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以阻挡黑夜》 第1页 [现代情感] 《无以阻挡黑夜》作者：张晨章【完结】 文案： “活到现在，这种死胡同，无路可走的状态以前也遇到过，每一次我都是一样，绝对的正面冲击，绝不退让;要么我破碎，要么你破碎。而每一次，我都没有输过。” ———《迷雾》 ☆、关于陈晨(慎看) 作者有话说：“本来这个应该写在后面，但是我希望看完我的话在决定要不要读。这个设定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番外，其实写了很久了，但是会有人接受不了所以一直没发，不丢掉也是因为比较有代入感。关于皮肤病的，所以慎看，如果不喜欢我会删掉。”以下正文九十年代有很多现在看起来很费解的时尚，比方说小纱裙里的丝袜。 陈晨是长大后才意识到，这个时尚只属于她自己的。因为别的姑娘都穿最薄的;或者干脆不穿;只有她一个人需要透不出皮肤的厚丝袜，不过她明白另一件事，就是不能脱掉。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明确的了解不能脱掉的规则。班级里有个鱼鳞病的女生，黑、瘦、矮小，干枯的小手伸出来时候像农村家里养的土鸡爪子一样，并不是黄色，而是黑色。手掌里细密的掌纹像缺水而龟裂的土地，带着燥热的干枯感。 孩子是没有分寸感的，大家都很积极想和她牵手，想试探一下那个粗糙的小手是什么感觉。 陈晨也一样。 接种疫苗的时候陈晨吓得发抖，她对疼痛很敏感，医生所说的蚊子的轻轻叮咬对她来说是一整天的垂着胳膊一只到僵硬，然后第二天早晨忘记之后恢復正常。 害怕等于被嘲笑，‘鸡爪姑娘’排在她的前面，挽起袖子露出一样漆黑的皮肤。皴裂的纹路在她的胳膊上真的像蛇身上的纹路一样，随着捲起袖子的动作飘落下来的皮屑竟然有点像冬天的飞雪。 穿着白大褂的叔叔拿着酒精棉在她的胳膊上涂了几下，无意的感慨：“这孩子是鱼鳞病，皮肤真硬，我得用点力。” 他的语气像在闲谈，手上的力气却明显的大于给其他孩子扎进去的力度，‘鸡爪姑娘’疼的哭了起来。 一根疫苗只要十秒钟，她垂着胳膊走出队伍，眼泪在漆黑的小脸上留下来，竟然没有一丝丝的可爱。 ‘真可怜’，陈晨瘪着嘴有点心疼她，不过下一个就轮到她了，陈晨咬着牙捲起袖口走了过去，露出了自己的小细胳膊。 白大褂叔叔拿出个新的酒精球，摘下疫苗针头上的小帽子，握住了陈晨的胳膊。 “着孩子也是鱼鳞病啊，只是没有刚才那个那么严重。”他拿着酒精球在陈晨的胳膊上下涂了一下，酒精散发出来的气味熏疼了陈晨的大脑，白大褂的针头没有像给‘鸡爪姑娘’那么用力，却一样要大于别人，陈晨捏着胳膊大声哭了出来。 她像往常一样垂着胳膊度过了一天。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之后妈妈说明早可以穿那条白色紫花的连衣裙，她最喜欢的就是这条裙子。套上裙子之后她第一次问妈妈：“为什么你的胳膊上没有小点，也不掉皮屑?” 她没回答，背对着陈晨整理柜子上零碎的玩具，嘱咐陈晨穿上丝袜。 没有回答就不追问，陈晨是个很随性的孩子，乖巧的套上了红色的丝袜，一只拉到大腿根部。 陈晨的同桌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小圆脸大眼睛，闭上眼睛瞪陈晨的时候，长长的睫毛抿成一跳黑线，随着她夹紧眼皮的动作露出一个小小的弧度，陈晨觉得好看极了，虽然是在瞪自己，可是她特别喜欢看，总是在一个人时候偷偷模仿，可是自己是看不到自己闭眼睛之后是什么样子的，陈晨不知道自己模仿的是否相像，又不敢问别人，她成了陈晨第一个小偶像。 漂亮女生除了瞪陈晨之外，还喜欢脱掉自己腿上薄薄一层的丝袜。她的丝袜可真薄，脱下来盖在本子上之后嗨能看清出被盖住的字，陈晨那时候还不知道薄如蝉翼的意思，如果之后，她肯定会用这个来形容。 “你敢脱下来给我看看你的丝袜的?” 漂亮女生举着自己的丝袜在手里拉扯抻长，套在腿上，然后一点点又卷到脚腕，不服输的陈晨撩起裙子也学着她的动作往下卷了一点点，从大腿的根部卷到中间，然后就再也不敢往下继续了。 她的大腿上还只是鸡皮肤，可是膝盖就是鱼鳞病给她的盔甲一样的皮屑，再往下，就是干枯出裂痕的小腿，就像‘鸡爪姑娘’一样了。 陈晨不喜欢明天就有人觉得她不一样，而再也不和她玩耍了。 陈晨不敢往下脱，漂亮女生用一记漂亮的眼神结束这场‘争斗’，大眼睛紧紧闭在一起，然后睁开，翻个白眼。 她可真好看，刚刚输了‘脱丝袜’战争的陈晨瞬间又快乐了起来。 时间一晃陈晨从小姑娘长成了稍稍大一点的小姑娘，她开始有了喜欢的人。 暗恋的男生皮肤白皙，干干净净，学习成绩总是第一名，春天的时候身上红蓝条纹的衬衫把他的皮肤衬的更干净了。所有的小朋友都还在满是尘土的操场上疯跑，汗水在晒的黝黑的小脸上冲出一道道的泥痕，他却总是干干净净的出现，就算刚刚也留了汗也没有脏过。 真好看。 陈晨总是偷偷瞄他，老师叫了他再叫陈晨的名字都能让她开心的在被子里回味。
第2页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夏天，陈晨讨厌夏天，短袖和短裤会让她露出所有的‘马脚’，她最怕在夏天的时候和他站在一起面对面说话，藏不住的小细胳膊上的皮屑看起来那么突兀，陈晨把他们藏在身后，敷衍着他的问话，直到他不耐烦陈晨的含煳其辞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和干净的白色短袖看起来还是很好看，可是第一次的暗恋也该结束了。 她希望自己好起来，可以穿着漂亮的裙子和他面对面说话，最好还能转个圈，问他裙子好不好看，像电视剧里漂亮的女主角一样。 陈晨开始哭，希望去看医生，但是带着花镜的白鬍子大夫捏着她像个柴火一样干枯细瘦的小胳膊摇摇头：“好不了的，天生的。” 他应该很可信，毕竟表姐脸上整片的痤疮都是他看好的。 陈晨开始拒绝穿短袖短裤，炎热的夏天只有她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衫，在同学问她热不热的时候坚定的摇摇头，即使汗水已经从她的额头上像微型的小溪一样淌了下来。 街坊邻居开始像有经验的医生一样跟她说，你露出来让它见见阳光，就能好很多。陈晨觉得可信，没有同学在场的时候就捲起裤管把皴裂的小腿暴露在空气里，希望有阳光和空气的洗礼能让它们像鸡蛋的壳一样，层层脱落，就露出熟透的白色蛋白。她觉得破壳太慢了，总是弯下腰帮翘起了小边的皮屑‘脱壳’，可是有些并没有成熟，陈晨的揠苗助长让还没成长完成的皮屑强行脱落，为了报復陈晨，他们第一时间露出自己身体下覆盖的还没成长好的细嫩皮肤，陈晨开心了一秒钟之后，就开始渗出丝丝的鲜血。 她的小腿上满是自己为了一秒钟的滑嫩而造成的疤痕，像她这么多年被嘲笑被展示给她留下的所有伤痕。 “捲起裤管给我看看。” “给他们看看，大家是关心你才想看的。” “不懂事，不关心你谁想看你全是麻子的腿。” “你的腿虱子上去都摔跟斗。” “我胳膊痒了，你用你腿上的搓给我瘙下痒” 陈晨从刚开始的抗拒变得配合，捲起裤管在来人的胳膊上来回摩擦，给他们体会一下自己的患处到底多粗糙。开始懂事的配合大家傻笑，告诉大家自己的外号叫‘麻土豆’，那种表皮上也带着粗糙龟裂的土豆要比别的土豆更糯更好吃。丑陋的外表下掩盖着香甜的内在，这大概也算夸奖。 没有镜子，她看不到自己傻笑的嘴脸像马戏团里的猴子。在观众的掌声里钻过火圈，做本不该属于求生本能里的事情，祈求能在完成动作之后得到一句夸赞，最好还有一点食物。 19岁的陈晨拿到了自己第一笔工资，她带着这点钱走进了美容院，有的说可以解决，可是价格昂贵到陈晨落荒而逃。直到某个出卖自己‘三无偏方’的美容院说自己有浴后乳，陈晨用手里的五百块换了两瓶，开心的回了家。 不管是三无还是假药，陈晨小腿的裂痕开始一点点消失，皮屑像附着在身上的泥土，一点点搓了下去，露出她盖在下面的稍稍细嫩的皮肤。 并不完美，也不像正常姑娘那么水润，至少可以让她用皮肤干燥来解释目前的状况了。见好的皮肤让她有勇气慢慢的停了那家美容院的乳液，以前从没见效的凡士林浴后乳都可以拯救她了。 陈晨再也不提自己有鱼鳞病的事情，再也没有人以为陈晨有皮肤病，只有在别人盯着她还是稍显粗糙的手掌发愣的时候，她才会假装淡然的回答自己有过皮肤病。接下来的追问她都假装没听见，不礼貌也好，高傲也行，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需要捲起裤管展览患处来博人一小的那只小猴子了。 她可以保护自己了。 “你的手为什么这么粗糙?” “我太太家族遗传皮肤不是很好。”张哲抓住她的手冷冷的回敬，面若冰霜的脸上丝毫不打算给别人追问的机会。 过去有什么又能怎么样?这样就很好了。 陈晨露出个笑脸，一边嘴角稍稍歪起，像个街上的流氓：“我有皮肤病。” 只不过都过去了。 ☆、张哲1(遗弃 ) ps：附道歉信张哲到孤张哲到孤儿院那天，天空晴朗，阳光正好，海风吹的人燥热难耐。真是个可爱的午后，适合和心爱的人在海边捲起裤管散步。他身上包着蓝色花纹的毯子，安静的躺在孤儿院的门口，本该嚎啕大哭来映衬自己的悲哀，他却睁着眼睛看着天，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除了这条毯子之外，他没有任何人生踪迹可寻。在那个还没有普及监控的80年代，他就像突然在时空夹缝里出现在门口的孩子，全部家当，都包裹在身上。 院长阿姨并不温柔的拽下他的毯子抖了抖，没有期待掉下来的纸条或者什么的，她刚刚怀孕不久，正在期待自己孩子的降生，眼前的婴儿并不知道多大，孤儿院里的员工们开始凭藉经验给他估计出了大概十一二个月的年纪。可是名字呢? 院长阿姨皱着眉头盯着他，这是她上任以来第一个‘三无’的孩子，思来想去，她玉手一挥，打断了员工们的讨论：“行了，这孩子随我老公姓，以后叫张哲!” 嗯，这就是他人生第一天，因为往前的日子，没有人能给他讲解了。
第3页 在他已经可以在院子里带着更小的孩子们玩泥巴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自己以后的日子会什么样。他也想有人能领养自己，所以每次有人来的时候，都在尽力表现自己。但是一直没成功。因为所有的孩子都比自己可爱，会耍宝，会卖萌，张哲只会乖巧。 一起长大的小伙伴陆陆续续都被领养了，张哲觉得自己可能要一辈子呆在这里了。 八岁生日那天的张哲，觉得自己真的快没希望了，谁都知道孩子越大，越少有人喜欢领养，看起来他真的要在孤儿院长大了。生日前一天晚上，张哲蹲在窗口偷偷和星星许愿：如果你不能让我被人领养，麻烦以后补偿我一个像院长阿姨那样，喜欢开玩笑的漂亮的女朋友，谢谢老天爷。 正好满了八岁的张哲在院子的角落里蹲着望天，院长阿姨站在门口喊了一句：“张哲!你过来。” 说不定有糖了，张哲开心的跑了过去。 “你看，这个叔叔阿姨以后做你的爸爸妈妈，你喜欢么?” 眼前的夫妻穿着考究，看起来是知识分子，男人带着黑框的眼镜，短袖衬衫扣在了最上面;女人穿着碎花的连衣裙，温柔的靠在男人身边。 张哲有点回不过神，昨晚许愿要漂亮女朋友的，为什么今天就给我爸妈了?是不是以后我真的找不着院长阿姨这样的漂亮女朋友了? 不过喜悦在下一刻冲破了张哲的胡思乱想，他兴奋的点了点头，女朋友还要很多年，先给我个爸妈，其实也挺好的。 他牵着新爸妈的手，在孤儿院门口拍了张照片，他的小手一左一右，紧紧牵着‘爸妈’的手，离开了孤儿院。看那个背影，似乎以后迎接他的酒只剩下幸福了。 张哲第一次有自己一个人的床可以睡，不过突然变成一个人睡让他有点害怕。窗户上树的投影奇形怪状，像动画片里巫婆干瘪毫无生气的手臂，随着风乱舞。他想尝试喊一下‘爸爸妈妈’，不过如果喊了的话会不会被觉得烦?孤儿院照顾他们的阿姨可是会觉得烦的，孩子那么多，他们是没时间挨个照顾情绪的。 张哲把被子拉在上，紧紧的蒙住了自己。闷热的天气做了催化剂，几分钟之后身上的汗就湿透了睡衣，他把被子捅出一个小洞，把脸贴在洞口边深唿吸。脑子里止不住胡思乱想：新家看起来挺不错的，干净又舒服。不过他们有点严肃，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张哲问问题。没有院长阿姨那么好玩。他不知不觉慢慢睡着了。 新家的第一顿饭。桌子上摆满了食物。张哲开心的跑过坐在了桌边，仰起头等着爸妈过来吃饭。 “下去下去!”新妈妈走过来烦躁的把他从饭桌旁推了下去。张哲安静的走下来老老实实的站在桌边。大概是因为自己没礼貌先上桌吃饭了吧。他靠着墙站在那盯着饭桌发呆。 新妈妈终于开始反感张哲盯着饭桌的眼神和吞咽口水的动作。她拿起个碗盛了碗饭，铺上了几口菜递给张哲，“走开，回你房间吃。不要弄脏地板，不然我会打你的。” 张哲不敢反抗，院长妈妈嘱咐他要听新妈妈的话，妈妈的话不能被违抗。他端着饭碗慢慢蹭会房间，眼馋的回头看向饭桌。桌上有鸡腿和鱼肉，他的碗里只有豆腐。他不想吃豆腐，他想吃根鸡腿。但是新爸妈会不会也像孤儿院的阿姨们一样，会反感小朋友提要求?如果是那样的话，说出来会被爸妈讨厌的。 张哲没有反抗，端着碗乖乖回到了房间，甚至在吃过饭之后，还洗干净了自己的碗。 一年后的某天，张哲放学回到到家，妈妈开心的在厨房和客厅来来回回，妈妈看起来很开心，哼着小曲做着她平时最讨厌的家务。看见毛手毛脚走进屋子里的张哲都破天荒没有觉得烦躁，而是笑着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张哲有点紧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又要接受惩罚了。 她却没有责罚张哲，只是让他赶紧去写作业。他还是不踏实，拎着从孤儿院里带出来的破旧书包走回了房间。 爸爸下班之后，他听到妈妈的笑声从客厅里传出来，她不知道在说什么，随后爸爸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人掩饰不住喜悦，张哲把门打开一个小缝隙朝外看去，他们手牵着手在客厅里转着圈。妈妈的笑声清脆的好像街边百货里那只好看的布谷鸟石英钟，它到了时间就会从小房子里弹出来，欢快的叫上几声，绿色的仿真羽毛上都好像沾染了它清脆的报时声音，妈妈现在就像那只漂亮的布谷鸟一样。 张哲开心的打开门想加入那个旋转的小圈子。可是看见她，妈妈却慢慢收敛了笑容。 没有争吵，也没有责备。第二天似乎都一切恢復了正常。唯一不一样的是妈妈慢慢变大的肚子。几个月后的某天夜里，爸爸妈妈没有回家，张哲一个人饿着肚子在家里等他们回来，他想等他们回来再睡，可是疲惫却冲破了他的神经，不知不觉他就睡过去了。醒来之后走出门去洗漱，他看到爸爸妈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们的脚边放着他的行李，都整理好了，放在包裹里。只有一个小包，张哲什么都没有带来，也同样什么都带不走。屋子里传来婴儿哭泣的声音，张哲开心的笑了起来，原来他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哲迷迷煳煳的走下车，眼前是熟悉的孤儿院和熟悉的园长妈妈，她脸上的情绪复杂的根本无法看懂，多年之后他从陈晨的脸上重新看到过那个表情时候，陈晨正皱着眉头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按揉着他的太阳穴，张哲才明白院长妈妈那时候的表情，叫心疼。
第4页 可是那时候他不太明白，只好提着自己的小包站在原地，盯着爸妈远去的身影，慢慢转身走回孤儿院。 他知道自己被遗弃了，又一次。但是也知道哭喊都没有什么用处。说不定他们还会来接自己，说不定他们只是实在养不起三个孩子，说不定他们离开的时候，他看不见的脸上也在哭泣。 院墙外练太极的大叔总说这里的孩子都是天煞孤星的命，谁粘了都不会善始善终。张哲有好几次想反驳，同样都是小孩子，为什么我们听起来不吉利。可是他笨，想张嘴的时候都是磕磕绊绊，根本组织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就像他，就该是颗天煞孤星。 院长妈妈已经给他准备了新的行李，张哲乖巧的接过来铺在了床上，把自己的小包裹打开，把仅有的换洗衣物规整的放回每人一个的小铁柜子里，扯了扯边角摆放整齐，然后关上了门。 “张哲”院长妈妈轻悠悠的开口：“是有人爱着你的，我是爱着你的。”他是她第一个完全接手的三无孩子，她爱张哲，就像爱着自己的儿子张轩一样;也会像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一样。 “园长妈妈?”闷闷的张哲小声问：“是我哪里不好么?所以妈妈不想要我的?” 她想回答不是，可是张哲的眼神看起来不会接受她的任何谎言。那么清透的眸子，仿佛能看穿所有的假象和虚伪。 但是真相那么伤人，她怎么能说实话。想罢，她硬着头皮，迎着张哲的目光回答：“爸爸妈妈生了双胞胎，他们实在是养不起三个孩子了。你的弟弟妹妹还小，他们需要爸爸妈妈围在身边。” “他们长大了就会接我回去是么?”他的眼神里带了另外的希望，果然还是小孩子，再聪慧也一样好骗。 不忍心打破张哲的幻想，她的话塞在喉咙里吐不出来。这片刻的迟疑被张哲当成了接下来生活的全部希望，如果知道会牵绊他这么多年，她也许会狠狠撕开张哲的想掩盖住的伤口，让他面对现实。多可怕，差点就葬送了他的一生。 ☆、张哲 2：新生 张哲很少有能确定下来的，自己真正觉得很欢喜的时间。除去当年被领养的那一刻之外，大概就是现在。他从学校里拿着s大的通知书，开心的有点颤抖，虽然他还维持着面色的平静。 如果没有院长妈妈，大概他初中都不会读完。 他小心的把通知书放回纸袋里抱在胸前，未来已有确定的踏实感让他觉得格外开心。 “张哲哥!”他身后追上来个风风火火的少年，篮球服歪歪扭扭的套在身上。 “王洋。”是他‘爸妈’的孩子。张哲露出笑脸转过身。 “哥，你考上s大了?”王洋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张哲却并没有看出来，表情兴奋开心的回答。 “嗯。”他点点头，还是掩饰不住眼里的兴奋：“我明天要出去找工作，上学之后也要去申请助学贷款才可以。” 王洋闷闷的哦了一声，并不开心，也不是很激动。 “你有心事?”张哲终于察觉到了他的低落。 “我考上了重点，可是学费太贵了，妈妈希望我去读普通公立。” 张哲没说话，他不觉得自己在这上面可能有什么帮助。 “哥，你帮我去求求情可不可以?” 一个小时之后，张哲出现在了王洋家的门口。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但是已经来了，总归该试一试。 一如以往，妈妈看见张哲来了并没有显得很开心，也一样似乎并不讨厌。 倒是张哲怀着心事，有点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他不想开口，张哲甚至都不知道开口改叫妈妈还是叫阿姨。 “你来干什么?”王茜代替妈妈冷冷的问出口。 她毫无礼貌和冷淡的态度并没有被妈妈责备;其实也从来没有被责备过。虽然每次都要体会一次，可是这次因为有事要说，张哲却无端觉得寒冷，他心里的预感很不好，大脑在拼命叫着让他拔腿就跑，可是作为最高器官的大脑仿佛失去了对双腿的控制权，任凭它喊破喉咙，也不肯配合。 “王…王洋…为…为什么…不能去…读那个好的高中…”张哲声音很小，肩膀不自觉地缩起来。刚刚发育好的身体高挑细长，还带着青春期的青涩，瘦弱的仿佛不堪一击。 ‘妈妈’没有说话，直接给了王洋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吓得张哲跟着抖了一下。 “我早就说过了，家里没钱供你读私立，你在公立学校一样学习。你找谁说有什么用?!” 她撕心裂肺的朝着王洋吼叫，张哲有点于心不忍。他走上去拉住了她的胳膊，可是却石化在了原地。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是该叫阿姨，还是要叫妈妈。 见张哲不说话，她也给了他一巴掌。巨大的惯性让张哲侧过头，脸上清晰的手指印瞬间发了红。 “你干什么?我打我儿子，你有意见要发表?!”放弃了王洋，她把目标换成了张哲。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私立其实更好一点…” 张哲嘴笨，关键时刻却说不出好到哪里了。 “我都说了，供不起私立。一个私立的学费就够他们两个在公立学校读完书了。我家只有他爸爸赚钱，哪能供的了那么多孩子。别人家都是老大和爸爸一起供下面的孩子读书，难道你要跟爸爸一起供他们?”
第5页 她说的话是带着讽刺的。张哲知道。但是张哲想的却不是她语气对不对，而是她的内容。 她的确对张哲冷眉冷眼，但是好歹现在张哲来这里还能在桌上吃口饭。她心情好时候也总是说和张哲是一家人，也总是说以后希望一家人在一起。那这么算张哲是不是就算家里的老大了? “你如果供王洋就去读私立好了，我家是没钱供的。”她的的语气愈发讽刺，带着胸有成竹的蔑视。张哲每次来都缩手缩脚，一副讨好一样的贱人模样，她早就烦透了。奈何孩子的爸爸总是提醒她他们对张哲是遗弃罪，抓到会坐牢的。为了避免张哲的主动揭发，维持和平才是燃眉之急。 “我…”张哲又开始吞吞吐吐。王洋成绩那么好，以后的顶尖学校一定是随便挑的，私立才能给他更好地学习环境，真的丢去公立学校，他的逆反心理会不会 让他放弃，都并不好说。既然是这家的大哥，那似乎理应分摊一点吧。 “我…我来供”说出这句话之后张哲竟然莫名轻松了。尘埃落定毫无悬念的轻松感。刚进来的时候就有不好的预感。现在预感成真了，竟然轻松了。 他还在读书，学校并没有宿舍给他住。迫于无奈，张哲还住在孤儿院里。不一样的是现在他睡在院长的值班室里。他太大了，其实完全不应该继续住在这里了。 他觉得他今天做了件错事，可是又不想承认他不该答应供王洋读书。懊悔充斥着大脑和他的心，他只好掩饰住压抑的神色，别被人发现。 园长妈妈正坐在办公室里工作，他尽力不弄出声响，小心的准备取点东西就走。 “张哲回来啦”院长妈妈看起来很开心，笑眯眯的抬起头看向张哲，伸出手比了比：“快把录取通知书给我看看，一转眼，我们张哲都要读大学了。” 提起通知书，张哲又想到了王洋的事情。他把通知书递给她，想转身出去走走。 院长妈妈沉浸在张哲被录取的喜悦里，并没有察觉他的不对。 一转眼，开学的日子到了。张哲凭着自己长的还算不赖的外貌，在五星酒店找到了一份服务生的工作。很累，有时候还要加班，但是赚的还可以，这样一暑假下来，差不多就可以攒够自己和王洋的学费了。 他干的很辛苦，但是很积极。 马上就要开学了，好像所有的苦日子都结束了一样。张哲拖着手里的盘子，手上白色的餐布打着圈，把本来就很白的盘子擦的更白了。 “张哲!” 是领班的声音。张哲放下盘子快速跑了过去。这个领班很小气，经常生气，张哲可不想无缘无故惹到他，不想被莫名其妙地扣工资。 “那边的客人要帮提下东西，你去。” 张哲应承下来快速跑了过去，按照客人的指示提起了行李。里面不知道有什么，压的张哲快直不起腰了。趁没有人看，他小心的把箱子放在地上，一点点往前拖。 ‘咣!’ 没注意，箱子的一面直接撞在了桌角上。他伸手摸了摸，似乎没什么大碍 。张哲放下箱子转身走出去回到了工作岗位。刚擦了两个盘子，耳边传来一声大喊。 “张哲!”领班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语气里怒气沖沖，好像要把他撕碎一样。他赶紧跑了过去。 领班手里拿着个外壳上带着伤的电脑，怒气沖沖的指着他：“你刚刚有没有撞到顾客的东西?!” 他想说没有，刚要开口却回忆起了箱子装在桌角上的那一下，难道… 张哲恐惧的不敢说话。不管撞坏了什么，他都赔不起。 “这个月的工资你不用要了!顾客的电脑被你撞坏了!” 张哲想否定他的话，可是东西的确是他撞坏的。外壳上那个楔形的伤疤看起来就像那面桌子的桌角。弄坏了是该赔钱，可是赔了钱，他的学费就没了。 他却没有说话，连句不要都没说出口。他不会求人，内心的那一点小小的高傲和自尊在掌控天地，让他没办法低三下四去讨饶。 开学前一天，他看着手里的工资，才意识到他和王洋只能有一个人去完成梦想了。 他开始后悔，责备自己那时候为什么要那么硬气的直起腰杆。低三下四总比失去梦想要强。 第二天一早，院长妈妈开心的走进来。 “走了张哲，我送你去报导!”她掩饰不住兴奋，眼角上细细的小鱼尾纹勾勒成了花。s大，张哲可是考上了全国都数一数二的大学。 看着兴奋的她，张哲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挣脱开她的手腕，走回去拿起了工作服。 不读书就要去上班，他也应该从孤儿院离开了。 “张哲?”他反常的举动让她意外。 “我不去读书了。”张哲闷声回答。 院长大惊失色。 “你这个死小孩!你胡说什么?!s大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怎么能放弃这次机会?!”她走上前拉住张哲的手臂往外拖他，可是娇小的她哪里是张哲的对手。 “我说我不去了!”他甩开院长的手，倔强的拿起工作服准备出门。 “张哲!你给我站住!”园长妈妈也发了火，她从没这么喊过张哲，这是第一次。“你的学费呢?!我前几天看见你把钱放在了我办公桌里我腾空给你的抽屉里，今早员工说王洋来了。你的学费呢?!”
第6页 张哲假装没听见，继续朝前走去。 “张哲!!张哲!!”她跑上前拖住张哲的手臂不让他走：“我问你钱呢!你是不是把自己的学费给王家的人了?他们拿你当成什么了?你为什么非要和他们家人来往?!你这个死小孩，你知不知道你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够了!”张哲大声打断了她的话：“他们说不定会是我的亲人!” “他们才不会是你的亲人!” “是你说的!你说弟弟妹妹长大了他们就会接我回去的!可是我现在还是住在这里!是你说的!” 张哲甩开她跑了出去。留下了院长一个人呆立在原地。不是她说的，可是是她引导张哲这么想的。如果早知道有这天，她当时会直接否定他的猜想和一厢情愿的。 她觉得身体有点不听使唤，眼前笔直的走廊好像开始变成了天堑。办公室的门大开，可是她觉得自己似乎根本走不过去。她手掌扶着墙，想一点点蹭进去。 刚换上了工作服不长时间，同事就跑过来让他听电话。 张哲接过话筒之后只记得一句喂，其余的全都听不见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正站在医院里。院长妈妈躺在床上，脸上插满了管子。张轩跪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张辕哭的声嘶力竭，好像被绑在案板上刚捅了一刀的猪。仰着头扯着脖子尽力在放大自己的声音。 张哲看见院长妈妈的眼神飘向了他，可是他还是看不懂，还是那么复杂，然后她闭上了眼睛。再也没睁开。 急性脑出血，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出血量已经沁满了颅腔，根本不会说话了。开颅手术只有两个结果，植物人或者直接死在手术台上。张轩选择让母亲体面的离开。 张哲想哭，可是哭不出来。心脏和喉咙好像都被木塞子堵上了，根本无法喘息。 这世界上最爱他的人，走了。只是他那时候还对王家抱着希望。 “嗯～～” 耳边传来轻轻哼声，把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在。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半，他要去北方出差几天。张轩为了省钱给他定了红眼航班的经济舱，还是最便宜的。代价是他现在连腿都伸不直。邻座的女生眉毛浓密，睫毛乌黑。不施粉黛的脸上大眼睛并不精神，带着睡眠不足的疲惫。 十分钟前，张哲刚做到座位上，她就一只在睡觉。她的眉毛好像修剪之后没有定期巩固，已经长出了小毛茬，凌乱又带着懒散和随意。似乎她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是不是就是她的眉毛，才让张哲想起以前的事情的。张轩的妈妈也曾经做过么?他不记得了。 张哲接过早餐递给她。 她没接，却一点点抬起头，目光停留在张哲的脸上，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动不动。 “咳!”张哲咳嗽了一声提醒她。她吓了一跳，就赶紧到了歉。慌张的神色里透着可爱。尴尬的接过面包狼吞虎咽，噎得有时候不自觉要抬一下头，才能把面包咽下去。 张哲漏出了有点不容易察觉的笑脸，思绪又回到了他回到孤儿院的那天，院长妈妈端着盘子把饭菜放在他面前。饿了两天的张哲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吃的，时不时抬起头让噎在了喉咙里的食物顺下去。 他小心的用余光撇着女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第一句话。直到耳边传来了另一个声音：“面包你不吃的话，能给我么?” 真的属于你的人，即使你原地不动，她也会阴差阳错的朝你走过来。 ☆、前言 ‘啪!‘ 绿园集团的会议室里传来巨响。主位上的男人转过椅子，盯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女生;她的短髮都梳向了脑后，露着光洁的额头，浓眉修的规整，走势上挑;深棕色的镜框下盖着一双大眼睛，眼神冷静，没什么情绪波动;格纹的西装裤配着纯白色的衬衫和x形的背带，修饰的她身材纤细，地上一堆无辜的电脑碎片，正在控诉她刚刚‘摔死’自己的暴行。 “你干什么!?”男人冷漠的问了一句，不明白自己的审核部负责人，为什么突然在众人面前发疯，砸掉了自己的电脑。 “送你的新婚礼物，人渣。”她嘴角挂着讥笑，似乎根本不在意眼前质问自己的人，是给自己发工资的老闆。 “陈晨，你别以为我真的不会开除你!“她无所谓的情绪激怒了他。 “我觉得你会。不过，我给你工作这么久，也得提醒你一句，婚戒嘛～虽然好看，但是你小心你会发福，卡在这手指头上，可就要剪开才能拔下来了。“叫陈晨的女生指了指他手上的戒指，讽刺了一句。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男人明显在克制怒火，意有所指，似乎在提醒她。 “知道，我有预感，这笔帐，我们早晚得一起清算。”陈晨笑着丢下一句话，拿起座位上的文件夹打开门走了下去。扔下了办公室里的一群人窃窃私语。 三天后，公司的告示板上贴出了公告： ‘审核部负责人陈某，学歷不符合公司入职要求，并于日前公开侮辱上司、损坏财物若干;特此开除。‘同事们窃窃私语的站在公示版前小声探讨，陈晨拎着口袋走出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开除公告，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手里的咖啡，自己为绿园尽心尽力这么久，竟然最后只落得个陈某，她放下袋子，从身边的工位上拽出一根马克笔，把公式版上的‘陈某’划了下去，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陈晨。
第7页 随手把笔盖好，仍在桌子上，她拎起袋子腰杆挺直走了出去，中性的背头和面无表情的脸，似乎都在宣告她的无所谓。 ☆、第一章：邻座 现在时间是早上六点，陈晨及其不情愿的伸着胳膊接受机场安检检查。不情愿的原因并不是她不喜欢被安检，是因为她下了飞机就要奔赴相亲现场。 26岁的陈晨在被绿园开除之后，‘贼心不死’打算考研三战，她倒是无所谓自己多大了，爸妈也懒得管她，但是总有热心的人要‘关心’一下，好像看见谁家适龄女孩没出嫁，心理就堵得慌一样。 走上飞机的时候一排座位都还没有人，为了避免遇见话唠的邻居，她先一步眯着眼睛开始睡觉。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空姐已经开始送早餐了。 陈晨睡眼惺忪的接过邻座递过来的早餐，瞥了一眼端着盒子的手，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呦～这么好看的手～’;她顿时清醒了一大半，再往下，他的腿稍稍弯曲，伸向前面位置的座位底下，看起来有点不舒服‘呦～还有大长腿～’，她愈发觉得开心了。抬起头，正对上一张俊秀的脸。 大眼睛黑白分明，眉毛浓重，剑眉星目大概写的就是他了;鼻樑高挺，颧骨稍高，显得腮稍稍有点下陷，嘴唇仅仅的抿在一起。呦～还是高级脸!陈晨死死的盯着邻座，意犹未尽的砸了砸嘴巴，顺便点了点头。 看她直愣愣的盯着自己，邻座的脸上顿时出现了隐形的黑线。 ‘咳!’他咳了一声提醒陈晨。 她吓了一跳，顿时精神了起来。 “对不起，我太不礼貌了。”陈晨点了下头，语气客气，却并没有表现出有多不好意思。没等邻座回答会不会原谅她，陈晨已经转过头开始对付早餐了。两个巴掌大小的面包根本不够她填报肚子的，迟疑一会，她看向了邻座的餐桌，他似乎没胃口，只吃了个小面包，其余的东西都没动。 陈晨手里攥着硬邦邦的小麻花，馋涎欲滴的盯着邻座，不知道是单纯因为面包，还是因为面包的现任主人：“不吃的话，能给我么?“ 下一秒，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这么无耻的事情自己现在做的这么顺手了么? “你说什么?”旁边的男人声音低沉，有点严肃，不明所以的开口，她有点紧张了。 “面，面，面包，你不吃…的话，能给我么……”她已经恢復理智，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变怂。 邻座冷着脸盯了她一会，严肃的脸和微微皱着的眉头让陈晨更紧张了，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冒失，但是表面上，还是得装过去，她稳了稳心神：“抱歉，我看你都没有动，我以为你不想吃了。” 礼貌又客气，刚刚结结巴巴的小姑娘突然变了风格，邻座眨了下眼睛，有点疑惑的拿起面包递给了她，并没有多说话，她简单的说了一句谢谢，拆开包装三两口吃了下去。空姐走过来收餐盒倒饮料，她从他面前举起自己的杯子：“牛奶，谢谢。” 邻座的男人靠在椅子后背上，给她让出‘发挥‘的空间。她接过空姐的牛奶，仰头一口喝光，然后又举起了杯子：“续杯，谢谢。” 邻座的男人又看了她一眼，她假装自己没觉得尴尬，嘴角扯起了一点微笑：“谢谢你的面包，我昨晚到现在才吃过东西。” 看邻座还是没反应，她继续说：“不好意思，刚才盯着你看，刚睡醒，忘了自己那样不礼貌。”她看起来 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刚才睡醒时候迷煳的样子了。 “没关系，不是大事。”邻座终于开口接了一句，还是面无表情。 陈晨的好奇心突然爆炸了：“留你个联繫方式，可以么?”陈晨从口袋里抽出便签，示意他说下去。表面波澜不惊的陈晨，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他的确很帅，黑色的衬衫和休闲裤看起来也很好看，但是自己是如何控制不住色心，主动要号码的呢?但是话已经出口，现在要让自己看起来坦坦荡荡，才能好好的把现在这个bigger装下去。 邻座似乎也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了。他沉默的盯着她，气场和脸色一样冷漠，陈晨觉得自己会失败，开始在脑子里给自己想好解决退路，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尴尬，她的脸色依然平静，但是心里已经开始打鼓。 “张哲，电话，13004980498;微信zz0809;line：zz0809.”就在陈晨已经准备好被拒绝就要拉开舱门跳下飞机的时候，邻座开了口，用生硬的语气报了自己联繫方式。 陈晨没在说话，撕下便签放在自己外套口袋里，稍稍侧身闭上了眼睛。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脸色发红。 邻座仍然盯着她的脸，并没有转开头。看她闭上眼睛之后更肆无忌惮的开始用眼神‘洗礼’她。眼前的姑娘眉峰稍高，箭尾修剪的干净利落，男人常见的眉形，在她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违和感，脸上线条有点生硬，大眼睛上架着一副稍稍有点棕色的眼镜，睫毛被挡在镜片后，都能看得出很浓密纤长。长发刚好到肩，有点细碎。邻座的男人似乎有点愣住了。 不知道你们经歷过没有，就算是睡着的时候，如果有人在盯着自己，也会让你一会就惊醒。陈晨把眼睛眯出一条缝隙，盯着旁边叫张哲的男人，他的手慢慢正伸向了自己放在桌上的kindle上。
第8页 近了! 摸到了! 他把kindle藏起来了! 没想到这么帅的男人是个小偷!!陈晨生气的准备开口，还没动，他手里拿着kindle放回了桌子上，似乎觉得不踏实，他还往里推了。既然还回来了就算了，陈晨不打算大吵大嚷。 飞机降落之后她开始收拾东西，邻座似乎很着急，动作迅速整理好跑了出去。 ‘赶着投胎啊’陈晨小声的啐了一句。 ☆、第二章：相亲 跨进家门不到五分钟，陈晨就转身出来了。勉强来得及换身衣服，就要奔赴相亲现场。其实她爸妈并没有很在意她是否单身，但是亲戚们都一副着急的样子，爸妈总说不能了驳亲戚的面子，所以陈晨总是会去看一眼。只要对方态度温和，基本上每次都是礼貌的收场。 约好了在书店二楼的咖啡厅，陈晨赶到的时候，对方还没来。角落里一个男人面对着墙坐着看书，陈晨走到他身后背对着他坐了下来。 正当她无聊的划着名手机时候，一个男生在桌边响起“你已经来了啊?” “嗯，你好，我是陈晨。”她放下手机 站起身示意了一下，并没有伸出手。身后背对着她的男人似乎动了一下。 “你做什么工作的?能不能养活自己?”坐下之后，难受男生直接了一句。 男生似乎不明白这个属于私人问题，开门见山，直接的让陈晨觉得自己好像案板上明码标价的猪肉，而他现在在问自己是里嵴还是五花。陈晨并不喜欢这种待选的感觉，冷淡的回了一句：“丢了工作一年，不知名三流写手，勉强餬口。” “你现在是在厦门市吧，打算什么时候回家这边?” “没考虑过。” “媒人说你都26了?女人过了26，可就是大龄剩女了，在过几年，你就不能生孩子了啊。” “嗯，你说的对。然后呢?”她竟然淡淡的回了一句，并没有多激动。 “我也没什么要求，我们了解一下，尽快就结婚，你给我生个儿子就行了，如果头胎是女儿可以留下，接下来只留下个儿子就行了。” “我不孕。”陈晨摆弄了一下衬衫的纽扣。 ‘咳!’，身后的男人咳了一声，陈晨突然觉得声音很熟悉“媒人可没说你身体有毛病啊!” “媒人也没说你脑子有毛病。”她声音还是很冷清，似乎还是没什么波动。 “妹子你这么说话，可真不中听，你岁数也不小了，在婚姻市场上可是剩女了，你又不是男人，你三十岁以后就没人要了。” “你没到三十，还是个男人，我也没见有人要你。”她轻轻压了口咖啡，无所谓的说了一句。 “你这种姑娘怎么可能嫁的出去!哪有男人会要你!” “你这种男人也差不多吧，我劝你想开点，你也不算什么优良品种，我觉得转基因玉米都比你值得繁衍下一代。” 男生拍了一下桌子，“媒人要是早说你这样，我见都不会见你!”他站起身要走。 看见他要离开，陈晨朗声招唿了一句“服务生，我和这位先生不是一起的，我不替他结帐。”男生气急败坏的盯着陈晨，恶狠狠的往出掏钱，陈晨淡淡的看着他，并没有太大反应。 应声跑过来的服务生有点侷促，手里接过蓝色的十块钱，小声说了一句：“先生，不够。” “我就喝了杯果汁，十块钱不够!”男生彻底被激怒了。 “先生，果汁鲜榨的，32块。”服务生颤巍巍的盯着他。 “你就是个托!”男生疯狂的指了一下陈晨和这家店，示意他们是一伙的。 “我是个托，那个果汁也是你喝了，我可是没碰。”陈晨盯着他笑了一下，眼里掩饰不住嘲讽。男生从口袋里又抽出两张十块，仍在了桌上：“剩下两块没有!爱找谁找谁!” 说完，他气沖沖的走了出去。 这么不愉快的相亲场面，身后的男人没在克制，笑出了声。听到笑声，她想起了这个声音是谁。她没反应，拿着小勺子搅了一下咖啡，又喝了一口。 “介意我坐么?”男人合上书，眼角带笑，彬彬有礼的站在她面前问了一句。 “帅哥张哲，是你啊。”她立马笑了起来，懒洋洋的靠向沙发。男人正是飞机上自己吃掉人家面包的人。不一样的是飞机上他严肃的让陈晨有点紧张，现在却挂着笑。 “嗯，好巧。没想到在这又遇见你。”张哲放下书，坐在了她对面。 她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服务生：“咖啡钱，还有那两块，不要找了。刚刚不好意思。”服务生接过钱，走回了吧檯。 “我叫陈晨，飞机上没自我介绍。你真的很帅。”陈晨转过身看向张哲，身体稍稍前倾，认真的又夸赞了一句，她斜翘着腿，脚上穿着一双裸色的高跟鞋，纯白色的西装裤，黑色的衬衫领口敞开，露着里面白色的打底;裤子上裤线锋利笔直，她好像很喜欢男性化的装饰点缀，比如箭形的眉毛，不过不违和，看起来慵懒又随意。 “刚才这是相亲?”张哲还挂着笑，好奇的问了一句。 “嗯，相亲，他是重本毕业，现在在国企，据说月薪八千多，不算年终奖。”陈晨端着杯子，给张哲介绍了一下。
第9页 “听起来还不错，你不打算考虑?” “不考虑。我选男人就一个要求，长得好看。”她不经意的笑了一下，指了指张哲，表情里带着调戏的味道。 “有理有据，也算是目标明确了。”张哲并没有表示反感，喝了口咖啡，不自觉又露出了笑。 他笑起来和飞机上冷着脸的样子差很多;板着脸时候看起来严肃又不好相处，挂着笑看起来温和很多。 “你是来这里出差么?”这么巧在这遇见，她好奇的问了一句。 “嗯，来这齣差。出来走走。没想到碰见你。”想到她刚才讽刺那个男生的话，张哲又忍不住露出笑。看她现在的表现，张哲无法回忆起她结结巴巴时候的懵懂样子了。 陈晨觉得有点索然无味，张哲的脸是很好看，也很帅，但是暂时没什么想聊的话题。早起之后，她觉得有点疲惫，想回去睡一觉，她喝光咖啡，做了告别式“不介意的话，我先走了。” 她站起身，笑着摆了下手，不等张哲回应，就走了出去。 她看起来懒洋洋的，似乎不太喜欢招唿人情的事情。高跟鞋踩的稳稳的，昂首阔步的样子像指点江山的女王。张哲盯着她的背影一直到消失才回过神。 “埋单。” 张哲把手插进口袋里抽出钱包 “先生，您的钱刚刚陈小姐一起都付了。”服务生小声回应。 “陈小姐?什么时候?”张哲一头雾水。 “刚刚坐在您对面的女生啊，陈小姐，她给我钱的时候，看了您一眼，我以为一起付的…”，服务生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搞错了，小心的回答害怕责备。 “她总来么?” “以前经常来，最近两年只有放假回家才会到这坐坐。” “好，谢谢” 这是有女孩子请自己喝了咖啡么?张哲突然又笑了起来，拎着书走下楼准备塞回原处，漫无目的的转了转。路过楼下的玻璃门时候，张哲才注意到自己还挂着笑，今天似乎笑得太多了，他收起笑脸咳了一下，重新板起了脸。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想起自己没有留她的电话号码，瞬间有点懊悔。 回到家的陈晨收拾好东西已经很晚了，她躺在床上打开了kindle，陌生的电子书架让她一愣，型号明明好像也和自己的有出入，片刻之后她突然想起飞机上的事情，看来这个是张哲的，是还回来时候一不小心拿错了。她翻出口袋里的纸条，添加了他的联繫方式。 “帅哥，我包里的kindle不是我的，你是不是也有kindle?我们拿错了吧?“很快就有了回復，好像他一直在等着似的：“好像是，我刚刚看到包里的也不是我的。“陈晨紧接着问了一句： “你还在这么?明天能不能换回来?” 那边并没有很快恢復，陈晨耐心的掐着手机等待。 “我明天还有事，你还会去么?回去的话，我们回厦门换，可以的吧?” 陈晨还是想尽快拿回来，不过似乎对方说忙，那就等等也无所谓，她回了一句 “也可以，那你先忙。“，然后打开了张哲的kindle，书架第一本书是最近阅读的，竟然是陈晨有时候会调侃为‘丧文化’巅峰的《人间失格》。陈晨很喜欢这本书，但是很少主动去读，太压抑了。既然送到眼前了，她忍不住点开看。 另一边的张哲早就打开了陈晨的kindle，开始读她最近阅读的《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读到最后的末尾处，黑色的阴影标註着她打了笔记，张哲在心里暗自思量，kindle打字是最费力的一件事了，多有耐心才会在里面直接做标註。 正想着，手已经领先了他的思维，点开了笔记。 “怪老头的一生。我是欧维，等待索亚。” 不知所以的笔记让张哲有点云里雾里，本着不懂就问的谦虚好学精神，张哲掏出手机发了消息给他“你觉得索亚为什么会喜欢欧维?”张哲没头没尾直接开始发问。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考虑考虑再回答。” 本来也只是好奇随便问问，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认真还需要考虑，张哲拿着手机笑出了声音：“那你觉得对欧维来说，索亚意味着什么?” “欧维是辆萨博，索亚是驾驶员。”陈晨慢慢的在屏幕上打出这句话。 “为什么这么说?欧维的设定不应该是理智的人吗?” “欧维只是顽固坚持，在和白衬衫们的战争中，很可能他是想停下的，或者是，想找一个理由去坚持，可是不管是放弃还是坚持，欧维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做，所以只能在持续抗争里维持现状。而索亚帮欧维选择了。理智的人不需要别人来做选择。” 张哲反覆读着陈晨的话，仰靠在沙发上。思索了一下想问关于笔记的事情，可是这样一来就暴露了自己偷看别人的笔记了，虽然是经过允许用她的kindle，这样是不是也不好，迟疑一下，张哲决定换个方式发问“你喜欢索亚?” “嗯，嚮往得到索亚。” “你喜欢…”张哲迟疑了一下，没有打出后半句。 “没有啦，我觉得自己更像欧维，固执的要命，到没考虑过恋人的性别问题，在一起开心，我喜欢就好。””你的择偶观是什么?”张哲冒失的问了一句。
第10页 “我的?就算他不追我，我也一样会爱上他。”张哲的问题有点唐突，陈晨不想回答，但是想到张哲的那张脸，她还是决定耐心一点。 这个世界就是对长得好看的人这么友好。 ☆、第三章：叛逆 几天后的家庭聚会上，陈晨正在接受亲戚们的‘洗礼’ 辱骂了相亲对象的她在家庭聚会的时候被家人围在一起训斥，她歪着脖子，又摆出了那副无所谓的表情，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她根本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姑姑婶婶围着她给她讲解婚姻就是互相忍让，女人要放弃梦想之类的婚姻观，她的脑子却已经开始放空了。 ‘张哲现在在干什么?看起来挺帅的，交往几天应该也不错;不过看他也不小了，长得那么帅，会不会已经结婚了?他什么时候回厦门?明后天还是过几天?晚上吃什么?会不会还给我介绍相亲了?’ 她脑子里被杂乱的想法填满，大家看她完全一副不理睬的样子，都窝了一肚子火，但是她也不小了，又不能动手打。 “你虽然在大公司做过，你可是被开除的，这说明你根本也不是什么人才，工作能力也没有，就别在想那些没有用的所谓事业，你在挑挑拣拣，以后都是别人剩下的，更没有好的了。你可是女人，女人老了就不值钱了;再不生孩子，你就要绝经了。“说话的人是陈晨的姑姑，刚回来时候的相亲对象也是姑姑给介绍的。陈晨沉默了一会，夹了快芹菜放在碗里：“姑姑今年四十五了吧，你停经了么?“她表情看起来很平淡，丝毫没有恼怒的神色;但是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还是让大家一惊。熙熙攘攘的责骂声开始在桌上响起… 她已经真的回不来这里了。亲戚关系给她的只剩下的路压力，没人在意她想要的，大家都在试图用自己觉得对的方式给你施压，让你走上‘正途’，什么你的梦想，你的期盼，你想要的生活，在他们眼里都只是年少无知，幼稚的期许而已。 也或者，她们只是嫉妒你活得自由不受约束，试图把你拉入阵营。 不过这两个目的哪个对陈晨都不起作用，比起如何‘随大流’，她更擅长如何格格不入。 她没有再没多说什么，只是考虑好了自己买哪天的机票回厦门晚上她发了条消息给张哲，想约时间换回kindle。 “我要回厦门了。” “你也要回去了?”张哲很快回復了消息。 “嗯?”这个也字说明事情不正常。 “我明天下午的机票，你要什么时候走?” “还没有订票。”陈晨如实回了一句。 “不如买一起的，可以么?”张哲并没有等她回答，直接在下面截图了自己的航班和座位号。 陈晨迟疑了一会，回了个‘好’ 不是旅游季，机票很好买。她直接定了张哲旁边的座位。 出发当天，陈晨提着登机箱走到机场的时候，张哲站在大厅门口正在等她。张哲手里提着个不大的条纹旅行袋，黑色的t恤稍稍宽松，刚刚盖住他的腰，黑色的西装裤带着裤线，本来修长的双腿视觉上又拉长了不少，软皮面的休闲鞋看起来很舒服，他好像站得有点累了，稍稍靠着柱子，耐心的望着进机场的路。 看见陈晨走了过去，张哲露出笑脸迎了过去，他笑得次数太多了，陈晨已经想不起来他在飞机上冷脸的时候了。 “你在等人?”她担心张哲是结伴而行的。 “在等你。本来想约你一起过来，觉得有点唐突。”张哲伸手拿过她的旅行箱，把袋子放在了上面。张哲很有礼貌，态度温柔又耐心，陈晨心里一动，有点不好意思：“不重的，我自己来就好。”说着，她想抢回来。 看她突然红了脸，张哲愣了一下。他觉得陈晨不像那种会害羞的人，她总是那副慵懒的样子;脸红的她稍稍低着头不敢看他，急匆匆的想抢自己的箱子，像个被抢了果子的小仓鼠。张哲突然想逗她，拉着箱子开始躲她。 陈晨追不上自己的箱子，脸色通红，不知道是急得还是害羞，她着急的追着箱子的路线围着张哲转圈，突然意识到张哲在逗自己，她抬起头，不自主的皱着眉盯着张哲：“你干嘛耍我?” “呃…没有，我真的可以提的。”她有点生气了，张哲有点尴尬。是觉得她突然很可爱，可是自己这样的确很过分。他虚心开始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有点不知分寸了。” 看他一脸坦诚，陈晨并没有多理他，不再伸*自己的东西，安心给他拿着。 坐到座位上放好东西，陈晨先开了口：“我的kindle呢?” 张哲转了下眼睛，乖乖从手提袋里拿出她的kindle交给她。陈晨接在手里没有再说话。张哲却有点坐不住了，她好像不太爱搭理自己。翻来覆去找不出可以聊天的话题，张哲无奈的靠在座位上偷偷瞄她。 约好了的结伴而行，总不能一直不说话，陈晨打算开口打听点家里隐私。 “你是厦门人么?家里人都在那吧?” 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张哲突然没了小动作，开始沉默。 “我有点唐突，不想说没关系的。”看他不回答，陈晨道了歉。 “没事的，我应该是厦门人。我在孤儿院长大的，没有亲人。”张哲语气低沉。
第11页 “对不起，我不该乱问的。” 陈晨没想到自己这么唐突，赶紧倒了歉。张哲却没有回答，犯了错的陈晨没在吭声，盖着外套，靠向窗子，准备休息。 看她盖着衣服闭上了眼睛，张哲才动了一下。她睡着的样子很乖巧，没了平时那股慵懒的架势，缩成一团，看起来小小的一只靠在那，张哲突然回忆起来了小时候在孤儿院门口的那只小猫。它总是软软的叫着，在院门口徘徊，希望能得到点食物;它可真想不明白，里面的孩子自己都吃不饱，哪有多余的食物给它吃。 张哲有时候会偷偷留下一点点饭，攥在手里，然后偷偷餵给它。它吃过之后会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他的手心，那种温暖的感觉他现在还记着。第一次被一个生物依赖的感觉，让他觉得很开心，似乎自己的价值被肯定了。 张哲盯着她，突然觉得她就是小时候那只猫。 陈晨没有他那么多心思，早就睡的昏天黑地了。一会下了飞机就要很晚了，她还要回去收拾一下，今晚可能都没有时间睡觉，她得抓紧时间。 直到张哲推醒了她：“晚餐。” 他托着手里锡纸的小餐盒，递给了陈晨，她没伸手，耷拉着脑袋，眼皮还有点下垂，看起来没睡醒，颓废的盯着张哲。 “不要吃么?”他示意了一下，盯着好像已经睡傻了的陈晨。 “要的!”陈晨突然清醒过来，伸手抓住了餐盒。 张哲又笑了一下，原来她刚睡醒的时候要犯会傻，难怪慢慢看起来懒懒散散的人会在来时候开口和他要面包：“你去厦门，是奔亲属么?”她难得没睡着，张哲想聊几句。 “不是啦，我在这个城市谁也不认识。离我最近的亲戚是个小舅舅，现在在福州安了家。”陈晨掰开一次性筷子，无所谓的回了一句：“一会你怎么回去?” 张哲的思维还停在陈晨说这座城市谁也不认识上，她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实际情况是不是比这惨的多。举目无亲的孤寂感，哪里有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但是陈晨岔开了话题，想必是不想多说，张哲顺着陈晨的意思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我的车存在机场，一会我去送你” 陈晨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晚上车不好找，有人送的确方便点。 张哲的车里有股淡淡的檀香味，陈晨趴在前座的椅背上开起了玩笑：“男人果然都把车当家的么?会打扫的很干净?” 她的脑袋毛茸茸的伸过来，真的越来越像他印象里那只小猫了。张哲笑了一下：“也不是，有机会请你去我家，证明我平时也很爱干净。” “你多大了?结婚了没啊?”陈晨问了一句 “我看起来像结婚了的样子吗?”张哲调笑了一句：“我今年31岁，没结婚。” “哦…”陈晨缩回后座，呆呆的回了一句。 “你听过那句话么?”陈晨突然又钻了过来。 “什么话?”张哲开这车，快速看了一眼又转过头。 “房间整洁没异味，不是伪娘，就是gay。” ☆、第四章：失败 “房间整洁没异味，不是伪娘，就是gay。” 她在后座认真的回答了一句，张哲踩了下剎车，回头想训斥她一句，可是她探着头认真的盯着自己，张哲的怒气一瞬间就散去了。陈晨无辜的盯着他，似乎刚才根本不是她在说话，张哲无奈的回了一句：“这才是你本来面目吧?你根本不是慵懒风，你只是调皮而已，对不对?” “也不是吧，我比较佛系，什么风格随缘。”陈晨又缩了回去，小声回了一句。 车开到楼下，陈晨拎着行李道了谢：“你回去要多久?” “十分钟左右，不用担心我，上去早点休息吧。”张哲回答了一句。 “你明天有空么，我请你吃午餐。”陈晨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看起来有点不经意，她其实是想试探一下张哲对自己的印象。刚刚在车上自己暴露本性开了他玩笑，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对自己印象下跌了。 “好啊，不过明天不行，我约了客户吃饭。后天好不好?能不能在我公司附近吃?”张哲似乎没受什么影响，听起来兴致满满。陈晨竟然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可以啊，你公司附近有好吃的?” “没有，不过你说你不挑食，我们随便吃点。我想带你看看我工作的地方。” “好，那我上去了。你到家跟我讲一下。” “到了屋子里锁好房门告诉我一下，我再走。”陈晨抿了下嘴，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转身朝楼上走去。打开灯锁好门，陈晨走向阳台时候，张哲倚着车门正在朝上看，陈晨扶着栏杆朝张哲招手，昏黄的光线下她浓重的眉毛显得眼睛清亮有神，头髮挡住的脸颊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张哲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伸出手回应陈晨，然后转身走向驾驶室，又看了一眼陈晨发动车子离开了。 陈晨还有稿子需要写。在厦门这一年她就靠着写东西的收入来养活自己，时间灵活一点，她又更多时间可以复习。长舒一口气，走进浴室，洗个澡之后熬夜赶进度。 出来的时候手机亮着 “我到家了。”张哲四个字表达了自己的行踪。“我们后天见啊，我得赶进度，明天和你聊。你把地址发给我。”陈晨没再看手机，打开电脑开始码字。
第12页 陈晨的东西，其实并没人要。除了做枪手之外，偶尔写写恐怖的短篇，写过之后陈晨自己又害怕。但是为了钱，陈晨还是会偶尔写一点。她自己的作品，只卖得出去这个。 人类为了生存会做很多突破下限的事情。 张哲发了条晚安给陈晨，没有回覆。他放下手机摩挲着日记本黑色的封皮，解开扣子抽出了只笔，开始在上面写着什么。 完成任务量之后，已经是凌晨了，陈晨关掉电脑，拿起手机，张哲留言上写着晚安。陈晨一边看着一边走向床铺，躺下之后想了想，也回了句晚安。 七点钟，陈晨准时睁开眼睛。阳光耀眼，好天气。千篇一律的洗漱，吃早餐，码字。全部结束后已经十一点了，陈晨考虑着中午吃什么，有点犹豫的拿起手机，不知道想看什么。张哲的消息乖巧的躺在屏幕上，上面写着：送女孩子的话，小礼物买什么好? 发送时间是十点钟，一个小时前，陈晨正在码字的时候静音了手机，陈晨想了想，回了一句情况吧，不是每个女孩喜欢的东西都一样。 “如果是你想收到什么?” 张哲似乎就在另一端等她回復，秒回的速度让陈晨一愣，问题也让陈晨愣住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问我这个都没参考意义的。我曾经因为男朋友在我过生日时候送了花，三四天没说话，后来分手了。”陈晨毫不犹豫的抖出了自己的某个过去。 张哲拿着手机一愣。下午约了客户吃饭，一直在想明天约了陈晨吃饭的事情，在考虑自己要不要买个小礼物给她。犹犹豫豫等不到发过去一个，试探一下，结果陈晨的回覆让张哲一瞬间不知所措。 考虑了一下，张哲拿起手机走到一个同事的办公桌前弯腰低声问“不喜欢花的女孩子，我该送什么?” 那人看了一眼虚心求教的张哲，热情的说了一句“关我屁事”，低下头继续工作。 这个蛮横又不热情的同事是张哲最好的朋友张轩，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开了这家4s店，张轩对于张哲的意义，非同一般已经没有办法形容了。 碰了壁的张哲摸了摸鼻子，直起腰走出办公室，张哲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回头跟他说：“我出去逛逛，一会我们约好的饭店见。”张轩没抬头 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张哲一直没回，陈晨撅了下嘴。放下手机，换了个下摆刺绣的黑色连衣裙，走了出去。 陈晨打算再去一次出版社，本来陈晨打算把写好的东西放在网上，可是如果没有点击率，出版社可能更不会搭理自己了。 公交车上没有什么人，陈晨靠着窗坐下，毒辣辣的太阳烤的陈晨很紧张。陈晨戴上耳机，身体有点轻微颤抖。陈晨知道自己很紧张，紧张被拒绝也紧张要去跟陌生人沟通，她靠着座位闭上眼睛，有点想大声说出来。 阳光很好，陈晨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突然觉得孤单。 陈晨每天都会觉得孤单，整个城市没有一个亲人的感觉清晰又强烈，陈晨总是这样，享受这种全世界都无人关注的孤单又想有什么能结束孤单。并不长的路让陈晨硬生生拖了十几分钟，但是路总是要走完的，陈晨坐在杂志社的门口，低头等着负责人出现。 陈晨从来没被允许走进去过，每次都是在门口等着，见到负责人就跟上去，求着有人能看一眼自己的作品。 她很反感自己求人时候的样子，但是低头弯腰的事，她也知道自己必须要做。 ‘嘎吱’，玻璃门打开之后陈晨噌的站了起来，负责人看见陈晨转身要走回去，陈晨快走了一步，拉住 了他“王总，麻烦您看一下吧，挑几章读一下也可以，可以么?”陈晨有点哽咽，这是个老毛病了，陈晨每次做不想做的事的时候都会突然想哭，即使没受委屈，她也容易掉眼泪。 被叫做王总的男人身材略丰满，个子中等，西装下摆被陈晨扭成一团：“小姑娘，我说了很多次了，你最好还是直接在网上发表，有人看我们自然会出版。现在纸质书也不是很走俏，我给你出版了，也未必有人买。”王总看起来很不耐烦。 陈晨能体谅他的不耐烦，这可能是陈晨第十几次出现在这了，换做是自己，肯是她自己，可能现在已经打人了。但是不是陈晨，陈晨现在正在为自己争取。她拿出稿子，举在手里：“求您了，看一下吧，不会耽误你很久。” 王总瞟了一眼陈晨，用力从她手里拽出衣服：“你在来我就要叫保安了。”说完往外走去。陈晨试图跟上去，王总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要是跟着我，我肯定报警。”王总转身走开，声音不小的嘟囔了一句“胡搅蛮缠” 陈晨一瞬间大脑缺氧，站在原地没动，目送王总走进了电梯。 陈晨擦了擦眼泪，把稿子放进包里，朝楼梯间走去。 关上楼梯的门，陈晨一边往下走，一边在空无一人的楼梯间里放声大哭。 做销售时候都一如以往清高冷淡的自己，是怎么做到今天的。陈晨不知道，她唯一明白确定的是自己不得不做的逼不得已。她也并没有多喜欢写东西，她需要钱，考研的资料，读研的学费，每一样都需要钱来支撑。至于和家里开口，早就已经排除在了她的选择范围之内。父母年纪也都不小了，她的确做不到开口求助了。 想要的东西总要付出什么，如果能如愿以偿，多付出一点，也没关系。
第13页 到一楼的时候，陈晨胡乱的擦干了眼泪。眼线被泪水晕开，陈晨拿出纸巾仔细擦干净，低着头急匆匆走了出去。 失败什么的，又不是第一次。陈晨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哪有一次就成功的事情。可是刚刚的委屈还在她的心头上，眼泪止不住流下了，不想再爱回家的路上这么狼狈，陈晨决定徒步走回去，路上转一转，还可以转移注意力。 街边商店的小摆件奇形怪状，陈晨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一个长长的锥形花瓶摆在架子上，她拿起来把弄了几下，看了下价签，150元。陈晨犹豫的放下了花瓶。一百五十块买个小花瓶，又没什么处，还是算了。 考研什么，还是需要钱的。 陈晨放下花瓶，有点兴趣缺缺的准备回家 “陈晨?” 有人叫了陈晨名字。陈晨一愣，诧异的抬起头。张哲站在陈晨旁边，脸上全是偶遇的欣喜。 陈晨有点尴尬，刚哭花的妆和还挂在脸上，见到认识的人让陈晨不知所措。陈晨躲闪着张哲目光，结巴的问了好：“啊，好，你怎么在这?” 张哲似乎没有注意到陈晨的尴尬，开心的问候陈晨“好巧，你怎么在这。” 陈晨不自然的抓了抓头髮“忙完了，出来逛逛，你不是今天约客户吃饭?”陈晨岔开了话题，并不想解释自己出现在这，“还没到时间，坐了一上午，路过这边就下车逛逛。”张哲看着陈晨“吃过饭了么?我带你吃好吃的”。 “你还有约的，明天再说吧。我正好也要回家了” 陈晨试图逃离现在这个让自己没有自信的环境。 “我送你吧。”张哲轻声说。 “不了，我想走回去，你估计来不及的。” 张哲看了眼手錶，还有一个小时，的确来不及陪陈晨散步回去再赶回来。“那你早点回去，到家跟我讲一下。” 陈晨点点头说了声再见，拎着包走了出去。与其说是离开，不如说是落荒而逃，她很尴尬自己哭的乱七八糟的时候遇见张哲。好像在闹市中心突然被人扯开了衣服，让她觉得很难堪。她不喜欢自己伪装起来的坚强被戳穿，逃跑是另一个选择。 看着陈晨的背影，张哲有点后悔刚刚自己没问她怎么了。她的眼睛看起来有点红，好像刚刚哭过，妆已经快冲干净了，只剩下一点残缺的部位仍然倔强的粘在她的脸上。头髮有点乱，看起来狼狈又脆弱。 她像颗孤独飘在水上的浮萍，并不光彩夺目的美丽，可是倔强慌张着逞强的样子，让张哲像看到了自己。 张哲也曾倔强的逞强，无能为力，可是又不想低头，现实的敲打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他早就学会了如何伪装的友善，用温和的脸来掩护自己内心对这个世界的反感和唾弃。自己在她这个年纪已经学会了去迎合世界，她倔强的样子看起来很傻，张哲想拉住她。 ☆、第五章：约会 张哲走到柜檯前“你好，请问那个黑色连衣裙的女孩刚刚都看了什么?” 他接过售货员递过来的花瓶仔细端详了一下，看起来确实是陈晨喜欢的风格。张哲举了一下问售货小姐：“这个多少钱?” “这款四十五块。” “可以帮我包起来么” “好的，我们今天有小礼物送哦”售货小姐拿出一个镶满水钻的黑色卡子，上面带着两个翘起的小耳朵。 张哲接过来放进了口袋里：“麻烦你，我还想买只一样的，不用包，装起来就可以。” 五分后，他拿起包好的花瓶走了出去。 回到家的陈晨并没有解决自己今天的低落，先吃了闭门羹，然后在狼狈的时候见到了可能是自己心上人的人，陈晨觉得今天简直就是人生中最倒霉的一天，她换下衣服仍在洗衣机里，一边哭一边收拾屋子。 这也算是陈晨的特殊技能吧，情绪低落的时候陈晨总是还继续按部就班又仔细的完成自己需要做的事，但是眼泪永远都是顺便一起掉下来的。 处理好路上买回来的芒果之后，陈晨窝在沙发上看了整个下午的《基本演绎法》，陈晨疯狂的爱着刘玉玲，爱屋及乌的爱上了这部剧的另一位主演jonathon lee miller。而今天大爱的美剧也解决不了陈晨的难受，她一边往嘴里塞着好吃的芒果，一边流着眼泪看着华生和夏洛克配合默契的剧情。她掏出手机，打算找个人吐槽一下，可是看了一圈又不知道发给谁。点开朋友圈，她找了个鸭子的表情包，发了个调笑的小段子。 她不打算讲述自己的低落，胡乱吐槽是她假装无所谓的一个方式。不知道会低落多久，但是悲伤总是会过去的，知道自己不想死的人，总是会在忍受悲伤的过程里，慢慢度过去。 晚上九点，刚应酬结束的张哲带着满身的酒气和那位热情的同事走到停车场，一个看起来不太大的男生坐在驾驶位上笑的张哲心跳到嗓子眼：“你不是没有驾照?” 坐在驾驶位的是张轩的弟弟张辕，素来神经大条，莽撞又阳光灿烂，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靠着一张可爱的脸四处招摇撞骗，装可爱从未失手过。 听到张哲不信任的质疑，张辕一脸不开心“昨天拿到的啊”他撅着嘴一脸 你瞧不起谁的 不快。 “我打车回去，你载你哥哥就好” 张哲不假思索的否定让张辕一脸不开心。 还没来得及逃跑张轩被拉进了后座。
第14页 在后座入座的张哲拉起安全带扣在了身上。 “可以开始地域歧视么?太能喝了，以后能不能不找这个地区的供应商?”张轩攥着手里的安全带，怎么也瞄不准卡扣。 “我们可能是最小的进货商了，能谈下来谢天谢地吧。”已经系好安全带的张哲靠在椅背上养着头，并不准备提供帮助。 张辕贴心的从前座探出身子帮他扣好安全带，递给两个人每人一瓶解酒药。两个人接在手里一饮而尽。 一路上张哲都没有说话，张辕先送他回了家。车停在楼下之后张哲打开车门沖了下去，扶着栏杆吐在了绿化带里。 张辕拍着张哲的背，轻声说“去我们那过夜吧，我能照顾你。”张哲摆摆手，在心里开始反驳‘如果没有你这种开车的技术，我觉得自己不会吐出来‘，他没说出来，只是表示拒绝。接过他的水漱过口：“吐出来就没事了，你带你哥哥回家吧，他酒量比我差。”张哲的声音听着很清晰，张辕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表示答应，不放心的盯着张哲走进大厅上了电梯。 一进家门，张哲顺着墙瘫坐在门口地板上。吐出去之后觉得好受了不少，但是残余的酒精还是足够击穿他的大脑。缓了一会之后他挣扎着起身，走进房间一头扎在床上。 这种应酬是张哲最讨厌的活动，每次出去之前的心理建设都要做很久。张哲讨厌应酬，他不明白按照规矩办事有什么不好。 但是张哲很早就学会了应该对社会低头，很多年前他也曾和规则抗争过，试图得到所谓的机会，但是现实的抽打已经教会他如何学乖，如何在规则里表现的从容，张哲显得游刃有余，但是不代表内心坦然;也会感慨世风日下，然后默默的准备要送的礼品;大概所谓的成熟，就是这样?或者不是成熟，只是接受了所谓的命运。 趴了一会之后，张哲掏出手机，陈晨下午两点钟有一条留言：“之前先喝杯牛奶，能保护胃，准备点解酒药。” 那个时候他刚刚走进包厢，并没有看到。犹豫了一会，他按出了陈晨的电话。 “张哲?你忙完了?”陈晨的声音清晰缓慢，张哲有点焦躁的情绪开始缓和。 “嗯，在家了，你还没睡?” 他轻声问。 “没呢，这么早，不准备睡。你在干嘛?喝酒了吗?” “喝了，没有喝很多。刚回到家，看见你给我留言。那时候刚进了包厢，静音了没有听到。” “那你有没有喝牛奶?喝点对胃好，热一热。” “现在准备去喝。打给你想确定下明天我们约好的。” “嗯嗯，你把地址发给我，你午休的时候我在楼下等你。喝酒了一会收拾好早点睡。” “好，你也不要熬太晚。晚安。” “晚安，记得喝牛奶。” 放下手机，张哲踢掉鞋子扯开被子盖在身上。五分钟后，他突然坐起身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倒了点牛奶，放进了微波炉里。 张哲盯着微波炉的灯光，回忆着陈晨刚才的语气，她似乎还在白天的状态里没有回覆，语气很慢，又很低沉，还有点鼻音。张哲拿起了手机，犹豫片刻。 万一是她自己不想说呢，那么尽力伪装出来的坚强，自己去拆穿，是不是很残忍。 张哲犹豫了一下，把明天约好的地址发给陈晨。也算委婉的宣告着我在吧?张哲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只能选择出现一下。 旁边的一个红色点点提醒张哲她发了动态。加上这么多天，这是她第一天动态，张哲点开看了一下。 ‘噗!咳咳咳。’，牛奶呛进张哲的气管，他拽了块纸巾擦了下脸，用力咳嗽试图顺过这口气。 手机屏幕上是她白天发的动态，是一只鸭子缩着脖子的照片，图片上有一行字：你说，我是不是你的小可爱! 配文上写着：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得高的对飞得低的说，你这只low bee～～早上。 接到她已经到了的消息时候，张哲刚刚忙完。他回復了一句马上下去之后，攥着新到的配货资料，皱起了眉头。虽然做了代理商，可是每个新上的车型都需要重新争取，这个买卖做的，简直快卖了身了。 “这款车不给我的理由又是什么?” “营销手段低级，暂不考虑。“张轩靠在椅子上，一副快断气的模样。 “什么营销手段叫高级?这算什么理由?“张哲明显有点生气了。 “我内心也是这么反驳的，但是不能说出口。哥，我现在有点压抑，你不要打扰我，我需要时间恢復元气。”张轩一副要闭目冥想的样子。 看见他的态度，张哲站起身走了过去，一把把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张轩想反抗，结果被张哲直接按在了桌上。 “你恢復什么元气，不就是想让我打电话去沟通一下么。上次也是我，这次轮到你来。”张哲并不打算放过他，按着他的胸口不撒手。 “哥，你不是我哥么，你就去吧。”张轩哭丧着脸。 “我不去，出差时候你为了省钱给我定的那个座位，我坐了一路，下了飞机腿都麻了，根本伸不开。你现在还想让我出头，我不会去的。你快去。”张哲笑着松开了他：“我中午有约，先下去了。”说完，张哲准备离开了。
第15页 张轩还沉浸在压抑的气氛里并没有搭理他。 透过玻璃幕墙，张哲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大门，坐在长椅上的陈晨。她身体倾斜靠在扶手上，又是懒洋洋的样子。虽说刚刚埋怨张轩给他定的座位不舒服，但是看见陈晨他又有点庆幸让张轩给定座位了，毕竟如果坐在别处，估计也不会遇见这么有趣的人。 “张总，我明天能不能请假?“身后传来的声音止住了他准备打开门的手。张哲回过头，穿着销售员套装的姑娘站在身后，看起来有点紧张。 “这个月你已经第四次请假了，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张哲表情严肃的好像别人欠他钱，让请假的姑娘一阵紧张。 “我…“她一阵紧张：”我有点私事…“ 大家都知道张哲不爱说话，平时也喜欢板着脸，所以有事都是尽量去找张轩;可是今天张轩走进来时候就一直嘱咐说头疼，让大家有事今天不要找他。她也是逼不得已才和张哲说的。可是张哲严肃的样子，让她不敢往下说了。 “什么私事能让你连续请四天?算上每周轮休的那一天假，你已经五天没上班了，可是这个月才十号。“张哲态度还是冷冷淡淡的，不知道生气还是没有生气。 “我…我男朋友来看我了…我们异地，很久才能见面。“不知道张哲什么态度，她紧张的说了实话。 “所以就需要你耽误工作去陪他?“张哲冷冷的接了一句。 张哲的态度不太近人情，小姑娘也不知道该怎么接续解释，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准假，不过你男朋友如果尊重你，就会尊重你的工作。你可以请假，业绩不达标一样会开除的。你自己心里有准备就可以。“张哲还是还是那副冰山脸，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么说让她难堪。转身走了出去。 几个女性的员工围了上来，劝了几句已经哭了起来的小姑娘。 走出去的时候，陈晨还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等他。她穿了条大红色的长裙，黑色的丝绸上衣，半长的头髮捲成了大卷，配上暗红色的口红和长裙的颜色，整个人又耀眼了不少。长裙随意的散在地上，她斜着身子拖着腮，安静的好像不存在。 张哲突然想到了昨晚她的那条动态，情不自禁露出了笑脸。眼前这个略显懒散的姑娘，很难让人想像出她的也会调皮捣蛋。捉摸不定的样子，让张哲还没结束这次的约会，就开始期待下一次。 他的确很想见陈晨。从昨晚不自觉听话喝掉的那杯牛奶开始，张哲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里开始萌芽，有的小小的窃喜和充实感，甚至早上起来的时候翻着衣柜，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衣服很少，不够他盛装出席去见她。哪一套好像都不够好，张哲选了最喜欢的那套黑色格纹的西装，甚至马甲也一起穿上了。 看见张哲站在门口看自己，陈晨站起身走向张哲，歪着头配合张哲略显痴呆的表情，张哲回过神，朝陈晨勾起嘴角开始微笑。 “昨天喝了酒，我还担心你今天没醒酒，感觉怎么样?宿醉很难受的。” 陈晨轻声问。 “还好，不那么难受，可能是你昨晚嘱咐我喝掉的牛奶救了我。”张哲揉揉太阳穴。昨天的宿醉还是有点余威，正在体内肆虐，张哲试图让自己表现的清醒、并没有受到宿醉的影响。 陈晨拉着张哲坐在长椅上，低下头，在小包里翻了几下，找出来个小小的口服液瓶子。她用力扎了进去之后，又拿出来两片药，放在了张哲的手里：“药是护肝的，口服液是解酒的。总应酬的哦话应该准备点。” “给我买的么?”张哲并没有立刻吞下去，看着白色的药片躺在手里，低声问了一句。 “嗯嗯， 我在这没朋友，也不出去喝酒。一会去你公司放你那里，我先背着。” 张哲没接话，把药片放在了嘴里，喝光了口服液。 缓了一会，张哲拉起她朝餐厅走去。 “我订的一份红丝绒蛋糕，你想吃什么?”张哲把菜单递给陈晨。 “我请客哦，你来点。” “再来两份卷饼。你够吗?”张哲询问陈晨。 “嗯，我够的。” “你确定?”张哲似乎不相信，确认了一下，脸色挂着寓意不明的笑。 陈晨突然想起自己在飞机上要面包的事情了，一下就红了脸：“我那天是饿了，今天没有。” 蛋糕只有一个，陈晨端着小盘子盯着他，不好意思下口。看她似乎有点愣了，张哲把叉子递给她：“我不太喜欢吃甜食，你吃就好。” 虽然这么说，陈晨还是挖了一口蛋糕递给张哲，他摇了摇头。陈晨把蛋糕塞进自己嘴里，看张哲认真的咬着卷饼，酱汁随着他的动作蹭到了嘴角，张哲没有注意，仍然大口咬着卷饼。早上没来得及吃饭的状态一览无余。 陈晨伸出食指，在张哲的嘴角摸了一下擦去酱汁，然后塞进了嘴里。 下一秒，两个人死机了一样，暂停在这个动作。张哲手里拿着卷饼，不知所措的看着陈晨含着手指，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缓解这个场面。看张哲一脸尴尬和纠结的样子，陈晨强迫自己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刚刚脑子当机了…”陈晨挖了一口蛋糕塞进嘴里，低着头翻着眼睛怯生生的偷看张哲，张哲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她想了想，抬起头看着张哲，假装爽快的大笑：“哎呀别那么认真啦，逗你的，来，小仙女餵你一勺蛋糕”说着陈晨挖了一勺蛋糕递给张哲，还处在震惊中的张哲，顺从的吃了下去。含进嘴里之后两个人都有点愣住了。
第16页 片刻之后一起两个人都红了。 为了缓解尴尬的用力过勐的陈晨，开始在心里为自己这段持续时间不到两个月的暧昧举行悼念会，甚至已经选好了伴奏的哀乐。 ☆、第六章：高跟鞋 东西总要吃光的，打破尴尬这种事，张哲如果不做，陈晨只会像刚才这样越搞越糟。对面的姑娘似乎还没从尴尬里走出来，低着头像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的坐着。张哲开口问到：“刚才说好去我那，要走么?” “好啊”陈晨似乎终于找到了藉口，片刻不犹豫的站起身走向吧檯去结帐。 红色的裙子在阳光下像着了火，宽松柔软的黑色t恤软趴趴的垂在身上。她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步伐欢快，裙摆随着主人的动作迎风散开再落下，轻飘飘拍着陈晨时不时漏出来的小腿上。看她刚刚害羞的样子，一点也没有飞机上那个看起来‘胡搅蛮缠’的执着样，也没有相亲时候那个随口说一句话都像段子的懒散样子，张哲突然觉得她挺好玩的。 陈晨踩着路沿石上蹦的正欢，突然踉跄了一下，张哲快步跑过去伸出手虚虚的护住她。陈晨站在那里没有动，不太自然的看着张哲。 “我鞋跟…卡在砖缝里了…”陈晨尴尬的解释了一下。 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她脚下细细的鞋跟正好嵌进了砖缝里，看起来还蛮严实的。 “你等等，我把它拔出来”说完，陈晨扶着张哲的肩打算用力了。 “你别动。”张哲阻止了她下一步的动作，“扶着我点”张哲蹲下身握住了她的脚腕，另一只手托住高跟鞋的空处，用力拉了出来。 “带子那么细，你太用力会扯把鞋子坏的。”张哲扶着她站好，才松开了手。 这种事情以前也遇见过，但是第一次有人帮她从缝隙里把鞋跟拉出来。陈晨突然觉得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一样，起码没人这么细心过。她偷偷瞄了一眼张哲，心里泛起的一丝丝异样，甜丝丝的的味道一瞬间堆积在了心口，想离他更近点。 回去的时候虽然是午休时间，销售员也都还在大厅里，看张哲带着个姑娘走进来，销售员在他身后小声开始嘀咕。尤其是刚刚张哲冷着脸训斥员工，和现在一脸平和的样子反差太大了。 穿过大厅销售区，二楼就没什么人了，看着空旷的工区陈晨长舒了口气，稍稍放松了下来。张哲斜斜的靠着扶手上盯着她一动不动，似乎在想什么。 “张哲哥，我还给你留了糖醋排骨哦。” 听到有人说话，陈晨突然静止了动作。张哲直起身朝说话的人走去。说话的男生是张辕，个子不是很高，皮肤白皙，脸圆圆的看起来像个女孩子，眼睛又圆又大，五官其他的却很小巧，显得很可爱，让很想摸摸他的脸。 “我昨天告诉你哥，我今天中午有约，不用带我午饭了。” “我知道啊，我哥哥喝太多，现在还觉得难受。这是我刚才去那家新开的店买的，特别好吃，你没吃到有点可惜，所以留了几块给你。”张辕声音柔柔的，眼睛转向陈晨，亮了一下，几步蹦过来拉住了陈晨的裙子。超大摆的裙子也有好处，在突然被抓住的时候能防止走光。“你裙子好漂亮，你是在和张哲哥约会么?你也好漂亮。”一边说，他一边搓着陈晨的裙子。 陈晨轻声回答：“没有在约会，只是一起吃个饭。谢谢你。” 陈晨否定了之后男生看起来有点失望，但是很快又开始兴奋起来：“你多大?我二十岁。” “我二十六岁。” “姐姐，姐姐你来尝一下糖醋排骨，超好吃的。”男生似乎忘了自己刚刚说糖醋排骨是留给张哲的，不等陈晨回答，把陈晨拉进了办公室。张哲跟在身后也走了进去。 办公桌后面还坐着一个人。张轩鼻子上架着一副有点復古的椭圆形眼镜，深蓝色的西装没有扎领带，眉眼细长，脸型偏尖，其他的五官长的跟张辕很像，他仰靠在椅背上休息，听到有人进来，慢慢的做起身，揉了一下太阳穴，似乎希望自己看起来清醒一点。 张哲跨前一步，站在陈晨身边：“这个是我好朋友，也是公司合伙人，张轩;那个是他弟弟，张辕。这是我昨天提起的，我……陈晨。” 张哲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定义陈晨，索性跳过这步没有说。 张轩站起身走向陈晨问了声好：“你好，我是张轩。”张辕突然跳了过来，一把推开了他，张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张辕抱住陈晨的胳膊开始晃：“姐姐你要不要吃排骨了?” 陈晨有点发懵，不知道这种情况自己该怎么应对。 张哲皱着眉头把陈晨的胳膊拉了出来，推开了他：“看见漂亮女生连自己哥哥都陷害，你这样会遭雷噼的。”旁边张轩整理好衣服扶好眼镜直起腰：“张哲说的对，你这样推开你亲哥哥，你会遭雷噼的。”张辕似乎并不在意，继续向陈晨比了个爱心。 “排骨呢?”张哲问到。张辕指了下茶几，趁他不注意拉住陈晨，朝他指的的地方走过去。 张辕似乎有点太过热情，但是陈晨并不讨厌。坐下之后，张辕抬起头：“姐姐，我没有一次性筷子，但是是洗干净的，你介意么?” “没关系。” 陈晨低声答道。 张辕递给陈晨一双筷子：“诺，这个是张哲哥的筷子。” 陈晨突然想起了刚才餵张哲吃蛋糕时候的状况，有点尴尬红了脸，接过了筷子。
第17页 “快吃哦，超好吃。”张辕头也不抬啃着骨头。 “是很好吃。”陈晨这种味觉失灵的人都能尝出来好吃，那肯定很好吃了。 张哲站在门口安静的看着陈晨坐在沙发上和张辕一起啃着排骨，陈晨看起来很拘谨，张哲正在想怎么能摆脱张辕这个小‘牛皮糖’ “你谈恋爱了?” 张轩一脸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张哲被电了一样回过神：“没有。” “喔，她用的是你筷子，你看到了么?”张轩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 听到筷子，张哲突然想起来刚才的那口蛋糕，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 “你脸红什么?”张轩不依不饶。 “你看错了”张哲咳了一声。 “我说你都三十多了，还装什么纯情小男生，瞎子都能看出来你对人家有好感。” 张哲没有回答，转过脸躲闪了一下。 “我说你一上午怎么挂着笑脸春心萌动的。笑的脸都僵了吧。”张轩的语气很嘲讽。 “很明显么?”张哲皱着眉头，认真的问了一句。 “嗯，你平时很少无缘无故挂着笑脸，你看看，你鱼尾纹都出来了。”张轩指了一下他的眼角，摇了摇头走开了。留下张哲一个人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吃过排骨之后陈晨觉得自己油腻腻的。抬起头看见张哲和张轩站在门口看他们，陈晨低声说：“你记不记得这个排骨，你说是你给张哲留的?”张辕愣了一下，盖上餐盒盖子回答：“没有，我没说过!”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张哲走过来拽着张辕的胳膊把他拉开：“一会要去做什么?” “回家啊。” 陈晨拖着长声回答，看向张辕。他吐了下舌头，又朝陈晨比了个爱心。陈晨继续问：“张辕也在这上班么?” “不，他不是。”张哲皱着眉头，挡住陈晨看向张辕的视线。 张辕扑了过来，趴在茶几上抬起脸：“姐姐，我很闲的，基我现在没事，我们下午出去逛街，出去玩怎么样?” “那我们出去逛街!我们去海边吧!”“好啊好啊!我还可以给你拍照，姐姐你今天的裙子特别适合拍照!” 看他们两个兴奋得快要跳起来了， 张哲伸出手盖在张辕脸上：“你今天下午会很忙。” 陈晨转过头看了一眼张哲。看着她略带祈求的目光，张哲脱口而出：“明天再忙也可以……吧。”边说边抬起头看向张轩，张轩摘下眼镜别过脸，躲开了张哲求助的目光。 张哲一脸纠结看着两个人兴奋离去的背影，小声嘟囔着什么。张轩看着自己弟弟兴高采烈的拉着陈晨，幸灾乐祸的看向张哲：“看见自己女朋友似乎也很喜欢我弟弟，是不是很惶恐?” 张哲一愣，反驳到：“她不是我女朋友。” “我知道，但是你想她做你女朋友不是么?不然哪有人盯着人家看还傻笑的。” “咳。”张哲咳嗽一下来代替回答。 “我劝你先解决王茜，脑子清楚理智的姑娘绝对不会接受你捋不清楚自己的关系，也绝对不会接受王茜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张轩转身走回办公室，靠着椅子继续缓解昨天酒精的副作用。张哲看着陈晨走出去的方向，开始思考张轩的话。 停车场上， 张辕看向陈晨：“姐姐你会开车么?”“不会，姐姐不会。”陈晨机械的回答。张辕挠了挠头：“那我来吧。”张辕对新手两个字诠释的很到位，车子一卡一顿的发动了。走到海边的时候正好下午两点，太阳毒辣辣的，陈晨腿软的发抖，刚刚的急剎车和勐转弯让陈晨觉得自己经歷了生死。她扶着栏杆慢慢挪到阴凉地方，靠着树开始喷防晒喷雾，张辕抱着两个椰子插上吸管坐在陈晨旁边，拿过陈晨的喷雾开始往脸上喷。 “姐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码字卖钱，收入微薄，勉强餬口。”陈晨咬着吸管。 “姐姐想做个作家么?” 沉默，陈晨并没有回答。 “那你想做什么?”张辕看向大海，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 陈晨咬着吸管，还是没说话，张辕也并没有继续问。 张哲过来时候陈晨正和张辕坐在海边的椅子上试图晒干张辕潮乎乎的裤腿。湿了的裤子粘粘的贴在腿上，张辕时不时用手拎一下。 “你们两个，是不是玩疯了。”张哲站在旁边低着头他们，张轩也远远的走了过来。 “是啊。小辕穿了长裤，忘记捲起来了。都打湿了。”陈晨蹲在地上，想帮张辕拧干裤腿。 看着陈晨殷勤的帮他拧裤子，叫的又这么亲切，张哲不高兴的伸出手拎着陈晨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身高差和体力差一瞬间就显现了，陈晨像只小猫仔一样被提了起来：“让他哥给他拧，我送你回家。” 刚走到的张轩摸不清状况，看了一眼他弟弟。张辕嘟着嘴巴一脸不满，张轩看了看自己弟弟，拉起他朝自己的车走去。 ☆、第七章：代驾订单 张哲先一步走到，已经把陈晨塞进副驾驶。他站在驾驶室旁边和张轩打了个招唿，坐进去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下去就沖了出去。陈晨闪了一下，不满的看了一眼张哲：“你干嘛，要谋杀我么?!”
