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逃妻》 序言 《关于相亲》 我有一个好朋友名叫心怡,她跟我说起她同事的恋爱故事。 那位同事的妈妈为人很亲切,有一次坐火车的时候,跟旁边的一位先生聊天,觉得对条件很好,又是单身,心想肥水不落外人田,干脆把自己的女儿介绍,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直说好呢! 相亲那天,选在女方附近的餐厅,女方全家五人都到齐,原本以为已经很盛大了,谁晓得男方竟带了全家族的人来,连阿公、阿妈都来了,声势更是惊人! 就这样,他们认识了,也真的结婚了,两人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而这全拜那位可爱的妈妈所赐! 这故事让我觉得好神奇喔!真的可以在火车或飞机上认识人家,然后就变成姻亲了耶!我回家后东想西想,立刻决定收纳为小说情节之一。 怎么样,写小说很容易吧?听人家说故事,就可以写出来了耶! (傻瓜,问问自己吧!究竟写过多少这种只有开头的小说了?!) 《关于小孩》 小说里提到了一些有关不孕的部分,每次看报章杂志,都形容不能怀孕是很悲惨的,让许多夫妻都视为心中大痛。 但是可耻如我,却只想到如果不会怀孕的话,就可以不用戴套套、不用吃药药,不用担心有宝宝......就可以尽情做爱做的事了! 唉,我真是太低级了,居然只会想到这种事情,请大家原谅我吧...... 对于小孩呢!我唯一的感受就是:别吵我! 我最讨厌在公共场合听到小孩的哭闹声,第一个想法就是封住他们的嘴巴,要不然就是想要偷偷捏他们一把,让他们哭得更悲惨、更可怜。 如果看到小孩跌倒,我也只会想多踹一脚在那小屁屁上面,哈哈! 以前我的朋友们说,要是我真的生了小孩,一定要常常来我家,看看我的小孩有没有吃饭?是不是还活着?要不要抱出去晒晒太阳、浇浇水? 而且要是朋友们的小孩不乖,那就要恐赫小孩说:“carrie阿姨要来了,你再不乖,我就叫carrie阿姨教训你喔!”保证小孩都会乖乖听话的。 啊!我真是太没有爱心了,我的朋友真是太了解我了! 但有时我会想,说不定哪一天我遭上天捉弄,命运乖舛,就突然给它变成了一个孝子(孝顺孩子)的妈妈呢! 呵呵呵!不过以我残酷的本性,这恐怕是很难啦! (说着说着......突然背部发冷了起来......天谴不会那么快就降临吧?) 《关于法国》 虽然说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我真的学过三年的法文。 当时读外文系二年级,必须选修第二外国语言,我看大家都一窝疯地去学日文,但这种盲目随从、没有格调的事,怎么可能轮到我carrie小姐去做呢?所以,我当然选了美丽优雅的法文啦! 可是真正学了以后,才发现法文好难喔!动词至少有二、三十种变化,名词还要分阴、阳性,发音又是超级的莫名其妙,我立刻就承认自己无能为力了。 于是,每次上法文课,我都坐在窗口,穿得一身美美的,透过绿色的百叶窗,呼吸阳光的味道,感觉微风的清凉,然后......睡觉! 而今毕业也三年了,我的法文程度只剩下:日安!晚安!先生!小姐!我爱你!棒棒糖!谢谢!好啊!再见!一路顺风! 所以呢!特别在小说里写了一段有关法国的部分,藉以哀悼我那沉重伟大的法文字典、课本、练习本和故事书。 呜呜......是我对不起你们!从毕业就再没翻过一页,让你们逐渐成为书架上的摆饰,淹没在灰尘和时光之间,从此不见天日,在这里向你们衷心地说声不好意思啦! (抱歉归抱歉,我还是不会去翻的,那就下辈子罚我生为法国人好了......) 第一章 三月的某一天,新香港国际机场。 “搭乘一九九号班机前往台湾的旅客,请由七号门登机。” 广播里甜美的声音一传来,康苔莉立刻紧张的抱起行李往前冲,唯恐会耽误了时间,刚才来送行的亲友们都已经离开了,要是现在让她一个人留在香港这里,那她可就玩完了。 “哎呀!”她走得太急,要不撞上别人也难。 “这位太太,你不要紧吧?”一个男性低沉的声音响起,一双稳健的大手将康苔莉扶起。 康苔莉抬头一看,眼前是一个高大体面的年轻男人,“对不起,我走得太快,都忘了要看路了。” “没关系。”对方露出斯文有礼的微笑。 “这位先生,你也是要到台湾去的吗?”康苔莉抱着一点碰运气的心理问。 “是的。” 康苔莉立即喜上眉梢,“太好了!帮我个忙,带我上飞机好不好?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出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走。” 新机场的登机闸口有三十八处之多,除了中英文对照,又有一大堆数字,康苔莉根本看得一头雾水。 “没问题。”那男人点了头,似乎很乐于帮这点小忙。 于是,康苔莉就在对方的指引之下,搭乘旅客捷运系统,到达七号登机门。安然搭上了飞机。而且在找位子的时候,他们竟然发现两人就坐在隔壁。 “好巧啊!”康苔莉认定了这就是有缘。 那男人又微笑点头,坐到椅子上,却不骨再多说什么,立刻拿出了公文来阅读。 飞机快起飞了,康苔莉忍不住仔细起身旁这个年轻人,他看起来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五官端正俊朗,一身西装笔挺,看得出身价不凡,而且对人态度有,就连现在这么短暂的时间也专注在工作上,啧、啧......这样的好男人好像就快绝遗迹了吧? “咳!我说这位先生,你贵姓啊?”康苔莉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我姓蓝,蓝色的蓝。”他似乎觉得有些突兀,但仍然抬起头回答。 “蓝先生,你......结婚了没?” 蓝景传挑高了眉头,更加深了诧异之感,但还是抬起头回答。“没有。” 宾果!康苔莉在心里大叫,强忍着叫自己不要笑得太兴奋,“那......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 “也没有。”蓝景传嘴边开始浮现笑意,这位太太似乎很有趣。 “真不好意思,这样莫名其妙的问你这些,是这样的啦!我那小女儿,她今年二十四岁,还没结婚,也还没交男朋友,我拿她的照片给你看看。” 康苔莉喜孜孜地从皮包里拿出女儿的照片,她对孩子们的爱是无所不在的,身边总是带着十来张儿子、媳妇、女儿和孙子们的照片。 蓝景传眼睛微微睁大,不敢相信身旁这位太太竟然就这样拿出女儿的照片来,难不成她是到处在为女儿推销吗?这么说来,那位小姐的条件想必不是太好! “你看看!这是我们家雨枫的照片,从小学、中学、大学到现在工作,每一张都可爱得不得了呢!” 蓝景传的眼光一落到那些照片上,出乎他意料之外,照片上的人儿确实是个清秀佳人,一双黑亮的眼睛尤其吸引人,但那微噘的红嘴唇,却说明着她可能有一股倔脾气。 “令千金的确很可爱。”蓝景传表示赞同,但这也不代表什么。 “是吗?你这么觉得吗?”康苔莉带着得意的笑容说:“我们雨枫从艺术学院毕业两年了,目前在一家国际服饰公司上班,他们经理很欣赏她呢!说她以后一定会成为有名的服装设计师。” 蓝景传带着淡淡的微笑,聆听康苔莉的一番妈妈经。今天他的心情尚可,工作也不急着做,就花点时间感受这种家庭的温馨也未尝不可。 “雨枫她呀!就是太认真工作了,到现在连一个男朋友的影子都看不到,还跟我说她想到外国去再多念一点书,那念回来以后都是老小姐了,怎么嫁得出去呢?所以我实在是很替她担心呢!” 蓝景传点了点头,又看看照片中的人儿,其中有一张是在海边照的,蓝天白云下的她,笑得特别灿烂,他不承认他很欣赏。 “像我们雨枫这种好女孩已经不多了,她的个性独立,又有主见,而且心地善良,内外皆美,想到她的条件这么好,却没有一个人配得上她,就教我觉得不值得啊!这次雨枫出钱让我来香港玩,顺便看看我们家的那些亲戚,天啊!那些个长得不像样的女孩都嫁出去了,他们居然还问我要 替雨枫介绍几个,听得我真是气死了。” 康苔莉一说到这个就满肚子火气,但是转头一看,发现蓝景传正专心看着照片,这让她更觉得希望真正十足,接下去问说:“蓝先生,不晓得你在哪儿高就?” “我?这是我的名片。”蓝景传从口袋中拿出名片递给康苔莉,因为要解释他的头衔实在太麻烦了。 “哇......”康苔莉张大了嘴巴,“你自己开公司?这家电脑公司的名字我好像有听过耶!” 其实,要没听过“天讯电脑”的名字也很不容易,这在台湾的电脑市场可说是赫赫有名,但是康苔莉从来没碰过电脑,所以也只是隐约有点印象而已。 蓝景传没说什么,却发觉自己的眼光开始难以离开那些照片。 太好了,一表人才,又是个老板,又单身!康苔莉在内心暗暗叫来,决定非得替女儿抓住这个男人不可! “蓝先生,你觉得我女儿怎么样啊?”康苔莉笑问。 “挺好的。”他说得是实话。 “这样的话,不如哪天有空大家一起出来吃顿饭吧!” 蓝景传愣了一下,视线放到照片上的人儿,开始考虑这荒谬的提议。 他今年二十七岁,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想想结婚这回事了。 从十八岁考上大学以来,他就凭着一身电脑高手的技术,以及专业的谋略眼光,自组了这家电脑公司,至今创业将近十年,才有今天这番成就。 他不是没想过应该成家了,毕竟他家里头也逼得很急,但是他一直忙于事业,女人对他来说只是偶而抒发欲望的对象,一时之间想到该结婚的事,却发现自己身边根本没有任何适合的对象。 他既不想娶酒郎的小姐回家,她不想找愚蠢得只能作家庭主妇的女人,更不愿找一个千金大小姐来给自己气受,他心目中理想的对象,最好是一个家教良好,内外兼备,独立能干的现代女性。” 这么说来,这位小姐竟然非常符合他想要的条件呢! 他的工作如此繁忙,要勉强抽出时间去认识对象也很困难,最好的结婚不就是相亲吗?嗯!这倒挺有投资报酬率的。 “好啊!”他发现自己答应得很爽快。 “真的?”康苔莉看他犹豫了片刻,还以为没机会了,这下可是喜出望外了。 蓝景传又点了一次头,挑出那张微笑的照片,“这张可以给我吗?” “当然可以了!”等你们结婚时,要拍多少张照片都可以!康苔莉呵呵笑着。 两人于是约定,回到台湾以后,由康苔莉联络,尽快安排双方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让两家人都能认识彼此。 “好期待喔!你们一定会很喜欢对方的,我有这种预感。”康苔莉简直就像看到了女儿的婚礼一样,眼睛都发亮了。 “那么到时见罗!”蓝景传收下了照片,放进自己的皮夹里。 这种事他一辈子也没做过,以往他总以为这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才会做的傻事,但是一打开皮夹,那位可人儿就在对他微笑,他竟意外的发觉能一直看着这笑容也挺不错的。 飞机降落,台湾到了,两人暂时道别,但这故事却正要展开呢! 周五的夜,黎雨枫照例加班到晚上十点才回家,一进家门,却赫然发现一家人都坐在一楼的客厅里等她,只除了那四个已经上床睡觉的小鬼头。 “你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我?”雨枫不解地望着家人们,不只爸爸、妈妈笑得过于灿烂,连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也都笑得贼兮兮的。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大哥黎中岳率先说道。 “是吗?”雨枫将皮包放到一边,满是怀疑的表情。 “真的,我们都很为你高兴呢!”大嫂翁淑蕙也这么说。 康苔莉忍不住得意之情,“雨枫啊!妈妈上次不是去香港玩吗?结果回来的时候,在飞机上认识了一位蓝先生,他的条件之好,简直是没话说呢!” “那又怎样?”雨枫累得很,只想回房去洗澡。 “你妈啊!就跟人家介绍自己有个好女儿,想让你们彼此认识认识。”黎爸爸黎卫然终于说话了。 “什么?”雨枫立刻瞪大了眼睛,“这太可笑了吧?” “就是嘛!处处都可能是一段良缘啊!”二嫂黄秋甄当然是帮自己的老公。 雨枫倏然站了起来,“别告诉我,你们已经跟人家约好了。” 康苔莉呵呵笑了几声,“那位蓝先生啊!一看到你的照片就目不转睛,所以他留下名片给我,答应说要跟你见个面,今天晚上我们已经通过电话了,就约明天中午吃顿饭,让我们两家人都见个面!” “不会吧?!”雨枫真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反正明天是周休二日,就当是我们全家一块出去聚餐啊!”大哥黎中岳说。 “对啊!而且餐厅就在附近而已,走路过去就到了。”大嫂翁淑蕙也说。 “我不会去的。”雨枫断然道。 二哥黎中恒摇了摇头,“人要言之有信啊!老妈都跟人家约好了,怎么能爽约呢?” “只是去看看嘛!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马上回家啊!”二嫂黄秋甄说。 瞧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倒是说得挺乐的,雨枫头开始疼了,”我才工作两年,我不想这么早结婚,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呢!” 老爸黎卫然点了点头,“别紧张!老爸也舍不得你啊!你就当是多认识个朋友,过几年再谈婚事也可以啊!” “就是啊!不然老是让人家问你怎么没有男朋友,你都不知道妈妈的心在滴血呢!呜呜......”康苔莉使出了悲情苦肉计。 “我不管!反正我不会去的,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雨枫已经下定决心。她才不会去赴这种莫名其妙的相亲呢! “雨枫!” 任凭客厅里六个人喊叫不停,雨枫仍不予理会,转过身走上二楼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再也不发出任何一句话语。 隔天早上十点整,雨枫自睡梦中被人摇醒了,昨晚,不!应该说今早,她画设计图画到六点才上床,而且这一周来天天都加班,好不容易有这个周末,她早就计划好要睡上二十四小时的。 “别吵我,今天放假耶........” 她睁眼一看,眼前有三个女人,分别是她的老妈、大嫂和二嫂。 这三个女人脸上都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在雨枫还来不及多想之前,就一把掀起了被子,合力将她拉下床,开始她们的作战计划。 “你们做什么啊?哇!” 雨枫只尖叫了一声,就被抓进浴室,接着有人替她洗头,有人替她敷脸,还有人替她修指甲。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又不是要去相亲!”说到相亲二字,雨枫才倏地想起昨晚那件可笑的事,没想到大家居然是认真的! “另动,一动这面膜就毁了!”大嫂翁淑蕙警告她说。 “手别乱挥好不好?修指甲可不是简单的事呢!”二嫂黄秋甄也说。 站在雨枫背后的,正是老妈妈康苔莉,她一边哼着小调,一边笑嘻嘻地说:“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你非得要好好打扮不成!” “我不要!”雨枫拚命摇头。 但是所有的挣扎都是多余的。当三个女人有志一同要完成一个项目标时,那真的不是任何人力所能阻挡的事情。 任凭雨枫如何反抗,喊叫,在历经一个多钟头以后,她还是被打扮成了一个窈窕女的模样。 “哎呀!真是美极了。”康苔莉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这身白色的洋装,简直就是结婚礼服嘛!”大嫂翁淑蕙嚷着说。 “要不是加上我的洋装,哪有这么自然清新的气质呢?”二嫂黄秋甄也很喜欢自己的这个成品。 “你们够了吧?”雨枫皱起眉头,整个人就快要抓狂了。 “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自己也打点一下,马上就得出门了。” “是啊!我也要穿一件见得了人的衣服才行!” “要不要带皮包啊?哪个皮包才够体面呢?真难决定!” 那三个女人根本没听雨枫的话,忙着把自己也打扮得花枝招展,这才互相检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雨枫真的快笑不出来了,看来她们不是在开玩笑,“拜托你们别闹了,我才不去呢!” “十一点五十分了,快走吧!” “还好餐厅就在路口,不然可就要迟到了。” “这是第一次见面,大意不得啊!” 很可惜,那三个女人又照样对她的搞议置若罔闻,拉起了雨枫的手就往外走,在一楼的客厅里,已经有三位男士等候多时了。 此外,大哥、二哥的四个小儿女,平时就像乱世小魔王一样,现在却也打扮得人模人样的。 “你......你们也要一起去?”雨枫不敢相信地指着他们。 老爸、大哥、二哥都穿上了西装,打上了领带,连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就像是要去参加谁的结婚典礼似的。 “当然,我未来的女婿,我怎么能不亲自瞧瞧呢?”黎卫然拿出老花眼镜擦了擦,想当年他可是风光一时的市民代表呢! “要想娶我们的小妹,非得过我这一关不可!”黎中岳微笑道,他可是某明星高中的训导主任呢! “我也得好好审问一番!”黎中恒兴奋地握紧拳头,发出格格声响,他可是刑警队的小队长呢! “我们也要跟着去看!”另外四个小鬼一起高叫道。 “很好、很好......”雨枫转身就想跑,“你们去吧,我失陪了。” “不准跑!”十个人的双手一起伸出,有大手、有小手,将可怜的雨枫抓了回来,大伙一起走出家门,几乎等于是“架”着她走向餐厅去。 “碧海餐厅”就位于路口,是一家装潢得极有自然风味的餐厅,里面的美式西餐更是料多味美,因此黎家一家人都很喜欢光顾,也跟老板顾先生成了好朋友。 这下约在熟人的餐厅里相亲,保证街头巷尾很快就会知道这消息的,要是不幸出糗了,那更是会盛传个一年半载的,让她每天一走出门口,都得承受许多关爱的眼神。 雨枫想象着未来的悲惨情境,怎样都不能走进那间现在看来有如地狱般的餐厅。 “哇,我好兴奋喔!”康苔莉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妈,你听我说。”雨枫勉强想出了一个缓兵之计,“说不定对方只有一个人来,我们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可能会吓坏了他,不如我自己跟他见面就可以了。” “这样啊?”康苔莉歪着脑袋想了一想,她也不想吓坏了女婿。 “拜托,就先让我进去,跟他谈一下好不好?免得他被我们家的人吓到了。” 其实雨枫心里想的是,希望可以先跟对方说明她没这个意思,最好他们互相帮忙彼此一下,凑合着应付过今天的场面,免得到时双方在面子上挂不住,至于以后,那就千万别再联络了。 “也好,你先进去看看,跟他说明一下。”黎卫然第一个赞同。 于是,就在十个黎家人都同意以后,雨枫才松了口气,轻轻打开了“碧海餐厅”的大门,顾老板喜欢的海洋音乐迎面而来,依旧是那么的悦耳动人。 但是......在将近三十坪的餐厅里,却只有一桌的客人而已,而且还是并了所有的桌子在一起,总共有二十几个人坐在一起。 他们全都穿得整齐体面,互相谈笑,看来就像是一家人的模样。 难道......难道那位蓝先生竟然把他全家人都带来了? 雨枫倒吸了一口气,趁着还没有人注意到她时,立即把大门关上,转身面对她那些关心又好奇的家人。 “怎么了?人还没来吗?”康苔莉看女儿的脸色不对。 “人是来了......”雨枫有点喘息地说。 “那他看起来怎么样?”大嫂和二嫂一起问。 “我不知道,因为我看不到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哥和二哥都不可思议地问。 “他们可能整个家族都到了,所以......所以我不晓得哪个才是他......” “啊?”老爸和老妈一起大叫,“真的?” 雨枫虚弱地点了点头,真不晓得该对这情况作何感想? “太有诚意了!” “是啊!摆明了就是要娶我们家雨枫嘛!” “哎呀!他们这么慎重其事,我们也不能马虎啊!” 大家的反应都是惊喜交加,当场更为庄重谨慎,每个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才一一面带着微笑的走进餐厅。 而雨枫却走在最后面,因为,她是被拖着走进去的。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真是抱歉。” “哪里,哪里,我们也才刚来而已,对了,我们把这间店包下来了,这样应该比较好谈话。” “久仰,蓝先生,蓝太太,很高兴能认识你们。” “这是我们的福气呢!可以跟你们结这个好缘分啊!” 蓝家、黎家两家人第一回合,打得是亲上加亲,火热不已,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对方,当场立定志向非结这门亲事不可。 蓝家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叔叔、婶婶、伯父、伯母、大弟、二弟、三妹、四妹全到了,再加上表弟、表妹、堂哥、堂姊,小孩子也来了七个,再加上男主角在内,总共二十四人,全员到齐。 雨枫躲在妈妈的背后,只看得眼花撩乱、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谁才是她的相亲对象。 “大家先坐下吧!让两个年轻人认识一下。”蓝家的大家长蓝誉书说。 “是啊!我都还没看清楚黎小姐的模样呢!”蓝家的夫人李玉环也说。 于是,大家都坐定了位子,彼此介绍了一番,不过当然还是不晓得谁跟谁是什么关系,只是暂时认清了对方的长相而已。 终于,最重要的男女主角登场了。 “景传,这就是我们雨枫啦!”康苔莉已经亲热到叫蓝景传的名字了。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蓝景传举起香槟酒,对着黎雨枫致意。 雨枫早已点了无数个头,也微笑了无数次,现在表情都已经僵硬了,她抬头一看,原来他就是蓝景传啊! 他有一张极为男性化的脸,深沉的眼,挺直的鼻,紧抿的唇,而身材更是高大健壮,整体言之,是一个会吸引女人视线的男人。 但是,他眼角的目光、唇角的笑意,却让她隐隐感到不安,好象有一种威胁人的危险气质,让人摸不透他的脑里在想什么? 而蓝景传对这第一眼的感觉呢?她果然就如同他所想象的,清秀可人的容貌、窈窕有致的身材,他十分满意,不过,她还有种特别的气质,更足以让他欣赏玩味。 刚才她自己悄悄开门探头时,他就注意到她了,她那好奇的模样就像支小兔子似的,让人忍不住想笑。 而在她见到众人时,她得体的表现也让他不由得点头,尽管他看得出她其实是很不知所措的,但那也只是增加她的可爱程度而已。 现在,她一副莫其妙地盯着他,更是让他想大笑出来。 “雨枫,你说句话啊?”黎卫然在旁边提醒女儿道。 “喔!”雨枫总算回神了。“你好。” 两位主角的对话就只有这样,接下来就是双方长辈的互相推崇了,一个说自己的儿子有多好,一个说自己的女儿有多棒,然后又相互赞美彼此的小孩有多么优秀,换言之,这两上小孩要是不在一起的话,那可就太可惜了。” “真希望能有这个福气,让我们景传娶到雨枫多好啊!” “那才是我们的福气呢!别这么客气。” “以后说不这定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那得赶快培养感情啊!” 众人说说笑笑,好不快活,几乎把两位主角给忘了。 雨枫默默切着盘中的食物,根本没有吃进几口,她觉得自己坐在这地方就象一场闹剧似的。 蓝景传则是静静地观察她,发掘她的每一个小动作和小习惯。 她受惊的时候会微微睁大双眼,假装若无其事地看看四周,然后做出暗自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看起来就像小猫、小狗一样,让他忍不住偷笑起来。 终于,大家酒醉饭饱,这时才发现男女主角都安静得不能劲,这怎么行呢? “你们两个怎么不多聊聊呢?” “就我们其他人谈得高兴,那有什么意思?你们才是最重要的啊!” “是不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好意思?” “干脆让他们两人独处好了,这样才好开口嘛!” “好,就这么决定,送他们两人出去。” 在大家一致赞同下,蓝景传和雨枫就这么被推出了“碧海餐厅”,众人以言笑和祝福的眼光目送他们,逼得他们不得不乖乖就范。 接着,众人又做了些什么呢?也没什么,就是把“碧海餐厅”包了一整天,喝酒、玩乐、用餐、谈笑,直到晚上十二点打烊为止。 看来顾老坂今天赚得不少,不!是非常多。 第二章 “黎小姐,你想去哪儿呢?” 雨枫呆呆地站在路口,一时还搞不清楚是谁在对她说话。 “黎小姐?”蓝景传忍不住伸手碰了她的粉颊一下。 “啊?”雨枫立即象只小兔子般地跳开,这才看清楚眼前站着的原来是她的相亲对象。 蓝景传忍着笑意,“你想去哪儿?” 怎么这样?随随便便就碰人家?大色狼!雨枫瞪了他一眼才回来答说:“我要回家睡觉。” 她说着就要回家里,但蓝景传喊住了她,“等等。” “嗯?”还有什么贵干吗? “我们该做的是约会才对吧?” 噢,对了,忘记告诉这家伙一件最重要的事,难怪他会提出这个愚蠢的要求。 “我跟你说,蓝先生......” “景传。” “呃?” “叫我景传。” “蓝先生,我们没有那么熟吧?” “叫我景传,我就会好好的听你说话。” 这是什么道理?算了!懒得跟他纠缠那么多,要叫名字就叫吧!反正现在她只想回家睡觉。 “咳......景传,我跟你说,我一点也不想结婚,很抱歉我妈妈让你有这种错,这次之所以和你认识,全都是我家人一厢情愿的作法,我现在要回家睡觉了,我们以后不用联络,也不用再见面了。” 她说得直截了当,他听了却没有丝毫惊讶的神情。“你说完了?” “嗯,我说完了。”她点点头。 “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我也不想结婚,今天这一切都是被家人逼的。” “噢,太好了!拜拜。” 她转身就要走,却让他拉住了肩膀,“请再等等。” “还有什么事啊?”她迷惑地问,却不再觉得他的碰触很突兀。 “既然你和我都被家人所逼,不如我们就帮彼此一个忙我们伪装成情侣的模样,这样耳边就可以减少许多噪音。” 对喔!雨枫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想法,她眨了眨眼,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理。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她点点头。 “当然,你可以再多考虑一些时间,不过,如果你现在就这样回家去,我想你的家人一定很不能谅解你的。” “说得也是。”她要是被发现居然跑回家睡大头觉,一定会被全家人念到死的。 “你现在想睡觉是吗?” “嗯!”她揉揉发酸的眼睛。 “我带你去个地方。”他提议道。 “什么地方?”她瞪大了惺忪的睡眼,心想他该不会第一次见面就想带她上宾馆吧?那她可就要变脸了喔! 蓝景传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微微一笑,“那是个你绝对可以放心的地方----我的公司。” 半个小时以后,蓝景传开车带雨枫来到“天讯电脑公司”前,这是一栋二十层楼高的建筑,也是他这十年来心血结晶的代表。 “到了。”蓝景传语气中带着点自豪。 但雨枫却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她今天早上六点才睡,十点多就被挖起来打扮梳洗,让她想睡得没办法控制自己。 蓝景传望着她沉睡的脸,心想这么一来,他想爱现一下都不行了,平常人看见他创建的公司总会惊叹几声,看来这女人确实与众不同。 “雨枫?”蓝景传叫了几声,她仍没有反应,于是他碰了碰她的脸颊,柔细而温暖的触感,让他心底又震动了起来,但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嗯?”