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发球得分》 我是网球迷 沐辰 沐小辰是网球迷,一开始是因为张德培,当时他在法网夺冠之后,英姿就深印在沐小辰的少女心上。 后来看到山普拉斯跟阿格西,还有蓝道跟艾伯格这些网球选手的表现后,就t头栽了进去。网球对沐小辰来说是一种很奇妙的运动。 但之后历经了大学联考(对,沐小辰很老了,泣)有一段时间没迫网球比赛,结果再看时,人事全非,原有的老将们退休的退休,排名被逼到很后面的也有,终于所有的选手沐小辰都不认识,悲伤的沐小辰只好放弃追逐网球比赛。 因为对沐小辰而言,能看到一个认识的选手是很重要的,不然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要为谁加油,没有根的感觉是很难过的。 之后,在两年前(应该是),我又看到了山普拉斯跟阿格西这对天生敌手的对打,才激起了沐小辰沉寂已久的网球心,重新对网球燃起热血与希望,周围的朋友们常常被迫听沐小辰诉说网球的美好,可惜没什么人理我,哈哈~~ 写到这里,大家一定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提这个吧? 因为这本书的男主角职业是网球选手,所以沐小辰写得非常过瘾,我是很希望告诉大家网球的美好啦,可是我知道在很多人眼中,网球比起足球篮球这类的运动,并不是那么的活络,因为它是一种属于个人境界追求的运动。 有人说过网球是一种不流血的拳击赛,非将对方打倒才能赢得最后胜利,这一点我深表赞同。 在这里对网球选手献上我深深的敬意与喜爱。 一般人认识的网球选手大概都是张德培、阿格西跟山普拉斯,连我家对网球不狂热的娘亲与爹亲,都知道他们。 现在还有一些新生代的好手,像球王rogerfederer,红土王子juancarlosferrero,以及美国新生代好手andyroddick……还有很多很多人;台湾也有两位一直在创造台湾奇迹的男网选手哦,他们是卢彦勋跟王宇佐,两位都是少年英雄啦!只是不容易看见他们的比赛。 说到这里,希望大家没有昏昏欲睡。 进入故事前,我想跟大家说一下几个名词: 一、atp是男子网球协会,他们会安排一整年的网球赛事。其它相似的协会还有wta(女子网球协会)以及itf。 二、amsterseriescup是大师系列赛,每年会有九个地方举行大师系列赛,奖金跟举办的规模大小次于大满贯赛,而年末会有一场大师杯决赛,由每年积分前八名的顶尖选手来争取年终排名第一的宝座。 三、grandm是大满贯赛,这我想大家应该都晓得,总共有四大满贯赛,规模跟奖金都很大,是历史悠久的网球赛,也是每年网球选手参加人数最多的盛会。这四个公开赛分别是澳网、法网、温布敦以及美网。 虽然网球不比足球、篮球、棒球那么受国人欢迎,不过还是沐小辰最喜欢的运动,所以才会大胆的设定男主角是网球选手,若有不足的地方,也请内行人多多见谅。 书内的大火是真有其事,而沐小辰用作参考的男主角,也是现实真有的。不过,他的名字沐小辰想就别提了,若是有人看出来了,不喜欢沐小辰笔下的他,也请多多见谅了,沐小辰绝无意抹黑或是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他是男主角的模特儿,但不代表他是男主角,所以希望喜欢他的球迷不要想太多。^_^ 如果有人看完这本书对网球产生兴趣的话,可以到以下几个网站去看看,更加了解网球: http://.tennis.org.tw/ 台湾的网球协会 http://.atptennis/en/ atp的官方网站 http://.sportsmag.tw/ 运动生活网 http://.tennisking/modules/news/ 网球王*一个网球论坛) 若是有在玩bbs的读友们,想更了解网球的,不妨上ptt的网球板,是一个非常好的板子哦!ptt的地址--te://pitt 那就这样啦,感谢大家容忍沐小辰在序里发疯,沐小辰下台一鞠躬。 序章 姓名:奇斯·佛杰顿(forgotten·keith) 出生年月日:1982年8月30日 出生地: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chicago,illinois,usa) 居住地:美国德州奥斯汀(austin,texas,usa) 身高:六呎二吋(一百八十七公分) 体重:一百九十磅(八十六公斤) 发色:暗金色 眼眸:琥珀色 持拍:右手持拍及双手反拍 转入职业:2000年 去年atp年终排名:15 目前atp排名:8 球鞋赞助商:reebok 球拍赞助商:babt 球衣赞助商:reebok 代言产品:牛乳、洗发精、香水、手表……等。 性格评述: 超级花花公子兼活力充沛的种马一名,世上有这种男人真是为地球制造一个巨大的不可燃垃圾。此人性格自大又傲慢、眼高于顶、脚丫子都比别人大上几号……(以下评语因过于不堪入目而以删节号代替) 总之,其不过是个单单纯纯的网球选手,调查之细节于另一份报告中详述。此人嫌疑剔除。 评述人:时时乐于2004/8 时时乐打完日期,按下打印键,报告打印出来后,将报告夹进那已经包含了几位嫌疑犯报告的卷宗,伸了伸懒腰,发现外头太阳已稍稍露脸。 她瞧眼腕表,指针指着』。 「四点了啊……」她打了个哈欠,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现在睡觉太晚,起床又太早,她能做的事好像也不太多,「来检查报告有没有错字好了。」 一翻开卷宗,时时乐的手便顿住。没想到她竟然无聊到只能检查错字,一声叹息不由得自她美好微启的唇瓣逸出。 她羽睫微敛,目光落至卷宗第一页那张放大的照片,指尖抚过照片中男子戴的棒球帽,方正的脸形,灿烂的笑容与犹带稚气的眼眸……透过照片,她想起了那个有着爽朗笑声的男人,眼眶不由得一红…… 回到总部有一段日子了,但时时乐始终闷闷不乐,身为国际刑警缉毒组的一员,她向来是组里的活力来源,但这次的任务,却让她心神皆疲。 她将卷宗大力合上,摇了摇头,「别再想了,多想无益,他已经有别人了……」 说完这句安慰自己话后,她关掉计算机,穿上风衣、佩上佩枪,将卷宗拿到办公室尽头的长官办公室,转开门把,将卷宗放到办公桌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第一章 美国纽约皇后区 深夜寒冷带湿的空气让她不由得发了个冷颤,她走于无人的街巷中,来到一家招牌灯要亮不亮的酒吧外头。 接下来要做的是等待。她看了下时间,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她只要熬过这十分钟,一切就会过去。 「对,一切都会过去的──」她低声安慰着正被良心挞伐的自己,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也知道总有一天她做的事会被发现,但是她就是没办法克制。 「只要再一次,再一次就好──」这是她每次用来说服自己继续做下去的借口。 事实上她知道这样是行不通的,不论她怎么做,那个人还是不会回头,永远不会回头。 那个她心目中永远无法超越的人,已经离她好远好远,即使她待在他身边,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没有拉近,她只能看着他被自己愈逼愈紧,愈紧愈逃离自己── 「妳来啦!」 听见那不算陌生的招呼声,她拉开笑容,看向声源,「才刚到。」 「来,快来这里取个暖吧!」男人站在街头烧着火、用以取暖的铁桶旁,没有戴手套的手正在铁桶旁烤着。 「好。」她快步上前,同男人一起取暖,霎时,她感觉冰冻的身体开始活络起来,「怎么样,还有货吗?」 「最近警方查得紧,不过还是有管道的,但是价码就──」男人压低声道。 「多少不是问题,纯度才是问题,我想要的可不是掺了别的东西的──」她也压低声音道,自胸前的口袋取出包皱巴巴的烟,抽了一根出来点燃,「你要吗?」 「当然。」她将烟包递向男人,男人自烟包中抽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 「刚刚说的──」 「那有什么问题!」男人自口袋中掏出个沉甸甸的牛皮纸袋,掩掩藏藏地交给她,「三公斤,全都给妳了。」 她用手秤了秤,满意的收起来,「很好,先给你头款。」她把一个长信封给了男人,「剩下的钱明天就汇进你的账户。」 男人拆开信封点了点里头的钞票,露出笑容,「妳办事,我放心。」 「那我走了。」她将纸袋放进裤腰内,转身离去。 「嗯。」男人收好钱,往反方向离去。 街头依旧冷清,唯有铁桶内的火苗依旧燃得起劲──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法国 里昂 国际刑警总部 到我办公室,有事谈。  妳上司 「这是什么鬼?」时时乐瞪着她办公桌上的memo,手上拿着外出穿的风衣跟枪,几乎要将那张纸给瞪出两个洞来。「怪了,刚刚我进枪械室领枪时桌上还没有这个的。」 「什么东西?」搭档飞人拿着两人的护照,凑了过来,「上司找妳有事?」 「对,他从来不在我们要出任务时给这么奇怪的memo。」时时乐把纸撕下来左右前后翻看,「他不会又在搞什么神秘了吧?」 「不管怎么样,妳快去找他,我们再三小时就要出发了。」飞人看看时间,提醒时时乐他们的飞机在三小时后起飞。 「ok。」时时乐放下枪与风衣,往办公室的尽头走去。 没多久,时时乐的上司,同时也是飞人的上司──戴维?柏克曼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朝坐在时时乐位子上等待的飞人招招手。 飞人一脸惑然的指指自己,戴维肯定的颔首,还用力挥了挥手要他进去,跟着便合上了门,飞人觉得莫名其妙,但依然放下护照与风衣,走进办公室。 他才一开门,便听见时时乐的咆哮声:「我可不可以拒绝?」 「乐乐,我也没办法啊──」戴维一脸无辜的看时时乐像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般,在办公室里绕圈子兼大吼大叫,「飞人,你快过来帮我劝劝她。」 飞人眉头微皱,双手交抱,又看了下时间,才开口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竟然要派我去别的任务!」时时乐气得咬牙切齿,「我老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我怎么能不去保护她?现在他竟然要派我去别的任务!而且是我最不擅长的卧底!」 时时乐与飞人前阵子接获迈阿密警方的通知,他们追踪的一个贩毒集团的关键人突然暴毙,而那个关键人正好是时时乐的姊姊──时时欢的恩师,时时乐担心那个贩毒集团会找上时时欢,因此十分担忧,搭档飞人更是自请前去贩毒集团卧底,而时时乐则欲飞回台湾保护时时欢。 但事情却在启程的前三小时起了出乎意料的变化。 「问题是我们派去的卧底全都失败,妳是最后一个人选,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拆散你们两个,飞人已经成功搏取贩毒集团的信任,我想调走妳对飞人的任务不会有所差池──」本来戴维不会做出这种阵前换将的决定,然而现实不得不让他妥协,「妳总不能叫我找其它组的女警员来我们组里帮我们卧底查案吧?」 「除了全球十大通缉要犯之外,还有什么人这么难缠?」时时乐环起手臂问道。 「妳先答应我接案子,我才能透露。」 「我总得先知道是什么样的案子,才能考虑要不要接吧?」时时乐挑起一边的眉。 「好吧!」戴维叹口气,「几个月前,我们的组员发现有人借旅行之便携带毒品出入各国境内。」 「这不是常有的事?」 「但这个人不是普通人,他是一个知名的运动选手。」 「那又怎样?照捉啊!」她看不出来这个案子有任何棘手的地方。 「问题是我们并不能掌握到这个运动选手持毒的确切证据,因此我派出了几组搭挡,希望能查到蛛丝马迹。」 「结果?」 「全都无功而返。所以我才希望妳能出这个任务。」戴维也很烦恼,在他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里,他最烦恼的莫过于这个案子,「嫌犯是个名人,他接触的人又多又杂──」 「这不是问题吧?」持有毒品跟贩毒的人,哪个接触的人不是又多又杂?「茱莉跟斯诺不是才刚出完任务,由他们去会比拆散我和飞人好吧?」 「茱莉他们我另外派任务给他们了,而且──」戴维轻咳了声,终于说出棘手的原因,「他很难搞。」 时时乐的眉头纠结,「谁很难搞?」 「那个运动选手。」 时时乐抚抚后颈,「我不懂。他看得透卧底的人的身分?还是他有什么超能力吗?」 「也不是──」戴维吸口气,面有难色,「应该说他很有魅力吧!去卧底的人虽然不至于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但是──」 「也差不多了?」她开始明白戴维为什么要拆散她跟飞人了。 「嗯。所以我需要一个女性荷尔蒙比较少的探员来担任──」 「你直说我是男人婆就好了,何必担心伤我的心?」时时乐撩撩长发,撇撇嘴,亳不在乎的说。 时时乐拥有一头长直发以及浓眉大眼,肌肤因长期曝晒在阳光下而晒成蜜色,看上去像个热情奔放的拉丁美人;然而,即使拥有十足女性化的外貌,时时乐仍是缉毒组里公认的男人婆,并不是指她的行为与外表不像女人,而是指她办起案来的拚劲、不输男人的坚韧,以及深入丛林、不畏任何危险与艰难的勇气,再加上她那一身搏击技巧,更没有人敢惹她。 几年前,时时乐加入国际刑警组织后,她的搭档换人的次数字居全组之冠,之后时时乐调到总部,后来飞人也调任,戴维才将两人排在一起搭档。原本对于两人的搭档并不抱持任何希望的戴维,在两人屡建奇功后,终于安下心来,因知道飞人的内敛与沉稳,正是性格火爆又冲动的时时乐的稳定剂,从此没动过拆散两人合作的念头,但这次实非得已,让戴维不得不做这样的决定。 「乐乐,戴维说的没错。」飞人站在中立的立场看,赞同戴维的决定。 「连你也这样说!」她知道这必定是不得已才会这样安排,可是她不甘心啊!为什么她的家人不能由她亲手保护呢? 「乐乐,妳安心将妳姊姊交给我吧!」飞人与戴维交换个眼神,轻声道,「如果不是真的棘手,妳想戴维会忍心让其它人受妳的迫害吗?」 时时乐哼了一声,但表情明显软化。 「是啊,乐乐,飞人的本事妳是最清楚的,把妳姊姊交给他,一定没问题的。」戴维见机不可失,连忙附和。 时时乐看两个男人的目光在她头顶交流来交流去的,目露凶光地瞪着飞人,不放心的问:「你真可以同时做好卧底跟保护我姊姊的工作?」 其实不用飞人回答,她也知道飞人宁可自己没命也不会让姊姊伤到一根头发,因为她前些日子才知道飞人从小到大暗恋的对象竟然是自家老姊,而且还一直盲目的寻找她,却不知道暗恋对象的妹妹就是自己的拍档。 飞人耸耸肩,但笑不语,可他蓝眸中的笑意却明白告诉时时乐答案是肯定的。 时时乐考虑一秒,深吸口气,一整面容,冷静的模样彷佛方才那个大吼大叫还会乱绕圈子的女人不是她,「我接。」 戴维这才拉开笑容,「太好了。」他自桌上那迭文件山里抽出一份卷宗,递给时时乐,「这是那个案子的调查报告,交给妳了。」 「跟我搭档的是谁?」时时乐接过卷宗,随意翻了翻,并不是很认真的看。 「艾迪,他担任妳的联络员与后援。」 「嗯。」时时乐只轻应一声,拿着卷宗拍了下飞人的肩,低声道:「我姊就交给你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阉了你。」 「我一点也不怀疑妳的话。」飞人微笑地回答。 「走吧!」时时乐瞪了搭档一眼,开门走出办公室。 「对了,乐乐,妳现在要到蒙地卡罗跟艾迪会合,之后的行程艾迪会告诉妳。」戴维在门合上之前道。 蒙地卡罗?之后的行程?时时乐回到自己座位后,带着疑惑重新翻开卷宗,只见她的脸色随着报告的内容愈见难看──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意大利罗马parcodeiprincipi酒店五月一日 时时乐坐在这颇富盛名,靠近波各赛公园(viborghese)的五星级酒店富丽堂皇大厅的沙发上,手里的报纸大摊,遮住了她大半的身子,她戴着太阳眼镜以掩饰她搜寻的目光,她耳里塞着最新型的对讲耳机,正与她的搭档艾迪低声说话:「我等了一整天,到现在还没看到他的人,你确定他会住进这家酒店?」 说这话的时时乐口气是十足的不耐烦。她从早上八点就枯坐在这里,手中的报纸被她上翻下翻前翻后翻,翻过十次以上,还被酒店的服务人员有礼的询问过几次,都被她「有礼的」打发掉。 耗掉快半天的时间,有没有看见与目标人物相似的人?有,还一堆,她数了数大约有二十来个,全都是穿着轻便服装,背着网球袋的人,有的携家带眷,有的独自一人,有的活像旅行团,还有的是两人世界── 问她有没有看见目标人物?答案是没有。她死瞪着那些网球选手的长相,就是没有一个跟目标人物长得一模一样的。 戴维要她探查的案子,嫌疑犯是个职业网球选手,且如戴维所说,他真的是个有名的人,被称作「美国网坛希望」的他,才二十出头就已经是世界网坛顶尖的选手,战功赫赫;只是她不懂,这么有名,又身为运动选手的他,为何不洁身自爱,反而还嫌这个世界不够乱似地涉入毒品交易这个黑暗世界? 嫌钱不够多吗?还是纯粹是他自己也有瘾头,所以干脆担任起运毒的工作?她向来不大能理解吸毒人的心态,这也是她从事缉毒工作以来一直未能解除的疑问。 「当然,我连他住几号房都查清楚了。」耳机那头传来艾迪模糊的声音。 「你最好查清楚了──」时时乐打了个哈欠,折好报纸,将它夹于腋下,起身往酒店外走去。 「乐乐,妳要上哪儿去?」艾迪一见时时乐起身往外走,不甚讶异的问,事实上,他还挺惊讶时时乐能呆坐到现在才发作。 「反正你知道他住哪间房,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查出他接下来的行程,所以我到公园去走走应该不碍事吧?」时时乐朝酒店附近某个公寓,绽出个狰狞的微笑。 「当、当然可以,妳去吧!接下来有我。」艾迪听出了时时乐语中的不善,忙道。 「真的吗?我不想让你太劳累耶──」时时乐饱含歉意地娇声道。 「我的妈呀,姑奶奶,算我求妳吧,妳快去公园散步,反正我这里有高倍数的望远镜,他一到我就通知妳。」 「你说的哦,我可一点也没有逼你看守的意思哦──」时时乐笑了笑,语带威胁的说。 「当然、当然,妳快去吧!」 时时乐冷哼一声,转身往公园走去,公寓内的艾迪则庆幸着自己在时时乐的魔爪下逃过一次。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波各赛公园(viborghese) 时时乐随手将报纸丢进垃圾筒,收起太阳眼镜,伸个大懒腰,环视这座年代古老的公园,深吸口带着花朵香气的空气。 「今天天气真好──」时值五月,意大利的气候怡人而不酷热,让人打从心底愉快了起来。 她最讨厌这种跟监的行动了!镇日坐着,再舒服的地方也会让她全身的骨头酸痛。跟监既费时又费力,更重要的是还不能正常吃饭与如厕,像她这种没耐性又冲动的人,最怕的就是跟监,偏偏她跟艾迪两个人跟着目标人物已经两个星期了,却连个屁也没查出来。 这两个星期的观察下来,她对那个目标人物只有两个字:种马。每次他出现,身边一定不缺少美女的陪伴,有几次她贴身的跟监,都得忍受他跟女伴发出的噪音,可恶的是还得不到什么线索。 她试过在party之类的场合接近他,可他身边常围着一大群人,让她常常只能在远方看着他,不得其门而入。 有几次她本来有机会,但她总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过自己面前,因为讲不出什么话或是做出什么动作来吸引他的注意,所以也就近不了他的身。 她观察过他身边的人,但是真的太多又太杂了,一些她能预测的交易毒品的方式,经过追查都没结果,所以结论是,她还是得想办法混入他的生活才有办法查探毒品的动向,以及他是否真的持有毒品。 说真的,她宁可进入丛林跟毒蛇猛兽搏斗,或是跟歹徒来个捉对厮杀,更或者,只身闯入毒枭的巢穴也比想尽办法却事倍功半的卧底来得简单。 所以她很少从事卧底工作,大部分的时间,她也不需要卧底,卧底大都是由飞人担任,她担任后援,现在她居然会答应戴维做卧底,唉!只是她这个卧底很失败。 「我那时到底哪根筋秀逗,怎么会答应戴维接这个任务?」时时乐自问。 两个星期了,她与艾迪一点进展也没有,艾迪还曾经笑过她跟人打架行,但当个有魅力的女人却不行,好歹在她之前的几名卧底都近得了目标人物的身,还跟他聊过天,有过短暂的交往,她却整整十四天了,连跟他交谈也办不到。 一方面她也很高兴不用跟种马打交道,因她实在看不惯目标人物对女人的态度,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她也不过接触他十四天,他就换了十四个女伴,这种滥交的程度她实在不敢苟同。 「唉──」她还是有不擅长做的事,像:如何不着痕迹去接近种马,跟种马交谈,还要想办法待在他身边── 「@#$%&──」时时乐身后突然传来一串不知所云的尖叫,吸引她的注意。 时时乐望向声源,只见一名老妇人用意大利语不知喊着什么,但从她慌张的肢体动作以及高亢急切的声调来看,她似乎遇到了困难。 果不其然,从老妇人指的方向,她看见有个身着绿上衣红裤子的男子手里拿着个女用皮包在奔跑,两名警察紧追在后,但男子的脚程很快,不一会儿就甩掉警察。 时时乐一见,拔腿便追,跑过警察,不一会儿便来到小偷身后不到三公尺的距离,小偷努力加快脚步,仗着熟知地形左拐右弯的增加时时乐追人的难度。 「不要跑!」时时乐的斗志被激起,非要捉到这个可恶的小偷不可。 「#$%@──」 小偷回头大叫着什么,但时时乐听不懂意大利语,自动忽略,一径叫着:「你不要跑!再跑等我捉到你就有你好受的!」 小偷见时时乐不肯放弃,叫着「妈妈咪呀」之类的话,跑得更勤。 时时乐哪肯放过他,跟着男子跑过喷泉、爬过草丘──最后来到一座圆顶八柱的凉亭,凉亭正中间有个小小的喷水台,有个人靠躺在其中一根柱子,旁边放着个网球袋,袋口敞开,露出里头几只穿好线的球拍,脸上盖着本杂志,看似假寐。 「小偷!不要跑!」时时乐重复着这句话,但小偷绕着凉亭跟时时乐玩起躲猫猫。 「@#$%*──」小偷又急又快的不知说了什么,但时时乐已经厌烦这种追逐游戏了。 「把皮包还来!」时时乐几次想穿过凉亭,但知小偷必定会趁此机会跑掉,因此只能陪着他绕圈圈。 最后小偷停下来,双手扶膝喘着气,吐出一串意大利语。 「该死!我听不懂,你把皮包还来!」时时乐才不管他说了什么鬼话,只要他把皮包给她,让她还给那个老太太,一切好说。 小偷只喘着气,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时时乐双手扠腰,瞇起眼,瞧着凉亭里的男子──旁边的网球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上前去,自男子的网球袋中抓了只球拍,丢了句「借一下你的球拍」,便朝小偷冲去。 男子拿下脸上的杂志,还来不及反应,就见时时乐抓了球拍,在瞬间朝来不及跑走的小偷扑了过去,球拍还因此撞凹了个角。 小偷被扑倒在地,完全没发现球拍凹了的时时乐坐在他身上,用球拍打他,口里不住地教训着:「该死的臭小子!老太太的皮包你也敢抢,也不怕绝子绝孙,生儿子没屁眼──」 凉亭内的男子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只见小偷哀叫不停,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而那女子口里还不停地用英语说了些脏话,内容全是诅咒小偷欺负弱小会没「老二」、被女人抛弃、流落街头之类的──那男子愈听,脸上的笑容也愈扩愈大。 警察随后追了上来,时时乐将小偷交给警察,与警察用英语沟通,不久,皮包被偷的老太太也慢慢地跑了过来,频频向时时乐颔首道谢。 「哪里,我很高兴能帮上忙。」虽听不懂老太太的话,但猜得到老太太在说什么的时时乐回以一笑,然后她看见手上的球拍,想起凉亭里的男子,忙回头看向凉亭,发现男子还在,便跑了过去。「谢谢你的球拍。」她想将球拍还给男子,却发现球拍的拍框被她弄凹了个角,「啊!坏了,不好意思,这个球拍要多少钱,我赔你──」 时时乐滔滔不绝地说着,但没得到男子半点响应,说到一半觉得奇怪地抬起头来,「你听得懂英语吗?我说我把你的球拍弄坏了,想赔你──」 话尾倏地逸去,因她发现眼前这个头戴棒球帽、冲着她笑的男子是当今美国网坛新生代的好手,同时也是她的目标人物── 奇斯·佛杰顿! 第二章 「奇斯·佛杰顿?」时时乐杏眸圆睁,抬头看着这个置身凉亭里,有大半的脸被阴影遮去的男人。 男子但笑不语,不否认却也不承认。 一瞬间,时时乐有些迟疑,以为她认错人了,但是这身高……这体态……还有网球袋与他那个已经变成招牌的棒球帽,为求确认,时时乐一个踮脚伸手,摘去了他的棒球帽,帽下的面容,果然与资料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她很确定他就是奇斯·佛杰顿。 「干什么叫你不应声啊?」时时乐将帽子重新戴上奇斯的头,皱眉质问。 奇怪,之前远远看他,觉得他的笑容没这么碍眼,怎么现在靠近看他,却觉得他的笑容碍眼得过分? 「法律有规定有人叫就一定得应的吗?」奇斯将帽子重新戴好,俯望眼前这名身高只及他下巴的女孩,朝她咧开个大大的笑容。 「这是基本礼貌。」时时乐眼瞇成一条线打量着奇斯,同时握紧手中的球拍,克制一拳挥掉他那灿烂的笑容好大快她心的想法。 「好吧,那……」奇斯那双琥珀般剔透的眼眸一溜,抬起右手,左右晃动了下,装出高亢的声音道:「嗨,妳好,我是奇斯·佛杰顿,很高兴认识妳。」说完,声音又恢复原本的清朗,「这样如何?」 时时乐额冒青筋,球拍没节奏地轻轻打着膝盖,「算了,球拍多少钱?」 