第18页 “没有，对不起。”张哲歉意的说：“你不要离张辕那么近。”张哲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我不喜欢’，但是没说出口。 张哲看起来似乎不太开心，“他就是个小孩子，干嘛啦。”陈晨解释了一句。‘吃醋啊’张哲又在心里接了一句，但是脸已经有点垮了。 “晚饭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张哲冷着脸问道。 “我晚饭不吃。回家吧，我今天的东西还没写。”陈晨摆弄着手机回答道。 “在写自己的东西?”张哲语气缓和了下来。 “没有，给一个网络写手当枪手，要求日更。”陈晨低声回答。 “有没有考虑自己写什么?” “有写的，一直都有。只是没人肯要。”陈晨有点自嘲了笑了一下。 “我认识出版社的朋友。”张哲有点迟疑的开口。 “不要啦。不太好。”陈晨低下头。 张哲没有接话，开口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陈晨会拒绝。张哲已经能想到陈晨的死心眼和坚持。她总是说希望自己以后一回头，每一步都是自己的名字，闪闪亮亮，都是自己挣来的东西。 太要强的人一般都走不好。 张哲把车停在陈晨楼下，从后座拿出装着花瓶的袋子，塞进陈晨手里。她抓着袋子不知所措，张哲咳了一下开口道：“送你的礼物”。 陈晨犹豫的拿着袋子，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哲轻轻说：“你昨天看的那个花瓶” 陈晨一愣：“你干嘛买这个。” “你不要觉得很贵重，她家都是价签的三折，很便宜的。对了，还有小赠品”说着张哲从口袋里拿出黑色的小卡子递给陈晨。陈晨拿在手里，看着诚实的张哲，噗嗤一声笑出声：“快回家去啦，我还要赶更新。慢点开，到家跟我讲一下。” 张哲点点头：“你先上去，锁好门我就走。” “嗯嗯，那我回去了。”陈晨伸出手给张哲拉了下衬衫领子，转身走了回去。走到单元门口的时候，她转身朝张哲挥了挥手，张哲勾着嘴角挥手回应了一下。陈晨转过身，打开门走了进去。 张哲到家之后第一时间给陈晨发了消息，她没有回，应该是在忙着写更新。等了五分钟，张哲撇撇嘴，放下手机去洗澡。 十五分钟之后，张哲围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水珠一颗接一颗从身上滴下来，他拿着毛巾快步走到茶几上，还是没有消息。张哲失望的放下手机，拿着毛巾胡乱的抹着头髮。 八点钟，张哲换好睡衣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开始学英语。 他读的有点吃力，可能是忘记的时间太长了，很多拼写和语法已经随着吃下去的食物一起排出了体外，张哲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你在干嘛?” 消息来自陈晨。他开心的拿起手机“在看书，你忙完了?” “嗯，写完了。十一点多了，你不睡吗?” 陈晨问。 “准备睡的，我明天有客户需要应酬，不能陪你吃饭，要很晚回来。” “嗯，你别忘了之前先喝包牛奶，结束之后记得吃我给你买的解酒药和护肝药。” “好，我知道了。我明天回来会跟你说。” “那我先睡了啊。晚安。” “晚安。” 张哲放下手机，把包里的药拿出来，放在了厨房的台子上，定定的看了一会，转身走进了房间。 第二天清晨，陈晨收拾好之后开始写今天的更新。早点写完，可以去看看张哲，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可是好像也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去看他。陈晨开始纠结，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伸了下懒腰，抬头看了下时间。指针指着下午两点的位置，陈晨拿起手机，有点失望，这么晚了，张哲一定已经去忙了。果然，手机上张哲留言说他要忙一会，三点多的时候要出去了。 陈晨嘱咐了几句张哲喝牛奶之类的话，他没回，陈晨放下手机，背上课本出了门。不能去看张哲，那就去图书馆自习了。 一直到走进包房，张哲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手机，张哲端着酒杯应酬着一些场面话。 对面的供应商酒已经喝出了新花样，小酒杯里装着白酒沉到大杯啤酒里，他扯开领带，土匪一样开口说道：“张哲，你这个人温吞严肃的要命，我到现在也看不出你的豪爽劲，我最讨厌做作的人，这杯你干了，你干了，这个买卖，我们就成了一半了。” 张轩脸色有点难看，张哲替他挡了不少酒，肯定是惹供应商不开心了，现在逼在张哲的头上要求喝，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张哲似乎笑了一下，一声不吭端起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结束之后他清醒的帮供应商的助理把人扶上车，又帮已经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的张轩叫了车，嘱咐张辕下去接。解决完之后他去结清帐单，给自己叫了代驾，靠在副驾上闭目养神。不知道过了多久，代驾的司机叫醒了他：“先生，到了，需不需要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谢谢。”确认完帐单，张哲靠在副驾驶并没有动。 头昏脑胀，让我休息一小会吧。 不到五点钟陈晨就已经睁开了眼睛。望着窗外灰唿唿的天，有点不知所措。太早了，这个城市还很安静，安静的好像整个世界都没有人。昨晚一直到凌晨，陈晨都在等着张哲到家的消息，电话没人接，消息不回。陈晨有点紧张，很难受，可是却觉得没有理由难受。是喜欢上他了么?陈晨最怕的就是自己无法控制情绪的状态，怕什么却总是来什么。
第19页 陈晨用力摇了摇头，掀开被子，草草的洗了下脸，找了条长裤套了件白t打开了门。出去走走，说不定可以看见出来晨练的人，看见人影，心情会好很多。随手带上昨天的垃圾，她顶着乱七八糟的头髮走下了楼。 海风侵润的味道很清晰，可并没有人影。陈晨想了想把别在领子上的眼镜架在了鼻子上。模煳的世界通过眼前两个小玻璃片的折射变得清晰起来，清晰的世界里，路边那辆车看起来很熟悉。陈晨不由自主靠了过去。 ☆、第八章：交往 张哲的脸就在挡风玻璃后面，他坐在副驾上。头髮蓬乱，黑眼圈挂在脸上，看起来有点憔悴。陈晨一阵发懵，敲了敲玻璃。张哲突然睁开眼睛，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看清是陈晨，张哲打开了车门，陈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在这?”陈晨了一句。 “我…”张哲揉着太阳穴，懵懵懂懂的站在陈晨面前。他揉了揉眼睛“我也不知道，我记得昨晚应酬完之后，我叫了代驾送我回家。” 张哲掏出手机，软体上的代价订单，目的地上写的是陈晨的家。 张哲突然不知所措。 张哲一脸窘迫的站在陈晨面前，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代驾回家却送到了别人家楼下的事。陈晨抿了下嘴唇，看着张哲憔悴的脸，轻轻开口：“跟我上去休息一会，洗个澡。你看看你，弄得乱七八糟的。” 陈晨略显责怪的语气，听的张哲心里酥酥麻麻的。陈晨轻轻拉着他的袖子，走了回去。 张哲乖跟在她身后，盯着她的背影开始微笑。她头髮有点凌乱，白色的t恤看起来稍大，并不随身的垂在她的肩膀上。手上小心翼翼的拉着张哲的袖子，好像怕他会在她身后迷路一样。张哲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寒冬里出来觅食的兔子，在路边捡到了一根胡萝蔔，正开心的往回走。他把手翻了一下，手心朝上，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陈晨一惊，缩了一下，却并没有抽出去，张哲挂着得逞的微笑，继续跟在身后不吭声。 换拖鞋的时候，张哲又语气酸酸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有男士的拖鞋在家里?” “准备点男人的衣服什么的，偶尔挂一挂，安全一点点。”这是陈晨的小心思，为了防止被人知道家里只是个姑娘独居被盯上，陈晨偶尔会买些男人衣物挂在阳台上，每次近家门也会先敲门假装等人开门。 张哲心里的酸水落了下去，走进了陈晨的屋子。 屋子不大，一进门就是客厅，阳台用玻璃门隔开，上面收拾的很干净，什么都没有——陈晨刚搬进来的时候阳台上有个前任租客留下的小小的仙人掌，她以为自己这次有个有点颜色的东西来陪自己了，可是几天之后，陈晨突然发现仙人掌已经开始干枯萎缩了。她扔掉了仙人掌，再也没想过要有什么来陪自己的事情。阳台就那么一直空着。——客厅的角落里摆着一排红色的架子。堆满了化妆品茶叶和各种奇怪造型的杯子。架子最下层摆满了书本，几本砖头一样厚的书格外显眼。沙发后面挂着一片网格，贴满的便签和照片。 张哲脚步很轻，跟在陈晨身后走进了屋子。知道陈晨洁癖，张哲走的有点小心，每一步似乎都是踩着陈晨的脚印前进。 “喏，你坐，我去给你开热水，然后叫你。” “不能坐一会再洗么?我好累。” “我去准备，你就可以坐了啊。”说完陈晨转身走进卫生间。张哲站起身，走到了陈晨卧室的门口，站在门口往里看，小号的双人床摆在屋子中间，被子床单都是黑色。张哲有点意外。床头旁边的隔板上，摆着张哲送的那个的玻璃花瓶，两只歪着头的红色扶郎花站在里面，细长高挑，看见自己的礼物摆在床头，张哲笑的一脸得意。草草的扫了几眼，张哲转身离开，怕陈晨发现自己偷窥她卧室。 回头看了一眼，还没走出来，张哲手脚麻利的从沙发后的墙上拽了两张照片，塞进了西服口袋里。 陈晨出来的时候，张哲正手忙脚乱的往口袋里放照片，看见陈晨一瞬间窘迫的红了脸，生怕被发现。 “喏，你去洗澡。”陈晨并没发现照片的事情，站在沙发边，示意张哲进去。 “坐下歇一会再去好不好，我可不可以喝点水?” “喔，我忘了给你倒。”陈晨走到红色架子旁边，回头问张哲：“你喜欢哪个杯子?” 她拿起了个画着长颈鹿的马克杯，走进了厨房。再出来，杯子上飘着一层热气。张哲接过陈晨的杯子，并没有喝，放在了茶几上，转头看向陈晨。陈晨坐在了沙发的另一端，有点紧张似的催促他：“你赶快去洗澡啊，洗好澡出来水就冷了，就可以喝了。” 张哲看了看陈晨 ，站起身走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陈晨长舒一口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紧张。看见张哲关上了门，她走进厨房，打算熬点清粥。 张哲顶着湿漉漉的头髮走了出来，忽略掉黑眼圈，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你的男装是给我买的么?感觉蛮合身的。” “不是，是按照我自己勾勒的梦中情人身材来选的。“她斜靠在沙发上托着腮，心不在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细碎的头髮遮住半张脸，本来稜角强硬的面孔在晨光下显得柔和了不少，金色的晨光给她渡上了一层虚幻的光，看起来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第20页 张哲坐在了她身边，眼神不由自主开始温柔。陈晨的脸色有点暗沉，看起来有点粗糙，一看就知道昨天没怎么睡觉。 张哲轻轻的靠了过去：“我算是你的理想型么?“陈晨一愣，转过脸看见他靠了过来，下意识往后躲，倒进了沙发里。张哲靠着手臂支撑上身的重量，整个人盖在了她的上方，陈晨用胳膊挡住半张脸，紧张的盯着他。 下一步是不是该吻上去?张哲在心里思量，可是陈晨看起来很紧张，张哲突然觉得自己该停住，伸手碰了碰陈晨的脸：“脸色怎么这么差?”边说，张哲边抽手，坐正了身子。 “不…不…不知道”陈晨也摸了摸自己的脸，紧张的回答“我火上熬着粥，一会就可以吃了。”陈晨又在尝试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试图缓解尴尬。 “陈晨?”张哲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嗯?” “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事啊” 张哲盯着陈晨，后者侧着身子，眼光闪灼，看起来很紧张。张哲犹豫了一下，开口说到“其实在飞机上，我是故意拿错你的kindle的。我想，如果拿了你的东西，你就肯定会联繫我了。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做什么，” 陈晨没动没说话，继续安安静静的听着。 “那个…我其实想说…”陈晨的沉默让张哲突然有点紧张，“我觉得，和你蛮聊得来的，你不介意是的话，我们交往试试吧，我喜欢你。” 张哲心里在打鼓，面色假装平静，眼神还是略带犹豫。 陈晨能感觉到他喜欢自己，但是会不会表白这件事陈晨还是有点犹豫，真的听到张哲说出来，陈晨突然笑了起来。 看见陈晨露出笑脸，张哲突然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我知道你是故意拿的，我虽然眯着眼睛，可是你拿走时候一动，我就醒了，我本来想说来着，可是你又放回来了”。陈晨的笑容里似乎藏着很多东西。 张哲看着陈晨笑的开心的样子，突然有点不服气。张哲抓住她的肩膀，重新把她压在沙发上“你竟然隐藏的这么深，我真的很生气。”张哲的近在咫尺的脸，让陈晨似乎可以感觉到他轻轻唿出来的热气，黑色眼圈衬的他很憔悴，可是眼里藏不住的笑意像是快要溢出来，留在陈晨的身上。陈晨不知所措，又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脸。 张哲伸出手拉下她挡住脸的胳膊，柔声说：“别挡住，让我看看你的脸”。 张哲的目光热的好像要燃烧起来，陈晨的脸被炙烤到发红，晚霞一样的颜色在陈晨的脸上飘着，陈晨不知所措的咬着嘴唇，发了烧的脸颊让陈晨一阵眩晕，张哲的手在她脸上轻轻的摩抚着，他伸出小指头拖住陈晨的下巴，大拇指轻轻的拨弄了一下她的嘴唇，张哲闭上眼睛，盖住满眼的欲望，低下头吻住了陈晨的嘴巴，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她的嘴唇。 ☆、第九章：交往2 ‘呲喇’，厨房的粥从锅里溢了出来，浇灭的下面的火焰，陈晨用力推开张哲，噌的坐了起来就要往厨房跑。张哲拉住她藏进身后，快步走进厨房关了煤气，推开窗子。陈晨在张哲身后缩手缩脚的走到灶台前。粥流的到处都是，很快在黑色的锅边留下白色的痕迹。陈晨搅了搅粥，舀起一点点尝了一下：“好了的，不过是我昨晚煮的饭做的，昨晚煮完觉得不饿，我就没有吃。” 陈晨盛了一碗粥递给张哲，打开一包咸菜倒进碗里：“你凑合吃一点，我不擅长做饭，早上也不知道搞什么。我还外面叫了包子，你先喝点粥，对胃好。” 张哲端着碗坐在陈晨旁边，拿起勺子拉住陈晨：“你餵我一口。” “干嘛要我餵?”她不太明白，端着碗盯着他。 “你不是我女朋友么，餵我一下嘛～”张哲突然撒娇，让陈晨有点措手不及，似乎不太理解这个词语的意思虽然有点愣神，陈晨还是动了。她端起碗 夹了点咸菜放在粥里，递给张哲，可是他没有张嘴：“你不是要吹一吹么?” 陈晨嘆了口气，收回勺子吹了几下，又递给他，他还是没有张嘴：“你不是应该自己先试试烫不烫在餵给我么?” 陈晨沉默了一会，收回勺子塞进嘴里，撅着嘴不吭声。 “你在想什么?”张哲问了一句。 “我在想，你明明看着挺成熟稳重的，为什么会突然撒娇。”她皱着眉头似乎真的在思考，好像这是个学术上很严肃的问题一样。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由自主想和你耍赖。”张哲拿过勺子，跟着吃了一口：“张轩说我最近总是傻笑。”他也不太确定自己为什么突然开始耍赖，好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看着她的脸，就突然想这么做了。 可能是太累了，张哲靠在沙发上，似乎一个唿吸的空档就睡着了。陈晨拿了条毯子盖在了张哲身上，坐在沙发的另一头迷迷煳煳也睡着了。再醒过来时候，毯子分了一半在陈晨身上，张哲从沙发的另一头挪了过来，挨着她还在睡，陈晨掀开毯子，准备站起身。感觉到陈晨的动作，张哲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并没有睁开眼睛。 “你要去干嘛?”张哲开了口。
第21页 “不干嘛，不想睡了。”看见张哲突然睁开眼睛，陈晨挫着裤缝显得有点呆滞。 张哲睁开眼睛，慢悠悠的说到：“下周我要去参加个婚礼，你可以陪我一起去么?” “都是你朋友啊?不要吧，我不想去。”陈晨很不喜欢见陌生人，本能的开始抗拒。 “有我呢，你陪我去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去。”张哲不肯放弃，再次发出邀请。 陈晨的心里在一分钟内翻起无数的心思来拒绝邀请。不想见陌生人，不知道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在一瞬间堵塞了陈晨的思路，陈晨微微点头“那好吧。” “那我们就定下来了” 张哲有点兴奋，并没有看出陈晨的心思。 “我会很冷场的。”陈晨试图体现自己参加的风险。 “没关系，有我在呢”陈晨没有吭声。 “是不是不舒服了?”张哲伸手摸了摸陈晨额头。张哲的手有点潮湿，还凉凉的，陈晨打了个冷颤，开口说：“你今天不要去公司吗?” “应该去的，可是感觉好累。” “没什么事的话就下午去吧。去床上躺着，好好睡一觉。”陈晨揉着他的太阳穴，试图帮他缓解一下不适。 “你陪我躺一会么?”张哲又挂上了不怀好意的笑，轻声问了一句。 陈晨突然觉得自己中计了，彬彬有礼和成熟稳重似乎应该是他装出来的。 “不会的，想的美。快去吧。”她拉起张哲，推进了屋子里。 张哲躺在陈晨的床上，拉起被子盖住半张脸，深吸了一口气，枕巾上还有着洗髮水的味道。洁癖的陈晨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肥皂味，张哲翻个身，抱着被子闭上眼睛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陈晨做在电脑前码字，张哲轻轻走了过去，弯下腰枕在了她的肩膀上，陈晨突然僵住了身子。 并不是没有过恋爱经歷，可是都没有太多亲昵的举动。陈晨突然觉得有点害羞了。 “你干嘛啦，走开啦。”她推开张哲，轻轻的责备了一句。 张哲没反抗，直起腰笑眯眯的看着她，却不开口。 吃过饭张哲一个人去了公司。 陈晨翻了招聘派单人员的兼职。一下午一百块，肯穿玩偶服的话多加一百。电话过去沟通了几句，她收拾了一下，换了双平底鞋出了门。 玩偶服又厚又重，陈晨套在身上之后脸上的汗像滴水一样流了下来。她挽起头髮，走了出去。 派单这种事，总能遇见很多人。有的人接过之后，随手扔在地上，委婉点的扔进附近垃圾桶;也有人躲避瘟疫一样摆手走开，也有温和的笑着点头接过去。不论这张纸最后的结局如何，陈晨最希望的，就是自己也能温和待人。 她觉得温柔的人骨子里才是最强大的。 一下午的任务，陈晨不记得自己发了多少传单，脱掉玩偶服的时候，裤子已经湿透了。幸好穿了黑色的裤子，湿了也不明显，陈晨用手捋了捋湿漉漉的头髮，接过200块的工资走了回去。 她开始在心里盘算自己的积蓄，她正在给自己存钱读研。 买了两个芒果，上了楼，锁好门之后瘫坐在地上。 休息十分钟之后，陈晨起来去洗漱。明天还可以去继续做，洗漱之后陈晨想写会自己的东西。 一直到和张哲约好的参加婚礼的日子，陈晨就见过张哲两次。一次是张哲过来送吃的，一次是他下班早，过来坐了一晚上。张哲这周似乎也很忙，陈晨没问，她不习惯去肆意打听。 ☆、第十章：婚礼 周三的早上，张哲早早的敲响了陈晨的门。她穿着睡裙揉着眼睛看张哲拎着早餐站在门口。 他穿了套碳灰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整整齐齐的扣到最上面，打了个漂亮的领结。 陈晨把他让进屋子，走回房间不肯起来。 张哲洗了洗手，跟进屋子里开始哄她起床：“吃过早餐再睡，好不好?” “不好不好，你走开啦。”陈晨把脸埋进枕头，转过身背对着张哲。 “乖，起来了” 张哲柔声细语的劝着，一边在心里腹诽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耐心又温柔了。 她没有回答，张哲等了一会，弯腰去看陈晨的脸。唿吸均匀，她又睡着了。刚过早上七点，陈晨的脸色有点发暗，看起来很疲惫。 昨天说了晚安之后她并没有睡，下午的传单没有派到一定量，陈晨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一直写到凌晨四点多，她才爬到床上。 张哲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犹豫了一会决定不喊她。绕道床的另一边，轻轻的躺在了她旁边。 窄小的双人床对两个人来说有点短了，他侧卧在陈晨对面，隔着被子搂住了她，闭上了眼睛。 睡醒的时候张哲已经起来了。她站起身揉着乱蓬蓬的头髮走了出去，张哲坐在客厅地毯上翻着她架子上的书。 陈晨走过去，坐在张哲旁边，没了骨头一样靠在了他身上：“干嘛看《地下时光》?很压抑的故事，清早我推荐你看这本《我从未许诺你一座玫瑰园》。”陈晨边说边从架子上抽出了书。 张哲放下手里的书，搂住了陈晨：“这个是讲什么的?名字看感觉像是感情债。” “是说一个单身的女人，带着一条狗一起生活，遇见了因为金融危机而失业出来散心的男人，在一起不久之后，女人查出患了癌症去世了。”陈晨翻开书慢慢读着。
第22页 “这个故事不压抑么?”张哲有点疑惑。 “不压抑啊。当人得到了一切自己想要的，离开就不显得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他们相爱，在一起，两个人都因为彼此的存在而满足。即使离去了，也明白自己的心在哪里，心有归宿了，身体在哪里，都是彼此的归宿。” 陈晨翻着书，靠在张哲怀里。语气温柔的像歷经过无数沧桑的老人，踏实又温暖。张哲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低下头吻着她的头髮：“我会是你的归宿么?” 陈晨的心跳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看她没回答，张哲伸手把她头顶乱了的头髮整理回原位，轻轻嘆了口气。 “你要准备一下么。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就要出发了，你最少应该吃点早餐。” 陈晨坐起身，拉住了张哲的胳膊，：“你刚刚什么了，衬衫怎么这么皱了。明明给你开门时候还是好好的。” 衬衫袖子上细细密密的褶皱看起来有点邋遢，张哲没敢回答。 “脱下来我给你熨一下。”边说着，她站起身过去取挂烫机。 打底的白色短袖把张哲的上身线条勾勒的很好看。紧实的手臂和腹肌看起来强壮有力。没料想到张哲的好身材，陈晨*的偷偷瞄了几眼。 在陈晨化妆不化妆的问题上，张哲取得了主权，用陈晨肤色暗沉起了痘痘要养的理由阻止了陈晨化妆。涂了点素颜霜，陈晨只擦了口红跟张哲一起出了门三十分钟后，张哲停下了车，牵着陈晨的手走了进去，细长的鞋跟把陈晨的背挺的笔直，黑色的连衣裙衬的陈晨纤细挺拔，眉眼里透出的一股自信。陈晨站在那透漏出的气场让张哲突然觉得自豪到不行，不由得挺了挺身子。 张哲一位一位给陈晨介绍自己的朋友，陈晨一个一个的问好，可是其实心里一个都没有记住。 陈晨分辨人的能力很差，差到有时候自己在街上遇见自己表妹都要懵一会才敢确认是不是，所以陈晨很少和人主动打招唿，怕认错;但是因为不主动，所以大部分人都吐槽陈晨很冷淡。 她和陌生人很少有的聊，面对无趣的陈晨，对方可能也觉得很无聊，互相敷衍了几句之后就分开了，张哲正被一群朋友拉着闲聊，她自己走向饮料桌，倒了杯橙汁慢慢嘬着。 “张哲，这是你女朋友啊?”一个男人端着酒杯，站在张哲对面问了一句，抬起下巴指了指桌子旁边一个人喝着果汁的陈晨。 “嗯，我女朋友。”张哲脸上挂起了笑。 “不错吗，这次打算坚持几天?”另一个人接话问了一句“你胡说什么?”张哲收起了笑脸，微微恼怒。 “那你还嘴硬，今年交往的第三个女朋友了吧?你是不是喜欢王茜啊?我看她留学去的时候你也没有找女朋友，她回来了之后你就交往了两个，现在第三个了。怎么?王茜不喜欢你?”那人接了一句。 “你如果敢对着我女朋友乱讲，我绝对不放过你。”张哲指了指他，笑着警告了一句。 “不说了，不说了。”他举了下手表示投降。不在询问。身边还有几个朋友在寒暄，张哲又看了一眼陈晨，她好像和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果然不太喜欢人多的时候。张哲客气了几句，闪身朝她走了过去。 “是不是让你觉得无聊了?” “没有啦，可能是没休息好，大脑有点累，反应不过来。你聊你的，不用管我。” “他们问我你是不是我上司，问我有没有为了前程出卖自己。” 陈晨没料到这个梗，调侃道：“这是说我老么?” “怎么敢，他们说你一出场自带背光，感觉比我高档。年轻有为。” 陈晨被张哲逗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闭口不言继续喝自己的橙汁。 张哲也没有继续开口，站在陈晨旁边不吭声，和陈晨一起看大家聊天调笑。 “张哲哥，你来了都不叫我”突然出现的姑娘漂亮的很耀眼，大大的眼睛，鼻樑高挺，一头栗色的长髮柔软服帖，白色的蕾丝裙衬的人温柔又文静。姑娘一把抱住张哲的手臂，抬起头笑着看着张哲。 陈晨有点尴尬，心里泛起了酸，这姑娘和张哲站在一起真配。 “嗯，我来了。”张哲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多说一句话。略显紧张的看了一眼陈晨。她似乎并没有看到，脸色如常的咬着吸管喝着橙汁。 “你最近怎么不那么经常来了，昨天打电话也不接，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盐水鸭，我妈妈一直在念叨给你留，都不让我动。她老人家现在已经不在乎我这个亲女儿了。”姑娘伸出手，自然的帮张哲整理衬衫的领口。陈晨突然觉得自己站得地方不对，有点多余，想走又觉得很突兀，不走又觉得自己很碍事。 “没什么，昨天有点忙。所以没接，下次再说吧。”张哲开始有点不耐烦，眼睛在人群里转着。 “没想到我哥这么快就结婚了，好羡慕，我也好想结婚哦。”姑娘嗲嗲的语气和抱着张哲手臂的动作让陈晨觉得很冷。陈晨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的碍事，但是尴尬退场对她来说更让她觉得难受。 她不吭声，听着姑娘和张哲撒娇，也并没有抬头看张哲。 本来怕她生气突然闹起来的张哲，现在有点恐惧她为什么没有动静。
第23页 “诶，新娘子出来了”陈晨放下杯子，略带欣喜的指了一下前面，开心的走过去。 张哲刚要开口，陈晨已经走了出去。张哲把姑娘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拽下来：“茜茜，你也不小了，别这样好吗?会让人误会。”没有等叫茜茜的姑娘回应，抬起腿追了上去。 陈晨混进了围观的人群里，瞄了一下四周，找到空隙偷偷挤了出去。她从包里拽出红色的丝巾围在了头上遮挡阳光，准备一个人回家。 张哲在人群里焦急的四处寻找，直到她举起了丝巾才看到她走到了门口，他拨开人群，费力的挤了出去。 “你去干嘛?”追上她的时候，她已经在楼下走出去了一段距离。 “我觉得不舒服，我先回家了。”陈晨的语气听不出哪里不对劲，似乎又都不对，表情淡淡的，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不是在自己身上。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 这个表情有点熟悉，张哲突然想了起来，是那天他撞见她相亲时候，她看相亲男的表情，冷淡，又事不关己。张哲伸出手拉住了她。 “别碰我!”陈晨甩掉他的胳膊，突然暴怒。 张哲愣愣的看着她。陈晨突然暴怒，让张哲有点措手不及，“我可以给你解释”，他紧张的回答“我真的不觉得刚刚看到的事情，还有多少解释余地，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先回家，我们可以换个时间谈谈。我现在没办法保持理智。对不起。”陈晨没有抬头，语气里满是克制。 “我只是想带你见见我的朋友”张哲有点手足无措，声音很低。 “我知道，见到了，我们可以换个时间谈么。”陈晨的话是在询问，可是语调确实在陈述，她转过身，步伐快速，看起来像要逃跑一样。 张哲犹豫的追了几步，伸出的手慢慢放下。低着头准备回酒店。心里有点失望，张轩的话可能应验了。 还没走出去几步，陈晨突然从他身后用力拉住了他，张哲没稳住身子，顺着陈晨的力道被她拉进了怀里，她抱着张哲一转身，向马路里侧倒去。张哲的头垫着她的手掌实实在在的撞到了地面上。 陈晨撑起身子，紧张的看看已经摔懵了的张哲，惊魂未定的抬起头看向张哲刚刚站的地方，骑着单车的男生带着头盔，胯下没有剎车的‘死飞‘稳稳的扎进了树丛里，他坐起身，惊慌的看向他们这边。 张哲抬起头的时候，看见陈晨惊恐的脸和摔得七荤八素的男生，回过神之后，陈晨裸露的手臂开始渗出血“你神经病么?”张哲朝惊慌的男生破口大骂抱起陈晨向停车场跑去。 “你有没有事?”陈晨竟然拉着张哲停下，问了一句摔倒的男生。 “没，没事…我…”男生摔得有点迷煳了。 “我们去人民医院，你给我跟过来，我一会给你算帐!”张哲突然没有温雅的样子，一脸戾气朝男生喊了一句。 血煳煳的一层煳在陈晨的手臂上，张哲不敢用力擦，他关上车门坐上了驾驶室，朝医院开去。陈晨坐在副驾驶上一声不吭，抵着头抱着自己的手臂。 几分钟的路让张哲觉得好像开了几十年，打开副驾驶的门，陈晨搭着门站起身，腿一软向地上倒去。张哲扶住了她要抱起来。陈晨摇了摇头，扶着张哲的胳膊站直身子，一点点往医院里走。 清理伤口的时候，男生抱着头盔赶了过来，弓着腰跟在张哲身后去来回挂号找医生。张哲全程没有理他，黑着脸带着陈晨去看医生。 医生夹着粘着消毒酒精的棉球一点点擦拭陈晨的伤口，酒精的刺激让她稍稍吸一口冷气，张哲皱着眉头语气不善的呵斥了一句：“轻点。”不耐烦的医生拿着镊子递给张哲：“要不然你来?” 张哲有点尴尬的摆摆手。 “没事，不疼的。“她轻声安慰张哲，明明疼的皱起了眉头，甚至不由自主开始发抖。 张哲蹲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微微发黄的髮丝随着她的身体的动作轻轻颤动，张哲伸手盖住了陈晨的的眼睛，把她揽进怀里。 都是皮外伤，开了点喷雾医生就打发陈晨离开。张哲扶着她，看着小男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对不起，医药费我来出，我会给你营养费的，我没有太多的钱，我还在读书，对不起。”男生看起来不大，愧疚的低下头。 “没关系，医药费你付了就好，皮外伤。”全程沉默的陈晨突然开了口：“下次骑车小心点。” 看陈晨不打算追究，张哲没有吭声。从刚刚抱住她坐进车里，她一直低着头揪着裙角，缩着身子不吭声，脸色吓得煞白，刚刚上药的时候，也吓得全身发抖。她似乎对疼痛很敏感，张哲都看在了眼里。 两个人都一声不吭。一直到家门口，陈晨打开门走了进去，丝毫没有让张哲进门的意思。张哲抵住门，看着她不吭声。沉默的气氛显得有点尴尬，两个人僵持在门口，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终于，还是张哲打破了沉默： “我们能不能谈谈?” “换个时间吧，我今天不想说话。”陈晨回答的丝毫没有犹豫，张哲似乎有些错愕，但是并没有放弃。 “那我能不能进屋坐坐?”
第24页 “下次吧，我有点累了。”陈晨又没有丝毫犹豫说出来拒绝的话。张哲似乎没有回过神，开始沉默。 片刻之后，张哲开口：“我们……” “张哲，我不想发脾气，我不喜欢自己发火，我想换个时间再谈，让我冷静一下。”陈晨揉搓裙角的手出卖了她，她并不平静的事实。张哲僵在门前一动不动。 张哲和那个姑娘在酒店时候亲昵的样子还在陈晨眼里，然后自己失控了。陈晨讨厌自己歇斯底里的样子，这么在意张哲不是好事，好不容易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张哲连话都不需要多说就可以打败自己的防备。陈晨很害怕。害怕失控，害怕伤心;也害怕结束，所以干脆扼杀所有的开始。 张哲一言不发的看着陈晨，良久他慢慢放下了撑着门的手臂，转身朝楼下走去。 心里好像空了一块，胳膊隐隐开始疼痛。果然就算皮外伤也算是伤口。陈晨不敢抬头看张哲，走廊里灯光投射的影子昭示着他的离开。 屋子里没有开灯，陈晨很少在漆黑一片的时候回家。黑漆漆的空间提醒陈晨在这个城市她只有自己。谁也没有，孤身一人的孤独感在陈晨的心上转个不停。陈晨靠着墙站了一会，打开灯，她换下来身上的脏兮兮的裙子，倒进洗衣液。僵着一只手揉着衣领，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关门的声音很响，震的张哲一瞬间失神。缓了一会，张哲才拖着两条腿慢慢走向电梯。 他坐在驾驶位上抬头朝阳台望去。邻居的阳台上都摆着点缀的花盆，陈晨的阳台空空的，好像屋子里的主人只是临时借宿。张哲没有动，直到她拎着件衣服走上阳台，拿起撑杆挂在了衣架上，陈晨抬起胳膊，在脸上擦了一下，然后转身回了屋子。 那是她今天穿的那条黑色的连衣裙，在夜晚的空气里轻轻摇晃，像孤身一人的她，在陌生的城市里一个人挣扎。 ☆、第十一章：解释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陈晨吓了一跳。她拎起门旁的扳手抱在胸前，有点害怕的朝门口喊了一句：“谁?” “是我，张哲。你打开门。” 陈晨有点反应不过来，张哲刚刚才走，现在又回来。她不敢开门，又开始在脑子里循环各种入室抢劫，前男友报復之类的案子。陈晨隔着门扯着嗓子问：“你不是走了。” “我没走。你胳膊有伤，我担心你。你如果害怕，不用打开门我就在车里，你有事情就喊我。” 陈晨捏着扳手，挣扎了片刻，小心翼翼的扭开了门，透着门缝朝外看。张哲站在门口，看着她透着小缝隙看自己，朝陈晨勾起了嘴角。她站直身子，解开了门链，侧过身子示意张哲进来。 看陈晨小心翼翼的把扳手重新放在门后，他想笑一下安慰陈晨，可是笑不出来。陈晨慢慢的坐到沙发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张哲。他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开始躲闪陈晨的目光。 “你要说什么，说完就回家吧”陈晨语气冷淡，听不出感情。张哲似乎没料到陈晨的冷漠，轻轻的颤抖了一下。本来想说的话，突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陈晨觉得手足无措。 “你今天没跟我发火。”张哲的声音很低沉，但是说的莫名其妙。 “难道我站在街上和你大吵大叫，才可以么?” “不是的”张哲赶忙否认，“我知道你不开心，我想解释给你听，我怕你冷静下来之后，自己做出来判断，就不会在接受我了。” 陈晨气得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没冷静下来，比较好骗么?”陈晨心里难受，开口变得尖酸：“你和今天那个姑娘其实挺合适的。我不是那种时时刻刻抱着你撒娇哄你的姑娘，我有我想做的事情，我不会围着你转，你从来没有我的未来重要。 经过今天，更没有了。”既然他这么说，那就速战速决吧，陈晨吊着最后一丝理智决定直接一点。 张哲突然抬起头看向陈晨：“一定要这么刻薄么?” “我就这么刻薄，一直都是，只是你才发现。”陈晨抱着受伤的手臂，漫不经心的回答，她没看张哲。 “你还记得，我说我是孤儿吧。”张哲语气很低，叙述的口气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陈晨心里一动，并没有接话。 “她叫王茜，是我养父母的亲生孩子。领养我之后，养母突然怀孕了，生了对双胞胎。我也感觉到王茜对我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我不敢拒绝。我其实很害怕就剩下自己。” 张哲的声音有点沙哑，他第一次说出自己恐惧的事情，既然想谈谈，本来就该说心里话，可是讲出自己的恐惧让他很不适应，会让他觉得自己脆弱的不堪一击。 陈晨觉得手臂上的伤口有点痒，她觉得自己克制不住情绪和语气，并没有开口接话。 “张轩提醒我解决掉王茜，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我以为你陪着我一起去见她，我能选出个好的方式跟她说。”张哲搓了下手：“我没想到她会直接拉住我，对不起。”张哲抬起头看向陈晨，突然对上陈晨的眼睛。看着张哲的眼睛，陈晨突然说不出口否定的话。“真的不在意我，今天为什么救我?” “就算是条狗，老子也会拉一把的。”陈晨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就后悔了。真的就要这么尖酸刻薄么，陈晨闭上眼睛认命一样的低下头。
第25页 张哲红了眼眶却笑出了声“明明喊我一句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跑上来拉住我，拉不住我，又碰到自己怎么办?” 听到他笑，陈晨低声回答：“喊你你反应不过来，停在原地肯定会被撞倒。我没想那么多，可能也是忘了喊你。” 张哲没有多说，走过去单膝跪在地上仰起头看着陈晨。 心跳的厉害，陈晨在张哲的注视下目光开始闪烁，赶他走到心突然不在那么坚定。 张哲伸出手拦住陈晨的头，一声不吭的吻了上去。 心脏漏了一拍。张哲的嘴唇很温柔，温柔到陈晨忘了自己是要赶他走。陈晨僵着身子动不了，任凭张哲抚摸她的脸。 张哲额头抵着陈晨的额头，低声问：“不喜欢我么?” “不喜欢的”陈晨声音里透着虚弱和没有底气，从嗓子里挤出了几个字。 张哲似乎不那么在意的笑了一下“嘴硬”，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可我好喜欢你。” 陈晨一把拽下张哲正在自己脸上肆虐的手，站起身说：“你先解决好你的烂摊子再说吧，你回不回去?不回去今天睡客厅，不许进我房间。” 陈晨一边说，一边走进房间，从柜子里翻出个枕头，扔给张哲，然后走进厨房。再出来时候，陈晨的胳膊上缠了一圈保鲜膜。张哲皱着眉头看她，走进卫生间去洗澡。 二十分钟后，卫生间的门打开了，陈晨把门打开一个小缝隙，偷偷朝张哲看，张哲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陈晨吼道：“你转过去，闭上眼睛，我要出去了!” 张哲挑了下眉毛：“你*?” “关你屁事!” 张哲转头看向窗外，开着灯，窗户上清晰的倒影出陈晨裹着浴巾、急匆匆跑回去的身影。 张哲擦干身体，换上陈晨找的家居服走了出去时候，陈晨正坐在沙发等他。 “我一只手，撕不开保鲜膜了。”陈晨撇了下嘴“我吹不了头髮”。 张哲接过剪刀，小心翼翼帮陈晨剪开保鲜膜：“吹风机在哪里，我给你吹头髮。” 张哲的手指在她的长髮里穿梭。她的头髮很顺很滑，长发被剪的长长短短，有点散乱;髮丝很硬，像主人一样倔强强硬。关掉吹风机，张哲从背后抱住了陈晨，他把头埋在她的头髮里，像个小孩子一样蹭着她的脖子，不依不挠的又重复了一遍：“我好喜欢你。” 她并没有反抗，可是也没有表示，甚至心跳都没有加快速度。张哲突然开始紧张。 “我会解决问题的，你能不能等我几天，别这么快就否定我?”张哲的语气里突然出现了自己都没察觉的祈求。 陈晨沉默了一会之后，低声回答：“嗯。” 她没在说话，拉开了张哲，“我先睡了，晚安。” 她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很平静，平静的张哲有点紧张。下一秒，她伸出手在张哲的脸上轻轻抚摸了几下，低声说了句晚安，打开门走回了房间。 心跳了一下，张哲盯着她关紧的房门，突然觉得一直悬空的心脏，回落在了地上。 清晨六点，张哲睁开眼睛看向天花板一瞬间恍惚。清醒之后想起自己在陈晨家。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一样，像个装满热水的水杯，温暖的让他不想撒手。 他悄悄扭开房门，倚着门框看向陈晨。她还在睡，被子裹的严严实实;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长发铺散在黑色的枕头上，迎着早晨的阳光微微泛着栗色的光，不知道是不是染的颜色。 从来没觉得这么安全过，好像漂泊多年终于回家的流浪者，那种根茎扎实的感觉突然出现在心里，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处可去，有根可寻了一样。张哲仰起头喝干净杯子里的水，轻轻走进去，嘴唇贴在了她的头髮上，然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冰箱里有些青菜，满满两盒子西兰花;还有些胡萝蔔，莲藕和荷兰豆。其余的全是各种速食面。张哲翻了翻柜子，全是粗粮。本来手艺就一般，在食材如此局限的情况下，他有点不知所措。索性翻出一包冷冻面，加了点蔬菜一起煮了。端出来的时候陈晨顶着乱七八糟的头髮正从房里走出来，看见张哲说了句：“早啊” 绕过张哲，慢慢朝厨房拖拉着脚步走过去。 陈晨拿着柜面上装了一半水的玻璃瓶，到了点热水进去，仰头开始大口喝水。张哲开始唠叨：“隔夜水不能喝。而且你怎么可以加热水调温呢。” “都是热水放凉的，我再加点同类进去有什么不能喝的。你早上七点烧得开水晚上七点喝是十二个小时，那我昨天七晚上点烧得开水，早上七点喝也是十二个小时，都是十二个小时，你凭什么歧视我们。” 张哲被陈晨反驳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陈晨瞪了他一眼，放下杯子，转身走了出去。 昨晚温柔沉静的她好像是张哲做的一个梦，突然出现的随性和强势让张哲一愣。他拿着面包走了出去，陈晨正趴在桌子上吸着锅里的面条。看见张哲走出来之后，她想了想，咬断之后放了回去，顺便用筷子搅了一下，一脸无辜的看着张哲：“不好意思，我忘了还有你，咬断了。”忘了这个词用的好，他眼看着陈晨挑衅一样又夹起一根，咬断之后一脸得意的看着他，扔了回去。 张哲拿过陈晨的筷子，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我不介意，像不像间接接吻。” 陈晨突然红了脸，直起腰骂了一句“流氓”站在桌边不知所措。张哲直起腰抱住她，低下头盖住了她的嘴唇。
第26页 她的嘴唇很软，张哲试探着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陈晨随着他的动作缩了一下身子，感觉到她的动作，张哲情不自禁伸出舌头轻轻的舔舐着她的嘴唇，舌头就这么滑进了陈晨嘴里，陈晨咬紧牙关，有点不知所措。张哲轻笑了一下，放开她低声说了一句“别怕”，伸出舌头继续轻轻橇着她紧闭的牙齿。 张哲的动作有点侵略性，陈晨犹豫了一下，慢慢张开了嘴巴，含住了张哲的舌头。张哲轻轻的哼了一下，回过神之后认真的回吻了回去… ☆、第十二章：无畏 泡的发胀的面条让张哲有点不好意思，他有点歉意的看着陈晨：“不然出去吃吧，我手艺本来就不好，都泡软了。” 陈晨咽下嘴里的面，：“不用，蛮好 的” 她似乎还在害羞，低着头搅着碗碗里软趴趴的面。张哲摸了摸她的头，并没有说话。 收拾好之后刚刚七点半。陈晨坐在沙发上，像个土匪一样伸长腿，拍了怕旁边的位置，瞪着张哲，示意他应该做过去。张哲笑了一下，走过去坐在陈晨旁边，伸手揽住了她。陈晨缩成一团，枕着张哲的腿蜷缩在沙发上：“这么早，你一会不要去公司么?” “今天不想去。” “可是昨天你也没去啊” “可是我今天想跟你在一起，不想出去。” 陈晨坐起身，语气突然冷淡：“先解决好你的烂摊子吧。” 说完她拿起杯子走进了厨房。 张哲没吭声，若有所思的低着头。五分钟后，张哲站起身跟着走进了厨房，站在了陈晨身后，感觉到张哲进来，她并没有动。 “我会解决好的，你不要生气。” “我没生气。”陈晨背对着他没有转身：“我活得很辛苦也很努力，有很多事情想要做。如果身边的爱人也需要我斗智斗勇，我宁可不要。” 陈晨说的很慢，很认真，吐字清晰，语调坚毅。张哲看着陈晨的眼神，突然觉得她其实什么都懂，什么都看的很透，包括自己，也已经被她看透了。张哲忽然有点恐慌，不知道是害怕通透的陈晨，还是害怕往后的日子。 “我约她出来谈谈，我会说清楚的。”张哲的语气有点飘忽，似乎隐藏着很多东西。 他走过去从环住了陈晨：“我约她明天见，然后我现在去公司，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张哲声音温柔，像只蹭着手心的猫，毛茸茸，软绵绵的，温柔到你想答应它所有的要求。陈晨还是有点迟疑“我陪你去不太好吧。”陈晨向下拉他的手臂，张哲不肯松手“我想和你一起吃午饭，我不想一个人吃饭。” 陈晨翻了个白眼，这种烂藉口他是怎么想出来的：“你不是和张轩他们一起吃饭的”。张哲不松手，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可是以后我不想和他们一起吃了，张辕好吵，一刻都不肯安静。”提到张辕，陈晨不自觉露出了个笑脸，幸好张哲在身后，没有看见，她想了想应到“好吧。”张哲露出笑脸，松开她去换衣服。 到了公司最先沖陈晨扑过来的是张辕，陈晨亲昵的捏着张辕的脸，张辕呵呵傻笑回应陈晨。 “有礼物给你哦。”陈晨举起拎了一路的袋子，递给张辕。 “是什么!!”张辕开心的接在手里。 “内蒙古牛肉干，有点点硬，你慢慢嚼，特别好吃。”陈晨开心的摸着张辕的头，并没有从他怀里抽出自己的胳膊。 张哲有点嫌弃伸手拉开张辕，把陈晨拽向办公室。自己还没 从女朋友手里收到礼物，张辕的捷足先得让他很不开心。 办公室里，张轩懒散的靠着椅子打瞌睡。 陈晨有点尴尬，坐在沙发角落里尽量缩小目标。张轩话有点少，陈晨觉得自己和他还不熟悉，有点紧张，尽量避免张轩和自己攀谈。 张轩环视屋子一周，眼神在陈晨身上定了一下，快速移动开了，快的陈晨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你女朋友来了?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们四个?毕竟，我和小辕可能是你仅有的朋友了”张轩推了推眼镜，有点调侃的对张哲说。 突然听到女朋友这个词，陈晨还是有点不适应，突然就红了脸。张辕拉住陈晨：“姐姐，我昨天买了新的咖啡，我们去试试”说完，不由分说把陈晨拖了出去。 张哲靠着办公桌，拿着相框头也没抬：“昨天为什么你和小辕没去参加王洋婚礼?” 张轩双手撑着桌子，不冷不热的回答：“小辕说不想去，我也不想去。” “因为昨天你们两个没到，王茜看见我就沖了上来，我还和陈晨吵了一架““我提醒你了要先解决她，这么做作的女生可是少见，以前你往前扑的时候，我看她对你满爱理不理的。” “我约她明天出来聊聊。”张哲继续掰着手里的相框。张辕和陈晨端着咖啡走了进来，分给他们两个。 “我觉得我需要一间独立的办公室了，以后我女朋友陪我上班，你们在她会觉得不好意思，很拘束。” 陈晨突然脸红，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话否定。 “你这么说我更不能同意了，一旦有了独立办公室，和你这个禽兽在一起多危险。维持现状，我们三个一间，不但可以节省资金，有我弟弟在，还可以保护陈晨。”张辕慢悠悠的回答。
第27页 没人接话，办公室里陷入奇妙的尴尬。 张哲把桌面上的相框掰开，从口袋里抽出来一张照片，塞进相框里盖上盖子，开口说道：“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看见张哲手里出现自己并没有送出去的照片，陈晨一瞬间就直了眼睛，快步走上去，抢过张哲手里的相框：“你哪里来的?” 张哲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小声回答：“那个……你照片墙上拿的。” 陈晨嫌弃的看了一眼，把相框还给张哲，沖他努了下嘴巴，并没有多说。 张轩冷冷的开口：“偷照片，哥你是真厉害了。” 张哲红着脸没有反驳。 九点钟上班 十二点下班，他们扯了一会什么都没做，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离得不远，四个人决定走过去。张轩走在最前面，张辕跟在身后，张哲陪着陈晨在队伍的最后磨洋工。 “张哲哥”陈晨转过头看过去，昨天宴会上抱着张哲亲亲热热的姑娘就站在身后。陈晨掰开张哲抓得紧紧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张哲被陈晨不肯‘共苦’的举动惊呆了。硬着头皮朝王茜走过去。 “张哲哥，你昨天一直不肯接我电话，是因为要陪她么?”王茜眼圈红红的，声音很温柔，陈晨远远的听着都觉得心里有点痒痒。 “不是让你明天来?”张哲有点不耐烦。 “我只是想你了，不想等到明天再见你。”王茜哭了出来。 “茜茜，你毕竟不是我亲妹妹，这么说容易让人误会。”张哲说的很果断，并没有太多情绪。 “可是我们一直不都是在一起的么，我们…” “我从来没喜欢过你”张哲打断她的话，显得有点不耐烦“我只是觉得你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而照顾你。”张哲扭头看了下观望的陈晨，陈晨看着张哲，错开身假装张哲看的不是自己。 “可是，明明我们已经…”王茜擦干眼泪，试图挤出个笑脸，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 “我做的够多了，不想继续做了。别再来找我了。”张哲似乎很烦躁，不等她说完就收了场，把她丢在原地，转过身拉住陈晨的手朝张轩他们走去。 王茜并没有因为张哲的拒绝而离开，快走了几步追上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有点胆怯的看着陈晨，开口说到：“姐姐，一定要照顾好我哥哥，他身体不太好。”张哲的眉头皱的揪在了一起，刚想要发火的时候，陈晨开了口：“叫谁姐呢?谁是你姐啊?身体好不好，关你什么事?轮得到你嘱咐么?”张哲咳了一声转过头。 “我只是担心我哥哥…“王茜柔弱的样子像极了绿茶版的林黛玉，陈晨恰好最不感冒这种姑娘。 “你哥哥?你都搂搂抱抱了，哪里像哥哥了?盯着别人男朋友锲而不捨的，追不上自取其辱;追上了，你们俩那叫偷情，我会写成大字报贴到你家小区，让街坊邻居做谈资议论你的。非要做个白莲花装纯洁吗?” 王茜被骂的有点懵了，陈晨其实并没有打算攻击她。这个问题是张哲的，虽然在一起了，也是刚在一起，她并不觉得自己有权利决定这种事。但是王茜冲着她来了，她是不会示弱的。毕竟她的人生只有前进和原地踏步，没有后退的步骤。 陈晨语气不善的喊了一句：“走!”头也不回快步朝张轩他们走去，张哲哦了一声，乖巧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离开，王茜突然回过神，站在原地哭了出来。 张辕蹭到陈晨身边：“姐，你骂人好难听啊。” “是嘛?”陈晨抿着嘴回答。 “那张哲哥身体到底好不好啊?” “闭嘴，管管你弟弟!”张哲吼了一句，陈晨没吭声，脸红一直蔓延到耳根。 “我管不了他的，你随便骂。”张轩憋着笑回答。 没人接话，张轩也没有再吭声，只是看了几眼陈晨。 沉默了一会之后，张轩说：“其实要谢谢陈晨。”陈晨一愣，看着他，并不明白他的意思。张轩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到：“这一家子一直在喝你的血。你还天天往她家跑的时候，没见王茜对你这么上心。” “就是!”张辕扭着身子看向张哲，“王茜讨厌死了，以前每次来这都趾高气昂的，自从你不去了之后她就收敛了，知道姐姐存在之后对你就谄媚的不行，这家人根本就有问题，你还供他们读书，还给王洋买……”张辕没能说完剩下的话，因为张轩踢了他一脚，这么近的距离，动作根本无法隐藏。陈晨看在眼里，假装没看见，低下头没说话。 “王洋的房子是我买的。我所有积蓄都花掉了。王洋的大学是我供的，王茜出国留学是我供的，她有权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张哲慢慢的说出来，声音低沉，有点压抑，低着头，一直没敢在看她陈晨伸出手揉了揉张哲的头“这么说你竟然是个隐形的有钱人，我觉得我似乎以后可以靠脸吃饭，求你包养我了。”陈晨动作温柔，话里却全是调笑，“没关系，我们重新来。这样也挺好的。” 张哲抬起头，看见陈晨眼神里全是笑意，不知不觉跟着笑了起来。 “他都没钱了，怎么包养你哦，女孩子谈恋爱现在不都要有房有车。”张辕扭头问。
第28页 “我可能有点自卑吧，总觉得自己争取的东西比较有成就感。”陈晨的手盖在张哲手上，张哲翻过手掌，十指交叉，回握住了陈晨。 “可是张哲哥都三十多了，房子都没买，不就变成老loser了。”张辕嘟囔了一句。 张轩抬起腿又踢了他一脚。张哲眯了下眼睛：“关你屁事”。 ☆、第十三章：无畏2 吃饭的时候陈晨没有一次不吃撑的，她好像永远搞不清自己食量的大小。撑到无法下咽之后，陈晨靠着椅背一副吃饱了的猪晒太阳的表情，满足又呆滞。张哲从锅里捞了个百叶递给陈晨：“不要了，在吃我就吐了，已经到嗓子眼了”。张哲被陈晨逗笑，问她要不要吃健胃消食片，陈晨摆摆手：“我现在已经没地方放那颗消食片了”说完，她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不吭声。 吃过饭之后，陈晨决定回家。张哲考虑了一下，决定下午旷工去陪她。本以为陈晨会拒绝自己去，可是却并没有。到了家之后，张哲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压抑。陈晨泡了咖啡放在茶几上，伸出手，揉了揉张哲的头髮：“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虽然在一起不久，不过我不是因为别人下决定的人;只要你能确定自己的心思，我会在你身边陪你的。不用委屈自己去让他们开心。” 没有太多对话，张哲自然知道陈晨在说什么，他转过脸看着陈晨，低下头抱住了陈晨的腰，陈晨把张哲揽进怀里，揉着他的头髮。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在孤独的寻找同伴。有些人找的到，而大部分人都寻求不到。你做的选择和经歷过的事情，只要不够理智，不够正确，就会有一群人站在道德制高点批评你的选择，说你脆弱，不明白如何止损。 针不扎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谁都可以站在旁边，理智的喊一句：你痛苦惨叫的声音很难听，应该忍住，保持笑容。 晚饭前陈晨刚好完成今天的更新，张哲熬了蔬菜粥，摆好之后陈晨凑过来过目了一下“没有肉诶?”陈晨撅着嘴不太高兴。“你中午吃太多油了，晚上吃点清淡的去去腻，明天就有肉吃了” 张哲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安慰她，陈晨不领情的直起腰“讨厌，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什么都吃的”陈晨坐在椅子上，端起碗开始喝粥。 吃过饭之后张哲歪在沙发里翻着手里的书，天已经黑了，张哲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陈晨纠结的挠了挠头。 张哲抬起头，看她拽着头髮一脸不适，他站起身走过去，蹲在地上看着陈晨：“天黑了。”“是啊，你要不要回家?”陈晨顺势赶紧开口问道。“我们都谈恋爱了，不是要住在一起么?”张哲笑着问，陈晨突然很紧张：“不行不行，你快回家”陈晨站起身开始往外推他，张哲被她推的连连后退，好不容易抵住门低着头看陈晨：“这么想让我走啊?” “不是，你就是要回家住才可以。”陈晨说不出原因，急的脸红。 张哲正了正神色把陈晨揽进怀里：“我出门之后你锁好门。” 陈晨的脸埋在他怀里不敢看他：“我知道。” 他在陈晨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温暖的说了句晚安，后退了几步让她关门。 听见里面反锁的声音之后，张哲才慢慢往电梯走去。回头看看已经紧锁的房门，张哲突然觉得满足。他有了可以牵挂的人，不像和王茜一家交往的那种挂念，那种讨好似的寻找关注，让张哲毫无安全感，生怕自己做的不够好，就会被抛弃。陈晨不是，他突然觉得很踏实，以前从未体会过的踏实。张哲摸了摸胸口，说不定家就是这种感觉。 张哲期待的坐在车里抬起头望了望陈晨的阳台。她正趴在阳台上朝这边看。他朝她挥了挥手，陈晨指了指手里的手机，张哲点点头回应了一下，坐在驾驶室里发动了汽车。 她的牵挂细腻又繁琐，丝线一般缠绕在了张哲的心上。收紧，打了个死结。 到家之后，张哲掏出手机，给陈晨回復了消息‘我到家了’ 陈晨回了个笑脸‘那我要去学习了，一会直接睡觉，今天起太早我困了。’ 张哲想了想，问了一句‘明早要不要我给你送早餐?’ ‘白痴啊，一个包子也要你来送，我自己下去买，你不要折腾。’ 张哲回忆了一下张辕教他的要送早餐之类的建议，决定听陈晨的不去送，乖乖回了句‘那晚安了?’ 意犹未尽，张哲其实还是想和陈晨聊会天。 不解风情的陈晨回了一句‘好啊好啊，晚安啊。’ 张哲有点失望，回了句‘好，晚安。’ 等了十分钟，陈晨再没有消息。张哲放下手机去洗澡，收拾好后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真的没有消息。张哲突然有点生气，她是不是一点都没有自己谈恋爱的觉悟，一点都不粘人。张哲赌气的放下手机。翻了个身睡觉。 可能是太累了，这一觉睡的很舒服。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七点钟，陈晨每天起床的时间。抻下腰，站起身去洗漱。吃过早餐收拾好，陈晨拎着椅子坐在阳台上晒太阳，考虑自己是先更新今天的任务还是出去散步。 阳光正好，陈晨又睡了个回笼觉。吵醒陈晨的是小辕的视频请求，接起来之后，张辕一脸紧张的开口：“姐!那个老妖婆来欺负张哲哥了!”听见张哲的名字，陈晨突然清醒。张辕掉转手机的摄像头转向办公室的窗户，张哲坐在办公桌后面低着头，一声不吭，再换个角度，一个风韵犹存的妇女坐在沙发上，面向张哲，嘴唇上下翻动，陈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不过陈晨看得到站在她身后的王茜。
第29页 陈晨忽地站起身，头一阵眩晕，缓了一下问张辕：“怎么回事?” 张辕回答：“昨天你骂了王茜啊，这老妖婆是小妖婆王茜的妈妈，来给她报仇的。姐，你快来救救张哲哥。” 陈晨没回答挂断通讯，走进卧室开始翻衣服。 另一边，张轩站在旁边看自己弟弟给陈晨报信，摇了摇头：“陈晨来又能怎么样，虽然招人恨，也是个长辈。” 张辕撇着嘴巴，不甘心：“那也不能眼看着张哲哥受气啊，她连口水都不喝，你看张哲哥话都插不上。” 张轩眨了下眼睛，没有说话。 陈晨翻出一套格纹的西装，找了个的黑色的打底套在身上。换了双鞋，冲出了门。 从陈晨出门到坐上车到张哲公司，只花了二十分钟，她一路上不停的在脑补自己如何斗过小辕嘴里的老妖婆的。勾画了多少次现场也未必能如你所愿。陈晨拉开门的手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打开了门。张辕和他哥哥站在办公室门外;张轩看起来很淡定，没什么紧张感，可张辕像个烧了尾巴的小猴子在门口来回踱步，看见陈晨走进了，一步冲到面前，拉住陈晨站在办公室门口，朝里面看。 张哲还是保持着视频里的姿势，低着头坐在办公桌前，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看不出是在忍让，还是在伤心;沙发上喋喋不休的女人看起来和陈晨的妈妈年纪相仿，画着精緻的妆盘着头髮，穿着一身旗袍，不张嘴的话看起来优雅得体;如果换个地方相遇，陈晨很可能会误认为她是个精緻而生活富足的人;但是在这里，陈晨只能认为她就是个泼妇;她身后的王茜低着头，还是看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陈晨一直很不喜欢一张嘴就弱弱的姑娘，看起来一副要被人欺负的样子，永远一张苦瓜脸。 没有敲门，陈晨蛮横的推开门，径直朝张哲走去。 突然看见陈晨，让张哲不自觉的长舒了一口气。 王茜的母亲看见有人突然冲进了，肚子里突然又憋了一股火，朝陈晨开口问道：“这谁家的女儿这么没教养，进屋之前不知道要敲门么?” 陈晨转过身：“这是我男朋友办公室，我倒是想问问你是谁，在这里像个泼妇一样叫骂。” 王茜妈妈脸色忽然铁青，开口骂到：“你家教就这样么?就这样和长辈说话?” 陈晨挑了下眉毛，一脸不屑和嫌弃：“你可不是我家长辈，我家没有你这么蛮不讲理的亲戚。” 王茜妈妈一瞬间暴躁了起来“张哲，你甩了我家茜茜，就找了这么个东西?” “伯母，你今天来就是针对我，不要指责我女朋友。”张哲皱着眉头有点生气了。 王茜妈妈似乎没有看出张哲生气，或者也根本不在意：“我不针对她，我当她不存在才说的。我看不出她哪里比我们茜茜强，我们茜茜有礼貌又懂事， 我今天来就是想问，昨天为什么骂我家茜茜，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么?” “骂王茜的是我，你不要随便拿张哲撒火。不过孩子这东西，你自己不教育，可是有很多人有时间帮你教育的。” 陈晨听她提到骂王茜的事，不愿让张哲替自己挨骂，开始回嘴。但是表情却没有多烦躁。 “张哲从小没人要，没有我他能长大吗?一个孤儿不感激养父母的恩情，到来伤害我们女儿，这是一个人该做的事么?小三?你才是小三你知道么?” 王茜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刺耳。 “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张哲要是算你儿子的话，你女儿要和你儿子在一起，你真的不别扭么?”陈晨绕过张哲的办公桌，拉住张哲桌子下不停发抖的手。感觉到陈晨手心的温度，紧紧回握过去。 “又没有血缘关系!什么别扭?没你这个小狐狸精之前张哲就是把我们茜茜就是当作女朋友，还不是都怪你”王茜妈妈嗓音尖利，听的陈晨头疼。 “张哲是每天送你女儿回家了，还是每天在楼下依依不捨和她吻别了?就算他俩真的上床了，没有我说的这些互动，他俩都只是个解决欲望的对象，都是成年人了，张哲也三十多了，难道小半辈子靠着右手作陪么?” 陈晨说话的时候张哲颤抖了一下，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斜斜的靠在张哲的椅子后背上，解开西装扣子，歪着头，眼神蔑视的看着王茜母女俩。陈晨的语速很缓慢，甚至听不出她生气还是烦躁，好像在和同事聊天，普普通通又不激动。 陈晨不激动，总是有人会激动，王茜妈妈伸出手指着陈晨大声喊叫：“这种事情你都能这么随意的讲出来!你这种家教，就能猜出你的家庭，这种垃圾家庭，怪不得培养出你这种人渣!” “你们那代人就这个毛病，提到性就骯脏?你家没有性教育么?没有性教育，你女儿人工授精出来的?没有性教育，你女儿怎么突然想着撩男人的?” “你一个小姑娘，一点都不纯洁!思想骯脏说话又下流!你根本就是张哲的钱，才挖空心思针对我女儿!人渣!” 王茜的妈妈似乎很想开启国骂，但是又碍于身份不太好开口。 “张哲是不错，我也觉得我捡了便宜。不过我高攀不高攀，是不是看上钱，也是张哲说了算，轮不到你们外人指点。倒是你们闹到别人公司里来，这样就不算人渣了?我还真怕你躺地上还口吐白沫，讹我一笔。”陈晨的语气越发不耐烦，措辞也开始下流起来，可是语气还是一样的平淡。
第30页 王茜妈妈勐地站起身，张哲跟着站了起来挡在陈晨身前。陈晨伸出手推开张哲：“伯母，该骂的你也骂了，有事可以沖我来。我女朋友如果骂得过分了，我替她道歉。但是你想碰她，绝对不可能。” 陈晨还是一脸淡然的盯着他们母女俩，没有做过多的表态。 ☆、第十四章：工作证 王茜妈妈气得发抖，气势汹汹的往外走，勐地拉开门，站在门后看戏的张辕吓了一跳，看见王茜妈妈一脸怒气，鞠了个躬：“老巫婆再见。”说完勐地伸手捂住了嘴巴。 王茜妈妈刚想要张嘴开骂，张轩拽住他塞到身后，自己迎了上去：“张哲吃过你家饭，我可没有。你今天敢骂我弟弟一句，你就别想好好和你女儿走出这个大门。” 王茜妈妈不甘心的闭上嘴，拉着女儿走了出去。 陈晨站在门口问：“能给我们几分钟么?” 张轩点点头，拉着张辕走到茶水间去休息。 张哲坐在沙发上，端着陈晨给他的热水，看起来有点消沉。陈晨坐过去问了一句：“我是不是骂得有点过分了?” 张哲放下水杯，伸出手整理她一路冲过来没来得及整理的头髮：“没有，是他们太过分了。你今天不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收场。” 她口袋里什么东西露出了一个角，张哲伸出手去抽了出来。看见他拿在手里的东西，陈晨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张哲拿在手里的是个工作证，照片上的陈晨还留着短髮，用髮蜡固定，规整的输在脑后，桀骜不逊的眼神透过茶色的镜片折射出来，透着张狂和自信，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小，下巴微微抬起。看起来和现在懒散的她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照片下面是她的姓名职位和电话。 张哲捏着工作证，看着陈晨难看的脸色，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我不知道…”张哲有点慌乱。 “没关系。“她拿过工作证，盯着上面自己的照片不吭声。 “要和我说说么?“张哲尽量压低声音。 “是我在绿园集团的工作证。我是审计部负责人，因为在会议上摔了老闆的电脑，还骂了他，被开除了。“陈晨双手撑在膝盖上，小声回答。 “为什么要骂他?“陈晨不像那么不理智的人，公开辱骂老闆，肯定有原因。 “看他不顺眼呗。“她站起身敷衍了一句：”中午吃什么?“她又岔开了话题，躲闪张哲的目光，张哲想抱抱她;可陈晨假装无所谓的样子看起来又不太希望别人拆穿自己装出来的坚强，张哲伸出手，又揉乱了自己刚给她整理好的头髮：“为了感谢你今天救我，我请你吃海鲜怎么样?喜欢吃么?” 陈晨抬起头：“喜欢，海带我都喜欢。走。” 说完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似乎忘了刚才聊的伤感的事了。 她总是带着这种魔力，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办法击垮她，还可以顺便鼓舞身边的人。 看见两个人往出走，张辕跑过来跟在陈晨身后拽住她的衣服不撒手：“姐你们去哪里，姐你怎么不带我，姐你怎么不叫我?” 张辕一脸被抛弃了的怨妇样，张哲伸出手试图从他手里拽出陈晨的衣服，力气越来越大，纹丝不动，陈晨心疼的吼了起来：“别拽了，我的衣服啊!” 张哲和张辕同时撒开手，一脸震惊的看着陈晨。“带上你哥，走，你的钱让你哥出。”陈晨怒气沖沖的回应。张哲垮了一张脸，本来想和陈晨一起吃的二人餐变成了小聚餐，回头看看一脸兴高采烈的张辕，张哲一脸嫌弃，平生第一次郑重的考虑怎么能丢掉他。 张轩慢腾腾的从茶水间踱步出来，四下扫了一眼，慢悠悠的张嘴：“不好意思，毁了你们亲热的午餐。既然已经变成了一小群人，我们常去那家海鲜自助怎么样?” 到了地方之后，张哲的脸还是一副纠结样：“你能不能和你哥滚远一点，做到屋子另一端?” 张轩好像没听见一样，张辕抱住陈晨的手臂：“姐姐，姐姐我们坐一起姐姐。” “可以啊”陈晨不明所以。 张哲的脸不但垮了，还变黑了。 坐下之后，张轩试探的说：“刚刚骂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毕竟是长辈。”陈晨拽着螃蟹的腿，并没有抬头：“一个人该被尊敬的是她所做过的事情，而不是年龄。人渣年轻时候是小人渣，老了是老人渣，死了也是死人渣。大家都要承担自己做下的事带来的后果。犯过的错误，不能活得久一点就可以掩盖。” 说完之后，陈晨开始一言不发。张轩没有继续接话，咬着食物在思考陈晨的话。 陈晨吃到第五只螃蟹的时候，张哲突然开口：“别吃了，小心吃坏肚子的。” 陈晨没吭声伸手又拽了一只螃蟹。 张哲摇了摇头，没有继续阻止。 张辕在陈晨的鼓舞下开始了第三只螃蟹;张轩不吭声，伸手把贝壳类的东西收拾到身边。沉默的三个人一刻不停的往嘴巴里塞着东西吃，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张哲犹豫了一下，放下了筷子，真的吃不下了。 结帐的时候，张轩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张哲你把钱给我，今天的花销我积分就凑够了，可以换礼品了。” 陈晨好奇的凑过去“多少积分可以换礼品啊?礼品是什么啊?” “一个饭碗。” 张轩慢悠悠的接过收银员递过来的纸袋，陈晨拿过来打开里面的盒子，一个画着大红花的碗躺在里面，陈晨仿佛回到了自己父母亲订婚的年代。 “这碗，是老闆的祖太爷开的陶瓷厂倒闭时候剩的货吧。”陈晨对这个碗的画风不敢恭维。 张轩毫不在意，把碗放在盒子里：“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陈晨眨了眨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张哲，张哲拽过陈晨：“别理他，为了省钱，我们公司的厕纸，都是他亲自去批发市场批回来的。我第一次见你的那趟飞机，也是我去出差，他给我定的机票，说是比晚上飞比便宜二十块。” 张辕附和到：“是真的姐，去年我和我哥食物中毒，因为他不肯扔掉剩饭，说没坏，差点没吃死我。” 张轩慢悠悠跟在后面：“你是不是不想吃晚饭了?” 一边吐槽张轩的小气，一边往回走，陈晨突然第一次觉得在厦门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圈子。虽然这个圈子是张哲带来的。
第31页 张哲站在公司门口，一脸腻歪的问陈晨：“和我上去吧，陪我呆一下午。” 陈晨抽出手：“不要，我要回去学习了。不能耽误学习。晚上还要更新呢。” 张哲一脸不舍，又不好耽误陈晨的正事，犹豫一会决定送陈晨回去。 到了陈晨楼下，张哲拉住要去买冰淇淋的陈晨：“不能吃，你吃了很多螃蟹，会吃坏肚子。“为了确定陈晨不会吃冰淇淋，张哲把她送到家门口，陈晨笑嘻嘻的给张哲整理领带：“我进去了，你好好工作。” 张哲点点头，伸出手抓住陈晨，她吓了一跳，后退一步靠在门上不知所措，张哲松开她笑了起来抵住门：“还没跟我告别，不许走。” 陈晨紧张的攥着拳头：“再见。” 张哲笑出了声：“傻瓜，要这样”说完向前一步，蜻蜓点水的吻在了她的嘴唇上“我走了，有事请就给我打电话。不许吃冰淇淋” 陈晨点点头。张哲朝她微笑，退到了门外：“你锁好门我就走。” 陈晨关上了们，划上门链，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声音，电梯门开了又关上，陈晨做贼一样，打开门。没有人。她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张哲等了一会，她还是没有出现在阳台上，张哲突然有点生气，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又磨蹭了一会，张哲又看向阳台，还是没有人，他发动车子离开了。 张哲等她在阳台上跟自己挥手的时候，陈晨正躲在单元门后焦急的躲着脚，等张哲离开，出去买冰淇淋。张哲磨蹭着不走，陈晨急的在门后搓着手，看张哲离开，她打开门沖了出去。 ☆、第十五章：求助 张哲心里不太开，闷闷不乐的走进办公室，张辕凑了过来：“张哲哥，你怎么了，脸好臭，是不是打算对我姐姐图谋不轨挨揍了。” 张哲抬起头瞄了一眼，重重的坐进椅子里。开口到：“小辕，帮我沖杯咖啡。” 张辕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办公室。张轩问了一句：“怎么了?” 张哲闷声闷气的回答：“她每次都会站在阳台上送我，今天都没送。” 张轩没吭声，沉默的有点奇怪，张哲抬起头看他，张轩冷笑了一下：“你别是个缺心眼的智障吧。” 说完走出来办公室。 下班回家，张哲坐在驾驶室里犹豫是去看陈晨一下还是直接回家。拿起手机划了划;line ，微信，简讯，全部空白，陈晨一条消息都没来。张哲突然有点生气。她似乎真的没有自己谈恋爱了的自觉，不粘人也不总找他。张哲盖上被子，愤怒的在床上举起双腿砸下去，翻了个身蒙上了被子。 铃声响起了时候张哲已经攥着手机睡着了。 张哲生着闷气等陈晨和他说话，结果陈晨失踪了一样一声不吭，看见陈晨的号码的时候张哲一阵激动，想了想一下午没有消息，张哲咳了一声，故意冷淡的说到：“怎么了?” 陈晨的声音有点奇怪：“你睡着了么?” 声音不对，张哲稍微坐起身靠在枕头上：“你怎么了?” “我有点难受，你方便不方便帮我买点药过来。”陈晨的声音似乎很虚弱，张哲快速起身：“你等我。” 来不及换睡衣，张哲随手抓起件外套披在身上，穿上鞋朝外跑去，一路没遇到多少车辆，张哲冲到陈晨家开始敲门。没人应门，张哲隐约记得陈晨在房门外哪里放了一把钥匙，伸出手开始寻找，在门框缝隙里拽出一把钥匙。 偷吃的冰淇淋起了作用，陈晨缩成一团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汗水打湿了头髮。张哲把她抱进怀里：“我来了，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 陈晨没吭声，张哲伸出手盖在她额头上，“你发烧了?”陈晨轻轻的嗯了一声，没睁开眼睛。张哲抱起她快步走向电梯。扣上安全带，一路油门冲到医院。陈晨一直都没有醒，医生推着床接过陈晨，推进了急诊室。 张哲有点紧张，他上一次走进急诊还是张轩妈妈去世的时候。明知道陈晨不会有大碍，最多是发烧肺炎之类的，可是没来由的，就开始紧张到手心出汗。他跟着病床一路走到病房，给大夫说白天她都做什么了。 三个小时后，陈晨睁开眼睛看见张哲趴在她床边。迷迷煳煳知道张哲送她来了医院，可是抬起头看见他枕在自己床边熟睡的样子，还是有点惊讶。她想摸一下张哲，手刚刚碰到他头髮，张哲就抬起了头，看见她醒了张哲露出了笑脸：“醒了?医生说你是急性肠胃炎，刚给你挂完水，还难受么?”他摸着陈晨额头试探温度：“已经退烧了，住几天院吧，” 陈晨摇摇头：“我不要住院，我想回家。医院的东西都是公用的，我不舒服。” 张哲皱起眉头：“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管你的洁癖。我去问问大夫可不可以。” 嘴上是责怪，张哲也不想让她住在医院，他也不喜欢这里。这个环境让张哲觉得很压抑。医院这个地方，就是个希望与绝望并存的地方，他不喜欢这里，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没什么希望，但是也担心自己会绝望。 给她塞好被子，他转身走了出去，再回来时候带着医生。例行的简单检查，医生开口嘱咐要注意的事项：“不要乱吃东西，要喝一段时间清粥;按时吃药，多休息一下，以后注意点，不要乱吃东西。” 见惯了生死的大夫，就陈晨这种小病没什么大的反应，巴不得她早点离开把床位让给真的需要的人。简单嘱咐几句，赶紧送他们离开了。
第32页 张哲左手拎着药，右手揽着陈晨的腰，慢慢朝停车场走去。打开车门，张哲把药仍在后座扶陈晨坐了进去。他想了想，在驾驶位上侧过头看着陈晨说：“去我家住几天吧，我那里大一些，有次卧可以睡。你还没有好，看不到你我不放心” 陈晨想拒绝，可是回家的话，张哲晚上不走就只能睡地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张哲摸了摸陈晨苍白的脸，给陈晨扣上安全带朝自己家驶去。 张哲家是很大，一进门正对着长条的客厅，左手边排列着卫生间、紧挨着浴室，厨房没有门，整个墙面做成了吧檯的高度，留了一个门的缺口;右边是一条小走廊，两个并排的房间房门开在走廊处，次卧小一点，摆着一张床，没有别的家具;主卧和客厅一样空旷，靠着墙边摆了一排架子塞满了书。靠窗的地方摆着个大床，米白色的被子散乱在床上，似乎在控诉主人半夜突然离开。陈晨扶着墙转了一圈，慢慢的退出去走回客厅，张哲在浴室不知道在忙什么，陈晨心酸的扶着墙，突然觉得自己病情加重了。 张哲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她正靠着墙站着，张哲上前几步，扶住她：“不是把你放在了沙发上，你都没力气还乱动，起来干嘛。” 陈晨声音还是很虚弱：“你好有钱啊…大佬你的房子这么大…”陈晨哑着嗓子，语气里冒着嫉妒的酸气。 张哲看陈晨病的有气无力斤斤计较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房子是张哲的，装修是我的钱。他住在其他地方，这个买完一直没钱装修，我就住着了。我也考虑手头宽裕的时候，按照市价买下来。可是一直都没有钱” 陈晨低着头一脸丧气，配合她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更丧了：“你还有钱装修呢，我都没有。” 看陈晨总在纠结这个问题，张哲有点理解不了，蹲下身子看着陈晨的脸：“你才二十六岁啊，我二十六岁那年和张哲挤在一间老房子里，你现在还有钱租房，其实比我要强的。” 陈晨并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轻松多少，在心里轻声给自己打气，岔开话题对她来说效果会更好，她打算问一问张哲的身世之类的问题。 “你和张轩怎么认识的啊，还一个姓，我还以为你们是亲兄弟。” 虽然明白早晚要交流这些，张哲还是有点意外。他慢悠悠的开口“张轩和张辕是我孤儿院院长的孩子。我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包裹里什么都没有，院长妈妈直接给我取名叫张哲。年纪也是她大概估计的，所以我说我三十一，你听听就好，搞不好我现在已经四十岁了。” 张哲轻轻的开了个玩笑，陈晨跟着笑了一下：“胡说八道，差一岁两岁还像样。那你不是应该跟张轩他们家关系更亲近么?为什么不见你去看他们妈妈。” “张辕出生不久，院长丈夫就去世了。我二十岁的时候，院长妈妈劳累过度，也去世了。我八岁的时候被王家领养，十一岁的时候被送回了孤儿院，他们跟我说，实在是养不起三个孩子了，只能让我回去。后来他们是经常来看我，王洋考上了大学之后来找我，说他家里没钱供他读书，我就供了;可能是看我有点冤大头，王茜高考结束之后就直接来找我了” 张哲用最简单的话概括了自己遇见她之前的所有重大事件，无所谓的样子似乎掩盖了什么。末了，稍稍嘆了口气，没有更多情绪。 看他似乎有点低落了，陈晨若有所思的接话：“喔，那你没读书的啊?” 张哲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没有，本来想贷款读大学，王洋来找我之后我就没去，我如果去读大学，就不能供他。” 陈晨有点震惊，这种狗血桥段一直都只在电视剧里有过，她伸出手拍张哲的头：“我现在觉得我和你差距不是很大，虽然我暂时没有你有钱，不过我比你聪明一点点。你有点缺心眼的”她似乎缓过来不少了，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张哲的胸口，脸上挂着惋惜的表情。 张哲一愣，看她有点‘做作’的表情，张哲突然想笑，一把攥住了她在自己胸口‘行兇’的手：“缺心眼你也要忍一忍了，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你可是答应作我女朋友了的” 陈晨没有过多纠结他以前的是，他的心里稍稍放松了一点点。 看她脸色还是不太好，张哲柔声问：“要不要去洗澡?浴缸我刚消过毒，你要洗澡的话我去给你放水。”。 陈晨在家的时候，自己的洁癖总是要被爸妈嫌弃的;张哲包容甚至配合的样子，突然让她觉得很踏实，温柔的让陈晨突然生出一股 想纠正自己所有的习惯来配合他的冲动。 陈晨低声说：“洗，我不泡澡，我不喜欢泡澡。” 张哲扶着她站起身，慢慢朝浴室走去：“那就不用放热水了，墙上有个把手，你要是觉得站不住了，一定要慢慢坐下。帘子拉好，一会我去给你送干净衣服。” 张哲扶着她站在浴缸里，陈晨抬起头看了一眼花洒和墙上的扶手，点了点头，示意张哲可以出去了。张哲拉好帘子，转身走了出去。 家里没有女士的衣物，他翻了个款式宽松点的白衬衫走进浴室，把衬衫放在架子上：“你先穿我的，一会我去给你取衣服。” 陈晨躲在帘子后轻轻的‘嗯’了一声。浴室的帘子很薄，配合着灯光勾勒出她的身影，张哲有点愣神，突然觉得浴室很热，他低下头快步走了出去，倒了杯水，站在厨房一饮而尽。
第33页 ☆、第十六章：尴尬 洗过澡，陈晨从帘子的缝隙里探出头朝外面看看，空无一人。她拉开帘子拽过来浴巾擦拭身体。 浴室里没有多余的用品，东西都是单人份的。陈晨攥着浴巾突然想起来这是张哲的，紧张的胡乱擦了几下，挂在架子上，并没有自己每次洁癖发作的那种，想回去重新洗一次的冲动;而是在担心张哲不喜欢别人用他的东西，她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脸色开始微微发红。慌乱的穿上张哲的衬衫走了出来，随手拽了条毛巾擦拭头髮。 可是毛巾，明明也是张哲的。 衬衫套在她身上直接变成了半身裙，长度快到陈晨的膝盖了。 张哲坐在沙发上，迎着阳光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她慢慢靠过去，站在他旁边，张哲没动。睡着了的他很安静，大眼睛闭的紧紧的，长长的睫毛不时煽动一下。陈晨安静的看着张哲，弯下腰，轻轻的吻在了他的脸上，直起腰走到阳台上。 阳光很好。陈晨浑身没力气，可是不想坐下，把毛巾盖在头上，就这么趴在栏杆上开始发呆。 张哲的确很温柔，她很喜欢;可是也有点小心翼翼。她又开始胡思乱想。 醒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陈晨趴在栏杆上，时不时身体前倾，似乎在尝试让栏杆卡在自己肚子上。阳光洒在她身上，明明病的难受，她看起来也还是很有活力。不同于野蛮暴躁的小姑娘，她似乎在尝试让自己理性，克制脾气，但是心里穿透出来的阳光挡不住，就像现在这样，她站在阳台上，好像在发光。 张哲慢慢靠过去，从背后抱住她，伸出一只手帮她擦头髮，陈晨回过头看着张哲温柔的笑了起来。下一秒，她突然一愣，低下头看了一眼，浑身都有力气了一样飞快向卫生间跑去。张哲清晰的看见一道血迹顺着她的腿留了下来，整个脑子都卡住了。温馨的场面一下就变成了玻璃碎片。 清醒过来的张哲追到卫生间门口开始敲门：“你怎么了?!” 陈晨在里面大吼：“你走开啦” 张哲敲门的节奏越来越快：“哪里不舒服?” 卫生间里陈晨坐在马桶上，尴尬的听着张哲的声音：“我生理期提前到了，你不要问了!” 张哲敲门的手突然停下了，尴尬的站在门外：“那，那怎么办。” 陈晨收拾干净站起身。洗了下手，把门打开一个缝隙：“你去给我买卫生巾，你会不会买?” “你给我名字，我可以一个一个找。” 陈晨想了想，然后拿起洗漱台上的便签，写了一行字交给张哲：“你，你快点回来。” 陈晨尴尬的不肯打开门，张哲接过便签嘱咐陈晨安心等，转身朝外小跑。 张哲家离超市不远，找到卫生间品区之后他有点不知所措。张哲从来不知道卫生用品还可以有这么多种，整整三排架子让张哲有点失神。便签上写的每个字张哲都认识，连在一起之后，张哲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 卫生用品区只有一个姑娘在挑选，张哲在心里思量，贸然找一个姑娘询问这些，会不会不太好。可是诺大的超市竟然看不见穿工作服的导购，张哲硬着头皮，尴尬的靠过去，给自己打气：“你好，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这个是什么?” 姑娘倒是没介意，接过纸条，看了张哲一眼：“给你女朋友买?好贴心。”边说边从架子一端拿下一个袋子：“你最好多拿几个，这个里面只有两个，不太够用”。 张哲看了一遍，每个字都对上了，感激的道谢，听了她的指示，把架子上的都拿了下来。 陈晨躲在卫生间里脑补自己悲惨的未来;从来没遇见这么尴尬的时候。本来洗完澡之后没有干净的内衣，觉得自己小心点不会走光，结果到因为自己的随意来了这么一齣戏。每次都不计算日子，这次中了不计算日子的招。陈晨突然开始描绘张哲说分手的画面，脑子里已经写出了一整部苦情剧，就当剧情要把自己虐哭的时候，张哲回来了。卫生间门打开一个小缝隙，他伸手放了一个小袋子，然后关上了门。陈晨站起身拿了过来。 等陈晨扭扭捏捏走出来之后，张哲正站在厨房准备吃的。从半夜折腾到现在 ，已经十点了，两个人一口东西都没吃。陈晨拽着衬衫下摆，微微弯腰朝张哲慢慢靠过去，尴尬的不知所措。 站在灶台前的张哲看见陈晨之后开始开始憋着笑。张哲一笑，陈晨更尴尬了，嘟嘟囔囔说道：“你笑什么嘛……” 陈晨说完之后，张哲再也忍耐不住了，大声笑了出来：“你吓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张哲越笑越大声，陈晨从刚开始的尴尬，变成了现在对张哲的一脸嫌弃。她不开心憋着嘴，看张哲好像毫无停下的意思，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张哲关掉火，把煎好的蛋饼倒在盘子里，拿了出去，陈晨正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张哲把盘子递给陈晨，她哼了一声接了过去。 张震伸出手，揉了揉陈晨的头髮：“我下午要去一下公司，有个会必须要参加，你乖乖等我，回来给你熬粥，好不好?” 陈晨夹着煎蛋，委屈的看着张哲：“还要吃这种没有油的蛋吗?其实我可以自己做的” 张哲轻笑了一声：“不可以，我知道你喜欢重调料的东西，这几天不行，你还没有好。”张哲拿过陈晨的空盘子，放在了厨房水池里“等我回来洗，你生理期不要碰冷水。”张哲边说边从医院带回来的袋子里拿出药，选好之后递给了陈晨。看她仰头咽了下去，张哲起身去换衣服。
第34页 五分钟后，他换了身西装拎着外套走了出来，领带搭在脖子上没有系。陈晨正坐在沙发上翻着张哲放在茶几上的书，看她没有关注自己，张哲走了过去，蹲在陈晨面前，头放在她的膝盖上蹭了蹭，伸手搂住陈晨的小腿：“帮我系领带好不好?”张哲抬起头看着陈晨。 张哲笑的很温柔，粘粘腻腻的撒着娇，陈晨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咬着嘴唇点点头。坐在沙发上的张哲刚好到陈晨的胸口。陈晨竖起衬衫领子，开始认真的尝试打个温莎结。她的手并不细嫩，整理领子的时候偶尔蹭到张哲的脸颊，略微粗糙的触感在张哲的脸上清晰的留下了被触碰的感觉，半干的头髮散乱的贴着脸上，偶尔一缕碎发掉下来，轻轻的划过张哲的脸。温柔的不像话，张哲眼神里满是满足的幸福感。 或许是张哲的眼神太暧昧，陈晨整理好衣领之后，直接低头咬住了张哲的嘴唇，伸出舌头试探的探进了他的嘴里。张哲先是一愣，紧接着伸出手揽住了她。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张哲小心思开始泛滥，紧闭的眼睛也掩盖不了内心的小欣喜，心跳开始慢慢开始加速。 比起张哲的小心思，陈晨并没有多想，她只是因为想吻他，所以就做了。反正是我男朋友，不算性骚扰。这是她主动的理由。 张哲出门的时候陈晨站在门口朝他挥手，走出来几步的张哲转身走了回来轻轻的拥住陈晨：“好好休息，等我回来。”说完轻轻的吻在她的额头。 陈晨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了，轻轻推开张哲，催促他“快去啦，好好工作”。 张哲笑的很温柔，笑的陈晨心里软软的，好像塞了一团棉花，在心脏里挤着，随着心脏的跳动溢满了胸腔。 张哲走后陈晨走到厨房，翻出了点姜给自己煮了姜水，陈晨在生理期第一天总是会疼的死去活来，没有红糖，姜水也可以缓解一点。陈晨端着杯子，一点点喝光滚烫的姜水，小腹从胀胀的难受变成了绞痛。她缩在沙发上用力按住小腹，开始尝试睡觉，睡着了就不觉得疼了。 张哲站在电梯里，回想着陈晨刚刚红着脸吻上来的样子，大胆的好像不像她。张哲伸出手摸了摸嘴唇了，笑出了声。 走进公司的时候张哲还是一脸春风，张轩看着面带微笑的张哲，难以置信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被睡了?” 张哲从包里拿出电脑，无所谓的说了一句“关你屁声”，朝会议室走去。 会议刚结束，张轩拿着资料走到张哲跟前：“新车型上级不打算给我们分销，觉得我们销量不好。我刚才在会上没有说，马上准备店庆，我担心打扰士气。” 张哲握着资料，不说话，一页一页翻着。 张轩突然觉得他情绪有点低落：“你怎么了?刚刚不是好好的。” 他没抬头，沉思了一会说：“阿轩，你有没有过什么想做的事?” 张轩不太明白：“你突然在想什么?” 张哲靠在椅子上，疲惫的把额头的头髮捋像脑后，坚硬的髮丝在主人的手离去的瞬间就跳回了额头：“经商啊，可能我做的还算及格，其实我真的不喜欢。不喜欢应酬，不喜欢去谈生意，现在每天做的事，我都是只想做及格，还不错就好。我和陈晨在一起之后，看她每天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努力，过的很辛苦，但是总觉得她很充实。我从来没像她那么目标明确过。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以前给自己规划，想要个家，可是家是什么样子我没想过。我现在有个目标，和她好好相处，因为我想和她在一起;除此之外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的人生似乎根本没为自己想过。” 张轩不知道怎么接，张了张嘴，没有吭声，也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张哲似乎真的没为自己活过。小的时候为了表现好点，好有人会领养自己;大一点帮他养大小辕，然后为了王家的人拼命;好像张哲一直都在想讨好自己身边这一小群人，其他的人都可以冷淡的忽略掉。这么一想，张轩突然不明白陈晨是怎么闯进张哲的小圈子里的了。不过张哲开始思考自己，说不定也是好事了。 张哲看他愣神，站起身，拿起资料：“陈晨病了，我回去看看她。资料我拿走了，她没事的的话我们明早谈。” 张轩点点头：“这边没事，你好好照顾她，有急事我打电话给你。” 张哲在回家的路上顺便去了超市，想到陈晨中午一脸窘迫的跑向卫生间，张哲笑了笑，买好菜之后去买了红糖和红枣。 拎着袋子打开房门的时候，陈晨正缩在沙发一侧，身子捲成一团，张哲甩掉鞋子，穿着袜子跑了过去。 “又想吐了么?脸色好差，要不要去医院?”张哲皱着眉摸着陈晨的额头，她摇了摇头：“没有，我是痛经。我以为你回来之前会好，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早。”陈晨有气无力的回答，声音轻的好像要用尽了全身力气。张哲抚摸着她苍白的脸轻生责备：“傻瓜，我走时候怎么不告诉我，干嘛要逞强。”说着，张哲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看她光着脚，张哲走进衣帽间翻了双干净袜子，不由分说的给她套上：“不要脱掉，我买了红糖，再忍一小会，我现在去煮糖姜水给你。” “多放点生姜好不好，我不喜欢糖水”， 对于陈晨来说，吃果然是人生大事，就连难受的时候，也能不忘记嘱咐一声自己的口味。张哲点点头，焦急和担心里多了一点无可奈何，多切了点生姜到了进去。
第35页 过了一会，张哲端着滚烫的杯子坐在陈晨旁边，陈晨伸出手准备接过来“很烫的，我餵你。”，张哲轻轻向后躲了一下，不想给她。 陈晨摇摇头，拿过生姜水，捧在手里。 她喝得很快，似乎不是很在意温度。漱口之后，张哲把她抱到了主卧的床上，他单膝跪在床上，支撑身体，慢慢把陈晨放在了里侧，然后躺在了她旁边：“我帮你按着肚子，你睡一觉，睡着了就不那么疼了，好不好?”他的声音很轻，嗓音很低;手很热，盖在陈晨小腹上的动作轻柔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冒犯了她。陈晨伸出一只手盖在张哲按在自己小腹上的手，嘴唇白的没有血色，用力按了一下张哲的手，“能不能稍稍用力点?” 她手上力道很大，仿佛在间接的像张哲展示她疼到了什么程度。“我在呢，闭上眼睛，一会就睡着了。”张哲轻声哄着陈晨，往前蹭了蹭，让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团的陈晨靠得更紧一点。 ☆、第十七章：提议 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屋子里漆黑一片。陈晨平时最讨厌的就是在这个时候醒过来，路灯从窗户里射进屋子，昏黄的光线和黑暗搅合在一起，沉闷的像深不见底的深海：黑暗，压抑，唿吸声都那么清晰，努力一下，似乎能听到电流在电线里穿梭的声音，随时随地，都会窒息。 而这次不是，张哲手上的温度还温暖着胀胀的小腹，陈晨转过身正对上张哲亮晶晶的眼睛，“醒了?还那么疼么?” 张哲低声问。 “不那么疼了，你一直醒着么?”张哲的手臂还是刚才睡着时候的动作，她心里有一点愧疚，天都黑了，肯定很累了。 张哲的手从她的小腹上拿开，轻轻揽住了她的腰“睡了一会，不疼了是不是也不是很舒服?一会再喝点糖水，晚饭给你熬红枣粥，现在身体重要，想吃的等好了一起吃。”陈晨点了点头，不痛之后小腹还是会有胀胀的下坠感，不适的感觉还很明显，她疲惫的不想说话。 张哲站起身走了出去，站在厨房揉了几下自己因为僵硬太久而酸疼的胳膊，开始准备晚饭。陈晨去换“卫生用品”，洗过手走进了厨房的时候，张哲正在挖红枣核。她从身后搂住张哲的腰，头靠在张哲的后背上“那么着急去开会，是不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了?” 张哲继续慢慢的挖着枣核，轻声说：“没什么，就是准备店庆，想着做点什么活动。” 张哲也不太喜欢抱怨自己的问题，本能的表示了一下没事。沉默片刻之后，他觉得自己还是想和她说。能告诉的都想告诉她，不想隐瞒。 张哲慢慢说道：“其实，也有点事，上面不打算给我们新车型，可能还需要我和阿轩去谈谈。” 张哲的语气有点失望，似乎也有点不甘心和无可奈何，陈晨搂着他的腰，贴着他的后背，清晰的感觉到他轻轻的嘆了口气。陈晨也小声回应“是不是不太喜欢应酬，或者什么的?我不太懂做生意，你不要给自己压力，赚够你足够的就好。” 张哲双手撑在檯面上，并没有转身，背对着她：“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我知道你的确在追求什么。我想给你最好的，或者我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陈晨心里一疼，张哲声音很轻，像是在恐慌，他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和王茜一家相处的么?想要的我都给，不要离开就可以。被人索取无度的压榨也没关系。他摆出一副冷淡的样子。好像身上挂着生人勿扰的牌子一样冷漠，对谁都冷冷淡淡的，是一直都这么为难自己来换取陪伴吗? 陈晨拉着他转过身，伸手摸着张哲的脸：“傻瓜，我也很在意你想要的。你开心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一字一顿的告诉张哲，他很重要。 张哲看着陈晨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盯着张哲的眼神很坚定，也很认真。张哲觉得自己似乎第一次被人这么认真的盯着，不紧张，心里踏实的好像找到了什么依靠，好像以后就可以随心所欲了一样。 是自己一直给的东西么?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成果。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全心全意去做，只希望这个家里有我的容身之地。因为根植在身体里，多年前的一点点温暖，希望自己还有机会可以融入进去，所以选择给予一切我能给的，甚至是不能给的，只希望不被抛弃。 原来自己一直希望得到的，是一个为了自己可以不离开的人，一个为了自己可以为难她自己无所不能的人，一个可以跟我说一句 “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的人。我以前，其实都不开心么? 张哲弯下腰，枕在陈晨单薄的肩膀上：“遇见你之前我没有生活，你如果离开的话，我也不会再有。” “这是书里写的吧?”陈晨不满的拆穿了他。 “是，可是我爱你是真的”张哲抱着陈晨，轻轻笑了一下，脸埋在她的头髮里。 “我还不敢说我爱你，可是我好喜欢你。”陈晨一板一眼的较真可能所有人都不去区分的字眼，张哲突然觉得她执着较真的样子很可爱。他直起身摸了摸她的头髮说：“你还不舒服，把红糖水喝掉，然后去沙发上等我，熬好了我端给你。” 陈晨点点头，走出了厨房。 有人陪伴是蛮不错的，陈晨第一次觉得不适的生理期也没那么难熬了。
第36页 吃过晚饭，陈晨执意要回去取东西。态度坚决。陈晨裹着张哲的干净外套，遮住里面的白衬衫。张哲有点纠结的跟在身后，走到门口的时候，低声问了一句：“真空诶?” 陈晨一愣，焦急辩解：“没有的，我有穿的!” 张哲轻声笑了一下，拉住她的手走了下去。 一连住了半个月，有吃有喝不用做饭的陈晨似乎有点乐不思蜀了。白天张哲去上班，她一个人蹲在家里写东西，复习，做完之后就看剧等张哲回来。晚上偶尔一起出去散步，等终于在写完带来的本子之后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呆了很长时间了，应该回去了。忙完之后她收拾好屋子等张哲晚上回来跟他说。 吃过晚饭，两个人还是老样子，靠在沙发上翻着书，偶尔交流几句。张哲一只手抓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举着kindle不吭声。看他严肃的样子，陈晨轻轻的咳了一声：“我明天回去了。” 张哲眨了下眼睛，抬起头看着陈晨：“住的不开心?” “没有没有，住了很久了，我也没什么问题了，该回去了。”陈晨连忙摆手否认。 张哲盯着她没吭声，眼神认真的让陈晨有点发毛。自从和张轩他们分开之后，他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陈晨话也不是很多，心情好了就扑上来撒娇，看见他总是摆出甜腻腻的微笑;心情不好时候，不看他，脸上总是严肃认真;偶尔勤劳起来，就做好晚饭等他回来。张哲第一次感觉到家里有人等自己的感觉，很踏实，不沉重，甚至觉得生活对他来说开始变得很容易。张哲有点捨不得告别这几天的日子。他决定试一试让她留下。 “陈晨?” “嗯?” 张哲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你搬过来好不好?” “诶???”陈晨一愣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们同居吧，次卧你住，你省下的钱还可以存起来。” 张哲轻声说，似乎有点不自信，在担心陈晨拒绝。 “呃…”陈晨似乎暂时丧失了语言能力，用所有的拟声词来代替回答。 “我不会进你房间的，我知道你有洁癖。我…我想让你搬过来，我喜欢每天下班看见你。”陈晨的迟钝让张哲脸有点红，他在心里吐槽自己，三十岁的人了，竟然邀请女朋友住进来都这么紧张。 “喔…那个…好像…”陈晨不知所措开口。 她并没准备好和张哲住在一起。陈晨不太喜欢陌生人闯进自己生活里。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不管在哪里，也都很少邀请朋友来自己家里。她喜欢给自己保持很大的私人空间，不喜欢别人闯进了。张哲突然说这个，让她有点侷促。这半个月很开心，可是她还没准备好接受张哲真的加入她的生活。 看她迟疑了一下，张哲有点失望，还是开口安慰她“没关系，明天我送你回去。“张哲摸了摸陈晨的头髮，还是一样温柔。她没开口，气氛开始沉默。 张哲假装无所谓，继续读书。可是看得出有点不开心，英文原版的书他读的还是有点吃力，每天他卡住的时候都会问陈晨，今天却一直没有说话，眼神里的失落掩饰不住。 张哲的手 还环在她的肩膀上。这样不是很好，满足感突然在陈晨的心里升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张哲收拾好之后站在门口等陈晨来跟他告别，想到是最后一天，张哲心情开始低落。 陈晨整理好他的衬衫，踮起脚轻轻吻了他一下，催促他去上班。张哲笑得有点勉强，一步一回头的走向了电梯。 陈晨找了个长裤和t恤，套上鞋子出了门。 张哲闷闷不乐的坐在办公桌后面不吭声，趁小辕不再，张轩问了一句：“你怎么了?“张哲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陈晨要搬回去住了。““嗯…“张轩拖着长声开口问道：”你跟她说搬过来不久可以了。女孩子出门很麻烦的，化妆品都要带两箱子。可能是东西不够用了吧。““我跟她说了，她没吭声，我不想为难她。“张哲闷声回答。 这种事张轩也无计可施，没有继续开口。 下班时间到了，张哲收拾好东西，不情愿的拖着双腿往下走，一看就是不想回家的样子。“铃～～～”是陈晨的电话，张哲有点不想接，还是点开了接听：“我刚要回去。“ “你来我家接我啊，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可是很多，我觉得你车子装不下诶，我的那排架子我都要带过去的“张哲听着电话有点不知所措，张轩站在他身后听的真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愣神干嘛?陈晨要你去帮她搬家，我也开车过去，看看能不能装下。“张哲回过神，露出了开心的笑脸，连忙答应：“你等我“挂了电话，张哲一改拖拉的脚步，小跑着走进了电梯。张轩在身后喊了一句：“你等我一下!“张哲突然心急的样子像个小孩，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按着开门键等张轩，张辕在身后挤进了电梯。 到了陈晨家时候，她已经打包好了所有东西。书桌还摆在原地，架子也拆开来包上了泡沫。陈晨坐在仅剩的椅子上端着杯子喝水。看见张轩他们跟过来了，她有点不好意思，放下杯子站起身：“没打包的先留在这，我可能偶尔回来学习的。确定不会了在搬走。房租到明年的，不然也浪费了。”陈晨有点脸红。
第37页 “嗯嗯，我们帮你搬下去。以后看张哲哥时候可以一起看到你了，好开心。”张辕抱起一个箱子，往外跑。 张哲看着陈晨不吭声，抿着嘴朝她笑，脸上得意的表情好像在展示自己的最终取得了‘胜利’。陈晨的脸更红了，开口呵斥了一句：“快搬啦，我还要回去吃饭!” 陈晨娇嗔的责怪让张哲很受用，他弯下腰搬起箱子往外走。 ☆、第十八章：锋芒 东西堆进客厅，显得拥挤不少，陈晨拉住张哲，开口说道：“我们出去吃吧，小辕和张轩帮我搬家了，我要请客哦。” 张辕兴高采烈的应和，叫着要去吃烤肉。 整顿饭都很开心，张辕掩饰不住兴奋。偷偷递给陈晨一个小盒子：“姐姐，祝贺乔迁之喜哦” 陈晨接过小盒子，想要拆开：“什么东西啊?” 张辕连忙站起身捂住盒子：“不能在这拆，要回去偷偷拆开看。” 张辕一连坚决，陈晨暂时放弃了拆开的打算，把小盒子放进包里。 张轩眼睛转了转，拿出个差不多大小的小包裹地给张哲：“我送你，祝你以后生活开心。”陈晨不太开心，接了一句：“我搬家，干嘛送给他。” 张轩笑了起来：“给谁都一样，反正你们一起用。”张哲不明所以，看了一眼陈晨，把盒子放进口袋里。 吃过饭陈晨拉着张哲一路小跑到家，打开房门迫不及待把张辕的礼物拿了出来，看陈晨一连兴奋，张哲问了一句：‘你喜欢收礼物?““还可以吧，不过最好不要很贵，不然很有压力。“陈晨兴奋的回答，·慢慢撕开了包装。 蓝色的盒子上印着air，下角上清晰的印着某蕾斯的商标。陈晨一瞬间定住，拿在手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感觉到陈晨的异样，锁好门的张哲疑惑的转身看了一眼。 手里蓝色的小盒子还反折一点光亮，耀眼清晰的air超薄刺痛了张哲的双眼。 张哲‘镇定’咳了一下，假装没注意的问了一句：“我们收拾下东西，先把衣服收进衣帽间。“陈晨慌乱的把小盒子塞进口袋，‘哦’了一声甩掉鞋子走了进去。陈晨从来不会这么敷衍的甩掉鞋子不理，她每次都会放在架子上摆好。 看她不知所措，张哲突然想笑。 收拾好东西已经凌晨了。陈晨把打包的箱子和袋子塞在一起，准备让张哲明早带下去。张哲躺在地板上不想动，开口说到：“你先去洗澡，洗好了我再去。“陈晨应了一声，拿着睡衣走进浴室。 三十分钟后，她头上包着毛巾走了出来，推了推睡着了的张哲：“先睡，明早在洗吧。” 张哲迷迷煳煳醒了过来，摇了摇头：“我跟张轩说了明天可能不去。晚点没关系。你先睡吧。“ 张哲站起身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看张哲走了进去，陈晨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把张辕使坏送的计生用品拿了出来。 她还没用过，得打开看一看什么样子。谦虚好学和保持好奇心是她的人生准则，不熟悉的，就要弄熟悉。 所以，张哲出来的时候，陈晨正拿着计生用品，往里面灌水，没想到他这么快出来，陈晨手一抖，紧张的看着他。 本来以为她已经睡了，没想到看见了这一幕。眼看着陈晨手忙脚乱的把水倒进洗手盆里走出洗手间，捏着睡衣下摆尴尬的站在那里，张哲突然生出了坏主意，慢慢走了过去。 看见张哲走过来，陈晨紧张的捏着衣角，一点点退到了墙边，摆着手：“你别过来，我就是玩一下，你别过来。“张哲勾着嘴角，笑得不像平时的温柔样子，慢慢把她逼得连连后退：“已经拆开了，也不能浪费对不对?”陈晨继续紧张的往后靠去，卫生间地上还有水渍，张哲怕她踩到水滑倒，释然的笑了一下，伸出手去拉她。她以为张哲要动手了，挥舞双手试图挡住他，一用力…张哲下身一凉，收起了笑脸，尴尬的看着陈晨拽在手里的浴巾。 陈晨看了一眼浴巾，又低头看了一眼张哲：“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盖上，我给你盖上!”陈晨紧闭着眼睛拿着浴巾在张哲身上胡乱摸着，手下突然感觉很柔软，而张哲轻轻的哼了一声，柔软，慢慢开始变得有点坚硬。 陈晨彻底不敢动了，哭丧着脸闭着眼睛：“对不起…” 张哲深吸了一口气：“我拿住浴巾了，你撒手。“陈晨听话的放开手，张哲拉过浴巾围在了腰间，她依然保持着紧闭双眼的样子。 “我进去穿衣服，听到关门声你在睁开眼睛。“张哲柔声说。 陈晨快速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关门声响起来之后，陈晨睁开眼睛跑回来房间。 罪魁祸首的‘来自小辕的礼物’安静的躺在茶几上，不知道自己不会有所用处。 早上六点，张哲走出房间，陈晨还没起床。桌上还摆着昨晚的‘始作俑者’，张哲走过去拿了起来。张轩送的也是一样的东西，他昨晚回房间打开看过了，想到昨晚她尴尬的样子，张哲笑了起来。她紧张的样子像受惊了的兔子，一点也没气势。张哲突然想起来那*作证，她透过镜片的眼神张狂的不像她。 张哲捏着‘计生用品’沉思，慢慢走过房间，放在了床头的柜子里。
第38页 陈晨走出去洗漱的时候，张哲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两个人都选择性遗忘昨晚的尴尬。陈晨咬着鸡蛋饼，突然抬头问了一句：“今天不是不要去的，干嘛起这么早?““醒了之后躺太久头疼。下午去转一圈，顺便出门买菜。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不能总在屋子里呆着。”张哲回答。 “也好，我们可以一起去超市。”陈晨开心的回答。 吃过饭照例陈晨过去洗碗，张哲站在阳台上慢慢喝光咖啡，阳光很好，阳台上正好看见大海。下面来往的车辆让张哲突然心头一震：‘着房子可是海景，张轩买的时候没这么贵，现在大概需要多少钱了??’ 张哲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掏出手机搜了一下，七万每平米的房价让张哲有点头晕，他犹豫了一下，给张轩发了条消息：“你知道你这房子，市价要多少钱了么?“张轩很快回了消息：“你目前买不起是一定的。卖掉王洋的房子，还有你供烦人公主出去读书的钱，差不多够买我的房子。” 张哲没有回覆，觉得心里更难受了。他放下手机看了一眼陈晨的杯子，端起来一口气喝光里面还有点烫的咖啡。陈晨收拾好走出来之后，被子里已经空了。看着张哲嘴角的咖啡渍，陈晨眉头和鼻子一起皱成一团，张哲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拿着空杯把陈晨拉近屋子。 陈晨哼了一声，打开电脑窝在沙发里准备写更新。张哲凑了过来，躺在了她的腿上闭上了眼睛。陈晨没有躲，而是挪了挪电脑，让张哲躺的更舒服一点。 张哲醒了的时候有点头晕，这一觉睡的很舒服，指针马上就要跳到12点钟了，他睡了将近四小时。陈晨稍稍侧着身子让他躺的舒服点，手指还在键盘上跳着。 他双手撑着沙发坐起身，看他醒过来，陈晨侧过头看了一眼：“醒了?我马上就好。”一边说着。陈晨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张哲点点头并没有打扰她。 过了一会，陈晨长舒一口气，扶着腰慢慢活动了一下。张哲看着她因为一个姿势而僵硬的身体，心里有点愧疚， 打开冰箱开始准备午饭。陈晨稍稍动了一下，然后走到了他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午饭吃什么?”陈晨的头枕在他的后背上问。 “青椒炒肉，蕃茄牛腩。”张哲笑着回答。 “诶?怎么没有青菜?”陈晨疑惑的问 “你不是喜欢吃肉，每次我炒了青菜你都要问我里面为什么没有肉。”张哲朝身后看了一眼。 听了张哲的话，陈晨嘿嘿傻笑了几声，松开了张哲：“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你出去等我就好。我负责做饭你负责洗碗。我们分工明确。” “嘿嘿。”陈晨继续傻笑着走了出去。 收拾好之后两个人去了公司，张辕去上课了。陈晨坐在他的桌子后面自习，张哲查看上个季度的销售额，正在盘算着怎么拿到新车型的销售权。张轩靠着椅子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张哲盯着电脑揉着太阳穴，陈晨轻轻说了一句：“一般其他行业都是搞个促销活动，把短期销售额提上去，造出目前销售良好的状况，然后写好下期的销售策划书，基本上就能拿到新产品了。 张轩睁开眼睛：“我们试过这个，但是车这这种消耗品没有什么大力度的折扣，不可能有半价这种情况。额度不是很大。“陈晨沉默了一下，接着开口说：“你可以换个思维，不要靠自己宣传。跟车行天下之类的车辆网站进行沟通，让他们出面营造出团购减价的环境来组织人成批购买，一个人便宜多少，两个人便宜多少，三个人便宜多少这种，造成群体砍价的效果。男人买车又不像女人害怕撞衫什么的，不会在意是不是买一个车型。你们可以不限制在一种车型上，甚至不限制在一种品牌上，只按人数算起，找个合理的减价幅度来营造效果。然后设置一下欲购车主自己带来的人两个人都享有另外的折扣或加热坐垫啊，免费太阳膜啊，全包脚踏垫啊这种赠品。让有意向的客户自行线下继续拉人扩大人数。带女性家属来选车的，送些免费的按摩啊，美容院活动之类的卡。买房买车，可不只是只有男人说了算的。“张哲一直没开口，张轩也开始沉默看着陈晨。第一次接触这个行业，陈晨不确定自己说的对不对，万一是错的会有点囧，她抓了下头髮，抿了下嘴巴翻了一页书。 “你以前接触过这个行业?” 张轩开口问 “我做过销售，银行客户经理，卖理财产品那种。”陈晨又摸了下头髮，显得有点紧张。自从上一份工作辞职，她已经很久没试过在工作里发表什么意见了，突然开口，她还是不太适应。 “我觉得可行”张哲说。 “那我们试试，我也觉得不错。”张轩附和道。 陈晨又抓了下头髮：“如果成功了，是不是我这个方案可以卖一千块?我只收现金。” 他们两个人一愣，似乎不太明白。 陈晨接着说：“这种活动方案是应该收钱的，你们得给钱。” ☆、第十九章：主动 晚上回到家，张哲盯着她有点寓意不明，看的她心里发毛。终于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干嘛一直盯着我!”
