两人难以置信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石谷正野心中暗想:这番言论未免也太过了吧? 陈阳怎么可能一无是处呢?就算陈阳一无是处,可他背后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没有本事能有这样的关系网? 抛开关系网暂且不论,只说他手下那个叫劳衫的年轻人,身手就非同凡响。自己这边两名经验丰富的高手,竟然在一个照面之下就败下阵来,这足以证明陈阳的实力不容小觑。中村先生这番话,究竟是何用意?难道其中另有玄机? 中桥同样满腹狐疑,他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中村先生这番话,究竟是故意贬低陈阳,还是另有所图?他所说的一无是处,究竟指的是哪方面?难道他真的有什么妙计,可以轻松制服陈阳? 边海春对两人的焦虑浑然不觉,他伸手拿起桌上石谷正野的雪茄盒,修长的手指在盒中轻点,挑出一支色泽油亮的雪茄。这雪茄一看便知是顶级货色,散发着淡淡的醇香。他用精致的镀金雪茄剪剪掉茄帽,然后叮的一声,用镶嵌宝石的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烟雾缭绕间,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看向窗外迷离的夜色。 “说实话,”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感叹,“陈阳这小子,是我这些年在华夏遇到的最棘手的古董高手。”他把厉害换成了棘手,仿佛陈阳的存在,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种威胁,更是一种挑战。 接着,他开始和两人细细分析起陈阳,“华夏的古董行当,藏龙卧虎之辈不少。” 他边说,用夹着雪茄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但大多精通一两门,就算是业内顶尖的专家,也不敢夸口说自己样样精通。他们通常也就在某一两个领域有所建树,比如字画、瓷器、玉器等等。” “可这陈阳,他完全打破了这个常规。”边海春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起初他捡漏宋书、李唐绢本,大家都以为他精通字画。后来他又在瓷器上崭露头角,大家又认为他是瓷器高手。” 说着,边海春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组织语言,其实在听闻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捡漏了宋书时候,自己心里也曾想过,这家伙运气真好!现在想想,从那个时候,自己就低估了陈阳。 “再后来,玉器、木器、佛家文物、金银器、青铜器……他几乎在所有领域都展现出惊人的眼力。” 边海春重重地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他面前缓缓散开,“这让人简直匪夷所思!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有如此广博的知识和如此精准的判断力?” 他摇了摇头,似乎仍然无法理解,“这一点,我和我的徒弟都亲自试探过他,各种门类的古董,他拿起来扫一眼,就能辨别真伪,甚至还能说出它们的年代、产地、工艺特点……” 说着,边海春的声音低沉下来,“那种感觉,就像……就感觉陈阳好像是一台古董x光机器,他天生就拥有这种能力一样。” “正是因为他这种逆天的眼力,”边海春眯起了眼睛,“所以,他身边聚集了一大批人,各个领域都有。”说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而且这家伙非常聪明,经常把这些人挂在嘴边,有意无意地透露他们的背景和实力,时刻都在宣传着自己的人脉关系。” “一来二去,陈阳就在圈子里树立起了一个形象:眼力超群,背景深厚,不好惹!”他将强大换成了深厚,更强调了陈阳背后关系网的复杂性。 “但……”边海春突然靠在了椅子后背上,将脚搭在桌面上,身体虽然松懈了下来,但语气变得锐利起来,“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把这些人从陈阳身边剥离,他还有什么?” 边海春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石谷正野和中桥看着,“他还有什么?”他再次重复,语气更加强硬,“没有了这些人的庇护,他不过是一个眼力不错的年轻人罢了。” 他拿起雪茄又猛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弥漫在房间里,也遮掩了他眼中闪烁的精光。 xs7.com 第1580章 先除宋青云 中村先生这番话让中桥陷入了沉思,中村先生说的没错,陈阳之所以如此难对付,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身边聚集了一批能人异士。这些人就像铜墙铁壁一样,牢牢地护着陈阳,让他几乎无懈可击。 如果能设法瓦解陈阳的羽翼,让他成为孤家寡人,那对付他就容易多了。可是,这些人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想起之前和劳衫的交手,不禁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劳衫的身手实在是太可怕了,自己派出的两名高手,竟然连一个回合都没撑住,就被他轻松击败。就凭劳衫这一个人,就足以让他们头疼不已了,更别说陈阳后面那些盘根错杂的关系,动了一个,就会牵动整个关系网。 中桥眉头紧锁,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是在敲击着某种难题,“中村先生,您这番分析,确实让我们茅塞顿开,但问题是,陈阳身边这些人,个个都是铜墙铁壁,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啊!” “是啊,中村先生,”石谷正野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陈阳背后的这张关系网,从地方到了京城,而且每个人都互相穿插在一起,动一个,就等于整个关系网都动了。别的先不说,说他那个岳父,江城市委书记方振国,他亲家是京城的关部长,而且又跟宋开元有关系,这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动了他,无异于捅了马蜂窝,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方振国的儿子方大海,在市局重案队,那可是江城警方的核心部门!就算我们对陈阳家人出手,指定绕不过方振国,直接对方大海下手,后面还有方振国,那市局那边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石谷正野的语气越来越激动,仿佛已经预见了行动失败后的惨烈景象。 “是的,中村先生。而如果动了方振国,就会牵动上面的关系网,这种关系网盘根错节,动了其中一个,等于把陈阳背后势力都会被牵扯进来,到时候我们恐怕会陷入泥潭,难以脱身!”中桥补充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中村先生,您应该知道井上家族吗?”中桥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井上一生在江城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可最后还不是栽在了陈阳手里?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就彻底消失了!这足以证明,陈阳背后的势力有多么可怕!” “中村先生,井上家族的教训,我们可不能不吸取啊!”石谷正野深以为然地点头,“我们不能重蹈覆辙,必须谨慎行事!” “就是啊,中村先生,”中桥叹了口气,“井上一生的离奇被杀,至今还是个谜,我们甚至都不知道陈阳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所以,这就是我们一直不敢动陈阳、及其他身边人的主要原因,万一我们也像井上家族一样,不明不白地就……”石谷正野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我们得小心在小心呀!” 边海春听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不屑,“井上那个蠢货,根本就找错了方向!他以为他们在对抗陈阳、对抗方振国,其实大错特错!他根本就没看清,陈阳势力背后真正的后台!” “是谁?”中桥和石谷正野异口同声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是宋青云!”边海春吐出一口烟圈,语气笃定,“只要拔掉了宋青云,陈阳整张势力网瞬间瓦解!” “宋青云?”中桥和石谷正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中村先生,那更动不得啊!他可是宋开元的亲侄子!” “要是动了宋青云,宋开元岂会善罢甘休?”中桥的语气中充满了恐惧,“那可是京城的大人物,别说我们了,就算......谁能惹的起呀!” “这我当然知道,你们别忘了,”边海春一边抽着雪茄一边冲着两人呵呵一笑,“我可是宋青云的好师哥,我也是去过宋开元家吃过家宴的人!”说到这里,边海春得意的笑了起来。 “宋青云和陈阳的关系非同一般!”边海春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他们因为古董结缘,后来陈阳又拜了杜明德为师,而杜明德和宋青云是师兄弟,这样一来,宋青云就成了陈阳的师叔!” “在陈阳的婚礼上,宋青云更是请来了宋开元,为陈阳撑腰壮势,从那以后,大家都认为陈阳的靠山是宋开元。”边海春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这都是陈阳的障眼法!” “这样,方振国在刚刚坐上市委书记的椅子之后,有很多人都不敢起来跟方振国对立。这样就给为了陈阳在江城发展的空间!” “你们要记住,不是陈阳借方振国的势力,什么江城第一公子哥、江城第一女婿,其实是方振国借陈阳的光!”边海春敲了敲桌子,语气加重,“所有的关系都来自陈阳身边一个人,就是宋青云!只要我们除掉宋青云,就等于砍掉了陈阳的一只胳膊!到时候,对付他就容易多了!” “所以,我们的目标,是宋青云!”边海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只要我们把宋青云这小子这根胳膊砍掉,”边海春嘴角叼着雪茄,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剪刀的动作,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陈阳那小子就等于断了一臂,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就像切蛋糕一样,一块一块慢慢吃掉。” 哟西!石谷正野和中桥听完边海春说完这些,心里瞬间明白了,说到底,就是陈阳借着自己跟宋青云关系好,之后四处鼓吹自己的关系,之后无形中形成了这样一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但这里面没陈阳什么事,最主要的人是宋青云。 可......石谷正野和中桥虽然捋明白了关系,但宋青云可是不好除的,他后面可是宋开元呀!他是宋开元的亲侄子,而且听说宋开元一直对他格外疼爱,这要是除了宋青云......这不又是引火烧身么? 石谷正野眉头紧锁,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中村先生,您说的办法倒是不错,但.....”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宋青云可不是路边的野草,说拔就拔。他背后可是宋开元,那可是棵参天大树啊!” “要是我们动了宋青云,宋开元会善罢甘休吗?他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要是他发起火来,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啊!”石谷正野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担心被谁听到一样。 中桥和也跟着附和道:“是啊,中村先生,宋开元可不是好惹的,他要是知道了,我们可就麻烦大了。” “哈哈!”边海春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这我当然知道,可我又怎么能害你们呢!现在正是动宋青云的最佳时机,千载难逢啊!” 石谷正野和中桥和面面相觑,一脸疑惑。 “中村先生,此话怎讲?”石谷正野小心翼翼地问道。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边海春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宋开元现在正在巴里参加艺术交流会,而且,你们猜怎么着?他被史密斯和吉田那几个家伙给气晕过去了!现在估计还在医院躺着呢!” 边海春的脸上露出一丝奸笑,“所以说,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等宋开元回来,我们可就没机会了!”他用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除掉宋青云只是第一步,等宋开元回来,陈阳这些人早就被我们一个个铲除了,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就算他知道是咱们干的,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他除了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还能做什么?顶多也就是大病一场,还能翻了天不成?”边海春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宋青云倒下的那一刻。 “只要解决了宋青云,陈阳身边那些所谓的靠山,就好对付多了,包括那个方振国!”边海春用手指点着石谷正野和中桥和,“等方振国也完蛋了,陈阳在江城就彻底孤立无援了,到时候……” 边海春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到时候,你们那块地,还不是手到擒来?” 石谷正野和中桥和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动心了,中村先生说的没错,只要事情办的利索,等宋开元回来,估计陈阳都没了,他又能怎么样? “中村先生,您的意思是……” 边海春神秘一笑,向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靠近一些。他趴在两人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然后拍了拍石谷正野的肩膀,“石谷君,记住,千万不要用我们的人,花点钱,找个亡命之徒,制造一起意外事故,明白吗?” “嗨!” “中村先生,果然厉害!” 第1581章 师叔,安全带系上吧! 第二天下午,阳光透过云层,洒下金色的光辉,陈阳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三点,便招呼秦浩峰等人提前关了店铺。 “今天早点去,北三居我请客,大家敞开了吃!”陈阳笑着说道。秦浩峰等人一听,顿时欢呼雀跃,纷纷表示要好好宰陈阳一顿。一行人说说笑笑,开着车浩浩荡荡地向北三居的方向驶去。 到达饭店门口时,陈阳一眼就看到了振丰和刀疤,还有身材略显发福的鲁老板。鲁老板今天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显得格外精神,看到陈阳,他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鲁老板,最近辛苦了!”陈阳笑着上前,重重地拍了拍鲁老板的肩膀,关切地问道,“高速项目进展如何?这段时间我一直忙,也没顾得上关心你那边。” 鲁老板脸上的笑容堆叠得像朵盛开的菊花,热情地回应着陈阳的招呼。陈阳之前的仗义相助,鲁老板一直铭记于心,这份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今天这顿饭,振丰说是陈老板宴请核心骨干,鲁老板本来觉得自己一个做建材的,和陈老板的核心生意圈搭不上边,有些犹豫要不要来。但是振丰说陈老板一再强调,必须请鲁老板到场,这让鲁老板受宠若惊,心里暗想:看来自己已经在陈老板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了。 鲁老板连忙摆手,笑容更加灿烂:“陈老板,您太客气了!托您的福,高速项目进展顺利,已经完成一半了,现在主要是收尾工作,预计十一月份就能完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剩下的工程要等到明年再开工了。” 陈阳一边听着,一边满意地点点头,还不忘叮嘱道:“钱不够就跟我说,千万别偷工减料,高速工程关系到大家的出行安全,马虎不得。更何况,这项目还是我老丈人主抓的,要是出了问题,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陈阳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还不时地询问一些细节。他叮嘱鲁老板,如果资金方面遇到困难,一定要及时跟自己说,千万不能偷工减料。高速工程关系到大家的出行安全,绝对不能马虎。更何况,这个项目还是自己的老丈人主抓的,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鲁老板连忙保证道:“您放心,陈老板!我心里有数,这事我可不敢有一点马虎,我知道轻重!” 进入包房后,陈阳环视四周,发现小龙、小军、小三子等人已经陆续到齐,就差宋青云了。陈阳掏出手机,拨通了宋青云的电话:“师叔,你跑哪里去了?大家都到了,就等你一个了!” 电话那头传来宋青云爽朗的声音:“你小子,别急,别急!我马上就到,路上堵车。你放心,你请客,我从早上就没吃饭,就等着这顿大餐呢!” 宋青云推门而入,爽朗的笑声立刻充满了整个包厢,驱散了空气中最后一丝拘谨。服务员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肴摆满桌面,原本空荡荡的圆桌瞬间变得拥挤热闹起来。 陈阳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里感慨万千。窗外华灯初上,映照在玻璃上,将包厢内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暖色。两年多的时间,仿佛白驹过隙,当初小小的团队,如今已发展成如此规模,满满当当坐了一整桌,这让他感到欣慰和自豪。 他想起了创业初期,只有宋青云、柱子、秦浩峰、振丰和刀疤几个人围坐在一张小桌旁;小龙、小军这些人,当初在八里铺荒地的时候,一个个鼻涕过河,现在一个个打扮的精神的,脖子上带着金链子,腰里挂着bb机,手里握着大哥大,跟之前完全是两番模样。 如今兄弟们济济一堂,这蓬勃发展的景象让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喧闹的祝酒声中,大家纷纷举杯,为宋青云饯行,也为彼此的兄弟情谊干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包厢内的气氛更加热烈,推杯换盏间,充满了欢声笑语。有人高谈阔论,有人低声细语,刀疤凑到陈阳身边,商量着第二场去哪里,毕竟大家最近都太忙了,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放松一下。 “行了,你们年轻人第二场吧,我回家了。”宋青云说着,打了个小小的酒嗝,虽然没喝多少,但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他摆摆手,像赶小鸡似的对众人说道,“明天我一大早就要坐飞机去京城,不跟你们年轻人折腾了,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熬不住。” “师叔,这次去京城,你能不能争取跟梅姐弄个小青云出来呀?”陈阳一边往嘴里扔着花生米,一边跟宋青云开着玩笑,语气里满是揶揄。 大家哄堂大笑,包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宋青云笑着拍了陈阳脑袋一下,“去你小子的!小青云我未必能弄出来,但是我能给你弄个小师叔出来!” “咋的?我师爷又有想法了?”陈阳咧着嘴,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追问道:“他老人家不是说要清修吗?这清修还能修出个小师叔来?莫非是……师奶?” “行,这可是你说的。”宋青云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笑呵呵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你等我二大爷回来,我就说这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别赖账!起来,我回去歇着了,你们玩吧!记得别玩太晚,明天还得坐飞机呢!” “我送送你!”陈阳起身,跟着宋青云一起走出包房,一直把宋青云送到饭店门口。 宋青云打开车门,冲着陈阳摆摆手,“回去吧,等我回来咱俩去耳朵山,那大空地厂房,别老闲着,你小子没事得空也练练枪法,别整天就知道瞎忙活。赶紧把科美的事情解决了,别老让我操心!要是有事给我打电话,别自己扛着!” 陈阳站在宋青云那辆虎头奔车门旁边,由衷地对宋青云说了一句,“师叔,这几年谢谢你了,没你我可能成不了这么大事,这次又要让你操心了,真是过意不去。” 宋青云白了陈阳一眼,“你小子给我滚蛋!别在这恶心我!你要是有这心,以后少气我点啥都有了,行了,我走了!赶紧回去,别在这儿杵着了!”他说完,发动了车子。 “师叔……”陈阳看着宋青云,虽然说这年月酒后开车不抓,但陈阳心里今天总是突突的跳,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那个啥,喝酒了把安全带系上吧?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宋青云探出头来,没好气地说道:“知道了,你小子比我二大爷还啰嗦!赶紧回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说完,一脚油门,虎头奔咆哮着冲了出去。 陈阳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尾灯,心里默默祈祷着师叔一路平安。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照耀着空荡荡的街道,陈阳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这种不祥的预感,转身走回了饭店。包间里,众人还在热闹地划拳喝酒,陈阳却怎么也融入不进去,反正就觉得阵阵心慌。 他用力甩甩脑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希望能用酒精麻痹自己不安的情绪。 “阳哥,你怎么了?多了?”小龙注意到了陈阳的反常,关切地问道。 “没有,可能就是有点累了。”陈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他不想让兄弟们担心,更不想让这莫名的预感破坏了大家的兴致。他强打起精神,加入了大家的狂欢,但心中的不安却始终挥之不去。 宋青云发动了车子,轰隆隆的引擎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不经意瞥了一眼陈阳提到的安全带,脑海中浮现出陈阳每次开车都一丝不苟系上安全带的模样。这小子,还挺注意安全。宋青云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鬼使神差地伸手拉过安全带,咔哒一声系上了。从买车到现在,这还是他第一次系安全带,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涌上心头。 虎头奔咆哮着,在有些空旷的街道上飞驰,路旁昏黄的路灯一闪而过,将宋青云略显疲惫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安全带勒在身上,让他感觉有些胸闷,宋青云伸手想去解开,可就在这时,绿灯亮了。前方路口一过,再拐个弯就到家了,宋青云心想,马上就到家了,何必在这几分钟里跟安全带较劲。他收回解安全带的手,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虎头奔如离弦之箭般冲过了路口。 第二个路口的光线昏暗,路灯稀疏,能见度比之前低了不少。宋青云紧握着方向盘,保持着高速行驶的状态。突然,刺眼的灯光从对面直射而来,一辆重型卡车如同钢铁巨兽般迎面冲来。强光晃得宋青云几乎睁不开眼,他本能地猛打方向盘,试图躲避迎面而来的卡车。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卡车竟然也朝着宋青云躲避的方向猛冲过来。 「嘭!」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卡车狠狠地撞上了虎头奔的侧面。巨大的冲击力让虎头奔瞬间失去了控制,车身被卡车推着横向滑行,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和耀眼的火花。 虎头奔被卡车一路推着,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最后重重地侧翻在地,车身严重变形。卡车司机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在撞飞虎头奔后,扬长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巨大的撞击让宋青云的头部重重地磕在了方向盘上,安全气囊弹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车厢内。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鲜血,视线逐渐模糊,意识也开始涣散。 然而,在彻底昏迷之前,他心中涌起一个强烈的念头:这绝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害!宋青云脑海中想起了自己和陈阳存放在自己家地窖的青铜器和其他古董,挣扎着抬起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想要给陈阳留下密码,却只留下几道模糊的血痕。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涌出,他吐出两口血沫,最终无力地倒在座椅上,失去了意识。 第1582章 生死难料 路边的路灯,年久失修,接触不良,一闪一闪,忽明忽暗,像一只垂死的独眼巨人,眨巴着它那浑浊的眼睛,映照着惨烈的车祸现场。远处路口,两个身影晃晃悠悠地转了出来,一个壮硕如熊,走起路来地面都微微震颤;一个干瘦如柴,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 “我说这死冷的天,你非得出来吃,在家吃口面条不行呀?”身材壮硕的汉子,裹紧了身上的破棉袄,冻得直哆嗦,说话也带着一股颤音,像老旧的风箱拉动时发出的声音。 “你说的屁话,天天面条,我都快成面条了!”瘦高个搓了搓冻僵的双手,不满地嘟囔着,“再说我看你刚才比我吃的还多呢?两大碗羊肉汤,连汤都喝干净了,还好意思说我!” “切,你长的就跟面条一样,不吃面条吃啥?”身材结实的汉子,不屑地瞥了同伴一眼,“细长细长的,跟挂面似的,哈哈!” “你tmd才像挂面!你不像挂面,你像小蚕蛹!!”瘦高男人反唇相讥。 “艹,要 tm 不是因为你,老子能跟你出来跑路?”身材结实的男人的语气突然变得凶狠起来,“不让你整老娘们,你非得整,这下好了,整出事来了吧?” “哪怨我呀?”瘦高个子一脸委屈,“他家那老娘们不往我身上凑合,我能……是她勾引我的!” “啧啧啧,勾引你?”身体壮硕的汉子嘲讽道,“还不是你没事撩闲,她咋不勾引我呢?” “你不说了么,我细长细长,主要是长!他爷们的短呗!”瘦高个子笑着辩解。 “你……”身体壮硕的汉子踢了一脚同伴,还没等开口骂他,突然同伴指着前方惊叫起来: “喂喂,山哥,你看前面!” “我艹!”被唤作山哥的男人,顺着杰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也忍不住惊呼出声,“杰子,快救人!”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像离弦的箭一般,快速向宋青云已经变形面目全非的虎头奔跑了过去。跑近一看,两人瞬间傻眼了。杰子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啐了一口,“我艹,怎么 tm 撞成这样了,这可是虎头奔呀!得赔多少钱啊!” “别j8tm 废话了!”身体结实的男人山哥,瞬间将身上的大衣甩开,露出了里面沾满油渍的黑色 t 恤,“车你比熟,这都变形了,里面还有人呢,怎么把人救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顾不上散落一地的玻璃碴子,像闪着寒光的刀片,瘦高个儿杰子身手敏捷,蹭蹭几下就攀上了扭曲变形的车头,仿佛一只灵巧的猴子。他抬起穿着破旧球鞋的脚,对准前挡风玻璃就是狠狠一脚,「哐!」一声巨响,玻璃应声碎裂,像一张蜘蛛网般蔓延开来。 他又接连补上两脚,哐!哐!碎玻璃渣子四处飞溅,在昏黄的路灯下反射着点点光芒。身材结实的山哥也爬了上来,稳稳地扶住杰子的腿,生怕他摔下来。瘦高个儿探进半个身子,伸手去拽驾驶座上昏迷不醒的宋青云。他使出吃奶的劲儿,却发现宋青云被安全带紧紧束缚着,纹丝不动。 “艹!”杰子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家伙还系着安全带呢!你这么有安全常识,别tm撞车呀!再说了,这撞完人就跑了?” “咋办?”山哥在他身后焦急地问道,“要不打 120?” 杰子翻了个白眼,“大哥,你有大哥大了么?你看看这四周,黑灯瞎火的,上哪儿找电话去?就算找到电话,等 120 来了,这小子也凉透了!”他顿了顿,伸手一指后面补充道,“再说了,这车后面还漏油呢,万一爆炸了,咱们都得玩完!” 山哥一听,顿时慌了神,紧张地往车后看了一眼:“真的假的?这玩意儿真会爆炸啊?” 杰子没好气地说:“大哥,你当是拍电影呢?倒不会说爆炸就爆炸,不过这油漏得确实有点吓人,得赶紧把人弄出来!” 他说着,从车头滑了下来,绕到驾驶座的另一侧,破碎的车窗如同野兽狰狞的嘴巴。他深吸一口气,用胳膊肘猛地撞向残存的玻璃,「哗啦」一声,玻璃彻底碎裂。 他从后腰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三棱刺,小心翼翼地伸进车内,挑开缠绕在宋青云身上的安全带。锋利的刀刃在安全带上划过,发出「呲呲」的声响。他一下,两下,三下……终于,在刺了数刀之后,用力一扯,安全带应声断裂。 “山哥,这家伙估计够呛了。”杰子无奈叹了口气,“这样,我从这里爬进去,从里面把他托起来,你在前面把他拽出去,生死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他说完,便从破碎车窗处钻进车内,因为车门是不可能打开了,杰子弓着身子,如同一只大虾钻进了车内,用尽全力将宋青云往外推。山哥在外面抓到了宋青云的一只胳膊,牢牢抓住宋青云的胳膊,用力往外拽。 “山哥,轻点!轻点!”杰子在车里喊道,“你那力气,别人没死呢,被你扯断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宋青云身上的包和大哥大塞进自己的后腰。 “咋拽不动呢?”身材结实的山哥,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和疑惑。他使劲拽着宋青云的胳膊,感觉像是在拔一棵深深扎根于地底的巨树,纹丝不动。 杰子整个身体蜷缩在变形的车厢内,仔细观察着情况。他的目光扫过扭曲变形的车门,扫过破碎的玻璃,最后落在了卡住宋青云的 a 柱上。 “艹,a 柱都撞变形了,卡住了!这玩意儿跟铁钳子似的,牢牢夹着他腿,快想办法!”杰子语气急促,带着一丝慌乱。因为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汽油味,时间紧迫。 山哥趴在车上面,他看了一眼变形扭曲的 a 柱,眉头紧锁。a 柱如同钢铁怪兽的獠牙,死死咬住猎物不放。山哥来不及多想,他知道必须尽快把宋青云救出来。 “杰子,躲开点!”山哥大喊一声,示意杰子退后,以免被误伤。 山哥深吸一口气,双掌轮番朝着变形的 a 柱拍击而去。 “砰!砰!砰!”两掌下去,发出沉闷的响声,a 柱却纹丝不动,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力。杰子在车里看着,心里暗自嘀咕:“这虎b,你个功夫在厉害,能把它拍过来?” 看到掌击无效,山哥也意识到徒手不行,得换个方法。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变形的 a 柱,寻找突破口。突然,他心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大胆的办法。 “杰子,再往里躲躲!” “艹,你傻b呀!这是车......”杰子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地往车里缩了缩。 “给我开!”山哥暴喝一声,调动全身力量,右肘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向 a 柱的弯折处。 “咔嚓!”一声脆响,a 柱的金属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给我起!”山哥乘胜追击,左肘紧随而至,再次砸向 a 柱。 “咔嚓,咔嚓!”a 柱终于承受不住山哥的猛烈攻击,开始朝着反方向支撑起来,露出了一丝缝隙。 “快!”山哥大喊一声,和杰子合力将宋青云从车里拉了出来。 杰子爬出车头,一股刺鼻的汽油味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皱起了鼻子。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车尾已经开始冒出熊熊烈火。 “我艹!”杰子惊呼一声,意识到情况危急,连忙从车上跳下来,就地翻滚了几圈,远离着火的车辆。就在杰子刚刚逃离的瞬间,「轰」的一声巨响,虎头奔彻底被火焰吞噬,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山哥抱着昏迷不醒的宋青云,看着熊熊燃烧的汽车残骸,心中一阵后怕。如果不是他们及时将宋青云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杰子,快点!”山哥回头催促杰子赶紧离开,杰子跑到山哥身边,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恐和不安。山哥抱起宋青云,直接向前开跑,准备送他去医院。 “喂,你干啥去?”杰子一把拉住山哥,语气急促地问道。 “送医院啊!你没看到这人啥样了?现在还有气,一会儿没准就废了!”山哥焦急地回答道。 “等会!你想想咱俩啥身份?”杰子阻止了山哥,从后腰掏出宋青云的大哥大和手包,“他的东西,打电话,把人放旁边,咱俩赶紧跑!” 此时,在灯红酒绿的夜总会里,陈阳和振丰正看着台上精彩的表演。突然,陈阳的大哥大响了起来。电话是医院打来的,通知他一辆虎头奔着火了,驾驶员被人救出来放在路边,现在正在医大二院急救,让他过去一趟。 “什么?”陈阳听到这个消息,猛地站起身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嗡!的一声,陈阳的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哥,咋了?”柱子见状,连忙扶住陈阳,关切地问道。 陈阳手里紧紧攥着大哥大,喉咙哽咽,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周围关切的目光,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师叔……师叔出车祸了!” 第1583章 疾驰医院 xs7.com 黑夜已然降临,江城的大街上略显冷清,却还有几分热闹的气氛弥漫在红绿灯的周围。此刻,正值晚上十点半左右,路灯的光芒在寒冷的夜色中显得有些微弱,偶有车辆驶过,带来短暂的喧嚣。 红绿灯处的绿灯开始频繁闪烁,不远处的步行道上,还有零星的行人匆忙走过,轻轻踩碎地上的落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就在这稍显静谧的街口,一台老旧的桑塔纳静静停在停车线前,昏暗的车内却是另一番景象,老板正与小蜜在座椅间亲昵无间。小蜜脸颊微红,轻声催促老板注意前方的信号,她甜美的声音在车内回荡,提醒他要绿灯了。 老板似乎还沉浸在暧昧的氛围中,轻笑着低头,手指在小蜜的大腿上游移,那轻佻的姿态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尽显悠闲。而就在这时,他一边含糊答应着,一边将手从小蜜的腿间移开,打算放挡入档,准备启动。 然而,就在他即将完成动作的刹那,“砰!砰!”突然的巨响撕裂了夜空,伴随着不明的震动,惊得老板一瞬间愣住了,心头一紧,手掌在小蜜大腿内侧狠狠抓了一下。 外面,一辆蓝鸟如同脱弦的箭般般,疾速地从他车窗前呼啸而过,车身在路灯下划出一道模糊的影子。紧随其后的是一台黑色的奥迪,如影随形,紧追其后,仿佛狩猎者一般。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两台银色的微八,恍若雨林中的猎豹,如同决堤的洪水般飞驰而过,那疾驰的速度让车身仿佛都要在空中飘起来似的,几乎要与地面脱离,给人一种随时都要腾空而起的错觉。 最后,所有的狂乱似乎都在一台红色桑塔纳身上达到了高潮,它矫捷地从老板眼前一掠而过,嗖的一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当众人听到宋青云出了事的消息,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眼神中闪烁着担忧与紧张,心跳仿佛都停止了一瞬。夜总会内的喧闹与灯光在他们的脑海中迅速退去,被一阵恐惧与不安所取代。 他们跌跌撞撞地冲出夜总会的大门,毫不犹豫地甩开酒意浓重的身躯,像是被细雨浇醒般,身体里迸发出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振丰和刀疤驾驶蓝鸟轿车开路,车灯如幽灵般划破黑夜,若隐若现地照亮前方那条陌生而又熟悉的道路。在绿灯即将变换的瞬间,刀疤没有丝毫犹豫,猛然探出车窗,手中紧握着的家伙朝着天上就是两下,提醒两边准备过往的行人、车辆小心,更像是无声地宣布着他们的决心与不可阻挡的推进。 柱子稳稳地握着奥迪的方向盘,紧随其后,油门一踩,车里坐着糖豆、陈阳与劳衫。陈阳才刚挤进座位,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大哥大,手指颤抖着飞快地按下那些熟悉的按键,拖着急迫的语调与丈母娘赵洁通话,声音里透出难以掩饰的惊慌,“妈,我师叔宋青云出事了,现在在医大二院急救,听医生刚才的意思,凶多吉少。” 赵洁在接到电话瞬间愣住,她已然洗漱完毕,正准备躺下休息的身躯猛地一僵。宋青云这个名字,像是某个重要的记忆碎片,瞬间在她的脑海中拼凑出完整的图像。 她心中泛起一阵说不出的沉重与焦虑,顾不得自己此刻置身于家的温暖,马上反应过来,语气坚定地答道,“行,我知道了,我立即让医大二院各科室专家都过去!” 挂了电话,赵洁冲到方振国的书房,语气中透出一种无法隐藏的急迫,“老方,快,出事了!”,她毫不犹豫地将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 方振国顿时脸色一变,内心的绷紧程度像是拉满弦的弓箭。同样丝毫不敢怠慢,迅速抓起电话,飞快地拨通江城市局徐局的住宅号码,“老徐,宋青云出事了,据说是出了车祸,你立即将相关部门协调一下,将事情查清楚,我现在就让方大海去市局。”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无论是赵洁的果断还是方振国的雷厉,一切都显得如此紧凑与急促,在这个风口浪尖般的夜里交织成一幅紧张而无比清晰的画面。 小军和小龙各自驾驶着一台微型八座面包车,这两辆车在夜色中如同灵活的鱼群,载着一群激动而慌乱的兄弟,飞速穿梭在灯光斑驳的大街上。车上的这些人,几乎都是曾经在八里铺荒地上并肩作战的兄弟,当年他们在振丰哥入狱的日子里,日子过得异常艰难。 那时候,刀疤哥只能带领着他们混迹在赌场周围,成为赌场的看护者,让他们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找到一丝勉强的立足之地。严打时期,他们的生存空间被极度压缩,每逢警方严查时,这些兄弟们便只能躲藏起来,饿了只能以清水煮粥和几根咸菜填肚,日子过得比流浪汉稍好一丁点。这种困窘的境遇使得兄弟们自嘲道:跟着刀疤混,一天饿三顿。 后来,振丰哥终于刑满释放,重新回到他们的身边,带着些微的曙光。他们在宋老板的庇护下找到了新的方向,尤其是在传统佳节时,宋青云总不忘接济这些曾经的老兄弟,给予他们全新的生活希望。再后来,随着陈老板的出现,生活的变化更是如同平地起飞,让他们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未来机遇。 兄弟们时常感慨,能在命运的岔路口遇到宋青云和陈老板这样的好老板,是他们这一生最大的幸运。而如今,听闻宋老板出事的消息,他们的心情无比沉重,仿佛多年的恩情在胸口化为一股不可忽视的牵扯,促使他们不顾一切赶往医院。 最后那台亮红色的桑塔纳是鲁老板的座驾,他原本准备安安稳稳地回家,泡上一杯热茶享受宁静的夜晚。然而,就在他准备跟陈阳打个招呼离开夜总会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宋青云出了意外。 尽管鲁老板和宋青云素未谋面,也没有任何情感纠葛,但此时此刻,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自己可是陈阳团队的核心成员之一,面对此种情况,众人一呼百应,自己若不随行,岂不显得格格不入?最终,他低叹一声,发动了引擎,默默加入到驰援的队伍中。看着陈阳这些人一个个从夜总会出来,车灯闪烁如星辰,鲁老板心中升起一丝敬意,感慨道:这些人呀,虽然说不能算是好人,但至少讲义气! 当陈阳和他的随行众人终于赶到医大二院时,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和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整个医院都在忙碌地运转。宋青云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门上红色的手术中警示灯无情地闪烁着,室内不时传来医生与护士急促的交流声。 此时,一个急诊医生快步走出,手中紧攥着一张病危通知书,神情严峻地巡视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陈阳身上,“你们谁是患者家属?” “我是他徒弟!”陈阳蹭一下站起来,紧张的向医生说道。 “患者情况不是很乐观,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陈阳,“你们赶紧通知他家属过来,需要家属签字。” “我来签!”说着话,陈阳伸手就要抢过病危通知,在上面签字。 “听懂了么,需要家属签字!”医生语气中透着专业的坚决,眉头微皱,“你是他徒弟,徒弟是不能签字的,你有亲属的身份么?这种事情不能儿戏!你得承担起这个责任,赶紧联系病人的直系亲属过来签字。” 陈阳闻言,心头一震,眼神闪烁着愤怒与无助交织的光,一股莫名的邪火从心中腾的升起。他用力握紧拳头,指关节发白,猛然上前一步,死死抓住医生的手腕,眼睛充血般赤红地盯着对方,声音沙哑而带有一丝疯狂,“家属?他是京城人!在江城哪里来的家属?” 陈阳扯着脖子跟医生喊着,“在江城,我就是他的家属!我就是他在江城最亲的人!” 说完,陈阳情绪激动地一把扯过医生的白大褂,口中怒火中烧般地呐喊:“我告诉你,他可是宋青云,宋开元的亲侄子!名字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我代表他的家属,明白吗?如果你们医大二院治不好他,那你们医院就t m别开了!”他的声音在长廊里回荡,带着一丝绝望和不容置疑的霸气。 面对陈阳的激烈反应,医生自然也不甘示弱,毫不客气地推了陈阳一下,声音中带着医院工作者的威严和不屈,“喂喂,你想干什么呢,吓唬谁呢!什么宋开元、张开元、八开元我才不管!我告诉你,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能任意胡闹的地方!” 陈阳的双眼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他的怒火如同烈火般在内心燃烧,死死地抓住医生的白大褂不放,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你tm是不是不想干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让你救人,救人!听懂了么,不是tm在这磨叽签字的问题!” 这时,一旁的秦浩峰见势不妙,急忙上前拉住陈阳的手臂,焦急地劝阻道:“哥,哥,你别激动,消消气,我来,我来和医生说。” 就在他们激烈争论之际,陈阳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焦急而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带着几分关切和迫切,“阳阳,你师叔情况怎么样?” 第1584章 江城,各个部门动起来 所有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了急促而来的身影,他们惊讶地发现赵洁正迅速地向这边赶来。她身上披着一件款式简约却彰显气质的宽大风衣,风衣的下摆随着她的疾步而在空气中轻轻飘舞,仿佛一只展翅的鹰。她脸上带着一种冷静却决绝的神情,她的眼睛如同精准的雷达,锁定在急救室门口,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果敢。 在她的身后,紧紧跟随着两位医大二院的专家,一个是心外科的泰斗,另一个是脑外科的权威,他们正迈着急促的步伐,显然与赵洁的步调达成了默契。这两位在医学界如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在此刻显得与赵洁配合无间,默默为她的步伐护航,令人感到一种无声的威严。看到他们的出现,在场的医护人员不禁在心中泛起一丝敬畏和希冀。 就在这样一种凝重而又带着些许期待的气氛中,赵洁与她身后的两位专家抵达了急救室的门口。刹那间,医生的动作似乎被凝固了,他愣在原地,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闻名不如见面的赵洁,现在竟然以这样气势磅礴的姿态出现在医院的走廊上。 就在此时,脑外科的专家正好看到了站在急诊室门口的医生,匆匆跑上前来,带着一丝急切问道:“小赵,里面的患者是宋青云么?情况是不是非常危急?”他的语气中带着关切与焦虑,显然对病情的严重程度相当担忧。 医生的眉头微皱,但并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慌乱,用最大限度的简洁语言回应了:“是的,病人是因为车祸送来的,车子侧翻,送来的时候情况非常不好,现在更不乐观。”她略带沉重地说明了一下宋青云的情况,“身上多处骨折、脾脏有破裂情况,头部出血......情况真的不容乐观,而我们需要他的家属来签字确认......” 听到赵洁的叙述,现场的医护人员无不为之动容,一位专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战战兢兢地说道:“赵局,这可是宋开元的侄子,这......要是不签字,我们......一旦出了问题......” 这位专家什么意思,在场的大家伙心里非常清楚,要是救过来还好说,要是救不过来,就这在没有家属同意情况下进行手术......就这违反规定的一条.......那可是宋开元呀! 就在大家焦急之际,赵洁果断地打断了大家,“我来签!所有责任我承担!”她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可置疑的权威,迅速从医生手里接过病危通知单,淡然地说,“时间不等人,老姜、老张,你们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务必加快速度!” 随着她在通知单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签字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仿佛在宣告一项神圣的使命完成。医生再一次愣住了,对赵洁肃然起敬,他虽不清楚宋开元的侄子代表着什么,但赵洁这种果敢无畏的气势已令他心生畏敬。不用想里面这位一定是省里哪个大人物的侄子,在这种情况下,敢于承担这么大的责任,心里由衷敬佩。 然而,赵洁自己却未曾预料到,这次看似简单的签字,将会在未来触发一连串难以预料的变故,也会成为她命运中的一道隐秘的曲线,引导着一场命运大戏。 另一边,在江城交警支队,灯光明亮的办公室里,崔支队长心急如焚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像是有一团重重的乌云笼罩在他心头,心中烦躁不安。他一边沉思,一边不时抬手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仿佛在滴滴答答的声音中变得无比缓慢。 就在刚才,徐局长的一个电话如同石破天惊,将宋青云的事故消息告知了他,令他如坐针毡。崔支队长眉宇间的忧虑愈发加深,这要是宋青云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哎……我这戴了多年的大盖帽也恐怕要脱下来了。 崔支队长心头一震,仿佛看到了自己前途黯然,未来一片模糊。为了避免最坏的结果,他火速地派出了所有可调动的警力,务必在第一时间赶赴事发现场调查情况,他心里明白,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不仅仅是对自己,更是对全市各大部门,市局的领导们、消防的队伍,各个关系部门都已经全力以赴,及时赶到了事发地点。 他只希望,求神保佑这次事故真的是个单纯的交通问题,宋青云只是因为自己开的太快而导致事故,这样一来,自己也好整个支队也许还能获取一丝喘息之机。 宋青云的车祸现场,江城交警、市局重案组队伍都已纷纷到场,事态的严重性显而易见。方大海站在案发现场,冷眼审视着已被烧毁的汽车残骸,不由得心头重重一紧,眉头皱成一团。他的目光扫过四周,交警人员正忙碌地勘测现场,进行细致的事故分析。 动力交警大队队长潇云山走近,忧心忡忡地递给方大海一个本子,并顺势递上了一根烟,像是无声地安抚,他轻轻一叹,“大海,这次可真的是个麻烦事啊。” 方大海接过手中的烟,轻轻点燃,吸了一口,眼神投向潇云山递来的现场勘察报告,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怎么说?”他问,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凝重。 潇云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开口,“现场这台虎头奔,正是宋青云名下注册的车,在我们交警系统里,那是无人不知的。” 他伸手指向前方,“根据我们调查来看,在前方约两百米的位置,我们发现了符合奔驰车的刹车痕迹,还有躲避之明显的车轮痕迹。” 潇云山又一指着眼前被烧毁的奔驰车,“你自己看,这样的距离,说明了什么?说明对向车辆行驶极为可疑,在撞上奔驰车之后,毫无停留,直接将这台虎头奔推到侧翻,随后绝尘而去。” 方大海低头仔细翻阅着手中的现场情况,边查看边缓缓点头,目光凝视于远方,随后抬起头,“后来汽车起火,消防赶到,为了灭火,整个现场无可避免地被破坏了,是不是?” 潇云山重重地点头,烟圈散去,只剩下沉重的叹息,“确实是这样,我想能留给你们的线索恐怕少之又少,你们得小心,得格外小心。” 方大海心中沉重,这无疑给破案增加了难度,而且还涉及到宋青云,继续追问,“那么,宋青云,他是自己爬出来的么?”他的眉头紧锁,目光扫过正在现场进行信息采集、勘察的同事,眼中满是困惑与沉思。 潇云山摇摇头,“来,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说完,他示意方大海跟着自己走,两人一路走到了几乎被烧成废铁的驾驶室旁,现场的空气中充斥着灼烧后的刺鼻味道,萦绕不去。 “你看这里,”潇云山指着安全带的位置,镜头定格在那一刻,“这些有钱人真是惜命,这年头少有人开车还带安全带,但宋青云却是那少数之一。幸运的是,在事故发生以后,安全带在最危急的时刻紧紧束缚住了他,而最后却是被某种利器割断,也就是说,当时可能有人将他从车内救了出去。”说完,潇云山重重叹了口气,仿佛在说这是奇迹般的生还。 方大海低下头仔细查看安全带断裂的位置,心中默默感叹这辆进口汽车的材质确实相当坚固,尽管汽车大部分已被熊熊烈火烧毁得几乎无法辨识。大火显然是从车的后部开始燃烧的,如今后排座位几乎已经完全被焚毁,而汽车前部在这样猛烈的火势下,仍保存得相对完整,只是全都被烟火熏得焦黑无比。即使中控台也只受到了一些表面损伤,安全带令人惊讶地没有被烧损,方大海在看清楚断裂的部分后,小心翼翼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终于明白事情的经过。 “三棱军刺!这玩意有几年没见到了。”没想到在一起车祸现场,见到了三棱军刺留下的痕迹,方大海的声音带着一种笃定。 “什么三棱军刺?”潇云山的好奇心被瞬间点燃,方大海突然抛出的术语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方大海轻松的拍拍手,“这不是普通的锋利切割造成的损伤。”他的眼光如鹰般锐利,“从断口处不难判断,这是我军56型三棱军刺留下的痕迹,这玩意,我在部队天天摸,太熟悉了。现在部队不装备了,因为这玩意只能刺,却缺少了外军那种砍、锯等功能。” “大海,我跟你说,”潇云山心有余悸地半开玩笑,“幸亏宋老板带了安全带,要是撞击之后,没有这安全带将他固定在驾驶位置上,估计......”潇云山抿了抿嘴,声音低沉,“我们看到的就会是一具烧焦的尸体了。” 方大海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对潇云山的反应不感到惊讶,“老潇,这不就是跟带子么,这么有用么?我看我妹夫每次开车都要勒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模仿牛仔套马呢,到底是干啥的?” 潇云山轻轻笑了一下,仿佛是在面对一个悬而未决的命题,重重点点头,“你看,我就说吧,现在这些土大款不惜命,整天叫嚷着找刺激,可真正有钱的人都惜命,这安全带啊,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能把人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说着,潇云山渐渐地理清了自己的思绪,跟方大海解释了一下安全带的原理,仿佛这条平平无奇的带子藏着无数救命的秘密,它如何在碰撞时紧紧护住驾驶员,又是如何在千钧一发之际发挥它的惊人功能,最后潇云山叹了一口气,“如果这真是普通的车祸碰撞,宋青云绝不至于如此。” “海哥,你来看这里,有衣服纤维!”一名队员如同捕捉到某种特别线索,急切地冲方大海喊道。 方大海和潇云山迅速走了过去,像两头猎犬紧盯着猎物,看着 a 柱变形处残留的衣服纤维,方大海的眼神沉稳而不动声色,仿佛在分析一件卡在某个谜团中的关键证据,而潇云山则在旁边捂住下巴思索,随即开口说道,“这地方也是我没想明白的地方。” 他伸手一指变形的位置,像是在剥开一层层真相的面纱,“这地方本应该是受到撞击才会变形的,这里变形之后,导致整个驾驶室变形,将驾驶员挤压在驾驶室。” “这a柱可是相当结实的,你们看,这里明显是受过撞击之后变形了,但又受到外力,朝反方向支撑了起来,我推测,应该是有人着急救人,活生生给砸了过去的痕迹。” 潇云山说着自己都微微摇摇头,难以相信自己的结论,“不过,这种情况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反正我当了这么多年交警,是没见过。” 方大海盯着证物袋里的残留纤维,似乎在进行一场深邃的思考,“怎么看着不像毛线或者羊绒,倒像是件夏天的 t 恤衫?” “这有啥区别?海哥,你不能不让人家穿 t 恤衫呀!”队员在旁边无所谓地说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种与无知相伴的满不在乎。 方大海一把将他拽了过来,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仿佛是在试图将某种道理捶进对方的头脑,之后伸手直接拉开了他皮夹克的拉锁,用手背拍拍他的前胸,最后抬手拍拍他的脑袋,“用脑子!” 用脑子?方大海半是无奈半是提醒地拍拍队员的脑袋,警员愣了愣,心中充满了疑惑。 “脑子?”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带着一丝茫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狐狸般的疑惑在他的眼中闪过。他还没明白方大海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像藤蔓般纠缠着他,随着他一句重复,慢慢沉淀下来。 片刻后,他像是终于被点醒了一样豁然抬起头,意识到其中莫大的问题。这不合时宜的凉风悄然爬上了他的脊梁骨,因为他意识到这已经是深秋,而他自己则裹着一件厚厚的绒衣御寒,然而证物上却有着异常的线索——一件t恤的纤维。这种纤维在这深秋时节显得尤为怪异,这么冷的天,而这人居然穿着清凉单薄t恤的人,显然是令人费解。 “方大海,现场什么情况?”徐局皱着眉头,额头上似乎有一丝隐隐的汗水,在这秋意渐浓的时节显得异常突兀。他急匆匆地带着几名领导也赶到了现场,跨出车门的一瞬,仿佛有一股紧迫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来浪费,直截了当地冲着方大海喊道,。 第1585章 不是意外! 方大海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在思索着如何将如此复杂又急迫的局势简单明了地阐述出来。他稍稍调整了一下站姿,与潇云山一道走了过去。 “徐局,事情是这样的,汽车着火前,有居民目击到的是相当戏剧性的一幕。两个人,他们前后从那辆岌岌可危的汽车里拼命将宋青云救了出来。根据目击者描述,其中有一个人,身材十分魁梧结实,像是常年在健身房里锻造出来的一样;而另一个呢,则又瘦又高,跟刀螂一样,目击者还特意说,不是普通的瘦,那种瘦就跟副骨头架子飘着一样。”方大海不禁莞尔,继续着描述。 “那么,这两个人在完成他们冒险般的救人之举后,汽车就猛烈地燃烧起来了。居民们被惊得四下奔逃,虽然有些人及时报警打了火警电话,救护车也迅疾抵达现场,倾尽全力救治受害者,但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慌忙忙地流转在这一片火焰之间,没人再记得去注意那两位义士在混乱中消失的踪影了。”方大海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下,而后转头瞥了一眼潇云山,似乎是在传递某种无声的信任。 “至于其他的情况,我们仍在分析中,需要和交警部门保持高度一致,才能继续。”方大海说完这一切后,他的面容平静而坚定,像是大局在握,不急不躁,准备应对接下来的一切挑战。 潇云山自然会意,这是方大海在为他创造剖析案情的机会,于是他适时地补充说道:“徐局,据目前的线索和现有的现场勘察情况来看,我们怀疑这不单单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背后或许另有玄机。不过详细的情况,我们必须进一步回局里做详尽的情况分析,才能够理清其中的脉络。” 徐局及几位资深的领导们一一听罢,神情不由得变得凝重,彷如他们心中那压抑已久的预感正一步步成为现实,这恐怕不是自己担任职务以来最为简单的案件。徐局踌躇片刻,最终下定决心,于是便指示各部门连夜展开细致的现场分析工作,以确保交通部门与重案部门之间的无缝对接,并强调沟通的畅通无阻。同时命令将那辆被烈焰炙烤得几乎面目全非的汽车拖移到交警支队进行更加深入细致的勘察。 “大海,你得去趟医大二院。”徐局将方大海单拉出来,语气低缓而慎重地说道:“第一个得到讯息的陈阳口中,我们需要弄清,他接到的是何种电话,如何得知宋青云的车祸消息。你到那细致打听,一定别落下任何一个细节。” 徐局的语气间包含着明显的期望和信任,如果说这件事到目前有一个好的方向,那就是第一知道宋青云发生车祸的人是陈阳,而不是别人! 方大海点点头,扫了一眼到场的领导,“领导,宋书记......” “我没敢通知呢,”徐局重重叹了一口气,“我们先把事情查查,明天早上我亲自上门挨骂吧!” 宋青云的病情十分危急,不容乐观,他此时正躺在医大二院的特护病房中,早已处于昏迷状态,急救室里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刺鼻味道。除了脑部遭受的严重出血外,他的两根肋骨在车祸中直接断裂,而脾脏也因猛烈撞击引发了破裂。讽刺的是,也许上天对他略有怜悯,这两根断裂的肋骨并未刺穿他的其他内脏,暂时保全了他剩余躯体的完整性,然而,这也仅仅是侥幸中的一点慰藉罢了,因为腿部、手臂还有多处骨折。 此时,来自脑外科、内科、神经科和骨外科的多位医学权威同时汇聚在手术室内,正紧张地展开抢救手术,他们必须争分夺秒地与时间赛跑,全力挽救这个心脏频频骤停的生命。 医院的走廊里,灯光依旧明亮,却无法驱散空气中弥漫的焦虑与紧张。由于听不见任何手术室内传来的消息,空气凝滞得仿佛随便轻轻一碰就能破裂。 陈阳等人显然有些焦躁不安,却又无可奈何地继续等待着。陈阳的脸色如同被阴云笼罩了一般,墨黑如夜,显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压抑和疲惫。他的身旁是振丰和刀疤,二人的神情也紧绷得像是绷紧了的弦,一动不动,脸色同样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这样的沉默令人感觉压抑又无奈,苍白的灯光照射在他们的脸上,显得更加憔悴。 所有人在这股沉闷和不安中纷纷低垂着头,无声地共度这段漫长却又无从逃避的等待时间。大约经过了一个小时,时间仿佛在他们身边悄然流逝,却无情地砸在他们的心头,依旧没有听到任何期待已久的消息。 陈阳缓缓抬起头,视线在大家的脸上依次扫过,沉默且无声地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随即侧过身子,突然注意到有一个身影一直静静地在走廊一角,那是鲁老板。 陈阳有些意外,当看到鲁老板依然在这里,虽然大家都意识到他的存在,但却无人惊动他。陈阳的嗓子因为长时间没有出声略显沙哑,他咳嗽了一声,用力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才说道,“鲁老板,你还是先回去吧,大家都已经等了很久了,不用在这跟我们熬着,休息休息吧。” 他语调平静,但语气中却带了一丝感激与关切,因为他知道鲁老板对宋青云的事几乎是一无所知。此时,其他人才如梦初醒般地注意到了鲁老板依然兀自站在那里。 鲁老板回过神来,轻轻地抬起头,眼神有些朦胧,有一种想要为眼前沉重局势分担一份担忧和力量的坚定。他也察觉到四周压抑的氛围,便低声回应道,“没事,陈老板,我还是再等等,万一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呢。多个人在这,总能多份力量,不行没事我跑跑腿也行!” 他的声音不大,但语气中却透露着几分温厚与诚恳,似乎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陈阳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短暂的沉默后,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虽然鲁老板和宋青云几乎形同陌路,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交集,甚至连一面之缘都称不上,虽然陈阳心里明白鲁老板心里的想法,但仅凭着他愿意在这里陪伴长时间,静坐许久,足够了。 陈阳感叹之余,心中增添了几分对他的敬意,也越发坚定要尽快解决问题的决心。他再次轻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鲁老板不必坚持,“鲁老板,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真的……”他的声音在走廊尽头渐渐地消失于无声,脸色也稍微舒缓了一些。 鲁老板见陈阳态度如此坚决,虽然心中不舍,但也不好再推托,于是站起身,微微点了点头,心有力不足的失落只能化作短暂的离别。他表示第二天一定会再过来,冲陈阳抱以理解和支援的目光,而后转身刚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而坚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等会!” 是振丰,他朗声喊住了鲁老板,没有一丝犹豫。鲁老板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来,有些困惑又期待地注视着他,只见振丰面如铁铸,一字一句地说道,“鲁老板,麻烦你安排,明天让我那几个小子从你负责的高速工程上回来江城,这件事没完!” 他的语气虽然平稳,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仿佛这件事情在他看来已经成为一种沉重且迫切的责任。 鲁老板微微一怔,片刻之后略显惊异的神色化作了一抹理解,尔后连声应道,“行,行,这个我保证,明天我亲自送他们过来。” 虽然振丰在社会的名气越来越大,但跟振丰交往的时候,振丰给自己的感觉总是笑呵呵的,挺平易近人,一点没有道上大哥的样子。他第一次见振丰露出如此坚决的神情,话语中不带半分犹豫,只有某种隐藏已久的力量,甚至带着一丝杀气。 鲁老板走后不久,方大海匆匆走了过来,看到陈阳这一众人仍然在医院中,他略感出乎意料,忍不住轻轻蹙眉,虽有些心头的疑问,却并未将其说出口。振丰和刀疤等人也都注意到方大海的到来,彼此对视一眼,默默点头,用眼神交流着对状况的关注。 “宋老板,咋样?”方大海带着一丝不安和期许,朝陈阳靠拢过来,像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些安慰或确认,更像是对当下面对不知前路的他的最后一份渴望。 方大海用力地在陈阳的肩膀上拍了一掌,力道大得似乎要把所有的不安都拍出去。在这个微妙的瞬间,秦浩峰意识到房间的气氛已经压抑得让人几乎窒息,便迅速地往旁边挪了挪,小心翼翼地腾出了一个狭窄的位置,让方大海坐到了陈阳身边。 陈阳缓缓地摇摇头,无奈中透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的声音低沉而有些沙哑,“不知道,里面的灯从来没灭过,一直在手术室亮着,他们没有透露一点消息给我。”似乎每一个字都重重地压在他心头,让他说出来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凝滞在空气中的铅球。 “大海哥,你怎么出来了?”他的话从心底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仿佛是在寻找一个共鸣,一个即便在沉默中也能期望的答案,渴望从中获取一丝关于此事的把握。 “开玩笑,”方大海从进门的那一刻起,脸上的愁云便未曾散去,眉头紧锁着,仿佛在承受着一种沉重的重量。他轻声叹了一口气,却在下一个呼吸间扬起上扬嘴角,企图用笑意化解面临的沉重局势,“宋青云宋老板出事,别说有事,就算没事我们也得赶紧出来看看,这可不是开的玩笑,也不会轻易过去的事。” 有事?陈阳的思维如同解开了一团毛线般理出了线索,他瞄准了方大海话中暗藏的信息,在静谧而压抑的医院走廊上,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坚定且锐利,如同利剑一般直指隐藏在谜团背后的真相,“大海哥,你的意思是......我师叔这次车祸......不是意外?” 第1586章 找到这两个人! 方大海意识到自己无意中透露了本不该说的内容,他惊觉之下迅速收回错误的话,嘴角一条细流微不可见地动了动,“我什么意思?你别瞎想,别乱猜测,我只是感慨有事没事,这么大的事,我们都必须得出来面对......就是这个意思,没别的。” “大海哥,走抽根烟去吧!”陈阳知道此时隐晦的对话,并不适合在众目睽睽下进行,他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方大海,将他从众人遥望的视线中拉出,提出了借口,希望能从有限的时间内得到某种程度的解答,“糖豆,帮我盯着,有任何消息,马上告诉我。” 众人看着陈阳拉着方大海离开病房,除了空气中泛起的微颤,满是期待的目光随即望向走廊的尽头,他们心底的疑虑仿佛随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逐渐消失,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意外——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地确认着什么。 方大海被陈阳拉到了走廊的角落,那里的灯光隐约不明,使得他们的低语不容易被人注意,陈阳递给方大海一根香烟,“大舅哥,你赶紧跟我说说?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怎样?” 方大海点燃了香烟,他沉默地环顾四周,又将目光落回到陈阳的脸上,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什么什么样的情况?就不过是场车祸,你还以为有人预谋呀?别想多了!”话刚说完,他怀疑地看着他,眉宇间波动着不安,“喂,我倒想问问你,怎么你知道得比我还早呢?这桩事你居然知道得比我迅捷。” 陈阳不以为然地瞟了方大海一眼,像是已经掌握了某种秘密,“大海哥,你我现在都清楚,这可不是一件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事情,我师叔的影响力和地位,你非常清楚得更加清楚。你不愿意透露,我也不多说。我掌握的并不多,但医生透露出不少现场情境。” “你这小子!”方大海上下观察着陈阳,猛地吸了一口烟,双眼闭上沉思一会儿,“目前来看,这绝对不只是场普通意外,而在能透露给你的线索当中......”话音一顿,方大海谨慎的环顾四周,察觉无人关注,凑近陈阳耳边,微微低声继续道,“有两个人,帮忙将宋青云从车厢中拉了出来,只是奇怪的是,将他放在路边后,他们就速速离开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迹象。” 不是意外!这四个字足够了!这仿佛一道炸雷在陈阳的脑海中轰然响起,这四个字如同利剑刺透了他的思维,让他瞬间无法自控地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与困惑之中。 他心底陡然升腾起一股寒意,思绪纷飞如狂风骤雨:既然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事故,那么必然是有人故意所为。是谁如此心狠手辣,胆大妄为到敢对他师叔下手?这个隐藏在暗处的人,究竟怀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 师叔平日里行事低调,为人一向谨慎小心,又会是在哪里树立了敌人?可是,再低调谨慎的人也难免在不经意间卷入到某些错综复杂的势力斗争中。那么,到底是你哪个别有用心之徒,能如此轻易策划出这场看似完美的阴谋,背后又有着怎样的背景与力量,敢动宋青云? 这背后隐藏着的究竟是怎样一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甚至,自己的师叔是否还有什么未曾告知他的事情,才让这一切变得如此扑朔迷离?陈阳越想越是不安,心中顿生疑虑,似乎被无形的危机四伏缠绕住,让他忍不住要一探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陈阳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似乎要把所有的谜团解开,方大海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试图把他从复杂的思绪中拉回现实,“喂,我的说完了,你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情报,或者医生是否有透露过更多信息?赶紧来分享给我,时间紧迫,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我?我有啥情况?”陈阳感觉有些茫然,仿佛被惊醒似的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像是思绪回到了眼前的迫切问题上,才猛然意识到对方的期盼,“就是接到医院通知,我就赶过来了,除了这些,其他情况我就确实一无所知。”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诚恳。 “啥?”方大海显然不太满意这个答案,略显无奈地站直身体,然后不假思索地踢了一脚陈阳,试图唤醒他的理智,同时他脸上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像是要把所有的话都掷地有声地烙印在陈阳的心里。 “我跟你小子说,咱实在是到了非常时期,千万别隐瞒。用你的话说,你非常清楚这次事情的严重性,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手底下什么样的人都有,但现在可不是鲁莽行事的时候,千万别乱来,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早说出来!” 陈阳心里完全明白方大海这些话背后的深意,明显是对潜在的风险和未知的担忧——一旦宋青云出现意外,整个江城的各个部门都会立即被搅动,这种规模绝对不亚于一场无形严打,甚至方大海揣测如果陈阳一意孤行让振丰他们去查访,可能早被抓个正着。 “大舅哥,我是绝对有分寸的。”陈阳淡然地点了点头,试图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决心和信心,“你放心,顶风作案的事情,我从来不干,绝对不乱来。” “不会乱来?”方大海有些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显然不大相信,一边说着一边用怀疑的目光斜睨着陈阳,而催促的话如箭一般射向陈阳,毫不迟疑地继续发问,“咱们废话不多说,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或想到其他值得注意的情况?还是说医生有没有提及关于案件相关的任何细节,快说!” 陈阳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眼神坚定而认真地回望着方大海,“大舅哥我真的没骗你,从接到医院通知的那一刻起我就立刻赶了过来,中途给咱妈打了通电话,直到我到达医院,我才得知师叔的伤势有多么严重。” 之后,陈阳将今天晚上的情况,跟方大海说了一遍,反正现在也不查酒驾,说了这些也不会影响宋青云,等陈阳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完之后,气的方大海指着陈阳。 “你.....”方大海有些气急败坏的用手做出指责的姿势指着陈阳,“陈阳呀陈阳,你真是我的好妹夫,连大舅哥都敢忽悠,你这张嘴真是......等会!” 突然间,方大海似乎抓住了某个闪过的念头,立马拉住了陈阳,想得更深入些,“不对,现场目击者说,宋青云被人从车里救出后,救人那家伙竟然撒腿就跑了,这样情况下,医院怎么知道给你电话呢?” “刚才听急诊医生说,他们赶到现场时,宋青云的移动电话和手包就规规矩矩放在身体旁边,最后一次通话显示的号码就是我.....”话还没说完,陈阳突然把烟头用力地丢在地上,用一声愤怒的“艹,大哥大、手包!” “喂,你小子别乱翻!”方大海也反应过来,两人毫不犹豫地冲了回去。 陈阳拿过宋青云的手包,迅速把手包里的东西倒空,紧接着方大海丢给他一副手套,“别乱动,戴手套,这可是物证!” “物证个毛线呀!”陈阳立即回嘴,但仍旧顺从地戴上手套,抱怨中充满不满,“我师叔可是受害者!” “受害个屁!”方大海没好气地瞪了陈阳一眼,这小子开口就乱说话,随后抬头看了一圈围聚过来的振丰等人,一脸严肃发话道,“你们什么都没听见,散开!” 两人像是在寻找某种神秘宝物一般,在宋青云的手包里翻找着,期待着能找到任何与众不同的物件,或是某种秘密的暗示。然而,事实却令他们感到失望透顶:钥匙一串又一串,一张张不同风格的名片,记录着过往财务状况的存折,还有半盒香烟,起码三个不同形状和颜色的打火机,零零散散的零钱和面额不过百元的大钞。 陈阳甚至没放弃一张纸条,但翻找完一圈之后,他们无奈地发现,这些物品全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长用品,竟然没有丝毫眉目或暗示能与眼下复杂的局势挂上钩。无可奈何地,陈阳只得把手中东拼西凑的杂物再度堆在一起,惨然摇头,“啥也没有,一个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找到!” 方大海见陈阳一脸失落之色,便将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东西又一个不漏地重新塞回了手包里,像是忽然发现了某个隐藏的线索一样嘿嘿一笑,“其实也不算什么都没有,至少有个新发现。” “你发现啥了大舅哥?”陈阳狐疑地打量着方大海,语气中夹杂着期待与疑惑,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宋青云的手包之上,似乎期待从中飞出个奇迹。 “这个手包里...... 没有大额钞票!”方大海站起身来,拍拍手中宋青云的手包,“你小子平时出门,手包里总带着好几沓大钞么?而这个手包.......一张百元大钞都没带,这不奇怪么?宋大老板的手包,除了几张零钱,开着虎头奔的人,手包就这点零钱,不值得怀疑么?” 陈阳盯着方大海逐渐远去的身影,脸色如同剔了霜的寒冬一般冰冷,直到他坐在椅子上,才缓缓抬起头,目光盯向医院手术室上方那几个红色的「手术中」字样。 “振丰、刀疤,刚才大海说过的那些话,你们也听见了,我的师叔,这场看似偶然的车祸,实际上却是有人精心策划的阴谋。”他声音沙哑,像是被岁月打磨过的老钟,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穿透了这压抑又令人窒息的空气。 振丰一听,眼神瞬间变得如鹰隼般锐利,细细地眯着,透出狡黠而坚定的光芒;而刀疤的眼睛则好似被火焰点燃,瞪得滚圆,愤怒在其中滚滚翻腾,“陈老板,有消息知道这个混蛋是谁么,只要他还敢在江城露头,我们即便要把这江城掘地三尺,我们也会将他揪出来!” 刀疤话音刚落,小军和小龙已经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仿佛在发下霸天誓言般附和道,“对,陈老板!我们一定要把那个byd翻出来!他用啥车撞的宋老板,我们就用什么车撞他!” 陈阳却只是轻轻地举起一根指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在一片沉默中扫过众人的面孔,“现在,方大海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人,也不了解事故中的车的任何信息,必须等待交警部门的最终报告。” “但是,已经知道一点,在事故发生后,有两个人把师叔从车里救了出来。一个是瘦高瘦高的人,那种一见难忘的那种瘦,就跟骨头架子一样;另一个则是肌肉结实,身披尼卡色大衣的人。” 说到这里,陈阳转头看向振丰,郑重其事地嘱托道,“我们的现在要找到这两个人!” 第1587章 等两天之后,再给他们添把火 “为啥?”小军充满疑惑地凑过来,小声嘟囔,“他们不是救了宋老板的么?” 振丰瞥了小军一眼,随即看向陈阳,眼中充满了理解和默契,他微微点头,“陈老板,我明白了,你是想找到那两个人,问明白当时的情况,是吧?” 陈阳肯定地点了点头,眉头微蹙,心情凝重,“对,这两人是唯一在现场的人,他们可能掌握着关键信息。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点,找人时候注意点,方大海说这两人可能并不简单,或许是道上的人,甚至可能身上背着其他的案子。所以,一旦有进展,立即通知我。” 刀疤微微皱起眉头,脸上的不解之色更加明显,他在旁边不安分地来回踱步,似乎极力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在沉默了片刻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带着几分急迫和探寻的语气抬起头来,正面看着陈阳的方向。 “陈老板,结合刚才医生跟我们说的,就是说,这两个人救了宋老板,之后将宋老板放在路边上,人就跑了,你的意思是说,很有可能是.......”当他说出这段话时,在等待来自陈阳的说明和指示。 陈阳微微点点头,他的目光扫过刀疤和旁边同样满脸疑惑的振丰,指了指像是要强调什么重要细节,开口说道,“你们想啊,正常情况下,谁会救完人之后,把人安置在路边上,又帮着报警求助,而自己却悄悄溜走呢?” “这两人不仅仅是置身事故现场的目击者,他们的行为实在有些异常。或许他们本身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者难以言说的秘密,所以选择了迅速离开现场。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尽快找到这两个人。”陈阳的语气坚决中透着一丝谨慎,为这莫测的局势加上了一层悬疑的色彩,“找到之后,问清楚情况之后,他们身上要真是有事,帮他们离开江城!” 振丰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扫过面前的小军和小龙,“小军、小龙,听好了,马上带着咱们的人去货场、货运站,不管是火车货运还是长途客运区、加上各个赌场等所有能找到线索的地方都给我查一遍。咱们所有能打听到的地方,一个不落下,全部翻过来找!” “记住我的话,就算把江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两个人找出来,快!” 他的声音虽不大,却充满了压迫感和不容置疑的力量,因为振丰心里明白,如果陈老板真猜的没错,这两人是外地跑路过来的,那一定有经验,现在事情闹的这么大,明天一早各个部门一查起来,这两人一旦警觉,说不定又跑了,必须趁着别人还没有动静时候先出手,要不然自己绝不会比警察快。 “知道了,哥!”小军回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却不失严肃。 “明白了哥,我们一定把这俩家伙翻出来!”小龙补充道,拍了拍胸口,似乎在表明自己的决心。 两人话音未落,便一摆手,示意手下的小弟们跟上,“走,都快点,别磨叽!!”他们的声音中透着一种急切感和必胜的信心。 然而,突然间,陈阳用一种压抑而低沉的声音喊了一声:“站住!”他的声音仿佛冷风裹挟着冰霜,瞬间让人毛骨悚然。几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陈阳。 陈阳从手包里掏出一沓钞票,隔空直接扔给小军,“带上,钱有用。” 小军犹豫了一瞬,似乎想要拒绝,“哥,我们……” “带着!”陈阳的声音再次响起,抬头看着手术室上的灯,带着一种不可违抗的冰冷。振丰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和小军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小军和小龙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中充满了坚决。 没有更多的犹豫,他们带着一群人火速地跑了出去,夜色中的风声被他们的脚步声压过,他们奔向江城的每一个角落,誓要将那两人找出,兑现他们的承诺。 江城,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整个城市仿佛被一种无形的紧张气氛所笼罩;消防部门已经派出了一支专业团队,他们反复推敲着每一个出警时的细节,力求还原当时的真实状况;与此同时,120急救中心的人也在接受上级的详细询问,试图从他们的记忆中找到一点点有用的线索。 而在交警部门,交通事故分析组正紧锣密鼓地对现场进行细致的重构与车辆撞击分析,每一片刹车痕迹都可能是揭示真相的关键;江城分局的办公室灯火通明,整个夜晚被电话铃声和电脑键盘敲击声填满,那此起彼伏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悄然展开,这一时间,这座城市的每一个部门都在为解开这个谜团而全力以赴。 凌晨三点,手术室上方的灯终于渐渐熄灭,这一刻,众人多时以来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得到些许缓解。陈阳等人几乎是同一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仿佛要从中得到答案。 。随着几名身穿手术服、满脸疲惫的医生走出,他们迫不及待地迎上前,试图从医生僵硬的神情中猜测出结果。令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是,医生的一句话如同久盼的甘霖般传来——宋青云的生命已被暂时保住,虽然头部、脾部以及骨折的肋骨已经成功完成手术,但接下来的几天需要严密的观察以决定进一步治疗方案,而眼下宋青云已被推入icu,接受全天性的监控和护理。 科美集团的高层办公室内,灯火通明,窗外的夜色似乎被忽略在外面,没有人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石谷正野和中村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颗颗汗珠在他们的额头上凝结,但两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们眼中闪烁着一种狂热的光芒。然而,狂热之下的阴影更深沉,就像海底潜伏的暗潮。 “中村先生,事情成功了。”石谷正野的声音中混杂着激动和压抑的紧张,仿佛一触即发的爆炸。 中桥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却无法掩饰那一刹那的得意,“不过,中村先生,这架势可是太可怕了。”他的语调突然变得低沉,像是海啸之前的宁静,“今晚江城交通、急救、市局等等相关部门,都动了起来,警笛声此起彼伏,急救车呼啸而过,仿佛整个城市都被卷入一场谁也无法掌控的风暴,这后面......” 微微向前的石谷正野,仿佛可以听到隐藏在夜色中的低语,而边海春则以镇定自如的神态回应他,抬手间洒脱而不失自信,“不必焦虑,紧张往往只会导致思绪凌乱。就像你们看到的,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话音未落,边海春以优雅的姿态倒了一杯红酒,晶莹剔透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幽红色,仿佛在对他们润色未来的辉煌宣告着坚定的信心。 边海春笑着微仰下巴,眼神漂浮在时间之外,带着一种不为人知的睿智,“等两天,我会再为陈阳他们增加一柄燃料满匣的火,把局势推至我们所需的极致混沌,届时,我们会如看戏般欣赏,静候时机再施妙手。” 边海春笑着说完,轻轻地打了个响指,伴随嘈杂的复印机运转声,接待室的鱼缸水流缓缓淌过,仿佛随着她计划的巨大齿轮一同转动,石谷正野和中村不禁心神一震,终于意识到中村雄一将所有变化与腾挪握于掌心不动声色间的厉害之处! 第1588章 方大海的分析 晨曦初露,几辆黑色奥迪100轿车鱼贯驶入医大二院,在主楼前稳稳停下。 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几片枯黄的落叶在秋风中打着旋儿。 徐局率先推开车门,踏上光洁的水泥地面,宋清风紧随其后。 从后面几辆车里也下来了几个随行人员,他们神情严肃,在晨光中投下长长的身影。 宋清风回头扫了一眼,低声吩咐道:“你们在这等着,老徐陪我进去就行,不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 徐局走在前面,不时侧身指引着方向,通往主楼的道路两旁,栽种着几棵常青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宋清风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医院里人来人往,脚步声、说话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嘈杂。等进入电梯,上升的嗡嗡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宋清风这才沉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和疑问:“老徐,说说你的看法。” “宋书记,我们还在深入调查。”徐局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衬衫领口也微微洇湿。他下意识地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紧张地补充道:“交警队那边还在对宋老板的车辆进行细致的分析,包括刹车系统、轮胎痕迹、以及现场的碎片……”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还正在附近的居民,正在摸排,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徐局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蚊子哼哼一般。宋清风锐利的目光像两把冰刀,直直地刺向徐局,让他感到如芒在背。电梯里寂静无声,只有徐局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电梯轻微的运行声。 “我是在问,你的个人看法,徐局!”宋清风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敲打在徐局的心上,“我不是要听你汇报工作进度!你明白吗?” 徐局脸色煞白,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宋…宋书记…我…我的看法是……”他结结巴巴地说,“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这起车祸…很可能…不,应该说…极有可能…是一起…蓄意…预谋的…的恶性事件……” 徐局的声音颤抖着,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昨晚交警的初步分析报告,您刚才也看了吧?” 宋清风语气依旧冰冷,“别说废话!” 徐局连忙点头。“我个人分析,根据现场的刹车痕迹和撞击力度来看……”徐局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宋老板的车…似乎…是被…外力…撞击…导致失控……” 他小心翼翼地措辞,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我们正在对宋老板生前的人际关系进行全面排查,包括他的生意伙伴、亲朋好友、以及…以及可能存在的…竞争对手……” 电梯「叮咚」一声到达了顶层。宋清风一言不发,大步流星地走出电梯。徐局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擦着额头的汗珠,低声说道:“宋书记,这边请……” 由于宋青云的身份特殊,医院特意安排了最里面一间独立的icu观察室。这间观察室位于走廊尽头,与其他病房隔离开来,显得格外安静。 房间门口,陈阳、刀疤和劳衫三人守在那里,三人在医院租了两张简易行军床,占据了门口一小块空间,床单泛着洗涤过后的那种略微发黄的白色。 简陋的行军床上,陈阳裹着医院发的薄毯,睡得并不安稳。一阵清晰的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劳衫立刻惊醒,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来了,猛地坐起身,掀开毯子,警觉地站了起来,“来人了!” 刀疤和陈阳也几乎同时从浅眠中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从行军床上翻身坐起。刀疤的脸上还有清晰的睡痕,头发也有些凌乱。陈阳则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衣着。 走廊的灯光照在宋清风阴沉的脸上,更显得他面色铁青,紧锁的眉头如同山峰间的沟壑。徐局紧随其后,神色凝重。陈阳快步迎了上去,恭敬地问候道:“宋书记,您来了。” 宋清风微微颔首,目光越过陈阳,望向icu观察室的玻璃窗。窗内,宋青云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医疗仪器,输液管、呼吸机、心电监护仪……各种管线交错,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笼罩。 宋清风的目光落在弟弟那张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上,心脏猛地一缩。他想起小时候,弟弟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如今却这般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关节泛白。 陈阳低声向宋清风汇报着宋青云的病情,语气沉重。宋清风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弟弟,认真听着陈阳的每一句话。良久,他才缓缓地拍了拍陈阳的肩膀,沉声道:“陈阳,这段时间恐怕要辛苦你了,等到可以转院的时候,我会联系京城的医院,到时候接到京城去。” “谢谢!”宋清风用力握了握陈阳的手,沉声道,“有任何需要,直接联系徐局。” 陈阳郑重地点了点头:“宋书记放心,我一定尽全力照顾好师叔。” 宋清风点点头,拍了拍陈阳的肩膀,转身对徐局说:“老徐,我们走。”随即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病房。 徐局快步跟上,低声问道:“宋书记,我们现在去现场?还是去交警大队,宋老板那车.....” 宋清风头也不回地说:“去市局,我要听详细的汇报。” 市局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参与侦查的警员们济济一堂,低声议论着案情。有人眉头紧锁,不停地翻看着手中的资料;有人交头接耳,小声交换着意见;还有人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会议开始。方大海坐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眉头紧锁,时不时地用笔在上面圈圈点点,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关键的线索。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宋清风和徐局走了进来。喧闹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徐局走到会议桌前,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被宋清风打断了。 宋清风敲了敲桌子,语气严肃地说:“老徐,直接说重点,不要浪费时间了。” 徐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点点头。他转向众人,简明扼要地介绍了案情:“昨天晚上,我市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 话还没说完,宋清风再次打断了他:“直接说调查结果,车祸情况我们都知道了。” 徐局抹了抹额头的汗,连忙说道:“是,宋书记。根据现场勘查和初步调查,我们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 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依次汇报了各自的调查结果。交通部门详细描述了事故现场的情况,技术部门展示了车辆的受损情况,刑侦部门分析了可能的作案手法。 最后,刑警一队的江队站起来发言:“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案发现场有两个身份不明的人,他们用宋青云的手机拨打了 120 急救电话后就离开了现场。这两个人非常可疑,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弄清楚他们究竟是目击证人还是肇事者。” 江队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外,根据医院的报告,宋青云事发时属于酒后驾驶,这可能是导致事故发生的重要原因。当然,具体情况还需要等待交警部门的进一步调查。” 江队话音刚落,方大海就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江大队长,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酒后驾驶,这可是个万能的挡箭牌啊!” “方大海,你什么意思?”江队皱起眉头,不满地问道。 方大海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江大队长的分析太‘精彩’了,忍不住想夸奖几句。” “方大海,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宋清风语气严厉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方大海看了一眼宋清风,点点头说道:“行,宋书记,那我就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给大家捋一遍。”说着,方大海讲述起了事情大概经过。 线索如同散落的拼图碎片,在方大海脑海中逐渐拼凑出事件的轮廓。事发当天,喧闹的庆祝声掩盖了即将到来的厄运。陈阳等人为宋青云举办了一场饯行宴,因为他即将飞往京城参加一场重要的拍卖会。这张今天上午在宋青云手包里发现的机票,无声地证明了这一点,也像一根细线,牵引着我们走向真相。 时间拨回到昨天,热闹的北三居饭店,觥筹交错,欢声笑语,谁能想到,这竟是宋青云最后的晚餐。酒过三巡,夜幕降临,宋青云独自驾车回家,熟悉的街道,昏黄的路灯,却在接近家门的那一刻,命运急转直下,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根据交警部门目前提供的现场分析来看,”方大海故意拖长了语调,将手中的交警现场分析报告放到了宋清风面前,眼神却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仿佛在观察着他们的微表情,“虽然当时宋青云喝了酒,但是根据交警对现场的分析描述和现场的刹车痕迹来看,当他发现对向有车高速驶来,并且有撞击的风险的时候,他本能的进行了躲避,这一点交警已经给出了说明。”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回到宋清风身上,“也就是说,宋青云在当时的情况下,已经做出了最大努力的避让。” “没错,” 一位年轻警员接过话茬,指着报告上的一张图片,“我们可以看到,这台奔驰轿车在撞击前,车身是向右侧偏移的,这说明宋青云在试图避开对向来车。” “但是,” 方大海提高了音量,语气变得更加严肃,“在宋青云已经本能躲避来车的情况下,对向车辆依旧撞向了宋青云的奔驰轿车,而且,请注意...... ” 他敲了敲桌面,发出「咚咚」的响声,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对向车辆并不是简单的撞击,而是将宋青云所驾驶的奔驰轿车,强行推行了近两百米!近两百米啊各位!” 方大海环顾四周,目光锐利,“这一点,仅仅用‘意外’两个字,是无法解释的,这其中,必然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我不同意!”江队一直沉默不语,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坚定地与方大海对视着,“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是因为宋青云酒后驾车,当他想要躲避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对向车辆发现撞上的是奔驰这种高级轿车,心里害怕,担心承担巨额的赔偿责任,所以选择了逃离现场,这种情况,难道不是有可能的吗?” 第1589章 这是两伙人 方大海并没有因为江队的质疑而动怒,他只是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当然,你说的这种情况,的确是有可能的,而且,非常有可能。”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然后才接着说道,“但是……”他拖长了声音,同时伸出手指,指向宋清风手中的交警现场分析报告,“这是交警部门给出事故现场的分析,对向车辆在撞击发生后,几乎没有任何减速和停车的痕迹,也就是说,在撞击发生的那一瞬间,对向车辆的驾驶员就已经做出了决定——逃逸!他们在撞击发生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选择了逃离现场。” “那么问题来了,我想问问各位,” 方大海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地说道,“在现实生活中,就算我们不小心剐蹭到了别人的车辆,也会停下来查看一下吧?更何况是这种严重的交通事故,即使肇事司机知道自己可能要承担巨额的赔偿,甚至有可能撞死了人,难道不应该先下车查看一下情况吗?确定一下对方的情况,以及是否需要帮助吗?” 他再次敲了敲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而且,请大家注意一下事发路段,事发路段的路灯在案发当晚,因为线路故障,坏掉了很多,所以当时的视野并不好,在撞车的瞬间,对向车辆的驾驶员真的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看清楚被撞车辆的车型吗?能够判断出车内人员的伤亡情况吗?” 说着,方大海环顾一圈,目光如炬,“我认为,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作为一个正常的司机,怎么可能不去查看一下现场情况呢?不停车,直接逃逸,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不语,都在消化着方大海刚刚所说的话。他们不得不承认,方大海的分析很有道理,逻辑清晰,推理严密,很难让人不相信他的推断。 这时,一位年轻的警员打破了沉默,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方队,会不会是,救人的这两个人,就是肇事司机?他们在撞人之后,因为害怕,所以驾车逃离了现场,但是后来,他们良心发现,又开车返回了现场,发现事故大了,才救人?” “我个人觉得不太可能,” 另一位警员摇了摇头,反驳道,“如果他们真的是肇事司机,那么他们在撞人之后,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尽快逃离现场,而不是返回现场,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也不一定啊,” 之前那位年轻的警员反驳道,“他们当时可能是一时害怕才选择了逃逸,但是后来冷静下来,又觉得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才会返回现场进行救人,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啊。” 方大海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位年轻警员的想法,“你说的这种情况,的确是有可能发生的,但是,根据我的个人分析,结合现场的各种情况来看,我认为,在这场事故中,这种可能性非常低。” 一边说着,他从手中的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张照片,展示给大家看,“大家请看,这是宋老板那辆被烧毁的奔驰轿车的照片,我们可以看到,这辆车在事故中被烧毁得非常严重,几乎可以说烧毁了。” 方大海指着照片上的一个细节,“请注意这里,车辆的油箱已经发生了泄漏,并且起火燃烧,在这种情况下,靠近车辆本身就存在着极大的风险,更不要说进入车内救人了,弄不好,不仅人救不出来,自己也要被困在车里,甚至有可能发生爆炸。” “所以,我的问题是......”方大海目光犀利看向了在场每一个人,“如果这两个人真的如你们所说,是肇事司机,他们在撞人逃逸之后,又因为良心发现而返回现场救人。” “那么,他们在明知道车辆很有可能起火燃烧,随时都有爆炸的风险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呢?难道他们就不怕自己也被困在车里,甚至被活活烧死吗?如果他们真的有这份救人的心,那么当初为什么还要选择逃逸呢?” 方大海一连串的质问,让在场的警员们哑口无言,他们都被方大海的逻辑和推理所折服,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方大海的分析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却非常符合逻辑和常理,让人信服。宋清风听完方大海的分析之后,也沉默了片刻,他微微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向方大海,缓缓地问道:“方大海,那……这两个人,你打算怎么解释?” “那就是接下来的事情了。”方大海停顿了一下,目光缓缓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像鹰隼般锐利,仿佛要看穿每个人的心思。“我们假设,车祸发生之后,这两个神秘人正好路过。” 他刻意加重了路过两个字的语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或许是出于好心,或许是出于其他目的,总之,他们看到了燃烧的奔驰轿车,看到了被困在车里的宋青云。” 说着,方大海拿起一张照片,展示给大家,“大家仔细看看这张照片,这是车祸现场的照片。”边说他边用手指着照片上扭曲变形的车体,“奔驰轿车严重变形,安全带紧紧地勒着宋青云,根据潇队长说,幸亏宋青云系了安全带,否则就更惨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时宋青云系着安全带,这在车祸中救了他一命,但也让他被困在了车里。”方大海指着照片上安全带断裂的地方,“大家注意看这个断口,非常特殊。这是56式三棱军刺造成的,我曾经在部队服役,这玩意天天就挂在腰间,对这种军刺非常熟悉。”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这说明,有人用军刺割断了安全带,救出了宋青云。” 随后,方大海又拿出另一张照片,是宋青云手包里的物品,“这是从宋青云手包里找到的东西。” 他一件件指着照片的物品跟大家说道,“我妹夫陈阳也是个古董商,巧的是,宋青云还是我妹夫的师叔。据我所知,我妹夫有个习惯,喜欢在手包里放两捆百元大钞,以备不时之需。” 方大海环顾四周,“我也问过其他古董商,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这个习惯,万一碰到喜欢的古董,可以随时买下或者支付定金。” 他指着照片继续说道,“可是,在宋青云的手包里,我们只找到了一些零钱,并没有发现大量现金。”说到这里,方大海的语气变得低沉,“这很不寻常,非常不寻常。”他停顿片刻,目光再次扫过众人,“结合这些线索,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方大海重重拍了一下桌面。 两位救人者,根据目击证人的描述,一位体格健壮,孔武有力,另一位则瘦高个子,他们都随身携带着56式三棱军刺,很可能牵扯到什么案件,甚至可能是重案,慌不择路下逃到了江城。他们在偶遇宋青云发生车祸后,展现了拔刀相助的一面,将他从燃烧的汽车里救了出来。然而,这两个人在救人之后,发现了宋青云手包里的现金,或许是逃亡路上资金紧张,他们最终还是拿走了这笔钱。 “大家注意,这是两伙人互不相干的人!”方大海的手指在桌面上那张车祸现场的照片上点了点,语气愈发严肃,“肇事者和救人者,是两伙人!想找到这两个救人的,我们可以根据目击证人提供的体貌特征,联系附近城市兄弟单位,查查看最近有没有发生重大案件,尤其是未能归案,而且作案手法中使用过三棱军刺的悍匪。” 他顿了顿,目光扫视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另外,我建议排查的范围可以适当扩大一些,不要仅仅局限于附近城市,毕竟这两个人的身份背景我们现在还一无所知,也许他们来自更远的地方也说不定。” “至于另一伙肇事者,”方大海将照片切换到那辆被撞得面目全非的奔驰轿车残骸上,“我们需要等交警部门给出最后的鉴定结果,根据肇事车辆的车型、型号等信息寻找线索,我个人初步估计,肇事车辆应该是一辆重型货车,否则不可能将奔驰轿车撞成这个样子,小轿车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冲击力。”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而且,从现场的刹车痕迹和撞击角度来看,不难断定,这起车祸不是简单的交通意外,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咳咳!”方大海说到最后,徐局轻轻咳嗽了两声,示意宋书记还在这呢!随后看看在座的一众人,“这是方大海的分析,你们还有没有补充,或者其他分析,都说来听听。”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方大海的分析在众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有人眉头紧锁,反复咀嚼着方大海的推论,觉得似乎有几分道理;有人则嗤之以鼻,认为这纯粹是天马行空的臆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氛围,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坐在角落的年轻警员小李,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白光。他盯着面前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方大海刚才的分析,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小李咬着笔杆,心中暗自琢磨: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案子可就复杂了,两伙人,两个方向,这工作量…… 坐在他对面的老王,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此刻正闭目养神,似乎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然而,他微微颤抖的食指,以及紧握的拳头,都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老王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方大海这小子,每次都能搞出点动静来。这次的猜测虽然大胆,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案子可就有意思了…… 第1590章 哥,有消息了! 坐在会议桌另一头的江队长,脸色阴沉,眉头紧锁,显然对方大海的分析持怀疑态度。他低头沉思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准备反驳。 片刻之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语气严肃地说道:“我保留意见,我个人认为,这都是方大海同志的猜测,大家可以想想,大家可以想想,两个在外地涉案的地痞流氓,怎么可能救人呢?他们逃亡在外,自身难保,还会顾及他人安危?他们要是知道救人,就不会犯案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江队长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几名队员立刻表示赞同: “我支持江队,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是啊,哪有罪犯会救人的,这也太离谱了吧?” “方队长,您这次的分析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支持江队长的人纷纷表达着自己的观点,质疑着方大海的分析。然而,支持方大海的人也不甘示弱,据理力争,为方大海辩护。 “我支持方队,方队这几年分析方向基本没错过!” “就是,方队可是咱们局里的‘福尔摩斯’,他的推断肯定有道理!” “我觉得方队分析的有道理,咱们也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啊!” …… 一时间,会议室里议论纷纷,两派意见针锋相对,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掀翻屋顶。有人坚持认为方大海的分析过于大胆,缺乏实际证据;有人则力挺方大海,相信他的直觉和经验。 坐在首位的徐局,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头紧锁,脸色铁青。他用力地敲了敲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安静!安静!”徐局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众人的争吵,他眉头紧锁,语气严厉,“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让你们分析案情,不是辩论!把这当菜市场了!一个个的......”他环视众人,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不满。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宋清风,放缓语气,轻声说道:“宋书记,我的意思,分开两队,一队查车,一队查人,无论是不是一伙人,到最后总能对的上,您说呢,宋书记?” 宋清风皱着眉头,轻轻点点头:“行,我看可以,先就这么办。”说完之后,抬头看看江队长,“小江,你带着你的人,去查人;方大海,你查车,分头行动!” 江队长带着人趾高气昂地走了出去,方大海身后几个年轻队员忍不住低声抱怨起来,他们脸上写满了不满,一会儿看看稳坐钓鱼台的徐局,一会儿又将目光投向不置可否的宋书记,心里暗暗叫苦:这不是明摆着偏袒江队长吗?查人比查车容易得多,而且查人的思路还是方队提出来的,现在倒好,线索明朗的人不去查,反而要查毫无头绪的车,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江队长带着他的人,脚步匆匆地离开了会议室,会议室的门轻轻合上,发出一声几乎难以察觉的咔哒声。宋清风将手中翻阅的资料整齐地放在桌面上,卷宗资料堆叠在一起。 他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地抬起头,目光落在了方大海身上。“方大海,”宋清风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小子明白我的意思吧?” 方大海迎着宋清风的目光,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重重点点头,“宋书记,我明白您的意思。” 宋青云和宋清风的关系,方大海是知道的,宋青云可是他弟弟,这件案子重要的是车,只要查到撞宋青云的那台车,顺着车就能把人抓出来,而另外两个人,就算找到了,也跟这件事关系不大,撑死是牵扯出另一件案子,宋清风这是把破案的关键,交到了自己手里。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自信,“宋书记,这起案件,车比人重要得多。”方大海的视线扫过桌上的资料,眉头微微皱起,“现在关于车的线索一点都没有,您把这个最棘手的问题交给我,这是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全力以赴!”他心里清楚宋清风和宋青云的关系,这份信任更是沉甸甸的。 宋清风静静地听着方大海的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许。他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用眼神示意方大海可以出去了。 方大海起身敬了个礼,一挥手带着人转身离开了会议室,脚步坚定而有力。就在市局根据方大海的分析,分成两组分头行动的同时,振丰这边已经有消息了。 “哥!有消息了!”小军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我打听到那两个人的消息了!” 振丰猛地坐直了身体,浓眉一挑,语气急促:“在哪儿?快说!” 小军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78 号货运大院,孙老板那儿!他说前阵子雇了几个临时工,其中两个人的特征跟咱们要找的十分相似!” 振丰霍地站起身,一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边往外走边吩咐道:“等着,我马上带人过去!” 三名小弟闻声而动,迅速跳上一辆蓝色面包车,油门轰鸣,像离弦之箭般驶离了别墅。 一路上,振丰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小军描述的那两个人的特征:一个身材魁梧,力大无穷,一个人就能扛起两袋水泥;另一个瘦高瘦高,骨骼分明,却喜欢插科打诨,像个活宝,越听怎么越感觉自己认识呢? 不到二十分钟,蓝色面包车一个急刹停在了 78 号货运大院门口。振丰推门下车,大步流星地走向院内,小军紧随其后。 “老孙在哪儿?”振丰扫视了一圈,院子里堆满了货物,几个工人正汗流浃背地搬运着。 “疯哥!您来了!”孙老板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快请进,快请进!小军已经跟我说过了,您放心,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振丰没有理会孙老板的客套,径直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下,小军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他身后。 “说吧,那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振丰目光如炬,语气不容置疑。 “是是是,疯哥您别急,听我慢慢说。”孙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掏出香烟递给振丰,见振丰没有接,便讪笑着给自己点上了一根,“我前阵子不是接了个大单子嘛,人手不够,就托人找了几个临时工,其中有两个人,好像就是您要找的人。” “一个呢,长得跟座铁塔似的,孔武有力,一个人能顶得上两三个壮汉,那一袋水泥,人家一次一个肩膀能扛两袋,两个肩膀就是四袋,脸不红气不喘的,真是厉害!”孙老板一边比划着,一边啧啧称奇。 “另一个呢,瘦得跟麻杆似的,但是个子高,都快赶上我仓库的门框了,平时就喜欢说些俏皮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不过干活也挺卖力的。” “别废话,那他们人呢?”振丰眉头紧锁,这两个人的特征和体型确实和陈老板说的非常吻合。 孙老板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在我这干完活就走了,你也知道,我这都是临时工,干完一单就结账走人,谁还留他们的联系方式啊。” “那你是在哪儿雇的他们?总有地方或者介绍人吧?”振丰追问道。 “这个……当时是我去雇的......”孙老板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我想想,让我想想……”他眯起眼睛,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眼角却时不时地瞟向振丰。 振丰一眼就看穿了孙老板的小心思,他向小军一伸手,小军立刻心领神会地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振丰一把抓过钞票,狠狠地拍在孙老板面前。 “老孙,别跟我废话!只要你告诉我他们在哪儿雇的,这钱就是你的了,其他的没你事!”振丰语气平淡,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寒意。 孙老板看着眼前的钞票,眼睛都直了。他一把抓过钱,脸上堆满了笑容,嘴里说着,“哎呦,疯哥,您看您…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咱们这关系…您这不是跟骂我一样么?”嘴上客气着,但他把钱扔进了抽屉,“你等一下,我好好想想…” “对,,对,在马家桥后面,那不都是戳大杆的么?就在那里找到的!”孙老板拍着大腿,笃定地说道。 振丰眯起眼睛,食指指着孙老板,语气低沉而充满威胁:“老孙,你想好了,要是跟我撒谎,你应该知道什么后果。这钱,可不够你看病的!我打断你的腿,你信不信?” “疯哥,您放心,没跑!”孙老板抽了一口烟,重重点点头去,确定的说道,“我当时啊,就是图便宜,去那儿找的临时工。” “我记得那天太阳特别毒,”孙老板用手扇了扇风,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天的酷热,“我当时开车过去,就在市场里面溜达着。” “那些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一个个都像是饿了好几天的狼似的,上来就问我要不要人干活。”孙老板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后来,这两个小子就凑了过来。那个壮的,话不多,就闷头闷脑地问我,‘老板,还招人不?’那声音,跟打雷似的,震的我耳朵都疼。” “那瘦高的,倒是挺机灵,嘴巴也甜,一口一个‘老板’,喊得我心里舒坦。”孙老板说着,还模仿了一下那个瘦高的语气,“他跟我说,‘老板,我们哥俩力气大,活儿好,您就放心吧!’” 孙老板说着,嘴角上翘了一下,“当时这两人不是咱们当地口音,我还不想用呢!我寻思着,这外地人,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我可担待不起!” “哪个地方的口音?”振丰追问道,眼神锐利如刀。 “嗯......跑不出咱们三省,听着像沈城口音。”孙老板眯着眼睛,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对没错,说咱们这边锅包肉不放番茄酱,吃着不习惯么!还说我们这边的锅包肉是异端,简直是暴殄天物!”他绘声绘色地模仿着那两人的语气,试图增加可信度。 “够了!”振丰打断了他,“走了!” 小军应声跟上,身后两个小弟也快步走向停在门口的蓝色桑塔纳。振丰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语气淡淡地抛下一句话:“老孙,要是那两人再来,记得通知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完,振丰径直走向车子,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孙老板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疯哥,您放心,我老孙别的本事没有,消息绝对灵通,一有信儿,立马给您打电话!” 孙老板望着远去的汽车,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他啐了一口,嘴角笑了起来:“这两个小崽子,居然得罪了疯子哥,真是自己找死!” 他又想起当初那两个临时工,壮硕的那个沉默寡言,瘦高的那个倒是能说会道,但眼神总带着一股子狠劲儿,临走时候扣他们点钱,直接把家伙顶自己下面了,“艹,这次让你们再嘚瑟,让疯子哥找到你们,弄死你们!” 这家小旅店房间狭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山哥推开那扇吱吱作响的木门,拎着满满两大袋子吃的,几瓶啤酒在他手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1591章 山哥,跑! 一进屋,山哥看到杰子正坐在床边,手里紧紧握着那把三棱军刺,锐利的刀锋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杰子的眼神警惕地盯着门口,仿佛一头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豹子。看到山哥进来,杰子紧绷的身体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但手中的军刺依然没有放下。山哥见状,忍不住笑着调侃了一句,“赶紧吃饭,你还知道害怕呀,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艹!”杰子猛地站起身,一把将三棱军刺拍在桌子上,“把啤酒给我一瓶!”他粗着嗓子喊道,仿佛要把满腔的焦虑和不安都吼出来,“这tm日子过的,整天提心吊胆,跟过街老鼠似的,躲躲藏藏!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山哥不慌不忙地拿起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瓶盖,动作娴熟得仿佛在表演一个西部牛仔的绝技。他将啤酒推到杰子面前,笑着调侃道:“哟,你还知道提心吊胆啊?我还以为你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呢!昨天是谁胆大包天,从人家包里顺东西的?” “嗯?你小子胆肥了啊,偷鸡摸狗的事情都敢干!也不想想,这要是被人抓住了,咱们还得加一条!这不 tm 又添一项罪名么!” “屁!”杰子一把抓过啤酒,仰头灌了一大口,语气中满是不屑,“你懂个屁!老子救了他一命!再说了,咱俩昨天费了那么大劲,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拿点辛苦费怎么了?那家伙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少说也得是个大老板,命和钱哪个重要他分的清楚!” “再说了,”杰子压低了声音,凑到山哥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咱俩有了这钱,就不用出去抛头露面了,那不就更安全了!” 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山哥的目光飘向窗外,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和担忧,“也不知道,咱俩什么时候能回去?