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秘史》 第一章 运气无关 文华市,这是国内出名的一个古玩赌石小镇,汇聚了来自全国各地收藏爱好者。 而这里正举行一个赌石展览会,各方收藏家,赌石家,富商纷纷前来参观。 夜色漆黑,但在文华市中却依旧光亮如白昼。在都市展览会的大厅门口正停着数百辆豪华名车,其中一辆红色的越野车飞速行驶而过,从中走下了一名身穿着黑色晚礼长裙的女子。 女子名字叫庄欣雨,长着一双绝美的容貌,如瀑布般修长的乌黑头发,一双清澈亮丽的眸子,站在众人之上,如同是丛林中的萤火虫,闪烁动人。 而在庄欣雨的身后还站着另外一个女孩,穿着红色的民族服装,耳上带着两个牙形的耳环,苗条身材,约二十岁的模样,长相可爱活泼,她的名字叫洛静,是庄欣雨的好姐妹。 两人齐齐来到赌石展览会的门口,在侍者的带领下一起走了进去。 一边走,洛静一边说道:“姐,这一次你有信心在这里赌赢吗?” “当然有,不然我为什么来这里。”庄欣雨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她是最近兴起的赌石高手,在最近几场比赛之中连连赢得头筹,在赌石界中已经享有一定的知名声。 这一次过来,她信心十足。 而赌石这玩意,源于古代玉石兴起时,即通过自己的学识经验对开采的原石进行判断。原石中有一定的机率蕴涵着珍珠、黄金、玉之类的稀有物品,若是赌赢了自然会发一笔,若是输了那就亏本了。 看了眼洛静,庄欣雨笑说:“小丫头,你这一次就好好学着点吧。” “姐是耍我不成?我又不是赌石的,这一次还是得看你。” “是啊是啊,我都差点忘记了你是苗疆法师,对赌石这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庄欣雨白了洛静一眼,很是无奈地说道。 这一次带洛静过来原本就没有打算教这小丫头什么赌石的知识,只不过是带她长长见识而已。 两人走到展览台三号厅,这里已经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原石,灰色,表面粗糙不平。 一个小女孩在远处看到庄欣雨,连忙就跑了过来:“姐姐,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了。”见着小女孩很欢喜的喊着自己,庄欣雨连忙答应一声。这个小女孩名字叫刘小艾,以前在会场上就见过她几次。 而她的伯父是一个有名的原石开采专家,大家都称呼他作刘五伯,在赌石界具备有一定的影响力,曾经帮助庄欣雨数次。 见着刘小艾这个小可爱,庄欣雨连忙将她抱了起来,微一掂量,这才发现她重了。“你最近可肥了哦,要多运动哦。” “讨厌……姐姐。不过,我最近听说姐姐在几次赌石比赛中连连胜利哦,四伯也经常提起你。” “是吗,哈哈。”庄欣雨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脸颊,最近一场比赛她赢了韩家的孙女韩美,这使庄欣雨得到了著名赌石人李少华、韩大山两位的称赞。 尤其是韩大山,自己的外孙女败了但他依旧在媒体面前表扬自己,其实庄欣雨知道韩大山心理可不好受了。 庄欣雨知道,这一次的赌石现场韩大山,李少华两位重量级老人物肯定也到。 就在庄欣雨思索着的时候,自己的好朋友宁红来到了自己身边,她穿着雪白轻纱短裙,高根的长筒靴子,一头燃得通红的长发,微圆的脸蛋,看向自己堆面了笑脸。 “庄欣雨,你终于来了,可让我等死你呢!” “是你早到,哪关我事啊。” “对了,怎么就看见你和洛静啊?许文不来吗?” “怎么你忽然提起许文啊?”庄欣雨愣了一下,脸色微红,许文是一名玉石工匠师,长得非常的英俊,可惜却沉默寡言,整天板着一个脸。 庄欣雨与许文两人关系不同寻常,这也成为了宁红经常提起的话题。 她用手勾了勾自己,一脸坏笑:“为什么我提起他?你不是最清楚吗?我觉得许文挺不错的,虽然没有那个经常给你帮助的高干子弟,常青有钱。但怎么也比你的旧情人吴不过强吧。” “我和常青是朋友关系,朋友关系!而吴不过只不过是过去式而已。” “哈哈,随便吧。”见着庄欣雨生气了,宁红连忙摆了摆手,拉着庄欣雨、洛静两人就向前走。而刘小艾则在前面带着路。 一边说着,宁红不忘在一边提醒:“庄欣雨,最近你名气太盛了,所以你所看中的原石,原石都会有许多人抢先竞拍,大家都知道你眼光好,所以你要小心啊。” “知道了。”庄欣雨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在原石场上她也尽量保持低调。 可惜,在周围却有几个人已经开始监视着庄欣雨。庄欣雨每走到一个地方都有一批人盯着,害得庄欣雨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叫价购买。 众人来到一个展区里面,刘小艾就指着一个展览台上放着的原石原石道:“姐姐,怎么样,这块料子好不好?” “再看看吧,我也不大能看准,我觉得这样的老场口就算再差应该也能出翡翠,不过就是底价太高了。”庄欣雨说得似真似假,果然周围站着的好几个人耳朵微动,看向那个标价若有所思。 庄欣雨眼神闪烁,不动声色地给刘小艾使了个眼色,刘小艾在这方面比一般女孩子都机灵,里面就会意了过来,笑道:“既然这样,咱们再去看看其他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庄欣雨刚刚的话确实是不假,这块原石因为表现特别好,所以刘五伯开出的底价也非常高,五百万的底价,一般翡翠公盘上普通的标价格都会涨上十倍,更不要说表现好的原石了,那些有钱人为了赌博可以一掷千金,他们也未必就会在乎这几千万的资金,若是赌中了,资产就能翻一倍,五五成的概率,即便是有风险他们也愿意承担。也就是说,这块原石虽然底价只有五百万,但是要标到这块原石,五千万未必能标下来。 庄欣雨牢牢的记住眼前这块赌石原石的编号,慢慢向别的地方走去,心中估算着这块血美人的价值,决定在投标的最后看看再说,若是价格太高的话,她也要掂量掂量划不划算,虽然这块血美人非常难得,但是现在情况不太明朗,这块原石能不能被她标下,还要回去好好做打算。 刘五伯的第二块原石为龙塘白鱼皮,皮壳粗糙,表象并不怎么好,不过水底不错,里面的绿色为苹果绿,绿色很正,水头也足,属于高冰种,而且原石够大,这块原石的价值也不低,底价为三百万。 因为看到了一块极品血美人,庄欣雨也有些心不在焉,在看完刘五伯的那块原石之后,她看其他原石都有些漫不经心。 正好这个时候从她旁边走过去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庄欣雨一时没留意,居然就猛地撞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你这女人没长眼睛吗?”那个男人手劲不小,在庄欣雨撞到他身上的那一瞬间,他猛地一挥手,庄欣雨没有站稳,顿时就是几个趔趄,倒退几步跌倒在身后的一块赌石上,脚腕一阵剧痛,让庄欣雨禁不住啊地一声轻呼。 “姐!”洛静第一个反应过来,飞奔至庄欣雨身边,听到庄欣雨呼痛,他低头一看,顿时就怒气上涌。 庄欣雨本就身形瘦弱,那男人力气又大,这么一推之下,庄欣雨被推在这块原石上,恰巧这块原石一端为尖头子,庄欣雨这么一退之下,右脚的脚踝直接就撞在了这块原石之上,顿时就磨破了皮,被那尖锐的原石边角刮掉了一块肉,鲜血就那么流了下来。 洛静眼疾手快,也不知道从怀里掏出了一包什么东西,直接就敷在了庄欣雨的脚踝伤口上,那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凝结成了伤疤,血也没有再流出来的迹象。 做完这些,洛静就要转身去找这个男人算账,不想庄欣雨却是猛地拉住了洛静,皱着眉摇了摇头,道:“算了,本来就是我不小心撞上的他,咱们继续看原石吧。” “撞了我就这么算了?怎么着也得给我道声歉吧?”那中年男人用淫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庄欣雨一眼,“小姐,我劝你走路还是看着点,这里是赌石公盘,不是夜店酒吧,别随便就往男人怀里靠,就你这样的,白让我上我都不要!” 庄欣雨心知洛静做事冲动,他们苗疆法师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惹恼了他们这些人,一点蛊毒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了人的性命,庄欣雨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才会拉住洛静不愿意他把事情闹大。 可是面前这个中年男人见庄欣雨不追究,只当她是怕了,反而得寸进尺,说出来的话语淫秽不堪,粗鲁至极。 听到这话的庄欣雨瞬间就恼了,冷冷地看着这个中年男人:“先生,麻烦你放尊重点!不是每个女人你都能惹得起的!” 那中年男人浮肿的肉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瞟了庄欣雨一眼,不以为然地道:“小姐,做人呢首先要懂规矩,说话不要这么冲,不然有你哭的时候。今天这事看在你是个小姑娘的份上,你道声歉,我就不追究了。” 庄欣雨的心中憋着一股子的怒气,被人推倒受了伤,反倒还要给推的这个人道歉,她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道理儿!行,你不追究是吧,你不追究我追究!给你脸你不要脸,那我就直接撕了你这张烂脸! “这位先生,麻烦你讲点道理,我是不小心撞到了您没错,但是您可也推了我一把,为什么你不给我道歉,反倒成了我一个人的错了?”庄欣雨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看着那个中年男人,冷笑道,“洛静,动手!他这张嘴太臭,那双眼睛太脏!” 洛静听了这话,眼中露出一丝阴冷之色,手腕略微抬了抬,趁着那男人不备,一点药粉飞至此人的脸上。 那个中年男人还要说话,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一个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庄欣雨,顿时就笑开了花:“庄小姐,我们会长想请您过去一趟,赌王和北京的李老都在等您。” 那中年男人原本还一副傲慢鄙夷的神色,在听到这位明显是瑞丽赌盘方面的工作人员说的话之后,顿时脸色骤变,看向庄欣雨的眼神中惊疑不定:“你……您是庄小姐?前阵子在赌石街切出祖母绿天珠的那位?” 那位工作人员在接待处工作多年,自然也是人精,看到这中年男人的面色,又想到刚刚那种紧张冷峙的气氛,顿时就明白了七八分,知道是这中年男人有眼无珠冲撞了这位女神,忙开口缓和道:“您是广州的古先生吧?您还真没说错,这位就是庄小姐,庄小姐如今的名气可是直逼赌王韩老,不少人都很看好庄小姐,觉得庄小姐有成为下一任赌王的潜质呢。” 那中年男人听了这话顿时心就慌了,想到自己居然不知死活招惹了这位大人物,顿时就后悔不跌,变脸比翻书还快:“哎呀,原来是庄小姐,真是对不住了,我这眼拙没能认出您来,说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希望您别往心里去,烦请您原谅则个。要不一会儿我请您吃个饭,算是我给您赔礼道歉,地方您选,如何?” 庄欣雨可不想和这种人多费唇舌,冷冷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淡淡说道:“吃饭就不必了,我怕一会儿有人会说我饥不择食,什么男人都入得了眼!以后希望先生说话的时候能够尊重女性,我说过,不是什么女人你都能惹得起。” 庄欣雨这话说的那中年男人面色僵住,想到之前他说庄欣雨往他怀里投怀送抱,又说白送给他都不要的话,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恨不得咬碎了自己的舌头。 庄欣雨也不想和这样的人多纠缠,虽然洛静的药将她脚踝上的伤口愈合了,但是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痛,她在洛静的搀扶下,支撑着身后的原石缓缓站了起来,正要跟着那名工作人员离开,不想却看到了让她颇为惊愕的一幕。 一副宛若完美的泼墨画卷呈现在她的眼前,在她身后的这块原石里面,竟然蕴藏着大秘密。 第二章 这是实力 庄欣雨的脸上并未露出过多的神彩,但是心却在见到这块翡翠之后瞬间就活了,她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瞄了周围的几个人一眼,察觉到这几个人并没有注意她,心中隐隐有一丝窃喜,这才不动声色地打量这块害她受伤的原石。 这块原石属于中等个头,约有五十公斤大小,皮壳颜色为黑中带灰的杂色,应该是老坑灰卡。 灰卡是老场口中的一种,不过这个场口的原石不太受人欢迎。因为灰卡的翡翠原石最难判断,表现和内里可以说变幻莫测,让人抓不住规律。 灰卡的个体大小悬殊,大件的灰卡原石可达到几百千克甚至上万千克,属于原石里面的巨无霸。但是灰卡里面出翡翠的概率很低,一般切出来的翡翠透明度不高,水底好坏分布不均,但是一旦出高绿,就是种地水都足的极品。 庄欣雨看的这块原石表现不太好,表皮很是普通,皮壳上不见蟒带,反而布满了细细密密的霉松花,最重要的是,这是一块开了窗的原石,在一处霉松花上擦掉了一小块,露出了一个布满黑藓的窗口来。 看到那个窗口上密密麻麻的黑藓,一般人都会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但是鉴于灰卡的特殊性和难以捉摸的变异性,这样的原石也是有人赌的,赌藓的风险虽然大,但是一旦后面有绿,就肯定是高绿,而且这块原石因为表现不好,底价非常低,只有二十万。 不过庄欣雨看重的不是这块原石的低价钱,而是这块原石里面那契合得近乎完美的颜色。这块原石却是是黑藓没错,但是却不是之前她遇到的藓吃绿,它比较特殊,如果非要找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变异藓吃绿。 顺着那个开出的窗口下去一公分,原石里面都是黑藓,看起来绝对触目惊心,不过再切下去,那些黑藓就产生了变异,藓吃绿变成了藓吃黑,再深入一公分半,就可以看到一片晶莹透彻的黑色,藓吃黑完全成为了黑得发亮的墨翠,在墨翠之中,还隐隐有红绿蓝白黄其他几种颜色透出来,丝丝缕缕缠绕在这块墨翡之上,形成了一张天然的水墨写意画。 这样的景象看得庄欣雨心中又惊又喜,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果然让人捉摸不透,匪夷所思。这块墨翠的质地细腻,结构致密均匀,透过度也好,其黑如墨,应该是玻璃种无疑。再加上那些附着其上的五色丝质翡翠,不见杂质,没有裂纹,这样的细腻种地和水头,一旦解出来之后再经过抛光,无需雕刻就是一副最完美的画卷,可以说是珍品中的珍品! 墨翠,是翡翠的一种,经常被人和墨玉混淆,事实上,墨玉是和田软玉的一种,墨玉通体漆黑,硬度比翡翠要软。当然,墨翠也经常被人称为墨翡,其实不然,墨翠与墨翡也有区别,虽然都为黑色,但是墨翡是纯净的黑色,里面不含任何杂质,而墨翠则是黑中隐隐透出绿意,更加灵气逼人。 墨翠初期用肉眼观看会觉得黑得发亮,使人很容易误以为是独山玉中的墨玉或者其他黑色宝石,但是在透射光下观察的时候,人们会发现,这些墨翠呈半透明状,且黑中透绿,正是因为这样的特征,缅甸人用“情人的影子”来亲切地形容墨翠,它那隐隐的绿意,就如同情人的身影一般神秘而诱人。 墨翠传言可以镇邪,虽然因为它的颜色使得它受欢迎的程度比不上其他颜色的翡翠,所以墨翠很少被雕成镯子或首饰,通常都是做成摆件才能符合它的端庄高贵的色彩,但是还是有很多男士佩戴墨翠雕刻成的神佛、关公之类的挂件或玉牌。 不过庄欣雨手中的这块墨翠,即便是再好的雕刻师也不敢动刀。这样的好东西,本身就已经是一件鬼斧神工的成品,绝非凡人的雕工雕琢出来的东西能够比拟的,就算是许文也不行,这块翡翠无需动刀,它的存在本身就已经非常完美,多一笔都是画蛇添足。 如果说那块血美人庄欣雨还有些迟疑的话,那么这块天然墨翠她就是势在必得,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庄欣雨心下就已经拿定了主意,在心里默默记住了这块原石的编号,就随着那名工作人员往贵宾区走去。 到了贵宾区,果然见到韩大山和李少华等人在聊着什么,见到庄欣雨进来,那几人纷纷朝着庄欣雨看过来,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嫉妒与佩服的复杂情绪。 像他们这样的人,在赌石圈子里摸爬滚打几十年,才能勉强算是抓住了门道,不能说比得过韩大山这样十赌九涨,起码也有六七成的把握。 但是庄欣雨不同,这个女人从进入赌石圈子到现在,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这一年时间里她所变现出来的天赋异禀,绝对非常人所能及。 平洲公盘上,她三切三涨,彻底震慑住了韩大山最得意的孙女韩美,之后在韩家她又准确无误地赌出了虫翡,前几天更是在两块花岗岩中切出了祖母绿天珠和帝王绿。 这样毒辣老练的眼光和手段,让他们这些自诩为赌石高手的人俱是汗颜,这个圈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注入新的活力了,没有了对手,让他们也变得自负起来,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了对手。庄欣雨的出现,算是狠狠地给了他们一巴掌,将他们从梦中彻底地打醒了。 “庄丫头,好久不见,你这几天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李少华率先就站了起来,经过上次唐伯虎的《李端端图》之后,他对庄欣雨的印象很不错,觉得这个女人虽然年轻,但是不骄不躁,有能力但不张扬,时刻都保持着谦逊有礼的态度,一看就是一个有涵养且内敛的知性女子。 李少华主动和庄欣雨打招呼,而且态度很是谦和,这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尤其是韩大山,他虽然背负盛名,但是到底是商人出身,和李少华这种官场背景的人比不得,在李少华面前他也不敢怠慢。但是韩大山想不通,庄欣雨到底有什么资格让李少华如此以礼相待,一点架子都没有。 “李老您就别笑话我了,这不过是我运气好恰好让我遇到了而已,我想在座的各位只要是遇到了,肯定比我做得更好。”庄欣雨的视线环顾了一下,看到角落里坐着的某个中年男人的时候,禁不住瞳孔萎缩,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不妥之色,看起来好像很平静,内心里却是风起云涌。 因为那个坐在角落里的人,正是当日她在电视中所见的北京博物馆专家计尚盛,那个她儿时总是追着不停喊耗子叔叔的男人。 庄欣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来这里,心中满是疑惑,这个人不是研究古董的吗,怎么跑到瑞丽赌盘来了? “李老,您认识庄小姐?”一旁的瑞丽玉石协会会长名叫杜铸崚,见李少华对庄欣雨的态度很是亲切,不免疑惑,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李少华笑着将当日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看向庄欣雨的眼中满是赞赏之色:“庄丫头不错,年纪轻轻的,又懂赌石又懂鉴宝。老韩啊,她这可是要把我们这些糟老头子都比下去了啊。” 韩大山到底活了大半辈子,尽管他不久前在庄欣雨的手里吃看亏,但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心中不高兴脸上也不会表现出来,反而是笑吟吟地看着庄欣雨道:“李老您说的是,我们这些人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可还在跟着师傅打杂做伙计呢。庄小姐的师父倒是个高人,改天一定要找个时间请教一番。” 韩大山虽然疑惑庄欣雨为什么不姓柳,但是从庄欣雨的行事作风上看,他已经笃定庄欣雨是柳氏一族的人,所以他才会不显山不露水地提到庄欣雨的师父,就好像并非有意为之,倒是一句客气话一般。 但是这句话却成功地引起了在座几人的注意和好奇,他们都是名师高徒出身,对于师祖门派这种事自然看得很重,庄欣雨年纪轻轻就能够有这样的本事,其师父一定也不是泛泛无名之辈。 李少华不知道韩家和庄欣雨之间的恩怨,只知道他孙女在庄欣雨手里吃了大亏,李少华也活了七十多岁了,见韩大山提到庄欣雨的师父,哪里还会看不懂韩大山的想法,想到韩大山这个老前辈居然仗着身份去欺压一个小辈,顿时就有些不悦。心中感慨着,韩大山果然是商人出身,再怎么样也摆脱不了他的商人本质,虽然活了大半辈子,胸襟还是不够大度,这样的人再厉害也成不了大师。 庄欣雨并不接韩大山的话头,反倒是笑着说道:“上次在魔都一别,韩老您风采依旧。没有想到您会来参加这次赌盘,我们这做小辈的失礼之处,希望韩老莫怪。对了,前阵子在北京珠宝展,我见到韩小姐的公司了,做得很不错,改天有时间我也要去跟韩小姐取取经。” 韩大山见庄欣雨提到韩美,尽管庄欣雨的口吻没有任何嘲笑之意,但是他却总觉得庄欣雨话里话外在讽刺韩美一般,整个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看向庄欣雨的眼神也锐利了几分。 庄欣雨郁闷不已,她真的是出自本意好不好,是老人家您太敏感了,我可真的没有嘲笑您孙女的意思啊。 不过这种时候就是庄欣雨再喊冤也没有人信她,不能怪韩大山多想啊,韩美输掉了赌约,不能再参加国内的任何公盘,韩氏被庄欣雨逼得走投无路,就连他这个糟老头子都不得不跑出来抛头露面,如果这一次瑞丽赌盘没有把握好,赌王以往的威名只怕就要烟消云散了。偏偏庄欣雨这个时候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提起韩美,韩大山自然会觉得庄欣雨这是在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向韩氏示威,他怎么可能不怒? 第三章 看不出 就连李老都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看起来挺精明的,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犯二了呢?这韩大山也真是的,明知道庄欣雨年轻气盛,还要去招惹她,问什么从师出处,人家那师父可不是普通人,不是你这种凡夫俗子能够巴结的。你非要上赶着去找不痛快,也怪不得人家回敬你。 见韩大山恼了,气氛顿时尴尬下来,李老只能打圆场,笑道:“我倒是忘记跟你说了,这次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参加翡翠赌盘的,而是另有其他要事。等过完这三天,你能不能抽出时间来跟我们走一趟?” 庄欣雨听了这话就愣住了,不明白李老这话是意思。李少华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太过含糊,但是当着这些人他也不好说得太明显,只能指着角落里的那几个人说道:“那几位都是北京故宫博物馆的专家,他们这次陪我过来是为了办一件要事,你让他们给你说吧。” 庄欣雨点了点头,那边坐着的几个专家站起身来将庄欣雨领到了隔壁的休息室。这几个人对庄欣雨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是李少华请的人,他们也不敢怠慢,只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原来不久前云南缉毒特警在云南与缅甸的交界处发现有盗墓贼在走私文物,因为边界的特殊性,那些走私贩在缅甸逃窜,特警只抓到了其中的几个从犯,另外几个主犯不知所踪。 走私贩没能抓到,那些文物却不能流失,故宫方面收到消息,那些文物在云南盈江一带出现过,据说后来进入了腾冲的古玩黑市,在几天之后腾冲的黑市将会有一场黑市拍卖,估计那些文物就将会被处理掉。故宫方面希望那些文物都能够悉数追回。因为这件事情在上面闹得比较大,因此就连李少华都出动了。 “那些文物到底是什么?”庄欣雨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其实具体有些什么文物连我们自己都不清楚,那几个被抓的盗墓贼并不是这个贩卖团伙的核心人物,知道的不多,我们也只能大概了解到,那批盗墓贼盗取的是一个千年古墓,据说里面还有一座悬棺。”一个工作人员苦笑着解释道。 千年悬棺?庄欣雨的眼皮禁不住一跳,她骤然想起了庄老怪身上中的千年尸毒,千年尸毒这种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古墓就有的,一定需要有千年古尸。不知道为什么,庄欣雨心中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觉得庄老怪极有可能与这件文物走私有关系。 “既然是这样,你们找我也没有用啊,我在鉴宝方面并不是太在行,甚至连古玩街上的小贩都不如,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庄欣雨疑惑地问道。 那工作人员笑道:“庄小姐您不用太谦虚,您的事李老都跟我们说了,我们这些人都佩服得紧呢。况且这次我们找庄小姐,主要是希望您能够进入腾冲黑市,将那些文物拍下来。您放心,资金方面不是问题,主要是我们这些人不能进去,怕引起黑市方面的人的注意。您是女士,就算进了黑市也没有人会怀疑,您只管去拍卖,我们这边会有人跟您接应。” 庄欣雨这下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些人是要她去当卧底。不过她还没有参加过什么黑市,对那批文物也非常好奇。她实在是想知道,那个千年古墓里面究竟有什么宝物,可以让庄老怪连命都不要! “那好吧,我同意,到时候你们通知我。”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庄欣雨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 庄欣雨正要离开,忽然计尚盛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庄欣雨,问道:“庄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庄欣雨很小的时候就很好奇一个问题,为什么苗寨里别的小孩都长得和自己的父亲很像,只有她和庄老怪一点也不像,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相似的地方。 那个时候庄老怪给她的解释是,她随母。 庄欣雨没有见过她的母亲,也不记得母亲长什么样,家里上下都告诉她,她的母亲在她生下来没有多久就过逝了。可是庄欣雨在自家的那片祖坟里没有见过母亲的坟冢,父亲也从未带她到母亲的墓前祭拜过,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庄欣雨。 庄欣雨在上高中之前,一直留着寸板头,整个一副假小子打扮,一直到上了高中之后,知道爱美了,才开始留长发。都说女大十八变,庄欣雨非常赞同这句话,很多次,庄欣雨将小时候的照片翻出来与如今的照片做对比,两者变化很大,完全判若两人。 所以计尚盛看到庄欣雨的一瞬间,只觉得似曾相识,但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他是在哪里见过庄欣雨这个人。试想七八岁的孩子,过了十七八年再遇,你还能认得他是谁? “计先生认识我?”庄欣雨故作迷茫地皱了皱眉,“我倒是经常在电视里见过您,不过想来我们应该是没有见过的,我今年正月是第一次去北京。” 计尚盛也想不起来,心中虽然疑惑,也只当是自己认错了人,遂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地道:“那想来是我看错了。” 旁边有工作人员笑道:“老计,你该不会是看了网上庄小姐赌石的那个视频,所以觉得庄小姐面熟吧?庄小姐如今在赌石界名气可不比赌王低,前途一片光明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庄欣雨淡淡地笑了笑,转身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虽然她童年的记忆早已经模糊,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个油耗子当年装好人与自家人亲近,又给她买糖果献殷勤,却趁父亲和奶奶不防备偷偷跑到父亲的房间里取偷东西却是不争的事实,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人品很有问题。 计尚盛这个人,不管他才学如何,他能跟着庄老怪去盗墓,这就证明他有前科,而且为了盗取他想要的东西如此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和那些狗盗鼠窃之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冠了一个故宫专家的名头,就让他的社会地位比平常的人高了一截,凭什么? 不怪庄欣雨有这样的偏见,她本来就对国内的专家保留看法,不少专家沽名钓誉,骄傲自满,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其实内心龌龊虚伪,就像上次那个在国色天香遇到的那个马立文,就是一个典型的道貌岸然之辈。这样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当选上故宫专家的。 “说清楚了?”看到庄欣雨出来,李少华便迎了上来,见庄欣雨点头,李少华脸上笑得满脸都是褶皱,“好,你这丫头果然爽快,常青这小子眼光不错!” 庄欣雨有些无语,您到底是要夸我还是夸常青啊?况且你扯上常青做什么,这事和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既然说好了,走,那咱们就看那些原石去,我屋里正好却个翡翠摆件呢,正好去看看有没有好东西。”李少华是玉石协会的会长,赌石也算是高手了,只是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参加过赌盘,今天倒是兴致颇高,拉着庄欣雨就要去看那些赌标。 李少华带队,韩大山自然不敢托大,其他那些玉石协会的人也不可能不陪同,一大队人马涌进了二号大厅,好好的一个看原石倒弄得像是视察,庄欣雨有些无语,索性脚步放慢,和宁红几人拖到了最后面吊车尾。 “哎,刚刚那个老头的话什么意思啊?难道是常青看上你了?”宁红的眼中带着戏谑,暧昧地眨了眨眼睛,撞了撞庄欣雨的肩膀八卦地问道。 孩子,你想多了吧?庄欣雨有些无语:“李老开个玩笑呢,你倒是当真了。你以为常家是什么人家?就连韩大山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这样的人你说他家是什么背景?” 庄欣雨可是没有忘记,在韩大山的那次生日宴上,如果没有常青帮她出头,恐怕韩家真有可能将那二十多亿赖掉。而且后来韩美甚至还找了杀手混混来对付她,如果不是她脑子灵光跑得快,她早就交代在湖山别墅了。 宁红不知道这中间的过节,她还以为常青不过是普通人,没有想到又是一个高干子弟。她在大院活了十多年,对那些高干世家也没有多少好感,不是说所有的世家子弟都是纨绔,但是真的良莠不齐,基本上优越的生活已经让他们的本质发生了改变,很多观念根深蒂固,这是事实。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姓常的可就悲剧了。”宁红心里忍不住替常青扼腕,你怎么不托生个好点的人家啊,偏偏要生在高干家庭,这爹娘没有选对,怨得了谁? “我倒是觉得,那个姓许的还不错。”走在一旁的洛静忽然开口道,“只要他能过得了老爹的那一关。” “你是说许文?我看还是算了吧,你难道没有发现那家伙阴阳怪气的吗?整个就是一个面瘫,我们小雅好好的一个大美女,跟个面瘫过一辈子,那怎么行?”宁红一听洛静居然站在许文那一边,顿时就不乐意了,“我看就是吴不过也比那许文强!” “可是我姐喜欢的是姓许的!”洛静唯恐天下不乱,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怎么可能!”宁红顿时大惊,回过头来用痛惜以及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庄欣雨。 “喂喂喂,我说你们俩够了啊,打趣人也要有个限度,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操心。你们要是着急,就赶紧考虑你们自己的个人问题,尤其是你,红姐,你比我可是大了两岁,你自己的事情不着急,倒是来掺和我的事。”庄欣雨见这两人越说越离谱,顿时无语,干脆转过身去蹲在一块赌标前佯装看原石。 就连李老都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看起来挺精明的,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犯二了呢?这韩大山也真是的,明知道庄欣雨年轻气盛,还要去招惹她,问什么从师出处,人家那师父可不是普通人,不是你这种凡夫俗子能够巴结的。你非要上赶着去找不痛快,也怪不得人家回敬你。 见韩大山恼了,气氛顿时尴尬下来,李老只能打圆场,笑道:“我倒是忘记跟你说了,这次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参加翡翠赌盘的,而是另有其他要事。等过完这三天,你能不能抽出时间来跟我们走一趟?” 庄欣雨听了这话就愣住了,不明白李老这话是意思。李少华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太过含糊,但是当着这些人他也不好说得太明显,只能指着角落里的那几个人说道:“那几位都是北京故宫博物馆的专家,他们这次陪我过来是为了办一件要事,你让他们给你说吧。” 庄欣雨点了点头,那边坐着的几个专家站起身来将庄欣雨领到了隔壁的休息室。这几个人对庄欣雨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是李少华请的人,他们也不敢怠慢,只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不久前云南缉毒特警在云南与缅甸的交界处发现有盗墓贼在走私文物,因为边界的特殊性,那些走私贩在缅甸逃窜,特警只抓到了其中的几个从犯,另外几个主犯不知所踪。 走私贩没能抓到,那些文物却不能流失,故宫方面收到消息,那些文物在云南盈江一带出现过,据说后来进入了腾冲的古玩黑市,在几天之后腾冲的黑市将会有一场黑市拍卖,估计那些文物就将会被处理掉。故宫方面希望那些文物都能够悉数追回。因为这件事情在上面闹得比较大,因此就连李少华都出动了。 “那些文物到底是什么?”庄欣雨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其实具体有些什么文物连我们自己都不清楚,那几个被抓的盗墓贼并不是这个贩卖团伙的核心人物,知道的不多,我们也只能大概了解到,那批盗墓贼盗取的是一个千年古墓,据说里面还有一座悬棺。”一个工作人员苦笑着解释道。 千年悬棺?庄欣雨的眼皮禁不住一跳,她骤然想起了庄老怪身上中的千年尸毒,千年尸毒这种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古墓就有的,一定需要有千年古尸。不知道为什么,庄欣雨心中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觉得庄老怪极有可能与这件文物走私有关系。 “既然是这样,你们找我也没有用啊,我在鉴宝方面并不是太在行,甚至连古玩街上的小贩都不如,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庄欣雨疑惑地问道。 那工作人员笑道:“庄小姐您不用太谦虚,您的事李老都跟我们说了,我们这些人都佩服得紧呢。况且这次我们找庄小姐,主要是希望您能够进入腾冲黑市,将那些文物拍下来。您放心,资金方面不是问题,主要是我们这些人不能进去,怕引起黑市方面的人的注意。您是女士,就算进了黑市也没有人会怀疑,您只管去拍卖,我们这边会有人跟您接应。” 第四章 感觉得到 本以为这样说,这两人就会消停,不想洛静幽幽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从身后响起:“姐,你敢说,你对姓许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庄欣雨抓着原石的右手猛地握紧,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想到了在北京的那个晚上,许文一双粗糙的大掌在她的肩膀上温柔地揉捏的情景,这样的情形虽然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却让庄欣雨的脸瞬间泛起了红色,心底也涌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看到庄欣雨的表情变化,洛静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他没有再多说话,只是心中却有个愤怒的小人在咆哮着,姓许的,想拐走我的姐姐,没门!别以为我姐喜欢你,你就会得逞,想要我们巫家接受你,你就等着接招吧! 庄欣雨也不知道自己对许文究竟是什么感觉,说是主雇的关系,他们之间似乎不太像,可是要说她喜欢许文,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她心里的想法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自从和陈明华的这场婚姻失败之后,她也不再抱着这样的心思,也许真是伤情了,让她很难再轻易接受一个男人,甚至每次宁红说到这些事情,她就会本能地回避。 可是许文,她也能分明感觉到,她对待许文的态度是不同的,到底是哪里不同,她又说不清楚。 正在胡思乱想着,她的手机却贸然响了,看到屏幕上大大的许文二字,庄欣雨的手蓦地一抖,似乎不只是手机,连她整个心都烫了。 “喂……” “庄老怪不见了。”许文的话依旧清冷,却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焦急之色。 “什么?” 庄欣雨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大变,那些旖旎的心思瞬间消失殆尽。 庄父中千年尸毒之后,洛静连续一个星期都在用蛊虫为他吸食体内的尸毒,解完毒三天之后才从昏迷中苏醒。因为他前胸后背都受了严重的刀伤,必须躺在床上静养,所以庄欣雨就托许文照顾他。许文是中医世家,像庄父这样失血过多又加上中毒,身体自然虚弱,用西药是没有用的,只能靠中药慢慢调理。 庄父和洛静打过照面之后就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巫家迟早要来寻这个女儿,所以他对洛静的到来并不感到惊讶,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也许他也知道巫门内部的明争暗斗,害怕会波及到他的身上吧。 在庄欣雨等人离开魔都来到瑞丽之前,庄父都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地,庄欣雨也就没有多想,只是叮嘱张妈和厨师要多多照顾父亲,甚至还特意请了一个护工来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这才不过一星期的时间,庄欣雨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会忽然失踪,想到他身上受的重伤,庄欣雨心头顿时就是一紧,难道是被仇家给抓了? “我调取了豫园的监控录像,他是自己离开的,没有任何遭受胁迫的迹象。”像是猜到庄欣雨在想什么一般,许文的解释让庄欣雨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的伤愈合得怎么样了?” “伤口已经愈合,线也拆掉了,不过身体还很虚弱,如果不好好休养,以后会留下病根。” “好,我知道了。”庄欣雨的声音淡淡的,但是眼中却是抑制不住的失望,父亲为什么要带着伤离开,难道他还要去寻那个千年古墓?经过了这样的事情,他算是在阎王殿走了一趟,难道他还不死心? 庄欣雨蓦地想到了之前故宫专家跟她说的话,心中的那根弦骤然绷紧。不行!那个千年古墓绝对有问题,而且如今故宫方面都查上来了,那些走私贩迟早要被抓住,如果父亲要找的东西和那个千年古墓有关系,那他现在过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想到这一层,庄欣雨急忙就掏出手机给庄父打电话,可是电话那端却是一个冰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庄欣雨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面对这样的事情,她无能为力,而且分外矛盾。从理性考虑,庄老怪作为盗墓贼,做的是违法的事,理应受到惩罚,但是从感性上来说,庄老怪抚育她这么多年,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到底还是她的父亲,她不希望看到父亲因为这事而坐牢。 “怎么了?”见庄欣雨神情不对劲,洛静有些奇怪,刚刚那个电话貌似是姓许的打来的吧,怎么姐姐接了个电话,不是满面春色,反倒如丧考妣? “我爹不见了。”庄欣雨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但是眼底的焦急和担忧任谁都能看得到,“许文找不到他,电话也打不通。” 也许是因为孪生的关系,虽然庄欣雨的话说得直白简单,但是洛静却能听出庄欣雨话里的不对劲:“出什么事了?他有危险?” 庄欣雨有些无助地抓紧了洛静的手臂:“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他,他忽然消失不见,肯定是去找那个古墓了。现在官方已经在关注千年古墓的事了,他这个时候过去就是自投罗网!” 洛静的眉头禁不住紧锁,看了庄欣雨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臂道:“这事我来安排。来的时候我在他身上种了尸蛊,就是怕他体内的千年尸毒再复发,现在母蛊还在我的手中,有母蛊在,就能找到他,你别着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洛静这话让庄欣雨紧张的情绪暂缓,她怀疑地看了洛静一眼:“真的能找到?” 洛静笑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你也太小看我们苗疆法师了。只要中了我们的巫蛊,就算你远在大洋彼岸,也照样能控制,别说他现在还在国内了,只要他没有死,就能找到他的所在。” 庄欣雨顿时松了一口气,急道:“那你快去安排,尽快找到他,越快越好。” 洛静点点头:“行,那你在这里看标,我出去安排一下。” 关心则乱,庄欣雨光顾着关心庄老怪的安危,并未注意到洛静眼中闪过浓浓的隐忧。见洛静快步出了门,庄欣雨仍然有些失神,站在某块原石前怔怔地发呆,直到前面的李老见庄欣雨掉队了,让常青过来唤她,庄欣雨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身体不舒服?”常青看庄欣雨的神情有些飘忽,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不由得有些担忧地问道,“你弟弟呢?” 庄欣雨强扯了个笑脸:“他有些事出去了。” 常青点了点头:“李老他们在前面看一块暗标原石,说是要请你过去说说看法,还说要你和赌王打赌呢,我看那韩大山只怕是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想要借这次赌盘挫挫你的锐气。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庄欣雨听了这话脚步一顿,忽然轻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嘲弄,淡笑道:“呵,我会怕他?让他尽管放马过来就是!” 走到前面围满一堆人的地方,果然李少华、韩大山和杜铸崚都在,还有不少老专家也围着那块原石议论纷纷,似乎是在争论着什么。 “庄丫头,你这怎么回事,走路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还慢啊!”看到常青和庄欣雨并肩走来,李老的眉眼都带着笑意,朝着常青如同老顽童一般挤眉弄眼,“你这是故意给人创造机会啊。” 庄欣雨的注意力却已经被那块原石给吸引了注意力,也没有注意到李老话语里潜藏的暧昧,解释道:“不好意思了各位,刚刚在前面看一块标看得入了神,一时没注意看时间。”说完她就朝着那块原石走了过去,问道,“李老,你们说的就是这块?” 李老也知道分寸,见庄欣雨没有想要和他继续那个话题的意思,忙道:“就是这块原石,刚刚我们几个都看过了,都看不太准,你也看看。按照我们几个的意思就是随便猜猜就好,不过老韩他这个人做事较真,说既然要赌,就赌真的,我们几个倒是没有意见,就看你这个当事人同不同意了。” 庄欣雨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李少华这话可是说得滴水不漏,恐怕真正的原因还是这些老家伙对她这么年轻就背负盛名有些不服气,所以要给她个下马威吧? “既然韩老都开口了,我也不好推辞,就按韩老说的办吧,就是不知道韩老要怎么个赌法?”庄欣雨笑着问道。 韩大山的脸上带笑:“庄小姐果然是爽快人,既然你同意了,我也不拿乔了,我找你赌这一局,不过也是为了我那不成器的孙女。她年轻气盛,想要压人一头,却在庄小姐你这里吃了亏,这也只能怪她不知分寸。” 庄欣雨不说话,韩大山提到韩美,庄欣雨就明白韩大山想干什么了。 果然,韩大山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她到底是老头子我耗尽二十多年培养出来的,所以还希望庄小姐高抬贵手,放过她一马。我的赌注就是,如果庄小姐赢了,我可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答应庄小姐三个要求,如果庄小姐输了,那就收回那份赌约,能够让我那不肖孙女可以继续参加国内的翡翠公盘,你说如何?” 庄欣雨的心里忍不住想吐槽,韩家这是想要车轮战?小的打不过,大的接着上?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庄欣雨也不好落了韩大山的面子。 “韩先生,您的这个赌注不够公平,既然您只有一个要求,那我也不该占着便宜占三个要求。这样吧,如果我输掉了比赛,之前我和韩美小姐的那个赌约我会自动销毁,并且发出公告,如果韩老您输了,只要韩老您答应我一个要求即可,您看如何?”庄欣雨笑着问道。 笑话,既然你韩大山这张老脸都可以豁出去不要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第五章 态度 这是一块白盐砂皮壳的全赌原石,外皮呈灰黄色。白盐砂皮是赌石中的上等原石,出高翠的几率非常高。这块原石不单单只是场口好,更重要的是这块原石上居然有蜞带。 蜞带是蟒带的一种,这种蟒如带状缠绕在石头的中部或头尾,如同拧结的绳索一般,俗称为蟒紧。一般原石上有蜞带,就说明原石中的翡翠色好,如果这样的蟒上还有松花的话,那就百分百有色,不过这色不一定是绿,还有可能会是红黄翡或者是其他颜色的玉翠。 庄欣雨手下的这块,就是这种蜞带之上有松花的上等品,这块原石虽然只有约四十公斤大小,但是价格却令人咋舌,五百万。 若是在普通的赌石铺子遇到这样的全赌原石,别说五百万,就是一千万两千万也是有人要的,因为这原石的表象已经告诉所有人,这里面有好翡翠。但是现在是在赌石公盘上,这块原石虽然只标了五百万,但是你却需要花十倍二十倍的借钱才能买下来。 不过因为庄欣雨和赌王的名气,这份原石的主人已经决定退出瑞丽赌盘,将原石贡献出来作为庄欣雨和韩大山的专用赌具。 庄欣雨刚开始看原石的时候并没有用右手透视,而是仔细地观察着原石的表现,虽然这块原石表现好得出奇,但是庄欣雨却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松花的缘故,因为上次她看到柳诗萱的那块霉松花原石也觉得不舒服,但是她认真地看了一遍,蟒带和松花都没有问题,庄欣雨又从包里掏出放大镜和强光灯仔细查探了一遍也没能发现问题。 正准备用右手去查探个究竟,却在一个面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纹理,这些纹理如同褶皱一般层层叠起,看起来好像是糊上去的泥层一般。 这是什么?看上去好像很眼熟。 庄欣雨有些纳闷,偏偏脑子里空白一片,根本想不起来。无奈之下,只好使用杀手锏,右手作弊器了! 整块石头在庄欣雨的右手中现出原形,庄欣雨就忍不住呆住了。透过松花蜞带,里面露出了层层白雾,浓烈的祖母绿就浮现在了庄欣雨的眼前,颜色浓绿悦目,色纯正不邪,是典型的玻璃种地,而且整块祖母绿的大小至少有四五公斤,但是她并未因此感到高兴,反而有一种化不开的悲伤。 在这块原石的褶皱纹理之下,藏着一条如同头发丝一般的裂纹。这条裂纹因为潜藏在那堆褶皱之中,很难被人发现,就算是发现了,一般人也不会在意,但是就是这么一条细微得机不可见的裂纹,却成为了这块极品祖母绿的致命伤,因为它从头裂到尾,贯穿了整块原石内部。 裂纹越往里走脉络越多,最后形成了细纹裂网,几乎将整块祖母绿覆盖,并且将里面的翡翠全部绞成了碎片,没有一块好玉可取。这就像是多米诺骨牌,虽然只是倒了第一块,但是后面整个结构都被毁了。 看到这个结果,庄欣雨简直目瞪口呆。 裂绺是翡翠原石之中非常常见的一种表现,最常见的就是夹皮绺,就是在原石上涌肉眼就能看到很深的裂痕,这样的裂绺在开口处就可以看到很明显的铁锈或其他杂质。只需要用锤子轻轻敲击,原石就可震开。一般这样的裂绺不会影响翡翠的内部结构。 在原石表皮跟着颜色走,按照有色蟒带的走向有序生长,这样的裂绺叫跟花绺,在原石上只看到一条水线,解开后却十分明显的裂绺叫做隐形绺,这两种裂绺对翡翠的危害很大,也极大地增加了赌石的不确定性,一般说的赌裂,指的就是赌这两种裂,庄欣雨现在手中的这块原石,就是隐形绺。 当然这样的裂绺都是具有可赌性的裂绺,也有的原石上用肉眼可以看到大原始表面有面积伸展的明显裂痕,而且还能见到各色杂质浸润到原石内里,这样的裂绺被称为恶绺,这种裂绺如同溪流一般延伸,一般老赌玉人都不会赌,因为这样的裂绺十赌九输。 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庄欣雨在赌石行也算是经历了不少了,就是被人当做废料的花岗岩她都切出来帝王绿和祖母绿天珠,但是裂绺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虽然经常在书中和翡翠论坛上看到有人讨论裂绺,也知道有人专门赌裂绺,但是自她所看过的这么多原石之中,竟然一次裂绺都没有遇到过,所以看到就这么一条细如发丝的裂绺,就将这样一整块极品翡翠给毁掉了,她着实有些回不过神来。 裂绺对翡翠的危害极大,大的裂纹很容易观察到,所以能够从它的纹路判断出它对内部翡翠的影响程度,而细绺则细小,让人猜不透它的深浅,又因为它极易发生变化,具有隐蔽性,令人难以把握。 难怪有人说赌裂最忌讳的不是裂绺多,而是裂绺细,所以圈子里有一句行话,叫做“不怕大裂怕小绺”,说的就是现在庄欣雨手中的这块原石的情况。 这个时候庄欣雨脑子里一个画面一闪而过,她终于想起来那些纹理在哪里见过了,就在昌化玉岩山的废铁矿山洞中,那些风化带的鸡血石上面带着的正是这种纹理! 这块原石竟然是风化带上的产物,难怪里面的翡翠会被裂纹给毁掉,这块原石经过各种地质骤变的侵害,在地震带上震了不知道多少次,能不产生裂纹么? 庄欣雨心中感到可惜,正想要将右手收回来,不料在这个时候,一抹晶亮的蓝色赫然就出现在她的眼前,庄欣雨顿时眼前一亮。 在石头另一侧面远离松花蟒带处,距离裂绺包裹的祖母绿三四公分处,竟然还藏着另外一块翡翠。看到那块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翡翠,庄欣雨心中就禁不住大喜,看到那块极品祖母绿被裂绺毁掉的失望和惋惜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蓝精灵!”庄欣雨心中荡漾,如果她没有右手透视这个逆天作弊器,绝对想不到,在这么一块不大的原石之中,居然藏着两块极品翡翠。 说蓝精灵也许很多人不会懂,但是海洋蓝和蓝水飘花却是很多人熟悉的翡翠,比海洋蓝的颜色更深,比蓝水飘花的蓝色更满,蓝精灵必须是翡翠的蓝色纯净而且达到满色,再加上种地水都达到极品之后才可称之为蓝精灵。 翡翠以绿为主,但是同时还有很多其他颜色的翡翠,比如红色、蓝色、紫色等,每一种颜色都有最完美的表现,当这种颜色的翡翠达到最完美,就会被称之为极品。比如极品帝王绿,极品紫眼睛,极品血美人,极品鸡油黄,而蓝精灵,就是蓝色翡翠之中的极品。 不过因为这些颜色本身就少,要出现极品就更加罕见了,就像蓝精灵血美人紫眼睛这些翡翠,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止存在于传说中,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也未必能出现一块。 “一块石头十五城”,虽然这块蓝精灵不过婴儿拳头大小,连镯子都雕琢不出来,她还是克制不住地激动起来。这块蓝精灵并非那块被裂绺毁掉的祖母绿的衍生翡翠,而是另外产生出来的,玻璃种的质地和纯澈透亮的水头颜色,就好像是浩瀚的天空一般蔚蓝,如此完美的极品翡翠,光是这么一小块就是天价。 “庄小姐,可是看准了?”见庄欣雨看完原石退到了一边,韩大山的眼中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神色。 庄欣雨笑着点头:“看好了,我们开始吧。” 一旁早有工作人员在等着了,两张桌子两张标纸两个信箱,庄欣雨和韩大山各自走向一张桌子,取了标纸就拿起笔写了起来。 有李少华和杜铸崚当做公证人,自然没有人有异议。只是庄欣雨在提笔的瞬间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又看了一眼那块原石,有些迟疑。 她在韩大山看原石的时候就注意到,韩大山拿着一个放大镜在那片风化带褶皱纹理处停留了不少时间,以韩大山的毒辣眼光,他极有可能看到褶皱之中的问题,毕竟这样的细节决定了这块原石的成败,韩大山混迹赌石圈几十年,那样的裂纹别人也许不会在意,韩大山却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只是,看到那处裂纹,他还会不会注意到那边的带蜞松花,猜测到下面有极品蓝精灵? 庄欣雨禁不住皱紧了眉头,她并未和韩大山正面交锋过,所以完全不知道韩大山的底细。一个能做翡翠赌王的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庄欣雨没有把握韩大山会不会看透这块双翡原石,所以也不敢托大,也许之前她和韩美比试的时候还保留了实力的话,现在她必须全力以赴,就算赢不了韩大山,至少也要打成平手! 庄欣雨在思考过之后,这才坚定地将她的答案写在了纸上,署上自己的名字之后投进了信箱中。 那边韩大山也已经写完,信箱被工作人员收好放到了一块儿,很快就有解石机被推了上来,一个中年男人走了上来,看到韩大山,他的脸上的激动掩饰不住。 “这位就是原石的主人胡泽新胡先生,这块原石是他的,遵照他的要求,这块原石将由胡先生亲自来为我们解开。韩老,庄小姐,你们有没有意见?”杜铸崚看着两人问道。 两人都摇头,谁解石都无所谓,而且让原石的主人来解石,这也是最合适的,其他人都没有立场和资格。 第六章 道不明 不过自胡泽新画下第一条线开始,庄欣雨就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胡泽新虽然解石手法不俗,但是画线却是有些草率了。这块原石如果这样解,里面的蓝精灵极有可能会被切成两块。可是原石是他的,庄欣雨又是小辈,不能随便开口说话,而且就算是说了,人家也未必会信。 庄欣雨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韩大山却是脱口而出:“小伙子,你的线画得不对,这样下刀里面如果有翡翠的话极有可能会被破坏掉。” 胡泽新顿时吃了一惊,抓着原石的手都有些抖:“韩老,我这……哪儿画错了不成?”他平日里就是这么解石的啊,蟒紧证明有绿,顺着蟒带切不是最保险的方法吗? 韩大山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拿起笔来在原石上随手画了几下,然后开口问道:“带蜞浮松花,必有色。你只看到蟒带,却没有注意到松花的存在,这么莽撞地切下去,那有色的翡翠只会被切掉,剩下这些没有用的蟒,何用?” 看到韩大山熟练地将画了四条线,庄欣雨的瞳孔瞬间紧缩,果然是好手段! 那四条线条条精准,都是擦着那块蓝精灵的边缘画下去的,顺着这四条线切下去,既不会破坏掉蓝精灵的完整性,同时还能让那块破碎的祖母绿和蓝精灵都露出来。 这会儿虽然还没有把原石切开,但是庄欣雨心中已经有底了,韩大山果然是老狐狸,赌王的称号不是吹出来的。他只露这么一手,就足以证明他胸有丘壑,这块原石他已经完全看透了。 庄欣雨心中震惊不已,韩大山虽然已经年迈,但是看原石的眼睛依旧锐利,只是用肉眼就能达到这种地步,庄欣雨这一刻才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和韩大山之间的差距,她靠作弊器尚且不能赢,如果要凭真本事,她根本连人家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她心中隐隐地还有一丝庆幸,幸亏她在写答案的时候没有托大,若是保留实力,那么这一场比试,她只有输的份。 虽然对韩大山的某些行为不耻,但是韩大山赌原石的本事,庄欣雨却不得不为之折服,在赌石这条路上,她需要学习的果然还有很多。 胡泽新在韩大山这么提点了一句之后就愣住了,像是醍醐灌顶一般,他蓦地低下头朝着那块毛利看去,想了一会儿,他脸色骤变,知道自己差点酿了大祸,急忙抬起头来感激地朝着韩大山深深一鞠躬:“多谢韩老指点,小子明白了!” 四十多岁的人自称小子,这还真有些滑稽,但是没有人觉得好笑,在韩大山这个老头子面前,胡泽新还真是小辈,而且能够得到韩大山的指导,不少人都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看着,用一块原石换得一次提升,这样的事情有很多人就是想要也遇不到。 在胡泽新和其他几位老专家商量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从那些褶皱纹理处开始擦石。眼看着石头就要被解开,就连韩大山都有些紧张,只有庄欣雨的神色没有变化,沉稳淡定得就好像这事与她无关一般,让不少人为之侧目。 果然,在第一片砂轮擦下去的时候,细碎的石块就掉落了不少,在看到切面处出现的细密的裂绺之后,胡泽新的脸色苍白一片,很显然这一刀擦下去,将隐藏在褶皱里的隐形绺给擦了出来。 周围围观的多数是赌石圈子里的老手,隐形绺极有可能成为翡翠的致命伤,这不用说大家也都能明白。现在这块原石才擦出这么一个小口子,里面的裂绺就已经将里面的祖母绿都绞成了碎片,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倒是韩大山在看到裂绺的时候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注意到韩大山神色的变化,庄欣雨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韩大山赌裂了,而且他的答案绝对与现在的这个局面相差无几。 虽然切出了裂绺,但是整块原石才擦出一个小窗口,后面还是要解下去。只是过了十多分钟之后,已经是接第四片砂轮了,捻面里已经深入裂绺足足有四、五公分,但是裂绺依然没有消失,不只如此,随着擦开的界面越来越大,里面的裂绺越来越深,像个婴儿一般裂开嘴耻笑着擦石的人。 所有的人都察觉到不妙,这裂越深,证明里面的翡翠垮得越厉害,而且那些裂纹翡翠细,却紧密得如同一张网一般遍布翡翠的每一个角落,与恶绺一般无二。 原本寂静的二号大厅,随着这裂绺的擦出开始热闹起来,议论声纷纷响起。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一场比试,究竟是谁会赢。因为韩大山的脸色面带自信的笑容,所以很多人都觉得韩大山肯定的赌裂了,反倒是庄欣雨的脸上淡淡的没有多少表情,这让不少人认为庄欣雨是在死撑。 “韩老,这……”看到这样的裂绺,基本上不用猜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了,胡泽新有些尴尬也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接着解,你也别擦了,直接沿着裂绺切一刀,注意别伤着里面的玉。你放心,若是切垮了,回头你在这些暗标里随便选一块,我赔给你!”韩大山笑道。 胡泽新点了点头,取出手动切石机,砂轮顺着裂绺一刀切了下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切还不要紧,一切之下顿时就好像将整块翡翠里的平衡破坏掉了一般,那裂网中的祖母绿如同细碎的冰渣一般纷纷掉落,在地上溅起了一地的冰花! 绿色的祖母绿翡翠碎片在砂轮的旋转之下漫天飞舞,众人皆愕然地看着这一幕,久久回不过神来。 等到胡泽新意识到不对劲慌乱地关掉解石机砂轮时,地上掉落了一地绿色的碎片,整块原石的中央已经空掉了一大半,如同一个剥掉了瓤肉的椰壳,看着这块空空如也连半点靠皮绿都没沾上的废原石,众人皆哭笑不得。 谁也没有料到一块表现如此出色的原石最后会变成这样的结果,隐形绺的可怕之处,在这一刻被这块原石表现得淋漓尽致。 好端端的一块原石被切成了这样,胡泽新有些失魂落魄,他是想接着赌王和庄欣雨的名声来扬名的,可是这块原石将他的奢望彻底摧毁了。胡泽新黯然神伤,惋惜而不舍地朝那一地的祖母绿碎片看了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都道神仙难断寸玉,切忌一个贪字,我一直以为我在这一点上做得不错,可是如今看来,我还是着相了,没能参透这个贪字的真正含义。这块石头算是给我上了一课了。” 说着他就将这块废料扔到了一边,朝着韩大山再次鞠躬,转身就准备要离开。 “等等!”韩大山的脸上带着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小伙子,你既然知道神仙难断寸玉,那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这块原石何止一寸?这块原石未必就救不活,你又何必这么早就妄下结论?” 这话一出口,不只是胡泽新,就连周围其他赌石的人都惊诧地看向韩大山,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块废料还能切涨? 胡泽新将信将疑地将原石从地上抱了起来,看着韩大山:“韩老您是说这块料还能切?” 韩大山的眼神笃定:“我说过,带蜞浮松花,必有色。这里的色指的色并不是绿色,你的这块原石蟒带两头缠绕,另外那头切出了裂绺,祖母绿被破坏了,但是并不意味着这块原石就是废料,在这一头的蟒蜞松花才是重点!” 所有人的目光在看向这块废料的时候都变了,是啊,他们都知道带蜞浮松花就会有色的道理,但是从没有人注意过这个色字所指的真正含义,现在韩大山指了出来,他们才顿悟,原来是这个道理。 “如果我没有猜测的话,这应该是一块双生翡翠原石,除了那块祖母绿之外,在这半部分还有一块极珍贵的翡翠,而且绝对不会是绿色。”韩大山看了庄欣雨一眼,笑道,“庄小姐,不知道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庄欣雨的神色微凛,脸上笑得淡然:“韩老料事如神,您说的肯定就是真的了,说起来我这是第一次知道‘带蜞浮松花’这句话,小女受教了!” 庄欣雨的太极直接就推到了韩大山的身上,没得到想要的效果,韩大山也不恼,他笃定这一局自己是赢定了,所以也不在意庄欣雨多耍几句嘴皮子。 胡泽新又重新架起了解石机,将毛利啊前半部的那些空壳子都切掉,然后才顺着韩大山画的线慢慢地切过去,连着切了三刀,这才换了擦石机一点点地擦起来。慢慢地擦出了雾,胡泽新有些激动,却不敢有一丝松懈怠慢,生怕自己一个手抖毁了里面的翡翠。 擦石机缓缓下降,砂轮和石头相遇,石屑沫子随着擦石机砂轮的旋转四处飞溅,这块原石的窗面上雾越擦越浓,慢慢的,一道晶莹的蓝色淡淡地闪现了出来。 “出绿了!真的还有一块翡翠!”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瞪着胡泽新手中的原石,有眼尖的人看到了那抹蓝光,顿时焦急地叫了起来。 围观的人看向韩大山都如同膜拜神一般虔诚而激动,如此诡异的毛利居然都能被韩大山发现,铁口直断,一说就准,赌王的称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好像是蓝水绿!”又有人叫了起来,随着窗口一点点被擦开,里面的翡翠也慢慢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第七章 心机 胡泽新这会儿也是兴奋不已,一块被判了死刑的原石居然还能切出绿来,而且看颜色至少是高冰种,这让他整个人都惊住了,激动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慌忙从一旁取了矿泉水淋在切面上。 石屑冲刷干净,下面露出来的拇指大小的湛蓝翡翠在日光下泛着幽光! “这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玻璃种地,水头足颜色正,宛若蓝色幽灵一般,又好像纯真的蓝灵宝石,奢华的颜色偏偏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妖气,反而有一种媚而不俗的清爽。 “这是蓝精灵!无白棉,无癫点,无裂绺,玉质细腻,结构紧密,玻璃种地,颜色纯正,艳而不妖,果然是极品蓝精灵!”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蓝精灵!我还是第一次见!” “那当然啦,这种极品翡翠就和帝王绿一样,几年甚至十几年不出现都很正常!” “韩老不愧是翡翠赌王,料事如神,名不虚传啊!” “这都能赌出来,看来这次那位庄小姐是输定了!不过也怪不得她,谁让她遇到的是赌王呢!” “年轻气盛,受点教训也是应该,她让韩家的翡翠公主吃了亏,这次可是踢到赌王这块铁板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看向庄欣雨的目光中多了很多或同情或担忧或幸灾乐祸的眼神,庄欣雨却是一点惊慌也没有,依然不慌不忙地站在一边,表情也没有多大的起伏变化。 “小雅姐姐,怎么办?”刘小艾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忍不住慌了,她虽然一直觉得庄欣雨很强,但是和赌王比起来,她的天秤也倾向了韩大山。 “什么怎么办?”庄欣雨笑着看了小丫头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放心吧,结果会怎么样还未可知,不到谜底最后揭开的那一刻,不要妄下结论!” 宁红倒是很信任庄欣雨,她可是知道,庄欣雨两兄妹都不是简单人物,和韩大山这种老妖怪比起来,恐怕庄欣雨还要更妖孽一些。宁红现在反而有些兴奋和期待,她等着看,一会儿公布答案的时候,有多少人惊掉眼镜和下巴。 原石在半个小时之后全部被解了出来,里面露出来的蓝色翡翠不过婴儿拳头大小,但是那样浓烈如同蔚蓝星空的颜色,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移不开眼睛。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胡泽新手掌中的这块蓝宝石,隐隐地还透出了一丝艳羡嫉妒之色。 “原石也解了,现在可以公布答案了吧?”宁红见这么多人光顾着看翡翠,完全忘记了整件事的重点,顿时就有些不耐烦了,蓦然开口说道。 听了宁红这话,有人忍不住嗤笑一声:“结果都已经很明显了,还公布什么?