她朦胧的睁开双眼,看见他的脸近在眼前,让她立刻警觉性地清醒过来,他实在靠得太近,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暖暖地,让她觉得怪怪的。 “下车吧!”他咳嗽一声,收回了手。 他将车停好,走到另一边替她开门,就象这是应有的礼貌。 好有礼貌的人,应该不是坏人吧?雨枫迷糊地想。 她一下车就跟着他走进大楼,也没看清大楼的名字,只想着这大概就是他上班的地方吧! 因为是假日,只有守卫对着蓝景传行了个礼,不过守卫脸上写满了惊讶的表情,因为老板身旁居然有个女人,这可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电梯直升上二十楼,蓝景传很荣幸地将雨枫带进办公室,“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 雨枫往四周望了一眼,很好,很宽,很气派。 “我该睡在哪儿?”她只关心这个问题。 蓝景传从未象今天这么一直想笑过,这位小姐确实很特别。 “请跟我来。” 他打开一道相邻的门,时而是一间宽广舒适的卧室,还有浴室、衣柜、沙发、书桌等,一应俱全。 “我经常往在公司时,所以准备了这么一间房间。”他解释道。 “喔!”他公司的福利还真好。 “你累的话,不妨就在这儿休息吧!” “我可以洗澡吗?” “当然,不过只有我的浴袍可以让你替换。” “无所谓,请你回避一下吧!”雨枫直接走进浴室,连看都不多看他一眼。 蓝景传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想象她在浴室里沐浴的情景,以及待会儿她会睡在这张床上的模样。 这房间、这浴室、这大床,原本都是他私人独有的,现在却有另一个女人来和他分亨。 其实,这主意并不坏啊! 他对自己笑了一笑,走出房间,打开电脑,将自己投注在工作里,这真是很轻松的约会方法,他想。 晚上七点整,蓝景传肚子饿了。 他关掉电脑走到房间前敲了敲门,但是没有任何回音。 她该不会还在睡吧?他很难想象一个睡美人躺在自己床上的模样,于是他悄悄打开了门,打开床头柜上柔和的艺术灯,亲眼证实了这件事。 黎雨枫的还在睡梦中,她身上穿着过大的白色浴袍,深蓝色的被子斜斜盖在身上,露出一截白嫩的肩膀。而她的面容安祥,就象作了一个美梦。 她那纯真的模样,足以让任何男人产生绝对不纯真的想法,但他忍住体内那股骚动,告诉自己此时还不是时候。 他走向前呼唤道:“雨枫?” 雨枫的反应是----翻过身去,继续睡觉。 接着,蓝景传断断续续的喊了十分钟,雨枫却像睡死了一样,他终于失去耐性,坐在床边,握住她的双肩摇晃,“雨枫,你醒一醒。” “嗯......”雨枫总算睁开了眼睛,却没有看清眼前是谁,“妈,你别吵了好不好?我好想睡喔。” “我不是你妈......” 蓝景传的话还没说完,雨枫又整个人软下去,侄在他的怀里沉睡。 这......这女人好象不是普通的爱睡,有哪个正常的女人会在别的男人房里睡成这样?蓝景传又好气又好笑,却无法忽略她带给他的燥热感受,不行!他还是得快点喊醒她,不然他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雨枫,你别睡了,该吃饭了!”他提高音量喊道。 吃饭?这两个字总算被雨枫听进了耳朵,说得也是,她中午随便吃了一点东西,这会儿肚子已开始咕噜的叫了,当然应该起来吃饭才对! “噢!我要吃饭......”她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来,迷迷糊糊地问:“妈,你煮了什么啊?” “我说过了,我不是你妈。” “那你是谁?”她这才真正睁开了双眼。 “你不认得我了?”不会吧!他要娶的女人竟是个傻子? “啊!”雨枫尖叫一声,“你怎么在这儿?别碰我!”雨枫连忙抓起被子包住自己。 蓝景传强忍着笑说:“是你说想睡学,我就带你来我公司,现在是吃饭的时间了,所以我才会来喊你起床,不过......你显然把我认成了别人。” “这样啊......”雨枫脸上一阵羞红,“抱歉,我刚睡醒的时候,脑筋总是不太清楚。” 她居然会认错?蓝景传挑高了眉头,没想到她竟是一个很直率的女人,据他从小的了解,他家族里的女人没有一个会认错的,全是些打死不屈的大女人。 坦诚,光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激赏了。 “你想吃点什么?我叫人送来好了。” “方便吗?我们叫披萨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他还以为她会要法国大餐呢?太好了,她不是一个难以伺候的女人,蓝景传又默默替她加了分。 “好,没问题。”他拿起无线电话按下按键,没忘记问她说,“你要吃什么口味?” “海鲜披萨,要照烧口味的喔!” “很好的选择。” 订完了披萨,蓝景传看她还傻傻的坐在床上,拉起被子围着肩膀,好奇地巡视这个房间,就像个迷路的孩子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在涌起一股想保护她的感受。 不!不该是这样的,他对自己下令要冷静,并提醒她道:“你是不是该打个电话给你的家人呢?” “噢,对了!”她挣扎着要下床,但差点就让被子绊倒,蓝景传连忙扶着好的肩膀,免得她滚下床。 “没事吧?”她摇摇头,绽开无邪的笑容,“我只是刚睡醒的时候,会有一点反应不过来而已。” 看得出来,蓝景传有点好笑地想。 她接过了无线电话,拨了家里的电话号码,但只传来不断的铃,却没人接听。 她抓了抓了抓后脑,“怪了,没人接耶!他们都跑哪儿去了?居然自己跑出去玩,也不告诉我一声。” 雨枫自问自答着,又拨了行动电话的号码,终于她老妈康苔莉接了电话,“喂,哪位啊?” “妈,我是雨枫。”雨枫不太高兴地报上名字。 “哦!女儿,你是不是跟景传在一起啊?” “嗯......”雨枫抬头看了看蓝景传,不得不老实承认,“我只是刚好跟他在一个地方,我们没做什么啦。” 康苔莉呵呵笑了起来,“别不好意思了,在一起就在一起嘛!我们两家人都还在珀海餐厅,顾老板搬出了卡拉ok来给我们唱歌,大概要唱到半夜才会回去,你就好好地跟景传去约会,千万别太早回来喔!” “我才没有跟他约会呢!我只是在他公司里而已。”雨枫连忙澄清。 “公司?哎呀!真是不错,要先了解他的工作,才知道他这个人是不是认真可靠啊!”康苔莉想起来就觉得满意极了。 “唉......”雨枫已经无力跟她母亲纠缠下去了。“我不跟你说那么多了,反正我现在人在外面,你们不用担心我就是了。” “我们怎么会担心呢?我看你今晚就别回来了,尽量外宿吧!” “什么?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才第一次见面就跟人家过夜,妈,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想嫁女儿想疯了也别这样好不好?” “这样他就会负起责任嘛!”康苔莉说得理所当然。 “我......我跟你再说下去会死,我要挂了,拜拜!”雨枫按下按钮,他含笑的表情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惨了!他刚才一定听见她说得话了,难怪他会想笑又不也笑! “你是个母亲是个很有趣的人。”他只是这样客气地说。 是喔!肉麻当有趣!雨枫翻白眼。 蓝景传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表情突然变得正经而认真,“雨枫,你考虑过我的提议了吗?我们两何不演一场戏给大家看看,让他们暂打消逼我们结婚的念头,我听你母亲说过,你想专注在服装设计的事业上,而我自己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我想我们两上都会因此而清静很多的。” “这个嘛......” 说起也是个好主意,但不知为什么,看着他深邃的双眼时,她就会有一种即将掉入陷阱的预感......她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的样子...... “怎么样呢?这可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哦!” 蓝景传观察着她的脸上的每一丝变化,她有一张表情丰富的脸蛋,要看腻她恐怕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讨厌!他干嘛这样直直的看着她?害她觉得自己好象傻瓜一样,都快忘记要怎么思考了。 沉吟片刻之后,雨枫终于做出决定,“我想......先试试看好了。” “你答应了?果然是联盟的选择。” 蓝景传压住兴奋之情,不让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却暗自决定了要将她变成他的,毕竟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不是吗? “我话先说在前头,要是我不满意结果,我可以随时喊停的喔!”她连忙加上这项条件。 “当然!一切都尊重你的意见。” 因为喊停的那一天,也就是他们假戏真作的时候,到时候还装什么装呢? 看蓝景传这么有诚意的样子,雨枫也松了一口气,“那就这么说定了!” 蓝景传微微一笑,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葡萄酒,“为了庆祝我们的协议,来喝一杯如何?” “不!”雨枫立刻死命地摇头,“我最不会喝酒了,我一闻到酒味就会头昏,只要一滴酒就能让我晕过去,你可千万记得,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有酒精的都不能让我碰到了。” “嗯,我会记得的。”必要的时候,这一点是有必要牢牢记得的。 “有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喝?” “苹果汗好吗?” “耶!”雨枫就像个孩子般欢呼。 稍后,海鲜披萨送来了,两人就一边吃着披萨,喝着果,一边看电视上重播的电影“北非谍影”度 过了一个新鲜而宁静的夜晚。 突然,雨枫看到墙上的钟指着十一点半了,“糟糕,我该回家了。”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蓝景传自己也有一些诧异,怎么和这女人一起度过的时刻,竟会如此轻松就溜过去了呢? 尽管如此,他依旧不动声色,“好,我送你。” 雨枫换过了自己的衣服,让蓝景传开车送她回家。 到了黎家门口,蓝景传依旧下车为好开门,并且不忘提醒她说,“雨枫,要记得向你家人说,你对我的印象还不错,知道吗?” “哦!对,我差点给忘了。”她笑着拍拍自己的额头。 “还有,记得下星期星期六早上我会来接你,我们要去约会。” “去哪儿?” “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嗯。”她乖乖地点了头。 雨枫下了车,就想走回家门,但蓝景传又拉回她的肩膀说,“你怎么忘了?要记得跟我道别啊!” “噢,再见。”她说得像是应付了事。 “这样似乎不太热情喔!”他象个耐心的老师般教育着她。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努力挤出微笑说:“景传,再见。” “再见,我的雨枫。”他微一弯身,牵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咦?”雨枫愣住了,站在当场,有点不知所措。 “我的演技不错吧?”他抬起头微笑说。 她好不容易回过神,困难地呼吸了一口气,也装成开玩笑的态度说,“什么不错?简直就是太好了!” “以后我会慢慢教你的,先回去吧!你家的人都凑在窗口看着我们呢!”以他敏锐的眼角,早已瞄到每一个窗口背后攒动的人头。 “真的?”雨枫回头一看,果然有很多身影都慌忙缩了回去! “别担心,我们表演得很好。”蓝景传露出无懈可击的沉稳微笑。 “哼!他们可真会监视别人。”雨枫有点不快。 “所以我们才要好好演戏啊!”他说得却是很平静。 “嗯......”雨枫实在说不上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就是个逃避众人的好办法,但只要看到他的双眸,她就会觉得自己好象做了件傻事呢? “那么,晚安了。” “晚安。” 蓝景传等她开了大门,走进家里以后,才开车离开。 雨枫听到背后的汽车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 他走了,刚刚还在这里的,此刻却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内了,但又好像还在附近对她说话一样,好奇妙的感觉...... 从那天起,蓝景传真的就开始扮演起情人的角色。 每天一早,花店都会送一束不同的花到雨枫的办公室,让公司里每一个小姐都以既羡慕又嫉妒的眼光瞪着她。 每天晚上七点,蓝景传会打电话来黎家,跟黎卫然、康苔莉、黎中岳、翁淑蕙、黎中恒、黄秋甄相谈甚欢,甚至还和家里那四个小鬼闹完后,才轮到女主角黎雨枫接起电话来。 每个周末,他会开车来接她,目的地却不是电影院或游乐场,而是到蓝景传的公司里,他俩各人占据一台电脑,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工作。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正打得火热,却不知道两人在一起时,还是忙着自己的事业,蓝景传的办公室成了最佳的工作、休息和用餐场所。 就这样,时间悄悄溜逝,不知不觉过了三个月,时序进入六月的夏天。 所有人都以为这小两口的感情稳定,也就不再百般叮咛、唠叨、催促了,一切的发展就象蓝景传所预料的,而雨枫也满意得不得了。 这个周六晚上,他们两照常是在“天讯电脑公司”的第二十层楼。 一早来到这里,雨枫已经连续画了十个小时的图,除了吃饭以外,她不曾停下来,蓝景传的情况也是差不多,两人相处的模式与其说是情人,更像是工作伙伴。 终于,雨枫的手实在酸透了,脑袋也不灵光了,因此她一古脑地倒在大床上,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这时候,蓝景传从浴室走出来,他刚刚洗了个澡,藉以振作精神。 看到她整个人趴在床上,他便问:“累了?” “不行了,快死了......”雨枫把脸埋进枕头里哀嚎道。 “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微笑了一下,很自然地坐到她身边,拿毛巾擦干自己的头发。 “你呢?工作进行得怎么样?”雨枫以细小的声音问。 “一切都照进度完成中。”自从和雨枫“交往”以来,他的效率比以前还要增加许多呢! “噢......”雨枫的眼睛闭上了,意识逐渐不清楚。 “我问你一个问题好吗?”他突然这么说。 “问啊......”反正他们俩都这么熟了,还有什么不能问的? “你喜欢小孩吗?” “喜欢。”她迷糊地点了个头。 “但你的工作这么忙,如果你生了孩子,你能拨出时间好好教养孩子吗?”他又继续追问。 雨枫却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打了个呵欠说:“没关系啊!反正......我的工作弹性很大......我也可以在家做设计,只是......必须舍弃推销及广告的那部分,但是......其实少了这些部分,或许我才能更专注.....在设计方面呢.......” 蓝景传点了点头,这正是他想要的答案,“那么你对孩子的父亲有什么期望呢?” 虽然睡意深沉,雨枫还是好好思索了这个问题,“嗯......孩子还小的时候......如果是我在家带小孩,我希望......我老公可以在假日时帮忙照顾孩子,这样......才算是分工合作.......而且小孩也不会......特别喜欢爸爸或妈妈......能有很均衡的亲子关系......” 蓝景传又点头了,他发觉这些答案都正确极了,他不是娶一个女人来当他的管家婆和生孩子的工具而已,他希望能和妻子共享孩子成长的过程,而雨枫显然就是他最适当的人选。 “你问这些做什么?”雨枫总算也想出问题来问他了。 “我只是想了解现在就业的女性,心中都在想些什么而已。”他简单地回答。 “这样啊......” 等到她又快睡着时,他又开口问:“雨枫,自从我们认识以来,你对我的感觉如何呢?” “唉......你真吵......”雨枫叹了一口气才回答说:“你很好啊!” “你认为我们相处得如何呢?” “也很好啊......”仔细想一想,她似乎从未和任何男性相处得如此自然呢! “如果我们继续演这场戏,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还是很好啊......”她的声音已经快听不到了,因为她真的快要睡着了...... 很好,每一个答案都是他想听到的,这盘棋的每一步就如同他所预期的,蓝景传对此实在满意到了极点。 于是他站了起来,从冰箱拿出一瓶琥珀色的饮料,“我想你一定回答得很累了,喝点东西好不好?” “嗯......”她是无所谓啦!喝点东西也好...... 他倒了一杯饮料,体贴地将杯子凑到雨枫的唇边,“喝喝看,这是我最近发现的新产品,味道很好喔!” 雨枫听话地尝了一点,“甜甜的耶......” “再喝一口。”他轻柔地劝哄着。 “好......”她咕嘟咕嘟又喝了几口,觉得脑子里昏沉沉的,眼前都是一片模糊,便推开杯子说,“我不喝了,我要睡了......” “你睡吧!乖。”他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其实那是含有微量酒精的香槟,他特地买来,准备派上用场的。 果然有效!他看着雨枫气息渐稳,终于沉入了睡梦之中。 他的唇角浮现出得意的笑意,因为他即将得到她,他为此已经计划了许久,而且他一定会完成这个目标的。 他将香槟酒放到一边,脱下了身上的浴袍,关掉房里的灯,一步一步走向那张大床。 雨枫睡得极熟,丝毫没有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 黑暗之中,蓝景传轻轻脱去了她的衣服,触摸过她的每一处曲线,手指几乎都有些颤抖了,她的芬芳,她的柔软,她的美好,似乎有些超出他的计划之外。 他保留了她的内衣裤没有脱下,否则的话,他可能就要强暴她了。 “嗯......”雨枫在沉睡中转了个身,贴近他温暖的胸前。 他忍不住轻吻起她的额头、脸颊、嘴唇和胸前,直到他差点喘不过气,满脑子里只想把自己深深埋进她的柔软,细细体会那甜蜜亲昵的快感。 不,不行!这样下去,他真的要爆炸了。 他无奈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中,感觉两人的肌肤相亲,这就是蓝景传第一个难熬的夜晚。 透过窗帘的隙缝,一抹调皮的阳光闯进室内,逗弄着床上的人儿。 雨枫的眼睛受到这刺激,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来,看见四周阳光灿烂,光亮刺眼,难道说现在已经是早上了吗? 她皱起眉头,正觉得纳闷,一转头却又看见一个人头出现在她眼前! “啊!”她立即放声尖叫,因为那人头居然是蓝景传的,而且这个家伙居然睡在她身边。 蓝景传从好眠中清醒过来,耳膜被刺激得有点难受,语音模糊地问:“吵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指着他的鼻子问。 “唉!”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你叹气是什么意思?”雨枫有种不好的预感。 蓝景传拉起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肩膀,表情极其无辜、脆弱,“昨晚......你好象喝醉了......然后......你就......” “我喝醉了?怎么可能?”雨枫瞪大了眼睛,她上次喝醉酒是十三岁的时候,而且还是过年时被爸爸、哥哥陷害的。 蓝景传咬了咬了咬下唇,眼神就像个哀伤的怨妇,”你都不记得了吗?我们聊天聊了好久,后来......我不是拿了饮料给你喝吗?没想到......我拿错了......那是有微量酒精的香槟,等我发现的时候......你就已经喝醉了。” “然后呢?”雨枫几乎不敢问出这三个字,却又非得问个清楚不可。 蓝景传故作害羞地低下了头,以细小的声音说:“然后......你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的......我虽然拒绝......但你也知道,喝醉的人是很可怕的......我一推开你,你就大哭大闹,所以,我只好任你为所欲为了......” “什么?不会吧?”雨枫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打击也未免太大了。 蓝景传将被子拉下一点,露出肩膀上的红印,“你不相信?你看看,这就是你留下的体谅......” 雨枫定神一看,他那宽厚的肩膀上,果然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红印,既象咬痕,又象抓痕,更象吻痕,这.......这真的是她做出来的好事吗?没想到她竟会是个酒后乱性的女人,天啊!她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变态的一面! 蓝景传强忍着笑意,其实这全是他自己用夹子夹出来的。但可怜又慌张的雨枫根本看不出来,只看到红红的痕迹就以为那是激情的印记! 雨枫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确定这真的不是梦,“我......我到底......做到什么程度了?” 蓝景传明白谎言不能扯得太夸张,因此以较为保守的说法回答:“其实你......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啦.......只是把我全身都摸遍了也亲遍了......而且又拉着我的手.......要我去摸你的身体......除了上面......下面......还有外面......里面......” “够了!不要再说了。”雨枫脸上红成一片,就快烧起来了。 “可是......你是没有做出最......最严重的那件事.......别这么烦恼嘛!”他故作好心地安慰她。 “哈......哈......是吗?”雨枫干笑了几声,却觉得这也没好到哪里去,她都已经那么厚颜无耻地“性骚扰”了人家,竟然还要人家也对她自己“性骚扰”,她简直......就是......就是个淫虫嘛! 蓝景传看她一脸神情黯淡,打击甚重,却不能不继续投下另一颗炸弹,“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说吧!反都已经是世界末日了......” “昨晚半夜的时候,你好不容易睡着了......电话铃声却响了,我以为是我的电话,没想到一接起来......却是你母亲打来的......” “啊?!”雨枫立刻抱头大叫。 “伯母问你人在哪里?因为......我这个人最不会说谎了......只好说你在睡觉......伯母的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叫我今天早上一定要带你回家......他们有话要跟我们说......”蓝景传装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就像个可怜的小媳妇似的。 雨枫立刻白了一张小脸,呐呐地问:“他们要说什么呢?该不会......是叫我们......结婚吧?” 天啊!这是噩梦吗?她是不是还没醒来?还是不小心到了异次元的世界? 蓝景传皱起双眉,有点委屈、有点无助地说,“如果......你想做过了就算了......那我也不能勉强你什么......” “这、这、这......”雨枫立刻口吃了,“我又没说我......不负责!” 惨了!这是什么对话?这好像是男人对女人说的台词吧!怎么会轮到她来说了呢? “那你会......负责吗?”他抬起头,以期望的眼神看着她。 “我......”雨枫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对我自己做的事......当然会负起责任。” 蓝景传发出满足的叹息,一脸幸福洋溢的表情,“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有良心的女人。” 雨枫歪着头苦笑,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我们起床吧,你爸妈可能已经很不高兴了,我们得赶快回去看看。” 蓝景传说着就走下了床,却惹得雨枫一阵尖叫。 “怎么了?”他回过头问。 “你......你的被子只遮住了前面......后面全都被我看到了啦!”雨枫看着他的背部、双臀和长腿,眼睛差点受到过度刺激而睁不开来。 蓝景传露出见怪不怪的微笑,“你早就看过也摸过了,我都不害羞了,你还紧张什么?” “这......是这样的吗?”雨枫觉得她快不行了。 蓝景传点了点头,“早点习惯吧!”说完,他就走进浴室去洗梳洗。 雨枫呆呆坐在床上,还是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恍惚,她看看自己的双手,实在想象不出自己抚摸他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然后她又摸摸自己的双唇,也不晓得自己到底亲他的时候,她是什么感觉? 哎呀!还是别想了,再想下去她一定会“兽性”大发的! 活了二十四个年头,雨枫这是第一次发觉......自己原来......是个浑世小色魔......呜呜...... 第三章 当蓝景传换过衣服,从浴室出来时,他看见雨枫还是维持原来的姿势,愣愣地坐在床上,一脸的迷惘、迷糊、迷失、迷惑、迷离...... 可怜的人儿啊!她一定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才会有这种“当掉了”的反应,蓝景传不禁对她有些愧疚之意,不过他随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必经的过程,等他们结婚以后,他会天天好好的疼爱她的。 “雨枫,清醒一点。”他对着她挥挥手。 她以慢动作的速度抬起头,声音就象快没电的收音机似的,“什......么......事......” “穿上衣服吧!我们要去你家了。”他明白在被子下的她,只穿着比基尼式的内衣,这让他几乎忍不住想剥光了她。 “哦......”她掀开被子,完全没想到遮住自己。 一看到她窈窕有致的娇躯,蓝景传立刻倒吸了一口气。 “你不介意吧?反正......你也都看过了......”她有点自怨自艾地说。 蓝景传强做镇定,微微一笑,“当然不介意,只要你肯对我负责就好了。” 雨枫整个人都呆呆的,对于什么负不负责任的事也没感觉了,她勉强抓起了掉在地上的丝袜,却没力气穿上。 “我好累喔......你帮我穿上好不好?” 这......蓝景传开始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谁教他要扯谎说,说他们两人已经有了超级亲密的关系呢?现在雨枫拿他当情人看待,却把他自己给害惨了。 “好啊......”他微微笑得有点虚弱,蹲下身去帮她穿丝袜。 老天,他在心里暗地哀嚎:到底是谁发明丝袜这玩意儿?女人为什么一定要穿这奇怪的东西呢?当一个男人替一个女人穿丝袜时,那更是最要命的煎熬! 丝袜就象女人的第二层肌肤,要从最可爱的小脚开始穿起,往上延伸到腰肢上结束这段“残酷”的旅程。 蓝景传额头开始冒汗,他不断命令自己: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咬碎她这透明细的丝袜!更不可以撕开她那轻薄短小的黑色内裤。 