也不知道这邱老六到底被你捅成什么样了?” “好不了!”杰子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那是三棱军刺,捅上一下就够他受的,我给他来了两下!估计现在肠子都烂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山哥看着杰子这副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没好气地说道:“要我说,你赶紧把你那玩意扔了,从部队带回点啥不好,非得带回个惹祸的玩意,你自己说说,因为你手里这家伙,这些年惹多少祸了。” “切,”杰子一脸不服气地撇了撇嘴,“我这是替天行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家伙,黑心老板一个,拖欠人家工人工资,工人去找他要钱,这 byd 就让他小弟揍人家,还把人家打得头破血流!我本想找个借口教训教训他,顺便帮工人们把钱要回来,谁知道这 b 居然跟我来硬的,那我能惯着他!” “哎哟,啧啧啧!”山哥一脸戏谑地看着杰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说的真 tm 大义凌然,你小子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我看你就是看上那娘们的屁股了!说的怪好听的,帮工人捞回来点......你不但没捞出来,你 tm 还放里了!” 杰子被山哥戳穿了心思,顿时有些尴尬,他嘴里嚼着东西,侧头看了看山哥,嘎巴了几下嘴,最后终于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心里话:“山哥,要是我们被抓了,你就说是我逼着你出来的,你把所有事情都往我身上推,知道了不?” 山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给我滚,就你这点小聪明,还想让我给你背锅?有我在,能抓住咱俩的人还没出生呢!” 两人快速地将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胡乱地用一次性塑料杯里的残茶水涮了涮油腻的塑料碗,揉成一团塞进塑料袋。杰子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递给山哥一根,自己叼上一根,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仿佛要把所有的焦虑和不安都吸进肺里。 烟雾缭绕中,两人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随身物品,将那把惹祸的「玩意」仔细地包裹好,塞进了一个黑色的双肩包里。杰子去柜台结账,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风韵犹存,她斜着眼瞄了一眼杰子,用浓重的当地口音说道:“小伙子,住店费五十,另外你们弄脏了床单,得加二十块。” “哦,”杰子笑嘻嘻掏着钱,将一百块钱递给了老板娘,“没事,老板娘,照单赔偿!我什么都可以陪!” 老板娘冲着杰子抛了个媚眼,“啥都能陪呀?那就饶了你,这是走了?” “不是,”杰子冲着老板娘微笑了一下,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老板娘宽大的衣领,“找了个新活,距离着远了,过几天还回来。” “别累着,挣那么多钱干啥呀!”老板娘笑着说着,将一张五十块递给了杰子,顺势还摸了杰子一下手。 “等我哦!!”杰子冲着老板娘呵呵一一笑。 “快走!”山哥在后面踢了一脚杰子,两人走出了旅店。 “这tm才三天时间,勾搭上了?”山哥疑惑的看着杰子问道。 “错,”杰子微微一笑,“把勾搭去了!” “艹!”山哥啐了一口杰子,“臭不要脸!” 杰子笑着紧了紧大衣,外面寒风凛冽,街上的行人稀少,只有昏黄的路灯孤零零地照着空荡荡的街道。他们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快步走向公交车站。一辆破旧的公交车晃晃悠悠地驶来,他们随着拥挤的人流挤上车,找到两个空位坐下。 公交车一路颠簸,穿过狭窄的街道,驶离了这个让他们感到压抑和不安的地方。 与此同时,振丰和他的一帮小弟正在马家市场四处打探消息。他们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逢人便打听山哥和杰子的下落,但一无所获。振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找到这两个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该死,这两个家伙跑哪去了?”振丰烦躁地挠了挠头,马家市场的大街小巷他几乎都翻遍了,却始终不见山哥和杰子的踪影。 他一把拉住旁边一个正在啃烧饼的小弟,“你小子,给我盯仔细了,一有线索,给我打电话!” “好,丰哥!”小弟唯唯诺诺地应着,却忍不住又偷偷咬了一口烧饼。 振丰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转身钻进了路边一辆蓝鸟的汽车。这辆蓝鸟是宋老板的,现在几乎成了他的专用车,钻进轿车的振丰,心里不是滋味。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振丰发动汽车,准备去别的劳务市场碰碰运气,一辆公交车吱呀一声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两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跳了下来,不是山哥和杰子又是谁? “往哪走?”山哥压低了声音问道,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仿佛一只警觉的猎豹。 “往南站那边走,”杰子将双手插在大衣袖子里,试图抵御着初春的寒意,“那边火车站、客车站都近,咱们现在有钱了,等晚上,随便买张票,踏上南下的火车,到了南边就去找我战友!” 两人并肩朝着南站的方向走去,山哥不时回头张望,确保没有人跟踪。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用手肘碰了碰杰子。 “杰子,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带去你家小卖部吃饭那些人?”山哥问道。 “就那几个玩古董的呗,怎么了?”杰子有些不以为然。 “他们就是江城的!”山哥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那个啥......我感觉那帮人挺好的,你说......咱们干脆投奔他们去?” 杰子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山哥的肩膀:“山哥,算了吧!就打过一次交道,人心隔肚皮的话我不说,就咱们俩现在这样......去找人家不是给人家添麻烦么?” “也是!”山哥叹了口气,背紧了自己的背包,“你说的没错,咱们别给人家添麻烦,自己事自己扛!就是不知道,我习惯不习惯南边?” 凌晨两点多,售票大厅里人流稀少,只有零星几个旅客在等待着。杰子和山哥买了两张开往南方的车票,找了个角落坐下,准备熬过这漫长的几个小时。 离上车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候,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过来,开始例行检查旅客的身份证和车票。他一个个地检查过去,严肃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你俩,身份证、车票。”警察走到山哥和杰子面前,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好嘞,”杰子笑嘻嘻地打开了背包,刻意拉长了拉链的声音,好像里面装满了东西。他一边翻找,一边用闲聊的语气说道,“警察同志,介是咋了?这么晚了还查身份证呢?你们也不休息?不会是抓逃犯吧?我跟你说啊,我昨天晚上可是一宿没睡,就为了赶这趟车,可别让我遇到什么麻烦事。” 警察被杰子一连串的问题逗笑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上面有检查的,今天这不是特殊情况么?你就当配合工作了。” “特殊情况?什么特殊情况啊?能说说吗?我这人最爱听故事了。”杰子故作好奇地追问道,眼睛却偷偷地观察着警察的反应。 警察瞥了一眼杰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催促道:“行了,别磨蹭了,赶紧把身份证和车票拿出来。” “得嘞,您别着急,我这就找。”杰子嘴里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袜子、裤衩子、甚至还有一本皱巴巴的漫画书,他装模作样地在里面翻找着,嘴里还嘟囔着,“奇怪了,明明放在这里的啊,怎么找不到了?” 警察趁着这功夫观察着杰子和山哥两人,心里对比着江队说的人物特征。 杰子又翻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身份证和车票,他笑嘻嘻地递给警察,“找到了,找到了,您看,我就说嘛,肯定是在包里的。” 警察接过身份证和车票,仔细地核对着信息,他看了一眼杰子,问道:“你叫陈大江?” “那可不是嘛,如假包换!”杰子拍着胸脯说道,脸上依然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天君人?身份证号说一遍!”警察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上下打量着杰子和山哥,总觉得这两个人有些跟江队说的人对的上,这两人身材简直太符合了。 “……”杰子流利地背出了身份证号码,还补充了一句,“我可是根正苗红的天君人,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天君,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查。” 警察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又拿起山哥的身份证,看了一眼,问道:“张大伟?鲁城人?” 山哥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警察,点了点头。 “身份证号!”警察命令道。 “背不下来!”山哥瓮声瓮气地说道,一口浓重的三省口音,让警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警察盯着山哥看了几秒钟,然后将身份证和车票还给了他们,“跟我去警务室一趟。” “干嘛?”杰子警惕地问道,双手紧紧地抱着背包,好像里面藏着什么宝贝似的。 “别废话,去了就知道了。”警察不耐烦地说道,他招了招手,示意两人跟上。 “别介呀,同志,我们车都要开了,这要是赶不上,算谁的呀!”杰子一脸为难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警察伸手指着两人,语气严厉地说道:“别那么多废话,到了再说,如果你们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到时候补你一张车票。要不然,我就强制措施了。”说着,把手摸向了腰间的手铐。 “得得,您厉害,我们走一趟!您带路!”杰子只好服软,他冲着山哥使了个眼色,两人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跟着警察走去。 他们穿过拥挤的候车大厅,穿过大厅的时候,杰子注意到有好几名警察也在检查旅店的身份证和车票,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杰子一边走,一边偷偷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逃跑的路线。 “同志,这到底出啥事了?”杰子装作好奇地问道,试图从警察口中套出一些信息。 “该你问的你问,不该你知道的,别瞎打听,快走!”警察不耐烦地说道,加快了脚步。 “你这叫什么话?你让我们跟你走,我们就得跟你走,之后你还什么都不说,不合适吧?”杰子依然笑嘻嘻地说道,但语气中却透着一丝不满。 “不是,你怎么……”警察刚想解释,突然发现杰子的口音不对,他猛地转过头,盯着杰子,“哎,你不是天君人么?你……” “嘿嘿,听出来了?晚了!”杰子冷笑一声,猛地将手中的背包砸向警察的脸,然后一脚踹向他的肚子。 “山哥,跑!”杰子大喊一声,转身就跑。 第1592章 惊险刺激一战 杰子沉甸甸的背包狠狠砸在警察肩头,一股蛮力袭来,警察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这短短一步,却给了两人逃脱的黄金时间。他们像离弦之箭,飞速窜了出去。警察眼睁睁看着两人逃窜,怒吼一声,迅速抽出腰间佩枪,厉声警告:“站住!再不停下,我就开枪了!” 杰子对警告充耳不闻,速度不减,继续狂奔。山哥则猛地转身,手腕一抖,一道黑影闪过,直奔警察而去。 “啪!”的一声脆响,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的警察只觉虎口剧痛,佩枪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摔在地上。 “哎呦!”警察痛呼一声,眼看两人即将消失在视野中,他顾不得疼痛,急忙弯腰捡枪,起身后拔腿狂追,同时扯开嗓子大喊:“发现嫌犯,发现嫌犯,正在通过候车大厅,拦住他们!” 他知道,两人逃跑的路线必然会经过候车大厅,那里有两三个同事,二楼还有市局江队坐镇,他相信,这么多人,绝对能将两人拦截下来。然而,他低估了这两人非凡的身手。 大厅里的同事听到呼喊,立刻警觉起来,纷纷赶来支援。两名警察闻声赶来,他们目光锐利,迅速锁定目标——山哥。 其中一名警察身材魁梧,他大步流星,如同一头猛虎般扑向山哥;另一名警察则身形灵活,步伐轻盈,试图从侧面包抄。山哥见状,不退反进,猛地向前跨出一步,身体微微侧转,避开了魁梧警察的正面攻击,他右臂抬起,肘部弯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魁梧警察的胸口撞去。 「砰」的一声闷响,魁梧警察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另一名警察见状大惊失色,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山哥已经欺身而至,山哥侧身让开了警察攻过来的手臂,整个身体往警察身体一靠。 警察闷哼一声,双脚离地,直接飞了出去,两名警察,仅仅一个照面,就被山哥放倒在地。杰子抓住机会,一个箭步冲向大厅的窗户。 第三名警察见状,急忙举起手中的枪,刚喊出一个别字,山哥的身影已如鬼魅般闪现到他面前。两人几乎脸贴脸,山哥的速度太快了,警察甚至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就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视角骤然翻转,候车大厅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咔嚓!”一声脆响,玻璃碎裂的声音随之传来,“哗啦!!”杰子一肘击碎了大厅的玻璃窗,回头朝山哥大喊:“山哥,走!” 两人纵身一跃,鱼跃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地后,一个翻滚卸去冲击力,随即拔腿狂奔,消失在夜色中。 江队三步并作两步,从二楼飞奔而下,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候车大厅回荡。他一眼就看到三名车站警察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其中一个捂着肚子,脸色煞白;另一个抱着胳膊,冷汗直流;还有一个仰面朝天,似乎已经昏迷不醒。大厅中央的玻璃窗破了一个大洞,寒风呼啸着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碎玻璃渣,发出刺耳的声响。 “老姜,怎么回事?”江队眉头紧锁,语气急促地问道,一股怒火在他胸腔里燃烧。 老姜此时刚从通道跑出来,指着破碎的窗户,断断续续地说:“江队,两名嫌犯……跟你描述的身形差不多……跑出去了!” 江队眉头紧锁,顺着老姜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原本好好的窗户此时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框架,玻璃碎片散落一地,玻璃碴子闪出刺眼的光芒。 “追!”江队来不及多想,冲着后面一摆手,便飞身跳过窗户,直接冲了出去。 老姜也跟在江队身后,纵身一跃,跳了出去。落地后,他迅速举起手枪,朝着远去的两个人影连开两枪,“站住,别跑!”枪声在广场上空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江队看着他们逃跑的方向,站前广场前面,还有两名队员在车里。他一把抓起腰间对讲机,大声喊道:“小胡,小胡,两名嫌犯跑出了大厅,在广场拦住他们,拦住他们!”焦急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命令。 此时,在广场巡逻的小胡和同事正坐在警车里休息。听到对讲机里传来的急促呼喊,两人立刻警觉起来。小胡一把推开车门,跳下车,一边拔出手枪一边朝同事喊道:“快,下车!”两人迅速朝着大厅方向跑去,脚步急促而有力。 刚跑出没几步,他们就看到两个身影从候车大厅方向飞奔而来。小胡眼疾手快,立即举起手枪,大声喝道:“站住别动,把手举起来!” 跑在前面的山哥下意识地想要继续往前冲,却被身后的杰子一把拉住。杰子眼珠一转,立刻举起双手,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大声说道:“警察同志,不是我们,在后面,那两人手里拿着砍刀,忽忽抡着,老吓人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身后空无一人的广场,演技逼真。 小胡和同事本来就是新人,这时也来不及多想,又或许是杰子的表演迷惑了。他们本能地摆摆手,示意杰子和山哥过去,然后举着枪往前快走了几步,伸长脖子向广场后面张望,试图找到杰子所说的拿着砍刀的人。 就在两边人擦肩的时候,杰子瞅准时机,猛地一肘砸在小胡脸上,将他打得眼冒金星。紧接着,他又飞起一脚,将小胡手中的枪踢飞出去。 另一边的同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自己身上,将他整个人撞飞出去。“噗通!”一声闷响,他重重地摔在警车上,后背传来一阵剧痛。 “奔小巷跑!”杰子和山哥趁机转身,朝着对面的小巷飞奔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狭窄的巷口。 小胡和同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急忙去捡掉在地上的枪。他们知道,如果枪丢了,后果不堪设想。两人捡起枪,正准备起身去追,江队带着几名队员也赶到了广场。他看到两名队员狼狈不堪的样子,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怎么回事?人呢?”江队冲着两人厉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焦急和愤怒。 小胡捂着肿胀的脸颊,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一颗牙齿赫然躺在血泊之中。他指着杰子和山哥消失的方向,断断续续地说:“江哥……没拦住……他们……太快了……往……那边跑了……”他的声音含糊不清,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废物!追!”江队暴怒地咆哮,额头青筋暴起,他知道,一旦两人从小巷子跑出去,后面就是四通八达的道路,就更不好追了,现在只希望方大海说的是对的,这两人是外地跑路过来的,不熟悉地形。 想到这里,江队猛地一挥手,“追!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揪出来!”他手中的枪握得更紧了,眼神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他知道这次遇到的不是普通的街头混混,这两个家伙的身手敏捷,短短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内,就干翻了这么多名警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小胡吐出一口血沫,混合着碎牙,一股腥甜味弥漫开来。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感觉浑身无力,仿佛散了架一般。旁边的同事也好不到哪里去,后背撞在警车上,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我……我感觉……我被火车撞了……”同事呻吟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别废话!赶紧起来追!”江队怒吼道,他知道时间紧迫,不能让这两个家伙逃脱。 小胡和同事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手里紧紧握着枪,一步一步地朝着杰子和山哥逃跑的方向追去。 南站对面是一片低矮的平房,巷子错综复杂,如同迷宫一般。杰子和山哥对这里的地形完全不熟悉,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艹,这 tm 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多死胡同!”杰子咒骂一声,一堵高墙挡住了他和山哥的去路。 “今天真是倒霉透顶!”杰子一拳砸在墙上,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该去招惹那女人…那女人指定是来事了,真是…晦气,唉!” “别tm废话!”山哥说着话,脚下用力跺跺地,准备直接跑上墙头,“一堵墙能拦住咱俩?做梦!” “平时当然拦不住,”杰子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远处的手电筒光束正朝着他们快速逼近,,“但山哥,今天…不一样了。” “山哥,你先上!我…我挡一下!”杰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转头往回走去。 “喂,你干什么?疯了!”山哥惊呼。 “别管我!快上去!一会儿拉我上去!”杰子说完,便转身朝着警察的方向跑去,同时吹响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故意吸引警察的注意力,“喂!我在这儿呢!别找了!” “这小子疯了!”山哥暗骂一声,当然他知道杰子是在保护自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不敢耽搁,自己要保证两人都跑出去。 山哥来不及多想,撒开腿朝着墙奔去,在距离墙面还有两步远的时候,左脚猛地蹬地,身体借力高高跃起,右脚狠狠地踹在粗糙的墙面上,凹凸不平的墙面让他找到了着力点。他顺势再次发力,左脚再次蹬上墙面,几乎同时,双手也攀上了墙头,双臂肌肉贲起,猛地一撑,整个人便翻上了墙头。 江队自己一人持枪,一手拿着手电筒,听到口哨声,直接追了过来,用手电筒照向杰子,同时拿枪的手搭在拿手电筒的手上方,厉声喝道:“别动!把手举起来!” 手电筒的光照射在杰子脸上,他举起双手,一只手臂挡在眼前,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喂,我不跑了,关掉手电筒吧,太晃眼睛了,别开枪,我蹲下!” 杰子佯装顺从地蹲下,一只手高举过头,另一只手仍然遮挡着脸。他微微弓着背,做出疲惫不堪的模样,仿佛随时都要瘫倒在地。江队见状,心中警惕稍减,继续缓缓逼近,口中厉声喝道:“别动!” 他手中的枪紧紧指着杰子,目光如炬,不敢有丝毫松懈。一步,两步,三步……江队越来越靠近杰子,几乎就要触手可及。就在这时,杰子眼中精光一闪,猛地发力!他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土,狠狠地扬向江队。 “别动,砰!”江队闭着眼睛扭头躲开飞来的沙土,另一只手本能扣动了扳机,感觉到自己手腕被抬起,一声枪响,子弹射向了夜空。 子弹射向夜空,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杰子趁此机会,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江队。就在江队试图再次扣动扳机时,杰子猛地甩开风衣,将江队整个人笼罩其中。 江队猝不及防,眼前顿时一黑,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推开遮挡视线的风衣。就在这时,一抹寒光从风衣下探出,一把冰冷的三棱军刺直逼江队的胸口!江队本能地抬起手臂格挡。 “嚓!”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军刺的尖端划破了他的皮夹克,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杰子得势不饶人,手腕翻转,军刺在风衣的掩护下,如同毒蛇吐信般,快速地刺向江队。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次攻击都迅猛而精准。其中一下,锋利的刀尖划破了江队的衣服,在他肚皮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剧痛让江队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 杰子抓住机会,猛地抬起膝盖,狠狠地顶在江队的额头上。 “砰!”一声闷响,江队头部遭到重击,眼前金星乱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杰子又是一个转身后摆腿,狠狠地踢在江队的胸口。江队整个人被踢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杰子一甩风衣,看也不看一眼,转身就跑。 风衣甩开,露出杰子矫健的身影,与此同时,两名警察从后方包抄而来,见到杰子转身跑进胡同,他们见状立刻拔腿追赶,杰子已抢先一步,飞跃而起,单脚蹬在墙面上,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向上窜起。他伸出一只手臂,目标正是墙头上的山哥。 夜风鼓荡着杰子的风衣,猎猎作响,在昏暗的光线下,他那瘦高瘦高的身形,此时好像被拉长,再加上一件迎风摆动的风衣,仿佛一只展翅的巨大蝙蝠,迎着月色直接飞起。 “砰!”一声枪响划破夜空,子弹擦着墙壁飞过,在墙上留下一个弹孔。此时,杰子已经腾空而起,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开枪的警察注意到墙头上方还有一个人影,正趴伏在墙头边缘,准备接应杰子。 他迅速调整枪口,瞄准了墙头上的山哥。他知道,人跳起来后,由于惯性作用,必然会有一个短暂的下坠过程。他预判着山哥抓住杰子手臂的瞬间,准备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一枪击中两人的手,将他们一同打落下来。就算打不正,至少也能打下来一个。 “抓住!”山哥一声低吼,手臂如铁钳般牢牢抓住了杰子的手。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警察的意料。 山哥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被杰子的重量拉扯下坠,反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手臂猛地一甩,将杰子如同抛掷物品般扔过了高墙。杰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墙的另一侧。 山哥借着惯性,紧接着一个翻身,也跃过了高墙。警察见状,心中暗道不好,急忙扣动扳机,砰砰砰!三声枪响,子弹打在坚硬的墙面上,激起一阵火花。而此时,杰子和山哥早已成功翻越高墙,逃之夭夭。 第1593章 什么?师爷被人气晕了? 江大队此时此刻,真真正正地相信了方大海在会上说的每一个字。之前他还觉得方大海有点夸大其词,毕竟两个地痞流氓而已,能有多难对付? 现在看来,是他低估了这两个家伙的狡猾和胆大妄为。腹部传来一阵阵剧痛,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他的内脏,但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将这股疼痛压了下去。 他缓缓地,艰难地站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但他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依然充满了战斗力。 “追!通知局里,加派人手,通知当地派出所,扩大范围搜索!一定要把这两个家伙抓回来!”他声音嘶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仿佛能看到那两个家伙逃窜的身影,仿佛能听到他们猖狂的笑声,这更激发了他要将他们绳之以法决心。 江队手扶着墙壁,喘着粗气,一字一句地命令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开始分析这两个人的逃跑路线。 “通知下去,两名嫌疑人,正往南站南边逃窜,其中一名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形孔武有力,是名练家子;另一名体型偏瘦,穿着黑尼卡色风衣,身高大概在一米九左右,寸头,有发现线索者,立即提供线索,不要单独追铺,不要单独追铺!” 说完之后,江队看着高墙的方向,“这两人是在林华街逃窜的,从林化街往前,都是平房区,那里地形复杂,容易藏匿。大家集中在一起,沿着林化街方向,一直往东华方向追捕,所有人注意安全!” 与此同时,在一处偏僻的水沟桥下,杰子和山哥正气喘吁吁地躲藏着。桥洞子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但此刻对他们来说,却是难得的藏身之处。刚才惊险的一幕,仍然历历在目,仿佛就在眼前回放。 “山哥,你那还有多少钱?”杰子颤抖着声音问道,他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试图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 山哥翻遍了全身的口袋,最后掏出一把零零散散的钞票,“就剩下两百多块了。钱都在背包里,刚才都扔了。”他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懊恼。 杰子听完苦笑一声,“我也一样。艹,辛辛苦苦二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他靠在冰冷的水泥墙上,感觉浑身无力,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接下来咋办?”山哥看着杰子,眼神中充满了迷茫,“看这意思,咱俩想靠出苦力挣钱都难了。” 杰子将烟卷叼在嘴里,然后开始解裤子。山哥见状一愣,“喂,你干啥?这时候你不会想着导一管子吧?” 杰子冲着山哥嘿嘿一笑,“山哥,说不定啥时候就被抓了,你让我舒服一下吧,哈哈!”他一脸坏笑,语气轻佻。 “你给老子滚!”山哥一脚将杰子踢开,“有点正行,都啥时候了!” 杰子爬起来,从裤衩口袋里掏出一把百元大钞,“你想啥呢?这时候我就是找个老娘们也不找你呀!” 他将钱递给山哥,“幸亏老子留了一手,存在我裤衩里一千块。” 山哥看着杰子递过来的钱,一脸嫌弃地推开,“哎呦我艹!你自己继续揣着吧,太味了!” 杰子钱中间抽出三百,又揣回裤衩口袋里,剩下的拍给山哥,“你留着,还得吃饭啥的呢?”说完,他看了一眼山哥,“山哥,就算有一天被抓,也是我被抓,你身上多留点钱,能跑多远跑多远。” “你给我滚!”山哥用胳膊怼了杰子一下,“就你这样的,到里面不得让人家把屁股怼烂喽,我得进去帮你!”说完,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歇够了么?歇够了咱俩继续跑。”山哥起身示意杰子说道。 杰子摇摇头,“咋跑?两条腿能跑过四个轱辘?”说完,他无力叹了口气,“我敢保证,刚才这么一闹,现在已经加派了警力,在这片撒开了网,再加上派出所民警,估计正在扩大范围排查呢!我们再遇到他们,可就不是这几个警察了,想跑都跑不了。” “那咋办?总比在这等着被抓强吧!”山哥皱着眉头说道。 杰子眯着眼睛想了想,最后将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踩灭,又将烟头捡起来放到了自己衣服口袋里,“往回走,回江城市里!” “啥?往回走?”山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杰子,“你疯了,刚才你自己说了,现在都撒开了网,回去不都是警察么?” “不会,”杰子摇摇头,“咱们是往这个方向逃跑的,他们指定会沿着这个方向扩大范围排查,估计想不到我们会杀回市里,走!” 几乎就在杰子和山哥仓皇逃窜的同时,医大二院icu病房外,宋青云的病房门口出现了两个身影。 这两人皆是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金丝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他们身形挺拔,如同标枪般伫立,面容冷峻,棱角分明,仿佛是用刀斧雕刻出来的一般,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察觉到两人的到来,原本在病房外焦急等待的陈阳、振丰和劳衫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这两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身上。然而,这两人似乎对他们的注视毫无察觉,径直走到观察窗前,目光沉静地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的宋青云。 振丰按捺不住,想要上前询问,却被陈阳一把拉住。陈阳的神色复杂,因为他认出了这两人:一个是曾在京城与他一同辅佐抓陶老三的庄严,另一个则是他结婚当天,肃立在宋开元身后,双手捧着礼盒的那个男人,也就是说,这两人都是师爷身边的人,师爷派人来了? 两人在观察窗前驻足,目光沉沉地注视着 icu 病房里昏迷不醒的宋青云。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混合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庄严抬手看了眼腕表,拍拍身边的男人,冲着他指指手表,男人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凝结着一丝担忧。两人又默默地观察了几分钟,病房里各种仪器的滴答声和呼吸机的嗡嗡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沉重的奏鸣曲。 终于,两人几乎同时转过身,目光落在了陈阳身上。庄严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男人则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庄严朝着陈阳的方向招了招手,用一种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陈老板,借一步说话。” 陈阳见状,立刻迈步准备跟上。然而,他刚一动身,就被振丰一把拉住了,“哎,陈老板吧,这俩人是谁啊?你认识? 振丰一脸疑惑地问道,这两人到底是谁呀,从来都没见过,陈老板吧就这么跟着走,万一…… “没事,老熟人。”陈阳给了振丰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不用担心。他快步走向庄严和武华。三人来到走廊尽头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庄严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递给陈阳,然后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支。 “说说吧,怎么回事?”他吐出一口烟雾,语气低沉地问道。 陈阳接过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述了一遍,从车祸的发生,再到警方的介入,事无巨细,娓娓道来。 两人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那名男人眉头紧锁,抱着双臂,一言不发。庄严则时不时地点头,表示理解。 陈阳讲述完毕后,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烟雾缭绕中,武华眯起眼睛,语气带着一丝质疑:“陈老板,的意思是说,有人蓄意制造了这起车祸,目标是……”他故意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盯着陈阳。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陈阳掐灭了烟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但是幕后黑手是谁,现在还不清楚。”说完他顿了顿,补充道,“今天早上宋清风书记来过医院,估计现在市局已经在调查了。” 男人听陈阳说到宋清风,不由挑了挑眉,纠正道:“那是宋明风书记!在这里,他叫宋明风!” 陈阳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嗯,对,对,宋明风书记。”他再次看向两人,开口试探着问道,“你们二位都来了,是不是说明我师爷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老人家现在在哪?” 庄严和武华交换了一个眼神,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庄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老首长现在还在巴里,参加一个艺术交流会。他……在会上跟国外的专家发生了争执,被气晕过去了。” “什么?”陈阳闻言,大吃一惊,自己简直根本就不敢相信吗,“被人气晕过去了?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庄严解释道,“随行人员说,老首长现在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在巴里休养一段时间再回来。”他顿了顿,语气有些沉重,“所以,这件事他还不知道,你……还没跟他说吧?” “啊?”陈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连连摇头,“没有,我还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他心里一沉,感觉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陈阳,“暂时先不要告诉老首长了,等他回来再说。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我。” 陈阳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德里亚女装,武华武经理?”他抬起头,一脸诧异地看着武华,“你……你居然在江城卖女装?” 他不是自己师爷身边的警卫员么,什么时候跑到江城开了家店,还是女装店? 武华淡淡地瞥了陈阳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我卖什么跟你有关系吗?”他语气冷淡地说道,“另外,我提醒你,你跟科美的事情,我也知道。你得小心点,他们没你想的那么好对付。”说完,他转身就往楼下走了下去。 庄严重重地拍了拍陈阳的肩膀,就像老朋友之间告别那样随意,“行了,我们先走了,有事随时联系。”他说着嘴角翘了一下,伸手指指陈阳手里的名片,言外之意就是,自己现在跟武华在一起。 陈阳看着武华一步步走下楼梯,那背影仿佛带着一股莫名的傲气,心中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正要跟下去的庄严,问道:“你等会儿,庄严。你和他都在江城,那我师爷那边怎么办?谁来保护他?” 庄严嘴角一翘,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你就别瞎操心了,老首长身边高手如云,比我们厉害的多的是。再说了,老首长现在在国外,安全得很。”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就算真有什么事,你以为就凭我们两个能挡得住吗?放心吧,老首长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他接着说道:“还有,关于这次的事情,有什么新的线索,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还有……”庄严说着,抬手一指医院病房的方向,“别让你的人乱来,打打闹闹他们还行,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只会添乱,明白吗?”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陈阳微微撇了撇嘴,心中暗想:哼,真是一帮自以为是的家伙,这里是江城,不是你们的京城!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这地方,孙猴子来了,金箍棒都得扔这,就算是黑白无常来了,想带走一个人,都得扔条烟! 第1594章 第二个目标,劳衫! 第二天上午,石谷正野和中桥焦灼地在办公室里等待着边海春的到来。他们昨天四处奔走,托关系打听车祸的进展,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们的预期,甚至惊动了江城市里的各位领导。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两人心头,他们意识到自己卷入了一场巨大的旋涡。市局已经将这起案件列为重点案件,正在进行严密的调查。 “中村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中桥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不安地搓着双手,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他看着边海春,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满城风雨,整个江城市委都动起来了,我担心……”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我担心会查到我们头上。” 边海春微微轻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那就让他们调查去呗!人家的地盘,你还能管着人家做什么?让他们查,尽管查,能查出什么来?”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姿态优雅从容,“你们不都已经处理好了么,那还怕什么!证据都销毁了,线索都断了,他们能抓住什么把柄?” 他放下茶杯,眼神锐利地扫过中桥和石谷正野,“记住,我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他们怀疑,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我们。” 边海春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看着两人,漫不经心地问道,“宋青云怎么样?死了没?” “听说伤的很重,现在还在 icu 里进行观察,据说好几次都差点……”石谷正野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回答,“中村先生,我们接下来怎么做?不能让他们治好宋青云吧?万一他醒了,这不是白……” 边海春微微感慨了一句,“这个宋青云真是命大呀,这样居然都死不了,真是命大!”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不过,他已经没什么用了,少了他,陈阳就等于少了一条胳膊,他在医院一时半刻出不来,就算他醒了,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所以,我们执行第二步计划。” “砍掉陈阳的第二条胳膊,”说着,边海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身材魁梧,目光凌厉的男人,他将照片放到桌面上,语气冰冷,“干掉了一名文臣,接下来就要干掉陈阳身边的武将!我倒想看看,陈阳失去所有依靠之后,他还有什么办法!” 石谷正野和中桥低头向桌面上的照片看了过去,这一看给两人吓了一跳,照片上的面孔赫然是劳衫,石谷正野和中桥看到后,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们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 劳衫可不是振丰、刀疤这样的角色,他的身手几乎是无敌一样的存在,想要干掉他,谈何容易! “中村先生,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石谷正野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劳衫?这个人我当然知道!这家伙就是让井上彦一在莲花村吃亏的主要人物。” “根据情报显示,他以前可是少林寺的武僧,功夫高深莫测,连伊知这样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简直恐怖至极!我们……我们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石谷正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 “中村先生,我们曾经派了两名顶尖高手去试探过劳衫,”中桥眉头紧锁,脸色凝重,补充道,“那可是我们从樱花国带来的高手啊!结果呢?劳衫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他们的攻势,简直就像大人逗小孩玩一样!我们……我们根本就没有能与他匹敌的人!”中桥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对劳衫的实力心有余悸。 边海春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缓缓地将照片推到两人面前,“为什么要用武力呢?” 他一边说,一边有节奏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对付宋青云,我们用的是武力,但对付劳衫这样的武将,我们就要用智力!” “用智力?”石谷正野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边海春,“中村先生,你说的倒是轻巧,可劳衫可不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他脑子也相当灵活,诡计多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智取他呢?” “没错,中村先生,”中桥也附和道,“劳衫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边海春神秘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记住,我们的最终目的,不是非得要了劳衫的命,而是要让陈阳身边无人可用!让他成为孤家寡人!而要达到这个目的,有很多种方法,比如说……我们可以把他送进监狱!” “送进监狱?”石谷正野和中桥异口同声地惊呼道,两人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疑惑。 “没错!”边海春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们可以制造一些事情,诬陷劳衫,只要让江城警察把他抓进监狱,暂时不放他出来就行了!” 说完,边海春笑着在桌面上点了点头,“这种办法不但要用在劳衫身上,也同样要用在振丰、刀疤这两人身上!” “可是……这谈何容易?”石谷正野皱着眉头说道,“劳衫为人谨慎,振丰、刀疤黑白两道都有很广的人脉,想要陷害他们,恐怕不容易啊!” “不容易,并不代表不可能!”边海春眼中闪烁着精光,“只要我们计划周密,步步为营,就一定能成功!” “那……我们具体该怎么做呢?”中桥迫不及待地问道。 边海春神秘一笑,向两人勾了勾手,示意他们靠近一些,“所以,我们这次要这样……”他压低了声音,开始详细地讲述他的计划。 石谷正野和中桥听得聚精会神,时而点头,时而皱眉,时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边海春的计划,就像一张精心编织的大网,环环相扣,步步紧逼,让人不寒而栗。 市局重案组办公室里,小李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手里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包子,包子馅儿都快要掉出来了。“哎哎哎,重大新闻!重大新闻!号外号外!”他那夸张的语气和动作,把办公室里原本昏昏欲睡的气氛瞬间点燃了。 “啥新闻啊,小李?赶紧说,别卖关子了!”老王放下手中的卷宗,一脸好奇地问道。 小李咽下最后一口包子,神秘兮兮地说:“江队他们回来了!而且……”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而且什么?你小子快说啊!”老张急得直拍桌子。 “而且……他们昨晚在南站跟那两个家伙交手了!”小李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据说当时场面相当激烈,就跟警匪大片似的!可惜啊,最后还是让那俩人跑了。” “跑了?这怎么可能?”老王一脸难以置信,“江队的身手可是我们局里数一数二的啊!”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小李接着说,“听说江队亲自上阵,跟其中一个家伙过了几招,结果……”他再次停顿,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结果怎么样?你小子别吞吞吐吐的!”老张都快急死了。 “结果……江队竟然被人家一顿暴揍!”小李终于说出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什么?!江队被打了?”办公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真的假的?江队曾经可是全市比武冠军啊,自从咱们方队来了,这几年才是咱们方队。” “我听说那两个家伙身手非常了得,简直就像武侠小说里的高手一样。” “哎,真是可惜了,本来以为这次能把他们抓住呢。” 这时,另一个警员小赵也插话道:“我刚才上来的时候,看到徐局正在江队办公室里发火呢,那声音,整个楼道都听得见!” “可不是嘛,我听说徐局都快气疯了,把江队骂了个狗血淋头。”小李补充道。 “哎,要我说啊,这江队也真是的,咱们方队都提醒过他了,明知道对方不好对付,还非要亲自上阵,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老王摇了摇头,一脸惋惜。 “就是,自以为是!”一名警员在旁边说道,“这要是咱们队出马......” “咚咚咚!”方大海饭盒往旁边吧一放,用力敲了敲桌子,打断了大家的议论,“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一个个都闲着没事干了是吧?” “车牌号查到了吗?是哪个工地的车?都搞清楚了吗?”方大海严肃地问道。 大家被他这么一吼,顿时都安静下来,默默地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工作。 面对方大海的质问,组员们一个个噤若寒蝉,默默地吐了吐舌头,赶紧低下头继续工作。交警队那边已经对肇事车辆进行了初步分析,确定是一辆卡玛斯自卸货车,而且在肇事时,车上至少处于半载状态。此外,现场还发现了散落在地面的石子,这玩意儿是建筑工地常用的材料。因此,综合分析,这辆卡玛斯很可能来自某个建筑工地。目前,重案组正在整理江城市所有建筑工地的资料,准备逐一排查。 看着队员们低头忙碌的样子,方大海放下手中的笔,合上笔记本,拿了几张白纸一卷,背着手走出了办公室。他决定去楼下的刑侦一队看看热闹,毕竟,这么精彩的场面,怎么能错过呢? 还没走到刑侦一队办公室门口,就听到徐局那如同洪钟般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我的江大队长啊!你咋想的?大半夜的,动用这么多警力,结果一无所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显然是徐局拍桌子的声音,“脑子!脑子!我亲爱的江大队长,你的脑子呢?人没抓到,我可以理解,但是动用这么多警力,这就说不过去了!” “你是想让全市同行看我们市局刑侦的笑话吗?”徐局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第1595章 人家跑回来了! 江队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纱布,渗出的血迹已经将纱布染成了淡淡的粉色。他低着头,任由徐局的唾沫星子喷在脸上,一言不发地默默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紧锁的眉头和眼角的淤青格外明显。这事办的确实窝囊! 车站那边有三名铁路警察被他俩打伤,一个轻微脑震荡,一个手臂骨折,自己这边刑侦一队的兄弟也挂了彩,四个兄弟不同程度的软组织挫伤。为了抓捕这两个家伙,他动用了将近五十名警力,惊动了南站周围三个派出所的兄弟们,把人家从睡梦中硬生生挖起来,陪着自己忙活。三个派出所,加上自己刑侦一队的兄弟,五十多号人,愣是从凌晨搜到早上七点,天都大亮了,别说人了,就连一根毛都没找到。 “方队…”一声低呼从刑侦一队办公室传出,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原本喧闹的池塘,激起了一圈圈涟漪。江队长猛地抬头,浓重的烟雾中,方大海那张熟悉的脸庞逐渐清晰,他手里拿着一个卷成筒的纸,站在门口,像一个准备看好戏的旁观者。 方大海冲着屋内的人微微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眼神却飘忽不定,最后落在了徐局身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慢悠悠地开口:“你们……徐局,我等会再找你说。”说完,他转身作势要走,仿佛对屋内的剑拔弩张的气氛毫无兴趣。 “回来!”徐局一声暴喝,如同炸雷般在办公室里响起,方大海的脚步猛地一顿,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事不关己的轻松表情。 徐局背着手,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他指着方大海,语气强硬:“进来!一会我没时间,我还得去丢人呢!” 方大海低着头,慢吞吞地走进办公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江队长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有无奈,有恼火,还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求助。 方大海走到徐局面前,将手中的纸卷递了过去,语气故作严肃:“那个啥,徐局,交警那边分析已经做完了,刚才我简单整理了一下,这是调查方向,你看一下。” 徐局一把夺过纸卷,迅速展开,却发现上面一片空白,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方大海,仿佛要将他看穿。方大海则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 徐局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将纸一折,语气里冰冷的说道:“在这等着,我去先帮你联系,什么都靠我,天天的!” 说完,徐局又指着江队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唉,好好想想!”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随着徐局的离开,办公室里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方大海拉过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给江队长:“咋了,受挫了?” 江队长接过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语气中充满了苦涩:“让你小子看笑话了!我跟你说,就算你方大海遇到了,跟我结果也一样!” “领导让我查车,遇不到!”方大海笑着点燃打火机,递到江队长面前,江队长凑过去点燃了香烟,两人默默地抽了几口。 烟雾缭绕中,江队长打破了沉默,语气凝重:“大海,你说的对,这两人扎手,南站三名铁路警,在不到一分钟内,全都吃了亏。”他指了指旁边一个脸色苍白的新警员,“这小子,被其中一个家伙撞了一下,现在胸口还上不来气呢!” 说着,江队长抬起手臂,在方大海面前晃了晃,露出手臂上缠着的纱布,“三棱军刺留下的,还有这……”他说着,掀开了衣服,露出了肚子上缠着的纱布。 方大海眉头紧锁,目光在江队身上来回扫视,最终落在了那缠着纱布的伤口上,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老江,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你挂彩?你可是咱们局里出了名的硬骨头啊!” 江队闻言,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我 tm 从警这么多年,大小阵仗也见过不少,还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眼神里透出一股狠厉。 旁边的年轻警员捂着胸口,脸色苍白,虚弱地说道:“方队,那家伙力气大的吓人!我感觉他只是轻轻碰了我一下,我就飞出去了好几米远,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撞飞一样,当时我距离警车至少有三米,可是一眨眼我就躺在了警车旁边,要不是警车挡着,我估计得飞到马路对面去!”他说着,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另一名警员也忍不住插嘴,语气中充满了惊叹和疑惑:“方队,你是没亲眼看到,那两个家伙翻墙的动作,简直匪夷所思!我当时枪都举起来了,打好了提起量。可就在我准备扣动扳机的一瞬间,那家伙竟然趴在墙头,把他的同伙像拎小鸡一样甩过了墙头!那可是三米多高的墙啊!而且,他们翻墙的动作快的像闪电一样,我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们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了,真 tm 邪门!” 方大海的视线再次回到江队身上,目光紧紧地盯着那被纱布包裹的伤口,眉头皱得更紧了:“老江,这伤口……是三棱军刺造成的?” 江队沉重地点了点头,方大海见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凝重地说道:“老江,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依我看,对方这是对你手下留情了!” 他指着江队胳膊上的伤口,语气严肃地解释道:“三棱军刺这东西,它唯一的功能就是刺,说白了,这玩意本来是按在 56 式步枪上面当刺刀用的。” 方大海顿了顿,说起了三棱军刺,这三棱军刺,呈三棱形,每个棱上都有一条血槽。这设计可不是闹着玩的,三棱形的刀身可以增加刺入力度和穿透力,使其能够轻易地洞穿敌人的身体,甚至连防弹衣都挡不住。 它的血槽可以让血液快速流出,降低刀身与伤口的摩擦,方便拔出,也可以让伤口出血更多,加快目标的死亡速度。最后,它的刀身可以使刺出的伤口呈现三角形或者y形,在战场上,这种伤口很难缝合,加上出血速度快,能造成最大的杀伤。 方大海的声音低沉下来:“但这玩意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它没有开刃,只有尖锐的头部,这样虽然可以避免刀身在刺入时被骨头或其他硬物阻挡,也可以避免刀身在拔出时划伤自己的手臂,但同时也限制了它的功能,只能用来刺。” 方大海再次指着江队的伤口,语气肯定地说道:“对方只是利用了军刺的尖端对你进行划伤,而不是刺入,这说明对方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否则……”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看着,”江大队重重拍了一下桌面,“我非得把这两家伙抓回来不行!” 方大海抽了一口烟,抬头看看江大队,眨巴了几下眼睛,“你们是不是在那边搜到了今天早上都没有线索?” “可不是么,”江队说到这里就来气,“就跟土行孙钻到地里一样,真邪门!” 方大海嘴角轻轻翘了起来,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人家掉头回市里了,你在南站还能找到才怪!” “啥?”江队听完方大海说的,不由一愣,“他们敢返回来?” 方大海轻轻点点头,“能把三棱军刺玩这么好,指定是越战回来的老兵,换成我,我也往回跑,你绝对猜不到!” “我艹!”江队听完方大海说的,狠狠拍了一下桌面,随后瞪了一眼方大海,“你tm幸亏当警察了,要不然呀......” 第1596章 风华建筑公司 一丝曙光终于在茫茫迷雾中乍现,卡车的消息让方大海精神一振。他立刻召集手下,兵分几路,开始地毯式地排查江城的各个建筑单位。还好,江城眼看就要冬天了,大部分工地都陆续停工了,这无疑给他们的调查减少了不少阻力。 方大海心里盘算着,只要找到还在开工的工地,重点盘查,就能缩小搜索范围,提高效率。他开着车,顶着凛冽的寒风,奔波于各个工地之间,一个个询问,却一无所获。 上午的时间就在这徒劳的奔波中悄然流逝,方大海的内心不免有些焦躁。正当他感到希望渺茫的时候,同事那边传来了好消息:有人举报,一个姓徐的老板,名下有一辆卡玛斯,平时专门租给各个工地使用,最近两天,这辆车和司机都失联了。 “具体位置在哪儿?”方大海发动了汽车,手里紧紧握着大哥大,语气急促地问道,仿佛时间就是生命,“我马上赶过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像是身处一个热闹的场所,“呃……大海哥,在马家桥那边……” “马家桥?哪个位置?”方大海追问道,同时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飞快地窜了出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犹豫,“好像是在马家桥那边,对,就是马家桥!那边不是有个戳大杆的市场吗?挺有名的,就在那附近。” 戳大杆市场?方大海一拍方向盘,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熙熙攘攘的市场,各种建筑材料堆积如山,尘土飞扬。 “市场那么大,具体位置!”方大海紧锁眉头,不耐烦地敲击着方向盘,感觉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喂,喂,海哥,问清楚了,说是徐老板的风华建筑公司,就在市场东边,一个红砖小楼,门口好像还有两棵歪脖子树,特别显眼!” “风华建筑公司,红砖小楼,歪脖子树……”方大海重复着这些关键词,努力在大脑中勾勒出目标地点的图像。 此时,振丰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徐老板办公室的黑色皮沙发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茶几面。昨天在马家桥市场里转悠了一整天,却连杰子和山哥的影子都没看到,这让他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似的沉甸甸的。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今天一大早就又带着小弟们来到了马家桥。他让小弟们分散到市场里继续寻找,自己则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徐老板的风华建筑公司门口。他心里想着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毕竟也好久没见了。就在这时,他一眼瞥见了正从公司里走出来的徐老板。徐老板也看到了他,立刻热情地招呼他进去坐坐。振丰本来只想寒暄几句就走,没想到徐老板非要拉着他进办公室详谈。徐老板这人一向热情好客,振丰也不好推辞,只好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两人聊了一会儿生意上的事情,振丰想起自己正在找杰子和山哥,便把两人的体貌特征跟徐老板描述了一遍。 徐老板听完后,猛地一拍桌子,激动地说道:“疯子,这两人我知道啊!” “哎呦,我想起来了!”徐老板猛地一拍大腿,震得茶杯里的水都荡漾起来。“你说的这俩人,我认识啊!一个瘦高个,跟竹竿似的,怕不是得有一米九多,脸长得跟刀削的一样,棱角分明,嘴角总是挂着笑,跟谁都自来熟。另一个块头大,壮得像头熊,肩膀宽得能跑马,往那一站就跟堵墙似的” 徐老板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用手比划着,仿佛这两个人就站在他面前,“他们以前经常在这市场里晃悠,找点零活干,扛扛水泥,搬搬砖什么的。” “太好了,徐哥,你认识他们?”振丰一听,激动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徐老板的手。“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徐哥,你最近见过他们吗?” 徐老板眯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最近啊……”他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最近还真没见过,估计得有小半个月了吧。如果没猜错,他们现在应该在健康路那边一个工地上,他们在那儿干活呢。” “健康路?哪个工地啊?徐哥,你知道他们在哪个工地吗?”振丰急切地追问。 “知道啊,是我介绍他们去的!”徐老板弹了弹烟灰,慢悠悠地说道,“那个工地的承包人我认识,老熟人了,我这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徐老板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承包人的号码,简单寒暄几句后,便直奔主题,询问起杰子和山哥的情况。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隐约可以听到机器的轰鸣声和工人的吆喝声。过了一会儿,承包人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老徐啊,你说那两个工人啊,他们已经不干了,前几天就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徐老板追问道。 “三天前吧,工地现在停工了,除了看材料的人,一个人都没有了,工人都走了。” “哦,这样啊,那行,我知道了,谢谢啊老兄。”徐老板挂断电话,转头对振丰说道:“疯子,他们三天前就走了,工地也停工了。” 听到这个消息,振丰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陷入了沉思,三天前……健康路……那不就是宋老板出事的地方附近吗?一丝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这两人指定就是救出宋老板那两人。 “徐哥,我得赶紧去健康路那边看看,这两个人我必须找到!”振丰猛地站起身,拿起手包,转身就要离开。 “疯子,等等!”徐老板一把拉住振丰,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疯子,既然你也要去各个工地找人,不如顺便帮我个忙吧,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说着,徐老板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数了数,两千块。他想了想,又把手包里的钱都拿了出来,一股脑地放在振丰面前。 振丰看着面前的一堆钱,愣了一下。“徐哥,你这是干什么?咱们俩谁跟谁啊,当初我落魄的时候,你可是帮了我不少,咱们之间不用来这套,有事你尽管说!”振丰说着,将钱推了回去。 徐老板笑了笑,又将钱推到振丰面前。“兄弟,我知道你现在混得不错,这点钱你肯定看不上。哥哥今天没准备,等你忙活完,哥哥再给你准备一个大红包!” “徐哥,你就直说吧,到底啥事?别跟我绕弯子了!”振丰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把徐老板推过来的钱又推了回去,那叠钱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你再不说,我可真走了!我还得带着兄弟们去找人呢。” 徐老板看振丰这架势,也不再推脱,他搓了搓手,略带尴尬地笑了笑:“行行行,我说,我说。这不,我最近有点头疼的事儿……”他顿了顿,吸了口烟,吐出一圈烟雾,才继续说道,“我那几台卡马斯,你知道吧?专门租给各个工地跑活的。” “知道啊,怎么了?”振丰挑了挑眉,心里暗想:不会是车出事故了吧? 徐老板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哎,别提了,其中一台车,这两天连带着两个司机,都联系不上了!电话打不通,人影也见不着,活生生人间蒸发了似的!” “啥?车和人都没了?”振丰瞪大了眼睛,这可不是小事,“什么时候的事?报警了没?” “就这两天的事儿,”徐老板掐灭了烟头,焦急地在房间里踱步,“我倒是没报警,这不是想着先问问熟人嘛,我估计就是跑私活去了,谁没事偷台卡马斯走啊!” 振丰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跑私活?这胆子也太大了!不怕你回头找他们算账?” “谁知道呢!”徐老板一拍大腿,“现在这世道,啥人都有!哎,疯子,你正好也要去各个工地找人,就帮我留意一下呗!要是看到我的车,或者那两个司机,就赶紧给我打电话!” 振丰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拍了拍徐老板的肩膀:“就这事儿?小意思!包在我身上!我正好也要去健康路那边,离得不远,顺便就帮你打听打听。” 他拿起手包,潇洒地往胳膊下一夹,“我还以为是啥大事呢!徐哥,你该不会是克扣人家工资了吧?把人逼急了,卷着车跑路了?” 徐老板哭笑不得:“瞧你说的,我像是那种人吗?我一向对员工都挺好的!这俩司机跟了我好几年了,没理由跑路啊!再说,他们要是真缺钱,跟我说一声就是了,犯不着这么干啊!” “那可不好说,”振丰挤眉弄眼地打趣道,“现在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说不定人家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呢?” “行了行了,你就别打趣我了,”徐老板无奈地摆摆手,“赶紧帮我找找吧!找到车,我重重有赏!” 振丰站起身,把包往胳膊下一夹,故作轻松地说道:“徐哥,重赏就不用了,等我忙完了,只请我吃顿烧烤就行!” 振丰还在跟徐老板开着玩笑,公司大门忽然被推开了。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打破了公司轻松的氛围。两名干警率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目光锐利的男人。 来人正是方大海,方大海简短地亮明了身份,出示了警官证。公司前台的接待员一路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些许紧张,把方大海一行人引到了徐老板的办公室门口。 第1597章 告诉陈阳,别惹事! “老板,这几位是市局的,他们说有事找你。”接待员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方大海迈步走进了办公室,目光迅速扫过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振丰。 几乎同时,振丰也看到了方大海。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仿佛有噼啪的火花闪过。方大海的眼神锐利如刀,带着审视的意味。振丰则略微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方大海扫了一眼振丰,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不用问,这家伙指定是为了宋青云的事情来的。 “你小子怎么在这呢?”方大海眼神一厉,像鹰隼盯上了猎物,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讯意味,紧紧盯着振丰问道。 振丰心头一跳,脸上却堆起笑容,急忙起身,略显慌乱地对屋里几人点点头:“方警官,真巧啊!我来看看朋友,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他一边说,一边试图不动声色地挪向门口。 “站住!”方大海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振丰脚步一顿,僵在原地。方大海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伪装。 “我让你走了吗?”他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去外面等我!一会儿我出去看不到你,你知道后果!” 振丰心里暗暗叫苦,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怎么这么倒霉,偏偏在这里撞上方大海!他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唯唯诺诺地点头:“知道了,方警官,我这就出去,在外面等您。” 振丰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办公室。方大海这才转向徐老板,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不紧不慢地掏出警官证,在徐老板面前晃了晃:“徐璐,对吧?” “是,是,”徐老板连忙点头,脸上堆满笑容,殷勤地递上一根香烟,心中却暗自嘀咕:重案队的?找我干什么?莫非……我的生意惹上麻烦了? “不知道几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徐老板试探性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方大海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紧张,将香烟推了回去:“别紧张,徐老板,我们只是来核实一些情况。”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听说你有一辆卡玛斯最近两天不见了,有这回事吗?” “有,有!”徐老板一听是问车的事,连忙点头如捣蒜,“就这两天的事,车和人都联系不上了,我正着急呢!” 徐老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方大海的脸色,试探性地问道:“警察同志,我这车……是不是卷进什么案子了?” 方大海微微摇头:“目前还不确定,我们只是在收集线索。”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请你详细描述一下这辆卡玛斯的情况,包括车牌号、司机特征、最后一次联系的时间、以及联系不上之前这辆车是去干什么的,等等。越详细越好。” “好,好。”徐老板连忙点头,不敢怠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讲述了一遍,生怕遗漏任何细节。方大海认真倾听,不时提出一些问题,并详细记录。 徐老板说完后,又努力回忆了一些细节,补充说明。方大海将记录核对一遍,确认无误后,拍拍手站了起来:“今天就先这样,徐老板。以后可能还需要你的配合,到时候还希望你能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谢谢。” “应该的,应该的,配合警方办案,是我们公民应尽的义务嘛!”徐老板满脸堆笑,搓着手,起身与方大海握手。 他握住方大海的手,用力地摇晃了几下,仿佛要通过这番热情来洗刷自己身上的嫌疑。“方警官,您辛苦了!为了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安全,真是日夜操劳啊!” 方大海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办公室外,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前厅,照亮了坐在那里的振丰。振丰身边围着几个小弟,一个个叼着烟,吊儿郎当,活像一群等待开饭的哈巴狗。方大海一眼就看到了他,眉头微微一皱,向他招了招手:“起来!” 振丰看到方大海叫他,立刻像弹簧一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路小跑,满脸堆笑地走到方大海面前,点头哈腰地问候道:“方警官,您找我有什么指示?” 方大海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振丰:“来一根?” 振丰连忙摆手拒绝:“不敢不敢,方警官,您抽我的。” 说着,他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恭恭敬敬地递给方大海。 方大海摆了摆手,把烟推了回去:“既然大家都有,那就自己抽自己的吧。”他点燃了自己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圈,似笑非笑地看着振丰:“你来这里干什么?” 振丰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连忙解释道:“方警官,我来看朋友啊!我跟徐老板是老朋友了,多年不见,甚是想念,所以特地过来拜访一下。” “看朋友?”方大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伸手一指外面市场里晃悠的几个小弟,“看朋友还带着这么多保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来收保护费呢!” “冤枉啊,方警官!”振丰连忙摆手,一脸委屈的表情,“我跟徐老板真的是朋友,我们认识好多年了,不信您问徐老板去!”他指了指徐老板的办公室,仿佛那里藏着能为他作证的铁证。 “少来这套!”方大海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表演,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身后的两名警员说道:“你俩先上车等我。” 等两名警员上车后,方大海这才转过身,用手点了点振丰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走到一处角落,压低声音说道:“疯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的目的,回去告诉陈阳,那两个人别再找了。” “别说就你们这几个人,就算再来一倍,也奈何不了人家!”方大海斜睨了振丰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昨天,我们一大队在南站碰到了他们,加上铁路警察,一共伤了五六个,这还是人家手下留情了。”方大海凑近振丰,小声说道,“我们一队江大队长,省里的搏击散打冠军,除了输给我,就没输过别人,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最后,方大海拍了拍振丰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别找事,别惹事,这是你们唯一能做的。回去告诉陈阳,老实点,有我在,不会让他吃亏的。” 振丰听到方大海的话,心里猛地一沉,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暗暗吃惊,这两个人竟然如此厉害?连警察都奈何不了他们,还伤了这么多人! 这两人……竟然如此强悍?连省里的散打冠军都不是对手,还伤了五六名警察?振丰难以置信地咽了口唾沫,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方大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这让振丰更加确信了这二人的实力非同小可。 他努力回忆着刚才与徐老板的对话,徐老板明明说是这两个人去了健康路,可方大海却说是在南站碰到的。健康路……南站……这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啊!这其中的联系让振丰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两人是要离开江城!他们这是要跑路啊!这个想法让振丰心中一紧,如果他们真的跑了,那就更查不明白了! “想什么呢?魂儿都丢了似的。”方大海看着振丰陷入沉思的模样,粗声粗气地问道,同时重重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力道之大,震得振丰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啊?哦,没,没什么……”振丰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神闪烁,像是在掩饰什么。 方大海眯起眼睛,审视着振丰的表情,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别装了,你这脑瓜子肯定又在琢磨什么鬼主意呢。”他说着,用手戳了戳振丰的脑门,“我告诉你,别动歪心思,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振丰揉了揉被戳痛的额头,干笑着说道:“方警官,你看你说的,我能想什么鬼主意啊,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想送送你。” “送我?你小子少来这套!”方大海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谎言,“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清楚得很,不就是想等我走了,回去偷偷摸摸地问徐老板我问了什么吗?” 振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方大海的目光。 方大海冷笑一声,“你那点小心思就别在我面前耍了,赶紧走,别让我再看见你。” 振丰尴尬地挠了挠头,“方警官,你看你说的,我哪有那么多小心思啊,我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少废话,走!”方大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驱赶着振丰,“我跟你说,最近我的人会不定时来这里,让我知道你的人还在这市场晃悠......明白么?” 振丰见方大海态度坚决,只好放弃了继续纠缠的念头,他赔着笑脸说道:“那行,方警官,您先走,我就不送了,您慢走啊!” “少来这套虚的,赶紧滚蛋!”方大海瞪了他一眼,转身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第1598章 陈老板,背后到底有多少人 方大海和徐老板的谈话内容,振丰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警方正在寻找徐老板丢失的那辆卡马斯。这让他心头一震,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先不管撞宋老板的究竟是不是徐老板的车,至少可以确定肇事车辆是一辆卡马斯。这条信息至关重要,必须马上利用起来。 振丰迅速整理思绪,将两条关键信息牢记于心:一是警方正在寻找徐老板丢失的卡马斯,二是撞击宋老板的车辆是一辆卡马斯。他快步走向自己的轿车,发动汽车后,他立刻叫来了小军和小龙,迅速布置任务:小军带一队人去找那辆卡马斯,小龙带另一队人去调查线索,追查那两个外地人。 安排妥当后,振丰一脚油门,直奔医院。抵达医院后,振丰一眼就看到陈阳对面坐着两个陌生男子。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这两天接连遇到不认识的人,而且看起来都和陈老板关系匪浅,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严和二严兄弟俩。他们也听说了宋老板的遭遇,今天特意前来探望陈阳,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可以帮上忙的。 振丰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目光扫过陈阳对面的两个陌生人,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这两人身形不算魁梧,但眼神锐利,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慑力,让他心中不禁升起一丝警惕。 陈阳注意到振丰的迟疑,抬头对他笑了笑,说道:“振丰哥,没事,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听到陈阳这么说,振丰这才放下心来,深吸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是这样,陈老板,我刚才遇到了方大海……” 他将与方大海相遇的经过,以及方大海透露的信息,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一遍。说到方大海描述那两个嫌疑人的体貌特征时,振丰特意模仿了一下方大海当时夸张的表情和语气,引得陈阳等人不禁莞尔。 振丰话音刚落,大严和二严的眼睛同时一亮,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好家伙,这两人有两下子啊!看来一般人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两人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听到有这样的高手,大严瞬间来了精神头,二严笑呵呵地转向振丰,问道:“哥们,我问一句,这两人逃跑的位置是在南站,对么?” 振丰谨慎地打量了大严和二严一眼,点了点头,扭头冲陈阳说道,“方大海说是昨天晚上在南站从警察眼皮底下跑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陈老板,我最近有个感觉,越找这两人,我怎么感觉越熟悉呢?” 陈阳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是呀,这两天这两人的外貌总在我脑海中晃悠,振丰,我越琢磨越像,上次咱们去黑市捡漏,遇到的廖振山和杰子哥。” 听到陈阳这么说,振丰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哎呦,可不是咋的,陈老板!杰子哥,不就是大高个,瘦高瘦高的;另外一个身材魁梧的,可不就是廖振山大哥么!”他说着说着,眉头又紧锁起来,“可……可他们跑江城来干啥?” 陈阳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想不通。虽然他不确定是不是廖振山和杰子这两人,但从大家说的体貌特征,和今天方大海说的情况上来看,这太像廖振山大哥了。而且,廖大哥可是个功夫高手,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大严在旁边试探着问道:“陈老板,要不我们哥俩去南站附近帮你转悠转悠?”他说着,看了一眼振丰,补充道:“既然警察说了这两人身手这么好,就别让振丰哥和他的兄弟照面了,我们去会会。” 大严的提议让振丰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股酸涩的妒意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脸,很不情愿地抱着肩膀哼了一声。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他也明白大严二严是陈阳的朋友,不好直接反驳。 陈阳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胳膊,心里暗自思量:大严和二严他们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方大海都说这两人身手了得,如果这让小军、小龙碰上,很容易吃亏。 “也行,”陈阳沉吟片刻,脑海中闪过小军小龙疲惫的面容,他们已经连续跑了几天了,陈阳甚至可以想象他们的样子,眼皮底下泛着青黑,胡子拉碴。 他微微点点头,补充道:“的确,他们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总是这么紧绷着,精神也受不了。” 随即,他转向大严和二严,真诚地说道:“那就麻烦两位了,真的非常感谢。” “另外,如果你们真遇到了他们,能不交手最好别交手,你们就跟他们说,自从沈城一别,我陈阳非常想念他们,非常想吃银河小卖店的花生米。” 大严和二严听完默默点点头,话是记住了,但先说是不可能的,怎么也得过几招再说,难得这么好的机会! 说完,陈阳用力地拍了拍振丰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振丰,让小军、小龙先回去养精蓄锐,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他们呢!现在,我们有了车的线索,让兄弟们休息一天,明天开始查车,这才是重中之重。” 振丰内心有些不甘,他更希望由自己和兄弟们亲手抓住那两个家伙,证明他们的实力。但陈阳已经做了决定,而且当着大严二严的面,他也不能驳了陈阳的面子,只好用力点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陈老板,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小军负责排查可疑人员,小龙负责排查可疑车辆,他们分工明确,不会出大问题的,再说那么大地方,仅仅凭两位兄弟也跑不过来,这时候就别客气了,大家一起上吧!”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甘,但更多的是对陈阳的服从和对兄弟们的关心。 大严和二严此时站了起来,目光在陈阳和振丰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评估着什么。片刻之后,大严提议道:“陈老板,你那位功夫小哥,不如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一天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让老杨过来替他守一晚上,老杨经验丰富,而且身手也不错。” 二严在旁边呵呵一笑,带着一丝自豪的语气说道:“陈老板,老杨可是和您身边那位功夫小子交过手的,虽然输了,但也过了几招,他的实力,那个小兄弟心里清楚得很。” 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神秘,似乎在暗示老杨的实力深不可测。 振丰听两人说完,心头猛地一跳,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他心中盘桓已久的疑惑。功夫小子?那不就是劳衫吗?这两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对劳衫如此熟悉?为什么对自己的兄弟们也了如指掌? 振丰的目光在大严和二严身上来回扫视,试图从他们的表情和举止中找到一丝线索。他们谈论劳衫的语气,就好像老朋友谈论自家孩子一样,轻松随意,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这种感觉让振丰很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的秘密被人窥探了一般。他从未见过这两个人,他们的出现如此突兀,却又如此自然,仿佛他们一直都在暗处观察着自己和兄弟们的一举一动。 更让他疑惑的是,劳衫竟然和他们交过手?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振丰完全不知情。这让他感到一丝不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自己遗漏了。他们是什么来头?混哪条道?和陈老板又是什么关系?一连串的问题在振丰的脑海中炸开,让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这两人言语间透露出的自信,以及对劳衫身手的评价,都让振丰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老杨?一个陌生的名字,却似乎拥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能让劳衫记住的对手,肯定不是泛泛之辈。振丰不禁开始重新评估眼前的局势,这两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最恐怕的就是......这位陈老板,昨天来的两人,是宋开元的警卫员,今天这两个人...... 自己一直以为,陈老板身边就是这些人,根本就没想过,陈老板背后还有这样的一群人,而且这群人有多少,都分散江城哪里,自己全都一无所知。 陈阳则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简单地权衡了一下利弊,便同意了大严的提议。劳衫在这守了好几天了,确实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况且,大严他们既然推荐了老杨,想必也是个靠谱的人选。 陈阳略作沉思后,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行,你们让老杨上来吧,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就不跟兄弟们客气了。” 此时的陈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出于好意的决定,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此刻的他,一心只想尽快找到廖振山和杰子,解决眼前的麻烦。 他根本无法预料,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一场意想不到的变故即将降临。他更不会想到,自己这番出于对劳衫的关心,竟然会无意间将他推向了危险的边缘。如果劳衫一直守在医院里,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第1599章 振丰哥,你跟他们没法比 劳衫哼着小曲儿,塑料袋晃荡着,手里拎着满满当当的吃喝,回到了医院。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药味儿,让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走到宋青云icu门前一看,好家伙,行军床上已经坐满了人。老杨,他认识,上次交手之后,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老杨旁边还坐着两个陌生面孔,两人长相几乎差不多,一个高一点,一个矮一点,应该是兄弟二人,但看眼睛里冒出来那凛冽的光,一看就不好惹。劳衫心里嘀咕,这俩货谁啊?莫非是和老杨一起的?陈阳也坐在一旁,旁边还有振丰,正跟他说些什么。 “呦呵,兄弟你咋来了?”劳衫笑呵呵地走了进去,将手里的吃喝递给陈阳,“你看,几位兄弟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这饭菜买少了,不够你们这帮大老爷们儿塞牙缝的。得,我再去买点儿。” 大严笑着摆了摆手,抢先说道:“不用不用,兄弟,我们不饿,我们吃过了,你坐。”他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劳衫,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和好奇。这就是老杨说的那个功夫小子?看起来普普通通,也没三头六臂啊,老杨怎么会输给他? 二严也笑着跟劳衫说着,眼神上下打量着劳衫,跟着附和道:“对对对,兄弟,不用麻烦了,坐坐坐。”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微微泛黄的牙齿,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劳衫笑着冲两人点点头,也时不时扫向两人一眼,将饭菜放下,坐在了陈阳旁边。 陈阳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饭,一边跟劳衫解释道:“老三,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回去休息一天,后天再过来跟老杨换班,你看怎么样?” 劳衫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为啥啊?我回去也是自己一个人,还不如在这陪陪你呢!” 陈阳解释道:“这不是老杨他们来了嘛,我想着你天天在医院陪我,也休息不好,你跟老杨串换着来,也挺方便的,你就先回去休息休息,后天再来。” 劳衫抬头看了一眼老杨,老杨冲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劳衫想了想,凭老杨的身手,应该没问题,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一旁的振丰看到劳衫答应得这么痛快,心里微微一愣,劳衫为啥在这一直陪着陈阳,这自然不言而喻,现在劳衫居然放心老杨他,能得到劳衫的任何,这些人身手不简单呀! 吃完饭后,大严和二严起身告辞,说是要去南站办点事。劳衫伸了个懒腰,感叹道:“哎呦,舒服,终于可以回去睡一觉了。” 振丰一把拉住劳衫,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问道:“老三,你认识那三个家伙?” 劳衫摇摇头:“不认识,准确地说,有两个不认识,就认识老杨。” 振丰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我听他们说,你跟老杨交过手,他们到底什么来头?跟刀疤还有我比,怎么样?” “跟你们比?”劳衫笑着看了看振丰,随后咧嘴笑了,“振丰哥,你想什么呢?他们仨,最次也得是方警官那个水平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就说那老杨吧,我俩第一次交手,虽然我把他胳膊卸了,但那是他大意了,他那一脚要是没收力气,我也得挡一下子,我能一个照面把他胳膊卸了,是他大意了,要不然我俩能打上几个回合,不过......” 说道最后,劳衫得意的一笑,“输的最后还是他,就是时间问题。” 振丰听完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烟雾缭绕中,他眯起眼睛,沉吟道:“这么说,这几个家伙还真有两下子。能让老三你都这么评价,估计不会太差。”他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问题,“哎,老三,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陈老板的?” 劳衫闻言,抬头眨巴着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反问道:“振丰哥,你这么关心他们干嘛?难不成……你也想拜师学艺?你不用跟他们学呀!” 劳衫笑着拍拍胸脯,“叫我一声师父,在给我磕一个,我就可以教你!” 振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抬头踢了他一脚,“去去去,说什么呢!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劳衫这才收起玩笑的语气,正色道:“他们跟着陈老板的时间也不算长,我记得陈老板第一次见他们,好像......好像……是嫂子生孩子那会儿吧?” 他摸着下巴,努力回忆着,“对,就是那时候!当时小鬼子派人去医院,想要对陈老板不利。千钧一发之际,那个老杨突然出现,把小鬼子打跑了,当时陈老板跟我说,抓厕所里的家伙,我进去之后,厕所就只有老杨,我还以为老杨是小鬼子,直接就把他肩膀卸” 说着,劳衫跟振丰说起了当时在医院发生的一切,后来自己才知道,那时候陈老板都不认识他们。 振丰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追问道:“这么说,他们是从那时候开始保护陈老板的?那到底是谁派他们来的?该不会是宋开元吧?” 劳衫一脸无语地摇摇头,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振丰哥,这个问题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再说了,人家是来保护陈老板的,又不是来保护我的,我哪知道那么多?” 振丰眉头紧锁,似乎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劳衫见状,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行了,振丰哥,你就别瞎操心了。咱们才是陈老板的核心力量,这点你还不清楚吗?”他说着,伸了个懒腰,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好了,我回家睡觉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振丰看着劳衫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心里明白,虽然自己和刀疤在陈老板身边时间最长,也最受信任,但在身手上,确实比不上人家这些高手。劳衫刚才的话让他感到了一丝压力,但也激发了他的斗志。他猛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头狠狠地踩灭,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虽然老子身手比不过他们,但在其他方面,我不能输!”他自言自语道,“这可是在江城,我的地盘!要是让那两个家伙把人找到了,我的脸往哪儿搁?”想到这里,他快步走向自己的车子,发动引擎,朝着南站的方向疾驰而去。 告别振丰后,劳衫决定搭乘公交车回家。医院距离他的住处实在太远,本来陈阳是让自己打车回去的,但劳衫觉得太贵,公交车反倒成了最佳选择。他走到附近的公交站台,耐心地等待着。 下午三点左右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站台上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候车者。没等多久,他要乘坐的公交车便缓缓驶来,停靠在站台边。劳衫前面只有两个男人,他们迅速上车后,劳衫正准备跟上,一位老奶奶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迈着细碎的步伐,嘴里念叨着:“等等我,等等我。” 第1600章 我的钱丢了! 劳衫的目光落在前面这位老奶奶身上,她身材矮小,大约只有一米五多,花白的头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一件宽大的绿色厚棉袄裹在她瘦弱的身躯上,显得有些臃肿。 老奶奶的背有些佝偻,似乎承受着岁月的重压,双腿缓慢地移动,步履蹒跚,一看便知腿脚不便。劳衫注意到她略显变形,有些浮肿的腿部,猜测老人家可能患有关节炎之类的疾病。尽管老奶奶行动迟缓,劳衫并没有催促,反而耐心等待,心里想着让老人家先上车。 只见老奶奶吃力地抬起一只脚,颤巍巍地踩在公交车的第一个台阶上,另一只脚还留在地面上,她伸出枯瘦的手,试图抓住车门旁的扶手。第一次,她抓空了;第二次,她再次尝试,仍然没有抓住;第三次,她的手颤抖着伸向扶手,却又一次落空。老奶奶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师傅,慢点,慢点,给你添麻烦了。”语气中充满了歉意和不安。 司机师傅不耐烦地侧头瞥了一眼老太太,那眼神里满是不耐和催促。江城这个年代,公交车司机为了多拉快跑,多赚几趟的钱,恨不得把油门踩到油箱里去。车上人少的时候,司机一个急刹车,能把后排打盹的乘客直接甩到前排座位底下。更夸张的是在上下班高峰期,乘客们还在拼命往上挤,车门都没来得及完全关上,司机就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窜了出去,惊得车上的乘客一阵慌乱。 眼看着这老太太腿脚不利索,半天都还没迈上一个台阶,司机心里更加烦躁,嘴里叼着的烟卷也跟着上下颠簸。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快点!不行就坐下一趟车!” 司机不耐烦的催促声让老太太更加慌乱,她在地面上那只支撑的脚不安地蹭了蹭,磨得鞋底发出细微的“嘶嘶”声。她咬紧牙关,腿部肌肉绷紧,试图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前腿上,好一鼓作气登上台阶。她颤抖的手再次伸向那冰冷的金属扶手,指尖几乎快要触碰到,却在下一秒无力地滑落。 “谢谢师傅,谢谢师傅……”老太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和慌张。衰老的身体难以支撑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力,重心失衡,让她向前趔趄。 她瘦弱的身躯眼看就要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台阶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从她身后稳稳地托住了她。 劳衫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老太太摇摇欲坠的身子,他关切地问道:“大娘,您没事吧?” 老太太惊魂未定,感激地望着劳衫,连连道谢:“谢谢你,小伙子,谢谢你啊,老了,老了,腿脚不中用了。” 劳衫搀扶着老太太,小心翼翼地引导她踏上公交车。他一手扶着老太太的胳膊,一手护着她的后背,生怕她再次摔倒。 “大娘,您慢点,我扶着您!”劳衫关切地说道,同时搀扶着老太太,一步一步地踏上公交车的台阶。 老太太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劳衫的手臂,另一只手扶着车门边的栏杆,老太太颤巍巍地迈上第一级台阶,又缓缓地挪上第二级,终于安全地登上了车。她还没来得及站稳,司机就猛地一踩油门,公交车“轰”的一声启动了,老太太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趔趄了一下。 “哎呦!”老太太一声惊呼,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仿佛一片枯叶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刮起。她瘦弱的身躯撞在劳衫身上,就像一颗饱经风霜的核桃撞上了一堵结实的墙。 此时,劳衫正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五毛钱准备买票。这突如其来的撞击让他身体微微一晃,但他扎实的马步让他稳如泰山,纹丝不动。他仿佛一座古老的钟楼,经历了无数风雨的洗礼,依然屹立不倒。 老太太惊魂未定,双手紧紧抓住劳衫的胳膊,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大娘,您没事吧?”劳衫关切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温暖和关怀,就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照亮了老太太的心房。 “没…没事,谢谢你,小伙子。”老太太终于缓过神来,断断续续地说道,“要不是你,我…我就摔倒了。” “大娘,我扶您找个位置坐下吧,这太危险了。”劳衫搀扶着老太太,一步一步地向后面的空座走去。他感觉老太太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他搀扶着老太太,一步一步地向后面的空座走去,老太太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劳衫的胳膊,另一只手边走边抓住座位边缘,仿佛抓住了一丝希望。她缓慢地坐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像一位疲惫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歇脚的地方。 “谢谢你啊,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老太太感激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就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着劳衫的心房。 劳衫笑着说道:“不用客气,大娘,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掏出五毛钱递给后门的售票员,售票员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漫不经心地接过钱,眼神随意地扫了劳衫一眼,然后递给他一张车票,用公式化的语气说道:“花圃街分区点。” “知道,正好花圃街下。”劳衫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就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充满了朝气和活力。 那个年代,公交车实行分区收费,颇有些复杂的门道。假如起点是a,终点是c,中间途径b点,那么b点就成了至关重要的分区点。从a到b,票价五毛;从b到c,同样五毛。但如果你从a上车,一路坐到c,那就要花一块钱。这五毛钱的差价,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足以买上几个热腾腾的包子。 售票员通常坐在后门的位置,像个把门的将军。过了分区点,售票员就会开始收钱,无论你之前从哪里上车,一律再交五毛钱。这种收费方式确实有一些优点,但让一些精打细算的乘客颇为头疼。 比如你在b点前一站上车,过了b点下一站下车,那可真是倒霉了,也得花一块钱。因为你途经了分区点,在规则面前,一分也不能少。 劳衫家其实并不在花圃街,但从花圃街下车,走一站地就能到家。为了省下这五毛钱,他宁愿多走一段路。对他来说,五毛钱可以买一根冰棍,可以买一块豆腐,积少成多,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当年,像劳衫这样精打细算的人不在少数,为了省钱,他们可是绞尽脑汁。更有甚者,琢磨出了逃分区点票的秘籍。他们会观察售票员收钱的方向,人多的时候,就站在公交车中间的位置。如果售票员从前往后收钱,他们就往前挤;如果售票员从后往前收钱,他们就往后挤,像条灵活的鱼,在人群中穿梭。总之,为了省钱,各种逃票方式层出不穷,成了当时公交车上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老式公交车一路颠簸,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像一个年迈的巨人蹒跚前行。车厢里的人们随着车身的摇晃也跟着东倒西歪,仿佛置身于波涛汹涌的海面上。 劳衫扶着冰冷的金属栏杆,感受着这股摇晃的韵律,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花圃街分区点还有多远。窗外景物飞速倒退,街边叫卖糖葫芦的小贩、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的行人、路边店铺的招牌,都像电影胶片一样快速闪过。分区点红色的站牌在视野中越来越近,劳衫已经做好了下车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哭喊划破了车厢里原本的嘈杂。“我的钱呢?我的五千块钱不见了!”这声音如同炸雷一般,瞬间让车厢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一个更加绝望的声音传来:“那可是我老头子的救命钱啊!” 劳衫循声望去,只见刚才被他扶上车的老太太正瘫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着翻找着随身携带的布包。老太太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绝望,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混杂着鼻涕,在满是皱纹的脸上形成一道道污浊的痕迹。 “五千块?我的天哪!”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子惊呼道。 “这可是巨款啊!够买多少东西了!”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也跟着感叹。 “大娘,您别着急,好好想想,是不是放错地方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关切地问道。 “是啊,大娘,五千块可不是小数目,好好找找,说不定就找到了。”一个中年妇女也跟着附和道。 老太太哭得更加伤心了,她哽咽着说道:“我明明记得就放在包里的,怎么会不见了呢?这可是我老头子的救命钱啊!要是没了这钱,他可怎么办啊……” 第1601章 我真不是小偷! 老太太的哭喊声越来越大,车厢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有人四处张望,还有人开始安慰老太太。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人同情老太太的遭遇,有人谴责偷钱的贼,也有人开始怀疑起车上的其他人。售票员也显得有些慌乱,她不停地安慰老太太,同时也在暗中观察着车上的乘客。 “大娘,您别哭了,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放在家里了?” “是啊,大娘,您别着急,慢慢想,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大娘,您先起来,地上凉。” “谁啊,这么缺德,偷人家救命钱!” “会不会是被人偷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此话一出,车厢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人们纷纷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乘客,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不安。 “谁会这么缺德,偷老太太的救命钱?”有人低声咒骂。 “这可是五千块啊!够判刑的了!”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大娘,您先别哭了,好好想想,您是什么时候发现钱不见的?”售票员在大娘身边焦急的问道。 老太太的哭声更加凄厉了,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嘴里念叨着:“求求你们了,把钱还给我吧!那是我老头子的救命钱啊!没有这钱,他就没命了啊……” 售票员此时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她大声喊道:“大家安静一下!都好好想想,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司机也把车停在了路边,打开车门,让大家帮忙寻找。劳衫站在后门,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右眼皮不由自主地跳动了两下。他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不由皱起了眉头,眼睛来回扫视着车里的乘客。 “大娘,您先别哭,好好想想,这一路上你旁边都站着什么样的人?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人靠近过你?”一个穿着蓝色外套的中年男人关切地问道。 “对啊,大娘,您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人碰过您的包?”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子也跟着附和道,“如果小偷还在车上,我们一定帮你抓住他!” 大娘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着,不停地拍打着大腿,哭得更加伤心了。“我的钱啊!五千块啊!那可是我老头子的救命钱啊!”她一边哭喊,一边用力地擤着鼻涕,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起来格外可怜。 “我……我就坐在这个座位上,旁边……旁边也没什么人……”大娘断断续续地说着,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上车的时候,有个小伙子扶我上来的……” 说到这里,大娘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对!就是那个小伙子!他扶我上车的时候,肯定趁机偷了我的钱!” 大娘的声音越来越尖锐,也越来越肯定。“我说他怎么那么好心呢!原来是别有用心!就是他!偷了我五千块钱!”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目光如炬,开始在人群中搜索着劳衫这个好心的小伙子。 周围的乘客纷纷侧身让开,大娘的目光扫过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最终锁定在了站在后门附近的劳衫身上。 “就是他!就是他!”大娘指着劳衫,声嘶力竭地喊道,“就是这个小伙子!他偷了我的钱!” 大娘步履蹒跚地朝着劳衫走去,原本颤抖的双腿此刻却充满了力量。她一把抓住劳衫的胳膊,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就是你!你偷了我的钱!”大娘紧紧地抓住劳衫的胳膊,再次瘫坐在地上,哭喊道,“你为什么要偷我的钱?那可是我老头子的救命钱啊!” “小伙子,我求求你了,你把钱还给我吧!我保证不报警,不送你去派出所,行不行?”大娘苦苦哀求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劳衫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惊呆了,他看着坐在地上哭喊的大娘,又看了看周围投来的怀疑目光,一时间百口莫辩。 “大娘,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只是扶您上车而已,怎么会拿您的钱啊!”劳衫焦急地解释。 “不是你还有谁?我上车就一直坐在这里,坐着时候包我就一直抱着,除了你,没人靠近过我!”大娘哭得更加厉害了,“五千块啊!那可是我老头子的救命钱啊!你为什么要偷我的钱?” “我真没偷!大娘,您相信我!”劳衫试图将大娘扶起来,却被她一把甩开。 “别碰我!你这个小偷!快把钱还给我!”大娘死死地抓住劳衫的胳膊,不让他离开。 “大娘,您冷静一下,听我解释……”劳衫急得满头大汗,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扶起老太太上车,纯粹是出于好心,没想到却惹上了这样的麻烦。他心中暗骂,我 tm 做好事做出错来了? 嘈杂的议论声瞬间在车厢内炸开,如同油锅里滴入了水珠,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公交车稳稳地停靠在站台边,司机师傅面色凝重地关闭了前后车门,将这出突如其来的闹剧封锁在一方狭小的空间里。 车内乘客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劳衫身上,好奇、怀疑、审视,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车外等候的乘客们听说车上抓到了小偷,也纷纷涌上前来,好奇地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向车内张望。里三层外三层,将公交车围得水泄不通。 老太太如同树袋熊一样死死抱住劳衫的腿,干枯的手像铁钳一般牢固,嘴里反复念叨着就是他偷了我的钱,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劳衫百口莫辩,犹如掉进泥潭,越挣扎陷得越深。他怎么也想不到,只是出于好心扶了老太太一把,竟然会惹上这种无妄之灾。他扶起老太太的画面还在脑海中清晰地回放,而此刻老太太的哭喊声和诬陷自己的声音,却像尖刀一样刺痛着他的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感到无比的委屈和愤懑。 “我可以证明,我和大娘是在幸福路站上的车,”一位穿着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士站出来说道,“当时大娘上了几次车没上来,就是他扶着上来的,后来他还搀扶着大娘走到后门,让她扶着栏杆站稳。我印象特别深刻,因为我当时就想,现在像这样热心助人的年轻人不多了。”他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没想到,是惦记上了大娘包里的钱,我呸!” 一位打扮时髦,手里拎着皮包的女士警惕地环顾四周,大声说道:“大家都把自己口袋、包捂好了,现在的小偷都团伙作案,说不定车上还有同伙,别转移到咱们身上,到时候咱们可就说不清楚了。”她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皮包,引来周围人一阵侧目。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人瓮声瓮气地骂道:“我 tm 这辈子最恨小偷了!要是让我抓到,非得打断他的腿!”他挥舞着拳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一位戴着红袖章的老大爷慢悠悠地说道:“我觉得不一定吧,人家小伙子一直在这后门站着,不能因为他扶了大娘,就断定他是小偷啊!我看这小伙子面相挺老实的,不像坏人。” 一个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男人阴阳怪气地说道:“那他咋不扶别人呢?指定是他!我看他就是故意接近老太太,趁机偷东西!” 此时司机一把揪住劳衫的衣领,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我告诉你,赶紧把钱拿出来,警察一会就到,你跑不了!” 司机又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艹,跑我们这条线上偷钱来了,你不让我好过,我就先不让你好过!你小子也不打听打听,我这条线路上的司机可不是好惹的!” 司机这么说是有原因的,那个时候要是听说哪条线路公交车上小偷多,大家都尽量避开乘坐那条线,这样一来,人家公交线路不就挣的少了么。 劳衫一脸愁容,几乎快要哭出来,他跟司机和售票员解释着,“大哥,大姐,我真不是小偷,我真的是好心扶了大娘一把,不信你们翻!我身上真的没有!” 说着话,劳衫颤抖着双手,将衣服口袋都翻了出来,将里面的烟、打火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都拿了出来,摊在手上,急切地解释道:“你们自己看” “翻他包!”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售票员一把从劳衫手里抢过包,粗暴地打开拉锁,先看到了一部崭新的大哥大,她狐疑地拿起大哥大,上下打量着劳衫,语气轻蔑地问道:“这是你的?就你?一个穷酸样,买得起大哥大?” 劳衫看看售票员手中的大哥大:“这是我自己的……” “呸!”司机又朝着劳衫啐了一口,鄙夷地说道:“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这大哥大都比你值钱了!还你的,我看也是你偷的!现在的小偷,都学会用赃款买东西了!” 说道这里,司机扯着脖子喊着,“大家都看看自己,还有没有什么东西丢了?谁的大哥大不在了?都检查一下。手表,项链,戒指,都看看!”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都仔细看看,别让这个小偷给蒙混过关了!” 第1602章 走吧,跟我们回所里说清楚 我……劳衫无力地叹了一口气,胸口像压了块巨石,沉闷得喘不过气来。早知道就应该听陈老板的,不该为了省那几个钱坐公交车。现在倒好,省钱不成反倒惹了一身骚。如果打个车直接回家,现在应该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了吧?就算退一步,打个摩的,也比现在这尴尬的处境好得多啊!悔意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劳衫懊恼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时,售票员继续在包里翻找,先掏出了一堆票据。