赌王还能输给个毛丫头不成?韩老不提,那是给庄小姐面子!” 宁红一听这话顿时就怒了,正要开骂,却被庄欣雨猛地拉住。李少华这会儿也从那抹幽蓝中回过神来,微微咳嗽了一声,道:“既然是赌局,那就必须公布答案,这样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工作人员将两个箱子取了过来,李少华和杜铸崚分别从箱子里取出了一张标纸,看到上面的答案,李少华倒还没有什么,杜铸崚却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韩老的答卷在我的手中,他写的是:双翡白盐砂皮,褶皱处有裂纹,里面为玻璃种祖母绿,但被裂纹尽毁,原石另一头带蜞浮松花,下有色,色泽应该在蓝黄紫三者之中,玻璃种。” 对于韩大山的答案,没有人觉得意外,反倒是杜铸崚一直不开口,让所有人感到非常奇怪。李少华念完之后也好奇地朝着杜铸崚手中的标纸看去,看到庄欣雨写的答案,顿时大吃一惊。 “褶皱处见裂纹,玻璃种祖母绿被裂纹绞碎,带蜞松花下为玻璃种蓝精灵,半个鸡蛋大小。” 杜铸崚的声音有些黯哑,但是念出来的答案却如同炸雷一般响彻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就连原本信誓旦旦觉得自己必赢的韩大山都禁不住震惊地抬起了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庄欣雨。 即便谁都不愿意承认,即便庄欣雨的答案不过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庄欣雨的这个答案无疑是最标准的答案,就连韩大山都不能确定另外一半里面的翡翠究竟是什么颜色,但是庄欣雨却非常精确地指了出来,不只如此,甚至连大小都丝毫不差,这一局,庄欣雨比赌王韩大山要更胜一筹。 整个二号大厅久久都没有人开口说话,他们这些人自诩为赌石圈摸爬滚打数十年的人物,却为了一点小小的成绩就沾沾自喜,根本没能认清一个道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庄欣雨的出现,让他们有了危机感,对于这个年轻女子短短一年之内就打出了名气而且有直逼赌王的趋势,他们这些人开始不乐意了,认为庄欣雨目中无人,所以才想要借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年轻人。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他们不仅没有教训得了庄欣雨,反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就连李少华都感到脸上热辣辣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更不用提其他人。 “号外号外,内部消息,视频为证,瑞丽赌盘二号大厅,赌王韩邀赌,神秘庄赢赌局!”有好事者用手机悄悄将这场赌局拍摄了下来传到了网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视频一出,顿时翡翠论坛都闹翻了天,无数人开始惊呼感慨,更有人在论坛里专门为庄欣雨开帖,直呼庄欣雨为翡翠界的新生代女王! “女王威武!” 一回到酒店,蒋星云的电话就扣了过来,开口就怪叫了一声。 “什么?”庄欣雨有些莫名其妙,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 蒋星云在电话那头比庄欣雨还激动:“你少装了,你今天是不是跟韩大山打赌了?大姐,你火了!” 庄欣雨还想再问,不想这个时候酒店的房门就被人敲响。 “你等等,有人敲门,我去看看。” 庄欣雨听到敲门声就要去开门,不想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却传来了洛静的声音:“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庄欣雨顿时就察觉出不对劲了,手中握着的门柄立即松开,右手探在门板上,透过厚厚的门板警惕地望着门外站着的几个人。 “先生,请问这里是不是庄欣雨庄小姐的房间?是这样的,我们是云南日报的记者,想来采访一下庄小姐,不知道……”其中一个人看洛静一张脸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周身的气压骤降,连呼吸都压抑了几分,不由自主地就开口说了实话。 “采访?”洛静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声道,“她不在,而且她也不会接受你们的采访,你们请回吧!” 记者总是最难缠的角色,怎么可能因为洛静这么两句话就轻易打发了,其中一个人不服气地道:“我们采访的又不是你,是庄小姐,你算是哪根葱,敢跑到我们面前来撒野!” 洛静本不想和这些人多费唇舌,但是偏偏这几个人都不死心,这下惹毛了他,美少年瞬间成了恶天使,冰冷的眼神中闪过嗜血戾色。 “洛静!住手!”庄欣雨一看洛静变脸就知道要糟糕,之前那个中年男人撞了她,洛静就给那个男人种下了蛊毒,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在这帮人来招惹这个恶魔,这不是找死吗?庄欣雨不想在瑞丽惹事,所以只能急急地叫住他。 听到庄欣雨在屋里出声,那几个记者顿时激动起来,他们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听到庄欣雨的住处,得知庄欣雨在白天赢了翡翠赌王韩大山,这些记者顿时就像闻到了腥味的猫一般黏了过来。 “庄小姐,麻烦您开一下门!我们是云南日报的记者,您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您今天是怎么赢了翡翠服赌王的?您赌石有什么秘密诀窍吗?外面传您是一夜致富的,能不能和我们谈谈您这一年的经历?” 见这些人跟苍蝇似的,庄欣雨的眉头也禁不住紧紧皱了起来,没有想到只是一场小小的赌局,就招来了这么多麻烦,看来这个酒店是不能住了。 “小雅,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小雅……”电话那头传来蒋星云焦急的声音。 “星云,我这里遇到了一点麻烦,一会儿可能需要转移,我不能跟你说了。”庄欣雨想起来自己接了蒋星云的电话还没有挂断,忙拿起来说道。 “出什么事了?”蒋星云一听庄欣雨遇到了麻烦,调侃的语气顿时就变了,急切地问道。 庄欣雨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这刚刚回酒店,就有记者上门了,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蒋星云听了这话顿时松了口气,想到网上疯转的那个视频,忍不住笑道:“我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你和韩大山赌石的视频被人放到网上去了,现在网上为了你这个事闹翻了天呢,你自己去网上看看吧!” “什么?”庄欣雨吃了一惊,挂断电话就急急地打开了电脑,果然在不少地方都转载了她和韩大山赌石的视频,不只是翡翠论坛,就连网易,搜狐、百度等门户网站上都有,甚至还有人在天涯和猫扑开了帖子,扬言要八一八神秘庄的真实身份。 庄欣雨彻底无语,这算是怎么回事?韩大山这老家伙自己不在乎这些也就算了,可是她还要混啊,现在闹成这样,难不成以后她出门都要戴墨镜系围巾乔装打扮? 胡泽新这会儿也是兴奋不已,一块被判了死刑的原石居然还能切出绿来,而且看颜色至少是高冰种,这让他整个人都惊住了,激动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慌忙从一旁取了矿泉水淋在切面上。 石屑冲刷干净,下面露出来的拇指大小的湛蓝翡翠在日光下泛着幽光! “这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玻璃种地,水头足颜色正,宛若蓝色幽灵一般,又好像纯真的蓝灵宝石,奢华的颜色偏偏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妖气,反而有一种媚而不俗的清爽。 “这是蓝精灵!无白棉,无癫点,无裂绺,玉质细腻,结构紧密,玻璃种地,颜色纯正,艳而不妖,果然是极品蓝精灵!”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蓝精灵!我还是第一次见!” “那当然啦,这种极品翡翠就和帝王绿一样,几年甚至十几年不出现都很正常!” “韩老不愧是翡翠赌王,料事如神,名不虚传啊!” “这都能赌出来,看来这次那位庄小姐是输定了!不过也怪不得她,谁让她遇到的是赌王呢!” “年轻气盛,受点教训也是应该,她让韩家的翡翠公主吃了亏,这次可是踢到赌王这块铁板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看向庄欣雨的目光中多了很多或同情或担忧或幸灾乐祸的眼神,庄欣雨却是一点惊慌也没有,依然不慌不忙地站在一边,表情也没有多大的起伏变化。 “小雅姐姐,怎么办?”刘小艾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忍不住慌了,她虽然一直觉得庄欣雨很强,但是和赌王比起来,她的天秤也倾向了韩大山。 “什么怎么办?”庄欣雨笑着看了小丫头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放心吧,结果会怎么样还未可知,不到谜底最后揭开的那一刻,不要妄下结论!” 宁红倒是很信任庄欣雨,她可是知道,庄欣雨两兄妹都不是简单人物,和韩大山这种老妖怪比起来,恐怕庄欣雨还要更妖孽一些。宁红现在反而有些兴奋和期待,她等着看,一会儿公布答案的时候,有多少人惊掉眼镜和下巴。 原石在半个小时之后全部被解了出来,里面露出来的蓝色翡翠不过婴儿拳头大小,但是那样浓烈如同蔚蓝星空的颜色,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移不开眼睛。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胡泽新手掌中的这块蓝宝石,隐隐地还透出了一丝艳羡嫉妒之色。 “原石也解了,现在可以公布答案了吧?”宁红见这么多人光顾着看翡翠,完全忘记了整件事的重点,顿时就有些不耐烦了,蓦然开口说道。 听了宁红这话,有人忍不住嗤笑一声:“结果都已经很明显了,还公布什么?赌王还能输给个毛丫头不成?韩老不提,那是给庄小姐面子!” 宁红一听这话顿时就怒了,正要开骂,却被庄欣雨猛地拉住。李少华这会儿也从那抹幽蓝中回过神来,微微咳嗽了一声,道:“既然是赌局,那就必须公布答案,这样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第八章 攻击力 “我看到外面还有很多记者在蹲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边洛静叫了酒店保安过来,很快那几位记者就被保安客气地请出了门,洛静打开门冲了进来就焦急地问道。 庄欣雨也有些哭笑不得,将电脑屏幕一转,有气无力地道:“喏,就是这么回事!” 洛静看完那个视频之后,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那些记者是冲着巫门或着庄老怪来的,现在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这里不能住了,我们得尽快转移。”庄欣雨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可不想住个酒店都提心吊胆,随时担心会有记者来敲门。 “要不我们回魔都去吧!”洛静给庄欣雨建议道,每天看这些破石头,他都无聊死了,正好这些记者给了他借口,他可以带着姐姐回去,然后找个机会将姐姐拐回巫门,让那姓许的人都找不到! “不行!”庄欣雨怎么舍得那块墨翠和血美人,这两块极品可不比那块蓝精灵差,蓝精灵胡泽新转手卖给了李少华,但是那两块极品还没有被人标下来,庄欣雨势在必得。况且庄欣雨还答应了李少华,等赌盘结束之后陪那些故宫专家到腾冲走一趟。 洛静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也没有坚持,他的任务是为了保护庄欣雨的安全,既然庄欣雨不肯回,那他也不好强求。 正想着要怎么解决,立马就有人送来的瞌睡枕头。 “小雅姐姐,你和宁红姐姐洛静哥哥搬到我家来吧,我家里有空房子,够你们几个人住。我刚刚已经和奶奶说好了,她现在就在收拾客房,我一会儿过来接你们!”刘小艾的这个电话真是及时雨,把庄欣雨的难题瞬间解决了。 庄欣雨给宁红的房间打电话,几个人乔装打扮了一番,然后洛静迅速地下楼偷偷地将三人订的房退了,三人到陈强松和刘二龙两人所在的房间说明了情况。 陈强松也知道庄欣雨今天的事情迟早会被媒体知道,但是没有料到会这么快,见庄欣雨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打扮得跟个小太妹一般,忍不住就裂开嘴乐了。 刘小艾更是夸张,跑到楼上来看到几人,愣了愣,开口第一句就是:“小雅姐姐呢?” 几个人分开行动,庄欣雨和刘小艾扮作姐妹,洛静和宁红装作情侣,趁着那帮记者不备,偷偷地从酒店转移了出去,等到跑出了酒店所在的大街,四人开着车径直朝着刘小艾家里开去。 “哈哈,以前我在电视里看到那些明显躲狗仔就觉得很有意思,没有想到我也能体会一把,真是刺激!”宁红一上车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庄欣雨有些无奈地摇头,她好好的一身衣服被宁红剪成了一条一条的也就罢了,这头发也被她弄成了爆炸头,典型的一个小太妹,实在是太毁坏形象了! “对了小艾,你爷爷怎么样了?”庄欣雨忽然想起了刘小艾的爷爷刘九叔,自从上次她从那块花岗岩里切出帝王绿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刘九叔了。 “爷爷还是老样子。”刘小艾有些失望,她本来以为被帝王绿一刺激,爷爷的疯病应该就会好,但是没有想到他还是老样子。 庄欣雨也有些意外,她记得特别清楚,当时刘九叔看到那块帝王绿的时候反应特别反常,眼神里绽放出的神彩绝对不是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应该有的,难道是她看错了? 几人在刘小艾家安顿了下来,庄欣雨刚刚松口气,不料这个时候电话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腾冲那边传来的消息,黑市交易的时间提前到明天晚上了!”常青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该死,这些人太狡猾了!” 庄欣雨有些惊讶,她本以为只有故宫的几位专家过去,没有想到连常青都参与了。不过现在常青打电话过来说这事,意思就很明显了,明天他们肯定要动身前往腾冲,只怕等不到后天瑞丽赌盘起标了。 庄欣雨看上的那两块标自然不能放过,不过她既然已经答应帮李少华的忙,就不会言而无信,只能将那两份标的具体情况告诉给宁红,让她去参加赌盘竞标,又将标书的低价和她能出到的最高价钱都写上,让她到时候见机行事。 第二天一大早,常青就找到刘家来接庄欣雨,洛静自然是不可能让庄欣雨一个人去腾冲,庄欣雨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这让庄欣雨有些无奈,却也拿他没有办法。 一行人坐大巴车前往腾冲,在车上李少华给众位专家以及庄欣雨几人集体开了一个会议。因为大家都不知道那些走私贩子究竟盗取的是哪一个地方的千年古墓,所以这次黑市的任务比较棘手。 黑市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混进去的,一般黑市都只召集主顾参加,对第一次参加黑市的人特别警惕,会询问很多问题,为的就是防止警察卧底进入,毕竟黑市上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出现,黑市方面也怕被警察盯住。所以庄欣雨他们只能靠熟人带进去,本来李少华他们这次已经联系好了五个进入黑市的名额,但是因为黑市方面突然将拍卖会提前,有一人有事不能来了,所以最后只能进去四人。 李少华再三考虑了之后,才决定了进去的人选,除了他和常青之外,还有庄欣雨和计尚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静一听说自己不能进去,顿时就不乐意了。他可是答应了老爹要保护好自家姐姐姐的安全的,让他姐姐独自一人涉险,他怎么可能放心? “不行,我也要进去!”洛静急道。 庄欣雨有些好笑:“有他们跟着呢,放心吧外面肯定布置了警察,没有问题的,再说了,你进去能做什么?” “我不管,我得保护你的安全!你若是不让我去,那你也别想进去!”姐控巫洛静炸毛了,他有的是手段让庄欣雨动弹不得,只要下一点蛊,别说不让庄欣雨进黑市,就是车里这些人他都能瞬间就干掉。 庄欣雨看到洛静眼底的那一丝阴郁,吓了一跳,心中大急,我的祖宗,你可别乱来啊! “可是他们只有四个名额,你想进去也进去不了。”庄欣雨有些耍赖地道,“你要进去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那成,我自然有办法进去,不用你担心!”洛静笑道,眼中的奸诈狡黠一闪而逝。 晚上六点多,各人分别安排好了接应的对象,一行人分成四批陆续来到了约定的地点,李少华介绍给庄欣雨的是一位年纪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姓蒋,是腾冲的玉石商人,得知庄欣雨是玩赌石的,好奇不已。在蒋先生的概念里,女人玩赌石的还真少见,一般都是做成品生意,原石灰不溜秋的很难受女人喜欢。 不过他见庄欣雨不骄不躁一副沉稳的样子,倒是颇有好感,直言找机会要去看庄欣雨赌石。 所谓黑市,顾名思义就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古玩拍卖,这样的拍卖会,一般都是一些来历不太正的东西,多为盗墓贼盗取的墓坑里面出来的东西,当然也有些是从其他地方偷出来的,总之都是赃物,不是什么正经来路。 所以这些地方的交易多为现金交易,如果要签支票,也要求签瑞士银行的本票,国内银行的支票是不收的。 庄欣雨手中现金还真不多,但瑞士银行的本票倒是有一大沓,资金方面不需要担心。 因为和李少华他们不同路,庄欣雨和这位姓蒋的老板来到某处老宅子门口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到了宅子门口,就被两个保镖一样的人拦住了。那两保镖膀大腰圆,肌肉发达,一看就是练家子,眼睛紧紧盯着庄欣雨二人,里面透露出来的光芒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三十来岁妖妖艳艳的女人,见到庄欣雨就禁不住皱了皱眉,看着蒋老板疑惑地道:“蒋先生,怎么多出了一个人?” 蒋老板并不知道庄欣雨参加黑市的具体意图,李少华自然也不会随便和他说,所以他只以为是庄欣雨对黑市感兴趣,才会托李少华介绍,所以他的眼睛里并没有慌乱,笑着解释道:“金桂嫂,一回生二回熟不是,这位庄小姐是我的朋友,想来黑市看看能不能淘到一件心爱的东西,所以才求我带她过来的。我的朋友您还不放心吗?” “姓庄?”那个被称作金桂嫂的女人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看向庄欣雨的神色带着几分若有所思,“你就是网上传言的那个翡翠女王吧?” 庄欣雨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她,果然是做黑市交易的,这看人的眼力就是比一般的人要准。庄欣雨看到那女人眼中闪过的灼热,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难道是把她当成粉丝了不成? “不过是别人谣传的一个虚名而已,以讹传讹,做不得数的。金桂嫂要是不介意,就叫我一声小庄就行了。”庄欣雨淡淡地笑道。 金桂嫂的眼中露出了笑意:“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面熟,原来真是你。成,那嫂子就托大一声,叫你小庄了。我到是没有想到,我们这拍卖行还能引来你这样的大人物,行,既然你是跟蒋老板来的,肯定没有问题,一会儿你就跟着我走吧。” 庄欣雨倒是没有想到,做名人居然还有这样的特权和好处,居然连黑市都可以不检查身份就进去。 蒋老板在一旁已经呆住了,他本来以为庄欣雨说玩赌石是个借口,他知道来黑市的人都不希望自己的真实身份泄露出去,所以庄欣雨说的话他也没有多想,结果金桂嫂一句“翡翠女王”可是把他吓得不轻。 第九章 安全 虽然他没有去参加瑞丽赌盘,但是腾冲距离瑞丽不远,庄欣雨打败了翡翠赌王的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他没可能不知道。只是他没有料到,这个原本应该在瑞丽参加赌石公盘的人,现在居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果不是庄欣雨亲口承认,他根本不会相信。 庄欣雨和蒋老板被金桂嫂请到了宅子里的一处屋里坐着,之后又来了几个人,都是金桂嫂接待的,直到最后来了两个人,金桂嫂才笑道:“成了,人凑齐了,我们走吧。” 一屋子的人跟着金桂嫂上了一辆面包车,庄欣雨看到最后上车的那个人就愣住了,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不想对面那个小孩子却对着自己眨巴了几下眼睛。庄欣雨再傻也明白了,洛静这个家伙,又用缩骨换颜术变成小屁孩了! 庄欣雨装作没有看到他,强扭过头懒得搭理这个幼稚的家伙。洛静倒是一脸的无辜,卖着萌蹦跶到了庄欣雨的面前就势坐在了庄欣雨的双腿上,看着那个带他进来的保镖激动地道:“伯伯,伯伯,谢谢你带我过来,我找到我姐姐了!” 金桂嫂听了这话顿感意外,她看了看洛静,又看了看庄欣雨,虽然洛静变成了小孩,但是轮廓确实和庄欣雨长得非常相似,忍不住就笑了:“原来这是庄小姐你弟弟啊,真可爱,他是怎么找过来的,倒是聪明得紧!” 庄欣雨嘴角忍不住抽搐,忍着暴怒的冲动干笑了两声,又佯装惊讶地道:“我看着他睡着了才出来的,倒是没有想到这小子居然会偷偷跟过来,这位先生,真是对不住,给您添麻烦了,不知道你们的拍卖会允不允许小孩子进去?” 那保镖似乎也知道庄欣雨的身份,对庄欣雨向他致谢有些惶恐,摆着手说不用谢,接着就坐到前排去了。金桂嫂也没有怀疑,笑道:“小孩子都这样,只要你不担心吓着他,带他进去没有什么关系的。” 车子开始开动,庄欣雨这才注意到,这辆面包车的窗户并非以往她见过的那种透明玻璃,而是纯粹的黑玻璃,从车里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不仅如此,上车的人都被搜了身,庄欣雨也没能幸免,不过搜她身的是金桂嫂,只是象征性地看了看她的包和身上的衣服口袋,看到庄欣雨包里那一叠瑞士银行的本票时,金桂嫂的脸色笑意止都止不住,对庄欣雨更是客气万分。 足足过了近一个小时,车子才停了下来,等到下车之后,庄欣雨就惊讶地发现他们来到了一片荒凉的郊区,在距离他们下车不远处,有一排低矮的平房,看到周围这环境,庄欣雨忍不住苦笑着摇头,想来常青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些黑市会将拍卖会弄到这样的地方来吧? 下车之后洛静就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等仔细看过之后,他的表情才慢慢放松下来。 这里整个看起来就是荒郊也低,但其实距离腾冲市区还是不远,应该就在市区附近,在不远处的一条国道上时不时有车鸣声和灯光闪过。 这也是黑市考虑过的,距离市区太远的话,会让前来参加黑市的主顾感到不安全,来参加黑市的人都是有点小钱的,若是地方危险,这些人都会打退堂鼓。 “金桂嫂,这是最后一批了吧?” 突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庄欣雨一行人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那排平房里走出来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身后还跟了四个彪形大汉。 那中年男人最先注意到庄欣雨和洛静,实在是因为这两人太打眼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也就罢了,居然还带着个孩子,这里又不是游乐场,怎么什么人都往里面带? “金桂嫂,怎么多了两个?这孩子是怎么回事?”那中年男人显然是有些不满意,看着金桂嫂的眼中隐隐有些怒意。 金桂嫂见那男人要发火,吓了一跳,急忙走上了解释道:“洪四哥,这两个是蒋老板带来的,那个女孩就是昨天赢了翡翠赌王的庄小姐,那个小的是庄小姐的弟弟。这两个人我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说着她又附身过去到那中年男人的耳朵旁边小声说了几句,那中年男人目光落在了庄欣雨的包上,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微微点了点头,径自走到了庄欣雨的面前,露出了一个勉强算得上客气的笑容:“原来是庄小姐,失敬失敬,刚刚无礼之处还望庄小姐海涵,干我们这种行当,总是要比其他地儿严格些。庄小姐是什么时候来腾冲的?” 谁都知道翡翠女王现在在瑞丽赌盘,好端端跑到腾冲来,不免也让人生疑。洪四虽然只是随口一问,但是眼神里还是有一丝警惕的。不过干他们这一行的,都是胆儿大的,一般的人他们还没有放在眼里,只要有钱赚,管你是黑帮老大还是古玩泰斗,来了黑市就是普通人,他们只认钱,不认人。 庄欣雨对这黑市老板可没有多大好感,她虽然对黑市感兴趣,可不代表她愿意和黑市的人搅和到一起,况且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那千年古墓里的东西。 “洪老板客气,我也是今天上午就赶过来的,家里老人寿辰,想在您这儿买几件小玩意儿回去玩玩,洪老板可要多关照关照啊。” “一定一定,我们这地儿最是好客,既然是新人,一定照顾!”洪四笑道,心中想着,就冲你那一叠瑞士银行的本票,我也会好好供着你这尊大佛。 其实在国内,黑市还是有不少地方有的,不过这些黑市基本上是打一枪换个地儿,一般也摸不到风,除非圈内的人,其他人基本上连听都没有听过。虽然政府一直说要打击,但是这些黑市提过狡猾,要抓这些人既费时又费力,一两年也未必能抓到一个组织。所以只要黑市上的文物不流到国外去,国家基本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连李少华这样的人都参加过好几个黑市,时不时买回几件宝贝玩玩。他们这些老学究们都不论这些古玩的出处,其他人就更加不会管了。 庄欣雨一行人随着洪四一起走进那排平房,进了屋内才发现,这哪里是平房,分明是一个临时搭建的会议大厅,外面看这是一排平房,但是进了里面就会发现,几间屋子的墙壁都被打通了,连屋里的粉刷装修都非常简陋,一看就是用来作为临时拍卖场所的。 庄欣雨心下也明白,恐怕这些人在选这个地点的时候,早就想好要怎么跑路了,难怪那些警方的人抓不到他们。这里前面靠近国道,后面又是大山,怎么跑都能逃,只要有一点异常,他们就会撤。 进了雾庄欣雨一眼就看到了计尚盛和常青,他们两人坐得不远,不过都在后排,倒是李老坐在前面,看来这些人看人的眼光还是非常准的,能够将李少华安排在前面,证明他们心里也是敞亮的,知道像李少华这样的人惹不得。 “小雅,真的是你!你也是来参加黑市的吗?” 刚进屋没走两步,忽然从一侧凑过来一个人,主动和庄欣雨打起了招呼。看到来人,庄欣雨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 是陈明华! 庄欣雨也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都能遇到这个渣男,看陈明华一副热络的样子,庄欣雨的眉头不自然地皱了皱,要不是这地儿不好随便说话,庄欣雨绝对会忍不住破口大骂。尼玛我和你很熟吗?你这么热络地凑上来算怎么回事?真以为自己算根葱了,上次的那个镯子给的教训还不够? 听到陈明华说的话,前面带路的洪四也回过头来眉头紧锁,做他们黑市这一行的,虽然知道自己违法,却不喜欢别人当着他们的面这么称呼,陈明华跑到庄欣雨面前一开口就是黑市,显然是犯了他们的忌讳,所以洪四看陈明华的眼神可不怎么和善。 “这位先生,麻烦您坐到您的座位上去,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您既然和庄小姐认识,等拍卖会结束了再叙旧吧。”洪四瞪了陈明华一眼,口气里除了警告还有几丝不悦,“庄小姐,请您跟我来。” 被洪四这般抢白,陈明华又是尴尬又是恼怒,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敢发作,这里比较是洪四的地盘,若是一个不小心招惹上了他们这种人,铁定没有好果子吃。只是想到之前他在庄欣雨身上吃的亏,加上这阵子陈家的遭遇,陈明华的眼神里就闪过一抹阴戾之色,这个歹毒的贱人,迟早有一天要让你落到老子的手上! 对于陈明华的意外出现,庄欣雨并没有在意,离婚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早就将前尘往事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她不是对付不了陈明华,而是不屑,不愿意因为这样的人脏了自己的手。 如今的陈明华,早不复学生时代的坦诚,不,或者他一直就是这么虚伪的一个人,只是她那些年没能看清而已。不过这些都已经成了往事,如今她对这个男人,只有陌生感,也许拿小言书中所说的话来形容最是恰当,那就是没有爱没有恨,因为爱与恨都需要浪费她的精力。 庄欣雨不在意,却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介意,陈明华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是他眼中的那一抹阴戾还是被敏感的洛静和走在前面的洪四察觉到了。 虽然他没有去参加瑞丽赌盘,但是腾冲距离瑞丽不远,庄欣雨打败了翡翠赌王的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他没可能不知道。只是他没有料到,这个原本应该在瑞丽参加赌石公盘的人,现在居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果不是庄欣雨亲口承认,他根本不会相信。 庄欣雨和蒋老板被金桂嫂请到了宅子里的一处屋里坐着,之后又来了几个人,都是金桂嫂接待的,直到最后来了两个人,金桂嫂才笑道:“成了,人凑齐了,我们走吧。” 一屋子的人跟着金桂嫂上了一辆面包车,庄欣雨看到最后上车的那个人就愣住了,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不想对面那个小孩子却对着自己眨巴了几下眼睛。庄欣雨再傻也明白了,洛静这个家伙,又用缩骨换颜术变成小屁孩了! 庄欣雨装作没有看到他,强扭过头懒得搭理这个幼稚的家伙。洛静倒是一脸的无辜,卖着萌蹦跶到了庄欣雨的面前就势坐在了庄欣雨的双腿上,看着那个带他进来的保镖激动地道:“伯伯,伯伯,谢谢你带我过来,我找到我姐姐了!” 金桂嫂听了这话顿感意外,她看了看洛静,又看了看庄欣雨,虽然洛静变成了小孩,但是轮廓确实和庄欣雨长得非常相似,忍不住就笑了:“原来这是庄小姐你弟弟啊,真可爱,他是怎么找过来的,倒是聪明得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庄欣雨嘴角忍不住抽搐,忍着暴怒的冲动干笑了两声,又佯装惊讶地道:“我看着他睡着了才出来的,倒是没有想到这小子居然会偷偷跟过来,这位先生,真是对不住,给您添麻烦了,不知道你们的拍卖会允不允许小孩子进去?” 那保镖似乎也知道庄欣雨的身份,对庄欣雨向他致谢有些惶恐,摆着手说不用谢,接着就坐到前排去了。金桂嫂也没有怀疑,笑道:“小孩子都这样,只要你不担心吓着他,带他进去没有什么关系的。” 车子开始开动,庄欣雨这才注意到,这辆面包车的窗户并非以往她见过的那种透明玻璃,而是纯粹的黑玻璃,从车里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不仅如此,上车的人都被搜了身,庄欣雨也没能幸免,不过搜她身的是金桂嫂,只是象征性地看了看她的包和身上的衣服口袋,看到庄欣雨包里那一叠瑞士银行的本票时,金桂嫂的脸色笑意止都止不住,对庄欣雨更是客气万分。 足足过了近一个小时,车子才停了下来,等到下车之后,庄欣雨就惊讶地发现他们来到了一片荒凉的郊区,在距离他们下车不远处,有一排低矮的平房,看到周围这环境,庄欣雨忍不住苦笑着摇头,想来常青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些黑市会将拍卖会弄到这样的地方来吧? 下车之后洛静就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等仔细看过之后,他的表情才慢慢放松下来。 这里整个看起来就是荒郊也低,但其实距离腾冲市区还是不远,应该就在市区附近,在不远处的一条国道上时不时有车鸣声和灯光闪过。 第十章 可靠的人 洛静的眼中闪过杀意,他是知道自家姐姐这几年的遭遇的,虽然他也严重怀疑她姐姐是不是严重近视,怎么会看上这种渣男,但是更多的却是对陈家以及对陈明华的忿恨。 洛静知道庄欣雨的性子,对于陈家她并没有多少恨,而且这些小人物庄欣雨并没有放在眼里,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姐就是软弱的人,如果这人还搞不清楚状况想要在他姐面前蹦跶的话,他不介意送他去见见阎王! 洪四自然也看出来庄欣雨对陈明华的不耐烦,对陈明华这样往庄欣雨旁边黏更是不屑,他并不知道陈明华这人是庄欣雨的前夫,只是出于直觉,他觉得陈明华不是个好人,不由得轻声提醒道:“庄小姐,刚刚那个男人,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庄欣雨有些意外,不是意外洪四看人的直觉,而是意外他居然会好心提醒自己,这让庄欣雨对洪四的印象有了改观,她的脸色露出了一丝真诚的笑意:“我知道了,洪先生,谢谢您的提醒!” 黑市交易龙蛇混杂,买家几乎都是独自来的,一般不跟生人套近乎,所以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都在等着拍卖会开始。 洪四这种人一向是看人办事,庄欣雨是赌石界的翘楚,手里又握有这么多钱,他自然会对庄欣雨另眼相看,所以直接将庄欣雨带到了前排,好巧不巧,庄欣雨的位置就在李少华的旁边。 洪四将庄欣雨安排到第一排坐着,李少华也感到有些意外,不过因为现在他们两人必须装作不认识,所以李少华什么也没有说。因为洪四这个人警惕性很强,两人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对视。 屋里一共坐了有五六十人,整个四间平房都坐满了人,只留下了前面的展示台,庄欣雨这个时候才留意到,后面坐着的人群当中,竟然还有好几个外国人。 庄欣雨瞬间就想明白了常青他们如此气急败坏的原因,黑市的拍卖是不论国籍的,只要你有钱就能参加,这里靠近缅甸边境,这些人有点本事的都能把文物转运出去。正是因为这样,李少华他们才会这般迫不及待地赶到腾冲来,一旦这批古物落到了那些老外的手中,就是肉包子打狗,绝对有去无回。 每个行当里面,都有自己的规矩。就像电影开拍之前需要祭拜关公,盗墓摸金的要在墓葬东南角放置一盏灯,同样的,黑市拍卖也有规矩,进了这里头,就得按照他的规矩来。不论东西是否干净,不追问出处,不打探卖家,卖家不保证东西的真假,能不能看出来全凭各自的眼力和本事。 黑市本身就如同一个中介所,当做盗墓贼和收藏者之间的桥梁纽带,低买高卖,赚取中间利润,负责给盗墓贼保密。至于东西是不是刚刚出土的,或者是赃物,安全不安全,这些都不归他们管,基本上来这里参加拍卖的,大多是古董完结,在社会上都有些地位和关系,即便是文物来源不明,也有的是办法将之洗白。 约莫八点的样子,洪四走到屋子前方的一张桌子前,敞开嗓门儿道:“各位老板,拍卖会马上开始!”短短一句,再也没了废话,他伸出手掌来重重拍了三下,外面就进来了两个彪形大汉,抬着一个蒙着红布的大物件进来了。 看到这个大块头,下面的人都窃窃私语,纷纷猜测着那蒙着的东西是什么。 “第一个拍卖的,是嘉乐堂的自鸣钟摆件,底价为五十万,有兴趣的老板可以上来看看。”洪四将红布猛地扯开,一架紫檀木制成的自鸣钟精品摆件就露了出来,下面的摆钟还在极有规律地左右摇晃着,自鸣钟里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 “嘉乐堂是哪儿?”有人在下面小声地问了起来,李老就坐在前面,听到洪四说嘉乐堂,眼睛里露出了震惊之色。 在腾冲的人有些不知道嘉乐堂也属正常,但是像李老他们这些老北京,却是没有不知道嘉乐堂这个地儿的。 嘉乐堂,那是和珅住的地方,和珅出过一本诗集,就叫《嘉乐堂诗集》,他偶尔会以嘉乐堂居士自称。在北京恭亲王府,至今还有和珅的嘉乐堂存在,这个地方在北京也算是一处著名的旅游景点。 清朝有自鸣钟并不稀奇,那个时候有不少外国商贾从广州沿海口岸将自鸣钟怀表等物运送进港,换取国内的丝绸茶叶等物回去,这些东西当时在天朝盛行一时,几乎每个官家里都会配备自鸣钟摆件。《红楼梦》中刘姥姥初进荣国府,在王熙凤的屋子里就有一架自鸣钟。 不过这架被洪四自称为嘉乐堂的自鸣钟摆件却是与众不同,他并非是传统的柏木或者铜铁所制,而是用的稀有紫檀木,一看就极为贵气,紫檀木这种东西,在清代属于皇木,只有皇室或者王侯府邸才敢使用,和珅这个人胆子大,加上受到乾隆重用,在嘉乐堂摆这样的东西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过古玩古玩,既然是古物,光用眼睛看,没有经过把玩查看是看不出真假的,李老虽然是来探究千年古墓的,但是这样送上门来的好东西,他不去摸摸就真对不起来这黑市一趟,所以不等其他人反应,他率先就站了起来。 这也是黑市的规矩,和其他的正规拍卖会不同,黑市拍卖不能保证东西都是真的,所以只要摆出来的东西看着中意,买家就可以自行走上去查看,然后买家凭眼力竞价,最后价高者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老因为占着地理优势,充分诠释了眼疾手快这个词,抢先一步走到了自鸣钟的面前仔细打量了起来。庄欣雨自然是跟在李老的后面,其他要看这个自鸣钟的人都很自觉地在李老的后面排起了长队,在李老看东西的时候也都安安静静地瞪着,没有人催促。 等李老看完之后,庄欣雨也紧跟着上了手,这个自鸣钟看造型确实是清代出品,自鸣钟上的紫檀木木质非常好,看纹理就知是百年皇木所制,上面雕刻的花纹雕饰为福禄寿喜,寓意吉祥如意健康长寿,是清代常用的一种花纹雕饰。在紫檀木下方还雕刻了“嘉乐堂”三个篆书字体,自鸣钟里面的指针都是由白玉制成,而且属于质地上乘的羊脂白玉,没有一丝杂质,散发着一种羊脂玉所特有的温润之感。 庄欣雨将右手探了过去,果然从手心传来了热度,从紫檀木到里面的羊脂玉都透出灵气,大概因为是嘉庆年间的东西,所以灵气并不充裕,但是庄欣雨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的的确确是嘉乐堂里的东西。 庄欣雨手指抚摸着自鸣钟的表面,入手温润光滑,包浆不算厚,但是十分的大气,而且保存得十分完好,连一点刮痕都没有,可见拥有它的主人十分爱惜。这样的东西,无疑是一件大开门的东西,庄欣雨虽然没有见过其他清代的自鸣钟,但是她也知道,这样的东西定然价值不菲,肯定不止区区五十万。 见庄欣雨走了下来,李少华也没说话,只是机不可察地颔首,大概是在告诉庄欣雨这东西是真的。不过最后叫价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开口。虽然这东西是真的,但是价格不低,果不其然,最后这东西被人用三百七十万拍走了。 第一件东西就是这样大开门的物件,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激动。不过这些人高兴得太早了,洪四不愧是商人,用一件大开门的东西刺激了买家之后,后面紧跟着上来的几样却都质量平平,不是赝品就是民国的东西,没有什么多大的看头。 “下面的东西是组图,一幅为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另一幅不知出处,这套组图的底价为三万。”洪四将一个托盘摆在了台上,里面两幅画卷成了卷轴,他将那副《千里江山图》画轴铺开举起来让在座的人都能看清楚。 王希孟是一代画匠,虽然英年早逝,传世的画作不多,但是《千里江山图》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千里江山图》景物繁多,气象万千,构图在疏密之中寻求变化,气势连贯,实在已经是极尽匠心,当年王希孟画法以批麻与斧劈皱相合,表现山石的机理脉络和明暗变化极为细腻。 尽管台上的这幅《千里江山图》无论从布局意境还是工笔描绘精细程度都临摹得非常像,可以说把王希孟的这幅画的精髓都把握得非常到位了,但是只要是懂一点宫廷古画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幅画是赝品。 不说洪四能不能弄到真迹,只说这幅画所使用的画绢就有问题,真正的《千里江山图》是由卷本绘制,使用的是当年浙江嘉兴宓家所制一种宓家绢,这种绢纸质地匀净厚密,为宫廷画匠专用。但是眼前这幅画所用的绢纸,一看就是劣等质地,而且古绢年代久远,装裱之后,无复坚韧,这幅画年代也差得太远,应该是只有几十年的光景。 绢纸还不是最重要的,还有一点只要明眼人就能看出来这幅画的真伪,《千里江山图》的真迹上有当年权相蔡京的题跋,但是这幅画却没有,所以一眼看过去,虽然这幅画意境恢弘壮阔,但是总归会让人觉得差了点什么东西。 这幅画展出来,不少人都露出了失望之色,他们都是眼光锐利的人,这样的画根本糊弄不了他们,别说三万,就是三千也没有人要。 第十一章 一个意外 洪四自然知道他手里的这幅画是赝品,不过黑市拍卖一般是不会直接告诉买家这是赝品的,真真假假全凭买家自己判断。 见没有人上来看,他也不恼,放下手中的仿品,又将另外一幅画展开。 “这幅画是连刚刚那副《千里江山图》一起收上来的,因为不知出处,所以这幅画算是刚刚那副《千里江山图》的添头,有感兴趣的朋友可以上来上手看看,说不定可以捡个漏。” 洪四这话自然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嗤之以鼻,想在黑市拍卖上捡漏,这不是痴心妄想吗?基本上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黑市方的鬼话。 洪四手中的那幅画缓缓打开,大家几乎是抱着看笑话一般的心态看着那副古怪的泼墨图,这幅古画和之前的《千里江山图》全然不同,全场约为两米长,六十多厘米,但是上面所绘的东西,却让庄欣雨的身形瞬间僵住,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呆愣愣地凝视着那幅画卷,眼神中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幅画的绢帛中央上书有“观音山”三字草书,指明这幅画的名字为《观音山》。 画卷左侧所绘的是一个采药童子背着药篓子正在往一座山上攀爬,而在绢纸右侧,重峦叠嶂之后,却非常奇怪地出现了一处绝壁峡谷,谷中烟雾缭绕,出现了一汪清泉,两个明艳美貌的女子赫然就印入眼帘。 其中一女身着青绿色绸裙在清泉岸边,手执长剑高高跃起,似是在舞剑,另一名女子大半个身子都躲藏在清泉之中,只留下一个脑袋枕在清泉边的一块黑色的石头上,但是让人感到惊讶的是,那女子浸泡在清泉之中的下身隐隐从泉水之中冒了出来,竟然是一条蛇尾,上面还有灰白色的鳞片! 这幅古画虽然是泼墨画,使用的也是山水风景画才会使用的手法,描绘的却是一副神怪图! 其实在中国古代,一些丹青大师除了绘画山水风景、动植物或者人物图之外,还有特殊的癖好,比如用雾隐法真作假,比如将绘画融入到其他物件之中,也有些画师偏好神怪图,靠自己的想象力来绘作。 像一些为人所熟知的如钟馗捉鬼,百鬼夜行,聊斋行乐,哪吒闹海等等,这些图都被古人画过,古人描绘神怪一般以上古神话或者是传奇异志故事为原形。像这幅《观音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应当是取自《白蛇传》这则神话爱情故事。只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幅画竟然没有落款,没有私印,除了中央观音山三个字,竟是找不到任何多余的痕迹,难怪洪四说此画不知出处。 不过让庄欣雨感到震惊的是,在看到那个绝壁峡谷之中笼罩着烟雾的清泉时,她的心底竟然有一丝莫名的触动,那种感觉分外熟悉,让她瞬间就想到了她时常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梦中冰凉的石壁,温热的泉水,还有女子如莺歌夜啼般娇笑的声音。 “姐姐。”庄欣雨正是发愣,忽然手臂被洛静猛地摇晃。 庄欣雨低下头来,看向洛静的眼神犹自茫然着:“怎么了?” “买下那幅画!”洛静的声音罕见地透出了紧张之意,似乎看出了什么一般。 洛静的这个要求让庄欣雨神色微怔,她本就有买下这幅画的打算,只是为什么洛静会这样激动,巫门不是研究蛊毒的吗?怎么洛静会对一副神怪图感兴趣? 这幅画虽然不知道出处,但是画工极为细腻,人物表情也甚为生动,加上是从未见过的神怪图样,所以下面也稀稀拉拉地有三两人上台去查看,不过看的人似乎都没弄明白这画是出自谁的手笔,看了半晌之后都没有叫价,纷纷摇头就直接下去了。 庄欣雨和李少华也都上前看了看,李少华没有看出名堂,朝着庄欣雨使了个眼色,大意是在告诉庄欣雨这幅画有问题,不过庄欣雨是打定了主意要买下来的,不论真假和出处,只说这幅画带给她的那种熟悉和喜悦感,就让她移不开眼睛。 这幅画明面上确实是看不出名堂来,但是庄欣雨的右手一摸上去,却是震惊不已,这幅画里面的灵气竟然非常充裕,不比宋代的青花白釉少。而且在透过面上那层绢纸,庄欣雨隐隐约约还看到了层层水印,这让庄欣雨感到很奇怪,不知道那些水印是怎么来的。 虽然看不明白出处,庄欣雨现在也能确定,这幅画是出自宋代的画师。这倒是一个意外惊喜,还真像洪四所说的,这是一个漏。虽然现在庄欣雨还弄不清楚这幅古怪的画是出自谁的手笔,但是她在看到那些水印之后,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也许答案就藏在那些水印下面。 古字画最重要的其实不在画上,而是在印章,这幅画因为没有私印,所以谁也判断不出这幅画的出处,所以没有人敢赌,虽然不少人都看出来这幅画是老物件,但是没有出处,即便是老也卖不出价钱,所以洪四展出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出价。 就在他认为这两幅画要流拍,准备收起来进行下一个物价的拍卖的时候,庄欣雨却忽然说道:“既然没有人叫价,洪老板,三万一千块,这两幅画我要了。” 其实庄欣雨完全可以不加价的,因为没有人叫价,庄欣雨作为唯一一个出价者,这幅古画三万块她就可以拿到手,但是出于以往参加拍卖行的习惯,她还是多喊了一千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流拍总是拍卖会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见庄欣雨喊了价,洪四自然是高兴。其实庄欣雨的喊价并不高,但这样的结果早在洪四的意料之中,这两幅画他收上来的时候不过三千块,现在却卖出了十倍的价,他当然是欢喜不已。 见庄欣雨居然把那两幅画买下来了,李少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认同,不过他也没有开口说话,倒是一旁的蒋老板有些好奇,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庄欣雨,问道:“那副仿品在市面上花两三千块就能买到,后面那幅图我看不明白,庄小姐你从里面看出什么别的门道了?” 庄欣雨摇了摇头:“我并没有看出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觉得这幅画合眼缘,所以就冲动地买下来了。左右不过三万块钱,能买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好,何必在乎它到底是出自谁的手笔?” 庄欣雨这话半真半假,倒是真让蒋老板深信不已,玩古玩的人经常会有这样那样的奇遇,遇到某样东西觉得很合眼缘,于是就冲动地买了下来,最后一验证就发现,果然是捡漏了。所以玩古玩的人特别相信直觉。 接下来连着上来了好几件真东西,但是让李少华等人感到失望的是,那些东西最老都不过是明清的老物件,别说千年古墓,就连刚刚出土的东西都没有见,庄欣雨和李少华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疑惑,是他们得到的消息出问题了,还是那些文物贩子产生了警觉,将东西转移了? 洪四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办一个黑市拍卖,不应该只是这点东西,至少在庄欣雨看来没有一件真正值得人出手的东西。眼看着拍卖会进行了近三个小时了,还没有重点,不只是李少华一行人,就连其他那些来参加拍卖的人都有些不耐烦起来了。 “我说洪老板,您神神秘秘地把我们这些人叫来,不会就是为了看你这几件不入流的东西的吧?”场上有人开始不满地嚷嚷起来。这一叫,立马有人也跟着吵了起来。 洪四大概也觉得吊胃口的时间足够了,清了清嗓子,一双鹰眼将下面众人都扫视了一圈,这才开口道:“各位稍安勿躁,一会儿要上来的东西,可能有点麻烦,还请各位在位置上安静等待。” 这话让所有的人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洪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洪四也不解释,只是朝着外头的人使了个眼色,很快,四个彪形大汉将一个特制的玻璃柜抬了上来,里面的东西是横摆着的,被红布给拦着看不出名堂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东西应该有近两米长,是个大物件。 见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洪四的眼中难得地闪过了一丝得意之色,他说道:“下面这件东西,是什么我就不说了,起拍价为两千万!” “两千万?”这个价可不低,所有的人都急切地瞪着洪四,希望他不要再说废话,赶紧把那层红绸布拉开。 感受到众人似要喷火的目光,洪四也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他的手伸到玻璃柜中,猛地拉开了那块红布,顿时一个人形物件就露了出来。 “金缕玉衣!”看到玻璃柜中的东西,所有的人都震惊不已,李少华更是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就冲到台上去。 一点也没有错,那玻璃柜中放着的,正是一套完整的金缕玉衣!看来这才是这次黑市拍卖的重点,这套金缕玉衣应该就是李少华他们要找的东西! 庄欣雨因为坐在前排,所以离玻璃柜是最近的,只需要稍微抬头,就能看到灯光下那套透着碧色辉光的金缕玉衣。这套金缕玉衣由头罩、上身、袖子、手套、裤筒以及鞋六个部分构成,整套玉衣由数千枚玉片拼凑并用丝线编缀而成。 庄欣雨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套玉衣的头部有玉眼盖,鼻塞,脸盖上刻有眼、耳、口、鼻形状雕纹,胸部以及臀部鼓突,周边以金丝锁边,裤管用铁条加固成型,完全是按照一个女人的身形模拟出来的。就这么乍一看,就好像这套金缕玉衣中真的裹着一个人一样,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第十二章 听得见 金缕玉衣不比其他的玉器,这样一套金缕玉衣,至少需要两千多块玉片才能够拼凑出来,选用的材料和工艺都有严格的要求。按照当时的生产水平,制作一套“金缕玉衣”十分不容易,要从遥远的昆仑山选料,然后通过一道道工序把玉料加工成为数以千计的玉片,玉片要经过打磨钻孔,大小形状经过严密的设计以及精致的加工,同时用特制的金丝编缀,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是十分惊人的。 所以,在古代,玉衣不是一般人就能穿的,一般死后能穿上玉衣的人都是权贵人士。 金缕玉衣是汉代规格最高的丧葬殓服,只有皇帝和高级贵族死后才有资格穿上,玉衣是穿戴者身份等级的象征,一般皇帝及部分近臣的玉衣以金线缕结,称为“金缕玉衣”,其他贵族则使用银线、铜线编造,称为“银缕玉衣”、“铜缕玉衣”。 据《西京杂志》记载,汉代帝王下葬都用“珠襦玉匣”,形如铠甲,用金丝连接。这种玉匣指的就是现代我们所说的金缕玉衣。汉代人迷信,他们认为玉是“山岳精英”,将金玉置于人的九窍,人的精气不会外泄,就能使尸骨不腐,可求来世再生,所以用于丧葬的玉器在汉玉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黑市拍卖是不允许拍照的,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躺在玻璃柜中的这套金缕玉衣,庄欣雨也着迷地看着这套金缕玉衣,无意识地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右手,心里有一种想要打开玻璃柜,亲手摸一摸这套玉衣的冲动。 “各位,这是汉代墓穴里刚刚出土的金缕玉衣,机会难得,老板若是想看,请配合我们的工作人员戴手套。”就在众人沉醉其中的时候,洪四忽然又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这些把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炸翻了。 谁都知道,金缕玉衣的珍贵,目前我国汉墓出土的玉衣多为银缕玉衣,铜缕玉衣,真正的金缕玉衣只在中山靖王刘胜及其妻窦绾墓中发现了两件,因为其价值珍贵又存世少,在出土之后就藏于河北省文物研究所,寻常的人根本连看都看不到,更不要说摸上一摸了。 现在洪四不仅将这套金缕玉衣拍卖,而且还让人直接触摸,只管感受国宝给人带来的触觉冲击。这下屋子里炸开了锅,所有的人都争相上前,在保镖那里领了干净的手套戴上。 有这样的学习机会,庄欣雨自然也是不会错过的,她就排在李老的后面,等到李老看完了,她就走上前去。 这么近距离地看这套玉衣,庄欣雨才发现,这套玉衣虽然保存完整,但是玉片似乎受到过侵蚀,玉衣背面的一些玉片上有不少细小的白色沉淀物,而且看起来这套玉衣的玉片不少取自同一块玉石,而是颜色相近的几块玉石,因为这些玉片的纹理不同,有的看上去质地光滑,而又的则要粗糙些。 看到这样的情况,庄欣雨有些不解,一般来说能用金缕玉衣下葬的都是帝后,银缕玉衣为王公贵族夫人使用,铜缕玉衣为长公主所用,如果这套玉衣真是帝后所穿,为什么在材质上会出现这样的差异? 带着这样的疑惑,庄欣雨用手指轻轻抚上金缕玉衣的手臂部分,这一摸,庄欣雨的掌心就传来了灼热的温度,而玉衣中的灵力也开始源源不断地流进她的右手手腕。 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庄欣雨右手手腕上的那个刺青就变了颜色,由淡青色变成了白色,似要融入她的皮肤中一般,她甚至感觉到心中缓缓升腾起一种极致的愉悦感,这样的感觉前所未有的舒服,这足以证明,这套金缕玉衣却是是真东西没错! 庄欣雨看完走了下去,就冲着李少华微微点头示意,这套玉衣的确是真的,那么会出现这样的差异,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套金缕玉衣的主人并非正统的帝后,或者说这其中还有隐情。 汉代对尊卑地位等级的管理非常严格,尤其是玉衣的使用,更是需要向内务府报备,这套玉衣的材质层次不像是正统帝后所有,但是如果是诸王妻女,它的规制又僭越了,那这套玉衣的使用者就只有一种可能,她的身份并没有达到正统的帝后,但是地位确确实实是与帝后无二,所以才会在殓葬的时候做这样的安排。 庄欣雨在心中不断回忆着,汉代究竟是哪位后宫妃子是这样的情况呢?地位与皇后无二,但是却并未真正的封后,这样的人似乎不多。也许顺着这套玉衣的痕迹找到那座千年古墓,能解开一段失传的汉代历史也说不定。 就在庄欣雨正在认真回忆分析着,不想这个时候李少华忽然开口坚定地道:“庄丫头,这套金缕玉衣一定不能让那些外国强盗给夺走,这是我们国家的瑰宝,绝对不能流落到国外去!” 庄欣雨知道李老的心思,这样一套做工精致保存完整的金缕玉衣,在国内都属罕见,若是流传出去,就像是那十二生肖兽首一样,归国遥遥无期。而且他们这次来黑市的目的,不只是要阻拦这套金缕玉衣的外流,还希望从这套玉衣里窥测出更多的信息,寻到千年古墓的所在,同时将那个盗墓团伙抓捕归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庄欣雨的心中不由得想到了失踪的庄老怪,这套金缕玉衣里面没有发现千年尸毒的痕迹,那么证明他并不是在这套金缕玉衣上沾染的尸毒。但是这并不能排除庄老怪就和这座千年古墓没有关系,实在是这事太巧合了。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庄欣雨旁边的洛静脸色忽然骤变,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猛地朝着屋外瞧去,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桀桀幽光。 “姐姐,我要尿尿。”洛静忽然拉着庄欣雨嘟着嘴道。 洛静是小孩子,所以这样童趣的话也没有人怀疑,他说这话让一旁的蒋老板忍俊不禁,笑着让他去找门口立着的保镖带路。洛静三两步就蹦跶到了门口,那门口的保镖也是个有颜色的,见自家老板对庄欣雨客客气气的,对洛静的要求自然不会拒绝,带着他就朝着屋外走去。 庄欣雨这会儿的注意力还在金缕玉衣上,也没有精力去关注洛静的事。上面的人看完金缕玉衣之后纷纷回到了座位上,庄欣雨注意到,陈明华是带着一个男人过来的,而且那个男人庄欣雨曾经见过。那个人叫服部正野,是日本服部家族的嫡系长子,因为服部家族和陈家有生意上的来往,所以庄欣雨在陈家的一次公司年会上见过这个人。 看到那个男人,庄欣雨就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她是记得那次宴会上的情景的,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这个服部正野给了她深刻的印象。 那个时候庄欣雨还没有和陈明华结婚,在年会上,陈明华将她拉了过去,刚好就遇到了这个服部正野,一看到庄欣雨,这个服部正野的目光就落在了庄欣雨的胸上,随后用一种淫邪的眼神注视着她。庄欣雨一看到这个人的目光就不喜,所以借口去透气,端着酒杯就去了阳台上吹风。 但是这个服部正野实在是太贱了,趁着陈明华不注意,他就偷偷地黏了上来,还扬言说只要她离开陈明华,他就会包养她。当时的庄欣雨虽然还是个学生,但也不是好惹的主,根本不想搭理这种脑残,直接转身打算离开,不想这人的咸猪手就这么伸了过来,庄欣雨顿时大怒,手中的酒连着酒杯就朝着这人甩了过去。 玻璃杯掉在地上的碎裂声引来了酒会上的人,那服部正野面色涨得跟被烫熟了的猪头似的,庄欣雨倒是淡定,朝着陈明华解释说是自己滑了一跤,不小心撞到了服部先生,弄脏了他的衣服。 这个借口虽然给服部正野一个台阶下,但是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念头一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庄欣雨非常清楚的记得,酒会结束之后,在她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陈明华后,陈明华一脸怒容地说过要中断和服部家族的生意。 现在看到陈明华一脸谄媚地给服部正野介绍那套金缕玉衣,只差没点头哈腰的样子,让庄欣雨看了就觉得恶心,心中禁不住冷笑一声,果然,这种渣男的话能信的话,母猪都能上树! 等到所有人都看完了金缕玉衣回到座位上,洪四知道今天的重头戏来了,眼睛里也有些兴奋:“各位,相信不用我明说你们也知道金缕玉衣的真实价值,我们请过专家估价,那位专家说的保守价为十亿人民币。当然,这个价格有待考证,但是至少可以为各位做个参考。现在这套金缕玉衣的起拍价为两千万,各位可以喊价,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 洪四这话确实没有掺假,一套完整而且具有历史研究价值的金缕玉衣,如果渠道正规来历没有问题,别说十亿,就是十五亿二十亿都有人疯抢,但是现在这套玉衣明显是刚刚出土不久的东西,上面甚至还有墓穴里带出来的泥土气息,这样的东西寻常人别说买不买得起的问题,就是敢不敢买都是个问题。 若是这次是庄欣雨私自行动,她还真没有胆子叫价,毕竟在国内要将这样贵重的一件东西洗白,其中牵涉的关系网之广绝非寻常人可以办到,不过现在庄欣雨有李老做靠山,又是和故宫方面通过气的,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 第十三章 配合 “八千万!”最先喊价的就是服部正野,他的口音有些古怪,所以一开口就暴露了他是日本人的身份,顿时所有人都朝着他怒目而视。 “这是个日本人?”李少华的眉头也紧皱了起来,他之前一直在留心那些老外,并没有注意陈明华带来的这个亚洲人,本来见那些老外没有开口他心中还暗自窃喜,没有想到最大的威胁根本不是那些黄毛小儿,而是这个日本洋鬼子! 日本人果然拉仇恨,尽管在座的众人都是各为其主,互不相识的一群人,但是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身为中国人,没有谁愿意让自己国家的瑰宝流落到国外去,尤其是这小日本居然这样不识货,八千万就想拍下这套金缕玉衣,所有的人眼底都涌起了愤怒的情绪,仇日的心理瞬间被填满。 “一个亿!” “一亿三千万!” “一亿五千万!” 服部正野完全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中国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只要他一喊价,就被人压下来,而且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像夹着刀子,这让服部正野有些不知所措,求助地看向陈明华。 陈明华也感受到了周围同胞给予的压力,四周的眼刀子甩过来,让他的额头也浸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个服部正野是陈明华带来的人,洪四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说实话他对日本人也有些抵触情绪,只是碍于规矩,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对陈明华以及服部正野的印象却是极差。 拍价一直从八千万叫到了八个亿,这个时候叫价的人渐渐地少了起来,这些叫价的人有的是囊中羞涩,再也拿不出多余的钱了,有的是在权衡再加价买下这套金缕玉衣到底值不值,毕竟八个亿买下来之后,洗白这套东西耗费的钱也不会少花,如果这些钱加起来的话,这套金缕玉衣的价值绝对要超过十亿,这样他们就只能做赔本买卖,爱国固然重要,但是他们更需要生活,不可能因为爱国倾家荡产就为了这么一套吃不得也穿不得的玉衣。 服部正野本来还有些慌乱,见现在居然没有人加价了,顿时就洋洋得意起来。他本来以为中国人这么牛,他这次肯定买不下这套东西,没有想到这些人不过是纸老虎,才八亿就叫不下去了。 李少华也有些着急,可是他手里也没有这么多钱,李家虽然是大家族,军界政界商界三路通吃,但是一下子要拿出十个亿也是比较困难的。故宫方面虽然早就猜到千年古墓里面的东西珍贵,却也没有想到会贵得这样离谱,他们准备的钱统共才六亿多点,根本不够。 “八亿,这位日本朋友出价八亿,还有没有老板叫价?” 洪四也有些无奈,他虽然是拍卖方,也不希望国内的文物流出去,虽然他只认钱,但是中国人的血性还是在的,可是现在他不可能临时将拍卖暂停说我的东西不卖给你日本人,所以他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了。 “八亿一次……” “八亿两次……” “八亿……” 就在服部正野以为这套金缕玉衣被他收入囊中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庄欣雨忽然举起了牌子,面无表情地说了两个字,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 “十亿。” “十亿。”庄欣雨这话一出口,全场哗然。 服部正野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没有开场之前陈明华与庄欣雨交谈的那一幕他自然没有错过,他本来还在猜测这个女人来此的目的,现在看来,她恐怕也是冲着这套金缕玉衣来的。 这次中国之行完全是临时起意,服部正野也没有想到会遇到一套如此完美的金缕玉衣。他虽然是服部董事长服部冈本的长孙,但是服部集团并非只有服部冈本一位股东。要动用大资金,必须在服部高层决议通过之后才能挪动,现在这八亿也是在保证集团正常运转的情况下被他私自挪用的。 也是因为服部正野对这套金缕玉衣十分看好,所以才会有这样大的胆子,不然真要让他一下子私自挪用集团八亿资金,不用等回去,服部冈本就要被引咎辞职。 现在庄欣雨出价十亿,一下子将他陷入两难的境地,他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该放弃。八亿已经不是小数目了,但是那个姓庄的女人也不知道傍了什么大款,居然一开口就加了两亿,而且俨然有挑衅他的架势。想要将这套金缕玉衣拍下,恐怕还需要多再加两三亿的资金。 陈明华见服部正野一直沉默不说话,似乎有要放弃的念头,心里顿时起了个念头。刚刚庄欣雨开价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庄欣雨对这套金缕玉衣是势在必得。陈明华每次想到同学聚会上他被庄欣雨坑掉的一千万就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对庄欣雨更是怨恨不已,现在有让她破财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服部先生,这套金缕玉衣可是难得的珍品啊,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这东西可不是哪里都能买得到的。”陈明华面露焦急之色,眼中却闪过一抹阴险狡诈,庄欣雨,你对我不仁,就休怪我对你不义。 “那依你看,这庄小姐到底手中能拿出多少资金?”服部正野也有些头疼,算是他倒霉,竟然碰到这么个女人,她就算是十个亿拍下这套金缕玉衣又能干什么呢?洗白了之后放在家中,还是准备死后带进黄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服部先生您不用担心,那庄欣雨不过是傍了个大款,手里能有多少钱?我看她现在也是在死撑,不过是装作镇定而已,您可别被她那样子吓唬了,我和她在一起四五年,对她最是了解,这女人手里的钱肯定不超过十二亿,她肯定不可能为了这么一套金缕玉衣抛尽家产,她一个女人肯定没有这么大的胆子!”陈明华继续劝道。 服部正野并非脓包,心中自然也有他的成算,不然他也不会冒这样大的风险挪用集团资金。这套金缕玉衣如果拿回日本,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不仅会吸引一大批的考古专家,还能增加服部集团的名气和声誉,而且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念头,若是他再动一点手脚,让这套金缕玉衣从他们日本的某座古墓中被意外“挖掘”出来,到时候再利用媒体煽动炒作一下,“金缕玉衣”这个词就将不再只属于中国,他们大日本帝国也有金缕玉衣。 