其实仔细想想,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至少她跟奇斯讲到话了,虽然不是在那种厂商或是赛会办的party,也不是在那种很浪漫的情况下会面,可这不失是个接近奇斯的机会,她也很想藉这个机会接近奇斯,但她深知以目前奇斯这样的态度,到最后她会忍不住一拳打向奇斯,然后这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就会这样被她浪费掉。 她宁可再找其它的机会,以免因为第一次见面的坏印象种下任务进行的变因。 「嗯……」奇斯沉吟了一会儿,见时时乐已经没耐性的双手交抱,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手臂时才笑道:「妳真的想知道?」 「废话!」不然她早就把球拍砸到他脸上了。 「好吧!」奇斯看着她蜜色的颈颈与形状美好的锁骨,心里想着不知道摸起来是不是像蜂蜜一样,他将视线往上移,她不耐地抿起的唇让他很想亲吻,小巧的鼻子看起来很适合捏两下,最后让他完全无杂念的是那双闪着怒火的明亮黑眸。 这女孩是哪里人呢?西班牙人?还是拉丁美洲那边的人?可是听她那一口流畅的英语,口音像是来自美国东岸……不知道问她名字,她会不会突然抓狂咬他? 「喂,你到底说不说?」 奇斯回神,凝望时时乐,好一会儿才道:「无价。」 「嗄?」时时乐闻言怔然,随即鼓起腮帮子,「你在捉弄我吗?」 「当然不是。」奇斯拉大笑容,突然想多与她相处一些时间,「妳从我这边『借』走的球拍,正好是我用得最顺手的一个,球拍多的是,但是要找到一个顺手的球拍是很不容易的,妳明白吗?」感觉她似乎时常处于被激怒的状态。 「不明白。」时时乐没好气地答,但她多少知道运动选手都会有自己的幸运衣或是幸运物,「那要怎么样才能表达我的『歉意』呢?」 忍耐,忍耐,绝对不可以给他坏印象……时时乐不停在心里要自己忍住把球拍丢到奇斯脸上的冲动,她还在执勤,她是一名优秀的国际刑警,有礼貌、冷静以及智慧,绝对不可以因为某个无知男人而失去冷静…… 「唔……妳能把球拍恢复原状吗?」奇斯眼透笑意,好整以暇的问。 时时乐闻言,拿起球拍看了看,眉皱得死紧,然后似乎意识到自己太常皱眉,而将眉舒展开来,不过这没有改变她眼里的怒焰与不耐烦,「你能不能把摘下来的花再黏回去花茎上?」 奇斯观察着眼前的时时乐,觉得她似乎在一分钟内变过六十种表情,虽然大多数都是针对他而发的怒容,但不可讳言的,他是第一次跟一个知道他是谁,但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的女子正常相处超过一分钟的。 以往他都是因为醉得彻底,很快地转移话题,带她们上床,然后结束。 「不行。」奇斯好笑的回答。 「你现在要我做的事就跟把花黏回花茎是一样的道理,我、办、不、到。」时时乐最后几个字是咬牙切齿迸出来的。 说这话的同时,她在心里默念着:我,时时乐,宣誓,以法律严惩罪犯为原则,以保卫全世界的人类为己任,以此,成为联合国国际刑警组织的一员…… 「那怎么办才好呢?」奇斯竟也一脸苦恼的望着时时乐,眸泛无辜,还很可爱的吐了吐舌头,「这样好了……」 「怎样?」时时乐默背完誓词,心情平静不少,不再为奇斯那装模作样的调皮与淘气感到气恼。 「妳请我吃一顿饭,我就『暂时』忘记妳弄坏我的球拍。」奇斯缓缓吐出的话语,听在时时乐耳里像丧钟。 「暂时?」她觉得奇斯好像不打算放过她。 不对,这是个好机会,她应该在弄坏他的球拍后,再做出一些让他甩不掉她的事情,最后她就能成功近他的身……噢,对,这真是个好办法--才怪。 时时乐沮丧的否决心中冒出的那一点邪恶的想法,若是她真的这么做,她就成了史上第一个用最奇特的方法接近目标,且因为这样而失败的别脚探员。 她现在应该做的是先行撤退,再想办法……见鬼的办法!她已经连续十四天无法靠近奇斯,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却在搞砸边缘。 她不禁想起刚开始搭档时,飞人跟她说的话:「乐乐,我觉得妳适合在我背后保护我,绝对不适合伪装身分进入组织卧底,那会把我们两个人都害死。」 没错,她觉得她正在把自己害死。 「不要拉倒。」奇斯露出他那口洁白的牙齿。 「好吧!」时时乐装出妥协的模样,「你想吃什么?我都奉陪,这样可以了吧?」 「当然可以。」奇斯很是欣赏时时乐此刻露出的颓丧,不由自主地倾身往她气鼓鼓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你干什么?!」时时乐反射性地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奇斯感觉到脸颊一阵麻辣热痛,却只觉好笑至极,然后他放声大笑,毫不意外听见她咕哝了几句脏话。 「好了,第一,我为我弄坏你最宝贝的球拍道歉,也愿意请你吃一顿饭;第二,我绝对不会为刚刚那巴掌道歉,你听清楚了吗?」时时乐在心里默背了好几次誓词才稍微冷静下来,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温和有礼」的说话。 真是奇了,明明远远看他时觉得他只是一个精力过剩的花花公子,怎么实际接触却发现他很有本事激怒她?再一次,她再次证明她真的不适合这份工作。 「嗯。」奇斯努力忍住笑,以免招来时时乐更多的杀人目光。 「那好,我们走吧!」时时乐拉着他就要走,但奇斯反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脚步,时时乐瞄眼奇斯的手,语带威吓的说:「你最好放手。」 「我只是要妳等我一下。对了,警察叔叔似乎有话要跟妳说。」奇斯拍拍她的手背,松开她的手,便转身去收拾他的东西。 警察叔叔?亏他叫得出口。时时乐转过身去,发觉方才拘捕小偷的警察还留在原地,于是她上前询问警察是否还需要她帮忙。 在凉亭里收拾东西的奇斯听见警察用不甚流畅的英语与她交谈,问她愿不愿意到警局做笔录,她回答了什么他没听清楚,但她对其他人的态度跟对他的态度明显有落差。 是他不小心在哪里惹她生气了吗?还是她本来就看他不顺眼?他不否认方才见她像个神力女超人拿了他的球拍就扑向小偷时,他还觉得这女的十分强悍,但后来她那一连串精采丰富的咒骂,彻底引起了他的兴趣。 奇斯饶富兴味的打量正和警察比手划脚的时时乐,一开始她虽然没认出他来,但感觉得出来她后来即使认出他,态度只有更恶劣没有更好,不像其它人在知道他是谁之后,常常会围着他问东问西。 她待他的态度像他是个人,而不是什么稀有动物,这让他感到十分自在,甚至觉得对她可以不设防……不过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就是。 不知为何,他有种想要实验的冲动,想更深入的探索关于她的一切,想知道她这样是不是只是用来吸引他注意的方法…… 「好了,我们走吧!你最好想好你要吃什么。」 他已经习惯人们将他当成一个网球选手,而不是「奇斯·佛杰顿」来看待,正确的说,他们在他身上看到的不是真正的他,而是希望他能成为的模样,这是他在选择成为一名职业选手时始料未及的,或者该说,是没想到这样的情形这么快就在他面前降临。 一开始他还是个籍籍无名的人,可当他得到了几个冠军,打败一些世界级的好手后,他开始受到瞩目,这样的瞩目他还在习惯当中,他原本还认为只有明星才会如此受瞩目,没想到…… 「喂!喂?你怎么不应声?」时时乐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奇斯的响应,抬头打量他。刚才她以肢体语言勉强让那个想泡她的警察打了退堂鼓,打发了他们后,回过身来找奇斯,却见奇斯拎着网球袋发愣。「喂,你没事吧?」 他是因为喜欢网球才成为一个职业选手,可是网球在他眼中,愈来愈无趣了,尤其现在正值红土赛季,这是他最不擅长的场地,他非常讨厌红土跑进鞋子里的感觉…… 「喂!」 耳中传入时时乐的叫唤,原本沉浸于自己思绪的奇斯终于回过神来,他眨眨眼,低头望着正双手扠腰怒瞪他的时时乐,不知为何,适才沉重的心情一下子飞扬了起来,他朝时时乐露出笑容,愉快地打着招呼:「嗨。」 「你发什么呆啊?」时时乐没好气的问。 「想天想地想妳啰……」奇斯皮皮地回。 时时乐翻翻白眼,决定忽略他这句话,她转身径自往街道的方向走去,知道奇斯会跟上来,「你想好要吃什么没?」 「还没,妳有什么好建议?」奇斯斜背起网球袋,一个箭步追上时时乐,走在她身旁。 「我第一次来罗马,跟她不熟。」时时乐加快脚步,但奇斯还是跟得上她,没多久她便发现这样做很孩子气,于是她放缓速度,奇斯也减缓速度,仍是满脸的笑容。「你应该来过很多次了,随便找家餐馆吃吧!」 「我虽然来过很多次,但是波各赛公园我还是第一次来,妳相信吗?」言下之意是他也跟罗马不熟。 时时乐斜睨他一眼,迎上他满是笑意的琥珀色眼眸,挑了下眉,「我能不能说我不相信?」 「不行。」奇斯调皮地吐吐舌,眼角余光瞄到街头有两名穿着黑西装的男子,笑容微敛,「这样吧!我带妳去吃道地的意大利菜吧!」奇斯自然无比地握住她的手,一出公园便往与那两名男子相反的方向走。 「喂,你放手啊!」时时乐边小跑步跟上奇斯,边要他放手。 「在那里!」其中一名黑衣男子发现他们,奇斯看到他们追了上来,不由得加快脚步。 「喂,你放开我,我们才可以跑得比较快!」时时乐视力再差也发现那两名黑衣男子是冲着奇斯来的,她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机,暗暗拍下那两名男子的容貌。 奇斯看她一眼,放开她,丢下一句:「妳要跟上哦!」拔腿就跑,时时乐回头再看眼追上来的男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奇斯。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两人跑了好一阵子,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甩掉他们,奇斯脸不红、气不喘,表情疑惑地审视时时乐。 时时乐显得游刃有余,还望着他们跑来的方向,见黑衣男子没再追上才放松警戒,一转头就迎上奇斯写满疑惑的脸。 「你干嘛?」 「妳跑得很快。」奇斯若有所思的说。 「我勤练身体。」她的脚程是追毒犯追出来的,「那两个人是谁?你为什么一见到他们就跑?」 「妳竟然能追得上我。」奇斯以一种全新的目光上下打量时时乐,没回答时时乐的问题。 「怎么?我伤了你的男性自尊吗?」时时乐也上下打量奇斯,好笑的问,也不急着逼问他。 「不会,不过下回我想知道我能不能甩开妳。」奇斯微敛眼睫,觉得时时乐在发光,那光芒耀眼无比,占据了他的视线,但是一个眨眼,又觉得她与其它人没什么两样。 还有下回?「你说什么我不懂。」 「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奇斯又握住她的手,往一条巷子走去。 「你不拉我就走不好路吗?」时时乐想甩开奇斯的手,但又不是很认真的挣扎,他手心的温度高得吓人,让她怀疑他是否生病了。 「不是,我怕妳迷路。」奇斯回她一个笑容。 奇斯说的没错,若不是他还拉着她,她早就不知道身在何方了,因此她也只好乖乖让他拉着走,他带着她左拐右弯,穿过人来人往的小巷,来到一处僻静的巷子。 「我们到了吗?」见奇斯停下脚步,时时乐边左右张望边问。 「嗯,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开。」奇斯朝时时乐笑了下,「走吧!」 他带着她走进一户没有招牌的住家,推开爬满植物的镂花大门,径自入内。 「你确定这里可以吃东西?」她知道有很多地方的餐厅是不挂招牌的,不过这里看起来不太像有在卖东西吃,四周安静得可以听见隔几条巷子的市场人声鼎沸。 「我一年前来吃过一次,不过不太确定它是不是还开着。」奇斯也不太肯定,紧张地上前推开虚掩的门屝。 一推开门,里头传来的音乐声与谈笑声让两人都松了口气。 「幸好没漏气。」奇斯大松口气,原本紧张的模样不复见。 「@#$%……」柜台穿着围裙的中年妇人一见到两人便热情的笑道,虽然说的是意大利语,但她的笑容与屋内欢乐的气氛让时时乐不由自主地朝她绽开笑容。 「妳知道她说什么吗?」奇斯饱含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不知道,但是微笑是全世界共通的语言。」时时乐朝他扮个鬼脸,接过妇人递过来的菜单,挣开奇斯握着她的手,走向窗边的空位。 「她说的是『欢迎光临,请自己找位子坐下。』」奇斯在她对面的空位坐下,接过时时乐给他的菜单。 时时乐的视线自菜单移向他,眸带疑问。 「因为一年前我来时她就在了。」奇斯回她一个鬼脸,把网球袋放下,放在椅子旁边的地上,带着一种怀念的表情环视整个餐厅。 时时乐注意到他眸里的怅然,也不点破,只诡异的看他一眼,「那你一定知道他们这儿有什么拿手菜了?」 「当然。」 「一切就麻烦你了。」时时乐把菜单合上,双手交握胸前,笑得很开心。 「妳笑得很怪,妳知道吗?」奇斯见她笑,也不由得跟着笑。 「会吗?我只是希望由你点菜而已啊!」时时乐捧着脸颊,故作可爱的说。 「我点就我点,妳真的以为我怕吗?」奇斯忍不住伸手捏时时乐的颊。 「别动手动脚的,快点菜。」时时乐拍掉奇斯的手,催促他。 奇斯神态轻松的拿着菜单走向柜台,与妇人比手划脚,妇人脸带笑容地点点头。 没多久,奇斯回到座位,那妇人也端着两杯冒着香气的咖啡前来,「@#$%。」 时时乐看眼转身离去的妇人,疑惑的看向端起杯子一口把咖啡喝掉的奇斯,「她说什么?」 「说『请快用,这是我们的招牌express。』。」奇斯一口干完咖啡,畅快的吁口气。 「该不会是因为你一年前来这里时也点了同样的东西吧?」时时乐也一口喝光咖啡,精神为之一振。 「宾果!妳真聪明。」奇斯对时时乐竖起大拇指。「对了,我还不知道妳的名字呢!」 「有必要知道吗?反正我们……」时时乐才想说「反正我们不会再见面」,但话说到一半,她硬生生地吞回去,改口道:「我叫时时乐。」 「西滋勒(sizzler)?」 「时、时、乐。」时时乐明白奇斯把她的名字发音成那个著名的美式连锁餐厅了。 「哦,时时乐。」奇斯嘴角扬起个奇异的弧度,「有谁会把自己的小孩取成连锁餐厅的名字啊?」 「我爸妈。」时时乐皮笑肉不笑的扯动唇角,「中文的说法里,时时乐代表时时欢乐,他们希望我常常都开心,所以把我叫成时时乐。」 「妳是中国人?」奇斯睁大眼。 「看起来不像?」时时乐间出他内心的想法。 奇斯迟疑地点点头,有些怕伤到时时乐。 「很多人都这么说。」时时乐倒不是很在意。 「我一直在猜妳是哪里人。」没想到没一个对。 「很多人都猜错。」 「那妳猜我是哪里人?」奇斯指指自己,很开怀的问。 「你出生在芝加哥,在佛罗里达的bocaraton长大,这是众所皆知的事不是吗?」时时乐没趣的看他一眼,觉得他问的问题很无聊。 「为什么妳会知道?」 「你的官方网站有写。」她做过一点功课,这就是查公众人物方便的地方,不过私密的事情不太多,顶多能查到他今年球赛的行程,还有他定期会更新的网络日记,但内容她只相信三分。 「原来妳是我的球迷啊!」奇斯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 「你想……」时时乐硬生生把「你想太多」吞下腹,只问道:「如果我说我是你的忠实球迷,那你会开心一点吗?」 「会啊!」奇斯露出孩子气的笑容。 时时乐失笑,觉得他根本像个没心机的大孩子,「那为了让你开心,我只好说我是你的忠实球迷了……」 「干嘛这么勉强啊?妳最喜欢的球员是谁?」奇斯忍不住问道。 「我没有喜欢的球员。」事实上她觉得网球无聊透顶,她不懂追着那颗黄绿色小球有啥乐趣,也不知道就两个人隔着张网子,拿着球拍挥来挥去有什么好玩的,要不是这回接下这个任务,她可能到死都不会看网球赛。 能让她肾上腺素上升的运动只有极限运动,这种挑战人类体能极限的活动有才意思嘛…… 「那妳可以试着喜欢我啊!」 「无聊。」时时乐白他一眼。 「我大后天有比赛,妳来看吧!看我的比赛一定会让妳喜欢我的。」奇斯说着,弯身自网球袋中摸索个半天,找出几张票。「妳要哪个座位自己挑吧!」 「多谢哦。」时时乐又好气又好笑的接过票,发现位子都很好,她便随便挑了一张。没想到她苦恼了两个星期的「近身行动」竟然是以如此的方式成功,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哭。 「太好了,妳来看的话,我一定会打得很有劲的。」 奇斯笑容灿灿地说,时时乐真不知他为什么会突然情绪这么高亢,幸好这时奇斯点的菜陆续上桌,免去她与奇斯相对无言的窘状,只需埋头大块朵颐--事实上,她是怕奇斯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要求。 要是艾迪知道她不仅跟奇斯说到话还被他邀请去看球赛,不知会作何感想?也许会对她另眼看待吧!时时乐好笑的想着。 第三章 「妳住哪儿?我送妳回去。」站在parcodeiprincipi酒店门口,奇斯非常坚持要送时时乐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坐出租车。」时时乐第n次这样跟奇斯说。 他们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与晚上,奇斯觉得与时时乐相处,时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逝,而两人对对方的称呼也由「喂」到直呼对方的名字。他们一直待到餐馆关门,才意犹未尽的离开回到酒店,本来奇斯以为她也住在同一个地方,却没想到时时乐送他到门口就不再前进,这才知道时时乐根本不住这儿,他想送她回去,可时时乐却拒绝了他。 她坚持,他也不是那么轻易打发,于是两人就在酒店门口僵持不下,期间还出现不少一样背着网球袋的网球选手跟奇斯打招呼,他们都是同样下榻在这间酒店,一同参加即将到来的罗马大师杯(teitaliamaster/2004)的选手。 「不行,放妳一个女孩子回去,我会良心不安,而且我怕那个载妳回去的出租车司机会倒霉。」奇斯煞有其事、认真无比的说。 「拜托,我又不会突然捉狂把人打伤,今天下午我是为了帮老太大把皮包抢回来才会动手的,你别以为我一天到晚就是要找人打架好吗?」时时乐啼笑皆非的说,「而且你这样乱跑,不会有人找你吗?」 「唔……」奇斯脸上飘过短暂的迟疑与疚然,但只有一下子,「应该没有吧!」 他的谎言马上被那个自酒店内走出,身着白色套装,金发飘扬,口里唤着「奇斯」的美丽女子给揭穿。 「真的没人找你?」时时乐好笑的瞥眼心虚的奇斯。 「奇斯,你跑哪儿去了?我找了你一整天,派出去找你的保镳说有看见你,你却看了他们就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女子一站到奇斯面前便连珠炮的数落起来,虽然有看场合压低声音,不过站在旁边的时时乐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一看到这金发女子,奇斯直觉的倒退一步,似乎想躲到时时乐身后,但他动作太慢,女子已经开始口沫横飞的数落他,他忍不住用眼神朝时时乐求助。 时时乐接收到奇斯可怜兮兮的眼神,于是打量女子,她知道她--她是梅丽?莫宁,奇斯的经纪人,奇斯一从青少年网球转职业时就跟她在一起,原以为他们之间的相处会十分有默契,但没想到竟会如此的……奇斯似乎不是很喜欢与梅丽相处,眉宇间露出的疲惫让他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 原来下午那两个黑衣人是他的保镳啊……不过为求保险起见,还是请艾迪查一下好了。时时乐暗自沉吟着。 「我只是出去走一走,我不想一下飞机就关到酒店里。」他面对梅丽时有种莫名压迫感,他的手下意识地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然后,时时乐察觉他的手指爬上她的指,在寻着她的手心后,紧紧握住。 时时乐一愣,直觉地想甩开,却在见着他绷紧的脸后,默不作声地任他握着。他的掌心有着练球留下的茧,粗粗的但十分厚实与温暖,这暖意触动了她心底柔软的部分,让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弯。 「那好歹让保镳跟着你,不要让人担心啊!你可是……」 「我知道我是谁,妳不用一直提醒我。」奇斯无奈的叹口气,「还有,我不喜欢妳请的保镳。」 「这个我们可以再谈,只要你不要再没通知就不见踪影。」梅丽伸手想为奇斯调整他的棒球帽,但奇斯倒退一步,躲开她伸向他的手。 「梅丽,我跟朋友还有事要谈,妳可以先回房间吗?」奇斯有礼的笑着,时时乐却敏锐的感觉到他内心的紧张。 梅丽这时才注意到奇斯身边的时时乐,她的视线在时时乐身上转了一圈,定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好一会儿后又回到奇斯身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今天晚上你得参加一个宴会,那是厂商特地为你办的,你不能不去。」 「我累了。」奇斯眉宇间浮现疲累,「不能推掉吗?」 「我已经答应人家了,所以你快点上去换衣服。」梅丽拉着奇斯的手,将他与时时乐交握的手分开,要将他带回酒店。 「可是我明天要练球,教练没跟妳说吗?」奇斯藉由调整网球袋背带的动作挣脱梅丽的手。 「那是下午的事吧?」梅丽不悦的抿唇,「好了,别再任性了,快上楼去换西装。」 「我不要,我要送朋友回去。」奇斯再次拿时时乐当挡箭牌。 看出两人之间冒出火花的时时乐,很想退出战场,但奇斯一再地将她拉进他与梅丽之间的争执,让梅丽不由得对她多投注了些注意力。 「她可以坐出租车回去,是吧,小姐?」梅丽突然看向置身事外的时时乐,要笑不笑的问。 「梅丽,她是我朋友,妳不能用这种态度对她。」奇斯皱起眉,对梅丽的态度感到不悦。 时时乐觉得梅丽的注视让她很不舒服,她扯动嘴角,拉开个笑容,但笑意未达到眼里。她不需要奇斯为她出头,她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让梅丽变脸,也知道只要一句话就能解救奇斯。 「其实……奇斯,我忘了跟你说,我没地方可去,不知道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当然可以,我们一群人订了好几个房间,妳可以跟我一起睡……不,我是指我的房间可以让给妳,我去跟教练挤一间。」 时时乐发誓,她看见奇斯脸上写满了「感激」。 「奇斯!」梅丽低吼。 「梅丽,今天晚上的宴会我没办法出席了,抱歉。」奇斯绕过梅丽,伸手握住时时乐的手,「我们走吧!」 奇斯飞快的拉着时时乐进酒店,与柜台打了声招呼后便冲进电梯里,梅丽也追了上来,但却无法在电梯门合上之前赶到,只能恨恨的看着奇斯离开……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奇斯一进房间,把网球袋一丢,人跟着跃倒在床上,轻松自在的模样与方才跟梅丽在一起时判若两人,这让时时乐不由得笑了。 「你真的很怕她,是吧?」时时乐环视这个附带小客厅的房间,客厅与卧室中间还有道活动门,颇有隐私感。 「也不是……」奇斯摘下棒球帽,露出一头乱发,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他低下头整理思绪,不一会儿再抬起头来时,笑容已挂在脸上,「刚才谢谢妳,乐乐,我就知道妳是大好人。」 「大好人可以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出席宴会吗?」时时乐坐在离床不远的沙发上,柔软的沙发舒服得让她叹口气。 奇斯坐起身来,眸色变深,没有回答时时乐的问题,「这房间让给妳,我去跟教练挤,妳要是肚子饿,可以叫……」 他的话被急切的门铃声打断,奇斯挫败的把脸摀住,不想再次面对争论。 「你不应门吗?」时时乐问,她不想再听那个已经叫到倒嗓的门铃声了。 「别提醒我。」奇斯揉揉眉心,放弃似地说:「好吧,我要是再不开门,她会以为我跟妳已经在床上翻滚,然后跟柜台拿钥匙开门,她已经不只一次这么做了。」 时时乐的反应是仰头大笑。 「这招够狠。」奇斯一脸「妳给我记住」的表情,爬下床去开门。 「奇斯,别再把我一个人丢在楼下,那很丢脸,你知道吗?」梅丽在奇斯一开门便夺去他的发言权,奇斯几次想开口,都被她的话堵住,「还有,你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说不去就不去,因为那关系着几百万的赞助金,幸好厂商谅解,万一你惹火了他们,你明年的机票钱在哪儿都不知道……」 梅丽停了几秒,不善的瞪着几乎躺在沙发上的时时乐,且在时时乐朝她微笑时别过脸去,「她怎么还在这里?」 「我说过要把房间让给她住一晚的。」奇斯给时时乐一个包含歉意的笑容。 「所以你是为了她才不去宴会?」 「梅丽……」奇斯揉揉太阳穴,觉得头开始痛了。 「天啊!奇斯,你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几百万的赞助机会?」梅丽拔尖的声音让时时乐登时觉得她像醒着在做梦--一场恶梦。 「梅丽,我已经跟妳说过我想……」认真打球。 梅丽没给他机会说完话,「我这么拚死拚活的替你奔走,不是让你为了个女人坏事,她是哪儿来的?你现在就叫她走!」 「梅丽,妳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讲理?」 「在你破坏了我精心安排的赞助机会之后,我不觉得我这样是不讲理。」 事实上,时时乐觉得梅丽气炸了,可怜的奇斯在她面前完全没反击的机会。 「可是我先前已经跟妳说过,我不想要有这么多的活动,是妳不听,硬要安排的,我不觉得我有错。」他快被这么多的活动给压垮了,讽刺的是梅丽看不出来,更讽刺的是在相交多年的梅丽面前,他竟然没有在刚认识的时时乐面前那样放松。「还有,妳请的保镳一整天都跟着我,我受不了,我需要空间呼吸。」 