这些都是医院的缴费单和检查单,紧接着,售票员又从包里翻出六七百块钱,以及一堆零散的硬币。 她将钱都拿了出来,一边数着,一边用充满怀疑和鄙夷的白眼看着劳衫。那眼神仿佛在说: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小偷!售票员的神情,分明已经认定了劳衫就是偷钱的贼。 “哟,你这钱不少呀!”售票员阴阳怪气地说着,手指沾了点口水,一张一张地数着劳衫的钱。“一百,两百,三百……”她故意数得很慢,每数一张,都用眼角的余光瞟一眼劳衫,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怀疑,仿佛在说:看看,我就知道你是个小偷! “三百五,四百,四百五……”售票员继续数着,声音越来越高,好像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啧啧啧,坐公交车带这么多钱,还是说偷了几台车了?”她斜着眼睛看着劳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劳衫强压着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是我的钱!我辛辛苦苦赚的!怎么,我带钱坐公交车犯法吗?” 司机一把抢过售票员手里的钱,粗暴地塞进劳衫的口袋里,恶狠狠地说道:“少废话!哪个正经人坐公交车带这么多钱?你分明就是个小偷!现在的小偷都这么狡猾,还扶老人,我呸!装得跟个良民似的!我看你这大哥大也是偷来的吧?” “说,从哪台车上偷来的!” 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凑了过来,指着劳衫的鼻子骂道:“小子,老实交代,你偷了谁的钱?别以为装傻充愣就能蒙混过关!” 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也跟着附和道:“就是!看他这副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先生推了推眼镜,故作深沉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子推了推眼镜,故作高深地说道:“根据我的观察,此人极有可能是一个跨省流窜作案的惯偷,专门在公交车上偷窃老年人的财物!” 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捂着鼻子,嫌弃地说道:“真是恶心!跟这种人坐同一辆车,我都觉得丢人!”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甚至指着劳衫,对自己孩子说道:“宝宝,你看,这就是小偷!以后离这种人远一点!” 老太太见状,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她紧紧抱着劳衫的腿,哭喊着:“我的钱啊!我老伴的救命钱啊!你个天杀的小偷,你把我的钱还给我!” 劳衫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周围全是恶意的声音,他百口莫辩,有苦难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指着那一叠钞票,大声说道:“这钱真的是我自己的!你们没看到那些医院票据么?这是我在医院缴款剩下的钱,咋的了!” “缴款剩下的钱?”司机冷笑一声,“我看这是你从别的车上,偷完剩下的钱吧!” “就是!”花衬衫男也跟着起哄,“我看他就是做贼心虚,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时髦女郎则在一旁煽风点火:“大家别被他骗了!他肯定是想趁乱逃跑!” 老先生则摇头叹息:“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人心不古啊!” 抱着孩子的妇女也跟着劝道:“小伙子,你就别狡辩了!赶紧把钱还给老人家吧!” 老太太哭得更大声了,她一边哭一边在地上打滚:“我的钱啊!我的命根子啊!” 劳衫被众人围攻,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从小在少林寺诵经念佛的劳衫,此时佛祖都压不住他心中的怒火了。他猛地一甩胳膊,将司机甩了个趔趄,司机重重地摔在后门上,发出一声惨叫。 劳衫指着车上的乘客,怒吼道:“你们tm都有病吧!凭什么说我是小偷!我还说你们是小偷呢!” “我带大哥大怎么了?我带钱怎么了?我扶老老太太怎么了?我犯法了吗?”劳衫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咆哮,“你们这群愚昧无知、是非不分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我tm有钱就非得打车吗?我乐意坐公交车不行吗?我做好事就活该被冤枉吗?”劳衫的双眼通红,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喷涌而出。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吓得周围的乘客纷纷后退。 几个胆大的年轻人想冲上来教训劳衫,虽然劳衫腿被大娘抱着,但他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仅靠着双拳,三拳就把他们打倒在地,捂着肚子、肩膀嗷嗷直叫。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警笛撕裂了嘈杂的空气,红蓝光芒闪烁,一辆警车稳稳地停在公交车旁。两名民警,一个高瘦精干稍微年长一些,一个矮胖敦实,看起来很年轻,拨开人群走了过来。高个子民警眉头紧锁,锐利的眼神扫过车内,仿佛要看穿每个人的心思。矮个子民警则一脸和气,试图安抚众人情绪:“怎么回事?都别吵了,慢慢说。” 人群中立刻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向警察描述着刚才的“惊险”事件。老太太紧紧抓住劳衫的裤腿,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嘴里还不停地喊着:“警察同志,就是他,就是他偷了我的钱!他是个贼!” 年轻些的警察走到车门口,仔细询问了司机和几位乘客,然后又回到劳衫面前,严肃地问道:“这位先生,请你解释一下事情的经过。” 劳衫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从上车扶起老太太,到被众人围攻,再到莫名其妙地被指控为小偷,他尽量保持着冷静,语气不卑不亢。 这时,一个捂着肩膀的年轻人指着劳衫喊道:“警察同志,他绝对是小偷!刚才我们想上去控制他,他都没动地方,就把我们三个打倒了,这身手准没错!肯定是练过的!”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妇女也跟着附和道:“对,警察同志,人家老太太说了,从上车之后,就一直抱着包,只有这小子接触过她,准是他,快把他抓走!别让他跑了!” 一位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则添油加醋地说:“我好像看到他把手伸进了老太太的包里,动作很快,一眨眼就缩回去了,肯定是他偷的!”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也颤巍巍地站出来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人心不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偷东西,真是太不像话了!” 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则一脸担忧地说:“警察同志,一定要严惩这个小偷,现在社会治安太差了,我们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得不到保障啊!”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则故作深沉地说:“我建议警察同志对他进行彻底的搜身,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赃物,这样才能真相大白。” …… 一时间,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指责、怀疑、猜测、议论,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声浪,仿佛劳衫已经成了十恶不赦的罪犯。 两位警察交换了一下眼神,年长的警察轻咳几声,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说道:“大家安静一下,我们会查清楚的,如果他真是小偷,那他绝对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当然,如果他不是,我们也不会冤枉他。” 说完,他挥了挥手,指着劳衫和老太太说道:“你们跟我回派出所接受调查,刚才不是有人说看到他偷钱了吗?跟我们一起回所里作证,其他没事的人,你们继续坐车。” “谁刚才说看到他偷钱了,站出来,配合一下我们工作。”警察再次问道。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众人顿时哑口无言,纷纷散开,摇头表示自己可没看到劳衫偷钱,根本就没人愿意站出来作证。车厢内顿时鸦雀无声,乘客们纷纷低下头,躲避着民警的目光。有人嘴里哼着小曲,有人假装看着窗外,还有人小声地嘀咕着:“我又没亲眼看到,万一搞错了怎么办?” 高个子民警又问了一遍,依然没有人站出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指着劳衫和老太太说道:“走吧,你们两个跟我们走。” 劳衫深吸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就不信了,我到派出所还说不清楚!却不知道,这趟派出所之行,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第1603章 大哥大太新了 一进派出所,几位民警便轮番对劳衫进行询问,希望能从他口中找到突破口。然而,劳衫始终坚持自己没偷钱,无论民警如何追问,他都重复着同样的说辞,语气坚定,眼神却飘忽不定,透露出些许紧张。老太太则坐在一旁,一口咬定就是劳衫偷了她的钱,情绪激动,言辞凿凿,仿佛亲眼所见。双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让民警也感到十分头疼。没有其他证据能够证明劳衫偷了老太太的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从下午四五点钟一直持续到晚上七八点钟,依然没有结果。最后,派出所实在没办法,只好先登记了老太太的家庭住址,让她先回去。 “郑所,这案子…这案子…”小高挠着头,满脸的困惑,像一团乱麻找不到线头,“这到底该怎么办啊?这小子一口咬定自己没偷钱,老太太也一口咬定是他偷的,这…这…没个证人,也没个物证,咱也不能硬扣着人家啊,你看这都晚上七八点了,要不…要不就先放他回去?”小高小心翼翼地提议,眼神飘忽不定,生怕郑所一个不高兴,给他扣个渎职的帽子。 “放他回去?”郑金民的声音猛地拔高,像一颗炸雷在小高耳边炸响,“就这么放回去?那老太太的钱怎么办?谁来负责?啊?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小高吓得一缩脖子,连忙摆手解释,“我就是…我就是觉得…证据不足…” 郑金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指着桌上的笔录问道:“那你说说,这大哥大,能证明是他的吗?” “能啊!”小高立马挺直腰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人家说出了号码,我们打了,那小子的大哥大响了!这还能有假?” “响了就能证明是他的?”郑金民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小高啊小高,你这办案也太草率了!太武断了!这要是放在古代,屈打成招,那还得了?” “啊?”小高懵了,挠挠头,一脸不解,“这…这大哥大响了,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这要是他偷的,他也不知道号码呀?” 郑金民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你看看这小子,穿的什么?地摊货!十几块钱一件的地摊货!裤子也是普通的运动裤,鞋子还是布鞋!浑身上下加起来,估计都不值一百块!你告诉我,这样的人,用得起大哥大?啊?用得起吗?” “再看看他包里那几百块钱,”郑金民继续说道,“一个能随身带几百块现金的人,会穿成这样?会穿得这么…这么…寒酸?” 小高听得一愣一愣的,嘴巴张得老大,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 “我估计啊,”郑金民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这小子是个惯偷!老手!在车上偷了钱之后,立马就转移给了同伙,同伙早就下车了!这大哥大,说不定也是同伙的!明白吗?” “所以说,”郑金民再次一拍桌子,“这案子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查!要深查!说不定…说不定能挖出一个大案!一个偷盗团伙!” “啥?”小高彻底傻眼了,瞪大了眼睛,像见了鬼一样,“团…团伙?这…这…” “难道…难道还能真是个团伙?”小高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吧?可是…可是那大哥大号码…明明就能打通啊…难道…难道真是郑所想的那样? 小高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郑金民只是神秘一笑,用手指了指桌上的大哥大,“小高,你仔细看看这部大哥大,你有什么想法?” “大哥大?”小高翻来覆去地看着眼前的大哥大,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这玩意儿,除了能打电话,还能看出啥问题来?郑所,您就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吧。” 郑金民笑了笑,指着大哥大说:“小高啊,你再仔细看看,这大哥大有什么特别之处?” 小高又把大哥大拿起来,凑到眼前,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嘴里还念叨着:“这大哥大…黑色,摩托罗拉的…这玩意儿……看着是挺新的,但这能说明啥问题啊?郑所,您不会是觉得这小偷太穷,配不上这么新的大哥大吧?” 郑金民神秘一笑,指着桌面上的大哥大,跟小高说道:“你仔细看看这大哥大的外壳,尤其是边角的地方。” 小高凑近了仔细观察。大哥大的外壳确实光滑如新,上面有一些细微的划痕和磨损,“好像……是有点儿磨损,但这也不奇怪吧?用了一段时间,有点儿划痕很正常啊。” 郑金民哈哈一笑:“小高啊,你还是太年轻啊!你想想,这小子的穿着打扮,浑身上下加起来估计也就几十块钱,他会是一个能买得起大哥大的人吗?” 小高想了想,摇摇头:“不像,像他这样的,估计连大哥大的话费都交不起。” 郑金民继续说道:“就算他买得起大哥大,天天挤公交车,这大哥大能保持这么新?你看看这大哥大的标签,出厂日期都快一年了,这小子要是天天带着它挤公交,早就磨得不成样子了!” 郑金民将大哥大转了一个圈,指着背面一个不起眼的小标签:“你看看这个标签,生产日期是去年的,到现在快一年了。一年的大哥大,就算天天放兜里,也不可能这么新,更别说这小子天天挤公交,这大哥大肯定不是他的!” 小高恍然大悟:“对啊!挤公交,人挤人,这大哥大早就被挤花了,怎么可能还这么新呢?” 郑金民又提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一部使用近一年的大哥大,还能保持如此崭新的外观,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机主非常爱惜,天天开车上下班,大哥大平时都放在车里,下车后才拿在手里,这样才能避免磕碰和磨损。 可是,看看这小子的穿着打扮,地摊货的衣服,廉价的运动裤,还有那双布鞋,怎么看也不像个能拥有私家车的人。他每天挤公交车,人挤人,摩擦碰撞在所难免,大哥大怎么可能还这么新?这小子分明就是在撒谎!这大哥大肯定是他偷来的! 郑金民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所以啊,只有一个解释,这大哥大是他偷来的!而且,这小子很可能是个惯偷,偷了东西之后就立马转移给同伙,自己身上不留赃物。” 小高听得目瞪口呆:“郑所,您这推断也太神了吧!这小子穿得破破烂烂的,竟然是个惯偷?” 郑金民放下茶杯,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小高,别忘了,越是看起来不起眼的人,越有可能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今天晚上,我们加把劲,一定要撬开这小子的嘴,说不定还能挖出一个盗窃团伙!” 小高恍然大悟:“郑所,您说得对!这小子肯定有问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郑金民看着小高,语重心长地说:“记住,侦破案件的关键,就在于细节!要善于观察,善于思考,才能发现真相!” 郑金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现在,我们就要想办法撬开他的嘴!今天晚上,我们加加班,一定要让他交代清楚!”他猛地一拍桌子,“我就不信,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劳衫被带到的这个派出所,距离另一个派出所的管辖范围仅仅隔着一条花圃街。如果当时公交车再多开一站路,过了那条花圃街,就到了谢所长管辖的片区。如果到了谢所长那里,情况肯定会截然不同,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无端怀疑。 而此时坐在派出所的劳衫,对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这条花圃街,成了他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隔开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 第1604章 满腹经纶 郑金民这位所长,就是个十足的功利主义者,是个有些好大喜功的人。他一心想着破大案、立大功,好让自己仕途更上一层楼。因此,他总是喜欢把小事化大,捕风捉影。抓住一点蛛丝马迹就深挖不放,即使是邻里间的鸡毛蒜皮的小纠纷,他也能从中挖掘出多年前人家打架斗殴、看寡妇洗澡的破事。 在郑金民的眼里,每个人都像是嫌疑犯,仿佛每个人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他认定了你有嫌疑,不撬开你的嘴,就誓不罢休。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撬开你的嘴,如果你拒不交代,他就会使出当时的绝招——大记忆恢复。这是一种让人闻之色变的审讯手段,据说能让人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情,甚至是一些自己都忘记的细节,都会想起来。 这该死的大哥大,正是年初陈阳去京城时给他配的。劳衫平时用东西非常仔细,不像陈阳、柱子、糖豆、振丰、刀疤,还有宋青云他们那样,手包里乱七八糟什么都放。他们的手包里通常塞满了各种物品:大哥大、烟盒、打火机、车钥匙、家门钥匙、整票零钱、钢镚等等,几乎把所有能装进口袋的东西都塞进了手包。 而劳衫则不同,他的手包里只有两样东西:钞票和大哥大。其他像烟盒、打火机、钥匙、钢镚之类的零碎物品,他从来不放在手包里,而是习惯性地放在裤子口袋或上衣口袋里。他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他担心这些硬物会划伤大哥大的外壳。 劳衫对大哥大的爱惜程度,从他的 bp 机上也能看得出来。柱子和秦浩峰的 bp 机用了一年,按键上的颜色都磨掉了,而劳衫的 bp 机却像新的一样。 不仅如此,陈阳也给劳衫买过不少高档衬衫、衣服、裤子、皮鞋,特别是两人去京城那次,陈阳一口气给他买了全套的两身衣服和皮鞋。但是劳衫从京城回来后,就把这些衣服洗干净、熨平整,然后小心翼翼地存放在衣柜里,只有在重要的场合才会穿。 平时,他依然穿着那套简单的休闲衫、运动裤和布鞋。就连皮鞋,他也都放在鞋盒里,虽然不穿,但会定期拿出来擦拭、打油保养。柱子曾经开玩笑说,劳衫应该打块板,把这些东西供起来,既然买了又不穿,岂不是浪费了? 劳衫当时只是笑笑,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会因为朴素的穿着而吃亏。 晚饭过后,郑金民亲自上阵,开始了对劳衫新一轮的讯问。 陈阳完全不知道劳衫遭遇的离奇事件,此时他还以为劳衫已经平安到家,正香甜地睡着大觉呢。全然不知自己的这位可靠助手正被卷入一场匪夷所思的事件中。 病房外,陈阳的父母、方子薇和方振国都来了,他们神色凝重,气氛压抑。陈阳的母亲望着病床上的宋青云,眼眶湿润,低声啜泣道:“哎呦,这老宋多好的人啊,怎么就遭了这无妄之灾呢?真是好人没好报啊!”她一边说,一边用颤抖的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内心充满了对老友的担忧和同情。 “是啊,师叔怎么这么倒霉啊?”方子薇挽着陈阳的胳膊,也是一脸的难过,她心疼地看着病床上的宋青云,仿佛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哥,你放心,我听说我哥方子强在调查这件事了,他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撞人的家伙!”方子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坚定,她相信正义终将得到伸张。 陈阳听完,轻轻地拍了拍方子薇的手,安慰道:“嗯,小薇,师叔在江城也没有其他亲人,这段时间我就留在这里陪着他吧,家里的事情就辛苦你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充满了对师叔的关切和对妹妹的信任。 方子薇懂事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处理好家里的事情,让陈阳安心照顾师叔。陈阳转过身,拉起母亲的手,关切地说道:“妈,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我可能没办法照顾家里了,你得多费心了,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陈阳的母亲听完,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故作轻松地说道:“行了,说的好像平时能指望上你似的,你跟你爸一个样,我什么时候都指望不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对儿子的理解和支持。 说到父亲,陈阳突然想起了电子厂的事情,转头询问方子薇和父亲的电子厂进展如何,最近事情太多,他一直没有时间去看看。方子薇表示口罩厂现在一切顺利,女工已经招募了不少,正在熟悉机器操作,试着生产样品。 陈国华看着陈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我们电子厂也挺好的,目前已经在各大报纸上刊登了招聘广告,等人招齐了,培训一个月就可以正式投产了,你不用担心。”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试图让陈阳安心。 几个人围着宋青云的话题聊了起来,几人正说着,医生走了过来,告知宋青云的情况有所好转,预计一两天内就能醒来。 陈阳告诉大家,自己可能过两天还要去一趟京城。本来师叔是要去参加拍卖会的,现在他出了这样的事情,整个江城古董商的藏品都送到了拍卖行,现在看来,只能由他代劳了。陈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唉,最近事情真多!”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奈,仿佛肩上扛着千斤重担。 “那你去京城了,老宋这咋整?到时候要是忙不过来,我也帮着跑跑。”陈阳母亲将带来的饭盒一个个打开,热气腾腾的饭菜香味飘散开来,她一边摆放着饭盒,一边关切地询问陈阳。 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眼神里充满了对宋青云的关心,也掺杂着对儿子即将离开的隐隐不安。 陈阳接过母亲递来的筷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母亲的关怀总是那么细致入微。他咽下嘴里的饭菜,轻松地回答道:“妈,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他顿了顿,解释道:“劳衫在这儿陪了我两天,也怪累的,今天我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了。” “哎呦,”母亲将一饭盒菜打开,放到了老杨面前,还说了一句小伙子敞开了吃,随后叹了一口气,“劳衫这孩子,这回能帮上忙了,还行,没白养!” 陈阳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等我过两天去京城的时候,就让柱子或者糖豆过来,他们都能帮上忙,人手方面肯定够。” 他自信满满,对未来充满了掌控感,丝毫没有预料到即将到来的变故。一丝宽慰的笑意浮现在他的嘴角,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母亲碗里,“您也吃啊,别光顾着我。” 他此刻的心情是轻松的,对未来充满希望,对身边的朋友也充满了信任。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此时此刻的陈阳,还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全然不知,在未来短短三天内,他身边就无人可用了。 派出所内,郑金民紧紧盯着劳衫这部大哥大,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松手。劳衫心里憋着一团火,怒气冲冲地想着:这大哥大明明是自己的,号码都能背出来,怎么就不能证明?这帮警察简直是无理取闹!他越想越气,额角的青筋都隐隐跳动。 郑金民则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不断追问大哥大的来源,语气也越来越强硬。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劳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郑金民见劳衫始终不肯松口,眼里的不耐烦也越来越明显,最终,他决定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逼迫劳衫说出真相。 郑金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眼神如刀锋般扫过劳衫,“小子,嘴硬是吧?我看你能硬到几时!”他拖长了尾音,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来啊,给他上点‘文化课’,让他明白什么叫满腹经纶!” 劳衫听着这莫名其妙的满腹经纶,一时没反应过来,脑袋里满是问号:满腹经纶?什么意思?这跟审讯有什么关系? 他正一头雾水的时候,两个五大三粗的jc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地将他按在了椅子上,之后掀开他的衣服,劳衫还没弄明白要干啥,就感觉怀里被塞进了两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两本厚厚的书!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是什么书,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痛。一根警棍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胸口,沉闷的打击声在审讯室里回荡。劳衫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弓了起来,肺部像被抽空了一般,呼吸都变得困难。 紧接着,第二棍又落了下来,再次重重地砸在他的胸口,痛感加剧,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书本的硬度加上警棍的力道,让他感觉五脏六腑都震颤起来,呼吸都变得困难,不由闷哼一声。 劳衫这才明白过来,所谓的满腹经纶就是用书垫在胸口,再用警棍击打。这样一来,书本不仅增加了受力面积,还加剧了震动力量和穿透力,让每一次击打都深入骨髓,痛苦不堪,最后,在他身上还找不到明显的殴打痕迹,这跟隔山打牛是一个道理。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调了一口气上来,护住自己的五脏,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这帮人,下手真狠! 第1605章 师父没教我,怎么跟电干 现在大家总提到的大记忆恢复,在九十年代确实存在,但并非可以随意使用。它并非刑侦的常规手段,而是在掌握确凿证据后,嫌疑人拒不交代的情况下,才会被谨慎地启用。毕竟,这种手段存在误判的风险,一旦误用,后果不堪设想,相关人员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一部名为《三大队》的电影就深刻地说明了这一点,仅仅因为踹了一脚,整队人都受到了牵连。后来,随着一位着名女侦探的崛起,她公开反对这种刑讯逼供的方式,最终促使大记忆恢复技术被全面禁止。 郑金民等人对劳衫使用的,是一种被称为“肉夹馍”的刑讯手段。他们将两本厚厚的书垫在劳衫的衣服里,然后用警棍猛击他的胸口。这样一来,外表看不出伤痕,但力量却透过书籍传导到劳衫的内脏,造成更剧烈的疼痛。 除了“肉夹馍”,还有“窝里杠”,原理大同小异,都是利用外物增加打击力度,却不留下明显的伤痕。此外,还有“滚地龙”、“开花里脊”、“熬鹰”等等,这些残酷的刑讯手段,目的只有一个——撬开嫌疑人的嘴。 劳衫自幼在少林寺习武,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两棍子下去,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迅速调整呼吸,调动内劲护住五脏六腑,将警棍的冲击力化解于无形。他冷冷地盯着郑金民,眼中充满了蔑视。十来棍子下去,换做普通人早已瘫软在地,可劳衫却像没事人一样,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冷笑,轻蔑地吐出两个字:“就这?” 郑金民见状,不禁眯起了眼睛。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顽强,看来普通的肉夹馍对他不起作用。他示意手下加大力度,继续上菜。两个五大三粗的警察轮番上阵,警棍如雨点般落在劳衫身上。劳衫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但他始终没有吭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屈和挑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动手的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额头冒汗,而劳衫却依然屹立不倒,嘴角的冷笑丝毫未减。郑金民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远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得多。就这样,一来二去,打了近半个小时。 “行啊,”郑金民眯起眼睛,眼角的鱼尾纹挤成一团,像一朵盛开的菊花,只不过这朵菊花里藏着的是阴冷的算计。 “小子,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他从嘴里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更加阴鸷。 “够硬,”他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喜欢!今天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硬汉!”他咧开嘴,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笑容里满是恶意。“你不是硬骨头吗?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能硬到什么时候!” 郑金民一挥手,示意手下继续。于是,审讯室里再次响起了各种声音,一下又一下,沉闷而有力。各种办法轮番上阵,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从晚上七八点钟,一直折腾到将近凌晨。审讯室里的每个人都疲惫不堪,汗水浸透了衣衫。这些动手的jc手臂酸痛无力,劳衫看似什么事都没有,但谁疼谁知道,但他却始终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郑金民看着面前这个如同钢铁般坚毅的年轻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这小子还是人吗?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忍耐力?他越是这样,郑金民就越觉得他有问题,心中的疑虑也越来越深。 休息期间,郑金民带着两名民警坐在屋里抽烟。烟雾弥漫在空气中,呛得人咳嗽不止。小高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担忧地问道:“郑所,你说咱们会不会搞错方向了?这小子嘴硬得跟石头似的,要是再这么下去,会不会出问题啊?” 郑金民狠狠地瞪了小高一眼,“出什么问题?出了问题我担着!”他用力地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火星四溅。“你没看到吗?就算那些社会上的刀枪炮都扛不住这一桌子菜,这小子毛事都没有!你说他有没有问题?” 旁边的另一个民警附和道:“郑所说得对,这小子肯定有问题!可是,他的嘴太硬了,我们怎么撬都撬不开啊!接下来怎么办?” 郑金民紧锁眉头,在烟雾缭绕中苦苦思索着对策。良久,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艹!他不是硬吗?让他见识见识过江龙!” “过江龙?”两人听完,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们心里清楚,“过江龙”可不是一般的刑罚,那是足以让人痛不欲生的酷刑。如果真的用了“过江龙”,那事情的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的心里开始感到害怕,这弄不好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所谓“过江龙”,他们会先将你牢牢拷在冰冷的铁暖气管上,这姿势让你既无法蹲下,也无法站直,只能勉强维持一个类似马步的姿势,时间一长,腿部肌肉便开始酸痛颤抖。 接着,他们会往你身上泼一盆冷水,彻骨的寒意瞬间渗透衣物,紧紧贴在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有些时候,他们甚至会逼迫你光脚踩在盛满冷水的水盆里,加剧那刺骨的寒冷。而这一切,仅仅是开始。 接下来,他们会在暖气管的另一端,打开滋滋作响的电棍,一下一下地触碰着金属管道。电流顺着管道传导过来,每一次接触都如同毒蛇噬咬,带来一阵剧烈的痉挛。 劳衫能感觉到电流像无数细小的针扎般刺入自己的身体,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更放大了电流的威力,每一次电击都让劳衫有些痛不欲生。他从小在少林寺长大,练就了一身童子功,寻常的棍棒刑罚根本奈何不了他。 可是,面对这诡异的电流,劳衫却毫无抵抗之力。师父曾经在自己儿时告诫自己,要远离电门,却从未教过自己如何对抗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能量。仅仅两下,劳衫只觉得浑身麻木,肌肉痉挛,两下电击之后,便有些支撑不住了。马步的姿势本是他的强项,站多久都不成问题,可这电流却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一阵剧烈的电流刺激让劳衫的意识恍惚起来,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奔腾,回到了之前和振丰、刀疤闲聊的场景。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三人蹲在墙角,吞云吐雾,谈笑风生。劳衫清晰地记得振丰当时那副神气的样子,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烟,一副过来人的姿态。 “我跟你们讲,老三,别看你在外面是个手子,到了里面啊,能从所里全身而退,那才是狠人,那绝对算得上是见过世面的。”振丰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说道。 “所里那帮人,审讯手段花样百出。” 振丰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他们会把审讯灯直射你的脸,晃得你睁不开眼,自己却抱着胳膊在一旁呼呼大睡。你要是够硬气,也可以跟着睡,他们绝对不会打扰你。” “还有更绝的,”振丰顿了顿,神秘一笑,“他们会往你身上泼一盆冷水,然后对着你吹风扇,那滋味,啧啧,酸爽!” 劳衫当时忍不住插嘴:“那局子里呢?局子里又是怎么样的?” “局子里那就更高级了,”振丰故作高深地笑了笑,“他们不会跟你提案子,反而会跟你唠家常,嘘寒问暖,还给你准备丰盛的饭菜,什么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不过,菜里都齁咸,而且不给你水喝,就看你扛不扛得住。” “这些都只是开胃菜,”振丰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更厉害的还在后面,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一个长长的烟圈,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如果你能挺过这两家单位的所有程序,什么都不交代,就算最后被判了,到了号子里第一天你就是大哥,直接睡头铺,上槽子吃饭,所有人都会对你刮目相看。” “到时候,人人都会对你竖起大拇指,管教也会对你另眼相看,想干什么活儿,你自己挑,进去就管事。”振丰说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丰哥,啥叫上槽子吃饭啊?跟普通吃饭有啥区别?”劳衫好奇地问道。 “号里吃饭,一般都是蹲在地上,吃的是白菜土豆配窝窝头。”振丰解释道,“而上槽子吃饭,就是说号子里有一小撮人组成一个小团体,这个团体就叫槽子。这些人要么是社会上的大哥,要么是有钱有势的主儿。他们在一起吃饭,吃的都是好东西,什么烧鸡、红肠、熟食等等,甚至可以在铺上吃饭,那待遇,简直是皇帝般的享受。” “真的假的啊?振丰哥,你竟吹,再狠还能有你们这些社会大哥狠?”劳衫将信将疑。 这时,一旁的刀疤笑着开口了:“老三,你别不信,疯子哥可是上过大学的人。他当初可是挺了一个多月,所有玩意都尝试过了,最后进了号子,直接就上槽子吃饭了!” 劳衫当时觉得振丰是在吹牛,根本没当回事。可是现在,亲身经历了过江龙的滋味后,他开始意识到,振丰说的那些,或许是真的…… 第1606章 来自黄三的电话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黎明的曙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郑金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审讯室里,劳衫低垂着头,像一株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幼苗,浑身湿透,瑟瑟发抖,但他紧咬着牙关,就是那句话,自己没偷钱,大哥大和现金都是自己的。 郑金民心里暗自佩服这小子的毅力,真是块硬骨头,居然能扛到现在。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劳衫带走。“给他弄点吃的,让他好好休息一下,白天就别审了,”郑金民吩咐道,“晚上再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转眼就到了下午。陈阳坐在医院的病床上,焦急地等待着劳衫的到来。按照约定,劳衫应该早就来了,可是现在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陈阳拿起大哥大,拨通了劳衫的号码。电话接通了,却一直没有人接听。陈阳的心悬了起来,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劳衫这家伙,不会真从昨天回去就一觉睡到现在吧?”陈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盯着手里的大哥大,这已经是第五次拨打劳衫的号码了,每次都是同样的结果。一种不祥的预感像藤蔓般缠绕上他的心头,让他心口一阵紧缩,难道劳衫出事了?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摆脱这种荒谬的想法,毕竟凭劳衫的身手,应该不会有事。 振丰和刀疤坐在陈阳对面,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凝重得像一潭死水。窗外车水马龙,喧嚣声与屋内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他们已经找了一整天的人和车,车和人都没有一点消息,这已经是连续第二天白跑一趟了。 振丰原本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此刻也坐立不安,他不时地看一眼手表,又抬头望向门口,仿佛期待着劳衫下一秒就会出现。刀疤则一直阴沉着脸,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是在敲击着陈阳紧绷的神经。 “陈老板,或许这小子又为了省两钱,坐公交过来的,”振丰干笑了两声,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坐公交车估计是没听见电话响,说不定这会儿正在路上呢,再等等,没准等会就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陈阳的脸色,希望能从他脸上找到一丝肯定的答案。 陈阳没有接话,他紧锁着眉头,目光落在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试图从中找到劳衫的身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希望也一点点地破灭。就在这时,振丰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 “疯子哥,我是黄三。” 电话另一端传来了黄三的声音,振丰眉头一紧,他立刻坐直了身体,神情紧张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什么?……我知道了,你等一下,我让陈老板跟你说。”振丰挂断电话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大哥大递给了陈阳,然后凑到陈阳耳边,压低声音说道:“陈老板,云山村出问题了。” 他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和不安,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陈阳起身走到屋外,接起电话,黄三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他汇报说今天下午,隔壁村子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涌进了荒地,声称这片荒地自古以来就属于他们村,陈阳的承包合同根本无效。他们指着黄三的鼻子骂,说陈阳这是强占土地,蛮横霸道。 黄三心里暗喜,正愁找不到在陈老板面前立功的机会呢,这送上门的机会岂能放过?他示意手下弟兄们别冲动,先听这帮人叫唤,等他们骂得差不多了,再动手也不迟。黄三盘算着,这些人闹得越凶,陈阳越能感受到他的忠心耿耿,以后好处自然少不了。 果然,隔壁村的村民叫骂了一阵后,开始动手推搡,试图破坏工地上的设备。这下黄三可找到了借口,他一声令下,手下弟兄们一拥而上,将闹事的村民打得落花流水。虽然暂时击退了他们,但临走时,这些村民撂下狠话,明天要纠集更多人来闹事。 ““黄三,你跟当地派出所报案了么?”陈阳紧锁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对着电话那头的黄三问道。“这事不能硬来,咱们是合法承包的,如果动硬就是咱们不在理了,让他们出面解决。万一闹大了,对我们都不好。” “陈老板,我跟派出所说了,但……”黄三的声音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人家说了,得闹事人来的时候,人家才能出警。现在又没人来闹事,人家来了也没用,说是浪费警力资源。” “那他们有没有说如果明天那些人再来怎么办?”陈阳追问道,语气中透露出担忧。 “他们说,如果明天那些人再来闹事,就让我们立刻报警,他们会尽快赶到现场处理。”黄三回答道。 “但您要知道,这派出所距离云山这里,最快也得半个小时才能到,我们今天,三四个兄弟都受了伤……”黄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似乎在暗示陈阳应该有所表示。 “伤势严重吗?”陈阳打断了黄三的话,关切地问道。 “还好,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黄三连忙回答。 “那就好,兄弟们辛苦了。”陈阳安慰道,“我会尽快赶过去处理这件事。” “陈老板,其实……”黄三还想说些什么,但被陈阳打断了。 “行了,”陈阳知道黄三是想邀功,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这样,明天你带着刘波去县里接我,我去一趟。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不能让他们继续闹下去。” 陈阳挂断电话后,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一阵头疼。他将情况跟振丰几人说了一遍,说明天自己去解决一下问题,之后估计后天能回来。那时候师叔怎么也能醒了,到时候自己转天就得去京城。 “这样,振丰,你明天来替我,之后我明天让柱子和糖豆回铺子收拾一下物件,之后后天他俩来替你们,”陈阳皱着眉头思考着人员安排,“这样,劳衫和老杨来回倒班,你和刀疤、柱子、糖豆来回倒班,怎么也能坚持到我从京城回来。” 陈阳说着,微微叹了一口气,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快八点了,还没见到劳衫的身影。老杨则表示无所谓,在这有吃有喝的,比在外面跑强多了,让劳衫多休息一天也无妨。 “这小子,该不会是迷路了吧?”刀疤挠了挠头,开玩笑地说道。 “你也真敢想,他在山里都不迷路!”振丰也跟着附和道。 陈阳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不光陈阳,其实振丰和刀疤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大家都了解劳衫,他跟自己这些人不一样,时间观念非常准,说来就一定来,说几点到只能早,不会晚,这情况从来没出现过。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振丰和刀疤收拾了一下,反正劳衫家距离自己家也都不远,两人回去时候顺路就能看看。 “行,你们先回去吧,看着劳衫那小子帮我踢他一脚!”这时候的陈阳还笑着跟俩人说道,“我妈昨天刚说,总算他有用了,今天人又不见了!” 第1607章 劳衫飞走 车子嘎吱一声停在劳衫家楼下,振丰和刀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不安。两人快步上楼,来到劳衫家门口。振丰抬手敲门,“咚咚咚”,敲门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响,却无人应答。 刀疤不耐烦地又敲了几下,依旧没有动静,“这小子搞什么鬼?”刀疤不耐烦地扒着门框往上瞅了瞅,伸手一掏,摸出一把钥匙。 “嘿,还真在老地方。”他咧嘴一笑,将钥匙插进锁孔,打开了门。 两人走进屋内,一股熟悉的烟味扑面而来,只是屋内空无一人,静悄悄的,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劳衫?”振丰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刀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手包往桌上一扔,“奇了怪了,这小子跑哪去了?”他环顾四周,眉头紧锁,“不会是看到我们出事,自己先溜了吧?” 振丰走到卧室,一把拉开大衣柜,里面挂满了衣服,都是陈老板给劳衫买的,“不可能,这小子要是跑路,肯定舍不得这些衣服。”他说着,又弯腰检查劳衫平时放皮鞋的地方,皮鞋也都在,而且bp机也在。 “你看,他不是说传呼机忘记带了么,这不是在这。”振丰拿起劳衫忘记带走的传呼机看了起来,“这上面都是陈老板呼的,奇怪了,这人呢?” 刀疤也站起来,在屋里四处翻找,目光突然落在桌子上的一把腰刀上,“哎,等等!”他指着腰刀说道,“这腰刀是陈老板前段时间让劳衫研究的,这小子宝贝着呢,要是跑路,肯定带着啊。” 振丰也注意到了那把腰刀,顿时觉得更加疑惑,“那他人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他掏出大哥大,再次拨打劳衫的电话,依然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真是邪门了……” “会不会……”刀疤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会不会被仇家抓走了?” 振丰白了他一眼,“仇家?你当劳衫是咱们呢?他在江城哪里来的仇家?再说了,谁有本事把他抓走?” “哎,也不是没可能啊,”刀疤继续发挥他的脑洞,“你看,比如那个什么叶少,原先劳衫不就是他的人么?还有……”说着,刀疤眼睛一亮,“哥,你说会不会是被小鬼子抓走了?” 振丰寻思了片刻,觉得都不太可能,晃晃脑袋,“别瞎扯了,还是想想怎么跟陈老板交代吧。”他走到桌子旁,拿起纸笔,写了一张留言条,然后和刀疤一起离开了劳衫的家。 派出所里,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劳衫焦躁不安的脸。劳衫烦躁地扭动着身子,思忖着逃跑的计划。他观察着值班室里昏昏欲睡的警察,心里暗自估摸着,心里盘算着今晚这顿“招待”恐怕还得再来一遍。他可没耐心陪他们耗下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冰冷的手铐束缚着他的手腕,但这玩意儿对他来说形同虚设,只需稍稍用力便能挣脱。真正的难题在于窗外那扇锈迹斑斑的铁栏杆,那是通往自由的唯一阻碍。 劳衫眯起眼睛,仔细估量着距离。从窗户跳出去,落地后迅速冲刺到院墙,翻身一跃,便能逃出生天。外面的那些警察,论身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要速度够快,就能彻底摆脱追捕。 他脑海中闪过几个方案,最终将目光锁定在铁栏杆上。这玩意儿虽然结实,但并非牢不可破。他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技巧,可以快速无声地将其破坏。只是这需要绝对的专注和速度,稍有不慎就会惊动那些警察,功亏一篑。若是平时,他一脚就能踹塌这破烂玩意儿,可现在不行,动静太大,会立刻引起注意。 劳衫心念电转,手上动作却不停,指尖灵巧地拨弄着冰冷的手铐,仿佛在摆弄一件精巧的玩具。咔哒一声轻响,锁扣弹开,左手挣脱束缚,紧接着右手也如法炮制,轻松地滑出手铐。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劳衫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轻轻推开老旧的木窗,一股凉风灌入,带着夜晚的潮湿气息。他目光锁定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右手五指如铁钩般紧紧扣住,手臂肌肉贲起,暗暗发力。 只听得“咔吧”一声脆响,铁栏杆下方的焊接点应声而裂,出现了一道细小的缝隙。劳衫加大力量,将铁栏杆缓缓向旁掰弯,形成一个足以容身的出口。他深吸一口气,灵巧地侧身,挤过狭窄的缝隙,双脚落地,悄无声息。 劳衫稳住身形,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心中暗道:“妈的,老子不跟你们玩了!”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行动后,拔腿就朝着院墙跑去。 该说劳衫最近倒霉,他刚跳下来的时候,就有一名警员打开了房门,看到屋里没有劳衫的身影,先是愣了一下,之后跑到窗口一看,劳衫正在往院墙位置跑。 “有人跑了,抓住他!” 警笛的呼啸声由远及近,劳衫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回头一瞥,这时候只见一辆警车风驰电掣般驶入派出所大门。几名民警正朝着院墙方向狂奔,口中高喊着“别跑!” 劳衫的心猛地一沉,知道自己暴露了。逃跑的希望仿佛肥皂泡般破灭,但他并没有放弃,反而咬紧牙关,脚下步伐更快,几乎要飞起来一般,朝着院墙冲刺。 说时迟那时快,警车还未完全停稳,一道人影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在地上利落地翻滚了几圈,卸去冲力,顺势抄起一块石头,朝着劳衫的小腿狠狠掷去。 劳衫眼看着自己离院墙只有几步之遥,却感到身后劲风袭来,心中暗叫不好。他来不及多想,凭借着本能反应,猛地转身,一记凌厉的鞭腿将飞来的石头踢了回去。石头带着破空之声,直奔来人面门而去。 来人反应也极快,一个闪身堪堪躲过反弹回来的石头。他似乎被劳衫的身手激起了好胜心,不退反进,怒吼一声,再次扑向劳衫。来人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逼近劳衫身后。他伸手抓住劳衫的肩膀,却感到一阵剧痛,仿佛触电一般。 来人吃痛之下,本能地卸去力道,扭动腰身,试图摆脱劳衫的反击。他抬头看向劳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间的佩枪。然而,当他的手触碰到冰冷的枪柄时,却猛地愣住了。 来人正是方大海,他一路追查徐老板那台卡马斯,好不容易找到其中一名司机的线索,得知他父母家就在花圃派出所附近,所以特意来此打听地址。谁知刚进派出所大门,就看到一个身影飞快地朝院墙奔去,几个警察在后面紧追不舍,嘴里还喊着“抓住他!”。 方大海立刻意识到有人越狱,几乎是想都没想,便从警车里冲了出来,飞身拦住那人的去路。 待看清那人的脸时,方大海不由愣住了:这不是陈阳店里的门童吗? 方大海这一愣神的功夫,给了劳衫绝佳的机会。劳衫毫不犹豫,一记左勾拳直奔方大海的太阳穴,迅猛如风。方大海本能地偏头躲闪,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紧接着,劳衫的右拳又至,目标是方大海的咽喉。方大海再次狼狈闪躲,却感受到拳风的凛冽。未等方大海喘息,劳衫的第三拳已经轰向他的胸口。这记重拳势大力沉,方大海勉强侧身,还没等自己转守为攻,劳衫得势不饶人,纵身跃起,双脚如蜻蜓点水般在方大海胸口连点两下。 方大海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了四五步。借着反作用力,劳衫轻巧落地,稳稳地停在院墙不远处,瞥见后面的警察已经追近,他不敢有丝毫迟疑,纵身一跃,双脚在雪白的院墙上连踏三步,身形拔高,一个鹞子翻身,干净利落地越过了高墙。 第1608章 老太太的嫌疑比劳衫大 方大海眼睁睁看着劳衫轻松翻越院墙,消失在夜色中,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胸口清晰的脚印,心头涌起一阵惊涛骇浪。 这……真的是陈阳店里那个唯唯诺诺的门童?怎么可能呢?他记忆中,那门童瘦弱矮小,总是带着讨好的笑容,一进来就点头哈腰,活像个受气包。 平时里振丰、刀疤这两个家伙动不动就拿他寻开心,说踢他一脚就一脚,毫不留情;说拔拉他脑袋一下就一下,跟逗狗似的。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深深地刻在了方大海的脑海里。而现在,这个刚才展现出惊人身手的家伙,真的是那个任人欺负的门童吗?这巨大的反差,让方大海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思绪如麻。 这功夫…… “方队,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啊?”小刘第一个冲到方大海身边,满脸关切地问道,一边伸手想扶他起来,一边紧张地打量着他,生怕他受了什么重伤。 “我没事,”方大海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刚才那两脚可不是闹着玩的,力道十足,但方大海能感觉出来,这小子见到是自己,还是留手了。 “这小子……有点邪门儿啊!”他揉了揉胸口,抬头望向那高耸的院墙,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海哥,你怎么样?刚才那几下,也太……太……”小李也跑了过来,他平时最崇拜方大海的身手,没想到今天居然看到有人能把方大海打得如此狼狈,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太什么太?太快了?太猛了?太不可思议了?”小刘抢着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模仿着劳衫刚才的动作,学着劳衫在墙上蹬了几下,结果重心不稳,差点摔了个跟头。 “可不是嘛,简直就像电影里的武林高手一样,飞檐走壁啊!”小李也跟着感叹道,他抬头看着高高的院墙,咽了口唾沫,“这得有两米多高吧?他是怎么上去的?我刚才都没看清楚!” “别说了,赶紧帮忙!!”方大海打断了他们的议论,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这个劳衫的身手绝非等闲之辈,而且他逃跑的目的和方向也让人捉摸不透。 方大海说完,带头朝着劳衫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小刘和小李紧随其后,其他警员也纷纷散开,加入到追捕的队伍中。花圃派出所的其他人也闻讯赶来,一时间,整个派出所都动了起来,一场紧张的追捕行动就此展开。 追捕的队伍气势汹汹地涌出派出所,仿佛决意要将劳衫捉拿归案,跟着小刘和小李要去开车,被方大海制止了,现在是下班时间,路上行人多,嫌犯指定是跑小路,车根本就过不去,三人跑出派出所顺着路一路追了下去。 正值下班高峰期,人潮如织,车水马龙,这给了劳衫绝佳的掩护。他就像一条滑溜的泥鳅,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几个闪身便消失在追捕者的视线里。劳衫对这条路太熟悉了,他知道哪里人多,哪里有小巷,哪里可以快速脱身。 劳衫奔跑的速度极快,在人群中腾挪闪转,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次转弯,每一次躲闪,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追捕者的视线。不多时,他便闪进一条狭窄的胡同,身影彻底消失在茫茫人海中,追捕的警员们只能望胡同兴叹。 回到派出所,方大海阴沉着脸坐在郑金民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郑金民偷偷打量着方大海的脸色,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位可是市局的重案队长,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让犯人跑了,这可不是件小事。他心里忐忑不安,生怕方大海会因此迁怒于他。 然而,方大海此刻的心思并不在追究责任上。他脸色冰冷,内心却翻江倒海。劳衫的身手让他震惊,那绝不是一个普通门童能拥有的。他回想起刚才交手的瞬间,劳衫的动作迅猛而精准,力道强劲而控制自如,显然是经过长期训练的高手。 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屈居于陈阳手下当个门童?陈阳身边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究竟在暗中进行着什么?还是说,劳衫刻意向陈阳隐瞒了自己的身手,直到今天犯了事,才暴露了真实实力? “郑所长,那小子到底因为什么进来的?”方大海沉默良久,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郑金民,一字一顿地问道。 郑金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这……这个……” 方大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郑所长,我希望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那小子身手不凡,绝非等闲之辈!他究竟是什么来头?犯了什么事?你最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你应该知道,这事要是传到市局,是什么后果!” 郑金民吓得一哆嗦,连忙说道:“方队长,息怒!息怒!那人……那是一个小偷……”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昨天在公交车上偷了人家五千块钱……” 郑金民事无巨细地将案情娓娓道来,从抓捕现场到劳衫的供词,巨细无遗地向方大海交代清楚。 方大海听完后,眉头紧锁,思绪如麻,感觉事情的脉络越发扑朔迷离。劳衫是小偷?这怎么可能!他反复咀嚼着郑金民的话,却怎么也无法将“小偷”这个标签与劳衫联系起来。 根据陈阳所说,劳衫在他店里收入颇丰,根本没有必要去偷窃。而且,最近这段时间,每次他去医院探望,劳衫都寸步不离地守在陈阳身边,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怎么可能会突然跑去公交车上偷钱?时间上也对不上啊!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方大海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将所有碎片化的信息拼凑起来,却发现它们如同散落的珍珠,找不到那根关键的线将它们串联。一股疑惑的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不安和困惑。直觉告诉他,劳衫的案子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这背后一定隐藏着更深层的真相,这绝对不对! 方大海沉默了片刻,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了郑金民身上,语气低沉地问道:“郑所,关于劳衫的案子,我想更深入地了解一下,不知道能不能让我看看相关的笔录?” 郑金民听到方大海的请求,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他搓了搓手,连忙说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方队长您亲自过问,那是看得起我们花圃派出所啊!”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有您这样经验丰富的重案队长来指导,简直就是我们的荣幸,求之不得啊!” 说着,郑金民起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翻找起来,一边翻找一边说道:“笔录都整理好了,我这就给您拿过来。”他翻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文件夹,双手递给方大海,说道:“方队长,都在这里了,您慢慢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郑金民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容,语气里充满了敬意,他明白,市局重案队长的面子,那是绝对不能怠慢的,而且这方大海还是市委书记的公子,那就更得罪不起了。 郑金民将笔录递了过来,方大海接过后,从第一页开始,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目光紧锁着纸上的每一个字,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隐藏的秘密。他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内心深处翻涌着一股不安。 看完劳衫的笔录,方大海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还好,劳衫这小子还算机灵,并没有把自己和陈阳的店铺供出来,只说是帮一位大老板跑腿。这多少让方大海松了口气,他真怕劳衫一时情急说漏了嘴,把陈阳牵扯进来。要是那样,事情就复杂了。 方大海又拿起劳衫的笔录,再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任何细节。劳衫的笔录简洁明了,前后几次说法也基本一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破绽。 但是,当方大海的目光转向失主的笔录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失主的笔录,在一些关键细节上,显得含糊不清,甚至有些自相矛盾的地方。 方大海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他放下笔录,抬头看向郑金民,沉声问道:“郑所,能跟我详细说说,你们是如何确定劳衫就是小偷的吗?” 郑金民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说辞,依旧是那套漏洞百出的解释。听完后,方大海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猛地将笔录拍在桌子上,厉声喝道:“胡闹,简直是胡闹!” “你 tmd 的就是这么办案的?”方大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溅出来,在桌面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他怒视着郑金民,一字一顿地吼道,“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认定人家就是小偷的!证据!我要证据!拿出你确凿的证据来!” 郑金民吓得一哆嗦,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地将劳衫的随身物品摆到桌面上,“这…这小子穿得破破烂烂的,却随身带着大哥大,还有…还有这么多现金……”他支支吾吾地解释着,“我…我寻思着…这钱的来路…肯定不正…” 郑金民心里暗骂自己倒霉,怎么就碰上了方大海这尊大神?换了别人,他早就拍桌子瞪眼顶回去了。可眼前这位是谁?市局重案队队长!破获的大案要案数不胜数!更要命的是,他还是市委书记的儿子!市局的领导都得看他脸色行事,自己在他面前,简直就是个蝼蚁! “呵,”方大海冷笑一声,拿起笔录在郑金民面前晃了晃,“人家穿得不好,就用不起大哥大?身上就不能有钱?郑大所长,你这逻辑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照你的意思,咱们江城得抓多少人啊?” 方大海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我告诉你,郑金民,现在是法治社会!办案要讲证据!不能想当然!你这是滥用职权!知不知道!” 他转过身,指着郑金民的鼻子,“就因为他穿得寒酸,你就给他定罪?你这是赤裸裸的歧视!你这是对法律的亵渎!” 方大海越说越激动,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我问你,你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是小偷吗?除了你主观的臆断,还有什么?” 方大海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郑金民,你办案不能凭感觉,要凭证据!你这是在浪费警力资源!你这是在损害人民群众的利益!” 他走到郑金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会造成多大的社会危害?会让多少无辜的人蒙受不白之冤?” 方大海顿了顿,眼神凌厉地扫过郑金民,继续说道:“我们市局前面不远处有个废品收货站,他个老头成天蹬个破三轮,天天穿得跟捡破烂似的,可人家儿女出车祸了,能拿出十好几万现金!要不要抓起来问问钱哪来的?” “再比如,我家前面平房那边,有一户人家,买了台汽车,成天也不开,就在院子里放着,我是不是应该把他抓回市局,问问他,汽车是不是偷来的呀?!”方大海重重地将笔录拍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方…方队长…”郑金民脸色苍白,汗如雨下,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我们这不也是想着…早点为老太太找回那五千块钱么…” “五千块钱?呵呵!!”方大海冷笑一声,用手指着笔录,“郑大所长,你怎么证明,老太太真的丢了五千块钱?空口无凭!你得拿出证据来!” “老太太的笔录上,只写着她说她丢了五千块钱,可没有证据证明,她真的有这五千块钱!或者说,这五千块到底存在不存在!” “啊!”郑金民听到方大海这么说完,猛的抬头看向方大海。 第1609章 按下葫芦起了瓢 郑金民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方大海会这样想。同时,跟着方大海一起来的两名警员也愣在原地,他们面面相觑,内心充满了疑惑。这是什么样的思路?这和他们以往的办案经验完全不同。在他们的认知里,如果有人报案说丢了钱,那肯定就是真的丢了钱。谁会没事吃饱了撑的,谎报丢钱呢?更何况是一位老太太。 郑金民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不可思议地盯着方大海,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嘴角抽动了几下,像是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荒谬感,最终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方队长,您这……说法,恕我直言,有些不合逻辑吧?是人家老太太丢了钱啊!不丢钱,谁会吃饱了撑的,跑到派出所来报假案?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方大海稳稳地坐在办公桌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直视着郑金民,看得他心里直发毛。他慢条斯理地伸手拿起老太太的笔录,轻轻地拍了拍,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证物:“郑所长,不是我信口开河,胡说八道,而是您这份笔录,它自己告诉我的。” “什么?”郑金民脸上的疑惑更深了,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头绪。他皱着眉头,眼神茫然,完全不明白方大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方队长,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您能不能说得清楚一点,别打哑谜了。”他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迷雾重重的陷阱,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郑金民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伸手擦了擦,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方队长,您……您是怀疑老太太的笔录有问题?可是,这笔录是她亲口说的,我们也做了详细的记录,怎么会有问题呢?”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底气明显不足。 方大海依旧保持着冷峻的表情,眼神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郑所长,笔录本身并没有问题,问题在于,它缺少关键性的证据。”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也就是说,这份笔录,只能证明老太太说她丢了钱,并不能证明她真的丢了钱。” 郑金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方队长,您……您的意思是……”他艰难地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方大海的眼神更加锐利了,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五千块钱,有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方大海将老太太那份笔录重重地放到了郑金民面前,用手指用力点着笔录上的内容,一字一句地跟郑金民解释起来。他略带嘲讽地复述着老太太的口供,老太太声称这五千块钱是当天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专门为了给她老伴支付住院的费用。而她老伴得的是什么病,老太太在笔录中却语焉不详。取完钱后,老太太从健康路上了公交车,结果坐到花圃街时候才发现,原本揣在兜里的五千块钱不翼而飞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郑所,”方大海用手指敲击着老太太的笔录,目光锐利地盯着郑金民,仿佛要看穿他的一切伪装,“根据你们记录的老太太的家庭住址,她家住在电表辅路,对吧?” 郑金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升起一丝不安,不明白方大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方大海继续说道:“我再问你,这趟公交车,是从健康路方向开过来的,它先经过电表辅路,还是先经过花圃街?” 郑金民略一思索,脱口而出:“当然是先到电表辅路!” 方大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如此,老太太为什么不在电表辅路下车回家,而是要多坐几站,一直坐到花圃街才发现钱丢了呢?” 郑金民呵呵一笑,试图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掩饰内心的慌乱:“方队长,这上面不是写得很清楚了吗?老太太的钱是准备给她老伴看病用的。她在花圃街发现钱丢了,你想想,过了花圃街再坐三站,就是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了!” “哦~~”方大海拉长了声音,眼神中充满了怀疑,“这么说,郑所长认为老太太的老伴是在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看病?” 郑金民两手一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还用问吗?医大附院是咱们市最好的医院,老太太的老伴在那里看病很正常啊!” “可是,”方大海话锋一转,指着笔录上的内容问道,“老太太家住电表辅路,却跑到三站地之外的健康路去取钱,然后再坐公交车去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这逻辑,是不是有点说不通啊?” 郑金民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他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这个……” “还有,”方大海拉长了声音,眼神中充满了怀疑,“花圃街距离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还有三站路,她为什么不在医院附近取钱,反而要舍近求远?” 方大海步步紧逼:“如果老太太真的是去医院看望老伴,取完钱后应该直接去医院,而不是先回家。就算她想先回家放一下东西,也应该在电表辅路下车,而不是坐到花圃街才发现钱丢了。这说不通啊,郑所长!” 跟着方大海来的小李,听方大海这么说完,皱着眉头琢磨了起来,随后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队长,会不会老太太的老伴是在医大二院看病?老太太从家出来,先去取钱,然后再坐车……” 说到这里,小李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意识到,如果老太太是去医院看望老伴,那么钱应该已经交到医院了,不应该还在身上。 郑金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也有可能,老太太是看望完老伴出来,医院提醒她要交钱了,她才在健康路附近取了钱,想着先回家,明天再去医院……” 话说到一半,郑金民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自己也发现了这个解释的漏洞:“不对啊,如果她是看完老伴回家,就应该在电表辅路下车,而不是坐到花圃街……” 郑金民的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方大海看着郑金民一脸困惑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郑所长,想明白了吗?” 郑金民的目光紧紧地黏在老太太的笔录上,思绪如同被搅乱的池水,翻腾不已。他抬手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感到一阵凉意。他不禁在心里暗叹:难怪方大海能侦破那么多大案要案,这可不是仅仅依靠他父亲方书记的关系啊!人家这敏锐的洞察力,这抽丝剥茧的分析能力,真是让人佩服!方大海思考问题的角度,真是独到! 现在再去看老太太的笔录,这份一开始看起来天衣无缝的笔录,现在经方大海这么一分析,竟然处处都是漏洞!自己当初怎么就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疑点呢?他开始反思自己的工作方式,一股懊恼的情绪涌上心头。之前对那个年轻人的审讯过程再次浮现在脑海中,怪不得自己怎么用手段,那小子都不承认呢,现在看来,那小子未必是小偷呀! “所以……”郑金民眉头紧锁,像拧成了一团乱麻,他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看向方大海,“方队长,你的意思是说,这位老太太,她……她在撒谎?她在诬陷那个年轻人?” 郑金民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个大胆的猜测,然后又猛地摇了摇头,“不对啊,这说不通啊!笔录上写得清清楚楚,两个人都说互相不认识,素不相识,无冤无仇,这老太太干嘛要平白无故地诬陷他呢?这动机是什么?图什么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方大海见状,摆了摆手,嘴角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郑所,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啊。我只是就事论事,提出我的疑问而已。” 他说着,伸出右手,食指重重地敲了敲桌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我的意思是,与其在这里纠结老太太的动机,不如先搞清楚这五千块钱到底存不存在。” 方大海加重了语气,“老太太说她取了五千块钱,那证据呢?取款凭条呢?存折呢?总得拿出点实际的证据来吧?郑所,你一开始的调查方向就错了,你应该先调查这五千块钱的来龙去脉,而不是一上来就认定是小伙子偷的。” 方大海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盯着郑金民,“郑所,你开始的调查方向就错了,现在嫌疑人又跑了,你......” “你这次事大了!” 此时的郑金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再也坐不住了。他蹭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两步跨到方大海面前,一把抓住方大海的手,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的手微微颤抖,汗湿的手掌紧紧地攥着方大海,力度大得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方队,方队长,您可得帮帮我啊!”郑金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语速也加快了不少,像是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我……我……我这也是处于好心啊,我真的是想帮老太太的,谁能想到会弄成这样呢?我……我……” 郑金民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在下巴上汇聚成一颗颗晶莹的汗滴,最后滴落在地上,摔成八瓣。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眼神里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小羔羊,急切地寻求着帮助。 方大海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郑金民先冷静下来。他转头看了看两名警员,用眼神示意他们先出去。两名警员心领神会,默默地离开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郑金民和方大海两个人,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方大海缓缓地走到郑金民面前,弯下腰,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郑所,我倒是可以帮你,但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郑金民连连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急切地说道:“您说,您说,只要您能帮我,什么事我都答应!” 方大海带着花圃街派出所这起案件所有的笔录离开了,方大海原以为这件事到了自己手里,只要到老太太家走访一下,立即就能清楚起了,事情弄清楚之后,自然给老太太一个说法就可以了,这件事也就能被按下去了。 警车里,方大海拿着自己的大哥大,想着要不要给陈阳打个电话,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不打了,等自己调查清楚再说。可方大海没想到,他按下了葫芦起了瓢,另一边振丰、刀疤出事了! 第1610章 振丰、刀疤被抓 劳衫依然杳无音信,振丰和刀疤心里都有些烦躁。找不到人,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回去吃又觉得没胃口。刀疤挠了挠头,提议说:“兄弟们这两天也累坏了,不如找个地方犒劳一下大家,顺便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振丰觉得这主意不错,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去他们常去的烧烤摊。于是,他们给小军打了电话。小军很快就开着微面,带着其他兄弟们赶到了。小龙还在追踪卡玛斯车的线索,查案的地点比较远,估计要晚些才能过来。 大家围坐在烧烤店里,一边吃着滋滋冒油的羊肉串,一边喝着啤酒,聊着这两天寻找劳衫的进展。夜幕降临,烧烤摊的烟火气越来越浓,气氛也渐渐热闹起来。 突然,一声粗暴的叫骂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艹尼玛的,你个骚货,没钱了想起我了,去找你王哥,不是能给你通下水道么;去找你李哥去呀,不是能给你修炕么,给我滚!” 屋里吃饭的振丰等人筷子停在半空,羊肉串的香味也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冲淡了。 “外面怎么了?”小军含糊不清地问道,嘴里还嚼着羊肉。 刀疤放下酒杯,伸长脖子往外瞅:“好像两口子干仗呢。” 只见外面一个穿着汗衫的男人,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他粗暴地扬起手,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女人脸上。 女人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踉跄了几步,勉强稳住身形。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又是一脚踹在她肚子上,女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这突如其来的暴力让屋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披头散发,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她尖叫着扑向男人,一把抓住男人的头发,狠狠地拽扯。 “你个臭不要脸的,整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老娘的钱都让你败光了,现在还敢打我!”女人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夜空,引来周围不少人围观。 男人被抓得头皮发麻,疼得龇牙咧嘴,他怒吼一声:“臭娘们儿,你给我松手!”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掰开女人紧紧抓住他头发的手。 屋里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有人小声议论:“这女人够狠的啊。” “这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屋里吃饭的人心里嘀咕着这是怎么了,纷纷好奇地站了起来,伸长脖子望向窗外。听着外面两人越吵越凶,夹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大家伙儿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八成是两口子闹起来了。既然是两口子吵架,那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插手,权当看个热闹罢了。 男人被女人挠得怒火中烧,他一把推开女人,女人再次摔倒在地。男人指着她破口大骂:“臭卖 b 的,我 tm 是不是给你好脸了?老子辛辛苦苦挣钱,你倒好,就知道败家!我艹尼玛!” 女人不甘示弱,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扑向男人,用指甲狠狠地抓挠男人的脸。男人脸上顿时出现了几道血痕,他疼得嗷嗷直叫。男人彻底被激怒了,他抡圆了胳膊,对着女人的头部就是狠狠三拳。这三拳力道十足,打得女人头晕目眩,鼻血直流。屋里的人听到这拳拳到肉的声音,都不禁心头一颤。 女人被打得瘫坐在地上,嘴角和鼻子不停地流血,但她仍然死死地抱着男人的一条腿,嘴里发出凄厉的喊叫:“杀人了!杀人了!” 男人气急败坏,抬起另一条腿,对着女人的头部狠狠地踹了下去。 “给我撒开!要不然今天干死你!” 男人又是一脚踹在女人肚子上,女人蜷缩着身子,痛苦地呻吟着。振丰胃里一阵翻涌,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猛地推开饭店的门,大步走了出去,指着男人怒吼:“喂!你干什么呢?!差不多得了!” 男人被打断施暴,恼羞成怒地回头瞪着振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谁家的小 b 崽子,毛长齐了么,就 tm 管闲事?” 他凶神恶煞地指着振丰,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振丰脸上。骂完振丰,他还不解气,又狠狠地踹了女人一脚,“贱货!”女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振丰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用力将他拽开:“你 tm 是不是个爷们?打女人算个什么本事?!” 男人被振丰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恼羞成怒地推搡着振丰:“小 b 崽子,挺能管闲事啊!再动老子一下,老子连你都打!”他挥舞着拳头,作势要打振丰。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如同闪电般冲到男人面前,一记势大力沉的飞脚狠狠踹在男人肚子上。男人惨叫一声,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艹尼玛!怎么跟我哥说话呢?找死吧!打!”小军怒吼着,冲上前去对着男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小军的举动如同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振丰小弟们的怒火。他们一拥而上,对着地上的男人拳打脚踢,毫不留情。男人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着,痛苦地哀嚎着:“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 振丰站在一旁,点燃一根烟,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刀疤也走了过来,和他并肩而立。两人都没有阻止小弟们的行动,他们觉得,像这种打女人的男人,就应该好好教训教训。 烟雾缭绕中,那女人原本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忽然间,她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惊醒。然后,她挣扎着,用沾满鲜血的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眼神涣散,却又燃烧着疯狂的怒火,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如同野兽般,朝着振丰和刀疤猛扑过去。 “你们干什么啊?!你们干什么打我家那口子啊?!我跟你们拼了!”女人声嘶力竭地喊着,双手胡乱地挥舞着,试图抓挠振丰和刀疤。“臭流氓!干什么打人啊?!” 振丰和刀疤都被女人的举动吓了一跳。刀疤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女人,阻止她继续攻击。然而,女人还是抓伤了刀疤的脸,留下了几道血痕。 “你 tm 疯了?!忘记他刚才怎么打你的了?!”刀疤对着女人大声吼道。 女人被刀疤紧紧抱住,动弹不得,但她依然死死地抓着振丰和刀疤的衣服,哭喊着:“你管我们呢!我们是两口子……”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夜空。三四辆吉普警车呼啸而至,将他们团团包围。车门打开,一群便衣警察迅速冲了下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不许动!” 振丰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大喊一声:“跑!” 喊了一声跑之后,振丰本能地甩开了女人死死抓住他的手。他猛地一转身,刚要撒腿就跑。眼看着身边的刀疤还被女人紧紧缠着,动弹不得。 振丰心头一紧,想立刻折回去拉刀疤一把。就在这时,一名便衣如同猎豹般扑向刀疤,将他重重地压倒在地。紧接着,另一名便衣迅速赶到,两人合力将刀疤牢牢地控制住。 振丰见状,再次扭头狂奔,试图逃离现场。可惜已经太迟了,一名便衣从侧面飞扑而来,将振丰狠狠地撞倒在地。振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另一名便衣已经压了上来,两人死死地将他按在地上,厉声喝道:“把他手掰过来,上铐子!” 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小军等人也纷纷被扑倒在地,控制了起来。没参与斗殴的小管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愣在原地,心跳骤然加快。他环顾四周,发现屋内吃饭的人都在饶有兴致地看热闹,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小管心思急转,迅速抓起桌面上散落的几个手包,转身飞快地朝后厨跑去。 “呦呵,疯子,又是你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你了,认识我吧?”一名便衣咧嘴笑着,用力抓着振丰的头发,语气戏谑,仿佛老朋友重逢般调侃。 振丰的头皮一阵刺痛,他被迫仰起脸,看到那张熟悉又令人厌恶的脸,正是五处的马队。一股怒火在胸腔中燃烧,但他强忍着没吭声,只是眼神冰冷地盯着马队。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五处的人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有人故意设局? “怎么,哑巴了?”马队见振丰不说话,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语气中带着戏谑,“上次的教训还没记住?” 振丰咬紧牙关,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放手。” “放手?”马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口气还挺硬啊!进了我的地盘,还敢跟我叫板?”他猛地一甩手,振丰的头重重地撞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说话!”马队一脚踩在振丰的胸口,厉声喝道,“你们在这干什么?” “吃饭。”振丰强忍着疼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吃饭?”马队冷笑一声,弯下腰,凑近振丰的脸,语气阴森,“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 “马队,我们什么都没干。”振丰努力保持着冷静,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激怒马队,“我们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拔刀相助?”马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你小子少跟我装蒜!聚众斗殴,寻衅滋事,证据确凿,还想抵赖?”他一挥手,身后的几名便衣立刻将振丰等人按倒在地,拷上手铐。 两名便衣一左一右架起振丰,把他往警车里推。振丰挣扎了几下,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塞进警车。与此同时,刀疤也被另一组便衣押上了另一辆警车。他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就在这时,一辆不起眼的微型车缓缓驶来。车内,小龙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混乱的场面,眉头紧锁。 “别停车,降速,就跟看热闹一样。”小龙低声吩咐小弟说道。 微型车缓缓地从现场开过,小龙清楚地看到振丰和刀疤被押上了警车,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出事了,先离开这。” 第1611章 陈阳,孤家寡人了! 微型车在附近绕了一圈,确认没有被跟踪后,小龙才让司机离开。半个小时后,他又回到了事发地点,走进那家饭店,点了几个菜,一边吃一边不动声色地听着周围食客的议论。 “老板,你说这些人管闲事,结果却被抓走了,这算怎么回事啊?”一个食客好奇地问道。 老板娘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还能怎么办?警察都说了,聚众斗殴,寻衅滋事,还能算见义勇为吗?” “哎,这几个小伙子真倒霉。”另一个食客感叹道。 “倒霉什么?”老板娘撇了撇嘴,“那个带头的叫疯子,旁边那个脸上有疤的叫刀疤,都是社会上的混混。” “啊?那个疯子就是江城现在的大哥?”食客惊讶地问道。 “没错,就是他。”老板娘肯定地点了点头,“不过,他好像跟市委书记的儿子关系不错,估计这次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饭店里的议论声越来越热闹,话题从最初的打架事件逐渐转向了振丰和陈阳。小龙他们不动声色地听着,偶尔插几句话引导话题走向,以便收集更多信息。他心里越来越焦急,不自觉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终于,在拼凑出事情的大概经过后,小龙觉得不能再耽搁了,他草草结了账,快步走出饭店。 离开饭店后,小龙立刻掏出大哥大拨通了陈阳的号码。急促的铃声响了几下后,陈阳接起了电话。小龙迅速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听到振丰和刀疤都被抓了,陈阳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惊醒了睡在身旁的方子薇。 “龙,你…你说什么?!”陈阳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床单滑落,露出精壮的胸膛。他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声音都有些颤抖。 “振丰…他们…进去了?全部都进去了?”走到客厅的陈阳,一把抓起香烟盒,点燃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呛得咳嗽起来。 “咳咳…”劳衫还没找到,现在振丰和刀疤他们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思绪一片混乱,就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五处…五处的人怎么会抓他们?难道…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让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这帮家伙不会发现了我......那也不对呀,这不归五处管呀?他来回踱步,焦虑不安,最后陈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揉着额头,不行,我得冷静下来,仔细想想… “小龙,跟我把事情说清楚!” “陈老板,我…我亲眼看到的,警车…警车把他们都带走了…”小龙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听得出他此刻的惊慌失措。 “之后我…我又回去打听了一下......”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将自己打听来的事情经过,跟陈阳说了一遍,“老板,现在…现在怎么办?兄弟们…兄弟们都吓坏了…” 陈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小龙,你先别慌,事情…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振丰和刀疤…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会…我会想办法把他们弄出来。” 他用力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该死的!劳衫的事情还没解决,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他咬紧牙关,心中暗骂。 振丰和刀疤知道自己太多事情了,如果…如果他们在里面乱说…他不敢再想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在里面待太久! “小龙,你听我说,”陈阳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现在…现在你立刻带着兄弟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不要…不要露面,也不要…不要联系任何人,明白吗?”他语气加重,不容置疑。 “车…车和人都先放一放,记住,安全第一!振丰的事情…振丰的事情我来处理,我保证…我保证不会让他们在里面待太久!” 简短的几句话后,陈阳挂断了电话,沉重的放下大哥大。他烦躁地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事情的发展远比他预想的要糟糕得多。一股无力感像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 脑海里不断闪现着振丰和刀疤的面孔,这两个人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兄弟,更是他事业上的左膀右臂。现在他们身陷囹圄,陈阳必须尽快想办法将他们救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首先想到了方大海,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方大海虽然在江城有一定的势力,但振丰和刀疤的身份敏感,即使方大海愿意帮忙,恐怕也无能为力,甚至还会惹祸上身。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陈阳否决了。 “不行,方大海这条路走不通。”陈阳低声自语,内心更加焦灼。 他又想到了躺在医院的师叔,如果师叔身体健康,凭借他的人脉和经验,解决这件事应该轻而易举。可是现在师叔重伤未愈,根本指望不上。 “师叔现在自身难保,更别说帮我了。”陈阳感到一阵绝望,仿佛陷入了一个死胡同,找不到任何出路。 除了方大海和师叔,陈阳还能求助谁呢?他绞尽脑汁,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内心也越来越慌乱。 “必须尽快想出办法,否则振丰和刀疤就真的完了。”陈阳的内心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感到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陈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到底还有谁能帮上忙呢?他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可以依靠的人,却发现一个个名字都被划掉,剩下的只是一片空白。他的心乱如麻,如同被丢进了一团乱麻中,找不到头绪,也找不到出口。 与此同时,劳衫悄悄地回到了家中。他轻车熟路地从门框上取下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他摸索着来到桌边。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几分钟后,他睁开眼睛,从熟悉的环境中拿走了自己惯用的工具,又从衣柜里翻出两沓现金揣进口袋。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目光落在了桌面上的一张纸条上——那是振丰留给他的。 科美集团内,弥漫着奢靡的氛围,石谷正野、中桥和中村一雄三人围坐在一张铺着雪白桌布的桌子旁,水晶杯中琥珀色的酒液轻轻摇晃。石谷正野和中桥频频举杯,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边海春的计谋赞叹不已,短短几天时间,陈阳的左膀右臂便尽数折损。他们暗自窃喜,盘算着失去助力后的陈阳将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挑战,想必已是穷途末路,无力回天了。 “中村先生,”石谷正野殷勤地斟满一杯清酒,双手递给边海春,谄媚地说道,“那个什么,振丰他们,今晚已经被一网打尽了,您真是神机妙算啊!” 边海春接过酒杯,轻轻晃了晃,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诡谲的光芒。“石谷先生过奖了,”他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胃菜而已。” “开胃菜?”石谷正野一愣,随即搓着手,兴奋地问道,“那接下来,咱们的主菜是什么?什么时候向江城政府提出我们的要求?” 边海春放下酒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石谷正野的急切。“石谷先生,不要着急,”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吃不了我们精心准备的满汉全席。” “可是,中村先生,”石谷正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焦虑,“时间不等人啊!我们……” 边海春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石谷先生,”他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的陈阳,只能算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虽然无力反扑,但终究还是一只老虎。” “您的意思是……”石谷正野试探性地问道。 “我的意思是,”边海春顿了顿,目光如炬,“我们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边海春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险的笑容,他慢条斯理地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目光扫过石谷正野和中桥,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石谷先生,别着急嘛,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他顿了顿,将酒杯放回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别忘了,你还需要面对方振国呢。事情,还没有结束。” “可是,中村先生,”石谷正野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时间不等人啊!我们……”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边海春打断了。 边海春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石谷先生!” 他放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有些事情,急不得。你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出错。我们要做的,是等待最佳时机,一击致命!”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中桥,“中桥先生,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中桥立刻挺直了腰板,大声回答:“中村先生,一切都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行动!”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边海春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 他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精光,“带我去看看!”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了房间,石谷正野和中桥紧随其后,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兴奋,仿佛即将见证一场盛大的演出。 第1612章 糖豆、柱子入局 三人鱼贯而出,离开了石谷正野的办公室,走向中桥的房间。中桥走在最前面,心里既紧张又期待,不知道中村先生看到自己准备的东西会是什么反应。石谷正野紧随其后,他心中也充满了疑问,不知道中村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边海春走在最后,神色平静,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中桥的房间里,两只有着古朴纹路的木箱静静地摆放在那里。边海春用眼神示意中桥打开木箱。中桥立刻会意,走到木箱前,轻轻地打开了其中一只较小的木箱。一股淡淡的木香弥漫开来,仿佛带着岁月的痕迹。边海春走上前去,低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中村先生,这是一件华夏晚商时期的斛,您看看。”中桥小心翼翼将斛从箱子里拿出来,放在桌面上,示意边海春上眼。 这尊觥的整体造型奇特,呈现出一种融合虎与枭两种猛兽特征的兽形。觥的前端为虎形,后端则为枭形,虎头和枭头分别位于器盖的两端,而它们的身体则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共同构成了觥的主体。 虎头部分,巨口大张,露出锋利的牙齿,仿佛发出无声的咆哮。前端的牙齿排列紧密,形成方块状,两侧的犬齿如同弯钩一般,更添几分凶猛。虎目圆睁,凸出眼眶,炯炯有神,仿佛随时准备捕猎。两只耳朵高高竖立在头顶,形状如同倒挂的“c”字。枭头部分,双眼呈圆锥状,周围环绕着两圈细密的鳞状纹路,更显其凶猛本色。商 安阳时期 青铜虎鸟兽纹觥  短而尖锐的喙部,显示出其捕食的利器。枭的颏部装饰着精美的双凤纹,上方则浮雕着神秘的夔纹,夔的首部巧妙地出现在枭的耳背,更添几分威严。虎身部分,布满了象征力量的雷纹,其姿态仿佛蓄势待发,随时准备跃起扑击。前腿短小精悍,隐藏在流线型的颈部两侧,上方饰有龙纹,更显其尊贵。强健的后腿弯曲着,脚爪清晰可见,彰显其力量。 修长的虎尾卷曲上扬,尾尖恰好触及另一端的枭爪,形成一个完美的圆环。枭身同样饰有鳞状纹路,两侧浮雕着展开的翅膀,翅膀内部也填满了雷纹,与虎身相呼应。 觥的鎜音同“流”,指古代酒器上的流,部分也饰有雷纹,其上还增添了一个瑞兽的头部,头顶的角如同山羊角一般,嘴巴向内弯曲,鎜的底部则另设一个向外伸出的钩状物。 整尊觥通体都装饰着细密的雷纹,表面浮现出一层浅淡的铜绿色,古朴的包浆更增添了它的历史感和神秘感。觥的内底正中,铸有类似四足动物脚印的图案,环绕着一个古体的“册”字,这个字的形状与古体的“卫”字相似。 边海春小心翼翼地将那兽形觥捧在手中,指腹轻轻摩挲过觥身冰凉的铜质表面,感受着上面的纹路,仿佛跨越千年,触摸到了历史的脉搏。 他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这件精美的古物,昏黄的灯光下,觥身浮现出浅淡的铜绿,更添一份古朴神秘的气息。他甚至能想象出,在商朝的盛宴上,这件觥盛满美酒,觥筹交错,是何等奢华的景象。 “嗯,……” 边海春沉吟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这东西,真的很不错……” 他脸上重新挂上赞赏的笑容,微微颔首道:“不错,这物件确实不错,做工精细,保存完好,堪称精品。” 他将觥放回桌上,目光转向了另一个木箱,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打开看看另一个。” 中桥连忙指挥手下打开了旁边的大箱子,随着箱盖的开启,一股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箱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件更加巨大的青铜器,散发着幽幽的光泽。中桥恭敬地指着这件青铜器,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中村先生,这是商晚期---卫箙父辛尊!” 这尊卫箙父辛尊,器形高大,气势雄浑,属于典型的觚形尊。它的大口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筒状造型,整体分为上、中、下三段,和谐统一。商晚期或西周早期 卫箙父辛尊  尊腹微微鼓起,赋予了它一种饱满的生命力。圈足外侈,稳稳地支撑着整个器身。尊体表面有四道凸起的扉棱,如同四条脊梁,更增添了它的威严感。 尊颈处装饰着精美的仰叶纹,每一片叶子都栩栩如生,而仰叶纹内又填以神秘的倒兽面纹,更显其工艺之精湛。仰叶纹的下方,环绕着一周夔纹,夔龙蜿蜒盘旋,充满了神秘的力量。 尊腹上,装饰着卷曲向下的兽面纹,狰狞而威严。圈足上,也饰有曲折的兽面纹,与整体风格相呼应。在圈足的内壁,铸有“卫箙父辛”四个铭文,清晰可见,彰显着它的身份和来历。这种通体装饰扉棱、纹饰奢华的青铜尊,在商周时期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拥有它的人非富即贵。拍卖价格  “嗯……”边海春绕着卫箙父辛尊踱步,眼神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一头野兽盯上了猎物。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尊的表面,指尖感受着古老青铜的质感,口中啧啧称奇:“啧啧啧,真是精美绝伦的工艺啊!这纹饰,这造型,这包浆……简直就是艺术品!” 他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中桥,脸上堆满了笑容,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中乔君,你真是我的福星啊!你来华夏的时间虽然不长,竟然还能弄到如此珍贵的宝贝!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边海春的笑声中带着一丝得意,他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这件卫箙父辛尊,足以让陈阳那个家伙倾家荡产!更别说还有另外一件青铜器了!哈哈哈……” 中桥微微鞠躬,脸上带着一丝谦卑的笑容,说道:“嗨!中村先生过奖了。这都是托您的福,我才能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珍贵的文物。”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中村先生……我们真的要把这两件宝物送给陈阳吗?这……这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惜?送?”边海春听到中桥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哈哈哈哈……中乔君,你真是太天真了!送?怎么可能!我们只是暂时把它们放在陈阳的店里而已。等到时机成熟,别说这两件青铜器了,就连陈阳家里的所有东西,都将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哈哈哈哈……” 边海春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石谷正野,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问道:“石谷君,那些匿名信和实名举报信都准备好了吗?” 石谷正野立刻挺直腰板,恭敬地回答道:“嗨!中村先生,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妥当了。相关的关系也已经打通,现在就等您一声令下了!” “好!”边海春兴奋地打了一个响指,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陈阳身败名裂的场景:“先砍掉陈阳的左膀右臂——秦浩峰和赵德住,然后再抽出他的脊梁骨——方振国!我要让他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 边海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他继续说道:“我倒要看看,失去了这些依仗,陈阳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到时候,你们科美堂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手云山荒地,而我,则可以顺理成章地接手陈阳的店铺和他家里收藏的所有宝贝!哈哈哈哈……” 边海春的目光转向窗外,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野心,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华夏……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好东西,都应该是属于我们的!他们,只配跪在我们面前苟延残喘!” 边海春收回目光,看向中桥,吩咐道:“中桥,明天送过去之前,再把这两件青铜器做旧一些。它们现在看起来太干净了,容易引起怀疑。”他指着两个箱子,语气坚定地说道:“不行,今天晚上就把它们埋到土里,明天早上再取出来。做成生坑的样子,这样才更逼真!”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秦浩峰和柱子就来到了铺子。他们心里惦记着陈阳交代的任务,今天要把准备送去拍卖的物件整理出来,好腾出地方来。此外,明天开始他们就要全天侯在医院陪护宋青云了,直到陈阳从京城回来,这段时间铺子的事情就只能暂时搁置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门洒进店铺,秦浩峰和柱子两人合力推开了沉重的木门,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扑面而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两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抬着一个大木箱走了进来,其中一人开口道:“请问,这里是子阳寄当行吗?” 秦浩峰下意识地回答:“是啊。” 他疑惑地打量着这两个陌生的男子,以及他们手中沉甸甸的木箱,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我们是受人之托,送些东西过来寄卖。” 另一个男子补充道,将手中的木箱重重地放在地上,看起来分量不轻。 “寄卖?”秦浩峰更加疑惑了,“请问是谁让你们送来的?” “我们老板,”黑衣男子简洁地回答,目光闪烁不定,似乎不愿透露更多信息。 这时,第三个黑衣男子也走了进来,手中同样抱着一个略小的木箱。他将木箱放在地上后,说道:“我们老板稍后就到,你们可以等他过来详谈。后面可能还有一些东西要送来。” 说完,两人便转身离开了,留下秦浩峰和柱子面面相觑。 柱子挠了挠头,走到较小的木箱旁,好奇地掀开了盖子。 “什么情况?”柱子挠了挠头,“奇奇怪怪的。” “是啊,”秦浩峰也感到一头雾水,“这箱子里装的什么东西?怎么神神秘秘的?” 好奇心驱使着他们走向木箱。柱子率先打开了那个较小的木箱,只见里面用旧报纸包裹着一些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掀开报纸,露出了里面的物品——一件古朴的青铜斛,上面还沾着泥土。 “糖豆!是青铜器!”柱子惊呼一声。 “什么?”秦浩峰连忙凑过来,也看到了箱子里的青铜器。 柱子伸手想要将青铜斛拿出来仔细看看,却被秦浩峰阻止了。 “别动!主人不在,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咱俩说不清楚!”秦浩峰谨慎地说道,“主人不在,别惹出什么麻烦,等会儿再说。” 柱子也觉得有道理,便缩回了手,只是盯着青铜斛仔细端详,“好家伙,这上面还带着土呢,不会是刚出土的吧?” 秦浩峰看着面前两件木箱,眉头皱了起来,摸着下巴,“柱子,我怎么觉着这事不对呢?你说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柱子扭头看了一眼秦浩峰,看着秦浩峰的表情,柱子猛然间明白了,“你是说,有人要坑我们?” 两人正议论着,突然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涌了进来,将小小的店铺挤得满满当当。秦浩峰和柱子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来人齐刷刷地亮出了警官证。 “有人举报你们走私文物,我们是来搜查的!”其中一人亮出了警官证,厉声说道,“请配合!” “走私文物?”秦浩峰和柱子顿时傻眼了。还没等他们解释,就被按在了桌子上,冰冷的手铐铐在了他们的手腕上。 “喂,这不是我们的东西!”柱子挣扎着喊道,“这是人家刚送来的,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别废话!”另一个警察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有什么话回局里再说!带走!” 秦浩峰和柱子就这样被带走了,留下了两个未打开的木箱,静静地躺在店铺的地板上,随后店铺大门被关上,重新挂上锁,一纸封条直接贴在了上面。 第1613章 想明白了 晨曦透过薄雾,洒在陈阳脸上,带来一丝凉意。他走出家门,钻进汽车,烦躁地揉着眉心。昨晚振丰歌舞厅的混乱还历历在目,刀疤那伙人下手太狠,好几个兄弟都被带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他们捞出来,罚款事小,兄弟们受苦事大。陈阳思来想去,决定找方大海帮忙。这家伙虽然平时不着调,但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或许能帮上忙。 他掏出大哥大,拨通了方大海的号码。嘟嘟两声后,电话接通了,方大海那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喂,哪位?” “大海哥,是我,陈阳。”陈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哟,陈大老板啊,有何贵干?”方大海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大海哥,我想求你个事……”陈阳刚开口,就被方大海打断了。 “等等等等,你先别说话,我这边有点事。”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声,像是街道上的喧闹。 过了一会儿,方大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神秘:“小子,你先别说了,我先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大海哥?”陈阳心里突然忐忑了起来。 “我刚才从市局出来,去对面买包烟,昨天我去花圃街派出所办事,你猜我看到谁了?”方大海故意卖了个关子。 “谁啊?”陈阳追问道。 “你店里看门的那小子,劳衫!”方大海语气加重了几分。 “什么?”陈阳猛地坐直了身子,他怎么会在派出所?出什么事了?难怪昨天一直联系不上他,原来这小子进派出所了。 “他可不是昨天去的,是前天下午就被抓进去了,而且是被当小偷抓进去的!”方大海语气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什么?老三?小偷?这怎么可能?”陈阳更加震惊了,劳衫平时老实巴交的,怎么会去偷东西? “哼,”方大海冷哼一声,“具体情况起初我不知道,昨天我去花圃街派出所办事,正好看到他从派出所翻墙跑出去,后来我问起郑所,是因为他在公交车上偷了人家钱包。” 陈阳心里一沉,这都什么跟什么,劳衫怎么会去偷钱包呢?而且就算劳衫偷了,凭他的身手,还能被抓住?想到这里,陈阳连忙追问:“大海哥,这绝对不可能呀!他现在一个月开1500元,没事偷什么钱包?谁的钱包里有他的钱多,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方大海开始详细讲述事情的经过,而此时,陈阳的车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劳衫的身影出现在车门口。 “陈老……”劳衫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见到劳衫突然出现,陈阳愣住了,手里拿着大哥大,里面方大海还在说着劳衫的事情。