服部正野一想到这儿,胆儿就足了,他在心中估算着这套金缕玉衣的价值和他将金缕玉衣带回国之后能服部集团因此而产生的效益,觉得这事完全可行,而且他很肯定,即便是金缕玉衣到了日本被他拿来做文章,现在这里的这些人也不敢吭声,因为这里是黑市,他们这些人来参加黑市本身就是在犯法,黑市方面就更加不敢出头了,所以只要金缕玉衣到了日本,到时候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出十二亿!”眼看着洪四就要拿起拍卖槌,服部正野急急地举起了叫价牌喊道。 这下场内的所有人眼圈都红了,齐刷刷地朝着庄欣雨看去,露出期盼的眼神。但是他们心底也十分明白,十二亿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这套金缕玉衣本身的价值,毕竟它不是正道来的东西,要彻底洗白了它,不只是需要金钱人脉,还需要时间。 李少华已经急得要跳脚了,这套金缕玉衣绝对不能让这个日本鬼子给买走,不然别说他回去之后不好交差,就是那些老家伙们也会笑话他一辈子! “庄丫头,跟价,你若是手里没有这么多钱,后面的我来补齐!”李少华这会儿算是彻底和服部正野干上了,这小日本跑到他们这来嚣张,不给他点颜色瞧瞧,真以为他们好欺负呢。 庄欣雨也有些无奈,她很明白李少华心里的想法,中国人不能输了骨气,尤其是在这种时刻,更不能让这小日本看笑话。李少华这辈人应该是经历过那段大事件的,所以仇日的心理要比他们这些后辈要强烈得多。在李少华的心中,也许西方那些强盗固然可恨,但是绝对没有日本皇军让他们感到义愤填膺。 庄欣雨给了李少华一个眼神示意他放心,随即她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了陈明华一眼,这一眼让陈明华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庄欣雨眼底深处的冷意没来由地让他产生了一丝恐惧的心理。不过当庄欣雨的视线转移,他的那种怪异的感觉马上就消失了,他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服部先生,现在场上就剩下我和您叫价了。我是个爽快人,现在我的手上只有二十亿瑞士银行的本票,如果您能拿出来的资金比我这叠本票还多的话,这套金缕玉衣,我愿意放弃!”庄欣雨从包里掏出一叠瑞士银行的支票,看着服部正野,似挑衅又似漫不经心地道。 庄欣雨这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大家都知道这个姓庄的女人好像很有钱,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随便一出手就是二十个亿,这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人谁会闲着没事将这么多钱存到银行里?也没有人会随手就将价值二十亿的银行本票塞在包里吧? 服部正野听了庄欣雨这话,顿时脸色涨得通红,二十亿,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他最多也只能出到十五亿,这还是在不被服部高层发现的情况下。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和这个疯女人喊价,不只是底气不足,更多的是一种畏惧,他很清楚,这个姓庄的女人说的话是真的,如果他再继续喊价,她一定会将这二十亿直接扔出来! 第十四章 求助 “我退出,这套金缕玉衣是庄小姐你的了。”服部正野的声音有些黯哑,看向那套金缕玉衣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随后他看也没有看一旁坐如针毡的陈明华一眼,径直就朝着屋外走去,那门口竖着的保镖也不拦他,就这么让他走出去了。 最后那套金缕玉衣以十二亿的价钱被庄欣雨拍了下来,洪四将一叠瑞士银行本票拿到手之后,满心满眼的激动,看向庄欣雨就好像看着财神爷一般,庄欣雨也不在意,左右她手里的二十多亿也是从韩大山那里赢来的,之前因为玉岩山的那个鸡血矿花掉了三个亿的投资资金,又转了两亿放到宁红的户头上,剩下的二十亿就这么白白放在瑞士银行也确实吃亏,还不如拿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蒋老板就坐在庄欣雨的旁边,整场拍卖会看完,他都觉得有些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庄欣雨这个十二亿扔出来连点响声都没有,看她那一脸坦然的样子,就好像那花的不是她的钱一般。想起刚刚庄欣雨翻动瑞士银行本票的那个样子,蒋老板心中忍不住心头热血,激动地感慨道:翡翠女王果然名不虚传,豪门气势十足啊! 回到腾冲市区,庄欣雨才慢半拍地转过神来,十多亿就这么花了,要是真换成纸币,那得数多久啊!活了二十多年,她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败家。 李少华和几个故宫工作人员却是非常激动,看着那个玻璃棺中的金缕玉衣舍不得移开眼睛。不过这会儿显然不是时候,故宫方面早就和云南军区通了气,在李少华他们到达腾冲之后,一支特种部队也紧跟着赶到腾冲待命,所以金缕玉衣一到腾冲市,立马就被特种部队秘密接管,连夜准备送往北京。 这事一了,李少华在腾冲也待不住了,着急地就要带着那些专家们赶回去。这些人都是对文物痴迷的人,更何况这套金缕玉衣现在刚刚出土不久,上面肯定还带着很多信息,他们至少有迹可循,越早回去研究就越是能多一分解开千年古墓谜团的机会。 “庄丫头,今天这事你可是帮了大忙了,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向上面反映,这钱肯定不会让你填。”上车之前,李少华笑着给了庄欣雨一个肯定的答复,十二亿不是什么小数目,庄欣雨能够帮他们代付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若是政府让庄欣雨白出了这个钱,别说是庄欣雨,就是他也不会乐意的。 回到酒店,庄欣雨这才想到洛静变成小孩子的事,一回身才记起来,她是跟着李少华护送金缕玉衣回来的,当时这小子似乎没有上车,庄欣雨顿时就晕了,难不成她把那小子扔在了郊区那平房里了? 庄欣雨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不想这个时候庄欣雨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上面显示的正是洛静的名字。 “洛静,你到哪里去了?姐姐已经回酒店了,你……”庄欣雨接起电话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想电话那头却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沉重的喘息声。 庄欣雨顿时心头咯噔一下,紧张地叫道:“洛静?” 半晌,那边才传来洛静低沉黯哑的声音:“姐,我……在市区,你让北落师门带你过来……你注意安全……小心有人跟踪……” 庄欣雨大吃一惊,她听到洛静的说话声音不对劲,急道:“你受伤了?你在市区哪里?我怎么去找你?” “北落师门……会来找你……” 庄欣雨还想再问,电话在这个时候突兀地挂断了。庄欣雨担心不已,洛静什么都没有交代清楚,北落师门是谁,他如何能找得到自己? 六神无主的庄欣雨正准备打电话向常青求助,忽然酒店的窗户就被叩响了。 “谁?”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对绿幽幽的眼睛,庄欣雨呼吸一窒,整个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蹦出来,待看清楚窗外蹲着的是一只猫时,她才缓了口气,也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住的是酒店的七层,不可能有人攀爬到这么高的窗户上来。 那只猫见庄欣雨不搭理它,似乎有些生气,一直不停地敲击着庄欣雨的房间所在的窗户,庄欣雨有些纳闷,走过去打开了窗户,那只猫就傲娇地翘起猫尾巴迈着猫步走了进来。 庄欣雨看了这只猫一眼,觉得这狸花猫有些眼熟,只是这会儿她可没有心情搭理这只不速之客,她拿出手机开始翻常青的电话号码,不想这个时候那只猫一进房间就径直蹦到了她的床上,冲着她喵喵叫着,还用牙齿咬住她的衣服往外拽。 庄欣雨急了,挥开这只捣乱的猫:“去去去,你找错房间了,我可不是你主人,你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那猫不死心,被庄欣雨挥开又跳到了床上要来咬庄欣雨,庄欣雨顿时火了,冲着这死猫怒道:“再捣乱我把你从这屋里扔下去!你烦不烦啊,怎么跟巫洛静养的那只讨厌的猫一样……” 话说到一半,庄欣雨就顿住了,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这只猫,果然,在那猫的脖子上,挂着一根黑色链子,上面缀着的一枚戒指正是巫门少主的信物。 “你就是北落师门?”问完之后庄欣雨也觉得有些无语,一只狸花猫被巫洛静取名南天四大王星,而且还是王星之首。虽然庄欣雨用的是疑问的口气,但是她已经认出来了,这只死猫就是洛静带回豫园的那只狸花猫。庄欣雨用惊异的目光瞪着这只猫,完全不明白它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从豫园跑到这里来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那只猫见庄欣雨终于知道它的名字了,碧蓝的猫眼向上翻了翻,似是嘲讽又似不屑地看了庄欣雨一眼,示意庄欣雨跟它走,随即转身就傲娇地跳下了床。 庄欣雨华丽丽地风中凌乱了,她这是……被一只猫鄙视了? 来不及多想,庄欣雨三两下换上了之前的那套太妹装,改变了一下装束就急匆匆地跟在北落师门的身后往酒店外走,出酒店门的时候庄欣雨还特别留意了一下周围看有没有人注意自己。 跟着北落师门在腾冲的街巷里四处穿梭,走过坑坑洼洼的路面,又横过一片如山堆积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最终来到了一处拆迁区的低矮土房子前。庄欣雨注意了一下,这地方属于拆迁地段,大概因为钉子户搬迁的问题,所以拆迁还没有开始,不过这一片的房子基本上十室九空。 庄欣雨来到的这处房屋就是土坯房,一扇斑驳的木门,破旧的窗户,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荒芜颓废感。来到了这屋前,北落师门率先就冲了进去,庄欣雨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迫不及待地跟在这只猫的身后走了进去。 借着手机的灯,庄欣雨一进屋就看到洛静正躺在一张铺着潮湿的草席床上,一张脸苍白得可怕,就好像失血过多了一般。 庄欣雨顿时急了,慌乱地冲了上去:“洛静,你醒醒,你哪里受伤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庄欣雨碰到洛静的瞬间,洛静右手反射性地就是一抓,力道极重地擒住了庄欣雨的肩膀,另一只手更是快如闪电一般,直接就扼住了庄欣雨的喉咙! 庄欣雨大惊:“洛静,是我,我是姐姐!” 听到姐姐二字,洛静猛然睁开了眼睛,原本眼睛里带着的戾气瞬间消散,整个人也入风中枯叶一般瞬间跌落在木板床上。 “姐,伤在胸口……你用刀在手指上划一下……滴两滴血在我的伤口上。”洛静的声音似有似无,极轻极缓,似乎一句话说不上来就要咽下最后一口气一般。 庄欣雨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她的血,但是还是照着洛静所说的做了,撕开洛静的衣服,看到他胸口那个带着乌青犹自在往外渗黑血的伤口,庄欣雨顿时就吓得不轻,迫不及待地从包里取出了水果刀划破了右手指尖,鲜血顿时就冒了出来,一滴滴落在洛静胸前的伤口上。 很快,庄欣雨就惊讶地发现,庄欣雨的血在遇到那伤口上的黑血之后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极快地将那些黑血吞噬,同时沿着洛静的伤口朝里钻去。洛静的伤口的乌青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地褪去。 “啪啪啪!”忽然一阵拍手声从屋外传了进来,在安静的夜里,这声音突兀地穿透过人的耳膜,让庄欣雨瞬间浑身紧绷,整个人汗毛直竖,立刻站直了身体警惕地盯着门外,就连北落师门也感觉到了危险,躬身炸毛做出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动作。 “没想到传说中至阴至纯之血竟真的存在,巫门圣女果然让人惊叹!”一个身形如鬼魅一般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透过淡淡月影,庄欣雨就看到了一双阴鸷的眼睛。 看到这个带着银灰色面具只露出了半张脸的男子,庄欣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这个男人能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是跟着她来的,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这个人发现了。 “你是唐门的人!”庄欣雨说这话是用的肯定句,从刚刚这个人说话的口吻可以很明显地判断出来,这个人不是巫门中的那些长老,既然不是巫门中的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是北派唐门中的人! 自从庄老怪当着庄欣雨的面承认她并不是亲生女儿之后,庄欣雨也默认了洛静的身份。洛静自然也会有事没事就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地说苗疆法师的往事和巫门历史,听得最多的就是唐门。 “我退出,这套金缕玉衣是庄小姐你的了。”服部正野的声音有些黯哑,看向那套金缕玉衣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随后他看也没有看一旁坐如针毡的陈明华一眼,径直就朝着屋外走去,那门口竖着的保镖也不拦他,就这么让他走出去了。 最后那套金缕玉衣以十二亿的价钱被庄欣雨拍了下来,洪四将一叠瑞士银行本票拿到手之后,满心满眼的激动,看向庄欣雨就好像看着财神爷一般,庄欣雨也不在意,左右她手里的二十多亿也是从韩大山那里赢来的,之前因为玉岩山的那个鸡血矿花掉了三个亿的投资资金,又转了两亿放到宁红的户头上,剩下的二十亿就这么白白放在瑞士银行也确实吃亏,还不如拿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蒋老板就坐在庄欣雨的旁边,整场拍卖会看完,他都觉得有些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庄欣雨这个十二亿扔出来连点响声都没有,看她那一脸坦然的样子,就好像那花的不是她的钱一般。想起刚刚庄欣雨翻动瑞士银行本票的那个样子,蒋老板心中忍不住心头热血,激动地感慨道:翡翠女王果然名不虚传,豪门气势十足啊! 回到腾冲市区,庄欣雨才慢半拍地转过神来,十多亿就这么花了,要是真换成纸币,那得数多久啊!活了二十多年,她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败家。 李少华和几个故宫工作人员却是非常激动,看着那个玻璃棺中的金缕玉衣舍不得移开眼睛。不过这会儿显然不是时候,故宫方面早就和云南军区通了气,在李少华他们到达腾冲之后,一支特种部队也紧跟着赶到腾冲待命,所以金缕玉衣一到腾冲市,立马就被特种部队秘密接管,连夜准备送往北京。 这事一了,李少华在腾冲也待不住了,着急地就要带着那些专家们赶回去。这些人都是对文物痴迷的人,更何况这套金缕玉衣现在刚刚出土不久,上面肯定还带着很多信息,他们至少有迹可循,越早回去研究就越是能多一分解开千年古墓谜团的机会。 “庄丫头,今天这事你可是帮了大忙了,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向上面反映,这钱肯定不会让你填。”上车之前,李少华笑着给了庄欣雨一个肯定的答复,十二亿不是什么小数目,庄欣雨能够帮他们代付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若是政府让庄欣雨白出了这个钱,别说是庄欣雨,就是他也不会乐意的。 回到酒店,庄欣雨这才想到洛静变成小孩子的事,一回身才记起来,她是跟着李少华护送金缕玉衣回来的,当时这小子似乎没有上车,庄欣雨顿时就晕了,难不成她把那小子扔在了郊区那平房里了? 庄欣雨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不想这个时候庄欣雨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上面显示的正是洛静的名字。 “洛静,你到哪里去了?姐姐已经回酒店了,你……”庄欣雨接起电话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第十五章 胆战心惊 唐门和巫门的恩怨不是三两句可以说清楚,但是南派巫门和北派唐门一直都处在对立面上,两大门派明争暗斗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现在他们两姐弟若是落在这个人的手中,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巫小姐好眼力,鄙人正是唐门中人。”那蒙面男人瞥眼看向庄欣雨身后的洛静,不过这么一会儿工夫,洛静那中毒的伤口已经变成了鲜艳的红色,洛静的神情也恢复了不少,从身上掏出了一包粉末洒在伤口上,很快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疤了。 那蒙面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向庄欣雨的眼神愈加贪婪了:“真没想到唐门耗费数年时间才研究出来的千虫百草毒,居然只需要巫小姐几滴血就能解。难怪巫燿城倒是好本事,二十多年来将这事瞒得死死的,要不是巫少主带路,恐怕我还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这人看向他们两姐弟的眼神像是猎人在看两头势在必得的猎物一般,这种感觉让庄欣雨很不舒服。不过庄欣雨心底也对这个人非常忌惮,洛静是学过古武的,但是却在这个人的手上吃了亏,证明这人的能力不能小觑。从这个男人进门起,她就感觉到这个人很危险。 “这位先生,杀人是犯法的,我劝你还是走吧,别逼我报警!”庄欣雨冷静地开口说道。 “杀人犯法?报警?哈哈……”这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段子一般大笑出声。 庄欣雨也意识到不对劲,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暗道自己是不是傻了,和这种人说法律提警察,这不是荒谬吗?警察敢来找他们的茬?就算是国安的人来了,也未必敢插手吧。 “巫小姐,我看你是误会了,鄙人只是想要请巫小姐和巫少主到我们唐门做做客,并没有别的意思。” “你休想!”洛静这时候也恢复了一点元气,听到这话猛地就坐了起来朝着这个男人怒目而视,“唐景辞!你当我们姐弟是傻子!?你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别说话。”洛静一时怒极攻心,胸口的伤疤又裂开了,鲜血又冒了出来。洛静疼得脸都皱了。 庄欣雨急忙去查看他的伤口,看到那伤口上汩汩流出的鲜血,眉头顿时紧紧皱起,心底蓦地涌出一阵怪异而熟悉的酸涩感,就好像眼前这样的场景曾经在哪里经历过一般。 “巫少主何必动怒?你现在就算生气也无可奈何啊,还指望你们巫门那两个小护法来救你们?哎呀,我忘记告诉巫少主了,你那两人小护法早就被我的人给解决了,你怕是等不到他们了。”那个男人笑得一脸贱样,“巫少主你若是不想吃苦头的话,就乖乖地跟我走,不然别怪我用唐门的手段啊!” 洛静听到这人说左右护法都被他的人给杀了,顿时双目充血,怒不可遏:“好手段,原来这次你们唐门是早有预谋!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动手吧!北落师门!” 那只狸花猫被洛静这么一喝,猛地就跳将起来,回到了洛静的肩膀上,只是身子还是半躬着,做出一副要攻击的模样。 蒙面男见洛静这般硬骨头,也是变了颜色,之前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只留下阴鸷与杀意,他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出手狠辣!” 说着这人就几个纵跃闪了进来,一双手如同鹰爪一般朝着洛静划过来,洛静一声大喝,不顾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也跟着几个箭步冲了上去,瞬间屋子里一片混乱,两个人手脚动作不停变换纠缠着。 庄欣雨担忧地看着洛静,北落师门在偷袭该蒙面男子的瞬间第一个被打落了下来,发出一声凄厉而尖锐的猫叫,滚落在庄欣雨的脚前,猫身上被划开了四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流。 庄欣雨浑身都禁不住颤抖起来,弯身抱起北落师门,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屋子里缠斗的两个人影,这是庄欣雨第一次感到害怕,纵然她有透视又能如何,在这种时候她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洛静去送死。 尽管庄欣雨看不懂这两人比斗的招式,但是她可以看到洛静在强撑,屋子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而那个男人一直紧逼不放,分明是要致洛静于死地! 不过是短短数分钟的功夫,洛静就处在下风,很快,蒙面男子一个侧翻外加连环踢,洛静被直接踹到了地上,不只是胸口,就连嘴里都溢出血来。 “不要!”眼看着蒙面男就要冲上来再下黑手,庄欣雨本能地朝着那男人冲了上去,一双手臂更是冲动地挥了过去想要推开这个男人,那蒙面男似是知道庄欣雨不会武,所以对一个女人也不甚在意,漫不经心地抓住庄欣雨的手臂就要将她甩开。不料就是他的这一点点掉以轻心,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在这个蒙面男人抓住庄欣雨右手手臂的瞬间,庄欣雨骇然地发现,竟然有一条如同青蛇一样的东西从她的右手腕处冒了出来,然后直接朝着这蒙面男冲了过去,顺着他的手臂缠绕住了他的胸和他的脖子。 庄欣雨顿时大惊,慌忙想要往后退,却发现她的身体诡异地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整个身体也完全不由她控制。那条蛇疯狂地从她的右手手腕涌出,就好像遇到了什么令它兴奋的事情一般,如同离弦的箭一般迅速地朝着蒙面男飞去。 那蒙面男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浑身都被什么缠住了手脚都动弹不得,喉咙处更像是被某种力量扼住了一般呼吸不畅。 “赫赫……”蒙面男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张开嘴贪婪地想要呼吸,却发现根本是徒劳。他惊骇地看着庄欣雨,这个女人伸着一双手臂,他却根本没有弄明白这个女人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慢慢地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直到最后瞪着眼看着庄欣雨,缓缓倒地没了呼吸。从始至终,庄欣雨都没有碰触到他的身体,他甚至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他姐到底做了什么?她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唐门三长老给杀了?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洛静的眼中闪过震惊,张嘴想要说什么,不想才一开口那嘴里的鲜血就不要命地往外冒。 那条青蛇在蒙面男倒地的瞬间迅速地撤了回来,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那东西重新钻入庄欣雨的右手手腕,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庄欣雨又好像能动弹了,只是看到倒在地上窒息而死的蒙面男人,庄欣雨的脸色瞬间惨白,整个脑子里空白一片,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好像……杀人了? “少主,您没事吧?” 就在庄欣雨发怔的时候,忽然从门外窜进来两个陌生男人。 看到洛静受伤倒在地上,其中一名男子径直冲了上来将洛静托起,紧张地查探了一下他的脉搏。 见到进来的这护法,洛静原本紧张的神情瞬间放缓,轻轻摇了摇头:“受了点伤,左护法你那儿可有凝血丹。” 来人正是巫门的左右护法,本来洛静是找了他们来保护庄欣雨的安全的,但是没有想到居然遇到了唐门的人,刚刚听唐景辞的口气,洛静还真以为这两人被唐门给害了,现在看到这两人还好好的,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那左护法忙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喂到洛静的嘴里,另一个护法一进门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蒙面男人,本来以为唐景辞还没有死,不想一探查才发现,原本还凶悍无比的蒙面男人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右护法顿时吓了一大跳,伸出去的手猛地缩了回来,抬起头来震惊地看向洛静:“少主,这是唐门三长老!您把他杀了?” 唐景辞的死让两护法吃惊不小,这唐门三长老可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一旦出手就是致人死地,没有想到居然会被他们少主给杀了,这两人心中禁不住颤了颤,一股寒气自脚底涌上心头。 他们的少主,原来是个比唐门三长老还狠的角色! 洛静看到那护法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这两人在想什么,忍不住苦笑,这两人也不用脑子想想,他都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会对付得了唐景辞这个老变态? 这蒙面男人的的确确是死了没错,但是动手的可不是他,甚至连他都没有弄清楚这唐景辞是怎么死的,好像他姐姐就那么站在那儿微微伸了伸手,唐景辞就如同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扼住了喉咙,瞬间窒息而亡。 想到这儿,洛静的眼角余光瞥了瞥一旁仍然六神无主失魂落魄的自家老姐,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心知庄欣雨身上隐藏着很多秘密,但是他有耐心等到姐姐解开心结的那一天,现在遇到这种事,庄欣雨的心里肯定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只怕脑子里正乱着呢,这个黑锅还是他背着吧。 “趁唐门还没有寻来,赶紧把这儿处理干净了。”洛静的脸上面无表情,声音清冷,一双阴冷的眼神扫了左右护法一眼,这两人顿时神情微凛,“今天这事,我不希望有第五个人知道,否则……” “少主放心,今天的事绝不会泄露出去!”左右护法顿时吓得不轻,身为巫门的左右护法,他们自然知道背叛少主将会受到的惩罚是何等残酷。 唐门和巫门的恩怨不是三两句可以说清楚,但是南派巫门和北派唐门一直都处在对立面上,两大门派明争暗斗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现在他们两姐弟若是落在这个人的手中,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巫小姐好眼力,鄙人正是唐门中人。”那蒙面男人瞥眼看向庄欣雨身后的洛静,不过这么一会儿工夫,洛静那中毒的伤口已经变成了鲜艳的红色,洛静的神情也恢复了不少,从身上掏出了一包粉末洒在伤口上,很快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疤了。 那蒙面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向庄欣雨的眼神愈加贪婪了:“真没想到唐门耗费数年时间才研究出来的千虫百草毒,居然只需要巫小姐几滴血就能解。难怪巫燿城倒是好本事,二十多年来将这事瞒得死死的,要不是巫少主带路,恐怕我还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这人看向他们两姐弟的眼神像是猎人在看两头势在必得的猎物一般,这种感觉让庄欣雨很不舒服。不过庄欣雨心底也对这个人非常忌惮,洛静是学过古武的,但是却在这个人的手上吃了亏,证明这人的能力不能小觑。从这个男人进门起,她就感觉到这个人很危险。 “这位先生,杀人是犯法的,我劝你还是走吧,别逼我报警!”庄欣雨冷静地开口说道。 “杀人犯法?报警?哈哈……”这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段子一般大笑出声。 庄欣雨也意识到不对劲,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暗道自己是不是傻了,和这种人说法律提警察,这不是荒谬吗?警察敢来找他们的茬?就算是国安的人来了,也未必敢插手吧。 “巫小姐,我看你是误会了,鄙人只是想要请巫小姐和巫少主到我们唐门做做客,并没有别的意思。” “你休想!”洛静这时候也恢复了一点元气,听到这话猛地就坐了起来朝着这个男人怒目而视,“唐景辞!你当我们姐弟是傻子!?你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别说话。”洛静一时怒极攻心,胸口的伤疤又裂开了,鲜血又冒了出来。洛静疼得脸都皱了。 庄欣雨急忙去查看他的伤口,看到那伤口上汩汩流出的鲜血,眉头顿时紧紧皱起,心底蓦地涌出一阵怪异而熟悉的酸涩感,就好像眼前这样的场景曾经在哪里经历过一般。 “巫少主何必动怒?你现在就算生气也无可奈何啊,还指望你们巫门那两个小护法来救你们?哎呀,我忘记告诉巫少主了,你那两人小护法早就被我的人给解决了,你怕是等不到他们了。”那个男人笑得一脸贱样,“巫少主你若是不想吃苦头的话,就乖乖地跟我走,不然别怪我用唐门的手段啊!” 洛静听到这人说左右护法都被他的人给杀了,顿时双目充血,怒不可遏:“好手段,原来这次你们唐门是早有预谋!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动手吧!北落师门!” 第十六章 恐惧 洛静吃了凝血丹之后效果非常明显,脸色迅速地恢复了红润,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他挣扎着站了起来,那边左右护法已经开始清理现场,几包黄粉撒下去,遇到血水瞬间就起了反应,变成了浓稠的黄色泡沫。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那蒙面男人的尸体就在那些泡沫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了一堆散发着恶臭的黄水。 这个过程就发生在眼前,但庄欣雨没有半点反应,一双眼睛只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腕,洛静无奈,也不知道从怀里掏出了什么,就这么在庄欣雨眼前晃了晃,庄欣雨只觉得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随即就不省人事。 等到再次醒来时,庄欣雨就惊讶地发现,她居然躺在豫园的卧室里,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洛静弄回魔都了! 庄欣雨正想下床找洛静问个清楚,不想下床的动作还没有做完,她就面色就僵住了,惊慌失措地抬起了右手看着手腕处的那个青色的痕迹,她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刺青是一条蛇没错,而且她甚至隐隐有一种感觉,她手腕上的这条蛇是活的! 想到这条蛇莫名其妙地就从她的手腕里钻了出来,紧接着控制了她的身体杀了人,又钻回到她的手腕里去,庄欣雨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庄欣雨还在发怔,房间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见到庄欣雨坐了起来,许文微微一愣,眼底瞬间闪过一丝狂喜,不过随即他就面无表情地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醒了就把药喝了。”说着他就将冒着热气的黑乎乎的汤药端到了庄欣雨的面前。 闻到那股散发着浓烈苦涩气味的中药,庄欣雨就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这什么啊?” “补气安神药。” 庄欣雨呼吸一顿,点了点头就将一整碗药给喝了下去。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她不需要安神,虽然在唐景辞刚死亡的那一刻她是有些接受不了,但是睡了一觉之后,她就已经调整过来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诡异,难道她生来就如此嗜血不成?杀了一个人,她居然可以如此镇定,就好像捏死了一只蝼蚁一般。 她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唐景辞的事情被警察查到,这种事情巫门自然应该会处理干净,她最担心的反而是她右手腕上的这个不定时炸弹,那个唐门的长老就这么诡异地被她手腕上的这条蛇给缠死了,虽然是及时救了她一命没错,可是她心里禁不住打鼓,这条蛇如此暴戾,会不会哪天又突然冒出来杀人,或者哪天不高兴了把她也缠死? “对了,今天好像是瑞丽赌盘起标的日子,宁红有没有打电话过来?”庄欣雨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询问道。 许文的眼中闪过一丝古怪之色,半晌才道:“今天是四月一号。” “四月一号?怎么可能,你可别告诉我今天是愚人节!”庄欣雨震惊地抬起头来看着许文,试图要从许文的眼中看出一丝戏谑之意,可是没有,许文的面色非常严肃,而眼中闪过的除了淡然外,还有浓浓的疲惫。 “事实就是如此,你从二十五号晚上回来开始就一直昏迷不醒,无论用什么药物都没用,你在床上整整睡了一个星期了。” 宁红和洛静这个时候也从门外冲了进来,看到庄欣雨已经醒了,两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惊喜之色。 “小雅,你可真要吓死我了!”宁红一冲上来就抱住庄欣雨,眼圈都泛红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种事?你怎么突然就昏迷了?是不是去瑞丽赌石那几天太累了?” 庄欣雨也觉得有些奇怪,她怎么会好端端地睡上一个星期呢?难道是因为手腕上那条蛇的关系? 庄欣雨不想让这三人看出端倪,所以只能转移话题:“不过是睡了一觉,没多大的事。倒是你,是不是忘记跟我汇报结果了?怎么样,那两块原石你中了没有?” 宁红一听庄欣雨问这话就得意不已:“当然,你不知道,你离开瑞丽的事情第二天就被人爆出来了,那个韩大山跟你比试输了,也觉得没有面子呆在瑞丽,第三天就走了。那些原本想跟风的人都没辙了,那块墨翠根本没有人注意,我只花了一百二十万就拿下来了,倒是那块血美人还真像你说的那样,好多人都看上了,我让陈强松和刘二龙在里面捣乱,本来只打算投三千五百万的,但是在起标前的最后三十秒我改了主意,改投了五千万,不然那块血美人我肯定拿不下来。” 听到那两块原石都拿到手了,庄欣雨心微微一松,笑道:“你怎么知道是血美人和墨翠,看来原石已经被你们解开了?” 宁红点头:“你这几天一直昏迷不醒,许师傅基本上都在解石,你在瑞丽买下来的那一百多块原石许师傅都解了三分之一了。” 说完这话,宁红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神秘地凑到庄欣雨的耳边,悄声说道:“哎,我最近发现一个秘密,你这几天昏迷不醒,许文除了在地下室解石之外,就是衣不解带地给你煎药照顾你,就连张妈都没有他这么细心。哎,你说这许文是不是真对你有意思啊?” 庄欣雨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就泛起了红色,朝着宁红翻了个白眼,宁红暧昧地看了许文一眼,朝着庄欣雨眨了眨眼睛。 许文就在旁边站着,虽然宁红的悄悄话说得非常轻,但是偏偏他就是中医世家出身,听力特别好使,宁红的这些话他一字不落全都听在耳里,听到宁红说他喜欢庄欣雨,许文的耳根也有些微微发烫,眼底却难得地氤氲出了点点笑意。 庄欣雨起床吃了一点鸡肉粥,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洛静拿着一叠资料递给她。庄欣雨有些古怪地看了洛静一眼,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洛静没有解释,庄欣雨接过资料翻了几页就开始沉默。 那上面记录的是唐景辞从出生开始到死亡前的所有经历,光是看到唐景辞残忍杀害数十名少女只为汲取阴精的信息记录时,庄欣雨整个人就愤怒不已。 “唐景辞是唐门年纪最轻的长老,但是他最是阴狠歹毒,研究的毒也非常偏门,普通人根本反抗不了。如果他不死,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会受到迫害。你知道唐景辞要请你去唐门真是去做客吗?唐门的人对巫门的人怎么可能会如此客气?他只是想抓你回去提取血精,他肯定是发现你的血液特殊,打算用你的血精来做研究!”一想到当日的情景,洛静身上的戾气就控制不住,如果庄欣雨当时没有反抗的能力,那么他们姐弟现在就是唐景辞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这话一出口,庄欣雨也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说她原来还对杀这个人感到有一丝愧疚之意的话,现在看到这些资料,她就只剩下了庆幸,这人如此残忍地祸害那些妙龄少女,实在是残忍歹毒!如果当日她没有杀了这个变态,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放过她,那等待她的又将是怎么样的结局? 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天,庄欣雨的精神都没能缓和过来,每天都惫懒着提不起劲儿。 这天中午刚刚吃完午饭,庄欣雨也没有睡意,索性晃晃悠悠地进书房打算找本古玩鉴赏的书翻翻,不想却在书桌上却看到了两幅卷成画轴的古画,拿起来看了看,这才想起来,这画不是她在腾冲黑市买回来的吗? 想到那副《观音山》带给她的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庄欣雨心念一动,鬼使神差地就打开了那副古画。因为买的时候是作为添头,庄欣雨当时也没有仔细瞧,现在拿起这幅古画来看了看,才发现这幅画有很多问题。 当时她并未注意到这幅画所使用的材质,现在再细瞧,才发现这幅古画使用的画纸非常奇怪,纸不像纸绢不像绢,用肉眼看不出问题,但是在她的右手透视之下却能看得分明,这画纸里面凹凸不平,原来她看到的水印就是从这张画纸里透出来的。 当时黑市的灯光也不够敞亮,大约是洪四故意所为,现在庄欣雨再看这幅画,很轻易地就发现了不少问题,这幅画有近两米长,之前庄欣雨只注意到画的左侧那个采药童子和右侧的两条蛇女,却并未留意中央部位的空白处,只当是古泼墨画中最常使用的留白,现在仔细一瞧,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幅画的中央似乎也画着东西,但是因为是泼墨画,中央位置的画笔颜色非常浅,看不出来像什么,有点像重叠的山,但是仔细瞧又觉得不像山,好像是人,可是如果是人的话,为什么没有五官? 越看这画庄欣雨的表情就越严肃,这幅画不只是画纸古怪,就连画上的东西也很怪,而且没有题跋没有私印,整幅画透漏着一种奇怪诡谲的气息,就好像里面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一般。 不过有一点庄欣雨还是可以肯定的,这幅画肯定是老东西,当时她在握着这幅画的时候,画上传来的灵力和热度绝对不是骗人的,而且这幅画一打开就透出一股老物件的气息,肯定是宋朝的东西没错。 庄欣雨取来笔记本试图在网上查找一下相关的信息,但是却发现是徒劳,没有题跋或者私印的古画网上也有记载的,但是关于这幅画上所使用的这种奇怪的画纸,庄欣雨苦苦搜寻了半天也没能寻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第十七章 特殊感觉 这让庄欣雨觉得有些无奈,这样一幅奇怪的古画,即便她自己知道它是真物件,可是找不到出处也是徒劳。这就像是一个人没有身份证一样,无法进行登记,就无法确认他的合法性。 这个时候张妈端着药上了楼,庄欣雨顺手就将药给喝了,张妈见庄欣雨正在认真查资料,也没有打扰她,将托盘里装清水的杯子和蜜饯盒都放在了书桌上,转身就下楼去了。 “姐,干嘛呢?”洛静在卧室找不到庄欣雨,听张妈说是在书房里,就转到书房里来看看,就发现那副《观音山》的古画正摊开在书桌上,庄欣雨一双眼睛则紧紧地盯着网页上的某段文字发呆。 “你来看看,那幅《观音山》,是不是和这篇文章上描述的很相像?也是古画,也是奇怪的绢纸,这上面说,那种绢纸表层刷了特殊的化学物质,需要遇到特定的物质才会起反应。就像是武侠小说里面写的无字天书那样,需要用酒精米汤之类的东西蘸上才会显出真正的形状来。”庄欣雨拉着洛静凑到了电脑面前,指着电脑上的一篇文章说道。 洛静云里雾里地看完了这篇文章,完全不知道这个作者写的是什么:“姐,什么意思?什么叫天一生水,什么叫做雾隐法?这跟这幅画有什么关系?” 庄欣雨也觉得有些无语,洛静这家伙可不是古玩圈子里的人,对这些东西自然是不懂的,她现在就算是跟他说什么也是对牛弹琴,遂没好气地道:“你既然看不懂,那在腾冲黑市那天你还鬼叫着要我买这幅怪画做什么?” 洛静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笑道:“我哪儿知道,我就是看这幅画觉得很眼熟,总觉得这幅画是真的,所以一时着急,不就叫你买下来了?你们玩古玩的,不就是想花很少的钱买个真东西吗?这东西既然是真的,当然不能让你错过了!” 庄欣雨听了这话顿时哭笑不得,不过想到自己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也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不由得愣住。为什么他们姐弟俩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你也觉得这幅画很眼熟?”庄欣雨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洛静,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洛静一愣,不明白庄欣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也有这样的感觉? “我看到这幅画,就好像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一样,具体在哪儿我也说不上来。” “是不是在梦里?”庄欣雨猛地脱口而出。 洛静就好像得到了庄欣雨的提点一般顿时恍悟:“对,就是在梦里,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我记得我好像经常做一个梦,梦里的场景跟这个地方很像!” 姐弟俩震惊地看着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里察觉到了古怪。怎么会这么巧?为什么他们姐弟俩会做同样的梦?难道是因为双胞胎心有灵犀的关系,还是这幅画真的和他们有什么联系? “你们在说什么,谁做梦了?”这个时候宁红带着刘小艾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庄欣雨姐弟俩神色有些古怪,不免好奇地询问道。 庄欣雨自然不会将这种怪异的事情说出来,只能转移话题,正巧刘小艾也来了两三天了,庄欣雨因为精神状态不好的关系,也没有专门来过问她的事,现在她有了点精神,就将刘小艾的情况仔细地询问了一遍。 “这样吧,我后天可能会去一趟故宫,到时候你跟着我去好了,那里有不少专家,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让李老帮忙认识认识,以后对你的发展也是有帮助的。”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没去过故宫呢!”刘小艾一听说要带她去故宫,还给她介绍专家认识,顿时就激动得只差没跳起来。 庄欣雨早两日前就接到了李少华的电话,说是要庄欣雨到北京去一趟,虽然没有具体说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金缕玉衣的事。 几人在书房里闲聊,都没有留意到北落师门偷偷地蹿了进来,趁着几人聊得带劲的当口,它猛地跳上桌子去衔那蜜饯盒子里的糖果饼子,不想这一跳之下却是闯出了大祸来,它的确是准确地叼住了那个蜜饯盒子没错,却也因此将一旁放着的玻璃杯子给踢翻了。 顿时满满一杯凉白开就这么倾倒在了书桌上,迅速地晕染了小半张桌子,放置在不远处的那张《观音山》古画自然也免不了遭了殃。 “北落师门!”洛静顿时气急败坏起来,猛地就冲上去作势要揍它,那只死猫大概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三两步就蹿出门去。 庄欣雨也急了,急急忙忙地抓住一旁的那盒纸巾就冲了上去,这幅画她还没解开谜题呢,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不想庄欣雨手中的纸巾还没来得及抽出来,看到那副被水浸染的古画,整个人就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定住了。其他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庄欣雨一眼,也跟着转过头去,下一刻,四个人都呆立在屋子里,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奇异景象。 屋内四人都张大了嘴巴,露出了一副见鬼的表情。 任何人都有一个常识,古字画是经过包浆处理的,不能直接接触水,所以一些名贵的字画多数都会经过装裱,将表面的气体全部都抽出,就怕字画遇到水汽之后会受到损伤。但是眼前的这一切彻底颠覆了庄欣雨他们的认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在那杯清水浸透到那副字画上的瞬间,这幅画竟然产生了变化,上面的浓墨变得松散开,遇到水后竟然产生了雾气,缠绕在药童所在的山峦上,就好像那幅画成了真的一般。 因为那杯清水并没有浇在画的中央位置,只有左侧一小部分蘸上了水,所以起变化的只有那一片山峦,而且很快那片雾气就消散在了空中,但是这个奇怪的现象每个人都看到了,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庄欣雨怔怔地看着那副画,她查资料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篇名为古字画的特殊处理方法,其中有一个就是雾隐法,那就是用一种特殊方法在画纸的表层涂抹上一层特殊物质比如石灰,这样能隐藏画中的东西,只有在画遇到水之后产生了化学反应,才会让画里的东西完全表露出来。 只是这个方法在明朝就失传了,看到这个现象,庄欣雨猛地就想起了那张凹凸不平的画纸以及画纸里那些水印,心里非常确定,这幅《观音山》用的就是传说中的雾隐法,需要在水中才能看到画的本来面目。 不过画纸上刷了石灰这个可能性被庄欣雨给推翻了,因为石灰这种东西的腐蚀性很强,而且遇水之后会生热并且产生刺鼻气味,可是面前的这幅画显然没有任何损坏,也没有闻到特别的气味儿,所以这个说法不成立。 雾气很快就散了,水一消失,那副画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连那墨绘成的山峦都没有明显变化。这个情况让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墨遇到水变成雾气的说法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更何况这些墨若是变成了雾的话,为什么水汽消失,这些墨绘的山峦颜色却没有褪色?按理来说,遇到水,墨应该淡下去才对呀? 百思不得其解,庄欣雨也没了去查探的心思,她现在最想知道的不是这幅画形成的原理,而是这个作者用如此神奇的雾隐法掩盖下的这幅《观音山》,究竟藏着一个什么秘密! “洛静,你快去楼下取几瓶矿泉水来!”庄欣雨走上前摸了摸这幅奇异的古画,浑身血液流动都加速了几分,就好像马上要解开一个谜团一般,心情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 洛静快速地从楼下取了两大瓶农夫山泉走了上来,庄欣雨二话不说,打开盖子就将矿泉水往画上洒。 因为常识中画和水是不能混淆的,再好的古画泼上水都会受到损坏,加上画遇水产生变化这也只是庄欣雨的猜测,在没弄懂这幅画究竟是用的什么原理之前,庄欣雨也不敢把水直接抹在画上,只能尽量小心地将矿泉水洒在桌面摊开的画纸上。 让所有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庄欣雨将矿泉水浇下去的瞬间,这幅画果然又产生了变化。淡淡的雾气慢慢的再次出现在了画纸上,白雾的出现果然和水有关,洒的水越多,出的雾也就越多。 明白了这一点,庄欣雨就将手中的两瓶矿泉水都浇了下去。慢慢的,白雾连成了一片,庄欣雨的动作陡然停在了半空中,那片白雾中居然出现了立体的山峦,重峦叠嶂,上面环绕着连绵的雾气,连着一起出现的雾气,画里居然显现出了人形,那个人形虽然看不清长相,但是穿的应该是古装没错,整幅画就好像一副3d立体图一般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宁红更是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像是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一般,脸上充满了震惊之色。 整幅画被两瓶农夫山泉洗了个澡,庄欣雨手中的水也洒完了,但是画似乎还只是冒出了一点点形状。庄欣雨心中这时候也有了底,那些白雾的变化果然不是唯一奇特所在,这幅画里面还有古怪! “去取了楼下的那个玻璃缸来,另外在拎一大桶清水上来,要矿泉水,不要自来水!” 庄欣雨一咬牙,决定冒点险,这幅画明显和水有关系,而现在她已经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既然这些水对这幅画没有造成损伤,证明它本身就是依靠水才能存在。想到那画里残留的水印,庄欣雨胆子也变大了,顿时做出了一个让众人都吃惊不已的决定。 第十八章 味道 很快,洛静就将玻璃缸给抱到书房来了,那边从地下室上来的许文也被庄欣雨几人的动作吸引了过来,看到桌子上那幅画,他的神色微微怔了怔。 庄欣雨将桌上这幅被水浸透了的古画掀了起来,缓缓地放入到装满水的玻璃缸中。看到庄欣雨居然就这么直接将古画放到水中,一旁的几个人都禁不住皱紧了眉头,生怕会出什么问题。 宁红倒是想劝庄欣雨,但是庄欣雨一副笃定的样子,让她也不好再劝,只能定住心神死死地盯着这幅画的变化。 很快他们就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整幅画一入水,画纸上吐出的雾气越来越多,画上的景物以及人物轮廓也变得越来越也清晰了。 看到这一幕,许文也彻底愣住了,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水中画这样神奇的东西。而且看这幅画的意境以及笔法绝对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要画到这样的效果,绝对不是寻常人的手笔。至于在水中才能出现这样的效果,就连许文都不得不感慨中国古代艺术的奇妙伟大。 很快山峦也跟着出现了,然后是右侧的清潭若隐若现地出现在白雾之中,隐隐约约地还能看到两个女人影出现在清潭水中,似乎还在缓缓扭动着蛇尾,在白雾弥漫的清潭水中游荡着。 水纹荡漾间,整幅画就好像是一个3d立体动画一般立于水中,画中人如同活物一般走动,整个场景栩栩如生,就好像是真的场景一般,带给人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震撼。 “哎呀,那个药童好像在往山里走!”一旁的刘小艾看到了更加诡异的现象,顿时就惊呼出声。 不只是刘小艾,其他人也看到了,采药童子背着竹篓往山中走去,白雾弥漫如同仙境一般的观音山上,似乎还隐隐有白鹭飞过,那采药童子走入山中,很快就成为了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那个药童不见了。”所有人都禁不住微微皱眉,大家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了画上,企图从画中寻到那个采药童子的所在。 “咦,奇怪,那清潭里的白蛇和青蛇都不见了,她们去哪里了?” 刘小艾不说她们还真没有注意,现在一看,果然那画中原本一袭白裙和青裙的两条蛇精都不见了踪影,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会不会是药童在山中采药,然后遇到了这两条蛇精?难道白蛇传的故事其实是这样的?不是在西湖上避雨?这观音山是在哪儿?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宁红在一旁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呀,快看快看,画又变了,那个药童出来了,哎呀,他好像还背着个人!”刘小艾激动不已,指着画上那山上的一排石阶惊呼,“穿白色衣服,是那条白蛇!” 庄欣雨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她的心里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这幅画的谜底很快就要被揭开了。 就在庄欣雨觉得一切谜底都将被揭开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忽然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片空白,就好像被什么人平白抹掉了所有痕迹一般,就这么突兀地戛然而止。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顿时面面相觑。这就好像是在看一部电视剧,正看到高潮迭起的部分,忽然断电了,情节顿时就在这一刻忽然间停止,不上不下,让人觉得又难受又诡异。 “这是什么意思?”宁红最先开口,暴走道,“这个画师是怎么回事?画个故事还虎头蛇尾,含含糊糊不画清楚,这是故意耍我们?” 庄欣雨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她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她觉得答案就在下面的线索里,可是现在却忽然在这里断了。 几个人都觉得意犹未尽,可是现在已然这样了,他们再不甘心也没有用,只有刘小艾有些激动地道:“小雅姐,这幅画绝对是出自大师手笔,你最好是找个古画研究专家看看,说不定能看出什么问题来!” “恩,到时候再说吧。”庄欣雨这话明显是在敷衍刘小艾,如果说原来庄欣雨还有这样的想法的话,现在却不见得愿意了,这幅画的作者明显是想要掩盖住什么东西,她这样贸贸然地找人看,说不定这幅画的秘密就保不住了。她虽然不是个贪心的人,但是她隐隐地有一种预感,觉得这幅画和她有着莫大的牵连。 没能从画上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庄欣雨索性也不准备再看,就要将水中的古画给捞起来,毕竟是古画,虽然说在水中才能显现出来,庄欣雨还是担心入水太久了这话会被浸坏了。 不料这一捞,庄欣雨整个人就呆住了,在这幅画的中央,原本作为留白所在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了很多字,后面更是盖了一个红色的印章,因为之前所有的人都只顾着看那立体的动画去了,根本没有留意到这幅画发生的变化。 看到那上面的字迹,就连大咧咧的宁红都看出不对劲了:“咦,这上面不是没有题跋的吗?怎么现在又有了?还盖了私印呢!只是这是什么字体,我怎么一个字也不认得?” 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好奇地查看,果然在这幅观音山中央的留白处,多了一排竖着的题跋,题跋的最后还盖着血红色的私人印章,不过让所有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字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认识,就连许文自认为他研究过的古医书不少,认识的古字比这些人都多,看到这画上的题跋都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别人没有见过,不代表庄欣雨也没有见过,看到那画中央的题跋,庄欣雨瞬间就想到了她曾经得到的那四张古怪的八卦图,在那绘制的八卦图一侧还绣了不少文字,用的正是这种奇奇怪怪的文字。 “先得查查这个私印是谁的,我想这应该难不倒那些考古专家们。”刘小艾开口说道,“查到了私印,至少能将这幅画的出处来历解开。” 庄欣雨没有说话,她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她觉得很多事情都变得无比怪异起来,比如她手腕上的这条青蛇,那个专吸收灵气的净瓶,那四张八卦图白绢,加上现在的这幅《观音山》怪图,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荒谬的错觉,觉得这所有的东西之间都是有联系的,甚至是有人故意在将这些东西送到她手中,目的就是为了去寻找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 晚上,庄欣雨一个人坐在卧室里,将那个装着观音净瓶的盒子又拿了出来,庄欣雨这一年在古董上汲取的灵气不少,几乎都送入了这个净瓶之中,如今净瓶中的白雾已经被驱散了大半,庄欣雨能够看到净瓶里的那条白蟒正在不停地扭动着它的身躯。 一碰到净瓶,庄欣雨右手上的青蛇竟然又像在腾冲那夜一般从她的手腕里钻了出来,缠绕住那个盒子不肯撒手。庄欣雨骇然发现她再次失去了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只觉得浑身的所有精气都顺着右手手腕渡入那净瓶之中,那条青蛇正在疯狂地汲取她身上的灵力,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眼中露出了恐惧之色,难道这条青蛇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杀死她吗?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似乎下一秒就要成为一具干尸一般,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最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有了上次昏迷一个星期的经历,庄欣雨也不知道自己这次究竟睡了多久,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才算放下心来,只是昏睡了一夜,总算是没有长睡不醒,只是浑身却没有多少力气,感觉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不过在看到手腕上的那个青蛇印记石,庄欣雨只能苦笑。如果说这一年的暴富是建立在这条蛇要取她性命的前提下的话,她宁愿过得清苦一些,也不愿意借助这种不属于她的外在能力,她不过是个普通人,不求奢华,只求平安。 但是现在她没有选择的权力,这条蛇如今已经宿在了她的手腕里,她没有办法将之驱逐,只能尽她所能地满足它的要求。 从昨夜的情况可以看出来,这条青蛇大概是想救这个净瓶中的白蛇,庄欣雨并不清楚这条白蛇是怎么被关到净瓶中去的,但是她心里却很清楚,以她的能力应该是打不开这个盒子的,这个似玄似铁的盒子应该不是普通的物质,想要打开它,只怕就只能努力地去汲取古董中的灵力帮助这条蛇。也许这个盒子打开了之后,这条蛇也就会离开了。 想通了这些,庄欣雨就决定立即行动,她连早餐都不吃了,爬起床拎着包就驱车前往魔都古玩街,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接触更多的古董,吸收更多的灵气,尽早让这条蛇从她的手腕上离开! 到了古玩街,她也不挑了,每个小摊贩面前摆的东西她都要摸上一把,把那些能吸收的灵气都全部吸收到她的手腕里。果然,那条蛇在接触到那些灵气之后就开始疯狂地吸食起来,庄欣雨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被透支掉的那些精气也紧跟着慢慢地流回来了,整个人都似乎精神了不少。 知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是对的,庄欣雨脸上缓缓地绽放出了笑容,从开始的嘴唇微微翘起,到最后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一双眼睛都明亮起来。 “小姐,你到底买不买啊?我这里的东西你都摸遍了,到底有没有看上的?”见庄欣雨每件东西都拿起来看看就放下,那小贩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早就注意到庄欣雨的不对劲了,这个女人从进古玩街开始,每个摊位上的东西都要摸一遍,偏偏只看不买,这个小贩心里就已经笃定了这个女人是来偷东西的,她这么做肯定是在寻找机会想趁乱浑水摸鱼。 很快,洛静就将玻璃缸给抱到书房来了,那边从地下室上来的许文也被庄欣雨几人的动作吸引了过来,看到桌子上那幅画,他的神色微微怔了怔。 庄欣雨将桌上这幅被水浸透了的古画掀了起来,缓缓地放入到装满水的玻璃缸中。看到庄欣雨居然就这么直接将古画放到水中,一旁的几个人都禁不住皱紧了眉头,生怕会出什么问题。 宁红倒是想劝庄欣雨,但是庄欣雨一副笃定的样子,让她也不好再劝,只能定住心神死死地盯着这幅画的变化。 很快他们就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整幅画一入水,画纸上吐出的雾气越来越多,画上的景物以及人物轮廓也变得越来越也清晰了。 看到这一幕,许文也彻底愣住了,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水中画这样神奇的东西。而且看这幅画的意境以及笔法绝对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要画到这样的效果,绝对不是寻常人的手笔。至于在水中才能出现这样的效果,就连许文都不得不感慨中国古代艺术的奇妙伟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很快山峦也跟着出现了,然后是右侧的清潭若隐若现地出现在白雾之中,隐隐约约地还能看到两个女人影出现在清潭水中,似乎还在缓缓扭动着蛇尾,在白雾弥漫的清潭水中游荡着。 水纹荡漾间,整幅画就好像是一个3d立体动画一般立于水中,画中人如同活物一般走动,整个场景栩栩如生,就好像是真的场景一般,带给人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震撼。 “哎呀,那个药童好像在往山里走!”一旁的刘小艾看到了更加诡异的现象,顿时就惊呼出声。 不只是刘小艾,其他人也看到了,采药童子背着竹篓往山中走去,白雾弥漫如同仙境一般的观音山上,似乎还隐隐有白鹭飞过,那采药童子走入山中,很快就成为了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那个药童不见了。”所有人都禁不住微微皱眉,大家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了画上,企图从画中寻到那个采药童子的所在。 “咦,奇怪,那清潭里的白蛇和青蛇都不见了,她们去哪里了?” 刘小艾不说她们还真没有注意,现在一看,果然那画中原本一袭白裙和青裙的两条蛇精都不见了踪影,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会不会是药童在山中采药,然后遇到了这两条蛇精?难道白蛇传的故事其实是这样的?不是在西湖上避雨?这观音山是在哪儿?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宁红在一旁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呀,快看快看,画又变了,那个药童出来了,哎呀,他好像还背着个人!”刘小艾激动不已,指着画上那山上的一排石阶惊呼,“穿白色衣服,是那条白蛇!” 庄欣雨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她的心里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这幅画的谜底很快就要被揭开了。 就在庄欣雨觉得一切谜底都将被揭开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忽然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片空白,就好像被什么人平白抹掉了所有痕迹一般,就这么突兀地戛然而止。 第十九章 无聊 庄欣雨被小贩这话给喊回了魂,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看了那小贩一眼,放下东西就准备离开,不想这个时候却被那个小贩小马扎旁边放置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看到那个东西庄欣雨的眼前顿时一亮。 “老板,你拿那个东西来给我瞧瞧。” 那小贩已经笃定了庄欣雨是手脚不干净的人,加上庄欣雨在他的摊位前捣鼓了半天连个问价的意思都没有,早就不耐烦应付了,听到庄欣雨说要看东西,顿时不屑地撇了撇嘴,头也不抬地道:“那是非卖品,不卖的。” 庄欣雨也知道自己事情做得不够厚道,现在人家直接说东西不卖,她也确实没有办法,正准备转身离开,不想这个时候有个女孩子走了上来,似乎也看到了庄欣雨看中的那件东西,对着那个小贩道:“老板,把你凳子旁边那个香炉给我瞧瞧!” 