「他们是我从全世界最好的保全公司雇请的,他们会跟着你是怕你出什么意外……」 「是让妳随时能掌控我的行踪吧?」奇斯也不怕在时时乐面前丢脸,直接说道,「我要妳辞了他们。」 「给我理由。」梅丽可不怕奇斯,因她知道最后妥协的总会是奇斯。 「他们不够好。」 「为什么不够好?」 奇斯沉默了下,才道:「他们追不上我。」 「什么?」 「今天下午他们发现我,我逃了,但是他们追不上我,万一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我还要停下来等他们来保护我吗?」 梅丽为之语塞。 「这是事实,妳可以叫他们来问。」 「好,我们别在外人面前谈这个,可以吗?」梅丽看一眼时时乐,缓下语调。 「不。」奇斯退开一步,「事实上我正想请妳见见我新请的保镳,时小姐。」 这话一出,不只梅丽,就连时时乐也愣住了。 「她?两个大男人都追不上你了,她追得上你吗?奇斯……」 「追得上。」奇斯打断梅丽,肯定无比的说:「她追得上我,而且她身手灵活,我亲眼看着她替一名老太太抢回被小偷抢走的皮包。」 梅丽瞠目结舌的来回看着奇斯与时时乐,好一会儿,她才找回声音,「我不同意,她是个来路不明……」 「她是我朋友,我不准妳这么说她。」若梅丽坚持一定要有保镳,可以,但人选由他决定,「乐乐,不知道妳愿不愿意保护我呢?我知道妳没地方可以去,我可以提供妳食宿还有薪水……」 时时乐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进行得如此顺利,不过是公园的偶遇,竟会演变至此,她看得出奇斯是在跟梅丽赌气,她也不想涉入他们之间,可是这比在party接近他好上几倍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好啊,没问题。」时时乐耸耸肩,无所谓的颔首。 「那就这么决定了。」 时时乐发誓,她再次在奇斯脸上看见「感激」。 「奇斯,她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梅丽还想做垂死挣扎。 「她是我朋友。」奇斯声音一沉,截断梅丽的话。 「随便你!」梅丽忿忿的瞪眼时时乐,转身离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当门「砰」地一声关上时,奇斯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他抓乱头发,赧然地朝己然把沙发当成床趴的时时乐笑了笑。 「不好意思,让妳看到这么糟的场面。」 「放心,因为我不是你的球迷,所以我不会有幻想破灭的感觉。」时时乐淘气地朝他眨眨眼。 「谢谢。」奇斯走到她面前的单人沙发坐下,「不过关于保镳的事情,我是认真的。」 奇斯朝时时乐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时时乐的心跳因这个笑容而漏跳一拍。下午的长谈让她推翻了先前对奇斯的印象,但还不至于解除他的嫌疑,如果他们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也许会变成很好的朋友……以她卧底的身分,她觉得愧于奇斯,因为她并不坦白。 「我也没当你是说假的呀!」时时乐笑了笑,从臀后的口袋摸出艾迪替她伪造的身分证明,与员工识别卡,「事实上我真的是保镳。」 「嗄?」这下换奇斯惊讶了。 「不信你看。」时时乐递出她的员工识别卡。 「保你安全保全公司……」奇斯念着识别卡上的公司名称,感到无比的讶异,「我没想到妳真的是保镳……」 「你现在知道啦!」这是她与艾迪商讨过后的职业,虽然他们都认为这张识别卡可能派不上用场,但比起○○女郎跟xx女孩,保镳这个职业还比较适合她。 「那我请梅丽跟妳的公司联络?还是妳现在有任务在身?」 「事实上,你真的很好运,我正在放假,至于联络的事项,我自己打通电话跟老板讲一声就可以了。我们不是什么大公司。」 「太好了,妳不只是个大好人,还是天使。」奇斯脸上再次写满了「感激」。 「大好人也是要给钱的。」时时乐觉得现在的奇斯像被人丢在街上的流浪狗,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摸他的头,突然有冲动想将额头靠上他的,与他相望,觉得可以跟他对望一辈子也不厌倦,但她很快地抹去这个突来的想法。「你不是网球场上呼风唤雨的强者吗?干嘛一脸可怜楼?」 「妳不知道,每回跟梅丽讲话,我都觉得是一场灾难。」尤其是在比赛之前,那更会让他无法消除压力,今晚之前的他也许会随意钓上个女孩,然后藉由性爱来解压,但时时乐的存在意外地让他觉得……自在。 他望着时时乐,嘴角不由得上弯,「不过幸好妳不会常常见到她,她通常都在为我奔走,争取代言或是赞助商……」 「那你偶尔听听她的唠叨也是应该的,人哪,要懂得知恩图报。」时时乐故作严肃的说。 奇斯笑了,「是是是,我会怀着感恩的心来昤听的。」语毕,他还在胸前划个十字,双手合十,只差没跪下来祷告,他这模样逗笑了时时乐。 「好啦,该休息了,这房间让给妳住,找我的话我在203号房。」 「不用,我睡沙发就好,你睡床吧!保镳的责任就是要保护你,分房睡保镳就没意义了。」 时时乐拿起话筒请柜台再送一床毯子来。 「也好,那我先去洗澡。」奇斯只思考一秒便抛开芥蒂,「请多指教啰!」 时时乐给他一个白眼,「快去吧!」 奇斯拿了换洗衣物进入浴室,不久,浴室传来水声,柜台也派人送来毯子,时时乐开始检查房间,看看有什么可疑物品。 结果在奇斯洗完澡出来之前,她只找到两个窃听器还有一个针孔摄影机,没有找到毒品。 「为什么会有窃听器与针孔摄影机呢?」时时乐对这不该出现的东西感到疑惑,她将窃听器与针孔摄影机丢进洗衣袋,然后打电话给艾迪。 艾迪很快就接了,一开口就说:「妳在哪里找到奇斯·佛杰顿的啊?」 「在公园,说来话长,不过我已经成功混到他身边了。」时时乐拉开窗帘,望着罗马的夜晚街道,知道艾迪一定正用高倍数的望远镜监视他们。 「怎么了?」艾迪听出时时乐语带保留。 「我在他房间没搜到毒品,也许已经交易了,不过我倒是搜到了两个窃听器跟一个针孔摄影机。」 「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倒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我怎么知道?我明天送过去给你,我会想办法拿到奇斯还有他身边的人的指纹好让你比对。」时时乐注意着手表上秒针的跳动。 「知道了。」 「那,就这样,明天见。」时时乐见通话时间已到三十秒,随即切断。 同时,奇斯也一身清爽的走出浴室,时时乐收好手机,转过身去,随即爆出笑声,「啊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奇斯一脸莫名的看着时时乐。 「你都穿着史努比的睡衣睡觉吗?」时时乐毫不给面子的耻笑奇斯。 看见身材高大的奇斯穿着蓝色格子、上头印有史努比图样的睡衣,真是好笑到不行。天啊,他真是太可爱了! 「当然,我要是没穿这套睡衣就睡不着觉。」见时时乐捧腹大笑,奇斯觉得很受伤。 「可是……哇哈哈……」时时乐笑到飙泪。 「别笑了。」奇斯也知道这样很孩子气,不过他就是改不了啊! 时时乐捂住嘴,但自她抽动不已的肩膀看来,她仍无法止住笑,她颤抖的声音自指缝逸出:「有……有多少人知道你这个怪癖的?」 「我爸妈。」奇斯不甘受辱的拉拉身上的史努比,通常他只会在全然放松或是失眠的情况下穿这套史努比睡衣,更多时候他身边都有女人陪伴,他才不会自取其辱,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时时乐能让他放松。「妳要是告诉别人,我就得杀了妳灭口。」 「是!啊哈哈……」时时乐最后还是忍不住大声狂笑,她捧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换我去……洗……洗澡……啊哈哈……」 「浴室有浴袍。」奇斯「不计前嫌」地提醒她。 时时乐只花了五分钟洗澡,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奇斯万分讶异的瞪着一身清爽,但没换衣服的时时乐。 「妳怎么不换上浴袍?这样比较舒服。」 「我是你的保镳。」时时乐只吐出这句话。刚刚她在浴室主要是放声大笑个过瘾。 「哦。」奇斯一副跟她认识很久的样子,头也不抬的翻着报纸,「妳跟妳老板联络过了吗?」 「嗯,已经联络过了,明天我会去我住的旅馆拿东西。」 「好。」奇斯看完报纸,打了个哈欠。 「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吗?例如你几点起床,几点就寝,明天会去哪里……这类的。」 「平常我是十点睡,不过我今天才从美国飞过来……」奇斯望着时时乐,这时才真的感觉到她是个保镳。他之前的保镳不会这么关心他,只会确认他是不是乖乖待在饭店没乱跑,连他跟朋友出去逛也会阻止,一点自由也没有。 「时差问题。」时时乐能理解时差带来的痛苦。 「所以我到现在才想睡。」奇斯又打了个哈欠。 「明天要几点起床?」时时乐已经拿起话筒要请柜台morningcall了。 「八点,九点要晨练。」奇斯起身走向卧室,将活动门拉上一边。 「ok,晚安。」时时乐跟柜台交代完时间,也关上灯,倒在沙发上,等卧室的奇斯睡着以后,她才跟着入睡。 长长的夜晚看似宁静,但黑暗的角落却蠢蠢欲动。 约莫凌晨五点,时时乐率先嗅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她皱着眉,睁开眼,犹带睡意的眸看见紧合的门缝窜进一抹黑中带白的烟雾,她脑中霎时警铃大作。 似为证实时时乐的想法,火警的铃声响了起来,门外还传来阵阵的尖叫声。 「奇斯!」她推开毯子跃下沙发,冲进卧室大力摇着沉沉入睡的奇斯。 「嗯……」奇斯咕哝一声,半梦半醒间,也嗅到了那股不寻常的味道,「好臭……」床头灯的光芒斜射入他的眼,让他整个清醒过来,「乐乐?」 「失火了,我们快逃!」 「失火了?!」 奇斯毫不怀疑时时乐的判断,自床上跳下,拉着她往门口跑去,本来时时乐想护在奇斯身前,但奇斯先一步挡在她面前,护卫的姿态让时时乐觉得窝心,「妳先等一下。」 奇斯在开门前先用手掌测了下门的温度,确认可以开门时才转动门把,谁知一打开门,走廊漫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雾,呛得他们无法呼吸,只好把门关上,回到卧室。 「我记得外头有阳台。」奇斯指指卧房外的阳台。 「我们出去。」时时乐拉开窗户,果真有个阳台,「走。」 他们出了阳台,往下看去,只见浓烟不断自三楼的窗户冒出,还听见有人呼救的声音,也看见有人跟他们一样逃到阳台。 「啊,萨!」奇斯抬头往楼上一看,看到同是网球选手的萨?班克以及他的妻子。 「奇斯!」萨探头看,「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好不到哪里去,都是浓烟。你那边呢?」 「一样,不过好热。」萨苦笑着说。 「你们要不要下来跟我们一起等人来救?」奇斯热心的问。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萨露出释怀的笑容,「麻烦你了。」 「等我们都得救之后,你再陪我练球吧!」奇斯帮忙接住萨的妻子,再接住萨。 之后奇斯看见有其它人被困在阳台,也一一出声呼唤,帮助他们来到他这边的阳台,一起等候救援。 时时乐在一旁见了,心一动,觉得他真是一个奇妙的男人。 看着他与其它人谈笑以消除彼此的恐惧,真难想象他其实只是个童心未泯的大男孩,然而他却又是运毒、贩毒的嫌犯,她迷惘了,也许他们错了也不一定,但是不能依凭她个人的观感,要有证据证明奇斯的无辜…… 消防车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也为困在阳台的他们带来一丝曙光,天,渐渐亮了…… 第四章 「来,给妳喝。」奇斯腋下夹了盒披萨,手里拿了两杯冒烟的饮料走过来和时时乐坐在一起,他全身上下都包着毛毯,成功的遮住他的史努比睡衣。 「谢谢。」时时乐披着毛毯,接过他递过来的饮料,喝了口,觉得口感怪怪的,「这是什么?」 「红茶吧!」他喝的是开水。 「红茶?」虽然她喝过比这个更难喝的饮料,但她很难相信五星级大饭店会拿这种东西出来对待受难者,但不久她就发现问题所在--奇斯这家伙拿没泡开的红茶给她喝,难怪那么难喝。 她环视着这间历史悠久的酒店,一场火灾下来,原本美丽的外貌也被熏得一层黑。起火点是在三楼,消防员还在调查原因,由于这间酒店住了约莫三十名前来参加球赛的网球选手,因此格外引人注目。 她看见有人穿着浴袍,手里却拿着球拍的;有人打着赤膊、赤脚,身无傍物;有人灰头土脸身上包着毛毯,一脸惊魂未定;有人拿着手机向家人不停地述说火灾的惊险;消防人员在酒店进进出出…… 记者在警方拉开的封锁线外不停地朝这些受难者照相,还有西装笔挺的人员正一一询问每个人的情况。 然后她的视线落在身旁的奇斯身上,看着他把盒子打开,里头是刚做好没多久、还冒着热气的披萨。 「酒店替我们安排了其它的旅馆住,所以不必担心……喏!」他拿了块切好的披萨给她。 「谢谢。」时时乐表情很诡异的接过披萨。 「干嘛?」 「没,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时时乐说的是他们在阳台等待救援时,奇斯为了让两个小孩破除恐惧,爬下他们的父母用床单做成的绳梯时许下的诺言。 「答应人家就要做,这是常识。」奇斯一副「妳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吧」的模样。 「我又没说什么。」时时乐咬了口披萨,觉得格外美味,「其它人都没事吧?」她问的是跟奇斯一道来的教练、经纪人梅丽还有体能训练师这些人。 「没事,他们都成功逃出来了。」奇斯舔掉手指的酱汁,「我的衣服跟球拍全毁,不过能保住一条命在这里吃披萨,妳不觉得我们很幸运吗?」 时时乐笑了笑,没讲话。 「怎么不说话?」奇斯胃口大开,连吃了好几块披萨。 「你在害怕对吧?」时时乐好笑的睨眼奇斯。 「我当然害怕,妳不怕吗?」 「还好,不过我比较怕要是我真的跟你死在同一间房间,新闻会怎么写。」时时乐唇角噙笑,即使她脸上沾了灰污,一副落难样,但开起玩笑还是不留余地。 「都死了还怕新闻怎么写。」奇斯戳了下时时乐的额头,时时乐马上戳回去。 「我是为了你着想,怕你这么大了还穿史努比睡衣的事情被揭露……」 「嘘……妳还说!」奇斯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恼羞成怒的瞪着时时乐。 时时乐的回应是轻笑出声,「好啦,不逗你了。」尔后她面容一整,诚心的说:「你是英雄。」 在那样的情况之不能保持镇定,帮助所有人,到最后云梯车前来搭救他们时,他还坚持要所有人都安全被救下才愿意搭乘,这种情操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什么英雄啊~~」奇斯好笑的拉长语尾,眼里闪过赧然,但看得出被时时乐称赞他很高兴。 「穿着史努比睡衣的英雄真少见呵!」时时乐的补充让他眼底的害羞完全消失。 「妳再说我就掐死妳!」他威胁。 时时乐哈哈大笑,她才不怕小鬼的威胁哩。 此时有人走过来询问奇斯的情况,奇斯露出笑容,表示他完全没事,等那人走了之后他才跟时时乐说:「那个人是atp的人,他正在确认所有选手的情况,还说等一下会有警员过来为我们做笔录,所以我们暂时不能走。」 时时乐点点头,瞄见梅丽走了过来,用手肘顶顶奇斯,「你的经纪人来了。」 奇斯一听,四下张望,在见着梅丽时,他起身迎向梅丽,「梅丽。」 「奇斯!」梅丽一看见奇斯就奔了过来,「你没事吧?」 「没事,多亏乐乐机警把我摇醒,否则我的下场大概就跟球拍一样了。」 「你们睡在一起?」梅丽脸色顿时刷白。 「嗯哼。」奇斯不否认也不承认,还朝时时乐抛了个媚眼,时时乐正在喝红茶,被他这个媚眼弄得差点呛到,结果虽然及时把红茶给吞入口,却将手上的红茶晃了出来洒了满手。 她谴责的瞪眼奇斯,他要搞暧昧是他的事,何必在说完那句话后还对她抛媚眼! 「所以你把自己的保镳搞上床了?」梅丽揉揉眉心,不甚讶然的问,「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希望你雇用女保镳的原因,因为她们到最后都会爬上你的床,这次这个更快……」 「梅丽,冷静点。」奇斯经过昨天晚上的灾难,勇气生出不少,「约翰跟王呢?妳不是应该跟他们在一起?」 约翰是他的教练,王是他的体能训练师。 「他们很好,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刚刚去找他们时没发现我不在吗?」梅丽选择对奇斯与时时乐之间的目光交流视而不见,她不知道奇斯哪里找来这个女保镳,但她会查清楚的。 「我问过他们妳人在哪里,他们说没看见妳,我只好先回来跟乐乐会合。」奇斯没说他赶着拿披萨跟时时乐一起吃。那是他答应要请客的,因此那时在阳台与他一起等待救援的人都得到了一盒披萨,不过这件事要是被梅丽知道她一定又要数落他了。 他瞄眼坐在一旁、猛打哈欠的时时乐,看她的目光悠然自在又不失警戒地在人群里搜寻着,那似乎是一种她自己也没查觉的惯性,她总会不由自主的观察周围的隋况,然后找一个最不引人注目又容易攻击的地方待着,等待猎物上门。 猎豹。奇斯的脑中浮现这个名词,然后,他看见时时乐对一名前来做笔录的警员绽开一朵笑花,他盯着时时乐唇畔的笑花,瞬间分了神。 「好吧,我刚问过酒店的人了,他们会送我们到不远处的另一家旅馆,约翰已经紧急通知厂商准备你的球拍与球衣,其它的衣服我再替你想办法……」 「梅丽,衣服的事情妳就别操心了,妳先去把自己的衣服补齐吧,我的衣服我跟乐乐去买就好。」奇斯回过神来,接上梅丽的话。 梅丽不赞同的皱起眉头,眼底有着不悦,但她了解奇斯,过度逼迫他会造成想象下到反弹,在小处让步,在大处才能让奇斯听她的。 梅丽拍拍奇斯的肩,放柔声音,「你确定你没事?需要我安排心理医生或什么的吗?」 奇斯注意到做笔录的警员走开之后,时时乐的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后,便朝围观的人群望去,好像在找什么人似地直直朝一个方向走去,他想看清楚是谁找她,然而视线被消防车给挡去,只好作罢。 「我没事,谢谢妳。」他其实是很感激梅丽为他处理很多事情的,只要她别太咄咄逼人,他不大会反抗梅丽的决定。「倒是妳,妳看起来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等到了旅馆别忘了好好睡一觉。」 「你还会关心我呀?」梅丽媚眼如波,手抚上奇斯的胸膛,未施胭粉的唇微弯。 「妳是我的经纪人,我当然关心妳。」奇斯含笑,不着痕迹地经由整理毛毯的动作,倒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他的视线落至梅丽身后。「hey!约翰!王!」 不远处与一名东方男子交谈的高大男子闻声回头,两人见到奇斯,都笑着朝他挥挥手走过来,此时奇斯看见时时乐也走回原地,她手上多了个背包,还有一个大纸袋,然后她像是知道他在看她似地,转头看向他。 反倒是奇斯心虚地红了脸,尴尬的朝她微笑,她无所谓的耸了下肩,大剌剌的提了纸袋跟背包就走向他,站在他斜后方一步的距离。 「约翰,王,我来介绍,这位是时时乐,我的新保镳。乐乐,这位是我的教练约翰,我的体能训练师王,至于梅丽,妳们昨晚见过了。」奇斯为了掩饰方才偷看她的事,连忙介绍大家互相认识。 「叫我乐乐就好了。」时时乐大方的与他们握手,「对了,我想你们都没换洗的衣服,因此请朋友替我带了几套衣服来,也许会有点不合身,不过应该都可以穿……」 「太好了,谢谢妳。」奇斯感谢时时乐的设想周到。 「你帮我一下。」时时乐打开纸袋,让奇斯拿着,从里头取出两套衣服分别递给只穿着浴袍的约翰跟打赤膊的王。 「多谢啦!」约翰拿过衣服,「我正在烦恼衣服的问题。」 「都是朋友的旧衣服,别介意哦!」时时乐很快就与他们打成一片,她从纸袋里再取出一件女生的t恤与牛仔裤。「梅丽,我希望妳不介意穿我的衣服。」 梅丽看看时时乐手上的衣服,再迎上她含笑的眼眸,不情不愿的道谢:「那我就不客气了,谢啦。」 「不客气。」时时乐最后才给奇斯衣服,「你的。」 「妳的呢?」奇斯发现纸袋里已经没有衣服了。 「我的你先别管,你先把……嗯哼……换下来吧!」时时乐若有所指的说。 「也好,那妳等我一下,我们等一下一起去买衣服。」奇斯经时时乐一提醒,想起他还穿着他的「秘密」,因此拿了纸袋就跟着约翰他们-起到酒店一楼的厕所去换衣服。 「嗯。」时时乐望着奇斯抱着大纸袋追上约翰,还一边拉紧毛毯遮掩的样子就想笑。 「妳到底是什么来头?」梅丽望着与自己差不多高的时时乐,严肃的问。 「我是奇斯的保镳啊!」时时乐给她一个微笑,缓道:「我们都是为奇斯做事的人,何必弄得彼此不开心呢?」 「我的工作是确保奇斯身边没有任何让他分心的人事物,所以妳有什么目的最好现在就说清楚。」她不认为时时乐的出现是偶然的。 「我的工作也是一样不是吗?妳为什么要对我有防心呢?」时时乐脸上的笑容扩大。她看着梅丽,臆想着梅丽也许对奇斯有情,奇斯却对她无意,然后就发生一连串的女追男跑的事件,最后梅丽有可能因爱生恨,栽赃奇斯运毒引起他们的注意……呵,她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我看得出来,妳跟那些接近奇斯的女人一样。」梅丽眼神凌厉,像蛇盯上青蛙由样,可惜时时乐不是青蛙。 「哦?」时时乐耸耸肩,「很遗憾我们无法达成共识。」 「妳……」她昨天晚上见时时乐就不存好印象,现在大白天跟她讲话还没说到什么重点,她就快被她气到爆肝,她确信她们绝对磁场不合。 「如果妳觉得我很可疑,可以去调查呀!顺便可以告诉我,我接近奇斯的目的。」 从书面数据上,她对奇斯以及他身边的工作团队已经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但是数据总比不上真正相处,就像她对奇斯的印象从昨天接触开始便一直处于变化盯情况,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让她有机可趁,她当然愿意坐收渔翁之利。 「妳别以为我没管道可以整妳!」梅丽咬紧下唇,压抑怒火。 「那就万事拜托了。」时时乐一副「妳整得倒就整」的表情更让梅丽的怒焰冲天,她气到抡紧拳头,却因为身在公众场合无法发作。 「乐乐!」奇斯的叫唤从她们身后传来,「我们走吧!」 「哦。」时时乐应声,把背包甩上后背,「莫宁小姐,请多指教。」她径自握住梅丽抡拳的手,上下摇了摇,便跑去与奇斯会合。 梅丽望着时时乐与奇斯离开的背影,用力跺了两下脚,并在引起注意时勉强露出笑容,然后把时时乐要给她换上的衣物往地上丢,狠狠的踩了好几下才泄去火气。 后来,到了罗马大师杯开赛时,奇斯只拿到一把比较称手的球拍,不过也无妨,因为他这次的比赛只打了两场就被淘汰,他们一行人收拾行囊来到了奇斯下一站参赛地点--巴黎。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法国 巴黎 五月二十日 「这样不够……」奇斯一脸苦恼的在旅馆房间挑着球拍,只见他精挑细选,几十支球竟挑不到一支合用的。 时值法国公开赛(rndgarrosgrandm)前夕,提前来到法国做准备顺便渡假的奇斯正为了他的球拍烦恼。 「这已经是我目前能调到跟你习惯的磅数最接近的球拍了。」约翰在一旁替奇斯筛选球拍。 时时乐好奇的看着那堆球拍,拿起其中一支,挥了挥,微皱眉,「哇,比我想象中的还轻很多嘛!」 她真的不明白这些不论挥起来与长相都一模一样的球拍,为什么奇斯可以分辨出来哪把行哪把不行?这些球拍又没有像高尔夫球杆会标个几号杆几号杆,在她拿起来每把都很轻,可奇斯脸上不满意的表情一直没变过。 「等妳真正在打时就知道球拍有多重了。」奇斯把球拍甩高,又接住,这把还是不行。」 奇斯把手中的球拍丢给时时乐,后者接住,把它与右手拿着的球拍秤了秤,「感觉不出来有什么差别。」 时时乐为求确实,还把左右手拿的球拍对换,测了好几次,甚至有样学样的学起奇斯挥球拍的动作,「还是感觉不出来。」 「妳右手那支比左手的轻了大约零点一磅。」奇斯笑道。 「嗄?这么微小的差距你也感觉得出来?」时时乐眸睁大,几乎以为奇斯在说笑。看来网球选手也不是好当的,她为先前轻慢的态度感到愧疚。 「妳不信?」奇斯终于挑到一把合用的球拍,他露出满意的笑容,「就这把吧!」 「那连乐乐手上的那两把也顺便收着用吧!我再请厂商赶工。」约翰向时时乐伸手要球拍。 「乐乐,我们要去练球,妳去不去?」奇斯背起网球袋,笑问。 「你在开玩笑吗?我当然要去。」时时乐跟着起身,随身的小背包一拿就要跟着他们走。 「可惜妳得待在饭店。」奇斯可惜的说。 「为什么?」 「因为妳没有识别证。」约翰接口。 「识别证是?」好麻烦。 「让妳能在球场通行无阻的证件,不过我们是不是能替她买观赏练球的票?」奇斯转头问约翰。 「乐乐,妳真的想去吗?风很大,又是红土球场哦……」约翰确认地问,「梅丽从来不喜欢跟着我们去练球,尤其是红土球场,那风要是吹起来真的会满嘴沙,这样,妳还想去吗?」 「hey,我是保镳不是经纪人,经纪人可以穿得美美的在餐厅跟人谈生意,保镳呢……」时时乐拍拍胸口,「保镳是天生的劳苦命,走吧!」 这话一出,奇斯和约翰都笑了。 「妳可千万别让梅丽听见,她不喜欢这类的玩笑。」奇斯对她眨眨眼,边往外走去,「昨天晚上还有人要我怀抱着感恩的心呢!」 「是是是,老板,我们走吧!」时时乐与约翰相视一笑,跟上他。 奇斯在接送选手的巴士上睡着了,戴着棒球帽躲避阳光的他,因不时的挪动使得帽子不停的滑落,最后是时时乐看不过去把帽子摘下,结果他就顺势把头枕在时时乐的肩头,随便拉住球衣咬着就呼呼大睡,好似她的肩膀就是他最舒适的枕头一样。 