他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急忙对着劳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过你不用着急,”方大海拿着大哥大来回踱步,语气轻松地对陈阳说,“这事我估计跟他没什么关系,多半是那个所长判断失误,搞了个乌龙。不过事情确实透着股蹊跷,我现在手头还有其他案子,暂时没空深究。” 他顿了顿,吸了口烟,吐出一串烟圈,“案子在我手里压下去了,等我抽空弄明白的。” 方大海接着说道:“哎,对了,还有件事儿,你听了可别太惊讶。”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最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今天早上我听同事们说啊……”他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振丰和刀疤,还有他们手下那帮小喽啰,昨晚都被五处的人带走了!”方大海语气加重,一字一顿地说道。 听到这里,陈阳不由自主地长舒了一口气,心想:还好,方大海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对啊,大海哥,我就是想托您帮帮忙。”陈阳连忙说道,“我听说,好像是他们看到一对夫妻吵架,那男的动手打老婆,他们几个看不过去,就上去教训了那男的几下。结果……”陈阳顿了顿,试探性地问道:“大海哥,您看这事儿,能不能……” “不能!”方大海不等陈阳说完,语气坚决地打断了他。 “小子,我提醒你一句,好好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捋一遍,再看看你身边,现在还有几个人?”方大海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方大海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陈阳耳边炸响。陈阳猛地眯起眼睛,思绪如同电影画面般闪过:宋青云的车祸、劳衫被派出所带走、现在振丰和刀疤也被抓了……所有的事情,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卷入其中。难道…… “大海哥,你的意思是……”陈阳重重地靠在驾驶座上,声音低沉,“这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方大海缓缓开口:“这只是我的猜测。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好好想想,对方来头不小,而且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绝非等闲之辈!”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得小心点儿,别着了人家的道儿!” “大海哥,我……”陈阳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先别说了,”方大海打断了他,“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还有你身边剩下的人。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陈阳感激地点了点头,虽然只是隔着电话,但他能感受到方大海的真诚和关心,“谢谢您,大海哥,那振丰和刀疤那边......” “谢你大爷,你要是出事,我也得出事!”方大海骂了一句陈阳,随后自己苦笑了一下,“振丰和刀疤那边,得等两天,等我找时间问问什么情况,不过这帮小子估计在里面得吃点苦头了。” “好,我知道了。”陈阳挂断了电话,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方大海的话让他感到不安,也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 陈阳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这冷笑里带着一丝自嘲,一丝愤怒,还有一丝恍然大悟。最近得罪的人?有能力搞出这么多事的人?思绪如闪电般划过脑海,种种迹象串联起来,答案呼之欲出。除了科美集团的石谷正野,还能有谁?他觊觎云山荒地的使用权,上次谈判不成,怀恨在心,这是报复!这家伙自从上次谈崩之后,就一直销声匿迹,原来是在暗地里搞鬼!没错,一定是他!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陈阳重重地砸了一下方向盘,发出一声闷响。 “妈的,又是小鬼子!”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愤懑和无奈。从宋青云的车祸开始,到劳衫被抓,再到振丰和刀疤被带走,之前他并没有把这些事联系到一起,现在经过方大海的提醒,他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而幕后黑手正是石谷正野。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石谷正野搞的鬼!”陈阳语气坚定地说道,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原来是师叔跟着我吃了瓜落,是我害了师叔!” 想到这里,陈阳狠狠砸着汽车方向盘,最后又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旁边的劳衫急忙伸手拦住了,“陈老板,你先冷静一下,怎么着也不能在你家门口撒疯呀!” 听完劳衫的话,陈阳眯着眼睛,嘴角微微动了几下,迅速发动了汽车,离开了家附近。车上,劳衫详细地讲述了他在派出所的遭遇,陈阳也把振丰和刀疤的事情告诉了劳衫。 “老三,刚才我大舅哥提醒了我,我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出事,一定跟石谷正野有关!这家伙没拿到云山荒地的使用权,这是在背后给我下绊子呢!”陈阳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担忧,他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不能让身边的人不再受伤害。 “对呀!”劳衫猛地一拍大腿,发出一声响亮的啪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嘶……这该死的小鬼子,上次从咱们店里灰溜溜地走了之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我还以为他放弃了呢!原来憋着这么个坏招啊!真tm阴险!” 劳衫狠狠攥着拳头,愤愤不平地嘟囔着,“这小鬼子背地里玩儿这么阴的!”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阳,他猛地一拳砸在车座上,语气激动地说:“他娘的,这小鬼子太不是东西了!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问道:“陈老板,那现在咱们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让他一直搞咱们吧?” 他搓了搓手,焦急地等待着陈阳的回答。 “对了,”劳衫突然想起一件事,“大海哥说把案子按下了,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医院那边了?”他眼巴巴地看着陈阳,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要是宋老板那边再出什么事......” 陈阳紧锁眉头,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最近发生的种种事件:宋青云的车祸、劳衫被抓、振丰和刀疤被带走……种种迹象都指向了科美集团的石谷正野。 第1614章 一只笔筒 他一边开车,一边快速地分析着目前的局势,思忖着该如何应对。最终,陈阳决定先带劳衫去云山。毕竟,只要云山荒地还在自己手里,石谷正野就不得不有所顾忌。他相信,凭借老丈人的斡旋,再加上自己手里掌握的筹码,早晚能让石谷正野低头,到时候新仇旧恨一起算!“老三,先跟我去云山,等事情解决了再回医院。” 与此同时,柱子和秦浩峰正在接受询问。两人面对询问,语气平静,口径一致:“铺子几天没开门了,今天早上刚开门,就有人把东西送进来了,然后我们就跟着他们来了这里。” “喂喂喂,”年轻的 jc 不耐烦地敲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像是在敲击柱子紧绷的神经。 “你好好想想,除了这两件还有没有其他的了?你真当我们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把你们带来这里玩耍吗?你觉得我们没有证据,会把你们带来这里喝茶聊天吗?我们可是 jc,办案讲究证据,没有证据我们会随便抓人吗?你小子别跟我装傻充愣,老实交代对你小子有好处!” 柱子仰着头,一脸的不服气,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梗着脖子说道:“我真不知道啊,你问我也没用。我真的看不懂这些东西,我就是一个粗人,哪懂得鉴别古董文物的真假啊!平时这些事情都是我们老板负责的,真真假假我们都看不出来,我们哪知道是啥玩意儿啊!我就是个打杂的,啥也不懂!” “看不懂?”jc 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地盯着柱子,仿佛要看穿他的一切伪装。 “什么都不懂?你老板请你来干啥?吃干饭的吗?养你吃白饭的吗?供你吃香的喝辣的吗?让你每天闲逛无所事事吗?让你每天喝茶看报晒太阳吗?让你每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吗?” 柱子把头往旁边一歪,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逃避,缓缓开口,“你这话说的,我原先就是供销处的装卸工,不信你可以去查。我就是个干体力活的,文化水平不高,您也知道,供销社的工作,搬搬扛扛的,也没啥技术含量。” “我和我们老板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关系好,他开店就自然带着我了,平时就是端茶倒水,擦桌子扫地,搬搬扛扛,混口饭吃。我就是个跑腿的,打杂的,啥重要的事情都不让我参与,我哪知道店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啊!” 与此同时,另一个房间里,秦浩峰也同样接受着询问。“别耗着了,我们没有证据,也不会把你们带来了,你扛着也没用。你以为你装傻充愣就能蒙混过关吗?你以为你闭口不谈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你以为你拒不交代就能逍遥法外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小子就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秦浩峰低着头,好奇的看着手铐子,仿佛第一次见到这种新鲜玩意儿,不停地拨弄着。“我啥都不知道,今天早上刚开门,人家送来两件物件,就放屋里了,用木头箱子装着,严严实实的,是啥都不知道,你们就冲进来了。我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你们铐起来了。这也太冤枉人了!” 说着,秦浩峰抬头看了看审讯自己的人,一脸的无辜,“对了,同志,那是啥东西?能让我看看吗?到底是什么宝贝,让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 “少跟我来这套!”jc 狠狠拍了一下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秦浩峰浑身一颤。“我跟你说,我们是接到了举报,说你们古董店贩卖文物,我们才去的,我们是有实际证据的!人赃并获,容不得你抵赖!你小子就别再装无辜了!” “古董店?”秦浩峰听完眨巴着眼睛看向了 jc,一脸的疑惑。“同志,你可不能瞎说呀,我们是寄当行,可不是古董店。寄当行,就是人家把东西抵押在我们这里换钱,到日子之后,我们收取利息,人家到时候还得取回去呢,这是寄存,可不是贩卖。我们这是正规的寄当行,手续齐全,童叟无欺,怎么能说是古董店呢?这完全是两码事啊!同志,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砰!”审讯的人猛地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溅出几滴茶水。“少在这里跟我们打马虎眼!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呢?你们店里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堆积如山,全都是人家寄存的?你糊弄鬼呢?那你们店里喝西北风啊?靠光合作用赚钱啊?” 他说着,从卷宗里抽出一份文件,在秦浩峰面前晃了晃,“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们可不是空口无凭就抓你!看看这是什么!” 秦浩峰伸长脖子,像一只好奇的长颈鹿,努力地辨认着文件上的内容,眉头紧锁,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嘴里还念念有词:“这…这写的啥呀?跟天书似的……” 他看完后,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脸茫然地问道:“不认识,这写的啥玩意儿?商周?啥周?星期几啊?是不是写错了?上周?上上周?不会是上个月吧?” “秦浩峰!”jc 忍无可忍,将文件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别跟我们装傻充愣!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我们?我们可是火眼金睛!你少在这里跟我们耍花招!我跟你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不说实话,等我们查出来,你就等着吃牢饭吧!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秦浩峰一脸委屈,撇了撇嘴,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你冲我吼啥啊?我又不是罪犯!我啥都不知道!我就是个打杂的!平时就是负责端茶倒水、扫扫地、擦擦桌子、招呼客人!店里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你要想知道情况,就去找我们老板!我又不是老板,问我干嘛?” “你们老板是谁?”jc 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他知道从秦浩峰这里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陈阳!”秦浩峰毫不犹豫地供出了陈阳的名字,心想:反正我就是个打工的,有事老板顶着! 店铺刚开张的那会儿,陈阳就和秦浩峰、柱子仔细交代过,如果将来有一天真的出了事,他们什么也不用说,一问三不知就行,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当时说这些话的时候,陈阳心里其实也没底,毕竟这生意做得有些擦边,但他必须得给兄弟们吃颗定心丸。几年下来,店铺一直平平安安,相安无事,陈阳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用上了。 此刻,他完全不知道秦浩峰和柱子已经被带走了,心里还在盘算着这次的收获。他开着车,载着劳衫,一路飞驰,朝着萝北云山的方向驶去。快要出市区的时候,陈阳把车停在路边,让劳衫跟他一起下车去买些烟酒吃喝。两人走进了一家不大的食杂店,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陈阳开始认真挑选起来。烟酒、零食、饮料……他一样一样地往购物篮里放。等大部分东西都选好了之后,陈阳的目光突然被柜台上一个古朴的笔筒吸引住了。 这支笔筒,呈标准的圆筒状,筒身笔直,上下口径几乎一致,底部则如同玉璧一般浑圆,整体器型规整,透着端庄雅致。笔筒通体施以一层温润的白色釉料,釉质细腻,如同凝脂一般,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清康熙 青花釉里红“圣主得贤臣颂”笔筒  筒身外壁以青花绘制着西汉王褒的《圣主得贤臣颂》,这篇文章是王褒应汉宣帝之诏所作,全文以工整的恭楷书写,笔画舒展流畅,一笔一划都透着功力,是典型的台阁体书法风格,更增添了笔筒的文人气息。青花发色浓艳,与白釉相得益彰,更显笔筒的高贵典雅。 细细看去,每一笔都清晰可辨,笔锋遒劲有力,可见当时工匠的技艺之精湛。 文章之后,钤印着釉里红“熙朝传古”四字篆书方款,“熙朝”二字点明了年代,而“传古”二字则彰显了这件器物的历史价值。笔筒底部露胎,呈现出温润的玉质感,底心略微内凹并施釉,内书“大清康熙年制”六字三行楷书款,字体工整清晰,印证了这件笔筒的年代和皇家身份。  这支笔筒,无论是器型、釉色还是纹饰,都体现了康熙时期制瓷工艺的巅峰水平。陈阳的目光紧紧地锁在这支笔筒上,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心跳也随之加快,这分明就是一件难得的珍品——清康熙青花釉里红圣主得贤臣颂笔筒! “老板,您这笔筒好漂亮,我能看看么?”陈阳抬头笑着向老板问道。 “你说这玩意?”老板咧嘴笑了一下,“这都是家里的老东西了,也不知道我娘那个什么时候翻出来的,想看就看呗!” 陈阳伸手拿起笔筒,看着眼前这个物件,脑海中想起了一位名人,世界知名收藏家、古董商、国内外拍卖市场上的传奇 1 号先生! 第1615章 传奇一号先生 1927 年的沪上,一个名叫张衷宪的男孩呱呱坠地,他的父亲张仲英,年轻时从苏州来到上海,最初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学徒。张家世代以雕刻工艺为生,精湛的技艺传承了数百年,然而,年轻的张仲英却对家族事业毫无兴趣,他渴望探索更广阔的世界。 一个偶然的机会,张仲英接触到了古玩行当,他被那些古老而神秘的物件深深吸引,从此便一头扎进了这个充满魅力的世界。凭借着敏锐的眼光和过人的商业头脑,二十多岁的张仲英就自立门户,创办了自己的古玩店——聚珍斋。张宗宪父亲张仲英的古玩店,二楼的聚珍斋  聚珍斋的生意蒸蒸日上,张仲英也成为了旧式古玩行当里学徒出身成功当老板的典范。然而,张仲英的儿子张衷宪却对父亲的古董事业毫无兴趣,他从小就淘气,不爱读书,对学校的课程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他喜欢流连于上海滩的繁华街道,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和充满活力的都市氛围所吸引。他总是穿着考究的西装,梳着时髦的飞机头,出入于各大舞厅,展现着自己出众的舞技。13岁的张宗宪  年仅十三岁的张衷宪,就已经是舞场上的常客,他常常在舞池中尽情摇摆,直到深夜才偷偷溜回家。为了不惊动家人,他总是脱掉鞋子,蹑手蹑脚地走上木质楼梯,然而,楼梯的“咯吱”声还是暴露了他的行踪。 一天晚上,张仲英发现了儿子的秘密,他怒不可遏地训斥了张衷宪,并放出狠话:“你将来不是要做要饭的瘪三,就是做土匪!” 在父亲眼里,张衷宪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他对儿子的未来充满了担忧。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个让父亲伤透脑筋的儿子,最终却继承了父亲的古董事业,并且将家族事业发扬光大,成为了世界知名的收藏家。 张衷宪的成功,仿佛是命运的安排,他用自己的方式,续写了家族的传奇。 父亲看着整日流连舞场的张衷宪,内心焦灼不安。他深知儿子对古董生意毫无兴趣,却沉迷于灯红酒绿的喧嚣之中。他苦思冥想,最终决定将张衷宪送回老家,接管家族的百货商店。他心想,远离了上海滩的繁华,或许能让他收敛心性,脚踏实地。 张衷宪对父亲的安排满不在乎,他认为这不过是一次短暂的放逐。回到老家后,他并没有像父亲期望的那样认真经营百货商店,反而迷上了当地的评弹,整日沉醉于吴侬软语的曲调之中。他从未翻阅过账本,对生意漠不关心,这让远在上海的父亲勃然大怒。 更让父亲意想不到的是,张衷宪竟然在老家开了一家舞厅!他将百货商店的资金挪用,投入到这个充满诱惑的娱乐场所。舞厅的装修奢华,乐队演奏着最新的流行音乐,吸引了众多年轻人的光顾。然而,好景不长,由于经营不善,舞厅最终以亏损告终,张衷宪的创业梦也随之破灭。 父亲得知此事后,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他意识到,只有将张衷宪带回身边,才能让他真正了解家族的生意。于是,他将张衷宪调回上海,亲自教授他古董鉴赏、交易的技巧。 起初,张衷宪对古董生意并不感兴趣,他更喜欢与朋友们聚会玩乐。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被古董的魅力所吸引。他开始认真学习,跟随父亲走访各大古董市场,逐渐掌握了古董鉴别的技巧。 父亲的耐心教导和循循善诱,让张衷宪对古董生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开始主动学习,阅读大量的古董书籍,并积极参与古董交易。他逐渐意识到,古董不仅仅是商品,更是历史的见证,文化的传承。 在父亲的悉心指导下,张衷宪的进步飞快。他逐渐展现出过人的商业天赋和对古董的敏锐洞察力。他开始独立经营一些小生意,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让他更加坚定了从事古董行业的决心。 1947 年至 1948 年间,张衷宪开始了他作为古董商的“跑单帮”生涯。他拎着简单的行李,辗转于京城、天君等地,寻找珍贵的古董。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他经历了无数的艰辛和挑战,但他从未放弃对古董的热爱。 他将收购的古董带回沪上出售,赚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这段经历不仅为他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也为他日后成为一代古董巨擘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也是在这段时期,他结识了比他年长几岁的耿昌,两人成为了莫逆之交。耿昌在古董鉴定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他经常与张衷宪交流心得,并给予他很多宝贵的建议。 然而,时局的动荡并没有给张衷宪太多喘息的机会。1948 年,内战的硝烟弥漫,上海的局势日益紧张。周围的富商纷纷逃往香港,张衷宪也意识到,是时候离开沪上,去寻找新的机遇了。 此时的香港,正成为内地富商的避风港。他们携带大量的金条、珠宝和古董涌入香港,急于将这些资产变现。香港的古董市场迅速繁荣起来,吸引了来自北京、上海等地的古董商。 张衷宪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商机,他决定前往香港,开拓新的事业。他相信,在这个充满机遇的城市,他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 初到港城,张衷宪几乎一无所有,事业的起步离不开父亲在古董行老朋友们的帮衬。两手空空的他,没有本钱,也没有货源,只能从最底层的跑腿做起。他清楚地记得,父亲那些来自内地,在古董界颇有声望的朋友们,每次来港城带货,都会下榻在湾仔的六国饭店。敏锐的张衷宪嗅到了机会,开始了他往返奔波的掮客生涯。 港城本地热闹的摩罗街,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他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四处打听着买家的需求。一旦听到有人求购某种古董,他便立刻赶往六国饭店,将消息告知那些来自内地的古董商们。如果双方谈妥,他便负责将货物从六国饭店送到摩罗街买家手中。一趟下来,按照行规,他能拿到 5%的佣金。微薄的收入,却是他当时重要的经济来源。他像一只勤劳的蜜蜂,穿梭于港城的大街小巷,心中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张衷宪就这样奔波着,积累着经验和人脉。他深刻地体会到,在这个竞争激烈的行业里,诚信和勤奋比什么都重要。他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与每一位客户的关系,用真诚和汗水赢得了他们的信任。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站稳脚跟。 那时候,想要与内地进行古董交易,必须在港城银行拥有一个 3000 块的信用证账户。这对当时的张衷宪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他四处筹措资金,费尽周折,终于凑够了这笔钱,并在银行开设了账户。那一刻,他感到无比的欣慰和激动,他知道,自己离梦想又近了一步。 他立刻提笔给父亲写信,请求父亲从上海尽快发八箱货物到港城。信中,他详细地描述了港城古董市场的行情,以及他对未来发展的规划。他焦急地等待着父亲的回复,心中充满了期待。 几天后,满载货物的货船终于抵达港城码头。张衷宪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亲自前往码头迎接。看着一箱箱货物被搬下船,他仿佛看到了未来事业的曙光。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一件一件地仔细核对。父亲在每件货物上都附上了详细的说明,包括货物的来历、估价,以及最佳的出手时机等等。 当时港城和内地这个古董价格相差价格相当的大,当时一块从内地发过来的玉牌5毛钱,张衷宪汇款 1000 块给父亲,换来了 500 块玉牌。拿到货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玉牌放入清水中浸泡一夜,去除表面的污垢,使它们焕发出温润的光泽。令他惊喜的是,这些玉牌在港城的售价竟然高达 8 到 10 块,即使是一般的玉牌也能卖到 4、5 块。巨大的利润空间,让张衷宪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多年以后,回忆起这段经历,他仍然感慨于当时内地和港城古董市场行情的巨大差异。 最终,父亲发来的八箱货物,为他带来了上万元的收入。正是凭借着这些来之不易的资金,以及他勤奋的努力和敏锐的市场洞察力,张衷宪一步步走向成功。就是这样一箱一箱的货品漂洋过海,勤快的张衷宪跑来跑去,吃苦打拼,一直到 1959 年才告一段落,三十岁的他终于在港城开了自己第一家古董商号——永元行。  张衷宪骨子里透着生意人的精明,永元行主营批发,货物充足,常常是前一位客人还未提货,后一位客人就已登门。如何有效地展示琳琅满目的古董,成了张衷宪思考的重点。他琢磨着,琢磨着,心里渐渐有了主意。他决定将店里的藏品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柜台中。红釉瓷器自成一区,青花瓷器也归于一处,一眼望去,红绿分明,格外醒目,方便客人挑选。他还特意将小件物品摆放在前面,大件物品则置于后方,既方便客人观赏,又显得店铺井然有序。 这种摆放方式在当时可谓独具匠心,因为在此之前,大多数古董店的陈设方式都是随意摆放,缺乏章法。张衷宪的这种陈列方式,不仅提高了店铺的利用率,也方便了顾客的挑选,更提升了店铺的美观度。陈阳的子阳寄当行以及许多古董行都借鉴了永元行的这种摆放方式,可见其影响深远。 时间来到1968年,港城局势动荡,许多古董商纷纷迁离,就连着名的古董商仇炎之也移居海外。当时,张衷宪的妹妹正在轮蹲求学,她热情地邀请哥哥来轮蹲参观,顺便见识一下当地的拍卖行。 妹妹的邀请正合张衷宪的心意,他欣然前往。在妹妹的陪同下,张衷宪第一次踏进了名为苏比的拍卖行。拍卖行的景象令他大开眼界,耳目一新,他被这种全新的交易模式深深吸引。巧合的是,当时张衷宪在港城海源大厦的店铺租期也正好届满,他索性关掉了店铺,毅然投身到拍卖行业中。自此,张宗宪结束了在港城二十多年的古董店生意,正式进军拍卖领域,开启了他成为日后大名鼎鼎的“一号先生”的传奇之路。 1968 年,张衷宪第一次踏入苏比拍卖行的会场,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场拍卖会像一颗种子,在他心中种下了对这种交易方式的浓厚兴趣。尽管当时的他对拍卖规则一无所知,甚至连如何举牌竞拍都不得要领,但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一种充满活力和机遇的商业模式。 第1616章 缅怀篇 这颗种子迅速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从那以后,张衷宪便频繁穿梭于世界各大艺术品交易中心:轮蹲、扭腰、东京、巴里以及他熟悉的香港。他像一只勤劳的蜜蜂,汲取着来自不同文化和市场的艺术养分。90 年代以后,他的足迹又延伸到了沪上、京城等内地城市,奔波于各大拍卖会和艺术展览之间。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飞机上度过,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俯瞰着世界艺术市场的风云变幻。因此,他给自己取了一个雅号——“云海阁主”,恰如其分地展现了他纵横捭阖、游刃有余的艺术品收藏家形象。 在业内,人们普遍认为,正是因为张衷宪的出现,苏比和佳得两大国际拍卖巨头才在港城设立了分部,从而推动了港城艺术品拍卖市场的规范化发展。可以说,港城艺术品拍卖的正式起步,与苏比进驻港城密不可分,而这背后,张衷宪的功劳不可磨灭。 1973 年,苏比在香港举办了首场瓷器专场拍卖会。这场拍卖会上的 100 多件拍品中,有超过一半的官窑瓷器都来自张衷宪的私人收藏,这足以证明他在当时收藏界的地位和影响力。他不满足于此,又积极游说佳得进驻香港,最终促成了佳得于 1984 年在港城设立办事处,进一步巩固了港城作为亚洲艺术品交易中心的地位。 1992 年,在港城苏比拍卖会上,张衷宪以 429 万港币的天价拍下了张大千的巨幅山水画《灵岩山色图》,创下了当时近现代字画的市场最高价,轰动一时。他还以 137.5 万港币的高价购得陈逸飞的油画《浔阳遗韵》,其底价仅为 30 万港币,显示出他独到的艺术眼光和魄力。 沪上朵云轩拍卖行在首次拍卖之前,曾特意前往香港观摩学习,也正是在那个时候,祝君波等人结识了张衷宪。1993 年,朵云轩举办首场拍卖会,张衷宪自然要鼎力支持。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拥有 1 号竞拍牌,这不仅体现了他对国内艺术品市场的信心,也预示着他将在这次拍卖会上大展身手。1993年张宗宪在上海朵云轩首拍,左边为米景扬,右边为陈逸飞  拍卖会现场座无虚席,气氛热烈。张衷宪身穿一件亮眼的黄色西装,手持 1 号竞拍牌,身旁坐着米景扬、陈逸飞等艺术界名流,一副志在必得的气势。他决心要讨个好彩头,不仅要拍下第一件拍品,还要拿下最后一件,展现他的雄厚实力和收藏热情。丰子恺 一轮红日东方涌  在那个年代,很多人甚至还不知道如何在拍卖会上举牌竞价。而张衷宪则手握一支卡地亚金笔,气定神闲,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与众不同的品味。他不像其他人那样高举竞拍牌,而是优雅地抬手一翘,轻描淡写地将丰子恺的《一轮红日东方涌》、张大千的《溪山雪霁图》等名作收入囊中。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拍下的第一件作品——丰子恺的《一轮红日东方涌》,寓意吉祥,尺幅虽小,当时的市场价格不过一万元,但他却以十几万元的高价将其拍下,一举夺得首拍首件的开门红,为国内拍卖行书画拍卖市场打开了局面。  1994年3月27日,春寒料峭,京城却涌动着一股热浪。这股热浪的中心,正是长城饭店,嘉德首拍的现场。张衷宪早早地就到了,他特意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淡蓝色西装,内搭一件白色衬衫,显得精神又内敛。他摩挲着手中的1号牌,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他知道,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不仅对于嘉德,对于整个收藏界,也对于他自己。张宗宪在中国嘉德1994年首拍中举起1号牌  第一件拍品是吴镜汀的《渔乐图》,平静的画面下蕴藏着无尽的生命力,如同即将开启的拍卖盛会。8000元的起拍价一出来,张衷宪几乎没有犹豫,“1.8万!” 他朗声出价,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的调侃,“一拍就发,好兆头!” 话音刚落,全场便活跃起来,竞价声此起彼伏。一个湾湾藏家紧随其后,出价2.8万。 张衷宪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举起牌子,“3.8万!”他似乎早已预料到这场角逐,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又有人举牌,张衷宪干脆站了起来,气定神闲地环视全场,然后掷地有声地说道:“今天嘉德开张,祝他们兴旺发达,八万八,发发发!”吴熙载 《渔乐图》 立轴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全场顿时安静下来,八万八的价格,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更何况只是一幅吴镜汀的《渔乐图》。  人们纷纷猜测着张衷宪的用意,是真心喜欢这幅画,还是另有深意?但无论如何,再没有人和他争了。张衷宪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自己又一次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他享受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也享受为艺术品一掷千金的豪迈。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将与嘉德的首拍紧紧联系在一起,成为一段传奇的开篇。 而这,仅仅是他辉煌收藏生涯的冰山一角。1985年之后,他便进入了收藏的鼎盛时期,官窑瓷器成为了他新的征服目标。20世纪90年代初,他向苏州博物馆捐赠了224件文物,其中包括瓷器、书画等珍贵藏品。后期,他又先后两次向沪上博物馆捐赠了55件铜胎掐丝珐琅器,这些藏品器型丰富多样,包括陈设品、生活用品、文房用品等,年代跨度从明代直至晚清民国,数量众多,精品荟萃。其中清代康熙、乾隆时期造办处珐琅作的作品,尤其能展示宫廷珐琅器的制作水平。捐献给上海博物馆藏品中,一对乾隆 掐丝珐琅花鸟纹象足熏炉  拍卖行的世界,光怪陆离,有人藏锋敛锐,有人锋芒毕露。许多人喜欢把自己隐藏在幕后,低调行事,仿佛置身事外,不为珍宝所动。他们或许会选择电话委托,让自己的声音在电波中穿梭,避免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渴望;又或者,他们即使身处现场,也仅仅是默默举牌,不露声色,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在平静的面容之下。 然而,张衷宪却与他们截然不同,他就像一颗耀眼的明星,闪耀在拍卖场的舞台中央,张扬外放,是他独特的标签,是他鲜明的个性。他从不掩饰自己对艺术的热爱,对珍宝的渴望。他享受那种竞逐的刺激,享受那种一锤定音的快感。即使年过九十,他依然精神矍铄,驰骋于各大拍卖场,如同一位运筹帷幄的将军,指挥着属于他的艺术战争,彼时,电话拍卖早已兴起,成为许多名流巨贾的选择。他们不必亲临现场,只需一个电话,便可将心仪的珍宝收入囊中。 张衷宪却始终坚持亲临现场,感受那份紧张刺激的氛围。对他而言,拍卖不仅仅是交易,更是一场艺术的盛宴,一种精神的享受。只要是他看中的藏品,他必定会亲自到场,并且永远选择一号牌,仿佛那是他与生俱来的权利,是他身份的象征。他就是拍卖场上的“一号先生”,一位潇洒的收藏家,一位传奇的人物。张宗宪先生与明宣德青花夔龙纹罐  九十五岁寿辰之际,张衷宪先生做出了一个令人敬佩的决定:将他珍藏多年的明宣德青花夔龙纹罐交付上了拍卖,并将所得收益捐赠给即将成立的张宗宪华夏艺术基金会,用于推动华夏艺术教育事业的发展。这不仅是他对艺术的热爱,更是他对祖国文化传承的责任与担当。直到现在,许多拍卖行依然将一号牌留给张衷宪先生,以示尊敬。 第一排,一号牌,一号拍品,最好是首拍,竞得的价格往往远高于市场估价。这一切,都属于这位传奇的一号先生。 2024 年 11 月 30 日,港城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一位巨匠的陨落而哀悼。张衷宪先生,这位在古董界叱咤风云的人物,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他留给世人的,远不止是那些价值连城的国宝古董,更宝贵的是他浸淫一生总结出的古董鉴定方法和生意理念,这些智慧结晶,将继续照亮后人的收藏之路。 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能洞穿古董的岁月痕迹,一眼辨别真伪。他常说,鉴定古董的第一要义就是辨真假。一件古董,真即真,假即假,时间无法改变它的本质。 一件赝品,即使再精美,也终究是赝品,百年之后依然是赝品。而一件真品,即使一时价格低迷,也终有价值回归的一天。错过一件真品,还有机会再遇到,但买到一件赝品,就如同掉入陷阱,永远无法翻身。 他曾经警告古董圈的每个人,收藏如同深井,深不见底,即使浸淫一生,也难免有走眼的时候。 多少收藏家,耗尽毕生精力,最终却败在一件赝品上。 所以,张衷宪先生的原则便是:宁可错过,绝不买假。 真假之外,好坏也是关键。一件真品,如果品相残缺,价值也会大打折扣。一件价值百万的完好瓷器,如果破损严重,可能连十万都不值。古董是时间的沉淀,岁月的见证,能够完整保存下来实属不易。 完整性之外,还要看东西本身的品质。 只有东西好,才值得收藏,也才具有升值潜力。他曾说过,他之所以敢以高价买入,又以更高的价格卖出,是因为他用后世的眼光来看待古董的价值。 他在拍卖场上,举牌竞拍的潇洒身影,那份自信,来源于他对古董的深刻理解,他也总是能预见一件古董未来的价值,并果断出手。 张衷宪常说,古董这行水深,多少人栽进去都没翻过身,可他却在惊涛骇浪里游刃有余,靠的就是他总结出的十六字真言:看得懂、买得起、捂得住、卖得出!这可不是简单的四个词,而是他纵横古董市场数十年,从无数次交锋中提炼出的精髓。 看得懂这三个字,说来容易做来难。一件古董摆在你面前,是真是假,是好是坏,年代几何,价值几何,你心里得有数。张衷宪常说,不懂装懂是这行最大的忌讳,一件瓷器,你若不懂它的窑口、釉色、纹饰,就别急着下手,更别为了面子打肿脸充胖子。他见过太多人,为了一个“以为”倾家荡产,到头来只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押上房子押上地,最后却买了个赝品,那种滋味,比吞了黄连还苦! 买得起也并非只是钱的问题。一件东西再好,超出你的能力范围,也要量力而行。张衷宪告诫后辈,切勿被一时的冲动蒙蔽了双眼,要记住,贪婪是魔鬼,它会让你失去理智,最终走向深渊。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才能在这条路上走得长远。 捂得住考验的是一个人的耐心和眼光。有些古董,一时之间可能无人问津,但只要东西好,总会有人识货。张衷宪曾说,好东西就像陈年老酒,越放越香,只要你捂得住,总有它大放异彩的一天。 卖得出则是最终的考验。一件古董,只有卖出去才能实现它的价值。张衷宪深谙此道,他总能找到合适的买家,以合适的价格将手中的珍宝转让出去。 他常说,买卖古董就像下一盘棋,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才能最终赢得胜利。真东西不愁卖,赝品也不乏有人会打眼,古董古董,就在于眼力,如果把眼力抛出,这一行就跟卖服装、开饭店没区别了。 陈阳看着手中的笔筒,突然想起后世时候曾经在一场佳得港城拍卖会遇到他的场景,“小伙子,你眼光不错!古董,人可以张扬,但物件绝对不能张扬,不错,不错!” 第1617章 就约在金屋藏娇的地方 陈阳摩挲着手中温润的笔筒,思绪回到了2019年的那个拍卖现场。喧闹的竞价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自己清楚地记得当时紧张的氛围,心跳随着叫价声一下一下地加快。163万,对于当时的陈阳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当时犹豫过,也彷徨过。 张先生,这位德高望重的古玩界前辈,他的质疑更让陈阳心中忐忑。这款清康熙青花釉里红圣主得贤臣颂笔筒,市面上确实不算罕见,十多件的存世量,让它的稀缺性大打折扣。况且,它也没有显赫的名家收藏历史加持,许多人认为陈阳花高价购入并不值得。陈阳自己甚至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质疑、不解,或许还有几分嘲讽。 163万,足够买一辆不错的车,或者一套小公寓,陈阳却把它投注在这个笔筒上。张先生的担忧不无道理,“或许不到代”这简简单单几个字,就像悬在陈阳心头的一把利剑。陈阳强作镇定地笑笑,故作轻松地回应他的质疑,内心却翻江倒海。后悔吗?或许有一点,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许。 不过,当时陈阳相信自己的眼光,同时也相信这件笔筒的价值,更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陈阳坚信,只要耐心等待,它的价值终将得到认可。时间飞逝,两年后的冬天,2021年的京城,寒风凛冽。中贸的拍卖现场,这一次,陈阳是以卖家的身份。最后这件清康熙 青花釉里红圣主得贤臣颂笔筒以300多万的落锤价,宣告了陈阳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陈老板,你瞅啥呢?看得这么入神,魂儿都丢了似的!”劳衫凑近陈阳,好奇地盯着陈阳手里的笔筒,那眼神就像一只发现了闪亮宝石的乌鸦。 陈阳眨了眨眼,仿佛刚从另一个时空穿越回来,他侧头瞥了一眼劳衫,手里下意识地转动着笔筒,那动作像是在掂量它的重量,又像是在欣赏它的纹路。“哦,”他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神秘,“我家小子不是今年上一年级嘛……” 一年级?劳衫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他家那小豆丁?走路还摇摇晃晃,‘爸爸’都叫不清楚呢!一年级?你确定不是托儿所?劳衫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用问,这笔筒指定是好物件呀。 陈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他上学后,那笔和铅笔盒就跟打架似的,天天在书包里翻江倒海,搞得比战场还乱。我寻思着,给他弄个笔筒,好歹能收纳收纳这‘文房四宝’。” 劳衫撇了撇嘴,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心里暗想:八成又是看上哪个宝贝了,编个理由哄我玩呢!笑着瞟了陈阳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 “老板,”陈阳将笔筒轻轻放在柜台上,笑容可掬地转向店主,“您这笔筒,能割爱给我吗?” 老板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愣了一下,伸手挠了挠头,目光落在劳衫堆在柜台上的一大堆商品上。好家伙,这得花不少钱啊!他心里盘算着,随即大方地说道:“这破玩意儿有啥稀罕的!” “你看,你在我这儿买了这么多东西,干脆送你得了!”老板看着堆积如山的商品,豪爽地说道,“这么冷的天,你们这是要出去玩啊?买这么多东西,这是要搬家吗?”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老板,微微一笑,解释道:“大哥,您帮我们算算多少钱吧。我们准备回老家一趟,那地方啥都缺,买东西不方便。在这儿多备点,省得到地方再折腾。” “也是,现在农村确实不方便,还是城里好。”老板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算着账。算完后,陈阳多付了十块钱,算是笔筒的钱。他小心翼翼地收好笔筒,在老板的帮助下,将所有东西都搬到了车上。一切准备就绪,陈阳一脚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老板站在店门口,望着远去的车影,忍不住拍拍手,感叹道:“这小伙子,开车真快!今天可以提前关门了!啧啧,这车真不错!我啥时候能开上一台啊……”他羡慕地望着远去的车,心里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陈老板啊,你老实交代,到底捡漏到什么宝贝了?不会又是哪个朝代的古董吧?”劳衫搓了搓手,一脸期待地笑着问道,眼睛还不时地瞟向陈阳手中的笔筒,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我这一路都好奇得不行,你这神秘兮兮的,肯定有好东西!” 陈阳故作神秘地一笑,腾出一只手,点了点那个不起眼的笔筒:“喏,就是它。” 劳衫一把抢过笔筒,仔细端详起来:“就这?普普通通一个笔筒,有什么特别的?这笔筒有什么说法不成?”他一边说着,一边假装对着笔筒吹了口气,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隐藏的机关。 陈阳哈哈一笑,一边小心地掌控着方向盘,一边解释道:“你可别小看它,这可是……”他故意顿了顿,吊足了劳衫的胃口,“一个清代的宝贝!” “清代的?”劳衫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看不出来啊!这笔筒有什么来头?” 陈阳神秘一笑,继续说道:“更确切地说,是清康熙年间的青花釉里红圣主得贤臣颂笔筒!” “啥?”劳衫愣住了,看着手里的笔筒,“这.....康熙年间的?” 陈阳笑着点点头,“康熙御笔!”陈阳伸手一直笔筒上的字,“夫荷旃被毳者,难与道纯绵之丽密;羹藜唅糗者,不足与论太牢之滋味。今臣僻在西蜀,生于穷巷之中,长于蓬茨之下,无有游观广览之知,顾有至愚极陋之累,不足以塞厚望,应明旨。虽然,敢不略陈愚心,而抒情素!……这是圣主得贤臣颂的内容。” 《圣主得贤臣颂》是汉代蜀人王褒应汉宣帝之昭,书写圣主与贤臣之间的关系。以此为笔筒文饰,装点书房,也是迎合清朝统治者所褒扬的价值观念,康熙呈帝为稳定其统位,大兴文治,打破满汉之分,合民族裂痕,特提拔各种人才为国家所用,体现了他对贤臣的渴求。 陈阳开始娓娓道来,讲述了笔筒的年代、工艺,劳衫的表情也从疑惑变成了震惊,最后,他竖起了大拇指,激动地说道:“陈老板,你可真是厉害!这都能让你捡漏,简直是火眼金睛啊!这运气,下次市场上有刮奖抽车的,我一定拉着你去!” 抵达萝北县城后,陈阳第一时间拨通了黄三的电话。彼时,黄三正百无聊赖地蹲在火车站广场边嗑瓜子,远远瞧见一辆崭新的奥迪轿车缓缓驶来,他眯起眼睛,心里嘀咕:这车牌号......陈老板开奥迪! 奥迪稳稳停在黄三面前,驾驶座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黄三?”陈阳挑了挑眉。 黄三噌地一下站起身,瓜子壳撒了一地,他手忙脚乱地拍掉身上的灰尘,点头哈腰地跑到车旁,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陈老板!您亲自来了!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他殷勤地拉开车门,眼神里满是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陈阳走下车,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淡淡地瞥了黄三一眼:“也不是我愿意来,主要是这里没有处理事情的人。” “振丰把你吹得神乎其神,无所不能,我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黄三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解释道:“陈老板您说笑了,小的哪有那么大本事,都是振丰兄抬举我了。” 陈阳接过烟,却没有点燃,而是拿在手里把玩着,似笑非笑地看着黄三:“振丰跟我说你在萝北一手遮天,无所不能,我还真信了,结果呢?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得我亲自跑一趟,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黄三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连忙点头哈腰地解释:“陈老板,您息怒,息怒!这事儿怪我,怪我!主要您之前没明确指示,我怕自作主张坏了您的事,所以才……才……” 陈阳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中华烟,随手扔给黄三:“少跟我来这套虚的,振丰说你在萝北黑白两道通吃,我这次来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要是你搞不定,我可饶不了你。” 黄三接过香烟,点头哈腰地说道:“陈老板您放心,只要您吩咐一声,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小心翼翼地为陈阳点燃香烟,观察着陈阳的脸色。 陈阳深吸一口烟,吐出一团烟雾,语气冰冷地说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你要是敢给我掉链子,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黄三脸色一变,连忙保证道:“陈老板您尽管放心,小的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会帮您完成任务!” 陈阳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黄三的肩膀:“很好,记住你说的话,别让我失望。” 黄三连连点头,心中却暗自叫苦,看来这次的任务比想象中还要棘手。他偷偷瞥了一眼陈阳,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位年轻的老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黄三搓了搓手,满脸堆笑地对着劳衫微微一点头:“陈老板,你看这都到中午了,要不咱们先去云山村看看?陈老板您舟车劳顿的……” 劳衫正要回应,陈阳却摆了摆手,打断了黄三的话:“不去!云山村的事儿不急,先吃饭。”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黄三:“你不是魏局的外甥么?那就更方便了。这样,你安排个饭局,我等你。” 黄三一愣,随即赔笑道:“好好好,陈老板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我这就去安排。” 陈阳故作沉吟,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哦,对了,就约在……”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直视着黄三,一字一顿地说道:“魏局那个……金屋藏娇的地方!” 第1618章 清光绪 黄地粉彩花卉蝴蝶葫芦瓶 这句话一出,黄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了张,却半天没说出话来。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怎么知道的?这是……要去自己舅舅小蜜家,这什么意思? 陈阳看着黄三震惊的表情,心中暗笑,却不动声色地拉开车门,下了车,伸了个懒腰,又点燃一根烟,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怎么?找不到路?要不要我给你带路?” 黄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哈腰:“找得到,找得到!陈老板稍等,我这就去安排!”说完,他掏出大哥大,慌慌张张地拨通了舅舅魏局的电话。 电话那头,魏局正在悠闲地品着茶,突然接到黄三的电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什么事?” “舅舅,大事不好了!”黄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陈阳……陈阳来了萝北!” “谁?陈阳?”魏局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到了桌面上,丝毫没有紧张,“就是那个江城书记的女婿?” “对,他说……他说要跟你吃饭!”黄三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了,“而且......而且说要在您第二个家.....” “什么?在哪吃饭?”魏局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蹭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黄三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他说……他要在你金屋藏娇的地方吃饭!” 魏局顿时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脸色铁青:“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黄三拿着大哥大,看着车里的陈阳,小声说道:“舅舅,你想想,振丰都能找到,那人家陈少爷能不知道么?想干什么我不知道,按照我的意思,不如你俩见见,看看他到底什么意思,反正萝北是咱们的地盘……” 魏局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黄三在电话里跟自己说着,陈阳来萝北指定是为了云山荒地的事情,昨天有一群村民针对云山荒地闹事,他指定是来处理这个问题的。 “我始终没想明白,”魏局坐在椅子上,手轻轻敲着桌面,“那片荒地他到底要干什么?难道说这地下有金子不成?” “舅舅,”黄三拿着电话小声跟魏局说道,“有没有金子咱们不知道,但陈老板对这片荒地很上心,他……”随后,黄三将陈阳把荒地租赁股份分给了村民的事情说了出来。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魏局疑惑地问道。 “舅舅,是真的,那些村民亲口跟我说的,”黄三一边看着陈阳的方向,一边轻声说道,“他们说,陈老板跟他们说了,每年至少百十万的利润呢!” “这么多?一年百十万?真的假的?”魏局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拔高,他猛地从椅子上坐直,感觉心脏都漏跳了一拍。“这可不是小数目啊!黄三,你确定没听错?” 黄三语气肯定地回答:“舅,我听得清清楚楚,村民们都这么说。他们说陈阳亲口承诺的,每年至少给他们分红百十万!”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还听说,陈阳跟村民们签了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魏局倒吸一口凉气,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皮鞋与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嗒嗒声。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百十万,就算是种摇钱树也未必能有这么高的收益!他哪来的底气夸下如此海口? “舅,我觉得陈老板说的不像假的,”黄三的声音打断了魏局的脑洞,“你想啊,如果他做不到,那些村民到时候不得找他呀?” 魏局觉得黄三说得有道理,又陷入了沉思。“那他图什么?难道真是为了造福村民?”他自言自语道,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可能!这小子看着就不像是个善茬!” “舅,我觉得他肯定有什么特殊的门路,”黄三神秘兮兮地说道,“你想想他的身份,他可是市委书记的女婿!在省城那可是手眼通天啊!说不定他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魏局摸着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缝,“先不说这个了,中午 12 点,就按照他说的,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中午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有些年头的居民楼上,墙皮脱落的地方露出斑驳的砖块,像极了老旧照片上的色彩。黄三在前头带路,他穿着略微紧身的西装,走动间能清晰地看到衣服褶皱的起伏。他一步一步踏在水泥楼梯上,发出噔噔的闷响,像擂鼓般敲击着陈阳的心脏。 楼梯扶手上的油漆早已脱落,露出锈迹斑斑的金属,黄三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地扶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下去。他时不时回头,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提醒着身后的陈阳:“陈总,您小心脚下,这楼梯有点滑。” 陈阳则双手插兜,姿态轻松地跟在后面,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这场戏即将开场。 到达门口,黄三轻轻敲了三下门,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门开了,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出现在门口,她的头发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她眉宇间的风情。陈阳心中暗叹,果然如振丰所言,这女人,真不一般。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又有一丝好奇,在陈阳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陈总,请进。” 陈阳迈步进屋,屋内光线昏暗,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弥漫在空气中。魏局从里屋走了出来,他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与上次在酒桌上判若两人。他快步走到陈阳面前,热情地伸出双手:“陈总,上次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您大驾光临,多有怠慢,还请您多多包涵!” 陈阳也伸出手,与魏局握了握,脸上同样挂着客套的笑容:“魏局您太客气了,上次的事情主要责任在我,是我故意隐瞒了身份,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望魏局不要介意。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感谢魏局您帮忙承包下那块荒地,真是帮了我大忙。” 魏局哈哈一笑,拍了拍陈阳的肩膀:“陈老板,您真是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来来来,这边坐,小玲,上好茶!” 陈阳和魏局两人你来我往,表面上寒暄着彼此的近况,实际上却都在不动声色地试探着对方的底线。小玲坐在一旁,眼波流转,时不时地用余光瞥向陈阳。 她优雅地端着茶杯,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思绪却早已飘远。在陈阳到来之前,魏局就和她仔细说过陈阳的背景,这样显赫的人物屈尊来求魏局办事,肯定不会空手而来。 想到这里,小玲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她看着两人谈笑风生,表面上谈的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可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小玲拿起茶壶,缓缓地为陈阳续上茶水,茶香袅袅,氤氲在三人之间,她眼眸含笑,轻声细语地说道:“陈老板,我家魏局这段时间可是总提起您,说上次您亲自来林局,自己怠慢了,不知道您会不会怪罪。” 小玲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陈阳一眼,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壶,发出一声细微的瓷器碰撞声,随后优雅地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朝着陈阳的方向微微举起,示意敬茶。 “陈老板,”小玲的声音柔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我们家老魏要是有什么地方怠慢了,我这里代他向您赔罪了。”她停顿了一下,目光真诚地看着陈阳,“以后您在萝北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话,我们一定尽力帮忙。” 陈阳听完小玲的话,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缓缓端起茶杯,也朝着小玲示意了一下,以回敬她的敬意。“嫂夫人太客气了!” 陈阳的声音沉稳而温和,“魏局的热情招待,我感受到了。以后在萝北发展,确实少不了魏局的大力支持,还望多多关照。”他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随后,他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身旁的劳衫。 劳衫心领神会,从随身携带的黑色皮质大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旧报纸仔细包裹的物件。这报纸略泛黄色,边缘有些毛糙,显然是经过反复折叠使用过的。他将包裹放置在光滑的红木茶几中央,动作轻柔,仿佛手中捧着易碎的珍宝。接着,劳衫缓缓展开层层叠叠的旧报纸,露出内里包裹之物的一角。随着报纸的逐渐剥离,一个精美的葫芦瓶的轮廓渐渐显现。最终,报纸完全打开,一件光彩夺目的葫芦瓶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清光绪 黄地粉彩花卉蝴蝶葫芦瓶  这葫芦瓶器型优雅,上腹微微下垂,如同成熟的果实饱满欲滴;下腹则扁圆稳重,像葫芦的根部扎根大地。瓶底的圈足小而精致,更显瓶身修长挺拔。通体施以明亮的黄釉,如同阳光洒落在金色的沙滩上,散发着温暖的光泽。瓶身上,以粉彩技法描绘着栩栩如生的彩蝶花卉纹饰。娇艳的牡丹花正值盛放,层层叠叠的花瓣饱满而富有质感,仿佛能嗅到阵阵花香。兰花和桂花则交相辉映,兰花的清雅与桂花的馥郁相互衬托,更显高贵典雅。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为静态的花卉增添了灵动的生命力。整个葫芦瓶器型秀美端正,设色清雅脱俗,令人赏心悦目。 瓶壁上的花卉图案,以工笔没骨画法绘制而成,线条流畅自然,色彩晕染细腻。牡丹的富贵、兰花的清雅、桂花的芬芳,都被刻画得淋漓尽致。点缀其中的蝴蝶,或振翅欲飞,或停驻花间,使得原本静态的画面充满了动感,仿佛能感受到暗香飘逸,沁人心脾。枝叶的描绘也极为精细,繁茂的枝叶层层叠叠,凸显出植物的茁壮生长和蓬勃的生命力。外底则以矾红彩书写着“永庆长春”四个楷书款识,字体工整有力,更添一份古朴典雅之美。永庆长春  葫芦瓶一摆上茶几,魏局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微微皱了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这是什么意思?送礼?他当然知道陈阳是做古董生意的,可是自己对这些一窍不通啊!这葫芦瓶究竟是价值连城,还是赝品粗糙?他心里没底,一时也拿不准陈阳的用意。 第1619章 我送的不是古董,是路! 小玲坐在一旁,目光轻飘飘地从陈阳身上扫过,又落在那只葫芦瓶上。她并不知道陈阳的古董生意,只知道他是市委书记的女婿,这样一个身份显赫的大老板,出手的礼物竟然只是一只瓷瓶?这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一丝轻蔑的情绪在心底悄然蔓延。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感谢”?未免也太敷衍了吧?她暗自撇了撇嘴,脸上流露出不易察觉的不乐意。市委书记的女婿,出手竟然如此寒酸,这让她对陈阳的印象大打折扣。 魏局的目光在葫芦瓶上停留了几秒,又抬眼看了看陈阳,眼神中充满了疑惑。“陈老板,您这是……?”他迟疑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手指不自觉地搓了搓,仿佛在掂量着这件礼物的分量,又像是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询问。 陈阳将瓷瓶轻轻推到魏局面前,嘴角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像一位智者在揭开谜题。 陈阳顿了顿,目光扫过瓶身上的花纹,语气放缓,“魏局,您仔细看看这瓶子,它可不是普通的瓷器。” 魏局顺着陈阳的目光,再次看向葫芦瓶,瓶身上的牡丹、兰花、桂花,栩栩如生,在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他微微皱眉,还是没看出什么端倪。 “这是一只葫芦瓶!”陈阳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长,“没错,是葫芦瓶。葫芦,您知道,是多子植物,古人常用它来比喻子孙众多。”他停顿了一下,给魏局一些消化的时间,然后继续说道:“瓶身上的纹饰也很有讲究,桂花通‘贵’,兰花又称‘荪’,通‘孙’,寓意着万福长寿、子孙绵长富贵。” 陈阳话里藏刀,魏局一听便明白了葫芦瓶的寓意。结婚多年,原配妻子始终没能给他生下一儿半女,这成了他心头的一块隐痛。眼见年岁渐长,膝下空虚,对子嗣的渴望愈发强烈。思来想去,他这才找了年轻的小玲,期盼着能延续香火。陈阳送来这葫芦瓶,显然是摸透了他的心思。魏局心里暗喜,仿佛看到了未来子孙满堂的景象。 而小玲则脸色骤变,心中暗骂陈阳多事。她跟着魏局,图的是他的权势和金钱,哪会真心实意为他生儿育女?更何况,她早就发现魏局似乎有生育问题,所以才大胆地不再采取任何避孕措施。如今陈阳这葫芦瓶,无疑戳破了她刻意营造的假象,也让她原本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小玲拿起葫芦瓶,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屑。她故意用两根手指捏着瓶颈,像捏着一只死老鼠似的,阴阳怪气地说:“陈老板,这瓶子黄不拉几的,颜色晦气,看着就不吉利呀!您送魏局这么个玩意儿,是几个意思啊?” 魏局一听这话,脸都绿了,狠狠地瞪了小玲一眼,压低声音呵斥道:“你懂什么!这是古董!陈老板一片好意,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陈阳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没听到小玲的嘲讽。他轻轻地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品了一口,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一旁的劳衫实在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夸张地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哎哟喂,我的小姑奶奶,你可真是笑死我了!这可是光绪年间的官窑精品,价值连城!您竟然说它黄不拉几的,不吉利?哈哈哈哈……” 小玲被劳衫的笑声弄得有些恼羞成怒,她生气的一抱肩膀,往沙发上一靠,微微冷笑一下,“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家老魏,那可是林局局长,在有几年,没准还能往上走呢!你们现在送这么个黄瓶子,啥好事不得黄喽!” 劳衫止住笑,一本正经地指着葫芦瓶说:“小姑奶奶,您可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这瓶子要是放到我们陈老板的拍卖行,至少……”劳衫伸出右手,比划了一个“十”的手势,“十万块起步!十万块!您知道十万块是什么概念吗?” 小玲听完眼睛直接亮了起来,坐直身体一直瓶子:“你说什么?这么个破瓶子,十万块?” 魏局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怒吼道:“你给我闭嘴!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赶紧给陈老板道歉!” 小玲吓得浑身一哆嗦,不敢再吭声了。她低着头,小声地嘀咕着:“道什么歉啊,我又没说错……” 魏局气得脸色铁青,指着门口,厉声道:“你给我滚进去!别在这碍眼!” 小玲一噘嘴,根本就没有动换的意思,眼睛死死盯着茶几上的葫芦瓶。 魏局这才转过头,满脸歉意地对陈阳说:“陈老板,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陈阳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他拿起葫芦瓶,轻轻地抚摸着,眼神里充满了玩味。 十万?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魏局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十万块,这得是他多少年的工资,得收多少礼呀!就这么一件不显山不露水的瓶子,就十万!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目光紧紧地黏在那个毫不起眼的葫芦瓶上,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黄三也愣住了,他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个普通的摆件,此刻却像被雷劈中一样,呆若木鸡。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小玲,也控制不住地张大了嘴巴,十万块?这笔巨款在自己脑海中翻腾,让他感到一阵眩晕。黄三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葫芦瓶,原本轻蔑的神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一丝贪婪。 这小小的葫芦瓶,竟然价值十万! “老三,俗,太俗了!”陈阳笑着摇了摇头,伸出食指点着劳衫,仿佛一位循循善诱的老师,“这东西能用钱衡量吗?这可是我跟魏局的……” 陈阳故意拉长了声音,瞟了一眼魏局,又看了看小玲,意味深长地笑道,“情谊!你啊,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把这么高雅的礼物说得这么铜臭,简直是暴殄天物!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劳衫缩了缩脖子,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连连点头称是:“陈老板教训的是,我错了,我太俗了,我简直俗不可耐!”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却在嘀咕:十万块还不够俗气?那什么才叫高雅? 魏局抱着肩膀坐在沙发上,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心里却乐开了花:十万块!这礼物可真够重的!他偷偷瞄了一眼小玲,只见她眼睛都直了,恨不得把那葫芦瓶吞下去。 黄三揉了揉鼻子,心里翻江倒海:陈老板出手就是阔绰,送个古董都这么随意。他一边羡慕自己舅舅的好运,一边又担心这礼物太贵重,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小玲眼疾手快,一把抢过葫芦瓶,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护着什么宝贝似的,生怕被人抢走。她扭着腰肢,嗲声嗲气地说:“哎呀,陈老板,您真是太客气了!这礼物太贵重了,我帮老魏收起来,免得他毛手毛脚的给打碎了。”说完,她一扭一扭地走进了卧室,还不忘回头抛给陈阳一个媚眼。 魏局看着小玲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为这贵重的礼物而高兴,另一方面又担心小玲会起什么歪心思。他干咳一声,转头对陈阳说道:“陈老板,您这也太客气了,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哎,”陈阳抬手打断了魏局的话,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老魏啊,我送你的可不是个物件,而是一条路啊!” “路?”魏局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陈阳的意思。 陈阳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递给魏局,慢条斯理地说道:“老魏,你想想,这黄金有价,玉器有市,现金有数,可这古董嘛……”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吐出一口烟圈,“你说它值一块钱也行,说它值五块钱也没毛病,可要是到了懂行的人手里,那可就是十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你说,这东西安不安全?” 陈阳又拍了拍魏局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老魏啊,有些东西,看得见摸得着,反而不安全。有些东西,看似虚无缥缈,却能保你一世平安啊!” 第1620章 居然想要调动森警 黄三依然一头雾水,魏局却瞬间恍然大悟。他猛地意识到陈阳话里有话,包养小蜜的事情都能察觉,那些来路不明的钱财肯定也瞒不过他的眼睛。这哪里是送礼,分明是在指点迷津!魏局心念电转,思忖着陈阳的用意。是啊,现金无论是存在银行还是放在家里,都太容易被查出来了,一旦东窗事发,便是板上钉钉的证据。可要是换成古董就不一样了,这小子……不,这位小爷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啊! 魏局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眯起眼睛,转头看向陈阳,眼神中充满了探究的意味。 “陈老板,”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试探,“江城那边……现在流行这么玩?” 黄三想起陈阳的岳父可是市委书记,这层关系让他觉得和陈阳说话也不用太拐弯抹角,于是单刀直入地问了出来。 陈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他先是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欲言又止的态度更让黄三好奇。 “怎么说呢,”陈阳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在江城,只有跟我关系特别铁的,我才帮他们用这招。” 他的目光转向窗外,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至于京城嘛……” 陈阳收回目光,笑呵呵地瞥了一眼魏局,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古董这玩意儿啊,”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搓了搓,“妙就妙在它的价值难以估量。在我眼里,它值多少钱,它就值多少钱;我说它不值钱,那它就是一堆破烂。” 陈阳冲着魏局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些,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这东西,在京城可是非常流通的。那些大人物,他们把古董放到我的拍卖行里,然后开个匿名账户,神不知鬼不觉。我呢,就负责帮他们把这些钱变成古董。等他们什么时候需要用钱了,我再把古董变回钱,就这么简单。” 陈阳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摇了摇,“先不说这里面的利润有多大,就算最后东窗事发了,上面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最关键的是,”陈阳神秘一笑,“就算真找到了证据,一看全是古董,他们的说法可就多了去了。” 他看着魏局,眼神中充满了自信,“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特意在京城开一家古董拍卖行?这可不是为了做慈善!” 陈阳爽朗地笑了几声,又补充道,“其实啊,这就像一个游戏,一个你知我知的游戏。只要规则掌握在我们手里,那我们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陈阳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这其中的门道,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总之,你只要知道,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对大家都好。”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黄三,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所以说,魏局,您要是有什么‘宝贝’需要处理,尽管来找我,保证让您满意。” 陈阳眨了眨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当然,前提是,咱们的关系得‘铁’才行。” 他故意加重了铁字的读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魏局听完陈阳的话,顿觉眼前一亮,心中暗暗赞叹: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怪不得这小子能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这脑子可不是一般的聪明!陈阳这番话看似随意,实则句句点在了关键之处。被陈阳这么一点拨,魏局瞬间豁然开朗,之前一直困扰他的问题迎刃而解。他忍不住在心里反复琢磨陈阳提到的方法,越想越觉得高明,这可是个万无一失的好办法呀! 魏局眉头紧锁,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敲击在陈阳的心上,也像敲击在他自己的心房。 “这办法,听起来的确是天衣无缝,”他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可是,陈老板,隔行如隔山啊,我对古董这玩意儿,一窍不通,两眼一抹黑,这……”他顿了顿,搓了搓手,“这万一打眼了,砸手里了,可怎么办?” 陈阳哈哈大笑,笑声爽朗,如山间清泉般清澈,又如夏日骄阳般热烈。“魏局,您这就多虑了!”他说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您想想,我陈阳是什么人?我开这古董拍卖行,靠的是什么?是信誉!是眼光!是人脉!”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这古董行当,水深着呢!没有金刚钻,谁敢揽这瓷器活?” 魏局的眼睛一亮,像是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丝曙光,他往前倾了倾身子,急切地问道:“陈老板的意思是……” 陈阳神秘一笑,微微点头,“魏局,您是聪明人,一点就透。”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四溢,氤氲的雾气中,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 “这买卖,我做,您跟着,稳赚不赔!” 魏局听到稳赚不赔四个字,心头一热,仿佛看到了无数金光闪闪的宝贝在向他招手。他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陈老板,既然你这么说,那这条路,你可得带我一个!” 陈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带,当然带!不过……”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卖了个关子,“魏局,这世上没有稳赚不赔的买卖,您可得想清楚了,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这买卖要是赔了,您也得跟着赔,您……敢吗?” 魏局的脸色变了变,笑容也僵在了脸上。他开始犹豫了,这可不是小打小闹,这可是玩命的买卖!万一赔了,自己可就倾家荡产了!而且,这些钱都不是正道来的,万一东窗事发,自己可就…… 他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陈老板,这……这风险是不是有点大啊?” 陈阳看着魏局为难的样子,不由呵呵一笑,像是洞悉了一切,“魏局,您多虑了!只要我们大家配合好,齐心协力,这买卖,稳赚不赔!”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比如说……云山林场那块荒地……” 魏局听到云山林场四个字,立刻明白了陈阳的弦外之音。原来,陈阳是想让自己帮他处理好云山林场的事情!而且,听陈阳的口气,这块荒地,似乎另有隐情…… “陈老板,在萝北这片土地上,别的我不敢说,但林子的事,我敢打包票,绝对没问题!”魏局拍着胸脯保证道,“您说,需要我做什么?”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扭头看向了黄三:“黄三,云山荒地你一直在负责施工,你跟你舅舅说说具体情况吧。” 黄三目光在陈阳和魏局之间来回游移,最终落在了自己的舅舅身上,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云山林场荒地发生的闹剧娓娓道来:“是这样的舅舅,前几天,云山村的一些村民……”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他们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我们承包荒地要建什么……什么度假村!” 黄三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什么这片荒地他们也有份,不能白白让政府就这么租出去,必须要分他们一份……”他瞥了一眼陈阳,压低声音,“最后他们说了,反正要是没有个说法,他们就一直闹下去!” 魏局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这群村民,简直就是刁民!” 黄三无奈地耸耸肩,继续说道:“他们不仅散播谣言,还组织起来去工地闹事,阻拦施工车辆进入,甚至还……”他犹豫了一下,“还威胁我们的工人,说要放火烧我们的工棚。” 陈阳听完,脸色微微一沉,转头看向魏局,语气严肃地说道:“魏局,这生意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背后还有不少人盯着呢。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没办法交代。” “这帮刁民!”魏局听完,重重地一掌拍在沙发扶手上,发出一声闷响,脸色也阴沉了下来,“陈老板你放心,我这就打电话给当地派出所,让他们立刻去协调处理!”他说着,作势就要掏出手机。 “等等,”陈阳抬手阻止了他,“单单协调恐怕不行啊。”他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今天能协调,明天他们还能闹,总不能让民警天天住在云山村吧?这要是天天闹,耽误了工期,损失谁来承担?” 魏局也陷入了沉思,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片刻后,他抬起头,试探性地问道:“那依陈老板的意思……” 陈阳嘴角微微上扬,吐出两个字:“森警。” “森、森警?!”魏局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一旁的黄三也愣住了,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 第1621章 我出五台挎子 两人面面相觑,都觉得陈阳的提议有些匪夷所思。村民闹事而已,用得着出动森警吗?那可是对付盗猎、非法砍伐的武装力量啊! 魏局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陈老板,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就这点小事,出动森警,是不是不太合适?” “合适,怎么不合适?”陈阳语气坚定,“这可不是小事,这关系到项目的进度,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利益!再说了,”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万一那些村民真的制造了什么恶性事件,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魏局和黄三都沉默了,他们都被陈阳这番话给震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魏局脸色骤变,连连摆手,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衬衫领口也微微洇湿。他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着汗水,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陈阳的眼睛。 “陈老板……”魏局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这…这绝对不可能!森警可不是闹着玩的,调动他们需要层层审批,手续繁琐不说,还得有充分的理由。我……我就算想帮你,也调动不了啊!这……这不是开玩笑么?” 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弱,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 陈阳淡淡一笑,他能提出这个要求,自然胸有成竹。他心里清楚得很,90年代的森警,管理体制比较特殊,由林业部门和公安机关双重领导。具体来说,行政上归林业部门管,但实际业务却要听公安机关的。这种双重领导的模式,说白了,就是两头都要照顾。表面上,森警的职责是保护森林资源,维护林区治安,但真要动用起来,哪有那么简单?魏局说他调动不了,其实是在推脱。他不是真的调动不了,而是魏局这是在权衡利弊,在盘算着如何才能既不得罪自己,又能保全自身。 “魏局,我懂!”陈阳笑呵呵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理解和体谅,“我明白您的难处,森警在业务方面确实不归你们管,直接调动不太方便。”他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但是,魏局,咱们得换个角度思考问题。” 陈阳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森警虽然在业务上不归你们管,可是在行政上,他们还不是得听你们的?”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道,“这样,我理解您的难处,不让你为难,也不用您亲自去协调人情关系。” 陈阳伸出一只手,轻轻在茶几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只要您能促成这件事,帮我和森警部门搭个桥,让他们出面维护一下云山林场的秩序……”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魏局的反应,然后才抛出重磅炸弹,“我个人,自掏腰包,支援当地森警部门五台崭新的摩托车,长江挎斗!” 陈阳竖起五根手指,强调着这个数字的分量。 魏局原本还有些犹豫,听到五台摩托车这几个字,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进去一个鹅蛋。他吃惊地看着陈阳,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五台?”魏局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五台全新的长江挎斗摩托车?”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有了这五台摩托车,森警部门的巡逻效率将大大提高,对维护林区治安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脑海中浮现出老唐——森警部门的老大——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这五台摩托车还能落到老唐手里,老唐可是自己多年的老朋友,有了这五台摩托车,老唐还不得高兴得鼻涕泡都乐出来?想到老唐那副喜笑颜开的模样,魏局的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扬。 九十年代,森警的待遇着实令人唏嘘。我曾听一位老大哥讲起他的经历,他九四年参加工作,成为内蒙卓尔森林公安的一员,当时一个月的工资只有 214 块。214 块,在那个年代,仅仅够维持基本生活,想攒点钱?简直是痴人说梦。他告诉我,每月拿到工资,日常开销一减,几乎所剩无几。逢年过节想给家里寄点钱,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这种捉襟见肘的窘迫,让他时常感到无力和沮丧。 其实,森警的低待遇,也和当时的社会大环境有关。在上世纪 90 年代开始,我国实行了新的税务体制改革,把原来的承包制改成了我们后面熟悉的分税制,这种新的税务制度下,地方绝大部分的税收都要上缴上去,地方只留下了一小部分的税收,而上面会给另外一个方式,那便是转移支付,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当时的税务体系下,导致了一个结果,那便是地方财政非常紧张。 因为财政紧张的缘故,使得很多地方财政不得不想方设法搞钱,于是,就有了后面的土地财政的事情了,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因为当时地方财政没钱,导致当时公系统的待遇普遍都很糟糕。 这种财政紧张的局面,也直接影响了公安系统的经费。最近热播的电视剧《我是刑警》里,都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的情况。刑警队长骑自行车上班,整个科室连一辆汽车都没有,出去办案还得向法院借车,这些都不是艺术夸张,而是当时普遍存在的现象。 森警的装备更是简陋得令人心酸。不像现在,有先进的防火服、消防车、履带车,九十年代的森警,穿的防火服大多是帆布做的,根本没有隔热阻燃的功能。老大哥回忆说,当年扑火的时候,前面是熊熊烈火,后面是呼呼冷风,那种冰火两重天的滋味,真是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 至于交通工具,更是匮乏,现代化的消防履带车想都别想,林区里那些崎岖的山路,汽车也进不去,所以他们大部分时间只能骑马,甚至靠两条腿跑。 所以,当陈阳提出要捐赠五辆摩托车的时候,魏局的震惊可想而知。五辆摩托车啊!在当时,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对森警来说,意义非凡。有了摩托车,他们的巡逻效率将会大大提高,扑火救援也能更加及时,这对于保护森林资源,维护林区安全,无疑是巨大的帮助。 魏局下午亲自登门拜访老唐,将陈阳的提议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老唐听完后,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断然拒绝道:“这绝对不行!” 他心里暗想,这简直是开玩笑!自己是森警,职责是守护林区安全,打击盗伐盗猎,维护社会秩序。如果答应了陈阳的要求,岂不是变成了商人的私人保镖?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老百姓面前抬起头来?自己的队伍,以后还怎么带?老百姓会怎么看待森警队伍?这要是开了先例,以后还怎么管理? “老魏,我跟你说,这可不行,这是原则问题,我们是国家队伍,怎么能给私人当保镖呢?”老唐夹着烟卷,翘着二郎腿,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吞云吐雾,仿佛一位坚守正义的化身。 “这要是传出去,让老百姓怎么看?让上级怎么看?我们森警的职责是保护森林资源,打击犯罪,可不是给人看场子啊!”他顿了顿,又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头顶闪耀着正义的光环。 魏局没有立刻反驳,而是神秘一笑,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老唐啊,别急着下结论嘛。人家陈老板说了,事成之后,给你们捐三台摩托车,带挎斗的那种!” “啥?摩托车?几台?”老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原本懒散的坐姿也变得笔直,仿佛一只警觉的猎犬嗅到了猎物的气息。他一把抓住魏局的手,激动地问道:“老魏,你再说一遍,几台?” 魏局看着老唐这副模样,心中暗笑,这老家伙,果然还是经不住诱惑啊,还五台,三台他眼睛就放光喽!他慢悠悠地重复道:“三台,带挎斗的摩托车!长江的,全新的!” 老唐听到全新两个字,呼吸都急促起来,他搓着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三台啊……三台……”他喃喃自语,仿佛在计算着这三台摩托车能给森警带来多大的便利。 魏局趁热打铁,凑近老唐,压低声音说道:“老唐,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你想想,你们下面的森警,平时巡林子多辛苦,全靠两条腿,跑断腿也跑不了多远。要是有了摩托车,那效率得多高啊!再说了,万一发生火情,有了摩托车,人员调配也能更及时,扑灭火灾的速度也能更快,这可是关系到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大事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啊,现在盗伐林木的犯罪分子越来越猖獗,手段也越来越高明,你们森警的装备却跟不上,这怎么行?有了摩托车,追捕罪犯也能更有效率,维护林区治安也能更有保障啊!” 魏局循循善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老唐的内心也开始动摇了。他再次拿起烟卷,深深地吸了一口,眉头紧锁,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魏局也不催促,他知道,老唐已经快要被说服了。果然,片刻之后,老唐长叹一口气,说道:“老魏啊,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 “没有可是!”魏局打断了他,“陈老板说了,只要保护荒地一个月时间,在基础建设完成前,保证没人去捣乱,这事就成了。一个月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一个月……”老唐沉吟片刻,“那好吧,我答应了!不过,我得先跟上面汇报一下。” “行,你赶紧汇报吧,汇报完了,你看这摩托车你能留下不!”魏局一脸坏笑,看着老唐。 第1622章 哥......家里出事了! 老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骑着崭新的挎斗摩托车,威风凛凛地巡视林区的场景。但是这事一旦汇报了,就算上面答应了,估计摩托车也到不了自己手里了。 老唐舔了舔嘴唇,脑海里迅速计算起来:一辆长江 750 挎斗,市场价怎么也得两万块,三辆就是六万!六万块啊!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要是有了这三辆挎斗,以后巡逻方便多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风风火火,倍儿有面子!不像现在,骑着破自行车,吭哧吭哧半天也跑不了多远,遇到紧急情况,黄花菜都凉了! 老唐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面上却不动声色,皱着眉头,故作深沉地问魏局:“他没别的事?就帮他看一个月荒地?他真给三辆挎斗?” 魏局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废话!人家可是江城市委书记的女婿!说话那叫一个一言九鼎!金口玉言!他在我这里租荒地,一次性一年的租金都给的足足的!百十来万都掏了,会在乎你这点小钱?” 老唐脑海里想着那三台崭新的长江挎斗摩托,咽了口唾沫,问道:“那……这三台摩托车,什么时候能到位?” 魏局微微一笑,“只要你答应,一个月后,摩托车立马到位!” “就一个月?” “就只有一个月!” 老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一拍大腿,“成交!老魏,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一个月,我保证那片荒地连一只鸟都飞不进去!” 老唐狠狠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心里却乐开了花:百十来万的租金都掏了,出手阔绰!看来这三辆挎斗是稳了!“他什么时候用?” 魏局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最好是今天下午,人就能过去。但这事都是私下的,用什么理由,你得自己想办法。” “今天下午……”老唐摸着下巴,来回踱步,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合适的理由。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借口!他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给我接齐国远!” 电话那头的齐国远接到上级的电话后,整个人都懵了,让他带着人去给一位老板站岗放哨?这算哪门子任务? “唐队,我没听错吧?”齐国远一脸狐疑地问道,“我们……我们是保护森林的,去给私人老板站岗,这……” “你们什么你们?”老唐语气突然严厉起来,义正言辞地说道:“保护森林是我们的职责,那咋的,荒地就不是我们职责范围了?荒地也属于森林资源!保护荒地就是保护森林!你走在大街上,看到有人耍流氓你就不管了?打击犯罪分子,维护社会治安,人人有责!我们森警也不能袖手旁观!” 老唐偷偷瞄了一眼魏局,魏局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显然对老唐的这番说辞十分满意。 老唐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对着电话说道:“齐国远,你小子给我听好了,你这次责任重大!关系到咱们森警的形象!也关系到……三辆崭新的长江 750 挎斗摩托车!” 老唐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异常严肃地叮嘱齐国远:“这次的任务非同小可,你小子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他详细交代了荒地的情况和老板的身份,强调这次行动的重要性。“不但要确保荒地那边风平浪静,不能有任何老百姓过去闹事,云山林场的日常巡护工作也不能落下,都给我盯紧了!” 老唐顿了顿,语气里透出一丝担忧,“谁知道那老板租下荒地要干什么,都给我留个心眼,眼睛睁大点,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立刻向我汇报!”他缓了口气,抛出了这次任务的甜头,“最后,记住一点,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尽量满足人家的一切合理要求。人家可是说了,事后会捐赠给我们三台挎斗摩托车,到时候分给你们中队一辆!” “明白!” 当天傍晚,暮色渐深,齐国远心里还在犯嘀咕,带着一队森警,沿着崎岖的山路,来到了云山村。在村口,他们见到了陈阳,双方简单寒暄后,齐国远说明了来意,并详细询问了陈阳的要求。听完陈阳的解释,齐国远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这任务并不复杂,主要就是防止村民到荒地闹事,确保这片区域的安宁。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蛐蛐的叫声此起彼伏,陈阳和齐国远站在马户家宽敞的院子里,昏黄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陈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递给齐国远,“齐队长,来一根?” 齐国远接过香烟,笑着说道:“陈老板,客气了。”陈阳也点燃一根,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齐队长,其实还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烦你。” “陈老板,您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齐国远爽快地答应,并熟练地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缭绕的烟雾中,齐国远打量着陈阳,心中暗自赞叹:这位陈老板,真是平易近人,和之前遇到的那些趾高气昂的老板完全不同。 自从他们森警队伍来到云山村,陈阳就安排妥当了所有的事情。吃住行,全部由陈阳负责,甚至还联系了村委会,给他们找了一间宽敞明亮的空房,连房租都一并付清了。这份细致和周到,让齐国远心里十分感激。 “是这样的,齐队长,”陈阳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希望你们能特别留意一队人。” “哦?什么人?”齐国远疑惑地问道,目光紧盯着陈阳,想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江城勘探队。”陈阳一字一顿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江城勘探队?”齐国远重复了一遍,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就是我要提醒你的地方,”陈阳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如果你们遇到了自称是江城勘探队的人,无论他们说什么,拿出什么文件,都不要让他们进入这片荒地。” “啊?”齐国远听完后,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解,“陈老板,这恐怕不太好办吧?我们没有理由阻止他们进入,如果他们持有合法的勘探手续……” “齐队长,先听我把话说完。”陈阳打断了齐国远的话,转头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无人后,才凑到齐国远耳边,轻声说道:“这些人,都是假冒的!他们根本就不是江城勘探队的人!” “什么?!”齐国远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假冒省城的勘探队?这胆子也太大了吧!这年头,还有人敢冒充官方机构? 陈阳看着齐国远一脸震惊的表情,淡淡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齐队长,到时候你仔细检查一下他们的证件和文件就知道了。当然,如果你们实在拦不住,我也不怪你们。” 陈阳心里清楚,真要是动起手来,齐国远他们肯定不会吃亏,但对方既然敢假冒,肯定有所依仗,说不定会有什么阴招等着。这些森警都是国家培养的,万一真出了什么事,陈阳心里也过意不去。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这些好战士白白冒险,承担不必要的风险。 云山的事情进展得出乎意料的顺利,自从齐国远带领森警队伍进驻后,那些前来捣乱的村民数量锐减,几乎销声匿迹。陈阳看着云山村逐渐恢复平静,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他依旧安排马户等人留在村里,表面上是协助管理,实际上是为了暗中监视黄三的一举一动,确保黄三按照约定带领他的手下监督施工队的进度,而森警则负责维护整个云山村的治安,震慑宵小。 夜幕低垂,云山村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陈阳心头莫名涌起一丝不安,他快步走向村委会,拿起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号码。 “嘟……嘟……”电话铃声每一声都像敲击在陈阳的心上。 “喂?”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方子薇带着哭腔的声音,“哥……哥……” 方子薇的声音颤抖着,断断续续,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小薇?”陈阳心头一紧,“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别着急。” “哥,家里……家里出事了!”方子薇的声音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第1623章 事情变大了 陈阳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 “出什么事了?小薇,你慢慢说,别哭。”陈阳尽量保持着冷静,安慰着妹妹。 “爸……爸他……他被市纪委的人带走了……”方子薇断断续续地说道,“说是……说是要他去……去喝茶……” “什么?”陈阳握着电话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喝茶?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方子薇的哭声更大了,“他们……他们什么都没说……就……就把爸带走了……” 陈阳拿着座机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滑了一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脑袋嗡的一声,如同无数蜜蜂在耳边振翅,吵得他心烦意乱。宋青云和自己的老丈人,是自己在江城最大的两个靠山,现在两人竟然同时出事了,那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小薇,别哭,告诉我,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陈阳强压下内心的慌乱,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就……就在昨天下午……”方子薇抽泣着说道,“他……他在市局办公室……他们就把爸带走了……” “还有……还有……”方子薇的语气更加慌乱,“咱爸……咱爸也被……也被带走了……” “什么?我爸也被带走了?”陈阳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了,“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带走我爸?” “我……我不知道……”方子薇哭得更加厉害,“他们……他们说……说咱爸……咱爸骗了……骗了什么会社……好几百万……” 什么?陈阳拿着电话的手僵了,听筒里传来妹妹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却如同惊雷一般在他脑海中炸响。脑袋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思绪都被抽空了一般。这才离开江城两天而已,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先是宋青云,之后是劳衫、振丰、刀疤,现在又是自己的老丈人和父亲,他们接二连三的出事,不用想也知道是小鬼子后面使坏。 陈阳感觉一阵眩晕,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连忙伸手扶住一旁的桌面,才勉强稳住身形。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心脏砰砰乱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这帮小鬼子,真是一点时间都不给自己呀,他们下手竟然这么快,这么狠! “哥……哥……”方子薇的声音虚弱无力,“我……我好害怕……” “别怕,小薇,别怕。”陈阳安慰着方子薇,“我会尽快赶回去,你照顾好妈,别让她太担心。”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母亲的声音:“小薇,是陈阳吗?把电话给我。” 方子薇点了点头,将电话递给了母亲。 “喂,阳阳。”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你都知道了?” “妈……”陈阳接过电话,声音沙哑,几乎发不出声,这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是自己惹出来的,现在自己身边人都出事了,偏偏自己好好的,陈阳真不知道怎么开口母亲、小薇和赵阿姨说。 “阳阳,你爸和你方叔叔的事情,我们现在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反而多了一丝无力,“你赵阿姨说,你方叔叔是被指控以权谋私、渎职什么的……你爸这边,还没有确切消息……还有......” “还有?妈,还有什么?”陈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母亲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还有……糖豆和柱子……他们……他们也被带走了……” “什么?糖豆和柱子也被带走了?”陈阳感觉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支撑,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他们……他们犯什么事了?” “说是……说是涉嫌倒卖文物……”母亲的声音越来越低。 陈阳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他眼神空洞,目光涣散,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般。糖豆和柱子居然也被抓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阳阳,没事,”母亲的声音仿佛一股暖流,试图融化陈阳心中迅速蔓延的冰霜,“现在所有事情都还没有明确说法,还没到最后呢,咱们不能自己吓唬自己。” 母亲顿了顿,像是要组织语言,让安慰更有力量,“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还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他们那些人懂什么!放心,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一切都会平安过去的,你爸,你老丈人,还有糖豆柱子,都会没事的。你安心在外面把事情处理好,家里有我呢,别担心,啊?”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故作坚强。 陈阳喉咙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嗯。他紧紧握着电话,指关节泛白,仿佛要将听筒捏碎。母亲的安慰并没有让他真正安心,反而像一根尖刺,刺痛着他紧绷的神经。他知道,母亲此刻内心或许比他更慌乱,但她却强装镇定,两家人都需要她,母亲也只能硬扛着,甚至还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来安慰他。 挂断电话,陈阳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阵发黑,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他踉跄着走到窗边,用力推开窗户,冰冷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远处,云山在夜色中静静矗立,像一个沉默的巨人,注视着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一切。 “劳衫,跟老子回去,”陈阳推开村委会的大门,咬牙切齿,声音嘶哑,“老子要砍了这帮……”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砰”的一声,陈阳重重地栽倒在雪地里,意识逐渐模糊。 “陈老板!”马户和刘波两人在旁边原本懒散地闲聊着,手里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听到动静,两人猛地一惊,将烟头一弹,直接跑了过来。 京城,宋敏结束漫长的国际航班,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一头扎进柔软的床铺,很快就沉入了梦乡。她胸前佩戴着那枚精致的花神杯吊坠,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宋敏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大哥大,却发现并不是它在响。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抓起枕边的卫星电话。 第1624章 陈阳,挺住! “喂,我是宋梅!”丝绸睡衣滑过宋梅的肌肤,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与窗外京城夜晚的寒意相呼应。她站在落地窗前,目光迷离地眺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高楼大厦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模糊,如同笼罩在一层薄纱之下,散发着一种神秘而朦胧的美感。夜风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撩起几缕散落在额前的秀发,更增添了一丝慵懒和妩媚。 “宋小姐,陈阳这边出事了。”电话那头,大严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宋梅的心脏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起来。她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握住了胸前那枚温润的花神杯吊坠,仿佛要从中汲取一丝力量。 “说!”一个冰冷的字从宋梅口中吐出,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阵凛冽寒风,瞬间将房间的温度降低了好几度。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示出她此刻内心的波澜起伏。那双原本迷离的双眸此刻也变得锐利起来,如同鹰隼般,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要洞穿一切。 胸前,那枚温润的花神杯吊坠,被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握住,仿佛在汲取力量,也仿佛在压制着内心的波澜。那吊坠,是她和陈阳之间微妙联系的象征,此刻,它也感受到了主人情绪的波动,散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热。 老杨独自一人在医院守了整整两天,走廊里的消毒水味让他感到一阵阵恶心,但他不敢离开,生怕宋青云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第三天,大严和二严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他们一直在追查杰子和山哥的线索,还真被他俩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两人一进来就发现情况不对劲,老杨一脸疲惫,眼圈深陷,病房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经过询问,他们才得知,这两天竟然没有人来替班,陈阳和他的伙伴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三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决定分头行动,老杨继续留在医院照顾宋青云,大严和二严则立刻赶去陈阳的店铺打探消息。当他们来到店铺门口时,赫然发现大门上贴着封条,一股寒意瞬间袭遍全身。两人心知肚明:出事了!他们四处打听,终于得知秦浩峰和柱子被警方带走了,罪名是涉嫌倒卖文物。 大严和二严心急如焚地赶回医院,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老杨。三人聚在一起,焦急地商量着对策,却始终找不到头绪。就在这时,庄严和武华来看望宋青云,双方此前并不认识,但陈阳和他的朋友们的集体消失,以及店铺被封,都让他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双方交换了各自掌握的信息,这才得知方振国被调查的消息。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将所有已知的信息拼凑起来,试图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最终,他们的目光锁定在了科美集团上,冥冥之中,他们感觉这一切都与科美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庄严和武华前去调查科美集团的底细,老杨疲惫不堪,决定回家休息一天,二严则继续四处打听其他有用的消息。而大严,他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内心焦虑不安,思来想去,最终决定给宋敏打个电话,或许她能提供一些帮助。 “大严,你的意思是说,”宋敏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科美集团为了那块荒地,竟然布下了一个弥天大局,”她顿了顿,仿佛在整理思绪,“他们先是制造了宋青云的‘意外’,让他昏迷不醒,这样陈阳就失去了宋青云的保护。” 宋敏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台,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接着,他们又对陈阳身边的人下手,一个接一个被带走。”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最后,他们又对方振国下手,利用莫须有的罪名将他带走审查,进一步削弱了陈阳的力量,彻底孤立了陈阳。” 宋敏的声音越来越冷,“最后,他们再将目标对准了陈阳本人,让他孤立无援。”她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这确实是一个完美的阴谋,步步为营,环环相扣,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 大严沉重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没错,宋小姐,起初我们都被表象迷惑了,以为宋老板只是遭遇了一场意外,并没有深究背后的真相。” 说到这里,大严有些自责,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回想起来,从宋青云先生的意外,到现在方振国被带走审查,这一系列事件都环环相扣,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其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陈老板孤立无援。” 大严的眉头紧锁,语气中充满了焦虑,“我们开始都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直到现在才恍然大悟,却为时已晚,陈老板这边除了我们,已经无人可用了。” “宋小姐,您也知道,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牵扯到了......势力错综复杂,”大严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带着一丝绝望,“我们几个小人物根本无力插手,想帮也无能为力。” 大严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凉,“而且宋开元先生远在国外,鞭长莫及,宋老板又……”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将第一个出事这几个字说出口,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省略号。 “那么,”宋敏的声音再次变得冰冷,仿佛冬日里的寒风,“科美集团在江城的代表,是谁?” “咱们的老对手,执行总裁石谷正野!”大严语气沉重地吐出了这个名字。 “石谷正野?”宋敏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皱了起来,脑海中浮现出石谷正野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脸。 她心中暗自思忖:以她对石谷正野的了解,他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石谷正野的行事风格一向谨慎而低调,更倾向于用商业手段而不是这种阴险的伎俩。难道是自己对他有什么误解?又或者是他背后另有其人?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宋敏咬了一下嘴唇,思绪迅速回到眼前的困境。她眯起眼睛,仿佛一头警觉的猎豹锁定了目标。一只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成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从今天开始……”她语气冰冷,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不再是科美集团的执行总裁了!” 宋敏嘱咐了大严两句,随即挂了电话,一屁股坐在了写字台前面,打开台灯,低头看着胸前的半枚花神杯吊坠,轻轻亲吻了一下吊坠,“小子,还真被你说对了,不过你得挺过去!” 说完,宋敏拿起钢笔,坐在写字台前,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她低着头刷刷点点写了起来。 巴里,宋开元的随行人员工,正哼着小曲儿,麻利地将宋开元的衣物叠放进复古的皮箱里。耿昌站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看着宋开元活动筋骨,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宋老,人家医生让您在这儿多休养一段时间,您何必急着跟我们回去呢?这儿的空气清新,环境优美,对您的身体恢复大有裨益啊。” 宋开元一听,立马停止了伸展运动,走到耿昌面前,摆摆手,一脸不以为然:“你可拉倒吧!这洋地方再好,也不如咱们国内自在。你看看这,鸟语花香的背后,连个正经的豆浆油条都吃不着!人人都叽里呱啦的说着鸟语,你们要是走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不得把我憋死!” “还是家里舒坦,只要一回去,我保管立马生龙活虎!”他说着,还夸张地做了几个武术动作,仿佛要证明自己的身体棒极了。 他哈哈一笑,接着说道:“再说了,汉海和加德的拍卖会就要开始了,我得回去看看那幅十咏图到底能卖出个什么天价!说不定能破个记录,想想都激动!”他搓了搓手,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起十咏图,宋青云想起了陈阳,“哎呦,说起来,好久没听到陈阳那小子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耿昌站在一旁,看着宋开元这副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笑着用手指点了点他:“你呀,真是口是心非!在京城的时候,一听到陈阳的消息,就天天骂他闯祸,现在听不到了,又开始念叨,我看你是真有病!” 宋开元一听,立马反驳道:“那咋的了?陈阳那小子是我亲徒孙!我关心他一下不行吗?谁让他整天惹是生非,让我操心呢?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在干啥,有没有闯祸……”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在院子里踱步,时不时抬头望向远方,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第1625章 石谷君,我们要尽快拿下云山 科美集团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内,会议室内只有小川、石谷正野和中桥,几人围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一角,神情略显疲惫却掩不住兴奋地向石谷正野和中桥汇报着云山之行的勘探成果。