庄欣雨忙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正伸着一根食指指着那小贩小马扎旁边的那个小香炉,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得意。庄欣雨觉得这个女生似乎有些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够她也没有在意,她在魔都认识的人本就不多,也许是和这女生在哪里遇见过也说不定,并不算什么稀奇事。 那小贩果然是看庄欣雨不顺眼,这个女生一开口,他就忙不迭地将一旁放着的那个香炉递了过来,一副谄媚的模样。 看到这个情况,庄欣雨顿时就怒了,你这小贩是什么意思,凭什么我看中这个东西你就说是非卖品,现在别人要看你就不说是非卖品了? 那个玉香炉高不过半尺,香炉周身雕琢有细小的鱼纹,这种香炉一般是大户人家放置在佛堂或者书斋中焚香用的。香炉的雕工工艺很完整,从造型和纹饰来看应该是清末到民国时期的东西。 庄欣雨之所以注意到这个东西,是因为这个香炉的炉盖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从纹理来看和这个香炉应该不是一套,倒像是特意从哪个大物件上切下来雕琢成炉盖的。 “老板,你这个香炉是从哪里收来的?”那女生将香炉拿到手里翻转了一圈,看到那个炉盖后眼底露出了一丝喜色,偏偏脸上还要故作面无表情,以为其他人都没看明白一般。 “小姑娘,你可看好了,这东西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这可是正宗的岫玉香炉,战乱的时候从皇宫里偷出来的御用贡品,不是我吹,这东西就是供奉在慈禧太后佛堂里的,你要的话起码得这个数!”小贩将自己的那个不知道是从哪里收来的香炉吹得上了天,最后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在古玩街就是这样,小贩是不会跟你说真话的,这一行考究的就是眼力,你要是打眼了那是你没有本事,不能怪小贩哄你。说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靠是不过是小贩的如簧巧舌。 “五万?”那女生听到小贩在那里胡说,就不禁皱了皱眉头,现在见他居然伸出了五根手指头,更是失望不已,“老板,你这东西虽然是老物件,但从胎釉看就可以看出来,这东西肯定不是宫里出来的东西,绝不是咸丰同治光绪年间的,非要归结到清代,那也是北阀军统时期的仿品,怎么可能值五万?” 那小贩顿时有些愕然,他原本见这女生年纪轻面又嫩,应该是新手,可以宰上一笔,不想这女生一开口就准确地将这个玉香炉的具体时间和出处都说了出来,看来他是踢到了铁板,感情这女孩还是个行家! “还有,你看看啊,你这玉香炉底下没有落款识。一般宫里出来的东西,底部是肯定有款识的,这样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出处,寻常百姓是不敢随便放在家里使用的。您这香炉光是这么一看,就知道……” 那女生还在分析,原本有些得意的小贩脸就垮了下来,面色也越来也越难看,听到最后终于忍不住打断了那女生的话,哭笑不得地道:“姑奶奶,您别说了,我这东西就是民国前的东西,您要喜欢这东西,五千块拿去,我算是服了您了。” 那女生笑着抿了抿嘴,笑道:“五千块太贵了,最多三千,要我说三千我都不会出,如果不是我恰巧需要个香炉来焚檀香,不然我才看不上你这东西。” 那小贩顿时有些郁闷,他就知道这个女孩子难缠,可是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难缠,不由得苦巴着脸,脸上的神情无比挣扎:“三千太少了,四千,真的不能再少了!我这东西收来的时候都花了三千八,姑奶奶你总得让我赚点车马费吧?” 那女生考虑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成。”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了四千块钱给了这个小贩,随后高兴地拿着那个香炉走了。 庄欣雨有些郁闷,她倒不是因为那香炉被那小姑娘买走了而生气,而是这小贩看人下菜狗眼看人低,让她有些义愤填膺。她从来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但是今天这小贩做得太过分了。 “我说老板,为什么我问你那个香炉的时候,你回答给我那是非卖品,那个小姑娘要买的时候,你却卖给她了?”庄欣雨走到那个小贩的摊位前,环胸冷笑地看着那个小贩问道。 那小贩根本懒得搭理庄欣雨:“我说你给我闪一边去啊,我这还要做生意呢,你买不起就滚一边去,没钱装什么13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没钱装什么13?庄欣雨听了这话简直哭笑不得,说起来她今天早上出门又走得匆忙,现在她的手里还真是没有多少现金,可是她没有现金不代表她就没有钱啊,庄欣雨很想从包里掏出一叠支票来甩到这个小贩的脸上,问问这个大哥,瑞士银行的支票你要不要,不要好啊,工商银行的,建设银行的,招商银行的,看你要哪个银行的,只是转念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幼稚,何必和这种小人物动怒呢,他既然看不上她,她还不愿意跟这种人做生意呢,左右也不上她的损失。 庄欣雨不由得摇了摇头,转身就朝着前面走,那小贩不由得撇了撇嘴,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个女人果然是来这儿摸鱼的! 没走几步,庄欣雨就被另一个小摊上摆着的一套瓷碗给吸引住了视线,那套瓷碗摆放在一个木盒中,看起来像是新仿的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套瓷碗,庄欣雨的心里却感觉到有些古怪,似乎那瓷碗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这是一套珐琅彩瓷碗,当然,是近现代的仿制品,出窑的时间不超过五十年。珐琅彩瓷碗是中国彩绘瓷中最著名的品种,在中国制瓷工艺发展史上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这种瓷器在清代康熙、雍正、乾隆时期达到顶峰。 珐琅彩的制作是由景德镇烧制的上好素白瓷送进宫中再由宫中画上珐琅彩釉烘烤而成。画工技艺特高,加工水平严格控制,如有缺陷即刻打碎处理。而且由于珐琅彩器是专供宫延皇室玩赏之用,不得向外流失,故而数量特少,又被称为官窑中的“官窑”。 每一件珐琅彩瓷都是独有的,它所需白瓷胎由景德镇御窑厂特制,解运至京后,在清宫造办处彩绘、装烧。所需图式由造办处如意馆拟稿,经皇帝钦定,由宫廷画家依样画到瓷器上,绝对不会有重复。像庄欣雨所看的这套珐琅彩瓷碗,虽然是七件套,但是里面的每一只碗所绘的图案都不相同。 因为珐琅彩太过于珍贵,每次拍卖会上出现珐琅彩瓷都会引起轰动,成交价均在千万以上。 因为珐琅彩制作精美,古雅大气,很受人喜欢,所以有不少景德镇民窑专门仿制这种瓷碗放到市场上销售。 想到刚刚那股怪异的感觉,庄欣雨忍不住蹲下身来,右手将其中一只瓷碗拿起来,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这个瓷碗没有半点灵力,庄欣雨心下觉得奇怪,难道是她产生的错觉? 庄欣雨不死心,将整套七只碗都拿到手中探了一遍,这一看果然就看出了问题。 “姑娘你坐下来慢慢看吧。” 卖东西的是个老大爷,这样的人经历得多,目光自然不像一旁的那个卖玉香炉的小贩那般眼皮子浅,他一看庄欣雨就觉得这个女孩身上透着一种大气,绝对不是拿不出钱来的人,见庄欣雨似乎对他这套珐琅彩感兴趣,他笑着将一旁的一个作为板凳的方形物体给递了过来示意庄欣雨坐下。 庄欣雨有些意外,刚刚遇到的那个年轻小贩看都不看她一眼,现在这个大爷却对她如此客气,这年龄层次不同,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蹲久了确实脚有些麻了,挪动了一下身子,庄欣雨点头朝着老大爷道了声谢,尽管那个被老大爷当做凳子的方形物体看上去好像不那么干净,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想也没想就一把将那个凳子给拽了过来准备坐上去。 不想她这右手一挨到那个方形物体,掌心立马就传来了惊人的热度,那感觉就好像不小心抓住了一个被拷过的烙铁一般灼热,庄欣雨顿时大吃一惊,右手如同触电一般地缩了回来,那凳子顿时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个被拿来垫屁股用的东西,居然也是个古董!还是个一千多年的老东西! “怎么了姑娘?”见庄欣雨面上的神情不对劲,那个老大爷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庄欣雨被小贩这话给喊回了魂,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看了那小贩一眼,放下东西就准备离开,不想这个时候却被那个小贩小马扎旁边放置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看到那个东西庄欣雨的眼前顿时一亮。 “老板,你拿那个东西来给我瞧瞧。” 那小贩已经笃定了庄欣雨是手脚不干净的人,加上庄欣雨在他的摊位前捣鼓了半天连个问价的意思都没有,早就不耐烦应付了,听到庄欣雨说要看东西,顿时不屑地撇了撇嘴,头也不抬地道:“那是非卖品,不卖的。” 庄欣雨也知道自己事情做得不够厚道,现在人家直接说东西不卖,她也确实没有办法,正准备转身离开,不想这个时候有个女孩子走了上来,似乎也看到了庄欣雨看中的那件东西,对着那个小贩道:“老板,把你凳子旁边那个香炉给我瞧瞧!” 庄欣雨忙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正伸着一根食指指着那小贩小马扎旁边的那个小香炉,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得意。庄欣雨觉得这个女生似乎有些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够她也没有在意,她在魔都认识的人本就不多,也许是和这女生在哪里遇见过也说不定,并不算什么稀奇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那小贩果然是看庄欣雨不顺眼,这个女生一开口,他就忙不迭地将一旁放着的那个香炉递了过来,一副谄媚的模样。 看到这个情况,庄欣雨顿时就怒了,你这小贩是什么意思,凭什么我看中这个东西你就说是非卖品,现在别人要看你就不说是非卖品了? 那个玉香炉高不过半尺,香炉周身雕琢有细小的鱼纹,这种香炉一般是大户人家放置在佛堂或者书斋中焚香用的。香炉的雕工工艺很完整,从造型和纹饰来看应该是清末到民国时期的东西。 庄欣雨之所以注意到这个东西,是因为这个香炉的炉盖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从纹理来看和这个香炉应该不是一套,倒像是特意从哪个大物件上切下来雕琢成炉盖的。 “老板,你这个香炉是从哪里收来的?”那女生将香炉拿到手里翻转了一圈,看到那个炉盖后眼底露出了一丝喜色,偏偏脸上还要故作面无表情,以为其他人都没看明白一般。 “小姑娘,你可看好了,这东西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这可是正宗的岫玉香炉,战乱的时候从皇宫里偷出来的御用贡品,不是我吹,这东西就是供奉在慈禧太后佛堂里的,你要的话起码得这个数!”小贩将自己的那个不知道是从哪里收来的香炉吹得上了天,最后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在古玩街就是这样,小贩是不会跟你说真话的,这一行考究的就是眼力,你要是打眼了那是你没有本事,不能怪小贩哄你。说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靠是不过是小贩的如簧巧舌。 “五万?”那女生听到小贩在那里胡说,就不禁皱了皱眉头,现在见他居然伸出了五根手指头,更是失望不已,“老板,你这东西虽然是老物件,但从胎釉看就可以看出来,这东西肯定不是宫里出来的东西,绝不是咸丰同治光绪年间的,非要归结到清代,那也是北阀军统时期的仿品,怎么可能值五万?” 第二十章 开心 庄欣雨这会儿正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黑不溜秋的方形物体,有些搞不懂这个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见老大爷开口询问,她忍不住有些心虚,忙找了个借口含含糊糊地道:“蹲久了浑身都麻了,刚动了一下头就有些晕,东西没有抓稳,不好意思大爷,没把您的东西砸坏吧?” 那大爷听了这话笑得憨厚,说道:“没事没事,那东西又不能换钱,就算是砸坏了也没有关系。倒是姑娘你客气了,我看你脸色不好,站这么一会儿就头晕,恐怕是贫血吧?你们小姑娘可要注意多补补,工作什么的不能太拼命,年轻的时候不好好养身子,到老了身体可是吃不消哦。” 庄欣雨尽量保持着面上的平静,将那个方形物体移动到了自己的脚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感受到一股浓烈的灵力从自己右手手心钻入手腕,庄欣雨不得不强压住心中的狂喜和冲动,并顺势坐在了那个方形物体上面,这才朝着老大爷点头应付了几句,将视线转到这套珐琅彩瓷碗上来。 这套瓷碗里面有五只都是近代仿制品,但是有两只却传来了灼热的温度,庄欣雨初步判定应该在雍正乾隆年间。珐琅彩起始于康熙后期,鼎盛时为雍正期至乾隆期。但雍正期的珐琅彩水平最高,工艺最美。乾隆时期慢慢转向粉彩,故珐琅彩终止于乾隆后期。也就是说,庄欣雨手中的这两只瓷碗,正是珐琅彩的鼎盛时期的产物! 这个发现简直让庄欣雨感到不可思议,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摊位上,居然会有这么珍贵的东西。更让她感到怪异的是,为什么两个如此精美的珐琅彩会混迹在另外五只赝品中,这套瓷碗的原主人是谁,莫非也打眼了不成? 庄欣雨将整套瓷碗的碗底翻看了一遍,瞬间就明白了缘由所在,在这套瓷碗的底端,印着一个非常明显劣质的款识,景德镇钟家湾制,用的是简体楷书。 珐琅彩的确实是精品,据说大部分珐琅彩在末代皇帝溥仪逃难的时候被带了出去,能保存下来的很少,目前传世的珐琅彩物件多数都保存在台湾,就连故宫博物馆里的藏品也非常少,仅藏的一件紫地采莲纹小瓶,釉面也因为烧制的时候火候没有把握好出现了焦彩破泡。 因为珐琅彩极为珍贵,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所以很难有人会将这套瓷碗和真正的珐琅彩联想到一块儿去,现在市面上出来的东西多为仿制品,而且因为这套瓷碗中只有两个是真的,剩下的五个都是非常劣质的仿品,而且这七只碗乍一看还真像是一套,加上那个劣质的款识,还真能起到迷惑人的作用。 庄欣雨注意了一下,那套碗为场口弧腹圈足,器型非常规整敦厚,器内施白釉,内壁为蓝地外用桃红、粉、黄对称牡丹缠枝纹,花朵华硕娇艳,花间发出的枝叶为绿色,绘工极为精细。 “大爷,这套碗多少钱啊?我看着倒是挺漂亮的,正好家里餐厅里缺一套碗,这套正合适。”庄欣雨的面上露出欢喜之色,看起来就跟真正的小菜鸟一般。 这位大爷虽然心地善良待人憨厚,但不代表他就真的是傻子,他既然是做古玩生意的,自然知道这些东西里面的门道和端倪,来这条古玩街的人,几乎都是抱着捡漏的想法,虽然老大爷没有看出这套珐琅彩的真假,但是如果庄欣雨表现出来的神色很不对劲,这个大爷一定会察觉出端倪,就算他将东西卖给庄欣雨,也会把价钱提得很高,至少不会让庄欣雨白白捡到这个漏。 所以庄欣雨装得跟个小菜鸟似的,扮猪吃老虎。果然这个大爷信以为真,以为庄欣雨看上了这套瓷碗只是因为它很漂亮,一般喜欢珐琅彩仿品的人都是因为珐琅彩的颜色艳丽做工美观大方,所以老大爷也没有怀疑。 “小姑娘你还真有眼光,这套珐琅彩可是民国出来的东西,来这里淘东西的基本上都是淘老东西的,这珐琅彩是民国仿品,他们那些人眼光高,所以也看不上。不过这东西做得很精致的,寻常的店面还真遇不到这样好的仿品,你若是想要的话,给这个价我就卖了。” 老大爷比划了一个八字,嘿嘿笑着,眼睛却仔细地盯着庄欣雨,打量着庄欣雨的神色。这也是古玩界的规矩,一般小贩在出价的时候都是比划手指,不会具体说出来到底是多少钱,八百八千还是八万全凭你猜,你若是看明白了东西,叫的价自然不会吃亏,但是若没有看准,猜出来的价钱比他实际出的价高,你就是被宰的对象。 庄欣雨非常清楚这个老大爷在撒谎,这东西分明是解放后才出来的东西,他却说成民国物件,不过庄欣雨也没打算拆穿他,反而故意装作小菜鸟的模样不解地看了老大爷比划的数字一眼,有些怀疑地道:“八百?我在超市买碗的话,七只碗只要四五十块呢,这碗虽然好看,但是太贵了!” 那老大爷顿时就急了,这小姑娘看着是个大气的主,怎么会这么抠门呢,他比划的可不是八百,而是八万啊。他本以为能在这个小姑娘手里赚一笔,可是这小姑娘看着不怎么上道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小姑娘,这东西可不能跟超市里那些东西相比,那些东西是机器造出来的,一只碗的本钱才几毛钱,这些碗可是民国的东西,上百年的古董了,八百块怎么可能买得的到?这样的东西你就算是不用,那在客厅里当做摆件都是非常有面子的!” 庄欣雨看老大爷黑着一张脸拿着那批碗比划着,手舞足蹈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了,但是面上偏偏还要装作迷茫的模样,看着老大爷装傻:“不是八百?那您是要多少钱啊?难不成是八千?” 那老大爷实在是无语,他都说了这是百年老古董了,这姑娘怎么还这么不上道呢?他只差没吹胡子瞪眼了,趁着庄欣雨没注意翻了个白眼,接着好声好气地道:“不是八千,是八万!姑娘,这可是珐琅彩,若是乾隆雍正时期的真东西,一只就价值上千万,这套碗虽然不是清代的,但也是民国出来的,我没说八十万就不错了。” 庄欣雨顿时就哭丧着脸:“这么贵?我的天,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啊。大爷你这价钱也要得太狠了,我包里统共才五万块钱,还是刚刚取出来准备去进货的。要是千儿八百的我买了也就买了,可是您这要价也太高了!” 那老大爷听到庄欣雨说她包里有五万块,顿时眼前一亮,心中高兴不已,这姑娘原来这么二啊,就这么把她老底都抖出来了。 “这做买卖不就是一个喊价一个还价吗?我看姑娘你是真的喜欢这套珐琅彩,要不这样,既然你都说了,我就吃点亏,五万块卖给你,你看怎么样?” 庄欣雨摇摇头,眼底有一丝犹豫和挣扎:“我总共就只有五万块了,一会儿就要用,不能全部拿出来。除非你三万块卖给我,我得留下两万块,不然一会儿见了客户没有办法交代。” 那老头一听只能花三万,有些失望,但是蚊子再少也是肉啊,要知道他收这套珐琅彩只不过花了一千五百块呢,老头的眼底眯了眯,似是在考虑一般,最后咬了咬牙狠下心来,说道:“成,既然你这么喜欢,老头子我今天就破个例了,这套瓷碗我亏本卖给你,你以后有时间多来我这儿做生意,我有好东西一定给你留着!” 一笔生意就这么谈成了,那老头非常高兴,一下子赚了近三万,换成谁都会乐开花,老头喜滋滋地给庄欣雨找了个盒子来将那套瓷碗包装好,递到庄欣雨的手中,正准备去接过庄欣雨手中的那三沓没拆封的纸币,不想就在这个时候,庄欣雨却猛地将钱给缩了会来。 老头的双瞳瞬间一缩,警惕地看着庄欣雨,以为她要反悔,不想庄欣雨接下来说的话却让老头忍不住嘴角抽搐。 “大爷,我都买了你这么贵的东西了,你怎么也不送我点东西做添头啊?三万块居然连个赠品都没有,这也太抠门了!人家超市里面买方便面还送个玻璃碗呢!” 老大爷简直想抓狂,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二货啊,居然还说他抠门,喂喂,到底是谁抠门啊? 还好老大爷没有心脏病脑溢血之类的疾病,不然真会被庄欣雨气出病来,看庄欣雨犹自喋喋不休地说着,老大爷没心情和庄欣雨再纠缠下去了,顿时没好气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是要个添头吗?说吧,你要什么,要是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的话,我直接送给你!” “真的!?”庄欣雨的眼睛里顿时闪起了小星星,激动地指着老大爷不远处放置的一个砚台,笑得奸诈道,“那我就要那个!” 那老大爷的脸色再也挂不住了:“姑娘,你可真会选东西,这个砚台是正宗的清代端砚,虽然有点残缺,但是也值个七八千块钱的样子。你觉得这个作为添头合适吗?” 庄欣雨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老大爷这话倒是没有撒谎,那还真是清代端砚,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转移老大爷的注意力。果然,庄欣雨又四处指了好几样东西,老大爷都不肯作为添头送给她,庄欣雨顿时就怒了,跺了跺脚气道:“你这也不让那也不送,那你到底要送个什么添头给我?” 庄欣雨这会儿正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黑不溜秋的方形物体,有些搞不懂这个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见老大爷开口询问,她忍不住有些心虚,忙找了个借口含含糊糊地道:“蹲久了浑身都麻了,刚动了一下头就有些晕,东西没有抓稳,不好意思大爷,没把您的东西砸坏吧?” 那大爷听了这话笑得憨厚,说道:“没事没事,那东西又不能换钱,就算是砸坏了也没有关系。倒是姑娘你客气了,我看你脸色不好,站这么一会儿就头晕,恐怕是贫血吧?你们小姑娘可要注意多补补,工作什么的不能太拼命,年轻的时候不好好养身子,到老了身体可是吃不消哦。” 庄欣雨尽量保持着面上的平静,将那个方形物体移动到了自己的脚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感受到一股浓烈的灵力从自己右手手心钻入手腕,庄欣雨不得不强压住心中的狂喜和冲动,并顺势坐在了那个方形物体上面,这才朝着老大爷点头应付了几句,将视线转到这套珐琅彩瓷碗上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套瓷碗里面有五只都是近代仿制品,但是有两只却传来了灼热的温度,庄欣雨初步判定应该在雍正乾隆年间。珐琅彩起始于康熙后期,鼎盛时为雍正期至乾隆期。但雍正期的珐琅彩水平最高,工艺最美。乾隆时期慢慢转向粉彩,故珐琅彩终止于乾隆后期。也就是说,庄欣雨手中的这两只瓷碗,正是珐琅彩的鼎盛时期的产物! 这个发现简直让庄欣雨感到不可思议,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摊位上,居然会有这么珍贵的东西。更让她感到怪异的是,为什么两个如此精美的珐琅彩会混迹在另外五只赝品中,这套瓷碗的原主人是谁,莫非也打眼了不成? 庄欣雨将整套瓷碗的碗底翻看了一遍,瞬间就明白了缘由所在,在这套瓷碗的底端,印着一个非常明显劣质的款识,景德镇钟家湾制,用的是简体楷书。 珐琅彩的确实是精品,据说大部分珐琅彩在末代皇帝溥仪逃难的时候被带了出去,能保存下来的很少,目前传世的珐琅彩物件多数都保存在台湾,就连故宫博物馆里的藏品也非常少,仅藏的一件紫地采莲纹小瓶,釉面也因为烧制的时候火候没有把握好出现了焦彩破泡。 因为珐琅彩极为珍贵,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所以很难有人会将这套瓷碗和真正的珐琅彩联想到一块儿去,现在市面上出来的东西多为仿制品,而且因为这套瓷碗中只有两个是真的,剩下的五个都是非常劣质的仿品,而且这七只碗乍一看还真像是一套,加上那个劣质的款识,还真能起到迷惑人的作用。 庄欣雨注意了一下,那套碗为场口弧腹圈足,器型非常规整敦厚,器内施白釉,内壁为蓝地外用桃红、粉、黄对称牡丹缠枝纹,花朵华硕娇艳,花间发出的枝叶为绿色,绘工极为精细。 第二十一章 丰盛的礼物 老大爷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瞥到了庄欣雨脚边那个黑不溜秋的四方形物体,顿时来了主意,看着庄欣雨笑得跟只老狐狸一样:“就把那个凳子做添头送给你吧,西安鬼市你知道吧?那地儿都是盗墓的土夫子在贩卖古董,我实话告诉你,那个凳子就是年前我儿子从西安的鬼市上面收回来的。不过都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我摆了好几个月也没有人要,干脆就送给你了。说不定这东西还是个大漏呢,要真是这样,那就便宜你这丫头了!” 老大爷这话让庄欣雨心中一阵狂喜,但是面上她还要做出一副狐疑的模样,怀疑的眼神盯着老大爷:“真的假的啊?这要真是古董,你能随便这么满地乱扔,还当做板凳坐屁股下面?你可别忽悠我啊,不然我不买你这套瓷器了!” 老大爷听了这话就急了:“真的真的,我儿子收这个东西的时候花了一百二十块钱呢,可是拿回来谁都看不懂这是个啥玩意儿,左右这东西也算称手,你拿回去就算不能做别的用途,也可以拿来当板凳用,这东西结实着呢,比你家里那塑料板凳肯定要硬实得多!” 这老头说得跟庄欣雨占了什么大便宜一般,偏偏他眼底露出来的却是对那个方形物体的不屑一顾。庄欣雨听了老大爷这话真是无语,她可还对右手摸到那方形板凳时上面透露出来的灵力和热度感到眷恋呢,既然老大爷这么大方要将它送给自己,她要是再装蒜推诿就真是矫情了。 庄欣雨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与期待之色,就好像真的让她拾到了一个大漏一般,喜滋滋地将那个板凳拿了起来上下翻看了一下,这才看着老大爷道:“这真的你说的什么鬼市上的东西?” 老大爷跟小鸡啄米粒一般拼命点头:“这是当然,我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可能骗你这种小姑娘呢?” 庄欣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那成,添头就这个吧!给你钱!” 老大爷接过庄欣雨手中的三万块钱,心中松了口气,见庄欣雨抱着东西转身就要走,顿时额头黑线直冒,总算把这姑娘给打发了! 不想庄欣雨转身没走几步,忽然听到背后有个人喊道:“前面那个小姑娘,麻烦你停一停,能不能让我看看你手中的那套瓷碗?” 庄欣雨本来还没有觉得那人是在叫自己,听到“瓷碗”两个字才意识到这人是在叫自己,忙回过头朝着身后看去。 身后果然有个老者追了上来,庄欣雨看着面前的这个老头总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心下不免有些奇怪,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遇到的人一个两个的都觉得眼熟? 那老头看到庄欣雨手里抱着的那套珐琅彩,喜道:“小姑娘你这套瓷碗是不是在刚刚那个老头那里买的?” 庄欣雨点了点头,不知道这个老头是什么意思。见他要看,也没有拒绝,这可是在魔都古玩街呢,街道两头就是派出所,就算是起坏念头这老头也得掂量着点。 那老头小心翼翼地将其中的一只珐琅彩拿起来前后打量,眼中闪过遗憾,激动,不舍,各种神色。庄欣雨看到这老头拿起的那只瓷碗,顿时瞳孔骤然紧缩,这个老头居然一下就拿出了那只真珐琅彩!庄欣雨心中顿时起了怀疑,这老头难不成也看出了这套瓷碗的不同之处? “小姑娘,跟你商量个事情如何?”果然,庄欣雨才起了这个念头,老头就开口了,看着庄欣雨笑得一脸笃定,“你这套瓷碗买下来的价格应该不超过八万吧?我给你二十万买下你这套珐琅彩,怎么样?” 这位老者的话一出口,庄欣雨就肯定了心中的猜测,看来这个人果然是看出了这套瓷器里面的猫腻了!只是庄欣雨有些不解,她也是刚刚才临时起意的,这老头在她看这套瓷器的时候并没有凑上来,不知道这老头是什么时候看出这套瓷器的不对劲的,那个时候他怎么没有把这套瓷器买下来? 那老者大概也看出了庄欣雨眼中的疑惑,不由得苦笑道:“不瞒您说,半个小时之前这套瓷器我就已经看过了,当时手中没有这么多现金,我就去银行走了一趟,结果刚刚把钱取来,这东西就已经被你买了。” 庄欣雨心中有些哭笑不得,这老头还真是衰,看好的东西居然被人抢了先了,心里肯定怄得要死。最重要的是,他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东西被自己给买走,这种憋屈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 庄欣雨能够理解老者的心情,但是不代表她就愿意将这套瓷器转手,她不是傻子,这里面可是有两只正品珐琅彩,这样的东西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别说现在老者出二十万了,就算是两千万她也不会卖。 庄欣雨笑着摇了摇头:“老先生,对不起,这套瓷器我也很看好,不能卖给您。” 那老者听到庄欣雨拒绝的话也有些意外,见庄欣雨准备转身走人,顿时急了:“一百万!我出一百万买你这套瓷碗!” 庄欣雨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老者一眼,摇了摇头:“老先生,看您的样子就知道您也是古玩圈子里的人,想来您也应该明白一只清代鼎盛时期的珐琅彩瓷器的真正价值,换成是您,一百万您会转手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庄欣雨这话算是明明白白地指出来这套瓷器里面有真品珐琅彩了,那老者又是震惊又是无奈,他原本也不过将庄欣雨看做一般的小姑娘,买这对珐琅彩不过是因为这套彩瓷长得漂亮,现在看来他是看走眼了。 “教授,怎么了?” 就在庄欣雨准备走人的时候,忽然从一旁的古玩店里跑出来两个女孩,朝着那老者开口问道。看到其中一个女孩,庄欣雨微微一愣,那女孩就是之前那个买玉香炉的女生。 “你们俩淘到什么好东西了?”那老教授并未正面回答,看到那女孩手中的那个玉香炉,眼前一亮,脸上带着笑,“把你手里东西给我瞧瞧。” 那女生将手中的玉香炉递给老者,一转眼就看到了庄欣雨和她手中的那套珐琅彩,顿时眼底就阴沉了下来:“教授,你看上的那套瓷碗是不是被这女人给抢了?” 庄欣雨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我抢了?我又不认识你们这位叫兽,而且这东西也不是你们教授的,我是花钱正大光明地从老大爷手里买的!再说了,按照你的神逻辑,那我岂不是要说那个玉香炉也是你从我手里抢的呢! 那老者也觉得那女孩子的话有些不对,不免皱眉:“刘晴,不要胡说!这套珐琅彩我是看上了没假,但是人家小姑娘可是正正经经从小贩手中买的,是我迟了一步。” “怎么会这样!教授,那可是乾隆……”那个叫刘晴的女生顿时就叫了起来,话说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似乎生怕庄欣雨听到她的话被点透一般。 庄欣雨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顿时恍悟,她终于想起来这两个人她在哪里见过了,去年在魔都,她跟许文曾经参加过一个私人博物馆的开馆仪式,当时正是这名老者向她抛了橄榄枝,还给了她一张名片说要介绍研究所的工作给她,庄欣雨记得,当时她一口回绝了这名老者,结果还被这个叫“刘晴”的女生骂了一顿。 当时庄欣雨觉得莫名其妙,后来回去一琢磨,才觉得有些好笑。那老者连考核都没有就要安排她到什么研究所上班,恐怕最先不满的就是他的学生了。更何况研究所那种地方名额有限,并不是人人都能进的,看当时这个刘晴的反应,恐怕进研究所工作就是她的终极目标,努力奋斗了很长时间,却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自己给抢了名额,所以才会那么不忿吧。 “喂,你那套瓷碗是不是从一个老头手中买的?”刘晴可不知道庄欣雨嘴角那玩味的笑是因为她的缘故,她自恃甚高,对于庄欣雨这种小菜鸟是看不入眼的,所以言语中也多有傲慢之色,看向庄欣雨的眼神中带着不屑,“这套珐琅彩你多少钱买的,我出十倍的价钱怎么样?” 刘晴的心思庄欣雨怎么会看不明白,只是听到刘晴说的这话,庄欣雨不免觉得好笑,这两人的做派还真是如出一辙,难怪会成为师徒。只可惜他们都看错了眼,庄欣雨根本不是个小菜鸟,那两只珐琅彩的价值,她比谁都清楚,想从她手中捡漏,比去故宫盗宝还难。 庄欣雨忍不住摇了摇头,作势要走,不料那女生忽然冲了上来一把就抓住了庄欣雨的胳膊,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她压低了声音道:“十倍的价钱够你赚几十万了,在魔都这地儿都能付房子的首付了,我劝你识相些,别到时候钱物两空!在魔都这地儿,还没有我刘家制不住的人!” 哟,敢情这刘晴还是权贵人家的大小姐?买卖不成,居然开始威胁上了!庄欣雨的神色一凛,眼底涌出了一股愤怒的情绪,怒极反笑道:“这位小姐,做生意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难不成你强买不成就准备改成明抢了?真是笑话,这珐琅彩是我花钱从那位大爷手中买下来的,别说是你说的刘家,就是主席的儿子在这儿,我也照样不会买账!” 庄欣雨这话说得很大声,那名老教授自然也是听到了,顿时臊得满脸通红,朝着刘晴狠狠地丢了几个眼刀子,严厉地斥责道:“刘晴!你这是要做什么?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你全没记住吗?这里是古玩街,不是你们家,别拿你们家的那一套来对待古玩!你屡教不改,我看研究所的事你也先不用理会了,先回家好好反思反思再说吧!”说完这话,那老教授气呼呼地转身就走,另外一名女生有些担忧地看了刘晴一眼。 老大爷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瞥到了庄欣雨脚边那个黑不溜秋的四方形物体,顿时来了主意,看着庄欣雨笑得跟只老狐狸一样:“就把那个凳子做添头送给你吧,西安鬼市你知道吧?那地儿都是盗墓的土夫子在贩卖古董,我实话告诉你,那个凳子就是年前我儿子从西安的鬼市上面收回来的。不过都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我摆了好几个月也没有人要,干脆就送给你了。说不定这东西还是个大漏呢,要真是这样,那就便宜你这丫头了!” 老大爷这话让庄欣雨心中一阵狂喜,但是面上她还要做出一副狐疑的模样,怀疑的眼神盯着老大爷:“真的假的啊?这要真是古董,你能随便这么满地乱扔,还当做板凳坐屁股下面?你可别忽悠我啊,不然我不买你这套瓷器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老大爷听了这话就急了:“真的真的,我儿子收这个东西的时候花了一百二十块钱呢,可是拿回来谁都看不懂这是个啥玩意儿,左右这东西也算称手,你拿回去就算不能做别的用途,也可以拿来当板凳用,这东西结实着呢,比你家里那塑料板凳肯定要硬实得多!” 这老头说得跟庄欣雨占了什么大便宜一般,偏偏他眼底露出来的却是对那个方形物体的不屑一顾。庄欣雨听了老大爷这话真是无语,她可还对右手摸到那方形板凳时上面透露出来的灵力和热度感到眷恋呢,既然老大爷这么大方要将它送给自己,她要是再装蒜推诿就真是矫情了。 庄欣雨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与期待之色,就好像真的让她拾到了一个大漏一般,喜滋滋地将那个板凳拿了起来上下翻看了一下,这才看着老大爷道:“这真的你说的什么鬼市上的东西?” 老大爷跟小鸡啄米粒一般拼命点头:“这是当然,我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可能骗你这种小姑娘呢?” 庄欣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那成,添头就这个吧!给你钱!” 老大爷接过庄欣雨手中的三万块钱,心中松了口气,见庄欣雨抱着东西转身就要走,顿时额头黑线直冒,总算把这姑娘给打发了! 不想庄欣雨转身没走几步,忽然听到背后有个人喊道:“前面那个小姑娘,麻烦你停一停,能不能让我看看你手中的那套瓷碗?” 庄欣雨本来还没有觉得那人是在叫自己,听到“瓷碗”两个字才意识到这人是在叫自己,忙回过头朝着身后看去。 身后果然有个老者追了上来,庄欣雨看着面前的这个老头总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心下不免有些奇怪,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遇到的人一个两个的都觉得眼熟? 那老头看到庄欣雨手里抱着的那套珐琅彩,喜道:“小姑娘你这套瓷碗是不是在刚刚那个老头那里买的?” 庄欣雨点了点头,不知道这个老头是什么意思。见他要看,也没有拒绝,这可是在魔都古玩街呢,街道两头就是派出所,就算是起坏念头这老头也得掂量着点。 第二十二章 情绪 刘晴被教授这么一骂,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气得浑身都颤了起来,眼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慨,她的目光朝着庄欣雨阴狠地扫过去,死咬着牙丢出了三个字:“你等着!” 眼看着那女生拿出手机似乎是在和谁打电话,庄欣雨忍不住摇头笑了笑,和这种脑残女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刘晴打电话无外乎是找家里势力去彻查她,要查就查呗,难道还真能把她怎么着?如果刘家真有胆子从她手里抢东西,那她庄欣雨可不敢保证会不会玩点手段把这刘家连根拔起! 庄欣雨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转身就走,不料转身就看到了不远处转悠过来的萧竟,顿时郁闷不已,今天这是怎么了,魔都难道都没有地方可以呆了吗,怎么这些人全都往古玩街跑? 萧竟也看到了庄欣雨,微微一愣,随即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笑容,快走几步迎了上来:“庄欣雨,你怎么也在这里?”这话一说完,他就看到了庄欣雨手中买的东西,不由得挑了挑眉,问道:“这是粉彩吧?你还懂这个?” “萧老板,好久不见了!”庄欣雨笑了笑,摇摇头道,“不是粉彩,是珐琅彩,和粉彩有点区别。不过我也就知点皮毛,最近在家闲的没事,所以过来这里瞧瞧。” “你这还叫闲着没事啊?我看整个魔都大半的翡翠珠宝生意都让你给抢了。”萧竟这话略带调侃,只是眼中的羡慕嫉妒不甘各种复杂情绪交错。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这个女人就能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不仅如此,还闯出了这么大的名头。翡翠女王,如今已经成为了魔都各大珠宝公司津津乐道的一个话题,说到这个名字,所有的人无不佩服庄欣雨的赌石能力,如此年轻就能够战胜翡翠赌王,她未来的赌石成就必将超越韩大山。 庄欣雨如此客气生疏,显然并未将他当做真心朋友,不过是点头之交。虽然当初是他将庄欣雨带进赌石这个圈子的,但是后来他却因为韩林两家而彻底中立了,如今庄欣雨对他的态度还比不上对待陈强松刘二龙。 想到这些,萧竟的心里就溢出满满的苦涩,甚至有时候还会觉得非常懊恼,如果当初在庄欣雨宁红二人和韩林两家出现矛盾的时候,他能够果断地站在庄欣雨这边,现在的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也轮不到他说后悔。 “萧老板您这说的哪里话,美珠美人不过才刚刚起步,怎么比得上你的翠韵?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只要能养家糊口就算不错了,你那是大公司,上下养着好几百口人呢。”庄欣雨谦虚地笑道。 事实上自从美珠美人参加珠宝展之后,生意就一直很不错,在魔都也隐隐有拔尖的趋势,再加上这次庄欣雨在瑞丽赌盘一举夺魁,更是让那些翡翠爱好者趋之若鹜,美珠美人的名气现在算是彻底打响了,接着这个势头,宁红已经决定将美珠美人扩大发展,多招一些有才能的人进公司,争取在这一年之内将美珠美人的分店开到全国各地去。 两个人在街边寒暄了几句,萧竟被人叫走,庄欣雨有所收获,也不打算逗留,正准备打道回府,不想才走到半道,就见那个刘晴领着五六个警察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庄欣雨微微一愣,旋即就明白过来了,敢情这刘晴居然找警局的帮手过来了。 庄欣雨也不是傻的,脸上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继续往前走,右手却是伸向了自己的包里,也没有时间细看电话号码了,顺势就将排在第一位的电话给拨了过去。 这边电话还没有打通,那边的警察已经赶了上来,那刘晴一脸嚣张地指着庄欣雨道:“李队长,就是她!” 那个为首的警察听了刘晴这话,二话不说就直接从裤兜里摸出来一副手铐子,不待庄欣雨开口说话,啪地一声扣在了庄欣雨的手腕上。 庄欣雨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别说她没有违法,就是真做了违法的事情,这警察话不说半句就拿手铐子扣人未免太不符规矩,难道是警察就可以随便抓人,连罪名是什么都不说的吗? 庄欣雨的眼底带着浓烈的怒意直视着那个队长,嘴角却是微微弯起,淡淡地问道:“这位警察先生,你们这是干什么?请问我犯了什么罪?” 那警察倒是没有想到庄欣雨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能如此镇定,不过他诧异归诧异,该办的还得办,后面可还有刘副书记的女儿在盯着呢。 那个李队长扭头朝着刘晴看了一眼,见刘晴朝他点了点头,顿时心中暗喜,知道这次升官有望,一回头一双冰冷的眸子就扫过庄欣雨手中的珐琅彩,冷冷一笑,一挥手就将那套瓷碗给拿到了手中:“干什么?这套古玩是刚刚出土,你非法购买,涉嫌藏匿国宝级文物,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请你到公安局走一趟,好好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一个大帽子扣下来,这个李队长说得一脸义正词严,就好像庄欣雨真的藏匿了赃物,成了十恶不赦之徒一般。 庄欣雨真没有想到这几个脓包一样的警察居然还真能给她安个罪名,听了这警察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一番话,顿时心头怒火上涌,她这还真是第一次被请到局子里去喝茶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倒是不知道,国内的警署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权力了,没有逮捕令,随便安个罪名就能抓人?”庄欣雨冷冷地看着这几个警察,眯着眼道。 “哟,你还懂法呢?”那个李队长笑眯眯地瞥了庄欣雨一眼,突然脸色一板,冲着庄欣雨冷冷说道,“我告诉你,在这一片,老子就是王法!” 好个老子就是王法!这些警察还是在为人民服务吗?他们这是在花着他们纳税人的钱,干着他们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不是人民卫士,这是他么的土匪! 庄欣雨见那几个警察似乎不为所动,遂将头偏转向刘晴说道:“这套珐琅彩,是刚刚我在这条街上花了三万块从一个小贩手里买的,里面有五只碗,为三十多年前烧制的民窑仿品,另外两只,刘晴小姐,我想不需要我多说你也知道它是什么,你的想法我也很清楚。现在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明着跟你说,今天你玩这阴招让我进局子我没有意见,但是我要跟你说一点,那两只珐琅彩,你别想觊觎,它们现在是完好无损的,等它回到我的手上,只要有一点损坏的痕迹,你就等着看你是怎么死的吧。” 刘晴可不觉得庄欣雨这种人会有什么靠山,她在魔都呆了这么多年,那些世家名门里的千金她几乎倒背如流,这个女人她却没有见过,可见不是什么有背景的角色,再说了,她爹可是副市长,不过是给这女人安插个罪名,到时候暗地里处理了就行,就这点小事还能惹出什么麻烦来不成? 见庄欣雨还在最硬,刘晴顿时有些气急败坏,朝着那个李队长斥道。“你们和她废话什么,直接带回去拷问拷问她不就招了?” 那个李队长闻言眼一横,朝着几个警察使了个眼色,大手一挥喝道:“把人请回去!带走!” 庄欣雨也不反抗,直接就跟着这几个警察上了警车,只是看向刘晴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她一向秉承的是低调原则,但是这不代表她就好欺负,她虽然没有权势,但是她也是良民。光是她每年给国家纳的税就够魔都政府乐开花,现在却如此对待她这个兢兢业业的纳税人,老虎不发威,就真把她当病猫了? 这边庄欣雨被警车带着往卢湾区派出所走去,那边接到庄欣雨电话的常青却是愣住了,看着屏幕上久违的三个字,他不禁有些神情恍惚。坐在他对面的女孩见他神色不对劲,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忍不住问道:“谁的电话你怎么不接?” 常青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忙将电话给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却并没有声音,常青有些疑惑,以为电话挂断了,看了看却发现还在通话中,他正想开口询问庄欣雨有什么事,不想这个时候那边却传来了庄欣雨的声音,虽然隔得有点远,但是常青还是能听清楚她的话:“这位警察先生,你们这是干什么?请问我犯了什么罪?” 常青顿时神色骤然一凛,紧接着就听着电话那头有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越听越是不对劲,慢慢地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小羽,不好意思,今天的电影你一个人去看吧,晚点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再来陪你!”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那个叫小羽的女孩也紧张地站了起来,担忧地看着常青。 “没神大事,是我有急事要回局子里去一趟。”常青将整个事情的过程都听完了,只是庄欣雨是出事了,立马将电话挂断,抓起椅子上挂着的外套就往外走。 眼看着常青急匆匆地往餐厅外走,头也没有回一次,小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看着一桌子的残羹冷炙默默无语。 这边常青很快就接到了弟弟的电话:“哥,庄欣雨出事了!” 常青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不明白自家弟弟在说什么,这家伙不是去约会了吗? “我刚刚接到了她的电话,她在魔都古玩街大概遇到了什么麻烦,被警局的带走了!”常青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那边我现在也没有趁手的人,你能不能给军区打个电话让那边施加一下压力,别到时候咱们赶过去,那边的人给她苦头吃。” 第二十三章 不想继续 常青笑了笑,目光微闪:“行,这事我知道了,正好刚刚李老还给我打电话问庄小姐的事,我一会儿就给李老打电话,他老人家比咱们说话有份量。你就别管了,还是去和小羽约会去吧。” 常青听了这话顿时默然,沉默了片刻,终于一声不吭地将电话给挂了。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帝都就有数条电话飞到了魔都,不只是魔都警署上层接到了电话,就连市长和市委书记的电话都被人拨通了。李少华知道庄欣雨出事之后,终于怒了,二话不说就打了个电话给儿子,破口就骂:“这还是人干的事吗?赶紧让他们把人给放了,不行就让他们挪屁股,那个位置让给别人来坐!” 一时间整个魔都警署自上而下都乱了,上面的电话很快就下达到了魔都各个分局,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局里今天有没有抓一个姓庄的女人?要是抓了的话赶紧给老子放了!他妈的你们这还想不想干了?” 卢湾区派出所里,大部分警务都出警巡逻去了,只有几个人在局子里唠嗑,正闲得无聊呢,就看到李分队长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进来,中间还拷着个女人。 那几个唠嗑的人看到这个情况顿时就觉得古怪,他们局里貌似没有接到什么案子吧,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不过在警务部门工作的人一般都会看人眼色,做他们这一行的最要紧的不是建功,而是明哲保身。 这个李队长虽然只是局子里一个小分队的队长,但是人家有个有权有势的远房亲戚啊,魔都刘副市长是他远方表舅,他在这局子里虽然不说横着走,却也没有人敢跟他呛声,就连所长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所以他要办的人,没有人敢插手。 那几个唠嗑的人机灵地找个各种借口遁了,只留下了李队长和陪着他去抓人的另外四名巡警。 进了屋,李队长就朝着其中一个警察使眼色,那警察立刻会意,从一旁扯了一张记录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名字?” 庄欣雨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你不是跟刘晴小姐确认过我的身份了吗?怎么这会儿倒是连名字都不知道了?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就认定我是私藏赃物,将我扣押了回来,你们警察局的办事流程似乎顺序颠倒了啊!” 那名警察大概还没有遇到过这么扎手的点子,顿时就恼了,“我劝你老实点,这里是警局,你不把你私藏文物的事情交代清楚了,是别想回去的!” 庄欣雨冷冷地看了面前或坐着或站着的几个警察,眼中的嘲讽之色更浓了,冷冷道:“你们不说说人证物证俱在吗?还需要我交代什么?我好像有权保持沉默吧,如果你非要我交代,也成,等我律师来了再说!” 那个李队长见庄欣雨油盐不进,居然还要找律师,顿时就不痛快了:“我劝你还是别费这个心思的好,律师在我们这一片不管用,我们说你违法了,自然就是违法了,别说是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我也能给你找出来。小姐,做人呢,招子要放亮点,懂事一点,知道不?” 庄欣雨似是听懂了这李队长的话一般,笑道:“这位警察先生,您的意思是说,我的眼睛没放亮,没看清那位刘小姐是我不能招惹的大人物,我不懂事,没有主动放弃那套瓷器,让你们不好给那个大人物做个交代?所以你们警察是专门为那些大人物办事的,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不管是非黑白对错不论犯没有犯法,只要是大人物开口了,你们就不敢不办?” 庄欣雨这话明嘲暗讽夹枪带棒,那李队长顿时被庄欣雨的话噎住,一张脸涨得通红,张口结舌地瞪着庄欣雨:“你……你……”那李队长在魔都也算是混迹多年了,做警察办案子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这么硬的茬,说出来的话比他们这些警察还嚣张。 庄欣雨寸步不让,直直地盯着那李队长,似乎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庄欣雨就不会善罢甘休一般。 正巧在这个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这个时候办公室里只有他们几个警务在,自然是由他们接。那电话响了五六声,其中一个警务才漫不经心地接了起来:“喂,这里是卢湾区派出所,请问你哪里需要我们协助?” 那边的付局长正急得心急火燎的,听到下面的人接电话都是一个调调,要死不咽气的感觉让付局长倍加恼火:“协助你妹的协助!你们这些兔崽子一天不给老子闯祸你们就不消停,赶紧给老子问问,今天你们有没有抓一个姓庄的人进局子?” 那个警务接到电话就被人骂了一顿,心中憋屈不已,但是听对方的口气好像是他们上头的人,又不敢得罪,只能开口询问道:“对不起,请问您是……” 付局长顿时就破口大骂道:“连老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你在警务呆了几年了,编号是多少,在那儿光吃干饭不长脑子呢?老子是付远山!你们所长呢,赶紧要他滚出来接电话!” 那个警务一听到付远山的名字,顿时就吓得浑身一颤,还好刚刚他听出电话里的人口气像是他们上司,没有呛回去,不然这会儿他就得收拾铺盖卷滚蛋。他猛地抬起头来看了李队长一眼,这才战战兢兢地回道:“付局,是您啊,不是没有听出来,是我没有想到您会打电话过来,真是对不住了,今天我们所长休假不在派出所,现在局里只有李队长跟我们几个,要不我让李队长跟你通电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那付局长心想,老子认识你个鬼队长!就是你们所长来接电话他也不够格!可是这会儿他可是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找到那个姓庄的女人,为了她现在整个魔都警务总局都乱了。 “那你还磨蹭个屁!赶紧让他滚来接电话!”付远山不耐烦地道。 李伟听到那警务叫付局的时候心中还在疑惑,到底是那个副局长打来的电话,结果那个警务就伸出左手将电话递给他,另一只手迅速在纸上写了付远山三个字。 看到付远山三个字,李伟整个人都吓傻了,急忙抓起电话就谄媚地道:“付局,您找所长有什么事?今天所长不在,所里的事情由我代劳,有什么吩咐您只管说。” 李伟这话显然是在拍马屁,付远山根本不耐心应付这些小人物,直接就问道:“既然是你负责的,你立马给我查一下,今天你们所里有没有抓一个姓庄的人进局子。要是抓了的话赶紧给我放人,不然造成的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姓庄的?那李队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听说今天局子里抓了个什么人啊,他下意识地就回道:“没有,我们这里今天没有抓到一个姓庄的,付局,怎么回事,这人是什么来历啊,怎么连您老都出动了?” 只要不是他这边的人抓的就行,至少他的位置是保住了。付远山听李伟说他们局里没有抓一个姓庄的女人,顿时松了口气,说话也没有那么冲了,笑道:“没有抓就好,今天不只是我们这边,首都军区司令部首长也打过电话来了,就连书记市长那边都接到了电话,三座大山压下来,现在警署总务这边为了这个姓庄的女人可是乱了套了。也不知道是那头猪捅了篓子,这下可是有一帮子人要遭殃了。我可告诉你们啊,出去的时候都给我把招子放亮点,别惹出麻烦来,到时候烂摊子可没有人替你们收拾!” 李伟正准备回一句“您说的是”,却猛地想到了什么,后知后觉地回头看了那似笑非笑的女人一眼,顿时脸色都白了,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电话里付远山说的什么姓庄的女人,该不会就是他抓过来的这个吧? 李伟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打哆嗦,他强撑着精神朝着电话那头的付远山再次确认道:“您是说……您是说,那个姓庄的是个女人?多大年纪?” 付远山这会儿正幸灾乐祸着想那个姓庄的大神到底是被哪个倒霉蛋给抓了呢,听了李伟这话他完全没有回过味来,冷哼一声道:“我哪里知道她多大年纪,不过肯定是女人没错,上面下来的通知说的就是一个姓庄的女人,好像是因为什么古玩惹出来的事情,哎呀你管那么多干嘛,只要人不是在咱们这儿,咱们只管看热闹就是!” 李伟一听说是因为古玩闹出来的事,心顿时一沉,整张脸也变得煞白,他就是再傻也明白了,他抓的这个女人根本才是惹不得的大人物,能动用到军区,政界,警署这三方的力量,而且下命令的都不是一般人物,可见他惹到的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巨大的麻烦,他这回是真的提到铁板了! 李伟整个人都懵了,他缓缓地回过头来,朝着坐在椅子上无聊地把玩着手中镣铐的那个女人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干巴巴地问道:“小姐,您贵姓?” 庄欣雨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李队长接电话的时候所说的那番对话,虽然不清楚对方是谁,但是很明显是在询问她的消息,庄欣雨心中有了底,也不怕这个李伟敢对她无礼,遂笑得一脸坦然,回道:“我姓庄。” 李伟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庄欣雨无情地摧毁了,他还跟这个女人说要她眼睛放亮一点,懂事一点,现在他却只觉得眼前一片黑,真正不长眼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啊。原本以为傍着刘副市长这棵大树好乘凉,没有想到他居然从一开始就站错了队伍! 常青笑了笑,目光微闪:“行,这事我知道了,正好刚刚李老还给我打电话问庄小姐的事,我一会儿就给李老打电话,他老人家比咱们说话有份量。你就别管了,还是去和小羽约会去吧。” 常青听了这话顿时默然,沉默了片刻,终于一声不吭地将电话给挂了。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帝都就有数条电话飞到了魔都,不只是魔都警署上层接到了电话,就连市长和市委书记的电话都被人拨通了。李少华知道庄欣雨出事之后,终于怒了,二话不说就打了个电话给儿子,破口就骂:“这还是人干的事吗?赶紧让他们把人给放了,不行就让他们挪屁股,那个位置让给别人来坐!” 一时间整个魔都警署自上而下都乱了,上面的电话很快就下达到了魔都各个分局,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局里今天有没有抓一个姓庄的女人?要是抓了的话赶紧给老子放了!他妈的你们这还想不想干了?” 卢湾区派出所里,大部分警务都出警巡逻去了,只有几个人在局子里唠嗑,正闲得无聊呢,就看到李分队长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进来,中间还拷着个女人。 那几个唠嗑的人看到这个情况顿时就觉得古怪,他们局里貌似没有接到什么案子吧,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不过在警务部门工作的人一般都会看人眼色,做他们这一行的最要紧的不是建功,而是明哲保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李队长虽然只是局子里一个小分队的队长,但是人家有个有权有势的远房亲戚啊,魔都刘副市长是他远方表舅,他在这局子里虽然不说横着走,却也没有人敢跟他呛声,就连所长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所以他要办的人,没有人敢插手。 那几个唠嗑的人机灵地找个各种借口遁了,只留下了李队长和陪着他去抓人的另外四名巡警。 进了屋,李队长就朝着其中一个警察使眼色,那警察立刻会意,从一旁扯了一张记录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名字?” 庄欣雨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你不是跟刘晴小姐确认过我的身份了吗?怎么这会儿倒是连名字都不知道了?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就认定我是私藏赃物,将我扣押了回来,你们警察局的办事流程似乎顺序颠倒了啊!” 那名警察大概还没有遇到过这么扎手的点子,顿时就恼了,“我劝你老实点,这里是警局,你不把你私藏文物的事情交代清楚了,是别想回去的!” 庄欣雨冷冷地看了面前或坐着或站着的几个警察,眼中的嘲讽之色更浓了,冷冷道:“你们不说说人证物证俱在吗?还需要我交代什么?我好像有权保持沉默吧,如果你非要我交代,也成,等我律师来了再说!” 那个李队长见庄欣雨油盐不进,居然还要找律师,顿时就不痛快了:“我劝你还是别费这个心思的好,律师在我们这一片不管用,我们说你违法了,自然就是违法了,别说是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我也能给你找出来。小姐,做人呢,招子要放亮点,懂事一点,知道不?” 第二十四章 隐瞒 李伟不敢隐瞒这事,那边付局长的电话才刚刚挂断,李伟就又拨了回去,才将庄欣雨在他们派出所的事情说完,那边就传来了付远山的震怒咆哮。 “你这个傻x!” 一大早就不见庄欣雨的踪影,到中午了还不见回来,洛静觉得有些奇怪,打庄欣雨的电话没人接,问张妈,张妈也只知道庄欣雨一大早就开车出去了,具体去哪里做什么去了却不是很清楚。 洛静的眉眼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正想让北落师门出去找找,不想这时候宁红却一脸寒气地从外面冲了进来:“洛静,你姐出事了!你赶紧跟我走!” 这下不只是洛静,连张妈和刚刚从地下室解完原石出来的许文都吓了一跳。 “出什么事了?你说清楚!”洛静一听说自家老姐出事了,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眼中的戾气止都止不住。 “我也是刚刚接到常青的电话才知道,小雅早上去了古玩街,结果好像因为一套瓷器和人吵了起来,那人大概是权贵人家的子女,直接就找了警察将你姐抓进局子里去了!不过你放心,我刚刚问过常青了,他说他已经找了军区的人出面,李少华那边也给人施压了,那些人应该不敢乱来!”宁红察觉到洛静身上毫不掩饰的怒意,顿时也有些慌了,急忙解释道。 洛静在听到宁红说姐姐出事了,还以为是受伤或者被人绑架了,现在听宁红的解释,顿时微微松了口气,没有性命之忧就好,先把他姐从局子里弄出来保证了人身安全再说,剩下的事情他自然会慢慢来收拾! 三个人急巴巴地就朝着古玩街那边的派出所赶去,那边庄欣雨却是有些无语地看着她面前的那一排特种兵,完全搞不清楚这究竟是神马状况。 李伟是完全被眼前的这些兵蛋子给吓傻了,他这刚准备给庄欣雨松手铐呢,结果警局突然就开进来一辆悍马,车里跳下来七八个穿着迷彩服的特种兵,直接就将他们这几个警务给围了起来。这阵仗,直接就把几个胆小的警务给吓懵了。 “咳咳,庄小姐是吧,你好,我叫李一隆。”那群迷彩服中为首的那个满身威武气势的男人龙行虎步一般走了上来,上下打量了庄欣雨一眼,伸出手来看着庄欣雨声音宏亮地笑道。 庄欣雨抬起头就看只到这个特种兵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没有办法,其他地方都太黑了,加上还抹着迷彩,基本上看不出相貌,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的,这个人穿着一身干净的迷彩服,浑身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匪气。 庄欣雨一直以为她的那个电话应该是拨给常青的,所以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事是常青通知的人。常青又是部队方面的特种兵出身,要叫来一队人处理这些事情自然不难,所以她也没有多想,将手腕上的镣铐给晃了晃,笑道:“握手有些不便,李教官您还是先将这事情先处理了再说吧。” 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庄欣雨跟这些警察说理说不通,这帮警察张狂得自认为他们就是王法,可是遇到这些土匪强盗一般的兵蛋子,瞬间就变成了乌龟,恨不得即刻就缩回壳里去。这世道,果然是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恶人自有恶人磨! “庄小姐,今天这事真是对不住了,我这有眼不识金镶玉,把您给铐了过来,我是鬼迷了心窍,我这就给您道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天这事还请您别介意,好吗?”李伟之前还是一副大爷相,现在被这七八个官兵给盯着,整个就成了一孙子,朝着庄欣雨一个劲儿鞠躬道歉,作势拿起钥匙来要给庄欣雨松开手铐。 不想庄欣雨却根本不搭理他,直接就将手挪到了另一侧。 那李伟本来以为只要将庄欣雨的手铐解开,道个歉就算完事了,但是庄欣雨却并不这么认为。这手铐戴上容易,想放人却没有那么简单了。她虽然不是当官的,却也不能任人宰割。那个刘晴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她不来给自己赔礼道歉,庄欣雨是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承不起你这个礼。你不是说我这个文物贩子不是违法了吗?不是人证物证俱在吗?我想问问,我那赃物呢?你们警察拿了我的东西说是赃物,现在总应该还在警局里吧?拿出来给大伙儿瞧瞧,那到底是不是你说的刚刚出土的文物啊!” 庄欣雨可没有忘记她的那对珐琅彩,在这个李队长铐住她的时候,她的那套珐琅彩就已经被那个刘晴给拿走了,这个刘晴现在若是不把她的东西乖乖送回来,她是不会离开警察局的。 庄欣雨这话可是让李伟急得满头大汗,这事确实是他们做的不地道,故意给庄欣雨安了个罪名,庄欣雨的那套瓷器已经被刘副市长的女儿拿走了,他现在要从哪里再弄一套瓷器来还给庄欣雨啊? “庄小姐,你那套瓷器不是八万块买来的吗?要不这样,我照价赔给您怎么样?”李伟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肉痛,那可是八万块啊,他攒了五年才攒这么点存款,现在却要为了刘副市长家千金来填这个窟窿。 庄欣雨听了这话忍不住就笑出声来,她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了李伟一眼,实在是有些无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道我那套珐琅彩瓷碗的真正价值吗?” 从始至终这个李队长都没有弄明白,刘晴为什么要找警察来抓她,甚至不惜给她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那套珐琅彩。如果那套珐琅彩真的只是一套赝品的话,刘晴会费尽这么大的心思来抢她手中的假货吗? 李伟不解地看着庄欣雨,不知道庄欣雨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队长,你觉得刘小姐会为了一套价值八万块的赝品青花瓷动用警察吗?我那套珐琅彩,是我上午在古玩街上花了三万块从一个小贩手里买的没错,里面确实有五只碗三十多年前烧制的民窑赝品,但是另外两只却是不折不扣的乾隆珐琅彩。” 庄欣雨说完,见到屋子里的众人都没有反应,忍不住叹了口气,隔行如隔山,这些人根本不明白那对珐琅彩瓷碗的真正价值。 “我这么说您可能还不会太明白,这么跟你说吧,三年前一个珐琅彩蓝地锦鲤纹小瓶,就这么大,在香港拍卖会上卖出了一千四百万的高价。” 一千四百万!?不只是李伟,整个屋子里的警务都禁不住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庄欣雨,李伟的嘴角扯出了一个难看的弧度:“庄小姐,您……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庄欣雨的脸上带着笑,看着李伟:“你觉得我像开玩笑吗?那套瓷碗我在交给你的时候我就说过了的,是你们不听。现在我劝你还真尽快把我的东西交给我吧,你们警局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绝对会使用法律手段来维护我的利益。这里面涉及的金额较大,你们最好还是上报一下比较好,不然的话,到时候被我以偷盗抢劫罪提起诉讼的话,别说是你,就是你们警局到时候也吃不了兜着走!” 