第39页 张哲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她，就在陈晨马上要炸毛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说道：“我在想，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 陈晨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保持你的美貌，你就有的是时间慢慢探索了。” 张哲轻声笑了一下，慢慢靠近她低声说：“不如，晚上来我房间，我们好好探索一下吧。” 张哲一脸坏笑的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陈晨眯了下眼睛，没吭声转身走进来衣帽间，嘭的的一声关上了门。 吃了闭门羹的张哲摸了下鼻子，走进厨房准备晚饭。 收拾干净之后，两个人一如以往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开始学习，桌子上铺满了草纸和笔，陈晨偶尔皱着眉头咂咂嘴吧，张哲就知道她是哪里没有算对。 可是张哲不知道的是今天让她抓头髮的并不是算不出的题目，而是她心里的小算盘。 十一点，两个人收拾好东西睡觉，陈晨突然拉住张哲：“看个电影再睡好不好?” 张哲犹豫了片刻，明早还要去上班，可是陈晨一脸期待的盯着自己，张哲根本不知道拒绝的话怎么说出口。他点了点头：“我去切个水果，边吃边看。” 陈晨勐点头贊成张哲的提议。 张哲切好水果走出来的时候，陈晨已经找出来要看的电影了。《咒怨》两个字印在了屏幕上，刺痛了张哲的双眼：“你要看这个???” 陈晨点了点头。 张哲没吭声，心里打着鼓坐在了陈晨身边。 开篇之后，陈晨把客厅灯的亮度调到了最高。 然后紧紧的贴住张哲。 “这么害怕我们换个其他的吧。”张哲有点心疼，摸着陈晨的头髮。 “别别别，有人陪着了一定要看最刺激的。”陈晨叉起一块芒果，塞进张哲的嘴里。 张哲伸出手搂住她，尽力在缓解她的恐惧感。 日本人的鬼片永远是最恐怖的。陈晨时不时靠把头埋进张哲怀里和小声尖叫来缓解恐惧感。当美雪被加椰子拖入镜子的时候，陈晨彻底崩溃，尖叫了一声把水果砸向电视，紧紧搂住了张哲的脖子。没防备的张哲觉得自己差点被勒到断气，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张哲挂在身上哼哼唧唧的陈晨，恐惧感一扫而光，笑出了声。又生气又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头：“不看了不看了。不让你看你要看这个，我退出去了，我们看别的，好不好。” 陈晨不肯抬头，紧紧的抓着他，闷声回答：“我想和你一起睡。” 张哲摸了摸她的头髮：“好，和我一起睡，不看了。”低声安慰了几句，张哲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抱起了陈晨。陈晨双腿围住他的腰，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不肯撒手。张哲搂住挂在他身上的‘树袋熊’，关上了客厅的灯。 他把陈晨放在床上，轻轻躺在了她旁边。撒开他都没有五分钟的陈晨 紧接着又抓紧了他。张哲气的笑了起来：“以后不许看鬼片了，明明害怕还拉着我看。” 陈晨使劲点头表示同意，可怜巴巴的说道：“别关檯灯，我好害怕。” 张哲拍了拍她：“我知道，不关灯，我在呢。” 陈晨紧紧抓住他，闭上了眼睛。 五分钟后，张哲的唿吸声慢慢开始平稳，发现张哲睡着了，陈晨用力摇醒了他，半睡半醒的张哲睁开眼睛，轻轻拍了拍她：“我在” 陈晨哭丧着脸：“我睡不着的，我好害怕。” 张哲无奈：“我在呢，你别乱想。” “电影里演的话，你也会变身的。”陈晨苦兮兮的回答。 张哲气到笑出声：“我变身成什么?大灰狼，然后一口吞掉你么?以后不许在看着这种片子了。“陈晨拽住张哲的胳膊抱在怀里，紧张的往他身边又凑了凑。 “不让你看你又不要听，现在吓的睡不着”张哲侧过身子把她包进怀里，责怪了几句。 自知理亏，陈晨哼哼了几声往他怀里又挤了挤，没有吭声。 张哲用力抱紧她，轻声安慰：“往我怀里靠比较暖和。我陪你说话，一会就困了，好不好?” 张哲不太确定自己哪里来的耐心，张辕小的时候有时候晚上哭唧唧的说害怕，会往他的床上钻，张哲不太喜欢和别人过于亲近，平时有张轩自己照顾，可是他一旦晚上去上夜班，张辕就要交给自己。每次他都压着心里的烦躁安慰。陈晨靠过来却不一样，同样是害怕挤在自己床上的人，明明也是她吓得睡不着，张哲却觉得她让自己心脏安定了下来。 “张哲?”陈晨突然开口。 “嗯?” “你明明不爱搭理陌生人，为什么在飞机上会怕我不联繫你，偷偷换走我的kindle?” 没料到陈晨提起这件事，张哲沉默了一会，就在陈晨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张哲开了口“你看起来，很聪明，可是又很孤独。跟我要面包的时候明明觉得你怕我，可是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想了解你怎么做到的。”张哲慢慢的说完，陈晨并没有接话，张哲犹豫了一会，开口问道：”你呢?干嘛理我?只是因为想要回自己的kindle么?“陈晨蹭了蹭身子，调整一个舒服的角度，有人说话之后，恐惧感稍稍缓解了一点点：“因为你帅啊，长得这么对我胃口，还主动示好，我肯定要搭理的。”
第40页 “就因为这个?你觉得长得还蛮帅的，就会理一下?”张哲忽然不太开心了。 “人也很重要啊。我可以看在长得帅的情况下忍他七八天，但是三观和感觉还是很重要的。”陈晨察觉到张哲不悦，赶紧把话说了回来。 张哲没有接，低下头在她的头髮上吻了一下，收紧了怀抱。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男人?”他问了一句。 陈晨没想过这个问题。她觉得张哲蛮帅的，很温柔，所以不由自主想和他亲近一点。时间久了，一切似乎都是顺其自然的，突如其来的发问，让陈晨小小的顿了一下。也可能，她的停顿是因为困意正在开始席捲她的大脑。 “固执，有点死心眼。挺高冷的，谁也不爱搭理。很温柔，可是似乎只有我看得到。”陈晨的语速开始降下来，说话也不那么连贯了。 “要是，我还有事瞒着你呢?“张哲犹豫了很久开口问道，陈晨没回答。借着檯灯微弱的光，张哲低下头看了一眼，她闭着眼睛唿吸均匀。 睡着了。 张哲轻轻嘆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清晨，陈晨很少这么早睁开眼睛，张哲半仰着身子把她护在怀里，还在睡。陈晨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张哲睁开了眼睛：“醒了?你昨天睡的好像不太踏实，要不要再睡一会。”张哲整理了一下陈晨的头髮轻轻问到。 陈晨摇了摇头，抬头问：“你不是每天都早起锻鍊，今天怎么没起” 张哲轻声笑了一下：“我怕你睁开眼睛看不见我会害怕。伽椰子也不是只有晚上才出来。今天跟我出门吧，你一个人在家估计会害怕。” 听到张哲又提起伽椰子，陈晨想责怪他吓唬自己，可是听到一个人在家之后，她缩了缩身子：“嗯，我今天去图书馆，我想借几本书看。” “我去准备早餐，开着门，你可以再睡一会，要我把窗帘拉开么?”张哲撑起上半身，摸着她的头髮。 “说道这个，其实我昨天是想做点别的的。”陈晨伸出胳膊，从张哲睡衣扣子的缝隙里把手伸了进去，把他推到在了床上，翻身骑坐在张哲腰上，慢慢的解开了他的扣子。 张哲一愣，抓住了陈晨在自己睡衣里肆虐的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想过这个场面，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开始的。张哲早就在心里准备好了，他担心的是陈晨没准备好。他根本没想到这明明是陈晨昨晚就计划要做的事情，恐怖片都是准备好的;只是没想到吓人到这种程度，让她完全不敢完成自己的计划了。 陈晨抿了下嘴，弯下腰在他耳边轻轻呵出一口气：我已经想了很久了，考虑出来的结果是我想先睡了你再说别的。” 她吹出的热气正好在张哲的耳垂上扶过，麻麻痒痒的感觉让张哲轻轻哼了一声;他眼里闪着光，拉住陈晨的手。腰一用力，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第二十章：筹划 折腾了一早上，张哲吃过午饭才出门，把陈晨送到图书馆之后开车去公司。张轩正端着茶杯写活动的策划案，看张哲一脸幸福的走进了，张轩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沉默良久，张轩突然开口：“她把你睡了?!” 张哲手上一顿，马上回过神之后有挂上了微笑：“嗯，谢谢你和小辕的计生用品，很好用。” 张轩接过话：“看来真的是你被睡了，我还和小辕打赌肯定是你主动。你真是个loser，害我输了五百块和洗一个月的碗。” 他和小辕每人买了一盒计生用品，分别送给了两个人，就是在打赌会是谁主动。小辕强烈肯定会是陈晨，因为他觉得陈晨把张哲吃的死死的，他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张轩觉得张哲作为他哥，肯定勇往直前，不会轻易服输。结果确实他错了。 张哲打开电脑抬头不看他：“你们两个拿我们私生活打赌，不觉得自己很败类么?” 张轩端着杯子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留在了身后一句话：“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和失败者说话，我怕失败的基因会传染给我。” 瞄了一眼张轩的背影，张哲笑了一声没吭声。十分钟后，张轩走了回来，趴在张哲的桌子上说：“不然我们这个活动让你女朋友负责怎么样?” 张哲冷笑了一声：“不要和我这种loser说话，你不怕失败的细胞会互相传染么?” 张轩琢磨了一下，突然转换画风，一双细长的眼睛瞪到极限，五官抽在一起，抱住张哲的胳膊：“哥～～～” 张哲打了个冷颤，回手一巴掌把他推了下去：“你撒娇我只想杀人，滚!” 被推下去的张轩仰面躺在地上，不服输的接了一句：“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生意，我就不信你不找她。” 张轩说的对，下班之后张哲第一时间去接陈晨。回到家收拾完，陈晨从包里抽出借的书，走到沙发边上，拉起张哲的胳膊围在肩膀上，靠在他的怀里翻开书。 张哲配合的揽住她，开口问到：“阿轩想请你帮我们策划这个活动。工资什么的，你要是有什么想法，直接跟我说。” 陈晨翻着书心不在焉的回答：“好啊，不用钱的，我开玩笑的。明早我跟你一起去。不要讲话，我今晚想读完前四分之一”
第41页 张哲乖巧的闭上了嘴巴。 两个小时之后，陈晨长出了一口气。张哲揉了揉她僵硬的肩膀。陈晨张哲收回了手，揉了下她的后颈：“今晚要和我睡么?” 张哲的语气很温柔，似乎在询问，可是又理所当然。陈晨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面临的严重问题了，伽椰子姐姐的余温还在，陈晨想起来还腿软发抖，可是晨间运动的量稍稍有点大，陈晨打算禁慾两天，迟疑的时候，她开始掂量伽椰子和张哲谁比较恐怖。显然面前语气温柔、眼神里带着询问的张哲并不可怕，伽椰子姐姐黑色的眼圈和瞳孔在这场斗争中完胜，陈晨纠结了一下：“那个，就是睡觉，那个…” 她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张哲又挂起来笑，他慢慢靠过去：“还有心思思考这个，看来，早上我没有满足的你～～” 陈晨紧张的摆手否定：“没有没有的，满足了满足了!!” 看她紧张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张哲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怕你一个人害怕。你在乱想什么。不过早上明明是你主动的，干嘛现在一脸怕我的样子，应该是我怕你才对。” “我早上是一时冲动，被你的腹肌迷惑了心智。” “是嘛?那我保持住它，好迷惑你一辈子。”张哲理所当然的接了一句， 陈晨红着脸不再吭声，看着张哲收拾东西。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收拾好出了门。陈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还是决定不能轻易张轩知道自己不打算要钱来帮忙的事情，鑑于张轩的小气和这场活动自己的必要性，陈晨不怀好意的站在了张轩面前：“我们先谈谈佣金好不好?” 张轩紧张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陈晨，后者脸上的表情严肃又认真，规整的黑白条纹套装都在帮助她保持严肃的气场。 “你给你男朋友帮忙，还要钱?”张轩带着一脸‘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的’的表情。”当然了啊，亲兄弟还明算帐呢，难道你跟张哲每年的利润不是平分么?细节无所谓啦，到时候结帐比如活动里你赚了十万块，然后百分比是给我做佣金，乘出来的一些零钱我可以不要，但是大体总额上完美要说清楚呀。”陈晨严肃的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睛，盯着张轩的眼神冷静又咄咄逼人。 张轩看了她一眼，转头向张哲求助。陈晨的一句话打败了他的现场求助“你看他也没用啊，一定给我钱，我才会帮忙的，所以你到底给不给嘛，不给我回家了，昨晚张哲买给我的小龙虾我还没吃完，我还想回去看会美剧。”陈晨不耐烦的催促张轩下决心。 张轩思考了一下，决定按照陈晨说的正常僱佣的价钱来沟通，可是转念一想，如果陈晨成了他的员工，价钱不就可以合适很多了。 “在这个之前我有个提议，你有没有考虑找一份按时上班的工作，比如来我们这，可以跟张哲一起上下班，还可以让你的生活更规律。“看张哲严肃认真的样子，陈晨突然觉的他当真了。她决定结束这场整蛊。 “你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想坑我啊。我昨天都问过张哲了，你们经常有活动，只是大小不一定。你这也没什么太高端的工作要做，就是活动策划一个，我要是应聘来，每个月你最多给我四千块起，可是单次你做一场大活动最多忙一周，小活动最多也就需要一个小策划案。每次我最少可以跟你要一千块，还不耽误我找其他工作。我要是拿了工资来上班，你每天肯定要给我一些其他的工作做的。我才不要来，你不要想着能骗我。“小算盘被拆穿，张轩没有丝毫觉得尴尬，他有点吃惊地抬起头问张哲：“你女朋友很聪明你知道吗?” 张轩转过头看向陈晨：“我可以给你更高一点，我觉得你的价钱值得更高一点的月薪。” 陈晨摇摇头：“张哲也是老闆之一，我来这里工作闲言碎语很多的，你们两个压力会很大，还是算了。” 张哲一直笑着盯着她：“没关系的，你喜欢就来，很多公司都这样，女朋友会在公司工作。” 陈晨摇头拒绝：“你们要不要聊方案了，不聊的话我要回去了啊。” 张轩赶紧拿出资料递给陈晨。 翻了了一会之后，陈晨抬起头：“你们目前手里只有一个品牌?” 张轩点点头：“嗯，目前有货就是这一个品牌，前几天谈下来的品牌还有两天到货，都是在途。” 陈晨思考了一下，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轻轻的敲击。张哲拉着椅子坐过来，看着陈晨。 “我们先出计划，初步在沟通一些本地的公众号，微博大v之类的人帮你们宣传，新媒体时代的广告宣传宁可让人看噁心，也不能看不见，你们以往的宣传模式很方式很直男，虽然业绩也还可以，但是忽略了一大部分女性的市场，起码让你们流失掉了一半的客户。我刚才转了一圈你们售后装饰那，东西很少，也很丑，都是一些实用性的东西，倒车影像啊，导航这类物品。还需要一些车上的挂件，毛绒玩具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利润很高，可以吸引女性顾客。价钱不要像普通4s店那样离谱，在当天回归一些市场。 我这样，需要今天一整天的时间做出活动计划，你们负责计算出合理的减价指标和让让利空间，作出一个基本档位。我来简单规划一下大纲，我们明天来的时候开始交接各自的部分进行整合”
第42页 陈晨说完之后拿着资料坐在了张哲办工作上。 陈晨第一次在学习之外的时候表现的很认真。语速很快但是很清晰，张哲似乎第一次看见陈晨在外面工作的样子。 很认真，全身心投入;很有激情，丝毫不觉得烦躁;很有想法，大胆的让人有点惊讶。张哲歪着头，满脸都是满足和欣赏的微笑。 下午两点，上完课的张辕蹦蹦跳跳走进屋子，看见带着眼镜坐在办公桌后的陈晨开心的扑了过去：“姐姐，你怎么来了?” 陈晨伸出一只手阻止住他扑过来的动作：“我在忙，你不要吵。” 第一次看见这么冷的的陈晨，张辕有点委屈的坐在沙发上撅着嘴巴不开心。正在忙的三个人却每一个人像往常一样安慰他几句。得不到关注的张辕抽出平板开始画画，一个小时之后歪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晚上八点，陈晨长舒了一口气：“我简单勾出了方案，我发给你们，你们浏览一下。午饭摆在桌上一口没有动，陈晨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冰冷的饭菜。 张哲抢下她手里的勺子，靠在椅子上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明天在继续吧，你一天没吃东西。” 张轩头也没抬：“我还没做完呢，你们先走吧。” 陈晨似乎想劝几句，张哲摇了摇头，收拾好东西拉着陈晨走了下去。 “张轩不会听的，让他做弄完。我带你去吃点热东西。你生理期疼成那样，不要总吃冷的东西。”走出门之后张哲轻声给她解释，拉着她走了出去。 自从辞掉销售工作之后，陈晨已经很久没这么紧张的工作过了。劳累之余也不免让人很兴奋。活动前一天，已经过了十点钟，员工已经全部下班了，陈晨他们四个人站在大厅里查看最后细节。 张辕打着哈欠在给宣传版上的画最后上色，蓝色的牛仔裤和衬衫上满是颜料。根据陈晨的要求，明天他要负责推销主打女性的两款‘可爱’的车型。 张轩对此评价为‘物尽其用’，因为他们三个人每个人都成了明天的背景模特，唯一的任务就是负责给针对性的顾客勾勒出他们需要的形象。陈晨给他们解释模特是有用途的，吸引目光才能做后期了解。毕竟整体的车系里性能差别未必很大，太丑的车，性能再好也不一定有人下手。 离开的时候已经深夜了，陈晨坐在副座上等张哲，不知不觉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张哲正抱着她走进电梯。陈晨揉了下脸，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下来走。” 张哲笑了一下：“你现在在我手上，还想可以反抗我?” 张哲笑得有点‘不怀好意’，陈晨的脸一下红了。 怀里的人一脸羞涩的样子让张哲咽了下口水，他并不打算克制。打开门的下一秒，他把陈晨放下来抵在墙上，没有丝毫犹豫的吻了上去，舌头在她的嘴唇上轻轻舔舐，张哲一直手在她浓密的头髮里穿梭，另一只手关上了房门。 ☆、第二十一章：解围 早晨五点钟，陈晨跟张哲一起坐起身，疲惫的揉了揉肩暗自后悔，忘了今天有事要做，昨天就不该瞎折腾。 张哲看起来精神不错，揉了揉她的头髮去准备早餐。 出门的时候陈晨还在打哈欠，走进公司的时候两个人开始一起打哈欠。看着两个人都稍显疲惫的样子，张轩穿着藏蓝色的西装，正在整理领带，冷冷的吐槽了一句：“知道今天有的忙还要交公粮?纵慾过度很伤身的。” 张辕冲过来趴在张轩的后背，眼睛瞪得大大的：“诶，你们早上一起做晨间运动呀?”陈晨瞟了他们一眼，鼻子哼了一声转身去忙，张哲打算回击：“定期释放对身体好，右手不累。” 张轩鼻翼抽动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张哲现在尺度和脸皮厚度一样，转身走掉了，张辕似乎还想问什么，张哲张开手盖在他的脸上推了一下，把他下半截的话盖了回去。 活动按照陈晨的计划进行着大半。张辕身上浅蓝色的西装配了鹅黄色的衬衫，颜色跳脱又活泼，为了让自己显得可爱，给自己配了个毛茸茸的大狐狸耳朵的发卡。见到在看车的女生就扑过去，一句一个美女姐姐漂亮姐姐的，叫的又亲切又顺口，拉着给姑娘介绍，配合他的销售小哥一脸尴尬看着他犹如风俗店里的牛郎一样热情的样子，不知所措的张张嘴。 门口新停了一辆大巴，合作网站组织的意向客户到了。而车上走下了的人刺痛了陈晨的双眼，王茜混在人群里都显得那么刺眼。 张哲站在橱窗后跟着一愣，转过头紧张的盯着陈晨。 陈晨转过头：“别愣了，去接客户，销售人员现在没有空闲。” 张哲听话的走了出去。 陈晨眼睛一转，走到张辕面前把他拉了过来：“那姑娘今天交给你了，我来打辅助。”一肚子坏水的张辕开心的沖了过去。 王茜穿着白色的蕾丝上衣，宽松的灯笼袖和松垮垮的下摆配合她微卷的棕色长髮和红唇，衬托的她温柔又甜美。但是柔美两个字是阻挡不住张辕的。 “仙女姐姐要看车么?我们有漂亮车型超级适合你。”张辕声音嗲的要命，抱着她的手臂不撒手。 “仙女姐姐，你看，这个大红色特别配你，今天我们已经预订五台了。很适合你的。”张辕马上就要把自己挂在王茜身上了。 “卖这么多?我不喜欢很多人开的车。”王茜声音柔柔的，可是却有点挑刺的感觉。
第43页 “不对啊，张哲哥没人喜欢的时候，你不是特别瞧不起他么?人多喜欢的车应该对你胃口啊”张辕一脸无辜的回应人多的问题。 王茜笑了一下，声音一如以往柔软：“你不怕我在这大吵大闹，说你们销售人员不尊重我，影响你们的形象么。” 张辕笑嘻嘻一脸无所谓的拉着王茜：“张哲哥可是在这里呢，你不像以前那样嚣张跋扈，不就是想装成痛改前非的样子，省的失去这颗摇钱树么，你大吵大闹可是会暴露的。” 两个热人面不改色的扮演着各自的角色，一个可爱一个甜美，听得陈晨有点反胃。 王茜甩开张辕的胳膊：“我都不喜欢，我去那面看一看。”说完转身朝张哲走过去。 张辕不敢硬拉王茜，紧张的看向陈晨。 她拦在了王茜的去路上。 “在这里拦着我，我万一闹起来怎么办?“王茜语气温柔的开口。 “呵呵“陈晨冷笑了一声：”你想闹，还在于我拦不拦着你么?““张哲哥可是我的人，他第一次都是给我的，你知道么?“王茜脸色挂着胜利者的笑。 “那我可得感谢你，张哲技术超好，看来你给*的。“陈晨心里一震，脸色并没有变化。 王茜似乎没想到她竟然没在乎，陈晨看起来强势自信，如果是大女人的类型，肯定会介意自己说的这些，可是陈晨无所谓的表情让王茜不确定自己刺激到了她。 王茜继续笑着：“那倒是，你谢谢我也不为过。不过我还是挺开心的，张哲很粘人的，有你在也能帮我挡住他找我。” 陈晨现在并不想理智说话，她只想扯碎王茜拖拖拉拉的蕾丝袖子，然后狠狠的在她脸上踩上几脚。但是暴怒就是认输，陈晨不会做这种事。 “我倒是没看见张哲粘你，我现在孩子看见你粘着他了。怎么?自己赚不到钱的吧?留学生的名号找不到好工作?我看你的还是操心自己前途重要，你这种女孩可是很怕老了的，毕竟老了没有男人养，你会死的。” 陈晨心口胡诌，似乎真的戳到了她的痛点，王茜咬着牙盯着陈晨，下一秒泪水夺眶而出，捂着脸哭的梨花带雨：“我就是来看看哥哥，没别的意思，姐姐为什么打我。” 漂亮姑娘的柔弱永远会吸引大部分男人的目光，而这种乱七八糟的感情戏码，更会有一大群的吃瓜群众围观。陈晨转了下眼睛，用手盖住自己的临时工牌，摘下来塞进口袋，左手伸手拉住王茜的手腕，右手打在了王茜没有捂住的脸上。 一巴掌拍的结结实实，脆生生的响声让陈晨心里一阵舒爽‘终于打到了’陈晨在心里小小的庆祝了一下。全场鸦雀无声的盯着这场大戏。王茜没料到陈晨真的打了她，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陈晨胡乱的把头髮拨到前面挡住脸，死死的拉住王茜不松手。 “你说你不喜欢男人，只想跟我在一起，结果你跟别人又背着我偷偷上床。你说好了我们三个一起好好过日子，结果你们这对狗男女今天背着我来看车!我怎么办?” “哗～” 全场震惊。陈晨的话像个重磅*，整个屋子里都在等着这部戏的下一集。她身上竖条纹的西装配上黑色打底和德比鞋，外观上和王茜还真的有了点一对的气质。而本来过来救她的张哲三个人止住脚步站在人群里，张轩正站在陈晨对面，她抬抬下巴，张轩顺着她的方向看了一下，一个顾客拿着手机正在摄像，张轩回过神：“麻烦各位不要录像，请二位出去解决私事可以么?” 王茜似乎没料到陈晨竟然给自己搞出一部这么没下限的副线，试图抽回手否定：“你在乱讲什么?你这个人…” 陈晨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浓密的黑髮遮住了脸，在王茜眼里，现在披头散髮的陈晨看起来就像井底爬出来的贞子。 “别不要脸了!你去年打掉干爹的孩子，还是我陪你去的!你现在跟干哥哥搅在一起，还怕我说出来我们一家的关系吗?!哥哥在哪里?!他是跟你一起来看车的，肯定在这里!” 陈晨像疯了一样把王茜往外拖，王茜半坐着身体试图抵抗住陈晨的拉扯，可是陈晨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路把她拖了出去，留下来一片譁然的观众们。 张哲跑了出去，留下张轩维持秩序安抚顾客。 陈晨一路把王茜拖到了店后面的一块小空地上，王茜的手腕已经被她勒到发紫了，她蹲在地上握着手腕流眼泪。 陈晨从口袋里掏出喷雾，洒在手上整理头髮：“小姑娘，你跟我斗还差得远。今天的活动是我策划的，顺利弄完我就有钱拿，你耽误我赚钱我是不会手软的。我这张脸可是挡住了，你要是火了，别忘了救济姐姐。打我男人主意还顺便来拆我台，我看你是皮皮虾的姐姐，皮痒痒了。”陈晨扯了下衣服，拉着赶过来的张哲走了回去，张哲看了王茜一眼，没有吭声跟着陈晨走了回去。留下王茜一个人坐在地上哭泣。 因为这场闹剧陈晨已经不方便在下面帮忙了，她躲到办公室里喊来外卖，坐在电脑前刷了一下午的剧，留下楼下的三个人拼死拼活的在继续卖命。 送走最后一波顾客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三个人 走上楼时候，陈晨正蹲在沙发上开着电脑刷美剧，面前摆着一堆外卖的零食和餐盒，饿的一整天水米未尽的三个人看着陈晨撑到打嗝，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张辕从陈晨手里抢下还剩下一半的汉堡，狼吞虎咽的往嘴巴里塞。
第44页 张辕满嘴都是食物，含煳不清的感嘆到：“姐，你今天反应真的是太快了，估计明天王茜就成为网红了。你是怎么想到的啊，我看她捂着脸之后都吓坏了，还以为今天肯定要被她搅局了呢。” “我也是灵机一动。把这事搅和成顾客的私人恩怨就没人往公司身上想了，不能让公司跟着倒霉。“陈晨靠在沙发上朝张轩伸出手：“我可是救了你们，我这身西服以后是不能在穿的了，会在街上被认出来，你们要赔偿我。” 张轩翻着手里的清单，抬起头说：“你知道今天卖出去多少台么?三百多台。快抵上我们半年的销量了。还不包括售后卖出去的装饰品，你的西装我赔偿，你去选我给你刷卡。” 张哲一直很沉默，看起来心事重重。陈晨打算早就离开：“那明天我去挑西装，你记得跟我去刷卡付钱，我要回家。”陈晨站在沙发上朝张哲伸出手，后者无奈的摇了下头，走过去背对着陈晨，陈晨张开双手搂住张哲的脖子，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背上，张辕拎起陈晨的鞋子，她接在手里，蹬了下腿：“回家。” 张轩和张辕看着他们两个离开的背影目瞪口呆。 ☆、第二十二章：私会 打开房门之后陈晨走进厨房准备做饭，张哲跟在身后轻轻的说：“我来吧。” 陈晨摇摇头：“你累了一天了。” 张哲坐在吧檯那，一声不吭看着陈晨切菜。王茜的骚扰让他很紧张，有些事情他还没有完全告诉陈晨。他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坦白，可是说的话，他不知道陈晨能不能接受;不说，这根刺插在他心里，让他无法安心。 张哲还不知道陈晨知道了。不过她不准备问，如果是真的，除了能证明张哲干的蠢事不少之外，也没什么意义。只要张哲现在没有藕断丝连，她不准备拿过去的问题来问难张哲。 陈晨手艺不是很好，但是饭煮的又软又烂，配上青椒炒肉倒是也还不错。也可能是张哲饿了一整天的原因，他狼吞虎咽的扒着饭。 陈晨看着张哲，伸手整理了一下他的头髮;他嘴巴里塞的满满的，鼓着两腮愣愣的看着陈晨。可爱这个表情竟然出现在了张哲正气凌然的脸上，陈晨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张哲咽下嘴里的食物：“今天真的谢谢你。我知道你不喜欢自己抓狂的样子。” 陈晨摇了摇头：“我不喜欢的事情很多，人活着总要做很多不喜欢的事。”她捏了捏张哲的脸，无所谓的笑了笑：“一会把碗洗掉。”，说完她站起身去洗澡。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张哲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自己隐瞒的好。看她毫不焦躁的背影，张哲有点冲动，想拉住她，从自己人生开始的地方，一点点全盘托出。 可是看见她的眼睛，张哲就不敢说出来。他还是担心，不够好的自己，是不是会被抛弃。 陈晨哼着歌走进浴室。直到陈晨关上了门，张哲才从神游天外的发呆里走出来，恐惧还是战胜了理智，张哲低下头，吃干净碗里剩下的饭菜，走进了厨房。 收拾好之后他走过去抽出她的书，抱起她走进卧室，轻轻放在了床上，然后躺在了她旁边，撑着半边身子端详她。 张哲只是看着她，不动也不说话，陈晨忍不住打破了沉默：“我明天要去自习。快考试了。” 张哲憋了一下嘴，委屈巴巴的回答：“明天我想跟你出去玩，难得的周末呢，你不是还要阿轩赔你衣服。” 陈晨眨了眨眼睛：“我们可以后天再去，明天呢，你要是没事，就乖乖在家呆一天。”陈晨拍了拍他的脸，翻身背对着张哲闭上眼睛。 张哲把脸埋在陈晨的脖子里，轻轻的喘着气，热热的鼻息吹的陈晨痒痒的，她推了一下张哲：“别闹” 张哲拽着她的肩膀把她拉过来，轻轻在她的脖颈上探索：“明天不肯陪我，那现在要先补偿我。” 张哲的声音满满透着欲望，嘴唇贴着她的下额一点点磨蹭着，陈晨轻轻哼了一声，伸手搂住了他。 第二天一早，陈晨拒绝了张哲送她的提议，背着东西去了图书馆。一直到下午还没有回来，也没有发个消息给他。张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翻着书，心里莫名其妙就烦躁的像着了火，刺激的他全身都觉得难受，他把书扔到一边，在沙发上发泄是的蹬了几下腿，狂躁的抓乱了自己的头髮。 门铃响了之后，他像找到了发泄点一样，一跃而起，飞奔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的王茜，让张哲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仿佛当头淋下了冷水。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头髮乱七八糟的遮着半张脸，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张哲突然又开始焦虑。 “张哲哥，你怎么了?看见我不开心么?”王茜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没什么，没想到是你，有事么?”张哲往门外走了两步，语气冷漠的问到。 “我能不能进去说?” 王茜眼里含着泪水，低声问张哲。 “别了，就在这说吧。说完就走吧，我不想被人看见你在这。”张哲转过身关上了门。侧过身子，靠在门上。 “你现在这么讨厌我么?可是明明我没去留学之前，我们是在一起的。”王茜语气有点哽咽，低头捏着衣角，不敢看张哲。张哲心里有点不忍，就算是不喜欢，也像妹妹一样照顾了这什么多年，看见她委屈成这样，心里有点难受。
第45页 “我不讨厌你。只是不想太过于亲近，会让人误会。你别哭了，有事请和我说。”张哲脸色很不自然，语气软了下来，试图安慰她。 “我好想你，你别生我气。我昨天就是想看看你，没想到陈晨姐姐就生气了。对不起。” 王茜哭出声，低着头缩着身子，肩膀耸动。 “不怪你。”张哲有点唿吸不畅，开始心慌。自己无法确定是不是面前的王茜，他嘆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王茜的肩膀。张哲貌似鼓励的动作，让王茜鼓起来勇气，伸出手抱住张哲的腰。张哲犹豫了一下，没有推开她，摸了摸王茜的头髮。 陈晨穿着牛仔裤，白色的衬衫塞进裤子里，沉重的包让她时不时调整姿势。终于撑着回到家，却看见自己男朋友抱着王茜站在家门口。 陈晨眨了眨眼睛，眼里马上要流出来的东西，被压了回去。她又调整了一下背包，走上前去。 “家里来客人了?这是谁啊?” 陈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张哲吓了一跳，连忙推开了王茜，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可是陈晨却根本没看他。 “呦，小茜茜，我骂你骂得不够难听是么?又来了?”陈晨语调讽刺。 “我来看看张哲哥。”王茜一如以往的瓷娃娃表情让陈晨一阵暴躁，她往张哲身侧躲了过去。 “我看你现在不是欠骂，是找打了。好日子过的不舒心是不是?非要来别人家门前讨骂?”陈晨没闲着，抽出手一巴掌扇在了王茜的脸上。王茜白皙的脸颊一霎那就泛出了红色的掌印。 没料到陈晨动手打人，张哲拉住了陈晨的胳膊，他清晰的感觉到陈晨颤抖了一下。 王茜的泪水一瞬间从眼睛里喷涌而出，捂住脸颊的动作柔弱的像碎掉的瓷器，如果她瞄准的不是张哲，现在的状况，陈晨可能也会选择帮王茜。毕竟人总是趋向保护弱者，或者说，同理心让他们选择站在弱者那边，以免被欺负的时候，别人会帮助强一点的人。 可陈晨并没有什么表示，她紧了紧背包带子，沉重的书本让陈晨觉得很踏实。 “我不管你来干什么，别让我碰见，也别让我知道。不然的话这只是第一次，下一次我帮你搞个对称，打你另一半脸。” 陈晨转过身，余光瞟了一眼张哲，没吭声走回了屋子。 陈晨的目光一时间让人看不透，失望、愤怒，可能还夹着绝望。张哲一时间觉得心脏收紧，唿吸困难，跟着陈晨的脚步往回走。 王茜拉住张哲的袖子：“张哲哥，你就丢下我么?” 王茜哭花了的妆在白皙的小脸上留下了凌乱的黑色印记，红肿的眼睛和脸颊都在跟张哲控诉陈晨的暴行，比起自立有冷静的陈晨，似乎王茜需要更多的照顾。张哲顿了一下：“你先回去，我明天去给你道歉。” 说完拉下她的手，走回屋子关上了门。 陈晨躲在门后听张哲说话，吸了下鼻子，放下包走进了浴室。 花洒和水龙头一起开到最大，她坐在浴缸的角落里哭了出来。水流声遮盖住了她咬着嘴唇压低抽泣，可是这种掩饰外在的事无一例外都只能骗了外人，可是骗不了自己。她抬起手胡乱的抹掉脸上的眼泪和水。 失望么?都有吧。陈晨甚至不那么确定张哲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最担心的就是恋爱之后的分手，明白自己对感情的依赖，陈晨试图把它排出在外。如果我爱着你的时候你不爱我了，我做不到潇洒放手，可是又做不出拉低尊严苦苦哀求。人生很长久，她最想要的东西还没有争取到，不能这么倒在这里，她突然冷静下来，思索自己该怎么办。 冰凉的水洒在身上，却丝毫没有冷意，她抹干净脸上的水，换上衣服走了出去。张哲坐在浴室门口，看见她走了出来连忙站起身跟在身后。 陈晨没回头看他，张哲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恐惧感突然压在心里，他很想伸手抱抱自己的爱人，可是陈晨冷淡的好像看不到他，挺直的腰杆和面无表情的脸，都印着‘请勿靠近’的信息。他伸出手，碰了一下陈晨的衣服下摆，又惊恐的缩了回来。 她走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也把张哲关在了门外。落锁的声音清晰又刺耳，她第一次在这个家里锁上了自己房门。张哲把手贴在门上，颤抖着咬住嘴唇，想压住自己的恐惧。 陈晨没睡，她睁着看眼看向天花板。眼泪顺着太阳穴，歪歪扭扭的痕迹淌进耳蜗。有些事本身就不该去奢望，以为自己可以遇到所谓的爱情，可是爱情这东西，听得多，又有几个人真的遇见过? 这辈子可能遇见鬼，也不一定会遇见真爱。 她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所有的坚持都是错误的。因为自己的固执和不圆滑，被老东家直接开除掉;因为自己的自负和不妥协，离开家在千里之外一个人生活。她躲开人群和熟悉的东西，希望自己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想法来活下去。但是人就是善变的动物，也是群居的动物。生活在这个纷扰的世界里，你能保持住自己的心，也无法确定别人能保持住。 陈晨的房间里没有声音。晚饭的时间已经到了，张哲站起身走进厨房。洗菜，摘菜，整个过程里他试图挂上着微笑，可是他还是清晰的能感觉到心在颤抖。锋利刀锋蹭在张哲按住菜的左手的中指上，整个中指中间的关节的皮肤刮下了一条，红色的血滴流进绿色的青菜里格外刺眼。张哲‘哎’了一声，惊慌失措的从菜里把沾了血的菜叶挑了出去。并没有感觉到深刻的疼痛，什么东西在张哲的心理悄悄扎了根。
第46页 他伸着手指在冷水下沖了一下。用纸巾草草的裹住手继续切菜。 桌上摆满了她爱吃的菜，张哲笑了一下，走到陈晨的卧室门口，轻轻的敲响了门：“吃饭了。” 陈晨没回答，但是有了脚步声。张哲后退了几步让开门，她走出了的时候，张哲的脸上还是挂着温柔的笑，满是紧张和讨好。像极了小时候我们面对暴怒了的长辈，那种讨好的乖巧，像找到了家的流浪小狗，摇着尾巴哼着嗓子，发出撒娇的声音，生怕被丢弃，又要一个人去面对这个冰冷的世界。 陈晨坐在桌前，机械的咽着食物，沉默的她让张哲殷勤夹菜的动作，显得那么不自然。 她收拾好之后，张哲眼神不错位的盯着她，大眼睛里全是祈求。陈晨本想回房间，看见他盯着自己动作上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回了站在张哲面前。 有些事，早点做决定是最好的。她打算坦白。 明明眼前的姑娘只到自己肩膀，却像掌握着自己的全世界。张哲心跳的速度让他的唿吸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张哲”她终于开口了，可是在张哲眼里，还不如不要吭声：“我们分手吧。” 陈晨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张哲一瞬间心碎了一地，他已经看不到陈晨藏在身后那双颤抖的双手了。 他试图挽回现在的局面“别闹了，我们看个电影去睡觉好不好?”他的脸上还挂着微笑，唯一能拯救的他的，只有陈晨下一秒露出笑脸跟他说自己在开玩笑。 可是陈晨没有说自己是在开玩笑。 “我会尽快找地方搬出去。明天我先去找个公寓，东西我过几天就搬。”陈晨似乎有点哽咽，又似乎没有。张哲的大脑模煳成了一片，根本无法清晰的判断出她的语气。 陈晨扯掉张哲不知什么时候拉住自己衣角的手，转身走回卧室，又锁上了门。 全身发软，张哲撑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陈晨拿出自己的旅行箱，翻出几件衣服塞了进去。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进衣服里，她却一刻也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心脏在疼，唿吸都会疼痛。学不会，还是学不会如何去爱一个人，如何去和人相处，都学不会。可能就要做个选择吧，放弃自己要求的一切虚无缥缈的梦境，接受去相亲组建一个别人那样的家庭，生个孩子，然后以后所有的人生都为了孩子。可是那自己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或许人生就是要接受没有意义，不妥协只是冥顽不灵的挣扎。 早上陈晨拖着箱子出现的时候 ，张哲正坐在门口的地上，看见她走过来，他站起身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她：“我不要分手，别走好不好，求你了。昨天只是她来找我，没有什么的。” 张哲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似乎哭过。心脏收紧的疼痛让她浑身发抖，陈晨控制住声音，轻声说：“张哲，我也有心的，也很小气，很爱吃醋。我也很害怕，什么都害怕，怕见人，怕和人沟通，怕和人冲突，也怕你离开我。” 陈晨开始抽噎的说不出话，张哲收紧了双臂，不打算放手。 她把手盖在张哲的手掌上：“我听到你说今天去找她了。你的优柔寡断迟早会有这天的，算了，我们现在就算了吧。免得时间太久以后 接受的更难过。” 陈晨拉下张哲的手，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敷衍的所谓约定，狠不下心的是自己，说出这个约定的是自己，张哲突然觉得是自己在拖累她，放她离开可能会让她开心一点。 他垂着双手，听着陈晨离开的脚步声，关门的声音震碎了他的心脏，张哲跪坐在地上，弯下腰缩成一团。接下来该怎么办?张哲突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只能坐在原地默默流泪。 ☆、第二十三章：身世 张哲一直没有接电话，定好的一起出去，可是两个人好像一起失踪了一眼。张轩烦躁按掉电话。没课得张辕坐在对面一直在玩手机。张轩站起身喊他：“我们去张哲家看看，他们两个一整天都没消息，我有点担心。” 张辕收起手机：“我晚上有节加课，你去吧。”说完他拿着书包走了出去。 张轩有点诧异，往常张哲有事他都很积极的要出现，拦都拦不住，今天的状态似乎有点奇怪。张轩摇了摇头，并没有多想。他也大了，说不定是谈恋爱之类的。不想对他的私生活干预太多。 张哲按了很久门铃没有人应门，天已经黑了，他按了密码，自己走了进去。 路灯昏黄的光射进屋子里，张哲靠着墙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张轩吓了一跳，跑过去抓住他的肩膀：“哥?” 张哲慢慢转过头看向张轩：“你来了” 张哲的嗓音沙哑的像磨过瓷器的砂纸，眼神呆滞，没有焦点。张轩吸了口冷气：“你怎么了?陈晨呢?” 听到陈晨的名字，张哲心脏抽痛的无法唿吸。 脆弱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当你无人可依靠的时候，所有的事似乎自己都能扛起来;可是身边一旦有了可以稍微依靠的人，就算原本微不足道的苦难都能让你委屈的痛哭一场;而本来还可以勉强承受的痛苦，就会足以打垮你。 可是张哲突然露出了笑“她走了，她不要我了。” 张哲说话的语气好像在讲别人的事情，可是脸色的笑凄凉的像寸草不生的荒漠。张轩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笑，好像看透了一切，也打算接受一切，根本不想挣扎。
第47页 张哲难过的是她离开之后，一个人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她说自己优柔寡断，早晚会有这一天。他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但是他无法下决定是可以确定的。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张哲低着头没有反应，张轩站起身去开门，王茜顺着打开的门缝挤了进来，看见角落里的张哲，飞奔了过去。 “张哲哥，你说今天来看我的，你怎么没来，你怎么了?”王茜脸上的妆是花的，红肿的眼睛看起来哭了很久。 张哲抬起头，正对上王茜一脸担忧的盯着自己。陈晨的话突然就出现在了脑海里，他慢慢开口：“别在来了好不好?都给你们了，别再来找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没什么可给的了。”他的声音很疲惫，像挣扎了一辈子的老人，面临过太多的创伤和无奈，在最后的日子里开始和人生妥协，想逆来顺受，不打算继续反抗。 “你说好今天看我，你为什么不来?”王茜不打算放弃。 张哲本不打算回答她。可是王茜步步紧逼的样子让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些年到底都在做什么。 明明也不算失败，可是人生，似乎都是荒废掉的。他转头盯着王茜。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凌乱的头髮和透着红色的眼眶看起来很兇狠。他突然笑了起来“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你们一家人，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没什么能给你们的了，别再来了，别再来找我了!”张哲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到最后一点点变成了嘶吼。 王茜似乎从来没见过崩溃的张哲，吓得哭出了声，试图用单薄的语言安抚他：“张哲哥你怎么了?” 张轩上前拉住他，把他抱进怀里。 他趴在张轩的肩膀上终于克制不住哭出了声：“怎么办?她说我们早晚有这一天，为什么我们会有这么一天，为什么是我就一定会有这一天?” 我们以为免费的东西，其实总是最昂贵的。张哲不知道别人是如何长大的，是在生日的时候去游乐场，还是在夏天的时候和小朋友一起去下河摸鱼。他的人生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年纪是张轩的妈妈给猜测的，生活是按照别人的需要活着的;最残忍的事情并不是你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而是你清醒知道了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可是又根本无法确定自己想要的;就卡在中间，不上不下。无法彻底堕落，不去思考;也无法振奋，找到自己追求的。 陈晨很恐惧这个世界，可是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来了，教会了他如何思考;然后走了。见过最好的之后，哪有那么简单，能再回头，安心于污秽与浑浊。 最可怕的是他整理了自己的人生，似乎只有被送进孤儿院那天，包着他的毯子，才是人生的唯一线索。 张轩抱着张哲，转过头低声对王茜说：“你走吧，别再来了。这房子是我的，这里不欢迎你。” 王茜试图说什么，张轩打断了她：“你在不走，我要报警了。” 王茜没吭声，抽噎着站起身，一步一回头走了出去。 张哲记不清之后发生了什么，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躺在床上。张轩躺在床的另一侧。头昏脑胀，抬起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张哲慢慢坐起身。 发生什么了? 张哲扶了下额头;陈晨走了。 心开始抽疼，想流泪，张哲闭上眼睛捂着胸口低下了头。 张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掀开被子站起身走了出去。 张辕打开门，拎着早餐走了进来。昨天张哲睡着之后，张轩打了电话给他，解释了一下状况，嘱咐他带早餐过来。 张辕把东西放在茶几上，低声问“张哲哥本来心思就细，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张轩没吭声，因为他不知道答案。张哲崩溃成这样，似乎不单单是因为陈晨，也似乎全都是因为陈晨。她来之前，张哲从来不思考自己对王茜一家的付出到底正确不正确，似乎就像是他的义务一样。他也许不开心，但是也不觉得绝望。她来了之后，张哲开始思考，开始发问自己想要什么，开始犹豫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开始自我怀疑，是改正的起点，也是崩塌的导火线。 张辕出生不久父亲就意外去世了。那时候张轩也才十岁，好像一瞬间长大了，张轩再也没出门和小朋友们一起满大街疯跑过。所有的课外时间都用在了弟弟身上。上学的时候妈妈抱着弟弟去孤儿院上班;放假的时候张轩和妈妈一起去，妈妈去照顾别人家丢掉的小朋友，张轩站在小小的张辕旁边哄他睡觉，给他擦口水，一直到张哲突然出现在妈妈办公室，陪着他尝试给张辕换尿布。 张哲一直都不说话，张轩以为他是哑巴，也不说话，只靠比划。总有一家人在周末的时候抱着两个小小孩子来看他，却从不带走他。童言无忌是最天真的，也是最恶毒的。父亲早逝让张轩早慧，他从他们嘴里拼凑出张哲故事：被领养的时候张哲已经八岁了，养父母一直想要孩子，可是却没有，医生彻底断了两个人的念想之后，他们决定领养一个，安静懂事的张哲一眼就被看中了。可是张哲十一岁的时候，被确诊说不会有孩子的人，却怀孕了。龙凤胎的喜讯在让人兴奋之余，也让人觉得压抑。王茜的爸爸是个普通的工薪层，在小学做老师;妈妈没有工作，三个孩子不好养，最后的决定，是送回张哲。 他们跟张哲说要送他回去的时候，哭的很伤心，解释如何的无奈，如何的无法承受，如何的被逼无奈才送张哲回;可是张哲不知道他们跟院长说的，是张哲试图摔死他们的亲生孩子。
第48页 童言无忌听起来可爱美好，可是张轩也深知有多恶毒。被领养又被送回来，是所有孩子都无法接受的事情。他们肆无忌惮的谈论张哲被送回来的原因，添枝加叶的谈论，‘无意间’的讲给张哲听。 张哲不吭声，都只在默默承受。 幸好他们每个周末还是会抱着两个孩子来看张哲，两个孩子长大之后，也都亲亲热热的喊他哥哥。每次他们来，张哲都很开心，围着他们不停的说说笑笑。走的时候乖巧的说再见。可是笑脸却总是随着他们的消失一起消失… 张哲20岁的时候，张轩也才19岁。妈妈劳累过度，倒在了办公桌上。临走的时候，她抓着张轩的手嘱咐张轩照顾好弟弟，然后看了一眼站在墙边沉默的张哲，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闭上了眼睛就再也没睁开过。 张哲一直都很沉默，好像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会刺激到他;可是张轩和他一起长大，他平静的表情下所有的惊涛骇浪，他都能感受到。 张轩从来没有试图安慰过他，因为张哲总是一脸漠然的表情，让你想像不到他需要安慰。有些人在假装坚强的时候是很怕被人拆穿的，张轩知道那种感觉，所以从来不去安慰他。 而让他彻底崩溃，到底又需要多大的伤害? ☆、第二十四章：尝试 张哲开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他从房间走了出来，抬眼看了一眼他们。 “今天下班之后你们回家吧。”张哲面无表情，语气也没有起伏。 “张哲哥，我想陪你几天。”张辕放心不下，不肯回家。 “家里没有地方给你睡，陈晨不喜欢别人进她房间。”张哲并没有接受。 张轩‘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一整天，张哲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只是偶尔发呆的时候，没有焦点的眼神出卖了他。最悲伤的表情都是没有表情，心碎的拼凑不上，所有的痛苦都堆积在一起，强撑着把所有人都关在门外，靠转移注意力来逃避让自己的的崩溃;假装一切都好，假装一切都无所谓，就可以暂时骗过自己。 下班时间到了之后，张哲一刻也没耽误，拎起包对着张轩说了句走了，就转身离开了。 张辕似乎想追过去，张轩拦住他，摇了摇头。 张哲不想崩溃，所以他需要一个人呆着。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心就不会崩溃。 像往常一样去超市，选两个芒果;买一半西瓜，选好食材，结帐，回家打开房门的时候，漆黑一片。胸腔缺氧，好像抽空了心脏的血液;原本畅快跳动的心脏一瞬间抽紧成一团，挤压到一起。张哲扶着墙慢慢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 十分钟后，他慢慢站起身，扶着墙走进厨房。水果切好装盘，放在檯面上， 想假装像以前一样招唿陈晨过来吃水果，可是骗不了自己。她不在了，她走了，她不要自己了。被遗弃的感觉在张哲心里盘旋，好像小时候突然发现正常的孩子都有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妈，而不是像自己这样称唿院长妈妈的时候一样;自己原来是被抛弃了的，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他倒了杯酒，仰起头大口喝光，酒精刺痛喉咙，沿着食道热辣辣的流进胃里。 他伸出手想把水果放在冰箱里，犹豫了一下收回手，走进卫生间。 头髮也没有擦干就钻进被子里盖住头，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安静的不行，没有陈晨责备他头髮湿漉漉的就靠过来了，可是为什么心这么疼。 张轩家里，小辕坐在沙发上看自己哥哥坐在电脑前嘆气。他凑过去，张轩的电脑页面停留在婚恋网站上，而主页上的照片是张哲的。 他一愣：“哥你在干嘛?” “给张哲找个新女朋友，如何忘记前女友，当然是找个比前女友更好的来疗伤。张哲毕竟没有丰富的恋爱经歷，很可能只是突然有女朋友了，让他有点回家的感觉，我们给他换一个，说不定管用。”张轩没抬头，埋头在电脑前继续填写资料。小辕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转身回到了卧室。 天亮了，阳光透过窗帘射进屋子里，像阴天了一样暧昧不清的灰色。张哲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突然回忆起了自己第一次睡在陈晨家的样子，自己也是现在这样，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可是现在不一样，一切都是真的，没有陈晨，房间里所有熟悉的一切都提醒张哲曾经拥有，但是现在失去的东西。张哲掀开被子走了出去，打开她房间的门站在门口看了一会。东西还在原地，整洁有序，张哲发了条简讯给她：“你的东西还在这。” 这样她就要回来一趟的吧，起码还能看她一眼。等了一会，没有回覆，张哲迟疑的按出来通话键。持续的嘟嘟声一直到挂断，也没人接听，电脑播报的声音重复着那句‘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厨房檯面上发黑了的芒果肉还摆在那里，他眨了下眼睛倒在垃圾桶里。拎着垃圾走下楼。 张哲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张轩坐在办公桌后面。看见张哲走进来，他开口说道 “我帮你约了个女生，相亲。” 张哲一愣，扫了一眼张轩，垂下眼帘，没有吭声。 张轩耐心等待。 张哲抬起头，把电脑放在桌上：“好。” 张辕一愣，不太相信这个字是张哲说出来的，他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他，张哲没吭声，也没有回应。 午休时间张哲坐在陈晨第一次请她吃饭时候两个人来的餐厅。还是老位置，张哲一瞬间恍惚，好像看见陈晨穿着那条红色的裙子从门口走过来，笑嘻嘻的掐着他的脸问他笑什么。 正当张哲脑子恍惚的时候，穿着短裙的姑娘弯腰问：“你好，你是张哲先生么?” 他站起身点了点头，女孩坐在了他对面、那个本来是陈晨的位置上。张哲心里一疼，没有吭声。 一直到吃完饭，他都没在说过话。女孩刚开始试图维护气氛，说了几句之后张哲并不热情，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第49页 不欢而散。张哲甚至在结尾的时候忘了对面还有人，结帐之后站起身就走了。张轩问结果的时候，张哲才恍惚记得自己是和别人一起去的。看见张哲的表情，张轩已经猜到了大半，并没有责备和不满，又告诉他明天还有。 就这样按照每天一个的速度，张轩一个一个把陌生的姑娘塞在张哲对面给他看。每次张哲都一样冷场，每次也都一样，他都能恍惚的看见陈晨走过来坐在自己旁边，嘴唇轻轻印在自己额头上。 一个多月。张轩仍然还有耐心给他安排各种姑娘去见面。 可是张哲还是老样子，沉默没有丝毫生气。 快午休的时候，张轩站在桌子前，像往常一样嘱咐他今天不要那么冷淡。在张轩觉得无话可说之后，张哲慢慢的开口：“我不去了。我见得越多，只能越确定他们都不是她。” “可她已经走了。”张轩试图让他认清事实。 “可是我爱她。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了王家的人。她只是希望我可以果断一点，选择好好在她身边。可是我却一直不肯做决定。 她要求的最少，爱我最多，可我却什么都没给过。”张哲很久没有说说这么长一段话，组织这么长的语言似乎突破了他的极限，他显得有点语无伦次：“我想等等，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补偿她。”他试图摆出一个释然的微笑，快克制不住的泪水突然蓄满眼角，冲垮了虚伪的释然，主导了表情。他皱着眉头，侧过脸，不想让他们看见。 张轩沉默的看着他，不再说话。 “我知道姐姐在哪里。” 张辕低垂着头，偷偷用眼神扫着张哲，小声的说了一句。 “你知道她在哪?” 张辕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一个月了，每天晚上，张哲都发一条晚安给陈晨，她没有拉黑张哲，可是也从来没有回覆过张哲。时间久了，张哲觉得她可能真的再也不会见自己了。一起散步的海边和偶遇的街道都从来没有她的影子，唯一留下的线索只有桌上的照片，还有房间里没有取走的东西。 张哲突然觉得头晕，靠在桌子上。 他低声问：“她好不好?” 张辕没吭声，低着头擦着鼻涕。 “我好想看看她，能不能带我去?”张哲靠在桌边上，弯着腰，不挺直的后背和暗黄的脸色，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垮掉，变成一地的碎片。 张辕又看了一眼自己哥哥，张轩迎着自己弟弟的目光回望，看起来有点难受。 看到小辕说要来，陈晨打开冰箱看自己还有什么吃的。自从搬离了张哲家，她一直住在张辕的空房子里。不大的一室一厅，一直没人住也不出租。 张哲每天都会发条短讯，也打过电话。她都没有理会。陈晨不确定自己是捨不得，还是不打算做的太绝情。马上就要考试了，这次的研究生考试是她的三战了。她不确定自己还能承受几次失败，想要抹平自己以前的失败，只有成功才能做到。 陈晨挺喜欢张辕。他像只小宠物一样，围着陈晨每天姐姐姐姐的叫着，叫的陈晨心里酥酥的，想保护他。他从来不提张哲为难陈晨，好像他们本来就认识，本来也就是朋友一样。 看见站在张辕身后的张哲，陈晨收起了笑容。她没吭声，转身走回屋子里。张轩拉住要跟着走进去的张辕，摇了摇头。 张哲跟在她身后， 陈晨瘦了，后背的蝴蝶骨在柔软的t恤下勾勒出了形状，锁骨比以前更明显了，张哲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松手。” 陈晨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张哲没动，只是心疼的盯着陈晨的背影。“松手!”陈晨压低声音吼了出来，用力甩着胳膊，他吓了一跳听话的松开了手。陈晨握着手腕向后退了两步。 张哲忍住眼泪，漏出蹩脚又讨好的微笑看着陈晨：“你瘦了，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 他一如以往的讨好的表情让陈晨没来由的焦虑，可能也有不想承认的心疼。她不知道自己在恐惧还是在烦躁，这个时候只有攻击才能掩饰住她自己的脆弱。 “张哲，你打算什么时候承认你和王茜的关系?” 她就这么直接又不加掩饰的问了出口，直接的让张哲措手不及。 “你在说什么?”他紧张的想要掩饰握紧双手。 “你和王茜在一起过，或者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对不对?但是她并没有把你当回事，起码在我出现之前，并没有把你当成什么重要的人，对吧? 备胎?还是免费的安抚对象?我出现之后她觉得要失去摇钱树了，所以追上来的?我能理解你为他们无条件付出的理由，但是你从来没想过去解决这些问题，只是在一味逃避。我等够了，结束了!”陈晨从刚开始试图平和的叙述变成了无法克制的狂吼，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出口。 张哲看着像只小狮子一样暴怒的陈晨，颤抖着身体听陈晨说出他最不齿的秘密。他支撑不住身体，瘫坐在地上，就那么一瞬间，张哲突然觉得自己骯脏的根本不该跟她站在一起。 “我和王茜的事，你都知道了?” 张哲苦笑了一下，轻声问到。 “做活动那天，王茜跟我说了，你面对王茜的时候的犹豫太明显了，我能确定是真的。” 陈晨回答，看起来冷静了很多，可是却红着眼眶：“张哲，我也交往过男朋友，不打算拿这个要挟你。可是你根本不打算完全接受以后的日子是我在你身边。我能接受你以前的问题，但是不接受你徘徊不定。”
第50页 张哲安静的听陈晨讲完话，低声问了一句：“我现在解决，还来得及么，能不能原谅我?”张哲在求她。陈晨心里一疼，张哲面对这个世界时候的冷漠和强硬她都见过，他低声祈求的样子让陈晨觉得心里难受。心疼，但是理智却没有。它在清晰提醒陈晨，张哲不会解决的，他真的就是个烂摊子。 “不能。”陈晨转过身背对他，不敢回头。她怕看见张哲之后就捨不得赶他走。 张哲扶着墙站起身。陈晨现在应该不像见他，应该最好都不要听见他唿吸的声音。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慢慢走了出去。张哲的眼睛像口深井，深到看不到底，幽暗又沉寂，也像一滩沉寂的死水，随时随地都会干涸。 张轩伸出手想扶着他，张哲摇摇头。张哲低声安慰了一句不知所措的张辕：“你去看看她，别丢下她一个人。“ 看着他走进去，张哲才跟着张轩慢慢离开。 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事每天都在发生，无耻的事情，谁没有做过?可是每个人都有隐藏在心里，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张哲最不想让陈晨知道的，只有跟王茜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王茜很漂亮，很多人追求她。某一天的王茜半夜打给他，说喝多了让他去接。张哲去了之后王茜执意不回家，他带着王茜开了房间，然后留了下来。 从那以后的张哲偶尔深夜接到王茜的电话出门离开，天亮之前回来。王茜从来不承认他们的关系，嘱咐张哲不许出去乱说，王茜从没断过和别人暧昧，但是也经常要求张哲出现。这段关系一直到王茜出国留学。 他也以为王茜最后会嫁给自己，也接受了这段关系没有找女朋友。可是四年后王茜回国之后对他一如以往冷淡，开始谈男朋友，他又以为这段关系结束了，找过两个女朋友，但是每次都会被王茜很生气的闹一场然后分手。就这样，一直到遇到陈晨。 没人希望自己深爱的人被另外的人当作廉价的商品挥之则来的样子，捧在手心里的人，在另外的人眼里一文不值的样子，伤害的永远都不是一个人。张哲很怕被陈晨知道，她那么高傲，每次去出版社都会自己偷偷去，也从来不提自己为什么一个人漂泊在这座城市，她不肯让张哲知道她受委屈。自己何尝不一样，谁都希望在爱的人眼里毫无瑕疵，张哲更希望。因为生怕有瑕疵的自己会被抛弃。 我们都一样，假装无所畏惧，其实一场毛毛细雨都能刺穿孤独的心脏。 ☆、第二十五章：留下 拒绝了张轩陪自己的提议，他一个人下了车慢慢走回家。似乎一瞬间，他的后背也不再那么挺直了，脆弱的像拼凑在一起的躯体残渣，根本经不起任何挑战。 小辕安静的看着陈晨坐在沙发上不吭声，她摸了一会眼泪，拿起书开始背政治。还有一个月考试了，陈晨不打算浪费时间。小辕不吭声，安静的陪着她。 张哲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空无一人。本来这个屋子里只有他自己。他换好衣服慢慢走出去，电梯还在工作，可是门口保安室却没了人，也许是去卫生间了?张哲没有多想，慢慢走了出去。上班时间，本该人影匆匆的早晨竟然谁都没有，张哲疑惑的慢慢往前挪动脚步。街上所有的车流和人来人往都消失在了，只有他一个人。意识到不对的张哲开始慌张的奔跑，想在空旷的世界里寻觅出个人影。陈晨呢?她是不是也消失了?张哲朝着一个方向继续飞奔，可是脚下明明不长的路似乎没有了尽头，只剩下了无尽的跋涉和绝望，他伸出手大声求救‘救救我，陈晨!’，没人回答，回声像留声机播放的噪音一样一遍一遍传进耳朵，击穿了他的大脑，刺穿了心脏。 张哲勐的坐起身。原来是个梦。可是绝望似乎穿透了身体，让他透不过气，湿透的衬衫紧紧的贴在身上，燥热难耐，他扶着额头，摸索着寻找水杯。‘啪!’，水杯碎裂在地板上的声音震的张哲一阵颤抖。 回过头，陈晨的照片摆在床头，笑颜如画。张哲还能回忆偷照片时被发现的窘迫。心里一阵刺痛，垂下眼睑。 s市的冬天冷的直击灵魂。自从上次看到张哲，已经整整一个月了。马上要参加考研考试，陈晨并没有多分心思来干扰自己。小辕也乖巧的没有提起，只是每天写写画画的陪在她旁边。 陈晨几乎没一刻停下来，每天端着小辕带来的外卖坐在椅子上翻着书，偶尔菜汤撒在演草纸上，她拿着纸巾随意擦擦，继续计算下一到题。 张辕并没有收拾，只是看着她写满的草纸扔了满地，写完的书随意的放在桌上，歪歪扭扭的叠在一起。大量的咖啡和茶支撑她彻夜不眠，高强度的透支让陈晨看起来很颓废，脸色蜡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撑不住的时候，就歪在沙发里睡一会。 张辕不确定她是单纯为了自己的梦想，还是为了不想起张哲。 日子不会因为谁悲伤就停下。考试的早上，张辕坚持开车送她去考场，落了顺风车的陈晨捏着提纲坐在副驾驶上继续恶补。 第一天回家，陈晨一声不吭，继续看书。第二天考试结束走出考场之后，陈晨靠在副驾驶上睡着了。张辕怎么也推不醒，太累了，一个多月以来靠着心里的一点信念支撑了全部精神，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之后，睏倦开始战胜了松散的神经，她已经没有办法在支撑了，只剩下了战斗结束的疲惫和放松…
第51页 张辕跃跃欲试，想凭藉自己弱不禁风的瘦弱身躯把她抱上去，刚做好准备姿势，后车门的地方伸出一双手，拦住了他。 张哲背着光，脸有点模煳，看不清表情。张辕退后了几步，把位置让给他。 两个月以来第一次这么靠近她。张哲轻轻揽过她靠向自己怀里，一只胳膊放在她的后背，她另一只撑着她的膝盖下面，小心翼翼的把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陈晨似乎不太舒服，轻轻的哼了几声，并没有醒过来。张辕关上车门，快跑了几步走过去打开电梯门。 张哲走进屋子的时候看见满地的纸和本子有点不敢相信，陈晨的洁癖和强迫症应该不会允许她把屋子搞成这样。 一直到把她放在床上，陈晨一直也没有醒。张哲给她掖好被子，摸了摸她的脸。她似乎有点不舒服，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张哲跪在地板上，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头髮。 张哲捡起地上的草纸和本子，整理到一起。几乎每张纸上都凌乱的划了几笔他的名字，有的写了一半，有的写了很多。陈晨的笔迹刻在草纸上，却插的他心脏疼痛。小辕蹲在他旁边，小声的安慰：“哥，姐姐这些天一直在复习了，哪里都没去。” 满地的纸张和柜子里的泡面都在轻轻给张哲讲述这些天的故事。摞在一起的本子堆在角落里已经到了张哲的胸口。他站在卧室门口，低着头不吭声。 他不想走。”哥，我明早过来，我给她写了纸条说我回家，你一定要赶在姐姐醒过来之前离开。“张辕心疼的他，知道他在想什么，嘱咐了一句，拿了东西回家了。 目送他离开，张哲轻轻走进房间。 陈晨睡的很熟，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时不时皱紧的眉毛和偶尔的呓语表示她睡的并不好。张哲绕到床的另一侧，轻轻的掀开被子，躺在了她旁边，搂住了她的腰。 很冷。为什么冬天这么冷。陈晨把身子缩成了一团，感觉到腰上传来的热量似乎是从身后来的，她本能的翻过身子使劲往里靠了靠。张哲来了吗?是他么?好像看见他站在眼前，可是怎么也摸不到，陈晨有点着急，小心翼翼的喊了他的名字“张哲，张哲“。 缩在怀里的陈晨似乎很难受，梦里自己是不是还是像生活里一样让她觉得难受?听到她呓语叫着自己的名字，张哲感觉心脏在疼痛，原来‘心疼’真的存在，不是心理上的，而是真实的存在的生理疼痛;像被塞进了压缩袋，抽空收紧成一团，可抽气筒还在继续挤压。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很累，累到睁不开眼睛。所有的朝思暮想都不如她陪伴在身边让他觉得踏实，心在疼痛，可是全是欢愉。他是个疯狂的的自虐者，在残害自己之中寻找着安慰。他抱紧陈晨，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六章：起步 开门的声音让张哲身体一僵，很怕她醒过来看到自己，陈晨没有动，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张辕站在门口看着他，他来了，说明时间已经很晚了。热烈的阳光在窗外射进屋子，晒得被子温热又暖洋洋的。 他该离开了。他垂着眼角看了看怀里的人，不舍的吻了下她的额头，轻轻起身。 张哲消瘦了不少，塌下去的两腮显得他很憔悴。修长的身体似乎都不在高大，像一颗蛀满白蚁洞的松木，枝桠凋零，黄色的针叶凋零在地上，轻轻一场风雨，就可以让它拦腰折断，再也不会站起身。 他安静的看着张辕，说了一声谢谢，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陈晨，转身走了。 张辕看着他有点摇晃的背影和不在坚实的脚步，心里开始难受。明明以前要哄着那一家人，他觉得张哲在被欺负，可是现在没有他们了，张哲也还是一样没办法开心。他追上去拉住张哲：“哥，我会照顾姐姐，你慢慢来。” 张哲勉强着漏出个微笑，说了声谢谢走了出去。 这一觉睡的很长。睁开眼睛之后天色已经昏黄，张辕在客厅里看着《驱魔人》，抱着抱枕挡住半张脸。看见陈晨醒过来拉住陈晨加入。两个人抱着抱枕盯着屏幕，在恐怖的地方一起尖叫缓解恐惧。疯狂的砸门声突然响起，两个人扔掉抱枕尖叫着抱在一起，谁也不敢去开门。门外传来怒吼的声音：“你们屋子里是不是囚禁人了?喊什么喊?” 张辕觉得自己是个大男人，要坚强，哆嗖着打开门，邻居怒气沖沖的开始叫骂，口水喷了张辕一脸，他嫌弃的往后躲了一下。 终于还是陈晨过去道了五分钟歉，她打开灯看着张辕：“你一会敢回去么?” 张辕像只小狗一样一手拉着陈晨的衣襟，一手抱着抱枕，拼命摇头。陈晨倒了杯水递给他，拍了拍他的头。 张哲就不会怕，可能怕也不会说。从小被抛弃让张哲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太多了。他拒人千里，可是一旦能打动他，他却根本不知道他应该给自己保留什么，一股脑的全都倒出来，要什么给什么，放弃尊严，放弃一切都无所谓。这样的他，自己真的能承受么? 张辕看陈晨不吭声，可怜兮兮的求她：“姐我睡客厅，你别赶我走啊，我真的不敢走了，外面好黑。” 陈晨回过神，拍了他一下：“我们一起去买吃的，然后看一晚上电影，怎么样?” “万岁!!”张辕扔掉手里的抱枕，欢唿吹声，披上外套拖着陈晨走出门。
第52页 天放亮的时候张辕和和陈晨头靠在一起，电视里还播着他们选好的电影，两个人已经睡的不省人事。张辕的嘴角挂着可疑的水渍，时不时吧唧一下嘴巴。 越睡越热，张辕突然觉得这个冬天有点不寻常的燥热。他砸了砸嘴，睁开眼睛抹了一下嘴角。 陈晨缩成一团没有动。张辕突然觉得不对劲，伸手推了推她。身上烫得不像话，他突然反应过来陈晨发烧了。 张辕坐起身晃了晃她：“姐姐，姐姐你怎么样?”她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了张辕一眼又闭上了。 张辕把她抱到床上，不知道该不该打急救电话。 昨晚就一直在难受，撑着跟小辕一起看到睡着，她的头越来越沉。头晕目眩，睁开眼睛都觉得要用尽全身力气。如果真的就这样睡过去该有多好。放松的意志力在下一秒放开了，仿佛跌进黑暗，再也不用清醒。 接到小辕的电话，张哲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陈晨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额头上铺着毛巾，放着冰块降温。 “哥，不然打急救吧，我餵不进去药。“小辕焦急的跟张哲回报情况。 “你下楼去买瓶高度数的白酒来。把药给我。“张哲一边说，一边脱掉了西装，盖在了被子上面，小辕跑了出去。 汗水打湿了她的头髮，张哲蹲在地上轻轻的捋了一下她贴在脸上的头髮，靠在耳边轻声安慰：“我在呢，我在这里。” 她皱紧的眉头满满放松了下来。 调好水温，张哲把沖剂倒进水里和匀，慢慢抬起她的头靠在身上，想把药给她餵进去。可是她烧的迷煳，根本不肯张开嘴巴。张哲迟疑了一下，仰起头把药喝光，含在嘴里，轻轻捏着她的脸，一点点餵给她。‘沖剂不苦，可陈晨以前总说有股怪味。不适的味道流进嘴里，她有点反抗，微微皱着眉头哼了一声。 张哲托着她的下巴小声哄着：“乖，别吐，喝下去，一会就不难受了。“陈晨还在皱着眉头，还是咽了下去。 小辕拿着白酒走进来递给他，走出去关上了门。张哲轻轻解开她的衣扣，手绢粘着酒精，小心翼翼的在她身上来回擦拭降温。 不过两个月，她瘦的可以看清肋骨了。王茜站在家门口的时候就该赶她走，陈晨会听他解释为什么他不承认他们的关系。可是哪有如果，是自己没有强硬赶走她的，也是自己随口敷衍出的‘明天去道歉’。张哲从没有这么埋怨过自己。 张哲开门走出去，小辕等在门口：“怎么样?” “不那么热了，再拿床被子，出了汗就好了。”他的衬衫袖子卷在手臂上，紧张的微微出汗。 小辕抱着被子交给张哲：“哥，你留下照顾姐姐吧。我去公司，看看我哥需不需要帮忙。我也不明白怎么照顾病人。” 张哲接过被子，睫毛颤动了一下，慢慢点了点头。他有点害怕，害怕陈晨睁开眼睛看见她，也还是想留下，看不到她，心里更不安。 张哲抱着被子压在她身上，陈晨梦呓一般小声嘀咕着什么。他掀开被子躺进去，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她。 陈晨靠在他怀里，轻轻的喊了他的名字：“张哲。” “我在呢。””别离开我，别，，别离开我。”她皱着眉小声重复。 “不会的，我就一直在这，那也不去。” 眼泪顺着眼角滴在她的头髮里，张哲轻轻应了一声，掖好被子，抱紧她给她取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突然不那么害怕。一片漆黑的空间里只有自己也不那么害怕了。陈晨开始继续放松，迷迷煳煳睡了过去。 她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只能感受到温暖的身体很熟悉，正紧紧的靠着自己。 如果睁开眼睛就要面对现实，那就再多逃避一会吧。她紧闭着眼睛，在药效和头晕的双重作用下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路灯的光射进窗子里，映在床上。昏暗的光线下，每个家具摆设都投射出长长的影子，在浓稠的黑暗里沉默的像静默了几百年的雕塑。原来都是假的，没有张哲，屋子里只有自己，小辕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她下了床，没有开灯，在黑暗里沿着屋子的边缘走了一圈。“张哲“，她轻轻喊了一句，打开门走了出去。 张哲拎着食物回来的时候，屋子的门敞开着，心里一惊。床上还有余温，可是她不见了。”陈晨!!“ 张哲扔下东西，疯了一样跑出门。 张哲焦急的喊着她的名字四处寻找，在不大的小区里来回穿梭。都没有，到处都没有。张哲开始有点害怕，声音变得哽咽。 “陈晨，你去哪里了?”他撑着膝盖弯下腰，不堪负重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张哲?”微弱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张哲勐地回过头， 她远远缩一团背对着马路坐在街边的花坛边上。她抱着胳膊低着头，轻声叫他。 看见她的身影，张哲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脏慢慢的落回了胸腔，他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柔声问：“怎么坐在这里不回家?”她光着脚穿着拖鞋，亚麻色的鞋面脏兮兮的沾满了尘土，胳膊漏在外面，冻得有点发紫。陈晨第一次柔弱的好像经不起任何风浪，她盯着张哲，恐惧都写在脸上。张哲分不清她是怕自己离开，还是害怕自己回来。
第53页 “我记得梦到你了，我出来找你。“她压低声音小心的回答。不知所措的表情让她第一次把脆弱明明白白的摆在了表面上。 心脏好像穿了出了洞，从在一起开始，自己真的有保护过她么?似乎都是她站在前面，一个人面对王茜，一个人面对根本就不该属于她的麻烦;像她一直做的那样，一个人在这座空无一人的城市里面对一切，然后又顺便的保护了他。而自己的迟疑不决 最终又成了她需要面对的一场劫难，心安理得的躲在她身后，毫不愧疚的躲避本该自己面对的问题。对于她来说，自己到底是可以依赖的另一半，还是只能拖累她的根本没什么用的男人。 张哲不想这样。 “你看你，这么冷的天气出门不穿外套，袜子也不穿一双。”张哲小声的责怪她，脱下衣服裹在了她身上。张哲转过身背对她：“上来。” 陈晨犹豫了一下，趴在张哲的背上。 他的背很宽，很坚实，可是也在轻轻颤抖，她的眼泪满满打湿了他的衣服，沁润进了他的皮肤。 张哲颤抖了一下，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继续往前走。 到底谁才是谁的全世界，张哲不太区分的清。这个世界没有给他多少善意，所有的遗弃和排斥都早已经扎根在心里。他排斥整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变成了令他厌恶的坏人，可是又不由自主想去讨好这个世界，寻找一点点可能存在的温暖。他弯下腰去学习这个世界的规则，试图融入这个从没给予太多善意与他的世界，但是又想不清楚是哪里不对，他总是找不到能安心的地方，困在一个封闭的圆里，陈晨毫不犹豫的沖了进来。她一个人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面对所有的危险和未知，也选择接受张哲含煳不清的人生，选择包容，然后留在他身边。 “我们去收拾东西，然后跟我回家，好么?”张哲轻声问：“别离开我，我不想失去你。他们加在一起，都没有你对我重要。“陈晨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在开口。 家里的暖气开大，张哲放好热水坐在陈晨旁边：“洗个热水澡暖一暖?” 陈晨不吭声，抱住了张哲”我考完试了，成绩出来还要一个月，好好陪你，好不好?“她很少这么温柔。陈晨在外面总是一副懒散的样子，面对王茜的时候，又总是一副痞里痞气的脸。从没像现在这么温柔过，张哲感觉心脏好像融化成了一滩水，温热的流淌在胸腔，就这样就好，一直这样就好。 第二天清晨，陈晨睁开眼睛的时候张哲已经醒了，正盯着她看。陈晨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想要坐起身。张哲伸手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在陪我一会”，张哲拉起她的手环在自己腰上，搂住了她“我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抱着你了。” 张哲的声音里透着恐惧，有点颤抖。陈晨抱住搂住他的腰试图安慰他“我其实很怂的。我都是装的。” “我知道，对不起。”陈晨没吭声，枕头吸干了张哲的眼泪，她没看见他哭了。 发榜那天陈晨从睁开眼睛就开始紧张。心神不宁，也不开口。张哲看在心里，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吃过饭，陈晨蹲在电脑前刷着网页，成绩入口开放之后就开始试图登录，考研的人数太多了，为了这个数字拼命一整年的人不计其数，查询入口一直崩溃。陈晨心跳的厉害，看着页面崩溃的提示一遍一遍按着f5.张哲轻轻抱住她：“没事的，不要紧张。” 陈晨点点头，但是可是心跳没有丝毫缓解。 张哲起身走进厨房，想泡杯绿茶给她，出来的时候电脑关掉了，陈晨手肘撑着桌子不吭声，张哲猜到了大半。陈晨笑了一下：“给我泡的么?我好久没喝茶了。”说着她站起身接过水杯，腿放在沙发上，窝成了一小团，时不时吸下鼻子，试图克制住眼泪。 张哲看得心疼，这么坚强又有什么用，时时刻刻有盔甲保护着自己，自尊和坚强变成了唯一可以骄傲的地方，连哭泣的权利都要放弃。他走过去拿走陈晨的水杯：“我在呢，你不要一个人硬撑着，我们可以明年再考一次的。” 他轻轻整理她的头髮，声音一如以往低沉温柔，张哲开始责怪自己的无能为力。 陈晨抬起头挂着笑：“425分，张哲我可以去读研了。”她脸上还挂着泪。 张哲一愣神，根本没反应过来。 陈晨勐地站起身，在沙发上兴奋的跳来跳去，冲着张哲大声喊：“张哲，我可以去读研了!!” 张哲站在沙发边上，伸手护着她：“你下来，小心摔倒。”他脸上的表情宠溺又满足。 只有你才会喜欢选择自己想要的，而不是容易的到的。 她从沙发上跳下来，光着脚在地板上来回跑，张哲开始考虑买个地毯了。 “张哲张哲，我请你出去玩，我请你出去玩。”陈晨兴奋的拉着张哲来回摇晃。 “你是想去热闹的地方，还是只想庆祝?”张哲笑着问“庆祝啊，我要庆祝!” “那我妈出去买吃的，然后回家庆祝，我喜欢跟你呆在一起。” 张哲话音刚落，陈晨拉着他往外走。 陈晨端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红酒的瓶子倒了一桌子，张哲时不时扶起陈晨没放稳的酒瓶，她拎出来个小瓶的白酒，仰头喝了一半下去，张哲只来得及抢下去小半瓶。
第54页 “张哲，我终于可以读研了。张哲。呜…”陈晨没预兆的开始摸眼泪。 “这都是你应得的，你自己努力换来的。傻瓜，哭什么。”张哲心疼擦着她的眼泪，安慰她。 “你不懂，你不懂。从我读了个民办的学歷开始，我人生里所有的错误都开始了。本来看好我的老闆说我学歷不够，不肯签约了;我做的好好的工作因为我学歷不够不肯跟我续约，连我跟喜欢的男生在一起，他爸爸都要指责我学歷配不上他。你不知道我这些年都过的什么日子，我可以读研了，张哲，我可以读研了我好开心。呜…”陈晨憋着嘴，声音满满低下去，一头栽进了张哲怀里。 音响里传来的音乐是张信哲的《陪伴》，桌上的蜡烛只剩下了小半截，酒瓶倒了，红酒流了一地，张哲轻轻抱着睡着的陈晨，心里酸酸的。 ‘这世界有你陪伴，任何事都变简单，终于知道我并不孤单…’ 头疼欲裂，陈晨扶着额头坐起身。张哲正好端着杯走过来“醒了?把牛奶喝掉。”张哲穿着白色的圆领毛衣，迎着阳光，笑的干净又温暖。他轻轻坐在床边“难受么?”边说着，边把手搭在了她额头上。 “头有点痛。我昨天没干什么吧…”陈晨缩着脖子问。 “有的，你把我衣服都撕破了，让我从了你。”张哲似笑非笑的回答“别骗我了，我才不用撕你衣服，你会配合我的。”她一脸自信。 张哲笑了起来：“对啊，我不但配合，还会很主动。你喝多了酒睡着了，什么都没做。起来吃点东西，先喝牛奶” “张哲，那个，我要回家过年了。“陈晨吞吞吐吐的跟张哲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嗯，想带什么回家，我下午带你去买。”她并没有说带自己回家，张哲眸子一暗，什么也没说。 “你怎么办?”陈晨小心翼翼的问。 “我去张轩那，每年都是这么过的。不用担心我。”张哲体贴摸摸她的头，一如以往的温柔。 陈晨没吭声，心里都点过意不去。 办完託运，张哲一直送她走到安检口。陈晨把张哲的围巾整理好，摸着他的脸歉意的告别：“对不起，留你自己在这里。我初五就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觉得不开心就马上打给我，我一直都在。” 张哲点点头，安慰陈晨自己知道了。 张哲空落落的看着陈晨离开，心里难受的说不出来。原来离别真的就这么辛苦，就算明明只有几天，也让人心里难过。 ☆、第二十七章：回家 一个人回了家，陈晨心里开心，可是却总是挂念着张哲。张哲听到她不打算带他回去的时候眼里流露的失望让陈晨很愧疚，回到家的她攥着手机总是想跟张哲说话。 晚上躺在床上，陈晨播出了张哲的电话 “陈晨。“张哲很快就接了，轻轻叫出她的名字，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陈晨愈发觉得后悔了。 “你有没有乖乖的?“陈晨问。 张哲轻轻的笑了一下“有的。你在家开心点，不用担心我。“张哲一如以往的温柔，搅得陈晨心里愧疚的不行。陈晨沉默了一会，没有吭声，张哲拿着电话静静地听着她唿吸的声音，没有喊她。 “你买点礼物过来好不好?我跟爸妈说我谈恋爱了，他们想见见你。“陈晨其实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不想让他不开心。 “你要让我去你家么?“张哲不敢相信，反问了一句。 “嗯～我爸爸喜欢喝酒，你买两瓶好酒。其他的看着带就好了。“陈晨祝嘱咐道。 “嗯嗯，我现在就定机票，马上去买酒，你等我。“说完张哲挂了电话。迅速的让陈晨反应不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拿着话筒有点不知所措。 掐断电话的张哲一刻没有耽误，打给了张轩：“阿轩，我记得你藏了两瓶特供的茅台?” “是啊，干什么?那可是我留着给我岳父大人的。“张轩懒洋洋的回答。 “你女朋友可能还没出生，长大成人还需要二十年，你先给我，我先拿去哄我的岳父大人。“张哲开心的回答。 “你自己出去买啊，这么早，还买得到，干嘛拿我私藏的。“张轩颇为不满。 “我半小时之后去你家拿酒。“不容反驳，张哲挂了电话开始收拾东西，心情开心的要起飞，张哲哼着小曲一件一件打包衣服。 关掉水闸电闸，去了张轩家，张轩紧紧搂着怀里的两瓶茅台，依依不捨的躲着张哲。张哲掰开他的胳膊，不由分说抢过来，直奔机场，正好坐上了凌晨的飞机。 下午就可以见到陈晨了，张哲兴奋的睡不着。 风尘僕僕的走进陈晨家门时候，她正穿着棉袄蹲在里面暖和的屋子，看见张哲穿着单薄的大衣笑着站在自己面前，陈晨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有了归宿了。 张哲看她盯着自己不动，张开双臂委屈的开口：“不抱抱我么?我好冷。” 陈晨走上前去，搂住了张哲的腰：“我想你了。” “我也是。”张哲低声说道。 陈晨松开张哲，摸了摸他冰凉的脸：“我其实还没跟我爸妈说，他们还不知道。”陈晨红着脸跟张哲说，后者一愣，不明所以的开口：“没说我会来，还是没说你交男朋友了?”