终于,他完成了这不可能的任务,瞬间大大松了一口气,对自己的佩服程度跃升到最高点。 等他穿完了丝袜,雨枫以脚尖勾起地上的衣服,懒懒地说:“继续啊!” 太过分了!这太过分了!蓝景传几乎想落泪了。 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种的诱惑呢?她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地对待他?老天!这就是善恶皆有报的最佳写照吧?为什么、为什么?他只不过是扯了一个小小的谎,他只不过是想娶好老婆,却得承受这“非人”的处罚方式? 认命吧!想结婚就是得这样,他好象听见老天爷这么告诉他。 唉!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捡起那些衣服,开始一一为她穿上。 穿裙子不太难,只要记得拉链是往上拉,他只要忍住冲动,不要拉下拉链,不要把她推倒在床上就好! 穿高跟鞋很简单,只要幻想自己是王子,正在替公主穿玻璃鞋就好。 但是,穿上白衬衫却有点难了,他的手指颤抖着,不知该乖乖地把扣子扣上呢?还是该把那一排该死的扣子全扯光?尤其是面对衬衫底,那一对洁白、滑嫩的乳房,他得运用超级忍耐力,逼自己绝对不能伸手去摸一把!否则就会前功尽弃,无法自拔的! “好了......”替她着装完毕之后,他整个背后都湿透了,就像刚跑完马拉松一样,汗如雨下。 “谢谢啦!”雨枫打了个慵懒的呵欠,双手一伸,钭他的头拉下,对着他的嘴唇轻吻了一下。 她很快就放开了他,但这个吻却让他的双腿发软,“你......” 她歪着头,似乎在思索什么,“抱歉,我实在想不起来昨晚亲你是什么感觉,所以借我亲一下,没关系吧?” “当然......没关系......”关系可大了!她要是敢再这样乱碰乱亲他的话,他一定要给她一百、一千倍的复分才行! 太好了!感觉太好了!雨枫回味着刚才那个亲吻,没想到味道会这么棒,她会侵儿犯他还算是情有可原啦! “走吧!”她想通了以后,心情振作了一些,拿起皮包率先走出房间。 蓝景传顺了顺自己的呼吸,也乖乖地跟着走在她后面。但是一看到她摇曳生姿的小屁股,就让他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欲望又高昂起来,老天,这女人走路的方法真可怕!他怎么会到现在才发觉呢? 他赶紧快走到她身边,免得自己心生邪念。 唉!就在他布置下这精心陷阱之时,他好象也掉进了对她的渴望之网,这一得一失之间,让他难以取舍,就不知道他会不会得不偿失啊? 星期日早上十点,黎家充满了风雨欲来的平静。 “伯父、伯母、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打扰了。”蓝景传一进门就对众人一一打招呼,显示出诚惶诚恐的诚意。 黎家的六个当权者坐在沙发上,都很轻很轻地点了一个头,但既没回答什么,也没要这小两口坐下。 “我好累喔......”雨枫喊了一声,就要往沙发上倒下去。 “谁叫你坐下?”黎卫然冷冷地说。 “咦?我不能坐吗?”雨枫瞪大了眼,这还是老爸生平第一次罚她站呢! “你做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还这么悠哉的模样?”大哥黎中岳冷哼了一声。 “哦!对喔......”雨枫心知理亏的人是她,这下只好罚站了。可是站着真的好累,她决定还是靠在蓝景传这大块头身上好了。 蓝景传搂住了雨枫的细腰,让她把全身的重心都靠到他的胸前,他心中不禁暗忖,唉!这小丫头真是胆大包天,死到临头了还是这么懒洋洋的态度...... “咳!”蓝景传清了清喉咙,“其实这都是我不好......” “你没有不好,都是我不好!”雨枫敢作敢当,立刻否决了他的话。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清楚!”二哥黎中恒厉声地问。 蓝景传凑到雨枫耳边细语道:”我来说就好,你别惹他们生气了。“ 雨枫噘起嘴唇,不太满意的样子。 但蓝景传还是先开口说道:“昨晚我带雨枫到我办公室去,因为我自己一时冲动......所以......所以到今天早上才送她回来。这完全是我的责任,我会负责的!” 黎家的三个男人都重重的点了头,对蓝景传这种认真的态度相当满意,其实早在这对冤家进门以前,他们就盘算好了,无论如何他们都要蓝景传负起责任,没想到他自己先说了出来,这样也就不枉他们父兄三个人的一番苦心了。 “他才不用负责呢!” 没想到雨枫突发奇语,让所有人在瞬间都变了脸色! 康苔莉硬是挤出为数不多的眼泪说:“你、你、你这丫头在胡说些什么?你不要也面子她要有里子啊!妈好不容易才给你找到个如意郎君,现在你不要他负责要谁负责啊?” “就是说嘛!你昨晚没回来,消息早就传遍大街小巷了!左右邻居都在问我们何时要办喜事呢?”大嫂翁淑蕙也忙着帮忙。 “我早就跟亲朋好友通知过了,这次再不让你嫁就没机会了!”二嫂黄秋甄更是紧张万分。 雨枫听得一愣一愣的,却还是实话实说了,“可是......昨晚是我侵犯他的啊!” “嘎?!”黎家六个掌权者全都大叫出来,尽管他们全部见过大风大浪,却还没听过女人侵犯男人的事情,而且“凶手”还是他们黎家的掌上明珠呢! 蓝景传流下一滴冷汗,连忙开口道:“不!是我侵犯她的。” “你不用替我演戏了,反正就是我不对嘛!”雨枫转向他说。 “不!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你喝香槟的。” “就算你让我喝了香槟,我也不可以对你乱来啊!” 这......这丫头究竟是怎么思考的啊?平常人不会象她这么诚实又坦率吧?蓝景传简直又好气又好笑,更有点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了。 “等等,总之......你们都侵犯了对方是不是?”黎卫然打断了他们的话说道。 “是!是!”蓝景传立刻承认。 “那么......你们要互相负责对不对?”康苔莉也做出了结论。 “对!对!”蓝景传急忙点头。 “好极了,找个好日子先订婚吧!”黎家六位掌权者一起说道。 “好!好!”蓝景传求之不得。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又没答应!”雨枫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不行!不能让这丫头坏了他的大事,蓝景传连忙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雨枫,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她的注意力被成功地转移了。 “你说......在必要的情况之下,你会对我负责的。” “我当然记得啊!可是要跟你订婚......”这好象也太夸张了吧! “这就是负责的表现啊!” “啊?是吗?有这种道理吗?好奇怪喔!”她的小脑袋都快给弄昏了。 蓝景传当机立断,立刻低下头吻住了她的樱唇,他绝不能给她任何时间多做考虑,更不能让她想通这是怎么一回事。 吻吧!吻吧!就让他吻到天地变色、日月无光、百花凋零、万物绝迹......总之,只要他娶得到老婆就好了。 “哈哈......”黎家的其他人见到如此火热的场面,也只好大笑几声,然后来个眼不见为净,纷纷各自安静的回到房里,开始打电话通知亲友们好事将近啦! 就这样,订婚典礼如火如荼地展开了,蓝景传一手包办了所有的事项,包括场地、婚宴、请贴、喜饼、礼车等各项筹备事宜,他的理由是不要让雨枫为这些事伤脑筋,既然她肯负责任跟他订婚,这样就够了,其他的事,她完全不必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雨枫总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订婚真的好吗?”她还是不太确定耶! “当然好啦!只要我们订婚了,我们两家的人都能放心,不会一天到晚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要定下来,再加上订婚又没有法律效力,我们就这样拖个两、三年,到时候赖着不要结婚,这也不犯法。” “嗯,说得也对啦......” “而且你想想看,发生了上次那样的事,你的家人和我的家人都不肯善罢甘休,我们要是不订婚的话,怎么能让他们满意呢?你可不会想天天听他们唠叨吧?” “不想。”她对这一点倒是很肯定。 “况且,你不觉得我们两人很相配吗?我们都是工作狂,不用花什么时间谈情说爱,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工作、休息、闲聊,就象好朋友一样。别说订婚了,甚至结婚,都是互相帮助的好方法啊!” “是没错啦......”她觉得他讲的还真是满有道理的。 蓝景传见她越听越赞同,便又继续说下去,“雨枫,如果你并不讨厌我,也没有别的喜欢的人,其实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也不错啊!就算我们被逼得要结婚,我们两人结婚,总比我们去跟别的对象结婚来得好。” “是啊!别的男人一定很麻烦的。” “你想一想,我们结婚以后,就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请钟点佣人来做家事,在公司可以好好工作,回到家想工作就继续做,想休息就好好睡觉,想聊天就尽情地聊,我们两人的相处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哇......”雨枫以崇拜的眼光看着他,“我现在才发现,你好聪明喔!” 蓝景传忍着笑意,“不!这是因为你也很聪明的关系。” “可是......既然我们就象好朋友一样,那你为什么要常常亲我呢?"她突然发现这个疑点。 他脸上僵硬了一下,“难道你不喜欢吗?” “也不是啦!”其实她还挺享受的呢! 他这才放松了,“亲吻是件很快乐的事情,我只是想把这件事和你一起分亨而已。” “哦......是吗?”但还是好象有哪里不对劲...... “别想了,让我亲一下!”他低头用唇堵住了她的疑惑。 又来了,每次她觉得怪怪的时候,他就会微微一笑,将她吻得七荤八素,然后她就想不起自己要问什么问题了。 唉!不管了,先吻完了以后再说吧...... 三天后的晚上,蓝景传带着雨枫去试穿礼服,黎家的三个女人当然也跟去了,因为她们也得在婚礼上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才不会丢了黎家人的脸。 那是一家相当有规模的婚纱摄影公司,翁淑蕙才站在门外就啧啧称奇道:“这家公司很难排到时间耶。” “是吗?那我和雨枫的运气真是太好了。”蓝景传微笑的说。 其实早在他第一天认识她之后,他就已经预定好了三个月后的婚纱摄影、喜宴酒席了,不过这些话最好还是别让他的未婚妻知道才好。 走进婚纱公司,康苔莉、翁淑蕙和黄秋甄都看得眼花撩乱,兴奋地不知该选哪一件才好,只有雨枫还呆呆的站在那儿,没什么特别喜欢或不喜欢的。 “你怎么一点意见都没有?”康苔莉不太满意地问女儿。 “雨枫平常设计的衣服太多了,所以有职业倦怠症,我们来替她挑就好了。”翁淑蕙觉得自己的解释很正确。 “是啊!快来试穿吧!我觉得这几件都很适合耶!”黄秋甄手上已经拿了五件不同颜色的礼服。 “决定好了吗?请到这边来。”两位接待的小姐走上前来,带领她们走进试衣间。 “你们慢慢来,我在外面等。”蓝景传温柔地摸摸雨枫的头。 “嗯!”她还在发呆,傻傻的点了头。 试衣间里,黎家的三个女人一边替雨枫服务,一边都称赞起蓝景传来。“他好体贴喔!” “是啊!他不但一表人才,态度又温和有礼,真是个好男人。“ “这回妈的功劳可大了,居然在飞机上找到了一个好女婿。”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什么可挑剔的。他是长得不赖,和她相处得也很好,而且接吻的技术更是一级棒,从某方面来说,似乎是她捡到了便宜。 但不晓得是少了什么,还是缺了哪一点,她心里总是不太踏实。 “我觉得好象在作梦一喔!”雨枫叹了口气说。 “哎呀!你这是婚前症候群,要订婚或结婚前,总是会有一点不安的。” “是啊!这是很平常的,等你真的定下来了以后,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都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你咬一咬牙也就撑过去了,懂不懂?” 三个黎家女人,没说几句话就打发了雨枫的牢骚。 雨枫耸耸肩,也只好由她们去了,反正跟妈妈、嫂嫂们辩论,她是永远也不会赢的。 忙了半个小时,雨枫总算选定了第一套礼服,并且试穿,看着镜中的自己,她都快不认得那是谁了。 “好美!好象公主!”翁淑蕙和黄秋甄齐声赞美道。 “太好了,我总算盼到了这一天......”康苔莉则是做母亲的心情,酸甜都有。 雨枫试着对镜中的人笑一笑,不过她觉得挺白痴的。 “好了,先走出去给景传看一看吧。” 在三个女人的簇拥之下,雨枫走出试衣间,看见蓝景传正坐在沙发上讲电话,脸色似乎有些沉重,但是一看见她,他就挂了电话,带着惊艳的微笑迎向她。 “雨枫.......”他执起她的手,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另外三个女人在一旁看了,只是嘻嘻暗笑,“他说不出话来了,看傻啦?” “我们别妨碍人家了。” “快走吧!进去挑我们自己的礼服。” 于是,三个婆媳溜进了试衣间,将等候的小客厅让给了那一对小情侣。 “她们已经进去了,不用演戏了。”雨枫提醒他道。 “演戏?”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不,我刚刚不是在演戏。”他真的是呆掉了,因为她美得不可思议,美得超乎了他的预期...... 雨枫吐吐舌头,反正那也不重要,“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你刚才的表情不太对劲。” 她似乎越来越了解他了!蓝景传一阵惊讶,咳嗽了一下才说:“呃......这可能不是好消息。” “说吧,我连订婚都可以承受了,还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吗?” 他握紧了她的手,表情变得严肃,“是这样的,刚刚我奶奶打电话来,她说我爷爷中风住院了,可能有生命危险,还要多观察几天。” “真的?”雨枫眼里立刻写满惊讶和不信。 “嗯。”爷爷,对不起了,蓝景传暗自忏悔着,却还是继续说谎下去,“我是爷爷最重视的长孙,他老人家一直希望能看到我结婚的样子,现在他剩下的日子可能不多了,所以......所以我奶奶要我问你......能不能尽快和我结婚呢?” “这......”雨枫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你和你爷爷的感情很深厚是吗?” “是的,我小时候因为爸妈很忙,所以我是由爷爷、奶奶带大的,他们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亲人。”蓝景传这番话确实不谎言。 “如果我们结婚的话,他会很高兴吗?”雨枫又问。 “那是当然,他很喜欢你这个孙媳妇,常常在我面前赞美你,还叮嘱我要好好待你。” 雨枫沉默了,她该答应吗?为了一个即将过世的老人? “唉!算了,还别勉强你了。只是......我连爷爷这辈子最后的心愿都不能完成,我真是个不都的孙子,我太对不起爷爷了......” 蓝景传这招以退为进的招数奏效了,雨枫立即动摇起来,迟疑着问:“要是......我们结婚,还可以......象现在这样相处吗?” “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我们两人的相处是绝对没问题的,我们一定能给对方最大的自由和空间,而且不用花任何力气和时间在谈恋爱上面。” “嗯......”雨枫考虑了三秒钟,终于咬咬牙说:“反正订婚跟结婚也差不多,好吧!我们就结婚给你爷爷看吧!” “我太感激你了,你真是一个善良的人!”蓝景传将她拥进怀中,好让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这样才不会看见他此时“奸计得逞”的表情。 “没办法......谁教你是我的好朋友呢?助人为快乐之本嘛!而且......我不嫁你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人好嫁了......”说真的,她是不可能找到比他更“明理”的丈夫了。 “谢谢你!”他终于成功了,满腔的喜悦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寻找她的双唇,想藉着这个吻来传达他的感受。 突然来个又热又长的吻,雨枫差点无法喘气,最后整个人倒在他怀里,虚软地问:“可是......我们的喜帖要怎么办?” “那是我用电脑设计的,我改几个字就好了。”他抚摸着她的长发说。 “还有......酒席还要多摆几十桌吧?” “别担心,我有朋友在那家饭店工作,我拜托他一声就行了。” “那我家和你家的人......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放心吧!他们只会更高兴,更祝福我们而已。” “这样啊......那就好象没什么问题了......” 他捧起她粉红的小脸,怜爱地说:“你只要准备好做我的新娘子,其他都不要担心,我会安排妥当的。” “好象都把责任推到你身上,我都没负什么责任耶!”她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你肯嫁给我就是最负责任的表现了,真的!” 他说得无比肯定,她却还是不太确定,于是他落下无数细碎的亲吻,这才让她的脑袋瓜子停止了思考。 总之,结婚就结婚吧!雨枫迷迷糊糊地想,如果大家一定要她结婚的话,蓝景传应该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第四章 他们要结婚的消息一传出来,蓝家和黎家的所有人都乐翻了,他们没想到事情能进行得这么顺利,这两人都是家族中最不能放心的问题人物,竟然能有缘结为连理,让他们是又惊又喜,办起这场喜事更有劲了。 然而,任何人的效率都比不上新郎蓝景传,他简直就象怕雨枫会落跑一样,在一个星期之内就准备好了一切。 星期一寄出喜帖,星期二结婚礼服送来了。星期三婚纱照洗好了,星期四新家布置好了,星期五喜饼送来了,星期六伴郎、伴娘、花童、证人、司仪、乐队等都找齐了,就等着星期日晚上来到就可以结婚了。 而这个星期以来,说巧不巧,雨枫的工作也格外的忙,因为她设计的服装受到法国总公司的欣赏,要求她在下一季中推出自己的作品,所以她一定得赶在这一周交出最完整的报告和成品。 忙啊!忙啊!忙到天昏地暗。 周六中午,所有人都下班了,雨枫却还在香榭服装公司里奋战。 经理蔡文君正要离开办公室,看到雨枫这模样,不禁同情又好笑地说:“拜托,你明天就要结婚了耶,我从来没看过在结婚前一天的新娘子,还能忙自己的事业忙成这样!” 雨枫拨起垂在脸上的头发,“哦......反正婚礼的事他会去准备的。” “他?你是说你老公?” “老公?”这两个字一时之间让她难以接受,但又不得不承认,“对啊,就是我老公啦!” 蔡文君的脸上露出艳羡之情,“哇!你老公天天送花来,就已经够浪漫了,居然还这么有责任感,真的是让你抓到了一个郎呢!” “呃......大概吧!”雨枫傻笑几声。 “这束花可以送给我吗?”蔡文君好喜欢波斯菊。 “当然啦!我这些花谁喜欢谁就拿去。”雨枫对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没啥感觉。 蔡文君喜孜孜地接过了花束,却不禁犹豫起来,“我说雨枫啊!我这问题可能有点奇怪,但是你......应该很爱你老公吧?” 问一个新娘子这种问题,似乎不太对劲,但不晓得为什么,蔡文君就是有那么一滴滴的疑惑,可能是雨枫表现得太不在乎了吧! “爱?”雨枫更不知如何回答了,“那很重要吗?” 蔡文君的脸上立刻做出震惊无比的表情,“重要吗?废话!你不爱他,他不爱你的话,你们两个还结什么婚啊?结婚就是因为两个人彼此相爱,想跟对方永远在一起啊!” “哦......说得是没错啦!”雨枫当然也明白这点,“但世界上......有很多不同种类的婚姻,我跟他的......可能比较另类吧!” “唉!”蔡文君无奈地摇一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晓得在想什么?总之我还是祝福你们永浴爱河,白头偕老。” “谢谢......”雨枫说得有点心虚,因为那大概是不太可能的事吧! “我要回家陪我老公了,拜拜!”一提到自己的丈夫,蔡文君就露出温柔无比的笑容,脸上整个都发亮了起来。 “拜拜!”送走了蔡文君以后,雨枫突然有点领悟到了什么,可是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 结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两人在一起又是什么意义呢?她真的不懂。 想了几分钟以后,她的视线落在桌上的草图,“算了!还是快动工吧!” 有什么要想的,就等结婚后再想好了! 混乱、嘈杂、匆忙、拥挤、头疼,这就是星期日一早被挖起来的雨枫,对于自己婚礼的感受。 她就象个傀儡娃娃似的,任众人摆布,将她装扮成一个娇艳欲滴的新娘子,博得所有人的赞赏和满意。 然后,有人对着她笑,也有人对着她哭。老妈康苔莉哭得最惨,活象是在办丧事一样,老爸黎卫然也哭了,不过是躲在自己老婆后面偷偷的掉泪。 “爸,妈,你们再哭的话,我也要哭了!” 雨枫这句威胁的话,终于让两老忍住眼泪,免得女儿一哭起来,脸上的妆可就完蛋了。 大哥、二哥、大嫂、二嫂都叮嘱着她该注意的事项,要她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做一个妻子,并且严重警告她说:“千万别三天两头就跑回娘家来!” “那会怎样吗?” “家里当然会随时欢迎你回来,如果你真的在夫家受了委屈的话,我们绝对是你的靠山。但是我们会这样说,就是希望你一切顺利,没有回娘家哭诉的机会。” “哦......我懂了!谢谢大哥、大嫂、二哥、二嫂。” 雨枫这副傻傻又乖乖的模样,让四个已婚的大人都想哭了。 蓝景传来接新娘子了,背后跟着六个伴郎,还开了六辆礼车来充场面。 “雨枫,不要嫁了!”黎卫然首先发难。 “女儿,妈妈舍不得你啊!”康苔莉也冲上前去。 “妹妹,你还是留在家里好了。”两对兄嫂也开口了。 “姑姑,你要走了吗?不要!”小鬼头齐声大叫。 在黎家这场名为“依依不舍”的好戏,大约上演了一个小时,剧情感人肺腑,越演越烈,简直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 最后蓝景传都跪了下来,说好说歹,发誓赌咒,只差快磕头了,才终于将雨枫的手牵起来,直奔向外头的豪华礼车,不然的话,他今天恐怕是娶不到老婆了。 黎家人每个人都哭红了眼眶,他们安静地上了礼车,直驱婚礼会场。 在车上,雨枫问蓝景传说:“你爷爷呢?好点了吗?” 蓝景传一愣,随即微笑说:“他为了参加我们的婚礼,跟医生争执了好久,医生终于同意让他出来一个晚上,但婚礼结束以后,他还是要立刻回到医院去。” “这样啊!”雨枫点了点头,“他的身体受得了吗?” “这是他的心愿,我们也不能阻止他,只有让他看到他最期盼的一切,这样他才能安心。” 雨枫“嗯”了一声,心想至少这场婚礼还能让一个老人由衷地高兴,那也就够了。 她拍拍他的手,笑得好温柔,“你真是个好人。” 蓝景传心里一阵警铃响起,他......他竟然良心不安了起来。 “另这样夸我,你才是个好人,你肯嫁给你,就是我的福气了。”他连忙搂住好的肩膀,将她拥进怀里。 饭店就快到了,那表示她真的要结婚了,雨枫突然有些紧张,抬头说:“你亲我一下好不好?我有点怕。” “我很乐意。”蓝景传封住了她的樱唇,发觉她正微微发抖着,啊!多么可爱又可怜的孩子,就乖乖成为他的新娘吧!他会让她幸福的。 这个吻一结束,车子就停了下来,蓝景传先下了车,继而替她开门,两个人牵着彼此的手,一起迎向众人,迎向婚姻。 蓝家和黎家因为这天大的喜事,将饭店整个都包了下来,往来出入都是贺喜的客人,到处都洋溢着热闹的气氛。 在众人的见证下,举行了隆重的仪式,婚宴即将展开,这是一个花丽而缤纷的夜晚,没有人能否认这点。 “你爷爷人呢?”雨枫挽着蓝景传的手问。 “在那儿,我们去见见他。”蓝景传是满意的、欣喜的,因为他终于依照计划娶到了老婆,而且只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这是他所要的“高效率婚姻”。 蓝景传带着雨枫走到爷爷、奶奶的面前,两位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频频称赞孙媳妇儿有多美、多娇、多乖。 “爷爷,你的身体还好吗?”雨枫担心他会受不了这么兴奋的状态。 “好得很呢!”爷爷中气十足地说话。 寒喧过后,雨枫不禁偷偷问蓝景传说:“爷爷起来很好啊!” “唉!”蓝景传叹了口气,“他勉强打起精神,不想让我们担心啊!” 雨枫“噢”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别这样,笑一笑,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我们也要让大家都高兴才行。”蓝景传鼓励她说。 “我会加油的。”雨枫努力要自己微笑。 糟糕......她好象越来越讨人喜欢了,蓝景传发现自己很难不爱上她,但是爱上妻子这件事,并不包括在他的计划之内啊! 两人各怀心事,表面上却装得幸福美满,总之,只要熬过这个夜晚就万事ok啦! 但是在一一敬酒之后,雨枫忍不住又对丈夫说:“你爷爷......看起来真的很健朗的样子,你瞧他精神这么好!还一直向别人敬酒耶!” “你没听说过回光反照吗?”他摇摇头,做出不舍的表情。 “啊......”雨枫不敢再多说什么,唯恐触痛了他的伤心处。 “来吧!我们该送客了,就让今晚留下一个最美好的回忆。”他不让她有时间多想,拉了她的手走到大门口。 是的,宴席已经到了结束的时间,尽管有再多的欢笑、音乐、美酒,宾客们还是要一一离去。 蓝景传和雨枫站在门口,对每一位来宾点头、微笑、致意,这场戏终于也演到了最后一幕,而且必须和第一幕一样称职,才能算得上是完美的演出。 “早生贵子!增产报国!” “春宵一刻值千金呀!加油!” 宾客们的祝贺声不断,听起来却更让雨枫觉得不真切。 凉凉的夜风在吹,雨枫心里飘飘然的,不知该落到何处,这就是她的婚礼吗?她真的成了蓝太太吗?从此以后,她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吗? 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仍然在风中飞扬...... 黑色的礼车将蓝景传和雨枫带到了他们的新家,这是一栋独立的二楼住家,看起来很有家庭的温馨感。 “到家了。”蓝景传照例替她开门,并且弯下身将她横抱起来。 “哇......”雨枫吓了一跳,赶紧抱住他的颈子。 “他们说要抱着新娘进门才吉利。”他口是心非地解释道,其实这件事他早就想做了。 “是吗?”雨枫只顾着抱紧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 就这样,蓝景传抱着她走进屋里,带她巡视一楼的客厅、餐厅、厨房、运动室,又爬上二楼,看过他们的主卧房、客房,但最吸引人的还是那间超大的书房,有两部电脑、两张书两排书柜,就象一间专用的办公室。 “这是我特地设计的,我们两个都常常要超时工作,以后就可以在这间书房里尽情地工作,怎样,喜欢吗?” 何止喜欢,雨枫的眼睛都发亮了,就连她在自己家里都有这样自由的空间呢! “谢谢!”她一高兴起来,捧着他的脸乱亲乱吻的。 蓝景传的呼吸有点不顺,却得强做镇定说,”我希望我们的婚姻是非常和谐、非常愉快的,就象我们以前相处在一起的感觉。” “那当然!”