时时乐与约翰还醒着大眼瞪小眼,不过幸好约翰不像梅丽那样咄咄逼人,平易近人的他与时时乐聊得很开心。 「……是吗?我一直以为你跟奇斯认识很久了。」时时乐故作讶然的说。 「我们去年五月才开始合作,现在刚好满一年,之前的教练跟他在一起比较久。」 「奇斯常常换教练吗?」时时乐思索着缉毒组发现奇斯运毒的时间点。 「据我所知,我是他第三个教练。他还在打青少年业余比赛时候的教练是他第一个,转职业以后,他跟教练共识上出了问题,所以换了第二任,也就是我的前一任教练,去年才换成我。」 「换教练与奇斯跟你们的相处好不好有关系吗?」资料上奇斯与梅丽在一起挺久的,今年是奇斯转职业的第四年。 「其实选手会换教练有很多原因,相处不好就是其中一个,如果妳天天面对一个妳讨厌的人,还要听从他的指导,妳也不会喜欢吧?」约翰发觉不对,「妳怎么会这样问?」奇斯之前的保镳没这么容易亲近好相处,但也没像时时乐这么好问。 「噢,我只是很好奇,没别的意思。」时时乐微笑。 「我比较好奇妳跟奇斯怎么认识的,他没跟我提过妳。」 「他应该来不及提吧!我们前些日子才认识的,后来他跟梅丽有点争执……」时时乐耸耸肩,没再说下去。 约翰明白地点点头,「她不是很好应对吧?」 可见他们都吃过梅丽的闷亏。 「还好,我觉得她太保护奇斯了。」她觉得梅丽想把奇斯装在一个任何人都碰触不到的箱子里。 「她就像个母亲在护卫儿子。」约翰感同身受的说。 「嗯。」她倒觉梅丽保护奇斯像是个有独占欲的主人保护他的所有物一样,又像是个妒心强烈的女人……想着想着,时时乐笑了,她在想什么啊? 「妳知道吗?我答应担任奇斯教练时,曾经建议过他别太让梅丽牵着鼻子走,不过他们毕竟交往过,梅丽很了解奇斯,可是奇斯却不见得了解她。」 「哦……」时时乐听到梅丽与奇斯曾经有过一段情时,怔忡了会儿。这个消息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很难相信吧?不过梅丽跟奇斯同年。」约翰以为时时乐那一瞬间的怔忡是因为梅丽看起来不像与奇斯同年,「她也曾经是个网球选手,但转了职业没多久就退出网坛了。」 「哦。」时时乐漫应一声,「所以,梅丽现在与奇斯……嗯……你知道,就是……」 「他们只是单纯的合作伙伴,这家伙换女朋友的速度跟他发球的速度一样快。」约翰取笑道。 「哦……」时时乐笑了。她在数据上看过奇斯创下的记录,包括他是网球发球速度的世界记录保持人。「我想他的确有让人喜欢的特质。」 奇斯的头发撩着她的颈项,她伸手去拨开,发觉他的头发软得很舒服,软到她想用手指缠着他的头发玩。 然而这个念头她很快地压下。他们才认识没多久,虽然经过一场火灾,共患难的情谊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不少,但她还是处于执行勤务的状况,表面上可以跟他笑笑闹闹,她也觉得奇斯是一个很好的大男生,可是这些都不能成为排除他嫌疑的因素。 此时她多希望火灾逃难时把洗衣袋里的窃听器跟针孔摄影机也拿出来,这样她就不会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他要是多用点脑子打球,我会更喜欢他。」约翰这话逗时时乐笑得开怀。 「那奇斯什么时候开始雇用保镳的呀?」时时乐在约翰狐疑的目光下再补充一句:「我只是好奇,因为奇斯看起来不是很喜欢有人随时随地跟着。」 「去年底。」约翰回答,「奇斯曾经被一个疯狂女球迷给缠上,她疯狂到侵入奇斯的住处,虽然后来她被捉了,法官判她不能靠近奇斯两百公尺的范围内,不过梅丽为保安全,还是为奇斯请了保镳,但是就如妳所说的,奇斯不喜欢有人跟在他屁股后面。」 「疯狂女球迷?能告诉我名字吗?」她没有在数据上看见这一项,照理说如果有上法庭,那么调查人员不会遗漏这件事,尤其这算是奇斯近来发生的事情里算得上是比较大的事件。 「好像叫莎娜?欧康纳还是欧森之类的,这都过去了,妳真的很好奇。」约翰觉得时时乐像个好奇宝宝,但由于她的问法并不讨人厌,因此他很乐意告诉她。 「常常有人叫我好奇宝宝。」时时乐的回应是给约翰一个大大的笑容。 抵达目的地,车子停了下来,时时乐正要张口叫醒奇斯,便听他低吟一声,睁开了眼。 第五章 「你们在讲什么,那么高兴……」奇斯揉揉眼睛,意犹未尽的打个哈欠。 「秘密。」约翰与时时乐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说。 「不说拉倒。」奇斯也不是那种追根究柢的人。 他们跟着一群选手下了车,来到球场,球场外头已经有前来看选手们练球的球迷在徘徊,时时乐站在奇斯身后为他看顾左右,约翰替她买票,奇斯则替前来要签名跟合照的球迷服务。 不久,约翰拿着票回来,奇斯微笑地向没签到名跟合照的球迷挥手,拿起他的识别证看了下大会为他安排的练球场地,三人朝球场走去。 「对了,约翰,今天晚上赛会是不是有办一个自助餐会?」 「是啊,在……」约翰说了个餐厅名字。 「我们来得及吗?」他问的是练习的时间跟餐会的时间。 通常大会主办的餐会他都会参加,他会跟青少年时期就玩在一起的朋友一道聊天,然后泡妞、喝点小酒,那也是他消除比赛紧张的方法之一。 「可以吧,怎么了?」约翰拿出记事本在上头涂涂写写。 「没什么,只是我想练久一点,你知道,在没有球迷的观赏之下。」奇斯露出个笑容,时时乐发现他脸颊上有个小小的但很深的酒窝,看了好想戳下去。 「应该可以安排,不过你的红土成绩一向不好,所以我想调整你的练习情况,先准备六月的女王草地杯(steartoischampionship)。」 约翰与奇斯的话时时乐是有听没有懂,因那不属于她的专业范畴,不过当奇斯说话时,她虽然不解其意,仍十分捧场的看着他。 奇斯顿了下,陷入一阵长长的思索,「我还是想拚一下。」 他是不喜欢红土球场没错啦,也很讨厌沙子跑进鞋子里,还讨厌奔跑时红土会把鞋袜弄得脏兮兮的,但是他还是不想放弃任何一场比赛,既然报了名就要全力以赴,即使他的红土成绩实在是惨不忍睹。 「好吧,你都这么说了,我只好照做了。」约翰其实不太赞同,因为奇斯真的不擅长打红土场地。 「你会这么想才怪。」奇斯用手肘顶顶约翰的肚子。 「网球场不都是长那样吗?还有差别?」别怪她问这种蠢问题,她是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分别。 听他们在讨论的内容,感觉打网球除了时差、气候、国家的差异之外,还有场地的差别,可是以她对网球有限的认识,她不觉得场地会对一个人的球技产生多大的影响。 「妳等一下看就知道了。」 接下来短短的三十分钟练球,时时乐亲身经历了什么叫「红土球场」,也才知为什么约翰先前要这样警告她。 先前在罗马时她没有去看奇斯比赛,因为大会本身就会安排保镳在选手比赛时保护他们的安全,因此对网球没兴趣的她并没有进球场,而是忙着对奇斯以及他身边的人再做一次深入的调查。 练到一个段落的奇斯边拿毛巾擦脸,边自场内拿了瓶矿泉水递给坐在最靠近球场的时时乐,从他脸上的表情,她知道他很想笑。 时时乐接过水瓶,打开含口水在嘴里,漱过口后朝旁边吐出。 「怎么样?觉得如何?」戴着棒球帽的奇斯嘴角含笑的问。 「很红土。」她一直觉得嘴巴里还有沙子。 「这两天天气比较热一点,不过这只是小case。」奇斯忍不住咧开嘴,拉大笑容,「夏天的时候,土都被晒干了,然后风一吹,呼--」他做了个动作,「你整张脸都是红土,连衣服里也会跑进去哦,你会觉得怎么洗也洗不掉,全身都沙沙的……」 「奇斯,看这边。」有人在观众席喊着奇斯,奇斯朝那人挥挥手,时时乐回头,见那人只是拿着相机朝奇斯猛拍,判定他是没有威胁性的球迷。 「你还是快继续练球吧!」时时乐环顾整座球场,看的人虽然不多,不过还是有几个死角要注意。 奇斯没有听话地回到球场内,反而若有所思的盯着时时乐看。 「你看什么?」时时乐没等奇斯回答便闭上眼把矿泉水往脸上倒,水顺着她的额头到眼睫到脸颊与微勾的红唇,她把扎着马尾的头发给解开,将头发也淋湿,以手当梳理顺头发。 奇斯完全移下开视线,他觉得时时乐的动作突然之间像电影的慢动作,在他眼前缓慢播送着--水的流向,她一个甩头,理发,畅快的表情与动作都烙进了他眼底,也刻印在他的心里,他顿觉口干舌燥。 时时乐的动作率性不带任何意含,可他看了好心动好心动…… 「奇斯?」时时乐洗完脸跟头发,看见奇斯发呆,手搭上他的肩用力摇了下。 「嗯?啊?哦……水是给妳喝的。」奇斯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他摸摸后颈,压低棒球帽,不想让时时乐看见他充满邪恶的目光。 「我知道,可是我觉得我全身上下都洗过红土浴了。」她现在觉得红土球场不是那么好玩的地方了。 奇斯没事把帽檐压那么低做什么?他有些怪怪的,是不是中暑还是怎么样? 「妳这样等一下会冷。」奇斯把棒球帽摘下戴在时时乐头上,「戴着吧!我继续去练球。」 说完,他又跑回球场,场边的约翰若有所思的看眼时时乐。 时时乐没发现约翰的眼光,她把棒球帽拿起反戴,自背包中拿出太阳眼镜戴上,遮去她警戒的扫视。 她总觉得球场内有人在看他们,这不是错觉,只是看着他们的人太多,她一时分辨不出来哪些属于善意、哪些属于恶意。 除了尚未与王做过深入接触之外,她与奇斯、梅丽、约翰接触谈话的进展并不是很大,如果她能掌握这些人的行踪,也许更有助于厘清真相。 她望着在场上练球的奇斯,看着他满场跑,还跟约翰把网球当棒球玩时,不由得笑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奇斯拿了托盘与盘子向服务员要了食物后,跟同是网球选手的朋友同坐一桌,互相打屁聊天,但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搜寻着时时乐的身影。 她手里端着盘蛋糕,站在最角落却又能看清整个会场的地方。以往的保镳很少像她这样,看似轻松,实则像随时可以把蛋糕一丢,冲来保护他。 他还是第一次有被保镳保护的感觉,知道自己身边随时有人保护的感觉其实挺不赖的。 今天在球场也是,她虽然坐在最靠近球场的贵宾席,可是一双眼却不时地注意着整座球场的动静。 他看见她走向王,与王攀谈,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让他的胃酸上升,这种下舒服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别开视线,而现在虽与友人在谈话,可是他的眼睛像有自己意识一样,不时地瞟向时时乐的方向。 「嗯,她长得还挺正点的。」忽地,这句话飘进了奇斯混乱的脑袋里。 「什么?」奇斯有大半的心思仍然集中在如何把视线从时时乐身上拉回,因此只是随意应了声。 「你正在看的那个女的,很正点。」友人语带笑意的说。 「嗄?」奇斯霎时红了脸,「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干嘛突然像少男一样害羞?」友人显然觉得奇斯的反应很有趣,忍不住伸手拉他的脸颊。「还脸红咧!」 「啧,别动手动脚的。」奇斯拍开友人的手,跟他打闹了起来,心中却因为友人称赞时时乐而感到不快。 「不过她真的长得很不错呀,不知道是不是新转入职业的女球员。」另一名友人显然也观察时时乐很久了。 「咦?奇斯,她在跟你的体能训练师聊天,你不认识她吗?」同桌的友人发现时时乐与王在聊天。 发觉全桌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奇斯,这才勉为其难的说:「她是我新请的保镳。」 「哦~~」 看同桌的友人异口同声的哦了一声,奇斯觉得有些不悦。 「干嘛?没见过女的保镳啊!」奇斯的口气很差。 「你不是很讨厌有人随时随地跟在你后面吗?」 「对呀,我们已经不只一次听到你抱怨梅丽请保镳的事情了。」 「她很不错。」奇斯找不出话来反驳好友们,只好埋头猛吃。 他也很想问自己为什么会一时冲动雇请了乐乐,那时除了情势所迫之外,他的心还多了一种迫切,催促他将她留在身边。 他受哥哥的影响开始打网球之后,网球对他而言,一直只是用来争取升级还有奖学金的用具,直到中学快毕业时,他才真正发现网球的乐趣,也选择了当一名职业网球选手,留住乐乐的情况就很像他还没发现网球对他的重要性,可潜意识里却已然察觉。 虽然他还不明了乐乐对他有什么重要性,毕竟他们才认识没多久,可是……他却觉得与乐乐已经认识很久了。 友人的反应让他想把乐乐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但是乐乐只是他的保镳,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进一步的承诺或是行为,今天下午在球场时,他意识到乐乐之于他,似乎不再是保镳,但又该是什么呢? 乐乐的想法呢?看着她与王谈话的模样,奇斯觉得胃又不舒服了起来。 「我们等一下要去bar玩,她不会也要跟着我们来吧?」他们之间除了几个明天开幕时有比赛的不会续摊之外,其余的全约好要去一间bar玩。 「应该吧!」他还无法判别时时乐在他心上占了什么位置,一时间他有些迷惘与慌乱,在他二十二年的人生里,还没有出现像时时乐这样难定位的人。 「不会吧--」全桌的人皆哀叹。 「有女人跟着怎么玩啊?」 「不能尽兴吧?」 「这样不太好吧,我们是去bar,她跟来不太好……」 奇斯的友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她是我的保镳。放心啦,她不会像之前那几任保镳一样的。」奇斯回过神来,向友人们保证。 「这样好了,如果她搅局的话,你就请客。」 「那有什么问题。」奇斯眉也不挑地答允。他相信时时乐,毫无理由的信任她。 意识到这点的奇斯,视线控制不住地又移呀移地移到了时时乐身上。 时时乐与王的谈话终于结束了,看见她一人落单,奇斯不由自主地吁口气,心头的紧缩也跟着松懈,可这样的情绪变化更让奇斯觉得困惑。 「奇斯。」不知何时,时时乐已经走到他这桌来了。 「嗯?」奇斯整理好思绪抬头看她。 「你们一会儿还有节目吗?」时时乐以眼神与微笑朝其它人打招呼。 「对,我们要去bar。」 「几点?」时时乐抬手看了下手表。 「九点半。」奇斯的友人之一代答。 「哪家?」 奇斯说了个名字。 「了解。」时时乐从裤袋拿出笔来将时间和地点记在手背上。 「妳也要去吗?」先前还很肯定的奇斯现在不确定的问,「妳有其它节目?」 「想太多,我是你的保镳,二十四小时待命的。」时时乐笑道,拍拍奇斯的头。「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下,我在那边跟你会合,bye!」 「什么事?」奇斯想也不想的脱口问,一问出口,他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但又忍不住猜想她是否跟王有约?今天看她跟约翰也聊得很开心,也许是跟约翰有约?想着想着,他的脸又红了。 「老板找我去支持一下,我顺便跟他拿点东西。」时时乐没发现奇斯脸红。 「哦。」奇斯的脸更红了。 同桌的友人已经有人笑出来了。 「那我先走了,到时见。」时时乐将约翰替她申请的识别证挂上,走出会场。 「bye……」奇斯没精打采的动动手指,当是挥手。 「奇斯,她真的只是你的保镳吗?」 「对呀……」她老板怎么这么巧也到巴黎来了?这疑问让奇斯的脸蒙上一层阴霾。 「她挺酷的耶!」 「嗯……」本来就是他硬要雇用她当保镳的,保镳还是要有私人时间,他这样想东想西的好像不太好……乐乐是他少数的女性朋友,不是sexmate,他得好好珍惜才是,所以上帝,请原谅他这个胡思乱想的罪人。 「想不到梅丽竟然会让个女人一天二十四小时贴身跟你在一起。」 「关梅丽什么事?」奇斯烦躁的用叉子卷起意大利面送入口。 「奇斯,你的保镳呢?」才说到梅丽,梅丽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 「有事先离开了,一会儿会在bar跟我们会合。」奇斯心不在焉的把盘子里剩下的意大利面全扫入腹,「找她有事吗?」 「真不尽责……」梅丽不满的皱眉,「算了,你跟我来一下,我们去见运动饮料公司的总裁。」 像这样的餐会,通常只宴请球员,让他们能在比赛之前好好放松心情,不过有时也会邀请一些赞助厂商,形成变相的应酬场合。 美籍的网球选手在欧洲并不比本土的选手吃香,尤其是红土赛季,更是美籍选手的坟墓,除了少数几个能真正打出好成绩的之外,其余的像奇斯这种在硬地活跳跳,但到红土就没辙的选手不在少数。 「嗄?」奇斯一时不察,就这么被梅丽拉走,他求救的望着友人们。 「永别了,奇斯。」友人送上无限的同情。 他们全都碰过梅丽的钉子,没人想再去碰。 「我们在bar等你哦!」另一个比较有义气的对愈行愈远的奇斯说。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叫什么名字?」艾迪连上i.c.p.o的数据库,准备要输入名字查询。 「莎娜?欧康纳,或是莎娜?欧森,去年底的事情。」时时乐拿了几个贴纸型的窃听兼追踪器、接收器与一些拉里拉杂的东西,更重要的是枪。 「莎娜……欧康纳……没有……欧森……没有。」 「不可能啊,奇斯的教练亲口对我说的。」 「我试试其它搜寻,妳等一下。」艾迪连上其它的数据库,输入关键词。「对了,妳有什么发现吗?」 「目前都只是做初步接触,还没办法有什么深入的对谈,不过他的经纪人似乎对我特别没好感。」时时乐苦笑了下,把她的衣服塞进旅行袋。 「妳说梅丽?莫宁啊?」艾迪还是找不到有关莎娜?欧康纳或是欧森的数据,他啧的一声,跟数据库杠上了,「不过妳本来就跟男的相处得比较好,不是吗?」 「是啊,但是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讨厌我的女生。」她承认她的男性朋友多于女性朋友,但绝对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跟她的兴趣与谈的话题有关。 「遇到克星啦?」艾迪调侃,「妳觉得奇斯如何?」 「别闲聊,快做你的事。」提到奇斯,时时乐本能地皱了下眉,踢艾迪的椅脚一下,回避这个问题。 「妳觉得他有运毒的嫌疑吗?」艾迪连上另一个数据库,键入关键词后,网页跑出一堆资料。「有了。她是莎娜?欧森。」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她觉得奇斯是个磊落的人,运毒与贩毒这种事,他的自尊是不会允许他去做的,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奇斯刻意在她面前展现的一面呢?即使她私心觉得奇斯无罪,可找不到证据前,她也不敢说。她深吸口气,中断胡思乱想的思绪,凑到艾迪身边看屏幕,「奇怪,怎么数据库有,可是卷宗里却没有列上呢?」 她说的是调查人员针对奇斯做调查时,会将他的身家背景以及交友情况列上,况且资料上连他的脚几号都列了,怎么会独独漏了去年底发生的骚扰事件? 「乐乐,妳看,她的检测报告指出她是重度古柯碱中毒,在自述里说她到奇斯的住处是为了找药头拿药。不过后来警方并没有在奇斯的住处搜到任何毒品,只有阿司匹林跟止痛药……」艾迪念出内容,「这个案子没有登记在国际性的犯罪数据库,我是连到佛罗里达州才找到的。」 「你看。」时时乐指出审判这个案子的法官,「莫宁法官……」 艾迪看她一眼,「妳现在想的跟我想的一样吗?」 「废话!」时时乐给了他一个卫生眼,「你继续查这个案子,也许奇斯跟这个莎娜的关联比我们在数据上看到的还要深。我要回去了。」 望着屏幕上奇斯的照片,时时乐心头有股奇异感,她不希望奇斯是罪犯,可又希望快点结束这个案子,有奇斯作陪的日子还挺愉快的,她甚至跟奇斯提过若是他有假可以去玩极限运动,例如高空跳伞或攀岩,她没主动邀过人去玩,可却在一次与奇斯的闲聊中提到? 当时看着奇斯兴致勃勃的样子,她还觉得跟奇斯一起去玩一定很有意思,但她马上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了。他们在案件结束后,再也不会有交集,她竟还想到以后去了…… 跟奇斯在一起时,她总会情不自禁的想着更久之后的未来,这似乎不该是个卧底该有的情绪。 万一奇斯真的涉案的话,她该怎么办?又万一奇斯是清白的,她又该怎么办?不管奇斯是不是无罪的,她最后都要坦白以对,可是到时,奇斯会原谅她的隐瞒吗? 时时乐发现她根本没勇气再想下去,奇斯的想法对她愈来愈重要了,在她还迟疑着该不该信任他时,她的心早已偏向他了。 「嗯,妳小心一点哦!」如果莎娜?欧森跟奇斯之间真的有关联,那么时时乐的危险无疑加深了。 时时乐牵动唇角,开门离去,一走出他们暂时租赁的公寓,走在街头的时时乐心情更沉重了。 她知道不能让私人情绪影响任务,只是与奇斯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她心底已经相信奇斯是个光明磊落的人,相信他不会因为一己私利或是一时的痛快而做错事。 但是……唉!还是别多想,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人人都是无辜的。时时乐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回到旅馆的时时乐,正要在奇斯随身的球袋与他会带着的东西安装窃听器,但浴室传来的声响让她起了警觉。 她取出枪,戒备地检查了小酒吧与卧室,都没看见人,她探视虚掩的浴室门,浴室的小灯开着,有黑影在晃动,她把枪的保险打开,双手握枪,不发出声音的走近浴室,她背靠在墙上,然后用脚踢开门,脚步一跨,持枪的手伸直瞄准前方-- 「不准动!」 迎接她的是被从窗户吹进的风吹得晃动的浴帘,而浴室空无一人。 「呼--」时时乐吁口气,拉开浴帘,确认没人躲在浴缸中后把枪收妥,她站在浴缸边缘,往窗户外头探去,确定没有可供逃走的路线才把窗户关上,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于是她又检查了小酒吧跟卧室一次,一边回想着她与奇斯出门时整个房间的状况是如何,然后在经过那个与天花板同高的衣橱时她骤然停步。 「咦?」衣橱的门有关上吗?时时乐回想,她记得她出门前奇斯没关衣橱的门。 时时乐觉得周遭的空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凝结,这是她每次感受到危机时的警讯。 她考虑是要直接把门踢开跟那人正面冲突,还是要采迂回战术以避冕情报流失,她只想了一秒便直接走过衣橱,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又关上,制造离开的假相,然后躲在小酒吧后,等着衣橱里躲的人自动现身。 时时乐料得没错。衣橱的门屝先是发出「叽」的一声,然后门打开,一名头戴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掩去大半边脸,身着宽大的棒球外套与运动长裤,斜背着网球袋的人自衣橱走出。 望着闯入者蹑手蹑脚的往门口移动,时时乐自酒吧后现身,枪指着其心窝。 「上哪儿去呀?需不需要我作陪?」 闯入者一惊,欲逃的脚步在听见时时乐打开枪的保险声音而停顿。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从走路的姿态无法判断性别,她走上前用枪抵住闯入者的背,命其正面贴墙,「手抬起来,脚张开。」 闯入者照做,时时乐才要检查其身上的物品,闯入者却一个后踢,时时乐躲得不够快,被踢到腹侧,她退开一步,抬脚反击,但踢中墙壁,她顺势用另一只脚攻击,但闯入者又闪过,闯入者用手肘想打时时乐,被她挡下,但其似有先机,拉动网球背带,使网球袋因离心力打中时时乐的肩膀。 「唔……」时时乐低哼一声,摀住肩膀,退开一步。 这一来一往间,闯入者一个跨步就来到门口想开门逃走,不过时时乐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一个跃步抬脚给他一个旋踢,踢中其肩膀,趁其吃痛退后时,又狠踹闯入者的胯下,那人发出一声痛呼,但声音过于模糊,时时乐还是听不出其是男是女。 那人趁时时乐出神的这半秒,拉开门就跑,时时乐追了上去,却在三楼的安全梯失去其踪影。 「该死!」她抬手看表,发现跟奇斯相约的时间已经到了,挫败与气忿在心中翻腾,她忍不住脏话连篇。 她回到房间检查,发现少了几把球拍,私人物品只少了刮胡水,那瓶刮胡水还是快要用完的……若说球拍里可能藏毒,她相信,但球拍是这几天才从厂商那里补的,总不可能送来时里头就装了毒品吧? 那名神秘人的出现让她的心情陷入极恶劣的状态,她不喜欢这种如坠五里雾,什么都不明朗的状况。 十分钟后,时时乐取出手机,拨电话给艾迪,「艾迪,是我,我刚刚在房间跟个闯入者交手……不,我认不出来……对,也许只是小偷,不过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见。我注意到饭店走廊尽头有设监视器……嗯……嗯……好,我现在得去找奇斯,他跟他的朋友去bar玩……看情形怎么样你再跟我联络,bye!」 时时乐按下结束通话键,拿了件外套,穿上遮住腰间的枪才出门。 第六章 奇斯朝酒保示意,又叫了杯威士忌加冰来喝。 「喂,别喝太多,小心喝醉。」没下舞池去跳舞的友人拍拍奇斯的肩膀说。 酒吧里的dj放着让人忍不住摇摆身体的音乐,不只舞池里的男女,连坐着的人也都是一边跟着音乐晃动身体一边谈笑一边喝酒。 这是一间气氛很年轻的bar,管制也很严格,没有成年不能进入,使得前来的客人都能放松心情尽情的欢乐。 「我倒希望我醉死。」 被梅丽拉去跟赞助商应酬后的奇斯心情总是特别恶劣。 「干嘛?不过是找金主,何必这么苦恼呢?」职业选手都需要厂商的赞助才活得下去,除非像奇斯这样一连拿下好几个单打冠军,赚取的奖金足以养活自己,不然就是要家境不俗,否则光是一年请教练、往来国家的交通费与住宿的费用就足以压垮他们。 不过赞助商通常是在他们打出好成绩、有了名号才会接踵而来。 