李伟急得都快要哭了,他就说刘大小姐那个姑奶奶不会平白无故地找他帮忙就为了七个破碗,那哪里是破碗,那比金饭碗还宝贵啊!一个碗就一千多万,这把他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庄小姐,需要我帮忙吗?”李一隆本来也以为只是一般的纠纷,没有想到这里面居然牵扯到了一对真正的珐琅彩,珐琅彩他倒是听自家老爷子提及过,也在故宫见过真品,如果庄欣雨所说没有造假的话,那这事可就真是闹得大了,那两只珐琅彩瓷碗的价值,绝对比珐琅彩蓝地锦鲤纹小瓶的价值还要高! 庄欣雨看了李一隆一眼,很想问李一隆他准备怎么帮忙,难不成军队要和警察局火拼?想到自己去趟古玩街居然闹出这么多事来,庄欣雨就有些无语,难不成她天生就是招祸体质? 庄欣雨这边还没有说话呢,从外面又冲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照着李伟就踢了两脚,怒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谁让你乱抓人的?” 庄欣雨被这人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眼里露出了疑惑之色,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这又是谁啊,这么蛮横,居然一进来就袭警? 这两个人中一个穿着一身中规中矩的西装,梳着中分的大肚中年男人朝着庄欣雨走了过来。 “庄小姐您好,我是浦东区的警务局长,我叫付远山。今天这事是我们警务组的同志没有查清楚,给您造成了麻烦,您看今天这事都闹成这样了,再闹下去也不好看,要不这样,这会儿也不早了,我看您也还没有吃饭吧,不如我们到附近的如意楼去,咱们先吃饭,然后再商量这事该怎么处理,您看如何?” 庄欣雨恍然,这个人就是刚刚给警察局打电话的那个付局,这么说刚刚冲进来的那个是这里的所长了。庄欣雨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你以为你一个局长来说话了这事就完了?我那对珐琅彩还在那个姓刘的女人手里呢,你们怎么不说? “吃饭就不用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只看结果。今天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受到了不公正对待也就算了,我那套珐琅彩你们不能原封不动地退回来的话,这件事就不会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庄欣雨冷冷地道。 第二十五章 你能如何 “珐琅彩,什么珐琅彩?”那边的所长王凯听到庄欣雨的话,疑惑地看了李伟一眼,他只知道李伟今天把一个姓庄的女人给抓到了局子里,然后很快帝都那边军政警三界都有人打电话过来询问这事,而且来电话的人一个比一个有份量。 这个不长眼的李伟不知道是把哪个皇亲国戚给得罪了,惹出一个烂摊子来。如果不是付远山跟他打电话,他还被蒙在鼓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原本还沉浸在温柔乡里的王凯慌乱地穿起衣服就往派出所赶,刚刚好遇到了来处理这事的付远山,两个人一进来就照着李伟一顿拳打脚踢。 特么的你不想混了直接卷起铺盖滚蛋就是了,何苦还要来给他们惹个这么大的事,他们这些人辛辛苦苦地爬到现在的位置容易吗? 王凯和付远山在外面的时候就商量好了这事要怎么处理,可是现在庄欣雨的一句话把他们的计划全部打乱了,敢情这事里面还另有隐情? “在我来警局的时候,李队长没收了我今天在古玩街买的一套珐琅彩瓷碗,那里面有两只真品,市价大约为四千万左右。”庄欣雨说得淡然,好像那不是四千万,其实是四千块一般。 四千万!王凯顿时就怒了,你丫得罪谁不好,得罪了这么个不知道来路的大神仙,居然还把人家这么值钱的东西给没收了,你说人家能善罢甘休吗? “李伟,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那什么瓷碗还给庄小姐啊!”王凯转身又要朝李伟身上踢。 李伟也苦啊,刘晴现在已经拿着那套瓷碗离开了,他打电话也联系不上,现在他从哪里搞一套珐琅彩来? 付远山见李伟不动,也察觉出不对劲了,忙开口问道:“李伟,东西呢?” 李伟哭丧着脸道:“付局,东西不在我这里,被刘小姐拿走了!” 付远山眼皮一跳,急道:“刘小姐?哪个刘小姐?” 李伟抬头瞥了庄欣雨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答道:“是刘副市长家的千金刘晴小姐。” 付远山顿时嘴角抽搐,他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没有什么大人物撑腰的话,这李伟怎么可能会明目张胆地犯下这种原则性错误?刘副市长家的千金他也是见过的,那女孩野蛮骄横,自尊心又强,是真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你这不是胡闹吗?那东西就算真是赃物,你也没有道理将它交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啊?那刘小姐就算是刘副市长家的千金,也没有权利接管赃物吧?你赶紧给刘小姐打电话,让她把东西送回来!” 王凯看着李伟简直恨铁不成钢,他是知道李伟和刘副市长之间的关系的,所以之前李伟做事就算再不上道他也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这事若是不处理好,他这位置恐怕是保不住了。关系到他头顶的乌纱帽,他不可能再装糊涂,所以还是尽快和这李伟撇开关系为妙。 这几个人的打算庄欣雨又怎么可能看不明白,她只是不点破,静等这几个人给她一个交代。她本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那套瓷碗绝对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 李伟哆哆嗦嗦着掏出手机又给刘晴打了个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李伟心急如焚,最后没有办法了,翻到他表舅的电话就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遍,那边才传来刘向东的声音:“李伟,什么事啊?” “表舅……”李伟也不知道这事该如何说起,他本来就对这个表舅惧意多过敬意,出了这事,他很清楚,他跟刘晴会给刘向东带来多大的麻烦。可是现在如果事情不能够圆满解决,这个姓庄的女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有事就快说,我这里正忙着呢,今天出了件大事,你们警务部门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兔崽子,居然抓了个硬茬,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那个人在哪里窝着,害得我们这么多人都跟着乱了套!”刘向东见李伟老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顿时就有些不耐烦了。 李伟听到刘向东说他不长眼,顿时脸涨得通红,鼓足勇气说道:“表舅,那个人就是我。” 刘向东话音一顿,回过神来:“你说是什么!?” “表舅,我说那个抓错人的就是我,您快叫刘晴把她拿走的那套珐琅彩送回来吧,不然今天别说是我,就是您也脱不了干系!”李伟说这话的时候都带着哭腔了,刘晴害得他惹了位祖宗,现在她自己倒是躲起来了,可是他该怎么办? 刘向东本来以为是李伟踢到了铁板,现在听了这话就觉察出不对劲了,敢情这事的源头根本不在李伟的身上,而是因为他那个宝贝女儿? “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刘向东的额头上青筋直爆,只觉得分外头疼。 李伟没法,只能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包括那套珐琅彩的价值也都说了,刘向东在那边一直沉默不语,害得李伟愈发惴惴不安起来。 听完李伟的话,刘向东的心就沉了下来,面色也变得铁青,他不安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这个资料是刚刚下面的人交上来的,关于这个被错抓的庄欣雨的全部资料都在他的手里,看到那里面的“翡翠女王”四个字,刘向东就知道今天这事闹大了,刘晴这次惹了个她根本惹不起的人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边刘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闯了大祸,正捧着那两只瓷碗一脸得意地给刘夫人说这那套珐琅彩的真正价值,直说得刘夫人惊叹不已。母女俩正聊得高兴,不想这个时候刘向东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朝着刘晴怒骂道:“限你十分钟内给我赶紧滚到卢湾区来,你老子我在这里等你,把你今天拿到的那套珐琅彩也给我原封不动地带过来!” “爸,你这么着急叫我过来,到底什么事啊?” 刘晴赶到卢湾区的时候还不知道为了她的事情整个魔都都要变天了,所以赶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脾气,说话都带冲。 刘向东强忍着胸口那股怒气,指着刘晴手中的那套珐琅彩道:“把那套珐琅彩给我看看!” 刘晴见刘向东脸色不好看,遂老老实实地将珐琅彩递给了他,只是她这会儿还茫然着,不知道她老子这是突然发的什么神经。 “这东西哪儿来的?”刘向东将那套瓷碗拿出来一一检查了一遍,确认这些碗都没有差错,这才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刘晴。 刘晴一愣,随即想到了她今天做的事,也有些心虚,眼神闪烁了一下,手不自觉地捋了一下耳鬓的头发,说道:“我在古玩街买的啊。” “买的?花了多少钱?”刘向东一看刘晴那样子就知道她在撒谎,他是看着刘晴长大的,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习惯他自然知道,刘晴在说谎的时候总是会不自在地捋她的头发。 “不多,八万。”刘晴的眼珠转了转,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爸,你到底找我过来做什么?” 刘向东气结:“八万?你哪里来的八万?别拿哄你妈的那套来哄我,她不知道你,你老子我还不知道?你就算是买古董,也就花了万儿八千,让你花八万去买套瓷器,你肯定会先和我商量。而且你跟着你们教授研究的是古玉,瓷器根本不是你擅长的!” 刘晴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爸,难道我不懂瓷器就不能买了?这套瓷器是教授看过后我才买的,珐琅彩你知道值多少钱吗?这里面虽然只有两只是真品,可是一只就能值上千万!我花八万买两只上千万的古董,这样的事情难道不对吗?” 刘向东听了刘晴这话简直要吐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女儿怒道:“如果你真是花八万买的,我绝不会多问一句,可是这真是你买的吗?你是从别人手里抢的!这东西要是只值八万也就罢了,上千万的古董,你都能滥用你老子的职权给抢来,把人弄进局子里去,你这么做,不只是背上了偷盗抢劫的罪名,还会让你老子我被人戳脊梁子!” 刘晴见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了,也有些慌,但是想到庄欣雨不过是个没钱没势的普通人,也就不以为意:“爸,这事没有人会知道的,不过是个小市民,李伟办事你还不知道,肯定不会说漏嘴。而且他还想靠着您这棵大树升官发财呢,不好好把这事处理了,让他收拾铺盖滚回家去!” 刘向东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以前他觉得自己的女儿比他那些同事朋友的孩子都懂事,打架飙车吸毒混夜店,那些纨绔子弟的做派刘晴也看在眼里,但是她就不会做。刘向东一直为自己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女儿而感到骄傲,但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他这教出来的哪里是女儿,简直是个祸害! “你还得意了是吧?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是小市民了?她的脸上写着我是小市民三个字了?你有几斤几两,就说人家是小市民?”刘向东的脸彻底冷了下来,他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更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女儿变成这样,他有很大的责任。 “爸,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套瓷碗吗?怎么倒像是在给我开批斗会?我知道这事做得不对,您放心,下次我再也不这么做了!”刘晴到底是在官宦之家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耳濡目染的都是各式各样的人溜须拍马,现在见父亲的脸色不对劲,她立马就告饶了。 “珐琅彩,什么珐琅彩?”那边的所长王凯听到庄欣雨的话,疑惑地看了李伟一眼,他只知道李伟今天把一个姓庄的女人给抓到了局子里,然后很快帝都那边军政警三界都有人打电话过来询问这事,而且来电话的人一个比一个有份量。 这个不长眼的李伟不知道是把哪个皇亲国戚给得罪了,惹出一个烂摊子来。如果不是付远山跟他打电话,他还被蒙在鼓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原本还沉浸在温柔乡里的王凯慌乱地穿起衣服就往派出所赶,刚刚好遇到了来处理这事的付远山,两个人一进来就照着李伟一顿拳打脚踢。 特么的你不想混了直接卷起铺盖滚蛋就是了,何苦还要来给他们惹个这么大的事,他们这些人辛辛苦苦地爬到现在的位置容易吗? 王凯和付远山在外面的时候就商量好了这事要怎么处理,可是现在庄欣雨的一句话把他们的计划全部打乱了,敢情这事里面还另有隐情? “在我来警局的时候,李队长没收了我今天在古玩街买的一套珐琅彩瓷碗,那里面有两只真品,市价大约为四千万左右。”庄欣雨说得淡然,好像那不是四千万,其实是四千块一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千万!王凯顿时就怒了,你丫得罪谁不好,得罪了这么个不知道来路的大神仙,居然还把人家这么值钱的东西给没收了,你说人家能善罢甘休吗? “李伟,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那什么瓷碗还给庄小姐啊!”王凯转身又要朝李伟身上踢。 李伟也苦啊,刘晴现在已经拿着那套瓷碗离开了,他打电话也联系不上,现在他从哪里搞一套珐琅彩来? 付远山见李伟不动,也察觉出不对劲了,忙开口问道:“李伟,东西呢?” 李伟哭丧着脸道:“付局,东西不在我这里,被刘小姐拿走了!” 付远山眼皮一跳,急道:“刘小姐?哪个刘小姐?” 李伟抬头瞥了庄欣雨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答道:“是刘副市长家的千金刘晴小姐。” 付远山顿时嘴角抽搐,他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没有什么大人物撑腰的话,这李伟怎么可能会明目张胆地犯下这种原则性错误?刘副市长家的千金他也是见过的,那女孩野蛮骄横,自尊心又强,是真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你这不是胡闹吗?那东西就算真是赃物,你也没有道理将它交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啊?那刘小姐就算是刘副市长家的千金,也没有权利接管赃物吧?你赶紧给刘小姐打电话,让她把东西送回来!” 王凯看着李伟简直恨铁不成钢,他是知道李伟和刘副市长之间的关系的,所以之前李伟做事就算再不上道他也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这事若是不处理好,他这位置恐怕是保不住了。关系到他头顶的乌纱帽,他不可能再装糊涂,所以还是尽快和这李伟撇开关系为妙。 第二十六章 带走 可惜她根本不知道,她得罪的是连刘向东都开罪不起的人物,别说是下次,就是这次她也逃不了。 刘向东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道:“你一会儿将东西还给那个女人,然后给人家道个歉,我已经让秘书去准备了,如果人家不原谅你,你晚上就走,去你小姑那儿去,在国外呆几年再回来!” “什么?我不去!”刘晴顿时就炸毛了,眼中的怒火似要喷出来,要她把东西换回去,还要那个女人道歉?凭什么? “就在一个小时前,市长办公室,警署总部,军区司令部都接到了电话,说今天魔都派出所抓了一个姓庄的女人,让市长、警署总部厅长、军区某首长留意这件事,一定不能伤到那个女人分毫,还要彻底查办此事。”刘向东的声音幽幽地从驾驶座上传来。 刘向东的嘴角挂着苦笑:“军政警三界啊,三座大山压下来,连市长都惊动了,你惹的这个女人,你以为是普通角色?你不去,她就要拿你老子我开刀了!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有两三年了,没有想到要因为你给毁了!” 刘晴的眼中露出了惊恐骇然之色,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那套珐琅彩,不甘心地道:“怎么会?那女人看起来很普通,就像是平民窟里走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人为她出头?” 平民窟?刘向东将一堆资料扔到了刘晴的面前,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涌了上来,找不到任何话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刘晴看到翡翠女王四个字,整个人都僵了,随即就是浓烈的绝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就是传说中的神秘庄,魔都名媛贵妇趋之若鹜的翡翠公司“美珠美人”的幕后老板庄欣雨! “爸,怎么办?”刘晴的声音变得干涩,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她知道,这年头的人都是这样,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如果刘向东的地位不保,他们刘家从此就将万劫不复。 “给她道歉吧,态度诚恳些。”刘向东心里明白,这事牵涉太大,道歉其实都是苍白无力的。这个姓庄的女人不会计较,但是不代表那些想要钻营的人不会为了讨好庄欣雨而对付他们刘家,这事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就解决。 这边刘向东两父女还在挣扎,那边许文等人就到了卢湾区派出所,才下车就看到旁边又一辆车停了过来,里面一个西装打领的人急匆匆地下了车就要往派出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喂,我已经到了,怎么军区的人也来了?我说付远山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不长眼招惹了这么个祖宗?什么?你说这事和刘副市长也有关系?怎么还扯上他了?” 许文几人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跟在那个男人身后进了警局,一进屋就看到了古怪的一幕,一帮迷彩服官兵将派出所里的警务给团团围住,庄欣雨则悠闲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腕上还扣着手铐,却极有心情地在修理指甲。 看到冲进来的几个人,众人都抬起头朝着门口看了过来,看到最前面的那个男人,付远山急忙就迎了上来:“曹秘书,您来了。您看这事……” 那曹秘书摆了摆手:“我是代表市长下来监督的,这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付局长您是这个体系的人,知道这事的正常程序,我在一旁看着就行。” 曹秘书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很明白,今天这事儿不论真相到底是什么,刘家都是要吃亏了,上面的意思很明白,要给庄欣雨一个交代,不能委屈了她,事情处理得她满意了,才算解决了。 “庄小姐,对不起。这事是我的错,我一时鬼迷心窍,一心只想着要讨好教授,所以昧着良心强抢了您的东西。希望庄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尽管刘晴的心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恨,但是现在的局面容不得她再逞强,只能低头伏小。 一旁刘向东也跟着帮腔:“庄小姐,这事确实是我女儿的错,我教女不肖,冲撞了庄小姐,希望庄小姐能再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她年纪小不懂事,经过这次的事,以后肯定不敢再胡来了!” 谁要管她以后胡不胡来?庄欣雨心中腹诽着,恨不能当中翻个白眼。她可不信刘晴说的话,她花这么大的功夫将她这套珐琅彩抢了过去,难不成是为了送给她的教授?将价值三四千万的古董平白送给老师,打死庄欣雨也不会相信刘晴会干这种蠢事。什么讨好教授,不过是她找的借口托词罢了,为的只是掩饰掉她内心对珐琅彩的贪婪欲念。 至于刘向东所说的,庄欣雨心里也有些反感,他们这些当官的都是仰高踩低的人,如果不是庄欣雨找了常青这个背景更硬的后台,这些人根本不会来管她的事。换个没权没势没钱的人来试试,肯定得吃个哑巴亏。说不定损失一套珐琅彩还是小的,还得背个买卖非法文物的罪名。 庄欣雨虽然觉得自己委屈,但是她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她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很清楚的,现在这么多人来为她出头,她也没有到飘飘然的地步。 她心里明白,这些人都是看在常青的份上才会帮她的忙,所以她也不想给常青添麻烦,她并不想真的追究,现在刘晴已经将她的那套珐琅彩还回来了,她也不准备多计较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副市长您既然都这样说了,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今天就不计较这事了。不过我有些话还是要说,刘晴小姐,古玩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一个‘贪’字,如果你想在古玩界走得更远,就不要被贪念蒙蔽了你的眼睛。希望你记住一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你都能开罪得起的,如果你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希望你三思而行。” 庄欣雨这话算是告诫,也算是敲打,不只是刘晴,就连刘向东李伟这些人的脸色都一阵青一阵白,他们这些人用手中的权威来达到满足自己私欲的目的,遇到了棘手的事就用暴力解决,只有在真正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之后,才会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我们走吧。”庄欣雨将桌子上放着的那套珐琅彩瓷碗连同那个灰不溜秋的四方形物体抱住,朝着一旁站着的宁红几人点了点头,几个人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李一隆带着几名士官也跟在庄欣雨的身后退了出去,曹秘书和付远山顿时松了口气,也跟在庄欣雨的身后出了警署大门。 付远山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这事换成任何一位官家子弟都不会善罢甘休,他真没有想到这事这样就算解决了,这个庄小姐倒真是个妙人。只有曹秘书一个人神情紧张,他的眼神飘忽,时不时地瞄一眼不远处站着的许文,心中又是骇然又是恍悟,难怪这位庄小姐一出事,上面军政警三方都有大人物出面,敢情最大的boss在这里。 庄欣雨可不知道曹秘书心里在想什么,她将东西放到车上,回过头来朝着李一隆付远山几人笑了笑:“今天这事真是麻烦几位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几位想来也来的匆忙,不如由我做东请大家去吃个便饭?” 好不容易送走这尊大佛,曹秘书和付远山哪里还敢跟她去吃饭?连忙摆手摇头,头也不回就倒车踩油门一溜烟跑了。李一隆也拒绝了庄欣雨的邀请,一挥手,一队绿影就闪上了车,引擎声响起,悍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小雅,你是说这两只是真的珐琅彩,价值三四千万?”回到豫园,宁红听到庄欣雨说完事情的原委,经不住就惊呼出声。好家伙,这女人真是个妖孽,一出门就淘到这个值钱的东西,难怪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许文却只注意到庄欣雨手腕上那一圈异常刺眼的淤青,眼睛微微眯了眯,起身回后进的院落里倒腾了一阵,拿着一个瓷瓶走了进来。 “通经活络。” 许文的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庄欣雨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 许文的嘴唇微抿,二话不说就在庄欣雨的面前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在那个瓷瓶中蘸了药膏就往庄欣雨的手腕上抹去,庄欣雨吃了一惊,慌乱地想要将手腕抽出来,不想许文的手腕如同铁钳子一般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臂,她根本动弹不得。 “别动!” 一旁发现气氛不对劲的宁红冲着另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包括张妈在内,几个原本呆在客厅里的人都找借口遁了。 许文一双手因为长期做雕刻的缘故,上面布满了老茧,沾染上那不知名的药膏在庄欣雨的手腕脉络上不停地揉捏,那药膏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带着一股清新的药香,抹在手腕上,顿时一股凉丝丝的感觉浸入皮肤,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只是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得似乎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庄欣雨只觉得她每吸一口气,鼻息间就充斥着的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庄欣雨只需要微微抬眼就能看到许文垂下的眼睑上那一排浓密的睫毛如同扇面一般叠着,无比清晰的五官近在咫尺,庄欣雨以前从没有注意过,原来许文的皮肤这般好,竟然细腻得不见一丝毛孔。 察觉到庄欣雨在打量他,许文的嘴角微微勾了勾,抬起头来戏谑地道:“好看吗?” 庄欣雨顿时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一张脸涨得通红,尴尬无比。世界上还有比偷窥的时候被抓更尴尬的事吗? 第二十七章 执行 “好了。” 将药膏的药性尽数揉进庄欣雨那淤青的手腕,许文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抬起头来看着庄欣雨,眼神中带着一种庄欣雨从未见过的灼热,庄欣雨的心中有些慌,眼神也开始躲闪起来。 “还记得你当初去杭州请我出山的时候,我问你的问题吗?”许文自然见到了庄欣雨逃避的眼神,心中有淡淡的失落,不过他一向都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放弃,既然已经认定了眼前的这个人,那就不会再作改变。 “你当初问我的问题是,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开杭州。”庄欣雨也不知道许文为何有此一问,想到当初他问自己的那个怪问题,心中也觉得有些好笑。忽略掉手腕上传来的许文手掌心那种异样的灼热感,庄欣雨好奇地问道:“我的答案你并不满意,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你到底为什么不肯离开杭州?” “因为这个。”许文笑了笑,将他左手腕处那个刺青露了出来,说道,“当年我出生的时候,我爷爷就发现我的血能够让这枚镯子融到我的手腕中。事实上,许家传下来已经几十代人,真正能让这枚镯子滴血认主的人却只有我一个。” 庄欣雨瞳孔骤然缩紧,许文不说,她差点就忘记了,这家伙的手腕上也有一个和她同样的刺青,许文的这只镯子,是不是也和她的那只镯子一样,里面藏着一条蛇? “白黎族四大家族一共有四只这样的镯子,但是如今剩下的只剩下我们许家。我爷爷说我的血为至阳之血,所以才能与它匹配融合。”许文定定地看着庄欣雨,“我在接下这只镯子的时候,就意味着,我要将祖宗留下的祖训牢牢记住,并且执行。” “我留在杭州,是因为有位得道高僧在我幼年时为我卜过一卦,要我留在杭州等待一个人。他说天地玄机不可窥,世间万物都在瞬息变幻,我自有我的缘法。还说我只要在杭州等着,将来会有一个人来寻我。到时候我自然就会知道,那个人是我要等的人。” 庄欣雨抬起头来看着许文:“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要等的那个人?我记得当初我请你的时候,你可是无动于衷得紧,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就将我们轰出来了。如果不是我遇到危险折返回来,根本就不会再发生后来那么多事。” 许文的眼底也带着一丝庆幸:“我并非神仙,不可能才见你一面就知道你是我要等的那个人。更何况我当时没有捉摸透老方丈话里的意思,以为他要我等的人是男人,怎么会将你想到那一块儿去?可是等到你将手腕上的刺青露出来,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庄欣雨感到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人?你又没有向那得道高僧去确认过。再说了,那个和尚要你等的人肯定是对你们家有帮助的人,我除了赌石可是什么都不懂,他要你等我干什么?” 许文笑道:“我也解释补上来具体是为什么,只是一种感觉。在你走了之后,我的心里就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觉得若是我不跟着你走,只怕我就再也等不到我要等的那个人了。” 感觉?庄欣雨真是觉得意外,像许文这种理智得近乎妖孽的人,居然也会有相信感觉的时候,真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许家祖训中有一句箴言,叫做‘观象于天,观法于地,元气生二,混沌为一。静而生阴,动而生阳,至阴至阳,万物化生’。虽然我不懂这几句话要表达什么意思,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句箴言在暗示,要解开白黎族的隐秘,需要寻找至阴至阳之血。我的血为至阳血,你的血为至阴,所以那两只镯子才会认我们为主人。” “白黎族的隐秘?什么隐秘?”庄欣雨不解地看着许文,好奇地问道。 许文看了庄欣雨一眼,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要解开那个秘密,必须要解开一个谜。不过那个谜题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我们家族的规矩,不得外传,只有家主和当家主母才有资格知道。” 许文的话明显地带着暗示,庄欣雨闻言脸一红,猛地想到自己现在和许文似乎有些过于亲昵,急忙将手从他手腕中抽出。 “你不愿意?”许文见庄欣雨将手缩了回去,眼神黯淡了几分,“我虽虚长了二十九年光阴,但是从未轻易对任何女人许过承诺。我这二十九年中,除了雕刻与中医,从未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我上心,你是第一个让我牵心挂肚的人。我不懂什么情爱,但我想这应该就是他们说的动情。” 他这是在跟她表白?庄欣雨整个人都懵了,今天可不是五月二十日啊,许文这家伙没有喝醉吧?怎么会跟她说这些? 见庄欣雨没有反应,许文只能再接再厉:“我也和你说实话,我希望你成为我许家的主母,并非完全因为你让我有动心的感觉,还因为你身上拥有至阴至纯之血。我是一个理智的人,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我对你再有感觉,我大不了与你相爱一场,但是许家主母的位置,你不能坐。可是你是不同的,我为此感到庆幸,因为我不需要挣扎,只需要全心对你一人好。” 庄欣雨越听越惊,她根本没有想到,许文居然会跟她说这些话。这还是那个面瘫冷眼的许大师吗?还说什么不懂情爱,他这些话哪句不是甜言蜜语? “哎哟……”“谁踩我……”在客厅拐角偷听的宁红和张妈几个人听到面瘫许师傅居然跟庄女王表白,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想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哪个二货没有站好,踩到了其他人的脚,顿时就是一声惨叫,宁红和张妈首当其冲,被吴大厨师那个大肚子给顶得一个趔趄。 庄欣雨听到声音,没有想到宁红那几个家伙居然在壁角偷听,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侧头送了许文一个白眼,二话不说就往楼上走去。 许文也有些无语,他这难得开一回窍,还是在咨询了许家智囊团之后才决定以这招来探路的,可是这女人的反应怎么这么奇怪?根本不像许家那些智囊团说的那样,或生气发火恼羞成怒,或高兴激动喜极而泣,反倒跟没事人一样,难道他刚刚的表白不到位? 庄欣雨怎么可能像她表面上那么平静?事实上她这会儿整颗心都在扑通扑通地跳动,拐过楼梯到了卧室,她脸上的笑容就怎么止都止不住。她一直觉得自己对许文只不过是比普通朋友多了那么一点点的崇拜之意,但是前阵子在瑞丽赌盘上因为洛静那一问,她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才明白她那根本不是崇拜,而是欢喜,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认而已。 她也挣扎过,许文这样的人不是她该肖想的,她是一个离过婚的人,那不堪的一段感情让她总在逃避,甚至不断给自己暗示,像许文这样的男人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她?所以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她不是没有心,也知道让许文这种木讷面瘫主动开口表白,实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想到许文说那些话的时候故作平静的样子,庄欣雨的嘴角就忍不住咧开,轻声笑了起来。 “哟,我说你怎么一下子人就不见了,原来在这里偷着乐呢?我说,人家说得情真意切的,你好歹也给他个话啊,你家那位可怜的许大师还在大厅里呆坐着呢,你倒好,直接跑了。”宁红一进庄欣雨的卧室就看到她在屋里偷笑,忍不住调侃起来。 “去去去,他可不是我家的。”庄欣雨的脸上明显带着笑意,红润的脸色一看就是动了春心。 宁红笑着摇头:“我看他能跟你表白还真是千年难遇,你要真觉得他合适,就要把握机会。像你这样身价几十亿,又有个翡翠女王这么大的名头,换成哪个男人压得住你?我看啊你真要抓稳了,错过了这个村,还真就没有这个店了。” 庄欣雨忍不住啐了宁红一口,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你光知道说我呢,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我听说,你最近这段时间老是往南京路的玉良画舫跑,这是怎么个情况?” 宁红听了这话眼神就有些飘忽,躲躲闪闪地道:“什么个情况,我就是去那边看画展的。” “画展?我看你是去看人的吧?”庄欣雨笑得一脸灿烂,“赵玉良是我老乡,又是我学长,人很不错,就是只有一个重病的老母亲,你要真喜欢他,我给你去牵线搭桥!” 年前庄欣雨在怀阳南镇遇到赵玉良,买下了他的夜光杯之后,给赵玉良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赵玉良竟然真的就找到魔都来了,因为夜光杯的关系,赵玉良和他叔叔一家算是彻底决裂了,母子两人在南镇也呆不下去,索性干脆地卖掉了房子和地,直接到魔都来了。 庄欣雨对过去的那些同学还是有几分同学情谊的,见赵玉良来寻她,二话不说就将赵玉良和他母亲安排到湖山别墅那边住下,那边空气好环境也不错,适合赵伯母这样重病的人休养。之后庄欣雨又找蒋星云的师父李教授帮忙介绍,李教授知道赵玉良是绘画和木雕的好手,顿时起了爱才之心,不仅将他收为了徒弟,还帮他在南京路那边找了一家店铺开了一个画廊。 “好了。” 将药膏的药性尽数揉进庄欣雨那淤青的手腕,许文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抬起头来看着庄欣雨,眼神中带着一种庄欣雨从未见过的灼热,庄欣雨的心中有些慌,眼神也开始躲闪起来。 “还记得你当初去杭州请我出山的时候,我问你的问题吗?”许文自然见到了庄欣雨逃避的眼神,心中有淡淡的失落,不过他一向都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放弃,既然已经认定了眼前的这个人,那就不会再作改变。 “你当初问我的问题是,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开杭州。”庄欣雨也不知道许文为何有此一问,想到当初他问自己的那个怪问题,心中也觉得有些好笑。忽略掉手腕上传来的许文手掌心那种异样的灼热感,庄欣雨好奇地问道:“我的答案你并不满意,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你到底为什么不肯离开杭州?” “因为这个。”许文笑了笑,将他左手腕处那个刺青露了出来,说道,“当年我出生的时候,我爷爷就发现我的血能够让这枚镯子融到我的手腕中。事实上,许家传下来已经几十代人,真正能让这枚镯子滴血认主的人却只有我一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庄欣雨瞳孔骤然缩紧,许文不说,她差点就忘记了,这家伙的手腕上也有一个和她同样的刺青,许文的这只镯子,是不是也和她的那只镯子一样,里面藏着一条蛇? “白黎族四大家族一共有四只这样的镯子,但是如今剩下的只剩下我们许家。我爷爷说我的血为至阳之血,所以才能与它匹配融合。”许文定定地看着庄欣雨,“我在接下这只镯子的时候,就意味着,我要将祖宗留下的祖训牢牢记住,并且执行。” “我留在杭州,是因为有位得道高僧在我幼年时为我卜过一卦,要我留在杭州等待一个人。他说天地玄机不可窥,世间万物都在瞬息变幻,我自有我的缘法。还说我只要在杭州等着,将来会有一个人来寻我。到时候我自然就会知道,那个人是我要等的人。” 庄欣雨抬起头来看着许文:“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要等的那个人?我记得当初我请你的时候,你可是无动于衷得紧,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就将我们轰出来了。如果不是我遇到危险折返回来,根本就不会再发生后来那么多事。” 许文的眼底也带着一丝庆幸:“我并非神仙,不可能才见你一面就知道你是我要等的那个人。更何况我当时没有捉摸透老方丈话里的意思,以为他要我等的人是男人,怎么会将你想到那一块儿去?可是等到你将手腕上的刺青露出来,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庄欣雨感到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人?你又没有向那得道高僧去确认过。再说了,那个和尚要你等的人肯定是对你们家有帮助的人,我除了赌石可是什么都不懂,他要你等我干什么?” 第二十八章 任务 画廊开张那天,庄欣雨带着宁红去给赵玉良捧场,当时庄欣雨就察觉到宁红看赵玉良的眼神不对劲,尤其是这段时间这丫有事没事就往南京路跑,还经常瞒着她去湖山别墅照顾赵玉良的母亲,庄欣雨要是还看不出不对劲,她就是傻子。 宁红叹了口气:“我到是想,可是赵玉良未必就肯。他如今一心扑在他的事业上,恐怕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 庄欣雨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点了一下宁红的额头:“我说你怎么别人的事就能说的头头是道,到了你自己身上就这么畏手畏脚的?敢情你也就是光有一张嘴?你不是常说,山不来就你,你就去就山的吗?你有什么好怕的,以你的条件,难道赵玉良难道还觉得配不上他?” 宁红有些哭笑不得:“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你说我不也是头头是道的?咱们俩半斤八两,谁也不用说谁!” 吃晚饭的时候,洛静带着北落师门回来了,也不知道他白天是去哪里了,庄欣雨也不问。倒是洛静看到坐在他姐旁边的许文,眼中瞬间就带上了几分冷意。 许文也察觉到了洛静眼中的情绪,知道洛静这个姐控肯定是已经知道他向庄欣雨表白的事情了,也不以为意,反而朝着洛静得意地勾了勾唇角,挑衅意味十足。 “我明天早上飞北京,小艾你晚上记得把东西收拾好,就带两套换洗衣裳就行,其他的不用带。”吃过晚饭,庄欣雨就朝着几个人说道。 洛静顿时就急道:“姐,我也去!”今天他不过才离了庄欣雨一会儿就被人带警察局去了,要是出了什么事,老爹不把他给灭了才怪。 “你去做什么?我就是去故宫瞧瞧,看完就回。”庄欣雨没好气地白了洛静一眼。 “正好我也要去帝都办事,一起吧。”许文喝着杯子里的碧螺春,一本正经地道。 宁红一听这话就忍不住乐了,这许大师说谎都不脸红,分明是不放心庄欣雨,偏偏要说是去办事,前几天都没有说过,现在却突然提出来,谁信吶? “你骗鬼呢你?我姐说要去故宫,你就要去北京办事了?说谎都不打草稿,跟在我姐后头也不害臊!”洛静一听许文说要跟着他姐一起去炸毛了,眼睛里都充满了怒火。 “我没有骗你啊,那边有个病患刚好到了复检的时间了,需要我去给他针灸。”许文一脸平静地说道,这话直把洛静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庄欣雨看了看许文,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捏造出来的,只好点点头:“那好吧,我打电话多订一张机票。” 洛静顿时就郁闷了,凭什么你们都去,就留下我一个人? “姐,老爹说要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洛静摆出一副被抛弃的小媳妇模样可怜兮兮地看着庄欣雨,“你不让我跟着,我就哭死给你看!” 庄欣雨被洛静这无赖样给气笑了:“你一个大男人成天跟着我跑做什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堂堂巫门少主,不应该这么清闲吧?要真这么闲,最近美珠美人四处在建分店,公司里一大堆的事情,红姐忙得焦头烂额的,正好缺帮手,你去帮她看店好了!” 洛静一听要她去看店就急了,想起之前他去店里的遭遇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那些女人看到他之后都不找正经销售员咨询了,全部跑到他那边和他搭讪,那热情程度把他吓得不轻,发誓下次庄欣雨再找他看店他也不去了。 “不让我去也行,你把北落师门带上吧。”洛静朝着庄欣雨谄媚地笑了笑,拎着北落师门的猫耳朵在庄欣雨的眼前晃了晃。 “带只猫怎么过安检?”庄欣雨看着眼前乱扭的那只肥猫,嘴角抽搐了一下。 洛静脸色的笑顿时就垮了下来,低下头来眼睛滴溜溜地转,行,你不让我跟你一起去,我就跟在你们后面。 庄欣雨刚刚将机票订好,就接到了李少华的电话:“庄丫头,白天的事情解决了吧?” 庄欣雨觉得有些诧异:“李老,您怎么知道……”话没说完庄欣雨就想起了白天赶到警局的李一隆,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李教官是您的……” “是我那不成器的大孙子。”李少华笑得爽朗,“他正好路过魔都。” 庄欣雨可不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而且看李一隆那身打扮,肯定是准备去出任务的,结果被李老给叫来给她解决麻烦了。 “李老,今天这事真是麻烦您了,我也没有想到会闹成那样。”庄欣雨有些汗颜,真没有想到这事连李老都惊动了。庄欣雨可不知道这事惊动的不只是是李老,还有还几批人马,军政警三界都有人出动了,现在庄欣雨的名字在整个魔都可是出了名了,那些警务们在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消息,当时的想法就是,以后出警的时候一定要张大眼睛看清楚,别傻兮兮地往前冲,一个不好冲撞到了大佛,面子丢了事小,前途丢了事大啊。 “那有什么,这事错不在你,有些人仗着有点权力就狗眼看人低,不给他点教训他还真无法无天了!”李少华倒是对这点小事浑不在意,倒是对庄欣雨的那对珐琅彩瓷碗很感兴趣,“我听说你这次可是又淘到好东西了?乾隆年间的珐琅彩瓷碗可不多见,还是牡丹缠枝花叶纹,我可跟你说啊,这是不只是我,连吴老头都知道了,你这次来北京可忘了把这对碗带过来给我们瞧瞧,不能藏私啊!” 庄欣雨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敢情这老头给她打电话不是为了问她白天的事,而是为了那对牡丹缠枝珐琅彩瓷碗。 “李老您放心吧,我明天就过去,肯定带这对碗过去给您和吴老掌眼。”庄欣雨笑道。 李少华一听庄欣雨明天就飞北京,顿时激动不已:“明天就来?好好好,我去给吴老头打电话告诉他一声。” 第二天一早,宁红就开着车送庄欣雨三人来到了机场,登机的时候庄欣雨在机场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结果回头的时候那个身影就不见了。 “怎么了?”见庄欣雨四下环顾,许文觉得有些奇怪,多问了一句。 庄欣雨摇了摇头,也没有在意。 到了北京机场,常青就已经在等着了,庄欣雨三人坐着常青的车直接就开往国色天香。 常青一边开车一边开口询问道:“昨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些巡警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庄欣雨心下纳闷,我不是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了吗?昨天的事情还需要我跟你说?庄欣雨正想着,猛地一惊,她忽然记起来,她的电话薄里,“常青”的电话号码最开始的时候记的就是“常先生”,不是“常青”,那第一个电话号码根本不是常青的名字,而是…… 庄欣雨慌乱地从包里掏出手机,翻到通话记录,果然她的那个电话根本不是打给常青的,而是打给了常青! 庄欣雨顿时愣住了,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电话号码,她当时在记下那个号码的时候,就从没有想过再拨打它。可是她没有删掉它,就好像有一种感觉,如果她将电话删掉了,也许她那一段最简单快乐的过去也会随着一同消失。 想到那个她只住了一个月的廉租房子,那片充满温情的大排档,还有那个简单清爽的小片警,庄欣雨的心情就无比复杂。如果她没有去赌石,如果常青不是官宦之家出身,如果他们都不这么理智,会不会又是另一个结局? 手腕处忽然有一阵温热传来,许文的掌心悄无声息地将她的手握紧,庄欣雨愣了愣,偏头看了许文一眼,心中那些杂乱的思绪顿时烟消云散,她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每一步都自有它的缘法,所以她不该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珍惜眼前人。 到了国色天香,庄欣雨还没有进屋,就听到里面传来了谩骂声:“你们看看这个消息,服部集团日前在大阪吉田县开发区偶然发现了一处古墓,这处古墓在经过挖掘之后,竟然挖出了一整套完整的金缕玉衣!这是大日本帝国第一次在岛上发现金缕玉衣,据考古学家宣称,这套金缕玉衣的时间比中国发现的第一套金缕玉衣还要早上百年,这次重大发现将会推翻历史!他奶奶个熊的!这帮小日本鬼子真是太无耻了!” 听到日本居然也挖掘出了金缕玉衣,庄欣雨满是疑惑,一进屋就看到几个人坐在屋子里,刚刚谩骂的就是那个吴老头。 “金缕玉衣,吴老,这是怎么回事?”庄欣雨可是记得很清楚,那套刚刚出土的金缕玉衣已经安全送回北京故宫了,不会被人给偷走了吧?不能怪庄欣雨多想,实在是她经常会在网上看到关于故宫文物被盗的新闻,故宫的防盗系统有那么一点点那什么……呃,你懂的。 吴老手指头敲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张报纸,义愤填膺:“日本人简直是无耻之尤,你看看这个消息,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套造假的金缕玉衣,又专门找人做了个古墓,还大张旗鼓地搞了个什么考古队来欺骗观众的视线,让人以为那套假金缕玉衣真是从那古墓里面出土的文物。一套赝品在那里故弄玄虚也就罢了,还说咱们的历史书作假!” 庄欣雨吃了一惊,没想到日本人居然会做这么荒唐的事,那些媒体难道没有长眼睛,看不出这事情有多古怪吗?庄欣雨急忙将那份报纸拿起来,寻到那则新闻仔细地看了起来。 画廊开张那天,庄欣雨带着宁红去给赵玉良捧场,当时庄欣雨就察觉到宁红看赵玉良的眼神不对劲,尤其是这段时间这丫有事没事就往南京路跑,还经常瞒着她去湖山别墅照顾赵玉良的母亲,庄欣雨要是还看不出不对劲,她就是傻子。 宁红叹了口气:“我到是想,可是赵玉良未必就肯。他如今一心扑在他的事业上,恐怕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 庄欣雨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点了一下宁红的额头:“我说你怎么别人的事就能说的头头是道,到了你自己身上就这么畏手畏脚的?敢情你也就是光有一张嘴?你不是常说,山不来就你,你就去就山的吗?你有什么好怕的,以你的条件,难道赵玉良难道还觉得配不上他?” 宁红有些哭笑不得:“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你说我不也是头头是道的?咱们俩半斤八两,谁也不用说谁!” 吃晚饭的时候,洛静带着北落师门回来了,也不知道他白天是去哪里了,庄欣雨也不问。倒是洛静看到坐在他姐旁边的许文,眼中瞬间就带上了几分冷意。 许文也察觉到了洛静眼中的情绪,知道洛静这个姐控肯定是已经知道他向庄欣雨表白的事情了,也不以为意,反而朝着洛静得意地勾了勾唇角,挑衅意味十足。 “我明天早上飞北京,小艾你晚上记得把东西收拾好,就带两套换洗衣裳就行,其他的不用带。”吃过晚饭,庄欣雨就朝着几个人说道。 洛静顿时就急道:“姐,我也去!”今天他不过才离了庄欣雨一会儿就被人带警察局去了,要是出了什么事,老爹不把他给灭了才怪。 “你去做什么?我就是去故宫瞧瞧,看完就回。”庄欣雨没好气地白了洛静一眼。 “正好我也要去帝都办事,一起吧。”许文喝着杯子里的碧螺春,一本正经地道。 宁红一听这话就忍不住乐了,这许大师说谎都不脸红,分明是不放心庄欣雨,偏偏要说是去办事,前几天都没有说过,现在却突然提出来,谁信吶? “你骗鬼呢你?我姐说要去故宫,你就要去北京办事了?说谎都不打草稿,跟在我姐后头也不害臊!”洛静一听许文说要跟着他姐一起去炸毛了,眼睛里都充满了怒火。 “我没有骗你啊,那边有个病患刚好到了复检的时间了,需要我去给他针灸。”许文一脸平静地说道,这话直把洛静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庄欣雨看了看许文,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捏造出来的,只好点点头:“那好吧,我打电话多订一张机票。” 洛静顿时就郁闷了,凭什么你们都去,就留下我一个人? “姐,老爹说要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洛静摆出一副被抛弃的小媳妇模样可怜兮兮地看着庄欣雨,“你不让我跟着,我就哭死给你看!” 庄欣雨被洛静这无赖样给气笑了:“你一个大男人成天跟着我跑做什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堂堂巫门少主,不应该这么清闲吧?要真这么闲,最近美珠美人四处在建分店,公司里一大堆的事情,红姐忙得焦头烂额的,正好缺帮手,你去帮她看店好了!” 第二十九章 特殊情况 庄欣雨注意到这份报纸是体制内的出版物,并不在外发布。这则消息应该也是翻译的日本内部的文件,与其说这是一则新闻,不如说是一个情报。这则情报的篇幅并不长,只有短短的几百个字,却将日本挖掘到金缕玉衣的事情从头到尾都写了一遍。这次负责考古挖掘工作的服部集团因为获得金缕玉衣这套无价之宝,甚至还得到了日本鹰派颁发的嘉奖祝贺。 庄欣雨还以为是金缕玉衣被人盗走流失到日本去了,看完这则情报,庄欣雨顿时就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尤其是看到服部集团这个名称,庄欣雨立马就想到了当日服部正野和她喊价的场景,不用说,这假金缕玉衣的事情肯定也是这个二货整出来的。 “拿着个赝品还满世界张扬,恨不得别人不知道他们造假了似的。他们还扬言要带着金缕玉衣去参加今年纽约的国际鉴宝大会,真是不知羞耻。”站在庄欣雨旁边的一个老头忽然开口说道。 庄欣雨这才想起来屋子里除了李少华和吴老头,还有好几个陌生人。这不看不要紧,回头一看之下,庄欣雨差点没有把自己脖子都闪了。 另外或坐着或站着的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其中最眼熟的莫过于中间的那位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刘鹏程的师父,国际上有名的国画大师苏永清苏老。旁边还有三位,庄欣雨并不认得,只是看他们的年纪和通身的气派就知道,这几位恐怕也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几位老前辈好,刚刚进来的时候听到吴老说金缕玉衣的事,一时情急也没有顾得上和您几位打招呼,真是对不住。”庄欣雨也觉得有些尴尬,她刚刚一冲进来就去看报纸,压根没有想起来这屋里还有其他的人。 那几位平日里就不是计较这种繁文缛节的人,都没有不高兴,反倒是一脸笑容地上下打量庄欣雨,在看到庄欣雨手中拎着的那个木锦盒时更是眼前一亮,眼神灼灼目光热切地看着那个盒子不肯挪开眼睛。 “庄丫头,你也别卖关子了逗我们这些老家伙了,赶紧把宝贝拿出来吧。这几个老东西今天一大早赶到我这里来,就为了亲眼看看你那两只珐琅彩瓷碗。你不给他们看,他们肯定赖在这里不肯走!”李老笑呵呵地开起了玩笑。 庄欣雨闻言笑了笑,将手中的木锦盒放到了桌子上打开,那几个老头一个个都拿出了老花镜戴上,齐齐聚拢到了桌子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缓缓打开的木锦盒。 庄欣雨打开盒子,将里面两只用纸包装的瓷碗拿了出来,利落地将包装纸撕掉,顿时,两个大约一只手掌宽,主体为蓝色,描绘精致五彩纷呈的瓷碗就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些老头的呼吸顿时就粗重了,一时之间,众人就这么傻愣愣的盯着眼前的珐琅彩瓷碗,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要伸手去摸上一摸。 是在是这两只牡丹缠枝花叶纹瓷碗太漂亮了,保存得就像现代制作的瓷器一样精致完美,如果不是那胎釉一看上去就和现代瓷器不同,只怕所有人都要以为这两只碗就是现代工艺品。 庄欣雨也不打扰他们看东西,退了几步将地方让给这几个老人。她朝着常青看了一眼,悄声问道:“这几个是什么人啊,除了苏老,我都不认识。” 常青将剩下的那三个老头挨个儿介绍了一遍,介绍到最后一个老头陆老的时候,庄欣雨微微有些惊讶,不用常青提醒,庄欣雨也记起来了,上次在国色天香,就是这个陆老的徒弟马立文,那位没品的故宫古字画专家,差点害得吴老撕掉了那副画中画《李端端图》。 “他的那个徒弟是有点渣,不过李老和陆老的关系还算不错,这个陆老头虽然看人不行,但是他本人还算不错。”常青见到了庄欣雨眼中的疑惑惊讶,笑着解释道。 庄欣雨了然地点了点头,北京古玩圈子本就不大,能称得上大师的人物更是少之又少,李老和陆老是老朋友也很正常。 看了四五分钟,陆老忽然喊了一声,哈哈大笑道:“好!果然是乾隆珐琅彩!庄小姐真是好眼力!” 旁边另外站着的一个老头也跟着叹息一声:“这套碗比咱们博物馆摆的那件紫地采莲纹小瓶要高,咱们博物馆的那件珐琅彩可惜了。” 庄欣雨当然知道这老头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故宫里摆放的唯一一件珐琅彩就是那件紫地采莲纹小瓶,只可惜因为烧制的时候釉面火候过高出现了焦彩破泡的现象,原本完美到极致的一件珐琅彩瓷器出现了瑕疵。 “这两只碗漂是漂亮,就是这款识也不知道是谁后来印上去的,忒难看了!老李,你去找专门的洗液将这款识给去了,好好的一件东西抹上这东西,这不是给人添堵吗?”陆老将碗倒过来,就看到了后面那几个劣质的简体字,嫌恶地皱了皱眉。 李老笑不可遏:“你倒是嫌弃它,我看庄丫头感激它还来不及呢,若不是它,这套瓷碗这会儿还不知道到在谁的手里呢。这款识虽然劣质,却极具欺骗性,如果是我到了那古玩街上,看到一套劣质的珐琅彩,里面有五只是都是现代工艺品,我肯定也不会怀疑这剩下的两只有猫腻。” 陆老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话说的倒也不错,只是这款识确实很难看,还是去掉了它还原这套珐琅彩的本来款识为好。” 几个老头看完了瓷碗,见庄欣雨将碗收回木锦盒中,都有些恋恋不舍。这也是一种正常心理,看到好东西,这些人想的不是要拥有它,而是期望能再多看一眼。 几个人朝着包间走去,那边许文刘小艾已经被常青带过去就坐了,庄欣雨跟着几个老头进了包间,刚刚进去,许文就站了起来,朝着李少华道:“李老,好长时间没见您了。” 李少华看到许文,眼睛里也露出了几分诧异,不过他没有多问,只是朝着许文点了点头,笑道:“你来了,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你是来给老首长做复检针灸的吧?听说老首长最近身体好多了,难为你费心了。” 许文笑着道:“我也只能尽我所能,其他的就要靠老首长自己了。” 庄欣雨有些意外地看着许文,她原以为这家伙说来北京有事是随便找的理由,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听许文和李少华两人的对话就知道,这两人应该很熟。庄欣雨心中怀疑,许文口中所说的老首长,该不会是那一位吧? 不过那两人的对话三缄其口的,庄欣雨也不好多问。李少华将其他几位老头都给庄欣雨介绍了一遍,庄欣雨也将刘小艾的事说了一遍。 “小丫头,你这个姐姐认得好!别人可没有她这样的好运气,赌个原石切出帝王绿也就算了,去趟古玩街都能淘到一对珐琅彩精品。别人天天去古玩街也没能发现的东西,她倒是眼尖!” 李少华一听说刘小艾要跟着庄欣雨学习的时候就忍不住笑了,看向庄欣雨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欣赏。这个庄丫头不错,如今名气不小,但是半点也没有浮躁。她完全有能力收刘小艾做徒弟,可是她却不肯收,可见她极为谨慎,也甚是爱惜自己的羽毛,并没有因为这点成就就骄傲自大。 其他几个老头看向庄欣雨的眼神也由之前的审视探究变成了赞赏,古玩界缺的不是能人,缺的是虚怀若谷一心求知的人。庄欣雨能够做到这一点,将来的成就绝对不可估量。 “看到这小丫头我就想起我那外孙女,跟她年纪差不多,庄丫头你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干脆连我那外孙女也带上如何?那小妮子不愿上学,偏生跟着她那个叔叔混,每天在他们那边的古玩街上溜达,年纪也不小了,也没见她学出什么名堂!”看到刘小艾,李少华就想起了他那个外孙女杨子涵,那小妮子自从他骂过一顿之后就再也不肯来北京了,想到她那臭脾气,李少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庄欣雨有些意外:“李老您就别拿我打趣了,我有个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您还不知道吗?我哪里能够教她们,只不过是带着她们多见识几个玩意儿,想要学什么东西都要靠她们自己。再说了,有您在,我哪里敢僭越了?” “说什么僭越不僭越这种话?我不过是仗着这长者的身份向你求个人情罢了,你若是不肯答应我也不逼你。我那外孙女脾气硬,和我这老头子处不来,说不上几句话她就要赌气,我也拿她没辙。你们都是年轻人,又是女孩子,她跟你应该更有共同语言。能跟着你就是造化,至于她能学多少,全靠她自己的意志。”李少华知道庄欣雨不愿收学生,不过为了他那外孙女,他厚着脸皮也要求一次。 李少华都这么说了,庄欣雨要再拒绝就是不给老前辈面子,庄欣雨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李少华见庄欣雨答应了,挺高兴,午饭的时候甚至多喝了几杯。 一顿饭从头到尾,许文都在给庄欣雨布菜。见到众人的眼神时不时朝着他们二人扫过,庄欣雨颇有些尴尬,但是许文却恍然未觉,时不时轻声耳语地告诉她哪个菜有营养,哪个菜不油腻,完全一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模样。 在坐的那个不是人精,看到庄欣雨和许文亲昵的样子就猜到了什么,李少华看到这一幕,又瞥到他旁边坐着的常青垂眼静坐喝酒故作淡漠的样子,眼神中不免多了一丝惋惜之色,他原本还想着要撮合这一对,现在看来是派不上用场了。 第三十章 汇报 许家那小子动作也真够快的啊,不过想想也是,像庄丫头这样的女孩有能力又性情好,自然不缺追求者,怪只怪常小子不开窍,好好的机会就这么任其溜走了。 饭后,李少华才说到故宫的金缕玉衣,据说金缕玉衣的主人已经被查出来了,应该是汉武帝钩弋婕妤的陵墓。 钩弋婕妤为汉昭帝刘弗陵之母,汉武帝在将刘弗陵立为储君之后,就下旨将钩弋刺死。这个或许可以称之为荒谬的事件,其实并不难理解。事实上在南北朝的卑北魏,立子杀母成为了惯例。有吕雉这个先例,汉武帝在立储君方面自然要谨慎很多,立刘弗陵后杀钩弋,只是为了权衡利弊,防患女主乱政。 “这个金缕玉衣应该没有穿在钩弋婕妤的身上,大概只是她的衣冠冢。我们查的资料上显示,那帮盗墓贼不只是盗了这批文物,还发现了一个悬棺,在汉代能够出现悬棺,这应该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只可惜我们追查了这么久,还是没能发现那些盗墓贼的蛛丝马迹。” 陆老的眼中又是愤怒又是焦急,做考古专家的天生就有一种使命感,期望能够通过那些古物陵墓还原历史,可是那些盗墓贼一次次地偷盗,将古墓内的东西抢光还不够,还要破坏掉陵墓的结构,让这些考古专家们只有跳脚骂娘的份。 庄欣雨心中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她未尝没有私心,听到陆老说那些盗墓贼没有被抓住,她的心里就轻松了一些,知道庄父目前至少是安全的。可是那千年古墓被破坏,就是一场巨大的损失,她又觉得心痛惋惜。 庄欣雨叹了口气,她毕竟不是完人,做不来大义灭亲这样的事。 这次庄欣雨没有去酒店订房,因为李少华早就在国色天香给庄欣雨几人安排了房间,下午庄欣雨在屋里休息,刚刚要睡着,李少华忽然就跑了过来,一边敲门一边激动地喊:“庄丫头,快起来,古墓的事情有眉目啦!” 庄欣雨猛地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古墓有眉目,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父亲也会有危险?庄欣雨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开门,门一开李少华就将一份报告递到庄欣雨的手中,神色间都满是激动。 “那批盗墓贼的踪迹我们已经查到了,他们去了西安,虽然找不到他们具体的落脚点,但是我们的人查到他们要将手中的赃物出手。西安出手赃物的最佳场所就是鬼市,肯定没错,他们这段时间肯定在鬼市,东西没有出手他们绝对不会离开!” 西安鬼市?庄欣雨也听过这个名称,鬼都是怕光的,所谓鬼市其实就是见不得光的市集。在西安,鬼市非常流行,这些市集基本上都是在凌晨开摊,到早上结束。 鬼市上卖的基本上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不过并不是说这些东西就一定是真的,那些小贩商家了解买家的心理,所以在真物件里也会掺杂假东西。 鬼市上出真东西的概率高,但是也有高风险,买到的东西不合法,需要洗白了之后才敢正大光明地拿出来。不过所谓高风险就有高回报,鬼市上淘来的不少真东西一旦重见天日,就都不是普通玩意儿。正是因为如此,即便这些鬼市是在凌晨开摊,也是趋之若鹜,极为受那些古董收藏者的欢迎。 在西安古玩街,一般真正懂行的买家,都不会白天出现,在白天市场上很多摊位都是空荡荡的,卖家也多是坐着闲聊,看到买家也爱理不理,买卖做与不做这些卖家都不是很在意。那是因为他们心里很明白,白天来买古玩的基本上都不是什么老主顾,真正来看东西出得起价的人,都会选择鬼市,只有鬼市才是真正出活儿的时候。买家想淘到好东西,也只有在鬼市上才可能实现。 听到那帮盗墓贼居然想要在鬼市上做文章,庄欣雨心中也不得不感慨这些人的聪明机智,东打一枪西放一炮,若不是李少华他们这些人不遗余力,绝对猜不到腾冲的金缕玉衣会和西安的鬼市牵扯上关系。 “小雅姐姐,我外公真的要我跟着你?”杨子涵一脸的不敢置信,偷偷地瞄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李少华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和惊喜。 庄欣雨笑着点头:“我这都带了一个了,也不差你这个,你和刘小艾年纪差不多,两个人也有共同语言。只是以后跟着我就不能再耍大小姐脾气,不然我可就直接将你送回你外公家!” 杨子涵喜不自禁,忙不迭地点头:“行,只要能跟着姐姐学东西,我以后一定听姐姐的话!” 庄欣雨带着刘小艾和李少华一行人一起,当天下午就赶往了西安,到达杨家的时候正好是晚上,而且因为碰巧是周末,李少华自然坐不住,带着庄欣雨就要到鬼市上瞧瞧。 