雨枫终于对这桩婚姻有点信心了。 “我们现在......呃......该上床休息了。”他的喉结上下跳动了一下。 “嗯,我好累喔!”她对这提议非常赞同。 蓝景传将她抱到宽广的大床上,仍穿着白色蓬蓬裙的她,坐在床上的模样就象个天使,看起来充满不可思议的纯真和诱人。 “这礼服是别人帮我穿的,我不晓得该怎么说耶!”她一脸的困惑。 这房子里除了他,还有谁能代劳呢?蓝景传在心里发出无奈又满足的叹息,走上前在床边蹲下,开始一一为她除去束缚。 脱下白色的高跟鞋,就是她那双可爱的小脚;拉下背后的拉链,逐渐露出她洁白的肌肤,慢慢脱掉那身白色的礼服,终于看见里面性感的内衣。 雨枫好奇地盯着自己身上设计繁复的内衣,“这内衣是大嫂送我的,她们说新婚之夜要穿得特别一点!” “确实......确实很特别......”他都无法移开视线了。 白色的礼服下,是一套黑色的内衣,从肩带、胸罩、内裤到丝袜,全都是蕾丝花边的设计,遮住了较为重要的部位,薄纱的质料却又隐约露出春光,让人更忍不住想看个仔细。 “雨枫,我有件事想跟你谈谈......”他困难地开了口。 “等等吧!我要去洗澡了。”她打开衣柜,抓出一件黑色睡衣,“这是二嫂送给我的耶!我这两个嫂嫂就象我的姊姊一样,对我真好。” 不用说,那件黑色睡衣一定也是“超限制级”的!蓝景传立即就想看她穿着睡衣的模样,因此压下要说的话,反而催促她说:“你快去洗吧!我......我也到客房去洗个澡。” “嗯!”雨枫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内。 二十分钟以来,蓝景传换过了黑色条纹睡衣,一边擦干头发一边走向床边。 等会儿他该如何对他的妻子表白呢?他可能已经很喜欢她了,而且想和她孩子,想和她一直这么相守下去。 雨枫听了这些话,可能会吓呆吧? 十分钟后,雨枫穿着那件致命的黑纱睡衣,神情慵懒地走出浴室。 蓝景传不学中看得喉咙都干了,他必须把胸口的钮扣解开几个,才能散发一下他高烫的体温。 雨枫走到他的面前,用手指戳了他的胸膛一下,“哇!其实你很壮耶!身材真好。” “呃?”他愣了一下。 “不过你放心吧!我不会再骚扰你了。今天晚上我喝的都是白开水,一点酒精都没有碰到,绝对不可能再发生象上次那样的事了。” “这......”他张开口想解释清楚。 她却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我知道我们的婚姻是有名无实的,毕竟我们两个都忙,也不会想要有什么亲密关系,更不会要有小孩子对不对?所以我们就和平地分享这张床,一觉到天明,明天还有很多工作在等着我们呢!” 说完之后,她就跳到了床上,拉起被子遮住娇躯,“晚安。” 不,不对!这不是他想要的新婚之夜,他想做的事可比这多得多呢! 但是看来用说的,可能要说上个三天三夜,结果恐怕仍是无功而退,他还是先下手为强吧! 于是他从柜子里拿出一盒巧克力,脸上带着极为友善的微笑,坐到床边说:“雨枫,这里有一盒巧克力,是我爷爷、奶奶送的,他们说你一定要吃一点。” “哦......”雨枫抬起睡眼惺忪的小脸,嗅了嗅那芬芳四溢的巧克力,“好啊!我最喜欢吃巧克力了。” 她没有察觉自己正一步一步踏入圈套,还费神的挑选了好一会儿,才拿起个星星状的巧克力,一口就放进了嘴里。 “嗯......好吃。”她咬了几下就吞下去,但却又歪着头,“里面好象包了什么东西,甜甜的......” “那是果汁,很特别吧?”他毫不困难地说谎。 “再吃一个好了。”她又挑了一个小鱼状的,照样一口入喉。 “喜欢吗?”他殷勤地问。 她点点头,却又皱起眉头,“奇怪?我的头好昏哦......” “你一定是累了,快睡吧!”其实那是包了酒的巧克力,而且还是纯正的白兰地呢!他为了不时之需,早就准备好了这一绝妙好招! 雨枫闭上了眼睛,已经没有声音了。 万岁!成功了!蓝景传将巧克力放到一边,站起来脱下自己身上的睡衣,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床上的人儿就象支小兔子一样,无辜、无助又无邪,但大野狼毫不犹豫地扑了上,眼看就要一口一口吃掉这小兔子了...... 热......好热...... 雨枫在一种高温的包围中醒来,四周昏暗不明,她不晓得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也分不出这是现实或梦境? 只是,有一双手正在对她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有副男性火烫的身体正紧贴着她,这让她又是心慌又是紧张,张开了唇却只能发出呻吟的声音。 “嗯......是谁?”她总算能发问了。 “别问......只要感觉就好了......" 这是谁的声音?如此沙哑,如此诱惑,她似乎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难道会是蓝景传吗?应该不会吧?他总是亲切温和的,怎么声音会突然变得低沉性感呢? 其实只要她睁开眼看个清楚,就可以发现正是蓝景传拥抱着她,但现在一片黑暗环绕,她又头昏的要命,根本无法思考,真的只能凭感觉了...... “雨枫......我想要你......想得快死了......” 蓝景传这时已经将她全身脱光了,双手肆意抚过她的肌肤...... 早晨,也不算很早,十一点多了。 雨枫自极度的疲倦状态中醒来,眼睛眨了一眨,看见墙上的时钟指着十一的方向,差点没有吓得心脏停止。 “上班!我上班要迟到了!”她放声高叫,想要跳下床去,却发觉难以动弹,原来......原来她身上居然还有另一个男人! “别紧张,我已经打过电话请假,今天我们两个都不用上班了......”蓝景传从她的长发中抬起头来,语音模糊的说。 “你......你怎么会在我身上?而且我们两个怎么都没穿衣服?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雨枫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你不记得了?”蓝景传露出玩味的微笑,“你昨晚好热情呢!” “热情?”雨枫脑中一空白,她隐约刻自己作了一场火辣辣的春梦,但却不敢肯定那就是现实。 蓝景传点了点头,“我让你吃了巧克力以后,你就变得怪怪的,我赶紧拿出盒子来看,原来那里面包得不是果汁,而是白兰地。” “白兰地......”毁了、毁了!她有毁灭的预感。 “然后你就脱了你的睡衣,一边说好热好热,一边对我动手动脚......” “这......怎么会呢?”她快昏过去了。 “然后我受不了你的诱惑,就忍不住答应你......跟你做了......” “做了?”做了什么? “做了三次。”他很不好意思地承认,他实在是压抑的够久了,因为从他第一眼看见以来,就不断的幻想着这件事情。 三次?雨枫傻住了,难以相信自己居然诱奸了他三次?这岂不是摆明了要把人家榨光吗? 雨枫张大了嘴,“啊啊......”了几声,却又无法发出声音。 蓝景传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有错,要是我定得下心就好了,但你真的......太诱惑人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根本就抗拒不也啊!” “你......你现在还好吧?”她端详着他的脸色,所幸他看起来还算正常。 “休息过后,还挺有精神的。”他微笑的说,如果时间允许的话,他还想再做上好几次呢! 雨枫却惭愧地要命,抓了抓头说:“糟糕......我没想到我居然会对你做出这种事......对不起,以后我们还是分房睡好了,就这样决定了----我去睡客房,这张大床就留给你吧!” “不!”他立刻否决了这提议,“我要跟你在一起。” “你说什么?”她可笑不出来。 “我.......”他做出害羞万分的模样,“都是你害的啦!我已经喜欢上和你和那件事情了!你的技巧太好了,我一想到就会兴奋呢!” “这......是吗?多谢你的夸奖。”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种“特异”天分。 他眨了眨眼,露出期待的眼神,“所以......所以不要跟我分开睡好不好?我希望......可以天天抱着你,天天让你诱惑我......” “可是......我们之间不应该有这种关系的啊?”雨枫都快搞糊涂了。 “做一次也是做,做一百次也是做,就让我们做到不想做为止嘛!” “这样是对的吗?”她真的好困惑。 “当然了,现在外面性病、爱滋病那么流行,我们两上乖乖在家里做,才不会得到奇怪的病,而且也不会惹是生非嘛!” “这种理由好象......”稍微古怪了一点! “不管!”他硬是抱紧了她,口中说着无理取闹的话,“你要对我负责,是你自己不好,是你让我不能没有你!要是以后都不能做的话,我要去找谁啊?” “花点钱就应该有吧?” “我不要!我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我也不想得到讨厌的病,我只要你一个就好了。” 他突然象个小男孩似的,紧紧缠着她不放,就象小孩子吵着要玩具,如果不给他的话,就要闹翻天了。 “呃......我......我不知道耶!”她开始有点动摇了。 “给我个机会吧!你现在已经清醒了,让我对你做做看,如果你喜欢的话,你再答应我好不好?”他提出一个“试用方案”。 “这未免太夸张了......” 雨枫还没来得及说完,蓝景传就低下头封住了她的嘴唇,双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 老天!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雨枫简直莫名其妙,外加震惊万分! 无论如何,语言总是多余的,如果情欲已经淹没了一切,如果火焰已经燃烧不退,那她......还是闭嘴好了 第五章 人家常说“新婚燕而”,这句话用在蓝景传和雨枫的身上,倒也还算贴切,不过却只持续了一天而已。 他们根本没时间去度蜜月,婚后第一天两人的时间全耗在卧房里,但第二天就都蓄势等发,整装去上班了。 雨枫一进到公司,蔡文君就不可思议地瞪着她,“你怎么来上斑了?” “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雨枫拉开自己的椅子,一坐下就打开电脑。 “拜托,你才刚结婚耶!应该去度个蜜月还是休假什么的!”蔡文君以指责的语气对她说。 “我怎么可能做那么荒唐的事?”雨枫笑了一笑。度蜜月?她想都没想过! 蔡文君还没完全走远,雨枫已经全心专注在自己的设计工作上。 如此又过了忙碌紧张的一天,下班时分,蓝景传开了车来接他的新婚妻子,“回家再做吧!” “嗯!”她点了点头,将要带回家的工作放进公事包里。 两人在车上就以电话叫了外送,一回到家就闻到香喷喷的菜肴,于是端进书房,一边用餐一边工作。 “我们这样跟婚前差不多嘛!”雨枫满意地说。 “我早说过了,我们很相配的。”蓝景传说。 两人继续工作直到十一点,雨枫伸了伸懒腰,“我先去洗澡了。” 蓝景传仍专注在电脑萤幕上,可有可无地点了头。 但是雨枫一进去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却让蓝景传突然分心起来,也开始想象妻子在浴室里的模样。 糟糕!这似乎是个意料之外的现象,他不该如此迷恋她的身体,虽然他是挺喜欢她的,但他并不想陷得太深,因为谈恋爱是最没有投资报酬率的事情! 昨天他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只为了和她在床上缠绵,就连他自己也不太敢相信,但这确实发生了。 他已经彻彻底底的要过了她,原本以为这就能解决他的心痒难耐,但现在很显然地,他又把持不住了。 他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走向浴室,水流的声音越来越清楚,而且最要命的是,浴室的门是半掩的,她没锁门。 不行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命令自己离开,但是浴室里传来雨枫哼着歌曲的声音,那么细,那么娇,就象她昨天在他身下发出的呻吟一般,这让他立刻起了直接的反应。 一分钟后,温暖的水流仍然从莲蓬头冲下,全身赤裸的雨枫正伸手要拿沐浴乳,却有一双男性的手臂突然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肩膀。 “啊!”她惊叫了一声。 蓝景传在她耳边轻咬一口,“是我。” “你怎么跑进来了?”她稍微挣扎,随即发现身后的他也是赤裸的,这让她的心跳立刻乱了好几拍。 “两人一起洗澡,比较省水,也比较省时间,你不觉得吗?”他的藉口很可笑,但他已经没有另的藉口了。 “哪......哪有这样的?”她慌乱的想推开他,却被他压到了墙边,而他的双手也不规矩地开始上下抚摸,双唇则贴着她的背后舔弄。 “你......在做什么?”她为难的问。 “你感觉不出来吗?”水流仍然不断降下,落在他们两人之间,却只是更加热了激情的蔓延,让人瞬时就呼吸起来。 “讨厌啦......你的手不要摸那里啦......”那可是她的超级弱点呢! “真的讨厌吗?”他故意要逗她,手指越来越亲匿地拨弄着。 这教雨枫怎么回答呢?好能轻轻扭动着身子,脸上露出为难又沉醉的表情。 蓝景传低笑出声,“你这儿好热、好软,我都可以感觉到呢!” “你讨厌......你最讨厌了”她半撒娇半抱怨地说。 “你讨厌我也不管,总之我要,我要你!”老天!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要过一个人! 他让她靠着洗手台,从后面深深进入了她,那冲击让雨枫无法无法再多言语,只能发出无助的低吟声,感受两人之间的狂热。 “天!我好象怎样都满足不了......”蓝景传反覆冲击着、侵略着,在她轻轻颤抖的身子里找到最温暖的停靠处。 终于,蓝景传在她体内释放出所有的热情。 雨枫靠着他的胸膛缓缓滑下,双腿再也无法站立,全身几乎要虚脱了。 “我不行了......”她的头好昏好昏。 蓝景传伸出手臂,将她抱进装满热水的浴缸,拿起莲蓬头,细细柔柔地为她洗净了身子,“怎么了?累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雨枫无力地瞪他一眼。 他露出慵懒的微笑,“是你太性感了,我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啊!” 跟他说话会呕死的,雨枫太了解他了,这家伙总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 蓝景传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轻轻为她擦干水珠,以手指梳理她的长发。“我们结婚太好了,不是吗?” “或许吧!”她应该没什么好抱怨的,他们在卧房、书房、甚至浴室都配合得很好,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还有疑问吗?”他一路吻到她的酥胸。 “你......你还想做什么?” “你说呢?” “老天......” 这个男人太强、太可怕了,她没话可说了,因为她已经被深深吻住了...... 两个月下来,两人的新婚生活确实很和谐,除了激情时刻稍微多了一些,减少了很多应该认真投入公事的时间,但是剩下的时间里,他们都能很有效率的工作,甚至比婚前还要投入、专注。 经理蔡文君总是看着雨枫叹气说:“你没救了啦!” 雨枫只是微笑,“少来,快去帮我看看巴黎的消息!” “你还真的要申请去巴黎工作啊?” “巴黎是时尚之都,我不去见识见识怎么行?” “你这一去,可是要半年以上的时间耶!” 雨枫耸了耸肩,“那有什么关系?我老公不会介意的。”虽然她还没跟蓝景传商量过,但她相信以他的宽宏大量,再加上他们两人的婚前协定,他们都会给彼此最大的自由。 “真搞不懂你,总之我会帮你留意就是了。”蔡文君根本想象不出自己和老公、孩子分隔两地的情景。 “谢啦!”雨枫又埋首于工作之中。 这天中午,雨枫照例叫了便当送到办公室,当她走出来拿便当时,却无意看见一位眼熟的小姐。 “咦!你是黎小姐吧?哦!不,是蓝太太。” 雨枫对那位小姐点了点头,“我们以前碰过面吗?” “是啊!你和你先生到我们公司来拍婚纱的吗?”那位小姐说。 雨枫根本只看了那些照片一次,就收到柜子里去了,真惭愧。 “哦!你来我们公司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这里找模特儿的,不知还要等多久呢?对了!还好当时你先生很早就来订了日期,要不然哪能轮得到你们呢!”那位小姐继续说。 “很早?多早?”蓝景传不是说他们很幸运,一打电话就订到了吗? “大概半年前,他就打电话来预约了。所以才能在三个多月后拍照啊!”那位小姐说。 半年前?那不是他们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吗? “你没记错吗?”雨枫手里的便当都快掉下地了。 那位小姐很肯定地说:“不会有错的,我们店里的行情一直都是这样。” “哦!那大概是我记错了。”雨枫虚弱地笑道。 “啊!我等的模特儿来了,拜拜!” “拜拜......”雨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将门紧紧锁上。 半年前,刚见面的那一天,他不是说他是被家人所逼,才会跟她相亲的?因此和她约定好伪装成情侣,来躲过家人的轰炸? 但是,他却在半年前就定下了婚纱公司的拍照日期? 雨枫仔细一想,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她翻开词本,翻到其中一页,按下了电话号码,她必须查个清楚...... 这天,蓝景传照例来香榭公司接雨枫,大伙儿都已经看惯了一辆银色轿车在门口等待的画面。 雨枫也象往常一样,将未做完的工作带进了车里。 “今天过得怎么样?”蓝景传问。 “还好。”她也回答得很自然。 途中,她却又开口问:“你爷爷最近身体还好吗?” 蓝景传愣了一下,“噢!他还在医院,不过,梁医生说他好多了。” 他在说谎,她发现他一说谎,眼睛就眨得特别厉害,为何以前她从未发现呢?她真的是那么视而不见吗? “是吗?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嗯......改天吧!”他笑得不太自然。 回到家中,他们照例移往书房,雨枫看着桌上的菜肴,提不起一点胃口。 “你怎么了?” “我吃不下。”事实上,她从中午就吃不下了。 “如果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吧!” “不!我有些话想跟你聊聊。” “好啊!”他还是一派温和、绅士。 “你......到底为什么和我结婚呢?”她想了这问题一整天,却害怕自己想出的答案就是事实,因此她要亲耳听他说出来。 “你为什么这样问?”蓝景传有点迷惑。 “告诉我,诚实地告诉我。” “我们很适合不是吗?”他回答得很理所当然。 所谓的适合,就可以决定一切吗?雨枫咬了咬唇,道出疑问:“一开始你说你不愿结婚,只想跟我伪装成情侣,那为什么你半年前就订了婚纱照和喜宴呢?” 蓝景传沉吟了片刻,“你都知道了?” 雨枫点了点头,“还有你爷爷的事,我也知道了。” 蓝景传沉默了片刻,终于决定将一切摊牌,他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小脸,“你听我说,我很抱歉我欺骗了你,事实上,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决定要和你结婚了。我没有多余的时间谈恋爱,我必须尽快找到一个新娘子,而你就是最适合我的人。” “你不会依赖我、麻烦我、爱上我,你对我而言是最完美的,但你却不想结婚,我用了很多计谋才把你娶来,我承认我采取的方法不对,但现在不是证实了我们是很相配的一对吗?” “那......香槟酒和巧克力也是计谋吗?”她细细的回想了一切,所有的事情她也都想清楚了。 “是的。”他不得不承认。 “我们离婚吧!”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不可能!”他震惊地摇了摇头,“你或许一时很气愤,但你仔细想想,我们就是最适合彼此的人,我们结婚是正确的!” “表面上看起来是很正确没错!”她推开他的手站起来,“但从头到尾,我都觉得不对!”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她就是觉得不对! “你要我改什么?你说,我一定改!我也可以发誓,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蓝景传一脸认真的说。 “我要的不是这些。” “雨枫,别冲动,说不定你肚子里已经有我们的孩子了,你的经期两个月都没来了,不是吗?”他每晚都抱着她入眠,早就注意到了。 “孩子?”她赫然一想,确实从新婚以来,她就没来过经期了。 “我们的孩子会是很优秀的,我一直都这么相信。” “你就是为了要和我生孩子吗?” 眼前这个男人,他要的是一个方便的妻子,生出优秀的孩子,其实没什么不对,以往她也会这样想,要一个能给彼此最大自由的伴侣,最好有一个通情达理的老公和优秀的孩子...... “所以千万别说离婚!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不知道我期待了多久!”蓝景传脸上都散发出光芒了。 “我......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雨枫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你还在生气吗?另这样,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我们真的很适合,我们的家人也都很喜欢彼此,不会有任何婚姻比我们更圆满了。” 雨枫无力地点一点头,“大概吧!” “你休息一下,这个周末我陪你去看妇产科好不好?” 面对他期待的脸,她却不置可否,“再说吧!” 雨枫走进了卧房,让自己倒在大床上,开始思索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 隔天,蓝景传送雨枫到了公司,临别前他吻了她,“什么都别多想,乖。” 还是那么温柔的吻,却让她无法再失神了。 她没有回答什么,走出了车子,慢慢步向办公室,但是五分钟以后,她又悄悄从大楼走出来,伸手叫了一辆计程车。 “小姐去哪儿?” 雨枫说出一家综合医院的名称,就在公司附近。 到了医院,她在妇产科挂了号,静待自己的号码亮起。 四周有许多准妈妈由丈夫陪着,脸上洋溢着欢欣幸福的神采,雨枫默默地看着他们,在这些夫妻的脸上,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他们看起来这样容光焕发,让他们有种接近圣洁的光彩呢? 阳光窗户照进来,雨枫感到微微的温暖,突然一刹那,她想通了,那是因为爱,因为他们相爱,因为他们期待爱的结晶。 是的,爱,那就是她一直缺少的东西。 轮到她了,主治大夫梁医生是一位和善的女士,雨枫说出自己两个月没来经期了。 “那么验孕一下吧!” 于是她验孕了,在看着那试纸的颜色时,她发觉自己都快心跳停止了。 “没有受孕。”梁医生这么说。 雨枫不知该高兴或难过,她似乎失去了感受。 “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压力?或者情绪上有困扰?” “可能有吧!我刚结婚。” “我看还是做一下整体的检查比较好,日后要受孕也比较方便。” “嗯!”雨枫点了头。 经过半天的折腾和程序,检查结果终于出来了,梁医生很遗憾地说:“抱歉,我检查出来你的子宫内膜过于薄弱,基本上你是不会受孕的,至于你的经期迟迟不来,我想我先开个药给你,一个星期之内就会来了。” “请......请你再说一次。” “你的体质是不孕症。”梁医生不得不这么清楚地说。 “噢!我懂了。” 接受了这事实以后,她唯一的想法竟然是想笑,因为蓝景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她黎雨枫既不是一个合适的太太,,更不可能成为一个母亲。 “但是现在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不孕症。只是需要很多时间、金钱和精神,我们医院也有这样的技术,你不必太灰心,可以试试看。” “我下次再来好了。” “这位太太,只要有爱,一定能达成的。”梁医生不忘这样提醒她。 爱?那是什么呢?雨枫苦笑着。 最后,她脚步缓慢地走出医院,大门外阳光灿烂,几乎让她睁不开眼,一对夫妻推着婴儿车走过来,小孩正小小声地叫着,“爸爸......妈妈......” 那对夫妻都笑了,笑得好满足、好幸福。 这样的情景,却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她不能生,或许努力几年会有希望,但那要有爱才能推动那努力啊! 但她不是被爱的,蓝景传说得很清楚,他最不想要的就是爱,而她自己呢?她爱上了他吗?她曾经真正懂得爱吗? 香榭国际服饰公司。 雨枫在中午时分才姗姗来迟,蔡文君一看到她就高声嚷着:“雨枫,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我......人不舒服,去看梁医生。”雨枫解释说。 “哎呀!也不通知我一声,害我急死了。” “抱歉,有什么急事吗?” 蔡文君脸上露出一抹神秘微笑,拉着她走进办公室,“你看这是什么?” 雨枫接过了那份文件,上面有中、英、法三种语言,但写的都是同一件事,那就是巴黎总公司的人事命令:任命黎雨枫前往巴黎担任助理设计师! “这......”雨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为什么这些事会一起接连而来?难道这真是命运的安排吗? “高兴吧?你不是要我帮你提出申请吗?结果我把你上一季的作品寄过去,他们欣赏得不得了,希望你先过去担任助理,不过你放心,这只是形式上必须如此,不到半年就可以升格为独立设计师了。” 蔡文君兴奋得不得了,因为她自己也是与有荣焉! “谢谢......”雨枫轻轻地说。 “不过......你老公会让你去吗?因为这是要单身赴任耶!” 雨枫猛地抬起头,握住蔡文君的手,“文君,你要答应,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好吗?” “为什么?”蔡文君似乎嗅到了一股不对劲的讯息。 “我有我的理由,我会再向你解释的,真的很谢谢你帮我这个忙,如果你当我是好朋友,就请先替我保密好吗?” 蔡文君看她一脸认真,也只好点头说:“好吧!” “谢谢......”她的嘴唇都在颤抖了。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看你的脸色好白。”蔡文君扶着她坐到椅子上。 “我坐一会儿就没事了。” “那我先出去,有什么事记得找我商量。” “嗯!还是要.......再跟你说声谢谢......” “大恩不言谢,拜!” 蔡文君离开以后,雨枫仍然怔怔地望着那份文件,她是不是该去法国?是不是该飞离这片土地?是不是该去寻找她自己的答案? 这些答案,仍然默默无声。 打开家门,从车库开始看起,雨枫慢慢的走到客、厨房、健身室,让双手抚过每件家具的边缘,虽然只有两个多月的缘份,她已经喜欢上这个家了。 往上走,来到卧房和书房,更有许多回回忆涌向她,几乎让她不能站好。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收拾起所有必要的东西,其实也不过装满了一个小小的袋子,毕竟,她真正想带的也带不走。 最后,她拿起电话,拨了蓝景传的行动电话号码,“喂,我是雨枫。” “雨枫,我正忙着呢!有什么事?”蓝景传的声音似乎很匆忙。 “今天你别来接我了,我晚上要开会。” “噢!