「我想要认真的打球,已经有肯长期赞助我的厂商,我自己目前累积的奖金也不少啊……」他不想变成男的「库妮可娃」,被一堆活动跟应酬给占满了,最后自己的本业就在这些来来去去的金钱活动中被淹没了。「我想打球,如果有什么活动我可以自己选择参加或不参加,我还想成立基金会,帮助那些想打网球却没有足够经济支持的,像我自己就是接受奖学金才有办法继续打球,我想回馈,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 「你跟梅丽谈过吗?」 「n次,好吗?」奇斯把喝光的酒杯往旁边推,要酒保随便调个酒来喝。 「难道这就是成名的代价?」 「去你的,讲点好话来听。」奇斯被逗笑了,心情也好了一点,「你怎么不去跳舞?」 「其实我是猜拳猜输留下来盯着你别喝太多的。」奇斯酒量最差,酒品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被他那个巫婆经纪人发现他们带奇斯出来喝个烂醉,他们肯定会被她训到耳朵长茧。「说真的,你不觉得梅丽真的管太多了吗?她只差没当起你的教练。」连他们跟奇斯见面都要跟梅丽预约,完全不念他们跟她也是相交多年的朋友。 「不知道……我觉得头好晕……」喝了调酒,奇斯开始觉得晕陶陶的,他扶着头喃道:「她是个好人……」 「她是好人没错啦,不过认真过头了,先前打网球时她不也是因为太认真,给自己压力太大,结果到最后连球都没办法打吗?现在连你也受到影响,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有些事情他们都看在眼里,有时候不太想提,怕影响奇斯心情,可是看着奇斯与梅丽相处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之间只有更坏不会更好,奇斯与其如此痛苦,不如…… 「是啊……」奇斯现在不想提梅丽的事,他望向门口,目光定在刚推开门进来的一名女子,眼睛一亮。 她容貌亮丽,但比起她的外貌,更吸引他的是她那双美丽的眼眸,闪耀着光芒的神秘黑眸,他看她先环视了整间bar,看似悠闲实则在找安全又可以看顾整间bar的地方,神态轻松却下放松,像只慵懒、姿态优雅,但随时都可以攻击猎物的猫儿。 就像乐乐一样。 乐乐……这个名字像道热烘烘的暖流窜过他的心窝,让他甩开不愉快的情绪,世界又充满了希望,他默念着她的名字,感到有种几乎要将他灭顶的情感贯穿他的心。 他皱起眉,觉得时时乐对他的影响力似乎大了点,在下一瞬,他顿时领悟他对时时乐的情感--那是名为「喜欢」的情感。 淡淡的,可是不容忽视。他知道自己不是容易动情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一个女人动心对他而言是天方夜谭,但最不可能的事发生在乐乐身上…… 他喜欢乐乐,是那种想娶她进门,生一堆跟他们很像的孩子的那种喜欢…… 奇斯一下子无法负荷这个顿悟,直觉想转移焦点,他又猛灌了好几杯酒,略带醉意的他环视bar,眼睛一亮,拍拍友人的肩,指着门口,「那个女生不错,我们去约她看看怎么样?」 「你醉了吧?连你的保镳都认不出来吗?」 「我没醉,我很清醒,她不是乐乐吧?」奇斯其实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时时乐,然后朝友人一笑,「她很美你不觉得吗?」说完,他醉趴在吧台上。 「当你醉的时候你就会开始强调你很清醒,还有,她真的是你的保镳。」友人朝正在找寻奇斯踪影的时时乐挥挥手。「这里!」 时时乐认出他是餐会时跟奇斯同桌的朋友之一,微微一笑,也朝他挥手,穿越拥挤的舞池来到吧台边,在奇斯身旁站定。 「嗨。」时时乐笑得有点勉强,她的目光落至趴在吧台上的奇斯,在开口询问前先向酒保要了可乐,「他喝醉了?」 「嗯。」不知为何,他似乎在时时乐脸上看见一抹怒气。 「他什么时候来的?」时时乐接过酒保送上的可乐,狠狠的喝了一口,伸手往奇斯的头发摸去。 「唔……我很清醒,我真的很清醒……」奇斯挺起胸膛,醺然醉眸映着时时乐面无表情的容颜,他颇觉陌生地打量她,然后露出个大大的笑容,「乐乐!」 说这话时他双手大张,像要跟时时乐拥抱,时时乐嗅到他身上的酒味,皱着眉拍掉他的手。 「你干嘛喝这么醉?」明天不是要比赛?喝成这样明天能上场吗?等等,她干嘛这么关心他的情况?发现自己竟然在关心奇斯,她心情莫名其妙变得更差了。 「我没醉啊……我很清醒……」奇斯傻傻的笑着,不断重复着「我没醉」跟「我很清醒」这两句话。 「没醉才怪。」时时乐尽量维持语气的平稳,打量着奇斯,突然发现眼前的奇斯颇似前两星期她在无数个party上看见的那个奇斯,若她没记错的话,这时他身边通常已经伴随一名会跟他共度一夜的美丽女子。 「他什么时候来的?」时时乐又问了一次。 「十五分钟前。」 「他酒量是不是很差?」时时乐不禁失笑,拨开奇斯再次黏过来的手,在他快跌下椅子时扶住他。 「很差,连酒品都很差。」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能把奇斯酒量、酒品差劲的事当笑话讲,「他每次喝醉就会找人乱抱,我们都被他抱惯了,不过他自己独自出席的场合身边的人就倒霉了,幸好他艳福不浅,所以媒体都以为他是花花公子。」 「乐乐……」奇斯的笑容愈见傻气,趁时时乐不注意时就往她身上扑去。 时时乐下意识要推开,下一瞬她意识到这个人是奇斯,因此反应极快地反手捉住他的手,想再次把他推回座位,不过由于他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她身上,使得她只能让他抱住,一边调整自己的重心,这一动,扯动了方才她被神秘人伤到的地方,她皱起眉,闷哼一声,觉得有股钝痛自伤处蔓延,虽然没有到难以忍受的什么地步,却十分恼人。 看来方才的打斗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些创伤,而奇斯像个巨大的熊宝宝就这么挂在她身上,让痛楚加重,她很想推开奇斯,管他会跌倒还是怎么样,可她的手却不由自主的环住他的背,稳住他。 「他到底喝了什么?」时时乐瞄眼奇斯面前的酒杯,很难相信只喝调酒会让他醉成这样,「这样他明天怎么比赛?」 「他明天不用比,后天才要比赛,我们都是,所以才敢出来放松一下。妳要不要来一点?」他指的是酒。 「不了,谢谢。」忽地,时时乐想到奇斯或他身边的人也有可能持毒,只是奇斯的名气比较大,才会被他们列入嫌疑犯名单,「网球选手的压力似乎很大?」 「大得很!跟其它的运动不一样,你在球场上只有敌人没有朋友,那种感觉是很恐怖的,我每次比赛都会紧张到一直上厕所。」 「有想过怎么抒发压力吗?」 「有啊,喝酒、玩乐……我已经数不出来,当然,做爱也可以啦!我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哦!」 「我听说网球选手会服用一此下…」她隐去关键词,「来抒解压力,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乐乐……抱抱……」显然奇斯一喝醉除了乱抱人还幼儿化,时时乐拍拍躁动的奇斯,要他安静。 「现在药检那么严格,谁敢随便吃药啊!」 「嗯哼。」时时乐下置可否的哼了声。 「不过我是听说有人会吃啦,但至少我们这群都没有到得吃……」他耸耸肩,也隐去关键词,「的地步。」 「你们有被问过这类的事情吗?」时时乐从他闪烁的目光看出他没有说实话。 「常常。」他苦笑了下,「很多人都只知道我们光鲜的一面,不知道我们也背负着很大的压力。」 「那奇斯呢?」 「他压力更大。」 「乐乐……」奇斯又来搅局,让时时乐失去追问的契机。 见奇斯友人表情疑惑,她知道她引起了怀疑,于是抱住奇斯笑道:「我看我还是先把他带回旅馆休息吧!」她拍拍奇斯的脸颊,「奇斯,清醒点,我们回旅馆。」 「不要回去……梅丽……会念我……唔……」一提到回去,奇斯便惊恐的睁大眼,「我要乐乐……」他对着时时乐喊。 「我在这里。」时时乐牵动嘴角,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有我在她不会骂你,乖,跟我回去,嗯?」 奇斯默默地盯着时时乐好一会儿才露出笑容,「好,我们回去。」 「bye!」时时乐抓着奇斯的手臂,朝奇斯的友人打声招呼后,便将他往外拖。 「bye!」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时时乐与门房一同将奇斯扶回房间,让他倒在床上,她给了门房小费,向他道谢后,把门合上。 她望着喝得烂醉的奇斯,不禁摇头。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喝得这么醉,当然他酒量差到只喝了十五分钟就醉也令她开了眼界。 「唔……」奇斯低吟一声,四肢大敞,呈大字型地躺在床上。 面对奇斯制造的噪音,时时乐选择听而不闻,她脱下外套,把枪放在随手可拿的地方,然后脱下上衣,对着镜子检查被神秘人打中的地方--肩膀与腰侧都红了一片。 当时忙着与神秘人缠斗的她并不觉得被打中的地方会痛,后来得半拖着奇斯回饭店才觉得很痛。 时时乐对着镜子扮鬼脸,还来不及把上衣穿回去,手机就响了,她按下通话键,「喂?」 「乐乐!」是她大姊时时欢的声音。 「哦,大姊啊!妳那边还好吧?」时时乐试着一边讲电话一边穿衣服,可才将手穿进衣袖,尚未套进头里,原本在床上的奇斯突然爬了起来,他的动作大到扫落放在床旁矮柜的闹钟,弄出一阵声响。 时时乐在心里咒骂一声,走近床,把奇斯给踢开,捡起残破的闹钟,奇斯睁着焦距涣散的眼眸,一脸茫然。 「乐乐,妳在哪里啊?危险吗?」时时欢的声音听来十分担忧。 「没事,只是有个白烂把东西砸碎还撞到床跌到地板,把时钟弄倒而已。大姊,妳那边一切都ok吧?飞人有去找妳吗?他有没有保护妳?」比起发酒疯的奇斯,她还比较关心大姊的情况,即使她相信飞人不会让大姊有危险,但她还是忍不住会担心。 奇斯终于发觉自己坐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回床上去,但手脚不协调,跌了好几次,时时乐在一旁看了不住地皱眉,低啐了几声西班牙语的脏话。 这几年常往拉丁美洲跑的结果就是,她的西班牙语成了她在英语之外的母语,她要骂人第一个想到的语言也是西班牙语。 「对,我就是想问妳飞人的事,他、他是个阿度仔,妳要找人来保护我也……」 时时欢讲到一半,时时乐便打断她:「大姊,我知道飞人是阿度仔,但是他会讲中文,你们沟通不会有问题的……我在讲什么,就算他不会讲中文,你们沟通还是一样不会有问题,我要说的重点是……」时时乐话没说完,即因奇斯身体一半挂在床上一半还黏在地上,就开始唱歌而被打断。 奇斯的歌声比起五音不全的孔庆祥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好的一首「onlyyou」,被他唱得残残破破,像在大吼大叫。 时时乐受不了的对着手机说:「大姊妳等我一下。」 「哦。」 听到时时欢的回应,时时乐把手机放到床旁的矮柜,劈头就用西班牙语对奇斯破口大骂,顺便把上衣穿好,扶着奇斯上床躺好,把毛巾塞到奇斯嘴巴里,止住他的歌声,才觉得世界终于和平了。 她拿起手机,「大姊,妳还在吗?」 「在、在,我还在。」 「好,我要说的重点是,飞人是我唯一能安心将妳交给他的人,虽然他是个阿度仔,虽然他金发蓝眼,可是,他能够信任。在这种情况之下,妳只好委屈一下。」 「我不懂,要是我真的有危险,为什么保护我的不是妳?」 奇斯嘴里塞着毛巾,咿咿唔唔一会儿,便抱住了坐在床沿讲电话的时时乐。 「因为我得另外出任务,否则我也希望我能保护妳……」 时时乐全身一颤,话中断,这回她没空跟时时欢讲「等一下」便开骂,手脚并用想推开奇斯,但奇斯反而更搂紧她,腰侧传来的痛楚让她低哼一声,削弱了她挣扎的力量,她气得问候奇斯祖宗十八代后便任由奇斯抱着,继续跟她大姊讲话。 「喂,大姊!喂?喂?」手机那头传来的嘟嘟声让时时乐一愣,她合上手机,抡拳往死抱着她的腰不放的奇斯头上敲了两下,「都是你。」 「乐乐……」奇斯含糊不清的低唤着她的名字。 「干嘛?」她只差没拿手机砸奇斯,好让他清醒一点,但他的模样又让她不忍心下手。 「谢谢……对不起……妳好吗……」 奇斯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让时时乐失笑,转身面对奇斯,伸手弄乱他的头发。 奇斯的脸颊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泛红,琥珀色的眼眸映着时时乐的倩影,他握住时时乐的手,脸往她的掌心摩挲,炙热的唇印上她的掌心,她呼吸一窒,不自在的抽出手拍拍他的脸。 要不是奇斯喝醉了,她会以为奇斯在挑逗她,更令她感到窘然的是,她对奇斯的亲吻有反应,身体深处彷佛有个沉睡的地方因此而苏醒。 「喂,你还好吗?」她缓缓躺下,调整姿势让受伤的肩膀感觉舒服一些。 「我很好……妳好不好……」奇斯突然睁大眼,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想吐?你想吐对吧?」时时乐拉着奇斯跳下床往浴室奔去。 奇斯一进洗手间,就趴在洗脸台大吐特吐。 时时乐活动着肩膀,摀着腰侧,因不适而低咒一声,过不久,奇斯吐光胃里所有的东西,瘫软地抱住洗脸台,五官全皱在一起。 「酒量差何必喝那么多?」时时乐丢了条毛巾给他。 「呕……」奇斯的回答是不停干呕的声音,然后他往旁一倒,倒在地板上。 「噢,天啊!」时时乐见奇斯吐了他自己一身,看不过去地替奇斯脱掉上衣,想让他好好洗个澡,看他会不会清醒一点。 结果奇斯不知是藉酒装疯还是真的醉到不行,他一个踉跄跌进大浴池,连带的把时时乐也拖进去,幸好浴池大到可以游泳,否则她老早因为这一拖而头破血流。 时时乐忍不住用她会的所有语言骂脏话,「这下好了,一时的好心换来这样的下场。」 她瞇起眼,把在一旁乱笑的奇斯压进水里洗洗脸,用力且随便的替他洗头跟裸露的上半身,忍着痛把他拖出浴池。 「遇到我算你好运。」她的力气虽然没男人大,但拖一个人的力气绝对有。 洗过澡的奇斯终于清醒点,他甩甩头,对自己上半身裸露的事感到疑惑,「乐乐……我怎么了?」 「你喝醉了。」时时乐忿忿的抹去脸上的水。 「哦。妳为什么看起来像落汤鸡?」奇斯微皱眉,抚着额头上下打量时时乐。 「因为我突然想玩水。」时时乐拉了条毛巾擦头发,「你先出去换上睡衣,别着凉了。」 五月的晚上还是有点凉意的。「哦。」奇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转身走出浴室。 时时乐则脱下湿衣物,彻底地洗了个澡,洗完澡后,从镜子里瞧着自己的伤处,见原本红肿的地方开始泛紫,不禁叹息:「真快。」待会儿得弄冰块冰敷。 换上浴袍的时时乐回到房间,一回房间她就见换好睡衣的奇斯光着脚,呆呆地站在有些空荡的网球袋前发愣。 「奇斯?」 「嗯?」奇斯听到她的声音回头,一见是她,原本漾着迷惘的脸孔露出笑,「乐乐!」 笑容点亮奇斯的脸庞,灿烂得让时时乐心跳加快,她觉得房间的温度似乎因为奇斯的笑容上升了好几度,让她呼吸有点困难。奇斯肯定是还没清醒才会露出这样诱惑的笑容,一定是这样…… 「你在干嘛?」她清清喉咙,深吸口气以稳定心情。 「我……」奇斯停顿了下,「是啊,我在这儿做什么?」 「你该睡了。」果然还没清醒。她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高兴,但她不想跟还没清醒的奇斯说话,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拿东西砸他。 「哦。」奇斯越过时时乐,爬上床,盖上毯子,然后他想起什么似地坐起身,盯着时时乐看。 「干嘛?」时时乐收好枪,回头就见奇斯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她。 「乐乐。」 「我在,干嘛?」时时乐叹口气,走向奇斯,坐在床边,想把他推倒,「你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乐乐,乐乐,乐乐……」奇斯边唤着她的名边拉开笑容,一脸满足的大张手臂抱住时时乐,把脸埋进她的肩窝。 「奇斯·佛杰顿!你放开我!」时时乐翻翻白眼,低吼,想推开他却一个重心不稳而跌倒,结果他们两人双双跌倒在床--奇斯垫底。 时时乐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不久,奇斯的闷笑声自她身下传来。 「你笑什么……噢!」奇斯的手环住她的腰,正好压在她受伤的地方,「算你狠,放开我!」再不冰敷,她明天瘀青就更严重了。 「不要,我不放。」奇斯像拥有全世界般满足地叹息,「乐乐,妳真好抱。」 「谢谢,但是我现在不想让你抱。」她好想咬掉奇斯的笑脸,「放开我。」 「乐乐,妳不喜欢我吗?」奇斯忧伤的看着她。 这时她又觉得奇斯其实还挺清醒的,「我喜不喜欢你跟你抱我没有关系。」时时乐迎上奇斯闪着光芒的眼眸,尔后叹息地放松身子,压在奇斯身上。 不可否认的,奇斯的身体宽阔又舒适,像极了稳固的避风港,她不自觉地叹口气,感觉心底有某种东西滋长,然而细究又分辨不出那是什么。 「是啊,有什么关系呢?妳是我第一个见面超过二十四小时还没上床的女生……」奇斯低喃。 时时乐听见奇斯这么说,心头泛起了一股不知是高兴还是失望的情绪,观察他一阵子,她当然知道跟奇斯在一起的女孩大多是一夜情居多,他身边最固定、没有消失过的就只有梅丽,不过见过他们之间的相处情形,她能理解为什么梅丽可以在奇斯身边待那么久。 不只是因为他们是前男女朋友,更是因为梅丽是个能干的帮手,虽然她不喜欢梅丽随时随地对她散发敌意,可她仍很佩服梅丽的能力。 只是梅丽将奇斯圈在一块小地方,操控他的世界,这点让她十分不以为然,幸好奇斯自己有自觉,否则她也不会跟奇斯变成好朋友。 好朋友啊……不知为何,她被这个名词给刺痛了。 也许不久之后,他们连好朋友都做不成了。她不禁叹息,为什么他们要在这种时候认识呢?如果可以在别的情况结识奇斯,也许她什么顾忌都不会有。 奇斯带着醉意的眸望进时时乐眼底,灼人的目光直射入她的心底,登时让她的心一阵激荡。 「奇斯……」 时时乐还来不及说什么,奇斯的唇便贴上她的额,烙上她肌肤的热度,让她觉得不适地扭动身子,她出声要奇斯放开她,可下一刻,奇斯亲上她的嘴,她一愣,顿时忘了挣扎。幸好奇斯没把舌头伸进她嘴里,只是轻轻熨上她的唇就移开了,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把奇斯揍成猪头,还是要狠狠的回应他才好。 这一吻已让时时乐脑中的警铃大作,因她发觉奇斯其实是个有魅力的男人,然而她却不能去争取。 在理智与情感之间,她选择了理智,她告诉自己,除非奇斯的嫌疑去除,否则不能陷下去,但是……奇斯的吻感觉是如此美好,让她情感的防御崩落。 「奇斯……」时时乐轻唤,忍不住趁他不清醒时偷偷亲了他几下。 「嗯?」奇斯的声音变得低沉,这声应答比较像是呻吟而不是回应。 「你放开我好不好?我肩膀好痛。」她又啄了下他的唇,沙哑地说,心中努力遏止那喧嚣着要吃掉奇斯的欲望, 「嗯……」 奇斯久久才响应,从他的声音和规律起伏的呼吸,她知道他、睡、着、了。 「奇斯……奇斯?奇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的时时乐徒劳无功的叫着,但奇斯还是没半分反应。 她做梦也想不到她竟然会被困在他的臂弯里,被迫跟他同床共枕。时时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在奇斯的臂弯中扭动,不想跟他贴得这么近,幸好奇斯睡沉之后拥着她的力道也减弱了,她努力让奇斯侧过身,好不容易,他终于有翻身的动作,却是像千斤顶一样把她压在身下。 时时乐欲哭无泪的把手伸入两人贴合的身体间,掌心贴着奇斯的胸膛,使劲一推,让她的上半身挪了出来,不过,奇斯的头改枕在她的腹部,手似有意识地摸上了她的紧紧地扣住,阻止她逃脱的计划。 时时乐怨恨地抬起被十指紧扣的手,很想啃咬奇斯的手指,但她忍住了,只能庆幸自己在浴袍底下穿了运动背心跟短裤,不然情况一定更尴尬。 时时乐动作可笑的把枕头迭在一起,塞进她的背后,靠着枕头闭上眼,在想把奇斯大卸八块,又想在梦里好好的亲他的两种极端思绪拉扯下入睡…… 第七章 清晨微亮的光教乌云掩去,天空灰蒙蒙的,雾气占领了街头,不久,雨滴滴答答的打在没拉上窗帘的窗子上,阵阵凉意透过玻璃窗渗进了屋内。 奇斯畏冷的抱紧了怀里的时时乐,调整了下姿势,拉过毯子盖住他们俩,在睁开眼前满足地叹了口气,一张眼,他感觉与以往宿醉的情况不同。虽然昨天晚上他的记忆只停留在bar里--事实上他只要喝醉就没什么记忆,可他却没什么宿醉的头痛恶心感。 下一秒,他一低头,就看见被他抱在怀里、其中一手还十指交缠的时时乐。 吓?!奇斯第一个念头是:他没对乐乐做什么吧?他不会是趁着醉酒的时候侵犯了乐乐吧?一连串疑问像冰雹一般砸在他的脑袋,让他由头冷到脚,直到他看见时时乐身上穿着运动背心才松口气,同时泛着失望。 要是昨天晚上他做了,他就可以用负责为借口,把乐乐留在身边,可惜他知道他什么也没做。 琥珀色的眼眸低垂,仔细凝望时时乐的睡颜,一股强烈的情感袭上心头,他并不觉得惊讶,好似长久以来就是在等待能激发这份感情的人出现,当她终于现身,也开启了他封闭的情感。 奇斯低下头去寻找时时乐的唇,亲吻她微启的芳唇,后者只是嘤咛一声,并没有转醒的迹象,看着她在自己怀里找到属于她的位置,他不禁满足地笑了,但他的笑容只维持下到一秒,即因看见她肩上的瘀青而逸去。 他拉开时时乐那等于没穿的浴袍,指尖抚上她的伤处,感觉出已经肿起来了,「乐乐……」怎么会受伤的?是不是不小心被他打到? 不,不可能。奇斯很快地否决这个想法,他虽然会发酒疯,可还没动手打人的纪录。那,乐乐是怎么受伤的? 「嗯……你别吵,我再睡一下,要吐自己去浴室吐,乖。」时时乐闭着眼用脸颊摩挲着他的胸膛,睡意浓浓地说。 「乐乐。」奇斯抚着她睡乱的发,手指插入其中,托住她的后脑,柔声轻唤着。 「嗯?」时时乐回了一声,便久久没动静。 眼下的黑眼圈证明她昨天晚上必定因为他发酒疯而倍加辛苦。 「乐乐,乐乐,乐乐……」奇斯抱住时时乐,在她耳边低喃着她的名字,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呼唤,她的身影也一次比一次更深地烙进他的心版。 「嗯?」时时乐这回又应了声,但声音清楚很多,奇斯低头望着她时,正好她也睁开眼。 「早安。」奇斯趁时时乐还没完全清醒又抱了抱她才松开手,对着睡眼惺忪的她眨眨眼,「我想我最好找个运动医生来替妳看看肩膀。」 「还有腰。」时时乐想伸懒腰却觉得很痛,她甚至没办法翻身,她的伤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你可以把我推平在床上吗?」 「很痛吗?」奇斯一脸担心地、小心地将她由侧躺推成平躺。 「还好,只是觉得受伤的那半边好像不能动了。」时时乐还不怎么清醒的眨眨眼,「你昨天晚上喝得好醉……」 「我酒量不太好。」奇斯含蓄的为自己辩解,一边起身拿起电话请柜台找医生,「妳等等,医生等一下就来了。」 「嗯。」时时乐打个哈欠。 「妳再睡一会儿吧,等医生来了我再叫妳。」奇斯掌心贴上她的脸颊,笑道。 「嗯。」时时乐头一偏,蹭了下枕头又睡着了。 奇斯坐在床边凝视她好一会儿才起身走向洗手间去盥洗,却发现他的刮胡水不翼而飞。 「怎么不见了?」奇斯不解地抿了抿嘴。由于他长期住旅馆,已经很习惯把旅馆当家,因此习惯把行李都拿出来摆好,尤其是这些个人用品。 他记得他前两天住进旅馆时,才把刮胡水、刮胡刀、牙刷跟一些有的没的放进来啊!他走出洗手间,打开衣橱,赫然发现他的球拍也不见了几把,他又检查了一下随身的物品,结果只少了刮胡水跟球拍。 什么小偷只偷刮胡水跟球拍啊?不过他已经没什么讶异的感觉了,打从半年前开始他就会不时丢一些个人的小物品,起先他以为是他在收拾行囊的时候没收进去,可到最后连牙线这种东西也会不见,他便开始觉得疑惑,但总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可这还是头一回球拍不见,刮胡水这类的东西不见事小,球拍不见了事才大。 「搞什么?」奇斯回到床边拿起话筒,准备向柜台抱怨遭小偷的事,却发现时时乐不知何时又醒了,正瞪大了眼看着他。「乐乐?」 「你要干嘛?」时时乐轻声问,声音带点困倦的沙哑。 「我们遭小偷了,我的球拍跟刮胡水不见了,妳要不要也检查一下妳的随身物品,我去替妳拿来……」奇斯见时时乐不怎么讶异的样子,好像她早就知道似的,他坐上床沿,望着时时乐,「怎么了?」 时时乐用一种很诡异的目光看了他半晌才开口:「昨天我去bar找你之前,你去了哪里?」 「我和梅丽去跟赞助商见面。」奇斯无意多谈,不过他的表情已经写满了他对那场会面的观感。 「大约什么时候走的呢?到了bar又是什么时候?」 「九点半走的吧!到bar已经十点多了。」奇斯一头雾水的回答,「妳问这个做什么?」 「梅丽呢?」时时乐不答反问。 「她跟我一起走的,本来她要跟我一起去bar,但是后来她头疼,我就先送她回来旅馆才去bar。」 「你给我看一下你的上半身。」时时乐突兀地提出要求。 「嗄?」奇斯以为时时乐在开玩笑,睁大眼看她一会儿才知道她很认真,「妳要我脱衣服?」 「对。」时时乐丝毫不扭捏的回答。 「好吧!」奇斯脱下他的t恤,让时时乐看个清楚。 肩膀没有受伤的痕迹,倒是他健壮的身材让她稍微分了神。 「可以了吗?」奇斯在时时乐的注视下红了脸。 「嗯。」时时乐又盯了他好一会儿才放松地叹口气,却因此触动伤处而露出疼痛的表情。 「乐乐,妳还好吧?」奇斯脸上的红晕很快地被关怀取代,他穿回上衣,握住她冰冷的手,大姆指来回地摩挲她的手背。 「很痛。」她想到会这么痛,肩膀跟腰像有火在烧,又痛得像有人拿针在刺。 「我先拿些冰块帮妳冰敷,妳等一下。」