会议室角落里,一位穿着休闲衬衫和牛仔裤的男子姿态随意地靠在椅背上,似乎对汇报内容并不十分在意。小川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位不起眼的男子,更不会想到他就是业界传奇人物——中村一雄。 “小川君,你说的都是真的?”石谷正野眯起眼睛,眼缝中透出一丝寒光,像一只老狐狸打量着猎物,“陈阳居然调动了森警?保护那片荒地?他疯了吗?” 小川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嗨!石谷先生,千真万确!我们亲眼所见,确实是萝北县的森警。”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肯定,“他们荷枪实弹,二十四小时轮班执勤,戒备森严,我们根本无法靠近。” 小川想起森警的阵仗,不禁打了个寒颤,“不仅仅这样,他们还架设了简易的探照灯,到了夜晚探照灯的光柱划破夜空,白花花的探照灯就在荒地上来回扫着,”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我们尝试过各种方法,伪装、潜入、甚至贿赂,但都无济于事。” “那些森警警惕性极高,训练有素,对我们的出现反应迅速,毫不留情地将我们驱逐。”小川无奈地摊开双手,“现在那片荒地,简直成了铁桶一般,别说进去了,连靠近都难。” 石谷正野的脸色阴沉下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萝北县的森警……陈阳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石谷正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猛地站起身,来回踱步,“这个陈阳,真是深藏不露!我们从一开始就低估了他,他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对付得多!” “这有什么稀奇的。”边海春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雪茄,吞云吐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华夏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他陈阳富可敌国,能办到这些一点都不稀奇。” 他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遮住了他脸上狡黠的笑容,“他指定是买通了当地官员,或许利用了某种关系,总之,他用钱铺平了道路。” 边海春将雪茄放在烟灰缸里,站起身,走到小川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别灰心,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我们还有其他计划,云山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到时候,陈阳的那些小伎俩,就如同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边海春走到石谷正野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石谷正野的脸色逐渐缓和,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小子,说说,你在云山还发现什么其他情况了?”边海春重新走到小川面前,语气变得温和起来,仿佛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小川疑惑地抬头看向边海春,目光落在他空荡荡的衣袖上,只有一只胳膊。这人说话的口音分明是华夏人,却一口一个他们华夏,这让他感到十分困惑。这究竟是什么人? 在科美集团这样重要的场合,如此随意地坐着,甚至把脚放到窗台上,看起来和石谷先生的关系匪浅。难道是什么重要人物?小川的心中充满了疑问,隐约觉得有些不安。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石谷正野,寻求答案。石谷正野接收到了小川疑惑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冲他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在示意他不用担心。 “其实,除此之外……”小川停顿了一下,回忆着在云山村的所见所闻,努力组织着语言,“我还注意到一件事情,虽然看起来微不足道,但总觉得有些蹊跷。”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石谷正野的脸色,见对方并没有不耐烦,才继续说道:“陈阳似乎……好像……把萝北县当地一个叫黄三的混混给收编了。” 小川咽了口唾沫,补充道:“这个黄三,可不是个小角色,以前在萝北县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专门做木材生意,手下也有一帮弟兄。现在呢,他居然连木材生意都不做了,整天带着他那帮人,就在云山荒地附近转悠,说是帮忙看着施工,其实更像是……像是……”小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像是陈阳的私人保镖。” 小川描述着黄三的形象: “这人的舅舅是萝北林局的领导,在当地想要搞到木材,根本就离不开黄三的舅舅是,可以说当地没人敢惹他。现在,他却对陈阳毕恭毕敬,鞍前马后,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他继续说道:“我亲眼看到,陈阳吩咐他做事的时候,他点头哈腰的,完全不像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黄三。而且,他之前那些小弟看着云山荒地时候,我们还能用贿赂的手段,没事进去看看,现在黄三那帮小弟被陈阳安排去看着施工,外围都换上了森警,之后我们连进都进不去了。” 说到这里,小川皱着眉头,“我始终想不明白,陈阳究竟给了黄三什么好处,能让这个亡命之徒如此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 小川摇摇头,表示不解。 “我听说,黄三以前可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为了争夺地盘,甚至不惜大打出手,手上沾过不少血。现在,他居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对陈阳言听计从,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小川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他补充道:“我甚至看到,黄三的手下,每天晚上都会在云山荒地周围巡逻,二十四小时轮班,可以说跟森警一点不差。他们手里都拿着棍棒,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好像随时准备跟人干架。” 他继续说道:“在我们回来之前,就连当地的村民都不敢靠近,生怕惹上麻烦。以前,那些村民可是经常到云山荒地附近砍柴、放羊的。” 听到这里,边海春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哼,这和他在江城那一套有什么区别?他也就这点本事了!” 边海春不屑地撇了撇嘴,“收买一些地痞流氓,就想吓唬住我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边海春拍拍石谷正野的肩膀,“石谷君,恭喜你,云山现在等于已经握在你手里了!他陈阳想靠着一群流氓成气候,已经不可能了。” 石谷正野听完笑着点点头,同时摆摆手示意小川可以出去了。小川转身准备离开办公室,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了,转身向石谷正野问道,“石谷先生,还有一件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说!” 石谷正野有些不耐烦。 小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值不够这件事跟我们好像没什么关系,那就是陈阳和宋青云两人,最近在云山村附近收了很多古董,尤其是陈阳,甚至花了大价钱从云山村收走了好几件古董,现在云山村附近的村子,都在议论这件事,家家户户有什么破烂都不敢随便卖了。” “古董!” 听到古董两个字,中桥和边海春都瞪大了眼睛,石谷正野急忙招呼小川回来将事情说清楚。小川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至于他们都收了什么东西,自己不清楚。 小川转身离开之后,边海春眯着眼睛琢磨着,中桥在旁边也皱着眉头,“中村先生,您说说,陈阳承包了云山荒地,是不是发现了地下存放了什么好东西?” 边海春不敢确定,不过自己是了解陈阳和宋青云的,以他们的眼力能花大价钱收走的古董,指定是稀世珍宝。边海春微微摆摆手,“不必着急!” 随后边海春拍拍石谷正野的肩膀,“石谷君,你要向江东省委、江城市委施加压力了,我们争取早些将云山荒地拿到手!到时候,我们一切就都清楚了。” “嗨!” 第1626章 我们只分胜负,不决生死!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给城市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叶辉的店铺,往日这个时候早就开门了,可今日却大门紧闭,静悄悄的,仿佛陷入了沉睡。 店铺后门,严叔的身影匆匆闪过,他步履急促,神色凝重,一路小跑着穿过店铺后院,径直来到后堂。后堂里,叶辉正襟危坐,手里一对核桃被他盘得飞快,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在宣泄着内心的焦躁。 严叔快步走到叶辉面前,微微躬身,语气急促地说道:“少爷,事情都打听清楚了,方振国确实被有关部门带走了,现在市委的工作暂时由张副书记代理。” 叶辉闻言,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手中的核桃转得更快了,发出更加急促的咔咔声。他沉默片刻,语气低沉地问道:“科美那边有什么动静?” 严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叶辉的神色,谨慎地回答道:“少爷,科美集团正在向市委施加压力,他们放出话来,如果市委不能尽快将萝北的那片荒地批给他们,他们就准备撤资,并且还会向省里反应情况,到时候恐怕……” 严叔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知道叶辉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叶辉手中的核桃终于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语气冰冷地说道:“撤资?这就是他们把方书记弄下去的原因,趁着这个机会,想要拿下那片荒地呀!” 严叔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他知道叶辉此刻正在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一场风暴即将到来。 叶辉听到这里,手上的核桃转的更快了,骨节也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陈阳的两大靠山,宋青云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方振国又被相关部门请去喝茶,这明摆着是冲着陈阳去的。 现在科美集团又开始向市委施加压力,逼迫他们尽快批下云山那块地,这一系列事件环环相扣,分明是有人在背后精心策划。叶辉心里暗想:看来这一切都是科美集团的石谷正野在幕后操纵,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陈老板……”叶辉停下手里的动作,两颗核桃在他掌心发出一声闷响,仿佛他此刻沉重的心情,“有消息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严叔面色凝重,缓缓摇头,嘴唇翕动了几下,欲言又止。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和落雪的沙沙声。叶辉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严叔,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严叔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少爷,我打听到……”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振丰……还有刀疤,连同他们手下的一帮兄弟,都被……都被一网打尽了。” “什么?!”叶辉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核桃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严叔小心翼翼地回答:“现在他们都被关在五处,听说……”他再次犹豫,似乎难以启齿。 “听说?”叶辉语气急促,眉头紧锁,“听说什么?” 严叔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听说……他们被定性为黑社会性质团伙……” “黑社会?”叶辉眯着眼睛,轻轻重复了一遍,脸色铁青,“这倒是符合!” 严叔继续说道:“而且……而且领头的……”他吞吞吐吐,“领头的……说是……说是陈老板……” 叶辉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 “陈阳?”他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陈阳那张波澜不惊的脸,“这是不想让陈阳翻身了呀!” 严叔沉重地点了点头,“少爷,如果陈老板被定性为黑社会头目,那方书记……方书记就成了他的保护伞……” 严叔没有继续说下去,这后面的利害关系,他知道少爷心中自然清楚,这种事情在江城可不止发生一次了,上一位在江城呼风唤雨的那位四爷,最后是什么下场,大家有目共睹,一旦这个印记印在陈阳、方振国身上,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一招接一招,一刀比一刀狠!”叶辉怒吼一声,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这小鬼子,真是好狠毒的心肠!”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心中一片冰凉。“短短几天,江城就变成这副模样,这石谷正野,真是好手段!” 严叔看着叶辉的背影,欲言又止,“叶少……” 叶辉转过身,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自嘲地笑了笑,“你以为我和陈阳是死对头,现在他落难了,我应该高兴才是,对吧?” 严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叶辉。 “我和陈阳,是竞争对手,但我们之间的竞争,只分胜负,不决生死!”叶辉语气坚定,“我们之间的较量,不过是古董行内的你来我往,互相看对方出丑而已。就算输了,也不过是损失一些钱财,地位,身份都不会受到影响,更别说性命之忧了。” 叶辉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可是这小鬼子,他是真的想要陈阳的命啊!”他走到桌前,捡起地上的核桃,在手中慢慢摩挲,“严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严叔听到叶辉这么说,不由自主地眨巴了几下眼睛,浑浊的老眼充满了疑惑,他微微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少爷,我不明白,如果陈阳看走眼了,那他在古董圈的名声岂不是就毁了?现在小鬼子摆明了要把他往死里整,咱们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叶辉转过身,笑呵呵地看着严叔,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严叔啊,严叔,你不会真的以为,以陈阳现在在古董圈的地位,他还会看走眼吗?换个说法,你不会真的以为,现在的陈阳,打一次眼,就真的在古董圈混不下去了吧?” “难道不是吗?”严叔更加疑惑了,他眉头紧锁,微微抿了一下嘴角,显然没懂叶辉的意思。 “这古董圈里,多少人栽在了‘打眼’上!远的不说,就说田老板,当初眼力多毒辣,还不是一次打眼就倾家荡产了?还有邓老鬼,还有光头刘……他们刚出道的时候,哪个不是眼力过人,可是一旦看走眼,不都完蛋了吗?” 叶辉听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房间里回荡,良久,他才止住笑声,说道:“严叔,你不会以为现在的陈阳,还在古董商这个级别混吧?他早就不是喽!” “啊?难道不是吗?”严叔还是不明白。 “当然不是了!”叶辉走到椅子旁,一屁股坐了下来,脸上带着一丝羡慕,还有一丝不服气。 “严叔,你想想,现在无论是拍卖会、交流会,还是什么古董研讨会,人家陈阳都跟谁坐在一起?” 叶辉一边说着,一边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宋开元!耿昌!蒋光泰等等,这些可都是古董界的泰山北斗!人家陈阳现在都跟这些专家平起平坐了,你还认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古董商吗?” 严叔听完,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服气地说道:“那还不是因为有宋开元带着他?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他陈阳自己的本事!” “有宋开元带着他?哼!”叶辉轻轻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你想让宋开元带,你也要有那个本事啊!你以为宋开元是什么人都带的吗?”叶辉侧过头,仿佛回忆起了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你以为他陈阳捡漏那本宋版书,是宋开元教他的?你以为捡漏那幅李唐的绢本画,也是宋开元指点的?还有跟井上斗宝,在洛城闯三关五道……这些,哪一件是宋开元能帮得上忙的?” 叶辉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感慨:“要说运气,古董这行当,本来就离不开运气。可陈阳的运气,也太好了吧!捡漏宋版书,捡漏李唐绢本,斗宝赢井上,闯三关五道……这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这哪一件不是需要逆天的运气才能完成的?” 叶辉长叹一口气,“要说运气,古董这行,自来就离不开运气,可陈阳的运气,也实在太好了些!或许,这就是天命吧!” 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叶辉又想起陈阳在洛城闯关时的情景,不禁感慨道:“洛城那三关五道,每一关都是九死一生,可他陈阳愣是闯过来了!这可不是光靠运气就能解释的!这需要的是实力,是眼力,更是胆识!”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喃喃自语道:“严叔,我们不能再用老眼光看待陈阳了。他已经不是我们以前跟我们斗宝那个时候的那个陈阳了……” 严叔听完之后,不由张大了嘴巴,心里暗暗吃惊。他想起自家少爷二十五岁就闯荡古董界,到现在过了而立之年,才刚刚在圈内有了些名气。再看看陈阳这小子,仅仅用了三年时间,竟然已经达到如此高的层次,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难道这就是天赋的差距?严叔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对陈阳的佩服,也有一丝对自家少爷的惋惜。 “少爷,那如果现在陈阳在某个物件上打眼了……”严叔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一丝疑惑,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打眼?”叶辉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严叔,你这话说的,就像问我太阳会不会从西边出来一样。”他笑得肩膀都颤抖起来,仿佛严叔的问题触动了他某个笑穴。 “来,严叔,你给我说说,他陈阳怎么打眼?”叶辉止住笑,但嘴角依然带着一丝笑意,他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严叔继续说下去。 “就比如……”严叔犹豫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比如一件钧窑的梅瓶,他看走了眼,当成赝品了……” “钧窑梅瓶?这还真是个好例子,”叶辉挑了挑眉,“就算他看走眼了,他会直接说这是赝品吗?他会说,嗯,这件梅瓶的釉色、造型都很有钧窑的特征,但是……”叶辉故意拉长了声音,“但是,它的胎质略显粗糙,底部圈足的处理方式也与典型的钧窑梅瓶略有不同,有待进一步考证。” “你看,他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把问题抛给了别人。”叶辉耸了耸肩,“就算最后证明这梅瓶是真的,他也会说,经过研究之后,这确实是一件钧窑梅瓶!” 叶辉轻轻笑了一下,用手点点严叔,“严叔,这就是我说你这个例子举的好的原因,像这种物件,那最后一定要经过专家研究分析的,不是谁都能做轻易下决定的。如果,要是一件清三代的或者明万历、永乐、宣德这样的瓷器,你认为我和陈老板这样的人,会打眼么?” “再比如,”叶辉继续说道,“一件大家都看不准的物件,你说它是真的,陈阳会说,‘嗯,它的确有几分真品的韵味,但是……’”叶辉又拉长了声音,“但是,它某些细节的处理手法,又与真品略有出入,值得商榷。” “你说它是假的,陈阳又会说,‘虽然它看起来像是赝品,但是……’”叶辉再次拉长了声音,“但是,它又具备了真品的一些关键特征,不能轻易下结论。’” “严叔,你说,在这种情况下,别人谁会听的,人家都听陈阳的!”叶辉笑着问道,“不但会听他的,还会竖起大拇指说,‘陈老板果然高见,分析得头头是道,令人信服!’”叶辉学着别人的语气说道。 “所以,他怎么打眼?”叶辉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人家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层次,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严叔听完之后默默地点点头,他终于明白了叶辉的意思。这就跟那些专家一样,看不准的物件就开始和稀泥,谁也得罪不了。这么想想,如果陈阳现在都达到这个层次了,为什么叶辉还没事老找陈阳的茬呢?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少爷,既然陈老板都到这种专家层次了,那您还……”严叔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疑问。 “唉……”叶辉轻轻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手中的核桃,“我和陈阳心里都明白,现在我俩谁打眼都无所谓,根本就不影响什么,只是想看对方一个笑话,想争一口气而已。” “我们之间的竞争,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只是图个乐呵。”叶辉眯着眼睛缓缓说道,“真正到了影响名声、声誉的时候,互相都会给对方一个台阶,不会让对方太难看。” “但是,小鬼子就不一样了。”叶辉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陈阳挡了他的路,动了他的蛋糕,他是真的急了!” 说完之后,叶辉轻轻闭上眼睛,低声说道:“可惜,可惜啊……”片刻之后,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飘舞的雪花,“严叔,今年的江城,雪来的早了一些。” “备车,我要去科美集团!” 第1627章 方振国的应对 江城市相关部门的办公室里,暖气烘得空气有些干燥。方振国坐在办公桌后,面前两位工作人员正襟危坐。一位是闫国民,一位是廖保国,两人都是江城相关部门的老同志,在各自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几十年。方振国和他们打过多年交道,彼此之间非常熟悉。 闫国民重重地将手中的笔往桌上一顿,笔尖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嗒的一声,他锐利的目光直射方振国,语气严厉:“方振国,你到现在还不交代问题吗?你究竟在隐瞒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作为江城市的市委书记,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工作的流程。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上级的指示,我们是不可能对你进行调查的。现在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就说明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方振国依旧保持着镇定,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闫国民的质问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闫国民同志,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 “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叫门。你们这么兴师动众地把我请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想你们心里比我更清楚吧?”他眼神扫过闫国民和廖保国,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和挑衅。 廖保国用手里的笔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在方振国的心头。他沉声说道:“方振国,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你应该明白我们的办事风格。” “政策你比我们更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推辞了,你心里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何必让我们一件件地给你列举出来呢?这样对你,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廖保国放下手中的笔,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诚恳:“方振国,我们是在给你机会,给你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希望你能够好好珍惜,不要自误。” 方振国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哎呦,二位老同志,你们这话说的,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这两年我做的事情可太多了,我真是不知道你们指的是哪一件。要不,你们就直说吧,我洗耳恭听。” 闫国民冷哼一声,斜睨了方振国一眼,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震得桌面上的茶杯都微微颤动。他语气冰冷地说道:“方振国,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装糊涂!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方振国好奇地凑近看了看,发现文件上赫然是江城轮渡站的工程招标文件。他心里不禁疑惑,这个工程有什么问题吗?一切都是按照正规程序进行的,公开招标,公平竞争,怎么就落到他们手里了呢? 方振国故作不解地问道:“二位,这不是轮渡站公开招标的文件吗?这有什么问题吗?”他一脸茫然地看向闫国民和廖保国,似乎真的不明白他们想要表达什么。 闫国民用手指着文件上的关键内容,语气强硬地说道:“方振国,这时候了你还想装傻充愣!你给我看清楚了!五家公司参与竞标,为什么最后中标的是隋晋建筑公司?你知道……” “等会!”方振国猛地抬起手,打断了闫国民滔滔不绝的质问,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仿佛要拨开弥漫在审讯室里的浓重烟雾。 “咱们得先把一个问题掰扯清楚,轮渡站的工程,一开始可不是隋晋建筑公司负责的,压根儿就没他们的份儿!”方振国加重了语气,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敲在桌面上,“最开始中标的,是北国建筑公司!如假包换!”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对面的两人,仿佛在观察他们的反应。“北国建筑,在拆迁施工过程中,在拆迁施工过程中,出了大事故!死了人,响了枪,可不是小打小闹的擦伤碰破皮,是出了人命!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总该有点印象吧?这事是当时上过新闻的!” 方振国两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所以,北国建筑公司被叫停了,工程停摆,回迁户们怨声载道,天天上门投诉,你们当时可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两人,“在这种情况下,隋晋建筑公司临危受命,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这才让工程得以继续进行。怎么,现在工程顺利完成了,你们反倒开始追究起责任来了?” 廖保国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点了点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方振国,“好,好,方书记的解释真是精彩绝伦,令人叹服。”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我们暂且不谈其他问题,就说说这个隋晋建筑公司吧。方书记,您知道这家公司的负责人是谁吗?” “当然知道!”方振国毫不犹豫地回答,迎着廖保国的目光,眼神坚定,“隋振丰!相关部门都有备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闫国民冷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地盯着方振国。“那你知道这个隋振丰是什么人吗?你了解吗?” “知道!”方振国点点头,随即嘴角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隋晋建筑公司的法人代表!” “哈哈!”廖保国听完之后,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不屑。他伸手指着方振国,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老方啊老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跟我们装糊涂!你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他脸色一沉,手指重重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响声。“隋振丰!外号疯子!臭名昭着的社会混混!劳改释放人员!劣迹斑斑!” 廖保国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咆哮,“你把这么大的一个工程,交到一个社会混子手里,你还敢说这里面没有猫腻?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当然没有猫腻!问心无愧!”方振国也提高了嗓门,毫不示弱地与廖保国对视。“如果有猫腻,你们拿出证据来!空口白牙,污蔑好人,算什么本事?” 方振国调整了一下坐姿,挺直腰杆,目光炯炯地扫过两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我倒是想问问两位,这个工程有什么问题?工程质量过硬,按时完工,回迁户按期入住,皆大欢喜!这有什么问题?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如果没有问题,你们凭什么质疑这件事情?就因为隋振丰曾经犯过错?他已经改过自新,重新做人,难道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吗?” “你们口口声声说要依法办事,难道法律规定了,曾经犯过错的人就只能杀人放火,打劫勒索,就不能浪子回头了吗?”说完,方振国一抱肩膀,翘起了二郎腿,看着两人。 “你把腿给我放下来!”闫国民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你以为这是你家客厅吗?可以随便跷二郎腿,摆出一副老爷的姿态?”他指着方振国的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方振国,我警告你,现在可不是摆谱的时候!” “我告诉你,方振国,”闫国民逼近一步,语气低沉而充满威胁,“我们可不是吃素的!我们早就掌握了实际情况!”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方振国的鼻子,“这个隋振丰,背后的人就是你那宝贝女婿陈阳!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陈阳利用你市委书记的身份,暗地里操纵一切!”闫国民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咆哮,“他让隋振丰用暴力、恐吓等卑鄙手段,吓退了其他正规的招标公司,这才让隋晋建筑公司轻易拿下了这个工程!”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以为这些勾当能瞒天过海吗?我们都已经掌握了实际证据!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方振国依旧稳如泰山地坐着,翘着的二郎腿纹丝不动,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闫国民同志,你的音量有点过高了,要注意保护嗓子。”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至于你说的那些情况,我只能表示遗憾,我的确一概不清楚。”他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我所知道的情况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其他的,无可奉告。”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另外,关于我女婿陈阳和隋振丰的关系,我毫不知情。” “据我所知,我女婿陈阳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古董商人,他的师爷是京城德高望重的宋开元宋老先生,他的师叔是我们江城古董协会会长宋青云宋老板,他的师傅更是远在沪上的名家。省里、市里的文物单位,也曾经多次邀请陈阳去参加重要的活动,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说完,方振国微微一笑,“至于其他方面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也无从知晓。” “方振国……”廖保国听着闫国民近乎咆哮的质问,眉头微微一皱,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老闫,稍安勿躁。”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闫国民愤愤地闭上了嘴,胸膛还在起伏,显然怒气未消。 廖保国转向方振国,脸上堆起了笑容,缓缓站起身来。他语调放缓,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方书记,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清楚眼下的局势。”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方振国,“你应该明白,我们纪检部门不会随便请一位市委书记来‘喝茶’。” 他特意在喝茶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廖保国踱步到方振国面前,微微俯身,压低声音说道:“有些事情,做得干净漂亮固然好,但做得不干净……” 他故意停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方振国一眼,“总会有蛛丝马迹留下。” 方振国毫不畏惧地回视着廖保国,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没有接话。 廖保国直起身子,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和。“今天就到这里吧,希望方书记回去之后好好想想,明天我们再继续。” 说完,廖保国拍了拍闫国民的肩膀,示意他一起离开。两人走出房间,闫国民立刻忍不住低声抱怨道:“廖处,你听到了吗?他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摆明了是在胡说八道!”他狠狠地啐了一口,一脸的愤懑不平。 廖保国神色平静,并没有被闫国民的情绪所影响。 “小闫啊,”他放缓脚步,语重心长地说道,“方振国虽然狡猾,但他有一句话没说错,那就是轮渡站的工程确实保质保量按时完成了。”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目前我们手里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隋振丰使用了暴力手段,没有证据,就只能说明人家完成了一项利民的好事。” “那不行呀,”闫国民急步追上廖保国,语气焦急,“上面交代了,必须落实……” 第1628章 那是我儿子给我的,我儿子有钱! 审讯室里,陈国华正襟危坐,却掩不住眼神中的狡黠。对面,一位年轻的女同志目光如炬,审视着眼前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 “陈国华同志,关于你诈骗樱花国株式会社三百万巨款一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国华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像铜铃,高声喊冤:“冤枉啊!比窦娥还冤!同志,这简直是天大的误会!我们电子厂的确采购了设备,可我们买的是战车国的,白纸黑字,合同为证!上个月人家工程师还来给我们调试机器呢!跟什么什么会社,八竿子打不着啊!” 女同志面无表情,语气冰冷:“陈国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说你被冤枉,为什么人家偏偏指控你,不指控别人呢?” 陈国华用力一跺脚,痛心疾首道:“哎,同志,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当初去考察设备的时候,那小鬼子的销售,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一个劲儿地劝我们买他们的设备,价格是真便宜,还许诺给我丰厚的回扣!说实话,我当时也动心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后来我多方打听,发现小鬼子的设备,中看不中用,三天两头出故障,不是电机烧了,就是电路板坏了,后期维修费用贵得吓人!我寻思着,与其贪图一时便宜,不如选择质量可靠的,这才放弃了他们的设备。” 陈国华真诚地望着女同志,一脸委屈:“大妹子,我敢对天发誓,我如果昧着良心选了小鬼子的设备,就不会有今天这档子事了!” “咚咚咚!”女同志敲了敲桌子,眉头紧锁,“陈国华,注意你的态度!这里是审查现场,不是菜市场!谁是你大妹子?!” 陈国华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您教训的是!大姐,我一时口误,您别见怪!这他们就是摆明了是报复我,因为我没买他们的设备,他们这是故意栽赃陷害啊!” 女同志提高了音量:“你少跟我东拉西扯!说重点!你一会老妹,一会大姐的,干什么呢?说,你到底有没有诈骗株式会社的三百万?” 陈国华哭丧着脸,连连摆手:“没有!绝对没有!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一分钱都没骗!这纯属子虚乌有,恶意诽谤!” “咚咚咚!”女同志再次敲了敲桌子,“陈国华,老实交代问题!别跟我耍花招!” 陈国华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哎呦,大姐,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我发誓!我句句属实,真的没有骗钱啊!您要相信我!” 女同志怒目圆睁:“你到底有完没完?一会大妹子,一会大姐的,你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你再这样,我就以妨碍公务罪逮捕你!” 陈国华吓得一哆嗦,连忙说道:“是是是,我错了!我注意!我注意!”他眼珠滴溜溜地转着,盘算着该如何摆脱这件事。 女同志拿出一纸合同,拍在了桌面上,“陈国华,你看清楚了,这是人家传真过来的合同,这上面可有你们电子局下属电子厂的公章,这是怎么回事?” 陈国华双手一摊,“那我哪里知道呀!我是后接手电子局的,我接手的时候,电子厂都已经黄了。” “这个我们知道,”女同志盯着陈国华看着,将合同放在了桌面上,“可即便是电子厂黄了,公章也应该作废,应该统一上缴销毁,为什么还会有电子厂的公章出现,而且我们在电子局的记录中,也没有发现销毁电子厂公章的记录,这是怎么回事?” 陈国华听完连连摆手,“这可跟我没关系,这你们应该去问谭局,原先他是电子局局长,我是临危受命,这些事我可不知道。” 说完,陈国华探头跟女同志说道,“大妹子,你们想想,就算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呀!你们再想想,他们这合同是传真过来的,谁知道真假,万一他们小鬼子就是想冤枉我呢?” 女同志一脸的不乐意,“陈国华,你把态度放端正,你在这干什么呢,一会老妹一会大姐,现在又是大妹子的,你没完了!” “你给我放老实点,我问你,既然你说你没骗人家钱,为什么你的账户里有三百万,你怎么解释?” 听到女同志的问题,陈国华原本紧绷的脸突然放松下来,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起,一丝笑意渐渐在他脸上弥漫开来。这笑意越来越浓,最终变成了一种掩饰不住的自豪,仿佛胸腔中涌动着一股骄傲的暖流。 “这钱啊,”他慢悠悠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炫耀,“这钱是我儿子给我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给对方一个消化的时间,然后继续说道:“我儿子叫陈阳,是个古董商。”他特意强调了古董商三个字,仿佛这三个字本身就代表着财富和地位。 “你可能不知道,”陈国华略带神秘地压低了声音,“现在这古董行当可真是赚钱啊!”他回忆起自己曾经参观过的一场拍卖会,眼神中充满了兴奋的光芒。 “我去过那种拍卖会,那场面,啧啧……”他摇头晃脑地比划着,“一个古董几百万,另一个几十万,再一个又是一百万,就跟玩儿似的!” 说着说着,陈国华忍不住咧嘴一笑,“哎呦,那些有钱人啊,花钱就跟流水似的,就跟那东西不要钱一样!”他伸出一只手,夸张地比划着。 “我这么跟你说吧,”陈国华挺直了腰板,语气更加自信,“不是我吹牛,就我儿子在古董方面的本事,那可是响当当的!就连京城的宋老,那都是对他服服帖帖的!”他一脸得意,仿佛自己就是那位古董界的权威。 “我儿子那铺子里啊,那瓶瓶罐罐,琳琅满目,多的去了!”他用手在空中画了个圈,仿佛在描绘那琳琅满目的景象。 “三百万对他来说,算什么?就是三四个瓶子、碗的价钱!”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三百万只是一笔微不足道的零花钱。 “他看我筹集资金困难,要改造厂子,不想我为了钱挨累,这才资助了我三百万。”陈国华的语气中充满了父爱的温暖,同时也暗示着自己儿子的孝顺和实力。 “不信你们可以查,”他一脸认真地盯着女同志,语气坚定而自信,“那钱是不是从我儿子账户转过来的!” 经过两天的不间断询问,三个看似毫无关联、方向各异的案子,竟然意外地交汇到了一起。几方面的成员们聚集在会议室里,神情疲惫却掩不住内心的震惊。无论是方振国,还是陈国华,甚至包括秦浩峰和柱子,他们同时给出的答案,都指向了同一个人——陈阳。 第1629章 叶少,你不是想偷我店里的物件吧? 夜幕降临,江城飘起了雪花。雪花细碎,落地即化,却给这座城市增添了一丝寒意。这雪,就像叶辉之前所说的那样,来得确实早了些。 站在被查封的子阳寄当行门口,叶辉背着手,抬头望着那块熟悉的牌匾,心中五味杂陈。今天从科美公司回来后,石谷正野和中桥胜雄自信满满的态度,让他意识到陈阳的处境恐怕很不妙。他们笃定陈阳无法脱身,这种自信让叶辉感到不安,他忍不住为陈阳捏了一把汗。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从最初的相识到后来,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此刻都变得格外清晰。叶辉缓缓上前,轻轻抚摸着贴在子阳寄当行大门上的封条,冰冷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他低声叹息着:“陈阳啊陈阳,我还以为你小子有多厉害呢,没想到连石谷正野一个回合都没撑过去,你说你逞什么能呢?” 夜色中,一辆普桑轿车缓缓驶近,车灯划破寂静的街道,最终停在了子阳寄当行门前。严叔站在车旁,寒风吹拂着他的衣角,他不禁搓了搓手,等待着车里的人下来。车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严叔眼前,竟然是陈阳!严叔愣住了,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陈阳从普桑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他把自己的奥迪留在了云山村,开着黄三的普桑回到了江城。劳衫紧随其后,也下了车。陈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店铺门前的叶辉,他冲着严叔笑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叶辉背对着街道,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有察觉到陈阳的到来。突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猛地转过身,正对上陈阳那张嬉皮笑脸。叶辉顿时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大,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叶少,这么关心我啊?”陈阳笑呵呵地跟叶辉打招呼,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随即,他脸色一变,故作严肃地问道:“喂,叶少,你该不会是想趁着我铺子被封,过来偷东西吧?你这行为可有……” 有失身份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叶辉就一把将陈阳拉到一旁,瞪着眼睛说道:“陈阳,你 tm 疯了!你不是跑路了吗?回来干什么!” 陈阳笑着回应道:“谁说我跑路了?我只是出去办点事而已。” 叶辉根本不听陈阳的解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想把他往自己的车里塞:“你没跑是吧?行,现在赶紧跑!去沈城,到时候……” “叶少,”陈阳拉住叶辉,阻止了他的动作,笑着说道:“你怎么老想着让我跑路呢?你该不会是真惦记我的东西吧?” 叶辉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你给我滚蛋!”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你小子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叶辉掰着手指头跟陈阳数落起来:“你的师叔出车祸了,你的老丈人被查了,你的铺子被封了,就连你自己,现在都成了黑社会组织的头目了!你不跑,是想等死吗?” 陈阳听完叶辉的话,嘴角微微上扬,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哎,叶少,怎么样?现在我可是跟四爷一个级别的人物了,牛不牛?” “牛你大爷!”叶辉瞪大了眼睛,眉毛拧成一个疙瘩,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难以置信地盯着陈阳,手指几乎戳到他的鼻尖,“我说,你小子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怎么想的?跟你说陈阳,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懂不懂?你先避避风头,等这阵过去了,再找小鬼子算账也不迟!”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快要爆发的怒火,苦口婆心地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这么硬扛着,图什么啊?为了逞一时之快,把自己搭进去值吗?” “你要是实在不想走,不想离开江城……”叶辉放缓了语气,似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连忙说道,“你就把手里的那块荒地让给小鬼子,我去帮你跟石谷说!我去当说客,保证让你全身而退!” 陈阳看着叶辉焦急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轻点了点头,“叶少好意,我陈阳心领了。”他说着,眯起了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叶少,从现在开始,这里没你的事了。他石谷正野把我搞成这样,我还把荒地给他,除非我是贱皮子!” “陈阳……哎呦!”叶辉指着陈阳,气得直跺脚,额头上青筋暴起,“你小子……你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片荒地下有黄金还是有古董啊?值得你这么拼命?你不能为了几个钱,把你自己都搭进去吧!哪头轻,哪头重,你分不清吗?” “我当然分得清,”陈阳笑呵呵地看着叶辉,伸手拍了拍叶辉的肩膀,这次叶辉出奇地没有躲开,仿佛被陈阳的执着震慑住了,“叶少,那片荒地下面没有黄金,也没有古董,但是有比黄金和古董都值钱的东西,石墨!” 叶辉听完愣住了,原来那片荒地下还真有东西!不过石墨是什么玩意?他一脸茫然地望着陈阳,“啥玩意?石墨?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一时半刻我也跟你解释不明白,”陈阳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反正小鬼子要那片荒地,可不是为了建厂房,他们就是为了这玩意来的!石墨矿产的价值远超你的想象,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 “你……”叶辉现在也大概理解了,应该是一个能挣钱的东西,他伸手指着陈阳,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陈阳啊陈阳,你……你真是要钱不要命!舍命不舍财!你说你之前弄个八里铺荒地,跟井上在江城斗,那是你运气好,侥幸赢了!这次可是科美,是庞然大物,你得罪不起!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陈阳默默地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同时递给叶辉一根,叶辉一把推开,“还 tm 有心思抽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抽烟!” 陈阳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叶少,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跟科美碰一碰!我就不信,在咱们华夏的地方,他们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呸!” 叶辉看着陈阳,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一甩袖子,“陈阳,你爱死不死!我真是……你活该!我懒得管你了!” 说完,叶辉转身朝着自己的汽车走去。走到车旁,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陈阳。此时陈阳嘴里叼着香烟,双臂缓缓举起,郑重地向叶辉抱拳,“叶少,多谢!” 叶辉看着陈阳坚定的样子,也同样明白了陈阳的决心,同样举起手抱拳,“陈老板,保重!” “哎呦,早知道就不随便拿一件了,家里库房物件太多,选来选去我嫌麻烦,没想到碰到了隆庆官窑这种物件,难得难得!” “哥们,你说的太对了,这物件一多,选起来特别麻烦。” “不瞒您说,我在家里那些物件里选来选去,选去选来,最后觉得就这隆庆瓷还能带出来。你看西周的青铜器、商代的青铜鼎、宋代的汝窑、定窑、钧窑,您说我第一次来斗宝,拿其他的是不是都太高调了?” “朋友,我很喜欢你吹牛 b 的样子,颇有我当年风范!你叫什么名字?” “陈阳!” 细微的雪花打在两人的脸上,两人不约而同地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当时,两人谁也不服谁,针锋相对,如同两只斗鸡。没想到斗了两三年的两人,在今天,以江湖最高礼仪,以表敬意。 第1630章 陈阳写给宋敏的信 清晨的京城,上班高峰期车流如织,道路两旁自行车大军浩浩荡荡,宛如两条黑色的钢铁巨龙。一辆黑色凯迪拉克在车流中穿梭,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快行驶。车内,宋敏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她只休息了短短三个小时,此刻正专注地审阅着自己昨晚连夜赶出来的报告。 刚下飞机,一股倦意便席卷而来,但看到陈阳几天前寄来的文件和信,宋敏的困意顿时消散了。陈阳的字迹映入眼帘,她心中泛起一丝暖意,也有一丝担忧。信封里装着厚厚的文件,还有一封信,略显潦草的字迹,却让宋敏感受到陈阳的急迫。她迅速浏览了一遍文件,明白了陈阳的意图——将荒地的使用权转交给宋敏。这个举动让宋敏心头一震,她立刻意识到陈阳一定是预感到了什么。 思绪翻涌,宋敏回想起与陈阳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的谨慎、他的远虑,以及他偶尔流露出的对未来的担忧。 她明白,陈阳这是在未雨绸缪,为自己,也为国家。小鬼子的野心昭然若揭,陈阳深知这一点,他担心自己成为目标,更担心石墨矿落入小鬼子手中。 将荒地使用权转交给宋敏,是陈阳深思熟虑后的决定。第一,宋敏背后的集团有国家做后盾,安全系数更高;第二,宋敏了解石墨的重要性,一旦她知道,就等于国家知道,小鬼子夺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第三,也是陈阳最担心的,他害怕自己的家人受到牵连,而宋敏则完全不同,宋敏并非他的亲人,相对安全,就算被小鬼子盯上,以她的背景和人脉,也能化险为夷。最重要的是,陈阳了解宋敏对自己的感情,他知道,如果自己出了事,宋敏一定会倾尽全力去帮助自己。 想到这里,宋敏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感激、担忧、还有淡淡的感动。陈阳对自己的信任,让自己感到肩上的责任更加重大。 当时宋敏立刻有了联系陈阳的冲动,但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了。如果陈阳没事,现在应该在家休息,她不想打扰他。于是,她决定第二天一早再联系陈阳,好好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还没等到天亮,大严的电话就来了…… 宋敏,见字如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万分的想念,此刻却只能化作薄薄的信纸,跨越千山万水抵达你的手中。当你展开这封信的时候,贪婪的科美集团想必已经踏上了江城的土地,他们此行的目的昭然若揭,直指萝北县那片看似荒芜,实则蕴藏着巨大宝藏的云山林场——那里沉睡着亚洲储量第一的战略资源,石墨!我仿佛能看到他们眼中闪烁的贪婪光芒,像一群饿狼盯上了肥美的羔羊。 我已经抢先一步,将云山林场这片荒地承包了下来,我的岳父,江城市委书记,也在动用他的一切力量,竭力阻止科美集团的阴谋。然而,我深知这些商业巨鳄的狡猾与凶残,他们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动致命的攻击,我不知道他们会使出什么卑鄙的手段来对付我们,我甚至能预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那些小鬼子的电子产品,已经被欧洲市场拒之门外,他们对资源的渴望,如同沙漠中的旅人渴望水源,你我都心知肚明,这将是一场残酷的资源争夺战。 为了以防万一,我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一个或许有些唐突,但却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我将手中荒地百分之八十五的使用权转交给你,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我知道这会让你承担巨大的风险,但我别无选择。一旦发生其他情况,你就可以这样…… 宋敏坐在车后座,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陈阳的信纸,信纸上略显潦草的字迹,此刻在她眼中却无比珍贵。陈阳的担忧和嘱托,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她的心上,让她感受到沉甸甸的责任。陈阳预感到了危机,并将唯一的希望交付于她,这份信任让她心生暖意,同时也暗下决心,绝不能辜负陈阳的期望。 宋大美女,我呢,是个古董商人,江湖人称鉴宝小郎君,当然,也有人背地里说我是奸商,唯利是图,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哼,我陈阳自认不是奸商,古董就是以小博大,低买高卖,慧眼识珠,这才是古董行业的魅力所在!不过嘛,我承认,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君子,甚至,我可能还有些坏。 比如,第一次见面时,你那一记惊艳的一字马,至今仍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笔直的线条,那惊人的柔韧性,那力与美的完美结合……咳咳,夜里每每想起,我不禁要赞叹一声:真平!真直!真硬!嘿嘿...... 最后,郑重地感谢宋大美女为我所做的一切,大恩不言谢……陈阳拜上,万分感谢! 读到最后,宋敏一边嘴角轻轻翘了起来,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臭不要脸! “宋总,国家资源委员会到了。”司机压低了声音,坐在驾驶座上微微回头,小心翼翼地提醒宋敏,她正沉浸在思索中,瞬间回神,眉头微蹙,目光如炬,透过窗口看到远处庄严的办公大楼投射来的影子。 车子在拐角处缓缓停下,宋敏稳住心神,将手中的信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她永远装得精密无比的手包中,像是要用这包严密保护那信件中的重量与秘密。随即用力抓住身旁厚重的文件袋,心跳忽然加速,似乎预感到了即将面临的重要时刻,一种使命感由心底升起。 “在这里等我,看后后备箱的东西。”宋敏声音坚决,内心的坚定毫不动摇。说完这句话后,宋敏拉开车门,合上车门时那一刹那,微风拂过她的脸庞,她步伐轻盈地朝大楼走去,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忐忑,她知道此刻的一步,将决定陈阳甚至更多人的命运。上午的阳光照在她一侧,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止,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电影的慢放,和黎明一样,充满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走过了一圈又一圈。国家资源局的两位领导,一位头发花白,戴着老式眼镜,另一位则较为年轻,神情严肃。他们正襟危坐,时而低头审阅着宋敏带来的石墨分析报告,时而看看宋敏自己绘制的欧洲市场分析图表,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两人的眉宇间都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宋敏站在一旁,优雅而干练,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用清晰的逻辑和专业的知识,向两位领导详细阐述着石墨在国际市场上的稀缺程度,并补充说明了这份资源在欧洲市场的详细分析报告,试图佐证自己的观点。她精致的妆容下,难掩一丝疲惫,但眼神中透出的坚定和果决,显示着她对这件事的重视。 “二位领导,”宋敏语气平静,不带一丝波澜,端坐在会议桌旁,脊背挺直,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显得沉稳而自信,“关于萝北县云山地区的石墨矿,我带来了份分析报告。”她说着,将两份文件轻轻推到两位领导面前。 “第一份,”宋敏指了指其中一份报告,解释道,“是我们宝利的专业人员对采集的石墨样本进行的全面分析,数据详尽,结论明确。”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位领导略显疑惑的神情,补充道,“这份报告清晰地展示了该地区石墨矿的储量、品位以及其他相关参数。” 宋敏拿起另一份报告,继续说道:“第二份报告,则更有历史意义。” 她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份报告是我的一个朋友偶然发现了云山地区的石墨矿,并送交国家检测机构进行分析的结果。” 她特意强调着自己这位朋友,“当时,这份报告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如今看来,却恰恰印证了我们宝利最新的发现。” 她用手指轻轻敲了敲两份报告,语气坚定地说:“两份报告相互印证,足以证明萝北县云山地区蕴藏着大量的优质石墨矿,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战略资源。” 宋敏停顿片刻,观察着两位领导的表情,见他们开始认真审阅报告,便继续说道:“目前,国际市场对石墨的需求日益增长,而这种资源的稀缺性也日益凸显。” 她略微提高了音量,强调道,“根据我们宝利掌握的情报,樱花国的科美集团正在江城进行大规模投资,他们对外宣称要在云山建厂,但实际上,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抢占这片石墨矿!” 宋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说道:“科美集团的举动,对我国的资源安全构成了潜在的威胁。”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两位领导,语气坚定地说:“我认为,我们必须采取措施,保护这片珍贵的稀缺资源,绝不能让它落入外资手中!” 头发稀疏的老贾领导,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眉头紧锁,沉吟片刻,说道:“宋敏同志,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们也意识到了石墨资源的重要性,但是……”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石墨的开采难度很大,需要大量的资金和先进的技术,而我们目前在这方面还存在一定的差距。” 老贾将报告轻轻放在桌面上,继续说道:“我的想法是,先将这片荒地保护起来,禁止任何形式的开发,等到将来我们具备了相应的技术和资金实力,再进行自主开发。” 他转头看向另一位领导老任,问道:“老任,你觉得呢?” 老任看着手中的报告,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老贾说的对,这么大储量的石墨矿,确实难得。” 他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但是,考虑到我们国家的实际情况,开发这片矿产确实存在很大的困难。” 老任苦笑着说道:“就算我们能够克服技术和资金的难题,成功开采出石墨,以我们目前在国际市场上的地位,也很难卖出好价钱,很有可能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最终却得不偿失。” 听到两位领导的顾虑,宋敏微微一笑,心中暗想,陈阳果然料事如神。她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中带着一丝狡黠,说道:“两位领导,关于开发的事情,我们其实不用担心,现在已经有其他人在跟我们谈合作了。” “哦?”老贾和老任交换了一下眼神,异口同声地问道:“是谁?” 宋敏神秘一笑,指着报告说道:“小鬼子!”宋敏笑着用手指了指报告,嘴角微微上扬,开始讲述陈阳的计划。 第1631章 是经济投资,还是资源抢夺? 宋清风坐在办公室里,一只手紧紧捏着眉头,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江城最近的风云变幻让他始料未及,如同平静的湖面下暗流汹涌,让他感到一丝不安。弟弟宋青云的事情还没查出个眉目,各种势力又纷纷浮出水面,一时间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因为要调查方振国,打击以陈阳为首的黑恶势力团伙,江城方面暂时搁置了宋青云的案子。这背后的原因,宋清风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这与方振国和陈阳的博弈脱不了干系。但他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必须保持冷静,等待时机。 一阵刺耳的铃声划破了办公室凝重的气氛,宋清风吓了一跳,思绪被打断。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办公桌上的电话仿佛一个催命符,嗡嗡作响。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拿起听筒,语气低沉:“喂,我是宋清风,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臭小子,连你老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是宋开元,他标志性的浑厚嗓音带着一丝戏谑。 “别紧张,我不指导你工作,”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我就问问,你跟青云最近有联系吗?这拍卖会都要开始了,他还来不来?打电话都打不通,这小子干嘛呢?” 宋清风心头一紧,随即涌上一股暖流,父亲的声音仿佛一颗定心丸,让他焦躁的情绪稍稍平复。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爸,您终于回来了!” 听到父亲的声音,宋清风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如同沙漠中干涸的旅人终于找到了一汪清泉。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欣喜,却又很快被忧虑取代,“青云……青云……他出事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短暂的沉默后,宋开元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急促:“什么?出什么事了?你给我说清楚!” 宋清风深吸一口气,将宋青云如何出车祸,以及后续一系列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宋开元。他语气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听完宋清风的讲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桌子的震动声,宋开元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岂有此理!青云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事,你干什么吃的!” 宋清风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他知道父亲的愤怒,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爸,我现在的情况也很复杂,方振国被查,陈阳也被列为黑社会性质团伙头目,江城现在乱成一锅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只有宋开元粗重的呼吸声在听筒里回荡。突然,一声巨响传来,像是桌子被狠狠拍了一下,宋开元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失望,“给我查!一查到底!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动我宋开元的人!” “爸,我现在恐怕不能查,”宋清风的声音充满了无奈,“这后面牵扯的事情太多了……” 宋清风咬紧牙关,将江城目前的局势,以及省委领导的态度,再次详细地解释了一遍,他将江城现在的复杂局势,方振国的审查,陈阳被列为黑社会性质团伙头目,以及省委领导对科美集团投资的关注,一一汇报给父亲。 “省委领导已经明确表态,要全力支持江城市的这次投资……”宋清风无力地叹了口气,“现在全国经济建设,高于一切,我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啊!” 听完宋清风的解释,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宋清风能想象到父亲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寒光。 “明天下午,”宋开元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到江东省军区招待所来找我,当面跟我说清楚!”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宋清风如释重负地靠在椅背上,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抬头望向窗外,午后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驱散了心头的一些阴霾。他知道,这场风暴远未结束,但至少,他不再是孤军奋战。 老贾和老任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仿佛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天方夜谭。老贾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仿佛能塞进去一个鹅蛋,他心里暗想:这宋敏莫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这哪里是正经生意人能想出来的主意,简直就是泼皮无赖的招数啊!老任也是眉头紧锁,他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这与他心中对宋敏的印象大相径庭。 老任的眼睛突然一亮,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般,他一把抓过宋敏手中的分析报告,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尾,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嘴角上扬。看完后,他将报告郑重地放在桌面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来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语:“妙啊,妙啊,真是妙啊!” 他停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宋敏,兴奋地说道:“宋敏同志,你这个想法简直是天马行空,大胆至极!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如此……怎么说呢,如此剑走偏锋的策略!” 老任搓了搓手,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虽然乍一听有点像江湖把式,有点……嗯……不太正规,甚至可以说有点无赖,但是……”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起来,“但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我们为什么不能用一些非常规手段呢?兵不厌诈嘛!”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景象,思绪万千:“小鬼子想来占我们的便宜,门都没有!你这招‘以退为进’,‘引蛇出洞’,真是高明!让他们替我们开发,既解决了我们的资金难题,又保住了资源,一举两得!” 老任转过身,竖起大拇指:“宋敏同志,我真是服了你了!这个方案,我举双手赞成!”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笔,在报告上重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其他方面都没有问题,我们明天就可以给江东省相关单位下发红头文件,正式启动这个项目!” 他随后眉头紧紧皱了一个川字:“但是......这里有最重要的一点!” 他有些为难地看着宋敏,“宋敏同志,你想让部队先过去把那片荒地保护起来,这个……这个我们可做不了主啊!部队的调动,程序复杂,而且需要上级部门的批准,我们资源委恐怕没有这个权限。” 宋敏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老任,这点我已经考虑过了。部队的事情,我会亲自去协调,你们只需要尽快下发红头文件,明确这块土地的归属权,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老任听完宋敏说的,重重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今天下午就可以起草文件,最晚明天上午,红头文件就会下发到江东省相关单位。 宋敏听到这里,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只要文件下发下去,江东省那边就有了行动的依据,其他的都好说。”她起身跟两位领导握手,“多谢二位领导,我回去也布置一下,之后就去往江城。” 宋敏从国家资源委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她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匆匆赶回宝利集团,开始布置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时间紧迫,她必须争分夺秒,因为她知道,陈阳正在江东浴血奋战,她多耽误一分钟,陈阳的处境就多一分危险。 江城市委,会议桌上,散落着江城各大媒体的报纸,醒目的标题刺眼地映入与会人员的眼帘。从《江城日报》到《江城晨报》,从《江城新闻会》到连广播电视报都刊登的《江城广播电视报》,都对云山林场荒地事件进行了大篇幅报道。 每份报纸都以科美集团投资云山林场荒地为切入点,详细介绍了这片看似普通的荒地的环境。更令人震惊的是,报纸上赫然贴着一份来自京城权威检测机构的报告,白纸黑字地指出这片荒地底下蕴藏着亚洲最大的稀有矿产——石墨。报告还对石墨的用途和重要性进行了详细说明,加深了人们对这一资源的认知。 而最让与会者感到不安的是报纸最后的总结性评论,它尖锐地质问:这究竟是经济投资,还是变相的资源掠夺? “是经济投资,还是资源抢夺?之前用丢失两名士兵,敲开了北大门,今天高举经济支援,投资建设大旗,再一次打开我国资源大门,不同的方法,不同的年代,目的不一样么?” 最后这段话,暗示科美集团以经济援助为幌子,意图攫取我国宝贵的稀有资源。报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击着他们的神经,让他们感到呼吸困难。 第1632章 大战前夕 这段文字充满了煽动性,将正常的经济投资行为上升到国家资源安全的高度。报纸一经发售,便在江城市民中引发了轩然大波。市民们纷纷指责政府,社会反响极其强烈。 市委一众干部,看着这些报道,心里也感到一阵不安,这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舆论,试图阻止科美集团的投资。市委领导感到肩上的压力更重了,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本来在北方三省,这种抵制情绪就非常高,现在弄出这一副为了钱,连这种稀缺资源都能卖的情况,那自然可想而知是什么后果了 江城市委会议室内,烟雾缭绕,空气沉闷得仿佛凝固了一般。一众市委干部围坐在椭圆形会议桌旁,脸色阴沉,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桌面上的报纸上。报纸上的标题赫然醒目,内容更是触目惊心,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头疼。 坐在首位的代市委书记张副书记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猛地举起右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发出砰砰砰的巨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我问问你们,这到底是谁干的?这报道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立刻,马上!给每家报社打电话,让他们立刻停止报道!在没有调查清楚情况之前,不许他们再乱写!” “张部长,你们宣传部都在干什么吃的?!”张副书记的嗓门如同炸雷般在会议室里响起,他那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仿佛要喷出火来,狠狠地盯着宣传部长张部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张部长本来正襟危坐,听到这话,眉毛猛地一挑,一股无名火腾地窜了上来。他猛地抬起头,毫不示弱地与张副书记对视:“张书记,您这话什么意思?报纸上的报道跟我们宣传部有什么关系?我们负责的是投资宣传,又不是地质勘探!”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反驳,甚至还有一丝讥讽。 “投资宣传?难道你不应该注意舆论导向吗?现在满城风雨,说什么的都有,你告诉我这跟你们宣传部没关系?”张副书记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听张书记硬要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张部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怒目圆睁:“张书记,您这是在无理取闹!我们宣传部已经尽力引导舆论了,可是这矿产的事情,我们事先根本不知情!您要追责,也应该去找国土资源局,找环保局,怎么能怪到我们宣传部头上?” “你……”张副书记刚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刘局长一把拉住。 刘局长笑眯眯地打着圆场:“好了好了,两位都消消气,现在当紧的是解决问题,不是追究责任。”他轻轻地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应对。” 刘局长环视一周,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停留片刻,缓缓说道:“方书记之前就多次提出,科美集团为什么对这块荒地如此执着,现在看来,我们似乎找到了答案。”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副书记一眼,“不久前,我们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决定与科美集团合作,将这块地批给他们。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我们首先要搞清楚,报纸上的报道是否属实。”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这块地底下真的蕴藏着稀有资源,那我们该如何向科美集团解释?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刘局长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金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打破了沉默:“我认为,这件事未必是真的。石墨是什么东西?在座的各位,有谁真正了解?”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依我看,当务之急是先把事情压下去,毕竟经济建设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任务。” 张部长被刘局长拉下来后,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心里暗自庆幸刘局长及时出手。他偷偷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张副书记,心里暗暗一笑:这就是跟方振国的差距啊!一个沉稳老练,一个冲动易怒,高下立判。看来,这出戏还有的看呢。 市委会议室里,官员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争论不休,焦头烂额。与此同时,一间简陋的仓库内,却是一派悠闲景象。陈阳惬意地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不时咬一口金黄酥脆的油条,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劳衫、小龙等人围坐在他身旁,仓库里弥漫着豆浆的香甜和油条的焦香。 小龙嘴里塞满了油条,含糊不清地问道:“哥,你这招真高!你是怎么知道那些记者一定会报道这件事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油渍。 陈阳喝了一口豆浆,咽下嘴里的油条,笑着说道:“那些记者,整天就盼着能挖到大新闻,更何况是这种关系到国家资源的大新闻,他们怎么可能放过?”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可是独家爆料,他们肯定抢着报道!” 劳衫啃了一口金灿灿的油炸糕,有些担忧地问道:“陈老板,你这新闻一出,国家肯定会介入调查,你之前承包荒地的钱,岂不是白花了?” 陈阳神秘一笑,摇了摇头:“放心吧,我的钱不会白花。我有后手!”他将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嘴里,嚼得嘎嘣脆响,“这块地,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他站起身来,走到仓库门口,望着远方,目光坚定:“这只是第一步,拖延时间而已。等我援军一到,我们就反击!” 陈阳回头看着众人,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他拍了拍小龙的肩膀,鼓励道:“小龙,多吃点,才有力气干活!” 小龙抓起一根油条,大口啃了起来,含糊不清地回应道:“哥,你放心,我一定多吃点!” 劳衫也笑着说道:“陈老板,我相信你,这次小鬼子指定好不了,咱们得亲手报仇!” 陈阳看看围坐在身边仅剩下的几名兄弟,将手搭在小龙和劳衫肩膀上,深情说道,“这段时间兄弟们受苦了,是我连累了你们,等熬过去,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哥,等好日子来的时候,带我们先去洗澡呗?” “陈老板,你不能带他去,他现在一去洗澡,一准去二楼!” “二楼是干啥的?”劳衫嘴里吃着油条,一脸不懂的问道。 “二楼呀......”一名小弟笑着摸着下巴,“那可是能让从里到外都得到解放的地方......” 仓库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与市委会议室的紧张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陈阳胸有成竹,他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心中默默地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 阳光透过仓库的窗户洒进来,照在陈阳的脸上,为他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他就像一位运筹帷幄的将军,在默默地等待着决战的时刻到来。 第1633章 宋老,我想...... 夜幕低垂,京城华灯初上,车流如同一条钢铁巨龙蜿蜒在城市脉络中。宋敏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结束了一天的忙碌,驱车前往宋开元在郊区的住所。车子停稳后,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走到朱红色的大门前,轻轻扣响了门环。 清脆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露出警卫小孙警觉的面容。“您好,请问您找哪位?”小孙礼貌地问道。 “你好,我想拜访一下宋老。”宋敏语气柔和,带着一丝恳切。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老领导已经休息了,恐怕不太方便见客。”小孙面露歉意,“如果您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还请明天再来吧。” 说着,小孙便要关上大门。宋敏见状,连忙伸手轻轻按住了门扉,阻止了他关门的动作。“请等一下,”她语气略显焦急,“我确实有要事想和宋老面谈,能否麻烦您通报一声?我是宝利集团的董事长宋敏,关于陈阳的事情,想和宋老商量一下。” “陈阳?”听到这个名字,小孙明显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略微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您稍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 小孙转身离去,留下宋敏独自一人在门口等待。宋敏在门口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夜风习习,带来一丝凉意,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心中思绪万千。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等待的滋味有些煎熬。宋敏时不时抬头看向紧闭的大门,期盼着能早点得到回复。 终于,大门再次开启,小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宋董事长,老领导有请。”他的语气比之前恭敬了许多。 “谢谢!”宋敏心头一喜,连忙跟上小孙的步伐。 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处幽静的庭院。宋开元正坐在一把摇椅上,昏暗的灯光映照在他略显苍老的脸上,神色凝重而疲惫,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虑。 看到宋敏到来,宋开元微微颔首,示意她坐下。“来了,丫头,坐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宋敏轻手轻脚地在宋开元对面的一张竹椅上坐下,只坐了半个椅面,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宋老,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您休息。”她歉意地说道。 宋开元摆了摆手,似乎并不在意。“无妨,直接说正事吧。你说有关于陈阳的事情要跟我谈,说说看吧。”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丝好奇。 宋敏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将陈阳发现石墨矿藏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从最初的荒地考察,到意外的发现,再到与当地政府的交涉,事无巨细地向宋开元讲述了一遍。 “这小子,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宋开元听完,忍不住感叹道。 宋敏接着又详细讲述了今天与国家资源委员会的洽谈结果,包括合作方式、利益分配以及未来的发展规划等等。她说话条理清晰,逻辑分明,展现出她作为宝利集团董事长的干练和精明。 “宋老,国家资源委员会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宋敏最后总结道,“他们也认为这个石墨矿藏对国家战略意义重大。” 说着,宋敏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宋开元的神色,轻声说道:“宋老,科美集团对这片荒地可是虎视眈眈,他们势在必得。不过,而陈阳在江城遇到了麻烦,您看这是他之前给我写的信。” 说着,宋敏从她精致的鳄鱼皮手包里掏出一个信封,这信封明显是新换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在递给宋开元之前,宋敏还特意将信纸折了一下,露出前面一部分,而将后面一部分藏了起来。 “您老......您老可以先看看前面的内容,”宋敏的声音低如蚊蝇,脸颊微微泛红,“后面的......后面是写给我的。” 宋敏低着头,不敢直视宋开元的眼睛,像一个怀揣着秘密的小女孩。 宋开元接过信,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哦?私人信件?”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打趣道:“看来这小子不仅运气好,桃花运也不错啊!” 宋敏的脸更红了,小声辩解道:“不是的,宋老,您误会了……” 宋开元哈哈大笑,这小丫头明明对陈阳有意思,却还不好意思承认。这女人可是知名的女强人,可是不缺少名门望族公子哥的追求,这丫头可是一个都看不上,自己隐约记得,之前好像有传闻,宋敏看上了任家的儿子,只可惜那小子出国之后就把宋敏甩了,从此宋敏好像在婚姻方面就没传出什么消息了,没想到着了陈阳那混小子的道,嘻嘻! 宋开元垂下眼帘,目光落在信纸上,一字一句地阅读着。陈阳的字迹遒劲有力,信中内容条理清晰,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没有丝毫的隐瞒和迟疑。 宋开元读着读着,心中暗自点头,这小子果然是早有准备。信的字里行间,除了对事情的分析,还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情,那是对宋敏的关切和爱慕。 宋开元阅人无数,自然能捕捉到这种微妙的情感。虽然心中非常好奇两人的关系,但他并没有翻过来看。一来,宋敏既然特意交代了,他自然要尊重她;二来,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这样做未免显得不够磊落。 宋开元扶了扶老花镜,眯着眼睛,一行一行地仔细研读着陈阳的信。他时而点头,时而皱眉,时而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信纸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陈阳的境遇和心声。看完正面,他并没有急着翻看背面,而是将信纸轻轻地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嗯……”宋开元沉吟片刻,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这小子,文笔还不错嘛,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宋敏,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韧劲!” “宋家丫头,你也有心了。” 说完,宋开元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取出一支,熟练地用火柴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这件事,我已经略知一二。”他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现在陈阳的处境,确实不容乐观啊。” 宋开元将烟灰轻轻弹落,继续说道:“不仅仅是他自己,就连他的岳父方振国,父亲陈国华,还有他身边那些小朋友,纷纷都受到了牵连,唉……”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这口气中蕴含着无尽的担忧和无奈。 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着夜空,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就连我那不成器的侄子宋青云……”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责和痛惜,“也受到了牵连,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 宋敏听到宋青云三个字,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她认识宋青云,宋青云也算是年轻有为,前途一片光明。如今却因为陈阳的事情而遭受无妄之灾,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如果宋青云都这样了,那陈阳还好的了么? 想到这里,宋敏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宋老……”宋敏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那……陈阳现在怎么样了?他……他还好吗?” 宋开元苦笑了一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暂时没有被控制,但……” 他放下茶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现在被扣上了‘江城黑社会性质团伙组织头目’的帽子,跟当年叱咤风云的四爷……差不多的罪名。” “什么?”宋敏听到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愣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要将宋开元看穿。 “宋老......这……这怎么可能?陈阳是黑社会头目?这简直是荒谬!就算是乱按罪名也没有这么按的吧?” 她猛地站起身来,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焦急的情绪溢于言表。 “这些人……这些人真是太狠了!”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哼!”宋开元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小鬼子,什么时候心慈手软过?你别看他们现在表面上装得人模狗样,实际上,亡我华夏之心,从未改变!” 他转头看向宋敏,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宋家丫头,你跟他们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更清楚他们的秉性吧?” 宋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点了点头,重新坐到竹椅上,沉声说道:“宋老,您说得对。我在国际贸易中,没少跟小鬼子打交道,也吃过不少他们的亏。这次的科美集团,也是我的老对手。他们一向阴险狡诈,不择手段。” 宋开元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行了,丫头,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他挥了挥手,似乎有些不耐烦,“这件事我知道了,明天……明天我会亲自去一趟江城。” “宋老……”宋敏见宋开元要赶自己走,急忙开口说道,“我还有事情没说完呢!关于陈阳的事情……” 宋敏见宋开元一副送客的姿态,心里一急,连忙开口说道:“宋老,请留步,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来得及禀报。”她微微欠身,语气诚恳,生怕宋开元真的起身离开。 宋开元略感诧异,重新坐回摇椅,慢悠悠地问道:“哦?还有什么事情比陈阳的事情更重要?” 宋敏深吸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关于这片矿藏的保护问题,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宋开元的反应,见他没有打断,才继续说道:“我想申请动用部队,对这片荒地进行军事级别的保护。” 第1634章 换个方式 宋开元听完,猛地从摇椅上坐直,浑浊的老眼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你要动用部队?保护一块荒地?” 宋敏用力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是的,宋老。这不仅仅是一块荒地,它蕴藏着巨大的国家战略资源,关系到国家未来发展,不容有失!” 她顿了顿,继续解释道:“明天国家资委会就会下达红头文件,但这仅仅是行政上的认可,并不能真正保证这片土地的安全。” 宋敏走到宋开元面前,神情略显焦急,“宋老,您想想,这可是 3000 多公顷的荒地,这么大一片区域,单凭一纸文件,如何能够真正落实保护?万一有人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她紧握着双手,语气中充满了担忧:“科美集团的背后是小鬼子军国主义财团,他们亡我之心不死,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这片蕴藏着巨大财富的土地。” “我跟科美集团在国际商业上,几度交手,虽然有输有赢,但总体来说,我们都处于劣势。就算红头文件下达了,他们也可能会采取各种手段,比如暗中破坏、盗采资源,甚至制造事端,阻挠我们的开发计划。” 宋敏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只有动用部队,才能有效震慑科美集团,确保这片荒地的安全,为国家争取宝贵的时间。”她语气恳切地说道:“宋老,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过分,但是为了国家的利益,我觉得可以试试。” 宋敏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相信宋开元能理解她话里未尽的意思。这3000多公顷的荒地,面积如此广阔,就算她和陈阳竭尽全力,也难以完全守护周全。脑海中浮现出那片荒凉的土地,仿佛看到了科美集团的人再次踏足其上,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华夏的宝藏,一股无名之火在她心中燃烧。 她紧抿着嘴唇,忧虑的情绪在眉间汇聚。如果江城市委为了眼前的经济利益,再次将部分荒地租给科美集团,后果将不堪设想。届时,不仅陈阳的努力付诸东流,国家资源也会遭受巨大损失,她决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宋开元听完宋敏的分析,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权衡着其中的利弊。片刻之后,他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用手指点了点宋敏,说道:“你这个丫头可以,我说陈阳那小子怎么能看上你呢,有魄力!行,就这么办!” “这样,明天一早,我就亲自去一趟军委,”宋开元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又放回桌上,语气变得坚定起来: “老刘那边,我亲自去说,先让江东省的驻军过去,把那块地给我围起来!围得铁桶一般,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他说着,重重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发出砰的一声响,“之后,我再调御林军 107 团红三连过去!御林军,那可是拱卫京畿的精锐之师!我就不信,小鬼子还敢硬闯不成?” 宋敏在旁边眼神闪过一丝惊喜,她可没想过,宋老能把御林军调过去,自己只想着能让江东军区办事就行了,“宋老.....调动驻扎在冀的107团,是不是太......” 宋开元大手一挥,“没事,红三连长是我大儿子,宋玉德!” 宋开元说到这里,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哼,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小鬼子不是想玩么?不是想要资源吗?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华夏式的护犊子!让他们知道,有些东西,是他们永远也玩不起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这个大儿子,玩古董就是个棒槌,但是带兵绝对有一套,玉德、清风,外加上清云的师侄陈阳,让他们小哥三,好好跟小鬼子玩玩!” 宋开元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嘿嘿,小鬼子这次要是还敢乱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深沉起来,“我这个老家伙,没什么大用了,但坐镇京城,给他们保驾护航,还是绰绰有余的!” 宋敏听到这里,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由衷地感谢宋开元,“谢谢您,宋老!您真是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啊!” 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她起身准备离开,宋开元却叫住了她,“宋家丫头,等一下。”他看着宋敏离开的背影,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我那徒孙,陈阳,结婚了,你知道吗?” “啊?”宋敏停住了脚步,猛地转过身,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变得有些不自然,她轻轻点了点头,“宋老,我……我知道。”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方子薇,我们……我们关系还不错。上次她来京城,还是我陪着她逛的……京城。” “哦?”宋开元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年轻人嘛,多走动走动,联络联络感情,总是好的。”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宋敏离开了宋开元的家,宋开元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微微笑了一下,低声自语道:“陈阳这小子……呵,不过也是,谁家少年不风流呢!想当年……”他回忆起自己年轻时的风流往事,不禁摇头,笑着说道,“唉,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 他伸了伸胳膊,感叹道:“现在年轻人是真开放啊,玩的我都看不明白了。” “小孙,给我拨军委老刘电话,我跟他说点事!部队老在家里窝着不行,得拉出去练练!老在家里趴窝干啥,又不能下蛋!” 科美集团江城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般压抑。石谷正野和中桥都紧锁眉头,今天的报纸就像一颗颗炸弹,将他们原本胜券在握的计划炸得粉碎。 明明省里领导已经暗示过,合同签署只是时间问题,现在却因为突如其来的舆论压力不得不搁置。石谷正野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尽管那位领导承诺风波过后会重启谈判,但他内心的焦虑却丝毫没有减少,只有将那片荒地真正握在手中,他才能安心。 边海春慢条斯理地翻阅着报纸,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置身事外。他轻轻地用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与石谷正野和中桥的焦虑形成了鲜明对比。石谷正野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焦躁地来回踱步,像热锅上的蚂蚁。中桥则紧握着拳头,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中村先生,”石谷正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们现在怎么办?眼看着就要到手的荒地,现在……”他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现在煮熟的鸭子飞了!” 中桥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桌子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这些华夏猪,真是愚蠢至极!” 他怒吼道,“让他们赚点钱不好吗?为什么要坏我们的好事!尤其是那个陈阳,真是该死!” 边海春放下报纸,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是啊!” 他慢悠悠地说道,“我也没想到,陈阳居然会来这么一手。他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用手指点了点报纸上陈阳刊登的检测报告,继续说道:“不过,这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我们现在可以确定,陈阳早就知道荒地下面有石墨,而且他知道石墨的价值。他这是明摆着要独吞这块肥肉啊!” 边海春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这个师侄,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够狠!够毒!够贼!” 石谷正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担忧的问道,“中村先生,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石墨的价值,我们已经陷入了被动。如果他们不把土地租给我们……” 边海春打断了他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们当然不会租给你们了,除非华夏人都疯了!” 他仰头哈哈笑着,“石谷君,这还用问吗?就好比你家里藏着金矿,你会把房子卖掉吗?” “不过,”他话锋一转,“这也不见得是坏事。我们的目的是拿到石墨,现在只需要换一种方式就可以了。” 石谷正野和中桥都愣住了,他们疑惑地看着边海春,等待着他的下文。 “什么方式?”石谷正野急切地问道。 边海春神秘一笑,缓缓吐出四个字:“合作开发!” 第1635章 到时候,还是我们的! “合作开发?”石谷正野和中桥异口同声地问道,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边海春点点头,胸有成竹地说道:“没错,就是合作开发。既然他们不愿意把土地租给我们,那我们就跟他们合作,共同开发这片荒地下的石墨矿。这样一来,我们不仅可以拿到石墨,还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试想一下,”边海春顿了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石墨的存在,还会乖乖把这块肥肉送到我们嘴边吗?当然不会!”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他们绝对不会再把荒地租给我们了。” 石谷正野和中桥两人都陷入了沉思,边海春继续说道:“而且,以华夏现在的实力和经济能力,这么大一片石墨矿,他们难道会放着不管吗?肯定不会!” “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自己开发,对吧?”中桥试探性地问道。 边海春赞许地点了点头:“没错!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改变策略。” “改变策略?”石谷正野疑惑地重复道。 “对!”边海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石墨!至于怎么拿到手,方式方法并不重要。”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意味深长,“既然他们想自己开发,那我们就帮他们开发!” “帮他们开发?”中桥更加疑惑了,“中村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边海春神秘一笑:“很简单,我们直接跟他们挑明,我们有技术、有设备,可以帮助他们进行石墨矿的开发。” “那我们有什么好处?”中桥提出了关键性的问题,“我们不还是没有石墨么?”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石谷正野突然开口了:“中桥君,你还是太年轻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边海春竖起了大拇指,“中村先生这一招,真是高明!” 中桥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石谷正野的意思。 石谷正野解释道:“你想想,这石墨矿的开采,我们拥有先进的技术和设备,开采出来的石墨数量,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你的意思是……”中桥似乎有些明白了。 石谷正野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我们开采出来十吨,就报给他们一吨;开采出来一百吨,就报给他们十吨。这样一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到底开采了多少石墨。” “然后呢?”中桥追问道。 “然后,”边海春接过话茬,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我们再通过其他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多出来的石墨运回我们的国家,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哦!”中桥恍然大悟,兴奋地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中村先生,您这一招瞒天过海,真是太高明了!” 他激动地搓着手,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批的石墨被运回国内的场景。 石谷正野也赞叹不已:“中村先生,您这一招变化,真是妙啊!既能拿到石墨,又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简直是一石二鸟!” 石谷正野垂下眼眸,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脑海里反复推演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中村先生的提议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但也让他意识到这将是一场更加复杂的博弈。之前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他思忖着,如果对方得知了石墨的价值,合作的意愿必然会降低,甚至可能完全拒绝合作。想到这里,石谷正野猛地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中村先生,这里有一个问题……” 石谷正野眉头紧锁,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担忧地问道:“那到时候……如果他们不愿意跟我们合作怎么办?万一他们去找别的国家,比如说,漂亮国,战车国,甚至是和他们关系一向不错的老毛子…” 边海春哈哈大笑,摆了摆手,打断了石谷正野的担忧:“石谷君,你多虑了!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你想想,华夏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穷啊!穷得叮当响!”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脑海中搜索着合适的例子,然后猛地一拍桌子:“你想想,那些欧洲市场都不要的电器,那些被淘汰的机械设备,在华夏人眼里都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他们甚至愿意花大价钱购买我们这些垃圾!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便宜!” 边海春环视了一下两人,语气中充满了自信:“石墨这种稀有资源,开发起来需要什么?需要顶尖的技术!需要先进的设备!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需要经验丰富的人才!这些,华夏哪一样具备?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独立开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其他国家也对这块肥肉虎视眈眈,就算他们想跟华夏合作,华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钱包够不够鼓!他们拿什么跟其他国家竞争?” 边海春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那些欧洲佬,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个做事认真得要命,报价也高得离谱!到时候,我们用低廉的价格,就像放诱饵一样,把华夏人这条饿疯了的狗,引到我们面前来!他们一定会像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一样,趴在我们脚下,祈求我们赏他们一口吃的!” 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反正我们最终目的是要把石墨偷偷运走,就算开车最低的报价,我们也不会亏!而且到时候设备呀、人员呀,这些开销都要换个名头按到华夏头上,何乐而不为呢?” 边海春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反正我们最终目的是什么?是把石墨运回国!跟华夏合作,我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石墨偷运出去,那些欧洲佬能做到吗?哼,一群傻大个!” 说道这里,边海春模仿着华夏人求人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太君,求求你,赏我们一口饭吃吧!我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中桥听完,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是啊,只要价格足够低,华夏人还不像条饿狗一样摇尾乞怜?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他们摆布?他仿佛已经看到华夏官员卑躬屈膝的样子,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边海春轻蔑的一笑,继续说道:“当然,合作开发的具体细节还需要进一步商讨。比如,我们可以以技术入股,或者以资金入股,总之,要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顺理成章的达成我们最后的目的!” “最关键的,”边海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坏笑着看向石谷正野和中桥,仿佛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正在盘算着它的猎物。 “我们先高报机器设备和材料的价格,狠狠地宰他们一笔。”他搓了搓手,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大把钞票落入口袋的场景。 “然后呢,”他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戏谑,“我们再提供给他们最差的设备,那些老掉牙的、效率低下的破烂玩意儿。”他用手比划了一个缓慢的动作,“这样一来,他们的开采速度就会像蜗牛一样慢,产量自然也就上不去。” 边海春顿了顿,观察着两人的反应,看到他们脸上逐渐浮现出的笑容,他更加得意了。 “什么亚洲第一大石墨矿厂,简直是痴人说梦!”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轻蔑,“外界一看那可怜的开采量,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用手捂住嘴,似乎在掩饰自己内心的狂喜,“等到一年两年后,他们耗尽了资金,失去了耐心,最终不得不自行放弃的时候......”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营造一种氛围,“这一片肥沃的土地……不就又回到我们的手中了吗?”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即将到手的胜利,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独享这块巨大的蛋糕了!”他补充道,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边海春说完,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美好的景象。石谷正野和中桥听完,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喊道:“呦西!” “中村先生果然高明!”石谷正野恍然大悟,眼中充满了敬佩之情。 中桥也连连点头,对边海春的计谋表示赞同,“中村先生,您真是太聪明了!” 石谷正野也表示赞同,这确实是一个万全之策。他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那我们就等两天,看看江城市委是什么态度。之后我再出面,重新跟他们谈判。”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只是可惜了,之前做的所有准备都白费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了!” 第1636章 意外的相遇 夜幕低垂,江城街道上行人稀少,路灯拉长了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杰子,你真打算就这么走出去啊?”山哥瓮声瓮气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 “不然呢?”杰子裹紧了身上的风衣,呼出一口白气,“这几天城里风声紧,小旅馆查得严,不走着出去还能咋办?飞出去啊?” 山哥撇了撇嘴,“我看你是被吓破胆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想当年你那本事哪儿去了?再去找个老娘们……” “去你的!”杰子打断了山哥的话,“现在不是老娘们的事儿,是老爷们在追咱们!要是老娘们追,来多少我解决多少!”他一边说,一边夸张地舞动着腰肢。 山哥笑骂道:“滚犊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吹牛!说正经的,咱们往哪儿走?” 杰子用袖子蹭了蹭鼻子,“先出城再说,到了外地再想办法,不行就偷渡去朝鲜,听说那边美女多,一袋子白面就能混个媳妇!” 山哥一听来了精神,“朝鲜?那感情好!不过就你那小身板,经得起朝鲜姑娘的热情吗?我听说她们都天天吃辣白菜,别给你那地方辣着,哈哈!” 杰子白了他一眼,“哎呦我艹!你给我说出感觉来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调侃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郊区。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杰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哎呦,这天儿咋这么冷呢?” 山哥嘿嘿一笑,“我咋不冷?你这身体,被老娘们掏空了吧!” 杰子作势要踢他,两人笑闹着继续往前走。走了大半天,已经快到凌晨了,杰子累得实在走不动了,指着前面不远处一个黑黢黢的厂房,“山哥,看到那个废弃厂房没?咱俩进去躲一晚上,明天一早再走。” 杰子作势要踢他,两人笑闹着继续往前走。走了大半天,已经快到凌晨了,杰子累得实在走不动了,指着前面不远处一个黑黢黢的厂房,“山哥,看到那个废弃厂房没?咱俩进去躲一晚上,明天一早再走。” 山哥点点头,两人顺着一条小路,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向厂房摸了过去。厂房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破窗户的呜呜声。就在两人距离厂房不远的时候,突然,厂房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一个躺在木板上的身影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碰了碰身旁的另一个人,“龙,来人了!”另一个身影也跟着坐了起来,警惕地看向厂房门口,手里紧紧握着一根铁棍。 小龙被劳衫的提醒惊醒,睡意瞬间消散,他猛地坐起身,心脏砰砰直跳。他压低声音,快速地叫醒身边的同伴:“有人来了,小心!” 这简短的几个字,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厂房内的宁静。其他人也纷纷惊醒,睡眼惺忪地抓起身边的铁棍、木棒等可以当做武器的物件。 他们放轻脚步,猫着腰,分散开来,躲藏在废弃机械的阴影里,厂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劳衫则贴近大门,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试图捕捉到更多信息。 