第55页 陈晨挠了挠头：“都没说。” 张哲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陈爸爸从里屋走出来，搞不清状况的看着陈晨跟一个陌生人站在那里。张哲低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陈晨回过头开始结巴：“这，这是我爸，这个，这个是…“张哲笑着看她紧张的脸色通红，伸出手把陈晨拉到身后，朝陈爸爸鞠了个躬：“伯父好，我是陈晨的男朋友，我叫张哲，这么冒昧的上门，真不好意思。” 张哲看起来从容，但是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陈晨在张哲身后躲着，试图不引起爸爸的注意。 “张哲?男朋友?”陈爸爸反应了一会，开心的说：“好好好，快进去，穿这么少。”陈爸爸开心的样子让陈晨有点无法理解，一个陌生的男人冲进家门说是自己女儿的男朋友，他竟然不先问清楚就开心的答应了，看着自己爸爸小碎步的朝后面的房子走去，陈晨突然怀疑自己是捡来的。 不同于陈晨，陈爸爸的背影让张哲松了口气。 屋子里没了人，张哲放下东西把陈晨拉进怀里：“我好想你，我有点紧张，我也有点害怕。” “你刚刚表现的超厉害，不要怕。”陈晨安慰他一句。陈晨藏了个小私心，她不敢和爸妈解释，张哲只要不害怕了，他就去了。张哲并不知道她的小打算，紧紧的抱着她不松手，她拉开张哲的手臂“在家诶，你不要总拉我，我爸妈有点保守。”张哲点点头。 陈妈妈出现之后，笑的嘴巴快咧道耳根了：“哎呦，小伙子长得不错，又高又帅，我喜欢。“陈妈妈拉着张哲上下打量，搞得张哲有点不好意思，陈妈妈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赶紧说了一句：“诶，先说好了，看上我姑娘之后就不能反悔，我家可是不退货的。好坏你下辈子就忍一忍吧，一瞬间就过去了”晨妈无下限的开始黑自己女儿。 “那您可千万不许跟我要，您要是反悔了觉的我不好，我也不会把她还回来的“张哲笑眯眯的回答，陈晨踢了他一脚。 爸妈去准备晚饭，陈晨带着张哲看店。店里有水果，温度不是不是很高，张哲冷的哆嗦。陈晨翻出爸爸的羽绒服套在他身上，伸手搓着张哲的脸：“冷坏了吧?s市湿冷，但是不会冻僵，你穿这么少，风一吹就透了，东北的寒气从脚下来的。”陈晨心疼的捂着张哲的脸。 “心里开心。”张哲笑的乖乖的，拉着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胸前取暖，不相称年龄的乖巧让陈晨有点心酸。 晚饭的时候，陈爸爸开心的拆开了张哲带来的酒，一人倒了一杯，陈妈舔了一口说不好喝，放下酒杯出去打麻将了。 常年的应酬让张哲养出了一身好酒量，陈爸爸有点迷煳了之后，张哲放下了酒杯。 “伯父，您去休息吧，我跟陈晨收拾。”张哲伸手扶住他。 “我开心，我以为我女儿不会给我带个女婿回来了。她啊，挑剔，想法又多，我真怕她孤独终老啊。”陈爸爸有点哽咽。 “我也会好好照顾她的。”张哲盯着陈晨忙碌的身影，眼里掩盖不住宠爱。 陈爸爸支撑不住，早早的睡下了。陈晨收拾好后，走过去跟张哲一起看店。张哲靠在她身上，给她看小侄子送给自己的礼物。 “你看，侄子给我的。”张哲手里举着一个小轮子，献宝一样给陈晨看“这么玩的”张哲双手捏住小轮子的中心，然后另一手拨弄了一下，小轮子飞快的张哲双指间转了起来。 “你不觉得这个东西和这个玩法，有点缺心眼么?”看张哲笑的像个孩子，陈晨选择泼冷水。 “讨厌，我觉得很好玩。”张哲沾沾自喜的继续端详着小轮子。 “我朋友明天会过来。” “哪个朋友?”张哲问了一句。 “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学习超好，小的时候总是第一名，还长得白白净净的。” 张哲放下手里的小轮子，转过头盯着陈晨：“你很喜欢他那个?” 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陈晨点点头：“是啊，我小时超喜欢他的，梦中情人。” 张哲不开心的抿抿嘴：“是不是因为他爸爸说你学歷不好，你们才没在一起的那个?” “诶??你怎么知道???”陈晨惊讶的问了一句。 四处扫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张哲勐的把她拉进怀里。她没有准备，被张哲拉的跌在了他的身上，张哲一用力，翻过身把她压在床上：“你现在可是我女朋友，不可以喜欢别人。”张哲不开心。 这是在家，冬天晚上人少，偶尔也有人，陈晨不好意思的要推开他，可是根本抵不过张哲的力气，陈晨急的脸通红：“讨厌啦，快起来，一会被人看见。” 张哲坏笑着勾起嘴角：“你男朋友是谁?”，“是你是你”陈晨焦急的回答，想让张哲起身。可是并没有成功。张哲的脸慢慢在眼前放大靠近：“说你喜欢我。”他不依不饶。 陈晨红着脸，不想开口。 张哲不吭声，挂这笑耐心的等她说话，陈晨犹豫了一下，慢慢开口：“我爱你。” 张哲眼神闪了一下，低头咬住了她的嘴唇舔了舔，生怕来人会看到，陈晨用力推开了他。 这是她第一次说爱他。在陈晨眼里爱和喜欢总是不一样的。张哲在心里默默嘱咐自己，今天要写进日记里。
第56页 ☆、第二十八章：回家2 年初四，家庭聚会。张哲开着车，陈晨坐在副驾上，爸妈坐在后面，她哥哥上班，早就去了。 陈妈妈突然笑了起来：“陈晨小时候，他爸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他俩长大了，她哥开车，她坐在副驾上，我们坐在后面;后来孩子他妈坐在副驾上，陈晨出去读书，一直孩子他妈离婚走了，又是陈晨在副驾驶上。没想到我还能活着看见有人要你。” 陈晨襟着鼻子不接话，张哲笑了起来：“这的感谢你们，把陈晨养这么大，还被我骗过来了。” 家庭聚会是陈爸爸每年最重视的活动，全员都要到场。陈晨一直满不在乎。世态炎凉这个词用在亲戚身上其实是很合适的，陈晨无比确定的知道自己家不受欢迎，更无比确定知道是因为自己家没什么钱。 果不其然，开场之后，所有的焦点都放在了最有钱的一个堂哥身上。陈晨不勤劳的性格让她头都懒得抬起来去迎合他们，她低着头一直在吃。张哲坐在她旁边，时不时递给她一只剥好的虾。 嘴里的东西口感不对，她拿出来看了一样，胖乎乎的肥肉被她当成土豆夹了过来，肥肉是陈晨唯一的克星，她皱了皱眉毛，把筷子伸向张哲。他抬头看了一眼是陈晨递过来的，低下头含住了筷子，把肥肉吃了下去。 人体制一特殊，总有人来挑衅，或者是因为两个人太过亲密又自然的举动过于扎眼，给陈晨介绍过男朋友但是没成的姑姑，第一时间先发制人：“陈晨啊，听说你交男朋友了?” 陈晨咽下嘴里的食物答应着：“嗯，是，这是我男朋友张哲，这个是姑姑。”张哲配合的点了个头，问了一句姑姑好。 “张哲干什么工作的啊?”来自姑姑的追问。 “开了个小店。”张哲答道。 “这工作不稳定啊，怎么不当公务员?” “我没有本科学歷，不能考” “可惜了，我上次给陈晨介绍那个国企的小伙子，听说月薪刚拿到八千，可是真好。” 陈晨和张哲都坐在这，这句话未免有点煞风景。 “我也知道人家条件好，自觉配不上他。不过还好，我跟张轩性格和喜好还算搭调。也不算遗憾。”陈晨不喜欢她针对张哲，回敬了一句。 “喜好那可不重要，贫贱夫妻百事哀，过日子可是很难的” “姑姑说的对，所以我找了张哲。我不算贫，他也不贱。” 张哲拉住陈晨，侧过身子挡住了她：“陈晨被我惯坏了，现在开玩笑时候都不看大小了，姑姑别见怪。”张哲侧过身，假意的训斥了陈晨几句，陈晨轻轻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见张哲开口，陈晨爸妈没有说话。 “女人可不能惯，越惯越不懂事。”挑事精哪里都不缺。 “我懂事就可以了。她开开心心最重要。”张哲不太开心，还是冷静的接了一句。 陈爸爸端起酒杯打圆场：“来来来，喝酒喝酒。” “喝酒喝酒”大家一起举起了酒杯，维持这个假惺惺的欢快场面。 回到家之后，陈爸爸因为陈晨的表现不是很开心了。每年的家庭聚会是他最重视的，他一直觉得什么样的亲人，都比别人靠得住。本啦他很少训斥陈晨，但是喝了酒，就不一样了。 “你还是老样子，自己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见人也不热情，也不随和，自己没本事，还总沾沾自喜的。心比天高，日子过的也不安心。不知道你哪来的资本。 你快三十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当自己是什么人物。还有脸说别人，自己那德行明明谁都不如。读研，你都多大了，还读研，读完以后呢?” 陈爸爸骂人的话也说的慢慢的，咬字很清楚，不激动，很平静，看一眼听一句，就知道都是心里话。陈晨不吭声，偶尔吸一下鼻子。 停车回来的张哲站在门后，听他一字一句的说着陈晨的缺点。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陈晨低着头坐在小凳子上，併拢双腿，手肘拄在大腿上，蜷成一小团，微微拱起后背，分不清汗水还是泪水打湿了头髮，粘唿唿的贴在陈晨的脸上。 张哲有点尴尬，这种女朋友父母责骂她的时候张哲这个外人似乎不该出现。可张哲觉得陈晨会需要他。她爸爸每个字张哲都听在心里，不一样的是张哲想起的是陈晨每天在他办公室角落里，卡着眼镜一页一页啃着专业词典时候的样子。那么努力的人明明只是想要赞赏，为什么不能说一句：我为你感到骄傲;而非要找到缺点来加以指责呢。 陈爸爸看张哲进来没有吭声，转身走了出去。张哲整理了一下陈晨湿漉漉粘在脸上的头髮，拽出纸巾给陈晨摸眼泪。轻声安慰她：“我们明天就回家了，回了家 家里还是你最大”。 陈晨点了点头，眼泪断了线一样开始往下掉。“晚饭的时候我在提一下。一会你收拾东西，好不好?” 陈晨点点头，眼泪掉的更快了。张哲拿着纸巾给陈晨擦脸，对陈晨说：“你的努力我都看见了。回报已经有了，不管以后是好是坏，我为你感到骄傲。”张哲说的很慢，语气肯定的让人没法怀疑，陈晨突然裂开嘴，哭出来声。 张哲把陈晨揽到怀里，轻声安慰。
第57页 晚饭的时候，张哲提到要回去，回来的时候都说过要初五走，他们知道，也就没有说什么。收拾好之后，陈晨打算跟妈妈聊会天。 “张哲人挺好的，但是这个家庭背景，太差了。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总感觉跟正常孩子差点什么。” “我知道，我有打算。” 看陈晨对着干话题似乎不想多谈，陈妈嘆了口气，换了个话题。 张哲靠在门口听了几句，安静的走开了。 第二天一早，收拾好东西张哲带着陈晨跟家人告别“过段时间我再来。这几天辛苦伯母照顾了。” “没说，要是有时间，你们就回来。” 张哲坐了进去看陈晨在副驾驶上弯着腰低头哭泣，他心疼的揉了揉陈晨头髮，和陈晨爸妈示意了一下，开车离开了。 陈晨趴在车窗朝爸妈看去，摸着眼泪一声不吭。 说不定这就是她和张哲在一起的原因，两个人其实都是简单的在索取有人称赞和在意的回报，一个选择倾囊相助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所谓‘家人’，一个选择拼劲全力去争取看起来就很遥远的东西。 我们都是想得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握在手里的似乎都不在那么重要了。 唯一值得陈晨庆幸的，是遇见张哲的时候 她已经成熟了一大半，不再嚣张跋扈，不再试图叛逆，不再选择用拙劣的手段来唤起张哲的在意。 我们相互依赖鼓励，心里都在同一处柔软，所以就算我们南辕北辙的性格，也阻止不了我站在你身边承认我有多爱你。 回到s市的陈晨似乎轻松了不少，消沉了一路在打开家门的时候已经满血復活。张哲打开手机给陈晨的父母发视频报平安，陈晨耍宝搞怪打招唿的样子看起来毫无瑕疵，张哲盯着她的眼神却还是有点不忍。 挂掉视频，陈晨愣了一分钟，拎着两个人的行李去收拾。张哲跟在身后，不肯让陈晨自己来。 展平，挂上衣架，陈晨一声不吭，动作很慢，也面无表情。张哲没有打扰她，只是安静的接过她递过来的衣服，挂在衣柜里。 良久，她开口问道：“张哲，你说我是不是根本做不到。留学什么的，要花很多钱，英语其实也没有很好，我考了三年才考上研究生，说明我也不是很聪明，定律基金对我来说太遥远了。以后的我是不是该放弃了。” 张哲心里一疼，想伸手抱住她，可陈晨平静的好像不是在说自己，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和停顿，衣服还是挂的整整齐齐，张哲似乎都确定不了她是不是在难过一样。 他沉默了一会：“我一直想跟你说，我想参加高考去读大学。” 陈晨转过头，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你总是目标明确的样子让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有什么想做的。 我本来想说服你我们结婚生个孩子，可是张轩问我，我喜欢孩子么。”张哲笑了一下“不喜欢，你不想做妈妈，我也一样不想做父亲。张轩说，生孩子这种事，理由除了想养育一个生命之外，任何原因都很自私。这种事对我来说，也就是成年人有生育能力的都会生孩子这个意义。我陪你面对世俗的眼光去争取你想要的，你陪我好好走以后的路。好不好?” 陈晨没有接话，张哲有点紧张，觉得气氛有点压抑。 “嗯…其实我们还是不对等的，因为我以后想读研的时候肯定有钱去读。“张哲讲了个很冷的笑话。 ‘扑哧‘ 陈晨突然笑出声，抱住了张哲。“那一起吧，我去读研究生，你去读大学。” 陈晨从没和张哲讲过自己想做什么，坚持考研又是为了什么，张哲不问。他明白在梦想没做到之前都要接受很多嘲讽，如果陈晨选择隐瞒起来，不去面对无聊的嘲讽，也没有什么不对。他不打算问，想先支持她。 ☆、第二十九章：起步 上班空闲的时候开始读书的张哲，让张轩不太适应，不适应张轩也并不敢问出口。看着泰然自若在纸上演算题目的张哲，他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张哲温雅成熟的外表和纸上写的东西根本不搭配。他挠了下头，打算表现的体贴一点。 “哥，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你要是觉得心情不好，回去让陈晨陪你，再不行的话，让她带你你去谘询一下心理医生，店里有我，没事的。” ‘体贴‘的张轩小心翼翼的提议，却让张哲翻了白眼，瞪了他一眼“我打算参加高考，把大学文凭补上。” 张轩很意外，甚至有点看神经病的感觉笑了一声：“你三十二了，你是疯了么?” “我三十二了，也算人到中年，事业小成了。虽然没有积蓄，但是我们生意还有看头，追求我想要的，有什么不对。” 张轩砸了几下嘴，竟然觉得张哲说的有道理。明白张轩是关心自己，张哲也表现的体贴一点：“我其实没什么执念，但是陈晨很想读研，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想支持她。““不是考上了么?成绩不是还很高?“张轩有点不明所以。 “嗯，过年陪她回家的时候他爸爸看起来很不喜欢她这样，她有点迟疑。““她读完研究生想做什么?” “她又想做的事”张哲并没有告诉他，陈晨从不和别人说起自己的梦想，也许是不想被人知道。
第58页 “有没有兴趣来给我们做活动策划?我觉得她这个做的很好。” “她不喜欢，不会来的。”张哲笑了一下。 张哲根本不知道，陈晨已经给他准备了小山一样的复习资料。等待他的是不亚于陈晨的一场苦战。 几个月一转眼就会过去，张哲这些年并没有停下学习的事情，在陈晨的‘高压’之下，张哲终于顺利的走进了s大，成为一名‘大一新生’。重新走进校园的时候张哲有点忐忑，作为一个‘大龄’学生，张哲觉得自己很刺眼。 陈晨倒是很兴奋，一路上一蹦一跳，拉着张哲说个不停。在这个全是年轻面孔的校园里，张哲的出现更像是个老师，报导的时候理所应当收到了更多的关注。 交学费的时候张哲递出银行卡，伸手要拿陈晨的资料。 “我有钱啊。”陈晨从口袋里拉出来一张某银行vip卡，张哲眯着眼睛看她把卡叠放在入学的资料上。 “我看出来了，银行的vip，是存款到一定金额，才可以开的吧?”张哲语气是询问，但是却眯着眼睛盯着她。谁都知道银行的vip需要一定数额才可以开通，张哲是在明知故问。 “啊?啊……”陈晨缩着脖子，仿佛私房钱被发现了一样窘迫。 “你平时那么节省，我买水果太多你都要说我浪费，我以为你没有钱的。”张哲的语气却并没缓和。 “我只说浪费…也没说买不起…”她声音越来越小，张哲的储蓄卡平时都放在衣帽间的柜子里，有多少钱，密码多少都告诉了她，自己的藏的严严实实的，好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的确一直很节省，除了日常开销基本不乱花，也不喜欢奢侈品，也不爱好屯口红，能省钱的地方的确很多。 看她紧张的缩着肩膀，似乎在想怎么给自己解释，张哲忍不住笑了出来：“逗你玩呢，你看见我开车也心酸，看见我住的地方也心酸;我还一直以为你过得特别辛苦，总是为钱发愁的;搞得我难过了好一阵子。” 张哲又开始揉搓她的头髮。 看他没生气，陈晨歪着脖子躲了过去，嘴硬了一句：“我只是说嫉妒，没说自己特别辛苦。” 陈晨跟着导师去学习，张哲开始了按时上课的时间。大学里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大概就是老生对新生的压榨。开学第二周，张哲坐在教室里翻着资料等陈晨忙完一起走。 “张哲同学，今天晚上你要参加学校活动。” 张哲懒洋洋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据说是班长的男生站在面前。 “我没空。” 张哲对陌生人的态度简直让人难以接受。 “你不去可是要扣学分的，你这么不配合我们管理，我会通知辅导员的。”男生有点生气，愤愤不平。 “去吧。现在别打扰我。”张哲抽出电脑开始测算自己上期利润。 “同学，我知道你年纪大，但是这样不服从集体管理，是不是不对，你不知道加入到哪里都要服从规则么?” “小朋友，我没空参加这些没用的活动，你要是想去通知谁现在就可以去，我都无所谓。别打扰我就可以，好么?” “张哲。”陈晨趴在门口挥手示意了一下“走了，我们回家，晚上想吃莲藕，好不好?” 张哲收起电脑，把材料放好走了过去，谁都没注意男生不开心的表情。 一进店门，上完课回来的张辕在办公室里跳来跳去，张哲整个人瘫进沙发里，略显颓废的抱怨：“读大学都这么烦么?这么多无聊活动要参加?” 张辕点点头：“是啊，很多没人喜欢参加的活动都强迫大一参加的，不然扣学分。” 陈晨附和的点点头。 张轩把材料扔到张哲桌上：“今年的利润是不是不应该平分了?我工作做得比你多很多!” “不行，我要养老婆，没商量。”张哲果断拒绝。 “诶?我没用你养。”陈晨愤愤不平的接过话“你们不是要谈新供应商，利润怎么样?” “虽然比去年翻了翻，但是离他们的申请额度还差一点。不太好谈。”张轩揉了揉太阳穴。 “毕竟对方是国际厂商，跟我们以前不一样。利润不是差一点，应该是差很多，我们以前的渠道国内车系，第一次试图接触这种，利润不能达到最低限额就能谈下来。”想起这个，张哲也有点头疼。 自从去年陈晨策划的活动之后，店里的知名度提高了，利润自然上去了。店面扩大必然要增加其他的车型和品牌，市场饱和，大部分都有供应商，而有利可图的又只有几家，自己又不达标。卡在这个瓶颈上让两个人有点不知所措了。 而人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想到救过自己的人。两个人同时看向了陈晨。 陈晨正拉着张辕尝试新口味的芥末豆，交流如何吃 能不呛到掉眼泪的心得。感觉两个人盯着自己的目光，陈晨打了个冷颤。 “我不知道，别问我。你们可以去跳脱衣舞吸引顾客。”陈晨往后缩了缩身子。 张轩一步跨前，拉开了张辕，坐在陈晨对面。热烈的目光让陈晨惊恐的缩进墙角。 “诶，老师，上次你做得很好，再来一次吧。”张轩虔诚的态度让陈晨嘴里嚼碎的豆子滑进了气管，‘阿嚏’。
第59页 张轩快速的闭上了眼睛，可是并没有躲过芥末豆的攻击，眼泪直接淌了下来。 陈晨捂着脖子留着眼泪看着满脸豆渣的张轩，站起身跑向张哲，躲在他身后偷偷看张轩。 陈晨还有点怕他。 张哲背过手护住陈晨，看着张轩笑出了声。张辕拿出手机按下快门：“哥，记录属于的你专属瞬间。” 张轩抹了一把脸，眼光闪烁盯着自己弟弟，两秒钟后，迅速变成了笑脸。他捏着纸巾擦脸，靠近陈晨，陈晨弯着腰 让张哲把自己挡住。 “陈老师，没关系，你呛到没有，我给你倒水。”张轩谄媚的样子让陈晨一愣，从自己男朋友身后探出头瞄着他，张轩一脸讨好的假笑，陈晨转了下眼睛，小声喊：“你去给我沖杯咖啡。” “好的。”张轩一路小跑了出去。 “姐姐，你真的有办法啊?” “没有啊。”陈晨从张哲身后走出来：“有机会就要利用啊。” 张哲摸了摸陈晨的头髮：“没关系，我罩着你。”掩饰不住的笑意让陈晨觉得胆子更大了。 张辕撇撇嘴：“你们千万别跟我哥说这事我知道，我还想吃晚饭呢。” 张轩端着咖啡过来，小心翼翼的递给陈晨：“老师，说说你的想法么?” 陈晨嘬了一口咖啡：“想法是那么容易就说出来的么，等老师完善一下，差不多了再告诉你。你们也不差这一时哈。” 张轩嘴角抽搐了一下，又不敢得罪陈晨。默默的坐了回去。 晚上回家，张哲翻了翻茶柜，拿了个看起来还不错的茶饼装进袋子里。陈晨从没看过张哲茶叶柜，凑过来像个小偷一样瞄着。 张哲搂住她：“要看好好看，干嘛像个偷吃的小贼一样。看你平常好像不怎么喝茶。” 陈晨伸出手拿出个罐子： “我牙齿不好，医生让我尽量喝白水，我喜欢喝茶。你这银针几年了?” “八九年吧，怎么了?” “啊啊啊，我可以喝一点么?”陈晨期待的看着张哲。 “嗯…你不求我一下么?”张哲若有所思的问。 “求你了，我可不可以喝点。”陈晨抱着茶叶罐子，可怜兮兮的抓着张哲的胳膊。 “我人都是你的，这个也都是你的。”张哲搂住她轻轻吻了一下：“你喜欢的都给你。” 陈晨红着脸舔了舔嘴唇，打开罐子闻了闻。 白毫银针三年成宝，七年成药。陈晨自己也藏了一罐，正好七年，还没捨得启封。她开心的抱着罐子去烧水，张哲看着她欢快的样子，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亲爱的，我们也会越来越好的。 ☆、第三十章：青春 第二天一早，小男生班长来找张哲：“辅导员叫你去一下。” 张哲抬起头扫了他一眼，慢慢站起身。 敲门走了进去，衬衫规整的张哲，在这个满是运动装和青涩面孔的办公室里异常扎眼。张哲已经习惯了。 打发走学生之后，辅导员示意张哲坐下。他拉着椅子坐在了辅导员对面。 辅导员老师戴着眼镜，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走在校园里更像个还没毕业的清秀女大学生。 “您好，您找我?”张哲语气还算恭敬。 “你今年在校园里很出名。”老师低着头，并没有看张哲。 他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不管怎么样，你进入这个校园，应该配合班长管理，大一新生参加活动是我们一直以来的规矩，你这样鹤立鸡群，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知道，也的确是因为忙一些，的确很多活动不好参加。”四下没了人，张哲把装着茶饼的袋子放在桌子上，往前推了推。 老师没动，但是也没推开，扫了一眼袋子低下头。 “您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张哲把椅子放回原处走回教室。 送礼这种事，没拒绝就是收下了，不提就是事情成了。张哲明白这个道理。 小男生班长看张哲一脸无所谓的回来，不太开心。张哲没有看他，安静的等着上课。陈晨这几天很忙，说是帮老师做课题，晚上要晚点。张哲不肯自己回家，坚持要等她。 六点多的时候，她才远远跑过来，张哲拦住她帮她擦汗：“不着急，你慢慢走。” 陈晨喝了口水：“今天好晚，昨天跟你在教室的那个男生找我，说是有事情请教，我跟他耽误了半小时。” 张哲眼神一闪，心里的厌恶多了一分。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他找你干嘛?” “就是请教个问题，我跟你们也不是一个专业，我也不太懂。他拉着我聊会天，你同学，我也不好意思太冷淡。”陈晨并没有放在心上，拉着张哲回了家。 张哲在介意小男生骚扰陈晨的时候，陈晨却并没有把小男生没放在心上。她这几天利用课外的时间看了张哲他们的销售数据和盈利状况，看起来都很好，但是张哲起步时间不长，报告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抗风险能力同业竞争的对手也没有太强大的。以往的品牌供应商不是靠人情关系，就是靠应酬拿下来;应对这种国际厂商的时候，这些作用都不大了。厂商要盈利，张哲只有展示出强大的营销能力，才有可能拿出新东西。
第60页 沟通能力不是陈晨的强项，她考虑了一下，决定暂时不和张哲说什么，她还没有计划雏形，没有把握的事情陈晨不打算提出来。 第二天一早，张哲走进教室之后扫了一眼班级，小男生坐在后排正在跟一个女生聊天。张哲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以后不要去找我女朋友。”张哲没有看他。 “我就是去跟学姐请教个问题，你别误会。”小男生回了一句，嘲讽的笑了一声。 “我不会误会，我女朋友不会看上你。但是你很烦，像个蟑螂。”张哲转过头盯着他：“所以离我女朋友远一点。“老师走进来了，张哲站起身走到远处坐下，拿着本子写写画画。 人是不会听劝的。张哲晚上照例坐在长椅上等陈晨，远远走过来的陈晨旁边有个人，让张哲厌恶的小男生。 陈晨看起来很开心，时不时的抿着嘴笑。张哲顿时升起醋意。 “诶，张哲。这个是你同学李峰冉哦，他好幽默。”李峰冉抬眼看了一眼张哲，挑衅的意味明显的不行。张哲歪着头懒懒散散的看着他：“是很幽默，他外号叫年糕，因为会粘住牙齿，扯不掉。”张哲和蔼的回到。 语气似乎没有毛病，可是陈晨听着全都是毛病。张哲平时对谁都问温文尔雅一样，但是始终都很冷淡，绝对不会随便和别人开玩笑，更别提会叫别人外号。陈晨知道张哲什么时候是真的亲切，什么时候是生气。她拉住张哲的手，跟李峰冉告别：“谢谢你了，我跟张哲先回去了。”陈晨礼貌的道别，牵着张哲的手。十指交叉，张哲牢牢的把手跟她卡在一起。 吃过晚饭，陈晨拿着书走向沙发里的张哲。他正在翻着陈晨带来的书。她有很多很冷门的小说和书籍，张哲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几乎利用了所有在家的时间来看。 “让我靠一靠?”陈晨靠在他旁边，抬起头问了一句。 张哲抬起一只胳膊，把陈晨环在怀里，并没有说话。 “你好像不太喜欢李峰冉，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其他的事?”陈晨打算谈一谈“他总拉着我去参加无聊的活动，我可能看搞不定我，就开始去找你了。”张哲放下了手里的书，轻轻的拉扯着陈晨的头髮：“我不喜欢，你今天跟他回来的时候笑得很开心，我也不喜欢。”张哲声音开始委屈。 “知道啦，小醋精，他笑话无聊死了，我装的。”陈晨蹭了蹭身子：“我以为是你同学，才假装和善的。这种班干部学生会的小伎俩我都经歷过。你不用理他。” 陈晨又蹭了蹭，好像身上发痒一样不停调整姿势。张哲抓住她掐在手里的书嵴，仍在茶几上，站起来调整方向压在了她身上：“一定要记住你是我的人了，谁都不行，你是我的。”张哲第一次这么霸道的吻上来，陈晨有点不太适应，但是没有拒绝。张哲稍稍抬起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你是我的。” 看张哲又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始宣布主权，陈晨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她明白，张哲只是缺乏安全感，不太能相信有人会真的坚定不移在另外一个人身边，张哲需要安慰，不是讲道理。陈晨搂住他的脖子低声回答：“是你的，谁都抢不走的。” 陈晨稍稍抬头吻在他的嘴唇上，伸出舌头轻轻舔着他的嘴唇，张哲抱住她吻了回去。 周五总是让人神清气爽，陈晨收拾好东西跟导师说了一声准备回去，李峰冉站在门口朝她招手。陈晨笑了一下迎了上去。 “学姐，我给你带了奶茶。”李峰冉拿着袋子递给陈晨。 “我不喝这个，牙齿不好，医生不让我碰，谢谢你。”陈晨礼貌的拒绝，大步往外走。 “就一杯没关系的。”李峰冉追了上去。 “不了，医生说不能喝的东西我都不碰。”陈晨摆摆手。 “学姐明天有空么，我们去游乐场，一起去么?” “不了，周末我跟张哲有安排。” “学姐似乎很听他的话啊，可是你自己也需要朋友啊。”李峰冉锲而不捨的跟在身后。 陈晨站下脚步，嘆了口气。 “李峰冉，你找我是为了给张哲添堵是不是?”陈晨直白的起了头，她打算摊开谈谈。 “我觉得学姐人挺好的，所以想多接触，让他别那么排斥我。”李峰冉挠了挠头。 “你现在干的我都是七年前干过的，我当初也是班干部。关于张哲，你怎么做也管不住他。他在这只是为了陪我，不是为了拿学歷的。他能不能拿到毕业证其实不是很在乎。”陈晨还算耐心的开口解释，原来她早就明白张哲为什么说要读大学：“我劝你也别再费心了，其实这个职位没什么意义，说是锻鍊能力，浪费的都是你的时间，这么好的大学，你得靠拔尖的成绩才能给自己加分。“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李峰冉能不能听进去她不在乎，只是唠叨属性发作的时候需要说一句而已。 “陈晨。”张哲远远走过来：“同学你又有事情要跟我女朋友探讨么?”张哲一脸讽刺的冷笑。 “探讨完了，我们回家吧。”陈晨拉着张哲走开了。留下李峰冉一个人在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
第61页 “我说不喜欢他，你就不搭理了，你不怕是我因为吃醋么?“张哲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她担心自己小心眼让陈晨和别人交恶，又担心陈晨假装给自己看。这种矛盾的心态让他觉得自己智商一瞬间变成了负数。 “你又不是刚离开家的小孩子，看人总不会看错。不过可惜了，一个好好的孩子，掉进学校小官场这个怪圈里，估计会学不少歪路子。”陈晨感嘆了一下。 “可惜?”张哲歪着头看了陈晨一眼。 “学校这个小官场，会教他很多现实生活中没有意义的歪路子。真正学的东西没多少。弊利不协调，其实没什么意思。不给工资的工作，都是耍流氓。”陈晨伸手拉了一下张哲歪掉的衬衫领子：“明天我们去接我朋友吧。” “朋友?” “嗯，我很好的一个朋友。你不要和她吵架。她说不定能我们想到新营销办法。” 如何帮张哲他们拿到销售权，陈晨还真的没想出计划。趁着这个机会，她联繫了自己的救兵。 “男的女的。“张哲似乎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男的啊“ “哦。“张哲闷声回答。 “是女生，你瞧你小气的样子。”陈晨几步跑远，笑嘻嘻的嘲笑他。 陈晨一脸嘲笑的盯着自己，张哲不服输的孩子气一瞬间就沖了出来，张哲迈开双腿跑过去追她， “你胆子大了，竟敢骗我了?” 张哲追上了她，把她拉进怀里，陈晨在他怀里笑得直不起腰，他们和别的小情侣没什么区别，一样在嬉笑打闹。阳光正好，椰子树的叶子轻轻在风里摇摆。校园里到处都是游人和学生，三三两两的坐在草坪上。她墨水蓝色的裙角在风里飞扬起来，笑得明媚如花。大概别人的青春就是这样，张哲突然觉得自己没什么遗憾了。 ☆、第三十一章：援兵 飞机轰鸣落地的声音吵的张哲耳膜生疼。陈晨说她接的朋友能帮他们拿下销售权，让张哲保持耐心和平和。她话里意味不明，张哲突然觉得有威胁感。但是女朋友还是最大，虽然有了威胁感的张哲不太情愿，现在还是耐心的陪陈晨等在接机口。 “陈晨!”一声高喊，一个身影朝陈晨飞奔而来，一把抱住了陈晨。 来的姑娘穿着条黑色的裤子，水蓝色衬衫，短短的头髮整理的一丝不苟，衬衫敞着两个扣子，戴着墨镜，比她高了小半头。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张哲以为是个男生。 这么帅，张哲在心里暗自嘀咕。 “安娜，你又帅了诶。“陈晨抱着她，在她身上摸上摸下。 “亲爱的，有没有觉得突然就爱上我了?“安娜扯了扯袖子，一脸得意。 “有的，不过我们的爱情持续了一秒钟。这是张哲，我男朋友;这是安娜，我最好的朋友。帮过我不少忙。“陈晨开心的拉着安娜。 “你好，我是张哲。“张哲伸出手，又摆出了那副和蔼的微笑，陈晨看在眼里，并没有戳穿。 安娜并没有伸手：“我不跟臭男人握手。“安娜挂着笑。陈晨随手拍了她一下，安娜没吭声，吐了吐舌头。 走进家门之后，陈晨去给她准备热水洗澡，安娜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看着张哲，不同于她的一脸冷漠，张哲还保持着招牌假笑。”别让我发现你欺负陈晨，臭男人。“安娜愤愤不平。”你都没见过我们相处，为什么总觉得我是坏人。“张哲若有所思。”呵，我告诉你，陈晨考试之前的事我都知道。水性杨花的男人。“安娜鄙视的哼了一声。 张哲刚想接话，陈晨走了出来：“过来洗澡啦，你们为什么刚见面就吵架。“安娜站起身，瞪了张哲一眼，走进了浴室。 陈晨靠在张哲身上，伸出手轻轻捅他的下巴：“不要跟安娜吵架，她很暴躁，你不理就好了。” 张哲拉住陈晨的手：”她是不是les?“”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恐同啊?“”没有，我是怕别人来拐跑你。“”不会的，除了你没有第二个傻子喜欢我了。“陈晨坚定的回答。 张哲笑了一下，揉揉她的头髮：“你们怎么认识的，作交换生，她应该不是中国人吧。” “工作里认识的，她是绿园集团上一任谈判手。美国人，二代移民。我也是因为她才了解s大的。今年来交流的教授是她的导师，这是她第三个学歷。”陈晨闷闷的回答：“你不要跟她吵架，你的新供应商估计还得靠她帮忙。接触大型的国际供应商，可不是靠酒桌应酬上能拿下了的。” “我知道了，我这几天供着她，就像张轩供着你一样。“张哲有点无奈的回答，伸出手点了下她的额头正说着 安娜衣服穿的乱七八遭，歪歪扭扭的套在身上走了过来。张哲赶紧转过头走回房间。陈晨走了过去：“你干嘛啦，张哲还在这里。”陈晨责备的给安娜整理衣服。 安娜拿着毛巾胡乱的在头上乱擦：“你别以为我没听见，你想让我帮他谈判。我可不去，我讨厌你男朋友。” “好好好，大小姐，那你也要穿好衣服才可以的啊。“陈晨摇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第62页 张哲敲了敲房门：“我可以过去么?该准备晚饭了。““过来吧。”陈晨揪住摆出‘决一死战’姿势的安娜：“我们出去吃吧，我请客。把安娜东西放次卧。她和我睡。” 张哲嘴角抽搐了一下，并没有什么表示。 出门之前三个人讨论吃什么，安娜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谁请客?” “我请客啊”陈晨回答。 “那我吃碗面就好。” “我来请客吧，你朋友来了，应该我招待。”张哲接过话。 “那我晚上要吃法餐。”安娜揪着衬衫看着张哲。 如此的区别对待让张哲有点想吐槽几句，但是没有开口。陈晨却气得笑出了声：“诶，他的钱跟我有什么区别么?” 安娜又重复了一遍：“我晚上要吃法餐。” 第二天早上，为了让安娜能帮忙，陈晨拉着她一起去了公司，美其名曰培养感情。安娜一脸不情愿，不过听说有个漂亮的小男生，顿时在行动上积极了起来。 张轩满心欢喜的期待陈晨出现，营销的方法还没定下来，张轩还要指望陈晨。 因为不喜欢张哲，安娜看起来暴躁无比，一脚踢开了办公室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坐在了张哲办公桌后。看了一眼桌面上陈晨的照片，嫌弃的推了推。 “你是谁啊?”张轩恼怒的看着她。 “老娘可能是你们的救星，你说话客气一点。”安娜把腿搭在张哲的桌子上，毫不客气的指着张轩。张辕缩在自己桌子后面不吭声。 “你脑子不正常吧?自己走，不然我报警了。”张轩掏出手机。 “报啊，不报你是孙子。”安娜无所谓的激着张轩。 跟上来的张哲和陈晨快步走了过来，张哲抢下张轩的手机摇了摇头，笑得一脸无奈。 “大小姐，我知道你不高兴他们，好歹给我点面子啊。”陈晨坐在桌子上看着安娜，沉默片刻，陈晨伸手指着张轩，语气委屈的快要哭了一样：“他欺负过我，还要打我。” 张哲和张轩瞬间愣在原地。安娜抄起桌上的本子朝张轩丢过去：“活的腻歪了是不是，欺负我好朋友。” 张哲拉住暴走的张轩，拖了出去。 张辕倒是心大的很，凑过去加入了她们：“帅姐姐，你是les吗?” “不是，小可爱你果然很漂亮，陈晨诚不欺我。”安娜站起身开始在张辕身上上下乱摸，张辕笑嘻嘻的受用着夸赞。 看他们两个聊的还算开心，陈晨悄悄的走了出去。张轩坐在茶水间生气，看见陈晨走过来，张轩像只冲了气的河豚一样，摆出一张敢怒不敢言的脸。 “接触国际厂商可不是靠应酬就拿的下来的，就目前，安娜是你们能接触到的最好的谈判手了，需要帮忙你们就要供着她。如果你们能自己找到好的替代人选，我也很高兴可以换掉安娜。” 陈晨耸耸肩：“你们现在想拿代理权根本不可能，这个屋子里，现只有安娜有这个本事跟他们沟通，把他们拉倒谈判桌上。” 张轩慢慢冷静下来，还是有点不服气：“她那个暴躁的脾气，能做谈判?” “啊～我也很暴躁的。但是我可以忍啊。”陈晨没有正面回答，转身走了出去。 张哲拍了拍张轩的肩膀，跟着陈晨走了出去 “让你受委屈了。”陈晨有点歉意的看着张哲。 “她也是为你好。慢慢会接受我的。”张哲温柔的笑了笑 ☆、第三十二章：援兵2 安娜坐了一整天，看见张轩的影子就颐指气使的叫骂，气得张轩拎着东西在茶水间坐了一天。马上要下班了，安娜突然开口：“把张轩叫过来，我不骂他了。” 陈晨笑了起来，推了推张辕：“去叫你哥哥，我们商量一下。” 张轩皱着眉头走进来，一脸不情愿。安娜先开了口：“你们的成绩平淡的让人不忍直视。不过你们的亮点在于去年的一个销售翻番，之后的业绩很漂亮。在营销上还有点长处。如果再来几个三级跳板，成绩单更好一点我差不多有把握。““我们在翻一番就能达到他们的代理入门资格了，这种情况下不应该已经可以争取到跟对方竞争的权利了么。“张轩明显在克制自己的怒气。 “你们要是想做个分销商，也不必找我吧?我是个谈判手，你做个零售商还需要找我去接触么?多给点钱，哪有拿不下来的分销权。” “我们想独揽大权，把整个国内的所有权拿到手。”张哲思考了一下才开口。 “哥!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大的跨步，怎么可能给我们?!”张轩惊讶的盯着他。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我觉得陈晨和安娜是这么想的，而且，现在我也想试试了。“张哲抬起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陈晨。 “要做干脆玩票大的，直接把这个地区的权限垄断，让其他人都变成你们的二道贩子。”安娜靠着沙发，吊儿郎当的回了一句。 “你搞清楚，我们现在目标可是gte，不是家用车型，是豪车。想包揽整个国内市场，需要多大规模你们知道么?目前的业绩看我们能拿到分销的权利已经很不错了，这个是不是跨度有太大了，资金上来说我觉得我们有困难。”张轩有点犹豫。
第63页 “你们去年那一个跳板干的很不赖啊，在搞一个，业绩好看了，我相信你们找得到天使投资人。”安娜仰靠在椅子上，完全没了认真的模样。 “你们暂时有钱钱么?”陈晨突然问了一句。 “你是指能投入的钱么?”张哲问 “嗯，你们能投入的钱如果够的话，先扩建场地。销量这种事无非就是那几个老办法，看怎运用了。上次活动的时候，我们的主力消费还是在实用车型上。我查了一下资料，目前国内车系有女性车的只有hq品牌的little battle是专门针对女性用户设计的，考虑一下先拿下这个品牌。用它来开发女性市场，给gte的超跑做基础。手里的品牌多一些，市场覆盖大一点，安娜自然有办法帮你们搞到机会…” “hq我们去年沟通过一次吧?”张轩侧过头问了一句。 “嗯，因为么销量没有其他家好，给了另一家店。”张哲闷声回答。 “我觉得也应该扩建了，今年年初到现在，一直都处于饱和状态，无论售前还是售后人手和地方都不太够了。就算不瞄准gte，我们现在的场地也有点紧了。”张轩首先表态。 没人接话。陈晨和安娜作为一个帮忙的人没有什么发言权，张哲眯着眼睛不吭声，张轩也没有开口。 “扩建吧”张哲沉思良久终于开口：“我负责搞定建筑和地皮，你负责扩充人员。资金的事我们共同解决。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去找会计先做下预估，这几天出下方案。”张轩没耽误，站起身走了出去。 张哲歉意的摸了摸陈晨的头髮：“这几天就要你一个人陪安娜了，我可能会很忙，顾不上你。” “没关系，安娜不需要很特意照顾。”陈晨笑了笑。 “我今晚就去学校安排的宿舍住了，我导师他们今天到。”安娜回答：“你们要忙，让陈晨跟我出去走走吧，这个小帅哥是不是应该陪我。”安娜指着存在感渺小到不行的张辕。 “嗯，他就送给你们了。逛街时候可以帮你们拎东西。”张哲揉了揉陈晨头髮，也站起身走了出去。 “帅姐姐，你是不是我姐姐女朋友?”张辕眼睛冒星星。 “不是啊，帅姐姐喜欢你的，你这种嫩嫩的小男生我最喜欢了。”安娜捏着张辕的脸，笑呵呵的回答。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陈晨已经回去了。安娜已经去了学校宿舍，看见张哲进门，她迎了过去。 张哲走过来，弯下腰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下周一方案差不多就能出来了。不知道要忙多久。我不能陪你时候，你都干什么?” 陈晨搂着张哲，手指埋在他的头髮里：“看书学习，做兼职，继续赚钱。” 张哲在她肩膀上哼哼了几声，没有说话。 “如果需要应酬，叫上我陪你去。” “你不喜欢人多的。” “嗯，不喜欢，我怕他们吃完喝完一条龙，带着你去学坏。”陈晨调笑了一句。 “那你跟紧我，不要让他们带坏我。”张哲撒着娇搂着她不撒手，像个小木偶人一样，在陈晨身后往里面一步一步蹭。 第二天一早，把陈晨送到之后张哲坐在教室里继续做方案。李峰冉凑了过来“我能打扰你一下么?” 张哲没吭声，抬起头反感的看着他。 “我家庭条件很一般，在这个学校只是想表现的好一点，说不定对自己有帮助。与其在学校做这个，不如利用时间去接触一下现实职场。所以，我想，我可以跟你申请一下能不能提供个兼职机会给我。”李峰冉有点拘束，跟敌对分子低头似乎让他觉得不太好接受。 “我不招兼职，我最近很忙，别烦我。”张哲低下头不在看他。 吃了闭门羹，李峰冉安静的走掉了。 午休间隙，两个人坐在长椅上等张哲过来一起吃饭。 “安娜，这段时间如果张哲他们需要应酬，我能不能邀请你也参加?” “我觉得你现在有点圣母，这工作也没有给你工资，你现在的表现有点太过于亲切了” “我知道，我打算提议一下，如果需要我们继续帮助，我打算最起码要拿钱。” “你有这个心思就可以，有机会的时候我来提议，你不要讲，影响你跟张哲的关系。” “咦?你不是好讨厌张哲的?” “是啊，但是身材外形他看起来很不错，我觉得我也要关心你的性福。” “你这个幸福跟我想的是一个词么?” “肯定不是啊。” 安娜一脸想当然的样子让陈晨笑出声。 “你们在聊什么?”张哲坐在陈晨旁边给她整理弄乱的头髮。 “安娜在赞美你诶。” “嗯，经过我这几天观察，我觉得你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你的可取之处就在于——你有个鬼可取之处，臭男人。”安娜的神转折让张哲一阵无奈。 “你不要总欺负张哲不好意思和你吵架，午饭想吃什么?”陈晨牵住张哲的手。 “面吧，吃完好回去继续做事情。”安娜还在操心的自己的测算实验吃过饭张哲送他们回去，安娜先一步开门走了进去，张哲拉住陈晨，张开双臂：“你抱抱我再走。”
第64页 陈晨笑的很开心，搂住他拍了拍：“好好上课，晚上一起回家。” 安娜走出去之后看见陈晨没跟上，回头正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破天荒没有动，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 陈晨走进来时候安娜还在愣神，她拍了安娜一下。 “嘿，你在干什么?” “我觉得他有点过于依赖你。” “有点吧，可能跟他小时候经歷有关。你看他平时还好，你没有看见他对陌生人的态度呢。” “你不觉得烦?” “我喜欢他啊，心甘情愿” “陈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无所谓你跟谁在一起，你如果过的不开心，一定要跟我说，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尽我所能支持你。” “安娜，我真的很开心还能再次和你一起工作。” “我也是。” 在一起工作的时候，安娜都以冲劲而出名，所有人都想跟她组队，可是最怕也是跟她组队。安娜大胆，风格凌厉，可是丝毫不在控制范围内，铤而走险的事情干的更是比别人要多，失败和成功的次数都很惊人。陈晨不一样，安娜没头没尾的向前沖的时候，陈晨在伸手随时能看到缺陷和遗漏，考虑到所有方面，适时拉住她过激的行动。 在陈晨眼里，安娜的大胆让她羡慕，她总是缩手缩脚会害怕。 在安娜眼里，陈晨的周全正是她缺少的部分，看起来没有什么大格局，可是安娜知道她心里藏了个世界。 没什么事情，下了课安娜叫嚷着要和同学去酒吧，陈晨不喜欢热闹，拒绝了邀请，跟张哲一起回了家。 下了电梯之后，一个人坐在门旁边的地上，看见他们走过来站起了身。”哥。”来人轻轻叫了一声，陈晨疑惑的转过头。”他是王洋。”张哲闷声给陈晨解释。 “嫂子好。“ 陈晨一挑眉毛，吃不准是下马威还是出于真心。思考一下，她决定见招拆招。 “叫姐就好，不太习惯。你好。”陈晨主动伸出手：“来这有事么?” “茜茜病了，说想见见你们” “你们似乎不太明白，我说别再来了，你们是真的不懂么?”张哲突然暴躁起来，他很害怕陈晨因为他们继续纠缠而生气。陈晨牵住他的手捏了捏。 我们?陈晨暗自嘀咕：“你留个地址，张哲有时间我们就过去。”张哲捏了一下她，陈晨回应了一下安慰他。 王洋走了之后，张哲皱着眉头：“干嘛应下来?” “你如果说不去，他又要开始道德绑架给你讲解了。干脆应下来。”陈晨无所谓的回答。 张哲从后面抱住她：“我不想你去，不想你面对那一家人。” “他们就在那里啊，不是想不想面对的，必须得面对的。” “我很怕他们说了什么，你会不开心。” “他们说了不开心我会记下，回来等你给我解释。我相信你，不打算相信外人。” “我不想让你爱我。”张哲闷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是不是发烧了?小傻子?”陈晨笑了一下。 “我看到你写的随笔了，你说：爱是尊重，是宽容，是预料到了一切可能发生的以后，还选择承受，因为不忍丢下他一个人面对兇勐的世界，所以就算担心着未来，害怕着受伤害一样留下来;而喜欢是强迫，是自私，是看到美好的地方就选择忽略所有缺陷的利己占有，因为捨不得丢掉那点美丽的地方，所以就算伤害对方也在所不惜，只想把他捆在身边，哪也去不了。” “你背下来啦?”陈晨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 “嗯，我想让你喜欢我，你就不会放我走。我很怕王茜他们又做什么，我爱你，不要离开你。” 陈晨没回答，转过头吻住张哲的嘴唇，咬了一下，一点点沿着下巴的弧度亲吻，然后吮住了他的脖子。抬起头的时候，张哲的脖子上出现了个红色的印记。 “盖个章，这是我的人。”陈晨笑着摸了摸自己吮出来的痕迹，摸着他的下巴：“我爱你，可我不会离开你。你是我的。” 她踮起脚，咬住了张哲的嘴唇。 …… ☆、第三十三章：戏精 张哲睁开眼睛的时候陈晨窝在他怀里没有醒。她脖子上一个红色的印记清晰可见，张哲昨晚效仿她的样子在一个位置上留下了痕迹。 张哲动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没有醒。 等了一会她没动，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镜子里上身*的张哲正摸着自己的脖子一点点端详。相比如她脖子上那个红色的小点，张哲身上红色的吻痕稀稀落落的分布在他胸前。他照着镜子一个一个摸过去，笑的真的像个小傻子。 好像一个红色的吻痕，真的就能宣告谁属于谁一样还是先送陈晨去上课，安娜瞄了一眼他们，陈晨在炎热的天气里戴着丝巾，张哲的衬衫里塞着暗红色的领巾，若隐若现出来几个嫣红的痕迹。 趁陈晨不注意，安娜勐地拉开丝巾看过去，陈晨赶紧夺过丝巾有围在了脖子上。 “咦～你挡有什么用，你看张哲的脖子，领巾都拉成高领了，也挡不住。你们注意一点啊，这是在干什么啊，你们还没毕业呢，还是祖国的花朵和未来，我真的很痛心。” 安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痛斥他们。
第65页 安娜的声音好像在做广播，张哲红了脸不知道怎么接话。 “昨晚刮痧刮的，上火了。”陈晨面不改色的整理丝巾。 “你放…“安娜刚要骂脏话，陈晨转过脸嗯了一声提醒她：”你胡说!张哲脖子上密密麻麻的，你骗谁呢?!” “也没在你身上。”陈晨把安娜退进门。 “好好上课，结束得早我们去公司。”陈晨整理了一下张哲的领巾，一脸坏笑。 “安娜那…” “没关系的，对付安娜要像对付小辕一样，不要脸就好了。”陈晨笑吟吟的回答。 “上午看起来没什么事，你跟我去趟医院吧。”陈晨翘着腿，若无其事的提议。 “干嘛?你们不会连计生用品都不用吧?你是不是疯了??!!”安娜紧张的看着陈晨。 “去看王茜，你记得么?” “哦，那个小绿茶?看她干嘛?医学的东西我不懂，你想悄悄杀她别带我。”安娜敲着键盘不抬头。 “做你最爱做的事情…”陈晨侧过身子在安娜耳边耳语了一会，安娜的眼神从刚开始的厌恶，慢慢变成了激动。 没有通知张哲，两个人打了车直接去了医院。不得不说带安娜格纹的西装裤配上白衬衫，一头用髮蜡打整齐的短髮，加上高挑的身材和走路带风的架势，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气势。 陈晨敲了门走进去，王茜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见陈晨走进来，眼神瞬间黯淡。 “你怎么来了，我是去请张哲哥的。”王洋问了一句。 “来看看我妹妹，毕竟我是你们嫂子。”陈晨抓了个凳子坐在床边看着王茜：“小妹妹又生病了?你是不是在娘胎里受过核辐射?身体这么烂。” “你说话放尊重点，这里不欢迎你，麻烦你出去。”王洋打开门，示意他们离开。 “尊重这种事可是相对的，你们这样纠缠不放我真的很烦。我这人比较懒，其实很讨厌这种拉拉扯扯的事，换成别人我就分手了。” “那你分手，把张哲哥还给我，好不好。”王茜柔柔弱弱的样子让陈晨一阵恶寒。 “换成别人分手啊，因为是张哲，不打算分手。又高又帅还粘人会撒娇的成熟男人可不好找，不打算分手。”陈晨一脸嘲笑的看着她“小姑娘，你也挺漂亮的，好好过日子找个男朋友，干嘛非要做小三呢。“安娜接过话讽刺了几句。 “你们搞清楚，做小三的可不是我妹妹，是她。“王洋指着陈晨，愤怒的反驳。 “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有本事了，果然没看错你。“安娜画风一转，一脸欣慰的看着陈晨，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幸福感。 “承让承让，人都在进步。“ 王洋忍无可忍，走上前去拉安娜，想把她推出去。谁知道刚一拉住安娜的衣服，她的衬衫扣子脱落下来，打底的小吊带一下露了出来，安娜回手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 王洋没想到自己会扯坏别人衣服，又被安娜打了一巴掌，有点回不过神来。陈晨在下一秒站起身，举起凳子砸了上来：“流氓!”她高声骂了一句。 王洋躲过陈晨的凳子，想开口辩解，身后的安娜抬起脚踹在了王洋的腰上，王洋扑到在地上，她快步走过去补了一脚，实实在在的踩在他的膝盖上。王洋疼的眼前一黑，已经缓不过来了。 打完人的安娜又往下拉了一下自己衬衫，伸出手胡乱的在头上扒拉了几下，然后委委屈屈的缩在角落里开始哭。护士推门走了进来：“干什么呢?!这里可是医院!” “护士，她们打人!”已经吓傻了的王茜第一时间‘指正’兇手“你胡说!他要非礼我好朋友，我们才还手的!”陈晨指留着眼泪抱住安娜反驳了一句，眼里也含着泪水，情商安慰安娜：“别怕我在了，我在了。” 嚣张跋扈的安娜像真的被人非礼了的小姑娘，委屈的靠在陈晨怀里哭泣。 “不是的，就是他们打人。”吓坏了的王茜开口给自己哥哥辩护。 “小姑娘，说话可是要凭良心的!”陈晨一脸痛心的看着王茜，眼泪湿漉漉的打湿了头髮。 王洋倒在地上正在试图爬起来。 张轩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 “阿轩!!”看见张轩，安娜瞬间哭的撕心裂肺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他要非礼我，撕破了我衣服，我要联繫大使馆，我需要国家帮我。” “嗯…别怕，我在。”张轩迟疑的拍拍安娜的后背。 接到报警的警察问清楚来龙去脉，安慰了安娜几句，这种扯坏女孩衣服的时候，警察在第一时间选择站在她们这边，没有什么大问题，批评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王洋看着他们走掉，气得眼睛翻红。 走出医院的安娜一扫刚才的阴霾状态，解开衬衫仅剩的扣子，在胸前打了个结，露出平坦的腹部，丝毫看不出娇羞的模样;张开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髮。 “谢了。”陈晨拍了拍安娜。 “小事，我们要一起共患难。不过这位干嘛来的?”安娜指了指张轩。
第66页 “我听说王茜住院，怕他们去骚扰张哲，想先来看看探听下情况，没想到遇到你们。”张轩清楚的看到陈晨举起凳子时候的样子，还有安娜高抬的腿，突然有点后怕。 “哦，感谢你刚才配合我。”安娜拍了拍张轩的肩膀：“辛苦一下送我们回学校好不好?请你吃午饭。” 张轩不敢拒绝，老老实实的去取车。 看见张轩跟他们一起出现，张哲有点摸不清头脑。 “阿轩?你怎么在这。” “开车路过你们校门口，正巧看见她们两个。”张轩选择闭嘴。 “我和安娜去医院看王茜了，碰见张轩，他送我们回来的。”陈晨自己说出了实情。 张哲吸了口冷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凶什么啊?没事啦。乖了。”陈晨拍了拍他安慰道。 “她们两个没事，王洋估计有事。”张轩喝了口水：“她们两个快把王洋打残了。” “不过是踢了几脚，我不是那么暴躁的人。”安娜反驳了一句。 “是是是，你们两个都不是，温柔的不行。”张轩把手机递给张哲：“我录像了。” 气氛很安静，陈晨结结巴巴的开口：“你在视频里看到的我，不是真正的我。” 张哲点开手机，正好开始在陈晨举起凳子超王洋扔过去的时候。 张哲躲闪的闭了下眼睛。 一直到看完，张哲一句话也没说，张轩低着头一直在吃饭，没人说话。 “吃饭吧。”张哲平静的说了一句。 “你生气了?”陈晨扶在桌面上，看着张哲的脸，试图寻找点情绪。 “我在为张轩感到后怕，幸亏安娜第一次去公司时候我拖住了阿轩。” “我也是，所以出了医院门安娜让我送他们，我都没敢说不来。”张轩放下筷子，倒了杯水双手捧过头顶递给安娜：“以前是我有什么不对，你一定不要放在心上。” 安娜抢过杯子一口喝光，笑得狡黠：“我尽量不会记恨你的。” 晚上回到家，一路上张哲也没吭声。陈晨有点侷促，不知所措的坐在副驾驶上保持安静，不敢惹他。 进了家门，陈晨拉住张哲：“你要是生气了就说出来，对不起。” 张哲背对着她定了一会，转过身抱住了她：“我是有点生气，不是因为你们打人。你为什么不叫我，他们是我带来的问题，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样让你一个人面对，更何况，今天是你们占上风，万一你们吃亏了怎么办，你要是受伤了我怎么办?” 张哲声音里透着紧张，力气很大，她有点透不过气。陈晨嘆了口气：“不会的，我不做没把握的事。”她推开张哲：“有我在了，他们别想再能伤害你。“我比你想像的更害怕这个冷酷的世界，但是如果身后站着你，我敢面对所有的恐惧和绝望，还可以一路高歌向前。 张哲抱着她不肯撒手，陈晨拍了拍他的后背：“放开手啦，我们出去吃吧，我想跟你一起去海边走走，好不好?“张哲本想把书看完，还是点点头。 只要她开口了，张哲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 夜晚的海风有些冷，海边的商业街上还是一样满是行人，拥挤的不像话。她牵着张哲的手，在街边各色的小店里驻足，什么都感兴趣，不想要的也要拿起来摸一摸。时时刻刻保持着对这个世界的新鲜感是一件很难的事，大多数人人生未过半就开始颓废，这一代人什么都懂的太早，什么都看得太透彻，反而失去了面对世界的好奇心… ☆、第三十四章：矫情 筹备了小半个月的方案落实之后，有要开始要面对一系列的饭局应酬，张哲显得有点沉默。陈晨有点担心影响他的情绪。 晚上回到家，张哲靠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她心里一阵紧张。 “要是情绪很差压力很大，我们就找个心理谘询师聊一聊“陈晨站在沙发后给他做了个简单的头部按摩，张哲拉住她的手环在自己的脖子上，让她弯下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没有情绪低落，我不喜欢应酬，以前也是，要开始之前都要做好多天心理建设。不用太担心，没事的。“他笑得有点疲惫，还是温柔的安慰陈晨：“过来，让我抱抱你。” 陈晨绕过沙发，斜斜的卧在张哲的怀里：“我会带着安娜一起去的，不过你和张轩要考虑一下，给安娜报酬了。” “张轩跟我说过了，第一次接触谈判手这个职业，我们两个都不确定多少钱合适。一般都给多少的? “让安娜自己提吧。她跟我熟悉，不会虚报价格，不过也不会减少的，这个你们要有准备。” “这是她靠这个赚钱的，不能在这个上面让她给友情价。还有你的，张轩觉得应该也给你相应报酬。” “我报酬很高的，比安娜高很多，我怕你们付不起。”陈晨认真的回答。 “嗯?”张哲有点不明所以。 “把你给我，才够支付我的报酬。”陈晨起身跨坐在张哲腿上，搂住他的脖子笑嘻嘻的看着他。 张哲心里一动，搂住了她的腰。“我已经是你的了，而且不许退货…”
第67页 第二天一早，张哲请了假和张轩去供货商那里走最后环节，吃过午饭之后陈晨和安娜往回走，楼下站的人刺激到了陈晨的眼睛。 看见他们走过来，李峰冉举起了手：“学姐。” “你是那天在酒吧的小朋友?”安娜惊讶的指着他。 “学姐是你啊?“李峰冉开心的指着安娜。 “你们认识?“陈晨不满安娜兴奋的态度。 “不认识，那天在酒吧聊了几句，换了联繫方式。你们认识?”安娜问了一句“算是，找我有事么?”陈晨问了一句。 “那天这位学姐跟我聊了聊，我觉得与其在学校浪费时间，不如利用业余时间去接触现实的职场生活。所以想问张哲同学讨个兼职的职位，他似乎还是不太喜欢我，没有理我。所以我想，问问学姐能不能帮我说个情。” 这种事情陈晨不可能胡乱应承，安娜给她找了个台阶：“店也不是她的，不太好说。你再去试试，然后陈晨帮你说一下，好不好用就不知道了。我们也要上课了，你先回去吧。” 打发走了李峰冉，安娜简单的询问几句，捋清楚了来龙去脉。 “他那天端酒的时候撒在了我身上，我看他紧张的不行，跟他聊了几句安慰了一下，感觉他想法还是满成熟的，但是没什么社会经验。““我没太多接触。我也不让他和张哲太僵，你没看到张哲和同学的态度，爱理不理冷着脸，别人说话他也不爱回答。比我都难相处” “这么高冷”安娜赞嘆了一句。 “你晚上不要出去玩了，晚上有应酬。” “知道了知道了。”安娜不耐烦的挥挥手走去了卫生间，打电话给了李峰冉。 “学姐?找我有事么?“ “小朋友，给你个表现的机会，会开车么?““刚拿到驾照，不太熟练。” “好嘞，晚上给你打电话，原地待命吧。” 安娜收起电话，在卫生间里露出傻笑心想‘既然你讨厌李峰冉，我就让他出现在你面前’。 晚上安娜和陈晨直接去了酒店。对面的供应商代表看起来肥头大耳像个土匪，陈晨这种一向以貌取人的人有点不想直视他，还是满脸堆笑，张哲第一次看见陈晨虚伪的假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两位张总，这是一人带个美女过来么?” “李老闆说笑了，这两位是我们的项目负责人，这个是我女朋友。”张哲不太开心他轻佻的语气，并没有表现。 安娜配合着张哲的话，点头问了声好，不在吭声。陈晨站起身伸出手：“百闻不如一见，张哲这几天一直跟我提起您，终于见到了。” “哦?张总提起我，怕不是损了我几句吧。” “哪能呢，张哲一直以您为风向标，提起您的时候语气羡慕的不得了，今天一看您本人呢，的确是大将之风，难怪张哲总是羡慕的语气。” “张总，你这女朋友可不简单。”李老闆拍着肚子被陈晨恭维的笑意盈盈。 “过奖了。”张哲笑着迎合了一句。 菜上齐之后，李老闆色胚的本质略微暴露，眼睛有意无意的总是扫在两个人身上。 “这两位是项目负责人，是不是应该喝一杯啊。我敬两位美女一杯，希望我们合作能愉快。” 张哲看了张轩一眼，示意他挡酒。 刚要开口，安娜在桌子下拉住了他，轻轻摇了摇头。 “李老闆敬酒，不能不喝。”陈晨仰起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今晚就为了开心，服务生，麻烦你一下，给我们来几个大杯。”陈晨站起身，左右手开工，一手啤酒一手白酒，掺在一起递给了他，李老闆迟疑了一下接在了手里。 “虽说不谈工作，还是得感谢李老闆李老闆肯接受我们这种规模的小分销商。希望李老闆还能接续跟我们合作，到时候发了财，您可别嫌弃我们的单子小，不肯理我们。这杯我先敬李老闆，咱就算定下来了以后继续合作。我先干为敬，您要是不喝，可是瞧不起小妹了。”陈晨仰起头喝光了杯里的酒，张轩看得一阵揪心。 “怎么会呢，我还害怕到时候你们生意做大，我这个小品牌的供应商，满足不了你们的胃口，在没合作机会呢。”没想到陈晨反将一车，李老闆有点迟疑的喝掉了酒。 看见自己老闆的反应，李老闆的助理接过话：“我们老闆身体不好，不胜酒力，接下来的我来代喝。” 安娜接过话头：“其实我当初是做助理的，看见魏助理感觉一下子就回到自己刚入职场那几年了。“安娜端着酒杯，坐在了李老闆助理的旁边，搂着他的肩：”我现在虽然在继续进修，有时候想想真是怀念那时候。刚入职场的时候真是激情满满。我敬魏助理一杯，你可得喝。” 安娜扶着魏助理的肩膀，东拉西扯找理由灌酒。留下张轩和张哲专心面对能做决定的李老闆，陈晨在旁边打着辅助。 一个小时之后，魏助理靠在椅子上不省人事，安娜端着酒杯不停推着他起来再喝一杯。李老闆看着已经倒下的助理突然觉得差不多该结束了。张哲和张轩两个人就没那么好对付了，能让他拿捏攻击的不过是表达能力的短板，现在陈晨怼在跟前，说一句拆一句，丝毫不落下风，安娜那边又一个人何喝垮了他的助理，他突然觉得还是算了。
第68页 “不喝了不喝了，这两位美女可真是不好惹的主，以前不给你们不过是因为你们两个营销能力太弱了，这生意啊，诚信是一方面，现在这个社会，酒香也怕巷子深。你们去年那个跳板做的是真不赖，我这回我们品牌给你供货，你们要是再来个跳板给我们看看，以后抢先新车型，也不是没可能。这回配合上来这两位，你们以后前途 看起来是不可限量了。” “您过奖了，我跟张轩的确不怎么会说话。您肯接受我们订单，我们一定不拖后腿。”张哲还是温吞的模样，不骄不躁的一张脸。 陈晨没吭声，只是在陪笑。本来她就不喜欢喝酒，刚开局的样子只是来个下马威把对方怼回去。张轩和张哲才是老闆，抢了风头就不对了。 张哲叫了车把魏助理送回去，李老闆被司机接走了，四个人往停车场走，张轩有张辕来接，张哲翻着手机准备找个代驾。安娜指着停车场的另一端说了一句：“我找到人开车了，你别找了。” 李峰冉站在对面正看着他们四个。看见他，张哲一瞬间黑了脸。 “你来这干嘛?”张哲嫌弃的问了一句。 李峰冉脸色通红，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安娜打电话叫他过来，他以为张哲知道。 “这是我小弟，你说话客气一点。”安娜搂住李峰冉指着张哲。张哲脸色一寒，没有吭声。 陈晨拉着不情愿的张哲坐在后座。 “你不能坐副驾，那是陈晨的位置。”张哲拉住安娜。 “那我做车顶么?”安娜回怼了一句。 “我的车，我说不可以。”张哲不依不饶。 陈晨拉住张哲的手：“那你坐在副驾驶，我和安娜坐在后面。““我喝多了，需要你照顾，你得跟我坐在一起。“张哲寸步不让。来接张轩的小辕站在他们身后，盯着突然耍脾气的张哲咂砸嘴，果然真爱都会犯二，看明明稳重内敛的张哲站在这耍脾气，也算是百年难遇了。 张哲本来不会这么胡闹，可是借着酒劲和陈晨在身边，立马摆出了一副无理取闹的脸。李峰冉很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陈晨求助的看了一眼小辕，后者领会到了意思：“我去送帅姐姐和这个小哥哥回学校，姐姐你自己下个订单叫代驾吧。”说完，他拉着安娜和李峰冉塞进车里。 一走进家门，张哲踢掉鞋子趴在沙发里不肯起来，陈晨蹲在旁边拍拍他的后背：“不开心了?还是不舒服了?“陈晨喝了那一杯兑完的酒再也没喝，只是适当的抿了几口意思一下，倒是张哲他们一杯接着一杯没有停下过。 “都有。安娜是不是因为不喜欢我，所以把李峰冉找来的，她是不是知道李峰冉前几天一直在骚扰你才找李峰冉的。”张哲侧过头看着陈晨：“李峰冉长的蛮帅的，你说喜欢长的帅的。” 张哲撅着嘴看着她，不开心的表情都在脸上。本来以前一个人，还可以在酒精的刺激之后仍然保持冷静，可是现在陈晨在身边了，突然就学会了耍赖撒泼，他都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了。 有人疼爱的人才会矫情，而矫情的人通常都不缺爱。 陈晨看着他因为这种事不开心，好笑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我的审美和你不一样，我觉得他很普通，一点都不对我的胃口。” 听完陈晨半真半假的安慰，张哲漏出个满意的微笑。 ☆、第三十五章：宣布 拿下新品牌之后正常开始扩建场地招聘新人，张轩自己就能盯住，张哲用上课的理由给自己落了个清闲。安娜带李峰冉的事他还有点介意，碍于陈晨的面子上也只好保持冷静。 陈晨倒是并没有在意，也忘了提起。 马上要面临期末，张哲这个大龄入学人士也要正常参加考试才行，每天晚上张哲趴在桌前紧张复习，也有那么几分意思。陈晨已经习惯了这种考试的氛围，倒是一脸轻松自在。紧张了半个月，考试结束之后张哲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要暂停一下专心关心一下公司了，张哲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 迎来假期的两个人一起去了公司，后面正在扩建，承包商僱佣来的工人来来往往在工地上。张哲突然觉得很开心，这种完全只为自己努力的感觉让他体会了以前没有的兴奋点。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安娜和张轩已经在里面了。安娜站在沙发前，连着电视打游戏，嘴里脏话连篇怒骂队友，丝毫不知收敛。 “别玩了，你每天来这是为了打游戏吧?”陈晨走过去关上电视问了一句。 “宿舍没有电视，还是大屏幕比较爽。“安娜把手机放进口袋：”今天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想和陈晨出去逛街。 ““我不想去逛街。你叫小辕陪你去。”陈晨靠在沙发上懒洋洋不想动。 “叫了，小辕说不想和我出去。”安娜摆弄着自己手指头：“今天真的没事么?活动准备怎么办，你们有构想没有呢?““你们怎么做生意的?!这不是欺诈么!!!!” 张哲刚准备开口，楼下传来的叫骂声打断了他。陈晨走出去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去，一位男士指着一个销售叫骂，张哲看了一眼走了下去。 “顾客你好，发生什么了?”张哲礼貌的问了一句。
第69页 “这位是我们老闆。”销售员介绍了一下，张哲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我是这里的老闆，我姓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么?” “你们这个销售小伙子，买的时候说送给我全包脚踏垫，还送我一个导航，结果我付款之后他说没有，你们这不是欺诈消费者么?” “给我两分钟我跟他沟通一下，好么?” “好好好，你问他。” 张哲回过身，销售员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吭声，眉清目秀的小男生，看起来很紧张。 “是你承诺的么?”张哲压低声音问。 “对不起，我这个月刚有权卖车，以前都是实习，太着急想卖掉，一下记混了赠送的车型。”销售小哥紧张的和张哲道歉“我知道了。” 张哲转过身走到顾客面前，微微鞠躬： “不好意思，是我们承诺送的，我现在安排给您这装上。他也是刚有权开始卖车，一时记混了车型。我会加强培训，另外再附送您一套加热坐垫当作赔礼。给您带来不愉快的购物体验还请谅解。”张哲弯腰鞠躬，销售员陪在身后一起弯下腰。 张哲的态度和不推卸责任给自己换来了好感，男士摆了摆手示意一下不再追究，张哲表示感谢转身走了回去。 销售员小哥跟在后面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张总，今天对不起，赔给顾客的东西从我工资里扣吧。” 陈晨坐在沙发上偷偷看了一眼，第一个月刚有权卖车就赔进去一套导航什么的，前三个月没钱赚，现在又开始赔钱，小伙子也是真惨。 “不用了，这辆的提成就不给你了，不够的钱我私人给你补上，下次不要犯这种错误了，我现在资金也很紧张。”张哲没抬头，也没什么语气，听不出是生气还是怎么回事。销售员有点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班了快回去吧，好好干哦，第一个月。fighting!”陈晨拍了拍他的肩膀，攥着拳头示意了一下。他感激的点了点头，道别离开了。张哲笑着盯着她，竟然从她一身正装的严肃下看出来一点可爱。 “员工这种情况该扣钱就扣钱，你这样是不是太姑息了。”安娜靠在桌子上发表了意见。 “前几个月工资都只有一千块底薪，他又没有权利拿提成，这个月是第一个月也是第一台。” “职场可不是慈善市场，大部分的姑息都只会搞垮你们。” “他家里只有一个爷爷，今天是他生日，他们祖孙应该开开心心小小的庆祝一下，惩罚也不差这一次。”张哲没有改变主意。 “我妈妈刚去世那年小辕生日愿望是可以收到一套彩笔，我出去打工想送他礼物，给客人上菜的时候脚下一滑摔掉了。老闆扣光了我那个月的工资。我哭着去找张哲，他把工资分给我，让我去给小辕买彩笔。那个月后来剩的几天，张哲带着我馒头蘸着酱油撑过来的。走到哪一步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到什么程度，心存善念，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缓解我们留下的业障。” 张轩像个入定的老僧一般突然插嘴，讲了个故事。 安娜没再说话，坐在沙发上，陈晨看了看张哲，他抬起头看着陈晨，温柔的笑了笑。 “我想宣布一件事情。”安娜突然开口。严肃的撑着膝盖说了句话。他们三个认真的听着。 “我想追小辕，我打算让他做我男朋友。” 犹如耳边落了个炸雷，陈晨和张哲目瞪口呆的看着认真的安娜，在确认她是不是在开玩笑。张轩毫拍案而起：“我不同意!你以后离我弟弟远一点!!”桌上的茶杯跟着张轩的动作跳了一下。 安娜若无其事的抬起头：“我开玩笑的，你们紧张什么?“陈晨松了一口气，拍了安娜一下：“你怎么改不掉顽劣的性格呢，这种事情还开玩笑。““其实我是想说另一件事的。”安娜又摆出了严肃的姿势。有了前车之鑑，三个人都没有积极回应。 “我其实是想追张轩。” 没人应声。 张轩拿着笔在纸上继续写写画画，嘲讽的回答：“哈!哈!哈!安娜你真的很幽默，但是我觉得没什么意思。” 安娜沉默没动，张哲突然觉得这次是真的了，他干咳了几声提醒张轩，后者若无求事的抬起头：“what?!本来就一点都不好笑好么!“张哲示意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向安娜，她正认真的看着张轩“你…你不是认真的吧…”张轩结结巴巴的问。 “我认真的，我想让你做我男朋友。我觉得你很可爱。”安娜认真的重复了一句。 “可…可…不是…你…你再想想…”张轩仿佛换了失语症，无法组织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看看我态度不够认真么?”安娜反问一句。 “可…我…你…不是…我弟弟在等我回家。”张哲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惊慌失措开始收拾东西，夹起电脑掉了手机，干脆打开包闭着眼睛一股脑把东西往里塞。拉不上的拉链和里出外进东西，被他夹在怀里，战战兢兢的走了出去。 陈晨挑着眉毛看张轩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背影，回头看了一眼安娜，她伸了懒腰“啊～～～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两个在办公室注意一点，小心一会来人。”说完站起身走掉了。
第70页 “她不会是认真的吧?”张哲迟疑的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不过我感觉好像是认真的。”陈晨回答。 ☆、第三十六章：怀疑 第二天一早走进公司，张哲和陈晨已经坐在里面了，张轩把门打开一个小缝隙，探头探脑的往里看，没看见安娜，他长舒一口气。 “嘿!”安娜的声音蓦然响起。张轩吓了一跳，一脸苦像转过头。 安娜看起来毫无异常，似乎忘了昨天自己说的话，她指了指里面 “你不进去?” 张轩其实是想逃走的，可是还有工作要做，走进去之后他坐在桌子后面不再抬头。 “我昨天说的是真的。”安娜咬着面包开口重复了一遍。 “我…” “不用有压力，我不是要表白，只是通知你一声。”安娜靠在沙发上：“你知道了就可以了。瞧你那畏缩的样子，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男生一样。” 张轩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干脆没吭声，陈晨和张哲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张哲，我想吃卷饼。” “哦哦，好，我陪你去。”张哲站起身，借着陈晨理由一起，不顾张轩求助的眼光离开了。 他们一走，张轩更拘束了。缩着脖子在桌子后面不吭声。 “你不会是个处～～～男吧??”安娜疑惑的问。 “关，关，关你什么事?”张轩磕磕巴巴的反驳，看起来就底气不足。 安娜站起身快步走过去，搂住张轩的脖子盖住了他的嘴。小巧的舌头灵活的探进他的嘴里。张轩瞪着眼睛一动不敢动。 安娜松开他直起腰，看了一眼他的下半身：“呵，还真是哦。”她轻佻的在张轩脸上划了一下，不顾他涨红的脸色转身要走。 张轩在身后在挣扎的喊了一句：“我不是!!!!!” 没理会他底气不足的争辩，安娜打开门，陈晨一个踉跄差点趴在地上，被身后的张哲拉起来抱在怀里。 “嘿嘿嘿嘿……”她缩在张哲怀里傻笑。 “看什么看?!没见过强吻小男生的女人么?!”安娜大声喊了一句。 “见到了见到了!大侠!”陈晨双手合十，朝安娜鞠了个躬。 安娜满意的点了点头，阔步走了出去。 “你去哪啊?还有工作做呢!”陈晨喊了一句。 “吃饭，我不和你们一起吃饭，噁心。”安娜伸出一根手指比了比，鄙视的看了他们一眼。 午休过后，张轩和安娜看起来都没什么异常了。张哲起了话头归进正题“场地加紧大概二十天左右就完工，先做一期活动，新大厅建好，我们再做一次，怎么样?“安娜举起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我不是作为谈判手加入的吗?我不是应该拿着方案去谈判就可以了么?为什么我要参加这个活动?“没人接话，张哲和张轩面面相觑选择沉默。 “你现在不是为了工作，你是为了睡到张轩才坐在这的。“陈晨认真的回答了问题，张轩的脸一下变成了猪肝色。 安娜点点头，表示贊同：“哦，那我明白了，我没有异议了，我们继续讨论。““先期活动按照老套路进行，先联繫一下我们的老客户们，群发消息通知，换新车型本人有优惠，老客户带新客户来买车，送个礼品。”没了打岔的安娜，张哲继续说出来想法。 “诶～你们联繫一下招聘会，租下至少分开的两个摊位。然后去招聘。”陈晨突然说了一句。 “我们可以在网站上直接招到人，不需要去招聘会。”张轩反驳了一句。 “大学毕业之后，有些学生会通过家里资助买车买房，我们设置摊位进行招聘，潜移默化给他们传输广告，让他们有需要的时候会想到我们，也算间接洗脑大学生。”陈晨这个计划有点无下限，安娜在旁边频频点头表示正确。 “这次的活动我们可以少让利，不要做到很合算，给新展厅开幕做铺垫。暂时我们活动比较多，也比较密集，不如把这次的重心放在新展厅开幕上来做文章。”张哲似乎有意想放弃这次的活动。 “可以倒是可以，会不会透支了顾客的心理预期?”张轩有点迟疑。 “应该不会。无规律的形式让有些顾客可以拿到真的最低价。只要有人真的占了点便宜，其他人就会趋之若鹜。”安娜很少发表意见。 看是安娜张口，张轩突然不敢继续说话，像个受惊的兔子低垂着头，微微缩着肩膀。 “那我们暂时就先这么定了。我们写一下计划。”·张哲给他解围，站起来打算离开。 “张哲，我觉得你们需要雇助理了。”安娜说了一句。 “没什么太多工作。”张哲回了一句。 “像刚才我们讨论的情况，应该有你们两位的助理在旁边记下来，回去整理出方案。这种事情不应该由你们亲歷亲为了。”安娜回答“你和张轩现在的确应该调整心态，你们不是小私企业主了，省钱为上不再是目标，你们要面向的是更大的盈利面，甚至可以关注一些其他行业准备未来接触了。你们现在做的，都是为了过年之后可以拿下gte公司的销售权。作为一个国际性的汽车品牌，你们的格局也要对应他们的品牌形象”
第71页 gte公司手里的品牌一共三个，分成了七个系列。最低档位最低配置的车型也卖到五十万左右，除了谈下来的李总带来的国产老品牌hq的高端车型能比一下，这个价位对目前他们来说的确属于高等车型了。 “说的有道理。“张轩这个小气鬼竟然在第一时间开口表示了肯定，张哲突然有中六月飞雪的惊喜感。 张哲没有回答，并没有反驳也没有表示贊同。 晚上回到家，陈晨先开了口 “我觉得你有心事，要不要跟我说?” “突然有点不自信，是不是跨步有点太大了。我觉得我可能做不到。 张哲没有隐瞒，直接说了担忧。 “没关系，就算失败了，我们还可以从头再来。最多就是萎缩成现在这样。” “我不想让你吃苦。” “我没吃苦啊，你要是没钱了，我就可以养你了，圆了我包养小男生的愿望，也圆了你被包养的愿望，是不是。”陈晨趴在他背上笑了起来，清脆又没有压力。 “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个店，哦，还有楼下的车。万一没成功…” “你就破产了。没关系，以后的人生你还是只为自己打算就好，我可以陪你重新再来。”她看着张哲有点消沉的脸：“以后的日子你就考虑你自己，喜欢什么，想做什么，其余的都不要管，如果这个跨步真的是你暂时不想要的，明天我们讨论的时候暂时叫停，来得及。” “你觉得我做得到么?” “我不知道。”她认真的回答：“比起能不能做到，我更在意你想不想做，开心不开心这么做。” “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张哲苦笑了一下。太久没有思考自己了，方向感已经找不到了。 “那就先做下去，方向都是在往前走的过程里摸索到的。” 陈晨揉乱了他的头髮。 “我是不是太敏感了?”张哲拉住了她在自己头上肆虐的手：“感觉自己有点矫情，会不会让你觉得有压力?” “不会啊，你能说出来，我很轻松。像现在，你不说的话，我会觉得我太激进了，给你造成压力了。”陈晨搂着他的脖子，把他整理好的头髮重新揉乱，开心的看着他鸟窝一样的造型，抓起一小绺，想绑个辫子。 “好玩么?”张哲突然抓住她的手：“非要搞乱?好玩么?”张哲伸出手在她腰上轻轻蠕动。 “哈…别，哈哈哈”陈晨怕痒，刚碰到身上就克制不住笑出声“闹不闹了?你还闹不闹了?”张哲抓着她不松手，脸上挂着得逞的笑。 “不…不闹了，不闹…了!” 瘙痒难耐的感觉的确容易抓狂，陈晨选择在第一时间投降。 “说你喜欢我。”张哲还是不肯松手，得寸进尺开始提要求，满脸得意。 “喜欢，我最喜欢你了!“ 陈晨已经有点受不了了，大笑之后的缺氧让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张哲松开手把她拉起来，擦了擦她笑出了的眼泪，露出了笑脸。 看他一脸得胜的喜悦，陈晨打算换个话题刺激他一下“快过年了，有没有准备好迎接我家那群亲戚?” 张哲一瞬间收起了刚刚满意的笑脸，“没有准备好。去年吐槽的样子我还心有余悸。感觉他们不太和谐。” “不是感觉啊，是就这样。没有你时候逼我相亲，有你的时候吐槽你没稳定工作。说是亲人互相帮助，其实不过是为了维持这段人脉被迫互相帮助。” “怎么觉得你对亲戚关系这么灰心?” “去年你有没有看到，满桌子人围着一个那会儿?” “嗯，好像是你一个哥哥?” “嗯，他家最有钱，所以咯～大家围着他转，偶尔去我家，他也会指手画脚的指点我爸妈过日子哪里不对。很烦。” 张哲从来没面对过这种亲戚关系，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发表意见。他拢了一下陈晨的头髮，打算安慰一下“你不要太操心，收拾好回家的东西就好。机票礼物什么的我有空会想好。” “嗯嗯，给我爸爸就带酒就可以。” “去年见到你哥哥一面，什么也没带，他呢?” “那个茶叶就好了。银针不许拿。“ “好好好，银针是你的。” 张哲笑了笑没在吭声，突然觉得是有点累了。收拾好之后他第一时间躺在了床上。 张哲半靠在床头上在想心事，陈晨收拾好东西拿着kindle走了过来：“我靠一靠?”张哲抬起胳膊给她让出地方。 “陈晨?” “嗯?”她挑了下眉毛示意自己在听。 “……你家里人如果哪里对我不满意的话，让我知道，我去和他们沟通。”张哲突然说了一句。 “你在乱想什么?怎么了?”她放下kindle抬头看着张哲。 “……去年我们走之前那天，我听到你妈妈和你聊天了。”张哲露出了有点尴尬的笑容。 “你听到什么了?”她转过身爬在张哲怀里，抬着脸看他。 “我听到…她觉得我在孤儿院长大，会有点…我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面对王家人之后，又要承受家里的压力。如果他们对我不满意，我可以去沟通，不好的地方我可以改。”
第72页 “你只听到这一句啊?”她突然露出笑脸，捏了捏张哲的脸：“我妈妈说，觉得怪怪的，我说我有打算，然后她说你看起来蛮不错的。” “真的?”张哲有点不太相信 “真的。“她搂住张哲的脖子轻声安慰了一下，不管家里有什么问题，都不是张哲应该面对的。 “其实我好害怕你爸爸。 昨天梦到和你回家，我要抱你，你爸爸开门看我，脸色铁青，我直接吓醒了。“张哲闷闷的回答。 “诶，不会啦。我爸爸只是话少而已，又不是黑面神。你不要怕。“陈晨掩饰不住的笑意让张哲觉得很尴尬，似乎被人嘲笑了一样。张哲搂住她吻上去，上身用力坐起身，翻身把她按在了床上，陈晨倒在床上喊了一声：”我的kindle!“无辜的kindle屏幕碎裂布满了破碎的纹路，陈晨抬起头委屈的看着他，哭了出来：“你赔给我啦!“ 张哲手忙脚乱的捡起kindle，捧在手里看她摸着眼泪：“对不起对不起，别哭了，明天就买，赔给你好不好?” 张哲慌了神，伸手给她摸眼泪。 “哼!”陈晨甩掉他的手躺下去，用被子蒙住了头：“关上灯啦!我要睡觉!“张哲把碎掉的kindle放在小柜子上，关上了檯灯，躺在了她旁边。陈晨背对着他不说话。 “对不起嘛，别生气了，明天赔给你好不好?“张哲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小声道歉。 “可是这是你换走那个，新买的就不是了。“陈晨的声音从被子里传过来，缩成一团。 “这个我们放起来，新买的就是我送给你的了，以后你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陪在你身边的东西，都是我送给你的。好不好?” 沉默了一会，“要抱。“她转过身靠在张哲怀里，抽噎了一下不再吭声。 ☆、第三十七章：圆满 第二天清晨，睁开眼睛看见床边没收起来的kindle，陈晨不开心的憋着嘴，张哲有点尴尬的揉了揉她的头髮：“不要生气了，一会我去店里，今天也和我去么?““我不去，也没什么事情我不要去。”她还在赌气。 看她又不开心了，自知理亏的张哲赶紧接话“我早上在网上下了订单买了，今天就送到了，别不开心啦。” “早饭我要吃培根。” “嗯，我去给你煎几片培根，你去洗漱。”看她转移话题了，张哲知道她消气了，走出去准备培根。陈晨拿起kindle摸了摸，小心翼翼的拿回自己房间，找了个盒子放了进去，塞进架子的最下层。 张哲走了之后，陈晨一个人出去逛街。看见家具城的招牌之后，她开心的走了进去。买排书架放在客厅放书，最好是白色或者黑色的和家里风格比较搭配。自己带来的那排架子和张哲家里不是很搭，买几组书架换一换。陈晨在屋子里转了转，漫无目的的瞎走。 “陈晨?!” 她疑惑的转过头，自己在这个城市除了安娜没有熟人，突然有人喊自己，她并没有主动应声。一个男生站在她身后，惊喜的看着她。 这世界上最不该存在的人是谁?前任。 眼前的男生又瘦又高，看起来还有点青涩，眉眼细长，皮肤白皙。陈晨抓了抓头髮，假装淡定的回应：“林森～你不是在d市，怎么来这里了?”陈晨在内心吐槽，好的前任就是像死掉了一样的前任，你不明白么!!!! “我被派来出差三个月，还有两个月结束。你听说你在厦门，竟然真的遇见你了，好巧啊。中午一起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一会还有事”陈晨赶紧拒绝。 “你要买什么?我们一起逛逛吧。” “我闲逛的，下次有机会在约吧。” “你电话号码是不是没有换，我记得我前段时间打了，你没有接。” “哦哦，我一般都会静音，也没有人有要紧事找我，所以接电话都靠缘分的。” “哈哈哈，你还是那么可爱诶，真的好开心遇见你。” “啊啊，我也是，很开心。”陈晨抓着头髮不知道怎么回答。 “林森!走了!”远远有两个男生并肩招唿他，林森赶紧回应了一声“我先走了，明后天约你!”说完他转身跑掉了，远远沖陈晨招个手，离开了。 陈晨纠结的襟着鼻子，祈祷他千万别给自己打电话。林森是他的前任，平时喜欢玩闹，打游戏跟朋友出去聚餐不在话下，而且还有点不能说的秘密在里面，陈晨和他在一起不到两个星期后就分了手。没想到在这遇到。 选好架子，陈晨拖着东西拦了车回到家。门卫的叔叔一向和陈晨关系很好，看见她拖着大箱子，赶紧跑出来帮忙。 “谢谢您啊，真的好重。“ “没事，你家张哲呢?怎么自己去买这么大件。““上班去了，我闲着没事逛街看见喜欢就买了。叔叔我有几件衣服买回来好久没穿过，你家妹妹什么时候来玩，她要是不嫌弃我想送给她。““感谢都来不及还嫌弃，你平时都没少照顾我了。张哲以前就总给我送吃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可别这么说，有事就喊我们。” “好好，用不用我送上去?”