奇斯转身走出卧房,不一会儿用毛巾包着冰块回来,爬上床,「可能会有点冰,妳忍一下。」 他把时时乐的浴袍脱下,折好,塞在她的腰下,把包着毛巾的冰块塞在她腰侧,肩膀部分他则用手帮她把冰块压着。 时时乐不适地皱了下眉,但很快地,冰块让伤处的炙热减弱,眉头又舒缓。 「还好吗?」奇斯为她拨开头发,关心地问。 「嗯……」时时乐扬起眼睫,眸里映着奇斯的面容,「其实你眉毛太细,眼睛太深,鼻子有点塌,嘴唇太薄,脸太方正,戴帽子比不戴帽子还好看,不过全凑在一起,感觉还不错嘛……」 「喂喂,妳这是损我还是称赞我啊?」笑意盈满奇斯的眼眸,「妳怎么像第一天认识我似的,现在才评论趄我的长相?」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称赞你一下。」笑意同样充满时时乐眼底。 「妳好像变了。」变得比较松懈,好像对他残存的最后一丝戒备消失了。 「没什么。」时时乐眼眸发亮,直望着奇斯,朝他绽开一朵笑花,「我没有什么东西不见。」 「妳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昨天就清查过了。」时时乐握住奇斯的手,调皮的手指乱无节奏的敲着他的手,在看见他又讶然又疑惑的表情时笑道:「我身上的伤就是被小偷给打的,很遗憾我没办法留住你的球拍跟刮胡水。」 「那不重要。妳怎么不报警呢?要是我知道……要是我知道……」奇斯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低哑地开口道,却没法将话说完。 「我没事,我不是好好的躺在这儿吗?」时时乐放柔声音,望着奇斯的眼眸有着温柔,「我急着捉小偷,一时不注意才会被打伤,不过结果还是让小偷跑掉了。」 「东西掉了可以再买,人命掉了可买不回来。」奇斯吓得脸都白了。这位在月初饭店失火时还表现得十分英勇的英雄,脸上写满了「恐惧」两个字。 「我是你的保镳,这点伤不算什么的啦!」再重的伤她都受过了,不过是一点瘀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除了保护我,也要保护妳自己啊!」奇斯心疼不已地抚着她的脸颊。 时时乐想说些什么,不过门铃响起,让她将已到口的话吞了回去,奇斯起身应门,领着医生与饭店人员进来。 医生帮时时乐做了一些处理,用法语讲了一些话,原本饭店人员要代为翻译,但时时乐的法语十分流利,并不需要饭店人员的帮助,倒是奇斯因为不谙法语,频频低声询问饭店人员医生说了什么。 医生替时时乐打了针,开了药,交代她要好好休息,便跟饭店人员离开。 「妳饿不饿?我请饭店送早餐来了。」奇斯一边研究药袋上的说明,一边问。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时时乐吐吐舌,「对了,我……」 时时乐的话再次因为门铃响而被打断,奇斯投给她抱歉的一瞥,前去应门,这回来的是梅丽。 「奇斯,你没事吧?我刚刚被饭店通知你请了个医生!」梅丽一见奇斯便关心不已的问。 「我没事,受伤的不是我,是乐乐。」奇斯退开身子,让梅丽进房。 「是她?!她怎么会受伤的?」一提到时时乐,梅丽脸色一沉。 「为了抓小偷,我的球拍昨天被偷了。」 梅丽走到房里小客厅的沙发坐下,「你的球拍怎么会被偷?」 「我也不知道。」奇斯走进卧房,对躺在床上的时时乐,用唇形道:「是梅丽。」 时时乐点点头,指指毯子,奇斯会意地替她拉上毯子。 「她说了什么妳就当没听到吧!」奇斯小声的说,不希望时时乐被梅丽的话影响。 「我不在意。」她从来没把梅丽对她的厌恶放在心上。 「奇斯,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梅丽探头进来,正好看见奇斯为时时乐盖毯子,她脸色更差了,「妳到底是不是保镳,怎么抓个小偷都会受伤?」 「没办法,事出突然,而且那个人的身手不弱。」时时乐一脸无可奈何。 「奇斯,你真应该把她辞退另外请保镳的。」梅丽眼里燃着怒火。 「我很满意乐乐的保护。」奇斯朝时时乐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眸在见着时时乐肩膀那一大片瘀青时微黯。 「连抓个小偷都会受伤的人怎么当你的保镳?」梅丽可乐了,因为她终于有理由赶走时时乐这个碍眼的家伙。 「妳听到乐乐说的,那个人身手不弱,乐乐能活命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这么坚守工作岗位的人,妳要我辞退她?」奇斯对于时时乐的去留异常的坚持。 「奇斯……」梅丽来回看着奇斯与时时乐,觉得他们之间多了道她无法介入的墙,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时时乐是个大麻烦,从一开始见到她时就知道了,真不该让奇斯任性这一次。 门铃又响起,让奇斯与时时乐都有一种获救的感觉。 「我去开门。」奇斯迫不及待的冲去应门。 这回来的除了送早餐的饭店人员外,还有约翰。 「早啊!哇,这么热闹。」约翰是来跟奇斯讨论明天的网球战略,奇斯明天将要出战一名红土高手,「乐乐,妳怎么了?生病了吗?」 「她为了抓小偷受伤了。」奇斯解释。 「还好吧?」约翰关怀的问。 「死不了。」梅丽尖锐的替时时乐回答了。 「约翰,你的手怎么了?」时时乐看见约翰的手吊着三角巾,眼底闪过一丝警觉。 「我昨天整理行李时不小心被行李箱砸到。」约翰苦笑,「结果肩膀脱臼,痛死我了。」 「你怎么弄的啊?」奇斯一脸讶异。 「我想把行李箱塞进衣橱上方的柜子,一个没弄好就掉下来砸到我。」约翰自己也觉得这种事不太可能发生。 「这下可好了,一群伤兵。」梅丽翻翻白眼,打个哈欠,吸吸鼻子,「我要回房去补眠了。奇斯,你还是好好考虑我的提议。」说完,她瞥眼时时乐,哼地一声就出去了。 「她怎么了?火气这么大。」约翰莫名其妙的看着梅丽的背影。 「谁知道?」奇斯耸耸肩,拿着浴袍,对时时乐说:「来,我扶妳起来吃早餐。」 「我自己来就好,你跟约翰去谈事情吧!」时时乐接过奇斯手中的浴袍,披在肩上,口里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在奇斯的帮助下坐起身。 约翰饶富兴味的看着两人的互动,「我先到外面等你,你们慢慢来。」 时时乐望着约翰的背影出神,奇斯发现时时乐的目光胶着在约翰身上,有些不快地将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引她回神。 「嗄?怎么了?」时时乐给奇斯一个笑容。 「没什么。」觉得自己很小家子气的奇斯尴尬的回以一笑,「妳怎么看约翰看得那么入神?」 「我在想是他高还是你高。」时时乐观察奇斯的表情,忽地调皮一笑,「你脸好红。」 「哪有?」奇斯马上反驳,心虚的摀住自己的脸,见着时时乐快意的表情后懊恼的放下手,「妳竟然取笑我!」 「这样很可爱啊!」她喜欢这样的奇斯,像个童心未泯的大男孩。 「我该高兴吗?」他不觉得这是个称赞。 「那你要我说什么才会高兴?」时时乐反问,手抚上奇斯的脸颊。 奇斯感觉她的手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软软嫩嫩的,也不会瘦得像鸡爪。 她的手有茧,而且十分温暖,他的手覆上她的,拉到他面前观察着。她的指甲剪得短短的,没有擦指甲油,从她反握他的力道来看,她的手劲不小,不知道跟她比腕力谁会赢……想着想着,奇斯笑了,琥珀色的眼眸充满情意。 时时乐的一举一动,或一个眨眼,或一个撩发,都让他觉得独一无二、魅力十足,一个小小的发现,像是指甲,也能让他乐上半天。 「你笑什么?」时时乐挣开了他的手,「我饿了,你快拿东西进来给我吃。」 「好大牌啊!」奇斯笑着捏捏她的鼻子,指尖在她的脸颊上流连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当然,我现在可没在执勤。」时时乐朝他扮个鬼脸。 奇斯笑了,但笑容渐渐逸去。他望着她的唇,突然很想吻她,但很怕亲了会被她打--虽然他皮硬不怕她的铁拳,他更怕的是她的拒绝,因此只能压下亲她的欲望,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可下小心对上她的眼,他又想靠近数数她的眼睫毛有几根,想望进那两泓黑色深潭,看看她的眸色有多黑…… 「对了,到底是约翰高还是你高?」时时乐的声音飘过他耳边,他好半晌才回神,看她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他的脸忽地一红。 「呃……嗯……他比我高一点,他六呎三吋,我六呎二吋。」 「哦。」时时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妳问这个做什么?」难道她喜欢高大的男人?他不由得怨恨自己为什么不长高一点。 「只是好奇。」时时乐推推奇斯,「我饿了。」 「是是,我马上送餐点来,小姐。」奇斯一敛心神,摸摸时时乐的头发,到外头去把早餐送进来给时时乐,才到小客厅同约翰一边吃早餐一边讨论战略。 时时乐虽然被命令要多休息,她的脑袋可没休息地运转着。 确认奇斯不是昨晚的神秘人让她放下心中的大石,对奇斯仅存的一丝怀疑也消失无踪。与奇斯相处了一段日子,她明白奇斯是个认真开朗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光明得没有一丝黑暗的存在,他单纯的性格也表现在他的网球上头,她相信他不是个会运毒、贩毒还能笑得那么开心的人。 她不否认她私心是站在奇斯这边的,她现在只担心到最后结果不是她所判断的那样,到时,她是不是能把手铐拷上奇斯的手? 约翰受伤的肩膀部位跟昨晚那个神秘人被她踢伤的部位一样,身高也与神秘人相仿,可她又不能要求约翰像奇斯一样脱上衣给她看,还有,如果约翰真的是那个神秘人,刮胡水里有什么?球拍里又有什么?他为什么要偷这两样东西? 奇斯探进头,手里拿着她的背包,「乐乐,妳的手机在响。」 「哦,谢谢。」时时乐接过她的背包,自里头拿出手机,「喂!嗯,嗯。」 她看眼奇斯,奇斯理解的点点头,把她吃剩的早餐端走,她用眼神道谢,奇斯笑着抛了个媚眼,她一愣,嘴角掩不住地勾起。 「好了,你说吧!」打电话来的是艾迪。 「那个案子我请美洲的同僚问过牢里的莎娜。」 「她说了什么?」时时乐一颗心提到了胸口。 「……奇斯……说她是……」艾迪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时时乐皱起眉,「喂?喂?」 「喂?喂?」另一头的艾迪也发现讯号断断续续的,「听得见我吗?」 「没问题了。这里的收讯好像有点问题。」时时乐警觉地左张右望,甚至看了下手机,确定没被装窃听器才继续通话。 「会不会是窃听器?」 「不知道,我以为被我搜光了。」她在他们住进来的第二天就发现有人偷装了窃听器跟针孔摄影机,她都拆掉了,也没让奇斯知道。 看来是有人趁她不注意时又偷装了。会是谁?谁这么了解奇斯跟她的行程? 「妳最好再搜一次。」 「嗯。结果如何?」 「莎娜改了供词,她一听到奇斯的名字就情绪不稳,直说除了他什么都能谈,她也否认侵入奇斯的屋子里是要找药头,还说一切都是她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 「你不觉得很奇怪?她为什么会一直强调自己有错?」 「我查过审理的莫宁法官,他是梅丽的父亲没错,在佛罗里达有一定的影响力。」 「哦……」这样没上新闻也难怪了。 「我还查到一则有趣的消息,不过电话里还是别透露太多,妳找个时间过来吧!」 「了解。」时时乐收线,并决定在去找艾迪之前先去搜查约翰的房间。 第八章 球场边的观众在鼓噪,这声音让奇斯心里的压力陡然直升,他吞吞口水,在通往场内的甬道上走着。他身边只有一名大会安排的安全警卫跟着,然而他宁可身边跟的是时时乐,可惜她的伤让她今天还是只能窝在旅馆。 昨天她问了他刮胡水的事,他向她说这半年来时常会不见私人的小东西,这引来她一阵教训,直要他别这么忽略小事,现在好了,连球拍都被偷了……他想了就觉好笑,脸上也泛起了笑。 幸好开赛前他送了几把球拍到穿线师那儿请他重新穿线,否则他真的又要「一把球拍走天涯」。 但想到乐乐问了许多关于约翰的事情,让他唇边的笑微逸。乐乐对约翰的高度兴趣,让他对约翰这个他十分折服的教练兼好友生了醋意。 他知道约翰快要四十岁,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男人,而他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就算他已经年收入百万,在某方面还是不及约翰。 乐乐喜欢像约翰那样的成熟男人吗?如果拿他跟约翰比,乐乐会比较喜欢谁?这个问题盘旋在他心里良久,他想问又不敢问。 他这一年来已成熟了许多--不论是球技或是待人处事上,但还是有成长空间,他多想抓着乐乐,要求她等他,等他再成熟一点……可是八字都还没有一撇,他怎么开口啊? 「唉……」奇斯拉拉网球背袋,咬着下唇走向在尽头等候的大会人员,与他的对手。 大会人员确认两人的到来,询问他们一些问题后,便放他们两人进场。 奇斯拉低了棒球帽,头微低地进场,这是约翰告诉他的--不要把没必要的风景放入眼里,只要专心打好球,看着你的对手就好。 这招十分收效,这一年来他就是因为这样减低了分心的程度,打了不少好球赛,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教练约翰。 只是、只是……乐乐啊…… 奇斯走向自己的座位,把东西放好,取出球拍,接过球僮递上的矿泉水与毛巾,他把矿泉水放在冰箱里,把毛巾甩上肩,下意识地咬着毛巾下缘,低头整理自己的鞋子与护套。 由于他的打法特别,所以他脚部蹬踏的着力点跟别人有些不同,会造成脚踝很大的负担,因此他的脚踝有加上特别订制的护套,保护他不受伤,也不会影响奔跑。 藉由整理鞋子与护套的动作,奇斯沉淀他的思绪,把杂音与恼人的事情全都摒绝在外:他开始做暖身操,做完便在大会人员的提醒下走向场中,主审下了椅子,走向场中,告知他们有五分钟练球的时间,然后要两人猜铜板的正反面,他猜中了,决定先发球。 他们开始练球,网子那头站的是他的敌人,他要将对手击败才能晋级。 他与对手没有交战过,但知道他是个在红土上很活跃的选手,相较于自己,对手显然对这个场地熟悉许多,他明白这是一场硬仗,虽然他不喜欢红土,可更讨厌输的感觉。 主审告知他们练球的时间结束,奇斯先回到座位擦擦汗、补充水分,觉得心底还有一丝奇异的骚动干扰着他对比赛的专注力,他深吸几口气,决定打一场好球,将这份骚动隔绝在外。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时时乐来到约翰房前,用读码机将房门的电子锁打开,欲进入之时,她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从走廊那头走来。 「那不是梅丽请的保镳吗?」时时乐躲进约翰的房间,从门缝看他们从房前走过,进入约翰斜对面的房间。 她在他们进房后离开约翰的房间,记下房号,来到楼下大厅,用电话卡打到旅馆柜台,请柜台帮她转接到303号房。 柜台人员很快地为她接通303号房的电话,但响了很久都没人接,不久,柜台人员礼貌性的声音传来:「您好,莫宁小姐现在不在房间里,是否能请您留下讯息或是电话?」 时时乐听见柜台人员报出房客的名字后,眉微皱,一句话也不说地挂断电话。 「那房间是梅丽的?」时时乐开始觉得她追寻的线索似乎有了转变,她打了通电话给艾迪。 「是我。」 「妳怎么用公用电话?」艾迪很讶异。 「我上回请你查过奇斯前任保镳的底吧?你资料还留着吗?」那时确认他们的确是从事保全业,也真的是保镳,就没有继续深究。 「留着啊!」艾迪将电话夹在肩膀与耳朵中间,叫出计算机里的数据,「怎么样?」 「你看看那家保全公司的老板是谁?」 「妳等等。」艾迪看了下,「梅丽?莫宁……是她?!」 「我怎么觉得有种答案就在眼前,却一直没注意到的感觉。」时时乐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那种感觉很笨。」艾迪咕哝。 「谢谢你提醒我。」时时乐没好气的说,「好几条线索都指向梅丽,也许我们可以再查清楚一点。」 「不用了,我昨天跟妳说的那个有趣消息也是有关梅丽?莫宁的。」 「什么消息?」时时乐活动下甚灵活的肩膀,一副准备干架的模样。 「她曾经是网球选手,后来转职业没有什么杰出的表现后就退役……」 「这我知道,她还是奇斯的前女友。」时时乐讲「前女友」三个字时感觉像有根鱼刺梗在喉咙,十分不舒服,她发现她并不是对「前女友」这三个字敏感,而是对梅丽对待奇斯的态度不悦。 她不否认这个案子她已经掺入私人的情感在里头,她不知道其它同僚是怎么卧底的,但是她觉得卧底比她在枪林弹雨中打仗还难熬,她向来行事坦荡荡,不能向奇斯坦白所有的事让她很煎熬。 「不只如此,她曾经因为吸毒被捕。」 「哦?」 「不过这件事被她当法官的父亲压了下来,后来她戒毒成功,却一直跟毒枭有联络,她的毒品供应来自哥伦比亚,但大多是从纽约进口再经过转手,才在各地贩售。」 「你怎么知道的?」这足以定梅丽的罪啊!怎么艾迪现在才跟她说? 「透过一些管道,还有美国的同僚替我们向莎娜问关于药头的事,她说是她的中学同学,然后我做了一些背景调查,妳猜她的中学同学是谁?」 「梅丽?莫宁?」虽是问句,可时时乐语气肯定的说。 「巧的是她们是在一家私人勒戒所认识的,莎娜说要找药头就是找梅丽,而梅丽一直利用奇斯的住处做交易。」 「所以她是拿奇斯做掩护,万一有什么事情,奇斯就是一个很好的代罪羔羊,@#$%……」时时乐接下来的话全是西班牙语里最低俗、最不堪入耳的脏话,骂到最后连艾迪也受不了,直向时时乐讨饶,要她别再骂了。 「乐乐,妳冷静一点,妳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我气她对奇斯……」时时乐顿住话,硬是将话题转开,「好了,你去联络当地的警察,说我们能行动了。」 「这么快?」 「我刚刚看到她的手下进了她的房间,现在不逮等何时?」 「那奇斯那边……」 艾迪的话让时时乐打断,「他怎样?」 「妳跟他不是……」 「怎样?」 时时乐的口气很冲,艾迪意识到要是他将心里所想的话说出口,搞下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没、没什么,妳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他才不想瞠浑水。 「等等。」时时乐看见那两名保镳换过衣服正要走出旅馆,他们一身轻装,看起来就像是网球选手一样,手里还提着网球袋,「网球袋……球拍……」 「乐乐?」 「艾迪,你叫警方到303号房去,也请你搜寻一下奇斯房间的窃听器跟针孔摄影机,我去追人。」时时乐不等艾迪回答便挂断电话。 「喂?喂?乐乐!」另一头的艾迪确定时时乐已挂断电话,改拨电话给巴黎警方,请他们支持。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当主审宣布休息时间结束时,奇斯还呆了两秒才回过神,他起身走回场中,准备应付对手的发球。 他的手感在这场比赛里出奇的好,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红土球场也可以这么勇猛了,他甚至会在红土上滑步接球,这个转变让他觉得或许他的红土成绩还有一点点可以挽救的余地。 真可惜乐乐不能来,他真希望乐乐能来看他比赛,这样他会更起劲的打,也许他就能因此一路过关斩将。 真奇怪,以往打球的时候他泰半什么也没想,只想着把对手打倒、痛快的活动身体,可是即使他现在很累了,乐乐还是能侵入他的思绪。 这种感觉很奇特,可是又像老早已经存在似的。他已经能理解乐乐对他的干扰,并不是说乐乐会让他没有自我,他还是掌握了大部分的自我,可乐乐还是侵占了一个小地方。 就像现在,他明明正盯着对手的反应,把球打回到他打不到的地方,可是乐乐还是存在他的心底,挥之不去。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可是乐乐就像是量身订作一般,占据着他心底的空位,合合妥妥没有一点不合适。 他承认乐乐是个好朋友……不,是比好朋友亲密上许多的存在,她比他的家人还更贴近他的内心,而他感觉到乐乐也开始对他敞开心房了…… 奇斯将手中的球往地上轻轻掷了掷,瞄眼他想打的地方,抛球,高举球拍,球拍击球的那一瞬发出轻脆的声响,然后以高速飞过网,着地,对手回球,他大力击回,不过不幸没过网,球打到网子弹回他这边的场地。 情况变得有点复杂,就像他当初选择当一名职业网球手一样,他以为职业的会跟业余的一样,实则不然,他得付出更多的心力与专注力在他的网球事业上,虽然有时会疲累却还是很快乐,而对乐乐的感觉就有点像这样。 原本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可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时时乐追上那两个保镳,把他们捉住,过程毋需详述,从他们脸上那又青又红的伤痕与虚软无力的模样,就能知道时时乐是用什么方法让他们「乖乖」回来的。 艾迪正请警员们帮他把房间里的证物搬走。他们抵达时,梅丽正在吸毒,当场人赃俱获,根本不用大费周章。 「怎么样?」时时乐把那两名男子交给警员后,一脸痛苦的走向艾迪--肩膀的伤让她很难过。 「我们到时她正在吸毒。」之后的情况下用艾迪讲,时时乐马上了解,「比较麻烦的是,我们从她的随身物品里搜出一大堆录像带还有一些男性的随身用品,警员正在替我们归类。」 时时乐往房间探去,只见梅丽被手铐拷住,有两名女警正在看守她,她头发垂下来盖住脸,时时乐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她的目光转回艾迪身上,「我想我知道那一大堆录像带跟随身用品是哪来的。」 「我也大概猜得到,不过还是请他们帮忙一下会好一点。」艾迪不想自己动手。 「好。」时时乐眉头未曾松开,艾迪见了不由得挑眉。 「妳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案子好快就结束了。」她还来不及跟奇斯说什么,案子就破了。她也说不上来想跟奇斯说什么,只觉得心里空空的。 「这就是情报运用的重要性,否则要妳去卧底也没意义了,不是吗?」艾迪显然因为能提早回家而感到很兴奋。 这个案子他跟了半年,中间换过不少合作的同事,最后换成乐乐,他已经有长期抗战的准备,毕竟乐乐虽然是探员却从来没当过卧底,而她第一次出击就有这么好的成果,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也对。」时时乐并没有因为能提早回家而开心,她看着坐在沙发低垂着头的梅丽,「我想跟她私下谈谈。」 「嗯。」艾迪颔首,走到走廊去跟警员谈话。 时时乐蹲到梅丽面前,等着她发现自己,等了好一会儿,梅丽像是出了神后回窍一样,发现了时时乐的存在。 「妳?」梅丽望着时时乐,眼神呆凝的环顾四周,发现房里属于她的东西都被警员带走了,最后,她的目光回到时时乐身上,「妳怎么会在这儿?」 时时乐不答反问:「为什么妳要在奇斯房间装窃听器跟针孔摄影机?」 梅丽闻言,脸色不豫地别开脸,咬着下唇不回答。 「为什么?」时时乐不让她逃避。 「关妳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不过事关奇斯,我就不能不管。」 「妳不过是奇斯的保镳,这种事不用妳管!」 「我是他的保镳不管这种事要管什么?」 「妳……」梅丽眸里冒出火花,找不到话来反驳时时乐。 这时房里的警员已将东西搬完,其中一名上前向时时乐说道:「时探员,我们把所有的证物都搬走了。」 「好,谢谢你们。」时时乐道谢,回过头看着梅丽,梅丽一脸疑惑的回望着她,她微敛眸,又扬睫迎视梅丽。「我是i.c.p.o.。」 梅丽闻言,惊异不己的睁大眼眸,「妳……」 「为什么妳要在奇斯房间装窃听器跟针孔摄影机?」 梅丽打量时时乐,大笑出声,「妳骗我的吧?妳一定是骗我的吧?妳怎么可能会是警察呢?哈哈哈~~」 「信不信由妳。」她才不在乎梅丽信不信她的身分,她只想知道梅丽的动机。 「妳骗了我们所有的人!」梅丽突兀地止住笑,恨恨的说:「骗子!骗子!奇斯不会喜欢骗子的!我要告诉奇斯说妳骗他!」 说着,梅丽目露凶光,突然起身扑向时时乐,时时乐闪避不及,被她扑个正着,她背着地,梅丽就坐在她身上抡拳往她身上打。 「奇斯是我的,没有人能抢走他!妳也一样!妳们都是婊子!妳想知道我为什么装窃听器吗?这样我才能保护奇斯啊,装针孔摄影机也是,这样我才能随时看顾奇斯,妳知道他像个小孩子,没了我,他连盖被子也不会,可是为什么妳要出现?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妳会出现?奇斯是我的!他是我的!我的理想,我的一切都寄托在他身上了!他是我的!」梅丽乱拳打在时时乐身上,时时乐霎时只觉得眼前拳头乱舞,一时无法反应地挨了好几拳,最后是艾迪跟警员赶紧把梅丽拉开,时时乐才觉得如获重生。 「乐乐,妳还好吗?」艾迪向时时乐伸出手。 时时乐握住艾迪的手,借他的力起身,「我没事。」 「那就好。」艾迪示意警员将梅丽带走。 「婊子!骗子!奇斯是爱我的,他不可以跟别人在一起!最后他会跟我在一起,我们会是一对!妳这个骗子婊子绝对不会跟奇斯在一起……没有我,奇斯什么都不会,我才是奇斯的最佳拍档,哈哈哈~~」梅丽左右都被警员制住,又哭又笑又叫又跳。 时时乐走出房间,在走廊看见比完赛回来的奇斯和约翰。 被警员隔在房间外头,奇斯一脸莫名其妙,听着警员解释的他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然后他看见梅丽,出声唤她:「梅丽!」 