我知道了。” “还有,别太忙了。” “你怎么突然这样说?” “没什么,我怕你忙坏了。” “放心吧!事业就是我的最爱,忙死也是值得的。” 蓝景传看不见雨枫的苦笑,她是在笑,但笑得好苦,“那么,再见。” 雨枫在桌上放了一个公文袋,里面就是她要对蓝景传说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她走出了这个家,不曾回头。 晚上十点,蓝景传打开家门,手上还捧着一大束百合花。 “雨枫?”他呼喊了一声,但屋里是暗的,显然没有人在。 怎么还没回来呢?蓝景传有些迷惑,渤想到她可能还在公司里忙,因此也不以为意,直接走上二楼。 “这花......就放这儿吧!”他找来了一个花瓶,将鲜花放在书桌上,这样雨枫应该会立刻注意到。 蓝景传在沙发上坐下,呆呆地看着花儿出神。 昨晚她似乎不太开心的样子,毕竟是他骗了她,难怪她要生气,希望这束花可以让她消消气。 而且,他似乎也该告诉她,他很喜欢她,女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的不是吗?即使要他说爱她,应该也不是很难。 “我爱......我爱你.......”他开始试着练习,其实说这句话的感觉......还挺好的。 时钟一分一秒的过去,却没有任何人回来的迹象,于是他站起来走到电话旁,想打电话到雨枫的公司去,但就在桌上他发现了一个公文袋,署名是要给他的。 “这是什么?”他找开一看,有一张纸条,和一份文件。 纸条上只写着五个字---- 我们离婚吧! 公文则是一份离婚证书,上面已经签好名、盖好章了。 蓝景传直直的看着这一切,不知过了多久,他微微颤抖的手,终于将纸揉成一团,从抽屉拿出打火机,一把烧了它。 “不!我绝对不离婚。”他瞪着那堆灰烬,对眼前的空气大吼。 他猛力一挥手,将花瓶挥倒了,“砰!”的一声,清香的百合花掉落一地,花瓶粉碎,清水四溢,就像一个不能再补缀的梦...... 第六章 韶光易逝,三年光阴如梦境般溜走。 一个春天的夜晚,三月的花香飘逸在空气中,带着点乍冷还暖,让人有些微凉的颤抖,却又感受到了些许的回暖。 是的,这是个会教人不知所措的夜晚。 台北市区某栋毫宅,正举行着一场典雅豪华的酒会。 一辆红色轿车驶进雕花的铁门,蔡文君停好了车,对旁边的雨枫说:“到了,今晚来的可都是大人物喔!” 雨枫点了点头,睽违三年又回到台湾,让她有种恍惚失落的感觉,但她勉强自己保持沉着。 如今的她变得更加成熟、妩媚,声音也较为婉约,“谢谢你带我来这儿。” “谢什么啊?还不是你自己表现得好,总裁一定要见你,所以才有这次机会啊!”蔡文君笑容满面,因为她对雨枫的现况与有荣焉,当初可是她极力推荐,雨枫才有机会到法国去当设计师的呢!” 两个穿着、气质皆不凡的女士下了车,服务人员立刻前来接待,替她们收好了外衣和皮包,并带领她们到酒会现场。 “isabelle!”总裁道而夫一看见雨枫,立刻笑着迎上前去,亲切的唤她的法文名字。 “bonsoir.”雨枫也以法文问候他晚安。 “你们两位别说法文好吗?我可是鸭子听雷啊!”蔡文君苦笑着说。 “抱歉,因为我跟雨枫只在巴黎见过面,所以一时还忘记这里是台北呢!”道而夫是个相当趣的绅士,他的年纪一大把了,对属下很随和。 “雨枫今天才下飞机,我就带她来见总裁您了,够意思吧?”蔡文君说。 “谢谢啦!”道而夫回答道。 “总裁不知道找我来有什么事?”雨枫问。 “你也晓得,我们在台湾的分公司要扩张了,所以邀你回来当首席设计师,不过,还有些小小的问题,我会请安东尼跟你谈的。”道而夫向不远处挥了挥手,一位满头金发、貌似布莱德彼特的男士便走了过来。 “我来介绍,这位是我的得力助手,也是得香榭公司的名设计师之一,安东尼。”道而夫说道。 安东尼俊朗的脸上微微一笑,轻轻举起了两位女士的手亲吻。 蔡文君和雨枫都有一点惊讶,但心想这是外国绅士的礼仪,她们也只能平静以对。 倒是雨枫,她不禁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个夜晚,也曾经有一个人这么亲吻过她的手,此刻却是完全不同的时空了...... 简单介绍过后,道而夫说明道。“是这样的,因为市场的需求,我们的设计师也必须多元化表现,因此我希望雨枫和安东尼可以一起担任首席设计师,推出下一季的服装。” 雨枫点了点头,她从未和人合作过,这或许可以激起更大的灵感吧! 安东尼对这项提议也表示相当有兴趣,“我很乐意和黎小姐合作。” “太好了,我相信你们两个一定可以共事愉快。” “总裁,谈完了公事,可以让我们放松一下了吧?”蔡文君问道。 “当然可以!”道而夫爽朗一笑,对蔡文君伸出邀请的手,“我有这个荣幸陪你跳一支舞吗?” “我正等着你这么问呢!”蔡文君对雨枫眨一眨眼,示意她把握机会,好好跟安东尼度过这个夜晚。 雨枫只是一愣,看着蔡文君和道而夫翩翩步下舞池,却还不知道要跟安东尼说什么。 “我们也去跳舞好吗?”安东尼柔声问。 “嗯......好的。”既然合作了,就该有个愉快的开始吧! 柴可夫斯基的“花之圆舞曲”悠扬飘溢,安东尼带着雨枫翩翩起舞,虽然雨枫有一阵子没跳舞了,但安东尼是个很好的舞者,所以她也能轻松地享受这份浪漫。 “我可以叫你雨枫吗?”安东尼突然这么问。 “嗯!”她微微一笑。 她生疏的舞步渐渐轻盈起来,心里却不断反覆想着,自己竟然已经回到台湾,而且将要展开事业的另一阶段,这些事她都还没跟家人联络,今晚回到饭店应该打个电话了,不知爸妈他们都还好吗? “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糟糕!她竟想得出神了。 安东尼眉毛一挑,眼前这个黑发的女子相当特别,她穿着一身神秘风味的黑色旗袍,融合了成熟和天真的魅力,淡淡的散发出来,却毫不自觉,反而让男人更难以抗拒。 一般的女人看到他的外貌,大部分都会对他神迷欣赏,但她却当他是个最普通的男人,一点都没有动心的样子,这更让他增加了好奇心。 “你......是单身吧?” “啊?”她愣了一下,点个头,“我离婚了。” “哦?那男人真没有眼光。”他很难想象有人会放弃这样的可人儿。 雨枫听了却只是皱起眉头,眼底露出微微的哀,没有回答什么。 安东尼的心跳加快了,他爱上了她这时的表情,有些脆弱,有些无助,又有些迷惘,啊!真是太迷人了。 中国不是有句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吗?他一定能够实践这句话的。 两人默默跳完了这支舞,着而夫和蔡文君向他们走来,四个人一边交谈一边品尝美食,又一边看着其他客人。 ”对了!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朋友,公司里的电脑全部换新都是靠他帮忙,而且他打高而夫球也很有一套,我这几个月都和他一块去打球呢!等会儿我介绍你们认识。”道尔夫突然这么说。 “哦!难怪大家都换了电脑配备,这些新的软体确实很有帮助。”蔡文君点头说。 道尔夫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啊!正巧他来了,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雨枫手里端着一杯柠檬汁,原来是低着头的,这时候慢慢抬起视线,却看见了一个最不可思议的人向他们走来! “景传,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蔡文君,这位是我们巴黎的设计师黎雨枫,还有这位也是首席设计师安东尼。”道尔夫亲切地为众人引介。 “你们好。”蓝景传对着蔡文君和安东尼打招呼。 蓝景传?这不是雨枫的前夫吗?蔡文君立刻就想起来了。 这男人不简单,光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安东尼默默地评估着。 蓝景传转向雨枫,“至于这位黎小姐,我早就认识了,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真是令人惊讶。” 其实,为了得知雨枫的消息,蓝景传一直密切注意着香榭公司,他甚至想法子和道尔夫攀上交情,他想总有一天会让他找到机会的,果然,这时刻终于到来。 “哦!这么巧?”道尔夫问道。 怎么会?怎么会在这儿遇见他?雨枫的手都颤抖了,柠檬汁几乎要滴出杯缘。才回台湾第一天而已,就要和他再相逢,难道这真是命运吗? “因为她除了黎小姐外,还有另外一个头衔,就是蓝太太,也就是我的妻子。” 蓝景传这话一说出来,在场四个人都讶异不已,蔡文君和安东尼更是一起转向雨枫问:“你不是离婚了吗?!” “我......我早就跟你离婚了!”雨枫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很可惜,我们根本没离婚。”他冷冷地说。 “你留下了一张签名的离婚证书,我只看了一眼就把它撕了。”他气定神闲的说。 “你......”雨枫不懂他,她真的一点都不懂。 他继续说明道:“我既没有签下离婚证书,也没有申请注销我们的婚姻,换句话说,在法律上我们还是夫妻,所以称呼你一声蓝太太并没有错。” “不......这怎么......可能?”她对自己摇了摇头,手指一时颤抖,柠檬汁立刻溅出,落在她的礼服上。 “雨枫,你还好吧?”蔡文君立刻扶住她的肩膀。 雨枫受到这番打击,几乎无法站好。 蔡文君立刻说:“抱歉,我陪她到化妆室去一下,失陪了。” 没有人阴挡女士们的离去,而三个男人站在原地,却是各有不同的反应。 “景传,这是怎么回事?”道尔夫不解地问。 蓝景传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我得跟你说声谢谢,要不是你邀请我来这场酒会,恐怕我还找不到我的妻子呢!” “你们当初怎么会弄成这样呢?”道尔夫还是不明白。 “我会问清楚的,而且也会将那原因解决的。”蓝景传决定要追回这三年的空白,他向自己发誓。 “加油!”道尔夫吹了吹口哨,看来有好戏看了! 安东尼则是眯起了眼睛,这场有对手的竞争让他更感兴趣了。 化妆室里,蔡文君将纸贴沾湿,帮雨枫擦拭礼服上的污渍。 雨枫靠着洗手台,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的脸色苍白的象鬼。 “你还好吗?你看下来快昏倒了!”蔡文君担忧地问。 雨枫虚弱地点点头,“我没事的。” “那个......当初你不是跟我说你离婚了?所以才能单身远赴法国,怎么你的前夫说到现在还是你的丈夫呢?”蔡文君都搞糊涂了。 “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雨枫自己的头也疼了。 “现在怎么办呢?看他那模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总之我会想办法跟他离婚的。”雨枫象是在对自己保证道。 “真的吗?为什么你一定要跟他离婚呢?”蔡文君一直都不懂。 “我非这样做不可,我们两人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雨枫说得有些无奈。 蔡文君摇了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再作决定吧!” 雨枫坚强地笑了笑,和蔡文君一起走出化妆室。 没想到外面却已经有人等待着,那正是蓝景传。 雨枫瞪视着蓝景传,气氛变得诡异而突兀。 蔡文君看着这对表情僵硬的夫妻,主动的说,“你们谈谈吧!我先失陪了。” 等蔡文君离开之后,雨枫转向蓝景传,第一句就说:“我要离婚。” “这里不是谈讼婚姻的好地方,跟我来。”他牵起她的手,自然得象是这年来的空白并不存在。 “放开!”她立即想用力挣脱,因为他那男性的体温、触感,都让她产生了不想再有的情绪。 他紧住她的小手,如果身边有手铐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铐住她,“你以为我会再次放开你吗?” 她眨了眨眼睛,她从未看过这样的他,他的表情沉重而严肃,象是刀子刻出来的线条,让人不寒而栗。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拉着她往外走。 “要去哪儿?” “离开这儿。”他们走到停车场,蓝景传替她开了车门,他还是保持这样的习惯,然后他才走到驾驶座坐下。 雨枫开始手足无措,她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你住哪儿?” “西华饭店。”她说出了地址。 “为什么要住饭店?根本没这必要!家里还都放着你的东西。”他一面发动引擎,一面这么说。 家里?她一时无法意会过来,愣了一下才想起她曾有的那个家,那个新婚夫妻的家,只有两个多月缘份的家。 “是吗?”她悄悄应了一声。 车子往前行驶,两人陷入沉默,韦瓦第的“恋人协奏曲”轻轻的播送着,往事如风吹进窗缝,让人心浮浮的,没有一个落脚处。 西华饭店到了,蓝景传依旧为她开了车门,将钥匙交给服务生去停车。 “我们需要谈谈。” “到餐厅去?”她问。 他摇头,“到你房里。” 雨枫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瞪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不敢吗?我们可是夫妻呢!”他故意激她说。 “我有什么不敢的?”她咬一咬下唇,带着他走上十二楼的房间。 进了房门,开了灯,眼前是一个宽大、典雅的高级套房,香榭公司对于旗下的设计师是很大方的。 蓝景传轻松地在沙发上坐下,一副家居自在的模样。 雨枫走到窗边凝视夜景,却是双手抱着肩膀,脑中一片混乱,多少事,欲说还休。 “你不告而别,至少也该告诉我原因吧?”他突然这么开口。 虽然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但乍听之下,她仍然感到一阵心悸,“当初......当初我们本来就不该结婚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迷起眼睛问。 她深吸了一口气,“因为......你的一切都是骗我的,你爷爷的身体很健康,你之所以娶我,只是想有一个妻子,替你生孩子。” “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而离开我?” “这个原因已经足够了。我不要一个建筑在欺骗上的婚姻。”更重要的是,他对她没有一丝的爱意,她不过被当作一个“适合”的新娘罢了,这才是最让她黯然心伤的地方...... “我不接受这个原因,绝对不!”他站起来低吼。 “这不是你接不接受的问题,而是我想不想要的问题。” “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即使一开始我欺骗了你,但是事实证明,我们的婚姻一切都没问题,我们两人非常相配,到底有什么好让你不满意的?” “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没有......没有.......”她无力地摇摇头,说不出喉中梗住的那句话。 他听了几乎气结,“但你却说走就走?这三年来让我找得这么辛苦?我甚至连你家都进不去一步!” “你何必找我?比我好的女人多得是,她们或许跟你更能配合!”是啊!她算什么?她一点也不特别,他想找的话,会有一打以上的女人想当蓝太太的。 “我们离婚吧!那你就可以自由了。” “你有别的男人了,是不是?”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立刻就受伤了,他可知这三年来,她过得是多么寂寞的日子。 “今天和你跳舞的男人,那个叫安东尼的,他是你的什么人?”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蓝景传用力咬了咬牙,“看来我是跟你说不清了!” “那就别说了,你走吧!”如果他再不走,她就要哭了。 他是要走,但是他临走前抓住了她的手臂,硬生生的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还来不及尖叫以前,低下头封住了她的双唇。 时间融化了,这三年好象从来都不存在,他们的唇还是熟悉彼此,了解彼此。尽管雨枫不愿意承认,身体却有他们自己的记忆,而且立刻认出了这就是她最想念的那个人。 他的身体那么紧绷、那么热烫,就象一个怒火中烧的男人,将狂潮赤焰完全发泄在她的双唇上。 当他放开她时,他的眼中写着霸气和占有,他满意地看着也羞红的双颊和晶莹的眼眸,以拇指抚摸着她的樱唇说:“这是我的,我不准任何人碰你。” “你别作梦了。”她说着倔强的话,声音却颤抖个不停。 他微微一笑,只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你等着看吧!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后他就推门离去。留下雨枫站在原地,目送他渐远的背影,眼中逐渐模糊...... 经过一夜的辗转无眠,雨枫在九点醒来,因为饭店的早餐服务已经送来了。 服务生在敲门后,便推进了餐车,上面有一朵玫瑰花,一份欧式早餐和一份报纸。 “麻烦你放在这里,谢谢。” 服务生离开以后,雨枫坐在床边,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然后她翻开了报纸,随意浏览今天的新闻大事。 一则在报纸标题下的文字吸引了她,她先是好奇地看了第一行字,继而脸色越来越苍白。 因为那上面写的竟然是---- 警告逃妻黎雨枫,你私自离家三年,没有任何讯息,见报后限你三天内回家,否则将依法提出遗弃之告诉。 夫蓝景传 老天!遗弃?他竟然也告她遗弃?这未免太可笑了吧! 昨晚他说不会善罢甘休就是这个意思吗?这个男人不顾自己的颜面,也该想想她的处境?这新闻一登,今后她该如何见人呢?还有两上大家族的脸要往哪儿摆? 雨枫还在震惊之中,电话铃声就迅速响了起来,象是警车呼啸一样教人紧张。 “喂......”雨枫呆呆地拿起话筒。 “雨枫啊!”电话那端是欲哭无泪的康苔莉,“你看到今天的报纸没有啊?你大哥买了十份报纸回来,上面全都有那个警告逃妻的广告啊!” “我也看到了!”天!她恐怕是全世界都看到了。 “你爸爸气得快杀人了,你大哥、二哥都说要去找景传算账,现在怎么办?”康苔莉简直慌得快疯了。 “妈,对不起,这都是我害的。”她感到深深的歉意,她丝毫不愿让挚爱她的家人为难。 康苔莉也不想苛责女儿,口气转为和缓,“唉!当初你突然说要跟景传离婚,我们全家都能体谅你的苦衷,但是景传这孩子对你一片痴心,你都不知道他来找过你多少次了,现在你看在他又搞成这样,你要不要给你们彼此多一次机会啊?” 雨枫着急起来:“妈,不要!我绝对不要让他知道我的身体不能生育,他很喜欢小孩,他应该有自己的孩子,我真的不想让他为难。” “可是现在你老爸、老哥就要出去砍人了,该怎么办才好?” “妈,你告诉爸爸、大哥、二哥,我会去找他谈的,请他们千万不要冲动。” 康苔莉又叹了口气,“我可没把握劝得住,不过,我尽量试试看好了。” “谢谢你,妈,没有你们,我这几年真不知该怎么度过。” “你说得是什么话?你是我们黎家唯一的女儿,我们不疼你要疼谁啊?” “嗯!我懂。”她真的懂。 “好了!打起精神来,你今天恐怕会遭到很多疲劳轰炸,因为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知道了,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避避风头吧!” “我会照顾自己的,你放心。” “哇!你爸爸拿出武士刀了,我得挂电话了,回头再说。” 康苔莉尖叫一声,电话那端就传来“嘟嘟”的声音。 雨枫放下电话,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第七章 天讯电脑公司 再次站在这栋大厦前,雨枫只有一种景物依旧、人事已非的感受。 唉!她对自己摇摇头,警告自己别再感慨了,要鼓起勇气。于是她走进大门,向柜台的小姐说:“你好,我找蓝景传先生。” “请问您贵姓大名?有预约吗?” “我没有预约,我姓黎,我叫黎雨枫。” 一听到这名字,柜台小姐立刻露出惊异的表情。 雨枫这才想起大家可能都看过报纸了,难怪会有这种夸张的反应。 唉!这个蓝景传,真是把好害死了。 “请稍等,我立刻为您联络!”柜台小姐按下按键,“董事长您好,很抱歉打扰了,您的夫人找您。” 夫人?雨枫几乎失笑,这柜台小姐也太可爱了。 “董事长请您上去见他。” 柜台小姐笑容可掬,服务到家,恭敬地带领她走到直达电梯前,还不忘说一句,“夫人请慢走。” 雨枫勉强挤出微笑点头,差点没跌倒。 这下可好,所有人认定她是那个莫名其妙的逃妻了。 电梯到达了二十楼,雨枫循着以往熟悉的路线,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蓝景传正坐在书桌后面,眼神并没有移开电脑萤幕一丝一毫,只淡淡地问,“找我有事?” “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的,我一早就看过报纸了。”她告诉自己要沉住气,眼前这男人不是好对付的,很早以前,她就明白了这一点。 “我说过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也很平静。 “你如果坚持要这样的话,我的家人可能很难谅解你的行为。” “你是说岳父、大哥、二哥他们吗?”他耸了耸肩,“无所谓啊!我也有大弟、二弟、还有堂哥、表弟、叔叔、伯伯,我相信我们两家人打起来的话,绝对是势均力敌。” “你别开玩笑了!”雨枫忍不住音量。 “我看起来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他折断了手中的铅笔。 “蓝景传,你到底想要怎样?” “就象我在报纸上所说的,我要你回家。” “不可能!”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吧!” “你非得弄到我们两家都没脸见人,双方都受到伤害才甘心吗?”她不能想象那种可怕的情景。 “不!我只要你回家,其他的我都依你。”他突然放柔了语气,深情地这么说。 别......别用这样的眼神看她!那会让她变得软弱的,她倔强地移开了视线,“你......何苦呢?这世界上有这么多女人,你想挑哪一个都行。” “我只要一个叫做黎雨枫的女人。” 她故作嘲讽地说:“你自己说过你不要谈恋爱,因为那太浪费时间,而且婚姻中根本不需要爱情。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竟变得这么专一了?” “就从你离开我的那天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敢多想。 他从书桌后走出来,一步一步走近她,“从你离开我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练习说一句话。” “什么......话?”她知道自己不该问的,但她还是问了。 “我已经练习很多次了,应该很容易才对,不过现在突然紧张起来。”他抓了抓后脑,咳嗽了一声,犹豫着如何开口。 “算了!我也不想听。”她慌忙地转过身去,害怕自己泄漏了感情。 “你......你听我说。”他将她的肩膀转过去,两人双眼交接,凝望了不知有多久,然后他终于开口了,很轻很轻地说:“我爱你。” 泪雾涌了上来,瞬间充满她的眼眶,听到他说这样的三个字?老天!这恶作剧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他看她愣愣地不说话,眼泪去像是快要掉下来了一样,让他心中一疼,将她纳入了怀中,柔柔的抚过她的长发。 “怎么了?你不会是要哭了吧?”他低声在她耳边问。 “我......我才没有......”她这才警觉到自己被他拥抱着,连忙要推开他的双臂,“你做什么?放开我!” “我不放!”他将双臂收得更紧,让她贴着他的身体,感受他如火的热情。 “不要这样,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别闹了。”她怕有人随时会进来,挣扎得更厉害了。 “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一样,我就是不放!”听到她拒绝的话,让他的态度突然强硬起来。 雨枫正觉得他好象哪里不对劲时,他已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踢开隔壁相连的房门,里面就是他常用的书房兼卧房,跟三年前丝毫都没有改变,只是多了一瓶芬芳四溢的百合花。 “快放开我!”她不想看到这房间,这会勾起许多她不愿多想的回忆。 “好!我就如你所愿。”他将她话到在床上。 雨枫一阵头晕,刚刚想坐起来,却发现他锁上了房门,正一步一步往床边走来,眼神也越来越沉重。 她睁大了眼睛,“你......你别过来!” “怕什么?”他嘴角含着笑,却让她不寒而栗。 她奋力往后退开,眼看就要逃下床去了,却在这一刹那被他用力抓住,肩膀和腰部都被他抓疼了。 “好痛,放开我!” “怕痛就别乱动!”他将她固定在自己身下,以高大的身躯箝制她的自由。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瞪住他问。 “做什么?”他笑得不怀好意,“这三年来,你没有履行的义务实在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算才能跟你算清楚这笔帐。” “义务?”她一时听不懂他的意思。 “没错。”他的一双手轻松地抓住她的双手,然后另一去手开始扯掉她胸前扣子,“你应该天天陪我上床睡觉的,但你却让我一直孤枕难眼,现在我要一点一滴地要回来。” “你作梦!我才不管你!”她扭动着身躯,无奈这只是更让他兴奋而已。 “天!我好想你......”他已经撕碎了她的上衣,露出她洁白的肌肤,他将自己的脸贴到她胸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她的芳香。 “别这样,好痒!”他怎么可以用脸摩擦她的胸部,他明知道这是她最敏感的地带之一,会让她又痒又酥,不知如何是好! “你知道我是不会停的,你还是别再抗拒了,就喊出我的名字吧!”他说着又继续“肆虐”她的窄裙,没多久就把那又短又薄的衣料丢到一旁去了。 “你休想!”她的手好不容易获得了自由,拚命地捶打他的背部,但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只顾着一路吻到她的脖子、肩膀和胸前,其他的根本就没有感觉。 “拜托你,我们不可以这样!”她灰心丧气地说。 “为什么不?”他紧紧皱起眉头,真真正正地感到生气了,“你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不能碰你?这三年来,你可知我是怎么过的?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还给我!” 他气得挥手将桌旁的花瓶摔落,瞬间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碎片落了一地,百合花也飞散开来。 她被他这模样吓死了,她从未看过他如此震怒的表情,她往后缩了一点,抱住自己的肩膀颤抖。 “你怕我吗?”他面无表情地问。 雨枫没有回答,她的声音似乎消失了。 ”这三年来,连我都有点害怕自己,我从来不晓得自己会有这么深的感情,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只能籍不断的工作来麻醉自己,但是每天回到家里,我还是瞪着天花板想你,如果你再不出现的话,我可能真的放火烧了你家,逼他们说出你的下落。 雨枫听着脸色都白了,她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 “我找了你三年,没有人愿意告诉我你在哪里!