第73页 “不用了，我能弄进去的。” 谢过之后陈晨关上了电梯门，按了楼层键。 张哲打开门时候陈晨正在拼书架，下面垫着纸壳，敲敲打打。张哲皱着眉头走过去抢过钳子“这种事情我来做，你不要什么都自己弄。kindle在我包里，你自己去拿出来。” “又没有很难弄。”她反驳了一句翻开张哲的包：“诶，和你那个一样的啊?” “嗯，想和你用件情侣的东西。你又不肯跟我买情侣装。”张哲用力拧着螺丝。 “因为情侣装都很丑啊。现在就是情侣的了。” 装好柜子，张哲才想起来问这是干嘛的。 “诺，沙发后面不是空着，我就想着摆一排书架，我乱搞你家，你不会介意吧。“陈晨小声的问。 “傻瓜，这里是我们的家。“张哲笑着摸摸她的脸，走过去准备晚餐。 年前两天，张哲和陈晨出发回家。因为安娜留在这过年，张轩一直痛骂他们惨无人道，毫无同情心。张哲丝毫不在意，一脸嘲笑的看着跳脚的他。 大年初四的聚会，陈晨一如以往低头不吭声。大家都在饭前调笑，陈晨突然嘆了口气。张哲靠近她耳朵小声说：“觉得很吵了么?“她点点头：“还有两个小时才吃饭，我带你出去转转好不好?去年来你也是只在我家呆着了。“打了招唿，她带着张哲走了出去。 寒冷的风刺的张哲脸颊有点疼，空气干燥，为数不多的水分似乎凝结成了冰。街边雪堆里脏兮兮的混着鞭炮红色的皮，让第一次见到雪的张哲丝毫提不起兴趣。街上人来人往，可都是行色匆匆，没人喜欢在寒冷的空气里逗留太久，才出来十分钟，张哲已经彻底明白了冻僵是什么感受，脸上的血液好像凝固了，他说话开始有点吐字不清了。 “好冷，我冻僵掉了” 陈晨抬头看他，张哲一只手拉着她，一只手捂着脸，白色的呵气凝结在睫毛上变成了霜，正皱着眉头看她。 “太冷我们就回去。”她抽出手盖在张哲裸露的额头上。 “我还是想转转。这可是你长大的地方。” “不重要，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她抬起头看着张哲。 “就是很想看看。想在多了解你一点。”张哲笑着回答，脸颊通红，分不清是冷的，还是因为害羞。 陈晨带着他徒步走了很久，除了路边脏兮兮的雪堆，张哲什么都很好奇。清洁工在路边铲着冰块，张哲拉着她非要等着捡一块大的。 “我要一块玩一会嘛，去年来了就在你家，也没出去，我都没见到。我第一次看见外面有这么大一块冰可以不融化的。” 张哲耍赖不肯走，清洁工阿姨像看傻子一样盯着两个人，铲下一块大一点的冰，踢到张哲脚边。陈晨突然觉得两个人好像在街头乞讨。 一直回到饭店，张哲也没有丢掉地上的冰块。到门口的时候张哲盯着陪他一路的冰块，不知道该怎么办。 “丢在这里就可以了，活动的冰块不会伤到人。”陈晨拉着他。 “可是我想留着带回家。”他皱着眉头盯着冰块。 “怎么?你想以后跟它过了?你的意思是要选择它了?”陈晨调笑了一句。 “讨厌。”他无奈了笑了笑，留下冰块跟她走了进去。 吃过饭陈晨说了一声，拉着张哲往出走。 “嗯?我们要去哪里?” “带你去看干净的雪。”陈晨捏了捏他的脸，笑着回答。 公园的门被铁链拴住，裂开很大的缝隙，根本挡不住人进去，冬天很少有人来，厚厚的积雪从门口一直延伸到 目不可及的地方。 洁白无瑕。 张哲第一次看到没有瑕疵的雪，铺满整片世界。盖不住的松树枝露出暗绿色的松针，干瘪有生气十足。枯藁的树枝上挂着白色的霜，原来婚礼上纯白色的装饰都在试图模仿雪的样子。他开心的跑了过去，留下一排脚印。越走雪越厚，慢慢埋住了他的脚面，然后是小腿，他站在雪地中央招唿陈晨：“快过来啦。” 张哲兴奋的像个孩子，半坐在雪地里，丝毫不管身上沾满了积雪。缺失的童年似乎一瞬间回到了他的身上，所有的孩子气一瞬间就暴露了出来。 陈晨远远的喊他：“一会雪化了会很冷的，你小心点。” 张哲扬起雪，仰着脸去接，看陈晨在看他，站直身子拉住她：“过来。” “我不要坐在雪里，好冷的。” 她被张哲一拉，跌进了他怀里。 “不要你坐在雪里，我突然好想吻你一下。”张哲轻轻的贴在她的额头：“在这吻你会不会很浪漫。““不会的，我又不懂什么是浪漫。“陈晨反驳了一句。 “我也不懂，可是我现在不吻你会好遗憾。”张哲低下头咬住了她的嘴唇。 回s市的时候说好来接他们的张轩竟然没有出现，两个人没有多想，回了家收拾也没有问。第二天走进公司的时候，张轩坐在桌子后面，看他们走进了抬起眼皮扫了一下，竟然没吭声。张哲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怎么了?”趁着屋子里没人，张哲低声问了一句。
第74页 张轩又扫了一眼他，没有吭声。张哲没有追问，疑惑的走了出去。陈晨正坐在茶水间和张辕煮咖啡。只是几天没见，张辕絮絮叨叨的好像好多年没见到了一样。 “你哥哥怎么了?”张哲开口问了一句。 “我哥哥被安娜姐姐睡了。” ‘噗!!”陈晨一口咖啡喷了他满身。张哲整个人石化在旁边一动不动。 “我不是故意的“陈晨手忙脚乱拿着纸巾给他擦拭。张哲又问了一句：“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说，我哥哥…被。安娜姐姐…睡了～”小辕放慢语速重复了一次，生怕他们没听明白。 两个人不明所以，没有吭声。 “新年那天，你们不在，安娜姐姐来我家一起过年。然后说我哥很搓，loser，弱到爆炸什么的，两个人就开始拼酒。然后我哥被灌醉了。安娜姐姐去拖他衣服，我拦着安娜姐姐，本来她都住手了，结果我哥把我推了个跟斗，说不要我拦着，他说自己不能怂，不能输给安娜姐姐，然后自己开始脱，然后就然后了～～～～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我哥就这样了。你们不要理他，等他从失去贞洁的痛苦里走出来就好了。”小辕端着杯子，若无其事的讲解了一下。 “这么说……你哥被……”张哲咽回去后半句。 “嗯嗯嗯，是这样。”小辕丝毫不介意，积极的回应。 张哲看着陈晨，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接话。 “你们在干什么?”安娜打开门走了进来：“煮咖啡有没有我的?” 陈晨端起咖啡给她一杯：“听说你…完成你的愿望了?” “啊，是啊。”安娜若无其事的借了一句。 “嗯…他也没有说要去告你…那个他?”陈晨问了一句“他自己脱的衣服，你问小可爱。”安娜指着小辕说了一句，后者拼命点头表示作证。 “那现在你们什么情况?”陈晨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啊，我说对他负责，他说不要我管。”安娜回答。 “嗯…那你呢?” “我是个生理和心理一样健康的成年人，就是 *而已，难道他还要我把下辈子全搭给他么?”安娜不满的回了一句。 “不要不要，你是个独立的成年人。”陈晨赶紧否认。 张哲端着咖啡走了出去，递给张轩一杯： “听说你…和…嗯…”张哲不知道怎么能友好的叙述一下这个故事，脸上挂着马上就要忍不住了的笑。 “你要是不和陈晨回家过年!!我怎么会仗着酒劲就…”张轩拍着桌子站起身，气愤的指着张哲，可是说道最后的时候却越来越怂，恨恨的咽了回去。 张哲不再掩饰笑意：“你怎么想的?你别说你不喜欢安娜，酒后乱性我可不信，酒后壮胆我信。你要是真的没意思，不可能配合她。” “我怎么可能喜欢她!我分明就是被…我是被qj的，我怎么会喜欢这种人，我喜欢温柔内敛的女生!长髮及腰是最基本的，你看她那样，哪里像女人!”张轩愤愤的答了一句。 “你放屁，我哪里不像女人?只有你这种loser才会一味追求女人示弱配合你。做人和你床上一样弱到离谱!”安娜踹开门指着张轩大骂。 “你!!!!”张轩气得发抖，指着安娜。 “你都不如张哲，你看张哲也没说害怕!弱鸡!” 张哲摸了摸鼻子：“关我什么事…” “陈晨也没像你一样啊!你根本是个神经病!床上你也一样不像女人!!” 陈晨往后退了一步：“干嘛带着我…” “你说谁呢?”安娜往前走了一步似乎要动手了。 “就在说你，我这是实事求是，你不满意也没办法。”张轩生气的回答“有种再来一次，你指给我看我哪里不像女人!害怕就别跟过来!”安娜转身往外走“来就来，我难道怕你么!”张轩跟着走了出去。 张辕叼着面包看他们一前一后走掉了，迷茫的抬起头：“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是去做我想的那件事去了么?” 没人回答，三个人看着张哲和安娜坐上车扬长而去。 “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 陈晨开口问到“我们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小辕接了一句。 “好好好，我们等他们回来开始工作。” 张哲表示了一下贊同。 ☆、第三十八章：他 下午两点钟。安娜率先走了进来。 “明天要开幕店庆了，我们今天是不是应该利用下午时间再核算一下?”安娜走进门直接开口。 “嗯，是需要。”陈晨接了一句：“那个张轩呢…” “在这里。“张轩情绪不高，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气氛微妙，但是没人敢问为什么。陈晨缩了缩身子，打算不问;张哲脸上挂着意义不明的笑，盯着张轩也不吭声。 小辕戴着耳麦完全不打算加入。 “我们先预估一下顺序和状态，去新展厅看一下吧。”张哲站起身，拉住陈晨的手走了出去。
第75页 新展厅在旧址的斜后方，只是更宽敞。整面墙的玻璃显得里面通透明亮。旋转展位上摆着hq的高端车，三个品牌的车各自站住一个方向，余下的放下留给了销售人员和顾客休息洽谈，整个楼上都空着，还没有装修。 张哲站在正中间给员工讲解明天的流程和区域安排，张轩在售后讲解，留着陈晨和安娜望着天。 “你上次怎么想到从售后部分来打开女性渠道的啊?”安娜问了一句。 “我用脑子想到的啊。他们的车型也不是独家垄断，本市还有两家分销商也在卖。我当时想，不如干脆找别人没有的，靠谱和价格合理的售后，还有颜值还算过关的老闆为卖点，差不多能吸引女性顾客的目光。他们唯一比别人好的长处，也就剩下颜值稍高一点了。尤其是张哲～嘿嘿嘿～～～”陈晨突然发出猥琐的笑声。 “你干嘛?疯了吧你?”安娜触电一样躲开她。 “张轩怎么样?技术还可以么?”陈晨挂出一脸‘你懂的‘的表情。 “别提了，我感觉自己侮辱了他，甚至觉得他都要哭了。”安娜打开一听可乐，咬着吸管把脚抬在了茶几上。 “你真的想和张轩在一起么?”陈晨把她推下。 “无所谓啊。跟我在一起就在一起，不在一起也无所谓。我是挺喜欢他的，不过感情的事情，也不是强求来的。”安娜一如以往潇洒的样子：“你放心，我现在只是喜欢他，谈不上爱上。他要是不同意更好，我可以掉头现在去追小可爱张辕。两个类型，两种体验，完美。” 看安娜一脸意淫的yd，陈晨裂了裂嘴。 “不过陈晨，你有没有觉得小辕好像其实是个…”安娜试探的问了一下。 “知道～不要乱说。”陈晨无所谓的回答。 安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靠在沙发上抬起了脚。 他们这边正聊着，张哲已经在做总结了。不到十分钟就交代完了要做的事情，张哲果然是不喜欢罗嗦。 “我们明天还是老样子，服务至上，不管顾客什么样，我希望各位忍住火气，明天对我们很关键，做得好，明年大家一起涨薪，做的不好，明年大家继续一如以往，好的吧?”张哲拍拍手示意他们注意：“各位明天加油，明早上班时间提前一个半小时，加班费我们正常计算，辛苦了。都去忙吧。” 张哲收了尾，走了过来坐在陈晨旁边：“你们在聊什么?” “聊你技术怎么样。”安娜怼了一句。陈晨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反驳，张哲点点头，也没有接话。 “张总，售后那里的张总喊您过去。” 陈晨和张哲一起站起身，小跑过去。 张轩站在一堆碎掉的盒子前，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正在训斥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男人。 “怎么了?”张哲问了一句。 “採购这里的礼品出了问题，都是残次品，供应商说可以负责调换，但是售后走流程至少要两天。” “那边什么情况?”安娜指着叫骂的售后经理问了一句“售后部门的经理。” “你们的售后经理除了骂人，还会做别的么?”安娜声音很大，语气有点嘲笑，顿时安静了下来。安娜作为一个外人来指责公司内部的人，看起来让人很反感。她倒是没所谓，继续咬着吸管接受大家的注目。 “做错了，难道不能接受批评么?”售后经理接了一句。 “好了!现在问题是怎么解决，不是指责谁对谁错。”张哲开口阻止了大家继续说下去。陈晨没吭声，盯着地上一堆烂掉的香薰盒子皱着眉头。 张轩凑上去小声询问陈晨：“组织活动的事情你有经验，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去买几捆不透明包装袋和丝带，把售后那些不是很好卖的玩具饰品全部包扎起来扎紧，一定要扎紧，毛绒玩具用箱子套一下，避免被摸出来里面是什么。没有统一的礼品容易让客户心里不平衡，搞成抽奖的形式来弥补吧。只能用售后的东西来代替了，现在就去做。”说完，她挽起西装的袖子走到一堆乱七八糟的香薰里开始翻找，想把完整的挑出来。安娜去售后装饰部找可以用的东西，张哲弯下腰开始帮忙翻找，大家看见他们开始动，也开始帮忙。 张轩拿着袋子走进了，开始帮忙包扎，毛绒玩具被挤压到最小塞进他们从仓库里翻出的盒子里，然后套上袋子搞好丝线，一直到十一点，小山一样的礼品才处理好。 看没什么工作了，张哲让大家下班回家休息。只剩下小辕还站在人字梯上画画，t恤和头髮上全是颜料。 “姐姐，我不想画了，好累啊，为什么每次都有我。” “因为你超可爱啊，加油。”陈晨双手握拳回应了一句。 “可是我不想画了。”张辕不开心的回答，她没有听到，已经走到了张哲旁边。 “你们应该注意一下售后经理”陈晨说了一句。 “嗯。”张哲回答了一句。 第二天一早，大家早早的都到了公司。陈晨突然想起上一次王茜出现了的意外，看了一眼安娜。生活里张哲可以让她很安心，工作上安娜却更能让她踏实。感觉陈晨在看自己，安娜扔了个飞吻，张哲突然出现，做出来一个拍回去的手势。
第76页 看张哲像个小孩子一样，陈晨笑出了声。 可爱的人真的是一点都不失手。张辕一贯的卖萌套路让他今天的销量也一往直前，甚至配合他的销售小哥也学会了，只是稍微含蓄的站在旁边喊着美女小仙女，可能是怕自己太过于直接会挨打。 “陈晨?” 一个略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陈晨突然觉得头大了一圈，林森的声音在她眼里犹如惊雷一般。 “林森啊，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我关注的几个公众号最近几天都在推送这个活动，我恰好想买车，就过来看一看，你在这里工作么?““算是吧，看中哪款了?”陈晨岔开话题。 “那边展台上的那个就很好看了。”他指了指站台上最贵的那款高配国产车。 陈晨本来是不想理他的，可是赚钱的机会陈晨是不会放过的，立刻摆出了随和的笑脸：“你喜欢那个?” “嗯，感觉很好看。很贵么?“林森问了一句。 “今天买不贵的，你等一下。“陈晨四下扫了一眼，张哲身后站着四五个顾客正在仰头听他说话，pass;安娜正坐在楼梯上咬着可乐吸管玩游戏;张轩…，对，“张轩!”陈晨拽着对讲机喊了一声，张轩抬头看过来，她招招手。 “怎么了?“ “顾客要看谘询一下这款车，我不懂。“陈晨指着展台上正在满满旋转的车，沖他眨眨眼睛。心领神会，张轩摆出个标准又职业的微笑走到了林森面前。 “您好，这款是我们的新车型，您……” “我想让她给我介绍，可以么?”林森打断了张轩的话，张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陈晨尴尬的张轩身后。 “不好意思，她不是这里的员工。”张轩礼貌的拒绝了。 “可是她戴着工牌。”指了指陈晨 我不懂车，你要我介绍我也介绍不了。”陈晨说了一句。 “我可以自己看说明。” 张哲正在给客户讲解，察觉到这边胶着的状态，他说了句抱歉，脱出空走了过来，指了指身后，示意张轩过去替他照顾客户。 “顾客您好，有什么问题么?”张哲问了一句。 “我想让你们那名销售人员来给我解说。”林森指了下陈晨。 “不好意思，那个不是我们销售人员，是我女朋友。”张哲的语气听起来还算礼貌，但是陈晨能感觉到他的不开心。”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张哲;这个林森，我以前的一个朋友。我还要去转一下，保证不出问题。”陈晨拉了下张哲的手转身去忙。”就这辆吧，我就买这辆。”林森没有听介绍决定下单。 也许是张辕卖弄风情的样子太眨眼，林森有意无意的看了几眼。”好的”张哲笑了一下，转身招唿一声销售人员，那天犯了错的职员跑了过来：“周子昂，给这位先生办理一下购车手续，流程千万不要搞错，销售人写你自己。” 周子昂感激的点了点头，接过张哲手里的单子。 “对了，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情想和你谈。”张哲补充了一句。 “陈姐，售后这边有问题。”对讲机里传来礼品发放出的工作人员的声音。 “我知道了。”陈晨答了一句，快步跑了过去。刚走进休息室，排队等着做售后装饰的客户就围了上来。 “你是管事的是么?这什么情况啊，我们都等了一个小时了，说送太阳膜，倒是给贴上啊!” “是啊!”“是啊!“ 客户们不满的开始抱怨。 “不好意思，今天人很多，大家可能需要等一下。我现在就去催一下进度，我让工作人员给大家去取点零食，各位消磨一下时间。“陈晨稍稍鞠躬，穿过休息室往售后走过去。 “怎么回事?“陈晨皱着眉头看着装饰区的员工坐在角落里。 “没有东西，我们怎么开工?“员工抬起头说了一句。 “怎么会没有东西?!“昨天明明清点好了的成品太阳膜，都放在仓库里，已经裁剪好了，明明拿出来就可以贴了。 “仓库门打不开啊，我们也进不去。“ “售后经理呢?“ “找不见人。“大家都表示没有看见他。 陈晨找来公司员工的通讯薄，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听。看来昨天是惹怒他了，故意来找茬的。 陈晨捏紧了手里的笔，下一刻就要开始爆发了。 休息室里排队的客户已经堵满了，本来今天也贴不完，肯定很大一部分要留到以后客户自己回来慢慢贴，但是排了很久的客户现在让他们离开，可得会心生不满。陈晨转头看向休息室，拿出对讲机调好频道：“现在排队贴太阳膜的客户，给我统计一下数字，如果已经超过一百，接下来的客户开始顺延到日后他自己回来贴;没有到一百，就掐到一百名不要在加了。” “好的”，对讲机里传来应答声，陈晨招唿了一下装饰区的员工，走到了仓库门口。硕大的锁头把守着仓库的门，陈晨盯了一会，环顾四周没有客户，开口说了一句：“把仓库警报暂时关掉。”看员工跑进去关警报，陈晨走到消防栓前，拿起斧头，准备把仓库砸开。张哲跟着员工跑了过来。
第77页 “怎么回事?”张哲皱着没有，语气生硬，脸色不太好看。 “售后经理人没来，我们手里没有东西给客户做贴膜。”员工说了一句，看起来有点怕张哲。 张哲冷着脸盯着门锁，本来刚刚林森纠缠陈晨的样子就让他很不开心了，现在售后经理出了这么一场么蛾子，张哲的耐心已经耗光了。他看了一眼陈晨手里的斧头，吩咐了一句：“把大号的钳子拿过来，消防斧太小了“张哲脸色很难看，一个小男生快速跑到角落里拎起来钳子，递给了张哲。硕大的钳子被张哲举起了，对准锁头上u型的铁环掐了上去，咔的一声，锁头掉在了地上。 “联繫一下装门锁的地方，换个其他类的锁。把警报重新打开，继续给售后经理打电话，不干了钥匙也是要还的，现在这种情况对大家都不好。”嘱咐了一句，张哲伸出手拉住陈晨的手腕往回走，陈晨没见过张哲生气，他很明显在克制，但是眼神里的不耐烦已经快爆发了。 “小插曲，你别生气了。”陈晨小声劝了一句，张哲胃不好，平时米饭稍微硬一点都要疼一下，这么生气，她担心一会难受。 听到陈晨说话，张哲眼神柔和了很多，转过头安慰了一句：“我知道，你别担心我。” 本来五点关门的时间硬生生拖到了七点，载着顾客的大巴来回几次奔波在市区和公司之间没有休息。一整天 诺大的展厅都有点拥挤，陈晨来回奔跑在售前售后，到了晚上已经觉得吃不消了。看她一脸倦色，张哲没有清点直接散了场，打算明早来再具体做计算。 打开家门之后陈晨瘫倒在沙发上不肯动，张哲状况看起来还不错。陈晨闷声问：“你有没有很累?也站了一天。” “我还好，锻鍊的多已经习惯了。要不要去洗澡?热水我打开了。“张哲揉着她的肩膀帮她放松一下。”你先去吧，我现在已经动不了了。“陈晨低声回答，掩饰不住的倦意。 张哲揉了揉她的头髮，走进了浴室。 出来之后她已经睡着了，张哲想叫醒她，可是伸出手之后改成了抱起来了她。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往他怀里缩了缩：“我还没有洗澡。“ “睡我房间，明早再洗吧。“ “不行，我得洗澡。“洁癖瞬间战胜了疲倦 吹干头髮走出来的时候张哲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陈晨走过去躺在了他的腿上。 “吃点东西在睡觉吧，我熬了粥，在等你一起吃。”张哲把手指插进她的头髮里。 “嗯，躺下就懒得动了，好累。”她在张哲的怀里蹭了蹭，没有多说话。 “今天那个……那个男人…”张哲迟疑的开口，眼神闪烁不敢看她。 林森今天追着陈晨的样子张哲还记在心里，想问，可是又怕会让陈晨觉得自己很小气。毕竟她当时很大方的介绍了自己。 “哪个?“陈晨有点不明所以：“哦哦，那个?林森啊～” “嗯。”张哲闷闷的答应。 “是我前男友。交往了几天，后来就分手了。那天去买书架的时候在家具城遇到了他，没想到今天又来了这里。”陈晨并没放在心上。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张哲假装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 陈晨突然觉得不对劲，张哲躲躲闪闪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不开心。看张哲吃醋的时候像小孩子一样，她突然下跪笑。考虑了一下，这种事还是要说开了才好，不能在张哲心里留下心结。 “我们在一起大概两个星期吧，反正很短，我喜欢的他都不懂，他爱玩游戏我也不喜欢，没有共同语言，相处很费力气，我就分手了。” “哦……”张哲突然有点生气了 陈晨用手撑起头，从下向上看着张哲，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在吃醋啊?“张哲突然不开心，把她的手拉下去微微撅嘴。 “张哲哦～”她坐起身，跨坐在他的腿上，揉着张哲的脸：“我爱的是你啊，为什么又紧张?” 听她笑着安慰自己，张哲突然觉得自己小气的样子很丢脸，他假装嫌弃的拽下她蹂躏自己脸颊的手：“讨厌，我生气呢”，嘴上这么说，可是眼里的笑意已经盖不住了。看他不生气，陈晨伸出手作式要继续掐他的脸。 张哲拽住她的手，环在自己脖子上：“陈晨，我还是很害怕，很怕自己做的不好，你就会离开我。”他语气很缓慢，说的都是自己心里在担忧的。 “不会啦，你撒个娇给我，我就会考虑一下你突然出现的少男心在想什么，然后好好哄你。” “不会觉得烦么?” “不会的，和心里有你的人撒娇，百发百中的。” “那你心里要是没有我了呢?” “那我肯定是疯了，你一定要救我。” 她笑着倒进张哲怀里伸手去他的腰下挠了一下，张哲皱了一晚上的眉头突然就散开了。 “别闹，痒。”他笑着抓住陈晨的手放在胸前，拉着站起来：“吃点东西，然后去睡觉。“张哲的粥没有煮很稠，他怕太晚了陈晨怕发胖不肯吃。吃过饭之后陈晨第一时间躺在了床上，累了一天躺进软软的被子里，陈晨幸福的快飞起来了。
第78页 “嗯～～～张哲，张哲你快来，好舒服。”她开始在被子里打滚。 张哲笑着看她在被子里滚来滚去，走过去按住了她：“别翻了，快睡觉。” “你今天生气好吓人。”陈晨想起来张哲的脸色，还有点心有余悸。 “嗯?喔，我也没和你生气，你怕什么?”张哲转过脸，笑呵呵的看着她。 “那也害怕，你生起气来好可怕。”陈晨缩了缩身子，演示了一下自己吓坏了。 看她开始表演，张哲笑了起来“吓坏了的你都这么可爱吗?你一喊我，我就消气了。”他侧过身子面对着她，小声反驳了一句。 “那我也害怕。” “那要怎么样，能不害怕?” “为什么那么生气啊?你平时虽然也冷着脸，但是不会很像今天那样，你好像都快气疯了。”她没回答张哲的问题，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耳朵。 “唉…”张哲轻轻嘆了口气，往前凑了凑：“林森追着你，我就生气了，售后经理又给我添堵，我就快有点克制不住了。我是不是太敏感了?”张哲小声的问了一句。 “没有，我看见有人和你说话，女生就怀疑要和我抢你，男生我就怀疑想掰弯你。”陈晨又开始顺嘴胡诌了。 张哲露出了笑脸，张开手指穿金她的头髮里，轻声责怪了一句：“乱讲，你才没有那么多心。”他用一只胳膊撑起上半身，看着她的脸笑了起来：“要运动一下再睡么?”张哲又开始‘图谋不轨’，低下头轻轻吻着她的嘴唇。 “忙了一天，你还不累啊?”陈晨笑了起来。 “累，可是吃不够你。所以你要给我睡前奖励。”张哲没在徵求她的意见，埋头开始‘工作’。 ☆、第三十九章：迎战 忙碌一天，可是第二天早上陈晨和安娜两个人半躺在沙发里 等他们两个核算出昨天的数据。小辕说太累，没有起床。 陈晨快睡着的时候，张哲终于说了一句‘好了‘，安娜胡乱的摸着嘴角的口水，刚睡醒，展现出来略痴呆的表情。 “好了?多少?昨天卖了多少?”安娜问了一句。 “688台。” 没人吭声。陈晨沉默的托着腮，安娜双手抱胸不回答。 “这个业绩很好了”张轩不满的打破了沉默。 “当天业绩是很好，但是我们长期业绩不够。你们都无法保证每天都有出货，这个很尴尬，活动的时候不单是为了薄利多销，我们是为了可持续发展的。这个展厅的投入我本来觉得至少可以走掉800台左右。”陈晨有点烦躁的站起身来会踱步。 “你们长线业绩表现还是很平淡，这个数量是活动，如果这个月剩下的日子总和数量能超过这个，我会更有把握一些。 ”安娜补充了一句。 “这个业绩是我们目前能拿出最好的。4s店的利润来源主打也不是售卖，而是后期保养。售后利润会高一点。”张哲开口说了一句。 “你都卖不出去，哪里去赚后期利润!”安娜暴躁的接了一句。 “我们把目标放低还是按照以前的规划做分销商，不就可以了，非要定成代理商当然不成!“张轩开口说了一句。 “这的确是目前阶段我们能拿出的最好业绩了。活动不可能天天做，员工也吃不消。我们尽量搏一搏吧。“张哲开了口，他身体后仰，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我们全力支持，谈判只能靠你了。” 陈晨没吭声，安娜有点迟疑的看着她。 “你有多大把握?”陈晨问了一句。 “没把握。”安娜果断的回答。 “你要不要这干脆的表示自己很弱啊～”陈晨突然笑了起来，推了安娜一下。 “我不是怕砸了自己金字招牌”安娜还击了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 本来眉头紧锁的张轩看她们轻松的样子突然松了口气;张哲却皱起了眉毛，陈晨表现的越是活跃轻松，往往是压力更大了。 “到时候老规矩，我黑脸你白脸，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没有明显的缺点和漏洞，先期其他竞争竞争对手都在，很可能出现多方谈判的局面，这种混战时期我们第一步先把缺点摆出了，然后顺理成章咬死他们的弱点。” “对了，你们让我调查的，”张轩打开抽屉：“c市的瑶乡销售，公司筹备的时候在当地政府手里买地建店，是个争议地，地主全家以前都在别的省份谋生，知道地被占了之后现在正在上访打关系，不过这一家人是老赖，以此为生的;w市的铃木销售集团，去年已经接受了gte的对头企业daimler，此次参与不知道目的如何;最后一家，h市的顺达集团，老闆养了三个小媳妇，分别呆在常去的三个城市，算上家里的一共四房姨太太。”张轩把资料放在茶几上。 “还是个有故事的老闆啊”安娜拿起资料笑了一下。 “明天我们收拾东西去他们亚区总部，这段时间安娜一直在骚扰他们给我们占位置，是时候上门了。你们两个谁留下?”陈晨问了一句。 “让张哲去吧，一天看不见你他就摆出一张苦瓜脸，我不去。”张轩不开心的回答。本来张哲平时就喜欢板着脸，一旦陈晨不在，没人管得了他，张哲说不定脸要垮成什么样，员工又都怕他，他一个人留下气氛会比较压抑。
第79页 张哲倒是很开心，站起身搂住了陈晨的腰：“好的。”说完嘴唇贴在她的头髮上吻了一下。安娜把手里的资料摔在地上摔门而去，张轩紧随其后。 ‘噹噹当’ “张总，昨天您说找我。“周子昂站在门口敲响了门。 “哦，进来说。坐吧。“张哲指了指沙发，坐在了他对面：“你有没有兴趣做我助理，薪资正常起步，一年两次调薪，当然了，也随着公司的规模也业绩会给你其他调薪机会。不用着急答覆我，考虑一下也可以。毕竟工资短期增长的确要逊色于销售岗位” 张哲站起身拍拍他，示意他好好想想，周子昂低着头走了出去。 收拾好行李，三个人在第二天就出发了。 b市的雾霾呛得安娜从走下飞机就再也没止住咳嗽，陈晨担心的看了一眼：“你没事吧?” 安娜带上口罩拢了下头髮：“我快被呛的英年早逝了，你们为什么不咳嗽?” “有人敏感有人不敏感的。” “看来敏感和智商也有直接关系，你们两个都不配过敏。” 陈晨瞪了她一眼没有接话，张哲干脆从开始就没有关注安娜。 放下行李三个人直奔了gte公司的总部。有钱的公司就是好，陈晨站在大楼外嚮往的咂咂嘴。 大公司果然门面都不一样，gte的大门上烫金的大字和前台的美女，哪一个都在炫耀自己的公司层次。 安娜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态度，少有的显得正式又严肃：“你好，我们约了林总。” 前台的美女笑得温柔可人， 拒绝人的话也说的温柔可人：“林总现在没时间，麻烦三位坐在那边等一下。”前台小姐指了指会客室敞开的大门。 张哲和陈晨都没吭声，既然说安娜主导谈判，无条件相信她当然是基础条件。 “我是绿园建筑 徐安然先生的朋友。”安娜把资料放在桌上：“麻烦你联繫一下。”听她提起绿园建筑，陈晨心里一颤，抬起头看向安娜，她神色如常，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 张哲知道陈晨以前也在绿园集团，不过她一直也不说自己那段经歷;安娜刚说自己是绿园老闆的朋友，陈晨动了一下，他突然开始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陈晨骂过徐安然，现在又因为安娜提起来觉得不舒服，张哲开始胡思乱想。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张哲收敛心神，打算忙完再说。 显然徐先生的名号要比他们的靠谱;林总突然就有时间接待他们了。安娜带着资料一马当先的沖了过去。 “您好林总，久仰大名了。” “过奖了，听说是徐先生的朋友，看来小姑娘来头不小啊。” “来头其实并不大，我认识徐先生，他不认识我。”安娜严肃的回了一句。 张哲咳了一下，不知道该配合什么表情。知道安娜的无厘头，陈晨并没有多大反应，她相信安娜能收回来。 “我叫保安了。”林总拿起电话。 “我就是前段时间一直沟通你们想拿下代理权，深蓝销售的安娜。“她伸出手按住挂断键。 “早知道是你们我都不会放进来，松手，不然我报警了。“林总放下电话，生气的拿起了手机。 “我知道跟我们争代理权的另外三家都不是很合心意，您心里应该没把我们排除，不如给我们个参加谈判的机会，仔细研究我们一下。” “你们综合实力根本打不到要求，我怎么会不排除你们?你们场地不够我们的规模，这种挣扎太徒劳了。”林总缓和了面色，放下了手机。 “我们现在有了。”安娜拿出手里的照片：“这是我们刚开幕的展厅，每层面积一千平米，一共三层。目前只用了第一层，如果给我们代理权，这些年的车型总括到一起，我们都有地方展示。” “其他人也可以盖一个空架子场地来跟我们要求入住，你觉得有说服力么?” “当然有，其他公司不会像我们一样下成本来争取您这的代理权，我们去年一个跳板完成了三级跳，这说明我们有强大的营销能力，这就是我们的亮点。所以能拉到天使投资注资给我们建新的场地。” “你不是老闆吧，就派个下属跟我谈?” “我是张哲，是公司老闆。林总你好。”张哲伸出手。 “你派一个下属出头，未免没什么诚意。“林总并没有伸手。 “她不是下属，是我们的新合伙人。在沟通方面我是弱势。“张哲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安娜心里一惊，但是这个时候大家互相顺着配合才可以，拆台的发问都不能存在。其实张哲只是在效仿她刚刚的信口雌黄“那位是干嘛的?“林总指了指陈晨 “我是张总的助理陈晨。林总你好。”陈晨并没有上前，随便胡诌了自己的职位。 “你们来的人再多，也没什么意义，我不觉得你们有资格和另外三家坐在一起进行谈判。““我觉得，能一起谈判的只有一家。“安娜整理了一下资料：“这是我们做的一点小调查，关于其他三家的。跟他们相比我们可能规模小了一点，但是我们是个毫无污点的竞争者”张哲把资料放在桌上，回应了一句。
第80页 他们走出办公室之后，林总拿起手机拨出了一段电话号码“林总啊，找我有事啊。” “李总可是国家企业的人，喊我一声老林就可以了。” “你还跟我玩这套，找我什么事?” “你前段时间在酒桌上提的那几个年轻人，来找我要代理权来了。” “呦，不简单啊，胆子这么大，直接去找你了。” “你觉得他们的店怎么样?” “建成之后我去看过一圈，场地布置人员管理都不错，新展厅的投资人好像我们还认识，我听了一句，没有太确定。他们兄弟俩跟我沟通很多次了，打算拿到分销，我一直没给，他们俩营销能力不太好。新加入那两个姑娘的确是绿园的老人，陈晨据说因为骂了徐先生，被开除了;那个安娜是绿园集团的前任首席谈判手。都不是省油的灯，我才肯放手，他们的规模应该拿不到你们的代理权吧?““你评价还挺高，看他们这个胆子和有备而来的样子，我也想看看他们到底还有什么能拿出来。” ☆、第四十章：前任 此时此刻，三个人堵在路上正在忍飢挨饿。出来之后都觉得饿了，可是又都想吃过就回去休息，决定忍着回酒店。没料想下班高峰期，堵了一个小时，开出去不到五百米。张哲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陈晨靠在副驾驶上正在数数，安娜仰在后座上不吭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早知道我们徒步好了!“安娜在后座手脚乱踢，大声喊叫。 “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张哲看安娜近乎崩溃的样子，关心的问了一句陈晨。 “诶，你注意点，现在快崩溃的是我，你去问她干嘛?“安娜抢在陈晨前面不满的回答。 “我还好，就是堵的有点心急了。”没有理安娜，陈晨把手放在张哲的的手上：“你不要太紧张那个，拿不到我们现在的程度也可以顺利去谈其他的小厂商拿下销售权，怎么样我们也不会赔的。”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也是堵的有点心烦了。”张哲笑了笑安慰他，顺着车流的龟速一点点继续向前开去。 陈晨不知道张哲担心的是她和绿园集团以前的关系，并不是自己的销售权问题。 首都的灯光似乎和家里没什么区别，一样的霓虹耀眼，一样的喧嚣。陈晨知道，就算成功了，这个跨步是张哲的，而不是她想要的。 第二天早上九点，安娜还没有清醒，震耳欲聋的电话铃声让她狂躁的坐起身。 “你好，我是安娜。”接听到电话，她的声音一瞬间稳定，丝毫不觉得烦躁。 “你好，我是gte林奇先生的助理，我叫李谦。” 听到林总的名字，安娜一瞬间清醒：“李助理你好。” “林总让我告诉你们准备好资料参加下周在我们公司总部的代理权谈判。” 安娜拿着手机抖了抖，稳定声音高冷的回答：“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转告我们张总。” 临了，安娜还不忘记给张哲搬回一局。 “耶!”安娜开心的拿着手机蹦了起来，光着脚跑过去狂敲他们的房门：“开门!!开门!开门!!” 张哲打开房门，看安娜透明的小睡裙罩在身上，急忙转过头走了进去，陈晨快步跑了过来：“你是我亲姐姐，你就不能穿衣服么?”她赶紧拉下门口的外套裹在安娜的身上遮挡起来。 “林总答应我们加入谈判了!“安娜没有反抗，兴奋的说了出来。 “真的??!!“陈晨惊喜的问了一句。 “嗯嗯，我刚挂掉电话，下周在总部!“ 陈晨开心的看着张哲;他如释负重的闭上眼睛，坐进了沙发里。 “诶，你们两个是不是不够激动?你们这样我觉得我兴奋的有点尴尬。”安娜不满的说了一句。 “兴奋啊，我晚上要和张哲庆祝一下，你不要跟来。““呵，休想甩掉我!“安娜转过身回房换衣服。 正当张哲准备通知张轩这个消息的时候，张轩正一个人在店里焦头烂额。早上开了门，张轩只剩下一个人的办公室让张轩彻底放松了下来。没了安娜在身边‘欺负‘自己，张轩突然又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无聊的打开电视，想给自己找个电影看。 这种放松的心态只持续到了门响之前。 “张总，有人找你。”敲门的是个销售员，面色难看的看着张轩。 “谁找我，看把你吓得，除了安娜我现在谁也不怕。”张轩大咧咧的回了一句。 “我找你啊～”外面传来清脆的一个女声，推开了销售员，大步走了进来。张轩一瞬间直了眼睛。 “刘…刘萱，你怎么来了?”张轩快速起身站了起来。 “两位张总最近跃步很快吗～但是抢我们饭碗是不是不太人道了?”说话的女人穿着修身的鱼尾裙，白色的衬衫在胸前打了结，一抬手就露出腹部细嫩的皮肤。俏丽的暗棕色短髮配合着大红色的口红，姣好的身材凹凸有致，风情万种用来形容她，真的在合适不过了。 不过她还有别的身份，hq品牌的上一任代理商就是她家;最后一个身份，她是张哲的前女友。
第81页 没有理会张轩的紧张，她靠在沙发上用手指轻轻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举手投足，都透着妩媚。 “这么长时间不见，我可是有点怀念两位张总啊。不过看起来你们并不想我，还抢了我家的代理权。“她环顾四周，好像在找什么，见张轩不开口，自己问了一句：“张哲不在么?” “不在，张哲和女朋友去旅游了。”张轩隐瞒了她们的真正目的。 刘萱面色微变：“怎么，有女朋友了?抢了我家代理权，出去旅行庆祝了?” “大家都是为了生存，各施各法而已”张轩回了一句，面色开始平静。相比于做作的王茜和嚣张的刘萱，他更喜欢情绪稳定的陈晨。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大家都知道hq是我们做代理的，你这么贸然争抢，同行之间这么做，你这不是逼我们么?” “谈不上，你可以在抢回去，我们深蓝绝对不会上门去质问你们的。”张轩开口呛了一句。 “本市的同行业也没有去撬别家代理权的。如果我现在把你们手里的代理权抢了，你们能安心忍下去?” “你说对，本市就这么多分销商，没有互相抢品牌的。我们开了先河，以后市场会乱掉。”张轩说了一句，似乎在承认错误：“但是我们不会吐的。““你!!!”刘萱气急败坏的指了一下张轩：“张总别闹的太过分了。”她已经没耐心了。 “我知道，我们现在只需要hq的代理权，你手里的其他品牌可以放心，不要紧张。” “呵，难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心，然后感谢你不抢别的么?““你不用拿那些老规矩来压我，大家做对手这么多年，互相也知道底细，你又和张哲在一起过，你也大概知道他的为人。我们敢伸手，肯定也考虑了后果，不行的话，某些我们之间的规矩，的确该改改了。“张轩很少有这么强硬的时候，平时都是张哲挡着，他不太喜欢上前。 “我们互相不抢品牌，和气生财，可是很多年的规矩了，你难道以为凭你们两个没背景的人就能改掉格局?你可想清楚，你们能生存下去，也不过是因为同行业大家不下狠手。如果一起联合抢掉你们手里的品牌，你们还开的下去么?“刘萱开始威胁他，如果是张哲在这，这些话她不想说，她了解张哲，他说不会让步的事情，说再多也没用。 “代理权我们是不会吐的。 ”张轩不想再探讨这个问题了，他最讨厌刘萱嚣张的样子。她家一直都开着4s店，虽说不算太大，但是也根深蒂固了，和张哲在一起的那几天每次来找张哲，也是摆出一副大小姐的派头，张轩是个随性的人，不喜欢别人和他讲太多规矩。 “好，那我们就各施各法吧。”刘萱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之后，她迟疑了一会，转过头问了一句：“张轩什么时候交往的女朋友?”她脸色不太好看，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 “忘了，也是没背景的人，不过情绪很稳定。“张轩吐槽了一句。 张轩一副赶人走的脸色，不打算多说话，刘萱摔上了门，气沖沖的离开了。看她这幅模样，张轩觉得她更多是想来找张哲，不是为了代理权。 她刚离开，张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张轩刚受完气，刚想打电话骂他几句，张哲自己就撞上了枪口。 “餵!“ 张哲一愣，拿远电话看了看，不明白张轩大早上生的什么气。 “你干嘛?我是想告诉你好消息的。“ “刘萱刚刚来了，说我们抢了她代理权，我刚受完气的!“张轩似乎想让他明白自己刚刚多委屈。 电话这头的张哲紧张的回头看向陈晨，她正在套间客厅的沙发上，和安娜一起找电影看。没有注意到他。 “她说什么了?“张哲紧张的问了一句。 “要挟了几句，说我们放手，就联合其他同行把我们排挤出局。“张轩并没有放在心上，无所谓的回了一句。 张哲犹豫了一会，打算先解决眼前的事情：“谈判权我们拿到了，时间在下周，交代一下家里，抽空过来吧。““拿到了?!哈哈哈哈哈!“张轩开心笑了起来：”好好好，等我等我!“说完，不等张哲反应就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的张轩在办公室里一个人开心的跳着舞，哼着歌给自己伴奏。张辕走进来看见自己哥哥的一脸痴呆像，有点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张轩看见他进来，拉起他开始一起跳。看他开心的样子，张辕突然开口：“有开心的事我们庆祝一下，中午请我吃寿司吧。““不行。“张轩放开了他，冷着脸坐下身子不再吭声。 小气跟本没法形容他，形容张轩要用吝啬。 张哲却不那么开心了，王茜的事情因为没有和她谈过，如果刘萱又一头扎了上来…张哲紧张的不敢往下想了。他觉得自己需要主动交代。 “陈晨。”张哲喊了一句。 “嗯?”陈晨答应了一句，却并没有转过头，咬着手里的鸭脖子，和安娜吃的正欢。 “你过来一下好不好?”张哲有点底气不足的喊了她一句。陈晨疑惑的抬起头，张哲正一脸紧张的看着她。看见张哲这幅表情，她放下手里没吃完的鸭脖，擦了擦油乎乎的嘴，赶紧走了过来。
第82页 张哲把她拉进房间，关上了门。陈晨不明所以的盯着他，似乎不明白张哲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想，和你主动交代点事情。”张哲脸色紧张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打碎了我的化妆品????你偷着擦我的眼霜了?!”陈晨似乎根本没get到重点，急匆匆的走过去查看自己桌上的瓶瓶罐罐。 “我没有!”张哲赶紧拉住了她：“你记不记得…我说…交往过两个女朋友…”张哲盯着她，声音越来越低，担心她突然生气。 “记得啊，你不是说，手都没来得及牵，就分手了么?难道……”陈晨眯起了眼睛盯着他。 “你别乱猜，不管你猜的什么，都是错的。”张哲严肃的否定了她的所有想法：“我是想说，我刚才打电话给张轩，刘萱来了店里…呃…就是我前任…我们刚拿到手的hq，以前代理权是她家的。张轩说，她问上门来了……”张哲小心的观察陈晨的脸色，怂的一点也不像‘张总‘，到像个偷家里糖吃，被发现了的小孩子。 “哦。”陈晨答了一句，没有语气感情，寓意不明。 “你生气了?真的没什么，我们也是生意上认识的，在一起一周，王茜知道了之后和我闹了一场，我也觉得挺累的，就分手了…王茜的事情…我如果早和你坦白，我们也不会闹成那样，所以我觉得…我…”陈晨似乎心不在焉了，张哲越说越紧张：“你如果生气了，跟我说，我…” “嗯?哦，没生气。我在想，安娜会不会不给我留鸭脖子…”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张哲这么紧张的事情，自己根本没在仔细关心，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你有没有听我讲啊?”张哲皱着眉头问她。 “有的有的!!”陈晨赶紧点头 张哲眯了下眼睛盯着她：“我说什么了?”他低着头问了一句。 “你说…你说…”看张哲不开心，她有点紧张。 张哲把她按在墙上，突然靠近了她的脸：“快说，我说什么了?嗯?” 这个姿势摆明了接下来他要做什么，可是陈晨紧张的盯着他：“我…你说…你说…”她无意义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张哲无奈的笑了一下，伸出手拖住她的下巴：“你是关心我，还是不关心我?嗯?我主动坦白怕你生气的事情，你都这么不在意?” 站着固定了她的脸，不让她来回乱动，心虚的陈晨盯着他越来越紧张。安娜不会给她留鸭脖子的，肯定已经吃完了。想到这，她突然觉得有点伤心。 她似乎又走神了，张哲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思没在这，越想越不开心，张哲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让她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他低下头，咬住了陈晨的嘴唇，慢慢试探的舔舐。 “你吃不吃了!鸭脖子我吃完了!”安娜突然打开了门。 张哲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腕压在墙上，另一只手拖着她的下巴，嘴唇紧紧的贴在她的双唇上。看见安娜打开门，张哲赶紧放开了她，有点尴尬的转过头。 安娜松开了门把手：“不噁心么?你们不能控制一下自己么?都是成年人了，我就在客厅，正对着你们的门吃鸭脖子，你们没点羞耻心么!!!”安娜大声的‘痛斥’他们无良的行为。 张哲不太好意思，安娜一直对他敌意满满，刚刚因为陈晨心不在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情不自禁就吻了上去了，被安娜一说，他也觉得有点不妥了。 “你进门就不能先敲门么?”陈晨和安娜熟悉，‘厚颜无耻’的迎了上去：“鸭脖子是不是给我吃光了?” “你吃张哲就可以了，干嘛非要和我抢鸭脖子?”安娜不服的问了一句。 “张哲和鸭脖子我都吃，你管得着么!”陈晨把她推出，一把关上了门：“你刚说我的听到了。在一起一个星期，她找上门了。”陈晨笑了起来，拉住张哲的手：“听到了，没关系的，我知道。” “那你干嘛心不在焉的。”张哲有点委屈，先紧张和她坦白她不关心;吻自己女朋友又被安娜大声训斥，他现在觉得自己冤的好像窦娥。 “因为没关系啊，没事的。你态度明朗我就不在意的。”陈晨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我们出去吧，一会安娜又要大声喊了。” ☆、第四十一章：首战 一周时间过的飞快，张轩在正式谈判的前一天来到了b市和他们会合，看见安娜，他还是有一点点紧张。 “谈判的时候你们两个不要出现，陈晨跟我去。”安娜在第一时间下了命令。 “好”张哲答了一句，并没有问为什么。安娜平时表现的虽然吊儿郎当看起来很马虎，但是面对工作的时候的确很严谨。张哲并不打算多问。 “这个林总，我觉得有点点熟悉。不知道为什么。”陈晨轻轻的说了一句。 “可能是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吧，他还是个慈善基金的名义负责人人。”安娜无所谓的接了一句。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这个也不是很重要。”张哲低声安慰她一句。 早上五点，张哲睁开了眼睛。他稍稍动了一下，看陈晨没动，慢慢的坐起身，穿上了衣服，下去买咖啡。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继续睡，张哲盯着她看了一会，端着咖啡走到了窗边。外面的雾霾很重，灰濛濛的天看起来很压抑，放空了的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一会想起绿园集团，一会想起陈晨的工作证，一会又变成了gte，就在张哲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思绪飘到哪里了的时候，陈晨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第83页 “睡不着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窝在床上轻声问了一句。 张哲转过头，她用被子围住自己的头，整个人只露出来一张脸，缩成一团盯着他。 “嗯，我有点紧张。”他转过身坐在床边，又给她掖了下被子。 陈晨在被子里动了一下，围住了张哲的腰，隔着厚厚的被子，她姿势有点别扭 “一会我和安娜出现，你和张轩先留在酒店。安娜是不想在开局的时候你们输在气势上，一般情况其他家的领导人都不会出现。你不要紧张，没关系的”陈晨终于放弃了被子，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颊，想安慰他。 “我开车送你们过去，我们就在车里等，有事情就喊我们。”张哲握住了她的手。 “也好，还有个照应。”她坐起身，拿过张哲的咖啡喝了一口，站起身去洗漱。陈晨也很紧张，不过有安娜在，她安心很多。 安娜穿了整套深灰色的西装，暗暗泛着光泽，深红色的胸针别在领子上的花眼上，头髮用髮蜡固定成了三七分，张轩看她走出门有点愣神，低着头嘀咕了一句什么。 陈晨走出门整理着西装的领子，她没穿马甲，藏蓝色的西装袖口没有系好，卷在了手肘上，黑色的衬衫领口敞开，看起来不太正式。 “大小姐，你这样是不是太随意了?”安娜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一会就系好了。”陈晨拢了下头髮，随口答道。车停下之后张哲掏出她的领带，竖起衣领给她打了个温莎结，张哲看起来有点紧张，陈晨整理袖口轻轻的笑了一下安慰他，开门走了下去。 看她们拿着资料离开，张哲转过身问后座的张轩：“你刚在嘀咕什么?” 张轩气哼哼的回答：“我在说安娜，你看，一点也不像女人，有几个女人会穿带花眼的西装的，还穿马甲你看她头髮，三七分，油头马面听过么，说的就是她!” 张轩脸上带着嫌弃，可是口是心非的太明显了。那么讨厌她，为什么观察的这么仔细，张哲摇了摇头： “你啊，明明不讨厌她，干嘛非要找理由让自己看不上她。” “谁说我不讨厌她?!”张轩紧张的接了一句。 “你第一次说是因为喝多了，才…第二次可是自己跟着出去的。”张哲拆穿了他。 “我那不是被气得么!”张轩又反驳了一句。 张哲又摇摇头，并不打算继续探讨这个问题了。 他很紧张。陈晨跟他说这是好事。当感到紧张的时候，就证明自己已经从安全区走出来了，走出安全区，是走向目标的第一步。张哲不太确定是不是这样，但是紧张，是实实在在的。 陈晨系好袖口，和安娜迈着大步朝gte的会议室走过去，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安娜，我很害怕。” “我也是。”安娜没看她，接了一句，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其他三家已经准备好了，林总坐在主位上，看见她们进来招招手，示意他们坐下。 别人的谈判队伍都是四个或者五个人，都是谈判手加上副手和助理，只有安娜和陈晨是两个人出现在这。 陈晨隐藏在桌下的双腿用力绷紧。 “人到齐了，我们开始吧。”林总转过身面对他们：“各位谁先介绍一下自家?” 没人吭声，谁都知道第一个站起来的会变成众矢之的，安娜经歷过多方谈判，深刻体会的到枪打出头鸟的概念。但是总的有人打头阵，没人应声，林总也只能自己指定了：“安娜，你们是这里规模最小的，你们先来。” 陈晨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老东西明显是想看我们笑话。安娜点点头，并没有显得急躁，慢慢站起身，繫上了西装的扣子。 “各位好，我们是s市的深蓝汽车销售公司，作为一个原本的小分销商，我们坐在这的确是有点拉底各位的档次了，能和在做的各位坐在一起，可以列为我们本年度最幸运的事了。”安娜脸上挂着笑，不咸不淡的恭维了一句，语气里遍布这‘你们再大，不是也和我们一起参与谈判’的嘲讽，听得其他几家心里不爽，又不好开口。 “目前我们的营业报告来说，最大的缺点就是无法表现出超强的抗风险能力了，毕竟我们暂时没有收到过比较大的风险。”安娜紧接着自嘲了一句，按照计划，先把自己的缺点摆了出来，让他们找到攻击的点，只有他们进攻，才能看出他们谈判手的水平。 “你们开业时间短，规模小，种类少，没有太大的风险很正常。”瑶乡的代表第一时间开了口。 “这也恰恰是我们的优点，我们最晚开张，现在却已经达到你们三分之二的规模了。”安娜淡定了接了一句，并没慌张。 “快速增长没什么可赞美的，我们这个行业有钱，谁都可以扩建。”铃木的代表紧接着开口，敌意明显。 “我们的天使投资人在一定程度也是对实力的肯定。” “投资这种东西都是有赔有赚，天使投资人也不是每次都稳赚，说明不了你们的实力。” “我觉得两位代表忽略了我们的真正亮点。”安娜举起手里的资料：“我们的真正亮点不在于天使投资和发展速度，我们的长处在于利用自身优势营造出的良好情况。在去年我们的业绩有一个三级跳，在此之前我们的均业绩每年只有五百台左右的出手情况，三级跳之后，出去当天销售的三百四十五台之外，之后我们日均每天都能销售出4.98台，这对于当时只有两个品牌的销售商来说，印证的是我们的宣传和销售能力;今年入住hq品牌之后，我们不但售出了作为国产老品牌积压了三年的高端库存车，当天销量达到了688台，我们这个销售数字可以多方查看验证没有虚假成分，各位的规模虽然大于我们，但是我不认为有哪位的单天最高销售记录高于我们。”
第84页 “这代表不了你们的长期实力。”瑶乡的代表顽强的反抗了一句。 “我们的缺点就是开设时间短，无法印证我们的抗风险实力，而我方刚刚说的，和我们手里的数据，恰恰说明了我们的最长处，宣传和营销。各位也都知道了我们的缺点，不妨效仿我们的方式，把各自的长处和短处摞在桌面上分析一下，可否谈谈贵公司最大的缺点是什么?”陈晨站起身接过话头，尽职尽责扮演起的了黑脸。 “现在的问题是你们根本没资格和我们竞争……”瑶乡的代表接过了话却被陈晨打断了“请问贵公司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她冷着脸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像个强势的记者一样揪着一个问题不放，根本不理算理会他们的问题。 现在的状况根本谈不上是所谓谈判，摆明了打算先把这组在他们眼里根本不配参与谈判的小商人排挤在外，这个时候示弱只能算是自己认输。 大家都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里，提出来会不占优势，都选择缄默不语，气氛瞬间变得沉默。 陈晨和安娜对视了一眼，明白自己的对手根本不是这两个不入流的货色，顺达的代表从头就没说过话。陈晨一次性把三方一起拉到前线，这个时候谁先开口都会被陈晨追问缺点的问题，没人应声，谁先开口谁先认输。 僵持之中，林总的助理突然推门走了进来，趴在林总耳边说了几句话，林总抬起头：“我们这边有点意外，我们改到明天，我知道你们都哪家的领导人过来了，来了的就别端着架子了，到时候赶紧过来吧。”说完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林总离场之后几家一起退场离开，经过上午，陈晨和安娜反倒镇定了下来，嘻嘻哈哈的讨论着午饭。 “两位女士是巾帼不让鬚眉啊，看起来也是胸有成竹。”顺达的代表突然走到旁边说了一句话。 “过奖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巾帼鬚眉毫无区别。”陈晨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有道理有道理，看两位很轻松，我倒是有点紧张了。我姓罗，母姓杨，我叫罗杨帆”他朝安娜两个人伸出手。罗杨帆身形高挑，有点偏瘦。裁减得体的西装和伸手的动作酷似个英伦绅士。两腮塌陷，眉眼间距稍小，看起来更像个混血。 依次握手问好，陈晨觉得有点反感了，她不太习惯这种虚情假意的幕后接触，还不如刚刚直接开撕让她来的自在。她稍稍让开身，示意安娜过来应酬。安娜领会，一个闪身夹在了他们中间。 “罗先生上午没怎么说话，搞得我有点紧张。”安娜半真半假的恭维了一句。 “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二位。不敢开口，该紧张的是我。”他笑着接了一句。 看她们身边有人，张哲拉住要下车的张轩：“不让我们出现时为了不在气势上输给他们，你现在出去就毁了安娜的苦心了。“陈晨正在担心他们下车迎过来，决定先一步敢走罗杨帆。 “罗先生没什么事，我们两个就先走了。” “二位如果有空，中午一起吃饭吧，来b市不去吃烤鸭可惜了。” “不了，我们两个情侣的甜蜜午餐，罗先生就不要参与了。下午见。”安娜使出必杀技，在陈晨的脸上亲了一下，拉着她亲亲热热的走向远处的。 罗杨帆没料想安娜这么说，愣神的片刻她们已经走掉了。 “罗哥，那个陈晨应该是她们老闆的女朋友，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们两个以前干什么的?” “以前都在绿园工作了，后来公司上市从绿园建筑变成了绿园集团之后，因为董事内斗，陈晨被开除了，安娜是自己辞职的。 ” 整个上午，安娜稍微有过激走向的时候他都注意到陈晨似有若无的敲击一下桌面，安娜就会马上收回咄咄逼人的态度开始适当后退。一攻一守，安娜性格张扬容易接触，可陈晨不太吭声让罗杨帆猜不透她接下来想怎么样，本想试探一下，结果失败而归。 “有场苦战了。”说着，解开扣子坐上车，扬尘而去。 ☆、第四十二章：恶作剧 张哲开着车跟在他们两个身后，走出去差不多一站地远，她们才停下脚步上了车。 “辛苦你了。”张哲揉了揉陈晨的头髮。 “还好。林总知道你们来了，我们不比别家那么主动，既然知道了，明天你和张轩跟我们一起上去。到时候看情况说话，安娜不示意你们接上就不要说话。” 陈晨扯开领带靠在靠背上，看起来有点疲惫。 “去吃烤鸭，我和张轩请客犒劳你们两个，一会有时间我带你去吃冰淇淋，单独犒劳你。”张哲看着陈晨，挂着笑说了一句。 “嗯嗯。”陈晨很高兴，自从开始忙之后，两个人已经好多天没有像以前一样空闲在一起了。 酒足饭饱，张哲拉着陈晨出去吃冰淇淋，留下张轩和安娜尴尬的坐在一起面面相觑。或者说是留下张轩尴尬的面对安娜。因为安娜看起来很自在，或者丝毫不觉得尴尬。一张接着一张吃着饼，嘴角边全是酱汁。 “差不多可以了，你别吃多了。”张轩最终还是开了口。 “关你屁事啊，不是说好了请客么。”
第85页 “我是怕你吃太多难受，你怎么不知好歹。”张轩愤愤不平的回答。 “我也不是金鱼，吃多吃少我自己有数。”安娜怼了他一句。 张轩气的哑口无言，哼了一声不在说话。 这边张哲带着陈晨走进了隔壁的冰淇淋店，陈晨趴在柜檯上挑着口味。 “那个，朗姆酒，要一个球，然后一个抹茶的，还要一个草莓的。还…” “不行了，三个就可以了。喜欢吃晚上再来，不能一次吃太多。” “可是我想吃。”她看着张哲，又摆出了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张哲嘆了口气，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对她装可怜撒娇的样子有免疫力，摸了摸她的头髮没有再阻止。 陈晨最后还是听了张哲的话，因为吃到第二个球的时候她就已经吃不下了。可是一贯不喜欢浪费的她还在顽强的往下咽。 张哲抢过她手里的勺子，把冰淇淋拉到眼前：“我来吃吧，你不要每次都硬着头皮吃下去，不让你吃太多怕你会凉到，吃不下也好。” 自知理亏，陈晨把头放在桌子上装乖，一声不吭。 回去汇合的时候张轩正抱着胸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安娜揉着肚子看着他们：“诶，你们回来了啊?我快撑吐了，我不行了。” “你不是说你不是金鱼，知道自己能吃多少么?”张轩不太高兴。 “瞧你那小气样，我不就是多叫了一只么，服务员!剩下的两块打包!我带回去当夜宵。就你这个吝啬的样子，根本就是葛朗台在世，你以后也是剩半口气还要抢十字架把自己累死的!” “我就是说浪费了而已!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你瞧你那德行!”安娜已经不满足于嘴上的争吵，下一秒就要扑上去了，陈晨赶紧跑过去抱住安娜往外推，回过头朝张哲喊：“快结帐!” 一直到了门外，安娜还是气鼓鼓往里挣扎的样子。陈晨不由笑了起来：“你干嘛非要和张轩吵架，这么看不惯他还和人家表白。” “你看他那样了么?你么走了之后我说没吃饱，又叫了一只，然后他就开始啰嗦，就剩了两块肉，一直在说我浪费粮食，可耻，什么暴殄天物。哪有这样的人?还暴殄天物，就他读过书是么!”安娜一遍数落张轩的缺点。一遍又要冲进去。 陈晨慌忙又抱住了她：“好了好了，你别往里钻了，我们要走了。他一只都很仔细的，也不是小气，打包带回去就好了，你平时也没有这么暴躁，对着张轩怎么总是这么激动。”陈晨憋不出笑。 另一边张哲拉住张轩，叫来了服务生结帐，张轩叫嚷着让人把剩下的打包，服务生看着盘子里干巴巴的两块肉，在心里吐槽了一句，默默装起来递给张轩。 “你瞧你，就是剩了两块肉。罗嗦她那么久，怪不得她生气。”张哲无奈的说了一句。 “浪费就是可耻，你看她那个暴脾气，直接就开始大吵大嚷，没素质”张轩拎着肉往外走，每一步落脚都很用力，好像要踩碎脚下的瓷砖才能表达自己的愤怒。张哲突然觉得他在口是心非，快走了几步，追上了他。 “我一会想和陈晨出去转一转，我们很久没一起出去逛街了。” “你什么意思?又让我和她在一起?!你为什么不干脆给我一刀，你给我一刀!”张轩做了个攥着倒，准备自尽的姿势。 张哲笑着看着他抓狂的表情，并没有改变主意。 本来要把他们送回去，安娜表示了否定，理由是不能耽误他们单独约会的时间。看张哲和陈晨开车离开，安娜回过头看了一眼抱着胸根本不打算理他的张轩“你不打算求求我么?”安娜认真的问 “我求你?求你从我眼前消失?” “你都没发现自己钱包不见了么?”安娜举起手里黑色的钱夹看着他。 “你竟然偷我钱包?!”张轩做势要扑过来。 “你碰我我就喊qj，你求我一下，我们打车回去，到了地方钱包就还给你。” “不求!神经病!”张轩摆出誓死不屈的表情，在身上开始寻找手机。 “你如果是找手机，别找了，也在这呢。”安娜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手机。 “你什么时候摸去的!” “吃饭的时候，你去卫生间，我从你外套里摸的手机，你坐下时候拽出来的钱夹。” “还给我!”张轩扑过来要强回去。 “呵呵呵呵”安娜拉开路边计程车的门，做进去锁上门，任由张轩在外面敲打“师傅，麻烦你去瑞景酒店。” 车子缓缓开动，张轩徒劳的敲击着玻璃，看安娜扬长而去。 “靠!!!”张轩扯开领带，在汽车的尾气里抓狂的骂了一句。 此时此刻的另外两个人正开心的打算去逛街。都是第一次来b市，他们打算去故宫转转。 “去故宫诶，要是穿着裙子就好了。” “哪条裙子?” “就那条印着侍女图的，最合适了。拍照一定好看。”陈晨有点遗憾。 “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出去玩吧。” “是啊，我应该盛装打扮，而不是穿着西装和你出去。” 强迫症者总是带着一丝完美主义的影子。
第86页 “你在我眼里，你每天都是说盛装出席的。” 张哲踩下剎车，车子停在了停车场。 天快黑了的时候他们才回去，走进酒店的时候只有安娜一个人在套间的客厅坐着看电视。 “张轩呢?”张哲问了一句 “大概在回来的路上吧。”安娜换了个频道，往嘴里塞了一口薯片：“你们给我带吃的了吗?” “你也没说。”陈晨回答 “不说就不带?你会不会心疼我?”安娜站在沙发上气愤的指着陈晨。 “开门!!!”震耳欲聋的砸门声响了起来，张哲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的张轩领带松散歪在肩膀上，西装敞开，白色的衬衫上有几处脏兮兮的擦痕，头髮凌乱的贴在额头上。 “你是和人打架了么?”张哲皱着眉头问。 “打架?!我现在也想打架，要不是因为我不打女人，我现在真的会痛殴你一顿!”张轩气势汹汹的沖了进来，指着安娜的鼻子大声吼叫。 “你别客气，你还真的未必打得过我。”安娜用薯片指着他：“你这种怂的要命的男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你什么意思?你偷了我的钱包和手机，把我仍在街上，我连打电话求助都没门。你是不是有病?我招你惹你了?!”张轩疯了一般指着她。 “老娘喜欢你啊，这不是在用欺负你的方式引起你的注意么?”安娜开心的看着他。 “你有病吧?你这种方法有人能注意你么?” “你现在不就是注意我呢么?” “好了好了，安娜你不要气他了。”陈晨拖着安娜往她房间里去，安娜跌跌撞撞的跟在她身后，对张轩扔了个飞吻。 张哲坐在沙发上，看着被安娜气道发疯的张轩，突然笑出声。 “哈哈哈哈”克制不住的笑声和他开心的表情足以让张轩进一步抓狂了。 “哥，你这个笑声什么意思?我从你们离开就开始徒步往回走，你看看，我鞋子都走坏了!”张轩抬起脚，指了指自己脏兮兮的皮鞋，生气的责怪张哲。 “我在笑安娜，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表达爱意的方式让人啼笑皆非。不过满好玩的，起码你以后不会无聊” 看张哲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张轩气愤的扔下一句“我宁可自己无聊死”转过身走回房间。 而陈晨拉着安娜坐在她房间里教育她 “你到底要干嘛，你总这么欺负张轩干什么?” “我今天其实是想留个手机给他的，你看他那样，剩下两块肉骂我那么久，此仇不报非安娜，我不能毁了我锱铢必较的名号。”安娜义正言辞的加以解释。 “你捍卫你的名号吧，我回房间了。”陈晨笑了一下走了出去。留下安娜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会心事，拉过被子关上了灯。 ☆、第四十三章：浮躁 第二天一早，四个人坐在餐厅吃早餐，就着豆浆，安娜吃掉了三根油条一个包子和一小碗咸菜，临出门又带了盒牛奶，张轩偶尔就偷偷瞪她一眼。 为了避免他们吵架，张哲第一次主动放弃让陈晨坐在自己旁边，把张轩拉进了副驾驶，录音机里播着pink的《try》，鼓舞人心的音乐很适合现在，安娜心情似乎不烂，小声跟着哼唱。 “唱的难听死了，哼。”张轩瞟一眼后座，小声嘀咕。 听到他的话，安娜立马窜了起来，趴在前排座位的间隙上，大声的追着张轩的耳朵吼了起来：“why do we fall in love so easy～even when it·s not right!!!!!”安娜已经不管节奏了，单纯的追求着自己的嗓门，张轩捂着耳朵嫌弃的躲着她。 陈晨把她拉回来，死死的按在座位上。安娜没继续挣扎，看见张轩在前面生气，安娜顿时更开心了，跟着节奏声音越来越大 ：“tell me are you just getting by～by～” 或许是安娜的情绪太放松，听着她的歌声，陈晨靠在后座上，一点点回忆起了自己在绿园的时候，和安娜一起工作的样子。那段她不提起的经歷，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不堪，起码每次面对新的挑战时候，都像现在这样，虽然紧张的寝食难安，但是也期待下一次的挣扎。 想到这，陈晨迎合着安娜的声音，开口跟着唱了起来“where there is desire there is gonna be a me ，where there is a me ，someones bound to get burnedbut just because it burns doesnt mean youre gonna dieyouve gotta get up and try try tryyou gotta get up and try try try“两个人跟着节奏重复唱着那句‘you gotta get up and try try try’，张哲从后视镜里看她，陈晨回了个微笑。是时候了，忙完了之后，她打算和张哲聊聊自己不想提起来的那段经歷。 车慢慢的停在了停车场上，安娜朝陈晨张开双臂，陈晨笑着给她个拥抱：“离开绿园之后，我就一直希望自己还有机会能和你一起工作。it·s my honor，my girl。” “it·s my honor either，my girl。”安娜下巴放在她肩膀上，笑着回应了一句。 “走吧，让他们看看我们的长处到底在哪里。”陈晨松开她，繫上了西装扣子，阔步走了下去。安娜紧随其后。 张轩盯着他们的背影，慢慢说了一句：“关于你对她很依赖这件事 我现在能体会到百分之五十了。”
第87页 “是么?对你来说已经很难了。”张哲笑了一下：“张轩，能和你做朋友，也一样是我的荣耀。” “我也是。”张轩默默接了一句。 气氛有点微妙，张哲看着他的脸，觉得这种深沉的气氛并不适合张轩，他看起来很别扭。张轩整理了一下西装，似笑非笑的又接了一句：“但是你不是my boy，那样很噁心。”说完，张哲大步向前去追他们。 “我没说那样不噁心啊。”张轩跟着跑了过去。 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已经各就各位了。铃木的代表开场就宣布了退出，手里对头公司估计是提出反对意见，阻止了他们继续参与。 罗杨帆一直瞄着张哲和张轩，思考他们的作用，张哲小动作很少，坐定了就一动不动，偶尔瞄一眼陈晨;张轩似乎有点浮躁，一刻不停的调整姿势，偶尔看表，似乎在着急。 林总还没有开口，瑶乡的代表突然先说了话：“今天还是小公司起头么?” 他们做在原地没有表情也没有吭声，张轩似乎不满的瞟了一眼他们。 “垃圾”罗杨帆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这智障一样的挑衅行为简直让人啼笑皆非，怪不得能干出在争议地皮上开公司的蠢事。看张轩的表现应该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似乎有点不适，罗杨帆在心理价位上又把打败他们的难度拉下来一分。 “张哲来了?这位就是张轩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们公司的全部管理层。”林总笑着打了招唿。 “林总好，我是张轩。”张轩不太热情的回应了一下，看起来高傲又不好相处，林总没有在意，笑了一下转过头。 浮躁的张轩似乎让他们看到的突破口，瑶乡的代表冷笑了一声：“我还真的没看出你们四个人有什么特长。” 陈晨开口接道：“我们两位老闆的腿都特别长，你们难道没有注意么?”陈晨伸手指了指张哲和张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全场大笑，气氛缓和了不少，罗杨帆看像陈晨的眼神突然多了一分欣赏。 “我们就不废话了，开始切入正题吧。gte虽然进入了中国市场，但是市场也并未打开，跟其他品牌的相比还很弱势，无法做到分割市场，所以到底能卖到什么程度，就看我们选择的代理商如何了。我昨天听够了你们互相攻击了，我需要知道你们各自的实力和能提供给我们什么前景来决定。” 没人吭声，还是没人喜欢做出头鸟。这种动真格的情况下，谁先放出底牌谁先输。 “瑶乡的代表，你们先来。”林总摆出了一副先把他们踢出局的态度，第一时间把他们先拎了起来。 代表人一愣，一脸菜色的站起。 “我们整个年度的销售数量达到了…”瑶乡的代表硬着头皮开始接话，张轩突然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我们快一点吧，我就直接说了，虽然我们规模最小，但是在这个屋子里，只有h市的顺达有资格和我们谈判，我们调查员在你们店里转了一个星期，一共卖出去五台车，如果测算没错，你们一年的销量一千台都达不到，纯利润根本就是在亏损硬撑，指望gte入驻帮你们拉回一局，恕我直言，你们最多能达到抹平业绩，我估计你们都没有多余的钱进行正常营销。”张轩开始揭穿瑶乡的底牌，张哲伸手拉着他想阻止，但是并没有成功。 没人理解张轩为什么这么做，谈判里先发制人是最难运用的一手，首先展示出自己都掌握了对方的什么情况，很容易在让对方理解自己到底有什么把柄被抓住了。罗扬帆看了看其他三个人，张哲的动作表明他们不是商量好的，陈晨和安娜似乎有点吃惊。张轩似乎没有那么沉稳，罗杨帆的资料里很少提到张轩，现在看应该就是个不入流的凑数角色，一个拉不住的冲动分子就能毁掉这个团队，有他在应该很好打压。思索了一下，他决定暂时和他们结盟，配合他们把瑶乡踢掉，等他们底牌亮差不多，在着手对付他们。 “我也这么认为，瑶乡去年的业绩存在造假，地皮现在还牵扯不清，但靠这两点，就没有资格和我们两方继续争夺代理权了。”做好了决定，罗杨帆紧接着就开了口。他并没说说出自己掌握对方什么缺陷，打算给自己留下底牌。 已经想到自己被针对了，但是瑶乡的代表还是显得措手不及。其他的四个助理和副手丝毫插不上话，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老大。 “罗代表说这话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你方老闆的四位姨太目前关系可还和谐?” 瑶乡的代表第一时间选择攻击力罗杨帆。罗杨帆皱了下眉，看向了陈晨，她回望过来的目光沉静，表现上没有一点小动作，刚刚因为张轩冲动而表现出来的恼怒和急躁好像一瞬间都不见了。罗杨帆转过头看向张轩，刚刚明明烦躁的张轩，此时此刻确是脸色淡然，罗杨帆突然明白自己中计了。 昨天的时候自己主动沟通显出示好的表情已经被瑶乡的人看在眼里，张轩第一时间站出来显得浮躁开始攻击，应该是已经考虑到了他可能对自己了解不多，如果他第一时间表现的急躁又冲动，就会让罗杨帆掉以轻心选择暂时性结盟搞掉瑶乡;可是就像他们说的，虽然他们出彩的地方很少，可是缺点也几乎没有，找不到攻击点的时候瑶乡肯定先拿自己开刀。
第88页 迎战上去势必会更多暴露自己的实力，整个昨天沉默不语造出的良好局面瞬间就会被反超。而从始至终，陈晨说过一次话，张哲从未开口，安娜头阵又打的面面俱到没有破绽，自己带来的人又都插不上话，一旦过多展现，接下来只会更难对付他们。 开局失利，罗杨帆微微恼怒，又不得不赢上去。 “说笑了，老闆的私生活他个人会处理好，轮不到我们做下属的来评论，况且，我们讨论的可是如何给gte在中国打开市场，私生活如何似乎并不能决定我们的能力。”罗杨帆尽量稳住情绪。 “不能决定能力，但是能代表绯闻。这种事情在gte总部m国，一旦被爆出了，可是会被民众反抗的。” “这个问题解决自然容易，我相信我们老闆敢来争夺销售权就是有恰当的安排。倒是你们，一旦地皮官司输掉，整个店面就要重新选址进行重建，这才是你们最大的难题吧。” “我们购买和建店完全是按照正常流程来走，所有的手续也都齐全，其他问题都是我们预料外的，如果真的存在不合理问题，政府批地皮给我们，也会给我们合理的解释。” “未必吧。”罗杨帆拿出手里的资料：“政府给再多解释，估计也解决不掉你们的纠纷问题了。上个月2号，你们的展厅被打砸一翻，刮花了三台展车，砸碎了一扇玻璃门;上个月7号，客户去选购，开来的车停在停车场被报復性划伤，你们赔款五万元，这只是两个例子，自从陷入土地纠纷之后，你们一直陷在这种报復性的举动里无法翻身，这样一家销售公司，我觉得已经无暇他顾，谈什么去打开市场的问题了。”他话语开始凌厉，想要速战速决。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用增加安保来解决了” “增加安保来解决这种本不该存在的问题，说明你们的企业规划做的不够好，所以后期增加了这么多的无意义开销。”罗杨帆开始步步紧逼，眼神偷瞄了一下陈晨他们，四个人并没有反应，一副好学生听课的表情来面对他们的争吵。 “恰恰相反，我觉得增加安保和寻找其他方式是在体现我们的抗风险能力，商人的风险不单单来源于市场。” 罗杨帆刚打算开口反驳，却被安娜抢了先。 “说的对，天灾人祸，这些都代表着一些风险。在第一反应上，瑶乡公司处理都很到位，我觉得正反映出了他们的抗风险能力。顺达也不是没有遇见过报復性袭击，去年三月贵公司售后人员与顾客冲突 围殴顾客的事情可以登上了新闻，我们是服务行业，贵公司的处理反应也稍微差了一点。”安娜瞬间表明立场，站在了瑶乡的战线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攻击的团队站在自己这边，瑶乡的代表惊讶的看了一眼安娜。 ☆、第四十四章：失败? 现在立场已经全部表明，瑶乡的代表果然就是一群智障，罗杨帆在脑海里已经够画出自己暴怒而起痛殴他们的画面。本想看观战深蓝干掉瑶乡再来面对自己，结果现在变成了众矢之的。 早上出发的时候安娜突然提议和瑶乡联合的时候，陈晨一愣，思考了一会才明白安娜的用意。选择和瑶乡暂时性结盟是因为他们没有战斗力，但是罗杨帆会不会跳进陷阱，并不确定，张哲听他们讲了昨天的情形，提出让张轩诱敌深入，本来在公司里，张轩因为懒散，能推到张哲身上的事就尽量推给他，所以有些不熟悉的 甚至都不知道张轩是老闆之一。张哲觉得罗杨帆对张轩掌握的肯定也不多，他们才选择开始兵走险棋，没想到一枪正中，罗杨帆没有犹豫就跳了进来。 本来对付他们就没有把握的罗杨帆陷入被动，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看他没有吭声，安娜紧接着开始补刀 ：“就业绩来说，gte品牌主打的并不是实用性车型，他们想要的是我们可以开闢出他们在中国的市场。顺达去年的销售业绩来看，综合方面主打还是在于实用性车主，年龄构架也都是中年人士，豪车并不用来居家，顺达的定位也不符合gte的要求。” “你们的品牌主打层次跟我们的定位是一样的，这一点上应该毫无优势。”罗杨帆不爽的开口。 “我们的主打定位是价格一致，但是我们的客户群定位却并不考虑居家实用性的顾客。去年销售最高的车型little battle定位在单身独立女性群体，销售数量占了我们总销售量的将近三分之一，说明我们的定位是年轻群体，而超跑因为炫酷张扬的外形，往往是这部分人群占主导，我们的销售群体，正说明我们符合gte的定位。”安娜开始步步紧逼。 “按照你的分析，年轻人对我们来说还算是市场空白，会更有可开发潜力。对于gte来说遗留的可开发空间会更大。” “罗先生似乎就开发群体考量过于轻松。新群体开拓才是市场最难开端，而市场的潜力是无穷的，第一步才是最难迈出去的，我们已经做好了第一步，展厅、构架、客户群体，我们都有了，随时准备迎接gte的入驻。”安娜朝林总微笑示意了一下。 败局已定。罗杨帆自己心里明白，在开始掉进陷阱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完败了，现在不管如何攻击，都会显得是垂死挣扎。他开始沉默，目前的状况再说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他靠着椅子上，直勾勾的盯着陈晨，似乎自己能在她身上能找到突破点。陈晨迎着目光望过去，看不出有情绪波动。
第89页 瑶乡的代表似乎还想开口，林总挡了回去： “明天上午我们会出最终决定，各位可以先回去了。”说完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罗杨帆并没有动，陈晨看着他挑了下眉毛，似乎笑了一下。张哲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顺着他的目光盯着他。罗杨帆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坐进车里之后，安娜和陈晨瘫在后座上一起摆出了一脸颓废相。 “我觉得他一会可能会去送礼。”张哲突然开口。 “什么?”安娜没听清楚，坐起身问了一句。 “你们今天把他们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我觉得罗杨帆不是那种能坦荡接受的人，晚上我觉得他会去做点其他事情，想从后门找突破口。林总的家在哪里我们是不是查过?”张哲转头问张轩。 “帝豪小区，三排第二栋。”张轩翻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回答道。 “我先送你们回去，我和张轩去那看看。” “一起去吧，林总这个职位也不会按照正常上下班时间走，说不定一会就回去了。”陈晨继续瘫在原地没有动，张哲发动车子没有多说。 远远的停好车，张轩下去跟门卫说了几句话。 “林总还没回来。罗杨帆要是有什么猫腻肯定也是要背地里，不会在公司，我们等等吧。” “我饿了，我去那边便利店买点吃的。”安娜打开车门，陈晨跟在她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早上吃那么多还饿，猪一样。“张轩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 “你干嘛总是这么反感安娜?”张哲每次看见张轩的表情都忍不住想笑。 “她有不讨人厌的地方吗?你看她外观，再到说话和内在，没一点可取之处。” “我倒是觉得还蛮好玩，安娜很外向。” “我现在最讨厌外向的女生!”张轩拍了下自己的腿，气愤的哼了一声。 正说着，安娜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喏。你要不要?”她递给张轩一个面包。 “我不要!”张轩大声的回答。 看他发脾气发的莫名其妙，安娜不知所以，收回手咬了一口面包，破天荒的没有生气：“那你可忍住了，一定要坚持。” 陈晨打开车门坐进了递给张哲一杯泡好的杯面：“先吃这个吧，你喜欢吃的切片和三明治都没有，面包都是奶油馅的。给你水，温过了。”张哲接在手里，笑得眼睛里都是小星星，开心的看着她。 张轩却不开心了，转头看着陈晨“因为我不是你男朋友，所以你没给我买么?” “安娜有给你买啊，她说你喜欢吃奶油的。”陈晨不明所以。 此时的安娜两只手一只一个面包，看见张轩回过头，安娜在没吃的面包上咬了一点，又舔了一口，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张轩气的发抖，转过身不再吭声。张哲回想到了刚在一起时候 陈晨咬断面条扔回去气他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 正闹着，张轩突然拍了拍张哲：“哥，是不是罗杨帆?” 张哲抬头看了一眼停在门口门卫处的车，罗杨帆正坐在驾驶位上，“是。”张哲放下手里的杯面，喝了口水。 罗杨帆探出头跟门卫沟通，门卫摆摆手似乎在拒绝他。他坐回去把车倒进了旁边的停车场。张哲打开车门和张轩走了出去。 “罗先生，这么巧。”张哲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敲了敲他的车窗。 看见他们出现，罗杨帆先是一愣，继而在心里骂了一句。摇下了车窗。 “罗先生住这?”张哲问了一句。 “来看个朋友。”罗杨帆敷衍了一下，希望他们赶紧离开。 “罗先生的朋友是 林总么?我不知道你和林总还有私交。”张哲嘴角的笑容似乎是在嘲讽他不入流的演技。 “你们有什么事么?”罗杨帆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心思都被猜中，他开始心生恼怒。 “没什么，我们是来等林总的，想送礼行贿。”张轩似乎在开玩笑的说了一句，看了一眼他的副驾驶：“罗先生也带了瓶好酒啊，撞车了，我们礼物也是好酒。” “那是我留着自己喝的。”罗杨帆反驳了一句。 “哦，罗先生原来是爱酒之人。既然这样，我们也就不打扰了，祝你和林先生沟通愉快。”张哲友好的伸出手表示要告别，罗杨帆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走出几步，张轩回头摇了摇手里的手机，用手指了指：“罗先生一定要小心，这个年代，科技什么的也是很发达的。不捅出去千般好，捅出去之后可就全是错了。”他似乎无意的嘱咐了一句之后，跟张哲一起上了车。 罗杨帆站在原地。他突然很颓废，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反抗能力，想起了在结束时候陈晨回望过来的眼神，才意识到她是自信，他们在互相弥补不足来猜测自己的每一步。安娜负责冲锋，陈晨负责设计，张轩负责诱敌深入，张哲负责考虑其余的细节。暂时应该翻不了身了，他掉转车头，决定回住处。 第二天一早，三家的代表又聚在了一起。虽然胜算很大，可是陈晨还是很紧张，她紧紧握着张哲的手不松手，身体在微微颤抖。张哲安慰了她一句，似乎并没有管用。
第90页 陈晨很紧张。不管胜算大小，每次听结果的时候她都克制不住紧张。幸亏是坐着，桌子可以遮住一半身体，还不那么容易暴露。 ‘嘎吱’ 林总跟着助理一起走了进来，坐在了主位上。 “昨天听完我们没有立刻做决定，避免出现进因偏差。我们研究决定，最后的销售权给h市的顺达集团进行销售。” 罗杨帆的下属一片欢唿雀跃，张轩嘆了口气，颓然靠向椅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张哲略失落的低下头，没有太多的面部表情。陈晨稳住情绪调整了一下坐姿，心里的失望掩饰在深处，安娜原地没动，似乎还在消化。比起瑶乡的哀嚎一片，他们的镇定让林总多看了他们几眼。 罗杨帆似乎没料到自己还是拿到了销售权，震惊之余又有点遗憾。昨天明天发挥的很不好有又被张哲他们抓住自己暗箱操作，可是顺利拿到了销售权，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第四十五章：低落 没有顾及罗杨帆他们，林总直接来到了张哲面前，他赶紧站起了身。 “你们昨天的谈判很精彩，不给你们实在是因为你们的规模还是不够好，千万不要失望，你们的实力摆在这，好好利用整合，一样前途无量。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林总诚恳的安慰了几句。 “我明白，不会让您失望的，希望我们还有下次的合作机会。”张哲淡淡的回覆了一句，看不出有多失落，笑容里还是一如以往沉着，陈晨突然觉得他有什么没说。 “林总”林总的助理李谦站在门口喊了一句。 “抱歉，我过去一下。”林总转身走了出去。张哲看着他的背影眯起了眼睛，打开了一只静音的手机，来回滑动。 正当大家已经不踏实的开始窃窃私语的时候，林总面色铁青的出现在了门口：“我要更改一下刚宣布的决定，我们的销售权归s市的深蓝销售。尽快准备押金和货款进入订货环节吧。李谦你留在这处理接下来的事。”说完他转身走掉了。 场面转换的太快了，刚刚还喜气洋洋的庆祝的顺达团队一瞬间就哑了火，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倒是罗杨帆反应快，赶紧追了出去。 惊讶的听完消息，陈晨露出了个劫后余生的笑脸，抬起头看向了张哲，他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捏了捏，眼里也掩饰不住开心。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老娘不可能输!!!”震耳欲聋的声音一瞬间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安娜突然狂笑了起来。张哲看着她疯癫样子突然怔住，张轩似乎是被刺激到习以为常了，第一时间抱住她捂住了她的嘴，任凭安娜挥舞手臂想挣脱束缚也不放手。可是来不及了，瑶乡的代表还没有走，罗杨帆的下属也都还在，安娜的狂笑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李谦怔怔的看着她，张轩歉意的笑笑，用力把安娜拖了出去。 会议室的门弹回原位，张轩终于松开了手。“呸呸呸!!”安娜用手来回在自己的嘴巴上扫着，似乎要擦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大声的喊了起来：“你去厕所洗手不洗手就摸我嘴巴!” “你是我洗手不洗手?!你注意一点好不好?你不要面子我和张哲可是要的，你至于在屋子里就发疯狂笑么?”张轩指着安娜又指了指屋子里，气的跳脚。 安娜不开心的挺胸抬头：“怎么就你这么浮躁?我笑怎么了?难道不是我赢了我有理!!呸呸!”安娜又擦了两下嘴，在张轩身上擦了擦手。 会议室里的李谦开口表示祝贺：“恭喜你们了，接下来的交接就有我负责。张总的助理可是真的不简单，这么深的东西都挖得到。” “过奖了，其实算是我们的垂死挣扎。”张哲谦虚了一下。 “林总本来就是看好你们，董事们没有听到你们的辩论内容，对你们的估量太低了。才没争取下来。接下来我们就要多接触了，还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当然了。” “接下来就是一些移交文件的事，可以留下你们的助理跟我沟通，你们可以回s市了。我先去准备文件，我们随时联络。” 李谦做了总结，点点头走了出去。门还没有关上，罗杨帆有点颓废的走了进来，侧过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陈晨，他整理了下头髮走了过来“还是你们赢了，马上要走了，想单独请你去吃顿饭，陈小姐能赏脸么?”罗杨帆伸出手，彬彬有礼的示意了一下。 陈晨一脸疑惑的盯着他伸出了的手，傻掉了一样，毫无反应。心里在泛嘀咕：张哲还在我身后，谁给你的勇气让我‘单独’和你吃饭的呢? “我们赶时间，我女朋友单独走我不放心。”果不其然，‘护犊子’的张哲，第一时间握住了他伸出来的手。 罗杨帆一愣，看着张哲像只斗鸡一样宣示主权，脸色微寒，眼神像把刀子一样戳着他，罗杨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在别人男朋友面前邀请她单独赴约，没有比这更让人气愤的事了。 他赶紧收回了手，面色尴尬的道歉：“对不起，我唐突了。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在见。”他收整理了下西装，招唿了下属一声离开了。 出了门，张轩迫不及待的开口发问：“你助理?周子昂?他做什么了? ”
第91页 “我让他去顺达了。他们售后用外厂货替换了原厂配件给客户。那天在酒店的时候安娜提起他们围殴顾客的事情，我觉得他们应该有其他可以查的地方，就让子昂去了。没想到才两天就真的让他挖出来了。我也是林总被叫走的时候才收到消息，周子昂倒是有主见，看我不回復，直接沖了进来，被李谦拦住了。”张哲边说着边露出笑脸，看起来很满意。 “卖东西时候看他弄得乱七八糟，没想到还有这个能力。”张轩感慨了一句。 “他不是没能力，家里的压力现在都堆在他身上，他丢不起工作也不敢冒险。人一恐惧就会混乱，他太紧张了。”张哲解释了一下，相比于张轩，他更能理解周子昂的心态。别人都能勇往直前的年纪，周子昂却根本输不起。家里年纪越来越大的爷爷，还需要他撑着。很多人都是这样，自己一个人的话，吃苦受累都无所谓，身后有想保护的人时候，哪一步都担心自己会走错。 终于要回家了，陈晨在酒店乐得四处乱跳，她不喜欢在外面睡，洁癖患者都接受不了酒店。张哲一件一件打包东西，看着她一改在外面矜持沉默的态度，心里没来由的满足。看到爱人专属于自己的一面很容易让人心生幸福感，没有依赖就不会暴露放松的态度。 看他又在盯着自己，陈晨开心的跳过去趴在他的后背上搂住他：“张哲，你开心不开心啊～～”她拖着长声撒娇。 “我当然开心。gte肯入驻，你乖一点，我收拾东西，晚上我们就能到家了”张哲笑着拉开她，继续折着衣服。 四个人收拾好东西准备下楼的时候，电梯后却出现了一个熟人。 “陈晨。”说话的人正是陈晨的前男友---林森。 “啊…你怎么在这里。”陈晨有点尴尬。 “我刚回来去看我爸爸，他说代理权下到了深蓝销售了，我一听是你们，赶紧就过来看看。”林森露着小虎牙，笑得很可爱。 “gte的林总是你爸爸?”陈晨惊讶的问了一句，怪不得看着林总有点熟悉“嗯，我们在一起时间太短了，都没来得及跟你说。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请客。”林森开心的问了一句，根本没有在意张哲意见青了的脸色。 “不了，准备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吧。”陈晨拒绝了他的邀请。 “那我去s市联繫你。”林森不依不饶。 “再说吧，我们赶飞机，先走了。” 说完，陈晨急不可耐的拉着张哲走进电梯。 林森失望的朝她挥手告别，张哲眯着眼睛盯着林森，脸色阴沉。张轩和安娜感受到气氛不对，并没有开口多话。张哲眼神里藏了太多的东西，多到无法清晰地分辨他的情绪。 都是相邻的座位，陈晨理所当然的和张哲坐在了一起。张轩虽然嫌弃着安娜，也无可奈何的坐在她旁边。两个小时的飞机，安娜从起飞就开始睡，时不时歪着头靠在张轩的肩膀上，张轩耸耸肩，小心翼翼的伸出两根手指把她的头拨过去，可是片刻之后安娜又靠了过来，反覆多次未果之后，张轩开始任命不在反抗。 飞机落地之后安娜终于迷迷煳煳的睁开眼睛，嘴角挂着一到晶莹的水渍，她伸手擦一擦，顺手抹在了张轩的西装上。 感觉安娜在摸自己的外套，张轩低下头正看见她在自己衣服上擦手，往上一点，肩膀上一滩水渍在灰色的西装上格外显眼。 “餵!你睡觉枕肩膀也就算了!你还流口水?!你看看我的西装!”张轩拎着领子给安娜看。 “一会就干了，你那么凶干嘛。”安娜一脸无所谓，背着包随着人流走了下去。 张哲一路上冷着脸不怎么吭声，一直到家也没怎么和陈晨说话。走进家门之后，终于没了人，陈晨开了口。 “张哲，你为什么生气?” 他抬头看着陈晨，心里越来越难受，伸出手搂住了她。一路上她都坐在自己旁边，和自己手牵着手，可是张哲还是觉得自己似乎离她很远：“林森经常找你，罗杨帆还当着我的面，挖我的墙角，我突然觉得好多人在跟我抢你。” 陈晨拍拍他的后背，好笑的接了一句：“没人能挖的动，你的墙角是混凝土的。而且，千万不要担心林森，要担心也是张轩该担心。” “你说什么?”张哲听不懂她说话，疑惑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没什么的。”陈晨紧张的掩饰了一句：“熬点粥，然后收拾好睡觉吧” 她有点掩饰的可能很好，但是张哲和她生活这么久，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但是逼问这种事，也不是张哲会对她做的。他没戳穿，整理了一下去做饭，陈晨去整理东西。 一直到晚上睡着，张哲都有点心事重重。陈晨知道可能是自己刚刚提起林森时候的事，她不能乱说闲话，只好转移话题，试图能让张哲放松。 她一个人说了一整个晚上，破天荒的那么多话，张哲却一直都情绪不高。看她一直在试图安抚自己，张哲从刚开始的低落，慢慢变得有点无奈。一直到躺在床上，陈晨还在小声找着话题。张哲终于开始附和了。 “别说了，我知道你也不是很喜欢一直说话的。”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睡觉吧，没关系的，我只是太累了。”
第92页 张哲说了话，陈晨终于不在试图找话题了。不过另一个显性的地方，就是自己整晚的唠叨似乎并没什么作用。陈晨不太会安慰人，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只好钻进他怀里，环住他的腰乖乖睡觉。 ☆、第四十六章：箱子 一大早，张哲收拾好东西离开的时候陈晨还没醒。他纠结了一会还是叫醒了她。 她不开心的眯着眼睛看张哲：“我今天不要去的。” 张哲把她凌乱的头髮整理到耳后：“我知道，我要出门了，想着跟你说一下再走，早餐在厨房，一会用微波炉热一下。” “嗯嗯，我知道了。”她翻了个身，摆摆手：“慢点开车，晚上想吃小龙虾。” “好，等我回家。” 张哲弯下腰，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头髮有淡淡的香味，张哲轻轻关上门去了公司。 “陈晨呢?”看他一个人来，安娜问了一下。 “她有点累，没有起床。没什么重要的事，我没让她来。” “等一下，没什么重要的事，那为什么你们让我来???”安娜抓住了重点。 “我没让你来。” “张轩说你强调一定要我出现才能……”安娜突然明白过来：“怂货知道算计我了，终于有长进了，我以为他会loser一辈子的。” 安娜竟然没生气，张哲有点意外，但是不打算提醒她。 “既然都来了，帮忙干活吧。” “我没来啊，路过进来看看，我先走了，告诉张轩～我欣赏他哦。”安娜抬起脚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离开了。 直到安娜坐上了计程车，张轩才从收银台后直起身，张哲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你在干嘛?” “我在躲她啊，大哥!” “不是你把她骗来的?” “我是想捉弄她，也不是想见她!” 张轩理所当然的解释了一下。 “你还说自己不喜欢安娜?”看他欲盖弥彰的样子，张哲笑着问了一句。 “你别闹，你看新来那个销售姑娘了么?”张哲兴奋的指着一个女生，张哲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一个陌生的女生站在前面，正在听销售经理讲话。长髮及腰，有点凌乱的卷，松松散散的扎了公主头，浅绿色的裙子罩在身上，纤细苗条。 “她怎么没穿西装?”张哲的关注点似乎不太对。 “她今天新入职的，在办手续，工装还没做出来。好看么?是不是特别温柔～这才是我心目中未来孩子的妈妈。我喜欢孩子。”张轩一脸意淫的样子，似乎已经畅想出来日后一家人的幸福生活。 张哲不打算接话，虽然他觉得，如果张轩放弃安娜，一定会后悔的。 看着张哲不说话，张轩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他大步走过去，打算先问好。 离开的安娜并没有回学校，她拐了弯直接去了陈晨那里。张哲不在家，她突然想起来她很久没和陈晨单独约了。 看安娜穿着规整的西装出现在门前，陈晨有点意外“你干嘛去了?为什么穿西装?“ “我们家张轩长进了，知道骗我了。说少我不行，我需要去上班。“安娜没生气，竟然一脸得意。 “你是不是学习太多学傻了?被骗了还开心。“陈晨走进厨房倒了被咖啡给她。 “有种养大了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的感觉。““他是猪，你是白菜?“ “嗯嗯嗯。“安娜快速点头。 “那你也是个烂白菜。“陈晨笑了一下。 “你和张哲打算怎么样啊?他都那么大岁数了，整体跟在你身后像个跟屁虫似的，我可提醒你了，圣母可不好做。他肯定是典型的孤儿心理，这种人很缺爱的，跟你前几年很像，看起来无坚不摧，实际上的感情心里脆弱的不行。” “我知道啊。” 陈晨无所谓的在杯里搅了一下。 “诶，你是不是对心里缺陷估计太低了，你自己早几年什么样子，是不是不记得了?” “记得。”陈晨放下杯：“不过我现在有能力承担自己选择之后的后果了。所以在感情上的事，我只想按照我想的来，不想管对错。他是第一个理解我的人，能明白我做的每一件事没一个选择是为什么，不否定也不试图纠正我，安娜，我第一次感觉除你之外有人理解我，我很开心他在身边。““我支持你啊，不过我可不保证我会支持他。我不会少骂他的。”安娜倔强的补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不要动手就好了。”陈晨笑着端起杯子。 安娜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像只哈士奇一样在屋里乱窜，趁陈晨不注意，她一头钻进了张哲的卧室。角落的架子上摆着书和花瓶，深灰色的整理箱摆着角落里。 安娜猥琐的笑了一声，说不定是张哲偷藏的小黄书，她推开碍事的椅子，跪在地上。 陈晨去找水果的功夫，抬起头安娜就不见了，她嘆了口气喊了一声：“安娜，你去哪了?” “在主卧里。”安娜应了一声。 看见陈晨走进来，安娜指了一下箱子：“你介意我看看么?““这个不是我的。“陈晨走过去掀开了盖子。
第93页 照片散乱的仍在箱子里，两本黑色的皮面日记淹没在了大堆的照片下面。陈晨随便捡起来一张，是个张哲的单人照，照片上他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圆领的t恤，锁骨突出，靠着树微微拱着后背，凌乱的头髮盖住额头，因为低头的原因，大眼睛稍稍上翻，盯着镜头。 “这种照片来看，我觉得你男朋友心里变态。“安娜调侃了一句。 “你别乱说。“陈晨笑着推她一下。 “看不出张哲现在身材那么好，竟然也有瘦成竹竿时候。“安娜笑着拿起日记本打算翻开。 “你不要乱翻张哲的东西。“陈晨一把抢过来，放进箱子里：”张哲没同意你不能乱翻。” 安娜翻了个白眼，“你不好奇?万一这是他的偷情日记呢?” “那你也不许看。“陈晨态度坚决，把箱子盖好，放回原处：”安娜，我想和张哲谈谈我在绿园时候的事情，关于你那部分……“她吞吞吐吐的观察着安娜的脸色。 “说吧，没关系的。“安娜随手又捡起空着的花瓶在手里摆弄，那是张哲第一次送给陈晨礼物时候，买的那只一样的，他不知道该怎么插花，就空着摆在那里。 “你如果介意，我不打算说的。“陈晨抢下花瓶放回原处，希望安娜能说出自己心里想的。 安娜被抢了东西，略不开心的收回了心思，终于正经歷起来：“没关系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和张哲在一起，以前的事情也的确该交流一下。张哲心思敏感，你不说，他肯定会胡思乱想。“你真的没事么?”安娜少见的有点低落，陈晨握住了她的手：“觉得难受就和我说，我随时都在。” 安娜笑了一下，看起来有点无奈：“陈晨，过去的事情就算再不快，也要过去的。我更庆幸收穫你。比起这个，中午我们吃火锅吧，我刚翻了你家冰箱，我看里面好多海鲜。我好不容易生活在靠海的城市里，我这一年要把海鲜吃到吐。“安娜画风一转，换成了自己眼前的‘当务之急’ 看她情绪恢復了，陈晨跟着笑了起来：“行，今天就把你吃到吐出来为止。” 一直到张哲快回来了，安娜才打算离开。冰箱被她翻了个遍，张哲在冰箱里冻的都快忘记的海鲜全都被安娜翻了出来。两个人都不计较，对着火锅料，一股脑全都煮了。吃饱喝足之后，安娜终于要离开了。 陈晨在门口送她，安娜的西装显着不正常的凌乱，口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坠的外套一侧偏重，陈晨伸出手想帮她整理一下，安娜没有防备，口袋里的东西被她拽了出来。手里的密封罐子里装着暗红色的东西，是张哲自己熬的草莓酱。陈晨举起来问：“你干嘛偷这个?” “这说明我就张哲手艺的肯定，你不要不知好歹，这是一种赞美。“安娜抢回来抱在怀里：”走了别送。“说完把打算送她的陈晨推回屋子关上了门。 陈晨打开门喊住她：“你等我一下，我要去超市。““你去超市干嘛?”。 “你偷走了张哲的草莓酱，我再去买点水果，回来让他自己做。““你买几个橘子，我喜欢橘子酱。“安娜理所当然的提议看她。 “不要脸，我应该把你推下去。”陈晨笑着逗她一句。 忙了一整天，张哲推开门走了进来，陈晨开心的迎了上去。 “今天有没有出门，有没有很无聊?” 看见她笑嘻嘻的样子，疲惫一瞬间消失了一半。 “安娜来了，呆着一天，我们中午一起吃了火锅。”陈晨帮他脱下外套，搂住了他的腰：“安娜偷走了你的草莓酱。我买了水果，一会在熬点，好不好?” “不是还有两罐的?” “另一罐她中午吃完东西，当零食吃掉了。”陈晨有点愧疚，张哲最喜欢的东西被安娜偷走了，她觉得有点对不起张哲。 “没事，安娜你也抢不过她。下次她来你要提前帮我藏好，不要让她找到。”张哲笑了笑。 “那个，她还在卧室里找到了点东西……”陈晨不太好意思说安娜翻出了他的照片。 “怎么?我们的计生用品被她翻出来了?”张哲突然笑坏靠了过来。 “你胡说什么”她推了一下张哲：“你放在角落那个箱子，她打开了。被我发现了，我抢下来了。我看见里面好多你的照片……” 陈晨说的有点忐忑，张哲没拿给她主动看过，说不定是隐私，她有点害怕张哲生气。 听到她翻出来自己的东西。张哲有点迟疑，嘆了口气。 “没什么的，就是一些老照片和我的东西，本来也该给你看看的。”说着，张哲拉着她走进屋子里，打开了箱子。 ☆、第四十七章：过去 张哲把手伸到照片堆里，从下面拉出一条很小的毯子 “喏，这个毯子是当时我被送进孤儿院的时候包着我的东西。”蓝色花纹的毯子陈旧的好像稍稍用力就可以扯破，陈晨攥着它，完全想像不出来张哲被抱在这里的样子，似乎看出来她的疑惑，张哲又捡出来一张照片，放在了她手里：“这是我刚进孤儿院时候的照片。
第94页 照片里的张哲瘦小的不成样子，黑白色的照片看不清颜色，毯子的花纹倒是一样，他正咧着嘴大声哭泣。 看陈晨愣愣的盯着照片，张哲轻轻的把照片从她手里拽了出来，又拿出来两张“还有这个，是我十八岁的时候、这个是我刚读书的时候……”陈晨跟着他的节奏，一张一张端详照片里的他。 照片上陈旧的颜色在一点一点给她讲解张哲曾经经歷过的日子，他也像别人那样长大，只是身边没有责怪他不爱吃饭的父母;没有问他考试成绩的亲人;到了年了之后，也没人督促他该相亲结婚了。这些陈晨并不喜爱的细节，对于张哲来说，也仅仅是奢求而已。 “还有这个…“张哲语气稍稍低落，打乱了她的思绪：“这个是我被领养那天，和王家人的合影。”张哲又拿了一张给她。 照片上的张哲还不大，身子瘦小，显得头很大，他笑得很开心，站在中间，纤细的胳膊举向身子两侧，牵着他们的手。那时候的张哲应该以为以后自己就有家人了吧?可以不在那么孤单，有人陪伴，有人能让他窝在身边撒娇;可是谁能想到，两年后那个他以为永远离开的地方又重新成了他的避风港。世事无常，就张哲来说，体会的应该更深。 陈晨突然觉得心疼。她经歷的，都是自找的，因为在追求自己梦想的过程中必然会有不一样的坎坷和磨难，所以不管多大的挫折和困难，她都不觉得自己有多可怜。张哲不一样，他经歷和承受的，都是被动的，也都是强加在身上的。他这么敏感细腻，心里要比别人难受的多吧。 张哲似乎不打算让她烦躁， 看她低着头盯着照片不说话，张哲摸了摸她的脸：“没有你以前，有时候晚上回家，会觉得这屋子里静的可怕。我就打开电视，翻看一下，这样感觉自己人生有迹可寻一点。你来了之后，我很少觉得孤单，所以一直都没看过，也都忘了。你就是老天给我的补偿了，我现在啊，有你就够了。” 张哲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缓慢又深情。嗓音低沉，娓娓道来的样子像在念着情诗。陈晨突然觉得，自己栽在他的手里，估计就是因为这个。 “张哲”，陈晨轻轻的喊了他的名字：“我想，和你说说我以前的事。” 陈晨一直没提起过，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觉得那段经歷很难受，另一个原因，就是安娜。的确早晚要和他说，既然这样，现在就是好时机了。 “我在听。”张哲往前靠了靠，拉住了她的手，好像在鼓励她。 陈晨长舒了一口气，第一次开口和别人说起自己在绿园集团的经歷。 “我…我大学时候，就一直在绿园做兼职，就是假期打打零工什么的;后来实习的时候就直接进去了。一直到绿园上市，我因为本身就是金融专业，也参与到了重组里。上市之后，股东开始分派，各个高层领导都开始站队，我是审计部的负责人，基本上公司里的所有决定和提案，都要经过我，再提到董事会上。分派的董事都希望我能站在他们队伍里。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么倔，而且刚开始就是徐安然提拔我，我怎么可能站到别人队伍里。”陈晨低下头，似乎有点犹豫：“我…” 她很紧张，张哲突然不想在逼问了。他把陈晨搂在怀里，小声安慰：“不想说不说了。” 张哲从来没听她说过自己的想法，每次都是自己揣测。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才能让她觉得好受。 “因为我不肯站队，所以每次董事会，我基本上都是被围攻的那一个。”陈晨打算说完，既然是早晚要谈的事情，一次性说完更好一些：“每次我发言之后，第一时间要接受的批评都是有套路的，比如‘学歷不好的人是没什么高层次想法‘，’这种水平进了绿园，总觉得你背景不太简单‘，要不然就说’能提出这种方案，简直是拉底绿园层次‘什么的，反正，觉得挺受侮辱的。” 过了这么久，陈晨还是不能释怀当初在绿园收到的讽刺。明明自己才是绿园重组上市时候的主力之一，却在因为不肯接受官僚主义的拉帮结伙被公开侮辱。一群人坐在一间屋子里，有领导也有下属，一直被这么责备，肯定不好受。说道这些的时候，她眼里还闪着泪光，张哲收紧了怀抱，突然觉得自己的好奇心有点残忍。她这么要强，不知道下了多久决心，才打算告诉自己。 “因为好坏算个功臣，虽然他们骂着，也有徐安然护着我，没办法让他们找到理由开除我。我也就一直忍着。后来每次开董事会的时候，前一天我都睡不着，特别紧张。嘴上说无所谓，的确还是很难受。后来，徐安然结婚了。”她稍稍抬起头，摸了摸张哲的下巴，张哲晃了晃脑袋，在她手上蹭了蹭：“你是不是怀疑过我和徐安然有过一段?”她笑着问了一句。 张哲一窒，他的确自己偷偷想过，没想到被猜中了，一瞬间他就红了脸。看他这样子，陈晨笑了起来：“我和徐安然没关系，他是安娜的前任。” 这个消息让张哲有点愣神，虽然知道安娜肯定有过感情经歷，但是竟然是徐安然，他还是有点震惊。 “徐安然和安娜在一起也挺久，两年多。我认识她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的。但是都没公开，偷偷的。安娜也不想告诉别人，毕竟和徐安然比起来，她只是个二代移民，没什么好背景，怕别人讽刺她高攀。结果，徐安然突然和安娜说了分手，什么理由都没有，第二天，他就公开宣布订婚了。未婚妻是个官员的女儿，相比于没有背景，只是个谈判手的安娜，官员千金，对他的事业帮助肯定要更大。安娜嘴上说无所谓，却请了假躲在我家。每天回去的时候她都喝的烂醉，问起来就说是遇见朋友喝开心了。可是哪有人天天都遇见能喝的开心的朋友。没醉的时候就逞强和我炫耀，喝醉了就抱着我大声哭。我心里难受，可是不知道怎么帮她。我要靠着徐安然才能在绿园活下去;可是徐安然背叛了安娜，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第95页 现在提起那段时间，陈晨还是心疼安娜。那么坚强潇洒的人，得多难受，才会让自己颓废下去。 “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安娜因为胃出血，被我大半夜送去医院。第二天的董事会上，徐安然摆弄着戒指，看得我怒火中烧的。我知道安娜不想挽回她，她不会再接受徐安然，她进医院也没跟徐安然说，可是看他悠闲的样子，我还是没忍住。安娜虽然没有什么好的背景，可是为了绿园集团出力不少。徐安然狼心狗肺的样子，让我觉得噁心。” 陈晨从刚开始低迷的样子突然变得咬牙切齿。徐安然三个字就像病毒一样让她厌恶。张哲却突然轻松了。这么久她都避而不谈绿园集团，张哲以为她真的和徐安然有过什么关系。毕竟相比于在全国都有辐射范围的绿园集团，深蓝只是个小公司。张哲很担心自己不够好，在他眼里，始终还是觉得不够好，肯定会被抛弃。 他也终于理解陈晨对于考研的执着。按道理，就算学歷不那么好看，她的工作经歷也应该能让她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了。有些执念着的就扎根在心里，对于她来说，逃避和看开，都没办法让她从那道坎上跨过去，她得冲上去，直到把那道坎踏平，踩成无法阻碍她的平地，才能在心里原谅自己。 张哲思考了一下，他把日记本递给陈晨：“要不要读读我写给你的日记啊，爱的日记哦。” 张哲脸上挂着笑，温柔的像被子里柔软的鹅绒，陈晨接过日记拿在手里。靠在他怀里慢慢翻开。 爱情也是一点一滴凝聚在一起的，一见钟情只能保持三个月，多巴胺死去之后，爱情就消失了。陈晨不确定张哲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刻，她不打算像以往一样去揣测人心，只打算确定自己要还是不要。 ☆、第四十八章：强势 “你明天要不要跟我去公司?”张哲轻轻捋着她的头髮：“我们hq品牌的销售权是在别家抢来的，本市的同行我们的确是第一家这么做的，也应该去谈一谈，适当道个歉。” 听到他说话，陈晨合上日记稍稍坐起身：“我不知道你们都是和平相处的模式，当时我提议hq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如果张哲当时否定了，现在应该有其他方式来解决了么?陈晨并不踏实，如果没有hq做阶梯，说不定gte也不会给他们谈判权。 “我没有可以取代你的提议的方案，那这个就是最好的方案。”张哲没的确没有好的方案可以取代;但是，他更希望陈晨只要选择出最优方案就可以。其余的事情，他去解决就好。 安娜理解不了这种不能凭实力竞争的理由，用忙于社交的理由一个人去泡吧。张轩一个人顿时安静了不少。刘萱家的店开在城市另一头。陈晨觉得自己已经快睡到头晕的之后张哲才说了一句到了，大厅的销售员看见张哲，立马走了过来。 “张先生来这有什么事?”销售员态度谦和的问了一句。 “我找你们刘总，在楼上么?” “张哲?” 身后传来的声音有点熟悉，张哲转过头，正对上了刘萱的脸。刘萱看起来挺开心，靠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看她越靠越近，张哲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攥住了陈晨的手，身后的张轩迎了过来：“我们找你爸爸。” 刘萱脸色一暗，盯着张哲和陈晨攥在一起的手不吭声，眼里的怒火似乎要爆发了。“张哲!我在和你说话，你听不到么?”刘萱生气的喊了一句。 张哲并不想和她说话，让陈晨来就是希望张轩能自觉抢先说话。刘萱不理智的攻击却没给他不开口的余地。 “来找你爸爸。我们抢了hq，是该给你们个说法。”张哲态度冷淡的好像在对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说话，丝毫没有像缓和。 “还有什么缓和的?你抢了我们的品牌现在来谈这个?!”刘萱根本克制不住火气，步步紧逼开始爆炸。 张哲是来谈生意的，可是她根本不打算说正事。每一句话都不想留下缓和余地：“我找你爸爸。”张哲有点不耐烦了，他现在不想过多停留在这。 “你除了找我爸爸就不能做点别的?前几天听说你去旅行了?是抢了我们的销售权成功之后，和小女朋友庆祝么?!”刘萱语气嘲讽，陈晨在张哲身后憋了下嘴，这姑娘是个恋爱疯吧，明明现在在谈生意，这么控制不住情绪公私不分，真是幸亏有个好爸爸。 “我和我女朋友出去庆祝，关你什么事?你算什么人，轮到你来这里质问我?” 张哲努力克制去情绪，还是掩盖不住语气里的冷漠和反感。陈晨没敢接话，这种场合她觉得自己碍事。 “你!!”刘萱被张哲突然的冷漠气得抓狂，站起身指着张哲，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那好，那为什么抢我家销售权!这个我可以问了吧!” “我觉得拿下hq对我们有帮助，所以我们就抢了hq的销售权。你还有问题么?” 张哲开始显得不耐烦，陈晨小声开始劝他：“你压着点脾气，怎么突然暴躁起来了。”张哲点点头，脸色缓和了不少。 “张哲你不要太过分!好歹我们也在一起过，你多少要看情分的!”刘萱已经不管不顾，站在大厅就开始指责。 “我找一下你爸爸。”张哲现在需要和理智点的人谈一谈，刘萱显然不是。
第96页 “上来吧。”刘萱的大吵大嚷终于让她爸爸自己出现了，他站在二楼办公室门前喊了一句。没有再看刘萱，他们直接走了上去。 刘萱在最后一个走进来，关上了办公室门，靠在门旁气势汹汹的盯着陈晨和张哲。张哲已经开口了，张轩又露出了‘不关我事’的表情。 “为什么抢我们hq品牌?大家都知道这个品牌我们已经卖了很久了，你们这么冒失从同行嘴里割肉吃，不太好吧。”刘萱的爸爸看起来理智不少，态度还算温和。 “事发突然，实在是没有其他品牌符合我们需要的定位。”张哲也消了火气，脸色好看很多。 “我听同行们说，你们兄弟俩是为了争品牌代理权?不过我不太清楚哪个品牌的代理权，值得你们坏了规矩。要知道，一旦你们犯了众怒，同行业一起排斥你们，估计你们也招架不住。”刘萱的爸爸也开始威胁，试图让他们明白这么做的风险。 “您说的有道理。不过利弊取捨，您经歷了这么多年，肯定比我们明白。人都奔着往上走，虽然都是开着家4s店，但是有能做好做大的机会，换成是您，想必也不会放弃。” 张哲看起来还是很尊敬刘萱的爸爸。 “规矩是规矩，利弊是利弊。不过你抢了我的品牌，让我在同行面前也很没面子。毕竟我们可是第一家。不如这样，你和我女儿也有过一段感情经歷。你们在一起了，就谈不上抢不抢了，翻来翻去都是一家人的东西。你有hq的销售权，我们也有了台阶往下走。皆大欢喜。” 陈晨一愣，就是几个小老闆，也不是皇家子弟，竟然还有联姻这一说法，她也是第一次见。刘萱的爸爸看起来诚意满满，她竟然不觉得惊恐，反而想笑。 张哲听了他的话，露出了个意味不明的笑脸：“刘叔叔，我们也不是豪门甲冑之家，谈联姻这种事情，太夸张了。况且我有女朋友。”刘萱顿时绿了脸，想开口骂一句，被她爸爸制止住了。 “虽然这么说，可是现在你不接受这个选项，你们抢了我们的销售权，我家要是没什么表示，似乎也说不过去。” 张轩在旁边调整动作，还是没有开口。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娶了你女儿，我们就算一家人了，事情就翻篇是么?”张哲笑得越来越明显，刘萱爸爸的脸色开始不开心。 “您动手晚了。深蓝销售现在是gte全系列的代理商，从现在开始，gte在国内的每一辆车，每一个原厂的零配件，都要从我们深蓝经过，才能走到客户手里的。不管您现在想做什么，我们不答应，您可能不在意;但是gte如果不答应，我觉得你适当该在意一些。”重新走流程清算换一家有本事做营销的销售商，对gte来说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经歷。想比于保护一下深蓝，对gte来说会更容易。 “你们拿到了gte的代理权?不可能!”刘萱的爸爸不在那么淡定，有点惊慌了回了一句。深蓝毕竟也只是一家只在市内和邻市有辐射的小公司，能拿到世界级别的大厂全权代理，可不是只有钱就能拿到的。他们和gte的区别，一个天生一个地下，他的吃惊并不奇怪，门口的刘萱也变了脸色。 “我的性格刘叔叔多少也了解，到了我张哲嘴里的肉，就没有吐出的去的道理。瞄准hq的时候，我们已经考虑到会被你们针对。我敢从你们嘴里抢食，肯定是有本事吃得下。”张哲露出了笑脸，既然和平谈一谈要被要挟提出个联姻，那不如就不要保持平和了。既然不保持平和，那也就没有什么理由继续谈一谈了：“既然聊的不开心，我们就先走了。” 没有再多说，张哲拉着陈晨先走了出去，张轩回头看了一眼刘萱，只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哲的背影。张轩是理解不了的，就在一起一个星期而已，搞得好像情深意切一样。他摇摇头走了出去。 刘萱第一时间和她爸爸查阅了消息，gte的官网上头条上硕大的标题清楚的写着：‘gte新入代理人，深蓝销售。’ 头条上印着四个人的合影，陈晨站在张哲旁边，目光冷峻;安娜站在另一边，嚣张的对着镜头微抬下巴。 刘萱意识到自己和张哲，现在的确可能要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陈晨也一样有了新意识，她第一次看见张哲这么强势的一面，不似往常两个人一起温存的模样。自己在这个行业确是外人，能提出的最优选择都只是选择，却根本不知道市场的规则是什么。张哲却没有反驳她，她说了最优的计划，张哲选择去完成它。 思绪万千，陈晨坐在副驾驶上盯着张哲的侧颜，张哲转过头轻轻笑了一下。 ☆、第四十九章：误会 陈晨一个人在家里蹲了几天，安娜开始回归和朋友们泡吧聚会的生活，呆了几天之后，她有点无聊了。 第二天一早，执意拒绝了张哲送她的提议，陈晨背着空包，一个人坐上了公交车。 在图书馆里安静的气氛让她很舒服，等她想起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一点，肚子已经开始抗议她不吃午饭。陈晨背着选好的书去自助机器上划完借出，背着包走了出去。张哲这两天会一直很忙，陈晨打算自己去吃点东西。 迟疑了一会，她走进了图书馆旁边的一家面馆，盛夏，店门大开着，老闆坐在里面躲着日光，店里只有一个顾客低着头在吃东西，见陈晨走进去，老闆站起身迎接。