厂房外,杰子弓着身子,谨慎地一步步靠近。月光透过厂房破损的屋顶洒下来,照亮了地面上凌乱的脚印。杰子注意到这些脚印大小不一,方向杂乱,心里暗自警惕。他来到厂房侧面,一堆散发着异味的垃圾映入眼帘,上面残留着食物的残渣和一些生活垃圾。杰子立刻意识到这里有人居住,而且人数不少。他赶紧回头,对着身后的山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山哥会意地点了点头,也发现了垃圾的存在。他同样判断出这里藏匿着不止一个人,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握紧了手中的工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杰子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推开厂房的大铁门。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躲在门后的劳衫也做好了准备,只要有人进来,就立刻扑上去将其制服。 铁门被推开一条缝隙,刚好够一个人侧身进入。杰子停了下来,屏住呼吸,仔细倾听着厂房内的动静。突然,他捕捉到了一阵轻微的呼吸声,不止一个人,甚至可能是很多人!杰子意识到自己可能闯入了什么危险的地方,他当机立断,猛地一脚踹开了铁门,同时大喊一声:“跑!” 杰子和山哥扭头就跑,肾上腺素飙升,心脏擂鼓般震动胸腔。他们像两只受惊的兔子,在夜色笼罩的厂区里狂奔。 劳衫原本藏身于铁门侧,眼见大门朝自己飞来,一个闪电般的就地十八滚,堪堪避过这钢铁巨兽的袭击。他如猎豹般矫健,一个纵跃便紧追而出。 劳衫如同离弦之箭般窜出,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抓活的!在他看来,这两人大半夜鬼鬼祟祟摸到这儿,肯定是小鬼子的探子!劳衫脚下生风,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颤,他仿佛一头猎豹,紧追着猎物不放。 杰子和山哥亡命奔逃,厂房的围墙在他们眼中无限延长,仿佛永远也跑不到尽头。杰子回头一望,发现劳衫越来越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速度,简直非人类!杰子心知不妙,咬紧牙关,脚下猛地发力,试图拉开距离。 可劳衫就像跗骨之蛆般紧追不舍,距离越来越近。就在这时,劳衫纵身一跃,宛如雄鹰扑兔,带着凌厉的杀气扑向杰子。 “想跑?做梦!” 劳衫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杰子耳畔响起。杰子心中一惊,这声音中蕴含的杀气让他毛骨悚然。高手!绝对是高手! 电光火石间,杰子来不及多想,猛地蹬地,身体如离弦之箭般窜出,同时另一条腿毫不犹豫地向后猛踹,这招兔子后蹬鹰是他压箱底的绝活。然而,腿刚踹出,杰子便感到肩膀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杰子心中惊骇更甚:这人的速度和力量都远超自己! 然而,杰子只觉得肩膀一阵剧痛,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杰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身体仿佛散了架一般,动弹不得。 劳衫一个箭步冲上前,准备将杰子擒拿。就在劳衫的手即将触碰到杰子肩膀的瞬间,山哥不知何时出现在劳衫身旁,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狠狠地抽向劳衫的腰间。劳衫不得不放弃擒拿杰子的机会,闪身躲避山哥的攻击。 “杰子,跑!”山哥大吼一声。 山哥一声暴喝,声音如同炸雷,在厂房内回荡。与此同时,他左拳如毒蛇吐信,直取劳衫面门。劳衫不敢怠慢,右手迅速格挡,却感到一股巨力传来,虎口隐隐作痛。山哥得势不饶人,右拳紧随而至,如猛虎下山,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劳衫的肋骨。劳衫侧身闪避,堪堪躲过这记重拳。 山哥攻势如潮,拳脚并用,招招凶狠,宛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他左勾拳、右摆拳、回旋踢,一气呵成,将劳衫逼得连连后退。劳衫虽然身手不凡,却也被山哥这不要命的打法震慑住了。 山哥瞅准一个空档,大喝一声,使出了他的绝技——顶心肘!这一肘,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如同炮弹般射向劳衫的胸口。 劳衫瞳孔骤缩,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他身体不可思议地向后弯曲,如同柔软的柳枝,在随之一摆,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转身空挡时间,转守为攻,向山哥打了回去。 山哥的顶心肘落空,心中惊讶万分。要知道,这招顶心肘,配合他的铁山靠,可是他的成名绝技,从未失手过。今天居然被眼前这人躲开了,这让他对劳衫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 而另一边,杰子陷入了苦战。小龙带着五六个小弟,手里拿着钢管、铁棍等家伙,将他团团围住。杰子虽然身手敏捷,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还有武器。他左闪右避,腾挪闪转,如同泥鳅般滑溜,却始终无法突围。 小龙等人如同疯狗一般,前仆后继地扑向杰子。将小龙等人打倒一片,但他们又很快爬起来,继续围攻,如同跗骨之蛆,甩也甩不掉。杰子疲于应付,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耗尽体力,最终被擒。 就在这时,陈阳出现了。他手里端着一把百式冲锋枪,站在厂房门口,目光扫视着场内的战斗。起初,他还以为是小鬼子摸进来了,但仔细一看,却发现情况并非如此。当他看到与劳衫缠斗的身影是山哥时,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 “住手!停手!别打了!自己人!”陈阳高声喝道,声音在枪声的掩盖下显得格外清晰。 劳衫等人听到陈阳的喊声,不由都停手了,杰子虚晃一枪,见到对方突然停手了,他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准备跑出去。另一侧,山哥见到劳衫也停手,转身刚想跑,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声音。 “廖大哥,我是陈阳,上次你请我吃过花生米!”陈阳笑着挥舞着手里的冲锋枪,看到要跑的廖振山,大声喊着。 两人听到陈阳这么一喊,同时都站住了,转过身看了过去,当看到陈阳时候,两人都愣住了,之前还想着去找陈阳呢,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陈阳! 第1637章 你们救的是我师叔 陈阳一把拉开厂房里那扇摇摇欲坠的铁门,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花瞬间灌了进来,他不禁打了个哆嗦,赶紧招呼廖振山和杰子:“廖大哥,杰子哥,快进来快进来!这鬼天气,冻死个人!” 厂房里虽然简陋,但好歹能避避风雪。陈阳热情地招呼两人在堆放杂物的角落里坐下,拍了拍身旁积灰的木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廖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地方简陋,每次见你都这么尴尬,委屈您将就一下吧!”他说着,从满是灰尘的架子上翻出两个掉了瓷的搪瓷茶缸,又从角落里拎出一个锈迹斑斑的暖水瓶。 陈阳一边拧开暖水瓶盖子,一边自言自语道,一股带着铁锈味的热水缓缓倒进了茶缸里,升腾起一阵白色的雾气。他把两个满满当当的茶缸递给廖振山和杰子,关切地说:“廖大哥,杰子哥,先暖暖手,暖暖身子!” 廖振山和杰子冻得直哆嗦,顾不上嫌弃,接过茶缸子,双手紧紧捂住,一股暖流从指尖传遍全身。廖振山喝了一大口热水,哈出一口白气,笑呵呵地看着陈阳:“真是没想到,陈老弟,在这碰到你了!缘分啊,哈哈!你们这是……跑这来收破旧货来了?”他环顾四周,破旧的厂房里堆满了各种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看起来确实像个收破烂的地方。 杰子也喝了一大口热水,搓了搓冻僵的双手,附和道:“是啊,陈老弟,你这生意做得挺……别致啊!” 陈阳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心想这两人估计是光顾着逃跑了,完全不知道江城最近发生的事情。他解释道:“廖大哥,这事儿说来话长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到了江城怎么不去找我呢?我可是留了名片的!” 廖振山瞥了一眼杰子,撇了撇嘴,压低声音说道:“还不是这小子!唉,一言难尽啊!” 杰子叹了口气,接话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 廖振山继续说道:“这小子在沈城捅了个篓子……” 杰子赶紧补充:“篓子不大,篓子不大!” 廖振山瞪了他一眼:“不大?吃有主的干粮,跟人家老娘们那啥的时候,被人……”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阳一眼。 杰子听廖振山说完之后,抬头看了一眼陈阳,此时陈阳正一脸坏笑着,他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都抽出来之后……” 廖振山打断他:“行了行了,别解释了!总之,我们惹了事,只能跑路了。本想着去南方,但走的着急,身上没多少钱,就先买了火车票来了江城,想着在这打点零工,赚点路费,然后去南方……” 杰子又叹了口气:“谁知道运气这么背,在江城也没混出个名堂来,还被条子追得跟丧家之犬似的……” 陈阳听完他们的叙述,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发现他们在江城待的时间还真不短了。 “哎呦,廖大哥,那你们在江城的日子可不短了!要是早点联系我,现在估计都躺在海滩上晒太阳了!” 廖振山推了杰子一把,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陈阳说道:“我倒是想过找你,可是这小子说他犯的事儿太大,怕连累你……” 杰子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怕给陈老板添麻烦嘛,咱们身上……”杰子瞄了一眼陈阳这些人,话没有说完,心里依旧保持着警惕。 杰子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口热水,感觉暖流顺着食道一路向下,驱散了身上的寒意。茶缸子见了底,劳衫见状,笑呵呵地提起暖瓶,又给他续上满满一杯。“谢谢啊,小兄弟。” 杰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略微泛黄的牙齿。他上下打量着劳衫,这小伙子看起来普普通通,人畜无害,没想到身手却如此了得,“你这功夫,真不赖!” 劳衫腼腆地笑了笑,“哥,你过奖了,承让承让。”说着,他又给廖振山续上了热水。 “小兄弟,哪儿的话!”廖振山接过茶缸,赞赏地拍了拍劳衫的肩膀,“小兄弟,你这身手,在我们三省境内,我还没碰见过对手呢!你是第一个能在我手下走这么多招的人!” 廖振山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跟你说,陈老板,你这兄弟可是个人才!前段时间,我和杰子在江城南站,被十几个警察围追堵截,硬是让我们给逃出来了!今天要不是你兄弟,我们哥俩还真不一定能脱身!” “山哥,你喝我的水吧。”杰子突然凑过来,想打断廖振山的话。廖振山这毛病,一遇到高手就忍不住吹嘘,还什么都能往外说,这从警察手里逃脱的事,能随便乱说吗? 廖振山瞪了杰子一眼,“你小子,喝你的水去!”转头又对陈阳说:“我跟你说,当时那场面,就跟电影里演的一样,警笛呼啸,警灯闪烁……” 杰子无奈地扶额,这老毛病又犯了!他赶紧转移话题,“哎,陈老板,这厂子你租的?环境还不错啊!” 陈阳被廖振山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他猛然想起之前一直在寻找救下师叔的那两个人,根据时间和地点推算,难道就是眼前这两人? “等一下,廖大哥!你们说你们在江城南站从警察手里逃脱了?”陈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紧紧盯着廖振山和杰子。 “是啊,”廖振山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怎么了?” 陈阳又追问道:“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杰子哥身上,应该带着一把 56 式三棱军刺吧?” 此话一出,廖振山和杰子瞬间愣住了。他俩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警惕。如果不是之前认识陈阳,加上今天陈阳又如此客气,杰子恐怕早就掀桌子了。这可是他们的秘密,陈阳是怎么知道的? 廖振山眨巴着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陈阳见状,猛地一拍大腿,“哎呦喂!廖大哥,不光警察在找你们,我也在找你们啊!” “啊?”廖振山和杰子更加糊涂了,他们完全不明白陈阳是什么意思。 “警察找你们,不是因为你们在沈城犯的事,而是因为你们救了人!”陈阳笑着解释道,“你们是不是在保健路,从一辆撞得变了形的奔驰车里救了一个人?” 廖振山和杰子异口同声地回答:“对啊!” “你们救的那个人,是我的师叔,宋青云,宋老板!”陈阳苦笑一声,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当天发生车祸之后,闪烁的警灯划破了寂静的街道,相关部门的专家们带着专业的设备,一丝不苟地对车祸现场进行勘察。他们仔细地测量着刹车痕迹的长度,分析着撞击的角度,甚至连散落在路边的碎片都不放过。经过一番缜密的分析,专家们最终得出了结论:这绝非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宋青云是什么人?他的叔叔可是京城的宋开元!那可是跺一跺脚,整个京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他亲侄子在江城被人谋害,这还了得?消息轰动了整个江城市委,领导们勃然大怒,当即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与此同时,现场目击证人向警方提供了重要的线索:他们亲眼看到廖振山和杰子从变形扭曲的奔驰车里救出了宋青云。他们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警方自然要找到他们了解情况。所以,警察找他们并不是为了抓捕他们,而是希望他们能够提供更多关于车祸的细节。 杰子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愣了半晌才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啊?!”他抓了抓头发,像只受惊的猴子,“等等,我捋捋,我救的人…是宋老板?就是那个…开奔驰的宋老板?” 廖振山也听得云里雾里,他推了推杰子,“宋老板?上次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个?什么会长?还有,宋开元是谁?” “宋开元,那可是名人,你不知道很正常,算是红色代表人物,你不知道正常。”杰子语速飞快,像倒豆子一样,“他居然是宋开元的侄子,这太难以想象了!” 陈阳笑着点点头,“没错,就是他,我师叔,宋青云。” 杰子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的妈呀!咱们救了这么个大人物?!” 陈阳无奈地摊摊手,“可不是嘛!现在我师叔还在医大二院躺着呢!” 杰子咽了口唾沫,声音都有些颤抖,“陈老板…你…你师叔是宋开元的侄子?!那…那你岂不是…” “我的天!”廖振山也惊呼一声,“陈老板,你这背景…深不可测啊!” “背景不背景的另说,”陈阳摆摆手,“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师叔的伤势,还有…就是搞清楚当时的情况…” 杰子猛地一拍大腿,“哎呀!我想起来了!宋老板包里的钱!我还拿走了呢!”说着,他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当时我和山哥刚从工地下来,手里没钱,我.....我想着救了人,拿点报酬...... 嘻嘻!” “陈老板,当时情况,我们也不知道是谁,那脑袋跟血葫芦一样,浑身上下都是血,我们身上还有案子,怕惹麻烦,所以…”廖振山解释道。 “我懂,我懂。”陈阳表示理解,“不过现在误会解除了,你们也不用担心了。” 杰子挠了挠头,“可是…我们跑了,警察还在找我们呢…” “没事,”陈阳胸有成竹地说,“警察找你们只是了解情况,又不是抓你们。再说了,”他顿了顿,神秘一笑,“你们身上根本就没案子!” “啊?”杰子和廖振山异口同声,满脸疑惑,“没有?你咋知道?” 杰子更是使劲眨巴着小眼睛,试图从陈阳脸上看出点什么。 第1638章 陈老板,你不是打眼了吧? 陈阳笑着从兜里掏出烟盒,抖出两支烟分别递给杰子和廖振山,自己也叼上一支,咔哒一声,火苗跳跃,点燃了三支香烟,袅袅青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深吸一口,陈阳缓缓吐出烟雾,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其实我之所以知道你俩没犯事,是因为……”他顿了顿,卖了个关子,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我大舅哥就是江城重案队队长!” 杰子和廖振山都愣住了,嘴巴微张,仿佛能塞进去一个鸡蛋。陈阳继续说道:“宋青云这事儿,闹得动静可不小,整个江城市相关系统都炸锅了,市局更是全体出动,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他弹了弹烟灰,接着说:“我大舅哥负责追查肇事车辆,刑侦二队的江队长,则专门负责找你们俩。” “你们在南站见到的就是市局刑侦二队的人,”陈阳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他们回去之后,一个个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陈阳模仿着刑侦二队队员沮丧的样子,逗得杰子和廖振山都笑了起来。他继续说道:“我大舅哥一看这不行啊,这帮小子平时一个个牛气哄哄的,现在怎么跟斗败的公鸡一样?于是,他灵机一动,给他们出了个主意。” 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杰子和廖振山的胃口。“他说,能随身带着三棱军刺的人,一定是社会人,这玩意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 “所以江队就开始调查了,周围市、区、县,甚至邻近两个省,地毯式搜索,就差掘地三尺了,”陈阳比划了一个夸张的手势,“有没有没到案的人,他们的特征,身高,体重,年龄,甚至连有没有纹身都查了个遍。” 陈阳又吸了一口烟,“经过一轮调查,几乎所有没到案的人员,都不符合你们俩的特征!一个都没有!”陈阳特意加重了语气。 “没案子?”杰子听完后,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像一只毛毛虫趴在他的额头上。他难以置信地伸手从腰间拔出了那把闪着寒光的三棱军刺,“怎么可能呢?就这东西,我给那家伙来了四五下,刀刀见血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当时的情景,“噗呲!噗呲!噗呲!一下,两下,三下,四下……我下手又快又狠,招招都往肚子上招呼,就算扎不死他,也得让他开膛破肚!” 劳衫的目光落在了杰子手中那把寒气逼人的三棱军刺上,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暗自嘀咕:好家伙,这玩意给人家来了好几下子,这要是捅在身上,那滋味,啧啧啧,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啊! “陈老板,”杰子抬起头,一脸疑惑地望着陈阳,“那也不对呀,你大舅哥怎么知道我随身带着三棱军刺呢?他又没在现场。” “你不是用军刺把安全带割断的么?”陈阳笑着解释道,“我大舅哥可是越战下来的老兵,那眼神,就跟鹰一样锐利,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说,这切口,平滑而锋利,绝对是利器所致,而且根据切口的形状和大小,他判断,这利器很可能就是一把三棱军刺!” “嘿!”杰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感叹,“这路跑的,还遇到老战友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廖振山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像拉风箱一样,“哎,这不是瞎跑么?人家都没事,你都没搞清楚情况,就带着我跑出来了!害得我担惊受怕了这么久,觉都睡不好!” 杰子斜着眼瞥了一眼廖振山,不屑地撇了撇嘴,“陈老板大舅哥分析的没错,那邱老六估计命大没死了。他没报案,不代表着事情完了,估计现在正满沈城找咱们呢!说不定哪天就突然冒出来了,咱们得小心点!” 陈阳焦急地搓了搓手,目光在杰子和廖振山两人之间来回切换,急切地问道:“两位大哥,那天晚上,你们有没有看到一辆卡玛斯?我师叔就是被一辆卡玛斯撞的,我怀疑……” 廖振山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摇了摇头,“没印象啊,我和杰子吃完饭出来,就看到撞车现场了,一片混乱,哪还顾得上看是什么车撞的,救人要紧啊!” 杰子却猛地插话:“有!我看到了!绝对是一辆卡玛斯!”他语气坚定,斩钉截铁。 廖振山一脸疑惑地转向杰子:“你什么时候看到的?我怎么不知道?咱俩一直在一起啊!” 杰子不耐烦地白了廖振山一眼:“吃饭之前啊!你忘了?一辆红色的卡玛斯从我们面前飞驰而过,我当时还骂了一句,这大半夜的不要命了!”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再说,你怎么就能确定是同一辆车呢?”廖振山依然不解,甚至觉得杰子有些神神叨叨的。 杰子弹了弹烟灰,眼神里闪过一丝精明,他看着廖振山,又看了看陈阳:“你动动脑子想想!咱干活的工地是不是停工了?附近两个工地也都停工了!大半夜的,路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突然冒出来一辆卡玛斯,你不觉得奇怪吗?除了肇事逃逸的,还能有谁?” 陈阳听得连连点头,杰子的话确实有道理。周围的工地都停工了,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卡玛斯才对。难道真是同一辆?他连忙追问道:“杰哥,你还记得那辆卡玛斯什么样吗?或者……有没有看清开车的人?” 杰子眯起眼睛,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红色卡玛斯,七成新左右,车前左侧有个凹陷,不大,但能看出来。开车的人我没看清,旁边坐着一个瘦子,三十多岁,八字胡,小眼睛……”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那瘦子手里还拿着个……嗯……像个玩具一样的东西,反着光,一闪一闪的。” “玩具?”陈阳和廖振山异口同声地问道,都感到一丝疑惑。 “对,就是个玩具!具体什么样记不清了,反正挺奇怪的,大半夜的拿着个玩具。”杰子肯定地点了点头。 “会不会是什么暗器?”廖振山突然脑洞大开,联想到了武侠小说里的情节。 杰子嗤之以鼻:“得了吧你,还暗器?我看你是小说看多了!” 陈阳却若有所思,这个细节或许很重要。他继续追问道:“杰哥,你还记得那辆卡玛斯车牌号吗?” 杰子摇了摇头:“当时天太黑,车速又快,没看清。” “那……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特征?比如车牌号的开头,或者车上的标志之类的?”陈阳不甘心地问道。 杰子努力回忆着,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车牌号我虽然没看清,但是我记得车尾挂着一个红色的中国结!很大一个,特别显眼!” “中国结?”陈阳和廖振山再次异口同声,都觉得这个细节有些诡异。 “对!就是中国结!我当时还纳闷呢,这卡玛斯司机还挺有情调的。”杰子肯定地说道。 陈阳心中一动,这个线索或许能帮助他找到肇事车辆。他感激地看向杰子和廖振山:“两位大哥,多谢了!这些信息对我非常重要!等我找到肇事司机,一定好好感谢你们!” “这就不少了,”陈阳冲着杰哥抱抱拳,“我还要多谢两位呢,要不是你们救的及时,我师叔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说着,陈阳看看廖振山和杰子,“二位哥哥,等我这事过去了,到时候我好好谢谢你们!” 陈阳这番客套话说完,廖振山的目光再次环绕四周,破败的厂房,锈迹斑斑的钢架,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尘土混合的怪味,这场景和上次见到陈阳时的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上次见面,陈阳西装革履,出入高档场所,派人接送,何等气派!今天却窝在这种地方,难道是投资失败了? 廖振山心里暗自嘀咕,莫非是得罪什么大人物了?被追债追到这里避风头?不会是公司破产了吧?这落差也太大了!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杰子,眼神里充满了疑问,杰子也同样报以疑惑的眼神,两人都觉得陈阳的处境有些蹊跷,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念头:陈阳这是沦落到住废旧工厂了? 廖振山挠了挠头,眼神飘忽不定,最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陈老板,那个……你别介意啊,我就是好奇,上次见您那会儿,您可是意气风发,红光满面,简直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财神爷!这……” 他说着,目光落在了周围破败的厂房环境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地方……怎么跟个鬼屋似的?您这是……这是怎么了?”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不会是……收东西打眼了吧?” 第1639章 再添两人 廖振山也倒腾过一些旧货,在他看来,自己那点水平比起真正的行家来说,简直就是小孩子玩泥巴,撑死也就是撒大网捞小鱼,碰运气赚点小钱。古董圈子的水深着呢,他可是听说过不少关于古董门里的传闻,据说里面卧虎藏龙,藏着许多眼力毒辣的老板。他甚至亲眼见过一些老板,因为一个物件看走眼,倾家荡产,血本无归。看着陈阳如今这落魄的景象,廖振山心里暗自揣测:莫非陈阳也是栽在了古董上,一个物件打眼,赔了个底朝天? 廖振山自己也倒腾过一些旧货,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跟真正的古董行家比起来,他就是个门外汉,充其量算个“撒大网捞小鱼”的。他听说过不少古董圈的传奇故事,也见过一些眼力毒辣的老板,但同样也听说过不少因为一件古董打眼就倾家荡产的惨痛教训。他看着陈阳如今的落魄模样,心里不禁猜测,莫非陈老板也栽在了这上面? 陈阳苦笑着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廖大哥,你误会了,我可不是打眼,怎么说呢……我这纯粹是自己作的!” “自己作的?”廖振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陈阳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自己的遭遇。他从云山林场发现石墨矿说起,讲到科美集团如何以投资的名义进入江城,再到科美集团如何一步步算计自己,如何将自己逼上绝路。他提到了宋青云的背叛,提到了自己老丈人和父亲的遭遇,提到了振丰、刀疤,以及自己的发小秦浩峰和柱子是如何被卷入这场风波的。他甚至提到了自己是如何被陷害,被扣上“黑社会团伙组织者”的罪名,如同当年的四爷一般,沦为阶下囚的。 陈阳语气低沉,带着一丝自嘲和无奈:“廖大哥,我现在是江城黑社会团伙组织者,跟当年叱咤风云的四爷一样,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廖振山和杰子听完陈阳的讲述,两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杰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科美集团下手可真够狠的啊!” “陈老板,这你不整他?就这么算了?”杰子抱着肩膀,眼睛瞪得像铜铃,难以置信地望着陈阳,这要是不收拾他们,那这陈老板也太没脾气了! “这科美集团也太嚣张了,简直无法无天!把你逼到这等田地,这口气要是咽下去了,以后还怎么在江城混?”廖振山也拍着桌面说道,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陈阳脸上了,“换做是我,早就抄家伙跟他们干了!” 没等陈阳开口,小龙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那 tm 能行么?整完我们哥们白整了?我们这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可不是为了白白挨一顿揍啊!” 他挥舞着拳头,模仿着拳击手的动作,仿佛科美集团的代表就站在他面前。“我们这是战略性撤退,懂不懂?陈老板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要等,等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他停顿了一下,神秘兮兮地凑到杰子耳边,压低声音说:“我跟你说,陈老板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科美集团往里钻呢!到时候,哼哼,让他们哭都来不及!” 陈阳在旁边笑着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我估计快了,也就这几天!” 他伸出三根手指,故作神秘地晃了晃,“三天,最多三天,好戏就要上演了!”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到时候,我要让他们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他握紧拳头,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决心。“我要让他们知道,得罪我陈阳,是什么下场!”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霸气和威慑力。 廖振山听完陈阳的讲述,缓缓点了点头,内心深处泛起一丝疲惫。说实话,他真的不怎么想再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了,一次又一次地奔波,让他感到身心俱疲。可是,为了杰子,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下去。杰子是他过命的兄弟,他不能丢下他不管。 廖振山心里盘算着,如果能留在陈阳这里帮帮忙,等这阵风波过去之后,再和杰子一起回老家,重新开始,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这最终还是要看杰子的意思,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与此同时,杰子自从踏进厂房的那一刻起,目光就时不时地飘向陈阳身后那把静静倚靠在墙边的花机关,眼神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渴望。那把枪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深深地吸引着他。 自从离开部队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这种充满力量感的武器了。他知道市面上也有一些枪支,但那些五连发、短管的家伙,和正规的军用武器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那些劣质的玩意儿,就算白送给他,他也不屑一顾。 可是,陈阳身后的那把花机关,却截然不同,那可是真正的宝贝啊!杰子仿佛能感受到那把枪在召唤他,让他热血沸腾。他忍不住幻想自己手握这把枪,驰骋沙场,建功立业的场景,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他知道,这把枪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陈阳悠闲地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在廖振山和杰子两人之间来回游移。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眼神最终落在了杰子身上。杰子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陈阳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光芒,那是一种对武器的渴望,一种男人与生俱来的占有欲。陈阳嘴角微微上扬,他伸手拿起那把花机关,枪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杰子哥,”陈阳把枪递了过去,“喜欢?” 劳衫和小龙两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里齐声惊呼:卧槽!老大这操作也太猛了吧!这可是真家伙啊,子弹上膛,还没保险,就这么递过去了?这要是杰子一激动,走火了怎么办?或者,万一……万一他真起了歹意……两人不敢再往下想,冷汗都下来了。劳衫偷偷地挪动了一下脚步,挡在了陈阳身前,小龙也悄无声息地把手伸进了怀里,随时准备掏家伙。 杰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把枪的危险性,连忙摆手拒绝:“别别别,陈老板,这玩意儿我可不敢乱碰,兄弟们看见了也担心。” 陈阳哈哈一笑,把枪放在桌子上,说道:“杰子哥,你这就见外了不是?你是我哥,还能端着枪把我突突了不成?这话说的,好像我不拿你当兄弟似的。” 杰子心里一暖,陈阳这番话,说得真诚又实在,让人听着心里舒坦。怪不得这么多人愿意跟着他,这小子确实会笼络人心。杰子抱拳对陈阳和其他人说道:“兄弟们,陈老板看得起我,我也不能扭捏作态,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花机关,仔细端详起来。枪身入手冰凉,金属的质感让人心生敬畏。杰子抚摸着枪身上的纹路,仿佛在感受着它曾经的辉煌。 “这是……二战时期的花机关?”杰子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玩意儿现在可不好找啊。” 陈阳点点头,语气带着一丝神秘,“从小鬼子手里抢的。” “从小鬼子手里抢的?!”廖振山和杰子异口同声地惊呼,两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阳。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陈阳笑了笑,故作神秘地拍拍手,说道:“不瞒二位哥哥说,之前来江城投资的井上集团,知道吧?”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这枪,就是从他们那些人手里抢的。” 廖振山和杰子两人都点了点头,表示对井上集团的事情略有所闻。陈阳于是详细地解释了井上家族来江城的真正目的:他们并非真心实意投资,而是为了寻找传说中藏匿在莲花山中的古代宝藏。这些都是他们当年撤离时候来不及带走的古董,井上家族觊觎已久,这次来江城不过是借投资之名,行盗墓之实。当时,井上家族的人带了不少武器,其中就有这种花机关。 陈阳表示那时候带着兄弟们去莲花山游玩,偶然发现了鬼鬼祟祟的井上家族成员,他们正准备盗取宝藏。自己发现井上家族目的之后,就想着抢在他们前面把这些东西挖出来,没想到小鬼子动作太快了,无奈自己跟井上家族在莲花山干了一仗。陈阳和兄弟们奋力抵抗,最终从井上家族手中缴获了这批武器,这花机关就是这么来的。 陈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说起来,夺回那些文物,我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顿了顿,眼神飘向远方,仿佛陷入了回忆: “两个兄弟……就这么没了。”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哽咽,“他们都是好样的,为了保护国家的文物,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陈阳用力地闭了闭眼睛,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一个叫小武,一个叫小华,都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陈阳再也说不下去了,眼眶泛红。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我亲眼看着他们倒在我的面前,却无能为力……”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这种感觉,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过了许久,陈阳才重新睁开眼睛,语气恢复了平静,“我把他们的尸体带了回来,好好安葬了。”他看向杰子手中的花机关,“这些武器,都是从井上家族手里缴获的,我本来想把它们销毁,但后来想想,留着或许还有用。这些都是好东西,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 廖振山和杰子听完,沉默不语,心中充满了敬佩。杰子摩挲着手中的花机关,眼神复杂:“这些小鬼子,拿着二战时期的武器,是想掩人耳目吗?” 廖振山沉思片刻,问道:“陈老板,这么说,你这次还得跟他们斗下去?” 陈阳苦笑一声:“现在是文斗阶段,我暂时落了下风。”他顿了顿,“不过,我不会放弃的,等时机成熟,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寒光,“我估计他们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为了那些资源,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指了指杰子手中的花机关,“说不定,最后还得用到这些家伙。” 廖振山摸着下巴,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杰子眼珠一转,突然把花机关递给陈阳:“陈老板,我和山哥留下来帮你,怎么样?” 廖振山闻言,眼睛一亮,心中暗喜:这小子,还挺上道! 陈阳惊喜地一拍大腿:“太好了!两位兄弟要是能留下,我求之不得!” 他感激地看着两人,“说实话,我正愁没人帮忙呢,两位兄弟肯留下,真是帮了我大忙!”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刚才还在想怎么开口呢,没想到两位兄弟主动提出来了。” 陈阳伸手一指四周的环境,“你们看看我现在混的,我.......我都不好意思开口!” 廖振山哈哈大笑:“陈老板,跟我们客气啥!这段时间跟着杰子,我可没少吃苦,你这条件好多了!” 杰子笑骂道:“滚你大爷的!说的好像我亏待了你似的!”他转头对陈阳说道:“陈老板,有我在,你放心!明天我就带着兄弟们在外围五十米处设下陷阱,只要有人靠近,我们立马就能知道!” “那真是太好了!”陈阳一拍大腿,现在自己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人越多越好,“龙,去拿几瓶啤酒来,咱们好好喝一顿,迎接我两位哥哥!” 第1640章 宋青云渡过危机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医大二院的独立病房内,洁白的墙壁反射着惨白的灯光,显得格外冰冷。各种仪器规律的发出滴滴的声音,输液管里的药液正缓缓地注入宋青云的身体。他的身上缠绕着厚厚的绷带,像一个被包裹的木乃伊,各种管子从他身体里延伸出来,连接着冰冷的仪器。 宋青云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费力地掀开一条缝,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几个身影。他努力辨认着,有两个面孔陌生得很,让他心生警惕,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记忆深处挖掘出关于他们的信息,却一无所获。 另外两个人,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二大爷身边的警卫员庄严和武华,这让他略微安心了一些,至少在熟悉的环境里,安全感多了一丝。宋青云微微眨了几下眼睛,试图驱散眼前的迷雾。 这时,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在他身上进行了一番仔细的检查,各种仪器在他身上游走,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让他感到一阵烦躁。检查结束后,医生们低声交谈了几句,语气中带着些许轻松,似乎在说他已经脱离了危险,剩下的只是静养。确认自己暂时安全后,宋青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眼皮再次无力地合上,沉入了昏睡之中。 几个小时后,宋开元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江城,一下飞机就直奔医大二院。他猛地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上插满管子的宋青云,一向坚强的他,眼眶也不禁湿润了。 “老首长,青云哥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武华立正站得笔直,像一棵挺拔的松树,语气恭敬地汇报着,“医生刚才做了全面的检查,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静养,让宋青云哥好好恢复元气。” 宋开元闻言,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抬手用颤抖的手背擦拭眼角的湿润,然后轻轻握住宋青云的手,俯下身,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呼唤着:“青云,青云,我的孩子,二大爷来了,你听得见吗?” 宋青云的意识在混沌中漂浮,像是被困在浓雾之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他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光线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眨了眨眼,试图聚焦视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床边,是二大爷!宋青云想咧嘴笑一下,表示自己没事,但嘴角的肌肉却僵硬得难以控制,最终只能勉强勾起一丝弧度。他虚弱地点了点头,回应着宋开元的呼唤,心中却翻涌着不安:陈阳呢?他怎么样了? 宋青云虽然身体虚弱,意识却异常清醒。他清楚地记得那辆卡车是冲着自己来的,是蓄意的谋杀!现在二大爷来了,可陈阳、振丰、秦浩峰、刀疤、柱子他们都不在,病房里除了庄严和武华,没有一个自己熟悉的面孔。这太反常了,完全不符合陈阳的行事风格。他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出大事了! 宋青云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像着了火,嘴唇也干裂得厉害。他张了张嘴,氧气面罩里立刻充满了白色的哈气。宋开元见状,连忙小心翼翼地摘下氧气面罩,将耳朵凑到宋青云的嘴边,焦急地问道:“青云,你想说什么?告诉二大爷。” “我……我……”宋青云艰难地发出微弱的声音,像破风箱一样嘶哑,“我……在……哪?”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江城……还是……京城?”他断断续续地问道,每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江城,还在江城。”宋开元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眶也更加红了,“别担心,二大爷这就安排,安排专车送你回京城,咱们回京城好好养伤。” 还在江城?宋青云心中一沉,更加确定了之前的猜测:陈阳他们肯定出事了! “二……二大爷……”宋青云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宋开元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我……和……陈阳……”他大口喘着气,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发现……发现……” “发现什么?”宋开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切地追问着。 “我们……找到……找到了……阿……丸……”宋青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几乎听不见了,“青铜器……在我家……” 宋开元听到青铜器三个字,顿时大吃一惊,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但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宋青云的身体。“青云,别着急,慢慢说,等你好些了,二大爷陪你去。” “不……不……”宋青云无力地摇了摇头,用最后一丝力气说道,“云……云山……”说完,他的眼皮沉重地合上,再次陷入了昏迷。 病房里一片寂静,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宋青云的鼻腔,让他感到一阵阵恶心。他心里清楚,陈阳他们没来,肯定出事了。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紧紧攥着他的心脏。他努力思考着,如何才能帮到陈阳。 迷迷糊糊中,他想起上次在牛头山挖出的那批青铜器。那些带着泥土气息的古老器物,此刻在他脑海中闪耀着光芒,仿佛是救命稻草一般。他知道上面最想要什么,只有自己和陈阳知道这批青铜器的存在。 如果他们能在自己家找到这些青铜器,就能证明他和陈阳真的找到了阿波丸号上的宝藏!上面为了得到这些东西,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就算陈阳现在身陷险境,他们也会出手相救!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宋青云混沌的脑海,让他感到一丝希望。可是为什么说在云山?云山……云山……这个地名在宋青云的脑海中不断回响,仿佛带有某种魔力,让他无法抗拒。最终,他无力地吐出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说完之后,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逐渐模糊,最终陷入了昏睡。看到宋青云又闭上了眼睛,宋开元俯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呼吸和脉搏,确定没有大碍后,才缓缓直起身子,走到窗边,背着手,目光深沉地望着窗外。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墙上的挂钟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像催眠曲般回荡在病房里。窗外阳光逐渐西斜,将金色的余晖洒在窗台上。宋开元背着手,在窗前踱步,思绪万千。 良久,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地落在了庄严和武华身上。“小庄,小武,”他语气低沉而坚定,“你们两个,现在立刻出发,务必把陈阳给我找出来!” 庄严和武华立正站好,异口同声地回答:“是!” 他们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仿佛两把即将出鞘的利剑。 “找到他之后,”宋开元继续说道,“务必在今晚八点之前,把他带到军区招待所。记住,行动要迅速,但也要谨慎。切不可打草惊蛇!” “明白!”庄严和武华再次应道,随即迅速转身离开了病房。 老杨和大严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缓缓走向宋开元,微微欠身。 “宋老,”老杨恭敬地说道,“既然您来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慢着!”宋开元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们。他锐利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你们是……” 大严挺直腰板,朗声答道:“报告宋老,我们是宝利集团安保顾问!” “宝利集团安保顾问?”宋开元眉头紧锁,喃喃自语。他知道宝利集团的安保顾问都是些身手不凡的精英,负责保护集团高层安全。可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疑惑在他心中蔓延开来,他再次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跟在宋敏身边吗?” 老杨在旁边连忙解释道:“宋老,我们宋董安排我们过来负责陈阳的安全,临时遇到了这件事,现在情况比较乱,陈老板临走前,特意嘱咐我们,让我们看护好宋老板。” 第1641章 好大胆的省委领导 宋青云脑子嗡的一下,像是被一颗惊雷劈中。陈阳这小子,究竟有什么魔力?他脑海里浮现出宋敏那张倔强的脸,心里暗骂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居然为了陈阳,动用安保顾问这种级别的资源,把他调到江城去?这要是传出去,岂止是麻烦,简直是捅了马蜂窝!他心念急转,公车私用已经够离谱了,现在宋敏倒好,直接来了个“公人私用”,这简直是把天捅了个窟窿!他仿佛看到铺天盖地的舆论风暴席卷而来,将他们宋家卷入其中,后果不堪设想! 宋开元背着手,来回踱步,像一只焦虑的困兽,目光扫过大严和老杨,最终停留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宋青云身上。他眉头紧锁,仿佛陷入了某种复杂的思量。许久,他缓缓抬起头,用一种难以捉摸的语气说道:“你们两个,先留在这里。”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我…我有点事需要处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他的眼神飘忽不定,闪烁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说完,他也不等两人回应,转身便走,像是有什么急事在催促着他。病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留下大严和老杨面面相觑。 一阵沉默后,大严率先打破了寂静,“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挠了挠头,一脸的困惑,“自己侄子躺在这儿,他倒好,拍拍屁股走人了?” 老杨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哎,你这话说的,人家能真不管吗?”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大严一眼,“你忘了刚才宋董的电话?要把宋老板接回京城治疗。” 大严恍然大悟,“哦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差点忘了这茬。”他掏出手机,“那我给宋董打个电话问问,看下一步怎么安排。”电话接通,大严简短地汇报了情况,听筒里传来宋敏清脆的声音,语速很快,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果断。 大严挂断电话,神情有些复杂,他看向老杨,耸了耸肩,“得,咱俩的任务不变,继续保护陈阳!” 老杨挑了挑眉,“我就说嘛,这陈阳还真是个宝,走到哪儿都有人护着。” 大严叹了口气,“可不是嘛,这小子,命真好。”他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思绪万千。 “哎,你说…”大严突然转头看向老杨,“你说宋开元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走得那么急,该不会是…” 老杨打断他,“行了行了,别瞎猜了,人家的事,少打听。”他拍了拍大严的肩膀,“做好咱们自己的事就行了。”大严点点头,不再言语,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病房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江城市委,一片混乱,领导班子成员面面相觑,手中的红头文件仿佛一块烫手的山芋。云山林场荒地被省委钦点为矿产资源用地,禁止任何外企投资建设,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惊雷炸响,震得他们头晕目眩。所有干部都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和震惊之中,彼此交换着难以置信的目光:这消息走漏的速度也太快了,这才仅仅一天时间,上面怎么就知道了?难道中间有人捅到上面了? “各位,我们现在怎么办?”张副书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一口枯井,映照着会议室里凝重的气氛。他紧紧皱着眉头,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擂鼓一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我们都已经答应科美了,现在怎么跟人家说!这简直是……骑虎难下啊!” 刘局拿着文件,装模作样地又看了一遍,实则内心早已乐开了花,如同绽放的烟花般绚烂。这云山林场,总算是保住了!他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能怎么说,实话跟人家实说呗!”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现在上面都已经下了红头文件,白纸黑字,盖着鲜红的印章,还能有假?现在要是我们胆敢把这片荒地批给了科美,那咱们的责任可就大喽!恐怕乌纱帽不保是小事,牢底坐穿也不是不可能啊!” “可要是实话实说,这笔投资不就黄了么?”一位干部忧心忡忡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这可是几个亿的大项目啊!要是黄了,咱们市的经济发展……”他没敢再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还没看出来呀!”宣传部张强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得众人心头一颤。 他指着文件,语气斩钉截铁,“科美集团不是冲着地来的,是冲着地下的东西来的!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听说啊,那片荒地下,埋藏着丰富的稀有矿产资源!科美集团就是冲着这些资源来的!” “咱们谁要是有这么大胆子,敢把地批给了科美,那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张强顿了顿,环视一周,目光如炬,“那不光脑袋上的乌纱保不住了,恐怕连脑袋都保不住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我个人觉得张部长说的对,”另一位干部附和道,“咱们之前给科美选了好几块地,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他们都看不上,偏偏看中这片荒郊野岭,这其中肯定有猫腻!绝对是奔着资源矿来的!” 邹副书记默默地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烟雾缭绕,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他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议论,仿佛置身事外。这时候自己可不能乱说话,说多错多,少说为妙。反正现在是张副书记代理工作,一切就看他什么想法了。 张副书记看着桌面上的红头文件,眉头紧锁,仿佛一团乱麻解不开。他的手指在文件上轻轻摩挲,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许久,张副书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先散会。 “都回去吧,让我静一静。”他的声音疲惫而无力,仿佛一艘在暴风雨中颠簸的小船,失去了方向。 张副书记看着桌面上的红头文件,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这份文件,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反复权衡着利弊,思忖着对策,却始终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许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先散会。 他拿起文件,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等待着对方的接听。他要向省里汇报情况,寻求指示。 “领导,省资源局这是什么意思呀?”张副书记拿着文件,手指在红头文件上用力戳着,几乎要戳出一个洞来,语气里满是抱怨: “我们辛辛苦苦,加班加点,跟科美集团谈了这么久,眼看着就要签合同了,就差临门一脚了,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个红头文件,这不是故意拆台吗?这让我们怎么办呀?让我们怎么跟科美集团交代呀?这不是把我们架在火上烤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小张呀,我知道你辛苦,我知道你委屈,但这也不是省里的意思啊,这是上面,上面!直接下发的红头文件,我们也没有办法呀,我们也得按规矩办事啊。” “不是,领导,您这话说的,”张副书记更加焦急了,他来回踱步,皮鞋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关键是这文件下发的也太是时候了,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发,我们跟外资都谈好了,就等着签字画押了,突然来这么一个文件,这让我们工作怎么继续?这让我们怎么跟上面交代?这让我们怎么跟科美集团交代?这让我们怎么跟全市的父老乡亲交代啊?” “小张呀,小张呀,”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我知道你着急,但工作不要总是抱怨,你抱怨也解决不了问题么?抱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只会让大家更加焦虑。” “我们要想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且不但要满足外企的要求,还要维护好我们国家的利益,还不能违背原则,懂么?这是我们作为政府官员的责任,也是我们的使命。” “这怎么可能呢,领导,您这不是难为人么?”张副书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边是上面下发的红头文件,一边是已经谈妥的外资合作,这让我们怎么平衡?这让我们怎么选择?这让我们怎么操作啊?这简直就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小张呀,别这么悲观,办法总是有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轻松起来,“我记得你们已经跟科美签订完合同了,不是已经都递交给省委了,现在不就在等着科美集团资金投入进来了么?我们是一个讲诚信、守信的国家,既然合同已经签了,我们就要履行承诺,就要保证科美集团的合法权益。” “啊?啊?……”张副书记还想说什么,却被电话那头打断了。 “没有啊,小张,你要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满足外企的要求,又能维护我们国家的利益,既能遵守上面的规定,又能履行我们的承诺。”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自信,“记住,我们是一个讲诚信、守信的国家!” 张副书记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中闪过一丝精光,仿佛黑暗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他心跳加速,血液奔涌,几乎能听到心脏在胸腔中擂鼓般的声音。 第1642章 来的都是自己人! 对呀!只要江城市委跟科美集团的合同签订日期早于红头文件下达日期,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他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原本紧皱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合同在前,文件在后,这就像一道坚不可摧的盾牌,将所有的质疑和责难都挡在了门外。就算科美集团真的在打矿产资源的主意,又能怎么样?他们可是合法签的合同! 到时候,科美集团的厂房都建起来了,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谁还能阻止? “妙啊!这主意真是妙不可言!”张副书记内心狂喜,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仕途坦荡的未来。至于合同上的日期嘛……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到时候随便找个日期,盖上章,一切都天衣无缝。到时候提交到省委,省委还能不通过? “哎呦喂,领导,您真是我的及时雨啊!”张副书记夸张地一拍脑门,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声,随即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瞧我这脑子,真是忙糊涂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多亏领导您提醒,要不然我这乌纱帽可就真悬了!” 他顿了顿,搓了搓手,语气更加殷勤,“领导,您放心,我这就亲自去催科美集团,保证让他们尽快把资金投进来!到时候,咱们可得好好庆祝庆祝,这可是咱们共同努力的成果啊!”他挤了挤眼睛,暗示道:“到时候,少不了领导您的一份功劳!”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利欲熏心,为了金钱,可以无视规则,无视法律,甚至无视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们就像一群贪婪的饕餮,恨不得将所有好处都据为己有。 此刻的张副书记,就是这样的人。他以为自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可以瞒天过海,既能满足外企的要求,又能中饱私囊。他甚至在心里为自己鼓掌,为自己这过人的智慧沾沾自喜。 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的一举一动,早已在别人的掌控之中。若非宋敏提前做了安排,调动了部队,恐怕这江城的山水,真要被这群蛀虫啃食殆尽了。 而坐在科美集团办公室内的石谷正野,在接到张副书记电话时,也着实被他的胆大妄为惊呆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张副书记居然还能想出如此妙计。他将这个消息告诉边海春后,边海春更是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哈哈哈!”边海春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要从椅子上跌落下来,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一边擦拭着眼角,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哎呀,笑死我了!华夏这个民族,真是…太有意思了!你瞧瞧他们,一个个都自诩聪明,自诩有‘大智慧’!哼,大智慧?我看是耍小聪明还差不多!” 他停顿了一下,缓了口气,又继续说道:“你说他们,明明有那么丰富的资源,那么辽阔的土地,却偏偏不好好利用,就知道勾心斗角,就知道窝里横!真是…暴殄天物啊!” 他摇着头,啧啧称奇,“你说,这么一块风水宝地,落在他们手里,真是可惜了!要是交给我们大和民族,肯定能发挥出它真正的价值!” 边海春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又放回桌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这就好比一个拥有绝世宝剑的傻小子,”他比喻道,“空有宝剑,却不懂得如何使用,反而拿去切菜,真是…愚蠢至极!”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贪婪,“而我们,就要把他们的这把宝剑慢慢骗过来,之后让整个华夏民族,跪在我们面前,俯首称臣!” 石谷正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附和道:“中村先生说得对!华夏人就是鼠目寸光,只顾眼前利益,不懂得长远打算!他们…根本不配拥有这片土地!” 他略带担忧地问道:“中村先生,你说这合同要是签了,到时候他们要是反悔,不把荒地给我们,怎么办?” “怕什么?”边海春不屑地冷哼一声,“他们敢反悔?合同都签了,白纸黑字,还有法律效力!到时候我们钱款一到,直接过去施工,他们想让我们把地方腾出来?门都没有!” 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语气坚定地说道:“晚了!一切都晚了!到时候,他们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反正我们有合同在手,他们要是不想给我们,就要付出高昂的代价!哼,到时候,他们就等着哭吧!” 与此同时,庄严和武华二人正对陈阳的实力进行着一番新的评估。他们此行奉宋开元之命前来江城保护陈阳,最初只当这是一项简单的任务。 然而,在寻找陈阳的过程中,两人找到了废旧厂房,低着头一步步向厂房走去。两人起初并未在意,大步流星地走向仓库。五十米左右的距离转瞬即至,庄严的脚却被一根几乎隐形的绳索绊了一下。 这一下,让两人瞬间警觉起来,厂房内也随之传出轻微的声响。两人俯身查看,武华一眼便认出这是越猴惯用的陷阱布置手法,不禁发出一声赞叹:“啧啧,这手法,地道!陈阳这小子,手下果然卧虎藏龙啊!”他心里暗自惊叹,这布防的水平,简直可以媲美特种部队了。 “这tm不对呀,”庄严停下脚步,蹲下身,仔细地观察着那根绊倒他的绳子,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绳子,你看这埋的位置,好专业,这手法……”他抬头看了看厂房,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这可不是一般小混混能弄出来的玩意儿。” 他站起身,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陈阳手里,以前是有几个能打的,一个和尚,功夫了得,还有振丰、刀疤那几个社会流氓,打架斗殴是把好手,可现在他们全都被关起来了!” 武华在旁边拍了一下脑袋,“对了,还有大严、老杨他们三个,身手也不错,可现在也不在陈阳身边啊。”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陈阳身边,现在应该没人了啊……”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这陷阱典型的越猴子的方式,是谁布置的?难道是……”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想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可能性,“陈阳身边还有越南猴子?” 庄严看着神经兮兮的武华,微微摇头,“小武,你想什么呢?我觉得不会!这肯定是陈阳安排的人弄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他拍了拍庄严的肩膀,“别自己吓唬自己了,走吧,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说完,他弯下腰,像一只灵活的猫一样,朝着厂房摸了过去。 看着周围的布置,庄严不由愣了一下,低身弯腰,小心翼翼地前进,嘴里还嘀咕着,“陈阳身边不会真有越南鬼吧……” 与此同时,厂房内,本来气氛轻松愉快,众人围坐在一起,打着扑克,聊着天,杰子手里拿着四个2,得意洋洋地准备甩出去,突然,一阵轻微的声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叮铃铃……”屋里一个用线连接着门口的罐头盒子响了起来。杰子脸色一变,手中的扑克牌瞬间散落一地,他一个翻身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眼神凌厉地扫过众人,“来人了!大家进入预定位置,按计划执行!” 众人迅速行动起来,各自奔向预先安排好的位置,原本热闹的厂房,瞬间变得寂静无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杰子话音刚落,陈阳身边这些小弟,拎着钢管、扳手等家伙的人影,如同一群训练有素的猎豹,悄无声息地窜出厂房,分散到预定的埋伏地点。其他人则如同变色龙般,融入厂房内的阴影之中,屏住呼吸,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杰子伏低身子,隐藏在一堆废弃的木料后面,目光紧盯着厂房的入口。不远处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跃过围墙,落地无声。他们一前一后,保持着警惕的姿态,沿着厂房外墙的阴影,缓缓靠近。 杰子眯起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观察着两人的动作,心中暗自赞叹:这两人身手矫健,配合默契,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老手。他没有急于吹响口哨发出信号,而是继续观察着,想看看这两人究竟有何目的。 武华和庄严谨慎地靠近厂房大门,两人都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安静,这与他们预想的喧闹场面截然不同,心中警铃大作。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拔出腰间的匕首,庄严深吸一口气,慢慢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 武华则如同离弦之箭般闪身冲进厂房,背部紧紧贴着冰冷的铁门,匕首反握在手中,警惕地环视着四周。庄严紧随其后,同样背靠着铁门,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厂房外的动静,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劳衫和廖振山像离弦之箭般冲了出来,手中家伙闪着寒光。千钧一发之际,陈阳如猎豹般窜出,一声断喝:“都别动手,自己人!” 第1643章 大爷就是大爷,不是亲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劳衫和廖振山硬生生刹住了脚步,两人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疑惑。陈阳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嘀咕着: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老是碰到熟人?我这精心布置的陷阱,本来是为小鬼子准备的,怎么小鬼子不来,熟人倒是来了一波又一波?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布置的陷阱太过明显,把小鬼子都吓跑了,反而吸引了这些不速之客。 陈阳这一嗓子,如同按下暂停键。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散,藏匿的小弟们纷纷现身,大门也随之打开。武华和庄严看着眼前这幅景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七八个彪形大汉,手里清一色崭新的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这要是真冲进来,不被当成筛子也得被打成马蜂窝啊! 武华心里嘀咕:这小子,胆子也太肥了!竟然私藏这么多武器,这是要造反吗?庄严则是一脸震惊,他没想到陈阳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这火力配置,比一些小型武装力量还要强悍。 “武大哥,庄大哥,你们怎么来了?”陈阳示意众人放下武器,自己则拎着那把差点造成误会的冲锋枪,笑呵呵地迎了上去。他这副轻松的模样,仿佛刚才的紧张场面只是个玩笑。 庄严一把夺过陈阳手中的冲锋枪,仔细端详着:“你小子,胆子不小啊!这玩意儿,老首长知道吗?”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些神情彪悍的小弟身上,又看了看他们手中的武器,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陈阳笑着点点头:“我师爷来了?那真是太好了!”他一脸兴奋,似乎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武华的目光扫过众人,一眼就看到了杰子。杰子身上那种熟悉的劲头,他想起厂房外那些精妙的机关陷阱,心中暗道:果然是他!这家伙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眼睛里冒出的那种精光,一看就是老兵。 庄严拍了拍陈阳的肩膀,示意他赶紧收拾一下,跟他们去见老首长:“别磨蹭了,老首长还在等着呢!” 陈阳摆摆手:“没啥好收拾的,走吧!”他顿了顿,想起昏迷的宋青云,关切地问道:“对了,我师叔怎么样了?” 庄严安慰道:“宋老板已经度过危险期了,醒了,不过身体还很虚弱,不能长时间说话。老首长打算带他回京城休养,你就别操心了!”他再次拍了拍陈阳的肩膀,催促他赶紧动身。 陈阳本来想去看看宋青云,但武华阻止了他:“还是别去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陈阳跟着两人来到了省军区干休所。宋开元正在房间里等着他,同时在场的还有宋清风。 “爸,这是方振国之前交给我的,”宋清风小心翼翼地将一份文件递到宋开元手中,那文件用牛皮纸包裹着,边角有些磨损。 “这是关于石墨的报告,”宋清风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仿佛这薄薄的纸张里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方振国从一开始就觉得科美集团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份报告上,“他怀疑,科美集团真正的目标是石墨矿,所以……”宋清风压低了声音,凑到宋开元耳边,将方振国和陈阳如何布局,如何试探科美集团的计划娓娓道来,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如同午夜的钟声,敲击在宋开元的心上。 就在宋开元眉头紧锁,仔细聆听儿子讲述这惊险计划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不轻不重,却又恰到好处地将宋开元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进来!”宋开元沉声说道,目光转向门口。 踏进房间,陈阳的目光立即锁定了宋开元,一瞬间,酸涩的泪意涌上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努力抑制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嬉皮笑脸地扑上去,亲昵地喊一声师爷。 以往的每一次见面,他都会像个孩子一样,带着满腹的委屈和倾诉的欲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宋开元诉苦,寻求安慰和支持。而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地默默走到门边,静静地站着,像一棵挺拔却落寞的树。 在宋开元的印象中,陈阳总是活力四射、热情洋溢,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今天的陈阳却让他感到陌生而担忧,这份反常的举动,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宋开元心中的涟漪,这孩子看来最近没少受苦。 “你小子站那么远干啥?我又不吃了你,给我过来!”宋开元浓眉一竖,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陈阳微微抬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怯生生地说道:“师爷,我……我就不过去了。这段时间都住在破仓库里,条件艰苦,好久都没洗澡了,身上味儿大,怕熏着您老人家。”他说着,还夸张地抽了抽鼻子,做出一副嫌弃自己的样子。 宋清风在一旁看得直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他心想:这小子,还真是鬼灵精怪,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刚才父亲还特意交代自己,要看看陈阳进来后怎么哭诉卖惨,结果这小子反手就来了个苦肉计,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宋开元一眼就看穿了陈阳的小伎俩,他故作生气地说道:“你小子少跟我在这装蒜!赶紧给我过来!” 陈阳磨磨蹭蹭地往前挪了几步,然后像被磁铁吸引一般,直奔暖气片而去。他小心翼翼地搓了搓手,之后将双手靠近暖气,整个蹲在地上,贴近暖气片,感受着暖气片散发出的热量。 宋开元皱着眉头看着陈阳的举动,问道:“你小子干嘛呢?离我近点,站暖气旁边干什么?” 陈阳一脸委屈地说道:“师爷,您就让我先暖和暖和吧!您不知道,我住的那个破仓库,窗户都用纸壳子糊着,四处漏风,连个暖气都没有,晚上睡觉都冻得瑟瑟发抖。” 陈阳顿了顿,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到了半夜,我都不敢脱衣服睡觉,生怕被冻感冒了。有时候风实在太大了,我们还得出去找个阳光地儿晒晒太阳,暖和暖和……” “哈哈哈……”宋清风再也忍不住了,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 宋开元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子,还真是会演戏!他起身走到陈阳身边,一把揪住陈阳的衣领,说道:“你小子少跟我在这卖惨!赶紧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陈阳故作惊讶地问道:“师爷,您这是要干嘛?我身上真的有味道,您别嫌弃我啊!” 宋开元没好气地说道:“少废话!赶紧过来,坐好!” 陈阳只好乖乖地跟着宋开元走到沙发旁坐下,心里却暗自得意:嘿嘿,看来我的演技还是不错的嘛! 宋开元看着陈阳这副滑稽的模样,忍不住笑骂道:“你小子,就会耍贫嘴!行了,别装了,说说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陈阳这才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开始汇报自己的工作…… “师爷,事情,唉,一言难尽啊!”陈阳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低头看着地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现在,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成了黑道大哥了!”他抬起头,苦笑着,眼里却满是无奈,“黑道大哥,呵呵,我陈阳,居然成了黑道大哥……” “师爷,这事儿,都怪我!”陈阳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像一口古井,深不见底。“都怪我,要不是我,师叔也不会……”他哽咽了一下,没再说下去,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师叔他老人家,是因为我,被一辆大卡车……”陈阳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他用力吸了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那辆卡车,像个钢铁怪兽,直接把师叔的虎头奔撞成了……”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撞成了……一堆废铁!” “师爷,您是没看到当时那场面啊!”陈阳捂住脸,声音变得沙哑,“虎头奔,都成变形金刚了!”他的手颤抖着,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那惊心动魄的撞击,“师叔,他……” “师叔的脑袋……”陈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全是血,就像……就跟血葫芦一模一样,被人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的身上……”陈阳的声音再次哽咽,“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抬起头,看着宋开元,眼里充满了自责和痛苦,“师爷,我对不起师叔,对不起你呀!” “还有我老丈人……”陈阳抹了一把眼泪,“就因为我,现在也被审查了……” “我爸……”陈阳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了,“我爸他……” 陈阳沉默了,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咋的?你把矿产给小鬼子,就以为没事了?”宋开元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将一根香烟扔给陈阳,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你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阳接过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呆呆地拿着,“我能怎么想?” 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我就是想保住石墨,结果……”他自嘲地笑了笑,“结果把自己弄成了黑道大哥,还害了师叔,害了我老丈人,害了我爸……” “师叔他……被大卡车哐哐哐就给撞了,被撞得那个惨……”陈阳的声音再次哽咽,“我……我对不起他啊!”他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流了下来。 宋开元和宋清风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尤其是听到宋青云的惨状,更是感到一阵阵的心痛。 宋开元走到陈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我哪里疼你往我哪里扎,是不是?”他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心疼。 “我问你这事了么?”宋开元看着陈阳,沉声问道,“你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别的事?” “别的事?”陈阳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宋开元,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吗?陈阳摇摇头,“没有了,我都被小鬼子整成这样了,还不够吗?” 宋开元深深地看了陈阳一眼,缓缓开口:“你和青云,最近就没发现什么好物件么?” 陈阳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仿佛坠入了一片混沌的迷雾之中。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宋青云的亲大爷?这真的是宋青云的亲大爷吗? 此刻在陈阳的脑海里,宋开元的形象开始扭曲变形,逐渐幻化成一个贪婪的怪物,眼中闪烁着对古董文物的狂热光芒,而宋青云的生死安危,在他的眼里似乎轻如鸿毛。 宋青云差点就死了啊!那可是生死一线的危机,命悬一线的时刻!他竟然还在惦记着捡漏的好物件?陈阳的心中翻江倒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大爷永远就是大爷,真不是亲爹啊!这要是换成宋清风出了事情…… 陈阳不敢再想下去,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对眼前这位看似慈祥的长辈发出质问。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努力克制着自己。如果,如果躺在病床上的是宋清风,宋开元还会这样无动于衷吗?还会这样漠不关心吗?他还会这样一心只想着古董文物吗?陈阳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凉和绝望。 “师爷,”陈阳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充满了鄙夷,“您老人家可真是关心则乱啊!我师叔都那样了,您第一句话居然不是问他伤势如何,而是问有没有捡到好东西?您这心肝脾肺肾,怕是都用金子做的吧,铮亮铮亮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宋开元被陈阳这番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胡子一翘一翘的,活像一只炸毛的猫,“你小子,给我闭嘴!会不会说话?” 陈阳撇撇嘴,小声嘀咕:“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嘛,您老人家这眼里只有宝贝,哪还有我师叔啊!” “你说什么?”宋开元耳朵尖,一下就听到了陈阳的嘀咕,眼睛瞪得像铜铃,“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信不信我让你尝尝我宋家家法的厉害?” 陈阳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顶嘴,但眼神里依然充满了不服气。 宋开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指着陈阳说道:“你小子给我听好了,青云现在醒了!这事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你以为我诓你呢?赶紧老实交代!” “什么?”陈阳一愣,随即一脸的难以置信,师叔醒了?他……他没失忆吧?怎么还记得捡漏的事儿啊?难道是回光返照?不对啊,回光返照不应该先关心关心我这个徒弟么? 陈阳的脑子里像一团乱麻,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层出不穷。师叔被撞得那么惨,醒来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关心自己的伤势,而是惦记着捡漏的宝贝?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难道是撞坏了脑子,记忆错乱了?还是说……师叔其实是个财迷? 等会,师叔出事前,不就是刚从云山回来吗?可是,他刚醒过来就和宋开元说这个干什么?难道…… 陈阳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念头闪过,难道师叔是在暗示什么?是在帮自己?他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云山之行,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想什么呢你小子?”宋开元见陈阳一脸呆滞,忍不住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我问你话呢!你们是不是在云山发现了什么东西?” “啊?哦哦……”陈阳回过神来,连忙点头,“是,师叔出事前刚从云山回来,说是……” “是不是发现了不少青铜器?”宋开元不等陈阳说完,直接打断了他,“青云说那些青铜器保存得极好,很有可能是一直寻找的阿波丸上的物件,是不是?” 听到宋开元提到阿波丸,陈阳恍然大悟,果然是师叔在保护自己。阿波丸号沉船宝藏,一直是古董界的传奇,如果他们真的发现了阿波丸上的物件,那必然会引起各方势力的争夺,甚至会危及生命!师叔一定是想用这个借口,想让上面出动力量,对付科美集团,这样一来,自己的危险就小了,师叔......我的好师叔! “对!”陈阳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们刚发现点迹象,科美就过来了,之后就发生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说到这里,陈阳装作刚想明白的样子,“一直我都以为科美集团针对的是我,原来针对是……” 呜呜呜!陈阳干脆直接哭了起来,“师叔,我的好师叔呀,你被撞的好惨,我现在什么都帮.....” “行了!”宋开元冲着陈阳吼了一声,“别在这哭天抹泪的,我调了部队过来,云山一只鸟都飞不进去!” 第1644章 宋青云是学的最差的! 一辆鸣着笛的武警医院救护车缓缓驶离,刺耳的警笛声在陈阳听来却像是呜咽的告别。他目送着车尾消失在视野里,脑海中全是宋青云虚弱的面容。厚重的车门隔绝了彼此,却隔不断他紧握的双手传递的温度,那温度如今还残留在他的掌心,却逐渐变得冰凉,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宋青云躺在担架上,身上插着各种维持生命的管子,像缠绕的藤蔓,禁锢着他的自由。他努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担忧。看到陈阳时,他苍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努力勾起一丝笑意,仿佛在说:“小子,能做的我都帮你做了,接下来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陈阳读懂了他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宋青云已经尽力了,为了他,为了真相,他几乎付出了所有。而自己能做的,只有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才能对得起他的付出,对得起这份沉甸甸的兄弟、师徒情义。 宋开元拍了拍陈阳的肩膀,有力的大手拍在陈阳肩头,更像一种无形的压力,也是一种无声的安慰,此时胜过千言万语。随后,他安排陈阳和其他人住进了军区干休所,这里戒备森严,安全系数极高,至少暂时不用担心再有人来打扰。他知道陈阳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也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来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宋开元离开后,他的大儿子宋玉德和二儿子宋清风留了下来。宋玉德身材魁梧,比宋清风还要高出一头,国字脸,宽额头,和宋清风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到今天,陈阳总算是把宋开元一家都见了个遍,大哥宋玉德,二哥宋清风,还有妹妹宋岚,再加上宋青云,他们每个人都给陈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三人围坐在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旁,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陈阳默默地夹起一块红烧肉,细细咀嚼,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宋清风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面的大哥,手里转动着筷子,好奇地问道:“大哥,你怎么跑到江城来了?” 宋玉德故作神秘地一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将杯子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这才慢悠悠地说道:“还不是咱爸,把我那精锐的红三连都调到云山林场去了!” 宋清风闻言,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红三连?那可是你的宝贝疙瘩,爸竟然舍得?” 宋玉德挑了挑眉,得意地说道:“那是当然,为了老三,爸可是下了血本了,连御林军都调过来了,你说重视不重视?” 宋清风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这…这…为了老三,竟然调动了红三连,这阵仗也太大了!”他再次看向陈阳,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宋玉德也顺着宋清风的目光看向陈阳,意味深长地说道:“老二,你有所不知啊,当时爸给我打电话,那语气,简直就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他模仿着宋开元的语气,一手假装拿着电话,一手叉着腰,脖子伸得老长,活灵活现地表演起来:“你个兔崽子,你还有脸叫我爸?老三让人家小鬼子给收拾了,都成植物人了,你都不知道吗?” “我养你有什么用?老二不行,你也不行,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我告诉你,这次调你过去,是我的意思!你的任务就是保护荒地,有任何可疑人员一律处理!要是让我知道,你把小鬼子放跑了,你就赶紧把这身衣服脱喽!” 表演完毕,宋玉德放下用手比划的电话,得意地冲宋清风眨了眨眼:“怎么样,我模仿得像不像?” 宋清风哭笑不得地说道:“像,太像了!爸那脾气,你学得惟妙惟肖!” 宋玉德得意地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你说,我在冀地驻扎,哪知道老三出事了?还有你,老三在你地盘上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搞的?” 宋清风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低头吃饭的陈阳,又看了看宋玉德,压低声音说道:“现在上面强调发展经济,还不是那些小鬼子搞的鬼!回头我再跟你细说。”他顿了顿,又问道:“对了,你不是在冀地吗?怎么两天就过来了?” 宋玉德摇了摇头:“我先飞过来的,部队还在后面呢。”他再次看向陈阳,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想起父亲临走前的嘱咐,要全力配合陈阳,看来老三出事,肯定和陈阳脱不了干系。他指着陈阳,问道:“这就是老三的徒弟?” 宋清风摆摆手,像是拨开一团迷雾,将陈阳和宋青云的关系娓娓道来,“这小子啊,是杜明德的徒弟,虽然不是老三的徒弟,但是劳衫宝贝着呢!” 宋玉德听完微微点点头,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嘴里,沉思片刻,缓缓点头,随即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那昨天去老三家取走那几件青铜器是怎么回事?我听说动静闹得还挺大。” 宋清风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这事儿说来话长……”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像是在讲述一个惊天秘密,“你还记得阿波丸号吗?” 宋玉德愣了一下:“当然记得,那可是个传说!据说上面装满了从我们这搜刮的宝贝,结果沉了,至今都没找到多少东西。” 宋清风神秘一笑:“对外是这么说,但有人怀疑,小鬼子当年搜刮的古董根本就没装上阿波丸!撤离的时候来不及带走,就地掩埋了。老三怀疑,他家那几件青铜器,可能就是当年小鬼子藏起来的!” 宋玉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么可能?就昨天从老三家带走的那几件?我看着一件好像是晚商的,还有两件是西周的,应该就是生坑货。怎么还能跟阿波丸扯上关系呢?这老三不是异想天开么?” 听到宋玉德这么说,陈阳抬起头,看了宋玉德一眼。他心中暗想:这宋家果然是家学渊源,宋开元是玩古董的行家,宋青云的水平自不必说,宋岚的本事,自己也曾经领教过,现在眼前这位宋玉德,居然也能看出青铜器的年代,这眼力都相当不错! 宋清风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宋玉德,挤眉弄眼地说道:“嘿嘿,这可不是老三的推测!具体怎么回事,还得等他醒了才能知道。” “反正咱爸也支持,凭老三的眼力,一向毒辣!他说跟阿波丸有关,说不定还真就……” “这...”宋玉德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那船上的东西不是据说什么都没有么?” 宋玉德这才注意到一直默默吃饭的陈阳,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那些物件都是你跟我家老三弄回来的?你说说,怎么回事?” 陈阳谦虚地笑了笑:“其实主要是师叔,我在云山捡漏了几件瓷器,回去跟师叔显摆,后来他自己也去了云山,回来之后跟我说发现了好几件青铜器,我们这不就想办法给弄回来了!” “至于......”陈阳说道这里,抬头看看宋玉德,“至于什么阿波丸,师叔倒是没跟我提起过。” 宋清风笑着说道:“这小子,别看他年纪小,本事可不小!老三对他可是寄予厚望。” 宋玉德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老三的眼光,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不过,这阿波丸的宝藏,要是真能找到,那可就……”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宋清风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嘛!要是真能找到,那可就轰动世界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阿波丸宝藏重见天日的那一刻。陈阳在一旁听着,心里又默默想起了师叔,师叔为了帮自己,居然编了这么一套谎话,到时候要是什么都没有,师叔可就赔喽! “哦!”宋玉德恍然大悟,“这些年我一直以为老三来江城开古董行,是想借你的光,弄了半天,是你沾老三的光!我说你怎么没几年,就坐到这个位置了呢!” 宋清风白了宋玉德一眼,“大哥,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么?什么叫我沾老三的光?能力,能力懂么?我这是凭实力!” 陈阳低着头吃着菜,听着两人说话,忍不住微微一笑。 宋玉德侧头看了一眼陈阳,之后看到陈阳一直看着自己和宋清风,“小子,是不是以为我们家只有老三懂那些老物件?跟你说吧,我们从小都学过,而且属老三学的最差!” “啥?”陈阳眼睛不由瞪大了,宋青云学的最次还这个水平呢? 宋清风在旁边笑着点点头,“没错,小时候我们一起跟着父亲学,那时候老三啥都看不懂,后来我和老大去当兵了。宋岚你知道吧?” 陈阳点点头,表示自己见过。 “后来她就跟这老三学,”宋清风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等我当几年兵之后,再回到京城,好家伙,老三扔下我们一大截,换成我们啥都看不懂,他成了京城古董圈年轻一辈的翘楚。” “对,”宋玉德呵呵一笑,“我和老二本身对这东西就不太感兴趣,老二退伍到了地方工作,而我就一直留在部队,这么多年都碰不到老物件了。” “哈哈,”陈阳听完之后,也是咧嘴一笑,“原来师叔是学的最次的,等他病好了,我要好好讽刺讽刺他!”说完,陈阳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见到师叔了。” 第1645章 宝利集团 在军休所休养生息的三天里,陈阳脑子里总是浮现出宋青云昏迷前的画面,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师叔病情的担忧,也有对未来寻宝之路的迷茫。 三天后,一个消息打破了这份宁静:宋敏带着宝利集团的人抵达江城了。这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层层涟漪。陈阳意识到,正戏即将开场。 宝利集团的大名,在政商两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低调神秘,却又能量巨大,像一个隐藏在迷雾中的巨人,掌控着无数财富的流动。对于江东省的领导们来说,宝利集团的到来,无疑是一场重量级的事件。 省委书记江峰、省长李宗平等人,早早就在会客厅等候,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凝重和期待,他们知道,宝利集团的到来,将对江东省的未来产生深远的影响。这不仅仅是一个商业集团,更代表着国家意志,它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国家经济的命脉。 “这宝利集团,神神秘秘的,怎么突然跑到我们江东省来了?”一位穿着深蓝色西装的官员率先打破了会客厅里略显紧张的沉默,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精光,“他们不是主要负责创汇的吗?难道我们江东省有什么宝贝,能让他们另眼相看?” 另一位略微发福的官员接话道:“老张,你这话说的,我们江东省的宝贝还少吗?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他说着说着,语气突然变得神秘起来,“会不会是看中了我们省的稀有资源?我听说啊,这宝利集团触角遍布全球,对各种战略资源可是求贤若渴!” “稀有资源?老李,你要这么说,前不久各大报纸报道的就是真的!”一位身材精瘦的官员笑着反驳,“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我看啊,多半是报社为了新闻,在搞噱头,我想他们多半是看中了我们省的军工企业。” 他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我可听说,这宝利集团还有个秘密的枪械研发部门,甚至有人说,他们就是咱们国家的军火商!” 此言一出,会客厅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紧张起来。一位年轻的官员忍不住插嘴道:“真的假的?军火商?这么刺激?” 一位年长的官员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议论:“都别瞎猜了,宝利集团的业务范围很广,什么电子电器、粮食、资源都有涉猎,谁知道他们这次来江东省是为了什么?” “就是,瞎猜也没用。”另一位官员附和道,“还是等宝利集团的人来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这时,一位官员转向坐在主位上的李书记和江省长,恭敬地问道:“李书记,江省长,您二位知道宝利集团此行的目的吗?” 李书记眉头紧锁,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也只是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让我们全力配合宝利集团的工作,具体内容,一概不知。” 江省长也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上面也是,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说清楚,就让我们配合,真是让人头疼。” “是啊,这不明摆着让我们猜谜嘛!”一位官员抱怨道,“万一我们猜错了,得罪了宝利集团,那可就麻烦了。” 另一位官员也跟着附和:“就是,这宝利集团背景深厚,我们可得小心伺候着。” “行了行了,都别抱怨了。”江省长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等他们到了不就知道了么?大家稍安勿躁,保持冷静,不要乱了阵脚。” 一位官员小声嘀咕道:“这宝利集团,该不会是来考察我们江东省的投资环境吧?要是能拉来他们的投资,那对我们省的经济发展可是大大的利好!” “你想得美!”另一位官员泼冷水道,“宝利集团是什么级别的企业?他们会看得上我们江东省这点小投资?” 半个小时后,一辆乳白色的丰田考斯特缓缓驶入戒备森严的省委大院,阳光在车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仿佛一辆来自未来的时空穿梭机。省委办公楼前,一众领导干部早已列队等候,他们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春日里盛开的向阳花,迎接着一位重要人物的到来。 车门开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包裹在黑色皮质长靴中的修长美腿,紧接着,一位身着米黄色风衣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宋敏。她戴着一副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更增添了一丝神秘感。风衣的下摆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宋敏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步伐坚定而从容,径直向前走去,仿佛一位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 李宗平满脸堆笑,快步迎向宋敏,伸出右手,热情洋溢地说道:“宋董,您好!您好!我是江东省省委书记李宗平,欢迎来到江东!我们已经接到了上面的命令,特意在这里恭候您的大驾光临!一路辛苦了,里面请!”他一边说着,一边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殷勤备至。 别废话,”宋敏冷冰冰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直接带我去会议室谈工作。我不是来跟你们客套的,时间宝贵。” 李宗平干咳一声,掩饰尴尬,连忙应道:“是是是,宋董请!” 两名穿着厚厚风衣的女秘书紧随其后,她们怀中抱着厚厚的文件夹,步伐轻快而干练。经过李宗平身边时,其中一位秘书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递上一张烫金名片。 “宋董的名片。” 说完,便迅速跟上宋敏的步伐。另一位秘书也同样递出一张名片,然后快步离去。 李宗平和其他省领导面面相觑,被这突如其来的冷遇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们尴尬地收回伸出的手,默默地跟在宋敏身后,向会议室走去。 进入会议室后,宋敏毫不客气地径直走向主位,姿态优雅地坐下。省里一众领导鱼贯而入,各自找到位置坐下。会议室里气氛凝重,鸦雀无声。 李宗平和其他省领导面面相觑,被这突如其来的冷遇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们尴尬地收回伸出的手,默默地跟在宋敏身后,向会议室走去。 宋敏带着两名秘书,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进了会议室,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省里一众领导鱼贯而入,在宋敏身后落座。 宋敏摘下墨镜,露出凌厉的眼神,环视一周,缓缓开口:“省委李书记……”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李宗平,微微颔首。 “主抓经济建设的姜副书记……”她又看向另一位领导,眼神中带着审视。 “江省长……” “江东省经济主管、江城市经济主管张进民副书记……” 每念到一个名字,对应的领导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神色紧张。宋敏的气场强大,让人不敢直视。最后,宋敏将墨镜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其他同志可以先离开了,就以上几位留下开会。” 众人面面相觑,一些没被点到名的领导起身默默离开,会议室里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第1646章 陈阳,我来了! 李书记和江省长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疑问和一丝不安。李书记微微侧身,朝着身后一排的省市各级领导干部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众人纷纷起身,脚步轻缓地鱼贯而出,会议室的空气也随之逐渐安静下来。厚重的木门在最后一个离开的人身后关上,发出沉闷的咔哒声,仿佛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宋敏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目光低垂,专注地审视着手中的文件。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纸张,仿佛在摩挲着即将到手的猎物。在她身旁,两名身着职业装的女秘书训练有素地起身,她们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会议桌旁,将手中的文件夹一一打开。一份份文件被整齐地摆放在各位领导面前,洁白的纸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张进民拿起面前的文件,只看了一眼标题,心脏就猛地一沉,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文件上赫然写着云山林场荒地开发项目。 “坏了!”他心里暗叫一声,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几天前,江城市张副书记还打电话跟他抱怨云山荒地的事情,自己一时糊涂,给他出了个馊主意,让他先下手为强,将合同签订日期提前。这才几天时间,宝利集团就来了,而且还是国家指派!这速度也太快了,这不是……这不是要坏菜么? 宋敏放下手中的文件,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位领导,眼神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 “各位,”她清了清嗓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宝利集团此次前来,是受国家指派,接手云山林场荒地。”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宝利集团的专业团队最近对云山荒地进行了实地考察。” 说着,她伸手拿起一份盖着京城国字号公章的检测证明,展示给众人,“根据国家权威检测机构的报告,已经确定在云山荒地地下蕴藏着储量极其丰富的石墨矿。这种石墨矿的战略意义,我想我不需要过多解释。” 她微微一笑,语气却更加坚定,“我只强调一点,这是一种目前世界范围内都极为稀缺的战略资源!” 宋敏用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个敲击声都仿佛敲击在众人心头。 “正因为如此,”她语气加重,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国家才会指派我们宝利集团接手这个项目。我希望在座的各位领导能够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并且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 宋敏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位领导面面相觑,心中五味杂陈。他们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宋敏的语气、神态、甚至一个眼神,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这气势,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省委书记亲临指导工作呢!李书记和江省长两人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一丝无奈。 也难怪宋敏如此强势,宝利集团董事长这个头衔可不是摆设,据说她经手的项目,就没有哪个地方政府敢不配合的。想想也是,能让国家点名委派,负责开发如此重要的战略资源,背后没有通天的能量怎么可能?这哪里是普通的企业家,分明是手握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各个地方高官在她面前,可不都得乖乖低头吗?难怪坊间传闻,她跺一跺脚,整个政、商两界都要抖三抖。 江省长连忙点头,如同小鸡啄米般,脸上堆满了笑容,搓着手说道:“宋董事长,您尽管放心,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全力配合!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一定竭尽所能,保证让宝利集团在江东省的项目顺利进行!” 李书记显得有些紧张,但也紧跟着点头,笑容灿烂如盛开的向日葵,语气激动地说道:“对对对!宋董事长,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这可是世界稀有资源啊!对我们江东省的经济发展有着巨大的推动作用!这是天大的好事!天大的好事啊!” 张进民见状,却如坐针毡,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支支吾吾地开口:“那个……那个什么……宋董事长……”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张副省长,”宋敏敏锐地捕捉到了张进民的异样,她侧过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云山荒地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别吞吞吐吐的,直接说!”她的语气虽然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书记也察觉到了张进民的异常,他皱起眉头,疑惑地看向张进民:“老张,云山荒地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藏着掖着!”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毕竟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张进民擦了擦额头的汗,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宋董事长,李书记,这……这云山荒地,它……它其实……”他又停顿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它其实已经被我们……我们……” “已经被你们什么?”宋敏语气加重,目光更加凌厉,“张副省长,我希望你能坦诚相告,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李书记也有些不耐烦了,他语气严厉地说道:“老张,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儿似的!有什么问题就赶紧说出来!” 张进民被逼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这云山荒地……它……它其实已经被我们……我们批给……批给别人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了。 张进民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后背的衬衫也隐隐湿了一片。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像是擂鼓一般在胸腔里震荡。云山荒地的事,他确实插手了,当初江城张副书记向他汇报时,他只想着能从中捞点好处,根本没考虑那么多。 现在看来,这简直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万一宝利集团追究起来,自己恐怕难辞其咎。他偷偷瞥了一眼宋敏,这个年轻的女人气场强大得令人窒息,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 李书记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手心也开始冒汗。张进民的目光与宋敏冰冷的眼神一接触,立刻像触电般缩了回来。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宋敏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剑,直刺他的心脏。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仿佛还能感受到宋敏眼神的寒意。他从未想过,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女子,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威慑力,让他这个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也感到如此害怕。 “说,”宋敏则显得很平淡,但冰冷的语气,感觉会议室内都低了几度,“批给什么人了?” “那个……嗯……”张进民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宋敏锐利的目光。 “事情是这样的,宋董事长,您也知道,我们江东省一直致力于吸引外资,促进经济发展……”他清了清嗓子,又干咳了两声,仿佛要掩饰内心的紧张。 “前不久,科美集团表示有意向在江城投资一个大型项目,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张进民试图用兴奋的语气来冲淡尴尬的气氛。“他们考察了多处地点,最终……”他顿了顿,偷偷瞄了一眼李书记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最终看中了云山荒地。” “看中了云山荒地?”宋敏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然后呢?” “然后……然后……”张进民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江城市委经过再三考虑,觉得这个项目对江城的经济发展至关重要,所以……”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一般,“所以就和科美集团签订了土地转让协议,把云山荒地……” “批给了他们?”宋敏语气冰冷地替他完成了这句话。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落针可闻。 “什么?”李书记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巨响。 “荒唐!简直是胡闹!”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红头文件早就下发了,明确指出云山荒地要作为国家重点项目用地,他们难道不知道吗?” “李书记,息怒,息怒!”张进民连忙起身,慌乱地解释道,“这件事……其实也不能全怪江城市委,他们也是为了江城的经济发展着想……” “为了经济发展就可以置国家利益于不顾吗?”江省长也沉声说道,“这么重要的文件,他们竟然视而不见?” “不是,不是这样的……”张进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声音颤抖着说道,“江城市委和科美集团签订协议的时候,红头文件还没有下发……” “还没下发?”宋敏冷笑一声,“那文件下发之后呢?为什么不上报?为什么不及时纠正错误?” “这……”张进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文件下发后,他们曾经找过我,我跟他们说过了,要及时改正错误,估计现在他们正在跟科美洽谈。” “张副省长,”宋敏的声音如同冰锥一般刺骨,“你身为分管领导,难道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我……我……”张进民的脸色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根据江城市委的报告,科美集团就看好了这片荒地,如果不批给他们,他们就撤资。” 张进民偷偷看了一眼宋敏,“当时想着无非就是一片荒地,就.......” “李书记,江省长,”宋敏转头看向两位省领导,“这件事,你们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书记和江省长面面相觑,脸色都十分难看。 “宋董事长,请您息怒,”李书记连忙说道,“我们会彻查此事,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希望如此,”宋敏冷冷地说道,“否则,后果自负。” “另外!”宋敏起身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我在这里强调一下,云山林场3000公顷荒地,我们要全都拿在手里!” “听好了,是全部!一尺、一寸、一厘米都不能少!”说着,宋敏拿起文件重重往桌面上一摔,“少了一厘米,你们就想想头上的乌纱帽,屁股下面的椅子!” “我相信,你们现在的位置,有很多人感兴趣!” 说完之后,宋敏一脚踢开了椅子,直接向会议室外面走去,陈阳,我来了! 第1647章 温馨时刻 穿过干休所略显昏暗的走廊,走到了陈阳居住的地方,敲开门之后,宋敏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后的陈阳。他还是老样子,用手撑着下巴,嘴角挂着那熟悉的、略带顽皮的笑。 可宋敏心头却猛地一沉,这笑容,似乎和从前不太一样了。以前陈阳的笑是阳光的、发自内心的,像春日里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而此刻,这笑容更像是一层薄薄的糖衣,包裹着苦涩的药丸。 她敏锐地捕捉到陈阳眼底一闪而过的忧伤,还有一种强作欢颜的无奈。他故作轻松,可宋敏分明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翻涌的波澜,像一只困兽在挣扎。他用笑容,把自己真实的窘境小心翼翼地掩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探。 宋敏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仿佛冬日暖阳般融化了房间里的寒意。她步伐轻盈地走向陈阳,带着一股自信和洒脱。走到陈阳面前,她优雅地解开米黄色大衣的纽扣,一颗橄榄扣被解开,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米黄色的大衣,如同剥落的金色花瓣,缓缓滑落,露出内里简洁干练的黑色套装,更显她身材的曼妙。 这件大衣,是意大利名师的最新款,质地柔软,触感如同婴儿的肌肤。大衣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宋敏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水味,落在了陈阳的身上。 “哎呦,果然是江城第一女婿,居然住到这么高级的地方来了!