杨子涵自然是吵嚷着要跟去鬼市,李少华对这个外孙女确实是没辙,从小到大就疼得不行,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宠溺过了头,也把小姑娘养成了公主脾气,一有不如意的事就使性子发脾气,让李少华大为头疼。现在能将她交给庄欣雨,他可算是省了一份心,庄欣雨这人做事稳妥,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杨子涵在得知了这事之后激动不已,她可是从她哥哥杨子淇的口中知道了《李端端图》的故事,对庄欣雨这个人就产生了一种盲目的崇拜心理,更是后悔那次跟外公赌气没能去北京,结果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一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子涵经常在网上看新闻,自然也不会错过庄欣雨与赌王韩大山那一场赌局,对庄欣雨的逆天赌石技能惊为天人,恨不能即可就见到庄欣雨拜她为师。她心心念念地想着,没有想到梦想竟然真的成真了,虽然不是真的拜庄欣雨为师,但是让她跟着,跟拜师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杨子淇得知了这事对杨子涵是各种羡慕嫉妒恨,不过他是不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妹妹是女孩子,所以将古玩这些东西当做毕生职业来学习没有什么不妥,但是他不同,爷爷外公父亲对他的期许不在古玩上,都希望他能像舅舅和大表哥那样做军人,他不能分心,更不能辜负了他们的期许。 只是想到庄欣雨,杨子淇心中就有些别样滋味,自从第一次遇到庄欣雨之后,他就总是时不时在梦中见到一个巧笑倩兮的女子,他不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他心里也很清楚,他的这些念想不过都是奢望,不说庄欣雨这与他本就没有多少交集,就是他这年纪,在她眼中也不过是孩子一枚,他的这些旖旎念头,只能死死压在心底,不让它萌芽。 庄欣雨哪里知道杨子淇这种青春期少年的心思,她对杨家兄妹还是很有好感的,虽然是大家族出来的,但是一点也没有那种看不起人的感觉,和普通人家的小孩子一样,哥哥腼腆安静,妹妹活泼好动,很人招人喜欢。 “小雅姐姐,你和翡翠赌王打赌的时候,到底跟他提了个什么要求啊?视频里面也没有说到,我都好奇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可是我外公不让问。”杨子涵的眼睛闪亮亮地盯着庄欣雨,大有你不说我就不依的架势,如果她的后面再摇晃着一只尾巴的话,那就是一只标准的卖萌犬。 庄欣雨有些无语,她是真的对萌物没有招架之力啊。 刘小艾在一旁看着笑意不止:“小雅姐的要求我知道,她在创办‘美珠美人’的时候投资创办了一个玉人基金会,‘美珠美人’所有收入都会抽出来两成来注入玉人基金。所有这次小雅姐给赌王的要求,就是要赌王和玉人基金签订协议,希望韩氏珠宝在每做成一笔生意之后,抽成百分之一注入玉人基金。” “玉人基金?做什么的?”杨子涵好奇地问道。 “玉人基金的主要服务群体是贫困大学生和山区的孩子,就是为了给上学的孩子们一个资助鼓励,让他们能够安心地上学,没有顾虑。”庄欣雨笑着道,“你别看现在你们认识的人日子过得不错,但是山区里还有很多孩子没有学上,有很多学生只能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外出打工。这些人需要我们的帮助,所以玉人基金无偿去帮助他们。” 庄欣雨从小在苗寨长大,见过很多苗寨的孩子因为没钱不能去上学的例子,在她们那些山区贫困地带,有的人住在很偏僻的山窝里,去上学需要凌晨四点多就起床,走上两三个小时才能到学校,艰苦的条件让那些孩子们上学成了奢望。 如果庄欣雨是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这些事情她或许想都不敢想,但是现在她的手中有这么多钱,根本不需要为了资金发愁,她有能力赚更多的钱,为什么不能抽出一部分来给予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至于韩大山的那个赌约,她本没有想过要他去兑现,但是韩大山却坚持,既然是他提出来的赌局,又是他自己说的任庄欣雨提,就断没有耍赖的道理。既然要赌,就愿赌服输。他是赌王,赌得起也输得起。 韩大山原本还担心庄欣雨会狮子大开口,结果庄欣雨提出来的条件让他很是意外。 许家那小子动作也真够快的啊,不过想想也是,像庄丫头这样的女孩有能力又性情好,自然不缺追求者,怪只怪常小子不开窍,好好的机会就这么任其溜走了。 饭后,李少华才说到故宫的金缕玉衣,据说金缕玉衣的主人已经被查出来了,应该是汉武帝钩弋婕妤的陵墓。 钩弋婕妤为汉昭帝刘弗陵之母,汉武帝在将刘弗陵立为储君之后,就下旨将钩弋刺死。这个或许可以称之为荒谬的事件,其实并不难理解。事实上在南北朝的卑北魏,立子杀母成为了惯例。有吕雉这个先例,汉武帝在立储君方面自然要谨慎很多,立刘弗陵后杀钩弋,只是为了权衡利弊,防患女主乱政。 “这个金缕玉衣应该没有穿在钩弋婕妤的身上,大概只是她的衣冠冢。我们查的资料上显示,那帮盗墓贼不只是盗了这批文物,还发现了一个悬棺,在汉代能够出现悬棺,这应该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只可惜我们追查了这么久,还是没能发现那些盗墓贼的蛛丝马迹。” 陆老的眼中又是愤怒又是焦急,做考古专家的天生就有一种使命感,期望能够通过那些古物陵墓还原历史,可是那些盗墓贼一次次地偷盗,将古墓内的东西抢光还不够,还要破坏掉陵墓的结构,让这些考古专家们只有跳脚骂娘的份。 庄欣雨心中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她未尝没有私心,听到陆老说那些盗墓贼没有被抓住,她的心里就轻松了一些,知道庄父目前至少是安全的。可是那千年古墓被破坏,就是一场巨大的损失,她又觉得心痛惋惜。 庄欣雨叹了口气,她毕竟不是完人,做不来大义灭亲这样的事。 这次庄欣雨没有去酒店订房,因为李少华早就在国色天香给庄欣雨几人安排了房间,下午庄欣雨在屋里休息,刚刚要睡着,李少华忽然就跑了过来,一边敲门一边激动地喊:“庄丫头,快起来,古墓的事情有眉目啦!” 庄欣雨猛地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古墓有眉目,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父亲也会有危险?庄欣雨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开门,门一开李少华就将一份报告递到庄欣雨的手中,神色间都满是激动。 “那批盗墓贼的踪迹我们已经查到了,他们去了西安,虽然找不到他们具体的落脚点,但是我们的人查到他们要将手中的赃物出手。西安出手赃物的最佳场所就是鬼市,肯定没错,他们这段时间肯定在鬼市,东西没有出手他们绝对不会离开!” 西安鬼市?庄欣雨也听过这个名称,鬼都是怕光的,所谓鬼市其实就是见不得光的市集。在西安,鬼市非常流行,这些市集基本上都是在凌晨开摊,到早上结束。 鬼市上卖的基本上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不过并不是说这些东西就一定是真的,那些小贩商家了解买家的心理,所以在真物件里也会掺杂假东西。 第三十一章 想法 韩氏珠宝收入的百分之一自动注入玉人基金,这个也是庄欣雨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下来的,对于庄欣雨来说,她并没有什么要求需要韩大山去做,但是玉人基金不一样,庄欣雨希望这个基金能够持久下去,郭mm之后,很多基金会甚至红协都受到了公众的质疑,她办这个基金,为的是帮助那些孩子,公开透明的制度重要,资金的来源也很重要。公众不相信基金会,所以主动捐款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少,光靠一个美珠美人的力量太过薄弱,所以庄欣雨才会产生让韩氏珠宝加盟玉人基金这样的想法。 庄欣雨的这个基金并没有像某星的益基金那样大作宣传,一个“翡翠美人”就让她感受到了名誉给人带来的负累,还不如低调做事,尤其是基金会,她不需要玉人能做到全国最大,只要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流入,玉人就能持久下去。有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好高骛远不是她的追求。 西安的鬼市果然名不虚传,庄欣雨她们是凌晨十二点多出的门,吃了一点宵夜补充了能量之后才晃悠到古玩一条街,在外面还没有觉得又什么特别,进去了之后愕然惊觉自己已经到了传说中的鬼市。 虽然说是古玩街,但是其实只是一条破旧的街道,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大棚,每个大棚处都是人头攒动,比肩接踵都是人,甚至还有不少老外也在其中扒拉着那些古玩,因为是在晚上,基本上每个来淘东西的人手里都拿着手电筒,一束束光柱在鬼市的街面上划出一片片流光。 整个鬼市人山人海,但是却出奇的安静,一点也不像庄欣雨所见的那些古玩街热闹非凡,每个来鬼市的人都像是有一种默契一般,即便是交谈生意也是按压着低沉的嗓音,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一般,无端地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李少华一看到鬼市就心里犯痒,玩古玩的人都有这样的毛病,看到那些古物就想要去摸一摸,淘一淘,就想着捡几个漏满足一下。所以李少华只是给庄欣雨简略地说了一下鬼市的规矩,就迫不及待地挤进了人流中,留下庄欣雨她们这几个人在一块儿,慢慢地往前面挪。 见李少华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庄欣雨也有些哭笑不得,李老也是七十高龄的人了,怎么却感觉比她们这些年轻人还行动利索呢? “外公每次都这样,他淘东西的时候不紧盯着他,一会儿功夫就跟丢。” 呃,每次都这样啊……庄欣雨无语了。 “好了,我们自己看吧,反正到时候打电话联系就是。”庄欣雨笑了笑。 杨子涵是鬼市的常客,所以对鬼市的情况非常了解。 鬼市地毯的货主,基本上分为新旧两类,旧摊主指的就是长期在此地驻扎的“打趸者”,这些“打趸者”摊位上卖的就是那些东西,多是仿品,里面就是有真物件也被人淘走了,这些“打趸者”就是冲着第一次进鬼市的那些新手来的,经常来鬼市光顾的人基本上都不会看他们的货。新摊主则不同,他们是冲着鬼市的名头从外地赶来的,所卖的东西不一定多,但是多是一些旧货或者出土物,货品一看就知道比旧摊主的要好很多,所以这些摊主的摊位前挤满了人。 不过庄欣雨可不管摊主新旧,对于她来说,只要货是真的,价钱值得出手就行,她既能在砖头料里掏出高绿来,在旧摊主这里也不见得就淘不到真东西。再说了,即便是新摊主摆出来的也不见得样样都说真东西,那些新摊主那里挤满了人,她们一行有有四人,除了杨子淇外都是女人,还是小心一点行事为妙。 想通这些,庄欣雨果断就转到了老摊主那边,锁定了距离她最近的一个老摊位,抬脚就朝着那边走去。 老摊位前人也不少,不过比起那些挤不进去的新摊主,这边的情况还是要好很多的,至少庄欣雨几个人不过停顿了几次就来到了摊位前。不过在凑近这个摊位看过之后,庄欣雨就有些失望,放眼望去,整个摊位上琳琅满目的都是仿品,就没有一件东西能入得了庄欣雨的眼。 杨子涵可不像庄欣雨这么矜持,老摊位上的这些东西用不着顾忌,所以她一凑到摊位前就蹲下身子在一堆仿品中扒拉起来。 庄欣雨被杨子涵这粗鲁的动作吓了一跳,抬起头朝着那摊主看去,却发现那摊主一点不悦的神色都没有,只随意地看了杨子涵一眼就又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庄欣雨有些意外,这种事情要是在魔都古玩街可是决不允许的,即便那些摊主也很清楚他们的东西多是假的,但是这么扒拉也是会给损坏东西的。那些仿品虽然价值不高,但是如果是完整的,还是可以骗骗刚入行的小菜鸟的,可是一旦损坏露出了胎釉之类的,一下子就能暴露它们的年龄,根本不用分辨就知道是假的。 庄欣雨不知道的是,在西安鬼市上仿品多如牛毛,这样的东西基本上没有多少人看得上眼,本钱又不高,那些摊主也根本不放在心上,只要不做的太过,基本上摊主是不会开口制止。不过一般不了解情况的外地人不敢这么做,杨子涵敢这么办,证明她是经常在这条街上混的,所以那摊主只当庄欣雨她们几个是本地人,也不特意招待了,只管让她们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杨子涵在摊位上四下扒拉,庄欣雨禁不住摸了摸鼻子,心里暗道:姑娘你悠着点啊,别把人家的东西弄坏了!不过很快庄欣雨也投入到了杨子涵的扒拉队伍里,没有办法,摊位太宽了,她的手臂不够长,不这么做根本拿不到她想要的东西。 庄欣雨忙着摸东西,右手探测仪一样在整个摊位上摸索着,只可惜看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有灵气的物件,庄欣雨有些失望,脚也蹲麻了,正想站起来歇会儿,不想这个时候忽然从杨子涵扒拉的那一堆东西里滚出来一个棕褐色的奇怪的罐子,擦过庄欣雨的右手腕停在了庄欣雨的脚边。 庄欣雨微微一愣,刚刚在这个奇怪的罐子碰到她右手手腕的时候,她隐隐感觉到了一股热度,想到这儿她急忙将这个奇怪的罐子拿起来,果然一股灵气冲向她的右手手腕,虽然不算很充裕,但是可以判断它绝对是老物件没错。 这让庄欣雨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意外之喜,她本没有抱什么希望的,没有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个奇怪的罐子不大,她一只手就能全部包住,罐子开口处不过一元硬币大小,罐深不过四五厘米,小小巧巧的看起来倒是袖珍可爱得紧。 这个罐子通体呈棕褐色,左边有一对双耳,在褐色罐面上却绘制了一朵占据面积很大的牡丹,用金色的颜料勾勒出花朵的形状,看起来极为富贵。在牡丹旁边还有深浅交替不一的叶子,留白处还用黑色画笔描摹了一句话: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整个罐子看起来很是生动,并不显得单一死板。 庄欣雨心中觉得有些奇怪,搞不明白这个罐子是做什么用的。她将罐子翻转过来细细看了看,并没有在地步发现任何款识,底胎呈现为灰色且很薄。 罐子敲击的声音很细很清脆,可以判断它应该是瓷器,从庄欣雨探测到的罐子的热度可以判断得出,它的年代不是很远,应该就是不到三百年的历史,大概是清代中期的物件。 “老板,这个东西多少钱?”庄欣雨拿着这个罐子捉摸了半天也没能猜出来它是做什么用的,反正它是真东西,干脆先买回去再说。 杨子涵见庄欣雨问价,一回头就看到了庄欣雨手中拿着的罐子,不免有些奇怪:“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庄欣雨也是一头雾水呢,哪里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只好摇头道:“不知道,就是个瓷罐子,估计是用来温酒的吧,我看它这牡丹画得不错。” 庄欣雨这话让那边的摊主嘴角微抽,他早就看到庄欣雨拿起了那个鸟食罐,那罐子还是他从花鸟市场的垃圾堆里捡的,放在摊位上好几个月了都没有人买走,想来大家都没认出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现在庄欣雨拿起这个东西,他还以为庄欣雨是个识货的,不想庄欣雨居然说那是温酒用的酒器,顿时就觉得十分无语。 “那罐子五千块钱,不二价。”老摊主刚刚就听庄欣雨的口音不对,一听就不是他们西安人,这样的外地游客不宰,更待何时? 庄欣雨听到价格也没有多少惊讶神情,这个罐子虽然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是既然是清代的东西,五千块并不算贵。 不过杨子涵一听到这么个破东西居然要五千,立马就炸毛了,张口一连串的西安方言就出来了:“五千,你有没有搞错?就这么个破东西,在别人的摊位上,就是做添头都没有人要,在你这儿居然要五千,你真以为我们是凯子啊?欺负我姐是外地人不懂行情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就是这一带的,每天都在这地儿混,你这东西多少钱来的我就不拆穿了,你这东西我们出五百块钱,爱卖不卖。” 庄欣雨看杨子涵那急得似乎要跳脚的小老虎模样,再看看那摊主一脸憋屈郁闷外加无奈的神色,忍不住就想笑,旁边的刘小艾也忍俊不禁,倒是杨子淇在后面站着也不是走也不是,很是尴尬。 第三十二章 这是什么 “大妹子,你就算砍价也别一下砍这么多,五千块的东西你要我卖五百,我本钱都拿不回来啊!”那老板苦巴着一张脸,伸出了三根手指头道,“三千块,怎么样?” 杨子涵听了眼皮都不抬,拉着庄欣雨转身就要往人群外走,那老板急了,喊道:“一千,一千,真的不能再少了,姑奶奶,你总得让我有点汤汤水水可以喝吧?” 杨子涵的嘴角微微勾起,转过身却是板着一张脸:“你要欺负外地人不知道规矩也就算了,我姐可是我带过来的,你怎么能坑她呢?你这地儿我经常来逛,什么不知道?一千块我都赔了,不过看在我姐喜欢的份上,我也懒得再和你争了。” 庄欣雨一边从包里掏出一千块钱心中一边暗道,这杨子涵看着面嫩,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比这摊主还厉害,五千块愣是被她砍掉了五分之四,真是只凶猛的小老虎啊。 那老板接过庄欣雨给的钱,取了个配套的小纸盒子给庄欣雨将那罐子装好递给庄欣雨,这才开口道:“大妹子,这罐子可不是温酒器,这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个鸟食罐。” 这老板不说庄欣雨还没有想起来,老板一提醒,庄欣雨顿时就反应了过来,这可不就是个鸟食罐吗?而且这罐子又是清代中期的,庄欣雨愈发肯定了这罐子的来历。清代可是满人的天下,那些八旗子弟的最大爱好,不就是遛鸟吗? “谢谢老板提醒,您不说,我们这外行还真看不出来它是鸟食罐子,倒是闹出了笑话。”庄欣雨真诚地向那摊主道了个谢。 杨子涵听庄欣雨这样说,还以为庄欣雨说她自己是外行是在故意糊弄老板,忍不住朝着庄欣雨挤眉弄眼,可是杨子涵并不知道庄欣雨心中所想。 从鸟食罐子这事上就可以看出,隔行如隔山,也许在外人看来她确实是很厉害,但是从这件事她开始反思,光有作弊器还不行,古玩这种东西不只是靠眼力,还需要很多见识阅历。她的见识还是太少了,很多东西只能判断出真假,却说不出来历。 人很多,几个人逛摊子的速度不快,也不知道逛了多少个摊子,等到庄欣雨惊觉时间已经不早了时,一抬头看到天边启明星都亮了起来。 这时候不只是庄欣雨,就连其他几人手中也都抱着好几个盒子,有庄欣雨买的,刘小艾和杨子涵也买了几个,杨子淇看中了一把古弓,此刻正挂在他的脖子上,看起来很是滑稽。 逛了这么一整夜,几个人也觉得有些累了,李老爷子不知道人去了哪里,也不见找他们。庄欣雨还有些担心,杨子涵倒是撇撇嘴不以为意:“他能跑到哪儿去,放心,这里他熟得很,后面又有个警卫跟着,丢不了。” 庄欣雨想想也觉得杨子涵说得有道理,几个人手上抱得满满的,正准备打道回府,不想庄欣雨手腕的衣襟忽然就被一个人拉住了。 庄欣雨心生警惕,猛地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年纪约莫六十来岁的老太太一双干枯如柴的手拉着她的衣袖,一脸笑意地盯着她,老太太的脸上满是褶皱,笑得很是和善:“姑娘,你收古玉吗?” 庄欣雨心中觉得有些诧异,这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杨子涵是见多识广的,在鬼市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有那些骗子扬言他们手里有好东西,然后专门将新手哄到巷子里去,再用碰瓷或者其他后段逼迫新手买家花高价买他们的假东西。 所以见那老太太抓着庄欣雨的衣袖,杨子涵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冷声道:“老人家,我看你年纪也大了,不需要我们多说,你这样低级的骗局我们是不会信的,你赶紧松手走人吧,不然我立马打电话报警了。” 那老太太听到杨子涵说报警,神色瞬间就变了,看向杨子涵的眼神骤然间迸发出一丝阴冷和杀意,不过很快就一闪而逝,复又变成了之前那般和蔼的模样,她看着庄欣雨,继续道:“姑娘你信不信我?我那儿真有上好的千年古玉,绝对是真东西,真不是骗你们的。” 庄欣雨觉得有些奇怪,这里有这么多人,这个老太太为什么只抓她一个?而且庄欣雨总觉得这老太太有古怪,虽然她脸上带着笑,但是庄欣雨隐隐地从这老太太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阴寒之气,这种气息庄欣雨还在哪里遇到过。 “真的是千年古玉?”千年古玉庄欣雨只遇到过一次,就是上次那枚战国玉璧,那枚玉璧很小,就好像是玉扣一般,但是里面蕴含的灵气却比那套夜光杯还要充裕。庄欣雨现在急于吸收古董中的灵力,越是年代久远的越好。 那老太太见庄欣雨感兴趣,顿时高兴起来,焦急地解释道:“真是千年古玉,我们家的家传玉,如果不是我家老头子重病,我也不会拿来卖掉。姑娘你若不信,可以让他们跟着,肯定不会骗你的。” 鬼市这种地方的人可都是见人说鬼话,见鬼也说鬼话,庄欣雨自然不会被这老太太一句简单的解释就骗过去,什么家中人重病所以才卖掉家传宝物,十个人里有七个是这个理由。 不过庄欣雨也没有拆穿这老太太,看这老太太也不像是碰瓷客,再说这里是鬼市,这老太太就算要碰瓷也得找个好点的地儿,在这里可不怎么方便,这么多人,她们只要往人堆里一闪,立马就见不得人影,所以庄欣雨也不怎么担心,点了点头,笑道:“既然是这样,那老婆婆您在前面带路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杨子涵的脸上闪过着急,想劝庄欣雨算了,但是庄欣雨主意已定,杨子涵无奈,只能给哥哥使眼色示意,要他多留心观察周围环境。 几个人随着老太太来到了古玩街的一个岔路巷子口,这里并没有离开古玩街,两头也都有古玩摊位摆放着,并不算偏僻,只是老太太的摊子隐没在了巷子里,整个摊位只有一张不大的桌布简单地摆放在地上,桌布上摆放的多少一些仿品古玉,并没有老太太说的千年古玉。 见庄欣雨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她,老太太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手帕,又将手帕一层层卷开,露出了里面一块六七公分的青白玉。 看到那块青白玉,庄欣雨的眼中就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她惊讶地看了老太太一眼,想要询问,却硬生生地将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 那是一块长约有八厘米,宽五厘米的古玉,厚度约为两公分,整块玉质地极佳的青白玉,青碧通透样式古朴。 “那婆婆,您能不能把这玉给我仔细瞧瞧?”庄欣雨按捺下内心的悸动,对着老太太问道。 那老太太点点头,直接就将古玉递了过来。 庄欣雨顺手就要将那古玉接过,不想右手才接触到那古玉,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她的掌心穿透而来,瞬间渗透进她的心脉,她似乎看到了一双阴鸷怨恨的眼睛,顿时整个心都凉透了半截,整个人就不受控制一般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小雅姐你怎么了?”刘小艾看到庄欣雨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好像很不对劲的样子,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庄欣雨摇了摇头,她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这块古玉上的灵气充裕,热度也灼烧了她的手心,吸收完这块古玉上蕴含的灵力,手腕上的那个刺青亮得发白,这些足以证明,这块古玉的的确确是千年古玉没错。但是庄欣雨想不明白,刚刚那股阴冷气息和那双眼睛是怎么回事,那样一双充满怨恨和死气的眼睛,让她浑身都觉得发冷,寒气逼人。 取了手电筒,庄欣雨仔细端详起手中的这块古玉来,这块古玉为浮雕,上面雕刻的是两只对颈长歌的鸾凤造型。雕工非常生动,用的正是压线法所刻,凤尾上的羽毛都清晰可见,纹理雕非常精美,栩栩如生,韵味十足。 更为难得的是,这块古玉上竟然有血沁,血沁的颜色非常正,沁色就在凤头之上,十分显眼,整块玉佩非常漂亮,从灵气和热度来看,这块玉佩应该是汉代古玉。 只是这块玉表面光滑度和沁色来看,这块玉并不是熟坑玉佩,而是刚刚新坑出土不久的东西,如果真是熟坑出土,那么至少盘玉有一段时间了,玉的表层沁色和光滑度不会是这个样子。 这个情况让庄欣雨感到很奇怪,于是她将手电筒对准这枚玉佩照了下去,只照了那么一下,庄欣雨的心跳就禁不住加速了几分,呼吸都瞬间沉重了几分。 在手电筒的光照下,这块玉看起来温润光洁,里面仿佛蕴含着生命一般,更重要的是,当光线照射的那一瞬,一道火红和一道青色的光芒在玉中游走,两道光芒交颈而行,纠缠在一处如同活了一般,分明就是两只凤凰的模样。 这是……鸾凤和鸣! 庄欣雨在心中大凛,鸾与凤都是神鸟凤凰的一种,红色的是凤,青色的叫做鸾,两只鸟一为雌一为雄,交颈意味着夫妻和谐。“夜同寝,昼同行,凤凰于飞,和鸣锵锵”,她手中的这枚汉代古玉,正是传说中的鸾凤和鸣玉佩,这东西,是汉代皇后才能佩戴的东西! 庄欣雨猛地想到刚刚她刚摸到这块古玉的时候看到的那双眼睛,眼皮就禁不住一跳,偷偷抬眼瞄了瞄那个老太太,她的心里隐约有了几分预感,这个老太太,不会就是那个盗墓团伙里面的人吧? 第三十三章 欺负人 “老婆婆,这古玉怎么卖?” 既然这人将这玉佩送上门来了,没道理让这些人再溜走。庄欣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老太太,果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这些人倒是真的聪明,知道将东西分开到全国各地去卖,这样做果然是安全很多,只可惜,他们没有想到会遇到庄欣雨这个例外。 “姑娘你既然看上了这玉佩,我也不跟你说假话了,看您刚刚在鬼市上挑东西的眼光就知道您是个识货的,这玉佩的来历想来也瞒不住您。这东西是刚刚出土的,冒的风险您自然清楚。您要真想要,就出这个价,您看怎么样?”老太太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伸出手做了一个六的数字。 这样的玉佩,六十万肯定是买不到的,但是六千万却不值,如果真处理好了,再盘个十几年,让那些沁色和光滑度能够变得更温润一些,价格自然不同,但是现在以这玉佩的卖相,六百万算是勉强合适的价格。 “六百万有些贵了,这东西我要将它从正常渠道弄出来,可不是简单的一件事。”庄欣雨她倒是挺中意这枚玉佩的,只是想到那双眼睛她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这个老太太身上似乎也带着类似的气息,就和当初庄父中尸毒时的气息是一样的,可见这个老太太也是下过古墓了。 那老太太似乎早就知道庄欣雨会这么说,她看着庄欣雨笑得一脸笃定:“你们这样的人,还怕没有渠道洗干净这些东西?不说您,就您旁边的这两位少爷小姐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别说是这么一枚玉佩,就是传国玉玺到了你们手上,要洗白也未必就是难事吧?” 庄欣雨脸上神色不变,心中却是暗骂,这老太太好毒的眼光,他们根本连话都没有怎么说,这老太太就能看出来庄欣雨他们这些人身份不同,这样精准的看人直觉,真是厉害得可怕! 庄欣雨看着手中的这枚鸾凤和鸣玉佩,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这枚玉佩上一鸾一凤若隐若现,盘旋飞舞,直欲破玉而出一般。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庄欣雨装作不情愿的样子,拉着刘小艾和杨子涵转身就要走。现在已经是近五点了,眼看着天就要亮了,鬼市街上的很多摊主都要收摊了,那些淘东西的人也都有些意兴阑珊,纷纷朝着街外走。 这老太太一听庄欣雨说不要了,顿时脸色就变了,这桩生意做不成,他们就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要不是为了那个悬棺里的东西,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出现在鬼市上的。 她已经小心翼翼地在街上观察了好几宿了,才找到庄欣雨这么一个合适的买主。庄欣雨一行人年纪都不大,心智都还没有成熟,心机也不会这么深,就算是怀疑他们,也不会想到报警。而且她看得出来这几个年轻人都是养尊处优的,以庄欣雨为长,其他人说话做事也都会不由自主地向庄欣雨寻求意见。所以老太太才会下定决心主动出击来拉住庄欣雨。 可是现在庄欣雨嫌弃价钱贵不买,老太太心里就急了。她只能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降价,让庄欣雨买下玉佩,这样他们那一帮子人的生活费就暂时有着落了,只是这玉佩就算是贱卖了。要么这桩生意吹了,让庄欣雨他们离开,他们那批人就只能挨饿,她得在这街上继续等待合适的买主,不知道下一个买主要多久才能出现。 “等等,姑娘,我给你便宜五十万,怎么样?”那老太太拉住庄欣雨的手臂,焦急地道,“姑娘,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容易,要不是我现在真是连饭都吃不上了,我是真不舍得卖掉它。不是我说假话,这玉佩姑娘你要处理得好了,卖个四五千万不是问题。” 庄欣雨见这老太太满眼的挣扎和不甘,的确不像说谎,这么说,他们这些人连饭都吃不上了?那可真是奇怪了,她不是才花了十二亿将那套金缕玉衣给买了吗?按理来说这些人现在应该手里有很多钱啊,怎么会吃不上饭? 其实庄欣雨猜的没错,这些人确实就是李少华他们要找的那批盗墓贼,不过那十二亿还在洪四的手中呢。因为最近警方查得严,已经监控了洪四的银行账号,所以洪四也不敢轻易给那些人转账,所以这些人只能一直死撑,等着这事慢慢平息下去。 想到庄父也许就是这堆人中的一个,庄欣雨心中到底有些不忍,叹了口气道:“五百五十万,行,你要怎么交易?” 那老太太见庄欣雨同意买下来,心中松了口气,顿时大喜道:“小姐能支付多少现金?” 庄欣雨看了一下时间,摇了摇头:“这会儿太早了,银行没有开门。我现在手里只有五万。不过我手里有一张不记名的银行卡,里面有一百万,也可以给你。” 那老太太也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不合适,本想着庄欣雨手里的钱再多也就不过四五万的样子,倒是没有想到庄欣雨手里有不记名的银行卡,顿时大喜,忙不迭地点头道:“那行,你就给我那张不记名的银行卡,剩下的你也转账到这张卡里。” 庄欣雨给老太太将钱尽数转到卡里,又打银行自助电话查验了卡中的钱是否符合数目之后,老太太将鸾凤和鸣交到了庄欣雨的手中,随即转身就迅速消失在了薄雾中。这个时候已经是差不多六点了,天色都亮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老,您在哪里?赶紧到这里来一趟,古墓的事情有眉目了!”等那老太太的身影消失不见,庄欣雨就急急忙忙地给李老打电话。 李老那边也才刚刚逛完,累得浑身都散架了,听到庄欣雨说古墓的事情有了新线索,顿时浑身一震,情急地道:“怎么回事?你们遇到那批盗墓贼了?” 庄欣雨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神色也有些幽邃:“不知道是不是,不过我碰到了一个老太太,买了一块奇怪的汉代古玉。这枚玉佩应该是刚刚出土的没错,上面还有一种墓穴的气息。您赶紧过来看看吧!” “好,你们在街口等着我,我这就赶过来!”李老也有些激动,忙碌了差不多两个月了,现在事情终于有一点进展,可是线索却忽然乱了,李老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谁知道现在庄欣雨却忽然说有了新线索,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庄欣雨几个人赶到街口不过几分钟,李老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他那个面无表情的警卫。见到庄欣雨,李老迫不及待地就伸出手:“给……给我……看看!” 庄欣雨依言将玉佩拿了出来,李老看到那玉佩就瞪大了眼睛:“鸾凤和鸣!” 杨子涵和刘小艾从始至终一头雾水,她们见庄欣雨居然花了五百多万买了这么一个玉佩,早就在怀疑这玉佩的来历,现在听李老说出“鸾凤和鸣”四个字之后就没了声音,又见他抓着那块玉摩挲,浑身都颤抖不已的样子,更是大为好奇。偏偏这两个人一个是故作神秘,另一个浑然忘我,没有人给她们解释这玉佩究竟是怎么回事,两个人心中顿时又着急又心痒,如同被猫爪子挠一般。 “外公,这玉佩是叫鸾凤和鸣吗?为什么要叫这样奇怪的名字?”杨子涵忍了几分钟,终于还是沉不住气问了出来。 “鸾是凤的一种,红色的是凤,青色的叫做鸾,黄色的称作鹤雏,白色的名字是鸿鹄,紫色的叫鬓弩。”李老爷子缓缓说道,如数家珍一般,“这枚玉佩之所以叫鸾凤和鸣,是因为它在光照下,里面会显出两个凤影,一为青鸾,一为红凰。” “这种形状的玉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做勒。从这玉的质地、花纹就可以判断出它是汉代古玉,这样的古玉在入土前应该为质地纯化洁白的白玉,只是因为在入土之后受到各种物质的侵蚀,所以才会泛青。” “从这枚玉佩上雕刻的雕布凤纹形状可以看出来,这枚玉佩应当是帝王之家的人才能够拥有。这块玉佩非常贵重,不仅仅因为它的纹理,更因为它里面带有鸾凤交颈的影子。” “古书记载,蟠龙身长四丈,身青黑,赤带如锦文。事实上,这枚鸾凤和鸣应该不止有一块,它和传说中的蟠龙如意应该是一对。蟠龙如意上面雕刻的是夔形状龙纹,光照下里面暗含的影子为青色龙形,那是皇帝才能佩戴的饰物。” “当然,除了龙纹凤纹之外,还有虎纹,那是掌管兵权的臣子将军才配拥有,玉佩上不同的花帐有不同的寓意,这枚玉佩上虽然没有龙虎之纹,却也是帝宫权力的象征,这样的玉佩,只有皇后皇太后才能有。” 李老爷子看着手中的玉佩,虽然可以压低了声音,但是他眼中的激动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庄欣雨虽然识得那玉佩叫做鸾凤和鸣,却还真不知道这枚玉佩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这就是古时候的凤佩吗?”杨子涵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枚青白色的玉佩,好奇不已,“既然是皇后的配饰,那它的主人是谁?” 李老爷子的眼神中愈发笃定了:“这一定是赵钩弋的陵墓中出来的东西。” “赵钩弋是谁?”杨子涵茫然地问道。 刘小艾听到这个名字惊讶不已,确认道:“李爷爷是说那个拳夫人?” 李老爷子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刘小艾居然知道拳夫人,看来阅读面很广泛啊,不错。 第三十四章 普通人 “没错,赵钩弋就是拳夫人。传说赵钩弋从出生起就紧握双拳不能伸展,后来汉武帝过河间,听说了她的这个奇异故事之后,就召见了这个奇女子。结果汉武帝轻轻伸手就将她的手指掰开了,发现她的掌心握着一枚玉钩。于是汉武帝给她赐名为赵钩弋,封为拳夫人,纳入汉武帝后宫封为婕妤。”李老爷子娓娓道来。 杨子涵听完这个故事就忍不住撇嘴:“什么手握玉钩拳头不能伸展,世上哪里有这么离奇的事情,不过是这赵钩弋为了勾引汉武帝耍的一个手段而已?这个女人的心机和手段真可怕,难怪能做皇后!那些后宫的女子肯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刘小艾却是摇头:“不对,赵钩弋没有做皇后,汉武帝的皇后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金屋藏娇幽居长门宫的陈阿娇陈皇后,另一个就是舞姬出身犯下巫蛊之祸的卫子夫卫皇后,赵钩弋死的时候也只是个婕妤。” “那她怎么会有凤佩?难道这凤佩是她偷的?古代等级不是非常森严吗?她胆子可真大!”杨子涵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李少华听了杨子涵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伸出手就朝着杨子涵的头上给了一个蹦跶,又气又怒道:“什么偷的,你觉得这种事情可能发生吗?不知道就不要瞎猜,玩古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没有根据胡乱猜忌。你不好好念书,就多听多看课外知识,不要觉得那些历史传记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你要真能将那些书里的东西都搬到你脑子里去,你在古玩这一行就算不能成为大师,也能独当一面了!” 杨子涵被外公这么一说,有些羞恼,更多的却是心虚惭愧,她的确是不知道赵钩弋的事,刘小艾一说她才想起来,她是看过《大汉天子》的,那个汉武帝立过的皇后除了陈阿娇和卫子夫之外,好像其他妃子都没有上位。 “刘丫头不错,古玩这一行的东西是学不尽的,你能懂得活学活用,这一点非常好。你还知道赵钩弋哪些事,再给子涵说说。” 刘小艾被李老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朝着杨子涵吐了吐舌头,见杨子涵一脸的不服气,她心中也激起了好胜心,决定要在庄欣雨李少华面前卖弄卖弄。 “赵钩弋的死亡时间非常含糊,就算是史书的记载也只有寥寥几笔带过。只有两个人详细地描写了钩弋夫人的死。一位是班固,一位就是褚少孙。” “班固在《汉书》中记载,赵钩弋是因为犯错被汉武帝斥责,忧死于云阳宫。言辞极为含糊,似乎在掩盖着什么东西。” “但是在褚少孙的记载中,却说得非常详细,他说汉武帝在甘泉宫让人画了一幅周公背成王朝见大臣的图,并且将那幅画赐给了霍光。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汉武帝要立赵钩弋的儿子刘弗陵为太子。没几天汉武帝就寻了个缘由斥责赵钩弋,并且将她打入掖庭狱,没多久赵钩弋就死了。赵钩弋被连夜抬棺下葬,并且连同她的云阳宫也封了。” “从尊重史实的角度来讲,我觉得褚少孙所记载的应该更为真实,他是在司马迁死后为《史记》做补充的史官,应该不会作假,而且也只有这个说法是最为合理的。” “汉武帝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怕刘弗陵恨他吗?”杨子涵听到这有些沉不住气了,瞪着刘小艾道,“说不定是赵钩弋真的是犯了什么错呢。” 刘小艾点头,笑道:“你说得没错,赵钩弋肯定是犯了什么错生汉武帝起了杀机。什么样的错误让一个帝王无法容忍,一定要将自己的妃子给除掉呢?” “什么错?”杨子涵被刘小艾带进了套子,不由自主地被刘小艾牵着鼻子走。李少华自然也是看在眼里,见刘小艾的眼中闪过狡黠之色,而杨子涵却浑然不觉的样子,心下不由觉得郁闷。可怜的娃儿,被人带轮子了也不知道啊! 庄欣雨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刘小艾到底是跟着刘五伯在赌石店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了,自然段数要比杨子涵这样的单纯小美眉高很多。 “你别忘记了一点,当时汉武帝的后宫无人掌权,六宫无主最会引起的后果就是众多女人使尽浑身解数去争夺后位。虽然当时赵钩弋当时只是一名婕妤,但是不久前汉武帝才刚刚透露出要立她的儿子为太子的消息。这个消息无疑是给了赵钩弋吃了一个定心丸,她肯定觉得那后位非她莫属。” “正是因为这样,她在后宫会犯什么错就可以理解了,以后位自居或者更甚,结果被汉武帝知道了,汉武帝起了杀机,就将她打入冷宫,然后用其他手段将她给害了。” 杨子涵正要追问,刘小艾却连气也不喘,一连串的话又冒了出来:“你也许会问,再怎么样也是他的妃子,刘彻怎么会如此绝情?那你不要忘记了,陈阿娇是为什么被冷落到长门宫的?因为她的身份,她母亲是馆陶公主,她是身份高贵的皇族贵胄,身份比刘彻更要显赫,甚至连刘彻这个帝王的身份都是陈阿娇送给他的。一个帝王最容不得的是什么?就是对他的皇位造成威胁。为了保卫他的皇位,他连青梅竹马的陈阿娇都可以弃之不顾,更何况区区一个赵钩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钩弋生得非常貌美,甚至比李延年李夫人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赵钩弋就算再美貌再睿智也是斗不过帝王的绝情的。有过卫子夫的前车之鉴,汉武帝只会更加小心,赵钩弋犯的错也许不像卫子夫那么严重,但是汉武帝却容不得半点威胁,更何况将来他去了,刘弗陵也是要继位的,如果赵钩弋走吕雉那条路,他根本阻止不了。所以他决定再无情一次,立子杀母!” “赵钩弋在汉武帝的心中其实还是有很高地位的,只可惜她必须要为儿子做出牺牲。外戚乱政是汉武帝十分忌讳的一件事,赵钩弋纵然为奇女子,在汉武帝心中仍然是比不过江山社稷的传承重要,对于汉武帝来说,拳夫人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子贵母死,只为了权衡。” 杨子涵被刘小艾说得哑口无言,好半晌才讷讷地问了一句:“她既然是被汉武帝赐死的,为什么她的陵墓里会有鸾凤和鸣?” “刘弗陵即位后,追封钩弋为皇太后,在赵氏所葬之处发卒二万人修云陵。身为帝王,肯定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在底下长眠,更何况赵钩弋的死是用来成全她儿子的,刘弗陵心有愧疚,既尊称他母亲为皇太后,那在她的女陵中放置鸾凤和鸣也就不足为奇了。” 刘小艾的这番推测合情合理,与庄欣雨李少华二人所想完全契合,这让庄欣雨感到非常惊讶。她本来是想着带刘小艾来长长见识,没有想到刘小艾这小脑袋里还真装了不少东西,这丫头还真是学这些东西的料。 李少华也很是难得地感慨了一句:“庄丫头,我从不服人,但是你这运气真让我佩服。收个女徒弟都能这么有天赋,这眼力劲儿比我们这些老头子强!刘小艾这丫头不错,好好培养肯定会有一番出息!” 刘小艾的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得意,不过还算沉得住气,并没有露出得意忘形的神色来:“李爷爷,这些东西是我最近才翻过的,所以我才记得一些,您要是问别的东西,我可能就是一窍不通了。” 李少华笑道:“能记住这么多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们都还小,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懂古,没有十几年的知识沉淀是不行的。你们不要看庄丫头厉害,她呀也就半桶水,眼力是不错,但是真要问到细节,她未必都懂。” 庄欣雨听了这话也有些心虚,李老这眼神真毒辣,连这都能看出来! “李爷爷,我记得我还翻到了一本野史,《太平御览》上面写道:钩弋夫人亡后,尸香闻十余里,发冢开视,棺空无尸,独丝履存。这会不会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钩弋夫人的尸体去哪里了?”刘小艾的眼中露出了疑惑,又像是自言自语,“卫皇后因为巫蛊之术而自杀,可是卫子夫一个舞姬怎么会巫蛊之术?我倒是觉得这个钩弋夫人有些可疑,《汉史》上说她备受汉武帝宠爱是因为她熟稔黄帝素女之术。这样一个女人既然懂得那些偏门之术,说不定巫蛊之术也是她带来的也未可知。” 李老听了这话忍不住就笑了:“赵钩弋确实有引诱汉武帝之嫌,但是说她和巫蛊霍乱有关系,那就说不过去了,你这阴谋论也有些牵强,野史带着个人感情色彩,很多东西都是杜撰的,这些书不可信。”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少华对刘小艾的话不以为意,庄欣雨却是被这番话给惊住了,再细细品味其中的那些事情,骤然间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所有的一切都理顺了。 如果这个钩弋夫人真是巫蛊先祖,那么她的陵墓中会出现悬棺也就成为了可能,如果钩弋夫人是巫蛊先祖,她肯定有办法让她自己的尸体不腐,而且她的尸首一定还在那座陵墓中,这样一来庄父染上千年尸毒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甚至那些进入陵墓中的人染上死气也不足为奇。 只是还有一点庄欣雨还没有想明白,庄父之前所受的伤究竟是谁下的手,这批盗墓贼和庄父是什么关系,是同伙,还是敌对? 第三十五章 相信 回到杨家,李少华就迫不及待地给负责这件案子的部门打电话,庄欣雨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陈述了一遍,那边的人立即就开始行动,虽然庄欣雨给老太太的那张不记名卡取钱是查不到痕迹的,但是那老太太的行踪已经暴露,警方要查总能查到蛛丝马迹,这帮人落网不过是时间问题。 庄欣雨给庄父打电话,依然是关机中。庄欣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心中只盼着这事与庄父没有关系,若是真的有关系,她就是想尽办法也是要把他保出来的。 杨子涵这次是倍受打击,刘小艾比她还小几个月,但是知道的东西却比她要多很多,这让小姑娘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决定要好好学习,一雪前耻。在鬼市熬了一夜,回到家她也不肯休息,居然跟打了鸡血似的跑到图书馆借了上百本书籍拎了回来。 庄欣雨随手拿起来几本翻了翻,《史记》《汉书》《太平御览》《钩弋传》,一摞摞的线装书,居然还是竖版的繁体字,看到这些书庄欣雨就忍不住嘴角抽搐,看向杨子涵的眼神充满了古怪与同情,这姑娘被刘小艾刺激得不轻啊,她是打算一口气吃成胖子不成? 庄欣雨在杨家休息了一上午,到下午的时候许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询问庄欣雨什么时候回去。许文去给那位神秘的老首长复检针灸,所以这次没有跟着庄欣雨来西安。 “你的事情办好了?”庄欣雨随意地问道。 “还没,这次复检可能需要一个月,一时半会儿回不去魔都了。”许文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与无奈,看来复检进行得不太顺利。 “这样啊,那你忙你的吧,我在这边逗留上三两天就返回。”庄欣雨说道,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知道钩弋夫人吗?” 许文在那边愣了愣,不知道庄欣雨为什么会这么问。 庄欣雨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没头没脑,遂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了鸾凤和鸣与钩弋夫人古墓的关系,然后将她的猜测说了说。 许文在那边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么说的话,咸宁的那个云陵极有可能是假墓,真墓地为悬棺,而且被那批盗墓贼光顾了。你联系不上你父亲?” 庄欣雨也为庄父感到担忧,自从他上次离开魔都豫园之后,她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你也不用担心,我到时觉着这事有些蹊跷,如果那批盗墓贼和你父亲是一道的,没有道理就你父亲一个人中了尸毒,那些人却一点事都没有。说不定那个墓是你父亲无意中闯入的,被那些人发现了之后才会追杀他,他现在不见了,说不定是躲到哪里避难去了。他这么做,应该是不想给你惹来麻烦。” 庄欣雨只当许文是在安慰她,不过听了这话,她原本起伏不定的心情却骤然平缓了下来。事已至此,她再焦急也无济于事。 庄欣雨这边还在跟许文打电话,外面却传来了杨管家的声音:“庄小姐,门外有一个先生说找您。” 庄欣雨有些诧异,她在西安可不认识什么先生,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来了西安,怎么会有人来找自己呢? “他有没有说他找我什么事?”庄欣雨心中带着警惕,难道是那些盗墓贼找过来了?不可能啊,这些人现在躲还来不及,没有理由这么嚣张啊。 “那位先生没有说,不过他说他姓巫,而且我觉得他和您应该关系匪浅,因为他和庄小姐长得……很像。”杨管家看了庄欣雨一眼,眼中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 姓巫,还和自己长得很像?庄欣雨要还不知道是谁她就是傻子。 冲到杨家的大门口,果然就看到洛静吊儿郎当地靠在门楣上,手里抱着那只肥猫。 “你怎么跟来了?”庄欣雨看到洛静站在门口,有些惊讶,随即想到了什么,没好气地道,“北京的时候你就跟着了对不对?我就说当时我好像看到一个背影很像你。” 洛静没有说话,庄欣雨以为他是心虚,顿时就来了火气:“你老是跟着我做什么?我有胳膊有手的,不需要你保护!” 洛静听到庄欣雨这话,猛地就抬起了头,看向庄欣雨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凌厉和坚决:“庄老怪出事了!” 庄欣雨听了这话猛地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我在庄老怪的身上下的蛊虫昨天刚刚孵化出来,我刚刚追踪到他的踪迹,但是就在今天上午,他身体里的蛊虫忽然死了!”洛静捂着胸口,脸色也有些暗沉,“宿主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蛊虫是不会无端死掉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庄老怪出事了!” 庄欣雨听了这话顿时就浑身都僵住了,她没有想到会庄父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事,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怎么会这样?你追踪到他的人在哪里了没有?” 洛静的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伸出手似要抓住庄欣雨的手臂,不想手还没有碰到庄欣雨,他的身体却是往下一滑,险些跌落在地。 “你怎么了?哪儿受伤了?”庄欣雨这才注意到洛静的脸色异常苍白,甚至连手都有些发抖,她吓了一跳,急忙冲上去要扶他。 “庄老怪身上的子蛊虫死了,母虫肯定会反噬,只需要将母虫取出来就好。”洛静摇了摇头,“庄老怪应该就在咸宁一带,我本来想通知你一起到咸宁去找人,没有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洛静那面无血色的脸,庄欣雨也跟着心情紧张起来。蛊虫反噬给人造成的伤害有多大她并不清楚,但是看洛静现在浑身颤抖额头冒冷汗一脸苍白紧咬牙关的样子就知道,他现在正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你先将母蛊取出来再说。”庄欣雨找杨管家找了人过来帮她将洛静抬到了屋里。 这个时候洛静整个人已经蜷缩成了一团,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烈疼痛,从胸口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掏出一枚药丸吞进嘴里,这才朝着庄欣雨强扯了一个笑容:“姐,你不要担心……” 这话让庄欣雨又是心虚又是羞愧,几乎无地自容。洛静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求他找庄父,他也不会用自己的身体做引下子母蛊。洛静却可以为了她付出这么多,为了她的任何一个要求义无反顾,她却似乎从未真心将洛静看成她的弟弟,她这个做姐姐的是不是太自私了? 庄欣雨还在想着要怎么做来弥补她的这些过失,但是很快她就说不出话来了。洛静在服下那颗药丸之后,整个脸都变得狰狞可怖,如果不是他强自压抑着,恐怕早就已经喊出声来。庄欣雨正想要靠近他,不想就在这个时候,庄欣雨忽然看到他的皮肤血管里似有东西在蠕动,庄欣雨吓了一跳,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在蠕动的物体。 洛静的一只手压制住那东西的行动,一点点地将它往手腕上逼,眼看着那东西一点点往洛静的手心挪动,越是往下走,它就变得越大,庄欣雨呆呆地看着,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当那虫子到达手腕的时候,洛静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一枚精巧锋利的匕首,朝着手腕处就是一划,顿时一股黑血就从那手腕脉搏处冒了出来,随之涌出的还有一只乳白色的虫子。那虫子一冒出来,扭动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姐,借你两滴血。”洛静笑得有些漫不经心,只是脸上的苍白之色和身体的僵硬却出卖了他。 庄欣雨心中一阵酸涩,眼睛里都带上了氤氲的雾气,二话不说就接过洛静递给她的匕首,划破了手指,滴了两滴血融入到洛静的手腕上,眼看着那些黑血尽数变成了红色,洛静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将那伤口敷住。 “姐,以后这门主还是你来做好了,那么多蛊虫我控制不了,一不小心就要遭反噬,你的血这么纯,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洛静扬了扬自己的手腕,笑道。 庄欣雨心中叹息了一声,她知道她的血特殊,可是她从未想过要回巫门,巫蛊这东西离她太过遥远,她只想做个普通人。 就在这个时候,庄欣雨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庄欣雨拿起来一看,眼中露出了震惊之色,庄老怪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也非常奇怪,居然是一串数字。 庄欣雨来不及多想,当机立断就给庄老怪打过去,可是电话却是关机状态,他好像早就料到了庄欣雨会有这么做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庄欣雨糊涂了,就连洛静都不敢相信,蛊虫不会骗人,如果庄老怪没有死亡,子虫是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的。怎么庄老怪忽然又活了,还给他老姐发了条短信? “这是瑞士银行的账号!”看到那串数字,洛静就一脸笃定地道,“姐你看看,这个账号和你在瑞士银行的账户是不是差不多?” 这么一说,庄欣雨也觉得这串数字非常眼熟,庄欣雨拿出她的瑞士银行卡一对,果然是非常相似,开头和整串数字的位数都一致。 “他还能发短信,至少证明人还活着!”她在听到洛静说老爹出事的那一瞬,她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收到这条短信,庄欣雨总算松了一口气,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庄老怪给你发这么奇怪的短信做什么?要你给他打钱?”洛静觉得奇怪,看庄老怪的口气和他的行事风格应该不像是这种会伸手向庄欣雨要钱的人啊。 第三十六章 联系 庄欣雨心里也在猜测着这个可能性,之前她遇到的那个老太太就是因为缺钱被逼无奈将鸾凤和鸣都贱价卖掉了,也许父亲在外面遇到了麻烦,需要钱也不一定,所以她二话不说就拿起电话给瑞士银行打客服电话,打算给那个账户上转账。 不想电话这一打过去,对方客服听了庄欣雨报的账号之后,却回复庄欣雨,她的权限不够,要给总部电话才能够查询到这个账号的情况。 庄欣雨听到这个解释顿时就愣住了,权限不够?这是什么意思? “瑞士银行的账户是这样,对方如果选择的是绝对保密,一般的业务员是无法查到账号的相关信息。除非你是户主本人,或者知道密码的话还有可能。”洛静给庄欣雨解释道,“你这个便宜老爹怎么会有这么高级的瑞士银行账号?” 庄欣雨也想不通这各种环节,不知道庄老怪发这个突兀的短信是什么意思。不过洛静说的知道密码让庄欣雨想起了一件事,她老爹以前的银行卡密码老是记错,后来索性就直接设置成了她的生日,之后就从来没有忘记过。庄欣雨心中一动,这个账号的密码,会不会就是她的生日? 庄欣雨再次给瑞士银行的客服打电话,账号再次进行了查询,这次在输入密码的时候,庄欣雨将她的生日密码输入了进去。 “账号密码核对正确,请稍后。”听到这个声音,庄欣雨心中涌出了一股兴奋之色,她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 “这位小姐,您的账户显示为正常,如果您想将银行保险柜中的东西取出,需要您亲自到瑞士银行总部验证身份,我这边权限不够,无法帮您提取。” 银行保险柜? 挂掉电话后庄欣雨还是满脸疑惑,没有想到这个账户居然是瑞士银行的保险箱。父亲在瑞士银行租个保险箱做什么?有什么重要东西要如此保密需要用到瑞士银行的保险柜? 这么一瞬间,庄欣雨脑子里闪过的居然是十几年前计尚盛在她父亲房间四处翻找的那个情形。他们一个藏一个偷,究竟想要隐藏什么秘密? “小雅姐,听杨管家说你弟弟来了?” 庄欣雨正在疑惑,忽然杨家兄妹从楼下跑了上来,看到站在一块儿的庄欣雨姐弟,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天啊,你们俩真的长得好像!” “龙凤胎!”杨子涵看看庄欣雨又看看洛静,各种羡慕嫉妒恨,“你们俩是龙凤胎?真让人羡慕,我要是跟我哥哥也是龙凤胎就好了。”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庄欣雨顿时无语,龙凤胎这种东西也可以让人羡慕吗? “当然有啊,我哥哥的皮肤比我的白,个子比我高,连眼睫毛都比我的多比我的好看,而且他还有小酒窝,可是我都没有!要是我跟我哥哥也是龙凤胎,我就能跟他一样,那我一定比现在漂亮一百倍!”杨子涵说得一脸理所当然。 洛静听了这话禁不住翻了个白眼,龙凤胎也分人好不好,有的龙凤胎就一点也不像,他和他老姐这么像,是因为他老爹老妈的基因好! 知道庄父在咸宁出现,庄欣雨有些坐不住了,与洛静两人连夜就赶往咸宁。因为蛊虫已经死亡,洛静只能找到蛊虫最后所在的位置。 最后两人找到市郊的某处山脚,洛静确认此地就是蛊虫死亡的精确位置,但是两人在四周搜索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算了,看来他是故意在躲着你,你再找也没有用。我现在最好奇的一点就是,他是用什么方法将他身体里的子蛊虫给剔除的,要知道子蛊都是受母蛊控制的,他这一下可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 洛静苦笑了一下,眼底却闪着晶亮的光,他在出巫门寻找庄欣雨的时候,老爹就说过要他不要惹庄老怪,那个时候他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总觉得不过是个盗墓贼,有什么好忌惮的?现在见这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身体里的蛊虫,洛静就知道他错得有多离谱。 “我们回去吧。”庄欣雨心中也禁不住叹息了一声,拍了拍坐在身下的那块岩石就要站起来,不料这一拍之下,她就禁不住轻轻“呀”了一声。 “怎么了?”听到庄欣雨的惊呼,洛静急忙问道。 “没事,被石头硌了手,差点磨破了皮。”庄欣雨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站起身来惊疑不定地看了那块奇怪的石头一眼,这才跟着洛静往回走。 在咸宁火车站,庄欣雨无意间抬了一下头,竟然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人。 “悄悄跟上他!”庄欣雨急切地拉着洛静就悄悄跟上了那个人。 “那人是谁?”洛静觉得庄欣雨的行为有些奇怪,跟踪一个老男人,他老姐到底要干什么? “那个人叫计尚盛,是故宫博物馆的专家!”庄欣雨看出了洛静的疑惑,解释道,“我七八岁大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他在我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叫油耗子。后来有一次,他在我爸房间里偷东西,被我奶奶发现了,他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了。” 洛静惊讶地看着庄欣雨:“偷你家的东西?他也是盗墓的?” 庄欣雨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是去年在看电视的时候才无意间发现这个人居然成了故宫专家。上次在瑞丽,他还问我他们是不是见过,我猜他一定不认识我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那你现在跟着他干嘛?”洛静抬头看了一眼前面那个穿着一身破旧的工服满身灰尘拎着一个灰绿色大提包看起来跟个农民工差不多的人,怎么看怎么怀疑,这样的人会是故宫的专家吗? 庄欣雨笃定地道:“他打扮成这样来到咸宁,肯定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说不定就跟那个千年古墓有关系!”庄欣雨甚至怀疑,油耗子来这里的目的,极有可能和庄父是一致的,跟着他,也许就能找到庄父。 计尚盛并不知道后面有两个人已经盯上他了,他拎着那个大包来到了一处小旅馆,按照那些人的指示预定了那间指定的房间,之后他就静静地等着那些人找上门。 等了足有一个多小时,房门才被人敲响。隔壁一直在静观其变的庄欣雨听到声音,顿时神情一凛,急忙将右手按在了墙壁上,透过厚实的墙壁青砖,庄欣雨见到计尚盛急急忙忙地打开了门,门外走进来几个奇奇怪怪的人,穿得严严实实的,背上都背着的包囊和计尚盛之前拎着的包差不多大。 那些人一进屋,计尚盛就迅速地将房门反锁了。这些人都裹得非常严实,就如同一个剥壳的熟鸡蛋一般严密彻底,不过在进屋之后,绝大部分人都将那身厚实的衣服都剥离,几乎每个人都被那些衣服捂出了一身热汗,除了一个瘦高男人。 这个时候已经是四月,天气逐渐变热,庄欣雨他们已经开始穿薄衫了,但是这个瘦高男人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热,依然捂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四下环顾,眼神锐利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东西准备齐全了吗?”扫视完房间中的事物,那个瘦高男人忽然开口朝着计尚盛问道。他的声音也非常奇怪,就像是被锯条割动声带一般嘶哑阴沉,让人听了就经不住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都觉得分外难受。 计尚盛似乎对那个男人极为惧怕,听到那男人问话就猛地僵住了身形,神色紧张地点了点头。 计尚盛的反应让庄欣雨感到很奇怪,忍不住多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不想她才打量了不到三秒钟,那男人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猛地回过头来警惕地盯着庄欣雨探摸的那片墙壁,好像能透过墙壁看到隔壁的情形一般。 那个男人的眼睛不是黑色,有些发灰,只不过是被他一眼扫过,庄欣雨就觉得浑身发冷,一股寒意冲上头顶。庄欣雨吓了一跳,好像那眼神里会跳出一只孤魂野鬼来一般。直到那男人将眼神收回去,庄欣雨仍然心有余悸,心砰砰跳个不停。 “缪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那些人休息了一番之后,大概是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其中一个人开口询问道。 “再等等。”那个男人只说出这三个字,就紧紧的把嘴闭上,看样子就算拿改锥去撬都有些困难。 一直等到晚上这些人吃了晚饭,差不多十点的样子,那些人才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行动。庄欣雨朝着洛静打了个眼色,洛静了然,趁着那几个人外出的时候走出房门,不经意间将一只蛊虫放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那些人并未留意到有什么不对劲,不过因为洛静的五官和庄欣雨很像,他不得不配戴着一副非常夸张的墨镜。大晚上戴墨镜实在有些奇怪,这让那个瘦高男人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上下扫视了洛静好几眼,最后才收回目光。 等到那些人开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离开,洛静在街上晃悠了一圈回到宾馆,拉着庄欣雨就往外走。 “那只引蛊只能活五个小时,我们得快点跟上去,不然等引蛊失效,咱们就找不到人了。”洛静的脸上带着古怪而得意的笑容,“这些人还真警惕,大概是怕人跟踪,环城绕道跑了好几圈才往市郊走。不过他们不知道我在他们身上安装了跟踪器。” 庄欣雨一听到洛静说那些人去了市郊,顿时就想到了白天她看到的那块古怪的石头,忍不住问道:“他们是向哪里走的,是不是我们今天去过的那个山脚?” 第三十七章 提取 洛静有些惊讶地看了庄欣雨一眼:“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他们的路线还真是咱们白天去过的那条路!”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严肃地看着庄欣雨:“说起来,他们出门的时候我不是去放置引蛊了吗?那些人里面有个男人的气息很奇怪,身上的死人气息非常浓烈,而且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死气,我怀疑这人长期以盗墓为生,极有可能吃过死人!” 庄欣雨被洛静这话吓得不轻,脸色有些发白,骇然地看着他,干巴巴地问道:“你可别吓我!这样的事情你看几眼就能知道?” 洛静笑着:“你不要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我可是巫门少主。巫门最出名的是什么?就是法师。巫蛊赶尸你一定听说过吧?那人身上带着和那些赶尸的法师们身上一样的味道,我一闻就闻出来了!” 庄欣雨想到那个人那双如同死人一般的眼睛,硬生生地打了个颤栗。 到了山脚,计尚盛就随着一行人下了车,来到了一处一行人来到了山脚的一处断臂前,在一块巨石前停住。 巨石前已经有两个人在等着了,看到计尚盛他们这一行人,其中一个年轻男子朝着那瘦高男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缪先生来了?庄先生还没有到,咱们还要再等等。” 谬先生没有说话,默认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计尚盛是后来加入的,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不免有些疑惑,他悄悄地拉了拉他旁边站着的一个胖子问道:“罗胖子,那边站着的两人是什么来历?他们等的庄先生是谁?” 罗胖子看起来和计尚盛交情很好,压低了声音说道:“那边站着的就是柳家那位少爷,咱们这次行动的组织者。听说这底下有点古怪,之前那一批就遇到了千年古尸,柳家那位怕碰到什么脏东西,这才在湘西那面把缪先生和庄先生请过来,听说缪先生是法师,庄先生是风水师,这两位都是吃过死人的,就算鬼都不能上身的。” 