现在你终于出现了,但是你却和那个该死的男人跳舞,还不肯承认你是我的妻子,对我要说的话就只有离婚,连我要碰你也不可以!你说,你是不是真的要看我发疯了才满意?”他是如此用力吼着,几乎连墙壁都在震动。 雨枫瑟缩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惊恐。 蓝景传终于发现她的脸色不对,握住她的肩膀问:“你在发抖吗?” 不需要她的回答,他也能感觉得出来,于是他又说,“别怕!我不会对你动粗的,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只要你吻我一下,我就可以平静下来。” 雨枫看着他催眠般的双眼,不自觉地靠近了他,微微碰了他的嘴唇。 “再一次。”他沙哑地要求。 她犹豫了两秒种,又乖乖的做了一次,这次停留得较久,可以感受到他唇间的温暖和呼吸。 “我还要。”他是无法满足的。 雨枫有些为难了,这样下去哪有休止的一该呢?但是目睹他风才吓人的怒气,她明白现在只有先安抚他,否则他可能真的要到她家去丢汽油弹了。 于是她沿着他的唇线,缓缓亲吻,象是一片羽毛抚弄而过,不留痕迹,却带来了无尽的骚动。 他再也按捺不住,伸出舌尖舔弄她的双唇,她慌了一下,却让他抓住机会攻进了她的口中,开始与她的唇舌作最亲密的接触。 “嗯......”她想退缩,却让他更加前进,将她压在枕头上,没有一丝可以逃脱的空间。 他的吻,总是要彻底、淋漓、绝对。 雨枫就快要不能呼吸了,她的唇才刚获得自由,她身体的其他部分就遭殃了,他低头吸吮住她的颈子,很快制造出了一个吻痕。 “会让人看见的......”她低呼。 “这就是我的目的啊!”他深沉地一笑。 “你真的......真的不放过我?”她无力的问。 “我真的、真的不放过你。”他坚持地说:“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是我的,我要你,就是现在。” 雨枫叹了一口气,想以无动于衷来面对这一切。 “别想躲我。”他拉起她的小手,“我要你替我脱衣服。” “你......你别太过分了!”她脸上一片羞红。 他这时已经将她的衣物全都除去了,但他自己却还是穿戴整齐,因此他躺回枕头上,拉着她的手来到他的胸前,“快!别惹我生气。” 雨枫内心挣扎了一下,“你怎么可以......” 他脸色立刻一沉,“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还要我再去丢些什么东西给你看吗?或者你要我上电视新闻去警告逃妻?” 天!他的个性怎么跟以前差了十万八千里?雨枫都快不认识他了。 受到这般胁迫,她只好坐起身来,动手替他解开领带,那其实不太困难,但她的手就是止不住地颤抖。 好不容易了领带,他立即将那无用的东西丢到一旁,命令道:“继续。” 雨枫一颗接着一颗地解开了他的扣子,直到他的上身逐渐裸露。 他帮了一点小忙,弯了身,让她把那件衬衫脱了,他又将之丢到床下。 “可以了吧?”她几乎不敢看他健壮的胸膛。 “我没说停就不能停。” 雨枫倒吸了一口气,“你是说......” “没错!”他以眼神说明了一切。 她的手发抖得更厉害了,移向他的腰间,对那皮带的结构实在不知所措,摸索了好久才将它解开。 接着,她又鼓起勇气,打开他裤子的扣子,缓缓拉下拉链,然后就看见黑色的......内裤。 雨枫的心跳差点要停止了,脸颊红到不能再红,“你的脚......要动一下。” “遵命。”他很乐于配合,只要能看见她娇羞无比的表情就够了。 于是她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将那件长裤从他腿上移除,现在他全身上下就只有黑色的......内裤而已。 “好了。”她象完成了一件最恐怖的任务。 “还差一点吧?”他挑起眉问。 “你!”好过分、好恶劣、好不要脸! 雨枫也生起气了,转过身就要爬下床去,但蓝景传一把拉住了她,让她不得不又面对他。 “勉强算你完成了,现在我要你摸我。” “什么?”她没有听错吧? “快!别让我等,我已经等了好久。”他拉着她的小手,柔柔的滑过他的脸颊、肩膀和胸膛。 “我才不要!”他以为他是谁啊? 他紧握住她的手,眼底又喷出火花,“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的体温好高,几乎要烫伤了她的手,而且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是多么的急促,他的心跳又是多么的快速,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吗? “你感觉不到吗?我都快烧起来了。”他拉着她的手继续往下。 雨枫也开始不对劲了,她全身虚软的要命,无力挣脱他的诱惑,只能乖乖服从他的命令,在他的每一个指示之下,让他们两人都沉浸在这快感中。 “雨枫,摸我,不要停......”他一边喘息,一边轻咬着她的耳垂。 “可是你好热喔......”他的汗都滴到她身上了,就蜡烛一样火烫。 “是你让我燃烧起来的,你要负责!” “你的手......不要那样啦!你分明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难道你不喜欢吗?”他一边低声问,一边又加强了手指上的力量,他最了解她的身体了,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她软化。 “不喜欢......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喜欢......”可是她绯红的双颊、晶莹的眼眸和喘息的声音都背叛了她的话。 “我却喜欢看你这个样子,你正在为我融化,不是吗?”他望着怀中的人儿,她那又陶醉又抗拒的表情,让他看得深深入迷了。 “我才没有......你讨厌!”她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对他那调皮、坏心又可恶的手指已经无力招架。 看着她水波般的眼眸,轻轻颤抖的身子,仿佛害怕着什么,却又想得到更多,他终于打开她雪白的双腿,“天,我忍不下去了,我现在就要。” “你......不要!”她惊呼一声,感觉到他进入她体内。 “疼吗?”他注意到她的紧绷,放慢了动作。 “有一点点......”她倚着他的肩头低吟,感觉自己从未如此柔弱过,“都是你啦......我不要了,放开我......” “不行!你得忍着点。”他坚持不肯离开,反而更拥紧了她。“这是你欠我的,你要慢慢地还给我。” “你......可恶!”忍不住咬了他的肩膀一下,不料这反而更让他亢奋。 “我只是一个太想你,太爱你的男人罢了,我也拿自己没办法啊!”他在她耳边叹息道。 雨枫说不过他,只能任他在她身上散播火苗,直到两人都燃烧得无可自抑,他才稍微加快了腰间的速度,渐渐带领她攀升上高峰。 她克制不了喉中的娇吟,叫出了他的名字,“景传......景传......” “雨枫,给我......全部都给我......我要你的全部......” “你别这么用力......我受不了......”突然承受这过多的激情,让她昏眩起来。 他却丝毫不肯停下动作,反覆的占有着她,“我要你记得这一刻,记得你是怎样在我怀里求饶......” “嗯......不要......求求你......” “你在求我吗?你要什么?我都会全部给你的!” 两人在激情的狂风暴雨中,只能互相依附着、牵绊着、索求着,直到风静雨停的那一刻...... 平静下来后,蓝景传躺回了床上,搅着雨枫靠在他的胸膛上,不准她背对着他,一定要她小鸟依人似的靠在他身边。 雨枫竟然也乖乖地听话,靠在他胸前聆听他的心跳。 但是,就在眼睛快闭上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本来是要来跟他理论到底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跟他上了床,还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 噢!不,不该是这样的。 她懊恼地打了自己一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这时,电话刚好响了,“铃铃!” 蓝景传坐起身,一支手将她拉进怀里,一支手接起电话,“我来就好,你别动,你一定很累了。” 他那温柔的语气让她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反应。 “喂,我是蓝景传。” 隔了几秒钟,蓝景传挑起眉头说,“是岳父大人啊?真是希罕。” 雨枫身体立刻僵硬了,是爸爸,他怎么会打到这里来?一定是妈妈说出她要来找景传,现在爸爸和哥们不晓得有多生气? “要找雨枫?”蓝景传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这三年来,我不知道问过你们多少次雨枫的下落,你们从来都不肯透露半个字,为什么现在会想问我雨枫在哪儿?这岂不是太荒谬了吗?” 雨枫听得慌张起来,连忙拉拉蓝景传的手臂,示意他不要惹怒黎卫然。 蓝景传摸了摸她的脸颊,沉吟片刻才回答道:“没错,她的确在我这儿。” 雨枫坐了起来,想要接过电话。 “请稍等。”他把电话拿远一些,但又不会远得听不到声音。“雨枫,你怎么也不盖好被子?你忘了自己没穿衣服吗?要是你着凉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蓝景传这话传进了黎卫然和雨枫的耳边,让这对父女俩都吓着了。 他......他是故意陷害她的!雨枫瞪住了他,却有苦不能言。 蓝景传微微一笑,又拿近话筒说:“岳父大人,我和雨枫已经和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再登报警告逃妻了,因为我的逃妻已经乖乖回来了。” 雨枫拚命摇头,想要抢过电话,但蓝景传却更快地说:“就这样了,我会带雨枫回去见你们的,时间就订在这个星期日早上十点,到时候见罗。” 蓝景传挂断了电话,雨枫才开口道:“你.......你在跟我爸胡说什么啊?” “我说的有错吗?你不是我的逃妻吗?你不是乖乖回来了吗?难道你还想逃?”逼近了她问,眼神锐利无比。 “我......我.......”她被逼得说不出话来。 “听话,别跟我吵。”他伸手抚过她的长发,“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一个理性开朗的丈夫,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我喜欢看你专注在一件事的模样,但是别想再逃了,我不会再让你有这样的机会,懂了吗?” “你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她真的这么觉得。 他自嘲地一笑,“我是不一样了,因为我明白我爱你,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我要你生我的孩子,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 孩子?一说到这点,她就沉默了。 他却低沉地笑了,“我们刚才没有做防护措施,说不定......你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不可能的!”她忍不住说。 “为什么不可能?”他皱起眉头,颇为不悦,“难道你不想生我的孩子。” “我......”她咬了咬下唇,眼泪几乎就要坠落。天!她不知道有多么想为他生儿育女?他却一点都不懂。 他看出她眼中的泪意,表情立刻软化下来,“别这样悲伤地看着我,我不要看你这个样子。” 他的话却惹得她更想哭,一阵无助的哽咽之后,她的泪水纷纷滑落,如同璀璨的水晶,却是悲伤的结晶。 “别哭、别哭......”他捧起她的脸,一一亲吻着那些泪水。 雨枫摇了摇头,想推开他的双手,却换来更有力的拥抱,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前,感觉到无比的温暖和安全。 三年前,她以为他们是不相爱的,但是她人一到巴黎,她就发觉自己是爱他的,现在他也懂得爱她了,但是,她却再也不能爱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多的曲折?难道爱一定要是这样困难的课题吗? 蓝景传不懂得她的心事,只是抚摸着她颤抖的身子,细细地安慰道:“别想太多了,只要记得我爱你就好了,我们两家的事情我会解决的,就算跪着走进你家我也愿意,向你家人磕头也没关系,你就不要再担心了,嗯?” 不......不......她摇了摇头,因为她担心的不是这个,而他的深情、他的付出只会让她更为难,更痛苦罢了...... 看她拚命地掉泪,蓝景传不禁叹了口气,“看你哭成这样,真像个小孩子......乖,有我疼你,别哭了......” 珍珠般的泪水,每一滴对他都是那么宝贵。 听他这么说,雨枫更是哭得象个无助的孩子,甚至委屈地打起了他的肩膀,“都是你......都是你......我最讨厌你了!谁教你要在飞机上......遇见我妈妈?谁教你要带上一家子人......来相亲?这一切......都是你不好!” 蓝景传任她发泄着,一点也不抗拒,“是......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所以......让我补偿你吧!让我一辈子挨你的骂好不好?” 对他而言,能这样听着她的埋怨,她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雨枫呜咽了几声,终于无力地倒在他身上,任他轻轻安抚。 当她恢复平静以后,已经是几十分钟以后的事,但是蓝景传丝毫没有厌倦感,仍旧那样温柔地哄着、劝着她。 “累了吗?是不是饿了?还是渴了?”他低声地问。 雨枫随手揉了揉眼睛,咕哝着,“你别管我......” “我怎能不管你?”他拿起面纸细心的替她拭泪,“你是这样的让人不放心啊!” 她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我要回公司去了。” 他凑近她的耳畔,“我送你,就象以前一样,然后我再接你回家。” 他说得理所当然,她却不敢想象,现在还有可能和以前一样吗? “我没有衣服穿。”她转了个话题,却也是最实际的。 蓝景传却不觉得这是问题,他站起身走到衣柜前,“以前你常在这儿过夜,留下了一些衣服,你忘了吗?” “你还留着?”她诧异地抬起头。 “当然,因为它们要等你回来穿,我怎能丢掉呢?”蓝景传替她拿了主意,选了一件白色的洋装,“就这件吧!就象你和我第一次见面穿的模样。” 他的脸上的笑容让她心酸了,当初第一次的相见,仿佛还历历在目,现在却已是另一种不同的心情。 蓝景传自己套上了简单的衬衫和长裤,接着就拿出她在衣柜中的女性内衣和丝袜,连同洋装一块走到她面前。 “还记得吗?那一次我让你喝了香槟酒,你醉得睡着了,结果隔天你头又晕又疼,就是我替你穿上衣服的。”件件往事,从未离开过他的脑中。 “我......我早就忘了。”她转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神。 “是吗?”他脸上挂着怀念的微笑,“我却记得好清楚,那时我一边替你穿衣服,一边忍着想要强暴你的冲动,搞得是满头大汗。” “你?”雨枫难以相信他当初竟是这种想法。 “很讶异吗?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想拐你上床了。” “你别说了!”她都听得耳根发烫了。 他只是一迳地微笑,拿起白色蕾丝的内裤,要从脚底为她穿上。 “我自己来!”雨枫连忙说。 “不行!”他坚决地摇头,“我已经等了好久,这次你一定要让我来。” “我不要!”她往后退了一些。 他的眼神变暗了,低吼道:“不让我来的话,那你就别想穿上衣服,我立刻就把这些衣服撕了,让你永远也出不了这个房间。” 雨枫颤抖了一下,“你.......你变得好可怕......” “是你要惹我生气的!”他说得理直气壮,“我以前可没有这样的坏脾气,这全是被你磨练出来的!” 她听得只是咬了咬下唇,说不出话来。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稍微控制住了自己,“别想再反抗了,乖乖的让我替你穿衣服。” 雨枫还能说什么呢?只有让他为所欲为了。 他轻柔地替她穿上蕾丝内裤、内衣,再穿上透明丝袜,以及贴身的白色洋装,他的每个动作都是那么亲密、挑逗,几乎要让雨枫心跳为之停止,尤其是他的眼神注视在她的身上,就象是要爱抚她的感觉一样。 “老天......”他终于完成了这个快乐又痛苦的任务,忍不住拥抱着她叹息。 因为他的高温环抱,雨枫全身都热了起来。 “答应我。”他沙哑地呢喃着,“一辈子做我的妻子,别再离开我了,一开始是我不该骗你,但我受的折磨已经够了,现在让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望着他充满爱意的眼神,雨枫就象个初恋的小女孩,无法克制自己的脸红和心跳。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他低头轻轻吻了她,在这个吻中诉说着无尽的缠绵。 雨枫几乎又想落泪了,摸着她的脸颊说:“我们别再吵架了。” “嗯!”她还能怎么回答呢? 雨枫象发了高烧一样,全身虚软无力,只能依偎在他的胸前,稍后,他搅住她的肩膀,两人一起走出办公室,坐电梯下楼。 “别人......别人会看见的。”她为难地说。 “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夫妻啊。”他将她搂得更近,不让她逃走。 果然,一走出电梯,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三年来,董事长从未公开和任何女性出入过,这还是头一遭有这种情况呢! 而且经由刚才那位柜台小姐的宣传,全公司上上下下没有人不知道,全都风闻了董事长的“逃妻”来访之事,没想到报纸上登得那么严重的警告启事,现在却转为甜蜜无比的画面。 雨枫感受到众人好奇、惊讶的目光,让她更是羞得没脸见人。 蓝景传却是一派自然,仿佛这本来就是最正常的事,他神色自若地吩咐警卫开车过来。警卫愣了一下,赶紧回过神来,点头说了声是,立刻跑去开车。 在门口等待的那几分钟里,是雨枫最难熬的时刻。 大家的眼光虽然不也太明目张胆,也不至于立刻交头接耳,但是那种打量探究的态度,一脸不可思议、难以想象的表情,都让雨枫觉得浑身不自在。 然而,最糟糕的却是蓝景传的态度。 他就象对待小孩子一般,将她环在自己身边,不只低头专注地看着她,替她把额前的头发梳理到耳后,又玩弄起她耳朵上的珍珠耳环,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拨弄着她胸前的钮扣。 没错,他看着她的模样,就象要把她给吃了似的! 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得到他们董事长的意图,有人不禁吃吃地笑了起来。 “拜托!别这样。”雨枫快被他逼疯了。 “谁教你要这么可爱,让我控制不了自己。”他贴贴着她的耳朵低语,惹起她一阵颤抖。 所幸这时车子终于开来,否则雨枫可能就要尖叫了! 警卫下了车,必恭必敬地向他们敬过礼。 蓝景传非常绅士地替她开了车门,自己才走到驾驶座坐下。 就在雨枫以为可以逃离这场噩梦时,他却又转过身来,伸手替她系上安全带,顺便偷吻了她的脸颊一下。 在透明的车窗外,公司全大厅的人都清楚的看见了这一幕,他们再也按捺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吓死人的“哇”! “你!”雨枫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好烫! 蓝景传只是悠闲地一笑,“帮你系安全带,应该有一点奖赏才对啊!” “别说了,请你快点开车。” 他终于听了她的话,踩下油门驱车向前,很快就远离了所有人的视线。 留下的,只是在天讯公司里越传越广的议论、猜测、喧哗和鼓噪...... 第八章 香榭公司,地下室停车场。 “我送你上去。”蓝景传停好车后,转身这么对她说。 “不要,我自己上去就好。”她慌忙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他的眼神莫测高深。 雨枫抓紧了皮包,命令自己镇定道。“我又不会迷路。为什么非要你送我上去呢?” “是吗?那我为什么有一种你又要逃走的预感呢?”他逼近他问。 “我......”她实在不善于说谎,一下子就哑口无言了。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解开她的安全带,自己先下了车,又走到另一边替她开门,“下车吧!” 雨枫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下了车,他立即将车门关上,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让她站在他和车身之间,没有逃脱的空间。 “雨枫。”他轻声呼喊。 怎么了?他又怎么了?雨枫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贴近她的脸颊,感受她柔嫩的肌肤,以最温和的声音述说最冷酷的语言,“别想逃了,我明白你能逃的地方有哪些,你是香榭公司的人,你跑不了多远,我只要问你们总裁一声就够了。或许你会想逃回家里,但是你不会想看到我带着我们蓝家全家族的人去你家要人,对不对?如果你逃到朋友家里,那也只是带给别人麻烦而已,因为你朋友的家可能会被我烧了,你想要这样吗?” “不要......不要这样......”她相信他真的可能做得出来的! 他满意的点了头,“所以你要乖乖的,在公司做你想做的事,下班时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回家,听到了吗?” 雨枫双唇微启,却无法言语。 看她不应声,他继续威胁道:“不要逼我把你锁在我身边,我不想这样束缚你,难道你宁可被我关在我的办公室里吗?” “我......我明白了。”她不得不这么说。 “很好。”他叹了一口气,柔柔的吻上她的额头,“你真是个教人牵挂的孩子。” “那你别理我啊!”她忍不住反驳。 “要是我有办法就好了。”他自嘲地摇摇头,“只要你的眼睛一看着我,你的嘴唇微微张开,我就立刻又想把你绑在床上了。” “你......你!”雨枫简直脸红得无地自容。 “小傻瓜,男人就是这种动物,你还不懂吗?”他笑了。 “我不跟你说了!” 就这样,蓝景传牵起雨枫的手,两人一起走向电梯,来到七楼的办公室。 蔡文君一看见他们就睁大了眼睛,走出来犹豫地问:“雨枫,你怎么现在才来?没事吧?我打过好多通电话都找不到你。” 因为有他在身边,雨枫没办法说实话,倒是蓝景传先替她回答了,“抱歉,我们夫妻俩久别重逢,要说的话太多了,所以才让她迟到。” “哦!是吗?”蔡文君有些不知所措,昨晚和今天的情况实在差太多了。 这时,安东尼也走了出来,“雨枫,我等你一个早上了。” “对不起。”雨枫深感歉意地说。 蓝景传看着安东尼的双眸,象是迎视情敌一般,“我太太平常受你们照顾了,谢谢。” 蓝景传特别拥紧雨枫,并强调“太太”这两个字,以表示他和雨枫的关系。 安东尼看了自然颇为不悦,冷哼了一声。 蔡文君连忙打圆场道:“哪里,雨枫和我们都是好同事啊!” 于是蓝景传转向雨枫说:“那么我下班时再来接你,别让我找不到人喔!” 他的语气轻松,眼里却写着警告,让雨枫只得无奈的点了个头。 “再见。”他将她带进怀里,当着众人的面亲吻了她的红唇,才转身大步离去。 一直等他走进电梯里,雨枫才稍微恢复了平顺的呼吸。 “雨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过今天的报纸了!”蔡文君立刻问道。 雨枫无奈地叹了口气,“抱歉,安东尼,我先和文君谈一下,等会儿就去你办公室找你好吗?” 安东尼露出潇洒的笑容。“我等你。” 安东尼一转过身去,蔡文君就拉着雨枫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串,“天啊!昨晚我才发现你还没离婚,今天早上又看到报上的警告逃妻,现在你却又和他一副卿卿我我的模样!我实在快昏倒了!” 雨枫在沙发上坐下,“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说都说不完。” “你如果想找人商量或解决,不妨告诉我。” 雨枫看了看蔡文君,这三年来,她一直是她最好的朋友,或许她应该跟她坦承这件事,让文君了解她的苦衷。 “好吧!你听我说......” 下午六点,雨枫不在办公室。 天色渐暗,她在楼顶上,吹着晚风,拿着行动电话,“妈,我是雨枫。” “雨枫啊!你人在哪里?”康苔莉的声音又紧张又担心。 “我在公司,爸和哥他们还好吧?” “你爸爸受了很大的刺激,他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跟景传和好了。” “其实,我还没有......” “没关系,我们都希望你幸福,我们今天开过家庭会议,决定让你自己来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不会再过问了。”康苔莉以想开了的语气说道。 “妈......” “不管你决定要怎么做,我们都支持你,但是妈劝你一句,就给景传一次机会吧!对他坦白说出来,如果他爱你爱得够深的话,他会体谅的。” “我......我不希望他同情我、怜悯我......” “你这么不相信他吗?我也不是对他偏心,但我觉得景传这孩子是很好的,你就自己好好考虑看看吧!逃避总不是办法。” “唉!你们说的怎么都一样呢?”就连蔡文君也是这么苦口婆心地劝她,让她几乎动摇了。 “答应妈,让自己快乐一点,好不好?” “嗯!我知道。” “有事情记得找妈,大家都希望你幸福。” 挂上了电话以后,雨枫靠着栏杆,低头望着大楼底下的车流,好多好多的车、好小好小的人,这世界依旧如此忙碌,没有人知道她的心事。 “唉......”她又叹气了,这说不定已经变成了习惯。 就在这时,一个激动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雨枫,别动!” 雨枫还来不及转过身去,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抓住,两人一古脑的跌倒在地上,雨枫抬头一看,原来那就是她丈夫----蓝景传。 “你在做什么?不准你做傻事!”他摇晃着她的肩膀,让她都疼了起来。 “傻事?”她还惊魂未定,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刚刚就快掉下去了,你想把我吓死是不是?” “我没有啊!”她只不过是在看风景而已。 “还说没有!”他将她的脸贴近他的胸膛,恶狠狠地骂道:“我的心跳都快停止了!我一到公司找不到你的人,问过了所有的人才知道你可能在这里,一打开门却看见你靠着栏杆,一脸想跳下去的表情,你非得跟我开这种该死的玩笑不可吗?我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雨枫聆听着他的心跳,真的好快好快,而且他的衬衫都湿了,似乎流了很多汗,这让她有些恍惚起来,不禁开口说道:“对不起,我只是看着楼下在发呆而已......” “要发呆也不准跑到这种地方来!要是你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一阵强风就把你吹下去了,你这小傻瓜!”他一边说着,一边抚摸过她的全身,像是要确定她还安然无恙似的。 他担心得都快疯了,雨枫却还傻傻地说:“可是......你把我的手机弄掉下去,现在可能都碎掉了......” 