梅丽看见奇斯,脸上犹带泪痕地瞥他一眼,原本激动的情绪冷却下来,低着头被警员带走。 「怎么会这样?梅丽怎么会被抓?」他是不是没搞懂什么?他跟梅丽认识那么久,只觉得梅丽认真过了头,可没想过梅丽会犯罪啊! 约翰拍拍奇斯的肩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时乐突然觉得她跟奇斯中间像有一条深而广的鸿沟隔着,突然觉得梅丽说得该死的对极了! 她是个骗子,她欺骗了奇斯,可是……奇斯喝醉时,她发现到的情感与亲吻都是真的,但她现在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对奇斯的感觉早就变质,却错失了表白的时机。时时乐感觉胸口像压了颗大石,喘不过气来。 「乐乐。」艾迪拍拍时时乐的肩,「我们走吧!」 「唔。」时时乐漫应一声,直觉想躲开奇斯从别的地方走,可是艾迪已经推着她往奇斯的方向走去。 她看见奇斯望着她时的表情,呼吸一窒,心一痛,带着歉意地看着他,脚步也缓了下来。 「乐乐?」比起梅丽被逮捕,时时乐也在场更让奇斯讶异,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满是惊讶。 时时乐张开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乐乐。」艾迪停下脚步,回头唤她。 「你先到车上等我。」 艾迪看眼奇斯,颔首。 「他是谁?」奇斯看着艾迪的背影,听到他也唤她「乐乐」。 「我同事。」时时乐勉强扯开唇笑了一下。 她讨厌这种感觉,即使是为了任务,但是她心中充满了愧疚,她不敢迎视奇斯清澈的眼,生怕在其中看见他对她的憎厌。 「他也是保全公司的人吗?妳知道梅丽为何会被抓吗?」奇斯盯着时时乐的头顶,有些困扰的问:「妳为什么一直低头?乐乐。」 话梗在喉咙说不出口的时时乐深吸口气,抬起头,望着奇斯,「梅丽因为贩毒被抓。」她强迫自己无视奇斯讶然结舌的表情,继续说:「你的球拍会被偷是因为梅丽把它拿来当成装毒品的用具,那是证据,所以无法退还给你。」 「我不懂。」他打球胜利的喜悦全因此被冲刷得一乾二净,他觉得乐乐突然变得好陌生,昨天感觉到的亲密感消失无踪了。 「我会接近你,是因为要查贩毒。」时时乐一顿,再深吸口气,清清喉咙,「我是i.c.p.o.,很抱歉骗了你。」 说完,时时乐深深看眼奇斯,越过他离开。 奇斯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能任她越过他离开,她表明身分那一瞬间,他觉得全身像被飞弹打中一样,心里满满的情感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炸得一乾二净,他感觉全身发冷,身体的温度像被时时乐带走,瞬时燃起的,是被欺骗的忿然。 他望着时时乐的背影,愤怒的抡起拳,眸里燃着气怒的火光。 时时乐走出了旅馆,与艾迪同车,她不发一语地望着车窗外变化的风景,艾迪识相的不去打扰她。 心头传来的紧缩感让她痛苦地咳嗽,她这才发现她刚刚忘了呼吸,艾迪关心的询问模模糊糊的传来,她没办法回答,下停的咳嗽,咳到眼泪都掉下来,她瞥见艾迪关怀的表情,又觉得好笑的一直狂笑。 「妳笑什么啊?」艾迪搞不懂时时乐一下子咳到快死了,一下子又笑到快死了是怎么回事。 时时乐笑到泪下停地流,眼底看不见任何事物,脑海里反复播放着奇斯听见她吐实的剎那,那心碎的表情。 每回想起一次,时时乐便笑得更凶,心也更痛了…… 第九章 「乐乐,妳要休息一下吗?」艾迪端了杯咖啡,递给正在查看证物的时时乐。 「不用,再一下就看完了。」只剩下梅丽偷拍的录像带没看完,那一个个标有日期与地点的录像带内容千篇一律--全是奇斯跟别人相处的画面,当然,其中不乏性爱的场面,幸好梅丽似乎对那种场面十分感冒,通常有个开头后面就洗掉了。 时时乐没这么感激过梅丽的妒意,她没有那么好的雅量能看着奇斯跟别的女人上床。 那天过后,她觉得心底空了一大块,又像有颗大石头悬在半空中,怎么也没办法释怀,她忘不了奇斯的眼神,她最担心的事终究是发生了…… 艾迪趁时时乐不注意时,退出那卷看到一半的录像带,放进另一卷,按下播放键。 「咦?乐乐,是妳耶!」艾迪故意惊呼,把时时乐拉回现实。 她回过神,看向电视屏幕,发现那是案发那天早上的录像带。 电视里的奇斯笑得好温柔,他竟然还偷亲她…… 时时乐第一个反应是拿遥控器把电视关掉,艾迪发出抗议,「乐乐,妳干嘛?」 「出去,我自己一个人看。」时时乐瞪眼坐得稳稳、准备看好戏的艾迪。 「干嘛那么小气……」艾迪还不想走,他真的很想知道时时乐跟奇斯之间究竟怎样。 「你欠揍啊!快出去啦,我自己看,纪录我做就是了!」 「妳不会做假吧?」 「我像是那种人吗?」时时乐睁大眼瞪艾迪。 「好啦好啦,这卷录像带本来就是我藏起来要给妳的,妳就自己好好欣赏吧!」艾迪朝时时乐眨眨眼,在时时乐惊愕的目光下关上门离开。 时时乐重新打开电视,把带子倒回最前头,随着影带的播送,时时乐明白原来奇斯有跟她一样的情感,只是谁都没讲出口…… 「奇斯……」时时乐忍不住伸手轻触屏幕里偷亲她的奇斯。 还来得及吗?她还有机会吗?奇斯会不会原谅她? 时时乐关掉电视,退出录像带,开了门冲回座位,想收拾好东西去找奇斯,好好跟他谈一谈。 收拾中,她不经意一个瞥视,瞥见邻座的同事摊开的报纸上有奇斯的消息,她跟同事借了那张报纸来看,只见报纸上印着奇斯与一名女子的照片。 照片里的奇斯在笑,虽然笑得有点勉强,也没什么精神,可是他还是搂着那个女生的腰,站在红地毯上拍照。 照片旁附注说明,奇斯在历经梅丽贩毒的事情后,出席一个为儿童募集慈善基金的晚会,而报纸上说那个女生是:奇斯的新女友。 时时乐捂住微张的嘴,生怕一个控制不住大叫出声,她将报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为自己失去的机会感到难过。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啊哈哈哈……」时时乐毫不给面子的狂笑出声。 「乐乐!」电话那端的时时欢气恼的叫。 时时乐猜她大姊的脸现在一定红得不得了。 「天哪!飞人吃完没拉肚子吗?我的妈呀,哎哟喂呀……」时时乐愈笑愈大声,最后更是狂笑到口齿不清,眼泪飙了出来:「偶本来以为……他只素……啊哈哈……没想到……他经然……啊哈哈……」 「乐乐,说中文。」 「大姊,妳可要好好对人家负责啊,毕竟妳的料理差点害死人家。」时时乐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乐乐!对了,飞人的名字叫什么?他的出生年月日呢?」 「妳怎么不自己问他?」时时乐好笑的问。她擦擦眼泪,觉得大姊真是太好玩了。 「我……我觉得问他这种问题很奇怪。」 「也是,这种事妳问了他一定不会回答,尤其是妳问。」时时乐忍不住又笑了,但这回她没笑得太张狂,怕惹来时时欢的越洋追杀,只敢闷笑,「不过我想妳过不久一定会知道的啦!」真羡慕飞人跟大姊两个人,他们现在的进展一定很顺利。 「我……」 「怎么了,大姊?妳还有事要问吧?」她好想知道大姊还会问出什么爆笑问题。 「嗯……那个……飞人跟妳是那个吧?所以他才会对我这么好。」 「拜托,大姊,我跟飞人是绝对不可能的。」时时乐一听,敛去笑容,斩钉截铁的说,「他爱一个女人爱了好久好久,这么死心眼的人,妳想我跟他可能吗?」 而且飞人也不是她喜欢的型,她喜欢的是……脑海里浮现奇斯的脸,时时乐鼻一酸,觉得自己最近特别爱哭。 「呃……既然他有了爱人,为什么还要……」 「还要怎样?」她忙打起精神来回答大姊的问题。 「没、没有。乐乐,妳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 「妳是因为想念我,还是因为不想面对飞人啊?」时时乐打趣问道。 「妳想太多了。」 「好啦,我可能还要过一阵子才能去台湾,妳自己要小心,知道吗?」时时乐很怕她会忍不住哭出来,赶紧结东话题。她已经在欣欣这儿丢过一次脸了,她不想再丢第二次。 「嗯,妳也是。」 「bye!」时时乐挂断电话,起身,一个转身,被无声无息站在她身后的时时欣吓到,「啊!欣欣,妳吓人啊!」 时时欣瞥眼时时乐,「妳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时时乐脱下脏兮兮的薄外套,把自己丢进沙发,舒服地吁了口气。 「不是我胆子小,是妳太诡异。」时时乐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把自己缩成一团,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 「是妳心虚吧?」时时欣又瞥了她二姊一眼,「否则妳怎么会躲到我这儿来?」 「我在法国唯一的亲人就是妳了,案子结束放大假,不来找妳找谁啊?而且我们也很久没见啦!」时时乐一台又一台的转着,找不到好看的节目。 「怪了,我来法国两年,怎么不见妳来探望过我一次啊?」时时欣挑眉,戳破时时乐的谎言。 「我良心发现想来关心一下我可爱的妹妹,不行吗?瞧妳把我说的像个无情的人。」时时乐转到体育台,正在播放滑板的极限运动比赛,她停止转台,瞪着电视。 梅丽贩毒的案子在她与艾迪送呈戴维之后,就告一段落了,她用电话向戴维提出休假,轻装飞到巴黎,直闯小妹时时欣的住处,然后-- 是她时时乐生平最丢脸的一刻。 她竟然一见到小妹眼泪就不停地掉,抱着她哭了两个小时才勉强止住泪水。时时欣本来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下改色的人,却因为二姊的眼泪慌慌张张,担心了两个多小时。 看着小妹显露于外的担忧,时时乐觉得小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可爱,忍不住抱住她,用力的再哭个两小时。 但是不论小妹怎么问,时时乐怎么也不肯说发生什么事,所幸时时欣也不是爱追根究柢的人,她什么也没说地收留了时时乐,只有偶尔察觉到时时乐闷闷不乐时,才戳时时乐两下,让她抒发一下内心的郁闷。 「本来就是,妳好像也没有情过啊!」时时欣耸耸肩,笑了笑。 「欣欣,我真的是个无情的人吗?」时时乐一听,反而很正经的问。 「妳热情过度好吗?」时时欣不耐烦的睨眼二姊,「妳的热情快把我家烧掉了。」 「真的吗?」时时乐眼里浮现泪雾,不确定的问。 她知道她不无情,她只是个没勇气的人,这些日子根本不敢去找奇斯,却时时刻刻挂念着他,终日惶惶不知在做什么,心里始终有奇斯的存在。 本来案子结束之后,她就应该忘了奇斯,可不知怎么地,愈想忘掉他,就愈忘不掉。 「真的,妳的热情像外头的大太阳一样,可以了吗?」现在是晚上十二点,时时欣睁眼说瞎话。 「啊哈哈……妳被我骗了,呵呵呵……」时时乐一改哭脸,指着时时欣大笑。 「懒得理妳。」时时欣拉下脸,「我去洗澡。」 「嗯,洗干净点哦!」时时乐装出色老头的样子。 「去妳的。」时时欣啐道。 时时乐哈哈大笑,继续看她的电视,笑容却因眸底映进的画面而凝结-- 极限运动的节目不知何时已经结束,接续的节目是目前正于英国举行的温布敦网球锦标赛,主播正在介绍这场回放的赛事,手指触上遥控器电源键,想关电视的时时乐因见到屏幕上出现奇斯练球的身影,动作一顿。 奇斯似乎瘦了。 她听见主播在谈他最近的一些八卦与赛绩,说他上星期才拿下一个巡回赛事的冠军,也提到了梅丽贩毒的事,更提到了奇斯最近的新女友,此时镜头也转到了观众席上一名拥有波浪卷发的美丽女子。 原来这是奇斯的新女友啊……时时乐说不出内心纷杂的感觉是难过还是放松,又或者两者皆有,她觉得眼窝热热的,抬起手往眼下摸去,视线却还是盯着屏幕里那跃动的身影。 她凝视着结束练球、坐于休息椅上,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的奇斯。如果奇斯完全没有因为梅丽的事跟她的事受到打击,那么她应该可以安心,也不会那么愧疚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 明明奇斯也不是在她离开后第一次交女朋友,早在第一次媒体报导他的绯闻时,她便将所有的怨气全都写进了奇斯的报告,里头她不受控制的加了不少情绪性的字眼,虽然事后有点后悔,不过这一点点的歉然在他第二次、第三次……传绯闻时,早已荡然无存。 她知道她没资格吃醋,可是一想到奇斯可能穿史努比睡衣在那些女人面前晃来晃去,她的心就是不受理智控制。 「妳失恋了。」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时时乐一惊,大感讶然地瞪着电视,嗫嚅着:「我跟奇斯只是朋友,顶多我觉得他很可口,如果不是因为案子的关系接近他的话……也许……也许……」 也许他们会在一起。 是的,也许现在坐在观众席被镜头照到、主播讲的绯闻主角会是她。时时乐发现她嫉妒奇斯的新女友,嫉妒她能拥有奇斯,更嫉妒她能和奇斯在一起…… 「也许什么?」那个声音又响起了,这回是在比较远的地方传来。 「也许……」时时乐发觉不对劲,往声源看去,发觉是洗完澡、一身清爽的小妹在开放式的厨房,一边拉开冰箱一边提问。「欣欣?」 时时乐不太确定的唤着。 「干嘛?」时时欣从冰箱里拿出两桶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合上冰箱门,转身拿了两支汤匙,走回客厅,把其中一桶冰淇淋跟汤匙丢给时时乐后,找了个位子坐下,看向电视,「唔,这男的不错。」 时时乐打开冰淇淋桶,用汤匙挖了大大的一坨往嘴里送,不太肯定的问:「刚跟我说话的人是妳?」 「不是我是鬼吗?」时时欣好笑的瞥眼她二姊。 「听着,不准把刚刚妳听到的泄露出去,知道吗?」时时乐表情凶狠的用汤匙指着时时欣警告着。 「我要泄给谁听啊?」时时欣悠然反问,话语因嘴里含着冰淇淋显得模糊不清,她指着电视上那跃动着的身影,「跟他吗?」 「时时欣!」时时乐嘟起嘴,有些气恼方才一时不察,泄露了真心话给小妹知道。 「我没耳背,不用叫那么大声。」时时欣很是愉悦的看着向来能言善道的二姊被她堵得满脸通红,一副气恼无处发泄的模样。「不过,如果妳心里有他,怎么不跟他说呢?」 「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代表有没有我,他都一样会过得很好,我又何必去打扰他?」时时乐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一口又一口的把巧克力冰淇淋往嘴里送。 这种时候有吃可以转移注意力,也是挺不错的。 「也许他在等妳一个解释呢?」 时时乐失落地垂下眼眸,「我跟他说过了……」说完就逃,甚至不敢回头看他一眼。 「也许妳该再向他解释得清楚些。」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解释的……」来不及开始就结束了,是她还有依恋,对方可没有,他球赛照打,还交新女友,搞不好又恢复以前那夜夜笙歌的生活,快乐又自在。 「这是妳认为的,或许他还在等妳的解释。」 「妳满口解释来又解释去的,舌头不会打结吗?」时时乐试图转移这个令她喘不过气来的话题。 「不会啊,妳没看见我的舌头没打结吗?」时时欣反问,还伸出舌头来让时时乐看,「如果妳怀疑我舌头的灵活度的话,我还可以把樱桃梗打结给妳看。」这话说完,时时欣唇边已带着浓浓的笑意。 时时乐冷冷的瞟眼小妹,把注意力放在电视,这时刚好回放完奇斯的比赛,奇斯不到一小时半就把对手打败了,主播正在赛后解说,解说到一半,画面还切换到奇斯的记者会上。 时时乐目不转睛的望着一一回答记者问题的奇斯。他看起来有些疲累,琥珀色的眼眸少了对胜利的喜悦,彷佛知道这是一场必胜的比赛,又好似一名疲倦却找不着休憩处的旅人,她也注意到奇斯连笑容都是勉强的,让她看了好心痛,好难过。 这些日子,奇斯过得好吗? 「妳又知道我们是因为什么在一起,又因为什么分开的?」时时乐忍不住低声道。 她再也不想做卧底了,她喜欢明来明往,不喜欢这样欺骗人,即使是毒枭也有得知真相的权利,更遑论是像奇斯这样无辜的人……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飞人每回卧底总是显得沉默冷漠,要是她是飞人,老早疯了,这种不停在正义与个人原则之间挣扎的事,她做不来。 又或者,这是因为她第一次做卧底便遇上奇斯,她才会有这样的挣扎? 「我不知道。」时时欣耸耸肩,「我只知道妳不快乐,我不希望妳不快乐,更不希望是因为别人妳才不快乐。」 时时乐心一动,放开怀里的冰淇淋桶,起身抱住小妹,感动不已的说:「谢谢妳。」 欣欣说的没错,她是该再见一次奇斯,现在这样的情况只是庸人自扰。 她是该见奇斯,把一切说清楚。 她是该见奇斯,把心意说明白。 即使奇斯一定不想见她,她也要见一见他。 「现在不知道有没有飞伦敦的班机?」 「妳想太多了吧?末班飞机早飞了,妳该订的是明天早班的飞机。」时时欣把电话丢给时时乐,眼带笑意的说。 「哦,也对。」时时乐接过话筒,拨了号码,订了机位。 而始终在一旁观看的时时欣,见着二姊终于有些活力了,也开心的笑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奇斯与友人一道吃着自助餐,一边和其它人打招呼,一边接过友人递来的胡椒罐,「谢谢。」 他在意大利上面洒了一层胡椒,同桌的友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奇斯,你不是最怕辣的吗?」 「我有吗?我只是不太吃而已。」奇斯语气淡然的回复,面不改色的吃着意大利面。 众友人互望一眼,最后推派与奇斯最亲近的亚当出面。 亚当恶狠狠的瞪眼损友们。他们明明知道奇斯只有在心情恶劣到极点,无法排解时才会用吃来发泄,他们竟然没道义兼没义气的「推举」他出来当炮灰。 「奇斯,你的保镳呢?」亚当问出他们这些人疑惑了很久的疑问。 奇斯狂吃面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来,眸带冷意地扫了亚当一眼后,才道:「她辞职了。」 「哦……」一提到时时乐,奇斯的表现便特别冷漠,众人这下明白问题的症结在何处。 本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辞就辞呢?而且以往奇斯巴不得开除那些镇日跟着他的保镳,结果遇到时时乐情况却倒反过来……奇斯对时时乐的态度很显然不一样,这是他们都明显感受到的。 「你最近心情似乎不太好?」 「哪有?」他球照打,冠军照拿,东西照吃,女朋友照交,有什么不好?他只是仍然无法平复心情。 说是打击,不如说是自责。他过去只忙着推拒梅丽,两人的距离明明那么近,但他却不知道梅丽吸毒甚至贩毒,他深觉今天梅丽会变成这样,他要负点责任。 说是忿怒,气头过了之后,他觉得乐乐这样做并没有错,她是刑警,奉命卧底,当然不能跟他说实话;她说她接近他是为了查贩毒的事,那是否他们之间的情谊--还是该称为暧昧--是假的?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卧底与被调查人这层阻隔的话,他们一定会变成一对的。 而且他很肯定他们会结婚,他希望看见时时乐生他的小孩,他甚至可以想象他们一家几口在他位于德州奥斯汀的住处一起生活的情景……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就这么走了,他能如何?心头这股忿怒与其说是对时时乐欺瞒的忿怒,不如说是她无视于他们之间的「暧昧」,没说半句话就走的忿恨。 他在闹别扭,他自己也很清楚,但是他没办法阻止自己! 「奇斯……」 「干嘛?」奇斯恶声恶气的回。 「你快把盘子戳坏了。」友人好心的提醒。 奇斯这才发现他正握着叉子不停地往空无一物的盘子戳着,以他的力道,盘子可能再被他戳个两下就破了,他及时停手,环视整个自助餐厅,发觉大部分的人都往他这里看,他扯出个僵笑,拿起塞到臀后裤袋的棒球帽戴上,低声向同桌的友人告退,将盘子放到回收处便离开。 「奇斯真的没事吗?」 「我看不见得。」 「希望别因为这样影响到他的比赛。」 「不过看他打球的那股狠劲,应该是不会啦!」 「很难说。」 「我觉得还是让他的保镳回来,他的心情搞不好会好一点。」 「是会飞上天吧?」 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奇斯,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一双柔荑越过奇斯的肩膀,在他胸前交握。 「没什么,觉得里面的空气有点闷,所以出来透口气。」六、七月的英国凉意依旧,因此奇斯穿着运动外套,而他的女伴则穿着正式的礼服。 这是一场不太正式的晚宴,参加的人大多是这次参赛的网球选手,由于正值比赛期间,是以很多人都穿着运动服就来了,奇斯这身打扮也不显得不礼貌了。 「怪了,你这人最爱凑热闹了,还会嫌闷?」她摇了摇酒杯,杯中的冰块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眼带媚地睨着奇斯。 「我今天比赛得有点累了。」奇斯勉强一笑,调整头上的棒球帽。 「那我们回房去休息?」 「不用了,我想在这儿看看夜景。妳去玩啊,别因为我扫兴。」与她是在一场宴会中结识的,那时她与一群模特儿受邀参加宴会,为宴会增色不少。 他会与她交往也是缘分吧!那时他只觉得她虽然身处于宴会中,却不像其它模特儿一样泰然自若,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让他觉得好可爱,但也就止于可爱,他并没有动心的感觉,只是遇到这种需要女伴的宴会,他就会请她帮忙,一连几场宴会下来,大家都以为他们在交往。 早在第二次邀请她当女伴之后,他也察觉到她是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娇弱无助,好博取强者的保护,这无妨,本来每个人都有在世界上生存的一套准则。因此,她任他们交往的流言传播而毫不在意,而他,根本不想开口澄清。 反正那些媒体特别爱挖他们这种人的八卦,他已经麻木了,只是偶尔还是会觉得烦,但他尽量不让这些外在事物影响他打球。 「你真奇怪,邀请我又只送我回旅馆,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笑了笑,轻啜杯中酒,含着酒凑近奇斯想喂他喝,但被奇斯转头拒绝。 「比赛期间不能喝酒。」奇斯的理由光明正大。 「好吧,那我进去找乐子啰!」她将酒一口仰尽,拍拍奇斯的肩后离开。 奇斯朝她挥挥手,心知今晚她将会跟某个在宴会看对眼的人一道离开,他倒不觉得失落,反而觉得她挺有义气的,因先前几次他无视于她的明示暗示时,她还是选择跟他一道离去。 「奇斯!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角落?装什么忧郁小生,来,一起聊天喝果汁。」友人找到奇斯,硬把他拉回宴会,塞了杯莱姆汁给他,强迫他跟他们聊天。 「你们很无聊耶!」奇斯好笑的用手肘撞撞离他最近的亚当。 「喂,我们可是因为你失恋,想让你开心一点的耶!」亚当不甘被撞,用手肘撞了回去。 「谁失恋啊?」奇斯一脸莫名的问。 友人异口同声的说:「你啊!还有谁?」 「我没失恋!」奇斯闻言差点把手上的莱姆汁泼向好友们。 「是吗?」 「对!」奇斯不自觉的大声起来。 根本还没开始哪来的失恋?好吧,就算是失恋,那也是他单方面的情感挫折,对方可是头也不回地离开,虽然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可他更气自己为什么那时不追上去,为什么说不出话来挽留她…… 事后他才发现,乐乐没有留下任何联络方式,她的手机号码也换了,不论打了几次,都是说「此号码无人使用」,每回听到手机语音这样回他,他都深刻意识到时时乐是卧底警察的事实。 他好想仰天长啸,时时乐是他截至目前的人生里,第一次起了可以长久走下去念头的女人,他知道他能与她分享任何事情--心事、压力、一切喜怒哀乐,但如今是梦想破灭…… 只是,他还是忘不了与时时乐相处的那段日子。 见友人们一脸不信的样子,奇斯倍觉受辱的把莱姆汁全喝光,随便放到一名服务生的托盘中,「我要走了,bye!」 一转身,奇斯欲离的脚步却因瞧见那身着黑底白细纹西装、内衬白色丝质衬衫,长发随意绑成公主头的利落身影而顿住。 是他太累了吗?他怎么看见……乐乐了? 奇斯的视线定在那与时时乐万分相似的身影上,跟着她移动,发现她似乎在找什么人,他不敢骄慢自大的以为她在找他,也不敢轻易上前唤住她:事实上,他发现他的脚突然像加了千百斤的重物,被定在原地,无法举步前进。 「咦?那不是奇斯的保镳吗?」奇斯的友人看见时时乐了。 「对耶,真的是她!奇斯,你不去找她吗?」 奇斯回头瞪他们一眼,见其它人全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气得抡拳想给他们每人一拳,可当他看见时时乐的目光望向这里,朝他露出笑容时,他什么都忘了,满脑子只有:乐乐来了,乐乐来找他了…… 看到她,他的心就像找着归处一般。 时时乐看见奇斯时,连日来的胡思乱想全都在这一瞬消失无踪,她高兴地朝奇斯露出笑容,朝他挥挥手,「奇斯。」 她穿越人群往奇斯的方向走去,愈走,乍见奇斯而清逸的忐忑全都回来了,她的脚步迟疑了,望着奇斯,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些许蛛丝马迹,好藉此来增加她的勇气,但没有,奇斯除了盯着她看之外,什么表情也没有,让她的脚步愈显迟疑,而更加不幸地,就在她站到奇斯面前,才要开口时-- 嘟嘟铃铃叭叭~~她的手机响了,她反射性地接起电话,听见那头传来的话语,她的脸色渐渐凝重,听完电话,她将手机往裤袋一塞,好抱歉好抱歉地看着奇斯,欲言又止,最后略带哽咽的说:「对不起,我有工作。」 