计尚盛嗤笑一声:“这世界上有什么鬼,我看纯粹是自己吓自己。什么风水师法师的,我看都是些假道学,那柳家少爷一看就年纪轻不经事,连这种骗子也信。他既然把咱们这些人找来,却又请那什么缪先生和庄先生,明显是不信任咱们。” 罗胖子掐了他一把,示意他小声说话,计尚盛还要再说什么,那位柳少爷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脸色寒冷如冰,摆弄着手中的一把小刀,缓缓道:“庄先生是上次那批进入悬棺后唯一的幸存者,他没有来,我们不能贸然下去,我们要按照他的吩咐来做,一切行动听指挥。我们这次是第一次合作,也希望大家能配合一些,只要成功了,酬劳少不了大家的。” 罗胖子嘿嘿笑道:“柳少的信誉当然没得说,不然也不会先付给我们五十万的定金。您放心,我们肯定会积极配合两位先生的工作。” “柳少,不知道庄先生今天到底能不能来,如果他不来,我们是不是要一直等?我们这些人都是按天数算钱的,如果今天不行动,明天出手,柳少不是要多付一天的工钱。”计尚盛可看不惯罗胖子那谄媚相,他已经对今天的这次任务极为不满,尤其是看那个富二代模样的柳少爷很不顺眼,要不是他对这个盗洞里的东西感兴趣的话,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你放心,既然请你们过来,我就有我的打算,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再说,我柳家家大业大,也不至于连这点钱都付不起。”那位柳少的眼中闪过寒光,看着计尚盛淡淡地道,“你就是油老鼠吧?听说你在打盗洞这方面胜过地底的老鼠?希望你这名头不是徒有虚名。” 计尚盛听柳家这位的话语中似有瞧不起他的意思,心头顿时就升腾起了怒火:“柳少爷请放心,没有这金刚钻我也不敢揽这瓷器活,我既然来了,自然会竭尽全力帮忙。若是做不成,柳少爷的钱我分文不取!” 柳少的眼神依然是冷冰冰的,凝视着自己手中小刀上的一抹青光,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罗胖子看着他手中的小刀,小眼睛一眨一眨的,又望了一眼计尚盛,眼神中闪过些什么,一行人皆默默无语,荒野变的寂静起来,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鸣叫。 “来了。”不知道等待了多久,那个原本沉默的缪先生突然黯哑地突出两个字,语气中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兴奋。 计尚盛抬头四下环顾,并未发现有人出现,遂朝着罗胖子问道:“在哪里?” 突然他只觉得脖子后面似乎有人吹气,他虽然不怕鬼,可是他发现众人的眼神都古怪地朝着他的背后看去,那些人的眼神,就好像有只女鬼吐着舌头,伸出双手要朝着他的脖子掐过来一般。计尚盛顿时吓了一大跳,身体不由自主地用力向前蹦去,身手颇为灵活地闪开了。 跳到了几步外,他霍然转身,却骇然发生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静悄悄的站在了他原先的位置上,瞬间他就明白了过来,这个人就是柳家少爷在等的庄先生。 “庄先生,您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的?”计尚盛本想发怒,但是看这个人的身手,只怕不是什么简单角色,所以他忍了忍,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位庄先生脸色苍白,仿佛没有听到计尚盛的问话一般,一声不吭,他的年纪大约四十来岁,脸色仿佛一辈子没有见过阳光一般,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将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就和那位缪先生的打扮一模一样。 计尚盛心中忍不住嘀咕,大晚上的谁看得见谁的脸长什么样子?这些湘西人莫非都有这样的嗜好? “柳少爷,人都已经到齐了,可以进去了吧?再磨蹭下去,今天干脆打道回府算了!”计尚盛可愿意耽搁下去了,他这次是装病请假偷偷从北京赶过来的,这事越早办完越好。 计尚盛没有认出庄老怪,不代表庄老怪忍不住计尚盛。庄老怪一到地方就认出来他就是油老鼠,想到当年他趁自己不在家跑去偷东西的事,庄老怪的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嘲讽之意。这只老鼠还是那般自以为是,目中无人。 那柳家少爷手中把玩的小刀在空中转动了几遭,刀锋在月夜下更显得冷气森然,正准备开口说行动,下一刻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一般耳朵竖将了起来,脸色骤然凝注,看着庄老怪问道:“庄先生,您是一个人来的?” 庄老怪愣了愣,回过头来看向柳少爷,神情微冷:“柳少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信不过庄某?” 那柳少嘴角微微勾起,刀子在手上若隐若现,手法颇为娴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庄先生,您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身后是不是有人跟踪。” 庄老怪听了这话脚步一顿,冷笑道:“柳少若是不信任庄某,只管一个人进古墓就是。” 那柳家少爷轻哼一声,手中的小刀停住滚动,只用三根手指捏住那把小刀,关节处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就在众人诧异他为什么会忽然对庄老怪变了态度时,柳家少爷突然一甩手,顿时手中的一道寒光破空而出,没入离几人不远处方向的密林中,很快,密林中就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猫叫声,一只狸花猫瞬间从树丛中逃窜而出,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见到柳家少爷露出这一手,不只是计尚盛和罗胖子,就连同行而来的那几个土夫子都脸色大变。他们都是挖墓穴搞倒卖勾当的人,最是爱惜的就是自己的性命,柳家少爷这一下可是把他们这群人都唬住了。 原来只是一只野猫,那柳家少爷顿时松了一口气,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望着庄老怪道:“庄先生,抱歉,是我搞错了。” 庄老怪不是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柳家少爷这一手,显然是在打他的脸:“这桩事并非我主动揽下来的,柳少爷,你若是不信任我,尽早提出来。咱们直接了当地解决问题,不要到了里面再起纷争。希望您能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我带你们进去,你们要怎么做我不管,我只想要一件东西。” “既然是约定,我自然会遵守,柳家人最重承诺,这一点请先生放心!”柳家少爷见庄老怪有怀疑他人品的意思,顿时也正色起来。 北落师门后背上插着一把匕首,痛苦地挣扎着。洛静狠了狠心,将那把匕首猛地拔了出来,迅速地给它敷了外伤药,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可怜的北落师门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家主人,洛静摸了摸鼻子,颇有些尴尬地看了庄欣雨一眼。 庄欣雨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劲地安慰这只恼羞成怒的肥猫:“你可是北落师门啊,北宫玄武的室宿,南鱼座的主星啊,这等关键时刻就得有你这样的神猫救场是不是?你看刚刚要不是你帮忙,那些人不就发现我们俩了?好了好了,这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他们一路跟着计尚盛那些人来到了这里,见到自家老爹忽然冒了出来,庄欣雨激动不已,弄出了声响被那个柳家少爷听到了声息,要不是千钧一发之际洛静一把将北落师门扔了出去,这会儿他们俩就要被那个柳家少爷发现了! 想到刚刚那把尖锐的小刀飞过来的场景,庄欣雨就有些心有余悸。 第三十八章 退出 庄老怪将一块巨石推开,一个斜向下的洞口露了出来,洞口一片漆黑阴森,完全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有些什么。然后庄欣雨二人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就这么消失在了洞口。 看到庄父还好好的,庄欣雨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本想跟着那群人下去瞧瞧,忌惮那个柳家少爷,庄欣雨和洛静也不敢再跟着进去,只能原路返回旅馆再做打算。 “我爸带那个什么柳家少爷进古墓,好像是在找个什么东西。真是奇怪,那个古墓不是被那批盗墓贼给挖走了吗,看他们的反应,我怎么觉得那个陵墓里面还有东西。”回去的路上,庄欣雨心下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开口说了出来。 洛静却是想到了之前的那个柳家少爷,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个柳家少爷应该就是之前老爹跟我提过的柳家人。” “什么柳家人?”庄欣雨奇怪地看着洛静问答道。 “那是巫门前一代的旧事了,据说当时巫门因为门主传位一事闹得差点四分五裂,当时有长老不满新选出来的门主,于是决定脱离巫门另谋求生手段,其中就有一位柳长老直接带着他的那一支离开了巫门。”洛静的眼中带着一丝嘲讽,“当时跟着柳家离开的还有巫门的圣女,她试图盗走巫门圣物,不过却被当时的门主发现,将其毕生绝学尽数废掉,浑身筋脉都切断成为了废人。” “废掉?”庄欣雨惊诧不已,以为这样的情节只有在武侠故事书中才会出现,没有想到现实生活中竟然真的存在。 “说起来那位圣女和咱们还有沾亲带故的关系呢,她和咱们外婆是亲姐妹,不过因为私盗圣物这件事,她被逐出了巫门。这个女人也是个狠角色,就是变成了废人之后还能让那柳长老对她死心塌地,带着她去美国另谋出路,没想到还真让他们混出了名堂,听说柳家在美国也算得上豪门世家了。” 庄欣雨听到美国的柳家,顿时就想到了之前她见过好几次的柳诗萱,心中隐隐有了一种猜测,那个柳诗萱,该不会也是这个柳家的人吧?难怪当初她见到那个姓柳的女人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生来就该与那个女人站在敌对的一面一般。 “那个圣女为什么要偷盗巫门圣物?”庄欣雨好奇地问道,“巫门的圣物到底是什么?” “也许他们想要借助巫门圣物来夺回巫门门主的位置吧,只可惜没能成功。”洛静摇了摇头,“至于巫门圣物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除了门主和圣女之外,谁也没有见过巫门圣物,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庄欣雨对巫门圣物并不怎么好奇,她倒是觉得那个缪先生有些奇怪,缪这个姓本就少见,加上又是这样的场合下,而且看起来那个缪先生和自家老爹关系匪浅,庄欣雨不由得就想到许文曾经提过的四大家族的事。 许缪韩林四家原本各有一只镯子,现在却只有她和许文两人手上人手一只,剩下的两只镯子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许文没有跟她提过缪家的事,但是庄欣雨见到那个缪先生,就有一种奇怪的直觉,那个缪先生,和四大家族一定有某种特殊的关系。 两个人还在沉思,不想这个时候宁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中颇有几分气急败坏:“小雅,家里进贼了!” 庄欣雨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宁红说的是什么,顿时就吃了一惊,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丢什么东西了?” 宁红在那边急得都要哭了:“今天店里事情多,我和刘掌柜一直在店里忙,刚刚回来发现张妈他们都睡了,也没有在意。结果我进了屋才觉得不对劲,两只京巴都死在了客厅里,而且楼上的房间都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了。我跑下楼去张妈他们的房间去看过才发现,他们应该是被人下药了,睡得很沉,根本叫不醒。地下室需要人脸识别和指纹验证,不能强行爆破,倒是没有出问题。” 庄欣雨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出门有个习惯,将贵重的东西都放到地下室的保险箱里存放着,不然这次可就遭殃了。不说那些极品翡翠,就连她收集到的那些东西都是件件珍品,丢失一件就损失惨重。 “我房间里面没有放什么东西,这事你先别报警,我给许文打个电话再说。”庄欣雨对宁红安抚了一通,这才急急忙忙给许文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 许文也有些意外,之前在住到豫园的时候,他就让人将豫园的保安系统重新整装了一遍,不说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起码寻常的飞贼是没有这个能耐的。 “这个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这次没有得逞,说不定他还会来第二次!”许文的眼中泛过一丝冷意,“这事我来处理,你现在在哪里?” 庄欣雨将她在咸宁的事告诉给许文,许文听到庄欣雨说那群盗墓者中有一个缪先生,顿时就激动不已:“你在那边等着,如果再见到那个缪先生,你尽量拖住他,我现在马上过来!” 庄欣雨不知道许文为什么会听到一个缪先生就这么激动,不过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他不会放下手头的工作赶到她这边来。 已经是后半夜,两姐弟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睡觉。第二天一大早,庄欣雨还在睡梦中,就听到隔壁似乎有关门的声音,她猛地就是一个机灵,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洛静,他们有人回来了!”庄欣雨的右手手腕探到墙上,果然见到有四个盗墓贼回到了那间房里,灰头土脸,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其中一个正是之前与计尚盛说过话的罗胖子。 庄欣雨看到那四个人,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就这四个人回来了,其他的人呢? “还好我跑得快,不然就和那些人一样被埋在那里头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里面就塌了?” “我当时好像听到了枪声,里面极有可能出事了!说不定还有同行!” “不应该啊,如果有同行,直接退出来就是了,也犯不着开枪啊。再说了,那些人不会不知道那耳室经不住震动吗,开枪这不是自找死路?” 另外三个人都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只有那个老罗一直没有吭声,脸色不怎么好看。 “老罗,你怎么了?”其中一个人注意到了老罗的脸色不对劲,忍不住开口问道。 罗胖子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老半晌才开口问道:“你们在盗洞里的时候,难道没有听到一种古怪的声音吗?” “什么声音?”另外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罗胖子指的是什么。 罗胖子想到了之前听到的那些小道消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我之前就听说,那个盗洞里面有古怪,之前进去的那批盗贼里面,活着出来的就只有那个庄先生,好像是因为里面有什么脏东西,基本上进去的就出不来了。” 那三个人的眼中也露出了恐惧之色:“老罗你的意思是,里面有千年古尸?” 罗胖子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反正我们是他们雇佣过来的,咱们只要管好手里的洛阳城就行,其他的不归咱们管。” “那他们还能出得来吗?”其中一个土夫子有些担忧的问道,“咱们要不要报警?” “报警?”罗胖子冷笑一声,“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咱看不上良民,报警,第一个进局子的就是你!” 那人也意识到自己说了没脑子的话,有些讪讪地挠了挠后脑勺:“我这不上怕他们出不来了,咱们这次白忙活一场,工钱都没有人付。” 罗胖子看了那个人一眼,冷冷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那个庄先生可不是普通人,听说这个人下过天坑进过阴沟,我们这些人虽然打的是死人的主意,可是谁都狠不过他,他是吃过死人的!他能在那些脏东西手里逃过一次,就能逃第二次,他们肯定有后招!” 庄欣雨一听说那个墓塌了,立即就脸色煞白,不知所措地看着洛静。 盗洞一旦坍塌,里面的人怎么可能出得来?说不定就在闷死在里面了。庄欣雨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先将里面的人救出来才是最紧要的事。 两个人退了房就朝着云陵赶,刚坐上车李少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里颇有些气急败坏:“庄丫头你在哪里?” “我在咸宁。”庄欣雨焦急地朝着洛静看了一眼。 “那个千年古墓出事了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在去咸宁的路上!”李老简直恨得咬牙切齿,“那帮盗墓贼刚刚被我们控制,昨天晚上常青几个连夜审讯才从他们的嘴里将云陵的位置撬出来。你绝对想不到,那个千年古墓,居然就在咸宁!我还想着今天安排人手赶到咸宁准备考古工作,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庄欣雨也有些吃惊,一是没有想到这次故宫的办事效率这么高,二是她这边才刚刚知道那个盗洞坍塌的事,李少华就接到了消息,可见这个坍塌事故闹得很大。她本还想着要去救庄父,现在看来只能另做打算。 等到李少华他们的车来到咸宁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这个时候庄欣雨就算再着急也无济于事,因为那个盗洞坍塌的时候附近的居民有不少人都听到了响动声,跑到山脚就看到一个黑森森的盗洞露了出来。有居民察觉到不对劲,当即就有人报了警,那座山也被警方给封锁了,庄欣雨就算想救人也进不去。 庄老怪将一块巨石推开,一个斜向下的洞口露了出来,洞口一片漆黑阴森,完全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有些什么。然后庄欣雨二人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就这么消失在了洞口。 看到庄父还好好的,庄欣雨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本想跟着那群人下去瞧瞧,忌惮那个柳家少爷,庄欣雨和洛静也不敢再跟着进去,只能原路返回旅馆再做打算。 “我爸带那个什么柳家少爷进古墓,好像是在找个什么东西。真是奇怪,那个古墓不是被那批盗墓贼给挖走了吗,看他们的反应,我怎么觉得那个陵墓里面还有东西。”回去的路上,庄欣雨心下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开口说了出来。 洛静却是想到了之前的那个柳家少爷,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个柳家少爷应该就是之前老爹跟我提过的柳家人。” “什么柳家人?”庄欣雨奇怪地看着洛静问答道。 “那是巫门前一代的旧事了,据说当时巫门因为门主传位一事闹得差点四分五裂,当时有长老不满新选出来的门主,于是决定脱离巫门另谋求生手段,其中就有一位柳长老直接带着他的那一支离开了巫门。”洛静的眼中带着一丝嘲讽,“当时跟着柳家离开的还有巫门的圣女,她试图盗走巫门圣物,不过却被当时的门主发现,将其毕生绝学尽数废掉,浑身筋脉都切断成为了废人。” “废掉?”庄欣雨惊诧不已,以为这样的情节只有在武侠故事书中才会出现,没有想到现实生活中竟然真的存在。 “说起来那位圣女和咱们还有沾亲带故的关系呢,她和咱们外婆是亲姐妹,不过因为私盗圣物这件事,她被逐出了巫门。这个女人也是个狠角色,就是变成了废人之后还能让那柳长老对她死心塌地,带着她去美国另谋出路,没想到还真让他们混出了名堂,听说柳家在美国也算得上豪门世家了。” 庄欣雨听到美国的柳家,顿时就想到了之前她见过好几次的柳诗萱,心中隐隐有了一种猜测,那个柳诗萱,该不会也是这个柳家的人吧?难怪当初她见到那个姓柳的女人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生来就该与那个女人站在敌对的一面一般。 “那个圣女为什么要偷盗巫门圣物?”庄欣雨好奇地问道,“巫门的圣物到底是什么?” “也许他们想要借助巫门圣物来夺回巫门门主的位置吧,只可惜没能成功。”洛静摇了摇头,“至于巫门圣物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除了门主和圣女之外,谁也没有见过巫门圣物,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庄欣雨对巫门圣物并不怎么好奇,她倒是觉得那个缪先生有些奇怪,缪这个姓本就少见,加上又是这样的场合下,而且看起来那个缪先生和自家老爹关系匪浅,庄欣雨不由得就想到许文曾经提过的四大家族的事。 第三十九章 混乱 李少华与常青一行人一到咸宁就被警方的人接应着到了现场,庄欣雨和洛静自然也跟李少华汇合了。等到了那片山脚下,远远的就看到好几辆警车闪烁着警灯,现场围着一大群人站在封锁线外议论纷纷,几十个警察在维持现场秩序。除此之外,有三台挖机也先后开了过来,正在等候安排。 “这三台挖机是怎么回事?”李少华下车后就看到了那三台挖机,顿时脸色就骤变,斥道,“这里不是拆迁,要挖机做什么?” 负责接待的警方赵大队长顿时尴尬不已,他面对的可不是咸宁地方的普通上级,这位可是中央的人,虽然已经退居二线,但是人家地位摆在那里,若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人,他这好好的前途可就完了。 赵大队长不得不硬着头皮小心应对,找了个那边负责维持现场的警察前来询问,这一问之下才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有人被活埋在古墓里了! 原来在那些居民报警之后不久,警方就又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正是一个被活埋在地下墓室中的盗墓贼打过来的,在得知他们被活埋在了墓室之后,那些警察也慌了,虽然那些人是盗墓贼,但是人还是要被救出来的,所以他们当机立断就找来了挖机。不过这事不好处理,毕竟这是一处古墓,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古墓里还有没有文物,却也不敢贸然破坏。 李少华听说里面还活埋了人,顿时也有些束手无措。从他的情感角度出发,这批盗墓贼多行不义必自毙,被活埋在地底下也是活该,可是从理智角度来考虑,他却不能罔顾那些盗墓贼的人身安全,一味的只想要保全古墓的完整。 李少华皱着眉来到了那处被盗墓贼挖开的盗洞,幽暗昏暗的墓葬甬道往里面延伸。他取过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就要往里面走。 这甬道坍塌了一半,里面很不稳定。之前也有警察想要进去查探,结果还没进去,就看到那甬道顶部的土屑刷刷刷地往下掉,吓得那些警察都不敢再去冒险了。常青担心李少华贸然闯进去会出事,所以急忙拉住了他:“李老,我来吧。” 李老知道常青是好意,却固执地不肯依。他必须要下去查探这处甬道里面究竟破坏到了什么程度,再研究墓穴走向,看看能不能找个两全的办法,在别的地方直接开一个洞挖下去救人,既能救出那些墓穴中的人,又能保持这座古墓的完整。 李老爷子的决定让旁边的几个故宫专家都有些讪色,他们可没有李老这样的敬业精神,看到那个甬道颤颤巍巍好像就要塌陷似的,他们就不敢再往前挪动一步。 常青见劝不动李老,无奈之下只能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我先进去,您跟在我后面。”这样如果遇到危险,他还能尽力保全老爷子。 李老对常青的这个决定不置可否。见李老没有反对,常青率先走在了前面,李老跟在他后面猫着腰钻了进去。其他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个盗洞承受不住忽然塌下来。 庄欣雨就在旁边看着,见李老进了盗洞也没有出声,只是伸出右手悄悄地按在了那个盗洞壁上。 在西安鬼市庄欣雨也吸收了不少古董灵力,就好像是充足了电力一般,她能感觉到她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那种眼神清明的状态,手这么探下去,居然能轻易地看透前方近五十米的距离。 这个墓洞甬道很长,庄欣雨通过右手透视才勉强看到尽头,由此可见这座云陵完全不输于已经出土的王侯大墓。甬道两旁都是用青石砖和木棍砌起来的,整个墓洞弯弯曲曲,但是却出奇的光滑平整,看来挖这个盗洞的人非常有技巧,一点也没有破坏掉整个甬道的外壁结构。 大概是因为这座古墓历史悠久的关系,墓洞甬道的那些木头已经都腐朽了,许多地方都变得非常脆弱。虽然挖盗洞的人非常小心谨慎,还是免不了盗洞坍塌的命运,在这处盗洞在中间的部位,因为受到声音震动,几根腐朽的木头忽然断裂,整个盗洞上壁的木架支撑不住,所以导致了上方的土层石块全部塌陷了下来,将盗洞从中间给堵住了。 再往里面看,到甬道尽头就是四个联欢翻板,这样的东西一看就是机关,在每道翻板之下都是天坑,这样的机关布置非常常见,在很多古墓中都有,一般天坑之下都会埋藏有毒物或者倒插尖锐的刀剑,有的还会有箭雨机关。不过庄欣雨感到惊讶的是,最后一处天坑似乎并不像之前的那三处天坑,这个天坑宽约三米,像是一条沟壑一直往古墓两边延伸,里面似乎还有银白色液体在流淌。 银白色?庄欣雨眼中闪露出一丝疑惑,脑海中闪过一道光,顿时震惊不已。那银白色液体不是别物,是水银! 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地宫内“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曾有专家通过物探证明,在秦始皇陵地底的确存在汞异常。这个发现虽然未能得到完全证实,但是根据史书记载加上土壤勘测,基本上可以确定,秦始皇陵墓下确实是注入了水银河的。 不过在赵钩弋的墓穴发现水银河,这让庄欣雨感到非常奇怪。为什么一个普通的妃子也要用这么珍贵的东西?这样一条沟壑,目测至少需要上百吨的水银才能完全注满,在古代水银可是很难得的,刘弗陵为什么要耗费如此巨大的财力物力来为赵钩弋建造一个堪比秦始皇陵一样的存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庄欣雨还在发呆,那边李少华已经和常青从盗洞里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看到那处坍塌的洞壁,李老眉头紧锁,有些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从那个甬道里面的木架支撑情况来看,可以说岌岌可危,他们走在盗洞里都极为小心,生怕一个声响弄得不好就震断了盗洞里的那些腐朽了的木头,一旦动用挖掘工具震动就不能避免,只怕会更加雪上加霜。 “李老,怎么样?”见李少华从盗洞中爬了上来,赵大队长就凑上前去问道。 李少华在整个山腰和山脚转了一圈,回到那个盗洞又看了一遍,眉头皱得死紧,摇了摇头:“情况不太乐观,墓道被封死了,要进去只能换另外一条道。可是我注意了一下山上的树木分布,在这个古墓里面,只有这条道的两边树木繁密,可见这墓道的两边才是排水槽,这个古墓应该只有这一个甬道能够进去。” “李老,通不了气的话,里面的人岂不是要憋死?要不干脆从山顶凿穿石壁往下钻?”赵大队长可不管什么考古不考古,这事可是发生在咸宁,在他管辖的地方上要是出了事,即便那些盗墓人本身有问题,但是出了人命他就需要担责任,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李少华怎么可能不知道赵大队长心中所想,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这能随便钻吗?那山顶都是岩石你能钻得进去,就算要钻也得从山腰开始吧?再说了,不知道这个墓葬的室内构造图,咱们能贸然下手吗?若是钻进去的不是主墓室,到了耳房或者凿到了其他地方,造成了整个墓室的巨大损失,谁来赔偿?” 李少华这话可是让赵大队长无语了,他也是怕担责任啊,现在可不是耽搁的时候,那些人埋在了地底,若是不尽快处理,这些人在里面不被憋死也要被活活饿死。 “李老,您来看看这儿!”就在李少华觉得分外棘手的时候,有个专家朝着李老跑了过来。 李老朝着那个专家看去,就见到他手里拿着一根矮小的灌木。那灌木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是它的根部非常粗大,肿胀得像是一个人的手臂一般,在它的叶子下还结着圆球形的核果,如豌豆一般大小,有的还是淡绿色,有的则已经成为了鲜艳的红色。 “铁良伞!”看到那根植物,李老的脸色就微变,急问道,“这植物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就在前面,那边还有一大片,都是这种植物,漫山遍野地把整个山坡都给长满了!”那个专家显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急忙解释了一句,拉着李老就往另一侧的山坡走去,果然,在另一侧的阴面山坡上,长满了红绿相间的铁良伞,看到这样壮观的景象,李少华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赵大队长可不懂植物,铁良伞他并不算第一次见,这样的东西在咸宁很多地方都有,虽然鲜少见到这样成片生长的,不过他觉得这并不奇怪,说不定是这地儿适合这些植物生长,这和他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完全没有什么相干。 “李老,这些铁良伞有什么问题吗?”庄欣雨并不觉得李老是在故弄玄虚,她不像赵大队长是个外行,虽然她对植物这种东西没有研究,但是在考古学中最重要的一门学科就是风水勘测,里面涉及的就是依靠墓地周围的环境来推测墓葬的内里结构。这铁良伞能够让李老和那位专家如此激动,证明这些铁良伞绝对有问题。 “这种藤草叫做铁良伞你知道吧?”李老笑问道。 见到庄欣雨点头,李老接着道:“铁良伞生长在深山阴凉潮湿处,叶似冬青,根大如筋,可以入药。这是一般人都知道的常识,但是你知不知道它还有一个别名?” “什么别名?”庄欣雨奇怪地看着李老问道。 第四十章 一场战斗 “朱砂根。”李老看向那片山坡,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和茫然:“铁良伞还有一个一般人都不知道的别名,叫做朱砂根。” 朱砂根?庄欣雨的脑海中某个念头一闪,想到墓地中的那条水银河,顿时惊诧地看向那片山坡。见庄欣雨脸上那震惊的样子,李老就知道庄欣雨已经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忍不住叹道:“我只不过说到这草的别名,你就能想到这中间的问题,你倒是真的有天赋又聪明,连我都不得不佩服。” 庄欣雨有些心虚,她哪里能一下子就猜到那里面的东西,不过是因为她有一个透视作弊器,亲眼见到了那条流动的水银河,所以这个关键一点也不难猜测。 “李老,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这植物叫朱砂根就叫朱砂根,有问题吗?”赵队长见这两人说暗语似的不明不白,顿时就晕了,不解地问道。 庄欣雨看赵队长一脸郁闷,只能将其中的问题一点点地剖析给他听,遂解释道:“赵队长,这种植物既然叫朱砂根,顾名思义,它就与朱砂脱不开关系。铁良伞之所以能够入药做到消肿解毒、活血去瘀,就是因为它的里面朱砂含量非常高。” “朱砂在古代叫做丹砂,也是作为炼丹制药的一种非常重要的物质。它的化学名称叫做硫化汞。这铁良伞中含有朱砂,也就是说它里面有很多硫化汞,但是这些硫化汞是怎么来的呢?不用我说也知道,这些硫化汞都是植物从土壤中吸收来的。” “这一带山坡上长这么多的铁良伞,证明这个山里硫化汞的含量非常充裕,植物才能长得如此茂盛。硫这种东西还好说,汞是怎么来的呢?您应该知道,汞是一种重金属元素,一般的土壤中含量都不会很多,那这个山坡上的那些汞是从哪里来的呢?” 庄欣雨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赵队长还是一脸茫然,顿时让她有一种对牛弹琴的郁挫感。 “西安的秦始皇陵您有没有去过?” 见赵大队长点头,庄欣雨继续说道:“史书上记载,秦始皇陵里面建造的是一个地下皇宫,护城河就是依照河川挖掘制造的,里面灌满的都是水银。所以在秦始皇陵上生长的都是一些含汞量非常高的植物,比如朱砂藤。” 赵大队长听了这话顿时幡然醒悟:“你是说,这山底下的古墓里面也灌了水银!?” 总算是开窍了,庄欣雨点点头。这边她才刚刚说完,那边已经有专家取出了仪器对那些植物和土壤进行了分析,很快测试结果就出来了,果然汞异常。 “李老,里面的人打电话出来了,他们所在的是墓室的耳房。”那个警察脸色有些古怪地看了李老一眼,接着道,“他们说,那边有利用声音控制的机关,机关控制了整座墓室,而且墓室中还有一种古怪的陶俑,这些陶俑像是被某种东西控制着,发出奇怪的声音,而且还能口吐毒物,听到声音就主动攻击人,很难对付。” 李老的脸色骤然变了:“叫他们停在耳房不要妄动,若是弄坏了那些东西,我绝不轻饶他们!”利用声音控制机关?还有能动的陶俑,这些东可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东西,李少华怎么能容许那些盗墓贼将如此珍贵的东西给毁了? 庄欣雨倒是愣住了,她觉得以她对庄父的了解,加上那个柳家少爷和缪先生的行事作风,他们不可能真这么傻地将警察招来自投罗网,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几个人已经偷偷地逃了,剩下的那些人是之前那位缪先生找来帮忙的人,因为挖盗洞的罗胖子四人逃了出来,他们就只能被困在墓穴里。进退不得所以只能打电话报警。 不过她原本还以为那墓室里真有千年僵尸呢,没有想到她还真没有想到居然是声控机关,这个东西一千多年前的古人能制作得出来吗?还有攻击人的陶俑,这创意不知道是谁设计出来的? 那些人困在陵墓中,里面的空气明显不足,没多久那边已经有人传来了消息,有人已经觉得呼吸很压抑,救人行动刻不容缓。 李老也不敢耽误了救人的事,只能让挖工小心翼翼地进入盗洞中对坍塌的甬道进行挖掘,同时后面由从事过隧道工程施工的建筑专家来指挥盗洞加固。不过这样做办事效率很低。 借着矿工灯的光亮,庄欣雨和洛静也到盗洞中走了一趟,走到三十米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前面都是坍塌的碎石,墓室的墙壁脆弱程度超乎庄欣雨的想象。原本这样的墓室在上千年的地质变动中就已经变得岌岌可危,加上人为的挖掘使得那些木头受到了损伤,在那些墓室墙壁上,出现了一条条清晰可见的裂痕,洞壁只轻轻碰触一下,沙砾就刷刷地往下掉。 这样的情况让人非常担忧,那些洞壁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旦牵动了某一根维持整个甬道平衡的木头,整个甬道极有可能会在瞬间哗啦全部坍塌掉。 庄欣雨这个想法刚刚在脑海中一闪,前面施工的几个师傅和那个建筑专家就急急地退了出来,神色间露出了慌张之色:“李老前辈,盗洞不能再动了,那边出现了一条新的大裂,再动下去整个山洞都会塌陷。” 李老听到这话脸色也骤然凝注,看着眼前那个施工到一半的洞穴默默无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情况其实谁也不愿意发生,可是如今进退维谷,李老下任何决定都是错,对他来说才是煎熬。看着这样一位长者在如此年纪还需要面对这样残酷的选择,庄欣雨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决定冒一次险。 “去给我准备纸笔。”庄欣雨朝着那名赵大队长淡淡地说道,说完她就只身一人进入了盗洞之中,沿着洞壁小心翼翼地用右手在洞内探测了起来。后面的常青跟在庄欣雨身后,见她奇怪的在洞壁里面摸来摸去,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抿紧嘴唇,还时不时地苦思冥想一番,再换一个地方摸索。 “你在做什么?”常青有些纳闷,不知道庄欣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庄欣雨一边勘测一边抬起头来对着常青笑道:“你看过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吗?” 常青挑了挑眉毛:“张起灵?” 庄欣雨笑着点头:“那你应该知道南门北派吧?南门的盗墓高手只需要闻一闻土质的味道摸一摸岩石的湿度,就能判断出墓穴的走向和朝代。” “所以?”常青看着庄欣雨不解地问道。 “很不巧,我就是南门的人。如你所见,我正在勘测整个墓穴的走向和滨化,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墓穴的耳房和主墓室所在。”庄欣雨似笑非笑地看了常青一眼,戏谑道。 常青见庄欣雨跪在地上双手杵在地面仔仔细细地摸索着,有的地方甚至会勘测好几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心中甚至也有些犹疑起来,莫非庄欣雨说的是真的,现实生活中真的有南门北派不成? 庄欣雨可不知道常青所想,她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话,并没有觉得常青会将她所说的这种荒谬事当真。她现在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这个古墓上,她没有下过墓穴,所以也不敢怠慢,小心谨慎就怕出差错,在甬道内壁上勘测了好几遍,确认无误了之后,这才走出去,在山腰上四处搜寻起来,接连找了好几处能够挖掘的地点,结果挖下去不是水银河就是岩石层,折腾了一大圈最后才找到唯一一个动土安全的地方。 回到山脚,赵大队长已经在等着了,庄欣雨接过他拿来的笔就在a4纸上迅速地描摹了起来,她本身学绘画出身,所以画起那墓穴的形状非常迅速,不过是寥寥的几笔就已经将整个轮廓都勾勒了出来。看到庄欣雨所画的东西一点点在纸上成形,不只是常青,就连旁边站着的李老和众多专家都瞪大了眼睛。庄欣雨旁边站着的那个古墓建筑专家更是目瞪口呆。 他们都是研究古墓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人,一看到庄欣雨所画的东西,就明白庄欣雨在做什么了,她这是在把墓穴的形状勾勒出来,而且旁边还有庄欣雨标注的规格比例。看到这幅完整的地宫构造图,几乎没有人怀疑,若是照着庄欣雨所绘的那张图挖下去,在庄欣雨标注的中央某个地方,就是陵墓的龙穴。 庄欣雨画完最后一笔,又仔细看了一遍,再三确认无误了之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那副构造图放到了地上,给那位建筑专家开始讲解起来:“老师,您一会儿带着人跟我来,我们从这里挖下去。您放心,我已经看过了,这个地方挖下去没有岩石,都是松土,直接挖下去七到八米的深度就到墓室。不需要挖多大的洞,只要人能进去就行。” “李老……”听到庄欣雨的吩咐,有看到了那张结构图,那建筑专家也有些呼吸急促,他心里很清楚,庄欣雨画的这张图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要不要这样做,还是要听从李老的指挥,毕竟这样的事情需要冒很大的风险,而且他心中还有几分质疑,这个庄小姐是如何知道这个地宫的结构走向的,既是这张结构图是真的,她说的这一点判断准确吗?这么挖下去真的不会造成坍塌? 李老的脸色也有些凝重,他看着庄欣雨严肃地问道:“庄丫头,你有多大的把握?” 第四十一章 拼搏 庄欣雨眼神定定地看着李少华,毫无躲闪之意:“李老,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她已经对那个墓穴的情况进行了一次完整的勘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找到的那个挖掘点特意找了一个顶部用巨大石柱进行支撑的墓室,这么直接从墓室中央挖下去,因为墓室有四个石柱承受重量,不用担心会出现坍塌的情况。比起在岩石层打洞,这些松软的土层自然要好处理很多,而且这个洞挖掘下去,直接就能通过墓室走到耳房去将人救出来,而不用通过主室之前的那一片翻板,自然也不会触动那些机关。 李少华点头,朝着那个专家道:“就听庄丫头的!你们先去试试,发现不行了再撤回来!” 一行人跟着庄欣雨去找那个地方去了,李少华看着庄欣雨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怔怔地盯着地上那一沓a4纸看了半晌,回头来问道:“她下盗洞做了什么?” 常青将庄欣雨的古怪行为说了一遍,李少华的眼中就绽放出了一种灼灼光彩,叹道:“看来我还是看走眼了,这个庄丫头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十年寻龙,百年点穴,要学会寻龙尚且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点穴。这丫头小小年纪就能掌握到点穴的诀窍,她的师父,究竟是一个怎样传奇的人物?” 常青听不懂李老的话,但是“十年寻龙,百年点穴”他还是知道的,他也没有想到庄欣雨就这么徒手勘测了一番就能将整个墓室的构造图画出来,原来传说中的风水师竟然真的存在。 “她说她是南派的人,还真是高估了南派的本事。”李少华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南派的门主我就认识,虽然也会寻龙点穴这一招,但是功夫还学得不到家,比起庄丫头可是差得远了。她这一招,倒是让我想起了四十年前我认识的一个人,寻找葬墓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能靠听风雨辩雷声观草色妮痕来判断墓葬的位置所在。” 李少华的眼中带着一丝钦佩之色:“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学徒,跟着师父和一个私人考古团队前往昆山寻找陵墓,我们在野外寻找墓葬,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就在我们以为线索错误的时候,考古团长把他请了过来。” “他当时也不过三十来岁年纪,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就是风水师。当时正好是个雷雨天气,他当机立断让我们整个团队的人分散开来,到各个不同的方位去观察雷雨闪电,然后记住特征回来向他汇报。” “后来雨停了,他站在高处观望风水,又听完了我们的情况汇报,就立刻判断出了古墓的方位,带着我们一行人前往,果然就在那个方位找到了一个皇陵古墓。” 风水师并非假道学,虽然听起来玄之又玄,但并非无稽之谈,而是有一定根据的。古代的皇族贵胄墓葬的时候,都要请风水师勘测甄选出风水宝地再埋葬,对于风水师来说,真正的风水宝地莫过于“水绕格”与“环山格”,所谓山环水绕,富贵双全。在风水地理格局上,这样的地方一般都意味着安逸富贵,是帝王将相陵墓的最佳选择地段。 不只是这样,风水师们在勘测的时候,不只是看格局,还要运用望闻问切来判断真假虚实。 古代墓葬中的填充物和陪葬物都大不相同,因此每一个朝代的陵墓的外部表象也不尽相同。秦汉时期墓葬中常常拿回灌注水印,随葬朱砂防腐,唐宋之后的墓葬则会在墓葬外侧涂抹青膏泥。 正是因为墓葬中含有这些特殊的物质,所以墓穴外植物的生长情况会各不相同,甚至还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那些气味或许一般人难以察觉,但是风水师们却能敏锐地辨别出那些特殊味道。 现在很多大学考古专业就有古代风水勘测的课程,那些经验都是经过风水师们无数次验证之后才积累出来的,却并非风水界最顶尖的知识。很多风水师并不愿意将自己毕生所研究的东西贡献出来。考古学毕竟不是风水勘测,从专业上来说,考古学家未必就是风水师,至少李老对于寻找墓葬就并不擅长。即便是他到野外寻找古墓,也需要寻找专业的风水师。 风水师要懂寻龙点穴非常不容易,要做到百发百中一点就准更是难上加难,很多风水师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参透其中的奥妙。庄欣雨不过随意地勘测了一圈就能将整个墓穴的构造图都绘画出来,可见她的本事已经学到家了。 李老的心中对庄欣雨的这个神秘的师父非常好奇,像庄欣雨这个年纪,又懂赌石懂鉴宝还懂风水,在古玩界的造诣已经超出了他们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太多太多,这就不只是一个天赋异禀能解释得清楚的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庄欣雨的那个师父将他毕生绝学都全部教给了她。 怨不得李老会对庄欣雨的那个师父感兴趣,实在是庄欣雨表现得太妖孽了。谁也不可能想到她手里有一个逆天作弊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庄欣雨勘测不出来的墓穴。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在一阵哗啦的声音里,一个能容纳一个人进出的洞穴就从山腰处凿开了,果然如庄欣雨所猜测的那样,这个墓室的四周被四根大石柱顶住,中央开凿的时候没有碰到一点障碍,六七米的深度全部都是松土,没有岩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僵持了这么久的墓穴终于被打开,所有的专家都激动不已。赵大队长立即就跑到山脚将这个好消息通知给李老,李少华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意,这个庄丫头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墓室被凿开了,救人也就简单得多了,救援队很快就赶了过来,赵大队长率先走了进去,按照庄欣雨绘制的构造图,那些人果然在左侧的耳房里找到了差不多要奔溃的四个盗墓贼。 四个人被绳索一一送到了洞外,庄欣雨看到那几个人脸色呈现出一种古怪的青紫色,眼中带着死气,浑身都有些僵直,和之前庄父中的千年尸毒果然是一样的症状。看来这些人之所以会中千年尸毒,极有可能是碰到了那个机关触动了那些陶俑,被那些陶俑中的毒物感染所致。 只有四个人被救了上来,庄老怪、那位柳家少爷,还有那个奇怪的缪先生果然不见踪影,应该是早就用了金蝉脱壳的办法逃了。让庄欣雨感到奇怪的是,那个计尚盛也不在这些人里面,不知道是不是也跟着庄父一起逃走了。 因为这边出事来得突然,李老他们也是急匆匆赶过来的。人是救出来了,但是考古工作还得继续。不过李老也不着急,考古这种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不像盗墓,只要拿走里面值钱的东西就行。这么闹腾了一整天,李老和那些专家们也累了,索性先回去做出具体方案才能再作打算。 庄欣雨也觉得有些疲惫,大概之前勘测墓穴的时候透支了灵力,回到酒店草草吃了晚饭就睡下了。 到了半夜的时候,庄欣雨恍恍惚惚地察觉到自己的床边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她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等到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她的心里猛地一跳,骤然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黑影就立在自己的床头。 庄欣雨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喝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那黑影似乎也没有想到庄欣雨居然会如此警惕,见庄欣雨醒了过来,他也没有开口,一个纵跃就从窗户那儿跳了出去。庄欣雨这才发现她所在的房间的窗户竟然是开着的,她径直冲到窗口,外面黝黑一片,就看到那个黑影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从七楼跳下,在漆黑的夜色里一闪而逝,不见踪影。 “姐,怎么了?”隔壁的洛静听到庄欣雨的那声大喝,从睡梦中惊醒,冲到庄欣雨的房门外就敲门喊道,见庄欣雨没有回应,顿时大急,手忙脚乱地直接就撞开了房门冲了进来打开了灯,看到自家老姐好好地站在窗口,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庄欣雨呆呆地望着窗户外消失的黑影,也有些说不出的惶恐和困惑。 “姐,刚刚出什么事了?”洛静见庄欣雨的神色不对劲,忍不住走上前去压住庄欣雨的双肩摇晃道。 “我也不知道,我睡得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进了我屋里,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黑影从窗户外跳下去了!”庄欣雨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那个人的身手很利落,应该不是小偷,我觉得我应该认识他,但是我现在想不起来。” 洛静看庄欣雨一脸茫然和惊吓的神情,不由得一阵恼怒,他这还算是在保护他老姐吗?大晚上的姐的房间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了陌生男人他都不知道,这次还好那人对老姐没有恶意,若是那个人是来对付他老姐的,现在她姐岂不是已经遇害了? 洛静心中极为自责,认为这次是因为他的失职才导致他姐立于危险之中。这样的失误允许发生第一次,就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所以洛静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回自己的房间去睡,一定要守在庄欣雨的房间里,宁愿睡沙发都行。 庄欣雨有些无奈,转过身想要去洗手间洗把脸,不想这一转身,就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黑色的木盒子,看都那个盒子,她的脸色瞬间就僵住了。 第四十二章 精神 那个木盒子,赫然与庄奶奶交给她的那个神龛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个盒子没有那个装净瓶的盒子那么大,而且这个盒子上面雕刻着一种奇怪的文字。 看到这个盒子,庄欣雨第一反应就是朝着窗外看去,很显然这个盒子是那个黑影放到她的床头的。 洛静顺着庄欣雨的眼神也注意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盒子,他的脸色微变,看着庄欣雨试探性地问道:“这是刚刚那个人放在这里的?” 庄欣雨点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我老爹没错,我就说那个身影看起来很熟悉,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盒子上隐隐还带着古墓里刚刚出土的阴森死气,庄欣雨想到庄老怪在进入古墓之前与那个柳家少爷所说的话,顿时就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东西应该就是老爹说的他进古墓唯一要拿的东西。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个盒子里装的又是什么? 想到这儿,庄欣雨顺手就将那个黑木匣子拿了起来,洛静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庄欣雨的右手手腕上,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那个黑匣子里面竟然伸出来无数条青绿色的柳枝,将她的右手手腕紧紧缠住,而她手腕上的那条蛇也在瞬间现出了原型,好像拼尽全力一般挣扎起来。 庄欣雨只觉得右手手腕一阵剧痛,那柳枝在和青蛇缠斗,而她浑身所有的血液似乎受到了某种奇异力量的牵引一般,尽数朝着右手手腕流过去。随着那柳枝与青蛇的缠斗越来越激烈,庄欣雨浑身血液的流动就愈发剧烈,手腕处的那个青色痕迹也越来越淡,慢慢的那通透幽深的颜色越来越淡,最后归于透明。 庄欣雨的意识逐渐模糊,在昏迷的瞬间,她的眼前蓦地闪过漫天霞光,她的胸口处忽然出现了一个光源,向四周散射出彩虹一般的七色光芒,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几乎照亮了整个房间,无论是交界的明月还是璀璨的繁星都被这道七色光芒遮掩,黯然失色,好像那七色光芒就是这世间唯一的主宰。 这七色光芒直接就笼罩住了原本还在缠斗的柳枝和青蛇,柳枝与青蛇不能再动弹,漫天的霞光闪过,柳枝与青蛇皆消散不见,一朵淡淡的青白光芒柔和地钻入庄欣雨的胸口处,最后光芒消散,一切归于平静。 从始至终,洛静都在一旁看着,在那七色光芒从庄欣雨的身体里冒出的时候,他整个心神剧震,脑海中模模糊糊地闪过一个熟悉的景象,一时间竟有些痴了一般。等到他再回过神来时,光芒已经归于黑暗,而他老姐面色惨白地倒在地上,整个人已经昏迷不醒。 “白姐姐,快看,那个药童又来峨眉山了!”一阵女子如莺歌般轻声耳语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庄欣雨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如同灵动出尘的仙子一般静静地漂立在水面上,距离她不到一尺远。裳裙曳舞间那女子如芙蕖摇水、烟柳扶风,楚楚风姿已足以令夜明珠黯然失色。 庄欣雨吓了一跳,急急地就想要闪开,不想脚下却放佛被什么牢牢抓住一般挣脱不开。 “白姐姐,你没看到他连上个山都磕磕绊绊的,那个书呆子可真有趣!” 迷蒙中庄欣雨就见到碧光一闪,一个绿裙少女一般直接冲了过来,秋水明眸、唇红齿白,整个人妖丽无比。 听到绿裙少女的话,白衣女子秋波流转,沉吟不语。 那绿衣少女见白衣女子不说话,顿时有些讪色:“白姐姐你怎么还在练啊,今天天气这么好,咱们去山上玩可好?” “咱们是蛇,人妖殊途。你这几日修炼可有精进?既然想要成仙,自当潜心修炼,你如今见到个小药童就开始思凡,何时才能炼出金丹?你倒还不如未央呢,她不过一朵净莲尚且知道上进,如今她的莲瓣已经有五色,七色炼成指日可待。你连她都不如么?”白衣女子淡淡地看着绿衣少女,眉尖轻蹙,冷冷道:“前几日不是听说观音大士要来峨眉山渡劫吗?以后咱们这山就要改名成观音山了,咱们近水楼台,好好修炼将来求观音大士提拔,说不定就能做个菩提童子。” 那绿衣少女没有想到会被白衣女子训斥,顿时就有些恼了,蓦地一凝身,顿足恨恨道:“我才不要做那劳什子神仙,做蛇有什么不好?偏生要长着两条腿,我不炼了!”纤指一勾,蛇剑“当”地一声,脱壁倒飞。话音未落,那青裙少女纤指一勾,手中长剑“当”地一声脱手插入一旁的巨石之中,随即瞬间化作一条青蛇,昂首立身丝丝吐信像是在赌气又像是示威一般吐出一缕淡青色的烟雾,随后急速地滑过乱世丛林,穿过险崖磴道消失不见。 刚刚苏醒过来还混沌不清的庄欣雨看到那条青色的巨蟒,瞬间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她懵了一般看向那个白衣女子,果然在她的裙底,一条白色的蛇尾正在水中摇曳。 似乎察觉到了庄欣雨的注视,那白衣女子低下头来朝着庄欣雨所在的地方看了过来,脸上似乎带着隐隐的担忧之色:“未央你也觉得青儿太贪玩了是不是?若是青儿不是一条蛇该多好,像你这般安安静静的,也不怕她闯出什么祸事来。未央,我用五百年精气将你度化成妖,希望你能不辜负我所望,认真修炼,不要学青妹如此贪玩惫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未央?庄欣雨有些不解白衣女子所说的话,好像是在和她说话,但是又好像不是,庄欣雨也有些搞不懂了。 就在庄欣雨疑惑不解的时候,忽然眼前的景物都消失了,眨眼的功夫她又立在了一片紫竹林中。 “大士,我姐姐是无辜的,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人。她一心向善潜心修炼,若非为了了断我的情根,她不会去害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求大士开恩。” 还是那个绿衣女子,不过她此刻却跪在庄欣雨的面前低低饮泣,庄欣雨吓了一跳,正要开口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想头顶上却忽然传来了一个清脆温润的声音。 “她既然愿意为你承受这青灯佛塔之苦,你也要为她所受的苦赎罪。你若能在此竹林潜心修炼,三千年内不再起异心,我自当放她自由。” 绿衣少女激动不已,抬起头来坚定地道:“谢大士宽恕,自当尽心尽力,不再为凡间旧事思扰。” 庄欣雨此刻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究竟到了哪里,眼前的这些是梦境还是谁的一场恶作剧?什么白蛇青蛇观音大士的,如此荒谬,她不愿意去相信,可是眼前的一切并没有结束,紫竹林消失了,她的眼前出现的是一片白雾弥漫的仙峰石径,依然是那个绿衣女子,只是她的手中紧紧地握着一只青碧色的鹅颈瓶,看到那只瓶子,庄欣雨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那不就是黑匣子中藏着的观音净瓶吗? “未央,如今你已是莲台,处处受掣,此番你冒此大险将净瓶偷出,将来被观音大士发现,一定不能善了。这是我们两姐妹欠你的,将来必定百倍偿还!”绿衣少女的眼中闪过盈盈泪光,一转身就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 虽然都是一些零碎的片段,但是庄欣雨已然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问题,这个未央修炼成为了观音山的七彩坐莲,却为了帮那青蛇涉险偷下了观音净瓶,而那青蛇也没能潜心修炼,而是偷了净瓶去救白蛇去了。 想到那条幽禁在观音净瓶中的白蛇,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观音在净瓶上搞了鬼,那青蛇弄巧成拙,没能救出白蛇,反而将她困死在了观音净瓶之中。 庄欣雨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千年修行的白蛇与青蛇,还有那懵懂之中受过白蛇恩惠,其中的故事大底错不过”情义”二字,谁对谁错又有谁说得清楚? 庄欣雨还在怔神,这个时候她周遭的环境却又变了,她看不到人,却能听到阵阵梵音自耳边响起。明明去奇怪的语言,她却好像能够听懂一般,那梵音一遍遍钻入她的脑子中,她浑身都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是舍即得,无我无垢,凡心佛心皆在塔后。你既六根未尽,自当入凡尘再渡轮回,是缘是劫是孽是债我俱不插手,只希望你们三个不要再让我失望。此间事了,是坐忘此身,了却尘缘,还是一晌贪恋,斩断佛缘,都是你的造化。” 庄欣雨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但是她很清楚这话大约是对那朵七色坐莲说的。只是庄欣雨不明白,为什么在听到这话之后,她的心中竟然涌出了无限悲伤,就好像她也在感同身受一般。 这梦境如此真实,她似乎感到心中大恸,有两道清泪从她两颊流过,脑中轰然,如醍醐灌顶一般,放佛千万道涓涓溪流汇入心间,又好像是谁在提点她一般,她的脑子瞬间清明,意识到那朵七彩莲花不是别人,分明就是她自己!她的脑子瞬间炸开,好像有千万个场景在脑子里滑过,分不清她到底是庄欣雨,还是那朵叫做未央的观音坐莲! “痴儿啊,你只知众生苦,却不知菩提悲,佛在你心,不在尘埃。你若能了却尘缘,又如何会变成如今步步生莲步步哀的局面?你去吧……” 庄欣雨张嘴要开口说什么,不料就这么瞬间的功夫,眼前金光大作,一道金色光芒顺着脚下直冲头顶,她蓦地感到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第四十三章 力量 庄欣雨再次醒来已经身在魔都,她看向一脸胡子拉碴的许文,忍不住朝着他扯出了一个笑容:“我这次昏迷了多久?”有过上次的经验,庄欣雨对于自己会昏迷已经不觉得奇怪了。 “二十七天。”许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庄欣雨,似乎怕她突然又会出事一般,“你父亲来过了,不过现在巫门正在时局最紧张的时候,他只是匆匆来看了你一遭就走了。” 庄欣雨愣了愣,才明白许文说的是巫燿城。她看着自己的手臂上插着的输液管,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却发现是徒劳,她现在整个人的身体都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庄欣雨苦涩地自嘲:“我这该不是瘫痪了吧?” 许文这才反应过来,起身扶住庄欣雨坐了起来:“别担心,只是因为多日没能进食,身体机能有些衰退,另外,还有一些贫血。” 许文说得很轻巧,但是实际上这几日连他都有些撑不住了,之前那段时间他几乎天天给庄欣雨把脉,到这段时间他却有些胆怯了,生怕哪一天摸到的就是一条冰冷的手臂。 庄欣雨的骤然苏醒,让他整个人处在一种恍惚之中,害怕这只是他的一场梦。此刻他惦记的不是白黎族的隐秘,满心满眼里装的都是庄欣雨。他缓缓地蹲下身,轻轻地抚摩着眼前这张因为多日昏迷而显得一场憔悴的脸庞,张口想要呼唤她的名字,喉咙里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他的手摩挲着那温软滑腻的肌肤,那细密的睫毛,那精致小巧的耳垂,那张俏丽的脸庞,心中装得满满的都是她,甜蜜,痛楚,凄凉,悲喜……交织成汹涌的柔情,扼住了他的喉咙,锥心蚀骨,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庄欣雨感受到许文的那双粗糙的大掌抚摸过她的脸颊,顿觉不自在,抬起头想要问他其他人的情况,不想一抬头就看到了许文那双充满柔情的眼睛。 “你……”庄欣雨刚开口想要说什么,不想下一秒她就被许文猛地拉入怀中,眼前一花,独属于许文的热气扑面而来,他那温热的唇瓣就覆盖在她清凉的嘴唇上,庄欣雨只觉得唇上一热,瞬间整个人就懵了。 子曰:食色性也。这句话通俗点来说就是凡是人,都不离两件大事:饮食,男女。一个是生活物质问题,一个则升级到了精神层面,饮食等于民生,男女则是康乐。 在这样的时刻,恍惚间脑子里闪过的居然是老夫子的古训,庄欣雨自己都觉得哭笑不得。 与平日里冷静淡漠的性格截然不同,许文的这个吻完全不似之前他待庄欣雨那般温和有礼,舌头以强势之态撬开了庄欣雨的双唇,顶开了她的贝齿,舌尖狂野而肆虐地扫过她的唇齿,恣意地品尝着那甘甜的果实。 庄欣雨在短暂的怔忪之后才意识到她在做什么,可是许文的眼神分外专注,他那双漆黑深邃的双眼中聚集了所有的爱意与柔情,紧紧地盯着庄欣雨的眼睛,看到那双眼睛,庄欣雨的心底都让升起一种奇异的震颤,这种震颤动摇着她的灵魂,尽管她的心里很不情愿就此被许文牵着走,可是许文的那双专注的眼睛,她只看了一眼,就溃不成军。 许文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积聚了无数暗流,好似只要给他一个机会,那些暗流就会瞬间爆发,倾然而出。在看到庄欣雨眼底的紧张和抗拒,许文的眼底露出了一丝苦笑,松开了紧紧缠着庄欣雨的嘴唇,但是双手却更为用力的搂抱住庄欣雨,似乎只有如此才能纾解紧绷的身体一般。他的胸膛不停地起伏,过了好半晌才将庄欣雨松开,两个人俱是大口的喘气。 人的身体有时候比嘴里说出来的话更能表达内心的真实,许文刚刚对着她的时候起了反应,却又强忍了下去,可见他对她的感情并非作假。庄欣雨咬紧嘴唇,尽管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舌尖上隐隐还留着某人的温润触感,让庄欣雨的心中又欢喜又不甘心,心头隐隐地还有一丝火气,刚刚要不是她反应得快的话,她岂不是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她越想越觉得生气,忍不住抬起脚就朝着许文的身上踹了过去。 许文本能地想要往一边躲闪,但是看到庄欣雨那又羞又气的眼神,他就生生地忍住了,庄欣雨那不痛不痒的一脚就直直地踹在了他的身上。 庄欣雨很是气恼,许文这样逆来顺受的样子她还真不习惯,这家伙果然是个闷骚型的,装得跟个谦谦君子似的,谁知道他居然是个伪君子,典型的色胆包天,道貌岸然! “消气了吗?”许文看到庄欣雨这个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眼中的温柔宠溺止不住。从怀里掏出一枚羊脂玉戒蓦地就套在了庄欣雨的右手中指上。 庄欣雨只觉得手指微凉,顿时愣住:“这是什么?” “许家主母戒。”许文定定地看着庄欣雨,眼中像是在传达着某种坚定一般,浑身散发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气势。 庄欣雨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先是陈家的企业莫名其妙地遭受到了各大客户投诉和毁约,后来陈氏企业的最大支持者日本服部财团又陡然撤资,资金周转不灵,又没有生意可以做,还有客户投诉,这让陈明华的公司瞬间成了瘫痪状态,眼看着就要宣告破产。 这个时候李玫兰坐不住了,四处向媒体散布谣言宣称陈家的这些事都是在庄欣雨授意的,又说庄欣雨根本不是什么翡翠女王,不过是被人包养,还说庄欣雨曾经做过她的儿媳妇,道德败坏水性杨花,反正各种脏水都往庄欣雨身上泼。 那些大媒体未必就会将这样的新闻刊登在报刊杂志上,但是一些二流的新闻杂志和网站为了吸引人眼球,只能将这种新闻当做噱头。 于是有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被网络水军带动,竟然真的有讨伐和扬言要人肉庄欣雨的,甚至还有人到“美珠美人”官网上捣乱。 不过很快,网络上有一套奇怪的图片流传了出来,上面的标题是“这种人渣活该遭受报应!”刚开始的时候有人看到那副图还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只不过是一个豪门欺凌弱女,将妻子净身出户逐出家门的离婚协议而已。不过在看到离婚协议后面那个签名之后,很多人都不淡定了,这套图片很快就在网络上被人大肆转发。 