他立刻打断她的话说:“那种东西我买一百支给你都行,只要掉下去的不是你,只要你别又离开我就好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微笑了起来,“你好象很紧张呢!” 他凶恶的瞪住了她,“紧张?这两个字根本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感觉,你以为这是闹着好玩的吗?” “我......” 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让他堵住了嘴唇,极其火辣的吻个彻底,风好凉,但是这个吻好烫,又冷又热的,让她几乎不能思考了! 当他放开她时,喘了一口气才说:“以后绝对不准你这么做了!” “我又没怎样......”她全身软绵绵的说。 “你还嘴硬!”他气坏了,低头又惩罚性地封住了她的唇。 最后,她因为被吻得昏沉沉的,无力地偎在他胸前,他才扶起了她虚软的身子,搂着她走下楼去。 “不准你再上顶楼来了!听到了没?” “嗯......”她明白顶嘴会有怎样的结果,只好含糊的回答道。 他摇了摇头,“你真是让人不放心!” 雨枫连自己是怎么上车的都不太记得,蓝景传替她系上安全带时,只说了一句话,“坐好,我们要回家了。” 家?雨枫愣了一下,对这字眼有点陌生,有点难以想象,有点期待又害怕...... 银色的跑车有如电流滑过街头,在电影“碧海蓝天”(thebigblue)的配乐声中,蓝景传将雨枫又带回了他们的家。 “到家了。”他摸了摸的头说。 雨枫望着他,望着那曾经熟悉的家,心中百感交集。 蓝景传下了车替她打开车门,伸手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在她耳边问:“还记得我们结婚的那天吗?” 雨枫脸颊微红,不敢迎视他的眼神,只能把脸埋在他的肩窝。 两人就这样步入了他们的家,雨枫诧异地看着这一切,因为,屋内的布置竟然跟三年前她离去时完全一样,她的物品都还整齐地摆放着,仿佛正静静地等着女主人的回来。 “你......”雨枫的喉头哽咽了。 “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家的。”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却寓意深长。 天他好傻,却傻得这么可爱,雨枫拚命忍住想哭的冲动。 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自己半蹲在她面前,握起她的手说:“饿了吧?我做饭给你吃。” “什么?”她没听错吧?他要煮饭?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这三年我变了很多,我守着这个家,等你回来,幻想着当你回到我身边时,我要为你做些什么事,所以我学会了煮饭、种花、做家事,还会定期将你的衣服拿出来洗,因为我不想你回来的时候,看到它们都发黄了。” 雨枫说不出话来,她胸口好象有什么涨得满满的。 “不过,当我在阳台晒你的内衣、内裤的时候,坦白说,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他又继续说。 “讨厌!”她立刻就脸红了,脑中却浮现他这个大男人在阳光灿烂的日子,站在阳台拿起她那些花俏的内在美,一一仔细挂在衣架上的模样。 他自己也笑了,“坐着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做好了。” 他站起身走向厨房,从冰箱拿出材料,动作熟练地做起料理。 雨枫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没想到他真的会做菜,以往他不是凡事都讲求效率?最不愿浪费时间的吗?但他会为了她去做这些,三年不见,他变了好多,变得更让她心动,却也更让她心疼。 他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但是......她能给得起他想要的吗? 蓝景传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一桌佳肴,招呼她来吃饭,并开玩笑地说:”别担心,我没有放酒,我不会再故技重施了。” 雨枫微微一笑,却觉得有些心酸。 音响放出轻柔的音乐,他们坐在餐桌前,第一次好好地吃了饭,这次没有两家的亲人围绕,没有工作在一旁等候,只有两人,只有他和她。 “多吃一点,你瘦了。”他替她夹了好多菜。 “我......我哪有?” “怎么没有?”他笑得有些邪气,“我抱你的时候就发现了,你的身体我是最了解的。” 雨枫无话可说,只能羞涩地瞪他一眼。 就在蓝景传不断劝说之下,雨枫破记录地多吃了半碗饭。 饭后,雨枫犹豫地问道:“你是不是要去书房工作了?” “工作?”他似乎觉得这两上字很荒唐,“当然不!我要跟你好好度过这个夜晚,我才懒得理会那些工作呢!” “可是......你以前......” “以前的我太笨了,如果我不能留住你的话,再多的成就都没有意义。”经过了三年失去她的痛苦,足以让他明白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他的真诚让她动容,却又不能直接表达出来,只是转过身去说,“傻瓜。” 他从背后揽住的肩膀,深深呼吸长发里的芬芳,感受这期待已久的一刻,“傻人有傻福,是不是?” 雨枫无语,只能无语。 夜渐渐深了,雨枫从衣柜拿出过往的衣服,确实每一件都很整洁,上面甚至还有淡淡的香味。 她眨了眨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告诉自己,别哭、别哭,千万别在这时候崩溃。 终于,她拿着替换的衣物走进浴室,发现浴室里还有她当初用的盥洗用具,蓝景传把洗发精和沐浴乳等都换新了,但还是她爱用的那个牌子。 唉!他是疯了吗?谁会象他这样子呢? 她一边放着热水,一边发着呆,不晓得自己该如何做决定。 终于,她脱下身上的衣物,让自己疲倦的身体沉浸在温暖的水流中。 她才刚刚闭上眼睛,蓝景传就找开了浴室的门,让她慌得连忙遮住自己,“你别进来,出去。” 他入迷的看着她洁白的身体,“我本来只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但是我的双腿却已忍不住就走进来了。” “你......你在胡说什么?”雨枫都要脸红了。 “没办法啊!我一想到你的裸体,一想到你被这些热水环抱着,我就完全忘了自己本来要做什么了。”雾气迷朦中,他的眼神看来更加诱惑、深沉。 “别......别过来!”她退到了浴池的边缘,想逃也逃不了。 他没花多少功夫就变得全身赤裸,步入宽大的浴池里,一伸手就将她揽到胸前,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别这样!”雨枫一阵颤抖,因为他的身体比热水还要烫。 他从背后抱紧了她,在她耳边叹息,“我幻想这一幕好久了。” 他的声音为什么这样让人心折?雨枫实在难以抗拒,只得闭上眼睛,坚决地抗拒说:“我......我要先出去了。” “不可以!”他高大的身躯整个包住了她,象是铜墙铁壁一般,成为她的牢笼。 “拜托你......”她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你欠我太多了,你逃不了的。”他的语气变冷,含着浓浓的威胁。 他硬是抓住了她,倒了一些玫瑰精沐浴乳,开始替她清洗全身,长着茧的大手滑过她的肌肤,让她想要没有感觉都难,虽然她努力的挣扎,却只换来他更亲昵的碰触。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不要......” 他也喘息起来了,“我的手就是停不下来......我要看你在我怀里融化,我要听你呼唤我的声音,我要......我怎样都要不够......” 在他越来越激烈的爱抚之下,她不禁低声讨饶道:“我受不了......放过我......求你......” “这是你该受的惩罚......如果你敢再离开我,我绝对会加倍地报复在你身上。”他的温柔和残暴总是轮流出现,嘴里的话说得好冷酷,双手却对她做出最火热的动作。 雨枫再也忍不住了,伸手要拉开他那双“魔手”,否则她一定会疯了的! 他却是铁了心,一定要逼疯她才甘心似的,一支手将她的双手抓到背后,另一支手继续折磨着她,还在她耳后、颈上落下挑逗的吻。 “你好可恶......我恨你......恨你......” 她发出了近似哭泣的声音,全身着了火一般变得粉红,脸上那沉迷又承受不了的,让蓝景传看得更是亢奋不已。 “这么多漫长的夜晚,我想你想得有多苦,你怎么能不受一点苦呢?我只是要你明白,相信一个人是多么难熬......” 他的手指更加放肆,雨枫转过头去,咬住他的肩膀,想压抑住自己的呻吟。 “受不了了是吗?告诉我你要什么?”他转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他坐下。 他真象恶魔,一定要这样报复她才满意,但是她却已经迷失了自我...... 她打了他的肩膀一下,“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不准说谎!”他打开她柔嫩的大腿,让她抵在他的坚硬上,“告诉我,你要的是我!” “我才不要......” 她的话被中断了,因为他吻住了她的樱唇,也进入了她的体内,夺走了她的呼吸和理性…… 雨枫终于投降了,带着哽咽的声音说:“是的......一直都只有你......没有别人......这样你满意了吗?” “哦,雨枫,我的雨枫!”他抱紧了她,叹息道:“你是我的,我绝对不让别人碰你,因为没有人会象我这样爱你。” 他们两人一起攀升到了高潮,呼唤出彼此的名字,再也无法隐瞒所有的相思和需要...... 夜更深了,蓝景传抱着雨枫在床上躺下,温柔地为她擦干每一滴汗水,尽管她害羞地想遮掩自己,却抵不过他的蛮力和坚持。 终于,他熄了灯,在黑暗中上了床,拥抱住全身赤裸的她。 舒伯特的“小夜曲”从音响中传出,为这夜晚轻轻倾诉着衷曲。 雨枫僵硬了片刻,“你非得要这样抱着我吗?” “不这样的话,我怕你又会逃走。” “我会冷,我要空衣服。”她又抗议道。 “有我在你身边,你怎么会冷呢?”他回答得很有信心。 可恶,他说得竟然对极了!雨枫不高兴地转过身去,不愿面对他。 他的双臂从后面缠住了她,就象燃烧的火炉一样,让她顿时温暖了起来,甚至有点太热了。 “告诉我,你在巴黎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我没心情跟你聊天。” “是吗?”他的手立刻抚上的敏感地带,“或者,你比较想再来一次?” “你!”她脸颊一红,急忙拉住他的手臂,“别乱来,我受够了!” 老天!他都三十岁了,怎么还象青春期的男孩一样?真是让人消受不了!要是再来一次的话,她的四肢可能都要散掉了! “那就乖乖的跟我聊天吧!”他得意洋洋的说。 “你真烦!”她拗不过他,只得简单地说:“我从助理设计师开始做起,半年后就升为独立设计师,我住在公司帮我安排的公寓里,每个礼拜上两堂法文课,半年后就停止了,因为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最近因为我设计的作品受到欢迎,总裁请我回来台湾担任分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就这样了。” “你一定比以前学到了更多,也变得更成熟了、独立了。” 他......他怎么突然又正经起来了?雨枫真搞不懂他。 “那你......想不想我呢?” “当然不想!” 他的大手立刻覆上的胸部,以拇指煽情地挑逗:“真的?” “你真不讲理,听到你不喜欢的答案就这样!”她拚命想扯开他的手,然而却徒劳无功。 “没错,我的耳朵听不到拒绝的话,我只听得见我想听的话!”他在她耳边轻笑。 雨枫完全被他打败了,他变得可真多,这霸道的脾气不晓得是从哪儿学来的? “快说......说你想我。”他开始舔弄的耳垂。 “有......有时候会啦!”不得已地说。 “有.......有时候会啦!”她不得已地说。 “再多说一点。”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我好怀念以前和你轻松聊天的时候,我喜欢听你说话的声音,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都想听......” 雨枫心头为之一紧,其实她又何尝不怀念过去和他共处的日子呢?只是这还能有多久呢?她真的不知道...... “别发呆,说话啊!” “我......在巴黎......有很多人追我......” “什么?!是哪些家伙?快说!” “我想不起来,太多了......” “你别想打混过去,快给我老实招来!” “讨厌,你的手啦!别摸我那里。” “你还不说?赶快一个一个报告出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不要......天啊......” 两人的声音淹没在夜里,这是一个隔了三年之久,又继续作下去的美梦...... 第九章 多少个早晨以来,雨枫总是独自一人醒来面对这个世界,而今天,她却在一双坚强的臂膀之中醒来。 一睁开眼,她发现蓝景传已经清醒,侧着身子面对她,正专注凝视她。 “你......你醒了?”雨枫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已经醒来多久了? “我醒来很久了。”他的嘴角含着一抹笑,却看得出有些悲伤。 “你怎么了?”她不禁这么问。 他的手抚摸过她的面容,“刚才看着你的时候,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已经回到我身边了,我怕......这只是一场梦。” 怕?他也会怕吗?这样强硬而自信的他?雨枫胸口一阵温暖,无法抑制自己深深的感动。 他靠着她的额头叹息了,“你不知道,每天早上我醒来,看不见你在我身边时,我有多么的后悔,我后悔不该骗了你,后悔我没有好好爱你,后悔我来不留住你。但是今天早止,看着你睡着的模样,我我一定要留住这幅画面,从今以后,我要天天和你一起醒来,面对这个世界。” 雨枫咬住了下唇,才能忍住哽咽的声音,她懂,她真的懂他的话!但是,她又该如何实现他的梦呢? 他微微一笑,吻了她一下,“别一脸想哭的样子,我会让你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你要相信我。” 雨枫忍不住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是不是她还能爱他一次?是不是老天愿意把这份幸福还给她?她不禁燃起了一丝丝的希望。 两人细细的体会这温存的时刻,没有言语也能直透心底。 稍后,两人都梳洗换装以后,蓝景传握起她的手说:“来!我带你看一个东西。” “嗯?”她好奇地跟着他走。 他带她走到原来是客房的房间,打开了门说:“我改装了这个房间,你一定会喜欢的。” 雨枫一看到房里的模样,整个人就僵住了。 因为,那竟是一间婴儿房! 房间很大,因此分为两个部分,看得出一边粉蓝色的,是男孩子的床;另一边是粉红色的,是女孩子的床。上面各别放置了许多玩具、衣服、用具,甚至还有数十大箱的纸尿布。 一切都布置好了,就等着新生的婴儿被送进来。 蓝景传自嘲地一笑,“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的时间久了,就开始幻想一些有的没的,因为我不知道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男是女,所以干脆男孩女孩的东西都准备好,到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 雨枫走到婴儿床边,拿起一双鹅黄色的小袜子,放在手里摸了一下,好可爱的图案,好柔软的感觉,不知会是怎样天使一般的孩子将它们穿上? 下一秒钟,那双小袜子上面就沾湿了,因为雨枫的眼泪已经无声的坠落。 “你怎么哭了?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难过吗?”蓝景传立刻走向前抱住了她。 她摇了摇头,更多的滚烫的泪水滑下,弄湿了他胸前的衬衫,她该如何解释?她该如何说明?这样深刻而刺骨的悲哀...... “我不想说没关系,但是别哭,不管怎样,我最不想要的就是看见你哭。”他轻轻抚摸她的长发,低声哄慰着她。 在这泪眼模糊这中,雨枫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必须要逃,她没有选择。 蓝景传送她到了香榭公司,临走前不忘亲吻她那哭红的眼睛,“别想太多了,下班时我来接你。” 雨枫只是点了点头,当他转身要离去时,却突然从他背后抱住了他,让他陡然停了下来。 他摸摸她环在他胸前的手,讶异地问:“怎么了?” “没有......”她的声音闷闷的,“不要转过来,让我这样抱着你一下。” 他微笑了,“我们见面以来,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抱着我。” “我没事了,你先走吧。”她终于放开他说。 蓝景传握紧她的手一下,才放心离去。 雨枫望着他走远,却必须忍着追上去的冲动,不!她不能,她没有资格! 最后,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对着一桌的企划案,丝毫无法提起工作热忱。 当她叹息了第七次以后,一阵敲门声响起。 她这才回过神来,“请进。” 进门的人是安东尼,他仍然一派潇洒的打扮,略长的金发绑在颈后,有种艺术家的颓废美感。 “嗨!雨枫,你有空吗?我有些计划想跟你谈。” “噢!好的。”她请他在沙发上坐下,并倒了一杯炭烧咖啡给他,两人一起研究放在桌上的设计图。 这样谈了大约半个小时,安东尼转了个话题问:“雨枫,你的脸色很苍白,没事吧?” “我?有吗?”她苦笑一下,“大概刚回国,还有点不适应吧!” “是不是跟那位蓝先生有关?”安东尼还是不愿承认她和蓝景传是夫妻,因此只这样称呼他。 雨枫表情一僵,“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虽然我不方便过问你的私事,但是我很乐意帮你的忙。” “谢谢。”雨枫很感激,但却不愿麻烦他。 安东尼当然看得出来她的客气,便更加热诚地说:“我是说真的,有任何我能为你做的事,我一定不会推辞。” 雨枫愣了一会儿,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告诉我,我能帮你些什么?”安东尼望着她那迷惘的神色,他心里的骑士精神立刻表露无遗。 “这......或许太麻烦你了。” “不,一点也不!你尽管说吧!”女人当然要多刺的好,爱情也还是要麻烦一点的好!他这个人最喜欢挑战感了! 雨枫考虑过了,如果她真要逃的话,她是不可能逃回爸妈家,也不可能逃到蔡文君那儿,她必须逃到一个蓝景传找不到的地方才行! “我......我可能需要一个地方暂住,最好没有人......能找得到我。”她终于说出口了。 “没问题!”安东尼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说:“我在阳明山有一栋别墅,那个地方没有人会知道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亲自带你过去,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真的可以吗?”雨枫开始动心了。 “包在我身上吧!” 就这样,在下班前一小时,安东尼就开车载着雨枫离开了香榭公司,直接前往阳明山。 天阴阴的,透明的雨开始落下,打在车窗上,滴答滴答的,让人格外忧郁。 雨枫望着飞逝而过的风景,默默想着这几天来的一切,蓝景传深刻的爱让她感动,她几乎想要留下来和他共度余生,但是看到他那样期待孩子的表情,她就不能不逃,不能不伤他的心。 长痛不如短痛,就让他暂失去她,她相信未来一定会有另一个女人出现,可以好好爱他,可以为他生儿育女,只要他能幸福,她就会满足...... 安东尼偷偷瞄着雨枫的侧脸,发觉她衣悉的表情更让人心折,他决定要好好安慰她无助的心灵,让她再次展露微笑。 半小时左右的车程后,他们到了一栋白色别墅,安东尼绅士地为她撑伞,带领她走进房子里。 里面的装潢高雅,看得出是名家设计,但雨枫无心观赏,只问道:“我该住哪间房呢?” “我带你上楼去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安东尼带她到一间摆设极为女性化的房间。 雨枫点了点头,“谢谢你这样帮我。” “没什么,只要能让你心情好起来就够了,你先休息一下,一小时以后就下来吃饭吧!” 安东尼离开了房间,让雨枫保留么的空间,于是她洗了个澡,换过一身舒适的衣着。 下了楼,她看见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佳肴,那自然是安东尼准备的,因为安东尼的父亲是位五星级餐厅的大厨,因此身为儿子的他,自然也有一身好手艺。 “你......何必这么费心?”她看着桌上正式的法国大餐,还有玫瑰花和烛光点缀呢! 安东尼自豪地一笑,“当初我父亲就是靠着一桌美食,才成功地抓信了我母亲的心!你尝尝看吧!保证让你赞不绝口。” 雨枫在桌前坐下,每道美食都宛如艺术作品,这就是法国菜迷人之处,“太漂亮了,我恐怕会舍不得吃。” “不行,不行!你若不吃的话,我可就白费心血了。” 两人在轻松的气氛下用餐,尽管雨枫偶而会流露出担忧的表情,但是大部分的时候,她都还能克制住自己。 安东尼说了很多儿时在法国的笑话,雨枫听得忍不住笑出来。 “你总算笑了。”安东尼突然说。 雨枫愣了一下,对于安东尼眼中的感情有些迷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砰!”的一声。 安东尼和雨枫一起往大门望去,赫然看见大门已被踢开来,透进了外头的风雨,门外站站着一个全身湿透的男人。 是的,那是来追回逃妻的蓝景传,他手上拿着一把大榔头,看来那就是他敲坏门锁的用具,此刻,他拨开额前淋湿的头发,露出一双目露凶光的眼睛。 “是你!”安东尼终于认出了来者是谁,“你好大胆,竟然敢这样闯进来!我可以报警抓你的!” “大胆的是你吧?”蓝景传丢下了大榔头,一步一步走近安东尼,“你竟敢带走我的老婆!我可以把你打成残废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雨枫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很简单,把电线缠在道尔夫和蔡文君的脖子上,他们就乖乖的告诉我这里的地址了!”为了找出雨枫的下落,蓝景传可以说得罪了香榭公司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但他一点也不在乎! “你疯了!”雨枫摇了摇头,“景传......我们真的不适合,我要离婚!” “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跟我离婚!”蓝景传立刻走上前握住她的手。 “放开她,她有她的自由意志,她可以选择她要过的生活。”安东尼怒斥道,拉住雨枫的另一支手。 就这样,两个男人各拉着雨枫的一支手,丝毫没有想放开的意思。 “看来我们是非动手不可了!”蓝景传瞪住安东尼说。 “很好,我乐于奉陪。” 于是,两个男人放开雨枫,走到宽广的客厅,眼看就要打了起来。 “你们别闹了!”雨枫见状连忙劝阻。 “你是我的,任何人想抢走你的话,必须先踩过我的尸体。”蓝景传说得决继,毫无商量的余地。 安东尼则浮现一抹微笑,“很可惜,我的骑士精神却不允许一位淑女受到胁迫!” “动手吧!”蓝景传一声怒吼,立刻冲上前去扑倒安东尼。 两上人在地上厮斗,就象两头野兽一般,拚命想把对方撕裂、啃碎,动作之激烈,撞倒了桌子、椅子、电话和花瓶,发出阵阵破碎的声音。 “别这样,你们冷静一点!”雨枫真是不也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两个男人就象陌生人一样,她几乎都不认识了。 安东尼挣脱了蓝景传的纠缠,爬起来跑向墙边,抓起一把西洋剑,这正是他所擅长的武器,但他不愿腾之不武,便也丢了一把给蓝景传,“接着!” 蓝景传顺手接了过来,眼神更为锐利、深沉,似乎想杀了对方。 “不要!”雨枫大叫起来。 安东尼抹了抹唇边的血迹,“我总算也有这样的机会,能够为我的淑女决斗,真是过瘾极了!” “废话少说!”蓝景传立即击出第一剑。 安东尼巧妙地闪过那一剑,两人陷入绵密而凌厉的交击,剑风呼呼掠过,难以看清究竟是谁占了上风。 随着一分一秒过去,安东尼多年的经验还是占了优势,“锵!”的一声,安东尼将蓝景传手中的剑刺下,也刺伤了蓝景传的手腕,顿时流出鲜血。 “老天!”雨枫吓坏了,想上前察看蓝景传的伤势。 但是安东尼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别过去,现在他是我的手下败将,你再过去关心他的话,岂不是失去了你的立场,而你又要怎么离开他呢?” 雨枫咬下唇,终于压抑住自己的冲动,“景传,请你回去吧!我会寄离婚证书给你的!” 蓝景传喘了几口气,压住手上的伤口,“我还没死呢!你这话说得太早了。” “你......你还想怎样?”雨枫忐忑不安地问。 “我跟你拚了!”蓝景传冲上前,扑倒了安东尼。 所有的事情只发生在一刻,冲上前去,扑倒了安东尼。 所有的事情只发生在一瞬之间,安东尼的后脑撞上墙壁,双眼一翻,终于不支昏倒。 而蓝景传的冲力太强了,柜子上的花瓶掉了下来,直接敲到他的额头上,伤口处立刻血流如注。 “不!”雨枫上前握住了蓝景传的手,“你没事吧?你流了好多血,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为了让你回家,我什么都会做。”蓝景传的呼吸已经不稳。 “傻瓜,我不值得!我根本不值得!”她的泪水纷纷落下。 他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值得的,你值得我付出一切!” 雨枫抹掉自己的眼泪,“别说了,我立刻叫救护车来!” “不要!”他以剩余的力气拥住了她,“如果......要死的话,我只想抱着你......到我失去......生命的那一刻。” “别说那个字!我不要听。”雨枫拚命摇头。 “告诉你,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以来......你是否......曾经爱过我?”他就快闭上眼睛了,他自己知道,但是他一定要听到她的答案。 到了这一刻,雨枫如何还能隐瞒自己的心情呢?她轻轻吻了他,肯定地说:“我爱你,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他露出满足的微笑,“这就够了,我没有遗憾了。” 看着他缓缓闭上眼睛,雨枫只能放声喊道:“景传!景传!” 一声声的呼喊,何时才能唤醒他?唤醒这份爱? 无边黑暗中,深沉的疲倦将蓝景传浓浓的包围,好象只能继续深陷,没有尽头,但是一双温柔的小手安抚着他,带给他深深的依恋,他好想要攀附着这双小手,重新得到温暖和力量。 当他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他就明白那双小手是谁的了。 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有个人守着他,虽然靠着床边睡着了,但那双小手仍然紧握着他的手,唯恐一放开就会失去他。 “雨枫......”他轻声喊着。 累极而睡的雨枫听到这声音,还以为自己是在作梦,但是她立刻清醒过来,握紧了他的手说:“我在这儿!” 他浮现一个虚弱的笑容,“我......打赢那个家伙了......是不是?” 她忍住哽咽,“傻瓜,你还说这个做什么?” “快......快告诉我......