第97页 “一碗沙茶面，谢谢。“陈晨放下包小声点了单。 “陈晨?“ 又是林森的声音，陈晨尴尬的转过头去：“你不是回b市了，你怎么在着?““就是回去看了一眼。没什么事，我也就又来了。都遇到了一起吃吧。“林森挪了下地方，给陈晨让了开来。 已经遇到了，也不好太难看的拒绝，毕竟有林总的方面，也不能太过敷衍了。陈晨别扭端着面坐在他对面。 “你怎么在这里?来看书么?“陈晨问了一句。 “嗯，没什么事做，过来看看书，觉得饿了就过来吃点东西。“林森笑的阳光灿烂。 “哦哦。“陈晨不打算在说话，低下头专心吃着东西。 他不打算说话，林森却有话想说：“那个……”还没说完，陈晨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我知道你那个什么，我不会答应的。”陈晨不在吭声，林森也只得低下头专心吃面。 屋子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声音让陈晨开始有点烦躁，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珠串的门帘后面站着一个人，似乎没有打算进来。高大的身影背着阳光，刺眼的看不太清楚。 她突然心里一惊。是张哲。 忙了一上午，闲下来之后张哲打算打给陈晨。没人接。她只有在图书馆的时候手机才会静音，怕打扰到别人。今天没什么事情了，张哲打算去接她一起回家，好多天没一起吃饭了，张哲打算到早点回去… 图书馆的停车场已经满了，张哲绕了几圈找到个附近的车位，停下车走了过来。正好路过街边的小店。敞开的大门，张哲不知道是该感谢它，还是憎恨它。陈晨对面的人似乎很熟悉，几秒钟后张哲就确定了是林森。 不是说，不会理他么。 今天早上那么坚决的拒绝我送她，是因为和他约好了么。 电话没有接，不是因为在图书馆么。 张哲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该离开还是叫她一起走，只好立在门口不动。 心一瞬间就沉入了深海，越来越重的压强挤压的他透不过气。想喊她的名字，可是之后呢，是假装若无其事 还是要愤怒争吵?他不知道，就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甚至摆不出合适的表情来面对现在的状况。 她抬起头了。 张哲突然觉得自己该离开了。 她追上来怎么办?是不是就会原谅她?原谅吧，是要原谅的，说不定她只是一起吃饭，希望林森不要再骚扰自己的。张哲嘲笑了一下自己多心，朝停车场走了过去。 陈晨想追出去，可是离开总要有圆满的的理由。唐突慌张的离开只会给林森留下疑问。她冷静了一下，还是选择解决掉林森在去和张哲解释。 “我吃好了，我要回去了，你呢?“陈晨拉起书包，压着心里的慌张，假装镇定的问了一句。 “不多聊一会么?我们好不容易遇见的。“林森不太想这么告别。 “我下午还有事呢，刚拿到代理权，需要我去看一下。““没关系的吧，这个时候就是定金和配货的一些流程，随便有个人都可以搞的。“林森果断的拆穿了她。 “还是下次再聊吧，我还有事情。“陈晨不打算在继续啰嗦，站起身走了出去。张哲来的方向不是图书馆的停车场，陈晨四处看了看，他已经没了踪影。她焦急的看了一圈，追出来的林森看她四处寻找的样子问了一句：“你在找人么?“”没有，我先回去了。“陈晨决定先回家，顾不上跟林森告别，她拦住计程车坐了上去。林森看着她慌乱的背影，举起告别的手慢慢放下。 张哲站在原地等陈晨追过来。时间似乎走的很慢，他看着她应该出现的方向。 紧张一点点变成了绝望。二十分钟，或者更久一点?他觉得自己似乎在这里矗立了一个世纪。等不到了，本来就等不到的吧。张哲坐进驾驶室，握紧方向盘离开了停车场。后视镜里是最后的希望，一直到转弯，再也看不见停车场的影像，张哲迎着阳光开始掉泪。 他突然开始埋怨这个世界，你们总说我待人冷漠，可是这个世界何时善待过我。”张哲!“陈晨打开门跑了进去，没有人。阳台，客厅，卧室，家里没有人。陈晨颓然的坐进沙发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张哲的电话。 60秒后，无人接听的挂断音响了，自动重播，无人接听，自动重播…她坐在沙发里看着手机徒劳的挣扎在重播和无人接听的怪圈里，开始惶恐。一直到天色开始昏黄，陈晨终于选择打给别人。 她不知道去哪里找张哲，两个人的事，最不该让其他人来协调，她明白这个定律，可是现在这是她唯一的办法。 “餵?陈晨?“刚到下班时间，张轩那边很吵，不知道在做什么。 “你知道张哲在哪里么?“她尽量在克制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 “他忙完很早就回去了，说要接你回家，没找到你么?你怎么不打电话?” “他不接，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先挂断，我打一下试试。” 挂掉张轩的电话，她坐在沙发上攥着手机等待回音，回忆着一切张哲可能出现的地方。恐惧感在心里越来越清晰，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98页 正当她焦急的考虑该去哪里找人的时候，密码锁传来的按键的滴滴声音。 有人在门外按密码，陈晨站起身跑了过去打开了门。 “张哲…”旁边的王茜和身后的王洋，让陈晨收起了接下来的话。张哲身上浓重的酒气只能解释他做了什么，可是根本说明不了王茜为什么站在这里。他靠在王茜身上，皱着眉头已经不再清醒，陈晨不确定自己应该先做什么，先赶走王茜他们，还是先拉回张哲。 “姐姐，张哲哥喝多了打电话给我，让我带他回来，你不介意我们进去吧。”王茜先开了口。 “介意，你可以走了。” 陈晨伸出手去扶张哲。 “姐姐，张哲哥喝多了可是打电话给我，还是我扶进去吧。”王茜笑盈盈的打算往里走。 “你最好赶紧消失，我现在没有耐心理性对待你。”陈晨伸出手，在门后的柜子里摸索。 “可是姐姐，现在这个状况我猜也是你造成的吧。” “我话最多说两次，你最好赶紧消失。”陈晨终于摸到了工具柜里的扳手，握在了手里。 “你现在说这话，未免没有自知之明了。” “我的自知之明就是知道自己和你们的战斗力偏差。”陈晨抽出手履行了自己见一面打一次的诺言，抽在了王茜的脸上。 王洋看见自己妹妹挨打，跨到前面拉住了陈晨骂了一句：“疯婆子。”她反手拿出扳手，砸在了王洋的胳膊上，他松开手握住自己的手臂。陈晨错过身往张哲身边靠过去，没了王茜撑着他，他已经瘫坐在了地上。王洋以为她又是奔向王茜，拉住她推了一下，扳手飞了出去，陈晨撞在门把手上，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的?!”楼下经常帮陈晨搬东西的保安大叔看见张哲醉的不省人事，留了心，一只看着监控，察觉不对赶紧跑了上来，陈晨抹了一把流进眼睛的血，一点点坐起身，看向张哲。”大叔，我们送张哲哥回来，她先打人的。”王茜哽咽的开始解释，王洋扶着自己妹妹附和：”她不由分说就打了我妹妹耳光。””没事叔叔，让他们走吧。”陈晨低声说了一句，不打算继续纠缠，张哲似乎醉的不清，她想快点看一下。”明明是你该走。”王洋愤愤不平的接了一句。 “你们兄妹俩是不是有病?不明白什么叫私闯民宅是不是?”张轩打不通张哲的电话，放下手里的活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刚下了电梯就看见王洋兄妹两个，正在着急，看见他们气不打一处出现：”别走，我现在就报警，我们警察局里谈人生”他掏出手机按出了110，看见保安的制服招唿了一声：”大叔，这两个人不是好人。” 保安大叔看了一眼陈晨，陈晨摇摇头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事。他站起身走到王洋兄妹俩旁边，在对讲机里叫着自己的同伴。王洋看见张轩就知道今天不管想怎么样也不会成功，张轩讨厌他们讨厌到发狂，暴躁的程度无法估计。王洋拉着自己妹妹，在保安的护送下走了下去。 ☆、第五十章：胆怯 陈晨没有管他们，她想看看张哲醉成什么样子，有没有需要去医院。她磕的不清，头晕眼花，伸出手去摇晃了张哲一下：“张哲?” 他没吭声，皱着眉头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 满脸是血的陈晨吓了张轩一跳：“你怎么样?怎么回事?””不严重，就是磕破了皮。”陈晨摇摇头，拒绝了张轩伸出了的手，拉起张哲的胳膊想把他扶起来。张轩赶紧帮忙。 “你怎么来了?”把张哲扶在床上，陈晨拿着纸巾擦着脸上的血，轻声问了一句。 “你说打不通电话，我打也没有接，我就过来了。我留在这帮你照顾他。”张轩回答了一句。 “不用的，没关系。小辕还在家里等你，你先回去吧。” 见她态度坚决，张轩应了下来。他们如果有什么矛盾需要谈一谈，估计也不喜欢自己在场：“我先下去买点东西是送上来，张哲没醒的时候你不要给别人开门。有什么不对就赶紧打电话给我。把房门密码换掉，面的王阳他们折回来。” 陈晨点点头应了下来。 张轩送完东西又嘱咐了一遍，送走了他，陈晨关上房门去卫生间洗干净脸，看了看伤口。还是有点头晕，可能是有点脑震盪了。她把头髮拨弄下来盖住额头上翻着皮肉的伤口，走回卧室，躺在了张哲旁边。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自己在一条很长的街上奔跑，身边空无一人，前面似乎又光，可是怎么也追不上，一直到双腿已经抬不起来了，他大口喘着粗气跪在地上，拼劲最后的力气喊了出来：“救救我啊，我是张哲。” 一个不知道哪里出现的声音在回应着他：“张哲是谁?”声音那么熟悉，是谁的? “陈晨!”张哲勐的坐起身。 陈晨撑着上身坐在他旁边，担心的伸出手放在他的脸上：“你醒了?有没有觉得难受?” 张哲打掉她的手，站起身走下床：“你怎么在这里。” 没有情绪，陈晨突然觉得心疼，像极了第一次见面时候张哲那张不耐烦的脸。”这里是我家，我当然在这里。”陈晨柔声回答，往前挪了下身子靠近他：“因为昨天的事生气么?我…”
第99页 “我会给你找公寓的，你搬出去吧。”张哲打断她的话，咽了下口水。 “不能让我解释一下么?昨天…” “别说了!”张哲突然发怒打断了她的话。喘着粗气看着她。 陈晨低下头没有吭声，眼泪掉在被子上，一瞬间就消失掉，留下了一个水渍。她慢慢挪到床边，站起身走回房间。 搬家公司的车停在楼下，张哲靠在房门上听陈晨轻声指挥他们搬走自己的东西，眼泪一滴滴掉在身上。原来人真的可以难受到这样，全身痉挛。张哲想打开门叫住她，想让她别走。可是每次想开口，记忆都回到了自己站在停车场上等她的那一刻。那种窒息的绝望感让他的大脑缺氧，下一秒似乎就会碎成粉末消失掉。 陈晨站在门外敲了敲门：“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没有多说，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者还有什么可说。张哲不想听解释，如果这就是他的选择，早一点出现要更好。陈晨很害怕被赶出去，她在哪里都没有归属感，就算回了家也一样。始终觉得自己悬空在一个地方，没有一点点触手可及的抓手能让她安心。就算解释了留下来，也许下次也会要搬出去。她突然觉得很绝望，真的就没有属于我的地方吧，可能我真的註定了就要这样四处流浪。 她站在阳台上，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一年的地方，书架上张哲的书都被拿了下来摞在了墙角，架子已经拆好封箱。她把张哲买给她的kindle放在厨房吧檯上，抱着装着坏掉的旧kindle的盒子，慢慢的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张哲似乎一瞬间清醒，打开房门沖了出去。“陈晨?“他扭开次卧的门，屋子里像她从了没来过一样，孤零零的摆着一张床，屋子里的家具都是她自己选的，她都带走了。客厅里她买的架子也不见了。她带走了这个家里自己改造过的所有痕迹，什么都没留下，白色的kindle孤零零的躺在厨房的吧檯上，张哲似乎一瞬间回到了飞机上自己伸出手偷偷抽出她的kindle放在自己包里的一瞬间，她睁开一条缝隙的眼睛正注视自己的一切，只是自己后来才知道。 现在呢，现在呢?这次是自己赶走她的。张哲抱着kindle蹲在吧檯下，缩着身子开始哭泣。 走进公司里看见安娜，他愣了一下。 看见他一个人，张辕疑惑的问了一句：“我姐姐呢?” 他没吭声，低着头不说话。 “陈晨接下来的工作由我来完成，你们抓紧时间把我们两个工资结算一下。钱一定要记着一分不差，小数点后两位我都要精确。”安娜冷淡开口。 “帅姐姐，我姐姐呢?为什么不来?”听完安娜说话，张辕紧张的追问。 安娜没有理他，坐在沙发上抬起脚放在茶几上，望着门外。 “张哲哥，我姐姐呢?”安娜不回答，张辕转过头看向张哲。 张哲低着头不吭声，止不住身体颤抖。 “安娜姐?我姐姐呢?”没人回答，张辕急的哭出声。”问问你的好张哲哥干了什么，啊?你把她赶出来?你有种，干的漂亮着呢。一步跨出去不需要我们了，把我们踢出局是么?我告诉你，工资少一分，我都会去申请大使馆帮助，去劳动局告你们跨国骗工。”安娜站起身走到张哲桌前：“你这种人活该是孤儿出身，拿着自己那点可怜身世干些狼心狗肺的事情，不怕遭报应。活该一个亲人没有!” “你骂够了没有!”张轩站起身把她拉开，安娜抄起桌上的摆着的平衡球，砸在了张轩的头上。张轩吃痛，松开了她的胳膊。 “这一下给你的，大家一起受伤。一群王八蛋。”安娜转过身打算离开，张辕哭着拉住了她的手“姐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松开，她妈没给她生出来你这么大个弟弟，滚一边套关系去!”安娜试图甩开他的手推开了他。 “安娜，你别凶他。”陈晨站在门口看着安娜。 “姐姐!”张辕跑过去抱住她。 “我在呢。”陈晨小声安慰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你来干嘛?我不是说了剩下的工作我来做?”安娜气势汹汹的走过去拉开张辕，把陈晨往外逼。 “工作不能由着性子来，做了就做好。”陈晨推着安娜往里面走：“我没事，真的。” 听见她的声音，张哲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她走进来。‘停在这一刻也好，就现在死掉也好，别让我面对接下来的日子就好’，张哲在心里默默念。 她的头髮在头顶扎上来一点点，漏着鲜红的伤口，看张哲盯着自己，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怕感染，医生说这样好的快一点。” “你额头怎么弄的?”张哲跟她说话的语气还是老样子，温柔又缓慢，总是带着一点点心疼的样子。”不小心碰的。”她摸了摸伤口：“我就是过来看看，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有工作需要做就打电话给我。” “你住在哪?”看她转身，张哲还是问出了口。 陈晨回了下头，并没有接话，拉着一脸怒气的安娜离开了。张辕跟了出去整个公司的人都习惯了张辕经常性的哭哭啼啼，没有人在意他哭着往外走。 “你来干嘛?”安娜愤愤不平的责怪她。
第100页 “我怕你闹事。”陈晨轻声回答，拉着张辕的手没有松开他。 “我就是来闹事的，不然我来干嘛?” “真的没必要非要闹到最差。”走到了门外，陈晨止住脚步看着张辕：“好好学习，你是我见过的画画最好看的人。一定要一直画下去。” “姐姐，你会不会来看我?”张辕满脸是泪。 “你可以来看我，打个电话给我，我们约好时间地点，然后你就看到我了。我还是你姐姐，别哭了。”陈晨擦干净他的眼泪：“我先走了，想我就打电话，没关系的。” 张辕点点头，目送她和安娜离开。 陈晨没有回答他的话，张哲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权利继续问下去。赶她出去的是自己，可是难过的也是自己。他搞不清楚自己想要怎么样，心脏的不适感在胸腔里放大，波及到所有内脏。他双手颤抖，可是并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她额头上的伤，是王洋打的。”张轩解释了一下：“前天晚上我在家收拾屋子，陈晨打电话给我说找不到你，我打了你电话没人接就赶去了你家。我到的时候你喝多了，已经断片了，楼下那个保安大叔正在扶她，陈晨满脸都是血，特别吓人。我走的时候保安大叔告诉我是王洋打的。你到底怎么了?” 张轩似乎理解不了张哲的状态，关心的问了一句。 张哲低着头不吭声，绝望的不适感占领了他的大脑，侵占了他的身体，延迟了他的反应时间，似乎传递的功能已经无法在超越光速的环境下一瞬间完成，只能像人一样一步一步的走在路上满满送信：“我在图书馆，看见他和林森在一起了。”张哲哑着嗓子回答。他能理解陈晨，就像徐安然选择安娜一样，如果陈晨现在想直面绿园集团，gte总部派下来的林总的公子林森对于她来说，助力要远大于自己。 可是下一秒，所有的理解和设想，都被冲破了。 “可是林森是想找我的!” 刚回来的张辕站在门口大声喊了一句。 “你说什么?”张轩追问了一句。 “林森是gay啊，他是想去找我的。”张辕又哭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林森是…你…”张轩惊讶的看着张辕。 “我不喜欢女生，我是gay，我不敢告诉你们。林森并不是想找姐姐啊，他要我的电话我没有给，他只认识姐姐，所以一直骚扰她的” “可林森是她的前…”张哲木然的问了一句。 “所以是前男友啊!你们为什么不明白!好多人都会在接受自己之前和女生谈恋爱试试能不能纠正自己啊!” “她从来没说…”张哲似乎消化不掉讯息，显得有些迟钝。 “你什么似乎听她说过别人长短!你为什么不明白!”张辕扑过去用力把他拉起来往外推：“你在干嘛，你快去追啊!” 他似乎才明白过来，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张轩站在原地，失望的盯着自己弟弟。 小辕知道说出来之后要面临的问题是什么，他不喜欢林森，可是也一样不喜欢女生。lgbt群体没有人是活在耽美文里的，现实社会对他们的态度要冷淡也寒心的多。 张哲跑出去的时候，她们已经走掉了。街上空无一人，他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梦里，一个人在空旷的街上奔跑。 “陈晨!”他用力喊了一句，可是没有人回应。梦里问他是谁的声音没有出现。他站在那，脚下是一条可以通往四面八方的高速公路，可是自己却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第五十一章：离开 “安娜，我的导师是今年的外派交换教授，我要去纽约了。”陈晨低声说。 安慰好小辕，她们拦了计程车回学校。研究生宿舍两人一间，安娜因为脾气不好没人肯和她合住，陈晨暂时搬过来等学校开学安排宿舍。早上接到导师通知，他要外派，正在辅导的学生如果不想跟去，可以申请调换导师。 “好事，也算间接留学的经歷。你在那边有事情随时打电话给我。我毕竟在那里长大的，朋友很多。”安娜开始收拾宿舍里的杂物。 “张哲如果需要你帮忙，记得替我去帮帮忙。” “我会去的，不过我不想去。”安娜放下手里的东西，不太开心的坐在了她旁边。 “没关系，你去就可以了。”陈晨笑了一下。 “我是该说你执迷不悟，还是应该赞美你不为世俗所扰?”安娜也笑了起来。 “后面这个吧。张哲问题很多，但是他的确很好。” “陈晨，谢谢你当时为我出头。我一直想骂他，也想像个泼妇一样去公司大吵大闹。你不知道我多感激你给我出头。” “你不是也给我出头了么?” “你真的打算还要我帮他么?”安娜是最不能接受圣母的处理方式的，就像她接受徐安然离开她一样。 “我爱他。”她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我努力工作的意义，除了梦想，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这样。我知道自己爱他，然后就做我想做的事情，其余的事情，我都有能力解决。” 刚认识陈晨的时候，她似乎时时刻刻都沉浸在和男朋友吵架的环境里，不断的恋爱，失恋，纠缠发疯去引起对方注意。怎么聪明也掩饰不住胆小懦弱的内心，用拙劣的方式哭喊来寻求帮助，是小孩子做的事情。而现在不一样，她自信，淡然，能坦然接受自己付出之后的所有结果。
第101页 爱情不再是她生活的唯一主题，不断变得更好，让自己满意，才是她的人生目标。坚强这种事从来都不伤感，能体会到自己内心的强大和坚实，才能明白这个世界哪里更好一些。 安娜满意的露出笑脸，帮她打包东西。 开学之后，张哲报导之后直接去了研究生部，坐在每次等她的长椅上。 午休时间到了的时候，安娜拎着包，衬衫整齐，叼着面包往外走。看见张哲坐在这，安娜瞪了一眼走掉了。 他没敢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娜。他想等陈晨。 可是一直到安娜回来，陈晨也没有出现，安娜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倒退几步走向了他。 “别等了。”她拿掉嘴里的食物。 张哲没吭声，并没有离开。 “真的别等了。她的导师是今年外派导师，她昨晚接到通知，今天已经跟着导师走了。” “那就还会回来的。”张哲执拗的说了一句。 安娜没有反驳他，咬了口面包，含煳不清的开口：“连听解释的勇气都没有，现在等在这里有什么用” “她跟你说的?” “嗯，我可懒得猜你的心思。” 张哲不接话，心里却真的已经开始哭泣，她的确能看穿自己内心的地方，原来刚在一起时候的所有感觉都不是错觉。 “你对她了解多少啊，这么执着”安娜无聊的问了一句“我不知道”张哲低声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许这段感情里一直都是她更爱自己，张哲敏感多疑，温和的外表下却脆弱的根本经不起磕碰，小气的像个护食的野生动物，这点食物就是自己生存下去的资本，别人稍稍看一眼，都觉得是要被抢走了。 “你总那么紧张干什么，看见林森坐在对面，直接走过去把她拉出来不就可以了。何必要闹别扭自己胡思乱想。”安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递给他一个东西：“陈晨让我转交给你的。”她准备回去了。 “张哲“正准备走的她停住了脚步，似乎在迟疑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她不说，真的也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能扛得住。你这次太过分了，不管怎么吵，也不应该赶人走。” 安娜叼着面包吊儿郎当的往回走，沿途和认识的人举手示意，似乎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不能干扰她的情绪。 安娜活得通透又不为太多的事情束缚，潇洒的好像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在不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不放在心头上。 张哲手里，黑色镶满水钻的卡子摊在手心里。那是第一次送她礼物时候的赠品，两个蕾丝的小耳朵倔强的翘着，她接在手里的时候明明满心欢喜。 椰子树在海风里轻轻摇晃着叶子。站在高处，似乎的确很冷。 ‘孤独是一个野蛮的东西，它强迫你信任陌生人，失去所有爱人带给你的那种习以为常的安逸。你不断的处于失衡的状态，除了空气，睡眠，做梦，以及大海，天空这些基本的东西以外，什么都不属于你，所有的一切都像要天长地久下去，要么就只能任我们想像。’孤独和绝望的心态让他拒绝听陈晨解释一切，盲目的相信自己心里编造出的那点实事。捆在心理的那根绳子像的野兽，随时准备收紧，至他于死地。 张哲攥紧卡子，站起身慢慢走回教室。陈晨一定希望他可以顺利毕业，也一定希望看到他处理好自己一直不肯面对的事情。他准备得了空闲就去王家。 新来的教授带来的学生很刻苦，带着校园里流传的亚洲人数学肯定很好的光环，陈晨的身边里永远不缺少来讨论问题的同学。 从刚开始的反感到后来的习惯，她似乎慢慢喜欢上了这种生活。 这个学校里所有人都在拼命，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梦想和目标又不在羞于谈起，她理解安娜为什么在工作之后一次一次重新回到这里，争取下一个学歷。她开始学着大方的跟别人说起自己的想法，没人嘲笑贬低的日子里，她慢慢找回了自信。 又是周一，教授带着她在教研室里继续建模。他们最近在研究供求上的一个波动点，不再符合常理的供求曲线已经让他们耗费心血计算了两天。 “陈晨吶，交换的时间就是一年，这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想做的事情一定要抓紧时间去做。” “好的。” “你不想留在这么?” 教授见过太多一心想留在纽约的姑娘，假结婚的，努力工作争取绿卡的，偷渡非法移民的，也有让自己意外怀孕想靠孩子留下来的。来之前提前问有没有不想跟他一起过来的，只是一句官方发问，他不太相信会有人拒绝这个交流的机会。 “不想，我很想念s市的芒果。”陈晨没有停笔，仍然在黑板上演算公式。 “我听他们说，你是想去定律基金的?” “嗯，一直都是用这个做目标的，所以才继续考了金融研究生，不然的话其实想去读心里。” “定律可是在这，我们回去了，你还怎么进定律基金。” “您说了，我就提了啊。”陈晨放下手里的粉笔：“我想跟您请个假。昨天他们跟我说，定律基金进入招聘季了。如果他们给我回函，我想去应聘试试。” “你不想留在这，应聘上有什么用。”
第102页 “我其实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进去。有些事我就是想试试能不能做到，其实并不喜欢。”陈晨捡起粉笔继续演算。 “准假，有回函就去吧。”教授没有停笔，继续查阅最近的数据。 第二天晚上忙完，她坐在实验室里照例查看了一下邮箱。没有回函，她比别人更清楚自己初始的三本学歷根本入不了定律基金的眼。作为全球最大的对沖基金，几次金融危机都和他们有关系，傲气势必大的多。 意料之中的事情就不存在失望。收拾好东西之后，她背着包准备回去。跟他们相比，陈晨其实是个无趣的人，上课，做课题，下课回宿舍。不出去逛街也不出去玩。在校园里这种人被称为freak guy，一个怪咖。她也不在意这些，根本无所谓。 “hey，插n，hangout with me tonight?we have a big party。”住在隔壁的姑娘撑着门，小吊带漏着肩膀，永远不吝啬展现自己的纤细的腰肢，陈晨很喜欢她，可能彼此关系还算和谐，她总是不余余力的邀请自己孤僻的邻居参加活动。 “no，i have better thing 。”她锁好门，笑着拒绝了邀请。 ‘咚～’，简讯提示音很简洁，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张哲的消息：“早上好，有没有吃早餐?” 她没回，收起手机放进口袋里。十二小时的时差，完全颠倒的生活，陈晨想清楚离开，但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保持联繫。 ☆、第五十二章：了断 早上七点，张哲坐在吧檯上吃早餐，照习惯给她发了条讯息，等五分钟看有没有回覆。然后放下手机。 从了没打乱过顺序，因为自从离开她从来也没回復过。每隔一周他去看一次安娜，有问题就请教问题，没有问题就带点东西过去。有时候安娜会提几句她最近在忙什么，有时候不提。 他还在怀念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只是在等她回家。 一个月了，小辕一直住在自己的公寓里没有回家，也没有去过公司。周子昂帮着张轩安排新车的入驻，再过几天gte就正式入驻完成了，也许她想听到这个消息。他去一个个买回陈晨买过的家具，一点点装好，放进她的房间。她回来时候看见自己熟悉的东西一定会很开心。 张哲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可以等她回来，他们还会像以前一样。所以每次拼家具的时候都很开心，好像在寒冬里捡到了松子的小松鼠，把果仁塞进嘴巴里，一点点咀嚼消化，甜蜜又开心。 他依然表现冷淡，但是给李峰冉提供了兼职的职位，告诉他是陈晨说服他的，他的心开始慢慢学着温柔，开始理解了为什么温柔才最强大。 下了课他又去了安娜那，包裹里装着面包和蛋糕坐在楼下等她。安娜忙的来不及吃饭，就顺理成章的让他带面包用来果腹。 “嘿，今天有点忙。”安娜坐在他旁边，拿过袋子，翻出个面包开始大口吃。 “你有空的时候能不能去看看阿轩?” “干嘛?” “小辕那天说完自己是gay之后，阿轩一直不肯接受，不让小辕回家。陈晨不在，小辕没有人可以倾诉。他很少跟我和阿轩谈心。” “张轩就是欠教训了，别人是gay管他什么事。我得了空就去。”安娜站起身要离开。 在不问，这次就没机会了，张哲脱口而出 “陈晨最近在忙什么?” 安娜拎着袋子，本想不回答，可是嘴里的面包还是别人给带的，心理过意不去，她咽下面包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我不知道，她好多天没有和我讲话。不过她隔壁宿舍是我的一个朋友，说每次邀请她出去玩她都不参加。”安娜咬了口面包，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对。转过头去，张哲果然已经低下了头。 “陈晨本来也不喜欢热闹，没事就喊我是party animal，不参加很正常的。”安娜看在面包的面子上安慰了几句。 “她在那边没有朋友，一个人又不爱出去玩，我担心会闷坏。” 安娜安静了一小会，捏了捏手里的面包，开口讽刺了一句：“你把她赶出去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丢下她一个人了。”她站起身走了回去，留下张哲一个人坐在长椅上。 安娜总是能轻易拆穿张哲伪装起来的情绪和幸福感，他双手颤抖，心脏跳的像扣在碗里的一条活鱼，正因为缺氧的窒息感在拼命挣扎。 缓了一会，他站起身准备去王家。每次都是这样不欢而散，但是张哲还是会按时赴约，毕竟这是唯一能听到消息的地方。 他终于明白书里的孤儿心里是什么状态，当孤儿的身世扎根在内心之后，在潜意识里开始註定了自己在思想上也成为孤儿。身世成了原罪，不友善的世界变成了催化剂，发酵成功之后，就算是日后有人出现，表明想要给他弥补上家庭的缺失，也是一样的不敢轻易去相信。 张哲已经一年多没有来过王家了，丝毫没有变样的小区带着让他熟悉的陌生感。他提着包一步一步走了上去敲响门。心里还是有一丝紧张，张哲攥紧了提包的袋子。 “张哲哥。”王茜 还是一如以往摆出柔弱的样子。 “你爸妈在家么?” “你先进来。”王茜侧开身子让他走进来。 “我来找你爸妈，他们如果不在，我改天再过来。”张哲冷冷的开了口。
第103页 “你不想看看我么?”王茜又一如以往的委屈脸。 “不想，我来找你爸妈。”张哲推开她走了进去。王茜跟在身后欲言又止。 王茜的爸爸妈妈坐在沙发上，看见张哲走过来，不屑的哼了一声：“你还知道要来道歉啊?我告诉你，你对我们家造成的伤害现在根本没办法弥补了。”王茜妈妈先开了口，高傲的表情和她保养良好的脸搭配在一起，让张哲有点厌恶，也有点心疼。 所谓的伤害到底是谁对谁造成的?直面王家人的时候他才在心里愈发确定自己做人有多失败。赶走了真的在意自己的人，所以孤独看起来就那么活该。 “我不想道歉。是希望和你们好好谈谈。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去骚扰我。” “我们骚扰你?是你忘恩负义!”王茜的爸爸做过老师，总是摆出一副知识分子的架子，似乎这样就能显得比别人要冷静也高一个等级。 “嗯，是你们骚扰我。尤其是你女儿王茜。“张哲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听到张哲说自己骚扰他，王茜心里一瞬间揪紧。 张哲没理会她的变化，继续说道：“我不清楚你们知不知道我以前和王茜的关系，我不想多嘴，我女朋友不追究，我也无所谓。但是王洋打了我女朋友。我们有走廊的录像，我不想闹大。王茜出去留学的事情姑且不谈，王洋的房子是我买的，这里是出资证明的复印件。你们在来骚扰我，我会直接去告你们，你们欺骗我买下的房子，并不属于我自愿送出的。”张哲摊好东西，慢慢的说明了原因：“我只是希望你们拿了我给的东西不要再去找我。你们养了我不到两年，得到的回报已经够多了我也不是你们的养子，王茜和王洋也没叫我爸爸，我不打算继续养你们了。” 张哲不像平时对他们恭敬的态度，王茜爸妈气得脸色发红。 “我们是你的养父母!”王茜妈妈指着张哲的脸，状若癫狂的站起身。 “你们不是。你们只养了我两年，如果你真的想纠结法律，你们也算是遗弃罪。”张哲没有激动，淡淡的反驳了一句。 “我们是实在养不起你了!不然也不会让孤儿院帮我们!”王茜爸爸拍着沙发扶手，一副教训不孝顺的孩子一样的气急败坏。 “你们和院长说的，可不是养不起我，是我试图摔死王茜和王洋。你们真的以为我不什么都不知道么?”张哲似乎没什么情绪波动，但是陈晨在的话应该能感觉的到。 被诬陷而送回了孤儿院，是张哲身上 让陈晨觉得最让她觉得心疼的地方。她不喜欢被人构陷和抛弃，自己最在意的事，就会成为自己的关注点。想到陈晨，张哲突然想笑，没来由开始觉得轻松。 “被人发现了自己做的苟且的事情，王茜父母卡住了嗓子，不这种这件事该怎么圆满回来。 看自己爸妈不接话，王茜开了口迎上来。 王茜搂住他，又摆出了那副柔弱的表情：“你别怪爸爸妈妈，他们难得得了两个孩子，说不定是紧张过度，太担心了。我们回到以前的样子好不好，陈晨不是已经走了，我不介意她打过我，我们回到原来的样子，不吵架，好好在一起好不好?我们不是本来已经在一起了。” “我们只是床～伴而已，你别说在一起那么冠冕堂皇的话。”张哲突然冷笑了起来，拽掉王茜的手：“我们的关系就是个解决欲望的对象，你如果觉得我会继续养你们一家人，那你们可是想错了。我不是那个任由你们宰割的孤儿了。我今天来不是想谈判的，只是来通知的。听不听由你们。王洋不在，麻烦你们转告一声。”他站起身打算离开。 “你给我站住!”王茜爸爸站起身，愤怒的指着张哲：“你夺了我女儿清白，难道不负责?” “这个年代谈这个?我更打算指责你女儿夺了我的清白。她是不是第一次我不知道，我可是第一次。法律也没规定男人就是白给的，我也觉得自己很吃亏。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我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容易被欺负的。”张哲一脸嘲笑的看着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兔崽子我宰了你!”王茜爸爸突然举着胳膊朝张哲扑过来，张哲往起走了一步，侧过身子让他扑了个空。改成站在他身后的张哲抬起脚踢了一脚，安娜当初打王洋时候的经典招式被张哲运用的炉火纯青。王茜爸爸扑倒在了沙发上。 “爸!”“老公!”王茜和她妈妈几乎同时喊了出来，扑倒了王茜爸爸身边。 “我说了，我根本不是个任人宰割的孤儿。我这一下，根本没伤到你，你报警也不会管我的。”张哲不打算继续逗留了。整理了一下西装，张哲打算离开。 “爸?张哲??” 开门进来的王洋看见张哲在这愣住了。看见自己儿子回来，王茜妈妈第一时间选择求助：“王洋!张哲打了你爸爸!” 恶人先告状也无非如此。陈晨和王茜妈妈吵架的时候，说的果然没有错—-‘该被人尊敬的是做过的事情，而不是年纪’ 听完自己妈妈的话，王强一刻没耽误，举起拳头朝张哲打过来，张哲弯下腰躲过王洋的拳头，自己出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王洋往后退了一步，无赖一样扑上来，想抱住张哲让他爸爸来打。
第104页 张哲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向下压住了他的手腕。王洋的手腕向内扣着，快贴在胳膊上了。疼痛难忍，他喊出了声“啊啊啊，你放手!” “我用点点力气，你这只手就会脱臼了。”张哲说了一句。 “放手!放手!”王茜妈妈搂住张哲的胳膊拍打，力度不痛不痒，张哲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 “你这个挨千刀的王八蛋，我当初养你干什么!” 王茜妈妈大声哭喊，王茜扶着她爸爸流泪。王洋攥着胳膊死死盯着张哲。 “你当初养我那两年是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从不觉得自己是你们养子。孤儿院都会每周给我们吃一次鱼，你家从来不给我吃这些，桌子都不让我坐在旁边。你跟我说你养我?”张哲不讥讽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根本没有，你撒谎!”王茜妈妈撕心裂肺的反驳。 “没有?你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我都八岁了，你是把我当成什么了?你们一家人让一让，我要走了。” “你今天别想走!我们要报警!”王洋喊了一句：“我会告你qj我妹妹的!” “呵” 张哲气的笑了起来，这么无耻的事情都能编造的出来，他根本无法相想像自己原本是如何和他们相处的。他有点暴躁了，转过身抄起桌上的花盆仍在了电视上。 满地都是碎片，张哲看着地上的残骸感觉舒服了很多。他转过身看了一眼他们，从横在路中间的王洋身上迈了出去。走到门口，他回过头看着地上七横八竖的一家人，觉得自己该总结陈词。 “要报警随便，你说我qj王茜，证据在哪里?你们遗弃我，可是整个孤儿院的孩子都能给我作证的。”张哲不打算在逗留了，他转过头步伐坚定的离开了。 丝毫没有变化的空气 似乎突然就轻松了很多。如果早做了现在的事情，说不定就不会让陈晨离开。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地方，纠缠了自己生命三分之一的一家人就住在这里。终于在心里决定摆脱了，一瞬间的自由让张哲突然有点兴奋。 自从她离开之后，自己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这算是自己走出去的地一步吧，好好的，她回来一定会很开心的。 ☆、第五十三章：久违 早上七点，陈晨起床开始收拾东西去上课。张哲的消息一样如约而至‘起床了么?记得吃过早餐在去上课。’ 她收起手机，走了出去。 圣母这种东西可不好做，她虽然说是离开了张哲才能成长起来。但是指望对方来改变这种事并不在她的安排之内。两个人相处最好的状态无非就是我们都不用改变，却有很合适。变好或者变坏，本身就都是个人的选择。 紧张的环境里，努力积极的人总是不缺少的，陈晨走去食堂的时候已经满是人了。她选好东西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始查看gte的消息。张哲拿到了分销权，按照日子来说前期建设以及完成了，估计差不多了，每天查消息之前她都告诉自己是为了看一下自己工作的成果，想看自己写好的宣传策划案效果如何。陈晨也一如往常的嘴硬。 “陈小姐?” 她抬起头皱着眉头看了过去，罗杨帆穿着黑色的polo衫带着棒球帽，有点意外的看着她。 “你好，没想到在这遇见罗先生。”她伸出手表示友好。 “你好，是挺意外的，陈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s大读研究生，我的导师是今年的交流外派教授。” “难怪，原来是联盟校的校友。” “罗先生怎么在这?”陈晨问了一句 “我好朋友在这里工作，我们每周都一起打棒球。陈小姐……” “不是工作时间，不介意就叫我陈晨吧。” “好，你一个人在这边?你男朋友张哲先生呢?” “分手了。”陈晨轻轻的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失望不礼貌了。”罗杨帆有点愧疚自己乱问。 “没关系，不介意的话，下次再聊，我要去上课了。”早饭没有吃完，陈晨不太想继续和他客套，到了别 端着餐盘倒进垃圾桶，走出了餐厅。 走进实验室时候陈晨的导师正在黑板前继续计算。她看了一会看到他计算到哪里，放下包捡起粉笔，在另外的黑板上继续查看走势列出公式。 “定律基金有回函么?”导师先开了口 “没有。我本科学歷是个不起眼的民办，应该是没看上我。”陈晨回了一句。 没人在开口，他们继续在黑板上写写画画。这个波动完全是无解，导师带着陈晨算了几天了毫无结果。 黑板上的公式写了又擦，图形画了又改，还是没什么头绪。草草的解决掉午饭，她照例和导师在饭后聊了几句。 “陈晨，你有没有想好你的课题呢。” “打算写行为心理学与金融投资之间的联繫。” “这个课题很不错，行为金融学在国内还是空白，这个题目还不错。” 得到肯定之后，两个人没有继续交流，开始继续下午的工作。 陈晨和导师就是这么相处的。她的导师是个学术成瘾者，未婚单身，一辈子扑在金融研究上，难免有些交流障碍。跟陈晨闲聊是问金融，工作是金融，在这个纷扰的时代，他这种毫无公众形象只知道研究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力。陈晨当初选择导师的时候，看见他连续三年找不到学生，主动去谘询聊了几句，交流过程中他根本无法理解陈晨说的客气委婉的话。直到陈晨直接跟他说‘我想做你手下的研究生’，他才明白陈晨是要考研的人。
第105页 这个年代里，学术成就在高，不会炒作也一样无人认识。像《金融战争》这种恭维某个老牌金融家族的书可以因为炒作被奉上神坛，而《资本论》却沦落到除去专业人士之外无人喜爱的程度。 ‘噹噹当’敲门生响起之后，教授不为所动，陈晨放下粉笔过去开门，门外的人西装革履，胸前戴着工作人员校徽。 “你好，我找今年交流来的王教授”蹩脚的中文发音，但是还算熟练。 “你好，王教授在里面”陈晨后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晨?”罗杨帆走了过来：“这次真的是更巧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陈晨有点别扭，在心里默默吐槽‘莫不是个死跟踪狂?’ “刚进去的就是我说的朋友，他说走之前需要来一趟这里，我在等他。”罗杨帆的掩饰不住眼里的欣喜：“真的是太巧了，你就是王教授今年的学生?” “嗯嗯，唯一的学生。”陈晨笑了一下，放松了不少。 “有空一起吃顿便饭吧，我觉得我们的缘分程度应该吃一顿饭了。”罗杨帆补充了一下当初因为张哲而泡汤的计划：“当时我掉进陷阱，你可别说不是你设计好的，我可是现在还记恨着呢。”他笑着调侃了一句当初自己的失利。 陈晨来这里很久了，一个熟人也没有。虽然是只有一面之缘的罗杨帆，看起来也万分亲切。她只迟疑了一小会，就接受了邀请“好吧，我得好好查查你的户口，排除一下你是跟踪狂的嫌疑。”陈晨也笑着调侃了一下。 “那我可得准备好说辞，以防被你问住。” 他的朋友从里面走出来，看见他们正在聊天，客气了一句之后转身走了，罗杨帆留了陈晨的电话告别离开了。 陈晨走了之后，小辕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小公寓里没有回家。张轩接受不了他是gay，不肯见他，张哲一直在劝他，可是似乎没什么作用，这么久还是没有接到张轩的电话就是最好的说明了。 上午十点，他掀开被子看着屋子外的阳光，在想陈晨当初一个人在这里时候的日子。摸出手机，播了她的电话。 “小辕?”陈晨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姐姐，你一个人在那边还好么?” “嗯，还好，也没时间考虑好不好，平时很忙。” “你现在在忙啊?”小辕赶紧问了一下 “没有，已经收拾好在休息了，你最近怎么样?” “我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哥哥知道我是gay之后不许我回家，我还在自己的小公寓里住。我很想你，也想我哥哥，也想张哲哥。” “你不要乱想，我明年就回去了。有空我让安娜去跟你哥哥谈谈，好不好?” “嗯，你回来会不会给我带好吃的?” “当然会了，已经给你买了，正在奔向你怀抱的路上了。” “你为我是个gay，是不是很丢脸?”他小声的问了一句。 “你就是你，喜欢男生还是喜欢女生都没所谓知道么，能按照你想要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你敢说出来，说明你接受自己了，我以你为骄傲。” “你一定要回来，不要留在那里。” “一定会的。” 周末下午，安娜抽出时间去找张轩。张哲说起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张哲对她没什么意义，陈晨嘱咐她之后，她终于当作是一件事，排在了自己的日程了在走进这的时候，安娜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发生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展厅和仓库都准备完毕了，现在都在等gte到货之后选个日子宣布正式入驻，张哲和张轩都没有忙，张哲坐在桌子后看书，张轩在发呆。 看见安娜来了之后，张轩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他还在记恨安娜骂张哲命里克亲的事。 “你来干什么?“ “放心不是因为你，我想和你谈谈张辕的事情。” 张轩看了一眼张哲。 “不是他，他根本指示不动我。陈晨打电话给我，拜託我来找你的。“安娜否定了他的想法。听到陈晨的名字，张哲放下书。 “你有什么接受不了小可爱喜欢男生的?”安娜直接的要命“阴阳调和，gay就是不对。我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你去死啊。”安娜把脚搭在茶几上怼了一句。 “你!!”张轩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张轩，小辕就是喜欢男生，你可以接受不了，但是你如果逼他和女孩子在一起，他可能抑郁，可能自杀，你就开心了?那是你想要的么?” “那我宁可不要这个弟弟。” “那你这个哥哥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亲人和朋友是互相支持的，是知道你与众不同 我一样站在你身边为你保驾护航，而不是像你一样指责他要和别人一样。你想清楚你爱他是因为他是你弟弟，还是想要一个和 别人一样的一个亲人在你身边。如果你是后面那个，你自私的程度就和你的吝啬程度相当了，当然了，我并不觉得意外。”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又没有经歷过。”
第106页 “我特么还不会做饭呢，难得就不能说别人饭做的不好吃?”安娜冷笑了一声。 “阿轩，小辕开心，觉得幸福才是最主要的。你不该用自己的感觉左右他。”张哲轻轻开口：“我们都没权利要求别人因为自己的感觉而改变，我等陈晨走了之后才明白我错在哪里，你别等小辕真的也离开你，才开始后悔。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他爱你。” 安娜已经走了。她只是帮陈晨来劝张轩的，劝完了她就要走了。 “我接受了他 别人接受不了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给他换来现在的生活，他一下子就把自己打成了异类，没有人不恐惧异类，他这样，以后的日子怎么走啊。” 张轩低着头哭了出来，是谁的错这种事情没有定论。当我们平心接受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之后，才会发现这个世界到底有多残忍。 张哲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生活到底有多艰难他知道，浮浅的安慰怎么可能欺骗的了他。 ☆、第五十四章：斗鱼 陈晨还是不停的在这个校园里遇到罗杨帆，他每次都说要约一起吃饭，可是每次也都没有说事哪天。陈晨有很多事情要做，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从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罗杨帆已经一周没有出现过了。朋友之间的相处就像爱人一样，粘一段时间就会各自开始忙着自己的生活。她并没有在意，所以接电话的时候也就没有觉得诧异。 “说好了约你吃饭，明天能赏脸么?”罗杨帆说话里都透着绅士的味道，很难让人不产生好感。 “可以，你不要搞得很正式，尽快吃完我好早点回来，最近在和教授建模，很忙。”正在接电话，她的另一只手仍然在写写画画。 “我明白了，那就约在校门旁边的那家简餐，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多匀一点时间给我，很难有机会跟你好好聊聊，我可是对你的想法很感兴趣。” “我知道了，我尽量。” “那就明天晚上，你结束了就随时打给我。” “好的。” 赴约这种事，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总是不一样的，第二天忙完陈晨收拾好本子，草草的洗洗手，拍了拍裙子上的粉笔灰就直接去赴约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张哲，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站在衣柜前比量了很久，穿上又脱下去的裙子，还有最后选定的那套西装。她自嘲的摇了摇头，沉重的包挂在肩膀上，压得她有点难受。 刚走出校门就看见罗杨帆远远的站在餐厅门口，说好了随便吃点东西，他还是穿了整套的西装，甚至在口袋里折了领巾。看见陈晨走过来，他迎了过来。 “送你。” 他把手里的花递给陈晨，伸手去接她的包。 “谢谢，这是什么?”手里的花 五瓣叶子排列在一起，明亮的黄色衬托在绿叶上，显得陈晨皮肤有点黯淡。 “百慕达奶油花，店员说它的花语是独立、坚强，我觉得很配你。” 他接过陈晨手里的包，才意识到有多重，没防备的差点掉在地上。 汉堡加薯条，奶油蘑菇汤。最常见的伙食搭配在一起，量大的有点让人怀疑人生，坐下之后陈晨没再吭声，拿起汉堡塞进嘴里。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餐，中午又因为计算在关键的地方没有离开，这是她一天中的第一顿饭。 看她吃得狼吞虎咽，罗杨帆没有说话打扰她。他咬了一口汉堡咽下去，突然觉得胃有点痉挛，他喝了一口汤，打算压一压。 胃里好像突然着了火，胃酸似乎在侵蚀他的胃壁，一瞬间就从轻度的灼烧变成了抽搐的疼痛，罗杨帆按着胃，想去取药，他扶着桌子站起身，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罗杨帆!“陈晨推开餐盘扶住他：”你怎么了?“他疼的说不出话，双膝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someone call ambnces!” 陈晨大声喊了一句，餐厅的服务生快速拿起了电话。”罗杨帆?罗杨帆你还好么?“她焦急的询问。 “我有胃炎。”他咬着牙说出了原因，靠在陈晨身上直不起腰，疼痛而略微扭曲的面部显得有点骇人，清秀的脸上青筋暴起。 他知道怎么回事，陈晨稍稍松了口气：‘你撑一会，我喊了救护车。““嗯。“他咬着牙没在吭声。 救护车上没有位置，送他上去之后陈晨自己打车跟了过去。罗杨帆躺在床上告诉医生自己的病史，简单检查之后送进了病房。陈晨到了之后罗杨帆已经挂上了点滴。 “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想请你吃顿饭，接过搞成这样。“已经缓解了不少的他躺在病床上等着点滴结束。 “没关系，下次再约。医生怎么说?“ “没事，就是慢性胃炎的病史。吃点药就好了。今天药没随身，让你着急了。““吃点药就好，为什么我叫救护车不阻止我。“陈晨坐在他旁边拿着东西垫在了他胳膊下面。 “看见救护车估计你安心一点。打完针就可以走了。“没在说话，陈晨看他没什么事，掏出本子开始做自己的论文课题。 罗杨帆本来想叫她，又觉得自己似乎也没什么立场拉着她陪自己说话，他转过脸望着天花板开始想着心事。
第107页 “一会我送你回去。“陈晨意识到自己这样会让他觉得尴尬，开了口找个话题。 “你不怕我是坏人，入了虎口就出不来了?”罗杨帆看着天花板，笑着接了一句。一阵沉默，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笑话根本不好笑：“对不起，我刚才脑子放空，说话欠考虑了。抱歉。” “没关系。” 经过他尴尬的笑话，气氛真的开始尴尬了。 罗杨帆以为是自己这个无聊的玩笑，可是陈晨想到的却是她和张哲第一次约会。张哲说，怕她觉得自己是坏人，所以约下午茶。原来真的是没忘记。罗杨帆的出现更清晰的提醒着陈晨张哲在她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高。 罗杨帆一直捂着自己的胃，脸上苍白的像纸人一样可怕，陈晨最后还是决定送他回去。 他一个人住在公寓里。屋子里灰蓝色格调像极了张哲家的氛围，只不过张哲选择了层次不一样的灰色。扶他坐在沙发上之后，陈晨走进厨房去给他倒热水。 “今天谢谢你了。”他接过水对陈晨表示了一下感谢。 “没关系，你经常疼么?” 陈晨心不在焉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嗯，压力大的时候会严重一点。我一会叫计程车送你回去。” 陈晨根本没有再听他说话，注意力全被他屋子一侧的置物架吸引过去了。架子最中心的圆形格子上摆了个半球形的鱼缸，一直大尾巴的红色小鱼在里面耷拉着尾巴一动不动。 “你养斗鱼诶?泰国斗诶，好漂亮～”陈晨趴在架子边上瞪大眼睛盯着红色的小鱼。 “我前几天路过那边的市场看到的，觉得漂亮买了下来。可是它一直不吃东西，我在想是不是病了。”罗杨帆慢慢的走了过去。 陈晨拿起边上的鱼食罐子，倒出来一点点看了一眼。棕色的小颗粒散发着鱼糜的味道。她塞了回去走到冰箱边上，拿出一片面包，在手里捻碎成小块，扔进了水里。 红色的小鱼张开尾巴像面包渣扑了过去。 “诶?为什么它不吃鱼食吃了这个?”罗杨帆被眼前的景象搞得有点震惊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不吃。我以前养了一直蓝色的泰国斗，老闆也拿了这种鱼食给我，可是它似乎不太爱吃。”陈晨把剩下的面包塞进嘴里吃了下去。 “我刚拿回来时候他会在浴缸里游来游去，很漂亮，可是最近很消沉，总是那样，垂直尾巴不动，是因为饿的么?” 陈晨没吭声，四下看了几眼，拿起他桌子上的镜子，摆在了鱼缸旁边。看见自己的影子，小鱼一瞬间炸开了艷红色的尾巴。 “斗鱼好斗，你给它摆个镜子～”她调整了一下镜子：“它就会以为来对手了，就会很精神，偶尔给它看看镜子就好了” “假想敌哦?”罗杨帆笑着说了一句。 “嗯嗯，斗鱼么，不争斗的生活对他们就没有意义。”她盯着鱼缸里甩着尾巴来回游泳的小鱼出神。 “虽然感觉很有活力，可是感觉事种很孤独的生存方式。”他笑着看着陈晨：“你很喜欢鱼么?““嗯，养鱼很安静，也很有生气。“ 罗杨帆没有吭声，看着她出神;她看着浴缸里的小鱼出神。 是想起来什么么?她似乎藏了很多心事没有说。”它是不是很像你?“看陈晨疑惑的看着自己，他补充了一句：”斗鱼，是不是很像你。““你看起来没问题了，我该走了。”陈晨背起包，不等他挽留，转身走了出去。 陈晨在第一年考研的时候养了一只蓝色的斗鱼。那天黄昏下班回家，夜市上的鱼贩子在地上摆着整排白色的小方形盒子，每条小鱼都和自己的同类 呆在属于自己种群的盒子里游泳，只有斗鱼盒子用玻璃隔开。一只只颜色不一的小鱼甩着尾巴在格子里游泳。最角落里的小鱼在格子里弯折身体，狭窄的地方没办法容纳下它硕大的尾巴，它别扭的在自己的小格子里大张着蓝色的尾巴恐吓着邻居的那只斗鱼，脆弱委屈，却丝毫没有示弱。气氛剑拔弩张，似乎在下一刻就会冲破那层薄薄的玻璃隔板开始撕杀。 同类都不能相容，这是最孤独的生活方式。人是群居动物，我们大多数人都想在这个世界上寻找出自己的同类，可是也大多数人找到了同类，也一样互不相容。美丽的相遇可能会让人绝望，但是就像有人深爱着罂粟花一样。孤独的陈晨毫不犹豫的买下倔强的小鱼。 那段时间她每天晚上下班开始复习，就把鱼缸摆在檯灯下。她的笔大力的在桌上的草纸上写写画画，破旧的桌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灯光下的小鱼被惊扰的在浴缸里甩着尾巴来回躲避。 它惊慌失措的模样，一点也不勇勐。习惯了之后 小鱼不再随着颤动的桌子游泳，陈晨就拿着笔轻轻敲击一下浴缸，看着它一瞬间炸开尾巴开始寻找自己的假想敌，陈晨总是觉得似乎人生还是有希望的。 就算是个假想敌，人生也有争斗的希望。 ☆、第五十五章：迷茫 自从她离开之后，张最开始有点讨厌生活。因为他主要生活的地方只有公司、家里，而这些地方，都是关于陈晨的回忆。他可以不再去偶遇过的街道，也可以躲开两个人一起走过的海边，也可以减少去学校的次数，可是这两个地方，都必须要面对。他甚至不愿意经过楼下的门卫。门卫的保安大叔太熟悉，他很害怕别人提起陈晨，最怕的就是现在这样，被大叔叫住：“张哲，你等一下，我家女儿有礼物要我送给你们。”他开心的弯下腰，拖出来一个硕大的相框：“我女儿看陈晨发在网上的照片画的，我不太懂艺术，不知道为什么着么画，她说陈晨肯定喜欢。”
第108页 张哲接在手里，一米宽的相框高快达到两米。画像上的陈晨，左半边脸眼角上缀着花纹复杂的图案，眉尾上扬，脸颊上还隐隐闪着鳞片的纹理，裸露的肩膀上纹着太极鱼的图案，披着坚硬的铠甲;右半边脸眉目英气十足，挽着髮髻，莫名透着温婉和安静，轻纱遮盖住了身体。 “画的真好看，大叔，您没白吃苦。”张哲开心的看着相框开心的赞嘆了一句：“她一定喜欢。” “喜欢就好，好像很久没见她了，你们吵架了?” “她是今年的交换生，要去纽约一年。”张哲说出了一半实情。 “我说呢，前段时间看见她搬东西，我问她她说屋子打算重新装修，旧家具清出去。这么长时间没见着她，我以为你们是吵架她搬走了呢。这夫妻两个，再合适再爱好相同，也有互相看不惯的地方，你是男人，让着她点，吵架了就主动认个错，女孩子就是爱面子。好姑娘可不那么好遇到。””嗯，我都知道，谢谢叔叔，帮我谢谢您女儿，这么复杂，肯定花了不少功夫。” “不是我吹嘘啊，这画啊，我女儿画了三个多月，每天撑在家里像宝贝一样，我摸一下她都生气。” 保安大叔帮张哲把相框送到屋里，张哲站在客厅犹豫着应该挂哪里。翻了一下杂物间，拿出冲击钻，张哲摆开盒子挑选着合适的钻头。选好的钻头安在上面，打开试一下，不合适，取下来放回去，再换一个。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确很像欧维，不一样的是欧维翻找钻头是为了订上个挂钩去赴死，而他是想把爱人的画像挂起来，但是说到底，我们都是为了爱的人而执着。 转了几圈之后，他选中了隔断阳台和客厅的那堵墙。空白的位置原本什么都没有，正好差不多能挂满墙。他搬出梯子开始钻孔。 灰尘一部分落在了他简单做个小防护的袋子里，一半飞起来落在了他的身上，张哲盯着钻头高速旋转的动作一瞬间恍惚了神智，好像自己也是在打算安装个钩子，想把自己吊死在这里。 钻头打到钢筋的声音刺耳的要命，他清醒过来关了电源。稍微有点深了，但是没关系。张哲找了合适的钉子钉进去，一个人举起了相框挂在了上面。 刚刚好，她回来看到一定会喜欢。张哲开心的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洗澡。 早上走进公司，张轩正坐在前台和看上的那个长髮及腰的销售姑娘聊天。张轩不知道说了什么，逗的她捂着嘴一直在笑。 长发的姑娘有个很配她的名字叫温婉。名字和人一样美，和安娜完全是两类人。安娜会大声和他们开玩笑，温婉连笑都会挡着嘴巴;安娜会穿正式的西装甚至套上马甲打好领带，温婉的工作服都要了裙子;安娜总是暴躁的瞄准所有人，一旦有侵略迹象就会据理力争，温婉连去补充一下茶水间的咖啡被骗了高价，都只会回来偷偷哭，用自己的工资来补上;安娜会做的事情，温婉都不会做。 入职之后周子昂发现她话很少也不够外向，提出来让她离开。张轩当然捨不得让她走，让她去了行政负责查公司的考勤和后勤买些公司需要的物资。办公室近了，张轩更是开始频献殷勤。 看见张哲走进了，张轩和温婉一起站起身跟着他回办公室。 “你今天有带午饭么?”张轩和温婉在张哲身后小声对话。 “带了，你要是不想做饭，明天我顺便带你的那份。”温婉说话声音很柔，总是有点低垂着头。 “没关系，我晚上一个人在家没什么事，我也要带张哲的饭。” 张哲推开门走了进去，并不打算听他们接下来的话。张轩和温婉挥了挥手，开门走了进去。 张轩的情绪并不是很高，虽然在联络着温婉，可是并没有实际的举动，每天最多也只是闲聊。 “要是喜欢，就去追吧。别错过了喜欢的人。”看张轩关了门，张哲开口嘱咐了一句。 “我弟弟还一个人在外面，我哪有心情。”张轩垂着眼睑回答。 “小辕现在有空的时候就去我那了。你不用担心，有事情可以问我。” “我知道，所以才不担心的。只是还是觉得情绪很低落。” 张哲思考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认真的问张轩：“你真的不喜欢安娜么?” “呵，我知道她是你女朋友好朋友，你也不要为了女朋友把弟弟都送出去吧。”张轩不太开心。 张哲没接这句话，他知道张轩右手边第一个抽屉里都是安娜落在这的东西，口红，水杯，还有安娜的记事本。但是人都是这样的，不离开就不会觉得谁好，不失去就不会觉得谁最重要。 “我下周三不能来公司，安娜要今年就能拿到毕业证，我要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如果需要的话会帮她收拾一下东西。 “安娜要毕业了?毕业之后她要去哪里?” “可能会回纽约，也可能会回绿园集团。” “绿园集团不是在上海? ”张轩似乎有点错愕，开始心不在焉。 “你要是真的捨不得她，就去看看她。别错过了。”张哲还是又罗嗦了一句。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你在这样我真的不开心了。”张轩站起身走了出去，他打算带温婉一起去买咖啡豆，温婉性子柔弱，张轩决定不让她一个人出去採购。
第109页 张哲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去劝几句。安娜记住了张轩喜欢吃奶油，也许也看透了张轩喜欢她，但是却不准备去帮张轩迈出这一步，或者说，不准备接受无法面对自己的张轩。安娜和陈晨那么要好，的确是有的地方像，有的地方又完全不一样。如果是陈晨，可能会继续迈步向前，安娜却不准备再耗费心血。 想到这，张哲心里一疼。她曾经坚定的向着自己走过来，可是自己还是推开了她。 温婉的确像她的名字一样温柔。她站在店里一样一样的闻着咖啡。张轩不懂咖啡，他来只是不想让温婉自己去而已。可是他偶尔呆住的神色，很明显心思不在这里。 “张轩，你闻一下这个好不好?”温婉抱着罐子叫他。 “张轩?”见张轩不回答，直勾勾的盯着门外，温婉又喊了一句。 “哦?嗯嗯，好，挺好的。”张轩回过神，敷衍的回答。 “你是不是有心事?如果有事情要忙，就不用管我。” “没有的，我没事情。你选好哪个了?选好了我们就回去吧，我怕张哲一个人忙不过来。”张轩抽出钱包往外走，心不在焉的样子越来越明显。 另一侧的安娜丝毫不受影响的在完成自己的毕业，拍照，合影，在校园里飞奔请同学帮忙录像，像只欢脱的野马在草上上撒欢。这是安娜第一次不在本校得到本校的毕业证，拿到第三学歷竟然还有一丝丝的新鲜感。看张哲走过来她停下脚步走了过来。 “你这是来给我送行?” “嗯，我下周参加你的毕业典礼，然后想问你要不要去看看阿轩。” “我第一次见到不带毕业礼物的毕业送行，你不觉得惭愧么?” “不觉得惭愧，你要不要去看看阿轩?”张哲还记得陈晨说对付安娜要靠不要脸，揪住一个问题，如果安娜不想回答，他就一遍一遍反覆的问。 “我去看他干什么。我也了结心愿睡到他了，难不成真的让我对他负责么?”安娜无所谓的问了一句。 “你太兇了，阿轩只是有点害怕，所以才不承认的。” “不用承认，我现在打算找一个比我小的，可爱的男生。如果张辕想尝试一下和大姐姐交往，我倒是不介意。”安娜不耐烦继续听张哲解释：“我参加完毕业典礼就要走了。先提前祝你们发财～陈晨还有半年就回来了。最近挺好的。”安娜知道张哲按时来不过是为了想知道陈晨的事情，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了，不打算浪费时间纠结这些，直接告诉了张哲。 安娜的背间一点点缩小，张哲盯着她恍惚见似乎看到了陈晨。她毕业的时候，会不会也这么开心呢? 安娜和张轩都有了自己下一个喜欢的人，或者目标，小辕在第一次一个人生活的尝试里也还算顺利。所有人都往前走了一步，似乎只有他还停在原地，思念着同一个人。可是就现在这，怎么挣扎也挣脱不掉，一点点小事都能想起她。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张哲低着头，准备一个人，回一个人的家。 ☆、第五十六章：暧昧 经过了小小的尴尬，陈晨以为罗杨帆起码会消失很久，可是罗杨帆却没有。第二天一早他打了电话过来道歉，得到‘谅解’之后他似乎长舒一口气，然后提议了一下今天的晚饭，陈晨想要拒绝掉，可是紧接着他解释了一下是想道歉的请客，第一因为毁了她的晚餐，第二因为自己的冒失而道歉。犹豫之后陈晨还是答应了。 陈晨送他回来的那天趴在他的鱼缸前露出来的可爱，他还记在心里。罗杨帆突然有点好奇，她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 晚上忙完之后，陈晨还是老样子，没有换衣服就去赴约了。可是罗杨帆却不是一个人。陈晨到了的时候，他和一名女士站在门口说话。看她走了过去两个人停了下来。 “陈晨，这是我妈妈，她来这里取东西。这个是我刚提起的陈晨。” 罗杨帆的母亲客气的伸出手，眼里掩盖不住讨厌。陈晨笑了一下，简单问了句罗妈妈好，没有在吭声。 “我过去取一下，马上回来。”看见远远的从里面有人走出来，罗杨帆朝学校里跑了过去。 他一走，罗妈妈不再掩盖自己的敌意，不冷不热的扫了陈晨一眼。 “你这种想飞上枝头的姑娘我见得多了，不要以为我家杨帆会娶你。”罗妈妈先开了口：“我们罗家算不上豪门，也是大户人家。我们杨帆说你不知道我们家是做什么的，我根本不相信，我们这种人家娶妻也是讲究门当户对的。” “罗妈妈教训的是。”陈晨恭敬的说了一句。 “觉得对就离我儿子远一点，不要太巴结了。” “嗯。我会注意的。” 陈晨微微点头，表现的冷淡又恭敬。 “妈妈，你在和陈晨说什么?”罗杨帆跑的有点着急，大口喘着粗气，第一次显得这么急躁。 “罗妈妈说让我去别家餐厅，她说这里不太好吃。”陈晨笑着接了一句没有多说。 送走了他妈妈，罗杨帆有点歉意：“我妈妈很强势，你不要介意，她非说要来取东西，我也不能不让她来。她如果刚跟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我替她道歉。”
第110页 “你家是做什么的?” “我爸爸是sprint的董事成员。” “哦，大通讯公司哦，这么说你是个富二代，为什么会去给顺达做谈判?” “顺达的老闆是我爸爸的朋友。富二代也没用，不还是被你和你的小团队算计了。张哲先生还在最后将我一军，彻底翻盘了。”罗杨帆自嘲了一下。 陈晨没接话，张哲的名字在她的耳朵里还是禁忌。 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罗杨突然想抽自己一耳光。 “对不起，我最近可能大脑出了问题。“ “没关系。“ “我妈妈刚才有没有说过什么不对的话?有的话，我替她给你道歉。” “不用道歉，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看来我妈妈真的说什么了，有没有很过分。” “没说什么，你妈妈不是很爱说话。“陈晨不打算纠结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只是交给朋友，所以朋友的家人对她什么态度她都不是很在意。 未了避免出现上次的意外，陈晨特意提醒了罗杨帆带着药，他从口袋里拿出个药瓶晃了晃，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你业余时间都在做什么?”罗杨帆拿起一根薯条，放进嘴里。 “我现在没有业余时间。”陈晨嘴里全是食物，并没有提醒自己咽下去再回答罗杨帆的话，她很着急，想早点回去完成今天的作业。 “这么悲惨?一点业余时间都没有么?”罗杨帆对她的回答不是很满意。 “也有，看《基本演绎法》。”陈晨喝了口水。 “我也喜欢这个，lucy liu太吸引人了，很有魅力。”罗杨帆感慨了一句。 “我第一次遇见有男人喜欢lucy，大部分男士都说lucy很丑。” “她不是传统的美女，但是她很吸引人。欣赏女人和欣赏男人一样，男人可以用气质来赞美，女人却只能用漂亮根本不公平。lucy身上有种吸引人的气质” 陈晨没想到lucy给了他们共同话题，上次并不愉快的经歷一下就消失了。两个人开心的聊着，一直到忘了时间。等陈晨想起来的时候，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钟。她慌乱的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我送你到宿舍。别拒绝，太晚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走。”罗杨帆开口之后就没给她拒绝了权力。陈晨笑了一下接受了他的提议。 晚风稍稍有点冷，罗杨帆帮她提着包，陈晨搂住自己的胳膊想让自己暖和一点。察觉到她微微缩着身子，罗杨帆把包放在长椅上，脱下外套想给陈晨披上，陈晨躲了一下。 “我里面也穿了两件，你披一下，不然会生病。” “马上就到了。”陈晨不太好意思。 “这里看医生很贵的，你有钱么?” 罗杨帆正中陈晨的恐惧点。她选择了接受，伸出手去接外套，罗杨帆却没理会她伸出去的手，而是自己把外套罩在了她身上。 他的双臂正好环住陈晨，稍微在近一点，就会倒进他怀里，体温一瞬间就回升了一样，也许也是因为举动太暧昧，让陈晨不好意思而造成的血液沸腾。 “嗯…”陈晨吞吞吐吐的开“一会到了就换给你” “我是想把外套留给你，下次再约你的时候藉口来取外套。”罗杨帆笑着接了一句。 气氛不太对，她有点不知所措，只想尽快离开这，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罗杨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着她的步伐也稍稍加快了。 可能是因为紧张，陈晨走到门口的时候头也不回准备往回走，甚至忘记了礼节性的说句再见。罗杨帆并没有叫住她，只是目送她走进去，一个人离开了。 陈晨锁上门之后才发现自己真的忘了还给他外套。她突然很想张哲，如果他知道了，现在是什么想法和反应?陈晨把外套脱下了挂在衣架上，收拾东西准备睡觉。 罗杨帆回到家准备问外套的事情了。陈晨真的忘了还外套，让他有点窃喜的感觉。 “你真的忘记还我外套了，我可以认为是故意的么?” 收到罗杨帆的简讯，陈晨突然觉得不好意思，他竟然真的提了这个。准备回消息的时候，张哲的消息先一步跳了出来‘安娜下午毕业典礼，我替你去参加，拍照发给你。’ 张哲似乎在提醒陈晨，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这是在和罗杨帆暧昧么?陈晨想起来他妈妈说的话。母亲果然对孩子是最敏感的，怪不得她今天虎视眈眈的提醒自己。就算真的不在意他家人的看法，那张哲呢，还没见到张哲，还不知道他的态度和想法，这样做的话真的很好吗? 她攥着手机，一时不打算回復了。 没收到回信，罗杨帆有点意外。他给陈晨披上衣服的时候她并没有拒绝，也有点害羞的样子，这么说，应该不是很唐突。也许是睡了。罗杨帆收起手机关上灯。 ☆、第五十七章：清醒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也没有接到陈晨的消息。罗杨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太尊重她了。看着快到午休时间里，他收拾了一下，买了束花，站在楼下等她。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陈晨中午根本不会下楼。他不知道。一直到人流开始逆向走回楼里时候他才意识到陈晨可能不会下楼。他捧着花，仍然站在那，打算继续等一等。
第111页 实验室里的陈晨正在和导师趁着休息时间闲聊。 “陈晨吶，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导师竟然问了除了金融之外的事情，陈晨摆出个有点缺心眼的表情直勾勾的盯着他。 “我的竞争对手终于对我下手了，看来是下毒毒傻了我唯一的学生。”导师竟然破天荒的开始开玩笑。 “老师，你竟然会开玩笑?”陈晨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当然会开玩笑。” “老师，你是不是恋爱了?”陈晨追问了一句。 “胡说八道!懂不懂尊师重道?!”教授突然出现了恼羞成怒的表情“诶，谈恋爱也正常。老师你也不是小孩子。你要不要跟我讲讲?我不太懂男人，可是我懂女人啊!”教授不在严肃，陈晨也开了个小玩笑。 “快吃，你吃完去把我从图书馆借的书还回去!然后按照我给的单子再借一份!”教授愤怒的表情还盖着遮不住的笑，指使陈晨过去干活。 “好哦。现在就去。”陈晨把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喝了口水去拿书，直到教授从一堆资料里拉出一个小箱子之后，陈晨才收起笑脸。 “老师，我再也不和你开玩笑了。”陈晨看着小箱子，虔诚的开始认错。小箱子不大，里面差不多十几本书。走到校园另一侧的图书馆，大概需要每十米休息一次了。 “快点去啊，不然期末给你不及格。”教授看着陈晨催促了一下，似乎铁了心要‘整治’她。 陈晨苦着脸搬起书，走了出去。 抱着花在楼下等她的罗杨帆已经成了焦点。从午休开始等到午休结束还傻站着的男人，看起来像出轨被女朋友抓包，前来道歉接受惩罚一样。罗杨帆不在自在坦然的神色也足够大家编制一个故事了。 陈晨出现的时候，罗杨帆仿佛看见了救星。 她穿着牛仔裤和白衬衫，头髮松松垮垮的挽在头上，抱着个小箱子，似乎有点吃力。罗杨帆赶紧迎了上去。 突然出现的罗杨帆让陈晨一愣，他把花先放在箱子上，然后抢过了箱子，手指触碰的触感让陈晨一阵慌乱。 “对不起没打招唿就过来了。我打了电话你没有接。花是送你的。”罗杨帆一只手托着箱子底，一只手拿起花递给陈晨：“抱歉不能双手奉上了。”罗杨帆笑了一下。 “没关系，没关系。你怎么在这。”陈晨慌乱的理了理凌乱的头髮，早上草草的盘在头上，在无所谓，突然被这样看到也让陈晨觉得不太好意思。 “我衣服还在你这里。”罗杨帆笑了一下。 “哦哦，在我宿舍呢，我要晚上才能取，一会还要回实验室。”陈晨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下次再说，我有其他衣服可以穿。你这是要去干什么?这么多书?” 箱子里的书数量不多，可是每本都像砖头一样厚。拿的久一点，罗杨帆也觉得有点点吃力了。 “教授要我去回图书馆，帮他再借几本。” “怪不得，王教授快六十岁了，还是单身一人，一辈子都奉献到学业上了。这么厚的书，我看到厚度都不想翻开。”罗杨帆感慨了一句。 “我觉得他好像并不是为了看。我刚才看到里面有一一本是《redeeming love》，不是学术书。”陈晨露出坏笑，看得罗杨帆愣神。原来真的熟悉了之后，她是不一样的。难怪板着脸不爱说话的张哲，就连在谈判那么重要的场合，都会不自主的就转过脸看她一眼。罗杨帆很想继续了解她一下。 图书管理员是个亚洲女人，挽着干净的髮髻，眼睛腿上挂着漂亮的眼镜链。看见还书人名字之后，突然笑了起来。 “这个老东西，这么重竟然让你们来还。他也不看。”管理员阿姨露出了个幸福的微笑。 “嗯……”陈晨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王教授的心上人了：“要不然，你给王教授打个电话，他让我借回去的其他书有几本我看过，都很厚，我抱不动了。” “不用借了，你们回去吧，我给他说。累坏你男朋友了。”阿姨和蔼的笑着，摆出能体谅陈晨心疼‘男朋友’的心情。罗杨帆远远的站着，见他们聊的还算开心，并没有上前。 “不是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朋友。”陈晨赶紧摆手否认。 “看来是他钟意你，你没什么感觉啊。”阿姨一副我懂的表情：“帅小伙子不好遇见，快带你男朋友回去吧，王教授我来说。”说着，她伸出手推陈晨离开。 看陈晨并没有按照原计划拿书回来，罗杨帆走了过来。 “怎么没有书了?” “这应该是我们教授的心上人，她说她打给教授，不要我再借了。”想到管理员刚才的调侃，陈晨一阵脸色发红。 “那我们出去吃点东西，你再回去吧。你脸怎么突然这么红，是不是哪里难受?”罗杨帆的手伸向她的额头，想去试一试温度。 “不用了，不用了，没关系的!”陈晨慌忙躲开，急匆匆往外走。 罗杨帆跟了出去。 “你好像点躲我，是我什么做的不对么?”回去的路上，罗杨帆主动问出口。
第112页 “没有。”陈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以后多接触一下，可以么?“罗杨帆还是保持的彬彬有礼的样子，丝毫没有告白时候的害羞的和慌乱，似乎在追求女孩之前应该先写封信取得许可。 “啊?”陈晨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我觉得自己对你有好感，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和你多接触一些。”罗杨帆站定在原地，认真的跟她说。 “我介意呢?”陈晨突然冷静了下来。 “是因为我妈妈说什么了么?她总是那个样子，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有男朋友的。”陈晨不打算评论别人。 “你们不是分手了么?” “应该是吧。”陈晨笑了一下。 “迟早要放下的，我们可以慢慢来。”罗杨帆执着的问了一句。 “罗杨帆，慢慢来，你也代替不了他的。”陈晨笑了一下，“就算我现在说可以，等回去的时候，如果他回来找我，我还是会跟他走的。” “你觉得我不够好么?” “你很好，为人绅士，彬彬有礼，我对这种男人没有抵抗力。但是我不喜欢你” “张哲先生也会继续往前走的，说不定现在他已经有其他的人了。他年纪也不是很小了” “嗯，不过这都不关你事。” 陈没再继续说什么，转过头快步往回走，不在理会罗杨帆。 他正好戳中了陈晨的痛处，再纠缠一会，她又会克制不住脾气开始暴怒。 陈晨考研考了三年，可是在考上之后才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的意义。张哲从不劝她很多，从不个她指点人生，只是在她迟疑的片刻就决定参加高考去读书。张哲说是弥补自己的遗憾，陈晨真的他是因为想支持自己。没人比她更了解张哲，也没人比她更了解自己。陈晨等待这种毫不犹豫的盲目相信和支持，一直一个人等到现在。 孤身一人是我前进的动力，也是我心里空缺的那个伤口。张哲从不质疑该不该做，悄无声息的伸出手撑着她继续往前走。对此陈晨来说，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第五十八章：孤单 毕业典礼上，安娜作为交流学生的代表站在台上发言。一丝不苟的穿着学术袍，安娜看起来像个严肃认真的毕业生，张哲坐在第二排。 “感谢我的导师让我此次的毕业证无法在学校里直接领取，这让我的求学经歷里多了一丝丝的新鲜感。”安娜抱着毕业证开始在台上胡乱调侃。 张哲看起来很认真在听安娜胡诌，手机时不时按下快门和摄像，给陈晨发过去。她还是没回復。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翻看自己给陈晨发过的消息，每天最少一条，都是自己发送出去的绿色气泡框。可是她从来都不理会自己，张哲嘆了口气收回手机，不自觉往后看去。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张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悄悄坐在了那里。 结束之后，张哲站起身走过去，安娜看见他往后走追了上来。 “张轩?你干嘛来了?”安娜无所谓的问了一句，并没有理会张轩有没有回答，拍了一下张哲，“不用你送我了，绿园集团派了人来接我，一会我跟他们走了。” “你不打算留在这?”张轩抢在张哲前面问了一句“不打算啊。为什么留在这。”安娜理所当然的回答，似乎并不那么在意张轩。“陈晨在那还好，前几天还遇见了熟人，蛮开心的。你不要太担心。”安娜对着张哲安慰了一句。半年来她知道陈晨从来不回復他的消息。可是张哲却没有一天停下问候。每次来自己讽刺他的时候张哲都不说话，可是不管安娜说了什么，下一周他还是会准时出现。说不感动是假的，安娜知道他是为了陈晨的消息来的，这么久了，安娜也不像以前那么讨厌他了，也开始客气的跟他沟通，给他说一些陈晨的近况。 安娜把罩在衣服外的学位袍脱下来，随便的卷了卷握在手里，挥了挥：“我就先走了，各位安好。”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留恋。张轩愣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张哲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一场梦一样。安娜的性子，应该是不会回头的。 张轩不太明白自己的想法，只是感觉很捨不得。安娜的背影还和以前一样，西装还是一样的规整，也还是有花眼和马甲;她的头髮都没有变，规整的打着髮蜡，像个假小子一样。他收起安娜落在这的东西时候安慰自己是丢掉浪费，可是安娜不这么觉得。她就这么把东西丢在了身后，并且没打算回头。他开始质疑自己收起那些东西的意义。 安娜离开之后，意味着张哲不需要按时来这里给安娜送东西了，也意味着接下来，他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得到陈晨的消息了。分身无术的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张轩。干脆也不再吭声。 公司里一切都一如以往。回去的两个人情绪都不是很高。张轩拉开了抽屉，拿出来里面的口红，轻轻在手背上划了一下。浅浅的颜色好像豆沙一样铺在手背上。张轩用手指轻轻的在手背上晕开，盯着手背发呆。 搞不清自己想什么，其实也很可悲。
第113页 不同于张辕，张哲已经适应了这种淡淡的情绪低落。他打算转移一下张轩的注意力。 “我们把办公室拆开吧。我还一个人呢，不打算每天看你和温婉秀恩爱给我看。”张哲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 “嗯。”张轩的反应不太热烈。 “你没事吧?” “哥，看安娜走了，我突然觉得不开心。” 张轩还在盯着自己的手背，消沉的像霜打了的茄子。 “我带着周子昂去商场转一圈，你留在公司吧。晚上多准备点吃的，我过去一起吃。” 张哲拎起外套准备离开，拍了怕他的肩膀，不确定张轩有没有听自己说话。 看见张哲走出来，前台姑娘从高高的桌子后面拿出了个盘子：“张总，我切了水果，一起吃点吧。”白色的搪瓷盘子，上面插着两个水果叉，递到了张哲的面前。 “不了，谢谢。吃东西时候注意一点，不要被人看见。”张哲嘱咐了一句，却并没有苛责她上班吃零食。 “嗯，您要出去么?我给你装一点吧。”说完，她手脚麻利的把水果拨到乐扣盒里，不由分说塞进张哲怀里。 不好继续推辞，张哲有点尴尬，拿着盒子说了一句谢谢。看见周子昂走了出来，转过身走了出去。 坐进车里之后，张哲打算先处理一下水果。 “给你。”他拿着盒子递给周子昂 “这什么?”周子昂掀开盖子，看见里面的水果，开心的叉了一块塞进嘴里，熟透的火龙果芯甜甜的在嘴里化开：“这是员工福利么?” “前台的女生给我的。”张哲淡淡的说了一句。 “……”周子昂有点意外，不自然的嚼了嚼嘴里的水果，“人家给你的爱心餐，你干嘛给我嘛……” “她硬塞给我的。”张哲疲惫的回答，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到了告诉我。” 周子昂看了一眼手里的水果，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吃，只好先盖上盖子，发动了车子。 到了地方张哲还没有醒。周子昂小声喊了一句，张哲没动。他已经很久了，经常会失眠，有时候半夜惊醒，会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周子昂轻轻的推了他一下，张哲睁开了眼睛。 “到了?” “到了” 张哲开门走了下去。等周子昂锁好车门，一起走进了电梯。 商场门口的意见薄杂乱的摆放在小橱窗里。张哲走过去简单翻看了一下。地下超市的投诉率又稳居榜首。他嘆了口气。 “帮我找一个超市的负责人，他们投诉率太高了。”张哲把本子放了回去，一层一层往上走。 到了楼上行政部的时候超市的经理已经等在那了。他不属于公司员工，超市的连锁的，地方是租出去的，张哲只能协商，不能过多管理。 “张总有事找我?” “我看你都没坐下，应该是很忙，我就直说了。你们超市的投诉率太高了，服务态度占了一半。深蓝集团一直以服务态度和信誉做门面，我希望你管理一下你的人。” “好的张总，我回去就和他们说。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不等张哲接话，他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张总，他这样可是不太像要管理一下。”周子昂盯着他的背影小声提醒“他不会管的。租期还有半年，幸亏当时他们看不上我们，定的一年一签约，反倒我们我们现在该庆幸了。” “他们走了，我们地下怎么办?” “暂时还不知道，先看看情况吧。”张哲揉了揉太阳穴，打算观察一下在说。 晚上要去张哲家，他正好可以去买点吃的东西。 “明天周末，你要不要去超市?一起么?”张哲突然提议。 “好啊，我爷爷想吃牛肉，我正好买了。” “买完东西就回家吧，今天就算下班了。” 听到张哲说下班，周子昂顿时更有兴致了。跟在张哲身后去了超市。 看着旁边一脸坦然的周子昂，张哲忽然笑了起来。 “张总你干嘛?”张哲笑得周子昂心里发毛，忐忑的问了一句。 “我记得你刚来公司时候明明很怕我，卖错东西那次我说不怪你，你都不知道该不该走，还要别人给你解围。现在看你好像很淡然了。” “那时候稍稍年轻，还会有点不好意思，现在皮糙肉厚了，已经不怕你了。”周子昂笑着接了一句。 “这样挺好，其实太严苛的关系不单你紧张，我也很紧张，我超怕让你们工作的很不开心。我担心自己总摆领导架子，感觉自己那样很做作。” “你倒是不摆架子，就是很严肃。你基本上都不笑，最开心的时候也就是没表情，大家都很怕你。不过和陈姐谈恋爱之后，你一下就开始温柔…了……”周子昂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对不起，我…” “没关系。你说的对，和喜欢的人谈恋爱，是能让人变得温柔很多。”张哲打断他，温和的接了一句。陈晨的问题是他的，不该让别人战战兢兢，为了顾忌他而不敢提及。
第114页 买完东西之后，正好看到超市的收银员和客户在吵架。张哲瞬间开始烦躁，他接过周子昂的东西，示意他过去解决。 张哲不打算过多理会，他把袋子放在地上，靠着柱子仰了下头，突然想吸口烟。 张哲从来不吸菸，也没想尝试过。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出现了这个想法。不想自己逛超市，不想自己回家，本来可以承受的孤独在她出现又离开之后变得清晰又伤人。只有身在人群的时候他才敢回想两个人的感觉，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能让他不难过，但是可以打断他不知收敛的思绪。 “张总，好了。”周子昂走过来，接过袋子。 “因为什么?” “有个顾客插队，收银员没注意，给结帐了。排在后面的顾客不开心，指出了那位是插队的，结果收银员就开始骂人。他们的服务状况太差了。” “总是这样的确成问题了。” 周子昂看出张哲突然开始情绪低落了，他没在说话，打算让张哲自己安静一下。周子昂谢绝了张哲送他，自己回了家。 车停在楼下，张哲提着沉重的袋子走了上去。张轩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准备酒了么?”张轩在厨房里忙着端菜，并没有看他。 “准备了。” 两个人都不吭声，面对面坐着，喝着自己的酒。张哲看了一眼张轩，突然觉得自己如果不开口，张轩今天可能会沉默到死。 “你…”张哲突然意识到，开口了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没事，可能是习惯了安娜在这，她突然走我有点不开心。”张轩逞强了一句，给自己找了个看上去还有的藉口。可是消沉的表情和低落的嗓音太明显了。 张哲不再试图开口。张轩举起酒瓶碰了一下张哲的，两个人一起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张哲躺在沙发上，头疼欲裂。张轩趴在地毯上还没有睡醒。他起身拽了个毯子盖在张轩身上。收拾干净碗筷，披上外套一个人回了家。 酒醒之后的难受，还是一如往常，张哲并不打算反抗这种感觉。能感觉到自己还在思念她，张哲还开心一点。 ☆、第五十九章：崩塌 陈晨没有在意罗杨帆说过的话，也像以前一样从没主动联繫过他。还是会在校园里遇到，他依然是礼貌的样子，陈晨也对礼貌的跟他打招唿问好。偶尔在新闻上搜索gte的消息，张哲的脸出现过一次，在年终总结的报告里，深蓝销售的销量在亚太地区达到了第一。张哲和张轩的照片放在新闻的最开头，身后公司的名字换成了深蓝集团。 他自己也可以走很远，陈晨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可能并不需要我帮助。 安娜拿到毕业证终于放飞自我，又回到了绿园集团，扬言要让他们认错当初不该开除陈晨。 小辕还是没回家，一个人在自己的公寓里生活。不再跟陈晨提起自己哥哥，也不提起张哲。 一年过得那么快，快到陈晨觉得措手不及。临回国之前，导师又询问了一次她想不想留下的，如果她愿意，导师可以出面做保，给她申请留在这边交换读研。陈晨摇摇头，她还是想看看张哲，她自己知道自己多想他。 张哲掰着手指计算她会回来的日子。越临近越兴奋，开始越难入睡。他利用所有的业余时间打扫屋子，擦干净所有的角落。检查自己的银行帐户，计算自己还差多少可以买下这栋房子。整整一个月，他所有的期待和快乐点都来源于日子的一天天减少。 直到听到她上了飞机的消息，张哲去超市买了很多她爱吃的东西，填满空了许久的冰箱，满怀期待的准备迎接她回来。可是关上冰箱门的下一刻，他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去接她。 她回来了，所有假装忽略的问题都要开始面对现实了，张哲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 陈晨没有通知任何人自己回来的消息，导师要为了小情人阿姨多留两天，打发陈晨自己先回去。上了飞机，她才知道罗杨帆也在这趟航班上。没有尴尬，因为罗杨帆还是一如以往彬彬有礼。 “我本来想回去，碰巧听说你也要回去了，就买了一趟航班，有个照应，又不无聊。” “嗯，有个人说几句话蛮好的。” “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我在看见你前一秒还在考虑，你会不会记恨我那次唐突的示好。” “无所谓的，这个年代谁会因为这点事情记恨。你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陈晨并不打算像个小姑娘一样因为这种事情斤斤计较。 “那就好，我刚才还在紧张。那次是我太唐突了，一直想和你道歉，可是很不好意思。““现在不要再提了。你一直道歉，才显得怪怪的。“陈晨笑了一句。 “好，不说了。” 长途飞行的消磨工具基本上都是书本里了，陈晨手里握着《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打算读第无数次。 “你也读这本书?我特别喜欢这个小说。”罗杨帆看见封面兴奋的开口。 “嗯，我很喜欢这个。” 罗杨帆显得有点兴奋，但是陈晨并不像多说话，马上就要回去了，她很焦虑。看陈晨没什么激情，他闭上了嘴不在多说话。
第115页 张哲坐在家里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接她。接下来怎么样他不知道，他只想先看见她在去纠结别的问题。楼下花店门口红色的桶里插着像小太阳一样的扶郎花，张哲想起第一次去她家，自己买给她的花瓶里那两只歪着头的扶郎，迎着阳光印在雪白的墙上。他走进去买了一束花。 飞机进入城市上空的时候，陈晨越来越紧张。张哲会不会来?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回来了吧。她只告诉了安娜自己要回来的消息，不知道张哲是不是不会知道。罗杨帆还在身边，陈晨不想显得有什么异常，她调整好情绪收拾了一下东西。 熟悉的城市熟悉的空气。风里带着海的腥味，她拢了一下头髮，迎着风不知道在干什么，罗杨帆走了过来：“走吧。“罗杨帆先一步看见了蓝色的行李箱，抢先伸出手拎了起来。陈晨不太好意思：“谢谢，很重。““女孩子东西多一点。我来提就可以，我只有这一个包。“他晃了晃手里不大的旅行袋：”我有车，你回学校么?我送你。““麻烦你了。“陈晨感激的笑了笑，心不在焉的四处张望。 张哲没来，也对，他怎么可能会来。 张哲捧着花，看见她和罗杨帆一起走了过来，突然觉得自己出现的很多余。罗杨帆伸出手去提行李的动作熟练又理所当然，他就是安娜说的‘熟人‘么?还是这一年，都是罗杨帆陪在她身边?张哲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展现自己的存在，他侧过身子，躲在柱子后面，眼看着他们准备离开。 应该叫住她，万一像上一次在图书馆的样子，是自己误会了呢?张哲自责了一句准备开口，可是迟疑的片刻，他们已经离开了。 胸口好像卡进去了一块石头，稍稍咽一口唾沫都像要把胸腔撑开。张哲用力喘了口气，想要打通那一处阻塞的地方，可是没有成功。空气好像绕过小石头撑开了他的后背，心脏似乎不堪负重开始疯狂工作。他一点点挪到停车场，按住胸口趴在了方向盘上，大口喘着粗气。 可是疼痛似乎不在那么容易缓解。张哲一直到了家还是觉得胸闷。红色的花束被他倒着拎在手里，那副正对着门的那副画像上的她，正盯着失落的他走进家门。 精心准备好的一切似乎都露着嘲笑的脸，墙上的画，冰箱里的食物，就连她房间里重新摆好的家具，都露着嘲讽的面容。只是不确定嘲笑他的胆小，还是被抛弃。张哲靠在沙发上防空旅大脑，从没出现过的新情绪开始占据他的思绪。以往那种熟悉了的淡淡的低落敢开始一点点加重，占据了他的心。 头开始疼，张哲很久没再发作过的偏头疼也开始宣告自己的存在感。血管在大脑里跳着舞，好像随时就会撕开投了冲出来。张哲按住太阳穴想缓解一下。还记得青春期时候第一次发作，张轩妈妈告诉他偏头痛很大概率是因为遗传的。刚知道的时候张哲还开心了几天，似乎带着家族的遗传特徵，就能找到自己家人一样。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偏头痛其实是个很常见的遗传病。 他忽然想起陈晨在焦虑的时候会一遍一遍的清洗自己的衣服，她总说这样可以缓解她的焦虑;效果似乎也很明显，每次她在做完之后都会显得情绪缓解一些。但是张哲知道清洗衣物不足以帮助他，他需要更大的刺激来转移注意力。 他站起身走进浴室，打开了浴缸上的水龙头。淌出来的热水慢慢流进浴缸，他坐在浴缸旁伸手在水里划了几下，水面上蜿蜒的涟漪浮动几下就消失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无法确定新出现的情绪是什么，动作略显僵硬，慢慢躺进浴缸，水漫过了全身，打湿了他并没有脱掉的衣服，被水侵润的衬衫变得半透明，隐隐约约印出了他身体的轮廓。 锋利的眉刀轻轻的划过手腕，鲜红的血顺着血管流出来，染红了浴缸，温热的水侵润伤口，细胞在水的侵润下完成不了修復伤口的任务，所谓的凝血机制只能在温润中徒劳的挣扎，任血染红了浴缸。 所有的动作都顺理成章又毫无思绪。张哲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没想自杀。但是那种占据内心的焦虑太重了，压缩了他的肺部，让他无法唿吸，他必须做点什么，才能知道自己现在还活着，或者能让自己继续活下去。 割破手腕的力度不足以致死，割腕死掉太难了，他只打算划一次。他觉得这样似乎可以缓解焦虑和痛苦，像陈晨在焦虑的时候一样。失掉的血液让张哲慢慢冷静，开始慢慢回忆自己所作的一切多可悲。为了弥补自己成长中缺失的那一块，付出一切去争取，放弃一切也毫不犹豫，可是真的争取到了之后自己又不敢相信，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让他如临大敌一样惊恐。生怕被推开，所以选择自己先离开。 他们总说，一个男人的成长总是和一个女人有关，而成长起来的时候，这个女人往往已经不在身边了。 如果早点遇到能陈晨，或者早点听话学会止损，是不是人生可以换成另外一个方式，是不是陈晨也不会受委屈，也不会受伤。 张哲开始头晕，他把割破的手从温水里拿出来，搭在浴缸边缘上，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 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六十章：再见 还有一年毕业，没有安娜在身边的日子显得很平淡，陈晨还是谁都没有去见一面，安静的在学校开始学习，就像这个城市里从来也没有过朋友一样。 她不是不想见，她在等自己准备好，然后轻松自然，不会撒泼耍赖的去见。
第116页 没有人是一次性长大的，她也一样。也不是一直都能坚强的，她害怕自己面对张哲时候会难受，会流泪想去拥抱。如果那些不是他想要的，自己的一切依赖举动，不是变成他的麻烦，就是变成他的伤痛。 一周之后，一直等陈晨出现的小辕决定不在等了。他趁着假期收拾好东西，出门去了陈晨的学校。 陈晨下课出来的时候，看见张哲的位置上坐着小辕，没来由的想哭出来。她站在门口停了一会，把眼泪忍回去。 “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着过几天去看你。”面对张辕，陈晨总是想温柔一点。 “可是你不来啊，我就像来看看你。”小辕开心的扑过来，抱住了她的胳膊。 “刚回来好多事情要做，就没有去。你来了也一样，我请你去吃好吃的。” “应该我请你的，我们去吃好吃的。”不由分说，小辕拉着她往外走去。 下课时间，学校边的餐厅里全都是学生，聊天声在一群人中间混成了嗡嗡的噪音，陈晨有点头疼。 “你哥哥还是不肯来看你么?” “嗯，没关系，我理解他接受不了。安娜姐姐跟他谈过，也没什么效果。慢慢来吧。”小辕低着头在碗里来回翻着，不敢抬头。 “你不要怕，还有我呢。”陈晨握了握他的手。 “姐姐，你有没有去看看张哲哥。”犹豫到最后，张辕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没有，没去。”陈晨低着头轻声回答。 “安娜姐说你在那边遇见了熟人?是男的么?” “是男的，去年我们代理gte时候的谈判，他是对头公司的谈判手。看起来人还好，很绅士。” “你和他在一起了?” “没有，你在想什么。”陈晨笑的有点无奈，赶紧否认。 “张哲哥一直在等你回来。你别怪他。他只是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做。”张辕低下头，“你也知道，我们这种环境长大的孩子，都有这个毛病，大部分都没得到过爱，所以也不会爱别人。” 身边的人已经渐渐散去了，桌子上的残羹剩菜显得狼藉又孤寂，陡然生出的人走茶凉的孤寂，让人措手不及。 “可是是张哲让我走的。”陈晨没料想到自己突然说出了隔阂在心里这么久的事情，是张哲让我走的。不是我自己离开的。 “姐，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就是明明有人在身边，说爱你，要一直陪着你，可是你还是不敢相信。心里总说着人多善变啊，一不小心可能就变了，不爱你了。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觉得自己要被抛弃了。提心弔胆，然后干脆自己把人赶走，这样就显得孤独的特别有理由，好像是自己主动选择的一样。”张辕捏着杯子里的吸管，打了个结的吸管在他手里扯开又繫上，塑料因为过多的弯折而泛白的摺痕，慢慢布满了整根吸管，像人生的疤痕一样清晰可见，“我们就是这样。我妈妈走的时候我哥也不大，我一闹，他就特别凶的吼我，让我乖一点。我其实就是想让他陪我，可是他没时间，他得养活我，就不能陪我玩。我也是长大才懂。张哲哥就温柔很多，有时候哄我，但是他更忙，大部分时间也都一样不管我。我就特别怕他们离开我。” “你看我现在也是这样，只要没课的时候就喜欢腻在他们那，其实我去上什么班啊，我就是一个画油画的，那懂他们那些东西。”张辕终于放过了吸管，靠在椅子上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张辕的脸可爱的像个女孩子，笑的勉强，也还是一样阳光灿烂。他的确很可爱，也许可爱也是为了配合他的所谓乖巧。 “快回去吧。”陈晨摸了摸他的头，还是没有回应他的话。 如果去见他，该用什么理由和表情?如果他已经放下了，会不会所谓的思念就变成了骚扰? 当你面对自己爱的人时候，所有的勇往直前都似乎一瞬间消失，变成了战战兢兢和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不留神会伤害到他。 见她并不打算直面回答，小辕还是决定回家了。他明白所有的事都不是逼迫能得来的，她如果真的不想原谅张哲，也并不是她的错。所有的因果都在做事的那一刻就註定了，张哲自己不救自己，没人能帮他。可是丝毫不努力，也不符合小辕的性格。 他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姐，最起码你应该为了我去找我哥谈谈吧～爱你哦” 也算是努力了。张辕转过头快步跑掉了。 失眠了一夜，她还是决定去看看。要去找张轩，她在心里默默鼓励自己。其中有多少是藉口，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 她直接走进了展厅，而没有去办公室那边。缓冲一下再去面对，说不定可以准备的好一点。时隔一年在站在这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还在记忆里，陈晨似乎能回忆起在那个位置，他们都用什么姿势站着，说了什么，就连张哲的表情，和某一根不安分而翘起的头髮，她似乎都可以分毫不差的回忆起来。 她是为了来找张轩的，也可能只是用小辕来做藉口，好再来这里看一眼。 “陈姐?!”周子昂手里拿着宣传折页，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终于回来了，快进来。”他把手里的东西交出去，热情的伸出手示意陈晨进来。
第117页 “你不是回来好多天了，竟然现在才过来。““嗯，路过过来看看。“陈晨有点紧张，不自然的笑了笑。 “张总一直惦记着你，我们还在想什么时候你会回来呢。”周子昂开心的看着陈晨。 她抓了抓头髮，打算直接问张轩。刚想开口，周子昂打断了她的话“张总!陈姐来了!”周子昂兴奋的朝陈晨身后喊了一句。 张哲逆着光站在她身后，像尊雕塑一样，好像本来就在那里。陈晨的思绪突然就回到了和林森一起吃饭的时候，张哲也是这样站在门外，然后一切就开始了。 陈晨突然就像逃开了。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她绕过张哲，快步跑了出去。 她擦身而过，张哲才反应过来，转身追了出去。 “陈晨!”张哲的速度要比她快得多，几步追了上来，拉住了她。她没敢回头，她怕回头会哭出来。 “干嘛跑掉，不是来看我的么?”张哲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祈求。 “我…我来找张轩”她没底气的回答了一句。 “我好想你。我不敢去找你。”张哲还是忍不住，假装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来说出这句话，哽咽的嗓音根本无法遮掩。 陈晨没吭声，一剎那就开始质疑他。‘如果真的想我，为什么没去机场接我?’ 她知道这样只会让情绪和关系一起恶化，‘不说伤人的话’，陈晨在心里嘱咐自己。慢慢转过头。 一年了。张哲的脸无数次出现在梦里，可是真的摆在眼前，她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假装无所谓。她突然开始埋怨，凭什么我该负担最沉重的那面。所谓的不说伤人的话又有什么用，对自己的意义又是什么? 不满一瞬间取代了理智。 “张哲，我最害怕的就是被人赶走，所以上一次我自己先走掉了。可是这次是你赶我走的。” 陈晨的表情没有狰狞，语气也没有癫狂，没有像以前一样发怒甩掉自己的手，可是张哲却觉得自己真的失去她了。 他松开手盯着她。每天萦绕梦里的脸就在眼前，桌上还有她的照片，可是她却再也不属于自己了。好像真的放手了整个世界。可是又不想在为难她。如果没有自己，她需要承受的东西会少一大半。 “我和王家的人划清关系了，他们不会再来找我了。“张哲收回手，眼里含着泪，试图让自己笑的自然一点。 “我们改成集团了，拿下gte之后很多公司自己主动过来沟通希望能入驻到这里，盈利多了之后阿轩说改成集团，我们就可以接触一下别的行业了。” “多亏了你和安娜。” “我们去年的销量达到了亚太地区第一。” “我们……”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我每天查阅你的消息，每天都会梦见你，每天都会想你;我把你送的花瓶摆在床头，我把你的照片摆在旁边。我全都知道。我爱你。’ 陈晨低着头听张哲像个孩子一样告诉她 自己这一年都做了什么，在心里一句一句接着他的话，可是却不肯开口说出来。 我还是爱你，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 “陈晨，我好想你。“ 张哲终于讲完了自己的话。 她没吭声，慢慢离开了。张哲捂着心脏在她的身后跪在了地上。胸口卡住的小石子又出现了。他终于学会了怎么去爱人，可是爱的人却不打算留下来了。那块小石子牢牢的卡在肋骨中间，唿吸一下整个胸腔都一起疼痛，一直到她的影子消失掉，也没有恢復。张哲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回来了展厅里，瘫倒在了地上。 “张总!“店员一起围了过来。 一年了，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可是你却不是我的了。 ☆、第六十一章：机会 转头离开的陈晨并不觉得自己好受，她和安娜一起住过的宿舍暂时还是她一个人。 她床头上那只细长的花瓶里还有一只歪着头的扶郎花，张哲的照片摆在旁边，是那张新闻照片，他和张轩站在一起，陈晨列印出来剪掉了张轩，装上相框摆在床头。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却连一张你的照片都没有。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打开邮箱下载自己的论文改稿。未读的一个深灰色的1 标註在收件箱的后面。’亲爱的陈晨女士 我们收到您投递给定律基金总部的简歷，感谢你对定律基金的厚爱和期盼。很遗憾您的初始学歷不满足我们的准入门槛。 我们是定律基金创始人博尔顿先生名下的新基金--红杉基金，我们诚挚邀请您参加我们本月12号的面试。 筹备工作中有您的存在，我们会倍感荣幸。 红衫基金 我们期待您的加入。 ‘ 邮件下附件着地址和需要准备的资料，陈晨仔细重读了一遍，又一遍，又一遍… 定律基金，她以为自己根本不会有机会参与进去。所有的公司都有着内部晋升优先的机制 ，能进去，才是她最大的问题。梦想靠近的感觉让她兴奋的不知所措，陈晨拿出手机，她现在需要有人能和她分享。 手机在手里来回颠倒了几个来回。她最想告诉的人就是张哲，可是最不能告诉的人，似乎也是他。 陈晨突然开始思考自己想要什么。如果真的想离开，那一年前就该管住自己结束这段关系，甚至是接受罗杨帆;如果真的不想结束，那昨天为什么不和张哲好好谈一谈。
第118页 陈晨似乎又回到了完全无法自控的前几年，混乱的沉浸在凌乱的关系里。期待有人陪伴，又恐惧别人离开。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变回原形，那自己以前的交往关系都算什么?因为孤单而寻求的陪伴么? 思考无解之后，她决定选择逃避。 这其实就是她一直以来的一贯招数。解决不了的事就不去想，就躲避开来，欺骗自己无所谓发生不发生。 好像缩起头藏进沙子里，就能躲过所有的暴风骤雨，丝毫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体还露在沙子之上，一样的刺眼和醒目。 当然了，这次逃避的理由要好过每一次，因为眼前最重要的，是她终于可以靠定律基金稍微近一点了。她需要对对手了解的多一点，才能在面试里取胜。 她又是一样，顾着自己眼前的事情，才能去思考该怎么解决压在心里的另一件事情。 张哲被送进医院之后，被张轩强制要求做了全面的检查。 “袖子卷一下，要给你量一下血压。“医生带着听诊器，冷冰冰的命令他。 “没什么问题就不要听了吧。“张哲不敢捲起自己的袖子。 “你不让我听，怎么给你检查。“医生放下东西，不满的看着他。 “那就不要检查了。没关系。“张哲站起身走了出去。 “哥，怎么样?血压什么的正常么?“张轩站起身焦急的问。 “嗯，正常。“张哲敷衍了一句。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起码比别人想的清楚。自在机场回来那天，张哲经常会这样。知道原因的病痛就不值得紧张。 “阿轩，去看看小辕吧。他是你弟弟。” 周子昂告诉他陈晨是来找张轩的，他猜那就应该是这件事。 “我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去看他。“张轩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是你弟弟，你只要爱他就够了，表情什么的，都无所谓。“张哲看着他的眼睛：“小辕在等你让他回家的” 张轩点点头：“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离得不远，我也没什么问题，我想一个人走走。”张哲摆了摆手，不等张轩回答，一个人离开了。 张轩没有追过去，安静的看他离开的背影。就像小时候一样，张哲一个人站在门口等着王家的人来看他一眼，这种等待到底有没有意义，谁也不能一概而论。 坚信的时候心里才有一个依靠，心里有依靠的时候，才能不会崩溃妥协。 一个人回家的张轩像往常一样吃过饭，给浴缸放满了水。天色灰濛濛的，可能要下雨了。他还记着陈晨讨厌雨天，没有阳光的时候，她总是会觉得不舒服，也总要把暖气开大一点。 张哲拿起眉刀，看了看自己满是伤口的胳膊，在手腕上，沿着第一道伤口的痕迹又补了一下，鲜血从细线的一样的伤口里涌了出来，张哲觉得一阵轻松，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天花板似乎越来越低，马上就要压在他的身上了。张哲用尽力气把流血的手腕从温水里拿出来，胳膊搭在浴缸边缘。不出十分钟，血就会凝固在伤口上止住血。张哲望着天花板，不确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而超另一个方向走去的张轩，他是要去看看小辕了。 张辕蹲在客厅给自己新买的花盆画彩绘，敲门声响起来，他以为是快递到了。看着门外的张轩略显憔悴的眼神，他突然自责。 “哥，你来了。“他垂着头不敢再看张轩，让开身让他进来。 乱糟糟的客厅里，颜料乱七八糟堆在地上，白色的花盆堆满了墙角，把角落的墙擦出了几道黑色的印子。阳台上一排颜色鲜艷的花盆冲着阳光吹着风。”你在做什么?”张轩在乱七八糟的东西中间跳跃，坐在沙发上抬起腿。 “他们说我画的彩绘很好看，我画几个花盆，赚零花钱。”张辕不自然的揪着衣角，颜料擦满t恤。 “小辕，你真的不能喜欢女生么?“张轩迟疑了一下问出口。 “不能的，哥。”他松开衣角，嘆了口气。本以为自己终于得到理解了，原来还是老生常谈的能不能变回去。失落的情绪一下就占领了心脏，小辕突然想把自己哥哥赶出去。 “以后男朋友要过我和张哲的关，不许在我面前和他接吻。” 张辕不太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张轩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样子和以前一样。好像捨不得女儿出嫁的老爸，“哥… ”掉入谷底的心脏一瞬间回归原位，张辕哭着抱住了张轩。 “妈妈让我好好照顾你，我没办法把妈妈带回来给你，但是可以给你好的生活;现在也是，我没办法让别人不对你另眼相看，哥可以再试试，让别人不敢当面对你说什么。我就你一个亲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爱你，我只是害怕你以后的路不好走。” “别人怎样我都不在乎的，哥，我有你就够了。” 相依为命听起来简单，箇中滋味只有经歷的人才能懂。没有人能理解那种彼此只有对方的孤寂感。如果相依为命的那个人，没办法接受自己的不一样，那才是最绝望的事情。理解都是陌生人给的，那该有多难受。 ☆、第六十二章：面试 陈晨从没经歷过这么严肃的面试场合。 排着队的面试者手里捏着自己的简歷。陈晨翻出来自己很久没穿过的西装。当初为了能定做这套西装，她攒了大半年的钱，不敢乱买一点东西。可是贵不贵，她的确很少穿这套。买回来之后这套西装陪她出去过一次，被绿园开开除的那天，她不想看起来狼狈的回去，才穿了一次。不知道就自己这么重大的日子，穿这套略有‘倒霉‘气息的西装，到底好不好。 早上试穿的时候，她还在觉得自己果然是个自私的人。就张哲他们那么重要的谈判，自己都没捨得翻出来的西装。
第119页 陈晨并不知道自己排在第几位，所有面试的人都一脸青涩和稚嫩，看起来都是大学刚毕业的孩子，套着不那么合身的西装，朝气蓬勃。坐在他们中间，陈晨觉得自己有点刺眼。 “next，陈晨女士。” 陈晨深深的吸了口气，站起身走了进去。五名面试官并排坐在面前，看起来正式又严肃。她突然很紧张，尽量镇定的坐在椅子上。 “陈小姐你好，能不能简单说一下你就红杉基金的一些看法?” 没有迟疑，陈晨开始答话 “红杉基金作国内为数不多的对沖基金，募集金额最大，同样要承受的市场风险，也等量大于别的基金。我指的不是单纯的市场波动风险，我们的股市不仅仅是市场说了算，我们有一个其他的主力军参与在市场内进行制衡，就是政府。两年前的股市崩盘，指数全线飘绿的时候，国家队带着我们的养老金池冲进市场接盘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查阅了贵公司目前的操盘手团队，领导人并不是本国的金融从业者，也可以算是空降而来的。我觉得我们作为亚洲最大的市场，甚至可以在金融学上单独分出一类作为研究科目了，作为一个对我们市场只是观望，从没切身感受过的人来说，难度很高。” 对于红杉基金的优缺点，陈晨早就考虑很久了。创始人博尔顿先生在全球的外汇市场上屡战屡胜，唯独在hk市场上吃瘪的事情全世界都知道。一件事就足够说明我们的市场和别人有区别了。 “你似乎在指责我们目前成型的操盘团队。” “我是在完成您的面试问题，‘对红山基金的一些看法’” “你觉得我们目前的团队领导人选择略有缺陷?” “我查阅了红杉已成型的基金在封闭期内的涨跌情况。我觉得你们目前的操盘手的确存在这个问题。在一个月前，从大盘上看，指数的确会跌一段时间。但是四大券商都属于我们国家队队员。如果当时的指数跌下去，就会造成市面上一大半的基金亏损，所以四大券商一起运作挺住了市场，这就是我们和其他市场不同的地方，而贵司恰恰忽略了，我注意到在指数预测下跌的时候，你们的操盘手抛售了一部分所谓风险股，可后来，他们都没跌，而且还有两只挂在涨停上连续了一周。” “陈小姐，我觉得你语气有点生硬，攻击性很强。” 坐在主位上的hr突然说”你看起来很紧张。“陈晨突然有点尴尬，被人拆穿了之后的尴尬。她变得更紧张了，假笑了一下试图否认，刚要开口，她又改变了注意，已经被拆穿了，干脆选择自己承认。”我现在比各位想像的还紧张，我就像十七八岁，在女朋友家楼下偷偷吹口哨喊她出来的小男生，生怕被岳父大人逮住暴打一顿。在做的各位现在就是我的岳父。””哈哈哈哈哈…”她自嘲的方式效果很好，气氛不那么严肃了。自己承认之后，她似乎也轻松了一些。 “我以为陈小姐很强势，没想到还很幽默。” “谢谢。只是随口一些胡扯，各位别介意。” 接下来的谈话顺利到让陈晨觉得意外。当然也可能是面试官 情商很高，没有让她觉得不顺利。离开的时候，面试官整理了她的简歷，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被绿园集团开除的，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会僱佣一个被大公司开除过的员工么?” 这个也恰恰是陈晨最担心的。隐瞒都没有必要，早晚会被知道的。这种事情与其造假给自己编个藉口，不如直说。陈晨不打算隐瞒太多。她决定把开除的事情，引导自己的长处上。 “绿园开除我之后，也同时失去了他们的第一谈判手。” 陈晨还有大半年才能拿到自己的毕业证，写东西还勉强可以养活自己，面对梦想的紧张，不足以击垮她。 因为是梦想，得到了是被幸运眷顾;得不到，是被现实敲打。结局如何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你知道我们会联繫绿园集团，对你之前的工作成绩和状况进行确定的吧?““嗯，知道。“ “好的，我们会通知你结果，很开心今天和你聊过。“陈晨走上前去，和面试官握手告别。 等待结果的过程总是异常紧张。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忐忑的等待着回信。人都有个奇怪的状态，在等心上人回消息的时候，前十分钟事焦灼的等待，十到二十分钟的时候是自我安慰，二十分钟到三十分钟时候开始沮丧，三十分钟之后会有大彻大悟看破红尘一般的洒脱。陈晨也是这样，从刚开始的紧张，变成了超脱红尘。 赶上周末，超脱红尘的陈晨需要简单释放一下压力。她选择一个人去酒吧喝一杯。 她其实并不喜欢喧闹的地方，震耳欲聋的音乐在她的耳朵里只有一个聋字。有节奏的鼓点和舞池里疯狂扭动的人群她都不喜欢参与，但是其实，她喜欢静静的看。 坐在旁观者的位置上来观看别人的生活，就她来说更像是一种享受。简单说，就是让她有种超脱凡俗的装b 感觉，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高感能瞬间充斥内心。事实上她满喜欢这种感觉的。 邻座的一个小伙子拎着瓶酒走过来，问也不问坐在了陈晨的桌子边上，看起来像个盲流“小姐，请你喝一杯?”