之后,一篇关于《某集团总裁情事一二三》也在网络上迅速蹿红,上面非常详细地描述了某个集团总裁在五年时间里包养过的无数情人,重点描述该男子在结婚不到半年时间包养某周姓小三,之后小三讨好准婆婆,上门刁难正妻最后将正妻驱逐成功上位,一年内生了孩子后遭冷宫待遇的故事。 那篇文章写得很含蓄,一般人也不过就当做一篇无聊的短篇yy小说看完也就一笑而过,但是那些娱记八卦人士可是眼光犀利狠毒的人,从这篇文章的那些普通字眼里,他们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周姓小三的特殊身份,很快就通过这些蛛丝马迹看到了问题的关键,按图索骥查到了该集团总裁的名字。 “原来庄女王是被那渣男陈家净身出户的!” “就算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子,也不能任由这种人搓圆捏扁!” “原来陈氏集团的总裁居然是这种人,难怪庄欣雨宁愿净身出户也要离开他!” 第四十四章 柔情 “庄欣雨可是翡翠女王,她离开陈明华是对的,再跟着这个无耻人渣才会毁了她!” “陈家很多产品都是违规的,也不知道是花了多少钱打点有关部门了,现在那么多客户投诉,有关部门顶不住了,才会闹出事端来。那个陈夫人居然把这些过失怪罪在庄欣雨身上,真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脑子,猪的逻辑我们身为人类是不能理解的!” “陈氏会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是因为他们对客户不负责任,他们完全是咎由自取!那个陈家老夫人居然庄欣雨身上泼脏水,真是太卑鄙了!” “当初庄欣雨被驱逐出陈家的时候也没有跟他们官司要求赔偿,这些人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要拉别人下水!这样的人简直没有道德底线!” “支持美珠美人,力挺翡翠女王!庄美人要跟陈家将官司打到底,把你当年损失的都夺回来!那些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我是律师,庄美人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无偿帮助你!” 陈明华本就因为公司的事情闹得焦头烂额,结果一份离婚协议书的高清照片和一篇非常含蓄的文章就将他彻底打入了深渊。在他的身上被印上了“无耻人渣负心汉”的标签,李玫兰在网络上寻找的那些网络水军再也不管用了,一堆女权人士讨伐陈家,扬言要维护庄欣雨的合法权益。 陈氏集团最近不仅要应付工商部门时不时上门检查,还要应付那些如苍蝇一般赶都赶不走的娱乐八卦记者。因为有集团上层的封口令,公司所有的员工都噤若寒蝉,不敢开口多说一个字。 陈明华也不敢随便出门了,不只是公司,就连陈家的地址也被那些那些记者给找了出来,一出门就有记者追着问关于庄欣雨的问题,陈明华简直烦不胜烦。可是因为网络上的那些传闻,他还不能发火,只能一直保持着微笑保持着一种君子风度,只是他的脸色非常僵硬,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的不耐烦。 庄欣雨在看到网络上的那套图之后沉默不语,好半晌她才回过头来看向洛静和许文,有些无奈地问道:“这是你们谁做的?” 许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在打你公司的主意,前阵子你公司遇到的不少麻烦都是他暗地里找人做的。另外,你知道上次家里来的那个窃贼是谁派来的人?我派人查了一下,虽然查不到那个盗窃贼是谁,但是还是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那人是李玫兰派来的。因为没有成功是,所以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打的什么主意。你以为你放过他们,他们就不会来主动为难你?这种人就像小强,一巴掌没有把他拍死了,他就还会蹦跶起来!” 庄欣雨听了这话有些无语,她倒是没有想到李玫兰居然有这样的胆子,看来她是真的见不得自己好。不过庄欣雨可不信这事陈明华没有沾手,这种事李玫兰肯定是会找他商量的,这两人居然想到派人来盗自己家里的东西,真是好样的! “狗逼急了还跳墙,打蛇要打七寸,你们既然都做了,我看还是加点料更好。”庄欣雨的眼中带着一丝怒意,嘴角却是微微勾起。 “加料?还有什么更劲爆的不成?”一看到庄欣雨的表情,洛静就知道他家老姐又要使坏主意了。 庄欣雨笑了笑,从电脑里翻出了一份体检报告,看到那份报告,许文就惊诧不已,洛静更是惊呼出声:“我靠,老姐你这招真是太狠了!这是不是真的?” 庄欣雨挑了挑眉:“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敢就这么拿出来?这东西还是我当年在陈家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李玫兰的房间里发现的,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真东西!” 陈明华自认为这几日的装腔作势还算做得不错,因为这几天风头逐渐平息了下来,那些记者也不再在家门口蹲点了,就连李玫兰在精神紧绷了大半个月之后也有些身心俱疲,早上出门的时候难得的没有见到那些狗仔队,她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过她的笑容没有维持很久,因为在陈明华上班之后没有多久,她就接到了儿子的电话:“我爸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的儿子?”声音中压抑着难言的暴怒和忿恨。 陈明华是在进了公司之后才察觉到公司里的员工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他开始还没有在意,电梯越往上走越觉得不对劲,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不似以往的敬畏,反而带着一种轻鄙和幸灾乐祸。 陈明华觉得很怪异,进了办公室就找来了秘书询问。那女秘书战战兢兢地将陈明华的电脑打开,点了某度的头条新闻,那条新闻上言之凿凿甚至还附带着一张出生纸和体检报告单,看到那出生纸和报告单上的名字,陈明华先是沉默,然后就是一脸铁青,最后是彻底地爆发。 李玫兰在看到那篇报道之后就慌了,当年她也为了这个事情惶惶不可终日,可是自从丈夫过世之后她就彻底安下心来,认为这个隐秘再也不会被人发现。她没有想到自己隐瞒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居然也会被人挖出来,而且被公之于众。 陈明华觉得自己瞬间成了一个笑话,他在父亲过世之后就接手了陈氏集团,这些年没能有多少建树他也没有觉得又什么,尽情地玩乐得过且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成了一个冒牌货,整个陈氏和他全然没有关系,他居然是个便宜儿子,活了二十六年竟然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私心上,庄欣雨觉得她和陈明华的身世还真有些相似,都是活了二十多年都被人蒙在鼓里,可是与陈明华相比,她却是无比幸运的那个。庄欣雨本没有想过要落井下石,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李玫兰和陈明华不该一次次地欺上门来。她不是软柿子,可以任由他们拿捏。 在这个料爆出来之后,陈氏的股票半天的时间跌至谷底,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工商部门迅速介入,陈氏宣布破产,陈明华带着公司的资金捐款潜逃。陈氏的公司连同房产都被充公,李玫兰和周惠丽带着半岁的小孙子流落街头。儿子(丈夫)不知所踪,两个女人惶惶不安,又找不到经济来源,最后靠着变卖身上的一点珠宝首饰租了一间廉价的地下室过日子。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贱了!李玫兰那个女人再怎么可恶,还是他老娘呢,他老娘做什么还不是为了他?他倒好,老母亲,妻子、儿子统统可以抛弃不管,这种人良心被狗给吃了!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好小雅你和他离婚了,不然迟早也是要吃亏的!”看到关于陈明华捐款逃跑的报道,宁红翻了个白眼,简直是气急败坏地怒骂道。 庄欣雨的心情很平淡,她已经看透了陈明华的本质,也早就猜到了结局。自私自利没有责任和担当,李玫兰也就罢了,陈明华再坏再无耻,那总归是她养出来的儿子。周惠丽可就悲剧了,跟了这么个男人,以为抱住了他的大腿一辈子就无虞了,不想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流离失所且不提,带着个半岁大的儿子,她这后半辈子连个依靠都没有,算是彻底被陈明华给毁了。 这些人并不是庄欣雨生活的重心,所以笑笑也就过了。她最近的精神好了不少,可以到处走走了,偶尔也会到古玩街上去转悠,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她的手腕上那条青蛇已经许久不见活动了,那个刺青的颜色也黯淡了不少,就算她吸收了古董的灵力到手腕上,那条蛇也没有什么反应。庄欣雨不禁想到了当日她昏迷时迷迷糊糊见到的那一幕,那道七色的光芒,让她不禁想到了那个梦中的七色莲,心中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庄老怪从那个千年古墓中盗取的黑木盒子里面装的是一支碧翠柳条,看起来跟真的似的。这根柳条与那个净瓶应该是一套,不过庄欣雨不知道这两个东西为什么会装在两个似玄非铁的盒子里。庄欣雨做过实验,将金刚石在这两个盒子划了无数次,盒子上都没有半点痕迹,庄欣雨甚至还用火烧过,连半点烧痕都没有,由此可见这盒子比金刚石的材质要更加坚硬,至少地球上的物品没有办法将它破开。 这个盒子庄欣雨没有报备给李少华,庄老怪既然用这样隐秘的办法将盒子交给她,就说明这个盒子不能被其他人知晓,所以庄欣雨刻意地隐瞒了下来。倒是那个鸾凤和鸣玉佩,被李少华毫不客气地交给了故宫博物馆,当然,钱同样还是欠着的,故宫博物馆的馆长倒也好意思! 六月中旬,庄欣雨接到了李少华的电话,八月初在缅甸归柘会举行一场大型公盘。不过因为千年古墓的挖掘工作已经有了进展,咸宁那边需要李少华全程指挥,所以他没有时间去参加这次公盘开幕式了,不过归柘方面的邀请函已经送了过来,他不能拒绝,因此希望庄欣雨能够代劳。 庄欣雨有些意外,她自接触赌石以来,还只在国内赌过原石,倒是真想过要到翡翠的原产地去瞧瞧,可惜一直没有时间也找不到机会。现在李少华给她送来了瞌睡枕头,她自然是乐意为之。 第四十五章 温暖 “可是李老,让我代您去这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对付邀请的毕竟是您,若是您让我过去,会不会太轻慢了些?”庄欣雨觉得这似乎有些不合适,李少华的身份可不是她这种小人物能够比拟的。 李少华知道庄欣雨在顾忌什么,忍不住笑道:“你担心什么,我说可以就可以。你这个翡翠女王名头还不够响的话,那其他的人岂不是要无地自容了?” 庄欣雨听李少华的口气显得很是笃定,也放下心来,笑着应承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到那边您老有什么需要我代为转达的,尽管跟我说。” 李少华笑得奸诈:“转达的话就不必了,你用行动来证明吧。我可是跟归柘公盘的负责人通过气了,你这次代表的可不是我一个人,代表的是我们中国玉石协会的脸面,不赌出几块玻璃种来杀杀缅甸人的气势,你这翡翠女王就是徒有虚名!” 庄欣雨愣了愣,不明白李少华这话是什么意思,正想细细询问,李少华那边却是二话不说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就在这个时候,洛静从外面走了进来,朝着庄欣雨道:“姐,外头快递员送来了你的快递,好像是北京中玉协寄来的。” 中玉协?庄欣雨将快递撕开,看到信封里面的一叠纸稍微愣了下,看到那一叠盖着中国玉石协会官方印章的证件,以及最后的那张铭牌的时候,她就晕了。 李少华那个老狐狸,竟然一声不吭地将她提升为了中玉协的荣誉副会长!难怪她说自己代表的是整个中国玉石协会的脸面,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摇身一变就成了国家工作人员,庄欣雨简直有些无语。中玉协副会长可不是个虚职,不像一般的玉石协会顾问是个虚职,中玉协的副会长在国内各大玉石协会都具有一定的发言权,这样的身份,李少华居然说给就给了。 庄欣雨叹了口气,她倒不是对这个职位有多期待,只是李少华这么看得起她,她若这次没能给协会挣回一点脸面,李少华这个做会长的一定也会面临很多压力,说不定以后的工作实施起来都会受到阻抑。 李少华这么做,也不过是想借着她的名头来提升一下中玉协的知名度而已,而且她不管怎么说都是这个行业内的人,有个官方身份办起事来要方便得多。这样总归也算得上是一种双赢了。 “缅甸公盘?哎呀,我也要去!”宁红一听说庄欣雨要去归柘就激动不已,上次参加瑞丽赌盘,她一个人孤军奋战也能大获全胜,这让她感到意犹未尽,可惜国内的公盘都太少了,那些小型公盘庄欣雨又不屑参加,只能作罢,现在有机会让她再过一把瘾,她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绝佳机会? 倒是一旁的许文皱了皱眉,看着庄欣雨道:“我跟着你去吧,洛静最好也跟着,缅甸的治安可不算好,而且我猜这次那位韩家小姐也会去参加。” 许文不说庄欣雨还真忘记了,她的敌人可还有一个翡翠公主呢。这此的缅甸公盘对韩美来说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因为当初庄欣雨和韩美打赌的时候只是说她不得再参加国内的任何公盘,并没有包括缅甸,所以归柘公盘韩美肯定会去参加。 归柘公盘早些年一直是每年一次,规模要比平洲公盘大,不过由于近几年赌石原石越来越少的缘故,归柘公盘的时间在一次次拉长,从以往的一年到现在几乎变成了两年一个周期。 归柘公盘所销售的赌石原石数量并不多,甚至还比不过平洲公盘,不过两者在质量上却是无法想媲美的。平洲公盘,有很多原石都是为了充场面滥竽充数,要淘一块好原石比较困难,而归柘公盘则不同,它的原石多是精益求精,几乎块块都是精品。 近几年,几乎每届归柘公盘都会出现价值上亿的赌石原石,前年甚至还出现了一块价值三个多亿的重量级标王,这件事曾在报纸上疯狂转载过。只是一块赌石原石,在没有切开之前几乎没有人敢断定里面就一定能切出翡翠来,但就是这样一块半成品,居然拍出了三亿多的天价,在很多人眼里这是很不可想象的事情。 平洲公盘上就没有出现过上亿元的标,即便是去年庄欣雨去参加的赌石公盘,最高价也不过七千五百万,而归柘公盘每年都会出现不止一块,足以看出质量上的差距。 如果说国内的小型公盘是小学水平,平洲和瑞丽为中学的话,那么到了缅甸就是大学了,这里才是真正的赌石圣地。 中午的时候,庄欣雨一行人的航班从北京直飞到了缅甸瓦城机场,一下飞机,宁红就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异国的风情。 瓦城在缅甸被称之为法,当然这里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曼德勒。瓦城是缅甸的第二大城市,总人口超过两百万。瓦城最大的交易市场位于城边,建成时间是在1999年,总面积达到了两万平方米,这里是缅甸最大的翡翠交易中心。 缅甸公盘虽然是在首都归柘举行,但是事实上归柘并不出产毛利,它占据的不过是地理条件,因为归柘是缅甸政府的所在,翡翠公盘是缅甸的重大经济来源,需要大型军队控制局面,所以公盘才会选在归柘举行。 缅甸公盘上所出现的原石大部分都是由瓦城的原石商人提供,缅甸五大家族,总部设在瓦城的就有三个。 庄欣雨来归柘一事是由李少华一手安排的,随行的人除了许文洛静和宁红外,还有常青和另外一位玉石协会副会长,蔡郭明。 这位副会长因为上次外甥女强行征用庄欣雨的珠宝展柜一事被停职了一段时间,如今做事都夹紧了尾巴,尤其是在面对庄欣雨的时候气势就矮了三分,其实庄欣雨对那件事并未太过在意,只是这位副会长放不开这个心结。 刚下飞机,一个四十来岁皮肤黝黑但是看起来很魁梧的中年男子就对庄欣雨一行人双手合十行礼,这个男人穿着一身军装,显得面带煞气。 “庄小姐您好,欢迎您的到来!” 因为这次归柘之行庄欣雨是代表李少华和整个玉石协会来的,所以虽然庄欣雨很年轻,但是缅甸方给予了庄欣雨足够的重视,派了斯立桑这位掌有军队实权的将军前来瓦城接机。 “斯立桑将军,您太客气了。”庄欣雨看着这个将军,心里也有几分犯怵,不过总归不能丢了国人的气势,所以面色上装得倒是很平静。 庄欣雨这番淡若的神色倒是让斯立桑有些意外,他的长相比较凶悍,就是自己的那帮手下在面对他的时候都会面露敬畏之色,普通人只要一见他就吓得浑身都发抖,这个庄会长虽然是个年轻女人,但是胆量和气魄确实让人佩服。 离机场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庄欣雨一行人来到了斯立家族的总部。在缅甸,凡是大家族都会选取一个城镇设置自己家族的总部,这里有他们自己的城墙和巡逻的士兵,俨然一个旧时山寨一般,由此可见缅甸的社会治安有多差。 斯立家族的总部就设在一个小城镇,城墙内除了斯立家族的居所之外还有很多普通的房子和街道,街道上各式各样的商店和娱乐设施遍布。 在常青的解释下,庄欣雨才知道,斯立家族的直系成员本身不足一千人,在这个城镇上有很多普通人都需要依附斯立家族生存,这些人在这个城镇上能得到斯立家族的庇佑,可以给予他们安定的生活。同样的,他们这些人的孩子,为了家人能在这个城镇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就必须为斯立家族卖命。 午餐后斯立桑亲自带着庄欣雨他们去了酒店,这家酒店的外部环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招待所一样破旧,但是内部的设施和装饰足以和五星级酒店媲美,而且这里的服务比国内那些五星级酒店要周到得多,住在这里的客人随时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只要合理,他们就会去做。 休息了几个小时,庄欣雨这边才刚刚起床洗漱收拾好,那边收到仆人消息的斯立桑就已经赶了过来,笑眯眯地问庄欣雨:“庄小姐,您休息得怎么样?” 在庄欣雨休息的这几个小时里,斯立桑就让人对庄欣雨的事情进行了一番调查,看到资料上显示的这个女人这一年多的战绩,斯立桑对庄欣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个女人看似传奇的身世背后,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她能够如此迅速地崛起,绝对不是偶然。 庄欣雨可不知道这斯立桑心中所想,她美美地休息了一通,现在精神恢复了不少,又从洛静发给她的消息中得知巫门派来了两个护法暗中保护她,有常青洛静在明,巫门护法在暗,她在缅甸肯定安全无虞。 这是来缅甸之前就制定下来的方案,一明一暗,未知的危险往往都隐藏在暗处,庄欣雨不可能此此都能幸运地避开,所以让人暗中保护,才能以防万一。 “斯立桑将军,听说瓦城最大的翡翠交易市场就离这不远,不知道您能不能带我去看一看?”庄欣雨休息了一下午,坐飞机产生的疲劳感消失殆尽,现在她对这个异国城市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心,尤其是对这个接近一半人口与翡翠宝石产业有关的瓦城最著名的交易市场,更是有些蠢蠢欲动。 “当然没问题,我来这里就是想邀请庄小姐前往翡翠交易市场游玩。” 第四十六章 可爱的人 斯立桑对庄欣雨笑着说完,转身对身后的一个士兵吩咐了一声,那个士兵一溜烟小跑就出去了,不多时,那个士兵就开着一辆悍马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辆普通的卡车。那两辆卡车上各有十多名执枪士兵。不用说,这些士兵都是斯立家族的私人武装力量。 庄欣雨是贵客,在缅甸的安全自然要交给斯立桑全权负责,这里是城区,所以还算安稳,若是进山的话,只派这几个人是根本不管用的,斯立桑可不希望庄欣雨在他的地盘上出现一点闪失。 庄欣雨一行人自然是坐悍马,虽然这辆悍马是加长加宽型的,但是六个人加上司机七个人坐在车里颇有几分拥挤,好在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娇客,挤点就挤点,也算勉强能坐下。 斯立桑开着一辆普通吉普车在前面引路,这种车在国内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很普遍,但是现在国内已经很难见到这样的老古董了,不过这类车在缅甸非常常见。车子在出了斯立城区后,街道就变得坑坑洼洼,两旁的房屋变得愈发破旧起来,这让庄欣雨想到了幼年时的南镇,正是这般破旧不堪。 车子开了没多久就到了一处空旷停了下来,在这里还停放着不少车子,多数是吉普车和马车,只有少数几辆是现代车型。 下了车,宁红和庄欣雨就禁不住皱紧了眉头。这里的环境很不好,空气里还夹杂着一种古怪刺鼻的味道,庄欣雨惊讶地打量着四周,虽然早知道缅甸这边的生活条件很不好,但是看到这里如同牲口市场一般脏乱破旧,庄欣雨还是禁不住皱眉。 看到庄欣雨一行人的神色,斯立桑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苦笑。基本上第一次来这里的外国人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过他也无能为力。缅甸政府没钱建设基础设施,各大家族基本上都在发展自己的城镇和武装力量,其他地方基本上就没有人来投资建造了,这就是缅甸的国情,即便是再不乐意见到,但是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们进去吧。”斯立桑在前面引路,庄欣雨点了下头就跟着他往前面走。她也只是初见这些情况有些不适应,并没有特别在意。每个国家的国情不一样,缅甸若不是因为连年的战争和军阀割据,也不会像如今这么穷苦。 入场大门离庄欣雨他们停车的地方不远,到了入场门口,庄欣雨才注意到有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收取入场费。 这是缅甸翡翠交易市场的规矩,一般来说,外国人来到这里都需要交纳数美元不等的入场费用。眼下因为归柘公盘开盘在即,到瓦城翡翠交易市场来赌石的外国游客也成倍增长,这能让市场的人多赚不少外快。 所以看到庄欣雨一行人,有个工作人员眼睛就猛地一亮,疾走几步就要上前盘问庄欣雨,不料他这才刚准备开口,就被旁边眼尖的伙伴给一把拉住了。 “你做什么?”那工作人员不满地回头看着自己的同伴。 他们这些人在翡翠交易市场摸爬滚打多年,看人的眼光都很毒,基本上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哪些游客是纯游玩的,哪些游客身上的油水足。看到庄欣雨几个人,他立即将觉得他抓住了几只肥羊,不狠狠宰庄欣雨几人一通是绝对不会放行的。 “我干什么?也不看看那些人是谁带来的,你要是想死,你只管过去!”那个伙伴的火气很大,好心提醒他还不领情。 这名工作人员回过头去就正好看到斯立桑和庄欣雨指着某处小声的解释着什么,顿时脸色大变,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见斯立桑朝着他这边看了一眼,他立即将紧张起来,这一刻他恨不得自己就是一只乌龟,脑袋脖子都缩到壳里去。 作为缅甸五大家族的继承人,斯立桑将军平时没事没少来这个翡翠交易市场溜达,很多工作人员都认识他。拦住斯立桑的客人要入场费,他还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看到斯立桑身后那些跟着的全副武装的士兵,这名工作人员就感觉到一股冷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缅甸的法律对地方武装军阀根本没有用,得罪了大家族的将军,一颗子弹就能要了他的小命,根本不会又人帮他说话。 这名工作人员还算走运,斯立桑今天心情很不错,对庄欣雨的到来他非常欢迎,他查到的那些资料让他相信,庄欣雨就是他遇到的贵人,如果有这个女人的帮助,斯立家族一定能走出困境。斯立桑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和庄欣雨交好上,这会儿气氛刚刚好,他也不想和那些小人物一般计较,所以只是淡淡看了那人一眼给予一个警告,倒也没有多加追究。 知道斯立桑带着庄欣雨一行人走远,那名工作人员才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好奇地询问旁边的人:“刚刚那个外国女人是谁?怎么斯立桑将军对她毕恭毕敬的?” 走进交易市场,庄欣雨的眉头又禁不住微微蹙起,一排排的木质房屋组成了一个个小小的过道,绝大多数房屋整个看起来就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大棚子,里面摆着简陋的床铺和厨具,外面就是一堆堆的赌石原石,一家子人都挤在这样的大棚里,和国内早些年代的棚户区差不多。很难想象这里就是世界上著名的大型翡翠宝石交易市场。 麻雀虽小肝胆俱全,这样粗糙的市场里面,也被分成了若干个区,有翡翠戒面区,挂坠区,摆件区,手镯区。当然这些都是成品,除此之外还有原石区,片料区,加工区。这些区域划分得很乱,也没有具体的标识,若是第一次进来的人没有人带路,根本分不清楚哪里是哪个区。 不过庄欣雨几人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的,进了交易市场斯立桑就主动充当庄欣雨的向导,这位斯立桑将军的汉语虽然有些生硬,但是还是能够让人听懂的。斯立桑对这个市场非常熟悉,因为这里就有他们家族的大型原石批发零售场地。 对于那些成品庄欣雨可没有什么兴趣,既然来了这儿,自然是要去看原石摸赌石的,所以庄欣雨也不客气,直接就将自己的想法和要求说了出来。 斯立桑对庄欣雨的态度可以说非常和善殷勤,听到庄欣雨说要去看原石,笑着就将庄欣雨几人往原石区领。 庄欣雨对斯立桑这样的态度并没有在意,但是站在庄欣雨身后的常青却只觉得古怪,他是见过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缅甸将军的,在千年的归柘公盘上,即便是面对李少华,这位将军也是不苟言笑,淡漠疏离得紧,一点也不像现在这样言笑晏晏,殷勤备至。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将军这么降低身段地与庄欣雨赔笑交好,绝对是对庄欣雨有所求!常青的眼中闪过疑惑,斯立家族有什么事情要求庄欣雨的呢? “庄小姐,前面就是我们斯立家族的市场,这条街都属于我们家族!”穿过一片摆件区,斯立桑站在一条街道入口停了下来,指着那条街上的店铺说道。 庄欣雨顺着斯立桑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一条长长得望不到尽头的街巷,街道并不算宽,但是两旁的店铺却很是整齐,看起来颇具规模。 “大公子!” “桑少爷!” 进入这条街道,路上不少人都和斯立桑打招呼。斯立桑是斯立家族的继承人,家族内的人都称呼他为大公子或者三少爷以表示亲近。斯立桑听到那些人和他打招呼,就会伸出手合十行礼,脸上那冷硬的线条也柔和了几分。 “我就是在这条街上长大的,那个时候我家在这里有一个小铺子,我和我阿姊一到放学就到这条街上来叫卖。”斯立桑笑着解释道,眼里流露出的是对旧日时光的怀念和惋惜。 之前庄欣雨还觉得这位将军的眼中带着不尽杀意不近人情的模样,现在看到这样的斯立桑,她却不由自主地改变了心中的看法。任何一个人都有他柔情的一面,这位将军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样,并非他愿意,而是这个时局动荡的国家逼迫他不得武装自己。 在几个店铺里转悠了一圈,并未找到庄欣雨中意的原石,庄欣雨也没有气馁,往前面又走了几家,忽然看到一家店铺很特别。这家店铺是木头建造的房子,不是之前庄欣雨所见的那种大棚,店内布置得非常整洁,那些原石都有条不紊地摆放在一个阶梯状的架子上。更重要的是,现在已经是六点多差不多七点,这家店铺里却没有点灯,庄欣雨接着两旁店铺的昏暗灯光才看清这家店铺的牌匾之上写着的五个字:灯下不观色。 灯下不观色,这是这家店铺的名字?庄欣雨看到这个奇怪的名字,脸上也露出了好奇,能够想到这样一句妙语的人,应当不是泛泛之辈。 庄欣雨正想抬步走进去,斯立桑的眼睛却猛地亮了起来,向店铺里走出来的某个人迎了上去:“胡伯,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墨老今天在店里?” 斯立桑的神色很是兴奋,朝着那位走出来的六十多岁的老人愉快地打着招呼。那位老人见到斯立桑显然也有些惊讶,急忙合十行礼,笑道:“今天刚刚回来的,你赶得巧,墨老今天刚刚收上来一批好料。” 斯立桑的脸色笑容愈发灿烂了:“好,我知道了,我今天带了一位特殊客人来引荐给墨老。” 那个被称为胡伯的老人朝着庄欣雨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点点头,淡淡地做了一个请势:“好,你带着她进去吧。” 第四十七章 烦恼顿生 庄欣雨不知道斯立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不认识什么墨老,但是庄欣雨能看得出来,这个斯立桑对这个墨老的恭敬是发自内心的,不像对带她,明显带着功利目的。这让庄欣雨对这个墨老感到非常好奇。 “墨老是我最敬仰的一位专家,我的赌石技艺就是他教给我的。当年在这条街上,就是他一步步引导我,将他的那些经验都不留余地地教授给了我。” “墨老在年轻的时候在赌石方面就颇负盛名,三十年前他的赌石水平就超过了当时的翡翠赌王。不过后来因为一次意外,他的眼睛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导致彻底失明。” 虽然是如此悲凉的一个故事,但是斯立桑的话语中并没有多少遗憾和忧伤,反而隐隐有几分兴奋。 大概是看出了庄欣雨眼中的疑惑与好奇,斯立桑一边往屋内走,一边笑着给庄欣雨解释道:“墨老的一生具有传奇色彩,一会儿你见过就知道了!他虽然双目失明,但是他老人家在赌石上的造诣和技艺比任何一位翡翠赌王都要高超!” 三十年前的翡翠赌王名叫马昌盛,这个人和赌王何洪一样,极具传奇色彩。财富、地位、女人、权势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七八十年代,翡翠赌王马昌盛不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享誉盛名,可以说他的风头前后五十年无人能及,就算是庄欣雨都不得不佩服这个老人的赌石本事,若是马昌盛如今还活着,庄欣雨也没有把握凭借逆天作弊器就能赢得了他。 可是现在斯立桑却说这个墨老在赌石上的造诣比马昌盛还要高,这让庄欣雨不免有些怀疑,斯立桑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带着感情色彩。 穿过后门进入到了街道后门,斯立桑带着庄欣雨横过一处巷子,就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大仓库。这里凌乱地摆放着上千块翡翠原石,这些原石都是真正的老坑种,高中低档的都有,基本上都是全赌原石。这些原石看起来应该是刚刚从车上卸下来的货,旁边有几个年轻人正在整理。 在大仓库的门外边,一个躺椅上正躺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他的头发全白,但是看起来很有精神的样子,只是他的眼睛一直紧闭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斯立桑带着庄欣雨迎了上去,那老人的耳朵动了动,迅速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轻轻敲了敲躺椅的把手,虽然眼睛仍然没有睁开,但是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斯立桑回来了?” 庄欣雨感到很诧异,这位老人根本没有睁眼睛,他们也没有出声,他却能知道来的人是谁。 “墨爷爷,我回来看看,听说您回来了,就顺便来瞧瞧您。对了,我给您引荐一个人。”斯立桑回过身来指了指庄欣雨,“这位是庄欣雨庄小姐,是从中国来参加这次归柘公盘的。庄小姐在赌石上很有天赋,所以我带她来给您瞧瞧。” 说完这话,斯立桑也有些紧张,紧紧地盯着墨老的表情看,生怕他有一丝不悦之色。 好在老人听了他的话之后脸上的笑容并没有隐去,还是那般淡淡的。斯立桑顿时松了一口气,接着道:“庄小姐在去年和今年都赌出了佳绩,上次您不是听到了一个瑞丽一块花岗岩里切出翡翠天珠的消息吗?那七颗天珠就是这位庄小姐切出来的。” 那位墨老听到这话终于有些动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朝着庄欣雨的方向看了过来。庄欣雨心里顿时猛地一跳,这位老人睁开的眼睛里面竟然全是白色,根本看不到黑色的瞳孔! 庄欣雨感到非常震惊,甚至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看到这样一双怪异的眼睛,她只觉得头皮发麻。虽然斯立桑之前就告诉过她这位墨老双目失明,但是她怎么也料不到会是这么可怖的样子。不过看斯立桑的样子那般淡然,显然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 三十多年前,在中国的特殊大环境下,所谓的赌石就像赌博一样根本不受人尊重,因为国内对于赌石一事的打压,很多赌石高手都转到缅甸境内。马昌盛和墨老就是其中的两个出名的境内高手,在当时甚至被缅甸原石商人尊称为“大墨玛”。只要是这两人出现的场合,必然会切涨。 可惜好景不长,墨老在一次意外中双目尽毁,对于一个赌石专家来说,眼睛失明几乎是最沉痛的打击,墨老一蹶不振,而马昌盛却闯出了更响亮的名头,最后成为了极富盛名的翡翠赌王,而墨老却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墨老的名字到如今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自然也就更没有人知道,他在这失明的三十多年里究竟达到了何种妖孽的境地。虽然双目失明,但是墨老在赌石上反而更加厉害了。凭借着一双过人的好耳力,墨老无需用眼睛看,任何一块原石他只需要听一听,就能判断出一个大概。正是因为这个特殊的能力,这几十年墨老成为了斯立家族的座上宾,是最受斯立家族尊重的赌石专家。 斯立桑对墨老的感情很深,他从小就在这条街上生活,是墨老教会他学习和做人。他唯一感到遗憾的是,这些年墨老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而且因为眼睛的问题墨老也无法去赌翡翠矿,不然斯立桑也不会对庄欣雨如此殷勤。虽然他也没有把握庄欣雨能够成功赌到新矿,可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愿意放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斯立桑将这些情况小声地说给庄欣雨听,庄欣雨脸上的惊讶越来越盛,看向这位老人的眼神也愈发钦佩。用耳朵去赌石,真是闻所未闻,如果没有右手透视,庄欣雨根本就不敢赌石。就算是一个能用眼睛识别原石的各种表象特征的正常人尚且不能够做到十赌九涨,更何况只准用耳朵听却无法用眼睛看,这种事情庄欣雨是想都不敢想的,这个老人的勇气和忍耐力,让人不得不感到敬畏。 斯立桑在给庄欣雨说悄悄话的时候,老人也不插嘴,依然安静地躺在躺椅上闭目休息,脸上是一派安静祥和,一直到斯立桑说完,他才开口道:“斯立桑,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那边是仓库,你带着她过去就是。” 规矩?什么规矩? 斯立桑没有想到墨老还是如从前那般固执而不近人情,不过斯立桑也没有办法,他对墨老敬重有加,他提出来的要求斯立桑不敢反驳,只能朝着庄欣雨尴尬地笑了笑,这才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带庄小姐先去仓库那边。” 庄欣雨跟着斯立桑来到了距离墨老的藤椅不远的一处仓库,仓库里没有灯光,只能勉强看清里面摆放着满满一仓库的原石。不过庄欣雨现在还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个斯立桑和那个墨老是在打什么哑谜。 “庄小姐,这里是墨老的私人仓库,里面都是墨老这些年私藏的原石,基本上都是砖头料。如果庄小姐能在这些砖头料里选出一块原石并且切涨,按照我们斯立家族的规定,您可以在我们那边的新货仓库免费任选三块原石带走。”斯立桑笑着对庄欣雨说道。 庄欣雨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大喜,正要说话,斯立桑的眼中却带有深意地看了庄欣雨一眼:“不过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庄欣雨心生警惕,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斯立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指着庄欣雨脚边的一块匾额道:“等下不观色,这是墨老定的规矩,在这个仓库里面选原石,不能见光,不能使用手电筒放大镜,只能靠听觉来选毛利,能不能赌涨,全凭庄小姐的本事!” 灯下不观色?原来这个匾额的用意在这里。庄欣雨顿时恍悟,难怪会有这句话,墨老这些年的经验给他指明了一条道路,所以才会有一个如此苛刻古怪的要求吧。 “这个没有问题,只是不知道这选原石有无时间限制?”庄欣雨比较担心这一点,她如今的眼神愈发清明了,虽然这个仓库里乌漆墨黑,但是她还是能勉强看清这屋里的情形,那里面堆积的上千上万的砖头料让她也有些眼晕,要在这么多砖头料里选出一块出翡翠的原石来,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如果有时间限制,那她可就得掂量掂量了。 “这一点庄小姐尽管放心,只要您选出来的原石能切涨就行,没有时间限制。”斯立桑看到庄欣雨一脸自信的样子,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眼光还不错,这位庄小姐并没有因为墨老的这个苛刻条件就退缩。 满仓库的砖头料,本想着这要碰到一块出绿的翡翠就好,可是连着摸了百来块原石,竟然不是白棉就是靠皮绿,就没有一块能切出翡翠来的料。 庄欣雨心里有些郁闷,看来斯立桑没有骗她,这个墨老确实是有本事,这堆砖头料恐怕都是他选过无数遍之后剩下来的垃圾料,想要指望从里面翻出块出翡翠的料子,不费功夫是不行了。 成千上万的原石,真要庄欣雨一块块看她也没有那耐性,她的透视能够如今能够穿透方圆五十米之内的距离,虽然只能看到轮廓,不能看透石头内部的具体情况,但是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正好适用。既然这些原石都没有绿,她干脆也不一块块摸了,索性将手按在仓库的地板砖上,直接对整个仓库进行透视,这样一来,哪块原石有绿一探就一目了然了。 庄欣雨不知道斯立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不认识什么墨老,但是庄欣雨能看得出来,这个斯立桑对这个墨老的恭敬是发自内心的,不像对带她,明显带着功利目的。这让庄欣雨对这个墨老感到非常好奇。 “墨老是我最敬仰的一位专家,我的赌石技艺就是他教给我的。当年在这条街上,就是他一步步引导我,将他的那些经验都不留余地地教授给了我。” “墨老在年轻的时候在赌石方面就颇负盛名,三十年前他的赌石水平就超过了当时的翡翠赌王。不过后来因为一次意外,他的眼睛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导致彻底失明。” 虽然是如此悲凉的一个故事,但是斯立桑的话语中并没有多少遗憾和忧伤,反而隐隐有几分兴奋。 大概是看出了庄欣雨眼中的疑惑与好奇,斯立桑一边往屋内走,一边笑着给庄欣雨解释道:“墨老的一生具有传奇色彩,一会儿你见过就知道了!他虽然双目失明,但是他老人家在赌石上的造诣和技艺比任何一位翡翠赌王都要高超!” 三十年前的翡翠赌王名叫马昌盛,这个人和赌王何洪一样,极具传奇色彩。财富、地位、女人、权势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七八十年代,翡翠赌王马昌盛不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享誉盛名,可以说他的风头前后五十年无人能及,就算是庄欣雨都不得不佩服这个老人的赌石本事,若是马昌盛如今还活着,庄欣雨也没有把握凭借逆天作弊器就能赢得了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可是现在斯立桑却说这个墨老在赌石上的造诣比马昌盛还要高,这让庄欣雨不免有些怀疑,斯立桑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带着感情色彩。 穿过后门进入到了街道后门,斯立桑带着庄欣雨横过一处巷子,就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大仓库。这里凌乱地摆放着上千块翡翠原石,这些原石都是真正的老坑种,高中低档的都有,基本上都是全赌原石。这些原石看起来应该是刚刚从车上卸下来的货,旁边有几个年轻人正在整理。 在大仓库的门外边,一个躺椅上正躺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他的头发全白,但是看起来很有精神的样子,只是他的眼睛一直紧闭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斯立桑带着庄欣雨迎了上去,那老人的耳朵动了动,迅速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轻轻敲了敲躺椅的把手,虽然眼睛仍然没有睁开,但是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斯立桑回来了?” 庄欣雨感到很诧异,这位老人根本没有睁眼睛,他们也没有出声,他却能知道来的人是谁。 “墨爷爷,我回来看看,听说您回来了,就顺便来瞧瞧您。对了,我给您引荐一个人。”斯立桑回过身来指了指庄欣雨,“这位是庄欣雨庄小姐,是从中国来参加这次归柘公盘的。庄小姐在赌石上很有天赋,所以我带她来给您瞧瞧。” 说完这话,斯立桑也有些紧张,紧紧地盯着墨老的表情看,生怕他有一丝不悦之色。 第四十八章 思绪 很快,整个仓库上万块原石都在庄欣雨的脑海之中,几处绿意浮现在了庄欣雨的眼前,就是它了!庄欣雨心中一喜,在那几块出绿的翡翠中选择了一块绿意最浓种地最高的原石,径直就朝着它所在的方向走去。 斯立桑正在外面陪着墨老聊天,本以为庄欣雨至少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够出来,没想到半个小时不到,庄欣雨就搬着一块原石出来了,斯立桑顿时愣住,站起来朝着庄欣雨抱出来的那块原石看了一眼,心中闪过一丝失望。 那是一块龙坑料,龙坑料多为黄砂皮或者灰白鱼皮,皮壳较为粗糙。这个场口出来的料子通常水底好,绿色正,而且经常出高翠。但是并非所有的龙坑料都能切涨,像现在庄欣雨手中的这块,却是龙坑料里最常说的垃圾料,整块料子呈乌黑色,面上不见半点松花蟒纹,更别说有绿雾之类的了,这样的原石就算是在砖头料里也是不被人待见的那种,因为它切涨的几率几乎为零。 “庄小姐,您这么快就选好了?那个仓库里选料子没有时间限制的,庄小姐可以多看几块料子再下决定。”斯立桑也不想庄欣雨太掉面子,所以用眼神示意她再回去多看看,因为他觉得庄欣雨手中的那块料子十有八九要切垮。 墨老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如何听不出斯立桑话语中的弦外之音,他忍不住敲击着藤椅,缓缓开口道:“斯立桑,规矩就是规矩,我这里不做人情买卖,就是马昌盛来了这儿,机会也只有一次!” 这话说得算是很不客气了,就连斯立桑听了这话都有些挂不住脸色,尴尬地看向庄欣雨。庄欣雨倒是没有怎么在意,笑着朝斯立桑摇了摇头:“斯立将军,墨老爷子说得对,规矩就是规矩,我既然选了这块原石,就落子无悔。墨老先生,这是我选的原石,烦请您指正!” 庄欣雨这般不卑不亢,极有气势的话,倒是让斯立桑愣住了,就连那位墨老先生也有些惊讶,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唔,你将原石抱过来我瞧瞧。” 老人所说的瞧瞧,并非真的用眼睛看,而是用手摸。庄欣雨依言将原石送到了老人的面前,墨老的手一摸到摸到庄欣雨的这块龙坑种,面色就变得有些凝重了。他用手使劲在石头上敲击了几下,随即又从身上摸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小锤子,在石头各个部位慢慢地轻轻地敲动着。 看到这位老人认真而专注的样子,庄欣雨不由自主地就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影响这个老人的判断。 过了小半会儿,墨老放下了手中的原石,他抬起头来看向庄欣雨,还是那双白底眼瞳不见黑色,却让庄欣雨莫名地觉得他就是在看着自己,他是在尊重他的每一个对手。 墨老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对着庄欣雨说道:“青水地,水头好,翠色足,吃肉也深,只可惜种地不高,不然也可以算得上是高档翡翠了。” 这话一出口,庄欣雨就惊诧不已,在没来缅甸之前,有人若告诉庄欣雨有人瞎了还能成为赌石高手,甚至是最顶尖的赌石大师,庄欣雨的第一反应一定是这个人肯定在白日做梦。可是现在她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似乎有个声音在质疑在尖叫,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妖孽的事情出现? 可是事实却将庄欣雨的所有怀疑敲打粉碎,庄欣雨她手中的这块龙坑料里面的翡翠,正是青水地。虽然它在砖头料里面拔尖,却掩饰不了它的出身。它的种地太差,达不到高档翡翠的种地,再好的翠色也是白搭。 墨老的话让庄欣雨彻底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的意义。并非她有一个作弊器就是万能的,有的人天赋异禀,即便是失去了眼睛,仍然可以拥有一扇心灵的窗户。 半个小时,庄欣雨的那块青水地就被解了出来,一块青水地翡翠并不算多值钱,这块料子大概价值四十万的样子,但是庄欣雨的这块料子是从墨老的那堆砖头料里选出来的,能够切涨尚且是困难重重,更何况要切出青水地,更是难上加难。庄欣雨不过进去半个小时,就解出了一块青水地,而且这块料子无论是绿色、水头、吃肉都是那堆砖头料里最顶尖的,这足以证明庄欣雨的实力不可小觑。 斯立桑原本还在担心庄欣雨丢了面子会不好看,可是现在他看庄欣雨的眼神却是灼灼发光。之前他没有亲眼见过庄欣雨赌石,也只当庄欣雨的那些名头是媒体炒作,名不副实。可是现在庄欣雨露出了这一手,让他的心里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这一次的计划不能落空! “小家伙不错,要不咱俩玩两把?”解石的过程中,墨老爷子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等到那块青水地完全被解出来了,他才突然笑着说了一句。 庄欣雨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忙抬头看了看斯立桑。 斯立桑也没有想到墨老会提出要和庄欣雨玩两把,因为自从墨老双目失明之后,他就很少与人赌石了。在他成为斯立家族的赌石专家之后,曾经有很多人不服气找上门来挑战,墨老都不与理会,这还是墨老第一次主动邀请人玩赌石,这让斯立桑感到又是意外又是高兴,老爷子能够主动邀请人赌石,既证明了他对庄欣雨的看中,也说明老爷子已经解开了当年的心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斯立桑朝着自己点头,庄欣雨的眼睛里也露出了一丝战意,这位失明的墨老对赌石的判断如此准确,就像有一双明亮的慧眼一般,庄欣雨心中不禁有些不服气,想要试探一下,看看究竟是她的逆天作弊器厉害,还是这位老爷子的耳朵更聪慧。 “长者邀,不敢辞。既然墨老要玩,那我就陪老爷子您玩两把。” 与庄欣雨隐隐升腾起来的战意相比,墨老反而是平静的那一个,老人活了这大半辈子,经历了生死离别之后,看透了很多事情,他没有翡翠赌王那样的盛名,也不必担心掉面子,所以他的心态放得很平和。 庄欣雨并没有因为墨老眼睛看不见就起轻视之心,两人在商量了玩法之后就径直朝着一旁刚刚从车上卸下来的那一车新货走去。和仓库里的那堆旧货相比,这堆刚刚运过来的新原石是最适合用来作为赌具的。仓库里的那堆原石墨老天天摸,哪块原石里面能出什么样的翡翠他都了如指掌,只有这堆新货墨老还没有碰过。 知道墨老要和刚刚进来的这位年轻的小姐玩赌石,那边在整理那车原石的几个年轻人都有些惊讶,好奇地打量着庄欣雨,用缅甸语窃窃私语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地上摆放着的赌石原石呈现出不规则的形状,各种皮壳的都有,外表还有着不同的特点,很是杂乱。 因为原石很多,在这一车原石里赌的话不知道需要多久,当下墨老虽然招来了一个年轻人,从那一堆原石中挑出了三十块最具赌性的料子。这些料子有些带有蟒纹和藓纹,有些则带着松花和裂绺。看似很好的表现,但是总免不了有恶心的存在。不过因为是老场口的原石,赌涨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原石被额外选出来放在了旁边的空旷地上,也没有怎么进行整理。 不等那年轻人说话,墨老已经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率先走到了那对原石前,指着地上的原石对庄欣雨说道:“小姑娘,你先来吧。” 墨老所指的位置分毫不差,如果不是见过了墨老那对白瞳,庄欣雨一定会怀疑这位老人是不是看得见东西。 “墨老,还是您先来吧。”这才三十块原石,若是优先权让给庄欣雨的话,她只要发动特殊能力,三分钟之内就能将最好的那块料子选出来。老人这么做,就等于将胜利也让给她。出于对老人的尊重和客气,庄欣雨笑了笑谦让道。 “怎么?小姑娘还不愿意占我这糟老头子的便宜?哈哈,那成,我先来就我先来。”墨老没有像一些老人那样端着架子,见庄欣雨谦让,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竟然没有讲半点推辞客气,直接就笑眯眯地蹲在了那堆原石前,随手拿起第一块原石就用手在上面摸了一圈,随后又拿着那把小锤子在在上面咚咚咚地敲击了起来。 之前墨老在看那块青水地的时候,庄欣雨也没有太过留心观察,现在看到墨老赌石,庄欣雨的一双眼睛就紧紧地盯着他看。庄欣雨这才注意到,墨老的小锤子在原石上敲敲打打的时候,他的耳朵一直在轻微地颤动着,大概是在辨析这块原石里面发出来的声音。大概是墨老平日里赌石的样子就是这样,斯立桑和那些年轻人一点奇怪的表情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十几分钟的时间,老人就把三十来块原石都看完了,最后他满意地抱起了一块二十多斤重皮壳呈灰绿黄色的老后江场口原石走到了一旁。 “小丫头,我已经选好了,接下来轮到你了!” 那边早有一位年轻人接过他手中的原石,并且递给了他一直粉笔。墨老的手在原石上三两下就画好了线,就好像非常随意一般。画完之后,他就回到了躺椅上重新躺好,就好像对这场赌局非常自信一般。 后江场口的料子产自于河床冲击砂中,尤其是老后江料子,均是来自于冲击层底部,这样的料子水好底好,虽然常常伴有裂绺和黑藓,但是一旦出绿,就是满绿高翠。 第四十九章 你会回来 庄欣雨没有上过手,自然不知道墨老选的原石里面能切出什么品种,他的那块原石看起来很普通,没有多少表象,甚至在一侧还有黑藓,但是庄欣雨非常肯定,这位老人绝对不会无的放矢,黑藓之下出高绿,老人的那块料子里,极有可能切出高冰种甚至玻璃种。 那边已经有年轻的小伙子搬来了解石机,将墨老的那块料子架在了解石机上开始切石,庄欣雨也不敢掉以轻心,运用右手透视将剩下的原石都一一地查探了一遍。 这些原石的表现很让人纠结,但是大部分里头是有翡翠的,老场口的料子就是这样,即便是表现再差,也或多或少能出翡翠。庄欣雨一共在这些料子中发现了四块不错的翡翠,其中一块还达到了高冰种,只是那块玻璃种里面布满了黑藓和裂绺,居然挖不出半点能用的翡翠,这样的好料子被破坏得没有一点利用价值,这让庄欣雨感到既遗憾又无奈。 最后庄欣雨只能退而求其次,在那二十几块原石中选出了价值最高的一块。那块原石里面的翡翠只能达到蛋清种,但是里面的玉肉足有六七斤,这也算是弥补了它的不足了,不过庄欣雨心中还是有些打鼓,她在看到墨老选出来的那块料子之后,完全没有了信心。 庄欣雨也有些无奈,单从价值上来说,眼前这二十九块原石里面,这块蛋清种是价值最高的一块了。她不禁有些后悔,若是没有自己那一时的谦让,也许这会儿选中那块老后江原石的就是她了。 庄欣雨还没有开口说出她选的原石是哪块,那边墨老的原石就已经解出来了。那几个年轻人的解石速度显然够快,顺着墨老画的线连切三刀,将黑藓给切掉,里面露出的正是大片的高冰种黄阳绿,二十多斤的原石,里面大概也能掏出四五斤的玉肉来。这样上好的阳绿,无论是雕成摆件还是加工成镯子戒面首饰,都具有非常高的价值。 看到墨老爷子切出来的那块料子,庄欣雨就知道她输了,这二十九块原石里面,没有一块原石能和墨老的那块高冰种相比,无论她选出哪一块最后解出来的结果都是输。 “小丫头,你怎么还不挑啊?”在那块料子解出来之后,墨老并没有露出高兴或者得意的神色,反而是侧过头来对着庄欣雨询问道,他的眼睛看不见,却好像能感觉到庄欣雨的踌躇与懊恼一般。 “墨老,我就不用挑了,这场比试我输了。”庄欣雨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不甘心和无可奈何。既然随便挑哪块都是输,倒不如直接认输的好。 三十块原石听起来并不多,但是这些原石的表现都让人有些看不准,正常的赌石专家若是遇到了这些原石的话,只怕每一块都要分析上好长时间。但是墨老只用了十多分钟,就从这些原石中精准地选出了价值最高的那块,这不是什么侥幸,而是绝对的实力。 这一切庄欣雨自认也能做到,但是如果庄欣雨没有右手透视这个异能,只靠眼睛的话,她和墨老的水平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光是凭借着一对听力过人的耳朵,墨老爷子就能在赌石上达到这样高的造诣,庄欣雨的心里对这位墨老算上彻底的心服口服了。 “你认输了?”墨老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是眼睛里却并没有流露出轻视之意,反而略带笑意。 一旁的斯立桑看了一眼庄欣雨已经挑出但是没有宣布的那块原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他对庄欣雨的实力还是很清楚的,庄欣雨这个女人能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闯出这么响亮的名号,绝对不是轻易就会退缩的人。这般不战而退,绝对有她的原因。 “小丫头,你现在是不是后悔把优先权让给我了?”墨老笑眯眯地说了一句,这话真是一阵见血,直接就戳进了庄欣雨的心窝子里。庄欣雨心里真是懊悔的要死,可是说再多也没有用了,现在她的的确确已经输了。 墨老脸上的笑意骤然不见,看向庄欣雨的脸上露出了严肃和凝重之色:“丫头,谦虚是好事,可是有时候该属于你的东西就不能让,一旦让了,一辈子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三十年前我没能明白这个道理,等到我明白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瞎了。” 墨老的声音很清冷,似嗟似叹,却让庄欣雨的神情微凛,心神猛地颤抖了一下。也许墨老的那双眼睛,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 原来这位老人找她赌石并非因为一时兴起,而是为了给她上一堂课,教她明白一个道理,赌石就像是机遇,遇到了就不能轻易放过,否则将会遗憾终生。 归柘公盘开盘的前一天下午,庄欣雨一行人乘坐斯立桑的私人直升飞机到达归柘,下了飞机看到归柘的城市风光,宁红就禁不住感叹了一句:“这才像个城市的样子!” 怨不得宁红会如此感慨,在瓦城呆了两天,一路所见的都是破破烂烂的地方,现在倒了归柘才总算见到了真正的异域风情。 归柘是缅甸的第一大城市,地处热带海滨,风光极为不错。不过和国内的很多城市相比就差远了,归柘在缅甸是非常发达,可是和华夏的首都相比就是渣了。别说帝都,就是一些沿海城市也比归柘要发达。 不说其他的,光看归柘街头上跑的那些出租车就能窥见一斑。归柘的出租车多数是日本八十年代淘汰下来的产品,在日本宣布报废的车出口到归柘之后还能被缅甸人再利用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这些出租车没有空调冷气,在一个热带城市,坐在没有空调的出租车里是何等煎熬,只怕到过热带地区旅游的人都会深有体会。 出租车也就罢了,看到归柘的公车,宁红几人的嘴巴张得老大,久久都没有合拢。庄欣雨记得她曾经在网上看过一张关于印度人吊火车的照片,那场景真的可以算是蔚为壮观了,可是看到缅甸的公车,庄欣雨又产生了新的震撼。 归柘的公车也是日本韩国淘汰下来的老爷车,这些车没有窗户,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嘎吱直响。可是就是这样的公车也几乎每辆都爆满,因为归柘人出行的最重要的交通工具就是公车。有很多乘客挤不进去,索性跳到车顶上去,还有的人在车门上吊着挂着,想办法不让自己掉下去。 看到这样的场景,庄欣雨深深觉得,她们此刻坐在一辆带着空调的商务车上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斯立家族在归柘也置了房产,不过斯立桑并没有带庄欣雨她们去住那些普通房产。虽然归柘这座城市不算发达,但是为了服务那些前来参加公盘的赌徒和游客,归柘政府在市区建设了很多五星级酒店,相比斯立家族的那些普通房产,归柘的五星级酒店配套设施更为齐全,也更为舒适一些。 车子停在一家名为诗多娜的酒店门口,下车后庄欣雨就四处看了一下,发现前来住店的人还真不少。因为归柘即将开盘的关系,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富豪赌徒们都前来观光试手气,现在酒店的房间几乎爆满,在大厅里还坐着不少等着别的房客checkout腾房间的人。 不过庄欣雨他们并不需要为房间担心,斯立家族作为缅甸的五大家族之一,投资的并非只有翡翠,只要是赚钱的行业他们都有涉及,这家诗多娜酒店就是斯立家族的参股产业,斯立桑作为诗多娜酒店的第二大股东,自然是有常住房间的,要安排几个客人还是很容易。 “对不起,我们酒店的客服已经……”庄欣雨一行人到了客服前台之后,那位小姐似乎应付得有些不耐烦了,正准备说房间现在已经满了,不想这个时候斯立桑直接就递了一张白金卡到她的面前,那位客服小姐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神情骇然地看了斯立桑一眼,紧张地道,“斯立先生……” “我那四间常住房间是不是空着?我的客人现在要入住。”斯立桑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肃穆。 “呃……是……斯立先生您稍等。”果然不是每一个人都如庄欣雨一般在面对他那张面带煞气的脸还能保持平静,至少现在这家酒店的客服就已经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在大厅里众人各自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直接订下了房间,庄欣雨他们正要上楼,这个时候忽然从大厅里冲出来一个女人,拉着那个酒店的客服不客气地质问道:“为什么刚刚我们来的时候就是房间已满,现在她们却又房间?是我们没有出钱吗?” 这话一出口,可算是引燃了导火索,那些大厅里坐着的人都不满地开始抗议起来。庄欣雨实在是有些无语,她们是走了特殊渠道,但是这种情况貌似在哪里都是如此吧,房间是斯立家族的常住房间,也就是早就出钱被预定了的,她们只是来住的迟了些,但是预定比这些大厅里的人早,这又什么好抗议的。 对于这种脑残女人,庄欣雨可不想搭理,摇了摇头就要转身离开。不过那个女人显然是不肯善罢甘休,也不知道是对庄欣雨看不顺眼还是怎么回事,一双眼睛挑衅地盯着她,就好像庄欣雨欠了她八百万似的。 “庄小姐就打算这样离开?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插队这种事情做得理所当然,怎么,在国内鼎鼎有名的翡翠女王,原来也就这点素质和担当?” 这话一出口,庄欣雨的脸色就瞬间变得阴沉了起来,回过头来看向那个女人,冷笑道:“你认得我?” 第五十章 结婚 那女人自以为猜到了庄欣雨的痛处,顿时挑眉得意地看着庄欣雨:“庄小姐客气,赌石圈子里的人哪个不认得大名鼎鼎的神秘庄小姐?听说庄小姐你打败过翡翠公主和赌王,这本事确实让人佩服,不过今天这事庄小姐可是做得不够地道,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先来,庄小姐你怎么能插队呢?这事若传到国内,庄小姐不怕国人笑话?很不巧,我就是帝都的记者,庄小姐还是将这件事说清楚的好!” “你威胁我?”看到那个女人手里扬起来的记者证,庄欣雨眼底顿时升腾起阴郁戾气。 “不敢,只是希望庄小姐能够将此事解释清楚,我想像庄小姐你这样的名人应该都是最爱惜羽毛的,不希望这样的事情抹黑了您的名声吧?” 只是入住一个房间而已,有必要如此小题大做,上纲上线的吧?庄欣雨只觉得这个世界凌乱了,所谓的道德标准,难不成都是为了她们这种软柿子准备的?这女人摆明了是来跟她找茬的,可是偏偏还要用道德标榜自己,真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真是冠冕堂皇得紧! 庄欣雨怒极反笑道:“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帝都的记者都是如此有素质的一群人,您说的先来后到我自然懂,不过我有些不明白,难道这位记者小姐你不知道有电话订房和网上订房一事?还是您没有住过酒店,不知道有常住房一说?记者小姐,真是遗憾,我想您作为一名记者,还是需要与世界接轨,与科技同步的。一直停留在原始社会,这对您的新闻工作有很大的阻碍。我来是有提前预定房间的,如果您觉得这样的方式不合理,可以向诗多娜酒店总部投诉!” 那位记者被庄欣雨这明朝暗讽的话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尤其是接收到那些游客或嘲讽或鄙夷的神情时,她的脸色涨得通红,看向庄欣雨的眼神也就愈加怨毒。眼睁睁地看着庄欣雨等人进了电梯,她的双拳死死捏紧,关节处都有些泛白。 “美儿,那个女人牙尖嘴利的不好对付,我这边也只能帮你想办法,不过你也知道,我在我们编辑部也就是个小小的驻地记者,很多稿子到了主编那里都是要被打回来的,很难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你若真想对付她,害得从其他方面入手!” 庄欣雨那边才刚刚上楼,在看不见的地方,那名女记者就开始掏出手机给一个神秘人打电话,打着打着电话,她就觉得手臂似乎有些瘙痒难耐,忍不住腾出另一只手来挠,不想越挠就越痒,而且她的手臂上竟然莫名地长出了一层鲜红可怖的细密疙瘩。 “啊……”电话打到一半的韩美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尖叫,不由得皱紧了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耐烦地问道,“温萍,你怎么了?” 那女记者看着她那手臂上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的红色疙瘩,整个人都吓傻了,她惊慌失措地将整瓶花露水喷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可是那些红疙瘩却依然不减消褪下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气死我了!那个女人分明就是来找茬的!”进了房间的宁红犹自愤愤不平,想到刚刚的那个脑残女记者,她真想冲过去扇上几巴掌。不过想想庄欣雨的身份,她还是忍了下来,庄欣雨爱惜自己的名声,她还是不要给她闯祸为妙。 庄欣雨嗔怪道:“不过是跳梁小丑,有什么好生气的。再说,明着是咱们受了委屈,可是她那个暗亏吃的可不小!” 宁红听说这里面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顿时就来了兴致,瞪大眼睛看了庄欣雨一眼,不满地道:“好哇,你们刚刚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坏事?快告诉我,那女人吃什么亏了?” 庄欣雨似笑非笑地看了许文一眼。被庄欣雨这风情无限的一记斜睨击中,许文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尴尬不已。 这一招他在公海赌船的时候就用过一次,那个时候叶翰和向金生还以为他下的是蛊毒,却不知那其实只是他配置的一点痒毒粉。痒毒粉顾名思义就是让人感到浑身发痒的毒药,只需要一点,就会奇痒无比,而且越挠越痒,越挠疙瘩长得越多。看当日叶勤立和向氏兄弟那副凄惨的样子就知道,这种药物一旦沾染上,就能让人生不如死。 许文本以为这事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想庄欣雨却是眼尖,竟然看到了许文的手在某一瞬间挽了一个怪异的花势,然后她就看到一股粉尘朝着那个女人飞去,迅速沾在了那个记者的手臂上。 只不过对于这一事,庄欣雨没有提出来,许文当然不会表明了,当下两人就达成一种很默契态度。 来到房间,斯立桑好生的招待着庄欣雨等人,按照这边的风俗,自然是以敬酒为先,饭局还没开便是被敬了三大杯酒。 庄欣雨并不是娇情之人,斯立桑敬多少酒,庄欣雨就喝下多少,一旁的许文看不下去想要帮庄欣雨接酒,可惜却被庄欣雨给拦下。 酒过三巡,大家都已经吃饱喝足,斯立桑摇晃着庞大的身子走出门外,满脸红彤彤的,而庄欣雨也好不到哪里去,身子已经软得跟泥一样,最后还是许文扶回酒店里面。 酒后吐真言,当许文将庄欣雨放在床上准备离开时竟被庄欣雨拉住手袖,“别走,别走……” 见着庄欣雨迷迷糊糊的模样,许文很是无奈,帮她整了整被子,“我要走了。” “你不许走,我要问你个问题。” “你要问我什么?” “你喜欢我吗?喜欢不喜欢我,许文。”见着庄欣雨一身酒气,脸色阵阵绯红,自然知道她是喝醉了。 “你好好睡觉吧,明天你还要参加归柘公盘的。”挣开庄欣雨的手,许文准备要走,但庄欣雨死死不松。 “许文,你真是一个笨蛋,其实我一直喜欢你的,一直都喜欢你。” “我知道你喜欢我的。”露出一抹甜美笑容,庄欣雨扑向前去吻住许文,两人就此相缠。 “你醉了……”许文把两人拉开距离,却发现庄欣雨双眼竟变得那样清澈,她很是正色的问道:“你爱我吗?” 当庄欣雨把那一句话问出的时候,许文才知道,原来她竟装醉,想要回避,但他知道他不能再退缩了。 迎着她的目光,许文坚定的回答:“爱!” 此刻已无多言,两人轻轻凑在一起,在灯光的映衬下,身影交织、拥抱。 第二天的归柘公盘,庄欣雨顺利起床参加,并且在公盘中接连获得不少好珠石,满载而归后没有多久便迎来许文的求婚。 那一夜,成为两人爱情的起点,从陌生人到朋友,最后到恋人。 一年后,两人终于走上婚姻的殿堂,在神父的见证人,彼此许下诺言,交换对戒,由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