我到底赢了没有?”他的伤势仍然隐隐作疼着,但他却象个小男孩一样,要知道自己的战果。 她微笑了,却笑出了一滴眼泪,“是的......你赢了,你把他打倒了,现在他头上包着一团绷带,已经一边骂着你,一边回家去了。” “是吗?”他也笑了,却牵动了头上的伤口,“痛!” 雨枫抚摸过他的额头,紧张起来,“别乱动,你额头上有一道好深的伤口,缝了几十针呢!” “我......”雨枫一阵犹豫,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 “你说过你爱我的,别以为我没听到!”他连忙抓住她的手,象是又怕她逃走似的,“我会受伤都是因为你,如果我永远好不了怎么办?你要对我负责啊!” 雨枫看着他这模样,不禁想起三年多前的某个早晨,他也曾要求过她对他负责!那时他们两人是多么傻气又无知,但又多么幸福而甜蜜呀! 她不忍让他失望,只好先答应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多久?”他紧接着问。 “到你好起来为止。”她自觉有这个责任,是她对不起他。 “真的?”蓝景传喜上眉梢,“那等我好了,我就再去买一个花瓶砸在头上,只要我一直受伤,你就会一直照顾我,对不对?” “你在些什么?你是不是真的被撞傻了?别吓我了......”他象个无助的孩那般要求。 她眨了眨眼睛,将眼泪勉强眨回去,“我会在这儿陪着你的。”就算是暂时的谎言吧!她真的想这样对他承诺。 “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安心了......我好累。我想睡了。”他露出放心的笑容,缓缓闭上眼睛。 “睡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雨枫的声音响在他耳畔,让他感到无比温暖而安全,于是他沉入无边的睡梦,而在梦中,雨枫的手一直牵着他。 蓝景传休息了一整个晚上,雨枫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他睡得极不安稳,有时作了噩梦,有时说着呓语,有时吵着要水喝,雨枫都一一安抚他,满足他,让他能度过这漫长的一夜。 对她来说这是疲倦的,乏力的,但也是她唯一能补偿他的。 隔天清早,当蓝景传终于醒过来,感觉已经好多了。 雨枫喂他吃过早餐以后,便说:“我出买些水果,你先休息吧!” 他急忙拉住她的手,“不要,我不要吃什么水果!“ “怎么不要呢?你要多补充营养啊!”雨枫一边微笑,一边摸摸他的脸。 “我怕你一走出这扇门,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还是没什么安全感。 “相信我好不好?我会回来的,还会带很多你喜欢吃的东西。” 他犹豫了一下,“你保证?” “我保证,拿我的戒指跟你保证,等我回来时你再还我。”她说着就要把手上的戒指拔下来。 “别拔下来!”他阻止了她,“你没有戴着这戒指,我就会更不安了!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雨枫苦笑一下,觉得自己面对的好象是一个任性的大孩子。 “乖,我很快就回来。”她慢慢走出病房,感觉到他的视线还是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雨枫离开了以后,蓝景传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略做休息,却不禁一再想起雨枫那张微带哀愁的脸。 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她想一逃再逃呢?过去是他欺骗了她没错,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爱足以补偿这一切,而他也亲耳听见说爱他,他看得出她对他绝对不是演技,他们两人是相爱的。 那么为何她还是无法真正的安心呢?她的心里到底还藏了什么苦衷呢? 蓝景传沉思着这些问题,无法顺利再次入睡。 这时,门口刚好也传来了敲门声,“叩叩!” 蓝景传坐起身子道:“请进!” 进来的是一位穿着白袍的女医生,并非蓝景传稍早看过的那位主治医生。 “请问你是......蓝景传先生吗?”那位女医生有点不确定地问。 “是的。”蓝景传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我是妇产科的梁医师。”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蓝景传预料到她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梁医师慈蔼有脸上露出微笑,“前天我看过了报纸,我想......你就是那位刊登告逃妻丈夫吧?” 蓝景传并不否认,“没错。” “是这样的,我或许有点多管闲事,但很想劝你几句话。” “请说。” “大概是三年前吧!我曾经替你太太检查过,她叫做黎雨枫没错吧?那时她来验孕,经过检查她并没有怀孕,经过检查她并不骨怀,反而确定是不孕症,这似乎对她的打击很大,我劝她可以用各种方式尝试,她却再也没有来了。” 蓝景传完全愣住了,不孕症?他怎么从来都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因为炮对时装有兴趣,所以后来才发现她是个名服装设计师,印象也特别深刻。没想到事隔三年,看到报纸上的警告启事,刚好你们又住进这间医院,我想这也是有缘,忍不住想来劝你几句,虽然你太太是不孕症,但这也不是她的错,你似乎不应该因此而嫌弃她,害得她离家出走,现在你又这样威胁着要告她,未免太不体谅她了,站在同为女人的立场,我希望你能为她多想想。” 梁医师根本不知道内情,这是她自己推想出来的情况,因为她的一番古道热肠,才会特别抽空过来,希望可以做一桩善事。 “天!我竟然从来没发现......”蓝景传狠狠地打了自己的头一下。 “蓝先生,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其实你们夫妻若能一起努力,也有可能获得成果。再不然就去领养个孩子,何必弄得这么敌对,你说是不是?”梁医师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懂了,原来这就是理由!原来她一直不敢让我知道,一直想要逃走,就是为了这个理由。” 蓝景传恍然大悟,立刻掉手上的点滴插管,飞快地披上外衣,走下床穿上鞋,直接就要往门外跑。 “蓝先生,你要去哪儿啊?”梁医师慌张地问。 “我要去追回来,我要告诉她,我爱她胜过一切,我要她再也没有逃走的理由!”蓝景传一边奔跑,一边大喊。 梁医师满意地点头微笑,“太好了,我做了一件好事呢!” 第十章 雨枫走到医院附近的集中市场,里面有好几家水果行,此刻她就钻在其中一家,挑选着本季出产的水梨。 这样替心爱的人买东西,是一种甜蜜温馨的感觉,但又带着点淡淡的哀愁,因为她可能没有太多次机会了。 “太太,买水果啊!”老板亲切地招呼她。 “嗯!要给你老公吃的。”雨枫连说着这样的台词都觉得伤悲。 等雨枫挑好了几种水果,交给老板秤重时,她听见一阵匆促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还有一些人喊着:“搞什么?急着去投胎啊!” “小心别撞坏了我的摊子啊!真是的。” 雨枫缓缓转过头来,却看见一个男人直往她这儿跑来,那人穿着病人的蓝色衣服,套着一件黑色西装外套,脚上却踩着绿色的拖鞋,头上包着白色的绷带,整个人看起来又慌乱又紧张,好象真的要赶去投胎似的! 他一步一步的接近她,尽管她不敢相信,她却再也无法否认那人就是蓝景传。 “你......你怎么跑出来了?你的伤口没问题吧?”她愣在当场。 蓝景传不断喘着气,难以清楚的说明,“我的伤口......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不只雨枫想知道,附近的许多人都瞪着他们看,似乎也很想听到下文。 “我明白你的苦衷了,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他一把将她拥住。 “景传,旁边有人在看呢!”雨枫连忙提醒他。 “人?”他皱起眉头往四周一望,还真的有很多刚才他没注意到的人呢!于是他抓起雨枫的手:“我们走,我要跟你说个清楚!” “等等,这位太太,你的水果还没付钱呢!”那位老板突然喊道。 蓝景传拿出皮夹,付了两张千元大钞,“不用找了,告诉我最近的宾馆在哪里?” 老板小赚了一笔,自然乐意告知,“走出市场,斜对面有一家美人鱼宾馆,装潢很不错喔!” “谢了!”蓝景传接过那袋水果,拉着雨枫走出众人的视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正在打点滴吗?医生说你可以走动了吗?”雨枫实在不放心。 “就是医生叫我出来找你的!”他坚定的说。 “真的吗?”雨枫还是难以相信。 他找到那家“美人鱼宾馆”,果然看起来挺有格调不的,一派热带海洋风情,于是他立即拉着她走进去。 雨枫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上宾馆呢!“我们......我们回医院去谈就好了嘛!” “不行,那里的床不够大!”他转向柜台小姐,很快登记了住宿,付过了钱,拿起钥匙,带着她走向电梯。 “你到底想做些什么?你的伤还没好呢!”雨枫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我要好好的跟你谈,而且要谈一整夜。” 他们来到三一七号房间,蓝景传打开了房门,里面是欧式装潢的套房,有一张大得惊人的蓝色水床,蓝景传立即躺了上去,摸着额头喘息。 “天!还好我们终于到了。”他也没把握自己还能撑多久。 看他满脸都是汗,雨枫先走进浴室拿了毛巾,“你还好吧!” 他跑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她,头上的伤口这时隐隐作疼,可说是相当地不好,但他却露出笑容说:“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傻瓜。”她坐在床上,心疼地为他擦去汗水,“医生究竟叫你出来找我做什么?” 他握住她的手,让她停下了动作,“雨枫,你还记得三年前......你也来过这间医院吗?” 雨枫的身子僵硬住了,难道她最害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吗? 他凝视着她充满惊惧的双眸,“那位妇产科的梁医师来找过我,所以......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雨枫睁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挣扎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她不能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她真的不能! “雨枫,你太傻了!我怎么可能因为那样就放弃你呢?”他勉强自己坐起来,双臂紧紧拥住她。 “不要同情我,不要......这样看我!”雨枫摇着头,眼泪已经有如泉涌。 “别哭,你一哭我都想哭了。”他将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前,感觉到她的身子正不断剧烈的颤抖着,“我绝对不是同情你,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很希望我们能有活泼可爱的小孩,但我更希望你能一辈子陪在我身边,真的!” “不......我不要你因为......对我的爱而接受这一切......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去爱......我没办法给得起......别的女人却可以......”雨枫泣不成声,哽咽着说完这段伤心话。 “你怎么能这样想?难道你以为我想结婚,就是为了要我的妻子生小孩吗?”三年前或许我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我了解自己最想的是什么,我只要你!其他的都是其次,因为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雨枫却摇着头,“我也曾试着这样告诉自己......但是当我看见你布置了那间婴儿房......我就再也没有信心留下来陪你......我只能不断地逃......” 他深深地叹息了,“那间婴儿房只代表着我想和你分享的一切,现在我了解了原因,我不能说我不难过,但是我会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因为我很清楚最重要的是什么。” “你要相信我,这一点都不困难,我不会对这件事抱有遗憾!过去我的表现让你以为我只要方便、只要效率、只要人生该有的一切,我竟然对你作了这么该死的事情,让你一个人逃到巴黎去,一相屋这里我就不能原谅自己,让我弥补你吧!求你!” 雨枫还是不能接受,“不要!我不要这样,我不要你对我负任何责任。” “责任?每一天、每一夜的想念是责任吗?想要疼你、爱你的心情是责任吗?你不能这样误解我,我要让你快乐、让你你满足,因为那也会是我的快乐、我的满足,你懂吗?没有任何人能让我有这种感觉,即使有别的女人愿意为我生孩子,但我想要的人却只有你啊!” 雨枫抬起头,泪眼模糊,“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这样对我......” “三年前我也不也相信自己对你如此深情,但是这段漫长的时间,让我成长了,让我确定了,难道你一点也感觉不出来吗?” “我......我感觉得到......但是我不敢相信......” 他叹息着拥紧了她,“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太没有安全感了,原谅我这不可原谅的错误,让我用一辈子向你证明好吗?” “真的?真的可以这么幸福吗?”她难以相信这事实。 蓝景传以一个深情的吻作为回答,极其温柔、细腻地吻着她的脸、她的唇、她的发,“我爱你,这就是一切的回答。” 雨枫的眼泪又掉下来了,这次不是哀伤的泪,感动的泪。 “这三年似乎都让我白白浪费了......”她感慨着说。 “不,这三年是应该的,因为它让我们都更了解自己,了解彼此。”他肯定地说。 她绽开微笑,“是的,我更爱你了。” 他俩一起躺了下去,细细品味这迟来的幸福,因为两人的相爱,使得最平常的拥抱也成为最珍贵的礼物。 “你别担心孩子的事,一切顺其自然就好,让我们一起努力尝试,不管结果如何,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领养孩子也是个好主意,只要能和你一起分享抚养孩子的过程,就是最大的福分了。” “嗯。”雨枫贴着他的肩膀点头。 “那么......我说服你了吗?”他紧张万分地问。 “是的,你说服我了。”她安静了一会终于回答。 他顿时如释重负,“天啊!我流了一身的汗,要是还不能说服你的话,我看我只能把你锁在这间旅馆了。” 他帮作轻松地说,让她破啼为笑。“来!我替你擦汗。” 她的小手拿着毛巾,擦过他的额头、脸庞、颈子和肩膀,蓝景传感受到她的温柔和声音,自己解开了扣子说,“这里也流汗了。” 她继续沿着他的胸膛擦拭,心疼他出了这么多的力气,不知他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还有这里......”他拉她的手往下。 雨枫脸颊一红,“你?” “积压了三年的欲望,实在很难在三天内解决完毕。”他笑得邪邪的。 “别闹了!你身体还没有好呢!”他故意这么说道。 “怎么会?你不觉得我很有精神吗?”他故意这么说道。 雨枫语结,回答不出话来。 “况且我们都进了宾馆,当然应该做点在宾馆会做的事!” “你还开玩笑?我不理你了!”雨枫抽回手,想要走下床去。 “别走!我再也不让你走了。”他拉住她的小手,将她锁在自己胸前,低下头吻过她的脸平面,额头和长发。 “放开我!”雨枫实在拿他没办法。 他缠着她不放,拚命要求着,“谁教你这么温柔地替我擦汗?我当然忍不住兴奋起来了。我真的好想要你,想得受不了,你就念在我跑了这么多路,还是抱病来向你表白的份上,把你自己赏给我吧!” “不行啦!”她挣扎着要推开他,但是蓝景传三两下就解开了她的衣服,露出她姣好的身段,让他看得目不转睛。 “别这样,我怕你会昏过去的......”雨枫挣扎无效,只能哀求道...... 星期天早上十点,蓝景传和雨枫准时抵达了黎家门口。 按下电铃,打开大门,一走进屋里,蓝景传就跪在黎家所有人面前,“对不起,是我让雨枫受苦了!” “景传!”雨枫讶异地看着他。 黎卫然冷哼了一声,“小子,你以为这样就有用吗?先是让我女儿离乡背井三个年头,又在报纸上刊登那种警告启事?!” “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初是我不够爱她,才会让她离家出走,我只能以一辈子来补偿她!”蓝景传诚心诚意地说。 康苔莉靠在黎卫然身边,泪光已然闪烁,“傻女婿,你别这样,快起来!” “不行!”黎中恒和黎中岳一起喊道。 “没错!连走路出去都抬不起头来。”黄秋甄也帮腔说。 “你们......你们别再怪他了!”雨枫哽咽起来,跟着跪了下去,“是我不好,我以为我离开对他......对他是最好的,没想到......我却白费了这三年。” “不!雨枫,如果没有这三年,我也无法了解自己的心意,这是我该受的惩罚!”蓝景传立即握住她的手。 “景传......”雨枫泪快忍不住了。 这对冤家紧紧相拥,仿佛一对苦命鸳鸯,眼看就要被人拆散了。 “好了,别说了!”黎卫然总算露出满意的笑容,“让大家这么担心你们,真是太过分了,从今天起,你们都要恩恩爱爱,知不知道?” “爸、妈......”蓝景传和雨枫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没想到大家这样就谅解他们了。 “不准再让妹妹掉眼泪,不然我会跟你拚命!”黎中岳说。 “也别再玩什么谍对谍的游戏了,这三年来,为了隐瞒雨枫人在哪儿的消息,我可是憋得要命!”黎中恒苦笑起来。 康苔莉牵起了女儿和女婿的手,让他们一起站起来,“能够看见你们两人和好,我们实在太高兴了。” 蓝景传总算松了一口气,“谢谢妈,希望我没有辜负你当初对我的期望。” 雨枫也笑了,“对啊!都是妈啦!害我遇到他这个冤家。” 康苔莉呵呵笑得合不拢嘴,黎卫然则宣布说:“今天就让我们重温旧梦,到碧海餐厅去大吃一顿吧!” “赞成!”家里那四个小鬼头大叫。 他们一行人走到巷口的“碧海餐厅”,一推工门,原来里面正坐了蓝家的人,所有人早就引颈企盼,期待得很! “男女主角终于到了!” “耶!快开香槟吧!” “恭喜恭喜!追回逃妻成功!” 蓝景传和雨枫惊讶地睁大眼睛,没想到这幅画面就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天!大家对他们真是太关心、太祝福了。 黎家和蓝家这两家人碰在一起,这场家族在和解正要热闹地上演呢! 尾声 有时候,突然就会想起以前一幸福的时刻,虽然也不过是几分钟之内的事,却可以用许多日夜来回忆,而且感觉到一丝丝甜蜜的感伤,不晓得你们是不是也会有这种感触呢? 我这个人啊,一想起来就会想不完的,所以就请大家跟我回味一下吧。 ################### 小学六年级,我们全班去毕业旅行。 我坐在靠近窗户的位子,本业可以好好看风景的,但是旁边的同学开始呕吐,我只好让给她靠窗的位子,让她觉得舒服一点。 坐到了靠走道的位子,觉得车里的空气真是恶心透了,因为同学们都吐得乱七八糟,这趟毕业旅行可说是呕吐之旅。 然后,旁边走道位子上的人也换了,一个男生从靠窗的位子换过来,正好面对着我。 看着他,我有点僵硬,不知道要讲什么。 我从四年级转到这学校来,很快就知道他是个坏学生,很凶、很吵、很会打人,但我也是个“恰北北”的女生,天天都跟他对骂、吵架、打架,还会向老师打他的小报告,我们两个人形同水火,势不两立。 但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他。 唉!我从小就是个别扭的女生,真受不了自己。 说来也很奇怪,总之当时我们却没有吵架,因为车上几乎每个同学都在吐,所以他对我说:“快不行了,我也要吐了。” “不行,不行,你要是吐了,我也会想吐,你一定要忍!”我赶紧说。 于是,我们两人发挥了革命同志般的感情,互相鼓励着绝对不能吐啊! 车子晃呀晃呀,是要回家的路上了,窗外暗暗的,窗内很安静。其他人都很不舒服地睡着,突然这一刻好象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可是,我很不争气,我开始想吐了,因为那种气味实在令人难过,我没办法了,拿起塑胶袋吐了。 吐完以后,我以为他会觉得很恶心,我以为他会嘲笑我没用,以他平常的个性他都是这样,我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但是他递过来卫生纸,眼睛睁得大大的,“你还好吧?” 还是那种粗鲁的声音,还是直截了当的动作,那一瞬间我却心头好暖,仿佛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安慰,让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我接过了卫生纸,说了:“谢谢!” 游览车快要开到学校了,同学们打精神,在老师的带领下,一起唱了:“当我们同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当我们同在一起,其快乐无比。” 是的,当我和他同在一起,是我们认识三年以来,唯一一次和平的时刻,也是我想起来就觉得幸福的一刻,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没有什得大书特书的地方,但那一分钟时而的我就是幸福。 小学毕业后,我再也没有看过那个男生,但是游览车上的那一刻,还一直陪着我,每次和同学、朋友去旅行,每次会上游览车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幸福的那一刻...... ################################### 十七岁的时候,我曾经很喜欢一位学长。 六月一日是我的生日,那天刚好是星期六,我们有社团活动,我已经收了几个朋友的礼物和祝福,天气很好,我心情她很好。 然后在走廊上,我远远就看见那位学长走过来,我很高兴地跑上前去,裙子都有点飞起来,“怎么现在才来?社团活动都开始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微笑,然后安静了一下,双手从背后拿出一束玫瑰花。 我呆掉了,望着那红色的玫瑰、白色的满天星、彩色的包装纸,仿佛我生平第一次看到花一样。 学长抓了抓后脑,象是要解释什么一样,还不断地说:“对不起,临时想不出要买什么,只好买这种普通的东西,这是我和另一个学长合送的,时间太赶了,没办法,还是在学校附近那间花店买的呢!” 我没有怎么听到他说的话,眼中只看得见那束花。 该怎么形容那一刻呢?就象时间停止了一样吧!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天的阳光,照得眼前白白亮亮的,我穿着浅蓝色的上衣,深蓝色的百褶裙,微风轻轻吹过我的脸,我把颊上的头发拨到耳后,接过那十七朵玫瑰花,那一刻真的好象变成了永恒。 “谢谢学长!我好高兴!”我笑着对他说。 我第一次明白,女孩子抱着一束花,就象是抱着全世界的幸福。 过了这些年,我和那位学长已经没有联络,那束花还放在我以前的房间里,花干掉了,有时候会碰掉几片花瓣,叶子也都枯萎了,娇嫩的鲜花成了干燥花,我的十七岁也早就过去了。 但是,我从未忘记,那满满一束的幸福。 ############################### 我的英文名字叫carrie,因为我很喜欢europe欧洲合唱团,这是我国中时很红的外国乐团,不过现在也不知道哪儿去了,他们唱过一首深情的歌曲carrie,当主唱者呐喊着carrie这个名字的时候,让我觉得超级幸福的,所以我也就很不客气地给自己取了这名字,一直用到现在。 大学里有一个男生,很会唱歌,尤其是英文歌,他问过我为何喜欢carrie这名字,我把原因告诉他了,还说我希望有人在电台点这首歌送给我,更希望有人对着我唱首深情的歌,这就是我取这名字的不良动机。 于是,他每次都用低低的声音叫我carrie,叫得就象在唱歌一样。 他也曾经寄给我一卷录音带,那天室友们都出门了以后,我一个人待在宿舍里,我按下播放的按键,慢慢地、静静地聆听,先是一些杂音,他说了几句话,然后,他唱了那首carrie。 我双手抱着膝盖,眼睛望着窗外蓝蓝的天,一切都好安祥,有人在对我唱歌,仿佛在歌里呼唤着我,让我被幸福暖暖地围绕着。 到今天,我和他已经分手五年了,但是我还常常想起他喊我carrie的声音,还记得听他唱歌时的感情,这会让我有点想哭,但这是幸福的眼泪。 我仍然叫做carrie,但很久没有人对我唱carrie这首歌了。 ############################ 我之所以开始写诗,是因为一位很喜欢读诗的男生。 我知道他是别人的,我知道他把我看成小妹妹,我知道他和我只有谈论写作的缘分。这一切我都知道,然而我还是喜欢他。 有一天,考试完了,我和他在教室外面碰见,前一晚我才喝醉了酒,或许我还有点不清醒,我竟然有勇气跑去问他:“你知道学校里有个花园很漂亮吗?” “不知道。”他摇摇头,“我在学校,该来就来,该走就走,没想过要多看什么。” “池塘里的荷花开了,是黄色的哦,还有乌龟耶!树上也开了花,是一种很香很香的花,你应该去看看的!”我这么说。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就在那边而已。”我指着给他看。 “是吗?”他还是微笑。 我在心里叹口气,慢慢转过身,想着自己大概该离开了,别打扰他了。 但是才踏出第一步,却发现他跟着我走,那一秒我才晓得,他以为我发带他去看花园,天啊!这是多么幸福的误会! “我带你去看!”我立刻这么说。 于是我们一起走到附近的小花,池塘里的荷花真的开了,非常可爱的嫩黄色,他似乎也很喜欢,说起以前他常背着相机去拍植物的事情。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白色花朵,递给他:“你闻闻看,真的很香哦!” 他闻了一下,点点头。 我跟他说了些什么呢?说了喝酒的事吧,说了后山上的树和花,说了写诗的事,或许也没说什么,因为那只是十分钟之内的事。 “我该走了。”他看了看手表说。 我目送他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然后捡起一朵好香的花,吻在我的唇上。 这就是我幸福的十分钟。 ######################## 说到这里,好象我是个历尽沧桑的老女人,真是有点好笑。 其实每个人从小到大,都会喜欢上不一样的人,或许不一样的人喜欢上,一个阶段接着一个阶段,有的只是欣赏、有的只是暗恋、有的只有一段分,就是这样不断追寻又失去,失去又追寻,直到有一天能真正得到幸福。 当然,幸福可以是单身,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夫妻,可以是亲子,可以是小爱或大爱,只要你觉得幸福就是幸福。 在一些特别失落、挫折的时候,不妨就想想过往幸福的时刻,虽然真的已经过去了,无法回来了,但那种感觉是可以重温的,是可以让人鼓起勇气的,我就是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