第120页 “不喝。”陈晨的手攥着自己的杯子，没有理他。心里一阵被打断的恼怒。 “问朋友都在看着，你这样不给面子啊。”盲流往前推了下酒杯。 “我喝了你的酒，我的朋友也会觉得没面子的。”陈晨松开酒杯，准备离开。 “诶，小姐…”盲流端着杯站起来，不打算放弃。陈晨有点紧张，抓紧包往外走，手伸进包里，偷偷摸出辣椒水喷雾，攥在手里。 “先生，别人不喝还要继续硬塞，可就自讨没趣了。你手里着瓶酒绰号可叫‘失身酒’，你不是有什么企图吧。” 骤然响起的声音有一丝熟悉，陈晨转过头，罗杨帆攥着盲流拎着酒的那只手腕。 “罗杨帆?”看见熟人，陈晨一阵轻松。不那么害怕了。 “怎么?妞是你的?”盲流不满的仰起脸，逼问罗杨帆。 “关你什么事。”罗杨帆松开盲流的手，走过去伸出胳膊，虚虚的护着陈晨往外走。 嘈杂的环境清静了之后，陈晨深唿一口气。 “谢谢你哦，我刚刚都有点害怕了。” 陈晨笑嘻嘻看着罗杨帆。 “幸好遇见我了吧。有没有觉得见到我很庆幸?”罗杨帆笑着回应了一句。 “当然庆幸了，我请你吃夜宵吧，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街边的小店还开着，陈晨提议了一下。 “好，另一条街有家粥铺很好，既然你请客，问今天要吃超大份海鲜粥。” “让你吃到以后都不想在见到海鲜粥。” 说这话，两个人朝反方向的另一条街走过去。 路过酒吧门口，盲流正躲在门后吸菸，看见他们有说有笑的朝旁边走，盲流突然想起刚刚吃瘪的状况。同桌的朋友都在嘲笑自己，让他很是不舒服。他掐灭菸头，招唿了一下同伴，快步跟了上去。 酒吧旁边到处都是漆黑的小巷子，没有路灯的小巷子在漆黑的夜晚，看起来深不见底。罗杨帆把陈晨拉到外侧，自己靠向小巷子的那边。 ☆、第六十三章：意外 黑暗里冲出来个人影，一个袋子突然套在了罗杨帆的头上把他拉了进去。 “罗杨帆!” 陈晨大声喊了一句。小巷子里传来打斗的声影，借着微弱的光，罗杨帆白色的衬衫正在告诉陈晨他躺在地上。 她环顾四周想找人帮忙。可是夜晚的街道竟然出奇的安静，连个人影都没有，陈晨开始慌张。 街边绿化新栽上的树苗，一根根稍粗的棍子插在土里，小树苗被红色的线绑在棍子上，陈晨跑过去拔下棍子，冲进了小巷。 盲流的头被打了第一下的时候并没有反应过来，抬起头看向身后的陈晨。她没给盲流质疑的机会，看盲流转头要看到自己了，陈晨补了第二棍，狠狠的敲在了盲流的嘴上，嘴唇磕在牙齿上的疼痛，让盲流‘哎呦了一声，后退几步坐在了地上。看见盲流挨打，其他两个同伴抬起头看向陈晨。 “杨帆你死没死呢?两个一起我打不过的!”‘逮住一个往死里打’，陈晨在心里打定主意，义无反顾的抡起棍子敲像其中一个。 听到陈晨的话，刚扯下头上的袋子的罗杨帆伸出手拉住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的腿，没有注意到罗杨帆的动作，他倒在了地上，正好够到陈晨脚下。 陈晨的棍子已经敲傻了一个，看见趴在自己脚下的唯一倖存者，陈晨抬起脚，狠狠的踩在了他的头上。最好一个倖存者脸朝下，撞在了地面上。 “起来了!”陈晨伸出手拉住罗杨帆，狠狠的在盲流的肚子上补了一脚，拽着他撒腿就跑。幸亏穿了运动鞋，陈晨在心里开始庆幸。 不知道罗杨帆伤成什么样子，陈晨不敢跑太快。一直到陈晨大口喘着粗气松开了罗杨帆的手，坐在街边的花坛上摆摆手。 “跑不动了，跑不动了不行了。”因为缺氧而剧烈起伏的胸腔，大开大合的补充着氧气。缓了一会，陈晨才想起来看罗杨帆。 “你怎么样?伤的重不重?”她掏出纸巾擦了一下罗杨帆的鼻血。罗杨帆的眼角下有一块淤青，嘴角的有一块擦伤，似乎是自己牙齿咬的，本来规整的三七分，变成了鸟窝堆在他的头上…这件事是因为自己，看罗杨帆狼狈的样子，陈晨有点内疚。 “对不起啊，都怪我。叫车去医院吧。”陈晨打开手机，想叫车。 “不用的，都是皮肉伤。没多大力气，处理一下就好。”罗杨帆擦着嘴角的血迹，“方便的话我能不能去你那，我妹妹在我那里，我不想被他看见。” “你是因为我才倒霉的，我怎么可能不方便。”陈晨赶紧答应。 公寓楼下的阿姨一脸严肃，戴着眼镜虎视眈眈的盯着门口，像个盯着猎物的老鹰，随时准备抓住出现的‘可疑分子’。陈晨示意罗杨帆看他手势进去。她走进去和阿姨说了几句话，阿姨摘下眼镜站起身，跟在陈晨身后走向了走廊左边。陈晨偷偷回过头，手指向了走廊右侧。 罗杨帆闪身跑了进去。 陈晨走过来的时候，罗杨帆正尴尬的靠在墙边等她。不知道哪个才是她的宿舍，罗杨帆之好站在走廊里等着。又生怕被人撞见。 看一直意气风发的罗杨帆一脸囧态，陈晨竟然觉得很好笑。但是罗杨帆是因为自己才倒霉的，陈晨赶紧憋了回去打开门。
第121页 宿舍空间还好，甚至还有空间可以摆沙发。s大的研究生宿舍果然是全国最好的。罗杨帆感慨了一句，坐在沙发上。 “把衣服脱掉，我看看伤口多不多。”陈晨命令了一句。 罗杨帆尴尬的皱着眉头：“我自己来吧，我可以自己涂药的。” “不是说男人上半身没有隐私部位么。”陈晨调侃了一句。 “不是这样的，我…”罗杨帆刚想反驳，被陈晨打断了：“快脱掉。”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丝毫不打算给罗杨帆拒绝和反抗的机会。 罗杨帆别扭的脱掉外套，开始解衣扣。 陈晨走过去的时候，罗杨帆刚刚解开第二个扣子。她看着脸色通红的罗杨帆，伸出手扯开他的衣服。上半身突然的裸lou让罗杨帆措手不及，他伸出手挡在了胸前。 “大哥，你不至于害羞的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吧，好像我要侮辱你了一样。”陈晨拿着药箱吐槽了一句。 “你太突然了，我有点意外。”罗杨帆狡辩了一句。 “你这样是不是不能去沙滩啊?沙滩可使还要露腿的。你总不能穿毛衣去的，是不是。”陈晨笑着问了一句，拿出药在淤青上轻轻开始涂抹。 凉凉的感觉让罗杨帆平静下来，不在觉得不自在。 “你好厉害，看你猜那个人的时候，我还在想，幸亏我没得罪过你。”罗杨帆笑了一下。 “你身上有个吻痕你知道么?”陈晨突然说了另一件事。 “啊?怎么会?”罗杨帆愣在那。 “真的，你看不到，就在你脖子后面。”陈晨伸出手，在他的后颈上按了一下。 “我…”罗杨帆一时语塞。 “你有女朋友了啊?”陈晨追问了一句，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 “不算是女朋友吧。你也知道，我这种家庭，一定会给我目测一份门当户对的婚事。反正要结婚，所以就…”罗杨帆突然觉得内疚。 “嘿，和演电视剧一样。原来你们这种家庭真的会有包办婚姻啊。那你妈妈有没有要求，一定要生一个儿子才可以，这种的。这么说在你家的不是你的妹妹啊～”恍然大悟之后，陈晨开始嘲笑罗杨帆的掩饰。 自知理亏的罗杨帆并没有反驳。 “没有的，我刚瞎编的。”陈晨突然笑了起来，“不过你不禁骗哦，我就是随口编的。” 被谎话炸出了自己隐藏的事情，罗杨帆心中微微恼怒自己。 上好药之后，陈晨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穿回衣服了。 “我有个墨镜是通用款，借给你戴。你整理一下头髮，就没问题了。阿姨马上要睡觉了，一会我开小门送你出去。”她收拾着药箱，塞回柜子里。 “谢谢你了，还麻烦你给我上药。”他穿好衣服道谢。 “你别这么说，你是因为我才搞成这样的，你道歉我都不好意思了。我送你出去。”说完，陈晨拿起他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顺利出来的罗杨帆没有立刻离开，他一直看着陈晨走回宿舍打开了灯，才慢慢离开。 ☆、第六十四章：意外2 一个星期之后，当陈晨已经不抱有希望之后，收到了应聘成功的回函。她开心的攥着手机，按出来张哲的号码，下一秒挂断了还没接通的电话。 现在眼前迫切的问题没了，又开始提醒陈晨又开始想张哲。她发了消息给张辕，心想‘小辕一定会告诉他的’。 果然，张辕从来不辜负陈晨的期望，在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发了消息给了张哲。他很开心，难得的挂了一整天的笑容，晚上下班他买了瓶香槟，回到家一个人对着陈晨的画像举杯庆祝了一下。他走到次卧，在白色的墙上，粘上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我家陈晨入职红杉的第一天，她离定律基金又近了一步。“歪歪扭扭的笑脸画在下面，张哲背靠着墙喝光了酒，孤零零的便利贴上带着他的祝福，牢牢的贴在墙上。 “我相信你能做到的，我还是一直以你为傲。”张哲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好像爱的人就在眼前。 ‘if you want me，satisfy me～’ 电话铃响起了的时候，陈晨有点意外，因为罗杨帆的名字正在屏幕上跳动。 “怎么了?”陈晨接起电话问了一句。 “想约你出去玩，晚上有时间一起烧烤么?我还有几个朋友也会来。” “不去了，我今天有事情。”陈晨并没想好如何去庆祝，但是并不打算参加他们的聚会。都是陌生人的场合对陈晨来说有点枯燥。 “你晚上有约?我觉得你好像很开心。” “没有约，我应聘红杉基金成功了，正在暗自窃喜。” “这么好的事情，不是更应该加入我们庆祝一下么?” “不应该，我喜欢自己分享喜悦。”不由分说，她挂了电话打给了安娜。 重新回到绿园的安娜仍然做了老本行的谈判手。嚣张跋扈的性格丝毫不知收敛，有了三个学歷加身，加上漂亮的工作业绩，安娜深刻的明白就算绿园开除自己，也有很多公司愿意高薪聘自己，这是本身软实力的加持。
第122页 陈晨打电话的时候安娜正在开会，可是根本没影响她站起身走出来接私人电话。 “餵?我在开会呢，今天晚上有应酬不回家了，有出息的女人不能天天回家陪老公遛狗玩。” 安娜靠着会议室的门，大声开口。引得同事纷纷侧目。 “有出息的女人，你看来是有外遇了，根本想不起为你独守空房的小女子了。”陈晨开始配合。 “诶，原来不是我家男人，是我小老婆，我今天晚上要回家，老公看得紧，不能去你那了。”安娜面不改色的继续胡诌。 “我应聘成功了。”陈晨不再配合她，说了自己想说的话。 “真的?!啊啊!!”安娜还不估计的在公司开始喊叫：“我好开心，你超厉害。我们约周末，约周末。我周五晚上就飞过去，我请你吃大餐，你想吃什么买给你什么!” “一言为定，那周五晚上见。” 结束通话的安娜打开会议室的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同事们目送她坐在椅子上，歪向一边。刚刚 她靠着会议室门，讲电话的声音大的像在直播，里面的人算是一起听了她的电话直播，此刻都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看什么?没见过女人三妻四妾，七八个男人啊?刚才是让你们长长见识。”安娜一副流氓相，都知道安娜的脾气，没有人打算和她对峙，没人在继续看她，都转过头继续开会。 周五还没下班，安娜撒谎说自己要去见客户跑掉了。两个小时后的旅途谈不上愉快和不愉快，下了飞机，陈晨站在接机厅的门口等她，扑上来给她一个拥抱。 “啊啊啊!!我好想你啊!”安娜又无所顾忌的大喊。 “我还好，比你想我少一点点。”陈晨拉着安娜笑嘻嘻的往回走。 安娜性格外向，平时和舍管的阿姨混的很熟，看见她回来了，阿姨开心的拿出两个桃子给安娜。陈晨看着她开心的和阿姨拍拍打打的样子，心里一阵感慨，罗杨帆想进要弯着腰偷偷进，安娜已经是不算是学生了，严格来说也不可以在进来，竟然不但被特赦，还给了两个桃子。 放下东西之后，安娜执意要去以前常去的那家火锅店。陈晨没有拒绝，她觉得安娜可能不单纯是想来看看自己，还想见张轩。 这顿饭似乎不是为了请陈晨，安娜开口点了三盘肉，青菜海鲜摆了一桌，明显吃不了的量看得陈晨胃里开始泛酸。 “我真的想为我们的缘分鼓掌了。” 陈晨惊讶的抬起头，罗杨帆正站在旁边低着头看她。一桌子的菜似乎让他有点震惊。 “你怎么在这?” “昨天我不是说要和朋友烧烤，他们没走，今天非要吃火锅，我就带他们来了。”罗杨帆微微侧身指着屋子另一个方向，四五个人坐在一起，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这边。 “哦哦，那你先忙。”安娜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陈晨，她感觉很尴尬，想让罗杨帆赶紧离开。 “要不要拼到一起喝一杯?”罗杨帆不顾陈晨的脸色，随口说了个提议。 “不……” “好!” 安娜开口打断了陈晨的否认，端起自己的盘子，朝罗杨帆微微挑了下下吧。一副挑衅的样子。 她和安娜从不互相拆台，陈晨不在否定，也端起盘子笑了一下。 安娜早已经大咧咧的走了过去。 她一屁股坐在罗杨帆的位置上，旁边的姑娘看见她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你是谁啊?” “我是罗杨帆请过来的。”安娜指了指罗杨帆，伸出手在盘子里抓了一条黄瓜咬了一口，一条胳膊搭在邻座姑娘的靠背上。 没人吭声，大家都对这个不速之客有点反感。陈晨跟在罗杨帆的身后走了过来。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两位是我的朋友，陈晨，和安娜。去年的谈判上，我就是输给了这两位。”罗杨帆笑了一下。 “承让承让。我身边这位是你未婚妻吧。”安娜指了指身边的姑娘。在陈晨面前，罗杨帆突然有点尴尬。 陈晨眯了下眼睛，突然明白安娜为什么这么做了。 看来安娜知道罗杨帆的情况，怕自己陷进去。他们那个圈子就那么多人，基本上彼此都认识，安娜肯定也听到了点什么。她没吭声，坐下之后请服务生帮自己和安娜摆好了锅。 本来有点僵硬的气氛在安娜的胡搅蛮缠下开始变得和谐，安娜外向的性格果然有一手。陈晨还是老样子，不打算参与进去，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罗杨帆想和她说几句话，又碍于未婚妻在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直低着头，情绪不是很高。 安娜再次刷新纪录，凭一己之力灌醉了桌上的三位三十，罗杨帆最后趴在桌子上摆着手，示意安娜自己不能在喝了。 “认怂了?散伙，我还要和陈晨出去玩。”安娜放下酒杯决定结束了。 “一起走吧。”罗杨帆去结了帐，招唿其他人先去停车场取车找代驾。 不太好意思蹭了一顿饭，陈晨和安娜留下来等了他一下。罗杨帆的未婚妻用眼神剜了她们几下，转身走了。 “又来个无脑恋爱的小姑娘。”安娜看着她的背影评价了一句。 “走吧。”罗杨帆走过来叫了他们一声，三个人一起往外走。
第123页 走出门下了几步台阶，陈晨拉着安娜和罗杨帆告别。还没等离开，张哲和张轩带着周子昂和张辕走了过来。 ☆、第六十五章：误解 “安娜?”“姐姐，安娜姐?!”张轩和张辕，一起惊喜的喊了一声。 安娜裂了下嘴，不知道是开心还是生气。 “你们好”罗杨帆走过去伸出了手，“上次谈判结束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 张哲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微微眯着眼睛。张轩赶紧推开了他，替他伸出了手：“是好久不见。你们这是碰巧遇见?”张轩问了他和张哲都想问的问题。 “嗯，碰巧遇见就一起吃了顿饭。也是谈判之后第一次看见安娜小姐，和陈晨倒是见得稍稍多一点的。”罗杨帆有意无意的用余光扫了张哲几眼，张哲没吭声，捏紧了拳头向前走了一步，张辕赶紧抱住了他的胳膊。 察觉到张哲情绪不对，张轩准备结束这场对话：“看你是要先走，我们就不打扰了，还没吃晚饭。” “陈晨你要一起走么?我送你们回去。”罗杨帆似乎吃错了药，又似乎在执意挑衅。刚刚称唿安娜还是恭敬的称唿‘安娜小姐’，称唿陈晨却没有，一脸笑意显得很熟悉。 “不用了，谢谢。”陈晨不太喜欢罗杨帆现在的举动，冷冷的拒绝了。 “也好，他们都在，不是很方便我来送了。那我就先走了。”罗杨帆笑着扫了一眼张哲一行人，准备离开了。 他似乎想要的就是现在的目的，张哲已经不在那么平静了，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似乎马上准备发怒。 看着罗杨帆似乎有点得意的神情，张哲一瞬间失去了理智，甩掉了张辕拉住自己的手，快步走了上去。大脑充血，肾上腺素一瞬间飙升到了最高点。罗杨帆看起来还算彬彬有礼的笑脸，在他眼里扭曲成了长着犄角的恶魔。他右手握拳，重重的的砸了上去。 罗杨帆倒在地上有点懵了，打架的伤口痕迹还挂在脸上，张哲毫不留情的给他重新补上了一拳。他摸了一下伤口上留下的血迹，似乎不敢相信一下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张哲跟自己动手了。 张哲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没有思考自己该不该这么做。所谓的理性思考和衡量利弊在一瞬间全都抛在了脑后，只能用最简单直接的欲望和想法来决定自己要做出什么动作。 张哲弯下腰攥住了他的衣领，超罗杨帆第二次举起了拳头。 张轩在半空里拉住了张哲。 “你松开!”张哲咬着牙想挣脱他。 “张哲!你是不是疯了!”陈晨走上前推开张哲，蹲在地上察看罗杨帆的伤口。 一个小小的动作让原本发着疯的张哲突然泄了气。他放下拳头，颤抖着喘着粗气，盯着陈晨似乎有点焦急的背影。 心一下就碎成了一片，在这个盛夏里，张哲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寒冷。又被抛弃了吧?这次算自己推开的，还是算被抛弃的?张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刚刚充血的疯狂一瞬间就变成了绝望，他盯着看着陈晨，嘴唇跟着身体一起颤抖。想离开这，张哲转过身，一步一步往回走。 陈晨却没有想这么多，看到张哲动手打人，陈晨的第一反应是罗杨帆有个讨人厌的妈妈。就算他不是个妈宝男，奈何不住她妈妈是个妈宝妈妈，一旦被知道了，估计又要纠缠不清。张哲的事业才到中途，罗杨帆也算有家庭背景，不能让张哲对上一个难缠的对手。她扶住罗杨帆，示意安娜去叫他未婚妻。安娜领会，快步朝停车场跑过去。 罗杨帆站起身，晃了晃被张哲打的有点眩晕的头。他似乎还是不太敢相信张哲打了他，看见陈晨围在自己身边，给自己擦拭血迹，罗杨帆突然生出满足感。 他示威一样看着张哲马上就要倒下的身体，嘴角不自觉挂上了一点笑容。 这个笑容，只持续到了他未婚妻出现的那一刻。 安娜带着他未婚妻跑过来，陈晨松开手赶紧往回退。回过头的时候，张哲他们已经往回走了，她的心一下沉到谷底，示意了一下安娜，追了上去，“张哲!” 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张哲抖了一下。这次他真的不确定自己怎么做才是对的，只能机械的继续往前走，不敢回头。张辕有点着急，躲着脚想伸出手拉他，让他停下。 “张哲!我要和你谈谈!”陈晨拉住他，语气坚决，不容置疑。她冷淡的看了一样张轩，他点点头，拉着张辕和不敢吭声的周子昂走到远处。 陈晨想好的说辞和解释，在看见张哲的眼睛之后，却不知如何说出口。她想告诉张哲为什么会和罗杨帆一起出现;为什么罗杨帆会开口挑衅;为什么她会先去护住罗杨帆。要说话那么多，可是张哲的脸色冷淡，漆黑的眼睛里除了绝望没有一点神色。陈晨突然觉得自己伤害到了他，不敢在开口解释，只能张张嘴，吐出个毫无意义的‘我’。 “你和他在一起了对不对?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对不对?”张哲不打算在等她说，颤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问。 “没有的…”陈晨有点委屈，小声的反驳了一句。 “你们为什么又一起出现?你喜欢他是不是?他是不是都比我好?他……”张哲突然哽咽说不出话，闭上眼睛压住了哭声。
第124页 “没有，我没和他在一起。”从没见张哲伤心成这样，绝望的真的像失去了一切。陈晨突然心疼的像刀剜过一样。根本不在规划的内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刚刚鼓起的勇气一瞬间消失殆尽了。 “那你刚刚为什么护着他!!”张哲控制不住情绪，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看着她，胸腔里好像着了火，大脑在高温的炙烤下已经无法平和的运作了，只能嘶吼出了一句责问。 陈晨向后躲了一下，她不确定他是在伤心还是愤怒，或许两个都有。她突然没自信自己可以和张哲在一起。 “他，，他妈妈，他妈妈特别难缠…”陈晨紧张的说不出话，结结巴巴的想解释。 见他家人了?张哲突然觉得胸口的小石子像个*一样爆发了。他深唿吸试图想把它压下去，“陈晨，我想听你解释，你解释给我听，好不好?”张哲捂着胸口，低声祈求她说下去。 陈晨盯着张哲从癫狂慢慢重回绝望，看他弯下腰撑着膝盖，似乎马上就要倒下了。她走过去，胳膊架在张哲腋下，用肩膀的力气支撑住他。 “张哲，一年前你如果听我解释，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我受过太多嘲笑和讽刺了，我从来不敢说我真的想要什么。我唯一敢坚定说出来的事情，就是我爱你。可是你并不打算相信我。我可以走的慢一点，但是我不想失去你。” 你是我人生里的一个意外，也是冗长无趣的人生里一个恩赐。突然明白了原来真的有人能让自己适当的放缓脚步停下来等等。就算不见面，只是想想都觉得心里有个牵挂。生活和追求在陈晨眼里永远都是分开的，她相信梦想可以用来追求，生活却只能妥协。哪有什么规划，只要你出现了，一切就都打破了。所有的原则和底线都退到最低的地方，只留下那个一直追求的角落给自己，其余的全部为你做退让和风险。 可是你却从来没有相信，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像只受惊的兔子，收起大耳朵快速跳开，逃跑的速度，谁都追不上。 张哲靠在她的肩膀上慢慢平静下来。胸口的小石子慢慢缩小，一直到消失。一直以来空落落的心脏慢慢回过血液被填满，可是仍然不知所措。陈晨感觉到压在自己肩膀上的重量慢慢减轻，她缩回胳膊，打算放开他。 张哲先一步伸出手揽在了她的腰上，跌落谷底的心慢慢回归原位，张哲轻轻开口：“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吧。”他声音里还是带着哭腔，像个晚饭后想多吃一颗糖的小孩子，尽量在表现良好，祈求大人多给一点点。 陈晨拉开他的胳膊，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慢慢向回去的路走过去。 “陈晨!”张哲喊了一句，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还是没准备好，陈晨还是没准备好回头。她突然不确定自己在害怕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敢答应张哲。 远处的安娜和张轩他们站在一起，周子昂没办法参与，早早的被张轩打发离开了。听到张哲大声喊叫，安娜担心的想走过去，张辕拉住了她，“不会有事的，安娜姐，你让他们自己去说。”安娜知道陈晨护着张辕，退了回来双手抱胸不吭声。 张轩一直没敢和安娜搭话。回想起自己和安娜相处的过程，虽然安娜看起来暴躁顽劣，但是的确有很多可爱的地方，比如她还会的自己爱吃奶油。 说不定现在问张辕，他都不清楚自己哥哥其实喜欢甜食。 可是安娜连正眼看他一眼都没有。张轩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开口。 “我……” “你别跟我说话，我今天来s市是为了庆祝陈晨入职成功。我算看透了，你们兄弟没一个好东西。早知道碰见罗杨帆 又倒霉遇见你们，我今天绝对不会出现在这，我肯定开着视频和陈晨对着喝一杯来凑数。”安娜不打算和平的解决现在的状况，开口就咄咄逼人。 “我就是想问问，你在上海那边怎么样。”张轩莫名觉得有点委屈。 “管你二胡卵子事。听说你有个小女朋友了，恭喜你了。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看见陈晨朝这边走过来，安娜站直身子走了过去。她不打算过多逗留了。夜晚的风里带着海的腥味，慢慢吹乱了她头髮。 安娜深深的看了一眼张轩，走上前去牵住陈晨的手，她伸出手捋了一下安娜的头髮，看了一眼张轩，又朝张辕示意了一下，和安娜一起离开了。 张轩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追上去。张哲还站在原地，他要把他送回去。 ☆、第六十六章：新工作 正式开始上班，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老学究的教授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爱管她。只要陈晨不耽误课题研究，他跟本不在意陈晨是否每天在他身边出现。得了特设，陈晨开始去上班。 鑑于她之前的成绩，红杉基金直接给她了投资部一个小组长的职位。实习一个月，成绩合格就可以确定下来，不合格就做组员重新来过。 金字塔形的团队构架在纸张上的反应有点复杂，两个等权的操盘手团队排列在一起，每个团队一组第一小组，凌驾其他之上，下属各五个小组，每个小组五人。 虽然可以不称唿职位，但是复杂的分权体系有点压抑，陈晨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给自己的五个小组员先开个会。
第125页 “我叫陈晨，不喜欢超过十分钟的超常会议，不喜欢杂乱的语音消息通知，不喜欢别人严格要求我遵守上下等级。不喜欢别人对工作说我干不了。大家坐在这，我希望你们努力工作，其他的事情我全部都可以得过且过。有事情随时直接跟我说，还有不许在背后叫我灭绝师太。”陈晨笑着解释了一句。大家跟着笑了几声：“我记人记的特别差，前一个月如果偶尔忘了你们的名字什么的，千万别介意。“简单说了几句，大家归位开始干活，好久没有这么按时按点的上个班，陈晨有点压抑也有点兴奋。 “陈姐?你是以前绿园建筑的陈晨?”声音略带惊喜，陈晨有点不明所以的回过头“我是陈晨，你是?” “我是绿园建筑的王强，我是安娜姐手底下刚入职的谈判手，不过你走了之后不到两天安娜姐就辞职了。”他略微不好意思。 “哦哦，我说我怎么对你印象不是很深。”陈晨伸出手表示了一下友好。 “入职时候觉得安娜姐好酷，想跟她学点东西，结果还没几天她就不做了，我问她要去哪，她说回去读书。看见红杉在招聘，我就来试试，没想到不但成功了，还遇见了你。还成了你下属”王强握住陈晨的手。 “是很巧了。好好干，有什么时随时找我。” 陈晨匆忙结束了对话，因为要参加她的上司给她开会了。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看起来四十左右的，带着眼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听说以前是银行的高管，刚被挖过来。 “你们以后叫我领导。我以前是在银行做行长的。我并不喜欢主谓不分的关系，基本尊重还是需要的。我不管公司章程有没有要求你们遵守上下级，在我的团队里必须遵守。以后的操盘运行有我负责主控，各位请执行我的命令，有意见可以私下里和我谈谈。“陈晨在心里嘆了口气，最怕就是职场里自以为是的中年人，怕什么往往就来什么。她突然又想起了张哲的脸。 “哥，你看一下我们新销售业绩。超市那边最近客户投诉有点多，抽个时间我们去看一下。“张轩拿着报告仍在张哲桌上，张辕跟在身后探了下头。 自从他回来，张轩打算把他当作自己的助理来教，他还是抱着自己弟弟要比外人合作的来的心态。 拿下gte之后，投资人给的手笔越来越大，加上gte的后盾和其他公司的主动入驻，张轩突然提议开百货商店。有着汽车销售的名号，商店开起来也不是特别费力气。越来越能干的周子昂让张哲并没觉得多了很多工作。 “你说我们商场下的那个超市么?我前几天和他们沟通过了，他们经理态度很敷衍，我觉得不会更正的。那天我离开时候和周子昂一起在超市买了东西，出门的时候他们收银员竟然还和顾客吵了起来。我们从做4s店开始就以服务好出名，他在这么搞，我们明年真的不能在租给他了。” “我以为你没去，我刚才打了电话，商场那边负责人说去沟通了一下，也没什么效果。这样下去，顾客只会责怪到我们头上。” 张哲拿着单据看了一眼，投诉内容里一大半都是在吐槽超市收银和导购的态度。 “租金到期把他们赶出去，我们自己做吧。“张哲开口说到。 “自己做?“张轩有点没反应过来。 “反正商场我们都开了，不差接下来做超市了。大部分商场地下都是超市，赶走他们我们也没下家接受，我们自己做吧。” 张轩有点迟疑：“货源什么的……” “我会带周子昂去解决货源，你抽空去和他们负责人谈一下，让他们准备好离开。”张哲站起身往出走：“今天是陈晨上班的第一天，我想去看看她。”张哲拎起外套。 张轩想劝他，话在嘴边还是忍了回去。自从上次和罗杨帆冲突，陈晨和他谈过之后，张哲一直表现的好像他们从来没出过问题一样，一个人庆祝她拿到奖学金，一个人庆祝她应聘成功，一个人念叨着她不喜欢自己做什么。张轩有点担心他这样会出问题。 可是哪有心思操心想办法，张轩重重的嘆了口气，虽然他让小辕回了家，可是他心里还是有点难受。小辕一直又像个孩子一样，刚开始接触公司的事情，根本帮不上太多忙。安娜这个时候会怎么办? 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一瞬间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甩甩头想把安娜甩出去。温婉，对，张轩忽然想起来，晚上还要和温婉一起吃饭。 他心里竟然莫名开始烦躁。 张哲拎着衣服大步往外走，看起来有点着急。 “张总，我晚上可以请你吃饭么?”前台的女生画着精緻的妆，又一次不余余力的试图约张哲出去。 “我晚上有约，不好意思。”张哲客气了拒绝了一下。 “那改天好么?我想请你吃顿饭。” “不用了，我有女朋友。”张哲笑了一下，堵死了她接下来的话，走进了电梯。 “你干什么呢?“周子昂和张辕一起走过来，他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刚和张总说句话。“行政的小姑娘似乎有点害怕他。 “好好做工作，这个位置招聘也很容易，不要想写杂七杂八的事情。“周子昂扔下话，和小辕转一起走掉了。留下小姑娘一个人，不满的盯着他们的背影。
第126页 ☆、第六十七章：和平 陈晨走下楼的时候，张哲靠在车上正望着大门。看见张哲在这似乎在等人，她突然心里一酸：‘张哲在等谁?’她有点紧张，那天之后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面对张哲，只好躲在门口不敢往前走。 张哲似乎不是很着急，一直到陈晨觉得累了还没有离开;晚上还要去实验室和导师做接下来的课题，再不走就迟到了。陈晨硬着头皮走了出去，打算假装没有看到他。 “陈晨。”张哲先开了口。 “啊，啊，你怎么在这，好巧啊。”她不自然的接着话。 看她一脸尴尬，张哲有点不舒服。明明该理所当然的接她回家，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等了一年才回来的人，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回到身边。张哲突然不想耐心等待，而是想往前走一走了。 “不巧，我是来接你的。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我想和你一起吃晚饭。”张哲语气缓慢，打破了她想假装成没事发生的想法。 “哦…老师在等我，我来不及了。”陈晨想脱身，之后找了话题来搪塞。 “我去送你，顺便就可以一起吃点东西。” 张哲很坚持，她抬头看看张哲，他正盯着自己，陈晨还是老样子，看着张哲的眼睛就不想拒绝他。 很久没做过他的副驾了，陈晨低着头用余光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有点尴尬，她搓着手有点紧张。 车停下之后张哲没有马上下去，陈晨也没动。 “你最近怎么样?” 还是张哲先开了口。 “还好。” 张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陈晨没抬头，有点无所适从反覆搓着双手。 张哲本来想强硬一点，可是看她紧张的样子，他突然不忍心为难她：“走吧，吃点东西。“一顿便饭吃的有点尴尬，张哲似乎又没什么胃口，东西没怎么动，一直盯着她。能感觉到张哲的目光，陈晨假装认真吃着东西，并不抬头。 “你瘦了好多。”张哲轻声说了一句。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来不及了。”陈晨擦了下嘴巴，拿起包看了他一眼，快步跑掉了。 张哲并没有叫她，只是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站在她身侧不吭声，一直陪她走到实验楼，才停下脚步。陈晨慌乱的跑了进去，张哲并没有继续跟。里面说不定会有她认识的同学，张哲不想让她觉得尴尬。 回到家，墙上那张孤零零的便利贴旁边已经围起来圈，张哲又撕了一张，贴在旁边‘她正式入职的第一天。我们一起吃了晚饭，我送她回去了。’ “本来想和你道歉，可是你似乎真的不那么想理我了。可是我还是好想和你在一起。”张哲对着书架上的的照片轻轻说了一句，那是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他偷偷拍的。陈晨穿着藏蓝色的西装，贴在故宫红色的墙上回头朝他笑，似乎在说着什么。 和张哲的困扰不一样， 张轩不太理解自己为什么对和温婉的第一次约会这么疲惫。她还是一如以往的温柔，点餐的时候温婉小声的询问，服务生很难幽默，逗得温婉捂着嘴不停地笑。 本来自己喜欢的场面，却让他一阵烦躁。如果是安娜，一定不会让服务生逗笑自己，现在估计已经吓跑了服务生。发现自己最近总是想到安娜，张轩开始暗自责备自己。 张轩不高昂的情绪，让这顿饭不欢而散。吃过饭，温婉体贴的要求回家。张轩送她到了楼下，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结束这段自己引起的关系。 “对不起，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示好，可能给你造成困扰了。我其实…” “你有喜欢的人?”温婉低声询问。 “我不知道，也不确定自己喜欢不喜欢。我一直以为自己喜欢你，所以才骚扰你的。可是好像不是，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张轩有点自责。 “你喜欢安娜?”温婉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安娜?” “同事们说的。工作清闲的女人八卦是很多的。听他们讲起安娜时候，似乎都很喜欢。还有一个叫陈晨的女生。同事说，公司能拿下gte，好像好像也是她们的功劳。” “嗯，陈晨是张哲的女朋友。我不喜欢安娜。”张轩还是一如以往的倔强“你不用太紧张放在心上。我没那么小气。今晚的东西很好吃，我还是很开心的。”温婉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大气又平淡。 “对不起。”张轩又说了一句。 “不要道歉了，真的觉得抱歉，明天午饭你请我就好了。”说完，她转身打开单元门。温婉扶着单元门，回头说了一句：“张轩，你如果总是想着她，就是喜欢她了。别骗自己的心。” 温婉没在回头，一个人走了进去。张轩没回答，低着头离开了。 一大早，张哲走进公司的时候，周子昂在训斥前台的姑娘。看见张哲走过来，他结束了对话，把她赶回工作岗位。 “发生什么了”周子昂跟在张哲身后往里走，张哲低声问了一句。 “没什么，不是大事我能解决”他似乎不太想说。 “你自己心里有分寸就好，但是不能随意开除员工，要有理由，知道么?” 张哲并不想对管，他相信周子昂能处理好。
第127页 “我知道。”周子昂闷声答道，似乎不太开心，张哲刚想继续开口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了：“gte最近有个案子，新出车型的自动驾驶系统被黑了。gte要起诉。” “影响大么?不影响我们销售就可以。”张哲打开桌上的文件夹一个一个查看需要签字的文件，签上名字：“你查一下那个攻击黑客，身家清白觉得我们可以交好的话，我们把他保下来吧。说不定以后有用。” “好”周子昂纲要走，又退了回来。 “张总，陈姐不回来了么?” 张哲手一抖，动作停了一下：“干嘛问这个” “没什么，我挺想她的。” “我女朋友，你想她做什么” 张哲无奈的笑了起来。 “陈姐帮我解过围的。挺感激她的。大家都觉得她人好，从不兇巴巴的。” 他赶紧解释了一句。 “她一直梦想能进定律基金，现在进了同属一个领导的红衫，应该比这里开心一点。” “张总，陈姐人蛮好的，好姑娘现在很少遇见的。” 周子昂像个入定的老僧一般，开始讲述人生哲理。 “子昂，你今天不对劲，你可不是喜欢讲鸡汤的人。平时对下属也不不凶，为什么那么不喜欢前台的那个女生?”张哲放下手里的东西，打算跟他谈一谈。 “我不是不喜欢她。我今早看见她……”他突然闭了嘴。 “嗯?“张哲示意他说下去。 “没什么，没什么事我先出去忙了啊。”周子昂搪塞了一下转身离开，张哲没有追问。 “哥，早上好啊。“小辕在他之后推门走了进来。 “早。” “哥，你什么时候把姐姐拉回来啊，你身边莺莺燕燕现在太多了，我怕你迷失。” “你在讲什么?我哪里来的莺莺燕燕?”张哲被他说的哭笑不得。 “周子昂刚才都跟我说了，他早上给你打开办公室门之后，王雪薇偷偷走进了，在你桌上放着便当，还留了小纸条!” “王雪薇?子昂早上在门口骂的那个女生?” “周子昂是警告她认真工作，不要想一些傍上老闆直接飞黄腾达的事情，影像我们的公众形象!”小辕第一时间替周子昂说话。 张哲摇着头笑了笑 “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张哲的确不知道她叫什么，一直到现在，也只是称唿她为前台的女生。 “哼。”张辕用鼻子回答了他的话，似乎并不相信，转身走了出去。张哲也并没有问说好送来的便当去了哪里。 ‘你看，你人不在这里，还有好多人帮你看着我。’张哲看着桌子前面的照片，伸出手拿在手里轻轻摩挲。那张照片还是张哲在刚交往的时候，在她家偷偷拿的。 陈晨现在不拒绝他去接送，也不会生气或者烦躁。偶尔平和的聊几句也会开些玩笑。就算没进展，保持在和平的局面上，也足够张哲开心了。对于他来说，现在的状况也暂时可以知足了。 ☆、第六十八章：困境 相比于张哲偶尔泛滥的心思，陈晨这边简单很多了。 她很忙。每天白天面对着k线和走势，晚上蹲在实验室里和教授建模做算术，她觉得自己快盯成红绿色盲顺便带上重影了。以前也在学金融，可是从来没这么认真的盯过走势一看就是一天。 “下午开盘的时候，麻烦各位做多绿园的股票。达到我下发给各位的金额就可以了。” 陈晨举起了手：“领导，我们正常做期权么?” “绿园集团的股票不需要做期权。” “可是…” “让你买你就买，我是负责人。” 陈晨没吭声，手收了回来。 在某些企业做久了领导的人总是这样，做惯了没人反驳的上层，根本不能提意见。整个团队里，他最讨厌的就是想法多的陈晨。 她跟安娜说自己手下的王强很仰慕她，安娜狂笑不止，大声赞美自己的人格魅力。受不了她夸大的自我赞美，陈晨好久没和她说话了。 张哲每天都会接她下班，送她回去。冲突的那天的事 还夹在陈晨心里，她还是有点别扭。罗杨帆那天的表现很反常，或者也可能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陈晨只是没发现，不管是哪一种，她都觉得有必要和罗杨帆谈一谈了。 抽了时间，陈晨约罗杨帆中午一起吃饭。 她一个人坐在楼下的牛肉汤店里等罗杨帆，靠着窗户，偶尔抬起头看一眼街边。罗杨帆从街对面走过来，远远就看见她坐在窗边。 “诶，等很久了吧。”罗杨帆语气很欢快，脸上的伤口已经都好了。 “没有，我一会还要回去工作，我们简单点，我想问一下那天在火锅店，你为什么要挑衅张哲。”陈晨很直接，直接的让罗杨帆措手不及。 “我…”没料想陈晨竟然是这个语气，罗杨帆不知道怎么回答才算有礼貌。他可能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要挑衅张哲。 陈晨不吭声，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餐食，耐心的等着他回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
第128页 “我想问一下你怎么想的?或者说，你为什么这么做。”陈晨吃了口饭，继续问了一句。 “我觉得自己很喜欢你，想和你交往一下试试。可能那天，就是本能反应，毕竟张哲是你前任。”罗杨帆解释了一句。 “你也不是我现任，我和你保持友好是不喜欢自己到处和别人闹僵。更何况你有未婚妻，你这样做有点人渣。”陈晨吃着饭，并没有看她，看起来很不在意。 “我未婚妻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婚姻……” “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个小三?我看你是疯了。”陈晨放下勺子喝了口水，“我总结一下我的意思，麻烦你和我保持距离，只是认识，朋友都不要做了。我现在觉得你有点可怕。” “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和你继续接触一下，我也并没打算和她结婚。”罗杨帆追着解释了一下。 陈晨歪起嘴角冷笑了一下。”铃～～“ 电话铃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怎么了?“ “陈姐你快回来，绿园集团在g市投资拆迁的时候拆迁户*了!” 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陈晨推开面前的餐盘，“下次聊，我有事情。”没有多解释，陈晨丢下罗杨帆往外跑，汤汁撒在西服上，她拽着纸随手擦了擦。 经过上次的配额调帐，绿园的份额在基金手里占了很大的比例，如果暴跌几天，那基金就要血本无归了。所有的人都提前回来了，陈晨走进会议室。 “怎么样了?”看王强迎上来，陈晨焦急的问了一句。 “都在等开盘，领导说等开始就出掉手里的股份，能出多少出多少。” “基本定性了会开盘跌到底，怎么能出手呢!”陈晨着急的走过去。 “我们的份额过多，全部做空肯定会造成市场崩盘!你是想操纵被查么?!”陈晨双手撑着领导的桌子大声喊了一句。 “我们只能卖掉做大的份额，不然基金会赔到血本无归的!” “绿园集团不可能让自己的股票跌在跌停板上，稳住市场才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绿园的融资额度那么大，你一旦卖成了跌停，很可能带着指数飘绿，会影响我们在其他投资上的收益!” “你就是个下属，出了事你负责么?!” “我负责?你买入的时候我就说过要做期权保价!是你捨不得权利金增加成本才命令我不要做的!” “你是在指责我么!?”。 “我就是在指责你!我在绿园工作过，绿园集团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股票挂在跌停版上两天以上!暂时抓牢我们手里的股票，基金的封闭期内完全可以等到回弹!”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走!” “如果领导是你，不干也罢!你除了看均线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一旦开盘开始做空，我们会赔的!你是等着输掉你的内裤么!” “反了你了!我说做空!开盘就给我做空手里的绿园!”领导拍着桌子站起身，指着陈晨的大声吼叫，唾沫喷了陈晨一脸。 “你tmd的就是个智障!你根本就是出生时候把脑子落在了娘胎里!不重新投胎根本救不了你!”陈晨暴怒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回击。王强拉住她往回拖。 开盘的钟声正好响起来，没人在理会暴怒的陈晨，滑鼠按键的声音表示他们的确开始做空绿园了。陈晨靠在椅子上不再挣扎，盯着大屏幕上绿园开始一路下跌，躺尸在了跌停版上。 收盘之后，绿园还是挂在跌停板上一动不动。陈晨看着定格的k线图，站起身准备回学校。教授还在等她，陈晨得早点回去。 看见陈晨走出来，张哲迎了过来”今天怎么样?“ 陈晨没吭声，低着头，抬着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了?“张哲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她还是没吭声。张哲不好在追问，他打开车门，让陈晨做进去。 “陈晨!”罗杨帆从另一面走了过来。看见他还没走，陈晨突然烦躁的想杀了他。 比陈晨反应更大的，是张哲。 他双手插进口袋，冷冷的看着罗杨帆走过来，阴霾脸色，阴测测的盯着罗杨帆，心里已经把他挫骨扬灰了八百次。罗杨帆好像没看见他，直接冲着陈晨开口“我送你回学校吧，今天中午发生什么事了?” 罗杨帆说的若无其事，可张哲心里却一跳，他们中午见面了?是因为要躲开自己么。下一秒，他突然想起陈晨责怪他为什么不肯相信她爱自己。张哲稳了下心神，没有做出什么动作。 张哲这次的冷静让罗杨帆有点意外，上次明明在说出自己经常和陈晨见面之后张哲就开始失控的。 没有在意他们心里的问题，绿园的股票还在陈晨面前飘着绿，她现在看见罗杨帆墨绿色花纹的领巾都想扯掉，罗杨帆得寸进尺的挑衅张哲 让陈晨找到了发泄口。 “张哲来接我了，你看不到么?”陈晨指了指张哲。 “我看到了，可是你们不是分手了么?我追你也很正常吧。”罗杨帆没想到陈晨生气了，以往每次就算过分，陈晨也会和他保持理智。 “你都订婚了，你觉得正常不正常?出轨很噁心的。”陈晨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看起来不是很紧张。
第129页 没想到陈晨一下拆穿了他，罗杨帆突然觉得无地自容，不知道怎么接话，不自然的转过头。看她骂了罗杨帆，张哲有点小开心，不由自主歪了下嘴角笑了一下，然后赶紧收了回来。 “我今天没心情和你好好谈谈，我们下次有机会，等我能保持理智，不打算讽刺你的时候我们再谈。”陈晨弯下腰钻进车里，不在理会他。 她不打算吭声，张哲也不会拆台发疯。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车子离开了。 张哲这次不打算开口，他想无条件相信她第一次尝试不去怀疑，他在尽力压制心里七上八下的小情绪开导自己。 ‘她说爱我的，肯定没问题。’张哲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张哲的嘴唇一直在动，可是却没有声音，陈晨开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被发现的张哲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我今天中午约他出来谈谈，我觉得他最近很过分，想讲清楚，划清界限。然后公司有急事，我就先走了，没想到他会等我。” 陈晨先开口解释了一下。 “嗯。”张哲轻轻的应了一声，语气乖巧的好像幼儿园的小朋友，排队坐在操场上等着老师发水果。陈晨突然想笑，咳了一下忍了回去。 吃过饭之后张哲送她回去，心里有点小窃喜。在到家之后，第一时间丰富了自己的‘许愿墙’ ‘遇见了罗杨帆，她跟我解释了为什么。’张哲觉得很开心，他想喝一杯。 ☆、第六十九章：困境2 比起张哲的窃喜，陈晨要压抑的多。她坐在椅子上，盯着黑板上导师进行了一半的演算发呆。注意到陈晨和每天不一样，导师打算发扬一下‘仁爱’之心，问候几句。内心其实一直在嘱咐自己就陈晨好一点，免得她出去乱说自己在交流期间勾引盟校管理员的事情。 “咳”他咳了一下作为开场“陈晨吶?这是怎么了?和男朋友生气了?” 听到他咳嗽，陈晨哆嗦了一下，赶紧捡起粉笔打算开始演算，可是下一句话却让陈晨定在了找粉笔的动作上。她木纳的抬起头“啊?” “我说你心不在焉，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看见自己唯一的学生像个痴呆儿童一样，导师有点生气。 “我没和张哲吵架啊……” 温柔的导师并不符合陈晨的平时接触的设定，她一时愣住了，似乎忘了自己现在和张哲是什么状态。 “那你发什么呆?!每天你回来的时候都立刻开始干活，第一次还发上呆了。” “老师，你说，师娘要是个很敏感的女人，你会不会喜欢和她在一起啊?” “你别打听我私事，我不会跟你说的。”导师制止了陈晨。 “哦。那老师，你要是看见师娘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会不会上去问一问啊?” “你说什么?!”导师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没有没有，我瞎编的，我瞎编的老师!”陈晨赶紧摆手。这种没有恋爱经歷的老男人一旦纯情起来比小伙子都可怕。单身了一辈子，临到老情窦初开真可怕。 看陈晨否定，导师长舒一口气不打算在理她。 “老师，要是现在正面临个研究，全校所有人都不支持你，也不给你投资，还偶尔骂你几句，你会不会继续做啊?” “会。我如果确定它对、我想做，他们说什么都没用，不给我拨款，我就去工地上搬砖，也要继续我的研究。” “哦…那要是你继续做，他们就取消你的教授职称，开除你呢?” “你今天说的丧气话真多，不过就算开除我，我也会继续做。活到我这把年纪了，又没儿没女，我做的研究，就是我的儿女。我这一辈都投入到了金融研究上，没有实战经验，全是理论知识，但是我喜欢这行。我就喜欢蹲在这屋里，查走势，找资料，做研究，人生幸事～”教授满足的哼起了不知名的戏曲调子，手里的粉笔在黑板上跳动，越来越短，变成粉末撒在他身上。 陈晨突然觉得开心了不少。就像自己以前说的那样，只选择我想要的，而不是最容易的。现在她暂时打算坚持自己相信的，而不是选择去合群的。 第二天一早，陈晨照常去上班。挂在跌停板上的绿园一如昨天下午。陈晨一只手撑着手肘，遮着嘴巴不吭声。 除了王强没人跟她说话，绿园现在的状态看起来让人焦躁。陈晨被开除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陈晨突然想笑，在绿园被开除，现在又要因为绿园丢掉第二份工作了。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好久没做的枪手的活了。 “陈姐，你不是说安娜姐现在又回了绿园…”王强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 “王强，你事业刚刚起步，不要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内幕交易可是重刑，不要因为一份工作赔上前途。“陈晨语气严厉，王强抿了抿嘴唇，没有在接话。、基金内部人员联繫上市公司的人员询问内部问题，会被划分成内幕交易，处罚严重，也会被金融行业从此禁入。一份工作，的确不值得冒着触犯刑法的危险来进行。 晚上下了班，走出门的时候，张哲正在门口等她，看见张哲，她突然想躲到他怀里哭一场。虽然昨晚教授的话让她安心不少，但是心里不安全感还在放大，明明心硬如铁，似乎什么事情就不会动摇的心情一瞬间就变成了满腹委屈，看见张哲了，就想哭泣。
第130页 “阿轩给了我瓶红酒，我想着来叫你一起。我出门的时候酒已经醒上了，现在回家，正好吃饭。所以，今天去我家吃，怎么样?“张哲小心的提议，有点担心陈晨会排斥回家。 “嗯。“陈晨在嗓子里应了一声，她感觉到自己声音有点哽咽，开口说话只会控制不住哭出来，只有最简单的拟声词能暂时掩盖情绪。 昨晚她的情绪就很差，回应罗杨帆的时候显得很不耐烦，不太像她平时的样子。张哲知道她不会被外人看见她崩溃的一面。考虑了一整天，他还是决定请她回家。那个地方她熟悉，只有他们两个，如果她真的像大哭一场，应该勉强算是好去处。 此时此刻焦躁的人不只是陈晨，安娜正在因为公司的新闻和股票下跌的事情焦头烂额。她是绿园集团的首席谈判手，在老总不出场的情况下，所有面对媒体的工作都要她来承担。 从昨天新闻传出来开始，安娜就开始被各路的记者围追堵截。有财经记者打算询问股市;有社会新闻记者要询问他们如何善后;有大批网友一起对他们进行批斗…… 绿园集团在股市的份额太大了，持续两天挂在跌停板上，也势必会遭打调查。 当天早上上班，安娜刚走出大厅的旋转门，就已经被长枪短炮和话筒就一起怼在了面前。安娜已经分辨不出他们的问题了，只能保持微笑点头的姿势，在同事的帮助下拨开人群，艰难的走进电梯。公司做每一步拆迁都合法也符合规划，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明白利益对等就可以，总有一些人想占便宜，仗着弱者的某些优势耍无赖，希望自己能比别人多得到一些好处。安娜理解这个，但是并不代表她乐意参与这种是非对错的纠葛。 “头儿，记者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就是一谈判手，面对媒体时我的兼职，那群垃圾在让股票蹲在跌停板上两天，我就要被记者分食了!这种事特么的放在我身上!读书时候都学了什么东西?一点能用的都不会做么!“安娜在办公室气的拍着桌子大声吼叫，刚说话的助理不吭声，不干炸惹她。 “我去打探一下情况，你去组织发布会，下午两点我们准时召开第二场发布会。“安娜整理了一下领带，拿着电脑走了出去。 会议室里各位股东已经就位了，安娜大拉拉的走进去，啪的一声放下电脑，坐在座位上盯着他们。主位上的人转过身，看了一眼安娜。她无所谓的回望过去。 没人开口，大家默契的不吭声。安娜不打算融入到无聊的气氛中。 “徐先生，现在媒体堵在楼下，快把我吃了。我回来的时候可是谈判手职位，面对媒体你也说了只是我的兼职，现在的状况我不打算在做这个兼职了，希望徐先生可以自己出面。”安娜无所谓的歪着头，扫视了一圈股东之后，目光落在被称为徐先生的人身上。主位上坐着的正是徐安然，安娜的‘负心’前任。 “这几天辛苦你了。我们是为了讨论如何解决目前的状况，这个问题，稍后我会给你解释的。”徐安然并没有责怪安娜的不尊敬，认真的解释了一下。安娜不再吭声。 “这次的事故很严重，虽然我们都是合法进行沟通，但是大家都是同情表面上的弱者，我们现在被公众抵抗，如果善后处理不好，我们的股价就会一直呆在跌停板上，一旦引起股市的波动，我们就会被彻查。在做的各位都明白，树大招风，我希望可以避免这个问题。” 还是没人吭声，安娜根本没想掺和到后续的对话里。 “我们先接受受害者目前的治疗费用，然后负担他的儿女读书的全部费用直至毕业。选一个靠谱的慈善组织捐款，挽回我们的名誉。如果股价还是没有回调，我们只能再求助投行了。各位觉得怎么样?”徐安然继续提议。 “既然决定求助投行，我们只负责治疗费用就可以了，后面的事情多此一举吧。增加了成本会影响我们的收益的。” 角落里传出了个反对的声音。 安娜小声冷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直接找投行，只会让别人骂我们骂的更凶，这个年代，也是讲情怀的。”徐安然并没有急躁。 “我没有股份，不参与你们资本家吝啬成本的讨论里了，有方案了麻烦给我。“安娜不打算继续听了，站起身没等批准就直接离开了，留下一屋子人错愕的看着她离开。 ☆、第七十章：困境3 走进张哲家门的时候陈晨有一霎那的恍惚，明明只是一年前的事情，好像过了一世纪那么遥远。 本该感慨万分的瞬间，因为工作的事似乎一瞬间变淡了。 “我没准备什么，打算带你煮火锅，底料和食材都是你爱吃的，已经洗好了。”张哲边说边走进厨房开始端东西。 陈晨不说话，坐在桌旁低着头。 醒酒器里殷红的液体随着张哲放下盘子的动作轻轻颤抖。陈晨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看她像喝水一样喝掉了杯里的液体，张哲想阻止，可是有难过的事情，她又不肯告诉自己，让她喝几杯能轻松一点。 陈晨沉默着往嘴里塞着食物。她很想哭，可是又不想让自己显得很脆弱，狼吞虎咽的动作似乎能掩盖住她的伤心。
第131页 “你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扛着。你还有我。”张哲安慰了一下，未了，他自嘲的笑了：“虽然，在你心里，我们可能已经分手了。” 他想抱抱她，可是找不到自己可以伸出手搂住她的理由，只有自责的低下了头。陈晨不回答，继续大口吃着东西。据张轩说很贵的红酒被她当成了水，仰起头就喝掉一杯。 张哲莫名的烦躁，抢下了她的酒杯：“别喝了，不许喝了。” 陈晨听了他的话，却松开酒杯继续吃东西，张哲放下酒杯，又皱着眉头站起身，攥住了她的胳膊：“别吃了，你心情不好不要吃了，一会胃疼。” 陈晨攥着筷子不松手，也不肯说点什么，张哲突然有点恼怒。 他钳住了她的胳膊，掰开她的*下筷子，不由分说把她抱在怀里“你别什么都扛着，我在呢，就算帮不上你，你还可以重新再来。不行还可以再试一次，你别先自己灰心了。” 这种状况不是没遇见过，陈晨每次都选择正面冲突。她在绿园倒下了，现在又要在红杉基金再次失败了。本来可以一个人扛住的难受，在看见张哲之后就变成了无法接受。满腹的愤愠一下就变成了委屈。她把脸埋在张哲的胸前一动不动，开始掉眼泪。 一年了，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再次走进这里 时候 如何的故作坚强，如何云淡风轻，都没有意义。一点小挫折就足以让陈晨面对张哲时候放声大哭。果然，矫情的人，都不缺爱。 眼泪浸湿了张哲胸前的衬衫，他突然也想掉眼泪。 “我又要被开除了。”她留着眼泪闷声解释。 张哲不敢问为什么，只好小声的回答：“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来一次。你别怀疑自己，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女生了。”不然，我怎么会就陷进你的陷阱里，心甘情愿的留在原地为你画地为牢，等你回来。连怨念，都不曾升起过。 “你为什么不去接我，我回来时候你干嘛不去接我。”陈晨已经有点醉了，委屈的开始询问自己一直想问出口的事情。 她竟然在埋怨这个，张哲一窒，自己因为看见罗杨帆在旁边，所以才躲起来的。“我去了，我看见罗杨帆帮你提行李…我不敢走过去…”张哲自责的不敢直起腰，明明那个时候自己走上前去就可以了吧，为什么非要搞成现在这样。，关于陈晨，真的就没有一件事是自己能做对的… 陈晨了解张哲的恐惧和弱点，相处的时候自己就知道，既然这样，她不打算纠缠在这个问题上，更何况眼前需要她考虑的问题并不是这个。不管绿园回不回弹，她的工作可能都保不住了。毕业四年，为了这一个目标陈晨挣扎了无数的日夜。从被绿园用学歷做藉口开除之后，她想要的不过是做的更好一点。 骨子里还是和安娜一样，根本就是想让别人给她认错。她想做的好一点，最好能好到让绿园知道抛弃自己是个错误。除此之外，她希望加入定律基金，无非是因为定律的地位。全球最大的对沖基金，强行靠市场对决打开了泰国的货币市场，对于一个金融人来说，这是至高的荣耀了。 不过第一份在本行的工作就被开除，陈晨觉得自己这个梦想，真的是梦想了。她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张哲想阻止她，可是又不知道不让她喝，她还能怎么自我安慰，也许喝多了她会好受点，又什么难过的事，明早睁开眼睛在去烦恼吧。 时间仿佛回到了陈晨考研成绩发表的那天。她也是像现在这样，一杯接一杯喝着酒，喝多了之后开心的在屋子里来回走，一边走一边笑;笑够了之后抱着自己开始哭。张哲没办法安慰她，只能安静的看着她哭泣。 不知道喝了多少，大脑从刚开始的有点眩晕变成了出现幻觉。地面似乎都不在那么平稳了，她晃了晃头，用力眨了下眼睛，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一晃起来头晕的更厉害了，陈晨吧唧了几下嘴巴，趴在了满是残羹的桌子上。 怕她会被鱼刺划伤，张哲赶紧伸出手把她扶了起来，她不太配合，挥着手想甩掉他。 “你乖一点，去床上睡。”张哲扯了几张纸，擦拭她沾满汤汁的衣服。 “张哲，张哲我想吐…”她似乎还能感觉到一丝清醒，但是并没有保留多少克制，晚上吃下去的东西，一起还了回来。胃空了之后，她蹲在地上，继续不停的干呕。 张哲皱着眉头看她一边哭一边干呕，心脏揪在了一起。他轻轻拍着陈晨的后背，一直到她吐出来的东西变成了胆汁和胃酸。 “我帮你清洗一下，然后去睡觉。”张哲力气很大，半拖半抱的把她拖进了卫生间。她似乎不太喜欢这样，小步小步的跟着他挪了进去。 张哲轻轻解开她的衣服，调好水温。陈晨坐在浴缸里有气无力的看着他，仿佛下一秒钟就要睡过去了。张哲拿着花撒，小心的开始沖洗她趴在桌子上蹭了满脸的调料。 陈晨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窘境，时不时伸出舌头舔着自己嘴唇旁边的酱汁。 “你不许舔嘴角。”张哲拍了她一下，不让她乱动，挤好牙膏给她刷牙，陈晨张着嘴是不是舌头卷一下，张哲嘆了口气：“不要咽，泡沫都被你吃掉了”。听完张哲的话，她突然从浴缸里做起身，搂住了他的脖子：“张哲，我好喜欢你哦，你怎么这么好。”她醉的不轻，脸颊蹭着他的胸口，嘴里满是泡沫，吐字不清也阻挡不住她不停的啰嗦。
第132页 “我一点都不好，好的话你也不会这样。”知道她已经醉了，张哲拉开她，轻轻捋着她的头髮：“你别闹，牙膏吃到肚子里 明早就不给你早饭吃了。”张哲不知道怎么能让她安静下来，只好信手拈来个理由。没想到效果竟然不一般，她顿时安静了下来。 张哲拿起浴巾裹在她身上，抱起来放在了床上。陈晨已经迷煳了，不太分得清现在的状态，任由他吹干头髮，给自己套上衣服。张哲还没做完的时候，她就已经睡过去了。 上一次就这么看着她入睡，已经记不清是哪天了。他伸出手放在她的脸上，陈晨蹭了蹭他的手心。 屋外的残局还需要他收拾。脏衣服擦拭一下放进洗衣机，他蹲在地上一点点清理残害。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难过，可是自己一如以往还是帮不上忙。张哲突然很想嘲笑自己，因为没有家人，连如何去爱一个人都学不会。温柔有什么用，耐心有什么用，就连看见别人站在她旁边，都能刺痛自己，让自己恐惧的不敢上前去把她带回来。明明在她身上，自己一件事似乎都做不对，可是还总觉得难过。 就像现在这样，除了在她喝多了难受的时候照顾一下，自己似乎么有多大作用，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弱，还窝窝囊囊的。那种面对绝对力量的无助感，让他很绝望，似乎下一秒这个世界就会碎掉。 ☆、第七十一章：回家 挂好衣服，张哲沖了澡走进卧室里。她还是刚才的姿势一动没有动。他定定的站在旁边，似乎在确定自己能不能和她睡在一起。片刻后掀开了被子躺在了她旁边。 原来旁边躺着一个人，真的会温暖很多。张哲侧过身子，轻轻的的把胳膊搭在她的身上。 陈晨翻了个身，迷迷煳煳的睁开眼睛，酒精仍然在刺激她的大脑，她伸出手探进了张哲的睡衣里。 “别”，张哲抓住了她的手：“我怕明早清醒过来，你会后悔的。”张哲低声解释了一下，嗓子突然哑掉了。 “嗯～～”陈晨答应了一声，语气没来由的娇嗔：“我想要…”她的手又往前探了几分，轻轻在张哲耳边小声哼了一句。 意志力在一点点瓦解，张哲想拒绝她。可是她小声的祈求和一点点侵略过来的动作都丝毫没有迟疑，还能熟悉的找到他身上的敏感点，张哲嘆了口气，不在阻止她。 果然还是一样，只要她想要的，就拒绝不掉;也或许是他根本不想拒绝。离开太久了，思念这个词刻在张哲的心里，有一点点机会都想离她再近一点。 那么问题只有一个了，张哲解开了衣服扣子，却抓着上衣不让她脱掉。太多虑了，她醉成这样，似乎也摸不清他胳膊上的伤疤。 好在陈晨已经不在清醒了，根本不打算思考他不肯脱掉上衣的问题睁开眼睛时候还能感觉到头疼欲裂。陈晨拖着额头坐了起来，看见自己身上的白色衬衫，她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昨天发生了什么，然后站起身慢慢的走了出去。 这条熟悉的小走廊还是原样，以前的房间房门紧闭，她慢慢走过去，握着把手不动，忽然像下定决心了一样，压下了门把手。 门并没有打开，她尝试推一下，可是上锁了。失望的心情一瞬间变成了压抑，一个人在家，怎么会无缘无故锁上房门。真的不属于自己了，打不开的门就是证明了。也许张哲这么多天在楼下的等待，都只是想给她个解释和道歉;也许这个房间，现在也有新的主人了。 她裹紧身上的衬衫走了出去，盛夏的季节，陈晨突然觉得冷的发抖。 张哲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一切都还像以前的样子，看见她，第一时间先露出了笑脸。 “你醒了?难受么?我熬了醒酒汤给你。” 陈晨没回答，盯着墙上硕大的画像出神。虽然色调偏暗，可是彩色的画像在这个只有灰白黑的家里一样还很耀眼。 看她一直盯着那幅画，张哲笑了一下：“那是楼下大叔的女儿画得，送给你的画像，我就挂上了。” 她点点头，心里有点难受，‘挂着我的画像，她难道能接受么‘，她开始在心里腹诽。转身坐在吧檯旁，吞吞吐吐的开口 ：“昨天……” “你喝多了，一直在睡觉，怎么了?”张哲接过她的话头，似乎不想告诉她。 陈晨嘆了口气，端起碗喝了口汤：“张哲，我都记着呢，就是借着酒劲乱性的。只是记不太清自己说过什么了。” 张哲一愣，手上的动作跟着停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 “如果你不介意，或者说现在没有其他人待选的话，我们能不能和好?” 陈晨的手指在沿着碗边轻轻滑着“不过，我暂时不想搬回来……”她低着头不想看他。如果他真的有女朋友了，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为难他么?还是在据理力争想要把他抢回来的主动宣战? 张哲不说话，垂着头不吭声。陈晨抬头看着他，可是等不到他回答。她有点尴尬，喝光了碗里的汤。此时此刻张哲的不反驳和不承认，显得她无聊又可笑。也对，一年多了，张哲只是身世不好，也不是条件很差，有了其他新的对象很正常，哪有人会停在原地去等别人呢。 “我衣服在哪里?”她开口询问，想逃离这个地方。
第133页 “在阳台上，应该干了。”他没反驳陈晨说他有新的恋爱对象的话，他不说，陈晨突然不敢问了。 匆忙的从衣架上摘下衣服，她低着头往回走，路过厨房的时候，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张哲。他还愣在原地没有动。陈晨突然觉得绝望。 果然，他还是向前走了。 她躲在角落里脱掉了身上张哲的衬衫，一件一件往身上套着衣服。看着熟悉的房间和这个地方，心里疼的难受，像小时候心爱的小狗被妈妈送人时候，她哭泣着蹲在路边，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它了，那时候心里的绝望没法用语言形容出来，好像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和热情，一瞬间跌入深谷，再也看不到悬崖之上。 曾经本来属于自己的人和地方，都会被另一个人代替。他身边以后都不再会是自己。原来时机这么重要，原来其实是自己停在了原地。 她摸了下眼泪劝自己，也不是我的错，一切都没关系的。想摆出个笑脸，可是却没有足够的力气，她需要离开这里，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张哲没动是因为他有点生气了。明明她看得到自己还是会因为她而崩溃;家里还挂着她的画像;床头上还有她的照片……这个家里全是她的痕迹，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会有其他人。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有其他人，你给过我的，那还算什么;我说的每一句我爱你，又算什么。 张哲忘了这不是置气的时候，她开了口之后，他就忘了要先接受。直到她走到门口，张哲才反应过来，快步走过去，在她打开门的前一刻拥住了她。 她在掉眼泪，可是并没有放声大哭。让自己的形象和看起来很好，是陈晨在此时此刻唯一的追求。她戴着眼镜，试图遮盖自己发红的眼眶。 张哲突然环住了她的腰，陈晨本能的想躲开，伸出手想把他的胳膊拉下来。张哲却并没有‘体贴‘的放开她，双臂 紧紧的扣住她的腰，把她搂在怀里。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有其他人?”张哲把脸埋在她的肩上，声音沉闷，语气里带着责怪和一点不开心的：“家里都是你的痕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其他人?” “我……”陈晨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房门打不开，所以才觉得已经有了新主人么?因为有其他人了，所以才主动想要求和张哲和好的?那自己和王茜，是不是明明就一样，感觉他走了才重视他。 “告诉我。”张哲第一次用命令语气和她说话，语气里带着不太寻常的强硬，紧紧抱着她的手开始不老实。 “…次卧…次卧…的门锁上了……”陈晨有点尴尬，现在两个人都清醒，这种情况算什么：“张哲…你…你别这样……” 张哲轻轻的笑了一声：“昨天也是你主动的，干嘛又拒绝我?嗯?” 他疑惑的样子有点咄咄逼人，语气强硬，陈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张哲从不会这么霸道，每次都是温柔体贴。不知所措的陈晨只好用手徒劳的试图抓住他乱动的手，可是瘦弱的她哪里是张哲的对手。 “我哪里有别人，我已经容不下别人了。我的人，和我的心，都在等你回家，你知道么?” 张哲一瞬间没了强硬的气势，又变得温柔：“我去在机场接你的的时候看见罗杨帆站在你旁边，我好害怕，如果他都比我好，比我更能让你觉得开心，我有什么权利出现你面前。张轩不让小辕回家，所以他经常来我这，我怕我不在他会钻进你房间，你不喜欢别人进你房间。” 张哲慢慢的在解释，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停下，明明刚刚还在难受，现在这个状况让陈晨有点措手不及，她只是想让张哲回到自己身边，而不是现在这样，而且她还要去上班。 “张…张哲…你…你别乱动…我…要去上班了……“她有点没底气，跟本没办法强硬起来。 “还来得及的。”张哲解开自己衬衫扣子：“还是，你其实不喜欢我在这个时候温柔?是喜欢我强硬一点么?”张哲嘴角挂着坏笑，看她一点点瘫软在自己怀里。 “不…不是…张…张哲…你…你别…”肯定会迟到的，陈晨有点着急了，紧紧皱着眉头还在遮挡他的手。 她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保守姑娘，张哲转过头看了下时间，指针正一点点朝着8的位置跳动，真的会迟到，张哲准备停下手上的动作，但却不准备这么轻易就停下。 “说你爱我。”张哲又出现了霸道的样子，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开始要求：“不说，我就不停下。” 张哲的禁锢她的力道丝毫没有松懈，似乎说的都是真的。陈晨连思想挣扎都没做，就选择妥协。“我…我爱你”她结结巴巴顺从了张哲的要求， 三个字里有多少是妥协的成分，陈晨不太确定。我爱你是真心的，没有现在的状况，我也是真的爱你的。 张哲忍回眼泪，搂着她在她肩上蹭了蹭：“你别离开我，赶你走都是我发疯瞎说的，你骂我几句，就能拆穿我了。我怎么可能捨得让你离开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 心总是会因为谁变得柔软的。陈晨曾经警告过自己见坏就收，绝对不在感情上过多付出。可是真的爱了，哪有心思分身去计算得失和付出的代价。只看他每天对着自己露出笑脸，心脏里压缩循环的血液，似乎都掺了甜腻的麦芽糖。
第134页 她怂了怂肩膀：“你快起来，我还要去上班。”她哭腔里带着笑，想甩掉他整理衣服。 “你说你还是我的，我就起来放你去上班。”张哲听出来她的笑意，开始顺理成章的耍赖，又把手探进来她的衣服里。 “你不起来我就不回来了。”听出他在开玩笑，陈晨拉住了他的手。这次张哲没反抗她，慢慢直起腰，给她扣上了扣子。直到她收拾整齐，才扣好自己的衣服，摘下外套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电梯里没人，张哲第一时间伸出手拖在了她的下巴上，咬住了她的嘴唇，舌头灵巧的想探进她的嘴里。 ‘叮～一楼到了。’电梯提示后一刻没有缓和就打开了电梯门。 “小夫妻这么久，还这么腻歪。”保安大叔坐在门口的登记处看陈晨慌乱的推开张哲，打趣了一句。 陈晨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什么都看，下次阿姨来给你送饭，我就告诉他 你有空就去广场上和其他阿姨跳舞。”。 “诶诶，小丫头可不行乱说，你阿姨回去会不让我上床的。” 张哲挡住陈晨，笑着沖大叔摆了摆手和她走了出去。 ☆、第七十二章：成就 一直送她到公司楼下，有点不捨得和她告别，张哲拉着她不肯放她走。 “松开啦，我要迟到了。”同事正来来往往上班，陈晨不太好意思。 张哲挂着高深莫测的笑不肯放开。 “你干嘛啊，我要去上班。”陈晨有点着急，靠回来小声质问他，语气有点恼怒了。 “亲我一下再走。”张哲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她亲过来。 这么多人来来往往，张哲开始耍‘无赖’，让陈晨有点不好意思：“同事会看见，松开啦。”她轻轻在张哲的胸口捶了一下，让他松开。 张哲坚定的摇摇头。 “讨厌”陈晨开始脸红，拉了他的胳膊一下。张哲终于笑了，松开了手，不再为难她。 “我晚上还在这里等你，我来接你回家。”张哲小声嘱咐了一句。 “嗯。”她摆了摆手，走了进去。 过这道门，要面对自己生活里困苦的地方了。陈晨嘆了口气，垂下眼睑。 工作的时候大家可能很沉默，但是聊八卦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很热情。从没和陈晨打过招唿的同事突然追了上来。 “诶，刚刚那个帅哥是谁啊，在门口拉着你那个。” “我男朋友。”陈晨勉强挤出来一个友好的表情，在闸机上刷了卡，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切，都要被开除的人了，装什么高冷的样子。”女同事假装无意的吐槽了一句，瞪了她一眼走掉了。陈晨没吭声，她并不打算反驳，毕竟自己可能真的被开除了。 自从和领导吵完之后，每天她走进公司，都会接受一下注目礼，一直送她到坐进工位为止。同事们的窃窃私语对她来说似乎没什么穿透力。开盘的时候就盯大盘，没事了就自己翻翻小说，也落得个清闲。陈晨表现的有点太淡定了，淡定的好像根本不关自己的事情，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的确会让更多人讨厌她。原本她会注意一点的，但是马上就要被开除了，她并不打算关注这些，无所谓的态度，也就越发显得让人无法接受。 市场一开，绿园还挂在跌停板上继续飘绿。陈晨突然想笑，绿色在股市上本身就不吉利，有些老股民甚至连名字里有森，林，这类象徵绿色的字都不能接受出现。果然上市的时候就应该改掉名字，说不定就不会这么惨了。 大家都在做空绿园，只有陈晨盯着屏幕思绪乱飞，根本固定不到一个点上。 “陈姐，你真的觉得绿园这几天能升回来么?” 王强小声的问了一句。 “能的，不过我觉得我看不见了。”陈晨笑了一下，想发个消息骚扰一下张哲… ‘咚～’ 消息提示音先一步响了起来，张哲。终于迎回来女朋友的张哲像个小男生一样，一步一报告自己的行踪‘我在公司了，你在干嘛?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当然不要，陈晨在心里嘟囔了一句。这么远，还要来回一起吃饭，很麻烦。另外一方面她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她不打算让张哲知道自己现在的窘况。 ‘不要，太远了，你和张轩吃点就好了。’ ‘为什么别家的女朋友都那么粘男朋友，为什么你不想和我吃午饭。’张哲的消息后面跟了个委屈落泪的表情。 ‘因为别家女朋友没本事包养男朋友，我有啊。’陈晨 开始顺口胡诌。 张哲开心的盯着手机，她回来了，心就开始觉得安全。张轩今天情绪也不高，看张哲突然开心，总是偷偷看他，又不肯问出口。张哲还没和他说自己和陈晨和好了，这种状况，自己说了恐怕会让张轩觉得更难受，但是他需要帮张轩问问。 ‘安娜最近有没有提张轩，他最近情绪很低落，自从安娜走了之后，情绪一直也不是很高。’ 陈晨挑了下眉毛，了解的笑了一下。张轩嘴硬这么久，是快露馅了吧。 ‘没有，前几天刚想问几句，我刚说出张轩的名字，安娜就警告我不许提他，我不敢再说了。’
第135页 ‘没关系，你也不要太操心这个，安娜不是别人能左右的人。’张哲赶紧把话说回来。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陈晨突然想起来他们刚刚恋爱的时候，她还没有考上研究生，靠着兼职和枪手的活养活自己，蹲在家里不肯出门，张哲每天下班像个钳子一样把她扣好拖出去走走。好像那都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事情了一样，可是心里突然有了底，大不了就回到以前的样子，然后重新再来一次。工作的事情突然没那么能困扰她了。 陈晨笑了一下站起身，准备下楼去买咖啡。 咖啡买了两杯，另一杯是给王强的，人都是一样，陷入困境的时候才知道谁会陪在你身边，这两天只有王强会和她说话，并不在意她快被开除了的事情。 走进公司又要接受一次注目礼，端在手里的外带便携杯，看起来就像要被人赶走一样，她靠在门框旁盯着大盘，绿色的线似乎动了一下，出现了不明显的小山峰。她直起腰眯着眼睛，想在仔细看看。 “陈姐，陈姐你看”王强托着手里的平板递到她面前，新闻里，出现了安娜的脸。 “各位上午好，作为绿园集团的官方发言人，我对绿园针对此次事件的危机处理能力感到惭愧，对造成的公众影响表示歉意。 董事会已经决定负担受害者的全部医疗费用，承担其子女读书的全部花销直至毕业。对其进行合理赔偿……” 安娜沉着的面对台下的记者，宣布己方面的处理意见。方案并不完美，但是可以最大限度解决公众的质疑，在靠后台操作对股价的拉升，只要从跌停板上把它拉起来，就没有大问题。 经过了董事会这两天不断的互相吐槽和利益计算，最终还是遵守了徐安然的提议。拿到方案之后她第一时间通知了媒体召开发布会，就在她发言的时候，后台已经开始砸出资金收购市面上绿园的所有代售股票了。有了买家，脱离跌停板就变成了轻而易举的事情。虽然还面对这一大波媒体，但是安娜还是觉得顿时轻松了不少，解决了这个大问题，接下来就能清闲几天了。 看见安娜，陈晨扔掉了手里咖啡，大声喊了起来“停止做空，别做了，不要继续出手了!” 她疯了一样拨开操作员们点击滑鼠的手，试图阻止他们。 “陈晨!我警告你，你已经被开除了!” 领导看见陈晨像看到了什么无法接受的东西一样。 “不要在做空了!最晚下午收盘就会回来!绿园发声明了，肯定已经有了解决对策了!你这种垃圾，只会让基金血本无归!你会消耗掉红衫所有的公信力!”陈晨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呵斥。 “只是一则对策声明，你难道觉得一则声明可以改变走势么?你就学了这个?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你马上给我走!” “在你这种垃圾手下工作满一年，全世界都可以横着走了，你就是垃圾领导中的佼佼者!” “你…” “别吵了!!”王强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们。 “回弹了。”王强愣愣的盯着那条绿色的走势线。 那根绿色的线慢慢从跌停的位置，一点点蹭了起来，幅度不大，可是真的在涨，交易记录里突然出现买家开始入手绿园集团市面上的股票。陈晨冷着脸看着回弹的价格不在吭声。 安娜从来不会没有底气和方法的时候就站出来，她敢面对公众，肯定是绿园集团已经有了解决办法。股市上没有会一直蹲在跌停板上的股票，只要拿的时间够长，找准时机的情况下几乎所有的股票都可以赚钱。但是基金是有封闭期的，无法保证封闭期结束之前回弹，基金就会亏损。短期之内，只要有了买家，回弹和涨停马上就会变成板上钉钉的事实。陈晨相信自己，也相信作为几只融资额巨大到可以影响指数的股票之一，绿园集团不会随意蹲在跌停上。这个时候的k线如何走向意义都不在巨大，政策和人为才是最关键的问题，更何况，现在目之所及，今天收盘肯定会形成的锤头线。 鸦雀无声。 陈晨低下头看了一眼溅在裤腿上的咖啡，突然挑起嘴角邪邪的笑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开。原来导师说的是对的，有些事的确不在意结果和众人的目光如何，就现在，预测正确的喜悦就足以弥补这两天陈晨收到的所有诋毁。这种喜悦会像毒yin一样，一直持续下去，鼓励你再次尝试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去征服下一座山峰。 “陈晨?”招聘时候面试陈晨的hr喊住了她“你要去哪?” “回家，或者出去玩，找一个智商还够用的人交流一下我预算正确的喜悦。”陈晨歪着头看着他回答，飞上了涨停板了，今天不可能在出现风险了。 “明天早上请你按时上班，然后来管理人办公室，我们想和你交流一下。下午的假期不算旷工”hr语气很客气，陈晨点点头：“明天我还来上班的话，就会去的。” 说完，她在同事的注目礼之中准备离开。太强烈的目光注视让陈晨有点不适，但是她还在假装保持冷静，她伪装的也很不错。 路过王强的身边，陈晨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举起了一只手：“give me five” 王强领会，伸出了手：“陈姐，恭喜你。” 陈晨拍了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136页 她想见张哲，就现在最好，还想打个安娜，对，和安娜聊一聊最好。当然见张哲才是最想做的。 ☆、第七十三章：挑衅 她招手拦了车，直接奔向了张哲的公司。 前台姑娘栗色的捲髮看起来温柔可爱，看见陈晨大摇大摆的准备走进去，赶紧喊了一句：“你好!这里不能随意进出，请问你要哪位?” 出于礼貌，陈晨走了过去：“我找张哲。” “不好意思，见张总需要预约。” “我…”刚想解释，突然有人打断了她的话。 “陈姐?”周子昂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你怎么来了，张总在里面，我带你过去。”说完示意陈晨往里走。 上次陈晨过来，还只是在展厅门口看了一眼。这次走到办公室的地方，看着熟悉的地方变得完全陌生，心里突然出现了好奇感。 “装修的蛮好的，谁设计的?”陈晨开口问来一句。 “张辕和他朋友，基本上来过这里的都说装修很好。”周子昂滔滔不绝的给陈晨介绍哪个屋子现在都是干嘛的，回想起刚认识张哲时候那个干瘪的小4s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张哲坐在屋子里，低着头在看什么，他似乎有点焦躁，是不是用手往后捋着额前的头髮。 “张…”陈晨制止了周子昂的话，示意他别吭声。一个人悄悄走了进去。听到开门声，张哲没有抬头，语气带着无奈：“子昂，不要借着给我送咖啡的理由再来打听王雪薇最近做什么了，你再送一杯，我就快中毒了。” “王雪薇是谁啊，张总～”陈晨手背在身后，垫着脚尖走了过去，脸上挂着调皮的笑容。 听见她的声音，张哲惊讶的抬起头，立刻笑了起来：“你怎么来了?午休?” “来查岗啊，看看叫王雪薇的姑娘，你是不是背着我养了小三呀。”陈晨瞪着眼睛，脸上全是想捉弄他的表情。 “终于被你发现了，我还以为你不关注我呢。准备好把我绑回家了么?”张哲适时的接话捧哏，然后笑着搂住了她：“你怎么来了?下午不忙么?” “我上午表现好，特许我放了半天假。”陈晨没有分享她上午预算对的喜悦，经过一路的沉淀，她突然觉得没什么好炫耀的。 “那，一会我忙完，下午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去你家吗?”陈晨问了一句。 张哲心里一沉：“你，，，你不要搬回来么?” 看他的脸色有点失望，陈晨心里有点不舒服，吞吞吐吐的开了口：“我暂时，不想搬回去…我早上有说…我…”陈晨有点害怕，虽然她主动提出了和好，不代表她就不觉得紧张了。 张哲心里明白，是自己赶她走的，他能理解为什么她不想回来。 “去我家，我们一起吃晚饭，好不好?你不是还住在宿舍，我也不方便过去。”张哲不打算给她压力，岔开了话题，挂着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嗯，那我去转转，一会忙完，你喊我，好不好?”陈晨抱着他开始撒娇。 “好，一会我去找你。”张哲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松开了手。 陈晨打开门出来的时候，周子昂站在门口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她四周看了一下，关上了门：“你偷听哦～～”她语气狡黠，熟悉的人一听就知道她想整蛊周子昂。 “我，，我没有，我想给张总送点吃的，怕他累。”周子昂不自然的整理手里的东西。 “哦～那吃的呢??”陈晨伸出手去要。 “我…”没有吃的可以交出去的周子昂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给自己圆谎，一脸菜色的盯着陈晨，希望她‘大发慈悲’放过自己。 并没有理会他的求饶，陈晨快速转过身握住了门把手：“我现在就打开门告诉张哲你躲在门后!” “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不要告诉张总，他会生气的。”周子昂紧张的拦住她。 陈晨本来就像捉弄他，看他配合了上来，顿时开始开心：“哦～～～那王雪薇是谁???” 听她问王雪薇，周子昂瞬间放松了下来：“刚才前台和你说话的那个女生，对张总有好感，总被着我偷偷搞小动作。” “什么小动作啊?”有人偷窥自己男朋友，陈晨并不打算假装看不到。 “我早上每天给张总开门，她趁我开门走了之后给张总送便当，偶尔还故意找张总说话。” 陈晨拖着下巴若有所思，听起来似乎也不算是太大的事情。她更在意张哲的态度才对。 “我怎么没看见小辕和张轩?”她岔开话题。 “他们去商场了。我们地下超市总被客户投诉服务态度不好，张总去找他们谈过很多次了，没什么成果，我家张总想把他们请出去，自己开。”周子昂话有点多，丝毫不像个称职的助理，陈晨还没问，就自己全都说了出去，丝毫不把她当成外人。 但是陈晨并没有仔细听，无聊的扫了眼四周，想着是不是该去瞎转转。看她开始分心，周子昂打算把问题引导到他最重视的问题上：“那个，陈姐，王雪薇……““王雪薇?怎么啦?“陈晨不明所以。
第137页 “我不是说，她总找张总么…你…“周子昂开始在心里暗暗吐槽‘你男朋友现在在被人骚扰，你不是应该紧张一点。’ “哦哦，总找张哲啊……找就找吧，我相信她都过不了你这关。“陈晨豪爽的拍了拍周子昂的肩膀，晃晃悠悠的开始四处‘巡视’，看起来像只要去圈地盘的小猫。 转了一圈觉得没意思，前台的王雪薇总是偷偷看自己，陈晨觉得索然无味，回了张哲的办公室，盖着张哲的外套躺在沙发上睡午觉。 不用上班，没有闹钟，陈晨睡了一下午。睁开眼睛时候，张哲正小声的在周子昂耳边耳语，交代他要做的事情。看见她做起身，张哲歉意的看着她：“我吵醒你了?” “没有的，睡太多会头疼。”她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 “马上就好，我们就可以走了。” 陈晨没回答，站起身想去喝杯咖啡。 茶水间现在就在前台旁边，隔着透明的玻璃，里面都有谁，什么人一目了然。可能是不自觉的行为，王雪薇时不时看陈晨一眼，感觉到异样的注视，陈晨假装没看到，端起咖啡想走出去，王雪薇叫住了她。 “你就是张总的女朋友?”王雪薇问了一句。 “啊…”陈晨显得迟钝又有点木纳。 “我喜欢张总。” “哦???”陈晨一脸不明白的样子。 “我说我喜欢张总!”王雪薇强调了一遍。 “嗯…”陈晨撅着嘴，表示明白。 “我说我喜欢你男朋友!我长得比你漂亮，我离他又这么近，近水楼台，我一定会成功的。”王雪薇又强调了一遍。 “关我什么事啊???”陈晨又问了一句。 “我要追你男朋友，你这是什么态度?”王雪薇有点恼怒了。 “那我买串鞭炮，给你放一下???”陈晨似乎还是不明白王雪薇要做什么。 “你一点紧迫感都没有么?” “没有啊。我不觉得你比我漂亮。”陈晨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眼里带着蔑视和嫌弃。 “你以为男人会欣赏你这种类型的女人么?气质里太多中性化了，时间久了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而且你们现在只是谈恋爱，我们是公平竞争的。”王雪薇自顾自开始说起爱情观。 “哦，结了婚你也是公平竞争，到时候你还可以说你是为了真爱。毕竟人不要脸总能给自己找到理由的。”陈晨耸了耸肩膀，不打算继续说下去，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第七十四章：矫情 周子昂正好要走，陈晨递给他一杯咖啡，走进去给了张哲一杯。 “回家嘛～我们家张哲”陈晨笑的眼睛成了月牙，开心的看着他。 “你今天好开心，不打算和我分享么?”看她笑的开心，张哲问了一句。 “很明显么?”她皱着眉头问了一句，本想偷偷藏起来的笑喜悦，难道被发现了? “你每次特别开心的时候，都会像个小孩子，不自觉喜欢和我撒娇说话。”张哲好笑的看着她。 “有么?我平时不是也和你撒娇么?” “是有区别的，只有我能体会到。”张哲轻轻的吻了她一下：“不打算和我说说么?” “不打算，如果明天顺利我就和你说说。”她拉着张哲往外走，打开门之后松开了他。 “张总，我带了便当给你做午餐。”路过前台，王雪薇举着手里蓝色盖子的餐盒，开心的看着张哲。 “谢谢，不用了。”张哲整理了一下衣服拒绝了。 “我都带了，你不吃就浪费了。是糖醋排骨哦。” 张哲很冷淡，现在的和蔼和温和一大半是伪装的。王雪薇不余余力的推送，让张哲消耗掉了最后的耐心，他的眉毛开始拧在一起。 “给我吧，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陈晨抢过餐盒，掀开盖子闻了一下“好香，张哲你看。”她献宝一样把东西举在张哲的面前，张哲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假笑了一下。张哲的假笑不但敷衍，又很难看，陈晨差点笑出声，咳了一下化解尴尬，赶紧举起饭盒和王雪薇示意了一下，好像根本不记得刚刚在茶水间里和王雪薇不开心的对话了一样。 “谢谢你哦”说完她拉着张哲往外走，根本没注意王雪薇不开心的神情。 从陈晨接过话之后张哲就伸出手环住了她的腰不松手，一直都进电梯，陈晨伸出手拉下他的胳膊，“走路不舒服的，干嘛啦你。” “你理她干嘛?” 张哲不开心的看着她。 “她不送给你都不肯善罢甘休，我当然就接过来了。”陈晨若无其事的掀开盖子，拿了一块排骨咬了一口，“真的很好吃诶，你尝尝。” “你是神经大条了么?有人在觊觎你男朋友，你还要我尝她做的菜好不好吃?”张哲又出现了今早的语气，霸道有不讲理，带着点呵斥的意思。 “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嘛，就是好吃给你尝一尝的。”陈晨并没有被他吓到，收回排骨塞进嘴里自己吃掉了。 看她无所谓的样子，张哲突然觉得一股火冲上来额头，不自觉黑了脸。
第138页 走到超市的时候陈晨拿了个花椰菜问张哲：“买这个吃吗?” 张哲一只手放在口袋里，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你不是自己可以做主么?” 陈晨把花椰菜放进购物车，撅着嘴开始回忆自己什么时候惹了他。 一直到家，张哲也不理她，摆着臭脸不看她，没外人在了，陈晨放松了下来，拉住了张哲。 “你怎么了嘛，又生气。” 他定定的看了她一会，突然撅起嘴，瞪了陈晨一眼，胳膊一抬甩掉她的手，鼻子里哼了一声。 “哈?”张哲反常的举动让陈晨露出了个不明所以的表情。似乎从自己给他那块排骨的时候张哲就不对劲了。陈晨突然笑了起来，朝他走了过去。 张哲在厨房里把菜拆开，一点点洗干净封到乐扣盒里，陈晨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王雪薇在勾引你诶，现在不是应该我和你生气才对的么?” 张哲突然更生气了。 “我都是前几天才知道她叫什么的，你今天刚来就知道她是谁了!?她当着你的面，勾引你男朋友，你最起马不是应该跟我生气，然后看紧我，然后顺便骂她几句么!!?还让你男朋友吃她做的菜!她可是你情敌诶!你有没有占有欲啊!”张哲突然激动的开始甩着手里的菠菜，敲着洗菜池的边缘，摔碎的菜叶四处飞溅粘在墙上，留下一个墨绿色的‘尸体’痕迹。张哲脸上挂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嗯…张哲你这样让我有点疑惑，你是因为我没有英勇而出骂她几句，还是因为我让你吃那块排骨生气，或者是因为我没生气而生气????” 陈晨脸上挂着不明所以的表情，疑惑的看着他。 看她根本不明白自己心里想的，张哲气愤的把手里的菠菜仍到水池里，拿起另外一颗，愤恨的继续摘菜。 看他的表现，陈晨更迷惑了，她挠挠头，拽出一颗青菜帮张哲干活。 “不用你帮忙!”张哲抢过她手里的菜，瞪了她一眼。‘愤恨’的使劲清洗着手里的青菜。 “张哲!!”陈晨拍了下案板大声喊了一句，“你到底干嘛!耍什么脾气!是不是非要我发火!!” 张哲吓了一跳，放下手上的菜，双手绞在一起，双腿併拢，委屈的低着头，偶尔抬起眼皮瞪陈晨一眼。 陈晨咬着牙，根本不知道骂他什么才对。张哲一脸受了欺负的样子，用眼角偷瞄她，似乎忘了自己刚刚耍了一路的脾气。她笑了起来，走过去抱住了他。 “傻子一样，好不容易才回到我身边，我不想你和我生气。”陈晨搂着他的腰，用头轻轻的撞了几下张哲的胸口。 他持续了一路少男心一下就消失干净了，抬起手，轻轻托住了她的脸。 “你不因为王雪薇跟我生气，我就突然好想生气。”张哲还是有点委屈，别的女生应该都会因为第三者和男朋友闹，陈晨似乎根本看不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男朋友，他想看她因为自己紧张的样子，似乎可以直观的理解她有多在意自己。 “闹是因为不自信啊。我今天在茶水间和她聊了几句，她说要和我公平竞争” “她有什么资格在我这里和你公平竞争!”张哲语气突然严厉，他接受不了任何人来威胁陈晨。 张哲莫名其妙的情绪起伏让陈晨笑了出来：“你生气什么嘛，她太弱了，我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戳倒她。”陈晨伸出手指，骄傲戳了一下张哲的胸口给他演示。 张哲开心的笑了起来：“可我觉得你更好看。”他低下头轻轻吻住了她的嘴唇。昨天晚上陈晨烂醉到根本回忆不起什么触觉的印象，今早的‘半途而废’张哲还挂在心上。没了‘来不及’做藉口，她张开嘴轻轻的舔在了一下，热情的回应了上去。 张哲扶在她的耳边轻轻喘息，双手不安分的开始乱动。细若游丝的气流在她耳边轻轻擦过。 “我好想你，心里在想你，身体也在想你…”张哲的唿吸越来越粗重，慢慢的在她的耳边轻轻啄下去… ‘叮咚～’ 听到门铃响，陈晨一把推开了张哲整理衣服。看她有点窘迫的样子，张哲不满的在心里暗骂，这么不合时宜出现，估计只有张轩了。正想着，门外传来了砸门的声音“开门开门!不开门我要自己按密码进了!!” 张轩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声音大的好像要做人肉喇叭了。 张哲不打算放他们进来，坏了自己的好事，他巴不得他们困在门外。陈晨看他一脸无所谓的靠着台面盯着自己，轻轻的拍了他一下走过去开门。 “姐!!!”打开门的下一刻，张辕扑了上来，一把搂住了陈晨。张轩往她身后瞄了一眼，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看他们开心的走进来，张哲更不开心自己被打断了，不自觉挂起了点冷笑，走出厨房把张辕从陈晨身上拽下来。 “你不要和我女朋友这么亲近，你是男生，男生懂么?” 张哲带着愠怒的语气让小辕有点摸不到头脑，他挠了挠头，伸出另一只手拉住陈晨的胳膊，抱在怀里：“我姐姐都没说什么，你干嘛管我。” 看管不了他，张哲把陈晨拉过来紧紧抱在怀里，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大白天，你们来干嘛?!”