说完,她转身便跑出宴会,奇斯呆若木鸡的瞪着她的背影。 她又抛下他!他这回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让她跑走,他跟了上去,但只来得及看见她坐上车子离去。 「乐乐!」奇斯大吼,回应他的只有车子离去时卷起的烟尘。 他不明白,明明她人都来了,为什么不说清楚才走?为什么不给他讲话的机会?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说只说一句「对不起」? 她为什么不留下她的联络方式?难道他们就真的这么无缘吗? 第十章 三个月后,纽约。 平常宁静的市郊因某座哥德式教堂传来的结婚钟声而显得格外热闹。 这个阳光下太炙人,风也不太大,气温偏凉的日子,是时时欢与飞人的结婚日,担任伴娘的时时乐,除了不时要注意别让时时欢踩到太长的裙襬出糗之外,还得在宴会上担任致词的工作。 通常这是由新郎新娘的好朋友来做的,但是鉴于时时欢没有什么朋友,而她在台湾的同事兼朋友又都没人到场,加上小妹时时欣只顾着吃,飞人又是她最亲近的搭档,以致她几乎什么都包了,好不容易捱到致词完,她还得不时替时时欢挡掉平常打打闹闹的同僚们的恶意敬酒。 「喂,飞人,麻烦你替你老婆挡一下。」鸡尾酒、香槟,还有人恶质的拿纯威士忌来跟她拚酒,她已经数不清她喝了多少酒了, 「妳什么时候这么弱啦?」飞人好笑的问时时乐,一边揽着妻子的腰,眼里、脸上盈满了幸福的光采。 「哼,谁弱了?我是要去找那群死浑球,看我等一下怎么玩死他们。」时时乐已然微醺,她一边打嗝,一边向服务生要了一瓶威士忌跟酒杯,迈开复仇的脚步,找那群喝得半醉的同僚们算帐去了。 「乐乐……」时时欢一见妹妹要去拚酒,担心得想上前拉住她,但飞人阻止。 「亲亲,让她去吧,我看她也闷了很久了。」 「嗄?」时时欢满脑子疑惑的望向丈夫,「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怎么可能?」飞人拉开笑,亲亲爱妻的唇,「乐乐是因为妳结婚所以太高兴了。」 「是吗?」她总觉得妹妹好像在发泄什么似的,该不会……她慌张的想到一个可能性,「会不会……她真的喜欢你?」 「哈哈哈,那是不可能的事!」飞人的反应是狂笑,「拜托,我跟乐乐两个人做搭档、朋友可能,但是情人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乐乐漂亮又大方,你把她说得像没人要一样。」时时欢不满的用指尖戳戳飞人的胸膛。 「亲亲,妳能想象妳跟家人做爱的画面吗?」飞人笑着问妻子,看来他不加把劲给她洗洗脑不行,否则她老会把他推开,还会胡思乱想有的没的。 「不能。」时时欢没什么想象力,但是光想就足以让她花容失色。 「我跟乐乐的情形也是一样的。」 「哦。」从时时欢的表情与口气,飞人知道她已经「非常明白」了。「那乐乐到底在不高兴什么?我觉得她有心事,可是她不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她知道乐乐一直在强颜欢笑,乐乐向来不是会把心事往心里藏的人,这回她闷闷不乐,想必是一件对她影响甚巨的事。 「嗯……」飞人不希望时时欢是由他口中得知时时乐的状况,因此有些迟疑该不该说。 「算了,你别说,等乐乐想通,她自然会说的。」时时欢朝丈夫露出个笑容。 「嗯。」飞人拥了下时时欢,时时欢随即因有宾客前来而暂时离开。 飞人被一些前来参加的小朋友缠住,跟他们玩得不亦乐乎,但他有些心不在焉,时时注意是否有新的宾客前来。 「飞人,你可真悠闲。来来来,绝对不能让新郎这么轻易过关,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啊?」艾迪开始起哄,他把飞人拉离小朋友们,来到舞池中间。 「是!」一群同事全数附和。 「拜托,你们又想玩什么把戏?不准欺负我姊夫。」时时乐立即站到飞人面前,捍卫她大姊今晚快乐新娘夜的权利。 「唉,我们只不过是想问问在座各位,如果觉得飞人太早结婚的,就快提出异议,反正生米还没煮成熟饭……」 「去你的,没事咒我大姊跟姊夫婚姻破裂干什么?」时时乐可不会让这些人玩得「尽兴」。「而且我大姊跟姊夫是天生一对,谁敢反对……」 「我反对!」时时乐话还没说完,立刻有人喊出「我反对」,还不怕死的继续大吼:「我反对你们结婚!」 「是哪个不要命的?」时时乐瞇起眼,恶狠狠的瞪向那个胆敢搞破坏的人,下一瞬,迷蒙醉眼睁大-- 提出异议的不是别人,正是奇斯。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美国网球公开赛如火如茶的展开了,世界各地的网球好手莫不卯足全劲,就为了在这球季最后一个大满贯赛争取好成绩。 其中几个被视为可能夺冠的热门选手尤其受瞩目,奇斯也是其中一个。 由于是地主选手,因此邀请他参加的额外活动也特别多,但奇斯并不愿意在比赛期间还有外务,是以他新请的经纪人琼斯只将邀请函都收下,不过并不保证奇斯会出席。 他将一些邀请卡放在奇斯房间里,奇斯也懒得挑,只吩咐琼斯将必要出席的宴会列入行程表,他照时间出席露脸即可。 日子过得很没意义,自从上回与时时乐一别后,奇斯觉得自己全身的气力都被抽光了。虽然他一样世界各地跑来跑去,一样马不停蹄的打着球,可是他无时无刻都在想时时乐,想那天晚上她出现是要跟他说什么?想那天晚上她出现时他为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想那天晚上为什么车子跑那么快,让他追出去时只吃到一堆废气?又为什么当他请琼斯替他找时时乐的下落时,却找不到任何资料? 他找不到她,没有她的消息,就算想去找她,也毫无头绪,到最后,他只能借着不停打球来平复他骚动不安的心。 今天他因为争四强落败,收拾行李想回奥斯汀时,发现有一张邀请函掉在电视旁的地上。 他拾起那张外型方正,用色浅柔的邀请卡,翻开一看,赫然是时时乐的喜帖,而且日期就是今天! 一看见这张喜帖,他整个人如坠冰窖全身发冷,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抓着喜帖马上往外冲,冲到结婚会场时,就看见时时乐与喜帖上写的飞人被众人拱在舞池中间。 然后,他听见有人玩笑似地说,要是有人对这婚姻有异议要快点提出来,他一听,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大吼反对。 「奇斯……」时时乐一见奇斯,乍然清醒不少,觉得奇斯会出现不太像真的,她有点大舌头的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妳不能结婚。」奇斯直视时时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妳不能结婚。」 所有的宾客全停下了手边的事,观望着舞池的动静,时时欢注意到这奇异的静默也望向舞池,看见飞人和时时乐不知跟一个男人在谈什么,她想过去,却被从婚礼开始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时时欣拉走。 「大姊,妳来,我刚吃到一种蛋糕好好吃,我们到厨房去,我做给妳吃。」 「嗄?可、可是……」时时欢还来不及拒绝就被小妹拉走了。 舞池中央的对话正持续着-- 「我?结婚?」她?结婚?跟飞人?叫她去跟世上最恶毒的毒枭结婚,都比跟飞人结婚的可能性大上好几倍。时时乐哈哈大笑,她虽然醉了,可还知道今天不是她的婚礼,才要出口反驳,她就被飞人揽住肩膀,「飞人,你干嘛……」 她想推开飞人,但因为酒醉的关系让她使不出平时的气力。 「不知道为什么你反对我们结婚?」飞人打量奇斯,原来这位就是让时时乐失魂落魄的网球选手啊! 早在艾迪这个八卦头子在他复职后,便拉着他到角落说明一切状况。原本他只觉得时时乐变得不太快乐,但没想到中间有这一层缘由,鉴于她是自己的小姨子又是自己的搭档,说什么也要帮她一把。 因此在印喜帖时,他特地印了一张署名是「飞人与时时乐」的请柬,查明奇斯目前人在何方后,将请柬寄给他,原以为奇斯不会来了,幸好上天是眷顾时时乐的,奇斯还是出现了,虽然有点晚,可他终究来了。 「我……」奇斯语塞,望着被飞人揽在怀里的时时乐,顿时觉得自己没立场。 是啊,他怎么能反对呢?他有什么立场反对?他跟乐乐之间,只有厘不清的嗳然,她没表白,他也没有,他能反对吗? 奇斯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下头,低声道了歉,?他说不出「祝你们幸运」、「新婚快乐」之类的鸟话,他觉得他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座奖杯,那比他今年争取大满贯奖座失利还令他难过…… 「喂,奇斯·佛杰顿,你不跟我说什么话吗?」时时乐见奇斯转身就要走,叫住了他。 奇斯脚步一顿,硬是挤出个微笑,回头看她,颤着声说:「再见。」说完,他不敢再回头,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伤心地。 时时乐眼看着奇斯排开众人,迈开大步离开,一时间,怒火直窜上脑门,她推开飞人,吼道:「奇斯·佛杰顿,你敢走试试看!」 既然来了就不许走!她错失了两次机会,这次她一定要好好的跟奇斯说清楚。 奇斯被时时乐这一吼给吼停脚步,他听得出时时乐在生气,可是她为什么要生气?她都结婚了,该生气的人是他,不是她吧?想着想着,奇斯也气了。 「我就是要走,妳拦我啊!」奇斯猛地回头大吼。 「你都来了为什么要走?」时时乐一个箭步跑到奇斯跟前,抬头瞪着他。 奇斯低头凝睇着她,她穿着粉紫色锻质礼服,头发盘起,缀着同色小花发饰,看来别有一番风情,心不由得一动,但他很快地把持住,别开了脸。 她不会是他的,永远都不会是。他明白他一辈子都会抱着没及时向时时乐告白,而她别嫁的遗憾。 「我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奇斯握拳,克制当众将时时乐抱入怀的冲动。可恶,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可爱又迷人? 「为什么没理由?你说说看为什么你没理由留下来?」时时乐可没奇斯想得那么多,她一把揪住奇斯的衣服,朝他大叫。 时时乐身上浓厚的酒味传入奇斯的鼻子,他微皱眉,「乐乐,妳醉了。」 「我才没醉!我很清醒!而且我醉不醉跟你留不留下来没有关系?」时时乐眉头紧皱,吸了吸鼻子,哽咽地问:「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不知道妳在哪里?也没有妳的联络方式……」奇斯终是忍不住抬起手覆上时时乐的脸颊,感受她的体温,「妳呢?妳还不是没找我!」 「谁说我没找你?那天晚上你见到的难道是鬼?」时时乐说着,又大声起来。 「那天晚上妳什么也没说就跑走了,妳还敢说!」说起这个他就有气,明明她人都到他面前了,他们竟然什么都没讲就……就…… 「那天晚上我赶着去救我大姊,她被毒枭绑架。我也想好好跟你说明白,可是后来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还敢吼我!」时时乐抡起粉拳死捶着奇斯,幸好她喝醉了,不然奇斯胸前现在已经多了几个窟窿。 「我说过我根本找不到妳啊!我有请琼斯查过,可是根本没有妳的下落。」 「琼斯是谁?」 「我经纪人。我根本不知道妳在哪里,叫我怎么找?我……」奇斯张开手,紧紧地抱住时时乐,「我想妳,我好想妳。」 「我也好想你。」时时乐眼眶一红,回抱奇斯,「那天我去找你,原本是想跟你好好说清楚,可是当我找到你,你又没什么表示,我……」 「我高兴到没办法动,妳要是再靠近一点会发现我在发抖。」奇斯吸着属于时时乐的气息,「我以为妳会再来找我……」 「我勇气用光了,没胆子再去找你。」时时乐对自己的怯弱坦承不讳,她只敢看着电视上的他。「我心想,如果你对我有点在乎的话,也许你会找我……」 不然都是她单方面的在乎,她都快被那满满的愁怅给淹没了,每天每天,她做什么事都会想到奇斯,不论什么时候都会想奇斯在干什么,她觉得自己中了一种名叫「奇斯」的毒了。 可是奇斯一点消息也没有,他还照常打球赛,虽然没再传绯闻,可是…… 「乐乐……」奇斯将她推开一点,琥珀色的眼眸只容得下她一人,「妳……」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时时乐仰头看奇斯,「干嘛?」 「妳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结婚?」奇斯抓住她的手臂,伤心的问,「要不是我今天收到妳的请柬,我还不知道怎么找妳,我什么话都没跟妳说,妳就结婚了,我……我……」 「我结婚对你有那么重要吗?」时时乐小心眼起来,她推开奇斯,眼眶与鼻子都红红的,「反正你还不是到处留情,四处洒种……」 「我才没有,我只是请她们当我的女伴,我可没碰过她们!」奇斯为自己辩解,「自从认识妳之后,我再他没随便找女人了!」 「那关我什么事?我反正也只是你的保镳而已。」 「妳不是我的保镳,妳是卧底警察。」 「说到底你还是怪我没告诉你实话吧?」时时乐眸底蓄满泪水,她硬是眨掉。 「一开始我是怪妳,怪妳不信任我,我一向坦荡荡,没什么好隐瞒的,妳大可直接问我有没有吸毒贩毒。可是后来我问我自己,若是我站在妳的立场会怎么做?」奇斯抚着时时乐的脸颊,将手搭上她的肩,「如果我是妳,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毕竟妳在接近我之前,并不够认识我。可是我还是怪妳只丢下一句「对不起」就走人,难道妳心里没有我吗?妳不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不是的。对不起,是因为我没勇气听你的答案,梅丽说你不会喜欢骗子 「没有人喜欢骗子吧?」奇斯失笑,没想到时时乐会被梅丽的话影响。 「看吧?你不喜欢骗子。我好喜欢你,可是你一日没有洗刷嫌疑,我就不能喜欢你,你知道要忍住下偷袭你有多困难吗?我、我也想说实话的,但是我不能 「乐乐,乐乐……」奇斯轻拍时时乐的脸颊,要她别再说了,「妳说的我都能了解,不然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他深吸口气,「我也喜欢妳,好喜欢好喜欢,我知道我没资格要妳别结婚,可是……妳能不能不要结婚?那个人可以给妳的,我也可以,只要妳给我一个机会……」 「怪了,为什么你一直提我要结婚的事呢?」时时乐发现奇斯三句不离结婚。 「今天不是妳的婚礼吗?我收到请柬,上头写的明明是妳跟一个叫飞人的要结婚啊!」奇斯拿出他口袋里被他捏得不成样的请柬,摊开来,指着上面的名字,「所以我才会知道妳今天在这里,才会来找妳,阻止妳结婚……」 话说到后来,奇斯的声音愈来愈小。方才他太着急,没发现宾客们已经在吃东西跳舞了,那代表时时乐已经跟飞人结了婚,是正式的夫妻。 「今天结婚的是我大姊跟飞人。」她觉得奇斯好可爱,可爱到她想一口吞了他,她绽放连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教酒精染上的红晕也因心结打开而更加红。 「嗄?妳、妳大姊?」奇斯这才认认真真的看着时时乐的妆扮,发觉她穿的是伴娘的礼眼,知道自己出了大糗,「我……我……」 时时乐拿走他手上的请柬,发现上头印的真的是她的名字,她回头看眼宾客,那些一直注意他们的宾客一见时时乐回头,马上吃东西的吃东西、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 最后,时时乐的目光落到了飞人身上。飞人回她一个笑容,外加一个耸肩,便安然自若地拉着自时时欣魔掌下逃出生天的时时欢共舞。 时时乐想着想着,笑了,她将请柬撕毁,抬头迎上奇斯无辜而深情的凝视,「有时间跳支舞吗?」 奇斯颔首,握住她的手,往舞池走去。 「你可不能再找不相干的女人去看你的球赛哦!」时时乐偎在奇斯怀里,随着音乐起舞,想起那天在电视上看见的情形。 「嗯。」奇斯用下巴轻轻蹭着时时乐的额。 「你要野没关系,但是不可以把史努比睡衣穿给别人看。」 「嗯。」奇斯脸上泛起微笑,环住时时乐的腰,拉近两人的距离。 「还嗯啊,你真想野吗?」时时乐用头撞他一下。 「我只跟妳野啊!」奇斯顽皮地吐舌,在时时乐抡拳想搥他时握住她的手,往唇边送。「妳也不能跟飞人眉来眼去的哦!」 他发现时时乐与飞人的默契不是普通的好,方才他们一个眼神交流,时时乐就知道飞人的意思了。 「我跟飞人绝对不可能。」时时乐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能想象你跟家人做爱的画面吗?」 「不能。」奇斯皱眉。 「所以啰,我跟飞人就像家人一样,你乱吃什么飞醋啊?」 「可是妳跟约翰也比跟我聊得来。」奇斯突然不安起来。怀中这名女子,真能属于他吗?他会不会是睁眼在做梦?会不会醒来后,他人不是在这儿,是在旅馆? 时时乐一把捏住他的脸颊,「痛不痛?」 「痛……」奇斯被捏到脸变形。 「知道痛就好。」时时乐得意的放开手,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身子贴上他,在他耳边低道:「我比较喜欢会穿史努比睡衣到处跑的男人,别再胡乱想。」 「是。」奇斯闻言露出笑容,他低头寻找时时乐的唇,密密亲吻,感觉拥着她,像拥着全世界…… 尾声 意大利 罗马 波各赛公园(viborghese) 日正当中,阳光穿过树隙洒下点点金芒,躺在大树下的奇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懒懒的翻个身,继续睡他的觉。 他已经两年没打在罗马举行的大师杯了,前两年他都跑去参加在德国举行的另一场大师杯赛事,由于两个赛事安排的时间相近,因此大多数的选手都只择其一参加,为的是准备随后而来的法国网球公开赛。 由于他行程的安排,两年后,他才再回到罗马。 睽违两年的罗马没什么变化。两年前被火烧掉的那间旅馆,已经重新整修完毕,他也跟其它网球选手一样还是选择了那家旅馆住,他选择那家旅馆的原因无他,只因它是他与乐乐相识之时住的地方。 当然,他也不会放过他们两人相遇的地方--波各赛公园。 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情形,奇斯忍不住微笑。也许就是那时,他早就对见义勇为的时时乐一见钟情了吧! 这两年,他们分开的时候比在一起的时候多,不过他的行踪比时时乐好找太多了。 有时候跟她通电话,问她在哪里,她答出的地名永远都超出他想象的范围,还得摊开随身携带的地图来找,才知道那可能是拉丁美洲那些数不清的群岛中的一个。 随着毒品全球化,乐乐有时还得跟各地的国际刑警合作,共同为打击犯罪努力。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比不上时时乐他们这些无名英雄伟大,可是除了打网球,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能把兴趣当职业,这样的福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只是他还是希望乐乐能多点时间陪他,真嫉妒毒枭看见乐乐的时间比他还多上许多。 不过他不会要时时乐放弃她的事业,就像时时乐也不会要求他放弃打网球配合她,他们彼此都明白对方在各自的职场上才是最神采飞扬的。 两年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他与时时乐的感情已经进入了稳定期,最近他有了求婚的念头,但是一想到不知何时才能等到时时乐有空,他买好的戒指也只能一直躺在背袋中,没有机会拿出来。 而即使时时乐有空来找他,他都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求婚。 奇斯又翻了个身,平躺在草地上,瞇着眼望着那教阳光晒得绿透的树叶,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他看看时间,是时候该回旅馆了,不然琼斯跟约翰找不到他的人又要念他了。 他起身,戴上棒球帽,才要背起网球袋,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他望向声源,只见一名男子口里念着一大串意大利语,不过他只听得懂「妈妈咪呀」,男子跑过他身边,其后追着的,是一名看起来快要休克的老太太,老太大嘴巴里也念着什么,从她的口气来判断应该是求救之类的话,他很快地知道那男子抢了老太太的皮包。 「别跑!」奇斯斜背着网球袋,拔腿就追。 男子发现身后换人追时,又哇哇大叫,可奇斯完全听不懂。 「站住!不要跑!」奇斯差点捉到男子,但男子甩开他的手,让他重心不稳,踉跄了下。 男子这下溜得可快了,趁奇斯慢下脚步,已经拉开一段距离。 「好啊,我不捉到你,名字倒过来写!」奇斯拉开网球袋,取出球拍,准备把球拍当武器砸昏男子。 经过一名女子时,他眼尖地瞧见女子手中把玩的网球,他伸手拿走网球,口里忙下迭道歉:「不好意思,借我一下。」 奇斯拿过网球往半空一抛,脚一蹬,手一挥,网球瞬间化为黄绿色的快影,直直朝跑得起劲的男子后脑勺飞去。 「咚」的一声脆响,男子应声倒地。 「看你往哪里跑!」奇斯跑上前去,意犹未尽地踹了男子两脚,拿起男子手中的皮包与落在脚边的网球。 老太太终于赶了上来,奇斯把皮包还给她,对她那一连串意大利语只能微笑点头,好不容易老太大走了,奇斯想起他手上的网球,连忙四下张望,找寻那名女子。 下一秒,他对上一双他日夜思念的黑眸,黑眸的主人正噙着笑,深情望着他。 「乐乐?」奇斯不肯定的唤着。 「是。」时时乐朝奇斯抛个媚眼,缓步走近这名她认识愈久愈爱的男子,「两年前你是救火英雄,两年后你见义勇为,你到底还有哪些绝招没使出来?」 「唔……」奇斯环住时时乐的腰,「多着呢!」 他迫不及待地品尝时时乐的唇,汲取她的气息,他幸福地叹口气,唯有在时时乐身边,他才有回到家的感觉。 「妳怎么会来?」奇斯牵着时时乐的手,往旅馆的方向走去。 「来卧底啰!」时时乐拿走奇斯戴在头上的棒球帽,戴在自己头上。 「卧在谁身边?」他虽然知道那是时时乐的工作,可是还是免不了担心。 「奇斯·佛杰顿。他呢,是个网球选手……」时时乐斜望他一眼,唇畔的笑意不减反增。 时时乐还没说完,奇斯便明白时时乐是放大假来找他了。 「哦?那他是犯了什么罪,才需要妳卧底查缉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会查清楚的。」他们走到了街角,停下来等红绿灯。 「我相信妳可以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彻底检查。」奇斯意有所指的笑着说。 时时乐忍俊不住,娇笑几声,踮起脚尖,在红灯转绿灯之时,环住奇斯的颈项,送上红唇。 两人贴合的身影于人来人往的街头,看来格外亮眼幸福……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是夜。 「乐乐,我有东西要给妳。」奇斯又穿上那套蓝底白格子、印有史努比图案的睡衣,他跳上床,趴在时时乐旁边,把戒指盒放进口袋。 「这么巧?我也有东西要给你。」她好不容易累积比较长的假期,一想到可以跟奇斯在一起超过一个月,她就忍不住想仰天大笑。 来找他之前,她在里昂经过一家珠宝店,发现他们能应客人的要求做珠宝,她心血来潮订做了一个摆饰,想送给奇斯。 「哦?」奇斯喜出望外,「是什么?是什么?」 「小孩子,那么急做什么?」时时乐下床到她的背包中翻找。 时时乐拿了个长条型的盒子回到床上,递给奇斯,「喏。」 「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 奇斯打开盒子,映入眼底的是一个约莫十五公分长、三公分宽、一点五公分高的长条型水晶,除了角落写着l tok之外,没有其它东西,水晶里还有一些奇异的杂质。 奇斯疑惑的看眼时时乐,时时乐拿走水晶,将水晶拿着靠近床头灯,在灯光下,原本平凡无奇的水晶开始有了变化,原来水晶里头的杂质是四大满贯奖座的图形,随着光线的变化,就像万花筒一样地改变。 奇斯看呆了,这极具巧思的作品,就算不是真的奖座,也是时时乐心里有他、随时挂记他的证明。 「希望你会喜欢。」 「谢谢,我好喜欢。」奇斯凑上前去亲了时时乐一下,拿过水晶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时时乐从他背后环抱住他,双手在他的胸前交握,与他一同看着水晶的变化,两人不时交换微笑,过了一会儿,奇斯见机不可失,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盒,当着时时乐的面打开,里头躺着一只造型简单的钻戒。 「乐乐,妳愿意把我嫁出去吗?」他太过紧张,语无伦次说着求婚词。 「把你嫁出去?」时时乐好笑的问。 「呃,不是,是嫁给我。」奇斯红了脸,清清喉咙,在笑不可遏的时时乐面前重来一次,「乐乐,妳愿意嫁给我吗?」 时时乐狂笑不止,倒在床上,没有回答他。 「乐乐!」奇斯恼怒的叫着。 「是……我愿意……」时时乐口齿不清的捧腹响应。 「乐乐,妳认真点啦!」奇斯忍不住戳时时乐。 「我很认真啊……」时时乐笑到眸含泪光,伸出因笑而颤抖的手,「你不替我戴上戒指吗?」 「哦,好……」奇斯手忙脚乱地拿出戒指,套入时时乐的手指,「妳别再笑了,我太紧张了嘛,下然妳娶我也可以啦,没差,反正都是结婚,只要妳跟我一起进教堂就好了……」 奇斯的叨语教时时乐的热吻打断,夜,是属于情人的…… 【全书完】 *欲知时时欢与飞人的爱情故事,请看幸福饼067《对不起,爱上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