这军区干休所,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起的呀!”宋敏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眼神里却充满了关切。 陈阳被大衣上散发出的香气包围,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迷人的香味永远留在记忆中。他一把抱住柔软的大衣,装作嫌弃地瞥了宋敏一眼,“宋大美女,您就别看我的笑话了。我这不是被逼无奈嘛!要不是小鬼子捣乱,我现在还逍遥自在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不是师爷帮忙,我现在估计还在哪个废弃仓库里瑟瑟发抖呢!你看看我这落魄的样子,哪像江城第一女婿啊!” 陈阳说着,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博取宋敏的同情。他挤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不过还好,我在这里苦苦等待,终于盼来了我的救星宋大美女!你一来,我这心里啊,就像久旱逢甘霖一样舒坦!” 宋敏优雅地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看着陈阳表演。她轻轻地抖动着脚尖,眼波流转,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少贫嘴了!谁让你抱着我的衣服不放的?这可是高级定制款,弄皱了怎么办?赶紧挂起来!” “遵命,我的大小姐!”陈阳嬉笑着拿起大衣,屁颠屁颠地跑到衣架旁,小心翼翼地将大衣挂好,还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袖口,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看到陈阳这副殷勤的样子,宋敏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故意抖了抖脚,娇嗔道,“哎呀,你们江城的路也太差了吧!我这新买的鞋子,才走几步路就脏了!” 陈阳听到宋敏的抱怨,立刻转过身来,一脸坏笑地走到她面前,弯下腰作势要去抓她的脚,“宋大美女,别担心,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我来帮你擦擦!” “嗯……”宋敏觉得一股异样的电流窜过全身,这感觉让她有些慌乱,也有些……羞赧。她下意识地发出一声轻哼,这声音细若蚊蝇,却在此刻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她急忙伸手推搡陈阳,“你干什么呢,起来!” 脸颊上飞快地爬上一抹红晕。 陈阳此刻正全神贯注地跟宋敏的高筒靴较劲,压根没注意到宋敏那声细微的哼唧和语气中带着的异样。他只当宋敏还在跟他闹着玩,手上反而更加用力,嘴里还念叨着:“让你跟我嘚瑟,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一下!” 宋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更加慌乱,她又羞又恼,用力推着陈阳的肩膀,“你起来!” 陈阳依旧没察觉到宋敏的异样,他以为宋敏是在反抗,于是更加用力地拉扯着靴子,嘴里还说着:“别动,我帮你把靴子脱了。” “你给我老实点!别欺负我!”宋敏的声音因为羞恼而微微颤抖,她挣扎着想要摆脱陈阳的钳制,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比不过他。 陈阳被宋敏的挣扎弄得有些手忙脚乱,他一边控制着宋敏乱动的双腿,一边继续努力着脱下她的靴子。 “哎呀,你别动!”陈阳抱怨了一句。 “你放开我!”宋敏的声音几乎带着一丝哭腔。 ...... 两人的拉扯越来越激烈,宋敏的身体随着陈阳的动作不断摇晃,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脸颊上的红晕越来越深。 突然,宋敏身体一软,整个人向前倾倒,直接趴在了陈阳身上。 两人身体紧贴的瞬间,宋敏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她抬起头,对上了陈阳略带疑惑的目光。 此刻,宋敏的头发有些凌乱,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嘴唇微微张开,轻声求着陈阳:“哥哥,我错了,还不行么?” 这声软糯的“哥哥”,带着一丝撒娇,一丝求饶,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暧昧。 陈阳愣住了,他感觉宋敏呼出的热气轻轻拂过自己的耳畔,痒痒的,麻麻的。他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宋敏,这才发现宋敏的面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嘴唇紧紧咬着,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臂,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一丝羞涩,还有一丝……渴望? 陈阳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想起刚才自己手放在的位置,想起宋敏那一声细微的哼唧,以及此刻她异常的反应。 我艹!这……她大腿内侧……敏感部位? 陈阳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他顿时明白过来,自己无意中触碰到了宋敏的敏感地带。 意识到这一点,陈阳连忙松开了手,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试图打破这暧昧的气氛,“那啥……那个,闹了这么半天,你一定渴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宋敏低着头,抱着头,把膝盖蜷了起来,脸埋在腿上,她感觉自己的脸热乎乎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阳把一杯水轻轻放在了桌面上,水杯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微的叩响,像是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屏障。他低着头,一下一下摆弄着手指头,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仿佛在宣泄着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宋敏双手把着水杯,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到指尖,却无法温暖她此刻复杂的心情。她凝视着杯中清澈的水,思绪万千,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声提醒着他们现实的存在。 过了片刻,宋敏轻轻甩了一下长发,发丝划过空气,带起一阵淡淡的香气。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了陈阳,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一丝关切,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柔情。“你……你最近好么?”这简单的四个字,却包含了千言万语,倾注了她所有的关心和牵挂。 陈阳听到宋敏的声音,抬起头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坚定和乐观。他的目光转向窗外,眼神变得迷离而深邃,思绪也飘向了远方。 “起初并不是很好……”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一般,“我师叔被他们用车撞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那惊险的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怒。 “振丰和刀疤也被他们搞到了局子里,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像是被乌云笼罩了一般。“秦浩峰和柱子被安上了个贩卖文物的罪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 “我老丈人被审查,我父亲也牵连在其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压力都吸进肺里。 “就连我自己,也给我扣上了一顶黑社会性质团伙组织头目的名号……”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像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我只能带着兄弟们暂时躲在一个破仓库里,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被他们发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奈。 “不过从师爷来了之后,我们住在这里好多了,至少安全有了保障……”他的语气中终于有了一丝轻松,但更多的还是无奈和苦涩。 陈阳的叙述像是一把重锤,一下一下敲击着宋敏的心脏,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揪心和疼痛。她抬头看着陈阳,嘴巴微微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开口,声音有些颤抖:“其实……我来之前让大严他们调查了一下……”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大舅哥被停职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和无奈。“不过有一件好事……”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想要冲淡这沉重的气氛,“你嫂子要生了,正好他停职了,你母亲和小薇,都在轮番照顾关晓娜……” “是么?”陈阳点燃了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脸庞。他侧头看着宋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我侄子或者侄女出生……”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心底深处发出来的一般。 宋敏紧紧地把着水杯,指关节都有些发白,她深情地看着陈阳,眼神中充满了心疼和爱怜。“陈阳,你后悔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怕惊扰到他一般。“要知道,如果你老老实实卖古董,不关心这些事,根本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情况发生……” “后悔?”陈阳一边嘴角轻轻翘了起来,鼻子里微微哼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决绝。“老子是华夏人!”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不但老祖宗的物件不能让小鬼子拿走,咱们土地上的任何东西,都不可能让他们拿走!” “再说了,”陈阳扭头带着微笑看向了宋敏,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感激。“我从拿到荒地使用权的第一时间,就把她转让给了你……”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和自信。“我知道,小鬼子不会轻易放手,一旦我出了事,你一定会来的……” “我信你,就像你信我一样!”陈阳的目光真诚而坚定,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宋敏起身走到了陈阳身边,伸手将陈阳抱在了怀里,白嫩的脸颊轻轻放在了陈阳头上,一颗泪珠顺着眼角,慢慢滚落。“陈阳,你受苦了,我来晚了!” 陈阳任由宋敏抱着,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他的头顶,带来一阵淡淡的馨香。他缓缓抬起手臂,环绕住宋敏纤细的腰肢,感受着那份柔软与温暖。宋敏的拥抱越收越紧,仿佛要将陈阳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1648章 他们必须同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老式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一首催眠曲,屋子里静谧而温暖。 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咚咚咚”,三声短促的敲门声之后,劳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陈老板,方便进来吗?” 门轻轻地开了一条缝,劳衫探进一个脑袋,眼神滴溜溜地转着,像一只好奇的小松鼠。 他一眼就看到了宋敏和陈阳紧紧相拥的画面,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便被夸张的惊讶所取代。 他迅速地关上了门,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故作轻松地说道:“今天天气真好,万里无云,阳光明媚,最适合诵经念诗了!” 他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美女怀中抱,慢慢诉心怀!” 房间里,陈阳听到劳衫这不着调的诗句,顿时哭笑不得。“劳衫,你给老子滚进来!”他对着门外大吼一声,“你在外面瞎念什么呢?谁 tm 教你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劳衫这才嬉皮笑脸地推开门,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坏笑,“陈老板,我不是看今天天气不错么……哎呦,宋老板也在啊!这次鞋跟没卡地板缝里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地朝宋敏的方向看去。 陈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用脚跺了跺地面,“你给我滚!这 tm 是地毯,你家地毯有缝啊!” 劳衫嘿嘿一笑,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看看陈阳,又看看宋敏,双手合十,故作高深地说道:“弥陀佛,只要心中有缝,哪里都是缝……” “缝你大爷!”陈阳实在是忍不住了,抬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还 tm 只要心中有缝哪里都是缝,这是和尚能说出来的话么?你 tm 是阿三那边的和尚吧! “哎呦,陈老板,我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嘛!”劳衫揉了揉脑袋,一脸委屈地说道。 “我让你进来,是听听宋大美女怎么说,”陈阳指着劳衫,无奈地解释道,“我们刚才是再说科美集团的事情,现在柱子和糖豆不在我身边,你就是我身边的得力干将,帮我一起拿拿主意。” “明白,明白,谢谢陈老板赏识!”劳衫立马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但嘴角的笑意还是怎么也掩饰不住,“原来是在听心声……啊呸,是在商量正事!” “咳咳咳!”宋敏轻轻咳嗽了几声,抬头看了看陈阳,还给了他一个白眼。陈阳心里嘀咕着:你跟我翻什么白眼呀,明明是你自己过来抱我的,真是的! “现在情况就是这样,”宋敏翘起了二郎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江城市委已经跟科美集团签订了合同,将那片荒地租给了科美集团,我正在督促省委,让他们跟科美集团进行协商。” 陈阳听着宋敏的解释,缓缓地点了点头,内心却波澜不惊。他悠闲地翘起二郎腿,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仿佛在演奏一首胜券在握的乐曲。 “嗯,目前来看,局势尽在掌握之中。”他胸有成竹地想着,“部队已经驻扎在那片荒地上了,就像铜墙铁壁一般,牢不可破。江城市委和科美集团签的那份合同,不过是一纸空文,毫无实际意义。”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只要上面没有下达明确的指令,他们就休想染指那片土地。科美集团拿不到荒地,就等于被掐住了命脉,一切都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陈阳的淡定自若与劳衫的焦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劳衫听完宋敏的话,就像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一样,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眉头紧锁,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这算怎么回事啊?”他激动地挥舞着双手,语气中充满了愤懑,“我们拼死拼活地阻止了小鬼子的阴谋,到头来这块地又落到了他们手里?这也太荒唐了吧!” 劳衫的怒火越烧越旺,他指着宋敏,语气急促地说道:“宋…宋……”他本想脱口而出宋大美女,但意识到场合不对,连忙改口,“宋老板,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江城市委的那帮人,明摆着就是和小鬼子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这地还能要回来吗?”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一拍桌子,义愤填膺地说道:“既然你手里有尚方宝剑,为什么不直接杀到江城市委,让他们收回成命呢?这岂不是一了百了?” 宋敏听到劳衫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辞,不禁翻了个白眼,抱着双臂,一副你真是太天真了的表情。 “你说什么?让我去和江城市委的领导沟通?”她放下手臂,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宝利集团成立至今,和我打交道的,最次的也是省委领导。市委领导?抱歉,我从来没和他们打过交道。” 她优雅地换了个坐姿,继续说道:“我们宝利集团的一贯作风,就是将消息下发到省委,然后由省委去协调地方工作。”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我们需要什么,都亲自去找各个负责人,那我不得累死?你干脆让我直接去找云山村的村长好了!” 最后,她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和尚就是和尚!” 劳衫被宋敏这句和尚就是和尚弄得一头雾水,满脸的不解。他挠了挠头,疑惑地看着宋敏,“宋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和和尚有什么关系?就算你看不上我,也不用人身攻击吧?” 陈阳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三,宋大美女不是在人身攻击你,”他笑着解释道,“宋大美女的意思是,和尚只知道吃斋念佛,不食人间烟火,自然不懂这人情世故。” 劳衫将信将疑地看了看陈阳,又看了看宋敏,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你们俩是一伙的,我说不过你们。他无奈地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陈阳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胸有成竹地说道:“等!等着科美集团主动提出和我们合作开发石墨矿!” “如果科美集团不同意呢?”劳衫好奇地问道,“他们可是想要独吞整个石墨矿,凭什么要和你合作开发?” 陈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不同意?”他冷哼一声,“那他们投入的资金,还有梦寐以求的荒地,就都打水漂了!” 第1649章 石谷先生,我有一计! 哼,小鬼子的钱估计现在已经在江城市委的账户里躺着了,这帮家伙怕是做梦都没想到,这钱最终会变成烫手山芋吧!荒地那边,宋玉德大哥带着他的部队驻守,可谓是固若金汤,别说小鬼子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没有上面的文件也休想踏进一步! 那些小鬼子要是敢硬抢,我老丈人手底下的兵可不是吃素的,别说动家伙,就算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科美集团现在就像一只被夹住尾巴的耗子,进退两难,想吞下荒地,目的让人发现了;想吐出来,又舍不得之前投进去的钱,真是活该!这滋味,肯定比吃了老鼠还难受!让他们再嘚瑟几天,等时机成熟了,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而另一边,石谷正野也找到了江城市委,几天前签完协议,石谷正野心头一块大石落地,仿佛看到大把的钞票正向他招手。他立刻按照规定将预付款打给了江城市政府,这钱一出去,他便迫不及待地派出手下得力干将前往云山村。 出发前,他反复叮嘱,务必避开陈阳部署的那些森警,毕竟就那么几个人,3000多公顷的荒地,他们怎么可能看得过来?他甚至脑补出一幅画面:自己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荒地,迅速搭建起简易工事,将这片地盘牢牢占据。到时候,手里拿着合同,就算陈阳发现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到自己碗里。 可是,当科美集团的人马兴冲冲地赶到现场,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大跌眼镜:3000多公顷的荒地,已经被荷枪实弹的部队围得水泄不通!高高的铁丝网闪烁着冰冷的光芒,通往荒地的各个路口、村口,都设立了森严的关卡,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别说偷偷溜进去,就连靠近都难如登天。 “张书记!”石谷正野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蕴藏着即将爆发的火山。 “我希望你们市委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用力地将手中的文件夹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文件夹里的文件散落出来,像雪花一样飘落在光滑的桌面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科美集团按照合同约定支付了预付款,现在我们的人到了云山林场,却被你们的部队拦在了外面!他们荷枪实弹,架设铁丝网,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简直如临大敌!我们的人根本无法进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副书记连忙起身,亲自给石谷正野倒了一杯水,放到了他的面前,脸上堆满了笑容:“来,来,石谷先生,先喝口水,我们坐下慢慢说。”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石谷正野坐下。 石谷正野怒气未消,一把推开面前的水杯:“喝水?我现在哪有心情喝水?!你们这分明是在戏耍我们科美集团!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投资,你们却出尔反尔,这让我们怎么合作下去?!” “石谷先生,您先别激动。”张副书记赔着笑脸,“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也是刚刚得知,这可真不怨我们啊。” “不怨你们?难道怨我们吗?”石谷正野怒目圆睁,“我们按照合同办事,何错之有?现在我们的人被挡在外面,项目无法进行,损失谁来承担?!” 张副书记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无奈:“石谷先生,现在的情况是,上面突然把这片荒地定义为资源保护区了。” 他顿了顿,观察着石谷正野的反应,继续说道,“换句话说,这片荒地已经不归我们江城所属了,被国家占了,我们也是真没办法啊。”他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这不是今天特意请石谷先生过来,就是想商量商量,看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嘛。” 石谷正野听完,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张副书记的鼻子怒吼道:“张副书记,你们这是诈骗!你把我当三岁小孩糊弄吗?!” 他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嗡嗡作响。“你们国家早不占用,晚不占用,偏偏等我们支付了前期资金之后,才突然宣布占用这片土地,这不是诈骗是什么?!你们这是明目张胆的欺诈!你们这是故意设局坑害我们科美集团!” “石谷先生,您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张副书记一脸无奈地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们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们的,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这是上面的意思,国家政策,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哼!”石谷正野冷哼一声,把脸撇向一边,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根本不理会张副书记的解释。 “张副书记,我们科美集团不管那么多!我们只认合同!反正我们有合同在手,前期投资也已经投入了,你们这样单方面撕毁合同,我是要抗议的!我要向国际社会揭露你们的丑恶行径!” 张副书记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石谷先生,您抗议也没有用啊!我们也不想这样,但这是国家的事情,您说我们能说了算吗?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所以我们才希望听听你们的意见,看看有什么可以弥补的。” 石谷正野皱着眉头,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内心焦躁不安。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陈阳搞的鬼。这个陈阳真是可恶,经过他这么一闹,现在事情已经惊动了华夏高层,这样一来,自己这边就非常难办了。现在他不能轻易表态,也不能提出任何解决方案,因为这是他们华夏内部的责任,跟科美集团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自己绝对不能先让步,否则就会落入被动。 “我没有什么办法!”石谷正野停下了脚步,一脸严肃地对张副书记说道,“这是你们自己内部的事情,跟我们科美集团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们解决不好,那我们科美集团可就找个地方跟你们好好讲讲道理了!” “到时候,要是涉及到国际问题,你们可是要考虑好!”石谷正野肥厚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两道浓黑的眉毛几乎拧到了一起,他缓缓抱起肩膀,粗壮的胳膊上的肌肉绷紧,仿佛随时准备爆发。 他故意将身体重重地往沙发上一靠,柔软的沙发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他则装出一副怒不可遏却又强自压抑的模样,目光阴冷地扫过张副书记的脸,似乎在估量这番威胁的效果。他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肥胖的脸上横肉微微颤抖,更增添了几分威慑力。 张副书记眯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仿佛看到石谷正野得意洋洋地在国际会议上控诉他们的不公正待遇。 一股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用力掐灭了烟头,在烟灰缸里碾了碾。石谷正野的威胁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他知道,这老狐狸打的算盘就是把事情闹大,利用国际舆论给他们施压。 这可不是我能扛下来的责任啊……他心里暗自嘀咕,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办公室里间的门。那扇门后,坐着的是江东省省委副书记——张进民。 他知道,只有张书记才能稳住这局面。 此刻,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墙上老式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石谷正野抱着胳膊,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张副书记感觉自己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他再次看向那扇门,心中默默祈祷:张书记,您可得快点出来啊! “吱嘎——”一声,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江城市的市委书记张进民。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仿佛春风拂面,让人感到一丝温暖。 看到张进民出现,张副书记和石谷正野都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张进民微笑着向他们示意坐下,然后走到沙发旁,优雅地坐下,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石谷正野。 “石谷先生,”张进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您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国家的政策。”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石谷正野一个思考的时间。“如果您真的将此事闹到国际上,那上面一定会派人来彻查我们江城市委。” 张进民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石谷先生,您也知道,这年头,在我们这种位置上,多多少少手里都不会那么干净。”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却又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只要一查出来,整个领导班子都会受到牵连。” 他再次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盯着石谷正野,“这意味着什么,您知道吗?” 石谷正野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明白张进民话里的意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这意味着你们将不再担任现在的职位,甚至可能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不,不,不,”张副书记在一旁插话道,他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这意味着,你们科美集团的投资将彻底失败!” “纳尼?”石谷正野一脸震惊地看向张副书记,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进民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裤子,说道:“张书记说得没错。我们的政策是,一旦在任领导被查出问题,就要重新考核所有投资项目。那些有问题的项目,会立即被叫停。”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石谷正野,意味深长的说道,“到时候,你们科美集团的投资……” 张进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即便科美集团已经进入了荒地,建设起了工厂,只要没有正式投产运营,就必须立刻停工。到时候,科美集团的所有投资都将付诸东流。 石谷正野听完之后,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沙发扶手,一下,又一下,发出沉闷的叩击声。他的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思绪万千。 联合开发的计划在他脑海中盘旋已久,如今时机似乎成熟,却又让他感到一丝犹豫。主动提出合作,会不会显得科美集团过于急切,从而在接下来的谈判中丧失主动权? 他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光可鉴人的皮鞋上,映照出他此刻复杂的神情。这样做,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就在他反复权衡之际,张进民那带着几分胸有成竹的声音再次响起,“石谷先生,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帮您渡过这次难关,不知道……” 第1650章 自私的办法 张进民话音刚落,石谷正野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迸发出光芒,如同暗夜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他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刚才没有提及合作开发的事情,否则现在岂不陷入被动? 他原本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仿佛乌云散去,露出了晴朗的天空。他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用一种审慎的语气说道:“哦?张书记有何高见?愿闻其详。” 张进民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根烟,娴熟地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石谷先生,其实方法很简单,”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石谷正野,“你只需答应撤出云山林场荒地,然后向我们政府索要一大笔赔偿!” 石谷正野听到这个提议,内心顿时掀起惊涛骇浪。让他撤出云山林场荒地的投资?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他连忙摇头,像拨浪鼓一样,语气坚决:“不,不,张书记,这个提议我无法接受!” 他义正言辞地盯着张进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张书记,我们是来投资的,不是来乞求赔偿的!我们前期资金已经投入,现在却什么都没做,这样回去我根本无法交代!您这不是砸我的饭碗吗?” 张进民听后,哈哈大笑,摆了摆手,示意石谷正野稍安勿躁。“石谷先生,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并非让你真的索取赔偿,而是用这种方式,向江城市委施压!” “纳尼?”石谷正野一脸茫然,完全没理解张进民的意图,他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张书记,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张进民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石谷先生,这道理很简单。你想想,你在江城投资了巨额资金,现在因为国家政策问题,项目无法继续进行,按照协议,我们政府理应赔偿,对不对?” 石谷正野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如此。” “那就对了!”张进民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按照协议规定,您投资了一个亿,一旦我们违约,就需要赔偿三倍,也就是三个亿!” 张进民继续补充道:“这三个亿,当然不是真的要让你拿到手,而是利用这个巨额赔偿,给市委施加压力,让他们重新考虑云山林场荒地的开发问题。” 他顿了顿,又说道:“你想想,三个亿的赔偿,这可不是小数目,市委一定会慎重考虑,权衡利弊。” 张进民意味深长地看着石谷正野,说道:“到时候,他们或许会为了避免巨额赔偿,而重新批准你的开发项目,甚至可能给予你更多的优惠政策。” 张进民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当然,这需要你配合我们演一出戏,让市委相信你真的要索取赔偿。” 他放下茶杯,目光炯炯地盯着石谷正野,说道:“石谷先生,你愿意配合我们吗?” 江城市委的财政状况张进民再清楚不过了,别说三个亿,就是三千万也拿不出来!一旦科美集团向江城市委施加压力,这笔钱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江城市委,乃至江东省委,都喘不过气来。 国家政策说变就变,把江东省、将城市架在火上烤,那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向中央申请拨款,但张进民觉得上面绝不会出这笔钱。 张进民都能想象到,财政部那些官员们一脸鄙夷的表情:凭什么给你们科美集团三个亿?这简直是无理取闹! 他们肯定会把申请打回来,让我们自生自灭。可是,如果江城市、江东省都拿不出这笔钱,而科美集团绝不会善罢甘休,怎么办? 你们宝利集团再厉害,可人家科美集团也不是省油的灯,人家不可能白白把钱投进来了,之后因为我们的政策说撤就撤了,一样会咬住江城市委不放。 到时候,石谷正野会利用一切手段,把这件事闹到国际上去,到时候,我们国家的形象将会受到严重损害,国际社会对华夏的信任度也会大幅下降,甚至影响招商引资、发展经济的计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后果不堪设想!既然这样也不行,那就需要做出让步! “这时候,由江城政府向上面提出,用一定比例的荒地,给你们科美集团进行补偿,”张进民说到这里,故作姿态地停顿了一下,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慢慢碾灭,仿佛在碾碎某种阻碍,又像是要强调接下来的话的重要性。 “同时,其他补偿部分,将用政策进行补偿。”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石谷正野,观察着他的反应。 “政策补偿?”石谷正野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似乎不太明白这四个字背后的含义。 张进民微微一笑,解释道:“比如,在税收方面给予优惠,在审批手续上一路绿灯,在其他项目上给予倾斜等等。总之,会让科美集团在江城的发展更加顺风顺水,弥补你们在云山林场荒地上的损失,甚至还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这样一来,您不就是拿到了一大部分荒地,外加一系列优惠政策么?”张进民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仿佛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石谷正野听完张进民的建议,不自觉地抿紧嘴唇,低头沉思。脑中两种方案不断交锋:与华夏合作开发,共享利益,却如同被套上缰绳的野马,处处受限;而独自掌控部分荒地,则像脱缰的野马,自由驰骋,却收益有限。 与华夏合作开发这片蕴藏丰富石墨矿的宝地,是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巨大的利益诱惑让他仿佛看到一座金山在闪闪发光。可是,如此一来,华夏高层必然会派驻心腹,名义上是合作,实则严密监督科美集团的一举一动,这让他感到如芒在背。权力被分割的滋味,让他难以忍受。 如果按照张进民的办法,曲线救国,或许能争取到一部分,甚至一半的荒地使用权。那样一来,就如同鱼儿重回大海,鸟儿飞向天空,再也没有人掣肘,可以随心所欲地进行开采。只是,以华夏如今对石墨资源的重视程度,他们真的会允许自己单独拥有这片土地吗?一丝疑虑在他心头升起。 “如果是这样,那到时候这块地……”石谷正野抬起头,试探性地问道,“我们能完全掌控吗?” 张进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石谷先生,您觉得呢?” 石谷正野沉默了片刻,又问道:“如果我们拿到了这块地,上面会不会派人来监管?” 张进民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不会,绝对不会。这块地是作为补偿给你们的,所有权归科美集团,你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们不会干涉。” 石谷正野的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继续追问道:“就是说,我们能在这片荒地上,自主进行对吗?” 张进民微微一笑,科美集团其实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藏着了,现在张进民心里也非常清楚了,科美集团就是冲着这什么石墨来的。不过这石墨自己可不关心,自己只关心头上的乌纱,屁股下面的位置。 张进民抿着嘴点点头,“当然,就算石谷先生你们科美集团到时候想开采地下的东西,只要你们按照正规流程申请开采许可证,一切手续我们都会帮你们办妥。” “那……”石谷正野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又突然停住了,似乎在犹豫。 张进民看出了他的顾虑,笑着说道:“石谷先生,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您放心,只要我和小张在位一天,就没有人能动得了科美集团。” 石谷正野这才放下心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抬起头,看着张进民,缓缓说道:“张书记,这个我自己不能做主,我需要回去开会讨论,之后才能给您的答复。但我们还是希望,我们能按照合约正常进行。” 张进民点点头,示意市委张副书记送一下石谷先生。当石谷正野走到门口的时候,张进民开口提醒道,“石谷先生,我要提醒您一句。” 石谷正野站住了,回头看向了张进民。 “那块荒地下面到底有什么,我并不操心,也不想知道,”张进民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石谷正野说道,“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能在这个位置上安心退休。” 说着,张进民抬手一指市委张副书记,“石谷先生,我跟你保证,只要我和小张不出事,你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张书记,我的明白!”石谷正野重重点了一下头,“拜托了,张书记!” 第1651章 三亿?不多,赔他们! 第二天上午,阳光透过薄雾,给江东省委大楼镀上了一层金边。宋敏的黑色轿车稳稳地停在楼前,她身着干练的职业套装,步履从容地走进了大楼。几乎在她踏入大楼的同时,省委的几位领导仿佛接到了某种信号,迅速聚集到了会议室。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气氛却异常凝重,几位领导正襟危坐,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低头整理资料的宋敏,仿佛她是掌握着某种神秘力量的关键人物。 在宋敏面前,这些平时在江东省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们,此刻却安静得如同小学生,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这位神秘的女子。 “事情进展如何?”宋敏头也不抬,声音冷冽如冰,仿佛会议室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度,“江城市委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她手中的文件被翻得哗哗作响,更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李书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示意张进民:“老张,这事你负责,跟宋董事汇报一下。” 张进民清了清嗓子,抬头望向宋敏,却只看到她垂下的眼帘和紧抿的嘴唇。他苦笑一声,小心翼翼地开口:“江城市委那边正在努力跟进,只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现在江城市委是张副书记代理,很多事情推进起来比较困难……” “我问的是荒地的事,”宋敏语气冰冷地打断了他,同时将一份文件递给李书记,眼神扫过在座众人。 “宝利集团只负责商业运作,不插手地方行政事务,所以……”她用手中的笔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少说废话,直接说重点!” 张进民内心深处翻涌着不忿的波涛,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他暗暗腹诽:你个小娘们,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要不是祖荫庇佑,投胎技术高超,哪能轮得到你在这指手画脚?老子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算老几?装腔作势,颐指气使,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商业奇才,叱咤风云的女强人?呸!要不是看在宝利集团的份上,你敢这样在老子面前说话! 他想象着宋敏趾高气扬的鼻子和涂着鲜艳口红的嘴唇,心中更是添了几分厌恶。这女人,年纪轻轻就爬到如此高位,手腕和心机肯定不简单。说不定,她爬上来的过程比自己还要精彩呢! 想到这里,张进民的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讥讽的弧度,他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怒火强行压制下去,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如同变脸戏般切换自如。他微微点头,语气谦卑,仿佛面对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是,是,那我先跟宋董汇报一下眼下的情况。” 宋敏不耐烦地将笔扔在桌面上,目光扫过张副书记,又转向李书记:“这是我需要的资料,希望李书记能协调一下。” 她这才正眼看向张进民:“说吧,我倒要看看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张进民添油加醋地将情况描述了一遍,末了,他皱着眉头,长叹一口气,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现在情况就是这样,科美集团扬言,如果我们不按合约履行,他们就要把事情闹到国际上。” “而且,”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据市委张副书记汇报,就算闹到国际上,我们也属于违约方,还得支付巨额赔偿金,高达三个亿!” 他再次叹气,摇头道:“目前双方僵持不下,张副书记还在努力协调,但估计希望渺茫啊!”他偷偷观察着宋敏的反应,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张进民说完之后,偷偷瞥了一眼宋敏,观察着她的反应。 宋敏依旧面无表情,这让他更加忐忑不安,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他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个消息能给宋敏足够的压力,让她尽快想出解决办法,毕竟这三个亿可不是小数目,谁也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张进民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仿佛蒙上了一层阴霾,愁容满面。李书记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里充满了焦虑,他心想:这要是真的闹到国际仲裁,江东省的声誉可就彻底毁了,以后谁还敢来投资?更别说那高达三个亿的赔偿金,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就算砸锅卖铁也凑不齐啊!原本以为这是一桩互利共赢的招商引资项目,现在却成了烫手的山芋,真是进退两难,骑虎难下! 宋敏一言不发,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两下,三下……会议室里静得落针可闻,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辨。 跟众人愁眉苦脸的表情相比,宋敏一反常态,她非但没有流露出担忧之色,反而抱着肩膀靠在椅子上,听完张进民的汇报后,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笑意。 “这可不是坏事,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她语气轻快,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 “啥?”一个低沉的疑问打破了会议室的凝重气氛,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众人纷纷侧过头,目光聚焦在宋敏身上,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解,甚至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好事?这局面分明是山穷水尽,她居然说是好事?难道她有什么锦囊妙计,能够力挽狂澜?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有理解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在信口开河?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是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在座的各位心思各异,揣测着宋敏话中的深意,试图从她平静的脸上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宋董事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李书记忍不住开口问道,眉头紧锁,显然对宋敏的说法感到不解。其他人也纷纷竖起耳朵,想听听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地翘起嘴角,眼神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看来江城的工作开展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啊,就按这个方向继续谈下去,我们根本不用怕科美集团闹,他们闹得越大越好,就算他们不闹到国际上,我们还得想办法把事情闹大呢!” 宋敏这番话,像一颗炸弹在会议室里炸开,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思绪一片混沌。他们面面相觑,眼神迷茫,仿佛置身于浓雾之中,找不到方向。有人偷偷瞥向身旁的同事,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相同的疑惑和不解,却只看到同样的迷茫。 这宋敏,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她这轻描淡写的态度,这胸有成竹的笑容,这反常的逻辑,都让人捉摸不透。她似乎对科美集团的威胁毫不在意,甚至,隐隐透露出一种期待,期待事态进一步扩大,升级,走向国际。难道她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底牌?难道她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化解这场危机? 或者,她根本就是个疯子,一个不顾后果的赌徒?这想法一冒出来,立刻就被自己否定了,宋敏可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只是,这个理由究竟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只能在心中打上一个巨大的问号,等待着答案的揭晓。怎么感觉她好像巴不得事情闹大呢? “宋董事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李书记忍不住开口问道,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担忧。其他人也竖起耳朵,想听听宋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敏淡淡一笑,翘起二郎腿,拿起笔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李书记,您不必过于担忧,这件事的关键在于,我们占据着绝对的有利地位。”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坚定地说,“首先,石墨这种稀有资源,无论出现在哪个国家,都属于国家战略资源。现在在云山林场发现了石墨矿,科美集团想染指,门都没有!” “就算他们闹到国际上去,也改变不了事实,反而会暴露他们的贪婪嘴脸,让国际社会看清他们的真面目。到时候,国际舆论会站在我们这边,谴责他们的无理取闹。” 宋敏说到这里,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语气停顿之后,宋敏又将话题转到了赔偿问题上,“刚才说赔偿金是多少来着?”她转头看向张进民,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 “三个亿左右。”张进民咽了口唾沫,心里忐忑不安。听宋敏这意思,似乎并不打算妥协,反而要将事情闹大。 “不多!”宋敏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仿佛三个亿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三个亿对于石墨这种稀有资源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如果他们想要赔偿,那就赔给他们!” 赔给他们?这三个字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脑海中炸响,震得他们头晕目眩。 第1652章 我宋敏等着他! 宋敏说得倒是轻巧,仿佛这三个亿就像三块钱一样,可以随意挥霍。江城市、江东省上哪儿去弄这么多钱?难道要变卖市委、省委大楼吗?三个亿说赔就赔,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众人不禁浮想联翩,仿佛看到科美集团的代表趾高气扬地接过巨额支票,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这画面太刺眼,太扎心,太让人难以接受!这不是开玩笑吗?这简直就是拿江城市、江东省的未来开玩笑! 他们心中暗暗叫苦,这宋敏的脑回路果然与常人不同,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难道她真的认为钱可以从天上掉下来吗?难道她真的认为江城市、江东省可以凭空变出三个亿吗?难道她真的认为科美集团会善罢甘休吗?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李书记听完宋敏的话,脸上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像是吞了个苦瓜似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宋董事啊,您这说的倒是轻巧,三个亿可不是小数目啊!别说江城市了,就算我们江东省把家底掏空,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呀!您这不是……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他搓了搓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恳求。 张进民在旁边也跟着帮腔,他撇了撇嘴,说道:“就是啊,宋董事长,我们江东省可不是您这财大气粗的宝利集团,您一句话的事儿,我们可是要跑断腿,磨破嘴也凑不齐这么多钱啊!您说的倒是简单,我们上哪儿去找那么多钱赔给科美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 宋敏听完两人的话,非但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轻轻地哼了一声,眼神冰冷地扫过在座的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哟,你们还挺自信的嘛!还想着自己掏腰包拿出这部分钱,看来江东省这两年发展得不错呀!腰包鼓起来了啊!” “咳,”李书记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宋董事,您误会了,我们……” “行了行了,”宋敏不耐烦地打断了李书记的话,“国家当然知道你们拿不出来!少在这儿哭穷了!如果真需要赔付,国家会先垫付给科美。” 她一边说着,一边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仿佛敲击在众人的心坎上。 “之后嘛,”她拖长了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从你们每年拨款里逐年扣除,懂了吗?” “什么?!”姜副省委书记猛地站了起来,脸色涨红,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宋董事长,这可不行啊!我们每年拨款本来就不多,如果再扣除一部分,那……那我们还怎么发展地方经济啊?这岂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吗?” “就是啊,宋董事长,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会议室里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嗡嗡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张进民也按捺不住了,他指着宋敏说道:“宋董事长,这就不对了吧!您看看,江城市跟科美集团签订的合同,是在你们下发文件之前,现在因为你们环保部门的问题,我们无法跟科美集团履约,这责任不应该我们来承担吧?这笔赔偿款,凭什么要从我们的拨款里扣除啊?” 他说完,转头看向李书记,寻求支持:“李书记,您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省委李书记也皱起了眉头,缓缓看向了宋敏,“宋董事长,这就有些……” 宋敏轻轻抬起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打断了李书记即将出口的话。她转过头,目光直视李书记,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李书记,我知道北方三省的难处,真的知道。”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理解和惋惜:“你们是国家的粮仓,地大物博,资源丰富。这些年来,为了支持南方城市的发展,你们倾注了大量的心血,源源不断地输送资源,就像母亲哺育孩子一样,无私奉献。” 宋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语气变得更加沉重:“能以三省之力,支援全国建设,这是何等的气魄!这是何等的担当!你们的付出,上面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语气一顿,话锋一转,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这些年,你们不仅要支援兄弟省份,还要肩负自身经济发展的重任,其中的艰辛,我完全理解。上有国家政策的压力,下有地方发展的需求,你们就像走在钢丝上,步履维艰。” 宋敏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丝感慨:“我知道,你们渴望发展,渴望改变,渴望让北方三省的人民过上更加富裕的生活。为了这个目标,你们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是……” 她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位,仿佛要看穿他们的内心。 “但是,你们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就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一个最基本的道理!”宋敏举起手中的笔,指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永远高于其他集体利益、个人利益!这是我们必须坚守的原则,不容动摇!” 她猛地站起身,语气坚定有力:“科美集团想要闹,我们就奉陪到底!他们想要赔偿,我们一分不少地赔给他们!但是,云山林场 3000 公顷荒地,我们一寸也不会让!这是一条红线,谁也不能逾越!” 宋敏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宽敞的会议室里来回激荡,久久不息,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这声音,不仅仅是声波的震动,更像是某种坚定意志的具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深深地烙印在每个人的心头。 众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宋敏身上散发出的凛然气势,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让他们感到自身的渺小。他们感到心脏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仿佛要冲破束缚,奔涌而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笼罩着整个会议室,让他们的思绪都停滞了。 在这一刻,他们清晰地意识到,国家的决策,如同钢铁长城般不可动摇,任何试图挑战它的力量,都将被无情地碾碎。 张进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原本的计划全部落空,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喃喃自语道:“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宋敏凌厉的目光扫向张进民,语气冰冷,“张副书记,如果你没有办法解决问题,那就换人来做!总有人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宋敏重重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震得众人心头一颤。 “你们可以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科美集团,他们不是想把事情闹到国际上去吗?我们奉陪到底!他们不是想要赔偿吗?我们给!但是,想要云山林场的一寸土地,想都别想!” 她指着众人,语气坚定无比:“告诉石谷正野,我宋敏和宝利集团就在江东省,江城市等着他!我倒要看看,他和他的科美集团,能玩出什么花样!” 说完,宋敏一甩手,示意两位秘书跟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众人望着宋敏离去的背影,面面相觑,一时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张进民脸色铁青,心中暗自叫苦:这下可怎么办?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 随着她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众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开始低声议论起来,这次的事情,恐怕真的闹大了。 走出省委大楼,宋敏钻进了自己的轿车,之后掏出大哥大,快速按下几个号码拨打了出去,“喂,宋老么?我是宋敏,可以执行第二步计划了,我刚离开江东省委大楼,回去之后会递交近期工作汇报。” 第1653章 我亲自去趟关家! 宋敏的电话如同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宋开元平静的午后。他放下听筒,眉头紧锁,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墙上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时间仿佛凝固。十五分钟过去了,他猛地站起身,眼神中闪过一丝决断。 “小孙!”他洪亮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小孙应声而入,脚步轻快,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恭敬。“老首长,您有什么吩咐?” “备车,今晚去关家。”宋开元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关家?”小孙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老首长,您确定是关家?咱们跟他们是两支,你向来都是能避开就避开,这……”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宋开元打断了小孙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这次情况特殊,我必须亲自走一趟。” “可是……”小孙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宋开元一个眼神制止了。 “没有可是。”宋开元语气加重,“执行命令!” 小孙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老首长。”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又被宋开元叫住。 “等等,”宋开元语气缓和了一些,“你小子最近怎么回事?婆婆妈妈的,像个老妈子似的。” 小孙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关心您嘛,老首长。” “关心我?”宋开元挑了挑眉,“关心我就少说废话,赶紧去备车!” “是,是,是!”小孙连声答应,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他一边走一边嘀咕,去关家?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但他知道,老首长的决定,他只能服从。 宋开元看着小孙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今晚的关家之行,注定不会平静。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去关家为什么要避开?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真不少。宋开元和关晓娜爷爷,表面上都是红色家庭出身,实际上却分属两支不同的派系,如同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关家背后是厚家,势力盘根错节,而自己背后则是另一位,同样根深蒂固。 起初,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无事。但随着时局的变化,暗流涌动,这两支红色派系渐渐显露出争斗的趋势,让他感到不安。宋开元并不想卷入这场权力旋涡,却又身不由己。他明白,一旦被卷入其中,后果不堪设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只能尽量避开关家,减少不必要的接触。 夜幕低垂,深蓝色的天空中繁星点点,路灯洒下昏黄的光芒,将宋开元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站在关家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前,深吸一口气,举起手,轻轻叩响了门环。 “咚咚咚”,三声沉稳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敲在了关家每个人的心头。门内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随后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略显惊讶的脸。 “宋……宋老?”开门的是关家的保姆,她显然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看到宋开元,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宋开元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关老在家吗?” 保姆连忙点头,侧身让开道路:“在的,在的,您请进。” 宋开元迈步走进院子,关晓娜的母亲正在院子里,看到宋开元走进来,微微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活,投来好奇的目光。 “宋老,您.......您怎么来了?”宋开元与关家向来少有往来,他突然到访,自然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宋开元微微一笑,“我找关老,这不是好久没过来了么,过来看看听他,你们都挺好的?” “好,好,好!”关晓娜母亲笑着点点头,“那您先这边请。” 关晓娜的父亲关云锦此时正在书房看书,听到自己老婆说宋开元来了,他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宋开元?他来干什么?”关云锦自言自语道,心里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他起身走到窗户口,看到宋开元正在自己父亲那屋跟自己父亲,坐在沙发上聊着天。 关晓娜的母亲看了看关云锦,也在窗口口前伸脖子看着,顺手拿起一件衣服,假装叠着,“老关,你说宋老这么晚来有什么事?” 关云锦微微摇摇头,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语气略显冷淡:“这谁知道,那不是找我爸去了么!” 关晓娜的母亲也一脸担忧地问道:“老关,你说宋开元是不是因为江城的事情来的?” 关云锦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不知道,但绝对有关系。现在两边是什么情况,他宋开元心里不是不清楚,能在这时候来,除非是为了挑明立场,要不然就是为了方振国的事。” “哎呦,”关晓娜的母亲叠着手里的衣服,语气焦急,“你说说这晓娜,不让她嫁那么远,不让她嫁那么远,现在好了吧,出事了咱们也帮不上忙!”她长叹一口气,“这都怀了,出了这事,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真是不听话!” 关云锦看了妻子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不大一会,宋开元转身从关大炮那屋子走了出来,走到关云锦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云锦呀,忙不忙?想和你单独谈谈。” “在呢,宋叔!”关晓娜父亲关云锦听到宋开元的声音,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脸上堆满了笑容,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房门。“宋叔,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宋开元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进去了,云锦,咱们就在外面聊两句吧。我正好顺路来看看你爸,你也在家,那就省得我再跑一趟了。” 关云锦一听,连忙说道:“行,宋叔,您稍等,我去拿盒烟。”他转身进屋,拿了一盒上好的香烟,又拿了一壶茶,这才快步走到院子里。 宋开元已经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了,关云锦连忙上前,殷勤地帮宋开元点燃了香烟,自己也点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 两人沉默地抽了几口烟,关云锦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地问道:“宋叔,我听说青云前段时间出事了,现在怎么样了?” 宋开元吐出一口烟圈,淡淡地说道:“嗯,是出了一点小意外,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我把他从江城接回京城了,现在正在军区医院休养。” 关云锦一听,连忙关切地问道:“哦,那要不要紧?明天我去看看他。” 宋开元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工作忙,不用特意跑一趟。等他出院了,咱们再一起聚聚。” 宋开元说完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云锦啊,我这次去江城,听说你那个亲家,江城市委书记方振国也出事了,是吗?” 关云锦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点了点头,“我也听说了,但是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听说只是市里在处理,还没有上报到省里……” 宋开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懂,你也不好直接过问,毕竟这事情涉及到你,避嫌嘛。” 关云锦皱着眉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是啊,宋叔,你说这事闹的……” 宋开元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着烟,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过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档案袋,轻轻地放在石桌上。 “云锦,你觉得方振国是那样的人吗?”宋开元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关云锦愣了一下,他仔细想了想,谨慎地回答道:“宋叔,这个我不好说。我的工作性质,您也知道,不能先入为主……” 宋开元点了点头,将档案袋推到关云锦面前,“这里面有一些东西,你看完就明白了。” 关云锦迟疑地伸出手,指尖划过牛皮纸档案袋粗糙的表面,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封口,取出里面的文件。借着昏黄的灯光,他眯起眼,一行行地仔细阅读。映入眼帘的文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他原本轻松的神情逐渐凝固。他的眉头先是微微蹙起,而后越锁越紧,仿佛要将所有的疑惑都挤压进去。 第1654章 年汉海秋拍 随着阅读的深入,关晓娜父亲的脸色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疑惑不解到震惊错愕,再到凝重阴沉。他时不时地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望向宋开元,试图从对方平静的脸上捕捉到一丝线索。 宋开元则安然地坐在一旁,吞云吐雾,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烟雾缭绕中,他开始平静地讲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娓娓道来。 关云锦听完宋开元的讲述,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现在宝利集团就在江东省,这两天你可能就会接到通知了。”宋开元的声音将关云锦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关晓娜父亲听完之后,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桌子上的茶杯都跟着震颤了一下,杯中茶水溅出几滴。 “这帮人,太可恶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为了点蝇头小利,竟然什么都敢干!简直丧尽天良!” 说完之后,他猛地转向宋开元,“宋叔,你说说这两年,江东省查了多少次了?三天两头地查,怎么还有这么多蛀虫?真是太高皇帝远,胆子也太大了!简直无法无天!”他气得脸色涨红,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宋开元微笑着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坏事是不少,但也有好事啊。恭喜你啊,老关,你马上就要当姥爷了!” “啥?!”关晓娜父亲仿佛被雷劈中一般,愣愣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宋开元,“宋叔,你……你没开玩笑吧?真的假的?” 宋开元看着关晓娜父亲震惊的表情,不禁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调侃:“云锦啊,云锦,你怎么了?这事儿问我干嘛?你难道不应该问问你女儿吗?” “哎呦!”关晓娜父亲懊恼地跺了跺脚,一脸无奈,“宋叔,你说说我这女儿,真是……太叛逆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连个电话都不往家里打!你说说她……” “我说什么?”宋开元嘿嘿一笑,“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晓娜现在不仅仅是你的女儿,更是方家人了。还有啊……”宋开元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关晓娜父亲的肩膀,“注意工作方式!我走了!” 宋开元起身离开后,关晓娜父亲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那个宋开元留下的档案袋上。他拿起档案袋,打开仔细翻看了一遍,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手指轻轻弹了弹文件,低声自语道:“这帮小鬼子,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宋开元,这下可是撞到铁板上了!这份资料真是及时雨啊,我得好好研究研究,怎么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关晓娜父亲目送宋开元离开后,目光落在了宋开元留在桌面上的档案袋上。他好奇地拿起档案袋,打开一看,顿时露出了笑容。他用手弹了一下资料,轻轻一笑,自言自语道:“小鬼子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宋开元,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这资料好,这资料好啊!有了这些资料,我看他们还怎么狡辩!我得好好研究研究,怎么把这些蛀虫一网打尽!”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翻看着资料,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心中的喜悦也越来越浓烈。他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思绪万千。他想起女儿晓娜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不禁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就要当姥爷了……”他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期待。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小生命在向他招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果不其然,两天不到,关晓娜父亲的办公桌上就摆上了来自上级的正式文件,鲜红的印章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他拿起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暗想:宋开元这老家伙,还真是雷厉风行。他立刻召集三处成员,下达了前往江东省的指令。虽然还是周处、宋岚这批熟悉的面孔,但这次的任务范围和性质却截然不同——不再局限于江城市,而是要对整个江东省进行彻底的调查。这让关晓娜父亲感到一丝兴奋,仿佛嗅到了大战来临前的硝烟味。 江东省官场顿时炸开了锅,各级领导人人自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不安。宝利集团的突然降临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如今工作组又紧随其后,这无疑是雪上加霜。这两年江东省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是风水不好?还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各种猜测和流言在官场中蔓延开来,人人都在暗自揣测这次调查的风向,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清算的对象。他们开始疯狂地销毁证据,掩盖罪行,试图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保全自己。 工作组抵达江东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宝利集团的宋敏。宋岚与宋敏在京城社交圈子里早有耳闻,彼此也算认识,但真正意义上的工作会面,这还是头一次。 见到宋敏,宋岚不禁眼前一亮。宋敏今日身着一袭干练的白色西装,一头乌黑亮丽的短发衬托着她英气勃发的面容,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雷厉风行的气场。这与宋岚印象中那个在晚宴上优雅高贵的宋敏判若两人,更添了几分飒爽之姿。宋岚心中暗赞,不愧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女强人,果然名不虚传。 宋敏见到宋岚,嘴角也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这位宋家千金,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锋芒毕露,人人避之不及。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宋岚,褪去了那拒人千里的冷漠,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站在周处身旁,竟像个温柔可人的邻家女孩。 宋敏优雅地起身,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向周处和宋岚伸出右手:“周处,宋小姐,这次真的麻烦两位了。” 她指骨分明的手指轻轻握住周处的手,又转向宋岚,短暂而有力地一握。 周处感受到宋敏手中传来的力度,沉稳地回应道:“宋董,您太客气了。为企业服务,为国家发展排忧解难,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您工作上遇到了困难,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帮您扫清一切障碍,绝不含糊。” 宋岚也礼貌地回应,带着一丝敬佩说道:“宋董,您好!久仰大名,辛苦您了。” 她偷偷打量着眼前这位传说中的商界女强人,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自信和干练。 宋敏收回手,示意两人坐下,然后将一叠厚厚的资料推到他们面前,纤细的手指在文件上轻轻敲击着:“目前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宝利集团正在督促江东省委推进相关工作,但他们的工作进度很不理想,效率低下,而且……”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加上听说工作组的到来,现在江东省委内部… … 挺乱的,人心惶惶,工作更加难以开展了。” 周处听完后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面前的资料上,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数据和信息,显示出宝利集团为此付出的巨大努力。他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沉吟片刻后问道:“宋董,对于目前的困境,您有什么具体的解决方案或者想法吗?” 宋敏轻轻耸了耸肩,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现在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想法。江东省的复杂情况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我们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位真正有能力、有担当,并且能够全心全力配合我们工作的领导。如果找不到这样一位关键人物,那我们的工作恐怕很难继续下去了。” 她顿了顿,目光炯炯地看向周处,“周处,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和经验,一定能够帮我们找到这样一位合适的合作伙伴。” 周处再次点了点头,他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第一份赫然就是方振国的个人资料,上面详细记录了方振国的履历和政绩,以及他对方振国关于科美集团投资云山林场荒地用意的分析。 看到这里,周处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向宋敏:“宋董,您放心,我们会尽快展开调查,找到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 他合上资料,心中暗想:方振国,看来你就是我们要找的关键人物了。 1995年十月下午一点,京城京广中心大宴会厅,京城汉海1995秋季拍卖会·华夏绘画(古代)专场正式开场。 穹顶之上,巨大的水晶吊灯如同璀璨的星河,倾泻下瀑布般的光芒,将整个拍卖大厅浸润在一片金碧辉煌之中。光线流淌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如同流水般滑过镜面,反射出令人目眩的光晕。 大厅中央,铺着猩红色绒布的拍卖台,宛如一座孤岛,静静地伫立在光影的交汇处。台上,一柄小巧的银槌摆放在正中,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银光,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等待着唤醒它的那一刻。 台下,一排排黑色真皮座椅整齐排列,座无虚席,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肃穆而庄重。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中弥漫着女士们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香槟的酒香,不少来参加拍卖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声,礼貌的寒暄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低沉的嗡鸣,如同涌动的暗流,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激烈角逐。 每一张神情各异的脸上,都写满了期待和渴望,他们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一声清脆的槌响。头顶的水晶吊灯,仿佛一只巨大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下方的一切,将每个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氛围,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有些人交头接耳,低声商议着什么;有些人则闭目养神,似乎在积蓄力量;还有些人则目光灼灼地盯着拍卖台,仿佛要将它看穿。 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平稳地停在气派的酒店旋转门前,车身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宋开元推开车门,从容地走了出来,挺拔的身姿和沉稳的气质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门口侍应生恭敬地鞠躬问好,几位西装革履的商业人士也纷纷上前寒暄,宋开元一边点头示意,一边与他们简短地交流,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缓步走向酒店大门。 “师祖!师祖!等等我!” 第1655章 画的不好才是慈禧画的! 一个声音像一颗炸雷,在人群中炸响,惊得一群正在和宋开元寒暄的人齐刷刷地回头。他们看见一名壮汉,背着一个大包,像头小蛮牛似的朝宋开元狂奔而来。这包裹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稀奇玩意儿,随着谢明轩的跑动一颠一颠的,仿佛随时要爆炸开来。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这是谁啊?这么莽撞!” “看着眼生啊,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宋老这是收了个什么徒孙?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谢明轩跑到宋开元面前,一个急刹车,差点没撞上他。他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像拉风箱似的喘着粗气,嘴里断断续续地问道:“师…师祖…我…我师傅…和…宋师爷…他们…怎么…都没来?” 宋开元认识谢明轩,只不过他这一句话,让宋开元本来就糟糕的心情更加沉重,仿佛胸口压了一块巨石。他强压下心中的烦躁,轻轻拍了拍谢明轩的肩膀,语气低沉地说:“你师傅他们有别的事情要处理,跟我进去吧。” “他们去干什么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谢明轩一边跟着宋开元往里走,一边好奇地追问。 谢明轩那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像是在搜索着什么蛛丝马迹。周围的人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心里都在猜测:这小子是谁啊?怎么敢这么跟宋老说话? 宋开元本来就心情不好,被谢明轩这么一搅和,更是火上浇油,他没好气地呵斥道:“大人办事,小孩子家家的,少打听!” “可是,为什么连电话都不接啊?我给师傅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打不通……”谢明轩依然喋喋不休,丝毫没有注意到宋开元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不来,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害的我担心他们……” “你担心个什么劲儿!你师傅他们能有什么事!”宋开元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可是……”谢明轩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宋开元粗暴地打断了。 “闭嘴!哪儿那么多可是!跟着我就行了!”宋开元怒喝一声,吓得谢明轩脖子一缩,不敢再吭声了。他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默默地跟在宋开元身后。 宋开元指着谢明轩,怒气冲冲地问道:“你来干什么来了?” 谢明轩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是来…来……” “来什么来!干好你师傅交代你的事情,其他的少管!”宋开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把推了谢明轩一把,“赶紧跟我走!别在这儿碍眼!” 谢明轩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委屈巴巴地看了宋开元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不敢再说话了。他心里嘀咕着: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师祖怎么这么凶啊? 宋开元瞪了他一眼,再次呵斥道:“闭上你的嘴!跟我走!” 谢明轩察言观色,师祖骤变的脸色和语气让他意识到自己恐怕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他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乖乖地闭上嘴巴,亦步亦趋地跟在宋开元身后,心里却犯嘀咕:难道师傅他们出事了?不会啊,以师傅的本事,谁能奈何得了他?可要是没出事,师祖为什么这副模样呢? 他偷偷瞄了一眼宋开元的背影,脑中天马行空地想象着各种可能,各种离奇的念头在他脑中旋转跳跃,直到跟着宋开元进了大厅,他才收敛心神,偷偷摸摸地溜向自己的座位,不敢再吭一声。 “小子,你上哪去?”宋开元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谢明轩身后响起,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把手里刚买的糖葫芦抖掉。 谢明轩像个受惊的小兔子,猛地转过身,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进一颗鹅蛋。 “我?”他指着自己,一脸茫然地望着宋开元,然后,他伸出颤巍巍的手指,指向大厅另一侧,那里摆放着整齐的座椅,每个座位上都贴着号码牌,“我得去那边坐着呀,” 谢明轩的声音细若蚊蝇,“我的号码在那边,36 号,风水宝座,师傅专门选的!” 宋开元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上下打量着谢明轩,仿佛要把他看穿。 “你是来买物件的?”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这小子毛手毛脚的,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谢明轩连忙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师傅之前跟我说过,”他努力回忆着师傅的嘱咐,“让我拍一幅画回去,他钱都在这里存好了,就等着我来捡漏呢!”他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空瘪的口袋,仿佛里面装着巨额财富。 听到谢明轩说要拍物件,宋开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谢明轩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像拎小鸡崽似的。 “去我那边坐着,”宋开元不容置疑地说道,“你师傅不在,我得看着你点,你可别乱喊价!” “啊?”谢明轩被宋开元拎着,感觉自己像个风筝,飘飘忽忽的。 “师祖,”他可怜巴巴地问道,“那我要是没在原位置拍下来,还算我的么?我的风水宝座啊!”他内心深处对 36 号宝座充满了执念。 “废话!”宋开元瞪了他一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只要举的号牌就行,谁要说不算,得先问问我!”他霸气侧漏,仿佛整个拍卖行都是他的天下。 “可是,可是……”谢明轩还想挣扎一下,万一错过了什么宝贝怎么办? “可是什么可是!”宋开元打断他的话,“跟我走!废话怎么这么多!”他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将谢明轩拖向自己的座位。 谢明轩缩着脖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宋开元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他偷偷瞄了宋开元几眼,老爷子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眼角的皱纹都拧成了一个川字。 谢明轩心里嘀咕:完了完了,这下真把老人家惹毛了。他不敢再吭声,乖乖地跟着宋开元进了大厅。大厅里金碧辉煌,水晶吊灯散发出璀璨的光芒,照得人眼花缭乱。 大厅里,人头攒动,来自五湖四海的收藏家们齐聚一堂,空气中弥漫着古墨的幽香和金钱的味道。这场古画专场拍卖会吸引了不少人,但与其他类型的拍卖会相比,人数还是略逊一筹。毕竟,欣赏古画需要一定的文化底蕴和艺术修养,不是每个人都能玩得转的。 悠扬的古筝声响起,拍卖会正式开始。宋开元抱着肩膀坐在前排,听着主持人抑扬顿挫的介绍,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他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块什么似的。往年这个时候,陈阳那小子早就屁颠屁颠地跑来了,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点评一下这幅画的笔法,一会儿又分析一下那幅画的意境。可是今天,陈阳却不在……唉!宋开元叹了口气,思绪万千。 首先上场的是两幅宣统皇帝的画作,分别是《富贵图》和《三秋图》。这两幅画除了“末代皇帝”这个噱头之外,乏善可陈,无论是构图还是意境都平平无奇。  主持人声情并茂地介绍着画作的来历和艺术价值,可宋开元却听得昏昏欲睡。在他看来,这幅画除了末代皇帝这个噱头外,毫无价值可言。 紧接着,第二幅三秋图也被呈现在众人面前,依旧是宣统的画作,依旧是乏善可陈。宋开元心里暗自吐槽:这些人真是钱多烧得慌,就这水平,也好意思拿出来拍卖? 拍卖师洪亮的声音响彻全场:“接下来,即将呈现在各位面前的是,稀世珍品——慈禧太后的《九秋图》!” 聚光灯骤然汇聚,两名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一幅设色绢本徐徐展开。谢明轩的目光落在画卷上,鼻翼微微翕动,仿佛嗅到了一丝古老的墨香,又仿佛嗅到了一丝腐朽的气息。他漫不经心地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心里暗自嘀咕:慈禧的画?慈禧又不会画画,指定是别人代笔的,慈禧往上盖个印完事,这拍卖师还真敢介绍!  拍卖师声情并茂地介绍着画作的来历、尺寸、以及其中蕴含的深意,仿佛这幅画不是出自一位垂帘听政的太后之手,而是一位隐居山林的艺术大师的杰作。 “起拍价,一万元!”拍卖师手中的木槌重重落下,宣告着竞拍的开始。 “一万一千元!”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一万两千元!”另一个浑厚的声音紧随其后。 “一万五千元!” “两万元!” 价格如同芝麻开花节节高,叫价声此起彼伏,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两万五千元!”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三万元!”一位穿着旗袍的优雅女士也加入了竞价的行列。 …… 价格一路攀升,很快就突破了四万元大关。谢明轩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心中暗自盘算着这幅画的真实价值。 “四万五千元!”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喊出了新的价格。 “五万元!”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意味。 最终,价格停留在五万元。谢明轩瞥了一眼拍卖图录上的最低估价,也正好是五万元。他不禁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五万块,买一幅代笔的画,这些人真是钱多烧得慌!” 他身旁的宋开元听到了他的嘀咕,抱着肩膀,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哦?你怎么知道这是代笔的?” 谢明轩扭头看向宋开元,嘴角一咧,露出一副您老人家就别考我了的表情:“师祖,您又考我?慈禧太后那老太太哪会画画啊?她那些画,十有八九都是代笔的,只不过盖上了她自己的印章而已。”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就连画上的题字,也未必是她亲笔所写。有些是别人代笔的,她只是盖个章而已。” 宋开元听完,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你这小子,学艺不精啊!回去还得好好跟陈阳那小子学学!” 谢明轩不服气地反驳道:“师祖,我说的不对吗?慈禧太后身边那么多代笔的画师,那个苗佳慧不就是专门给她代笔的吗?这可不是跟我师傅学的,这是我们老师教的,我们上课时候她说的!” “哦?你们老师是怎么说的?”宋开元饶有兴趣地问道。 谢明轩眨巴了几下眼睛,回忆着老师上课时讲的内容:“我们老师说,慈禧太后虽然不会画画,但她有老年妇女的虚荣心。说白了,她的画大部分都是那些拍马屁的人捧出来的。” 他模仿着老师的语气,绘声绘色地说道:“就这么说吧,哪个官员家里的老爹过生日,就去找老佛爷,跟她说:‘老佛爷,您看我们家老爹过生日,他最喜欢您的字画了,您能不能帮着写个寿字,或者画幅画?’” 谢明轩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老佛爷一听这话就高兴了,立马就让手下的代笔画师画一幅,然后盖上自己的印章,就完事了!” “你们那老师水平也不怎么样!”宋开元冷笑一声,“你以后少跟他学!” 他意味深长地对谢明轩说道:“记住,慈禧不是不会画画,而是画得不太好。用今天的水平来评价,也就是老年大学业余班的水准!” 宋开元顿了顿,又说道:“所以,你记住,市面上那些水平一般的,上面又有‘慈禧皇太后之宝’印章的,大部分都是她亲手画的。” “反之,那些水平高的,反而是代笔的,懂了吗?”宋开元白了一眼谢明轩问道。 宋开元和谢明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谢明轩脑子里还在想着慈禧的那些代笔画作,如果按照师祖说的,那岂不是非常容易做假,画画好的人不好找,那画的不好的人,不有的是么?但转头想想也不对,你找个画画不好的人,做出来的赝品也没人认呀! 而宋开元则看着一件件拍品从眼前流过,心里想着这些东西背后的故事,以及它们曾经的主人。除了几幅署名宣统和慈禧的,其他的字画都没能引起他的兴趣,大多是一些不知名的画作,在他看来,艺术价值不高。 他漫不经心地和谢明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待着那幅他真正感兴趣的十咏图出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随着一幅幅古画落槌成交,宋开元感觉自己越来越接近目标了。 终于,坐在他身边的耿昌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宋老,要到十咏图了。” 第1657章 十咏图拍卖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捧着装裱精美的《十咏图》照片,缓缓走上展台。照片一经亮相,原本嘈杂的大厅瞬间鸦雀无声,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五百人的大厅座无虚席,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仿佛要穿透人群,一睹这传世名作的风采。就连过道上,也挤满了踮着脚尖、翘首以盼的人们。虽然早有宣传,此次拍卖仅限国内相关单位和各大博物馆参与,将个人和企业拒之门外,但能亲眼目睹这幅画作的照片,对他们来说已是一场难得的文化盛宴。 一些人心中暗自盘算着,即便无法参与竞拍,也要想方设法将这幅照片的影像深深印在脑海里。 省市博物馆的代表们一个个财大气粗,也都伸长了脖子,目光灼灼地盯着照片。他们远道而来,为的就是这幅《十咏图》,都梦想着能将其收入囊中,作为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光宗耀祖。 故宫博物院的魏院长端坐前排,目光如炬,一瞬不瞬地盯着照片,心中波澜起伏。他知道这幅画对故宫的意义非同寻常,势在必得!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让《十咏图》重回故宫的怀抱,回到它本应属于的地方。 “各位,接下来这件拍品,相信大家已经期待已久了。”拍卖师拿着麦克风,神秘地笑了笑,故意顿了顿,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这可不是一般的古画,它有着传奇般的身世和令人叹为观止的艺术价值!”他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它就是——北宋词人张先的传世之作,《十咏图》!” 大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拍卖师手中的麦克风上。 他环顾四周,满意地看到众人屏息以待的神情,才继续说道:“这幅画,可是几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珍品啊!” 画首引乾隆皇帝弘历的诵芬写妙四个字,遒劲有力,仿佛能感受到他提笔时的豪迈气概,以及对这幅画作的赞赏之情。落款处,南宋陈振孙的题跋,透露出浓浓的书卷气,仿佛能看到他在昏黄的灯光下,细细品味这幅画作的意境。元代颜尧焕、鲜于枢、脱脱木儿的跋,则展现了不同时代文人墨客对这幅画的理解和感悟,他们的笔触或潇洒,或凝重,都为这幅画增添了历史的厚重感。 北宋孙觉的题跋,更是将我们带回了画作诞生的年代,感受着那个时代的风雅与情怀。贾似道的印章“悦生”、“秋壑”、“秋壑玩赏”,则透露出他对这幅画作的喜爱之情,仿佛能看到他小心翼翼地盖上印章,生怕弄坏了这幅珍贵的画作。明初“典礼稽察司印”的半印,则暗示了这幅画作曾经的皇家收藏身份,以及它在历史长河中的坎坷经历。 乾隆、嘉庆的宝玺,更是彰显了皇家对这幅画作的珍视,十余方宝玺,仿佛在诉说着这幅画作在宫廷中的荣耀岁月。溥仪的印章,则为这幅画作增添了一丝末代王朝的悲凉色彩,仿佛能看到他在动荡的时局中,依然对这幅画作念念不忘。 这幅山水人物画,以吴兴南园一角为开端,重檐歇山顶的楼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能听到楼阁内传来的阵阵笑语。小亭的栏杆回环曲折,花草树木掩映其中,营造出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庭中的仙鹤,姿态优雅,亭角的花朵,娇艳欲滴,更增添了一丝生机与活力。 楼阁内,马太守正陪二老对坐奕棋,棋盘上的黑白子,仿佛象征着人生的起伏与变幻。小亭内,二老手扶栏杆,赏景闲话,脸上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笑容。另有二老,或携琴或曳杖,款款而来,他们的身影,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和谐美好的画面。童仆衙役的陪伴侍候,则展现了当时社会的风俗人情。 这幅画卷,描绘了一次风流儒雅的集会,轻松愉快的氛围,展现出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这部分描绘了张先的三首诗:《吴兴太守马亮置酒南园》、《庭鹤》和《玉蝴蝶花》。南园临水而建,湖对岸远渚汀洲,村庄茅舍,树木葱浓,群山耸翠,依次展现了《孤帆》、《宿清江小舍》、《归燕》、《闻砧》、《宿后陈庄偶书》、《送丁秀才赴举》、《贫女》七首诗的意境。 “诸位藏家,请允许我隆重介绍这幅旷世奇作——张先的《十咏图》!这幅画,可不是普通的山水画,它本身就是一个传奇!”拍卖师的声音带着抑扬顿挫,充满激情: “首先,我要告诉大家一个惊人的事实:张先的绘画作品,无论历史流传还是文献记载,仅此一幅!仅此一幅,你们懂吗?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独一无二,绝世无双!”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让众人消化这个信息,然后继续说道:“至于它的年代,我们可以从山石皴法及布置方法入手。仔细观察,大家会发现,它大体继承了北派山水的精髓,属于荆浩、关同体系,与李成、郭熙的风格截然不同,更没有南宋的影子。因此,专家们一致认为,它显然是北宋前期的风格,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而且,”拍卖师提高了音量,“这件作品的文献价值更是不可估量!它所记载的当时的文化活动及有关人物,都是唯一的现存第一手资料!各位想想,一幅画,浓缩了整个时代的风貌,这难道不是奇迹吗?” 他指着图片上的细节,滔滔不绝地讲解着:“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每一个人物,每一处景致,都蕴含着丰富的历史信息!这不仅仅是一幅画,更是一部活生生的历史教科书!” “接下来,我要讲一个更精彩的故事!”拍卖师神秘一笑,“陈振孙根据南园立石,对画中人物作了详细的笔录和考证。可惜的是,这些刻石在元代就毁坏了。幸好,颜尧焕的跋文记录了这些珍贵的信息,让我们得以一窥这幅画背后的故事。如今,画作和题跋都保存完好,更是弥足珍贵!” “更重要的是,这幅画的来历非同寻常!”拍卖师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讲述一个秘密。 “它原为清宫收藏,后来,溥仪离开故宫之后,将这幅十咏图也带出了皇宫,一路辗转到了北方。伪满政权覆灭后,这幅画就神秘消失了,从此下落不明,时间长达五十年!五十年啊,各位,这期间发生了多少事情,谁也不知道这幅画经历了什么!它的失踪,一直是艺术史上的一个谜团!” “而现在,它出现了!就在这里!”拍卖师激动地指着图片,“汉海拍卖有幸得到了这幅画,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特意请来了业内最权威的五位老专家——江湖人称‘五老’——进行鉴定!五老齐聚一堂,经过仔细研究,最终一致认定:这就是当年从清宫流出去的真迹!货真价实的张先真迹!”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宣布:“各位,由于这幅《十咏图》意义特殊,所以只限国内各大文物相关单位和博物馆参与竞拍。其他个人和企业,抱歉,没有资格!” 他高举手臂,仿佛在召唤奇迹,“起拍价,五百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二十万!现在,我宣布,拍卖正式开始!” 拍卖槌重重落下,标志着竞拍开始。瞬间,各个博物馆的负责人如同离弦之箭般,高举手中的号码牌,生怕稍有迟疑便错失良机。他们眼疾手快,号码牌在空中翻飞,宛如一场无声的战争。 魏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眼神锐利如鹰隼,将每个竞争对手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五百五十万!五百八十万!六百万!价格节节攀升,叫价声此起彼伏,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魏院心中默默计算着,盘算着最佳的出价时机。 八百万!八百二十万!八百五十万!当价格攀升至八百五十万时,魏院注意到,周围几家博物馆的竞价节奏明显放缓,举牌的动作也变得犹豫起来。 他知道,时机到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手中的号码牌,用沉稳而洪亮的声音喊出:“一千万!” 第1658章 激烈竞争 全场哗然,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魏院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也仿佛停止了流动。一千万!这个数字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震慑着每一个人。 陈阳的话在魏院脑海中回荡:“故宫博物馆要想成功拿下这幅十咏图,必须要首先突破一千万,这样才能震慑其他单位。” 果然,陈阳的预判是正确的。这个数字,不仅代表着故宫博物馆对《十咏图》势在必得的决心,更展现了其雄厚的财力。魏院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知道,这一千万的出价,足以让一些实力不足的竞争对手打退堂鼓。果然,一些小型博物馆的负责人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号码牌,脸上写满了无奈和惋惜。 然而,也有一些实力雄厚的博物馆并不甘心就此放弃,他们眼神坚定,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应对故宫博物馆的强势出价。毕竟,《十咏图》这等国宝,谁都想将其收入囊中,成为镇馆之宝。 魏院长喊价之后,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仿佛能感受到故宫博物馆势在必得的决心。 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来自山西博物院的代表举起了手中的牌子,眼神中充满了势在必得的决心,“一千一十万!” “一千三十万!”湖南省博物馆的代表毫不示弱,紧随其后,扶了扶眼镜,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已经接近了他们的预算极限。 “一千五十万!”魔都博物馆的代表高声喊道,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看向魏院长。 “一千七十万!”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是来自长安历史博物馆的代表,他举牌的动作缓慢而坚定,仿佛在进行着一场神圣的仪式。 一千七十万喊完之后,会场里出现了一瞬间的安静,一些小型博物馆已经放弃了竞拍,毕竟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算。 但省级博物馆的代表们只是略微一顿,便再次燃起了斗志。坐在魏院长旁边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举起了牌子,“一千一百万!”他喊完,还挑衅地看了魏院长一眼。 魏院长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几乎同时,另一位穿着唐装的老者也举起了牌子,“一千一百五十万!” 拍卖师的声音越来越高亢,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魔都博物馆的负责人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一千一百万!” 这让魏院长心里咯噔一下,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随着他犹豫的片刻,价格瞬间涨到了一千三百万。魏院长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一千三百万!” “一千三百五十万!我的天哪,故宫这是把家底都掏空了吧?”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考究西装的男人惊呼,他扶了扶眼镜,镜片上反射着拍卖场上璀璨的灯光,“这可是大手笔啊,看来他们对这幅十咏图是志在必得!” 一位身着旗袍,气质优雅的女士掩嘴轻笑:“故宫财大气粗,这点钱对他们来说算得了什么?毕竟人家是国家级的博物馆,有国家财政支持,不像我们这些地方小馆,只能望尘莫及咯。”她轻轻摇着手中的扇子,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和无奈。 “唉,一千三百五十万,这价格已经让我喘不过气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叹了口气,他代表着一家省级博物馆,原本也对十咏图抱有希望,但现在看来,只能无奈放弃了,“我们博物馆一年的经费也就这么多,根本竞争不过故宫啊。”他摇摇头,眼中满是遗憾。 拍卖师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千四百万!还有更高的出价吗?” 一位年轻的博物馆工作人员攥紧了拳头,低声说道:“一千四百万!这价格已经突破天际了!十咏图虽然珍贵,但真的值这个价吗?” 他身旁的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办法,文物这东西,价值很难估量,尤其是在这种拍卖场上,价格往往会被炒得很高。” 价格继续攀升,一千四百五十万,一千五百万……每一次加价都像一把重锤,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当沪上博物馆喊出一千五百万的价格时,全场一片哗然。 魏院长眉头紧锁,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决定了。他深吸一口气,决定破釜沉舟一击,缓缓举起手中的号牌:“一千六百万!” 这几乎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喊出这个价格后,他的手心都微微有些颤抖。 一千六百万的价格一出,全场再次陷入了寂静。一些博物馆代表开始窃窃私语,权衡着是否要继续跟进。 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怒道:“一千六百万!故宫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一千六百万!我的天哪,故宫这是要把十咏图绑火箭送上天吗?”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的男子惊呼,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精光。 “可不是嘛,”他身旁一位穿着旗袍,气质优雅的女士附和道,“十咏图本来就是从故宫流出去的,如今也算是叶落归根了。”她轻轻摇着手中的扇子,眼波流转,“不过,这价格也确实让人咋舌。” 看到故宫如此坚决,有一家博物馆的代表颓然地放下了手中的号牌,放弃了竞拍。其他几家博物馆的代表也陷入了沉思,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策略。 就在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后排传来:“诸位,我看这十咏图就留在故宫吧,毕竟故宫才是它真正的家!”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一位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站了起来,高声说道。 “是啊,”一位年轻女子也跟着说道,“我们的国宝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也该回家了!” “对!让十咏图回家!” “故宫才是它真正的归宿!” 然而,也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喂,这可是拍卖会,你们当乡下收物件呢?” “回家?说的轻巧!”一个尖锐的声音反驳道,“这可是拍卖会,价高者得,跟回家有什么关系?” “就是,”另一个声音附和道,“其他博物馆拍到就不算回家了吗?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那还真不算!”一位戴着眼镜的学者模样的人站了起来,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坚定地说,“十咏图是从故宫流出去的,故宫收藏过它,保护过它,它在故宫待的时间最长,只有故宫才是它真正的家!” “话也不能这么说……” 一时间,拍卖场内议论纷纷,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宋开元抱着肩膀,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摇头:这舆论攻势的效果似乎并不理想啊。这可是陈阳的主意,看来这次是失算了,效果并不理想。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旁的谢明轩小声嘀咕了一句:“唉,喊早了!师傅说过,要等价格超过一千七百万再喊,这样效果才好!” 宋开元侧头瞥了一眼谢明轩,嘴唇微动,正要开口问陈阳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非要等到一千七百万之后?却突然被一道洪亮的声音打断了。 “一千七百三十万!” 这声音如同石破天惊,在寂静的拍卖场中炸响。 喧闹声戛然而止,仿佛有人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魏院长身上。一千七百三十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故宫还会继续跟进吗?魏院长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就在这时,沪上博物馆的代表再次举起了牌子,语气坚定,“一千七百五十万!” 全场再次陷入屏息状态,空气凝固得几乎可以切块。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故宫博物院的代表席上,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故宫会出价多少?一千八百万?一千九百万?还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谢明轩突然高声吟诵道:“人言落日是天际,望极天际不见家!” 这声音清亮而悠扬,在肃穆的拍卖场中回荡,仿佛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第1659章 十咏图回家了,陈阳你呢? 谢明轩的话语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谢明轩抬起头,目光注视着悬挂在展台上的十咏图,眼中闪烁着激动的神采。 “诸位,”他提高了声音,“溥仪1924年将十咏图带出了故宫,小鬼子战败,溥仪逃亡,伪满洲国的皇宫被洗劫一空。这幅承载着中华文化精髓的珍贵画卷,流落海外数十年,如今,它终于有机会重回故土!” 谢明轩抬头凝视着十咏图,眼中闪烁着泪光,环顾四周,继续说道:“到今天为止,已经大半个世纪过去了。十咏图是不幸的,也是万幸的。” “不幸的是它背井离乡,漂泊在外;万幸的是它历经磨难,最终得以重见天日。想想那些陈列在他国博物馆中,我们华夏的文物,不知道它们何时才能回到故土。” “今天,十咏图就在我们眼前,距离回家只有一步之遥!让十咏图重回故宫,也让世人看看,我们华夏古董人挽救文物的决心!” 谢明轩的声音越来越高亢,仿佛在呐喊。 他猛地站起身来,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今日,十咏图回家!让它在故宫迎接更多的文物回家!” 谢明轩高举双臂,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回家!回家!回家!” “回家!”一个声音回应道。 “回家!”第二个声音加入了进来。 “回家!”第三个声音也响了起来。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响彻整个拍卖场,“回家!回家!回家!” 这声音如同山呼海啸,震耳欲聋,表达着所有华夏儿女共同的心声。这不仅仅是十咏图的回家之路,更是所有流失海外文物的回家之路!这声音,是期盼,是渴望,是决心,更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强音!这声音在拍卖场中回荡,久久不息……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一股强烈的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宋开元也被这气氛感染,心中热血沸腾。他没想到,谢明轩的举动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响。这都是陈阳教的? 陈阳这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 这场拍卖会,已经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文物交易,而是一场关于民族情感的宣泄,一场关于文化传承的守护! 而这一切,都源于谢明轩的振臂一呼! 是共鸣?是感动?还是单纯的从众心理?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有人眼里闪烁着泪光,仿佛看到了流落异乡的游子终于踏上归途;有人热血沸腾,紧握的拳头似乎要将所有的阻碍击碎;也有人事不关己,只是觉得跟着喊两句回家挺有意思,还能显得自己很有文化底蕴。可无论出于什么心理,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感染着在场的所有人。 魏院环顾四周,看着一张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嘴角不禁微微上翘。他知道,大势已成。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号牌,沉稳的声音在喧嚣中显得格外清晰:“一千八百万!” 与故宫竞争的两家单位,此刻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们原本势在必得,志在必得,预算充足,准备充分,可现在,面对这山呼海啸般的回家声浪,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继续竞价?那无疑是与全场的民意对抗,与整个民族的情感对抗,恐怕会落得个千夫所指,遗臭万年的下场。 他们的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各种念头交织在一起,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他们明白,有些东西比金钱更重要,有些事情比面子更重要,有些时候,放弃也是一种胜利,一种智慧。 他们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号牌,脸上写满了无奈和遗憾,但内心深处,却也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毕竟,他们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成为历史的罪人。 拍卖师手中的木槌高高举起,仿佛托举着千钧重担,又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他环视全场,目光扫过每一张或紧张、或期待、或激动、或平静的脸庞。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只有心跳声在胸腔里回荡。 “一千八百万一次!”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人们的心弦上。 短暂的停顿,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故宫博物院代表魏院身上,期待着,也担忧着。时间仿佛静止,所有人的呼吸都放慢了下来,等待着最终的宣判。 “一千八百万两次!”有人屏住了呼吸,有人紧握着拳头,有人默默祈祷。 魏院稳坐如山,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但他的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知道,这一槌落下,将决定着十咏图的命运,也决定着故宫博物院的荣耀。 “一千八百万三次!”木槌高悬,仿佛定格在半空中,时间仿佛停滞,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拍卖师的声音在回响。 咚!一声清脆的槌声,如同惊雷般炸响,打破了会场的寂静。这声音,是终结,也是开始;是告别,也是回归。 拍卖师庄严宣布:“北宋张先十咏图,由故宫博物院以一千八百万拍得!” 掌声雷动,欢呼声此起彼伏,人们纷纷起身,向魏院表示祝贺。十咏图,这幅流落海外多年的国宝,终于回到了它的故乡,回到了它真正的家。魏院起身,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这不仅是一场拍卖的胜利,更是一次文化的回归,一次民族精神的胜利。 “游子回家!”这四个字,在拍卖大厅里回荡,也回荡在每个华夏儿女的心中。 尘埃落定,《十咏图》最终以1800万的天价,加上百分之十的手续费,共计1980万元成交,由故宫博物院收入囊中!这不仅是故宫的胜利,更是华夏文化的胜利!这个数字,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华夏古代字画拍卖记录的夜空,一个新的里程碑就此诞生! 掌声如雷鸣般响起,整个拍卖厅化作一片欢腾的海洋。人们纷纷起立,用热烈的掌声表达着内心的激动和喜悦。魏院长也起身鼓掌,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他与其他兄弟单位的领导们互相握手,寒暄致意,共享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耿昌站在宋开元身边,激动得像个孩子,用力地拍着巴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宋老,十咏图回家了!真的回家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仿佛要把这喜讯传遍整个世界。 宋开元静静地站着,也跟着鼓掌,但他的内心却翻涌着更加复杂的情感。欣慰,激动,感慨,思念……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两行热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缓缓流下。 十咏图,这幅承载着历史和文化的珍贵画卷,终于回到了它应该在的地方,回到了故宫的怀抱。可是,那个为了让它回家而付出巨大努力的孩子,那个他最疼爱的徒孙,现在又在为国家资源拼命。 他想起陈阳清澈的眼神,想起他坚定的语气,想起他为了保护文物不惜一切的决心。陈阳啊陈阳,你把十咏图送回家了,你完成了你的使命,你也得照顾好自己呀!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师爷身边? 宋开元在心中默默地呼唤着陈阳的名字,期盼着与他早日重逢。他多想亲口对他说一声:“孩子,辛苦了!”据说,当年在拍卖现场,真的喊起了回家的口号 第1660章 恭喜你,方书记! 两天前,江城。方振国接受审查室内,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气氛。他对面,是两位陌生的面孔——周处长和宋岚。方振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他们西装革履,神情严肃,周处长手里甚至还提着一个样式老旧的公文包,像是从哪个老电影里走出来的。 这两人自己从来没见过,江城市、江东省更没这号人物,难道是从中央下来的?方振国心里咯噔一下,思绪开始飞速运转。审查自己的人突然换了,而且换成了两个来历不明的人物,这其中透着古怪。他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是工作上的事?还是……陈阳的事?他越想越觉得蹊跷,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他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并没有开口说话,等待着他们先亮出底牌。 “方振国,”周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锐利地盯着方振国,手中的资料被他翻得哗哗作响,“知道我们是谁么?” 方振国轻轻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两位的气质和谈吐,显然不是江城市或者江东省的干部。莫非,我的问题已经严重到惊动更高级别的部门了?” 周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我们这次下来,是为了彻底查清事实真相,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还事实一个清晰的面貌。” 他顿了顿,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方书记,这份石墨检测报告,你应该很熟悉吧?是你交给宋清风的?” 周处的话如同惊雷般在方振国耳边炸响,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那份检测报告。心跳骤然加速,仿佛擂鼓般震动着胸腔。那份报告,的确是他亲手交给宋清风的,每个细节都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牛皮纸的质感,打印字体的工整,甚至连装订线的颜色都历历在目。 此刻,它却出现在这两个陌生人的手中,如同一个巨大的问号,狠狠地砸向方振国。难道宋清风出事了?这个念头如同藤蔓般缠绕着他的思绪,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他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不让内心的惊涛骇浪显露出来,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是,这是我给宋清风书记的,怎么了?”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翻江倒海,疑惑如潮水般涌来。之前的审查,一直围绕着轮渡站、高速工程等项目,给他扣上了一顶渎职的帽子。 今天这突如其来的转向,让他感到措手不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感到不安和焦虑。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思考着这其中的关联,试图找到一丝线索。 他努力保持镇定,缓缓地点了点头,“请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周处将报告轻轻放在桌面上,十指交叉,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如鹰隼般锁定方振国,“方书记,现在请你详细解释一下,你是如何得知石墨矿的存在的?还有,你为什么要阻止科美集团的投资计划?这两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不要有任何隐瞒。” 方振国眉头紧锁,目光闪烁,心中思绪万千。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深深吸了口气,强作镇定地说道,“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石墨矿的事情我也是偶然得知的……” 他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唉,没想到这样也能给我扣上一顶帽子,我方振国真是佩服了!” “咚咚咚!”周处用力敲了敲桌面,打断了方振国的话,语气严厉地说道,“方振国,请你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不要试图回避或者转移话题!!” 周处的眼神如同利剑一般,直刺方振国的内心,让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方振国无奈的笑了一下,脑海里闪过当初在萝北县的点点滴滴,如同一部老电影在眼前缓缓放映。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曾在萝北县担任县委书记多年,对那里的情况了如指掌,甚至可以说闭着眼睛都能画出萝北的地形图。而正是因为这份熟悉,从科美集团选择在那个地方建厂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至于石墨这件事嘛……”方振国略微沉吟,抬头看了一眼周处,缓缓说道,“这东西并非是我发现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实际上,发现石墨的人是我的女婿,陈阳。”方振国略带一丝骄傲地说道。 “陈阳?”宋岚听到这个名字,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方振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据我所知,陈阳是一位古董商,他怎么会知道石墨这种东西?” 方振国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回忆了一下,补充道,“他跟我说是无意中发现的,然后拿着样本去了京城做检测。” 方振国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检测结果出来后,他还跟我详细解释了石墨这种资源的稀缺性,以及它在未来的潜在用途。” “无意中发现的?”宋岚追问道,“具体是怎么发现的?在哪里发现的?” 方振国无奈地摊了摊手,“这个我真不清楚,他没跟我细说。”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只记得,他当时说是从一本杂志上看到的相关信息,然后才注意到萝北县的地质情况可能存在石墨矿藏。” “一本杂志?”宋岚似乎不太相信这个说法,“哪本杂志?上面写了什么?” 方振国再次摇了摇头,“这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他叹了口气,“年轻人嘛,喜欢看各种各样的杂志,我也没仔细问过。” “就算他从杂志上看到了相关信息,但他一个古董商,怎么会想到去检测石墨矿呢?”宋岚仍然有些疑惑。 方振国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个我就更不清楚了。”他苦笑了一下,“年轻人嘛,想法总是天马行空的,也许他只是突发奇想吧。” “突发奇想?”宋岚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似乎仍然不太满意这个解释。 方振国再次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清楚他具体是怎么想的。”他强调道,“我只知道,他确实发现了石墨矿,并且将这件事告诉了我。” 听方振国说完,周处和宋岚交换了一个眼神,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疑惑。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这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陈阳,一个古董商,居然会知道石墨这种国家战略级别的稀有资源?这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难道他真的只是从杂志上看到的?周处内心充满了疑问,他很难相信这种解释。 如此重要的资源信息,怎么会轻易地刊登在公开出版物上呢?这背后会不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宋岚同样感到困惑,她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一个古董商,为什么会对矿产资源如此了解?难道他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身份?又或者,这只是方振国为了保护陈阳而编造的谎言?各种猜测在她的脑海中盘旋。 两人都觉得方振国的解释太过牵强,但目前也没有其他证据可以反驳,最关键的是,这份石墨,还是宋敏帮着陈阳做的鉴定,这就更证明了陈阳早就知道石墨这种资源了。 周处缓缓地点了点头,将桌面上的资料整理好,然后站起身,目光落在方振国身上。 “方振国同志,”他语气平静地说道,“你可以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了。感谢你这段时间配合审查工作,对于审查工作,你有什么理解不了的,可以跟我们说说。” “啥?”方振国感觉像是被雷劈中一样,整个人僵住了,嘴巴张得老大,半天都合不拢。他机械地重复着:“回去工作?回去工作?”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如同置身梦境,难以置信。自己被审查了快半个月,每天提心吊胆,如履薄冰,这突然就让自己回去工作了?这转变也太快了吧!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像一团浆糊,嗡嗡作响。 周处看着方振国呆愣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道:“怎么,方书记,舍不得我们这儿了?还想在这养老不成?可惜啊,你离退休还早着呢!” 方振国这才回过神来,定了定神,疑惑地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这…我之前…”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中的疑惑和不安。 周处伸手递给方振国一根烟,语气温和地说:“方振国同志,事情的具体情况你现在还不方便知道。你也知道我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有些事情需要保密。” “至于你之前的问题,我们也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只能说你在工作上存在一些小瑕疵,但并没有原则性的错误,以后在工作中要注意,多做总结,吸取教训。” 周处点燃香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继续说道:“云山林场那片荒地下面,储藏着大量的石墨资源,这一点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了。现在宝利集团已经进驻江东省,准备开发这片资源。但在这之前,也就是你被审查期间,江城市市委已经和科美集团签订了合约,将这片荒地批给了科美集团使用。” “批…批出去了?!”方振国听到这个消息,猛地站了起来,狠狠地跺了一脚,脸色涨得通红,焦急地问道:“那…那我们怎么办?这…这可是…” 周处示意方振国不要着急,安抚道:“你先别激动,我们现在还在和科美集团就这个问题进行协商,争取找到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不过,宝利集团的宋敏宋董事长,觉得江东省委、江城市委的办事效率太低,拖拖拉拉,需要一个有魄力、有担当的人出面解决这件事。” 周处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方振国的肩膀,笑着说道:“你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科美集团的人,宋董事长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或者说,你有办法对付科美集团,把这块地拿回来。”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方振国同志,现在你可以回家好好休息半天,调整一下状态。明天到省委,和宋董事长一起开个会,商量一下具体的应对策略。” 说完,周处转身走了出去。宋岚面带微笑地走到方振国面前,伸出一只手,热情地祝贺道:“恭喜你,方书记!” 第1661章 一切都开始好了起来 方振国推开妇产医院病房的门,看到妻子、儿子、儿媳、陈阳母亲和方子薇围坐在床边,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焦虑。她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在看到方振国的一瞬间,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仿佛看到了从天而降的惊喜。 得知方振国平安归来,审查已经结束,压抑在众人心头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无疑是这段时间以来最令人振奋的消息。 关晓娜脸上洋溢着喜悦,激动的心情让她原本就微微隆起的腹部传来一阵紧缩感。起初,她只当是情绪波动引起的正常反应,并未在意。但很快,这股紧缩感变成了持续的、越来越剧烈的疼痛。她不禁轻呼一声,用手捂住了肚子。 这声轻呼立刻引起了家人的注意,方大海第一个冲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道:“晓娜,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关晓娜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咬着嘴唇,断断续续地说:“肚子……肚子疼……” 方大海的母亲见状,经验丰富地立刻判断道:“这是要生了!我去喊医生!” 一阵慌乱之后,关晓娜被紧急送往了手术室。在手术室门外,方振国一家焦急地等待着,气氛紧张而沉重。方大海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手心里全是汗。 方子薇则紧紧握着母亲的手,不停地安慰她。陈阳的母亲在一旁默默祈祷,希望母子平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每个人的心都悬在嗓子眼。 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沉寂——是方大海的大哥大响了。 方大海掏出大哥大,语气略显不耐烦地接通了电话:“喂,我是方大海。” 电话那头传来了徐局熟悉的声音:“大海,你父亲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明天就可以回来复职了。” 方大海的声音低沉而坚决:“我不去!” 听到方大海这么说,徐局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你这小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暂时离职,是保护你。你现在耍什么脾气?手里的案子结了么?我告诉你,你就算想不干了,也得把案子给我结了!” 方大海语气强硬地回怼:“哎呦,徐局,我说不去就不去!” 徐局一听,更加生气了:“你个臭小子,你想干啥?我还得跪下求你回来不成?” 方大海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激,连忙解释道:“不是,徐局!我……我要当爸了!现在晓娜就在手术室里呢!再给我一周假,就这样!” 电话那头的徐局愣了一下,语气立刻缓和下来,带着一丝惊喜和关切:“哎呦,你这小子,怎么……要当爹了?恭喜恭喜啊!好好陪着你媳妇,工作的事情先放一边。一周假是吧?没问题!等孩子出生了,记得给我报个喜啊!” 不等徐局说完祝福的话,方大海就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徐局拿着电话,无奈地笑了笑,低声自语道:“这小子……当爹了!哎呦,希望小小公子可别跟他爹一个臭脾气!”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省委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宋敏依旧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坐在那张象征着权力的红木椅上,双臂环抱,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在座的各位领导。 与会人数比前几日明显减少,空出的座位仿佛一个个无言的压力,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尤其是张进民的缺席,更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宋敏注意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和不安,甚至有些人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会议一开始,宋敏便单刀直入,提起了科美集团的问题。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会议室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众人纷纷露出苦涩的表情,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科美集团的态度强硬,根本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而现在工作组的介入,更是让事情变得雪上加霜。负责此项目的张副书记和张进民都被带走接受审查,群龙无首,众人更加不知所措。 省委李书记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提议道:“宋董,您看…要不咱们先等等?等工作组走了之后再做打算?毕竟江城市之前都是张副书记负责,一直跟科美集团进行接洽,现在张进民也接受审查了,负责这项目的两位主管领导都不在,我们也不熟悉情况呀!”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希望能得到宋敏的理解。 宋敏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眼神冰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她抱着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就是说,如果他们真出现了问题,我们这资源就只能白白给科美集团了呗?你们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是不?”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没有人敢接话,也没有人敢直视宋敏的目光。他们低着头,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个问题不要落到自己头上。谁都知道,这个时候站出来,就意味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宋敏看着众人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心里清楚,这些人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谁也不愿意承担责任。她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却又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宋敏深吸一口气,语气冰冷地说道:“那行,我就给你们找一位!”说完,她对着自己的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心领神会,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会议室里的人更加紧张了,纷纷猜测宋敏会找谁来接手这个烫手的山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会议室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突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秘书带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来人正是方振国,他步伐稳健,眼神坚定,仿佛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 见到方振国,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他不应该也在接受审查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难道事情出现了转机?各种猜测在众人心中蔓延开来,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方振国走到宋敏面前,“宋董,江城市委书记方振国,过来报道!” “方书记,请坐!”宋敏在众人面前,露出了这么多天唯一一次笑容。 第1662章 要赔偿,给他们就好了! 方振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从容地在宋敏身旁落座。他目光扫过几位省领导,微微颔首致意。 宋敏环抱着双臂,眼神锐利地扫视全场,缓缓开口:“诸位,这位是江城市委书记,方振国同志。”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我想,在江东省,应该没人不认识方书记吧?” “前阵子,方书记经历了一场‘莫须有’的审查,”宋敏故意加重了莫须有三个字,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不得不暂时移交了工作。” 说到这里,宋敏轻咳一声,目光转向在座的各位领导,“现在,工作组的调查结果出来了。结论很明确:方振国书记在大方向上没有任何错误!” 她语气加重,一字一顿地说道,“至于那些所谓的渎职、受贿、甚至荒唐的黑恶势力保护伞的指控......”宋敏冷哼一声,“纯属子虚乌有!” 说着,宋敏向身旁的秘书示意,秘书立刻递上一份文件。宋敏接过文件,直接放在方振国面前,语气冰冷:“各位,我之前就说过,宝利集团不插手地方政务,但这不代表我们没有能力插手!” 宋敏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目光如炬,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必须要说,我对目前事态的发展,非常不满意!工作组的调查报告显示,” 她特意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方振国身上,“方振国书记,是整个江东省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科美集团的投资目的提出质疑的人!所以,从现在开始,这件事全权由方振国同志负责!”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众人面前缓缓划过,语气凌厉:“我不管你们在座的各位是什么级别,从这一刻起,必须无条件配合方振国同志的工作!” 说完之后,她再一次重点强调,“我再说一遍,我不想插手地方政务,但如果有人继续阻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宋敏目光冰冷,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明白这个道理!” 宋敏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里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空气仿佛凝固,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诡异的平静。 省委班子的成员们面面相觑,眼神中交织着震惊、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宋敏的强势让他们感到意外,更让他们感到不适的是,一个市委书记,竟然在省委领导面前如此耀武扬威。 这算什么?一个念头在众人脑海中闪过,我们这些省里的领导,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市委书记来指手画脚? 他们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尊严受到了冒犯。 有人在桌子底下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有人则不自觉地咬紧牙关,努力控制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今天一定要让姓方的好看!”一个声音在他们心底叫嚣,“让他知道,省委不是他一个市委书记可以随意摆布的!”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省委书记李宗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轻轻地鼓起掌来,一下,两下,清脆的掌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也掩盖了众人心中翻涌的波涛。 “老方啊,这情况,怎么说呢,就像嚼着一块硬邦邦的锅巴,味道寡淡不说,还硌牙。”姜副书记搓了搓手,笑着看向方振国,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想当初,是你们江城市委和科美集团签的合同,白纸黑字,盖了章,现在人家拿着合同找上门,要我们履行承诺。可这块地,现在探明底下埋着宝贝,你说,这能随便给人吗?”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就好比,你家后院发现了个金矿,能随便让人挖吗?” 方振国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眼神快速扫过密密麻麻的条款,眉头微微皱起。除了那份与科美集团签订的投资合同,其他的文件他并没有仔细研读,毕竟这份合同才是问题的核心。 “老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钟省长也开口了,语气沉重,“你这才刚官复原职,很多情况还不了解。这问题棘手得很,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你想想,这国际纠纷、舆论压力,还有上面的红线,哪一样是好惹的?”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像是在敲击着方振国的心脏。 “所以,钟省长,您的意思是……”方振国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座的每一位领导,“我们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李书记接过话茬,无奈地摊了摊手,“地,肯定不能给,这关系到国家利益;钱,我们也没有,财政本来就紧张,哪还有闲钱给人家赔偿?”他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方振国身上,“老方,你有什么好主意吗?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集思广益嘛。” 方振国放下手中的材料,目光环视在座的各位领导,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各位领导,我理解大家的意思。现在的情况是,要么把地给人家,要么赔钱,对吧?” “没错,”省委书记李宗平点点头,语气沉重,“地肯定不能给,但我们现在财政紧张,哪有钱赔啊?”他看着方振国,眼神中带着一丝期许,“老方,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讨论,集思广益嘛。” 方振国沉思片刻,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容:“各位领导,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地不能给,那就赔钱吧。我们违约在先,该赔多少就赔多少。” 方振国说完之后,所有人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会议室传出了一阵笑声。 “妙啊!”李书记一拍大腿,看着方振国哈哈大笑,“方书记,要是这样就简单喽!赔钱.....我们谁不会呀?大家说对不对?” 其他几位领导也纷纷点头称赞,原本紧张的会议气氛,会议室里便爆发出了一阵响亮的笑声,如同炸开锅一般热闹。李宗平书记笑得前仰后合,肩膀颤抖不已,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钟省长则笑得捂住了肚子,眼泪都差点挤了出来,嘴里还断断续续地说着妙啊妙啊;姜副书记更是笑得直拍桌子,差点把面前的茶杯都震翻了。 就连一向严肃的宋敏的两位秘书,也忍不住嘴角抽搐,眉头紧锁,似乎在极力忍耐着笑意,却又觉得这提议实在荒谬至极。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仿佛在无声地交流:这方振国,不会是疯了吧?难道他不知道省里的财政状况?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老方,你这……”省委组织部田部长笑着疯狂摇头,脸上的肥肉也跟着抖动起来,像是波浪般起伏。 “你这方案,说了等于没说呀!简直是,唉……”他重重叹了口气,仿佛方振国的话让他承受了巨大的精神打击,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 “就是,方振国同志,”另一位领导阴阳怪气地接话,嘴角挂着一丝坏笑,眼神里却满是嘲讽,“赔钱谁不会赔啊?这还需要你方书记大驾光临,亲自指导吗?我们这些人难道连赔钱都不会?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他夸张地捂着嘴,好像真的要笑得喘不过气来。 “老方,”钟省长也抱着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方振国,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你好好看看合同,足足三亿多!三亿多啊!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少钱?我们上哪去弄这么多钱?你以为是印冥币呢,想要多少有多少?” 他伸出三个手指头,在方振国面前晃了晃,仿佛这三个手指头就代表着那巨额的赔偿金。 “哎,都别说了,别说了,”李书记笑着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怎么看都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老方啊,这么多钱,别说江城市拿不出来了,就算咱们江东省委,砸锅卖铁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你这是要让我们倾家荡产吗?”他故作痛苦地捂着胸口,好像心脏病都要犯了。 说着,李书记看了一眼宋敏,又转头对方振国说道,“宋董曾经提议,这笔钱可以国家帮着出,但最后还是要从我们拨款中扣除的。你想想,我们拨款本来就少,再这么一扣,那城市发展还发展不发展了?喝西北风去啊?”他夸张地比划了一个喝西北风的动作,引得周围几个人又低声笑了起来。 “也不一定哦,”一位坐在角落的领导,不知道怎么突然说了这句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 “我听说啊,方书记的女婿,那可是个有钱人!说不定方书记自己就能搞定了呢!你们说对不对?”他说完,还故意朝着其他人挤眉弄眼,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这句话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能听到几声尴尬的咳嗽声,以及其他人努力憋笑的声音。 宋敏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她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如同刀锋般射向那个角落,试图找出是谁敢在这样的场合搬弄是非。 与此同时,方振国却爽朗地笑了几声,说道:“程部长说得对,如果我方振国真能轻易拿出这笔巨款,恐怕明天纪委就要来找我喝茶了!”他故意加重了“喝茶”两个字的语气,引得众人一阵低笑。 他停顿片刻,环视一周,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其实,我们完全不必动用国家资金,也不用影响江东省的财政拨款,江城市有能力自行解决这个问题。” 他的语气坚定,仿佛胸有成竹,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1663章 以石墨抵账 “什么?江城市自己解决?”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方书记,这可不是小数目,三亿多啊!你是在开玩笑吧?” “老方,你没发烧吧?”姜副书记难以置信地盯着方振国,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声响,“江城的财政状况我们都清楚,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钱?” “是啊,老方,这可不是儿戏!”另一位领导也跟着附和,“三亿多,就算砸锅卖铁也凑不齐啊!你要是真有办法,就赶紧说出来,别在这儿故弄玄虚,耽误大家时间。” “方书记,”宋敏也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会真的以为陈阳能拿出这么多钱吧?就算他能,这笔钱的来路也值得商榷。” “老方,”李书记也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方振国,“你到底有什么妙计?赶紧说出来听听。” “对啊,老方,别卖关子了!”其他人也纷纷催促。 方振国微微一笑,显得十分从容,他拿起桌上的合同,轻轻地拍了拍,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各位领导,你们对江城的财政状况确实了如指掌,如果要我们一下子拿出三亿多现金,确实无能为力。但是,钱虽然拿不出来,东西却可以!” “东西?”众人更加疑惑不解,纷纷猜测方振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方,你说的东西是什么?”李书记追问道。 方振国神秘一笑,指着合同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用石墨矿抵债!” “用石墨抵债?”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脸上都写满了疑惑。 “没错,”方振国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们可以等石墨矿开采出来之后,用开采出来的石墨来抵消这笔赔偿款。” “这……”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书记,你的意思是……”宋敏试探性地问道,“用石墨矿的收益来支付赔偿款?” “不是,”方振国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直接用石墨矿本身来抵债。” 用石墨抵账?会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包括一直胸有成竹的宋敏,都愣住了,目光呆滞地聚焦在方振国身上。他们的大脑嗡嗡作响,像一台超负荷运转的机器,拼命地处理着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用石墨抵账?这简直闻所未闻!他们之前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从省里拨款到市里集资,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接受处分。却从未想过,方振国竟然会提出如此奇葩的解决方案。 有人觉得这像小孩子过家家,用玩具交换糖果;有人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如同要用空气抵债务;还有人觉得这是奇耻大辱,堂堂一个大省,竟然沦落到要用资源抵债的地步。 一时间,各种想法在他们脑海中翻涌,交织成一团乱麻。宋敏的两位秘书也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方振国。他们曾在国际事务中见过类似的操作,一些贫穷国家因为无力偿还债务,只能用本国的矿产资源抵债。但那是贫穷国家啊!华夏,一个泱泱大国,经济实力雄厚,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这种方式,怎么说呢,这种办法一般都是特别贫穷国家对外采用的办法,像华夏这么大的国家,用这办法...... “这个办法……恐怕不行吧!”姜副书记听完方振国的想法,连连摆手,手中的茶杯都险些倾倒,洒出几滴茶水。 “老方啊老方,你也不想想,那石墨开采出来,猴年马月了?黄花菜都凉了!人家科美集团那么大的跨国企业,能等得起吗?指定不干啊!” “对呀对呀,方振国同志,这石墨可不是你说开采出来就能开采出来的!这可不是挖个坑就能解决的事儿啊!”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领导附和道,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寒光:“这涉及到勘探、挖掘、提纯等等一系列复杂工序,哪一步不得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时间成本,人力成本,你算过吗?” “就是就是!”另一位领导也急忙插嘴,“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能开采出来,人家科美集团凭什么要答应?他们要的是现成的钱,可不是一堆黑乎乎的石头!到时候人家要是不答应,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是一样废废么?” “而且,”一位头发花白的领导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石墨的品质如何?储量有多少?这些都还是未知数啊!万一开采出来品质不好,或者储量不够,那我们拿什么去抵账?岂不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另一位领导则担忧道:“万一开采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比如塌方、渗水等等,那损失可就更大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位年轻的领导则提出了一个更尖锐的问题:“就算一切顺利,石墨也开采出来了,那运输也是个大问题!这么大量的石墨,这运输成本,谁来承担?” …… 七嘴八舌的质疑声此起彼伏,会议室里像炸开了锅一样。 方振国却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等大家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他才缓缓开口,用手指着合同上的内容,语气坚定地说道:“他们不同意?他们不同意能行么?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这合同上只写了赔偿多少,又没说多长时间赔偿完,也没说不可以用以物抵账!他们按合同办事,我们也是按合同办事,这有什么不行的!” 方振国话音落下,各位领导这才想起来去看合同。说白了,这就不是这些领导经手的事,这合同从第一天到自己手里之后,这些人就没认真看过,甚至有人连翻都没翻过。现在被方振国这么一提醒,他们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于是,大家纷纷拿起合同,仔细地翻看起来。有的戴上了老花镜,一字一句地研读;有的则直接用手指着条款,小声地念叨着;还有的则干脆拿着笔一道道画着,认真比对着。 看到合同上确实只注明了赔偿金额,却没有说赔偿啥时间,也没有说不能以物抵账,几位领导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似乎都在问:难道真让方振国抓到空子了? “那恐怕也不行,”钟省长看着手里的合同微微摇头,将合同放在桌面上,看着方振国说道,“方振国同志,你要想清楚,荒地不能给科美集团,是因为下面有石墨。说白了,地不是红线,可石墨是红线!” “你就这样把石墨白白给了科美集团,这不一样触及红线问题么?”钟省长说完之后,撅着嘴连连摇头,“红线问题,原则错误,我们不能犯!” 听钟省长说完,其他人不由纷纷点头,“对呀,这不就等于把石墨送给科美么?这是犯错误的!” “方振国同志,你这办法不好,这是违反原则的!” “我们辛辛苦苦开采出来的石墨,就这么便宜了小鬼子,这绝对不行!” 面对大家的质疑,方振国并没有着急,他抬头看看钟省长,“钟省长,对于您的这个看法,我有些不同看法。” “哦?”钟省长眉毛一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方振国同志,愿闻其详。洗耳恭听。” 第1664章 优势在我 方振国深吸一口气,环视四周,目光如炬,仿佛要将每个人的心思都看穿。 “诸位,”他语气低沉而有力,“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思考。”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钟省长身上,“钟省长,您说石墨是红线,这话没错。” 他边说边点头,肯定了钟省长的观点,然后话锋一转,“但现在不是碰不碰红线的问题,而是大家都明牌了,接下来怎么打!” 他顿了顿,卖了个关子,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看到大家都在认真倾听,他才继续说道:“各位,我们和科美集团现在就像在打红a,原来是不知道红a都在谁手里,我们的藏着掖着,” 他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对弈的姿势,“现在情况已经明朗了,红a已经露了出来,没必要在藏着掖着了。” “科美集团想要什么?石墨!他们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这玩意儿吗?”方振国语气加重,斩钉截铁地说道,“而我们呢?我们想要摆脱这三亿的赔偿金!” “既然双方目标明确,那我们何不将计就计?”方振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用石墨抵债!这既解决了我们的难题,也看似满足了科美集团的需求,岂不是一举两得?” 他停顿片刻,语气变得更加自信,“科美集团是商人,商人逐利,他们会放着到手的利益不要吗?既然科美是奔着石墨来的,那我们赔偿给他是石墨他能不要么?” 方振国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在座的各位领导都被方振国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有些人甚至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屁股,看到是方振国之后,又坐下去了。能在省委大楼拍桌子的市委书记,方振国绝对是第一个! “我不信他科美能不同意,我方振国把话撂在这里!”他提高了嗓门,语气坚定,“我把话放着,他科美要是说,不是冲着石墨来的......” 他顿了顿,目光炯炯地扫视着众人,“到那时,这三亿赔偿金,我方振国一人承担!不用江城市出一分钱,不用江东省出一分钱,更不用国家出一分钱!我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要把这笔钱赔给科美集团!” 方振国掷地有声的话语,如同平地惊雷,在会议室里炸响,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原先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沉默。每个人的呼吸都仿佛凝滞了一般,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方振国身上,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宋敏坐在一旁,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她仿佛看到了方振国身后,那熊熊燃烧的斗志和不屈的意志,像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鼓舞人心。 这正是方振国与这些省委领导最大的区别所在,并非能力高低之分,而是骨子里散发出的魄力。方振国敢于打破常规,敢于挑战权威,敢于承担风险,而这些省委领导却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被各种条条框框束缚住了手脚。 方振国之所以能够想出这个大胆的方案,是因为他心中无所畏惧,既不怕科美集团的威胁,也不怕得罪那些趾高气扬的小鬼子。反观这些省领导,他们内心深处对科美集团充满了恐惧,对小鬼子更是敬畏有加,做事总是缩手缩脚,生怕行差踏错,丢了乌纱帽。他们既不敢放开手脚大胆去干,又不敢违抗上级的指示,只能在夹缝中艰难求生,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那也不行,”李书记沉默片刻,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表达内心的不满。 “方振国同志,”他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劝诫,“这石墨是稀缺资源,战略意义重大,我们辛辛苦苦勘探、开采出来的石墨资源,倾注了无数人力物力,怎么能就这么白白拱手送给科美集团呢?”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加重了几分,“这简直是资敌!” “就是!”姜副书记立刻附和,声音洪亮,义愤填膺,“这样做,就是对国家不负责,对人民不负责!这是严重的错误思想!是卖国主义!”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我们绝对不能答应!” “也是,”另一位领导也皱着眉头,神情凝重,“方书记,虽然说这办法确实能暂时解决科美集团的索赔问题,但这么白白把宝贵的石墨资源送给小鬼子,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呀!这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国际影响?会让多少国家看笑话?您说呢,宋董事长?”他转头看向宋敏,寻求支持。 宋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仿佛在催促着众人尽快做出决定。 “白给?哼!”方振国突然冷笑一声,打破了僵局,眼神中充满了不屑,“谁说要白给他们了?我们怎么可能把石墨白给他们?” 方振国环视众人,眼神犀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心,用手指点指着桌面上的资料,“石墨,据我所知,现在可是世界稀有资源,战略意义非凡,这种资源绝对便宜不了。” 他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就这玩意儿,我可以卖他们一千万一吨,也可以卖他们一个亿一吨,全看我的心情!别说他们科美要三个亿,就算是要五个亿、八个亿,我也不怕!我还可以卖给他们十个亿,二十个亿!” 他语气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土地在我,资源在我,价格在我,优势在我手!” 方振国的声音铿锵有力,在会议室里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目光炯炯,仿佛一头雄狮,傲视群雄。他身上散发出的凛然正气,如同山岳般巍峨,又似海啸般席卷而来,瞬间压倒了省里领导们的气势。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仿佛被定身咒定住了一般,一动也不敢动。 宋敏看着方振国,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翘起,眼角的余光瞥向了他,心中暗自赞叹:真是霸气!同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原本用来形容夫妻之间性格相似的话,此刻用在方振国和陈阳身上,竟也如此贴切。 这种损招,在她看来,除了陈阳那个鬼点子层出不穷的家伙,别人是想不出来的。一想到陈阳,宋敏就忍不住想笑,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鬼,一个比一个能忽悠,偏偏还都一本正经,装得跟真的一样。现在,这种只有陈阳才能想出来的损招,居然从一位堂堂市委书记口中说出,宋敏感觉自己快要憋不住笑了,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滑稽。 “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好,”这位领导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寒光,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方书记,你这种是流氓做法,这要是传到国际上……”他顿了顿,仿佛在组织更严厉的措辞,“这,这成何体统!简直是有辱国格!国际社会会怎么看待我们?会认为我们毫无诚信,毫无契约精神!” “老刘,”另一位领导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劝道,“冷静点,冷静点,先听听宋董怎么说。” 老刘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但依然愤愤不平地嘟囔着:“这,这简直是……” “好了!”这时候宋敏清脆的声音响起,她一摆手,打断了老刘的碎碎念以及其他人的窃窃私语,“散会吧,方书记留下,我跟你说说这里操作的细节问题,其他人可以离开了。”她语气果断,不容置疑。 第1665章 一环开,环环开! 众人纷纷看向宋敏,眼神里充满了疑问和不解。宋敏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认可了方振国的方案!这个结果让许多人感到意外,他们本以为宋敏会批评方振国的流氓做法,没想到她竟然支持! 老刘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摘下眼镜,用丝绸手帕擦了擦镜片,然后默默地起身离开会议室。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起身,跟宋敏微微点头示意,然后鱼贯而出。会议室里的人越来越少,气氛也越来越凝重。 一位身材矮胖的领导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方振国,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羡慕,有嫉妒,还有一丝……敬佩? 最后一位领导离开后,会议室的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方振国看着宋敏,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宋董,您也觉得我的方案可行?” 宋敏微笑着点点头,眼眸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方书记,你的想法非常不错,”说着,她将手里一份资料递给方振国,“我个人觉得,您在价格方面还可以参考一下。” 宋敏的声音轻柔而富有磁性,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舒适和愉悦。方振国接过资料,认真地看了起来。宋敏则在一旁轻声细语地解释着,时不时地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资料上的某些数据,进行补充说明。 最后,宋敏停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看着方振国,说道:“方书记,谈判的结果需要您稍微调整一下方向。” “嗯?”方振国听完没明白,一脸狐疑地抬起头,看向宋敏:“宋董,什么意思?” 宋敏轻轻一笑,笑容如春花般灿烂,声音如黄鹂般清脆:“争取让科美集团主动提出,跟我们一同开发石墨!” “什么?”方振国听到这里,脑袋不由嗡的一声,如同有一百只蜜蜂在他脑子里集体奏响了交响乐。 这tm算什么?他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逻辑旋涡,思维在其中疯狂旋转。藏着、掖着、捂着,不就是不想让科美得到石墨开采权利么?他之前所有的谋划,所有的唇枪舌剑,仿佛都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滑稽的小丑表演。这怎么一转眼就……要主动邀请对方加入? 方振国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宕机,像一台超负荷运转的电脑,随时可能冒出一股青烟。他使劲眨了眨眼睛,试图将眼前这个不可思议的现实从自己的视网膜中清除出去。然而,宋敏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清晰在自己眼前,挥之不去。 宋敏看着方振国一脸吃惊的样子,抿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轻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这才开口解释了起来,“方书记,石墨开采可不是挖个坑那么简单的事情。它牵扯到地质勘探、矿井建设、选矿提纯、深加工等等一系列复杂环节,像一个巨大的精密仪器,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宋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我国在这方面现在几乎是一片空白,无论技术、财力、人才储备等等各方面,都完全没有经验。我们好比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面对的是攀登珠穆朗玛峰的挑战。想要凭借我们自己的力量开发石墨,无异于痴人说梦,难于登天。” “您想想,单单一个地质勘探,就需要动用大量先进设备和专业人才。我们现在有吗?即便勉强凑齐,勘探结果的准确性又如何保证?退一万步说,即便勘探成功,后续的矿井建设呢?那可是个巨大的工程,需要巨额资金投入,更需要经验丰富的施工团队。我们现在有这个财力吗?有这个团队吗?” 宋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方振国的表情,见他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便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想要开发石墨,需要大量的外部支持力量,一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就好比一个初创公司,想要快速发展,就必须引入外部投资,借助外部资源。” 宋敏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投向窗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当然,我们可以选择跟其他国家合作,但是那些国家都是石墨资源大国,也有着丰富的开采经验。但合作是要付出巨大成本的,这里面不仅仅是财力,更包括资源的流失,技术的受制于人。长期来看,这对于我们国家的发展是不利的,就好比引狼入室,后患无穷。”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方振国,语气坚定地说道:“既然科美集团是冲着石墨来的,摆明了对这块肥肉垂涎三尺,我们不妨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利用一下他们的资源和技术。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垫脚石,助我们一臂之力。” 方振国听明白了宋敏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一个意思,既然科美现在想得到石墨,那不如就借坡下驴选择跟科美合作,来个请君入瓮。但合作归合作,主动权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中,必须让科美先提出来,这样在合作中才能占据主导地位,拿到一个绝对的优势,确保我们的利益最大化。 “宋董,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方振国依旧皱着眉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但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就算我们要跟科美合作,可就指着......就指着赔偿这层意思,去谈合作,这筹码未免太单薄了。我们也占不到最大的优势呀?这就像一场牌局,我们手里只有一张牌,怎么跟人家打?” 宋敏轻松的笑了一下,朝着方振国点点头,语气中充满了自信,“方书记请放心,您只要能让科美先提出来合作,剩下的事情,由您的女婿陈阳去谈。他可是个谈判高手,绝对能拿下石古正野,让科美乖乖就范。” “陈阳?”听到宋敏提到陈阳的名字,方振国不由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宋董您认识我女婿?” 宋敏默默点点头,“我跟陈阳是很好的朋友,我不光认识陈阳,还认识您的女儿方紫薇和您的儿媳关晓娜。陈阳在古董方面曾经帮过我不少忙,他眼光独到,经验丰富,总能化腐朽为神奇。这次轮到我来帮他了,也算是一种回报。” 宋敏的话语如同惊雷,在方振国心头炸响,瞬间驱散了先前的疑虑,也照亮了未来合作的道路。宝利集团,那可是跺跺脚都能让商界震上三震的庞然大物,其背后的势力更是深不可测,错综复杂,如同盘根错节的巨树,牢牢扎根于这片土地。 他原以为陈阳只是个有点本事的古董商,没想到竟然和这样的商业巨擘有着联系,这让他不得不重新评估陈阳的能力和价值。一丝震撼在他心中蔓延开来,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欣慰和庆幸。 方振国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一颗悬着的心也缓缓落回了原处。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既然宋敏如此信任陈阳,那他也应该给予充分的信任。 想到这里,方振国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下来。 “那行,”他语气坚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宋董,那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开始跟科美进行协商。” 正所谓一环开环环开,方振国这一环开了,下面的也就都开了。方振国复职的消息如同春风般,迅速吹散了笼罩在陈阳等人头上的阴霾。事情的发展正如多米诺骨牌,第一块倒下,后面的便接连不断。 方振国官复原职,那些针对陈国华的调查也随之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发生过。陈国华回到家中,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长舒一口气,心中暗想:这鬼门关,总算是走出来了。 他那些所谓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实质证据,根本不值一提。而陈阳账户上的资金往来,也成了再正常不过的商业运作,毕竟谁会去怀疑一个成功的古董商人呢? 陈阳也彻底摆脱了嫌疑,他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仿佛重获新生。他意识到,这次的危机,让他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人脉的重要性。他开始思考,如何才能更好地利用自己的人脉,为自己和身边的人创造更好的未来。 然而,秦浩峰、柱子、振丰、刀疤和小军等人的处境却依然没有完全解脱。尽管方振国官复原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能立即摆脱困境。那两件来路不明的青铜器,如同悬在秦浩峰和柱子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们寝食难安。因为他们根本就说不清楚,这两件青铜器是谁送来的,而且也找不到送来的人,所以根本就无法确定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振丰、刀疤和小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他们见义勇为的行为得到了证实,但打人毕竟是事实,法律的准绳不会因为任何理由而有所偏颇。 陈阳深知,他明白,这些人都是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他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自己不能袖手旁观。陈阳开始发动关系,听闻方振国复职后,权力似乎更胜从前,甚至敢在省委会议上与省领导据理力争。不明事情经过的人,听到方振国在省委那种强硬的态度,让那些曾经落井下石的人开始感到恐惧。他们纷纷转变立场,试图挽回之前的错误。 在这种情况下,陈阳通过关系,终于将秦浩峰、柱子等人保释出来。虽然他们暂时获得了自由,但依然被限制在江城,无法离开。 氤氲的水汽弥漫在宽敞的温泉池中,如同仙境一般。池水碧波荡漾,水温恰到好处,让人感到无比舒适。陈阳和兄弟们泡在池子里,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时刻。 周围人不多,仿佛整个池子都被他们包场了一般。柱子像条鱼一样,整个身体都浸在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水面,他吐出一口水,愤愤不平地说道:“哥,这亏咱们不能白吃啊!科美那帮孙子,必须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水波荡漾,柱子的话音在水面上回荡。秦浩峰一边搓着身上的泥,一边眯着眼睛,深以为然地说道:“是啊,哥,这次咱们得长个心眼,科美集团这招太狠了,咱们报仇的同时,也得小心谨慎,别再着了他们的道。” 振丰猛地从水里探出头,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溅起一片水花,他豪迈地吼道:“小心个屁!过几天,老子带着兄弟们,抄家伙直接冲进科美,非得把他们老窝给端了不可!” 刀疤也附和道:“就是!直接开干!这帮小鬼子,给脸不要脸,咱们也不用跟他们客气!”他说着,甩了甩脸上的水珠,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小军在一旁默默地点头,表示赞同。他虽然不善言辞,但内心的怒火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少。这次的事件,让他们兄弟几个吃了不少苦头,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陈阳看着兄弟们群情激愤的样子,笑着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放心吧,兄弟们,”他语气坚定地说道,“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我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哥,你打算怎么做?”柱子好奇地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陈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卖了个关子,“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1666章 石谷先生,又见面了!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石谷正野的沉思,他拿起电话,发现是江城市委打来的。对方语气诚恳地邀请他前往市委,说是要商讨荒地问题的解决方案,并信誓旦旦地保证,这次市政府拿出的方案绝对会让他满意。石谷正野心中暗自冷笑,究竟是什么方案,能让这些官老爷们如此自信?他隐隐觉得,这背后或许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石谷正野烦躁地抬手看了看表,指针已经稳稳地指向了预定时间的一个半小时之后。他用力地将手表扣回手腕,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突兀。他来回踱步,锃亮的皮鞋与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仿佛敲击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怒气。他再次走到窗边,眺望着窗外毫无生气的灰色建筑,心中的焦躁更甚。 “难道他们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他心头一紧。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年轻的女接待员,语气强硬地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晾在这里一个半小时,连个解释都没有?” 女接待员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但她依旧保持着职业的微笑,柔声说道:“石谷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领导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石谷正野冷笑一声,“重要的会议?比我们荒地开发还重要?我们可是带着诚意来投资的,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投资者的?” 他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去,把张书记叫来!我要和他当面谈!” 女接待员面露难色,“石谷先生,张书记现在不在市委办公。” “不在?”石谷正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之前都是他负责和我们洽谈的,现在突然不在,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接待员犹豫了一下,“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石谷正野逼近一步,语气咄咄逼人,“你作为接待人员,连负责人的去向都不知道,这像话吗?” 女接待员被他逼得连连后退,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石谷先生,我真的无可奉告,请您不要为难我。” 石谷正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好,很好!既然你们如此不重视我们,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 他猛地转身,抓起公文包,大步走向会议室门口,“告辞!” 就在他即将拉开大门的那一刻,会议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传来,“石谷先生,您这就有点不厚道了吧?交了新朋友,就把老朋友忘了?” 石谷正野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身,只见方振国笑呵呵地站在门口,他顿时愣住了,“方书记?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方振国迈着稳健的步伐,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走到石谷正野对面的椅子旁,缓缓坐下。他抬起右手,轻轻一挥,示意一旁的女接待员可以离开了。 “石谷先生,好久不见,”方振国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看到我,似乎很惊讶啊?”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石谷正野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也难怪,毕竟我前段时间‘消失’了一阵子。” 方振国故意加重了消失二字的语气,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不满石谷先生说,我之前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现在嘛,一切都澄清了,我可是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啊!”他哈哈一笑,仿佛在开玩笑一般。 “石谷先生,别站着了,请坐。”方振国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继续说道:“说起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市里竟然和贵公司签了合作协议,真是让我意外啊!” 方振国故意拉长了意外的音调,语气中充满了讽刺,“这不,就出现了现在这种事情。我刚一回来,就听说这事儿了,领导们觉得我经验丰富,特地让我来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 石谷正野默默地坐回椅子上,脸色阴沉得可怕。方振国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原本以为可以轻松的事情,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方振国和张书记对自己的态度可不同,这是块硬骨头,这让他感到不安。 “方书记复职,真是可喜可贺啊!”石谷正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虚伪的客套,“既然方书记回来了,那我们之前的合作……” “石谷先生客气了,”方振国摆了摆手,打断了石谷正野的话,“合作的事情嘛,云山荒地您就不要想了。您看,这次是我们违约在先,理应由贵方先提出解决方案。石谷先生,您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我们一定认真考虑。” 石谷正野翘起二郎腿,故作轻松地斜睨着方振国,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方书记,如果当初您是这个态度,恐怕我们现在已经合作愉快了。” 方振国看着石谷正野,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心中却暗自冷笑:如果当初真跟你们合作了,现在我恐怕已经在牢里吃牢饭了! “石谷先生,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还是着眼于现在,谈谈眼下的问题。贵公司对目前的情况,有什么提议?” “我们还能有什么看法?”石谷正野故作姿态地摊了摊手,“当然是希望按照合同继续执行下去,这才是对双方都最好的结果。” 方振国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说道:“石谷先生,这个恐怕不行。你们看中的那块荒地,经过相关部门的勘察,地下蕴藏着丰富的稀有资源石墨。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绝对不会让步,所以,继续执行合同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石谷正野耸了耸肩,将面前的合同推到方振国面前,“按照合同约定,贵方需要赔偿我们违约金,三亿五千万。” 石谷正野抛出三亿五千万的违约金数额后,心中暗自得意,挑衅般地朝方振国扬了扬眉。他仿佛已经看到方振国窘迫的神情,以及江城市政府为了这笔巨额赔偿金焦头烂额的样子。他心里盘算着:要么乖乖交出那片现在价值连城的土地,要么就支付这笔足以让财政部门肉疼的赔偿金,无论哪种结果,自己都是赢家。 “没问题!”方振国干脆利落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这突如其来的爽快答应,让石谷正野原本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凝固。 “纳尼?”这突如其来的爽快答应,让石谷正野原本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像被突然掐断了电源的机器人,动作戛然而止。他原本预想方振国会百般推诿,讨价还价,甚至搬出各种政策法规来试图规避赔偿责任。 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痛快地答应了!这让他之前准备好的所有说辞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石谷正野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有一群蜜蜂在疯狂地跳着探戈。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三亿五千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答应了?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方书记,您……您确定?”石谷正野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仿佛看到了一张巨型馅饼从天而降,却又担心这馅饼里藏着什么可怕的陷阱。 方振国笑呵呵地看着石谷正野,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石谷先生,我说没问题,就绝对没问题!” 说着,他故意顿了顿,然后拿起合同,慢条斯理地翻到赔偿条款那一页,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这上面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石谷先生说的数目也对,我们违约了,你们要求赔偿,这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石谷正野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个光怪陆离,充满不确定性的梦。 “方书记,您……您知道三亿五千万是多少吗?”石谷正野忍不住再次确认,生怕方振国是一时头脑发热,或者是在开玩笑。 方振国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吗,“石谷先生,您这是在怀疑我的智商吗?我堂堂一个市委书记,连三亿五千万和三百五十万都分不清?” 他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理亏,你们也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按照合同办事,天经地义。如果我不同意,那岂不是成了无赖?” 石谷正野的脸上写满了狐疑,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掉进了陷阱的小老鼠,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哼!”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既然方书记如此爽快,那我倒要问问,你们打算如何支付这笔巨款?恕我直言,你们拿得出来吗?” 方振国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石谷先生,您还真说对了!” 他伸手指着石谷正野,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这么一大笔现金,我们确实拿不出来。不过……”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吊足了石谷正野的胃口,“我们可以以物抵账!” “以物抵账?”石谷正野皱起了眉头,眼中充满了疑惑。他完全不明白方振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他疑惑地看向方振国。 方振国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所有的沉稳都吸纳进来,然后缓缓吐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石谷先生,您看,事情是这样的……”他顿了顿,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石谷正野,像一位经验丰富的渔夫,正准备抛出诱饵,“这片荒地,它可不是普通的荒地。” 方振国神秘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惊天秘密,“经过我们地质勘探队的精密探测,发现这下面,蕴藏着丰富的……世界级的稀有资源——石墨!”他故意拉长了石墨两个字的音调,观察着石谷正野的反应。 第1667章 小鬼子,终于上钩了! 石谷正野果然瞳孔微微一缩,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方振国继续说道:“这石墨的发现,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它不仅能带动地方经济发展,还能提升我国在国际上的战略地位。”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石谷正野的表情,然后才抛出最终的解决方案:“所以,这片地,我们不能批给你们科美集团了。不过,我们也理解你们的损失,所以我们决定,等我们把石墨开采出来,用等价的石墨来赔偿你们,你看如何?” 石谷正野听完,心脏猛地一沉,如同坠入冰窖。他知道,这意味着华夏已经下定决心要开发石墨矿了。他原本的计划,是利用科美集团的资金和技术,抢先一步开采这片土地下的石墨资源,现在看来,计划彻底泡汤了。 他强压下内心的震惊和失望,抬头看向方振国,大脑飞速运转,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石谷正野决定先从方振国口中套取更多关于石墨矿的信息,于是他皱起眉头,连连摇头,故作不满地说道:“方书记,恕我直言,这个方案我们不能接受。这不明摆着是敷衍我们吗?” “敷衍?”方振国故作惊讶地扬起眉毛,摊开双手,一脸无辜的表情。“石谷先生,此话怎讲?石墨可是稀有资源,我们用如此珍贵的资源来赔偿,足见我们的诚意,怎么能说是敷衍呢?” 石谷正野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方书记,您说的没错,石墨确实是稀有资源。但是,据我所知,石墨矿的开采并非易事。你们这里的石墨矿储量有多少?开采难度如何?你们的技术是否成熟?这些都还是未知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一切顺利,这石墨矿什么时候能开采出来?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总不能让我们无限期地等下去吧?这让我们科美集团如何向股东交代?” 石谷正野步步紧逼,试图让方振国露出破绽,“方书记,您说这不是敷衍,又是什么呢?” 他紧紧盯着方振国,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方书记,您别忘了,我们科美集团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我们为了这个项目,已经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现在却因为你们的单方面毁约,让我们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您一句‘用石墨赔偿’,就想打发我们,未免也太轻率了吧?” “方书记,我们科美集团是带着诚意来合作的,我们希望得到的是公平公正的对待。而不是这种含糊不清,遥遥无期的承诺。” 最后,石谷正野加重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就……是……敷……衍……我们!” “你不能这么说,石谷先生,”方振国脸色一沉,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冤屈。 “石谷先生,您这话说得,好像我们华夏只会搅拌水泥似的。”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难道在您眼里,我们除了跳进水泥池用身体搅拌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技能了吗?” 方振国故意加重了跳进水泥池搅拌这几个字,眼神锐利地盯着石谷正野,观察着他的反应。 石谷正野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干笑两声:“方书记,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方振国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那您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认为我们没有能力开采石墨?石谷先生,您可别忘了,我们可是拥有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开采个石墨,还能难倒我们?”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背对着石谷正野,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语气变得深沉起来:“石谷先生,您或许不了解我们华夏人的韧性。我们虽然现在确实没有能力独立开采石墨,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永远都开采不了。” “您知道愚公移山的故事吗?即使面对再大的困难,我们华夏人也有愚公移山的精神,有滴水穿石的毅力。” 方振国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看着石谷正野:“更何况,石墨这种世界稀缺资源,我们怎么可能放着不管?我们虽然不能自主开发,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找不到合作伙伴。石谷先生,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我们华夏从来不缺朋友!”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 石谷正野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方振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石墨,作为一种世界级的稀缺资源,它的价值早已被各国所认可。我们华夏虽然暂时没有能力独立开采,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束手无策。” 他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轻轻一点,“恰恰相反,正因为石墨的稀缺性和重要性,世界各国都对它充满了渴望,也愿意与我们合作,共同开发这片宝藏。” 方振国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指着远处的繁华都市,语气激昂地说:“石谷先生,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国家宝利集团已经驻扎到了我们江城市。” “自从我们发现石墨矿的消息传开后,宝利集团便承担起了这次开发项目的重任。就在这两天,我们已经收到了来自世界各国的合作意向。” 说到这里,方振国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神采飞扬,“战车国,他们愿意提供最先进的开采设备和经验丰富的工程师团队,帮助我们快速启动石墨矿的开采工作。” “漂亮国,他们拥有世界顶尖的石墨提纯技术,他们承诺将全力支持我们的技术研发,确保我们能够以最高效的方式提取出高品质的石墨。” “还有老毛子,”方振国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一些摩擦,但现在,我们依然是重要的合作伙伴。他们表示愿意提供全方位的支持,包括资金、人员、设备以及技术专家。” 他走到石谷正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真诚地说:“石谷先生,就在刚才,我刚刚跟老毛子的代表团开完见面会,这不,马不停蹄地就赶来和你见面了。这么多国家都愿意伸出援手,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自己能够成功呢?” “什么?”石谷正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方振国一脸微笑看着一脸吃惊对的石谷正野,他伸出三根手指,在石谷正野面前晃了晃:“三个世界强国,同时帮助我们开发石墨,您说,这开采速度还能慢吗?” 方振国回到座位上,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目光炯炯地盯着石谷正野,“所以,石谷先生,关于用石墨抵账的事情,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而且,刚才我说的那些国家,他们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这就是老毛子的计划书!”说着,方振国拿起一份文件,放到了石谷正野面前,还笑着用手点点。 石谷正野接过文件,草草地翻阅了一遍,虽然手大部分文字他看不懂,但是关于机械的文字,他是可以看明白的,上面所说的各种机械设备,确实是用来进行矿藏开发的,看到这里,石谷正野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石谷正野的瞳孔猛地一缩,像针尖般细小,内心深处一声低吼:“八嘎!” 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额头渗出一滴冷汗。原来如此!华夏早就布下了一张巨大的网,正悄无声息地向他笼罩而来。 方振国说的没错,华夏发现石墨的消息确实在国际上引起了一些波澜,虽然只是小范围的传播,但像战车国、漂亮国、老毛子这些国家,对这种战略资源的嗅觉异常灵敏,他们不可能没有察觉。宝利集团,石谷正野自然再熟悉不过,这个由华夏暗中扶持的商业巨头,一直活跃在国际舞台上,如同利刃般为华夏开拓着世界市场。 现在,虽然无法确定方振国所说的这些国家是否真的有意向帮助华夏开发石墨,但凭借宝利集团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和人脉,想要请这些国家出面来帮助他们开采石墨,并非难事。 如果真是这样……石谷正野缓缓低下头,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他开始在脑海中飞速盘算,如果华夏真的得到了这些国家的支持,那么他们开发石墨的速度将会大大加快,那自己可就要倒霉了! 他感到一阵压力,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必须重新评估眼前的局势,找到应对之策。 看到石谷正野这副陷入沉思的模样,方振国捕捉到石谷正野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心中暗喜,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他知道,自己的这番精心编织的谎言已经初步奏效,石谷正野的疑虑正在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动摇和不安,是时候再加一把火,彻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石谷先生,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方振国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 “您敢说,你们科美集团看上云山林场那块荒地,真的和石墨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石谷正野,“别装了,石谷先生,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咱们双方都明牌了!!” 石谷正野脸色微变,刚想开口辩解:“方书记,我们……” 方振国却抬手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石谷先生,先听我把话说完。” 他摆了摆手,又换上了一副和蔼的笑容,“行,就算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就当你们真的是碰巧看上了那块地,和石墨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可是,石谷先生,您好好想想,石墨这种世界级的稀有资源,你们樱花国难道就不需要吗?白白送给你们价值三个多亿的石墨,这笔买卖,难道对你们来说不划算吗?” 方振国再次凑近石谷正野,压低声音说道:“更何况,如果您还想在江城建厂,我们可以在江城另外再给你们找一块地,甚至比云山林场更大、更好的地,这笔交易,难道对你们来说还不够诱人吗?” 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石谷正野,补充道:“想想看,石谷先生,你们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石墨,又在江城拥有了一块理想的建厂用地,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方振国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石谷正野点头答应的场景:“而且,石谷先生,您也应该清楚,石墨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它不仅是重要的战略资源,更是未来高科技产业发展的关键所在。” 他继续劝说道:“有了这批石墨,贵国的科技水平将得到显着提升,在国际竞争中也将占据更有利的地位,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吗?” 方振国放缓了语气,循循诱导道:“石谷先生,我知道您是一位精明的商人,也一定能够权衡利弊,做出最明智的选择。这笔交易,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双赢的局面,您说呢?” 方振国拍了拍石谷正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石谷先生,机会难得,希望您能够认真考虑一下,不要错失良机。” 他最后补充道:“我们华夏一向以诚信为本,与人为善,这次合作,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保证贵方的利益,也希望我们能够建立长期的友好合作关系。” “既然,您现在还不能做出决定,”方振国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还要去宝利那边汇报情况,恕我不能奉陪了,如果石谷先生考虑好了,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说完,方振国起身就走,一边向门口走着,心里一边暗暗嘀咕着:石谷正野,你要是个爷们就赶紧开口留我,快点,快点,快点,你倒是开口呀! 就当方振国走到会议室门口,手都已经抓住了门把手的时候,石谷正野突然站了起来,“方书记,请您留步!” “既然你们可以接受其他国家的帮助,为什么不直接寻求我们的帮助呢?我们也可以帮你开发石墨!” 方振国嘴角轻轻翘了起来,小鬼子,终于上钩了吧! 第1668章 小鬼子被我唬住了! 方振国的手停在了门把手上,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眼神中透出一丝警惕,像是在审视面前的石谷正野,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试探:“石谷先生,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您能再说一遍吗?” 石谷正野见状,立刻快步走到方振国面前,神情激动地指着自己的胸口,语气急促而诚恳:“方书记,我的意思是,关于石墨矿的开发,他们能做到的,我们科美集团也一样可以做到!请您相信我们!” “哦?是吗?”方振国挑了挑眉,故作惊讶地问道,“石谷先生,您指的是哪方面的能力呢?技术?资金?还是经验?” 石谷正野连忙解释道:“技术方面,他们的技术成熟,我们的技术也相当成熟,甚至在某些方面更具优势。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与贵国的许多国有单位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我们的设备在贵国有着广泛的应用,这足以证明我们的实力和可靠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何况,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一直都非常友好,您应该相信我们!” 方振国抬起手,示意石谷正野暂停一下,然后抬头做沉思状,几秒钟后,他缓缓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不行,这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石谷正野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和不解。 方振国笑呵呵地看着石谷正野,眼神中带着一丝洞察一切的意味,说道:“石谷先生,您就别跟我绕弯子了。我们之间现在可是存在着债务关系,您的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明白吗?” 说着,方振国一指石谷正野,“您是想以合作开发石墨的名义,让我们出资金,你们出设备,以此来抵消债务,对吧?” 说完,方振国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他抬手拍了拍石谷正野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道:“石谷先生,您就别白费心思了。如果我们真的有那么多钱,还会用石墨矿来抵债吗?” 眼看着方振国又要离开,石谷正野急忙伸手拉住了他,语气恳切地说道:“方书记,请您等一下!如果我们能够联合开发石墨矿,这次合同的违约金,我可以一分钱都不要!” 方振国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他上下打量着石谷正野,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探究,然后又笑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石谷先生,三亿多的赔偿款,您说不要就不要了?您这未免也太大方了吧?您还敢说你们科美集团不是为了石墨矿来的?” 石谷正野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他凑近方振国,语气低沉地说道:“方书记,现在的情况是,你们承担着三亿多的赔偿款,我们又急需石墨矿,而你们又想开发石墨矿。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说着,他用手指在方振国和自己之间来回比划着。 方振国也微微一笑,伸手示意石谷正野坐下。两人重新坐好后,方振国点燃一根香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语气平静地说道:“石谷先生,那我们就好好谈谈吧。” 石谷正野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般,将他的想法一一道来。他先是用手指在桌面上画了个圈,象征着华夏丰富的劳动力资源,又点了点圈的中心,暗示着科美集团的技术和资金支持。 “方书记,您看,咱们优势互补,简直是天作之合!”石谷正野顿了顿,观察着方振国的表情,继续说道,“设备、技术,甚至资金,我们科美集团全包了,你们只需要出人力。”他搓了搓手,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巨大利润。 “您也知道,现在国际形势复杂,人工成本是关键啊。”他竖起一根手指,夸张地张大了嘴巴,仿佛已经尝到了成功的甜头,又补充道,“方书记,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华夏人工方面,在世界上工资也是最低的,只要我们合作,利益大大的!” 方振国听完石谷正野说的,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紧锁的眉头似乎也舒展了一些。 “石谷先生的提议,倒也不是完全不行。”他沉吟片刻,语气带着一丝试探,“不过,这其中有一个关键的问题需要解决。” 方振国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石谷正野,“那就是之前我们签订的那份合同。” 说到这里,方振国加重了语气,“如果我们继续合作,之前的合同必须一笔勾销,否则免谈。” 石谷正野听到这话,心跳微微加速,难道方振国真的要答应合作了?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试探性地问道:“方书记的意思是……?” 方振国将手中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很简单,石谷先生,你也知道,我身为江城市委书记,江城的经济发展是我的首要责任。” 方振国一脸诚恳的说着,“如果江城背负着巨额债务,我很难开展其他工作,更别提促成新的合作了。” “所以,”方振国停顿了一下,给石谷正野留下思考的空间,“只要科美集团能够免除江城之前合同的债务,我就可以尽全力促成这次石墨开发的合作。” 石谷正野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书记,您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免除之前的债务,您就同意合作?” 方振国点点头,“没错,只要江城没有债务压力,我完全可以去争取,促成这次合作。” “没问题!”石谷正野兴奋地一拍桌子,“只要方书记能够促成合作,之前的合同,我们一笔勾销!” 他仿佛看到了未来巨大的利益,微微搓着手,语气也变得更加热情,“三亿多的赔偿,我们完全可以不要!” 方振国也露出了笑容,“那好,石谷先生,为了表达你的诚意,回去之后,请准备一份详细的合作计划书,包括合作方式、利益分配等等。” “没问题!”石谷正野满口答应,“我明天就让人准备,尽快送到您手上。” 方振国站起身,伸出手与石谷正野握手,“那就这么说定了,计划书准备好后,我会亲自交给宋董,你也知道,我只是个跑腿的,最终的决定权还在宝利来集团。” 石谷正野紧紧握住方振国的手,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那就拜托方书记了!我相信,只要我们合作,一定能够互利共赢!” 方振国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拨通了宋敏的号码。电话铃声响了两下,宋敏便接了起来:“喂,你好。” “宋董,好消息!”方振国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事情有进展了?”宋敏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岂止是有进展,简直是完美解决!”方振国忍不住笑出了声,“石谷正野已经同意撤销之前的合同,并且准备和我们联合开发石墨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宋敏难以置信的声音:“方书记,你……你说的是真的?一天多的时间你就搞定了?” “千真万确!”方振国笑着说道,“石谷正野亲口答应的,他还说回去就着手准备联合开发的计划书,估计这两天就能送过来。” “啊?”宋敏惊呼一声,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方书记,您能跟我说说,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吗?”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方振国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只不过是略施小计,就让石谷正野乖乖就范了。” 方振国得意地笑了笑,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主要还是抓住了石谷正野的心理。你想啊,他们科美集团费这么大劲,不就是为了石墨矿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找秘书弄了份文件,是之前老毛子想跟我们合作开发煤矿的合同,让秘书重新做了一份,把煤矿改成了石墨矿,日期也改成了最近的,还特意用了俄语,反正石谷正野也看不懂,就唬他一下。” “俄语合同?”宋敏迫不及待地问道。 “对!”方振国笑着重重点点头,“然后我就跟石谷正野说,现在好几个国家都想跟我们合作开发石墨矿,我把那份俄语合同往他面前一放,他当时就慌了,哈哈!”方振国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这么简单?”宋敏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嗯,当时我就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跟石谷正野说,如果他们科美集团不撤销之前的合同,我们就要考虑和其他国家合作了。” 方振国继续说道,“石谷正野看到老毛子的计划书,顿时就慌了,生怕我们真的跟其他国家合作,于是就乖乖同意撤销合同,并提出要跟我们联合开发石墨矿。” “哈哈!”方振国忍不住大笑起来,“我也是没想到,这小鬼子子,还真被我给唬住了!” 第1669章 云山消息走漏! 宋敏听到方振国的讲述,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仿佛能看到石谷正野看到那份伪造的俄语合同时的慌乱表情,这画面在她脑海中显得格外滑稽。 她暗自感叹,方振国这招虚张声势,用得真是妙极了,既化解了江城的危机,又让科美集团乖乖就范,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宋敏拿着电话,心里默默想着,这家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鬼点子多。 宋敏的笑声渐渐平息,她由衷地赞叹道:“方书记,这事办的真不错!”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和期待,“那我就在这等他过来,看看他会拿出什么样的合作计划。”她仿佛已经预见到,一场新的商业博弈即将展开,而她已经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陈阳坐在早餐铺里,一口一口抽着烟,目光却始终落在对面那扇紧闭的店门上,店门上交叉贴着两张鲜红的封条,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那两张封条像两道深深的刀疤,刻在陈阳的心上。秦浩峰、柱子、劳杉等人围坐在他身旁,吃着烧饼喝着豆腐脑,早餐的香气却丝毫无法驱散陈阳心头的阴霾。 秦浩峰看着陈阳,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哥,咱们这铺子……” “害怕啥?”陈阳挤出一个笑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坚定,“没几天就开了,这段时间就当休息了。”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柱子抬头望了一眼被封的店铺,用力咽下嘴里的烧饼,愤愤不平地说道:“哥,那我们这段时间,把那个坑咱们的人找出来!”他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你找啥?那还用找么?”陈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指定是石谷正野他们干的,他们能把咱们铺子封了,我就得让他们在把咱们铺子开开,不用找!”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狠厉,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 这时,陈阳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宋敏打来的。陈阳接通电话,宋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告诉他石谷正野已经提出合作开发意向了。听到这个消息,陈阳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知道,好戏终于要开始了。他仿佛看到了一张巨大的棋盘,而他,正是执棋人。 陈阳感到一丝兴奋,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这场挑战。这场博弈,他必胜无疑。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烟蒂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就像要将所有的敌人碾碎一样。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对面的店铺,封条依然醒目,但他心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他知道,这封条很快就会被撕下来,他的店铺很快就会重新开张,而那些曾经试图陷害他的人,终将付出代价。 “中桥君,看到中村先生了吗?”石谷正野在科美公司来回踱步,焦急地寻找着中村一雄的身影。他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寒光,映照着他此刻内心的不安。 “石谷先生,您是在找中村先生吗?”中桥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语气平静。 “是的,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你知道他在哪里吗?”石谷正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中村先生已经离开了。”中桥的回答简洁明了,却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石谷正野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离开了?他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石谷正野连珠炮似的追问,语气中充满了焦急。 中桥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来,走到石谷正野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中村先生说他要去处理一些私事,具体去了哪里,他没有透露,至于什么时候回来……” 中桥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石谷正野的表情,“恐怕要等一段时间了。” 石谷正野的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他原本打算和中村一雄商量与华夏合作开发石墨矿的事情,现在中村一雄突然离开,让他感到措手不及。 “中桥君,你知道石谷先生要多久回来么?”石谷正野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中桥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随后,中桥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凑到石谷正野耳边,轻声说道:“中村先生去了云山。” “云山?”石谷正野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去云山干什么?那里现在不是被华夏军队戒严了吗?” 中桥神秘一笑,反问道:“石谷先生,您听说过阿波丸号吗?” 石谷正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当然知道这艘着名的沉船。阿波丸号,二战时期自己国家的一艘运输船,据说船上装载着大量的黄金、珠宝和文物,在战争结束前夕被美军击沉。 “难道……”石谷正野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根据中村先生得到的消息,”中桥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充满了兴奋,“华夏人在云山发现了当年我们没来得及转移的阿波丸号上的宝藏!所以,中村先生就亲自去看看了。”中桥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什么?”石谷正野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中桥。 石谷正野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中村一雄竟然独自一人去了云山?他疯了吗?云山现在可是华夏军队的控制区! 阿波丸?那艘沉船的名字如同一道惊雷,在石谷正野的脑海中炸响。他当然听说过阿波丸号,那可是帝国的秘密,承载着无数的财富和秘密。 据说,为了运输大量的黄金以及从华夏掠夺的珍贵文物,有一批古董、古籍和珍宝并没有来得及运上阿波丸号,而是就地掩埋在了华夏的土地上。 石谷正野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仿佛看到了那些闪耀着光芒的黄金和价值连城的古董,埋藏在黑暗的地下,等待着重见天日的那一天。当年掩埋这些宝藏时,为了保密,帝国军队抓来了大量的华夏劳工,而当宝藏被埋藏之后,这些劳工也都被秘密处决了,无一生还。 知情的两名大佐,也随着阿波丸号的沉没而葬身海底,帝国的秘密也随之沉入了深海。据说,军部当年留下了藏宝图,但后来派出了无数人前往华夏寻找,却始终一无所获。 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华夏人真的发现了那些宝藏?石谷正野的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感到了一丝恐惧,也感到了一丝兴奋。 “中桥君,这消息准确么?”石谷正野眉头紧锁,手指在桌面上敲击出焦虑的节奏,“会不会是华夏方面故意放出的假消息,诱使中村先生离开,好对我们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中桥缓缓摇头,神情严肃:“石谷先生,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不得不让人怀疑。但是中村先生非常肯定消息来源的可靠性。”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他说消息是从华夏高层内部传出来的,消息非常准确。” 石谷正野的眉头依然紧锁,手指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如果消息属实,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藏,足以改变整个局势。可是,中村先生这一走,自己该如何应对与华夏的合作呢? “中村先生临走前,有没有留下什么指示?”石谷正野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 “没有,”中桥摇了摇头,“他说这次行动必须秘密进行,不能走漏任何风声。所以,他只告诉了我他的目的地,并没有透露更多细节。” 石谷正野叹了口气,心中更加不安。中村先生不在,自己就像失去了一根重要的支柱。 “石谷先生,你似乎有心事?”中桥敏锐地察觉到了石谷正野的不安。 石谷正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与方振国合作的事情告诉中桥。他详细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中桥听完,猛地一拍桌子,兴奋地说道:“石谷先生,这可是天赐良机啊!如果我们能拿下这次合作,就能名正言顺地进入云山,到时候,石墨矿和阿波丸的宝藏,不就唾手可得了吗?” “话虽如此,”石谷正野的眉头依然紧锁,“可是方振国突然变得如此好说话,我总觉得其中有诈。”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本来想找中村先生商量一下,看看他有什么高见,现在他却不在……” 中桥摸着下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石谷先生,我个人认为,就算中村先生在,他也一定会建议你抓住这个机会,毕竟石墨矿对我们至关重要,这个机会不容错过。”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方振国的态度转变,或许是因为华夏方面也急需开发石墨矿,所以才出此下策。” “可是……”石谷正野还想说什么,却被中桥打断了。 “石谷先生,不必再犹豫了!”中桥语气坚定地说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否则一旦被其他国家捷足先登,我们将会追悔莫及!” 看着石谷正野犹豫的表情,中桥再次劝说道:“石谷先生,我相信,只要我们小心谨慎,一定能将石墨矿和阿波丸的宝藏收入囊中!这样,我们说不定能帮到中村先生呢!” 石谷正野回到自己的房间,脑子里回想着中桥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石墨矿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标,如果能和宝利集团合作,那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想到这里,他立刻起身,走到书桌前,铺开纸笔,开始构思石墨矿的开发计划书。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嘴角上扬,脑海里无数的想法碰撞、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