第139页 “你提早下班旷工，肯定是回家有好吃的要吃，我怕你惦记我们吃不到，还要给我们送。”张轩恬不知耻的开始解释。 陈晨被张哲勒的透不过气了，推开他整理自己乱七八糟的头髮：“没有好吃的，就是没事了早点回家的。” 张哲整个人都写着我不开心几个字，看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张轩摆出了理解的表情：“看来我们打断你们了。不如这样，我来做饭，你们回房间里继续。” “你吃不吃?不打算吃的话开门自己滚。”张轩口无遮拦，张哲他倒是无所谓了，陈晨肯定会害羞，他先开口堵死了张轩接下来的话。 “不说了不说了，我帮你做饭。”张轩脱掉外套，拽着张哲走进了厨房。 “姐姐，看个恐怖片么?”张辕拿着遥控器，兴致勃勃的提议。 “好啊好啊。” 陈晨热烈的答应着，似乎忘了上次自己看《咒怨》的故事。 “小辕，有没有喜欢的男生呢。”陈晨端着干果盘，好奇的撞了他一下。 “没有的，姐姐你别乱说。”张辕拿着遥控器胡乱的调着电台，应付了一句。 “你跟我说说嘛，跟我说说啦。你肯定有喜欢的。”陈晨发现新大陆一样，放下盘子热烈的开始询问。 “你不可以跟别人说哦。”张辕缩成一团，脸色通红，小心的开口。陈晨拼命点头。 “是个学弟，可是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男生。我们最近的课题在一起做的，经常一起。”张辕红着脸，小声的给陈晨讲述。 厨房里，张轩低着头假装不在意的开口问了一句“陈晨最近有没有提到安娜啊?” 张哲看了他一眼，感觉到张哲的目光，张轩更不好意思了。 “有提过，安娜最近很忙。没说太多。” “哦。你和陈晨和好了?有什么打算没有?”张轩岔开了话题，不想多谈。 “我不知道，我想结婚，不太敢说。”张哲似乎无意的说了一句。 “你和她聊一聊。”张轩低着头，虽然在鼓励，可是似乎并不开心。 “她事业刚起步，我不想给她压力。” “你们也不打算要孩子，什么压力不压力的，也不会耽误她。不过也对，你们现在也和结婚不差什么，两个人关系好就可以了，不差那一张纸了。领不领，也没什么关系。” “有关系的，有了那张纸，法律就保护我了。”张哲突然一脸桃花，开心的否定了张轩的无用论。 张轩没有接话，低着头坐在小椅子蹂躏着手里的芹菜，叶子已经拔光了，光秃秃的杆子兀自立在他的手里，随着他的动作翻着跟斗。 在身边的时候我们都不当做是一回事，离开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在谁的身上。 ☆、第七十五章：(入局) 一餐饭，四个人各怀心事。陈晨惦记着明天上班的事，小辕在想着自己的学弟，张哲在埋怨自己‘未完成的事业’，张轩在思考安娜。 吃过饭收拾好之后，张轩带着小辕早早的回去了。看张轩情绪不高，两个人没过多挽留，送他们上了电梯。关上门，陈晨突然觉得腰酸背痛。她拉着张哲靠进沙发里，枕着他的腿缩成了一小团盯着电视。张哲轻轻的拨弄她的头髮，一言不发。 “我一会自己回去就好，省的你来回开车我担心。”陈晨换了个方向，搂住了他的腰，半靠在张哲怀里：“我好累，让我休息一小会在走。” “一定要回去么?”张哲轻声问了一句。 “嗯，教授今天有事，我可以晚点直接回宿舍，不用去实验室。明天要去的，我要回去取书本，下了班 可以吃过饭直接过去。” “我可以送你。” 陈晨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 看她像没事一样准备睡觉，张哲转了下眼睛，左手拖着她的身子，右手开始不安分的上下游动，他低下头，在她脸旁边轻轻的蹭了蹭，热气随着他的唿吸一点点从衣领渗进去，陈晨睁开眼睛拉了他一下“别闹，让我睡一会”。她想翻个身，让张哲别再乱动。 “一会再睡吧，继续我们刚才没完成的事业。”张哲坏笑了一下，咬住了她的嘴唇，轻轻的在她的嘴里舔舐，不肯放松。“讨厌”，她皱着眉头推了张哲一下，他没松手，反而站起身直接把她压进了沙发里。轻轻在她耳边喘着气，小声祈求“我好想你”。张哲喃喃念出的情话让她不想再坚持，身子软成了一滩水，搂住了他慢慢迎合了上去。 早上七点的时候，陈晨没有睁开眼睛。张哲断断续续的折腾了大半夜，最后还是得逞了，她没能回去。张哲做好早餐，掐着时间叫醒了她。 *爱的痕迹还挂在身上，肩膀上殷红的印子一侧头就看得到，想狠狠的瞪张哲一眼，可是看见他脖子上殷红的两个痕迹，陈晨突然觉得心里平衡了不少，开心了起来。 陈晨走进公司的时候，又迎来的注目礼。大家都知道昨天的事，也就都期待知道今天领导层到底事做的什么决定。没有在意同事的目光，陈晨大踏步走了进去。 “早。”她微微鞠躬问候了一声，走进去坐在了沙发上。
第140页 “昨天你的表现很好。”管理人没有责备她，“我查清了事情经过，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是怎么预测到绿园会回来的。” 陈晨看了他一眼，不确定他问的意义。 “如果您是打算开除我，我不打算分享我的分析思路。” “面试的时候hr就跟我说你攻击性很强，果然是真的。你可能对我不熟悉，我们第一次见，叫我frank就可以。” “我只是不喜欢表演太久 耽误时间，直说比较节省时间。”陈晨并没有在意他试图缓和气氛，她还是选择要死就死的痛快一点。毕竟拍桌子跟领导对骂的人是自己，就算在宽松随意的环境，也的确需要适当忍让祈求和平共处。 “我想听你的思路，计算数据上的结果，对绿园的预测都很绝望，为什么你会这么激烈反对做空?”frank认真的看着陈晨。 “绿园集团根深蒂固，所有的一线以及超一线都有他们的产业。北方现在春暖花开了，绿园集团在h 市的工程马上就可以继续动工了，央行刚下调了房贷的利率，房地产这一块都不会很差，绿园这么大的公司，怎么可能会脱掉地产股的后腿。” 陈晨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概括了几个自己想起来的方面，一只股票的分析思路太多了，虽然frank没说开除自己，陈晨并不觉得有什么实际的保证意义。 “你对政策消息很敏感。” frank放下撑在桌子上的胳膊，“我明白你不太想仔细说，我会和高层探讨一下，今天照常工作，下午我会给你答覆。” “嗯，那我先出去了。”陈晨站起身，微微鞠躬，转身走出去了。 也算努力过了，陈晨在心里安慰自己。她走到办公桌前面，团队领导狠狠的瞪着她，他也在等消息。手里的股票已经出了很多，这期的损失是一定了。如果他不能在仅剩不到两周的封闭期里把基金救回来，红衫的公信力会下跌很多，下一次能不能完成基金集资都会成为问题。一旦集资份额不够，那基金也就不成立了。 陈晨并没打算理他。对于她来说，现在她在这个公司是个被排斥的人，在公司没有下来处罚决定之前，没有任何人能保证自己和陈晨走太近，会不受到影响，毕竟如果她被开除，以后领导关于这个的怨气，就会谁跟她走得近 撒火到谁的身上。 陈晨性子也孤僻，并不在意有没有人和她说话。她拿起手机，想问张哲能不能吃午餐。 “中午能不能一起吃午餐啊?”她发个了张哲。 “我正好想问你，你等我，我忙完就过去。” “我们吃什么啊?” “中午我们去吃粥吧，清淡点。” “为什么你总是给我吃粥，我可以不吃粥么?” “那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带你去。”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我?”陈晨换了个话题开始撒娇。 “有的，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张哲在后面加了个小笑脸。 “陈姐”，王强转过椅子，“管理人和你说什么了?”王强扒着隔间的隔断，探着头问。 “你跟我闲聊太多，小心领导拽你小辫子。”陈晨攥着手机，和张哲继续聊着天，时不时开心的笑。 “你别吓唬我，我不会像他们一样冷冷淡淡对你的。” “王强”，陈晨盯着手机没有看他，“谢谢你相信我。” 大家都在做空手里的绿园，王强混了两天，一股都没出手。陈晨是组长，是可以看见他们的交易记录的。 “哪有，我是每次出价都没人接。”王强不好意思的转过身。 不再理会他，陈晨收拾了东西准备下楼等张哲，她拍了拍王强的肩膀：“中午有约，改天还有机会的话，请你吃饭。” 她坐在楼下的花坛里等张哲，时不时拿起手机看张哲给她的定位图上，那个移动的蓝色小车子，在朝她奔过来。 两个人在一起真的会这么温暖，她开心的攥着手机，满怀期待。 “等我很久了?”张哲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诶?你的定位不准啊!”陈晨拿起手机看了一样，蓝色的小车已经和目的地的原点重叠了。 “准不准?我刚到，从那边走过来，你就一直在发呆，在想我么?迫不及待想见我?”张哲弯着腰，开心的侧着脸看他。 “别胡说，我是饿的。”她推了张哲一下，拉着他去吃东西。 张哲走的时候已经快上班了。陈晨买了瓶饮料给王强，径直走了上去。 刚打开公司大门，传来“嘭!”的一声巨响，陈晨吓了一跳，小心的走过去查看。 陈晨的领导大步走了出来，看见探头探脑的陈晨，兇狠的盯着她，快步走了过来：“你是不是知道内幕消息?你是不是故意用激将法，逼我这么做的!” 陈晨淡然的看着他，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你最好不要乱扣帽子，说我知道内幕消息要有证据，不然我会告你诽谤” “不可能，计算数据不会错，绿园肯定会跌，你不知道内幕，怎么可能让我不要做空!”他气势汹汹的超陈晨走过来，王强站起身，拦住了他。
第141页 “林先生!你最好冷静一点，大家做过同事，我不希望你临走的时候和大家闹得不愉快。”frank快步追了过来，拉住了他。示意同事把他拖出去。 “谢谢。”陈晨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 “各位，我要宣布一件事”frank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高声宣布，“从现在起，陈晨是你们团队的代理操盘手。” 同事一起鼓掌，脸色各异，异常精彩。冷落她的都在思考她会不会公报私仇;从没搭话过的在庆幸自己一直一如往常;只有王强开心的鼓掌，恨不得上前来个拥抱庆祝。 “能谈谈吗?”并没有理会周围的气氛，陈晨开口问frank。她把饮料塞进王强的怀里，没等frank同意，走进了他的办公室。frank关上门，陈晨转过身，双手抱胸。 “亏损成这样，交给我，是打算为难我么?”陈晨开口责问了一句。 “亏损成这样，你拯救的了，不就是说明你能力强么?”frank回答。 “这不是考验我的能力，我觉得你似乎是希望我自动请辞。” “基金现在亏损严重，我们需要有人站出来挽救。” “我虽然是金融专业出身，但是我也是第一次开始接触实践，我工作才两个月，你直接把我推到第一线，是不是高看我了?” “你难道是没自信?”frank露出笑脸。 “我是不想被人揠苗助长” 陈晨自觉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不打算趟这趟浑水。 “你试试看吧，我们暂时不会宣布调换操盘手，我觉得你也并不想辞职，就当尝试了，怎么样?” 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机会不是每次都有，如果不宣布调换，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又被开除。操盘人的吸引力太大了，相比于一个小操作员，它才是掌舵的之外。这个职位到底值不值得冒险? 陈晨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 frank开心的露出了笑脸。 “我有个要求，王强要和我一起升职。我不接受前任留下的人，我要王强作我助理。”陈晨板着脸又说了一句。 “可以，你组里的人你可以随意调配，其他人无权干涉。”frank表示了同意。 陈晨不确定自己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张哲，毕竟不算正常升职，她也算是临危受命，迟疑了一个下午，她还是准备最好不说。 ☆、第七十六章：(入局2) 虽然是打算不说，但是同事的态度，就能标准出一个人在公司的地位，陈晨从来没在公司里接受过这么多的问好。尽量假装温和对陈晨来说也有点难，她很烦躁，但是克制的很好。 张哲车停在门口，靠着车门等她。今天迟到了十分钟，张哲有点不太踏实了，焦急的看着表。 “你是陈晨的男朋友吧，我那天看到你送她了。”来人笑着超张哲伸出手：“你好，我是陈晨的同事。” 张哲有点不明所以，只好摆出个礼貌温和的笑脸问了好，“你好”。 “我就先走了，陈晨还在后面，今天她稍微慢了点。”说完，同事友好的离开了。张哲不明所以的砸了下嘴巴，继续靠在车门上耐心的等着。 陈晨和王强并肩走下来，远远的看见张哲靠在车门上，招唿了一声王强，她快步跑了过去张哲并没有等她过来，上前几步搂住了她的腰。 “你干嘛，放开我啦。”没想到他这么大胆，陈晨垂了他几下，慌忙回头看了一下，王强正笑着转过头，假装自己没看见… “说你想我了，我就放手。”张哲摆出了绝对不妥协的表情。 “我想你了。”她低着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张哲‘信守诺言‘松开了她，牵着她上了车。 “刚刚有你同事跟我打招唿诶，我都不认识。”张哲笑着说了一句。 “没事，我肯定也不认识。”陈晨并没有放在心上。 “公司有什么事发生么?“张哲问了一句。 本来不想说，可是她还是有点傻开心。毕竟也算是个小飞跃，还是想和张哲炫耀一下。“我接管基金了。”陈晨假装无所谓的说了一句/刚准备发动汽车的张哲不敢相信的盯着她：“你说什么?你现在是操盘人了?” 陈晨继续装作不在意的摸了摸鼻子：“只是代理，临时的而已，还要看接下来我做的怎么样。” “今晚庆祝一下好不好?去我那。”张哲眯着眼睛，笑嘻嘻的盯着她。 陈晨笑着推了他一下：“不要啦，我晚上要去实验室，要很晚才能忙完。” “没关系的，我们先少吃点东西，然后我送你去实验室，你忙完了，我接你回去，我要开一瓶香槟，和你一起喝。”张哲攥着她的手不撒手，慢慢发动了车子。 拗不过张哲，陈晨吃了口面包去了实验室，早点去， 说不定可以早点走，反正导师一直在实验室不肯轻易走。她叼着面包爬上楼，打开门走了进去。 导师抬着眼皮撩了她一眼，并没有吭声，陈晨也没多说，扫了一眼他做到哪里，拿起粉笔开始跟着计算。 “今天你早点走，八点钟左右你就回去吧。”导师没抬头。 “啊????”陈晨拿掉嘴里的面包，不知所以的抬起头。
第142页 “啊什么啊，像只鸭子!让你早点走!这周你都早点回去吧。”导师开始生气了。 “为什么啊?我交了学费的，你要教我知识!”陈晨‘义正言辞’的回答。 “你交了学费，白天还得来上课呢!你来了么!还有两个多月你就毕业了，不要纠结那么多了。论文已经合格了，答辩完成你就轻松了，年轻人要享受生活。”导师看起来很有道理的解释了一下。 “你要是会享受生活，怎么现在还单身!我也要把全身心奉献给金融事业!”陈晨举着面包开始宣誓。 “我让你奉献!老师让你回去你就回去!我让你奉献!!”导师走了过来，拿着手里的书砸在了陈晨头上。陈晨苦着脸不敢在吭声。 看她不再顶嘴，导师收回书走回自己的黑板前面，拿起粉笔继续写写画画，看似无意的开始说话： “我这一生都在默默无闻的研究，有多少理论写出来之后被挂上了别人的名字，我都不记得了。我说是不在意，但是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女是别人的姓。我希望你能用我的理论走的更远一点，证明给他们看，我这一辈子到底做了多少贡献。” “老师，这个年代很浮躁的。论做学问，其实没几个人比得了你。你不宣传，不发文章。每次研究出点东西，都希望自己能更深入一点，耽误了抢占时机。” “那都是虚名。我虽然遗憾，也不那么在意。你工作才两个月就能接任红杉基金的操盘手，未来金融行业说不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也算证明了我的能力了。也挺好。”教授戴上了眼镜，头上为数不多的头髮都倔强的七扭八歪，和他的人生一样，不肯屈服。 “老师，你怎么知道我接任操盘手的?”frank说好了不发声明，陈晨疑惑的反问了一句。 “你男朋友啊。”老师指了指角落里一把空椅子：“诶，你男朋友呢???” 躲不住了的张哲从门后探出头，朝陈晨傻笑了一下。 刚刚张哲把她送到附近，说有急事先走，晚上来接她。结果一路小跑先她一步上了楼。陈晨突然觉得自己眼皮抽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老师，我要求了别外传。现在基金亏损很严重，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如果真的回天乏术，可能下一次的基金就无法成立了。”张哲老老实实的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看着他们不敢吭声。 “是前几天绿园波动的问题吧?我看大户里本来有红杉的名字，后来没了，抛售了不少吧?” “嗯，那几个跌停板，差不对亏损了基金的百分之二十五。” “你有没有什么初步的想法呢?” “暂时还没有。我也是下午才接到通知，现在也在一筹莫展。” “你们职场上的事情我不了解，不过你们红杉基金的创始人博尔顿可是枭雄，金融这个行业，亦正亦邪，我知道你虽然有经验，但是还是心善。市场上理性决定感情，不要像和你男朋友交往一样，靠感情就可以了。”教授指了指角落里安静的张哲，陈晨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朝张哲襟了下鼻子，他又往后缩了缩。 陈晨和教授开始继续工作，偶尔交流几句也都声音很低。张哲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盯着陈晨认真工作的样子看了一会，靠着墙睡着了。 “咚咚咚…”敲门声让教授突然抖了一下，陈晨放下粉笔要去开门。 “我去!我去!”教授突如其来的积极让陈晨直了眼睛，要知道平时如果陈晨不在实验室，他宁可不开门的。这次像兔子见了鹰一样的速度，把门打开一个小缝隙，把头伸出去说着什么。 “收拾东西快滚!带着你男朋友滚蛋!”教授关上门，朝陈晨大吼。吓醒了的张哲帮陈晨收拾东西，表情里除了呆滞全是疑惑。教授走到角落的水池里沾了点水，往自己的‘地中海’上摸了摸。 张哲牵着她走了出去，准备下楼的时候，陈晨突然站住脚，趴在墙上探出头看过去。交流时候盟校的管理员阿姨正笑盈盈的走进去。 “靠!老东西，我以为 为我着想呢!结果是老情人飘洋过海来看他来了!”陈晨捏着本子，愤愤的骂了一句。 “走啦，不要打扰人家。”张哲倒是开心的很，能早点回家。 安静下来之后陈晨一直在思考导师的话，亦正亦邪这个词形容金融的确很完美，心里倒是有了个初步的主意，可是并不太确定要不要这么做。 看她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什么，张哲没有打扰她。这种情况被推到前线，估计她的压力也很大。 摆好餐桌，张哲才走过去坐在了她旁边 “先去吃饭，然后在想，好不好?你不是总说‘吃点东西是万能的’么?”张哲笑盈盈的盯着她。 “哎，虽然是这么说，不过我现在面临道德和人生上的抉择，很残酷的!”陈晨站起身，走到了餐桌前坐了下来，倒了杯香槟，抿了一口：“果然，人民币的味道就是好。”她砸了砸嘴，看起来很开心。 “你不是应该跟我碰杯，然后在喝么?” “都一样，反正也是要进肚子里的。”陈晨无所谓的回了一句。 张哲拿出倒了点酒在杯子里，拿起杯子轻轻的碰了她的杯子一下：“我想庆祝，我觉得开心。”张哲自从回了家一直挂着笑，很久没见他这么开心了，感染的陈晨也不由自主开始笑。她端起杯子迎过去，轻轻碰了一下。
第143页 抿了口酒，张哲放下了杯子搂住了她：“你回来三天了。” “嗯……回来三天的人，能不能看看自己房间……“陈晨的话有点迟疑，怕张哲觉得自己小气多心。 这些天张哲似乎忘了她次卧的事情，没提起也没有在意。陈晨终于绷不住了。 “这里的一切都还是你的，都是你说了算的。”说着，他拉起陈晨走了过去。 眼前的摆设和自己还在家里一样，看着熟悉的家具摆设，陈晨突然恍惚，好像自己从来没离开过一样。白色的墙面上粘了一大片便利贴，清晰的写着她的每一步路程。最上面的笔迹因为日晒和时间，变得有点发灰，白色的便利贴翘着边角，微微泛黄。 ‘她应聘成功了’ ‘她开始上班了’ ‘我送她回宿舍，我们一起吃了饭’ …… 张哲像写日记一样，记录了她每一步，就写在这里，清晰又自然。 张哲试探着走进来，站在她身后搂住了她的腰，“我一直在等你回家。你只要回头，就能看见我。” 陈晨突然哭了出来。平稳的长大，没有什么波澜，她从没经歷过有人真的把你当作全世界一样去关注和宠爱。张哲敏感，多疑，惊恐的面对这个世界，一点让他无法确定的风吹草动都能惊扰的他歇斯底里。本该早点脱身离开的感情，却越陷越深。可是他就算胡闹，也一直都没离开，就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她回来。 挺好的，有人等着她回家，真的其实也挺好的。 她转过身搂住了他。 “张哲，你为什么会爱上我?” “我不知道。”张哲搂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并不是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可是似乎爱情这个东西，是无解的：“你说你的择偶观是‘就算他不追你，你也会爱上她’，我就是这样，你坐在我旁边，就足够我爱上你了。她就站在眼前，这么看所有等待的日子都是值得的：“如果下次我再犯傻发疯，你骂我几句。我只是很害怕，你吼我一下我就好了。别不吭声就走了，好不好?” “我不想和你发脾气，我也想温柔一点。你赶我走的时候，我心都碎了，不知道怎么发脾气。”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背对着张哲委屈的接话。 “陈晨，谢谢你肯接受我不清不楚的时候就爱上你;根本不在意我就是个烂摊子。” “你才不是烂摊子，我爱你。”她转过身抱住了张哲。 这世界上真的不是所有人能放弃一切外在因素，只考虑自己爱不爱谁。生活、家庭、朋友的看法，每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都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你的选择和内心。你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承担一切，才有资格站在原地，坦坦荡荡，不掺杂念说一句我爱你。我爱你，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解决。 ☆、第七十七章：(入局3) 张哲还是在六点钟睁开了眼睛，陈晨没醒，感觉到他的动作，她不满的嘟囔了几句，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张哲轻轻的抽出胳膊，给她盖好被子，走上阳台打开了跑步机。电子屏上开始 播放晨间新闻。 ‘红杉基金昨晚发布消息，调换其中一组基金操盘手，前任操盘手林某因预测失利，造成红杉的股票基金亏损百分之二十五。据消息来源称，新任操盘手加入红杉基金刚满两个月，曾因反对林某做空绿园集团，与林某在公司发生激烈冲突。新任操盘手陈晨此前供职于绿园集团;此后工作于销售行业黑马、近两年扩张迅速的深蓝集团;曾参与被称深蓝集团‘转折战’的gte销售权争夺战……’ 紧接着播放了一段视频，正是陈晨拍着桌子反对做空绿园时候指着领导破口大骂的画面。跳出来时候张哲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关掉跑步机拿着平板跑进了房间“陈晨，醒醒”张哲焦急的推了她一下。陈晨翻了个身摆了摆手，皱着眉头嘟嘟囔囔“让我再睡一小会” 张哲放下平板，把她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陈晨，别睡了。”一遍说，他一边调到刚才的新闻，点了播放放在她面前，“红杉发了消息，宣布你接任操盘手了。”张哲皱着眉头，语气不再淡定。 听到红杉，陈晨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她抢过电脑瞪大眼睛，看着主持人身后的电子屏上，出现了自己的脸和职业经歷。突然觉得浑身乏力，心里却开始冲出来难言的火气。 “王八蛋!”她把平板摔在床上，站起身光着脚去穿衣服。 “你现在去他们也还没有上班，你先在家冷静一会，上了班之后再去谈。现在暴躁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张哲拉住她的胳膊。 听完张哲的话，陈晨向被泼了盆冷水，突然冷静了下来。但是怒气还在，陈晨深唿吸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张哲，后者一脸紧张的皱着眉头盯着她。 “我没事，我让我想想。让我自己想想。”陈晨低声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安慰张哲还是安慰自己。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仔细思考该怎么办。 “那我去准备点吃的，你吃不下也带着，可以晚点饿了吃。”张哲松开她，打算给她点空间，“我就在厨房，需要我就喊我，我马上就过来。”
第144页 陈晨点点头，没有吭声，张哲担忧的盯着她，有点迟疑的走了出去。 张哲走了出去之后，她突然觉得浑身脱力，坐在了地上。是她第一次操盘的基金，不论走势还是客户的预期度上看，现在都对他们很不利，已经有客户在市面上低价抛售自己的持有份额了。现在的状况看，很可能继续亏损，如果真的挽救不回来，刚开始的职业生涯添了个污点，以后的路会更难走。 上次在绿园的时候就是这样。公司上市之后，董事会必然会分派。从绿园还是个普通小公司的时候，陈晨跟在徐安然身边工作，所谓的元老，大概也勉强算是了。 也算有个地位，公司上市之后，大家第一时间都希望她和安娜能站在自己的阵营。安娜懒散，不喜欢参与这种事情，作为谈判手，本身就是旱涝保收的工作，不参与的公司斗争里。可是陈晨不一样，公司做大了之后，基本上所有的企划案都要她先审批才能提交到徐安然手里。不肯站队，结果被人一起排斥。本来徐安然还护着她，董事会上破口大骂之后，徐安然也开始理屈词穷，顺理成章，她就被先一步踢出局。 不过她是陈晨，最狼狈的时候也不会让自己看起来颓废又可怜。西装加身，再颓废的局面，她也一个人走过。 不过这次有张哲在身边， 到了公司楼下， 陈晨坐在副驾驶上发了会呆，张哲没有说话，静静的陪着她。 “我上去了，你慢点开。”她没等张哲回答，打开了车门走下去，张哲跟了上来：“等一下“。他整理了一下陈晨的领带，摘下了自己的领带夹，当作胸针别在了她的领子上：”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有我。我们晚上一起回家。“张哲语气很平淡，坚定的似乎整个世界都在他的预料中。这么多年，陈晨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孤军奋战。受委屈了，被误解了，失败了;都一个人哭一场扛过去就算了，时间长了，她开始学着不求助，不诉苦;开始看起来坚不可摧。这一次，似乎突然找到了背后可以依靠的墙，张哲就站在身后，不管什么局面，他应该都会陪着自己。她点点头，转身而去。 上次见到她这个背影的时候，还是她和安娜一起去谈判的时候，她和安娜并肩走进去，看起来自信又洒脱。只剩下一个人的背影看起来萧条很多，像出征的战士，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有所谓的归期。 张哲不想把她一个人仍在着，掏出手机给张轩打了电话，他下了车锁上了车门，走进了大厅，安静的坐进角落里的沙发上。 陈晨推开了公司的大门，又接受了一次注目礼的洗礼。她看起来还是一样冷淡，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陈晨没有回工位，直接推开了frank的办公室门。 “我需要你给我个解释。”陈晨把平板轻轻的放在桌面上，看起来坦然又冷静。 “这是高层的意思，我们红杉调换操盘手，不需要遮遮掩掩。”frank脸上挂着笑，似乎根本不记得自己昨天的承诺。 “你应该知道，一旦操盘失利，对我的职业生涯影响有多大。”陈晨没有被激怒，继续询问。 “你可以不搞砸，把基金救回来。”frank轻轻的敲了敲桌面，直视陈晨的眼睛。 她突然笑了起来：“资本家果然有一手，把我推到前线迎战投资客户们，就算失利了，也可以把责任栽赃在我和前操盘手身上，把另一个团队捧到顶点是吧?前任领导是不是也是你们设计好的?我还在猜为什么搞出来 从没有过的两个梯队制衡的格局，都是为了捧一个团队，是这个意思吧?” “你也是聪明人。我们不需要太多的团队互相压制，我们只需要一个团队来操作出最大的盈利就可以了。好花也需绿叶衬，你在绿园的工作过，深蓝集团也有你参与，不得不说，你的工作能力的确有可取之处。” “所以我来做陪衬，就显得另一队更好看了，是不是?你不怕我现在辞职么?”陈晨心里烦躁，也开始慌乱，但是现在无论是何种方式的示弱，对她都没有好处。 “我当然希望你不做陪衬，不过，这些都要靠你自己的能力了。至于辞职，你还有两个月就能拿到研究生学位了吧，我觉得，你不会让自己的职业生涯，刚刚开启就灭掉。”frank带着一脸自信的笑容，盯着陈晨。 不会有什么结果的，陈晨不会第一份工作刚刚开始就选择结束，她可以辞职，但是下一次的面试无法用任何语言来美化自己这段经歷;也可以破罐子破摔，无所谓这个基金的赔赚，但是同样也无法在以后的面试里，解释自己此次的逃避和懦弱。资本市场就像战场一样，同样不需要懦夫，陈晨站起身，没有太多表示，转身走了出去。她不能示弱，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所有的利益来源，都是从弱者身上。 刚坐到工位上，王强就凑了过来：“陈姐，消息怎么发出去了?” 陈晨没吭声，盯着电脑屏幕开始沉思。 亦正亦邪，她忽然想起来导师的话。心里开始慢慢勾画出主意。 “陈姐，电话找你的。“王强盖着听筒示意陈晨。 固定电话找她，陈晨有点疑惑的接过电话。 ‘喂，大佬，我觉得你这一步走得很有风险啊。’安娜大咧咧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为什么不打我手机，怎么搞到固定电话上来了?’听到安娜的声音，陈晨有点放松。
第145页 ‘你不接电话啊，张哲说你上班了，我就搜了一下你们的电话。怎么样?多大把握就宣布自己接手这么个烂摊子，五分钟之后开盘，我可是觉得你们还会继续下跌的。’安娜毫无同情心的开始继续打击。 “巧了，我也觉得开盘就会继续跌。”陈晨笑着的回了一句。 “开创新奇蹟的机会来了。接下来陈晨的就会变成新闻头条：‘看金融人陈晨，如何力挽狂澜，成就传奇’”安娜在另一头吊儿郎当的开始调笑：“你需要我的话，我随时都在。“她严肃的又接了一句。 陈晨沉默了一会，对着电话轻轻说了一句‘谢谢’，挂断了电话。 如果真的是需要面对的劫难，逃避也没什么用处。自己疏忽才走到了现在的境地，只有靠自己才能挣扎出去。陈晨靠向椅背，拖着下巴开始思考。 离开盘还有两分钟，所有人都在等陈晨的指令。 “开盘先按照原样操作。”陈晨交代了一声。组员们应了一下，静静的看着屏幕准备开盘。 ☆、第七十八章：(反抗) 钟声响起了的时候陈晨还是没动，盯着屏幕上的基金价格开始飘绿，一跌再跌。王强伸出头，小声提醒：“陈姐，跌太快了。” 陈晨点点头，没有太多表示。沉默了一会之后，她点开了明细，开始一步一步琢磨过程。 基金的第一个赎回日还有两周，赶在这个之前把价格拉升回来，才能避免在赎回日客户恐慌撤资。陈晨开始迟疑，两个星期对于瞬息万变的市场来说似乎够用，可是对她一个新手来说，压力确实几何倍数增加。 她心里开勾勒雏形，却迟疑不前。到底该不该做，她也不知道。可是现在没有第二个办法。迟疑之中，她开始开口传达安排：“听我指令，第一组现在开始，做空手里全部的环保股。” “陈姐，现在北方刚回暖，正是雾霾残留的时候，环保股还可以挺一段时间的。”王强小声提醒，怕陈晨因为压力大慌不择路。 “我知道，但是正常坚挺救不了我了。我只能试一试了。”陈晨并没有因为王强的提醒改变什么主意。 “抛售完成，资金已经回笼。”第一组的组长抬起头交代了一下情况。 “加上抛售绿园回笼的资金，全员一起操作，进创业板买入小龙电子、创新能源的股票。第五组查看一下两只股票目前的持股状态，我要我们成为他们最大的股东。” 小龙电子和创新能源都是新兴起的能源品牌，目前还只在周围几个省份活跃，并没有资格进入a股市场。基金盈利一般不会接触实体，陈晨要求基金成为大股东，不知道有什么想法。王强的有点担心，眼神时不时飘向陈晨。 创业板本身资金盘就小，两只股票，一个持有数最大是百分之9，另外一个是百分之8.红衫的持股数，在两个小时之后就已经分别达到了百分之十二。 “第四组，把其余资金全部买入绿园集团，做好看跌期权保价。通知这两家，我们作为最大股东，二十四小时之内，我们要召开股东大会，请他们通知好各位股东。”王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吩咐下去之后靠了过来。 “陈姐，我们基金操盘不接触实体，你要做什么?”王强压低声音，半低着头问。 “我要搞垮它们，把现金全部掏出来。”陈晨盯着大盘，毫无感情的说了一句。两家公司拿到手里，遣散员工，最多只需要一周时间就会扛不住宣布破产，出手手里的持有专利，按照这两家现在一片大好的前途来看，资金清算整合之后，最后入帐至少会乘以2，甚至乘以3回归。起码可以抹平亏损。虽然时间会稍长，但是可以给投资人吃下去一颗定心丸 。 “陈姐，这样不合适啊!”王强惊讶的说了一句。 没有基金靠着吸血来掏空企业回笼资金。互利共存大家都懂，这种杀鸡取卵的方式没人会去做，虽然相关法规规定，但是这么做，会被实业从业者集体唾弃的… “我只要不触犯法律就可以了。”陈晨轻轻嘆了口气，不打算让王强 知道她也心存愧疚。 “可是这种扼杀企业的事情……”王强理解陈晨现在的处境，但是这种手法可以用‘惨无人道’形容了。 “王强，因为我不想被扼杀，我不打算自己成为资本市场的牺牲者。”她简单的回了一句话，并没有过多解释。要说不难受，也是不可能的。这种事情做了，肯定会被唾弃，不做，自己以后的路会更难走。陈晨选择自私利己，这明明就是她一直的本性，她担心张哲了解的本性。 午休的时候陈晨没有下去吃饭，她和王强留在办公室商议对策。 最危险的步骤在绿园身上，稍不小心可能就会被定性为恶意操纵股价。陈晨需要加倍小心进行操作。 “陈晨，我看楼下好像是你男朋友在等你诶。”出去吃饭回来的同事喊了一声。 陈晨抬起头，有点疑惑的拿起手机，张哲并没有发消息说他会来。她拍了一下王强，“我下去看看”，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 刚下电梯，陈晨朝大门口望去。没有人。她回过头看向了大堂的会客区，张哲靠在沙发上，手里翻着不知道哪搞来的杂志。她快步跑了过去，远远的喊了一句“张哲。”
第146页 张总抬起头，看着她有点焦急的脸，站起身走了过来。 “有吃过午饭么?我没见你下来。”张哲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轻轻把她碍事的头髮向后拢了一下。 “我不饿，就没吃。”陈晨抬着头看他：“你怎么在这里，来了也不告诉我。” “突然奇想就过来了，可是怕打扰你，你这几天可能会很忙，我不想让你分心思在其他事情上。”张哲并没有打算告诉她自己没走的事情。 “你是不是没吃东西?我们去吃午饭吧。随便吃点，我下午还有其他事情。这几天会很忙，你不要生气。”陈晨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手指分开，在他浓密的头髮里穿过去。 “不会的，我哪有那么小气。你压力也不要太大，大不了就靠脸吃饭，我来养你。”张哲开了个玩笑。 “好啊，我等这一天很久了。”陈晨笑着抱了抱他。 勇气总是从某处突然升起来的。如果是张哲，他可能会因为自己站在身后而勇敢面对，那她也一样。如果张哲真的因为什么倒下，挣扎不起来，陈晨希望自己可以立在那，无所谓的告诉他‘我在’，而不是哭泣无助。 既然有这个想法，就得勇往直前。 “王强，一会交代第五组组长，移交手里的工作给其他人，去负责小龙电子和创新能源的问题，宣布遣散全部员工，我要最快速度进入资产清算，把现金掏出来。让每组挤出一个人给他，第五组由副组长临时负责。”陈晨一改上午迟疑和略缓慢的态度，突然的雷厉风行让王强不太适应，他没再质疑，争分夺秒去交代工作。 看着王强的背影，陈晨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这步走出去，就没有迴旋余地了。为了回笼资金搞垮新兴企业，这个骂名想不想都得扛着。资本市场是唯利是图，但是扼杀新秀的事情，在哪个行业都会被反感。 但是她不打算做资本市场上的牺牲者，宁可做坏人。 “陈晨，你这样做会让红杉背负骂名的。”第五组的组长听完王强的安排，焦急的走了过来。 “你有其他办法么?”陈晨无所谓的问了一句。 “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你现在这么做，会让红杉被民众唾弃!” “我不在乎民众唾弃不唾弃，唾弃我们的人也达不到基金的投资要求。” “你想让我们以后出门就被人指着追骂么!你刚刚和领导吵完，现在还来排斥我的建议么?!你和他有什么区别?!” 小组长开始发怒。 “我和他吵的时候，我有解决方案，你如果现在有现实可行的办法，我也愿意听。我的职业生涯才刚开始，我不想给自己开场不利。”陈晨还是没有生气，看着小组长的目光没有什么情绪。 “你要搞清楚，你搞跨了两个公司来套现，虽然没有违法，但是你这样做属于丧尽天良，知道多少人会因为你失业么?!你可是要搞垮两个新兴的企业!”小组长已经彻底暴走了，像前几天的陈晨一样拍着桌子大声怒吼。 “这不是慈善市场，他们可以进行反收购来抵抗我入驻，我们只用了一上午就轻而易举的进入了他们的股东范畴内，这种风险抵抗能力，说不定以后也一样撑不住。我理解你打算批评我，但是这个问题无解，他们人是多，但是不代表我就该牺牲，去成全别人。” 陈晨的手在桌上轻轻画出来人字形，用手点了点自己这边：“我不打算付出，我不是资本家，但是我是资本市场的参与者，不打算争夺道德高地。” “那你另找别人，我是绝对不会带着组员去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的!”小组长转过身摔上了门。 没有理会他的冲撞，陈晨得找人接班。 “各位，有人愿意去么?”陈晨抬起头，嗓音清亮的在办公室里问了一句。 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不敢说话。王强作为助理，不能掉队离开陈晨身边，可是除了王强，陈晨不确定还有谁能愿意去。 “我来吧。”第三小组的组长举起了手。从陈晨入职，一直到现在，她每次看见陈晨都只是点个头，连一句‘你好’也不曾问过，刚开始陈晨以为她不喜欢自己，观察几天之后发现她跟谁都这样，惜字如金，甚至语气助词都懒的用。 “我去做两家公司的清盘，我会尽快给基金完成现金入帐。” 她板着脸，没有什么表情。 陈晨想感激一下，开口之后尴尬的定在那里----她根本没记住同事叫什么。看见她的窘迫，王强凑过来贴在她耳朵上轻轻说：“叫刘雅” “刘组长，谢谢你了。”陈晨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刘雅点点头，一张面瘫脸仍然垮在那，根本没有面部动作。 接下来的工作，只剩下绿园的问题了。陈晨不担心波及安娜，毕竟她的工作也不在意股价涨跌。她还是有点担心张哲的想法。 ☆、第七十九章：(反抗2) 停市之后，陈晨整理了手里的工作，拿起东西准备离开，比平时早一点，交易制度规定股票今天操作不了，陈晨让大家整理好手上的工作之后都早点回了家。张哲也还没到下班时间，她走下电梯，拿起手机拨通了张哲的电话“你在哪里?”
第147页 “我在去你那的路上了，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你下班的时候，我正好也差不多到了。”张哲语气温柔，并没有什么异常。 “你不是还没下班?今天没忙么?”她边问边朝角落的休息区走过去，张哲还要一会到，她想坐一会。 “没什么事情，我就提早走了，正好能赶上你下班，免得你等我。” 陈晨越走越近，沙发上背对着自己接电话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张哲靠在沙发上，背对着大厅继续面不改色的说‘胡话’。根本没注意陈晨走了过来。 “你还没到么?大厅有个人好像你哦～“陈晨突然语气开始调皮。 “大厅?大厅?你在大厅?!” 张哲一下跳了起来转过身，陈晨拿着手机歪着头看着他笑。 张哲惊慌失措的把手机塞进口袋，挂着尴尬的笑走过来。 “诶，你今天下来好早，呵呵呵……”他红着脸看着陈晨，因为谎言被拆穿感到侷促。 “你不是在这里，干嘛骗我?今天是不是没走?所以同事才看到你在楼下的?”陈晨揪住他开始发问。 “我不想把你自己留下，在这的话，你需要我，我能快一点找到你…不是故意撒谎的。”张哲用眼神扫她一眼，根本不敢抬头好好看她。 “你在这坐了一天，干嘛不告诉我。”陈晨扣住他的手，牵着他慢慢往外走。 “就是…觉得没必要跟你说…也不累什么的，说出来还让你觉得很负担。”张哲翻过手心，和她十指相扣。 年少的时候觉得 他委屈自己为你做的事情，特别值得自己骄傲珍惜。年纪大了之后越来越觉得对方过度的付出只会给自己太多压力。张哲理解这个道理，付出也是他想给的，他不想让陈晨觉得欠自己什么，最起码也不希望自己给她太多压力，让她觉得沉重。 陈晨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爱你的人不会用自己的付出来压制你，拼命强调付出只是为了索取回报。 她想整理下情绪，和张哲说几句情话，可是纷扰在心里的问题还在打扰她，让她有点疲惫，无法思考这个。 “你的导师刚打电话给我，说你没接，他说，晚上出去游玩，让你这周不要去骚扰他。”张哲拿出手机调到电话录音，播放给陈晨听。张哲说的含蓄，导师说的铿锵有力。 ‘小兔崽子不接我电话……’ ‘我要和她师娘晚上夜游，你让她这几天不要出现了…’ ‘实验室也不要来，说不定我们会在，别让她打扰我…’ ‘电话也别给我打，反正我也不会接…’ 导师的无情‘抛弃’让陈晨觉得自己头上的动脉在疯狂跳动，活脱脱的是‘脑袋里再开party’，本来严肃的导师现在越来越放纵，甚至丝毫不在管自己的研究了，不过也好，陈晨最近估计也没什么心情。 “不要去实验室，晚上去我那，好不好?”张哲侧过身子，拉着她的手。陈晨不打算反抗，晚上正好也打算谈谈，她点点头，靠在张哲肩膀上不再说话。 回到家之后，张哲也并没有多说，耐心的准备晚饭。收拾好之后，陈晨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看起来疲惫不堪。 “我们看个恐怖电影么?”张哲突然提议。 陈晨诧异的抬起头：“你不是不让我看的么?” “今天不一样，想和你看个电影。这样你晚上就自觉的往我怀里躲了。你想想我们第一次一起睡的时候……”张哲突然一脸坏笑，提起来陈晨朝他伸出‘罪恶之手’的那天。 “你讨厌。”陈晨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明明是你主动的，干嘛我一逗你你就害羞，你逗逗我嘛，让我害羞一下。”张哲突然开始撒娇，搂着她的胳膊一头扎在她的怀里。 “不要啦。”陈晨笑着推开他：“你不起来我就挠你痒痒了。”她伸出手放在张哲的腰上开始威胁。 “别闹，我错了。”张哲忍不住痒，身子缩在了一起。他拉住陈晨的胳膊，阻止了她的肆虐，伸出手拉住她的上身，让她弯下腰面对自己。她的脸悬空在张哲上方，头髮掉落下来盖住了张哲的脸。 头髮钻进嘴巴和耳朵里，好像也在配合陈晨挠他痒痒，张哲控制不住笑，坐起身抱住她，轻轻的吻了一下：“你不用说话，对我笑一笑，我就觉得世界都开了花一样。”张哲把她的手贴在心脏的位置上，开心的跟她说话。 相反于张哲的心情，陈晨此时此刻却丝毫不觉得踏实。她悄悄攥紧了自己的手，打算和张哲说出来。 “张哲，如果我做了一件所有人都会唾弃的事情，你会不会站在我身边?” “怎么了?” 她躲闪的样子，让张哲有点担心。 “我打算做一件只利己的事。”她抓了抓头髮，不知道怎么给张哲形容，环顾四周，她突然想起来一个故事：“就是这样，现在有一条人字形岔路的火车到，左侧绑着一个人，右侧绑着五个人;这时候有一辆火车开过来，你是掰动铁轨，让它驶向一个人那侧，去拯救五个人，还是任由它驶顺其自然，走到哪边算哪边?”她不在看张哲的眼睛，并不是不想。陈晨有点惶恐，如果张哲不贊同，她该怎么办。张哲和自己的未来之间，她又该怎么选择。这么多年只为了一个目标前进，所有的经歷和时间已经花出去了，如果张哲真的无法理解，或者接受不了，那她该怎么办，是放弃张哲，还是放弃未来?
第148页 陈晨很贪心，哪个都想要，哪个都不想放手。可是张哲不吭声，她越来越紧张。 几秒钟的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张哲抚摸着她的头髮，才缓慢的开口：“如果左边的一个人是你，我打算让车开到五个人那边去。”张哲的语气很坚定，好像在说‘晚饭吃什么’一样平淡。丝毫没有什么面对人生选择的严肃感：“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敢相信我会无条件站在你身边?我不管别人说什么，我爱你，想和你在一起，我很自私，其余的人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他的目光沉静的像水，三十岁以后的男人很少有这么清澈的目光，太多的人在经歷人生之后眼神里开始布满了圆滑，焦虑，精明和疲惫等等的实用主义目光。张哲不一样，她不确定是哪一部分人生左右了张哲的心境，她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不管是否真心，她都开心张哲的话。 “可是别人也会骂你的，比如说我是‘蛇蝎毒妇’，然后你就是‘蛇蝎毒夫’。”她俯下身子，搂住了张哲的腰，往他怀里使劲蹭了蹭，开始吓唬他。 “那我就骂回去，插着腰和他们对骂。”张哲笑着开始缓和气氛，不想让她觉得心情低落。 “张哲，你要记着，我每个选择都有考虑你，我真的很爱你。”她搂着张哲不打算松手。 “我知道，我也爱你，所以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张哲摸着她的头髮，似乎没对她说一样喃喃自语。 ☆、第八十章：(反抗3) 刘雅去做两家公司资产清算的事，似乎全世界都知道了。张哲早上锻鍊的时候，所有新闻弹框都是关于这件事。各家媒体和报纸争相批斗陈晨无下限的资本家做法。两家公司统一发表声明，表示自己根本没能力阻止此次的敌意收购，只能接受清盘。两家的创始人一起对着媒体痛斥陈晨的恶行，似乎一夜之间，本来没人知道的陈晨，就变成了世界的罪人。 她还没起床，张哲捏着平板，皱着眉头看向房间的方向。她昨天是在担心这个吧?担心自己接受不了她的做法，会和别人一样，站在她的对立面批评她。 原来她也怕被抛弃。张哲突然觉得心里难受，谁会不怕被抛弃。只是自己一直以为这个恐惧只有他有而已。不管发生了什么，他打算站在陈晨身后，跟她一起面对这个世界。 ‘铃～’ 张哲快步跑过去接起电话，生怕电话铃声会吵醒她。他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拉上玻璃门才开始回应。 “怎么了?”是张轩 “哥，陈晨这是做什么了，我这一早上新闻推送的速度比我读的都快，还没念完新的新闻就强行弹出来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看了什么。只记得你女朋友的脸在眼前乱飞，我眼睛都花了。” “我也没太捋清，不过昨晚她心情很差，一直在问我，如果别人都站在她的对立面，我会怎么办。” “看来是干了什么坏事。照这个架势，今天她去公司搞不好会被记者堵住，这些人你也知道，吃人不吐骨头。我一会去你家，跟你一起把她送到公司。” “也好，那过来一起吃吧，我多准备点。” 看她平时在外面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明明也像个小孩子一样会在家和他撒娇示弱。还会胡思乱想，担心他会离开。他哪里还走得掉，早就陷进她这个深渊里，根本无力脱身了。 他摇摇头，放好平板去准备早饭。 张哲起来不一会，陈晨就醒了。她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在天马行空。这么紧张的时刻，她开始想自己操盘失利以后的艰苦生活，甚至规划好了自己一不小心倒霉了的人生，该怎么继续过。 ‘if u want me～’陈晨手里捏着手机，赶紧点了接听。 安娜的声音懒散的传过来“大佬干的漂亮，我就喜欢你这样。颇有你当年的风范。像我年轻时候一样。”安娜看起来在夸奖她的话瞬间转到了自己身上。 “看来新闻是炸了。” “炸了，我这边看着这条新闻，那边的弹框就硬挤出来让我看另一个，我头都要炸了。你这一步走得很阴险啊，有把握没有?” “没有，下一步不能给你说，内幕交易可是重刑。” “我也懒得知道，反正你怎么搞，也不影响我的工资和收益。一会给公司男同事打个电话，你自己去，估计踩踏事件就够让你死在大门口了。”安娜颇有经验的提醒她。 “我知道，毕竟我没有你身强力壮。”陈晨坐起身，晃了晃脑袋：“挂了，我要迎接狂风暴雨了。” “飞吧!海燕!” “让暴风雨来得更勐烈些吧!!!”陈晨附和的低吼了一句。两个人隔着电话一起笑了起来。 看见陈晨走出来，张哲并没有提新闻的事情。她洗漱好，趴在吧檯上想咬一口蛋卷。张哲走过来拉起她掉在胳膊上的肩带：“去换下衣服，一会张轩过来一起吃早餐。”张哲还是没有说，他不知道怎么告诉她能让她不觉得有压力。 “张轩来干什么?护送我上班啊?”陈晨整理了一下睡裙的吊带。 张哲手一抖，迟疑的问：“你知道了?” “你说新闻?知道。安娜刚给我打过电话，提醒我提前找好同事和保安，不然会被记者生撕掉的。”她看起来无所谓。
第149页 “你不紧张么?”昨天她一直嘟囔的事情肯定就是这个，明明昨晚担心成那样，现在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样子，让张哲有点恍惚。 陈晨走过去抱住张哲：“不紧张，我只紧张你怎么看我，会不会因为我这么做觉得我很坏。我现在只害怕失去你，不怕这个世界。” 她的双手很用力，刚吃了蛋卷的嘴巴油乎乎的抹在张哲胸前，留下来个痕迹。陈晨丝毫没有愧疚，左右晃着头，又擦了擦。张哲突然释然的笑了起来，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咣!’，关门声突然响起，张轩一定是来了。 陈晨身上的吊带睡裙还没有脱，跑过去要路过门口，陈晨慌张的看着张哲。 “诶，哥你早餐做了什么，我把小辕带来了。”张轩大咧咧的开始往里走。 “姐姐?姐姐起来了嘛?姐姐～”张辕的声音紧接着传了进来。 张哲搂住他转过身背对着客厅，也开始紧张，他不敢脱掉上衣，胳膊的上的伤疤还很明显，迟疑片刻，张哲快速扯开围裙，围在了她的胸前。 本身吊带就是上身漏的多，陈晨尴尬在自己没穿内衣上，薄薄的围裙也挡不住什么，陈晨举起双臂挡在胸前。张轩他们已经走了过来。 “你们进屋就不能先敲门么?”张哲脸上挂着不满，紧紧把她圈在怀里，挡住了她。 陈晨有点尴尬，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不说话。 “嘿，你什么时候这么计较了，我以前也从来不敲的。”张轩只看到了背对他的张哲，根本没看到他怀里的陈晨。 “张哲哥，你干嘛不转过来跟我们说话啊。”小辕坐在张轩的旁边，歪着身子往前看，张哲把陈晨挡的严严实实，小辕什么都没看见，拿起蛋卷塞进嘴里。 陈晨紧张的不行，攥着他的衣服轻轻拉拉几下，让他快点想办法。 张哲回过头朝小辕说了一句：“把你外套脱下来给我。” “干嘛?我只是吃个蛋卷，你干嘛要脱我衣服?我姐姐呢?她知道你着么做么?我姐姐喜欢温润如玉的男人，温润如玉的男人才不会扒别人的衣服。”小辕这张嘴像挺机关枪，一张开就说一堆，振振有词反驳张哲。 张哲气的笑了起来：“你姐姐也不喜欢别人不敲门就进来，赶紧脱下来。” 小辕不情愿的脱掉外套仍给张哲，嘟着嘴盯着他：“你可千万别对我的外套做什么，我可喜欢这件衣服了。” 张哲接过外套套在陈晨的身上，顺手给她整理了一下头髮，伸出手把她从怀里拉出来：“这是我们家，你别怕。”他搂着陈晨把她送进衣帽间换衣服，张辕看着从张哲怀里钻出来的陈晨，咬着蛋卷愣住了。 “哦～～明知道我们要来，你们大早上还兽性大发，你们都稍微控制点，纵慾过度，很伤身的。”张轩开始吃东西，拿着蛋卷指着张哲。 “关你们屁事，吃就闭嘴，不吃滚。”张哲笑着回应了一句，挡住了陈晨。 毕竟不是和安娜开玩笑，陈晨抓紧小辕的外套，红着脸不吭声，快步跑了进去。 ☆、第八十一章：(反抗4) 张哲似乎过于谨慎，吃过早饭打给了周子昂，就好象他和张轩两个人根本没办法把陈晨送进去一样。小辕看他似乎忽略了自己的战斗力，迫不及待的展示自己的‘力大无穷’，可是还是被张哲无情的忽略。根本无法引起注意的小辕缩在角落里，端详自己的胳膊，似乎也有点怀疑自我。 周子昂接到电话，早早的就去了红衫的楼下。 陈晨戴着眼镜，西装一如以往规整，面无表情的开始往里闯。围上来的记者开始肆意发问，张哲伸出手环住陈晨，皱着眉头往外推着快挤到她的人群，王强带着保安沖了过来。 “陈晨女士，你是否知道国家在扶持小企业创业，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此举欠妥” “红衫如此操盘，在市场上也是首例，是否会被调查?” … 陈晨并没有安娜的耐心和假笑功力，她伸出手，拨开快怼在嘴上了的话筒，脸色阴沉的好像要滴水了。 过了闸机之后，她回过头看向张哲。他看着陈晨笑了一下，握了下拳头，做了个口型‘加油’。 张哲的笑容还是一如以往的的温柔，执着又不分对错的打算全身心相信她。陈晨笑了一下，转过头走进了电梯。 “还有十五分钟开盘，请各位各就各位。”陈晨走进操作室放下包：“我知道各位对我的做法有异议。距离基金的赎回日还有两周，各位都了解恐慌性赎回对我们会有多大的影响，我不打算劝说你们理解我，我希望各位理解自己。一旦基金被迫平仓，我们可能不会被开除，但是接下来工资会低到什么程度，就没有定数了。希望各位今天也一样，全力以赴。” 陈晨知道自己这段话，说不说的意义都不大，她只是为了提醒他们，现在骂名都是她一个人来承担，不管怎么考量，目前的形势对他们来说，按照陈晨的要求来做，才是最好的选择。良心发现可以，但是自己该怎么做，他们应该心里有尺度。 ‘当，当，当…’ 公司里准备开市的钟声浮夸的要命，陈晨拍了拍手：“各位，麻烦先按照正常来操作。” 陈晨没有说出自己的打算。
第150页 她盯着大盘上红绿交替的线，心思有点恍惚。要说 完全无所谓，也只是说说。心里还是有负罪感。陈晨自己就曾经被扼杀在起步里，现在对别家企业做了一样的事情，她忽然觉得自己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这种感觉并不好，让陈晨觉得很无力。像溺水的人在拼命挣扎，却根本喊不出救命。她收回思绪，正了正神色。 “一组，带上我们在小龙和创新能源的清算预估，拿去拆借，资金回笼暂时不要动;二组，继续卖出绿园的看跌;其他不变，正常操作。” 一个小时之后，一组组长开口 “一组报告：拆借成功，资金入库。” “所有帐户一起操作，低价卖出的绿园远期合约。”她要用低于市价的价格卖出绿园，造成市场惶恐，让散户随着他们一起抛售。绿园为了稳住价格，就会自出资金买入。等绿园的资金不够，无法回收自己的股份时候，扛不住价格，自然会示弱。陈晨要让他们增发，稀释自己目前市面上的股票，只有这样，她才能从中套利。 市面上有大户开始抛售绿园，股民开始害怕，卖出一下就多了起来。甚至连带了其他的地产股也跟着开始飘绿。从众心理很可怕，很多股民根本无法在市场上稳住心神，一旦大家开始抛售，就会开始跟风。 陈晨就是要他们跟风。 红衫的帐户几乎同时开始，缓慢的开始做空绿园，原本红色的线，慢慢跌下了开盘价，然后开始飘绿。 绿园集团里，躲过上次劫难的安娜，正蹲在办公室看书。助理拿着平板走了进来“头儿，好像又有人在做空我们的股票，我看他们投资部那边，好像过于淡定了。”安娜接过平板，看了一下交易明细，几乎都是在抛售。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觉得哪里不对。 红衫!!!安娜一瞬间瞪大眼睛，站起身朝投资部跑了过去。 “借款!现在就借款!把所有的流动资金调集过来，开始买进市面上我们的股票，不能让它跌!”安娜暴躁的抓住投资部部长的领子来回摇晃。 “只是有大户抛售，不会跌很多的。”部长整理领子，不满的看着安娜。 “你是不是瞎?你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靠资金大量买入扛住我们的价格!你看不到么，是红衫基金在做空我们!”安娜看着他淡定的样子，越来越生气。 “上几天红衫不是也做空我们了么。”部长还是很淡定，不满的看着状况的安娜。 “那他妈能一样吗?你看不到多少抛售量么?红杉在做空我们，不是在正常操作!”安娜开始出口成脏，盯着部长开始大骂，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另一边的陈晨在心里暗自思量，绿园长期在银行借款，又有实业抵押，给的槓桿肯定要高于陈晨。靠着资金硬抗，想赢的确会很难。可是一直拉到跌停，绿园还是没有动作开始买入。陈晨开心了起来。 一连抛售三天，绿园在经歷了三个跌停板之后，终于顿悟了红衫是在针对他们。慌忙开始调集资金，扛起了自己的股票价格。 来不及了，市面上做空的绿园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安娜这几天每天上班就泡在投资部，劝他们接手自己的股票。但是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安娜的建议，似乎忘了她刚拿到的学歷是经济学的，并不完全属于外行人。 绿园开始入手之后，勉强扛住了第四天的股价。知道绿园不可能一直不接手，但是真的介入之后，还是让陈晨很紧张。 第五天一早，陈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大家都在等她。他们的资金也快山穷水尽了，如果绿园还有资金硬抗，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槓桿的比例已经超标了，一旦失手，这个基金，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开盘之后继续卖出?”王强靠过来，小声的问了一句。 “嗯。”陈晨看起来很冷静，王强没在反驳，开始分配任务。 陈晨并没有办法，她明白自己现在的困境。如果真的赔本，自己会比刚开始的时候更惨。但是事已至此，她面前是悬崖峭壁，身后也一样是万丈深渊，只能靠运气，堵绿园，没有她们有钱。 安娜呆在投资部已经好几天了，从刚开始的暴怒劝说一直到现在无所谓的观战。她知道对手是陈晨，但是丝毫不打算放水让步。但是投资部的人不听，就不是安娜能左右的了。投资部部长不同于几天前的意气风发，焦躁挠着脑袋，似乎想把自己抓成秃头。安娜毫无同情心的看着他一点点脱落的头髮，越来越开心。作为同事，和给自己发钱的东家，安娜觉得自己也要适当表示一下。 “你们现在是在比拼资金。红衫专门运作资本，银行给的拆借利率会高一点，我们做实业，就会低，额度也比她们大。现在就是比谁更有钱，你继续买进，扛住了价格，就没问题了。那么焦躁干什么。” “问题是现在扛不住了，我们帐面上已经没钱了!”部长焦虑的回答。 “那还能怎么样，等死就可以了啊。”安娜吸干净最后一口奶茶，为了吃到珍珠，把吸管嗦的哗啦啦响。 “这也是你的公司，你就不紧张么!”安娜不文雅的声音惹怒了他，部长指责了一句。 “我不紧张，管我屁事。工资少给我一分，我都会去告绿园的。”她站起身不打算在看了，她现在根本不在乎绿园会不会排斥她。深蓝集团现在分店辐射大半个国家，基本上零售业能卖的东西他们都有，还兼职代理，继续扩张并开始涉足其他行业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安娜作为深蓝集团转折战的主谈判手，还有三个学歷加持，再加上以前的超高战胜率;现在闭着眼睛找，都会有一大群人希望她能加入自己公司。
第151页 看安娜似乎对绿园集团一点感情都没有，未免让同事起疑，不过徐安然自己招回来的人，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第八十二章：(反抗5) 陈晨需要再多一笔资金。虽然现在还能扛住，可是绿园开始反击了，如果资金不能补充上来，那么以前做的，就会前功尽弃。 “把我们手里所有的其他股票在低于市价一点，开始缓慢抛售，我需要现金;打电话给刘雅组长，什么时候能把现金清算出来。” 王强拿起电话拨通刘雅的电话，小声开始沟通;稍后，他按住话筒，靠近陈晨耳边小声回覆：“陈姐，刘组长说最晚明天上午。” 那就来不及了。如果今天还不能让绿园彻底放弃，宣布稀释股份，那回笼回来资金根本无法平復缺口了。陈晨只能强硬的开口：“告诉刘组长，加快速度，我要在下午开盘之前看见现金流。” 绿园集团的帐面上已经没有钱继续买入了。安娜像看热闹一样看了几天，从紧张变成了无所谓。投资部长才想起来安娜回来的时候，拿的是经济学的学歷，就算没有经验，应该也多少了解一点。人在山穷水尽的时候，就会想办法抓住一切救命的浮木，就算是一根小水草，也会想试一试。 被他请过来的安娜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靠着沙发又喝了一杯奶茶。 “安娜，你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不是说红杉这个操盘手是你朋友么?你不能走一下关系么?”部长已经慌不择路了，有一线希望，也想提一提。 安娜仿佛看智障一样的眼神抬起头：“你脑子坏掉了?她就靠这个赚钱，你让人家收手不是相当于直接跟别人要钱。” “我现在也是慌不择路了!还有办法我也不想这样。”部长焦急的样子和安娜形成了亮眼的反差。 安娜嗦了口奶茶，含在嘴里在不咽，在两腮来回调换。她伸出手指戳着自己鼓起的那边腮，把奶茶推向另一侧。 看安娜根本不打算管他，投资部长彻底开始暴走了。 “你别玩了!一个姑娘家玩的这么不文雅!”他语气烦躁，并不是针对安娜，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 安娜咽下嘴里的奶茶，无所谓的站起身：“你玩的文雅，你淡定点啊，等着自己回弹啊。早干什么了?loser。”说完这个词，安娜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张轩的脸。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安娜有点不开心，但是消沉不是安娜的习惯，她无所谓的抻了下腰，走了出去。 “头儿，我觉得我们这次玩完了，红杉的资本基础多大啊，玩弄资本又专业，估计扛不住了。”安娜的助理在旁边叨叨叨说个没完。 “嗯，我也觉得，幸亏我们没有股份，你别担心，我们少一分工资我都找他。”安娜附和了一句，仍然一脸无所谓。 “徐先生。” “徐先生好。” …… 听见大家打招唿，安娜朝门口看过去。徐安然正往里走，看见安娜，示意她停下。 “干嘛?”安娜咬着吸管，还是一脸不在意。 “红杉操盘的是陈晨吧?”徐安然问了一句。 “嗯，是吧。”安娜并不想和他多说话。 徐安然点点头，朝投资部走过去。 把绿园从一个小公司，做到现在，花费了徐安然十几年的经歷。公司越来越大，在业内的地位越来越高，慢慢的也就没人敢直白的喊他名字了。安娜算是从开始就跟着他的元老人物了。可是也是最不服管教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重新回到绿园，还敢叫嚣自己是为了让绿园认错才回来的人;而另一个让他不管教安娜的原因，就是自己负了安娜。至于徐安然有没有愧疚，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看见公司真正的老闆出现，投资部的部长赶忙站起身迎接。 “我私人有点钱，出资给你在市场上和红杉对抗。不过这是目前最后的援救资金了，如果抵抗不了，我们只能宣布稀释股份，来减少压力。”一旦股份稀释，必然会让股东们不满，徐安然第一次怀疑自己上市是不是个严重的错误。因为上市之后加入了股东，公司不再以他为大，只能看着新入董事开始分派，一起赶走他身边功劳大的老员工。今天陈晨针对绿园，除了绿园融资量之外，是不是还存在私人原因，谁也不确定。徐安然长嘆一口气，并没有过多表态。 绿园放空了一上午，下午开盘之后突然开始有资金继续加入了。王强看得一阵心悸，生怕前功尽弃。 “陈姐，现在怎么办?绿园似乎融到资金了。” 陈晨盯着屏幕，突然觉得眼花。她现在唯一的救星，就剩下刘雅了。这是个资本市场，没有钱，就没有能打赢的仗。陈晨克制心里的恐惧，不能输在她身上。她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所有的资金一起，继续投入做空绿园。小心速度，不要操之过急，价位设置要呈梯形队伍，不要显出操纵市场的意图。”陈晨又嘱咐了一句。 ‘铃～～’ 王强赶紧拿起电话。 “麻烦王助理上报陈晨，资金入库，已完成两家公司的清算。”刘雅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穿过来。 刘雅轻飘飘的一句，看似平淡，但是花了多大力气她自己知道。正常的清算流程今天根本无法完成，但是整个团队都在等她的资金，刘雅带着临时拼凑在一起的小团队，开始用所有能用的手段沟通各个部门加快速度。为了能让清算部门加快计算速度，她把团队分成两部分，一拨蹲守在小龙，一拨死守在创新能源，二十四小时跟进，一刻不放松。刘雅不喜欢诉苦，努力工作是她的爱好和人生信条。
第152页 拿到资金，就没有悬念了。陈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们all in，继续做空。”说完这句话，陈晨脸上还是一样波澜不惊，可是心里却开始祈祷。 红杉大批做空绿园，在市场上已经传开了。绿园虽然开始接手，试图撑住自己的股价，但是作为实业的企业，玩弄资本不是他们的长处。停市前半小时，绿园发布公告宣布增发股数，稀释自己目前市面上的股份。 陈晨坐进椅子里，把整个人埋进去，突然觉得疲惫不堪。王强盯着她在等她的下一步指示。 “增发股数出现之后，买入绿园，把我们的远期合约补上。”嘱咐完王强，她闭上眼睛不在吭声。 结束了。现在就算是结束了。 在最后的顽抗之前，徐安然召集董事的成员，唇枪舌战之后，还是妥协了。安娜坐在桌尾，听到他们的结果之后，突然笑了起来。她看起来很开心，掩饰不住喜悦的开心。似乎有什么让她兴奋的事情刚刚出现了。安娜并没有过多解释，收起电脑，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出去。 徐安然坐在主位上，看安娜离开，幽幽的吐了一句话：“这几天在市场上大肆做空我们的红杉基金的操盘人，就是当初公司上市，各位董事说学歷拉底绿园整体素质的陈晨。” 没再多解释，徐安然也离开了。留下一群人继续在会议室窃窃私语。 我们都在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承担后果，不管是安静活下去的普通人，还是身居高位的掌权者。因果二字，就像是魔咒，缠绕你身上，根本无法挣脱。 下班时间到了之后，陈晨走下楼。围追堵截的记者还蹲在楼下，似乎永远都不知疲惫。张哲靠在闸机边上揉着太阳穴，衬衫在拥挤的人群里穿过，显得有点凌乱。保安看见她下来，先一步推开了记者，给她分出路。 零星的问话还在耳边嘈杂，陈晨刷卡走出去，旁若无人攥住了张哲的手。张哲回握过去，拉着她往外走。 这世界是很坎坷，大家都在挣扎。陈晨看着张哲挺拔的背影和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笑了起来。 算上休息日的两天，一个星期以来，张哲一声不吭陪在她身边。不管是面对楼下等着她出现好发问的记者;还是因为她而遭受损失，蹲在楼下准备狠狠辱骂几句的散户股民，张哲都没有什么表示。 因为总护着陈晨出现，张哲被记者调查的一清二楚，打不开陈晨的缺口，就开始试图从他身上找突破。可是张哲不说话，不管问什么都没表情，好像他们并没和自己说话。熬到现在，在他身上连个微笑都得不到的记者们，开始放弃了他。 张哲安静的站在她身边牵住她的手，不责备，也不焦虑。只要看见张哲，好像多悲惨的现状都阻止不了陈晨振奋。 ☆、第八十三章：(反抗6) 张哲其实并不知道目前的状况要坚持多少天。他不打算考虑。陈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打算无条件的相信她。 她的手在自己掌心微微出汗，张哲觉得她好像有点兴奋。回到家张哲准备晚饭，陈晨开心的坐在吧檯上给他解释自己这几天做了什么。 直到听她解释完，才明白现在她是什么状况，张哲听不懂金融术语，但是看着她开心的脸，自己也觉得开心。她还是做到了，一个人挺直腰杆一步一步艰难前行，多深的泥潭，都能自己挣扎出来。 安娜下了班之后，第一时间出现祝贺她。 “happy hunting!!!” 安娜故意大声喊了一句。 耳朵贴在听筒上的陈晨皱着眉头拿开手机，打开了扬声器：“你声音小一点啊，我耳膜都要穿了。”她开心的吐槽了一句。 “我为你感到开心嘛。我还以为你得靠着英明神武的我，才能让绿园的人吃个瘪，没想到你进步飞速啊。”安娜又开始恬不知耻宣布存在感：“你都没看到，今天宣布增发之前，董事们一脸便秘的样子，哈哈哈哈。”安娜开心的大笑，似乎公司跟自己没关系。 “你这样没在公司被打么?这可是你的东家。”安娜的无所谓让陈晨震惊。 “现在想做我东家的人多了，谁在乎绿园。”安娜又开始炫耀自己的个人成绩。 听到安娜的声音，张哲端着盘子，不好意思的盯着陈晨。 “你周末要不要回来?我们也很久没见了。”张哲一直盯着她，陈晨自然明白他是在考虑张轩，开口问了一下。 谁知道安娜没有任何犹豫就给了答案：“我不去。吸取上次的教训，我坚决不去。我最多开着视频和你喝一杯。你不说我他妈快忘了!今天的新闻图，张哲和你牵着手!十指紧扣!你们不是只是保持和平么?你不是说理性思考么?!你不是说好好考虑一下么!!为什么你们好像他妈的和好了?!”安娜开始在另一端叫骂。 “啊～啊……～和好了啊～～”听安娜开始责问，陈晨吞吞吐吐的回答。 “你可搞清楚，这么好的机会，不赶紧换个新鲜的，还回头?你想像一下，下辈子睁开眼睛就看见张哲，永远都是一张脸，不可怕吗????看多了不噁心么????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小松树，放弃一片大森林了???”安娜开始口无遮拦指责她的选择。 张哲终于听不下去了： “安娜，你先拿李峰冉给我添堵;现在又来洗脑我女朋友，你在这样，我要提起你不想听的人了。” 张哲端着水果走过来，坐在陈晨身边，笑着对着手机回復安娜。他当然是指提起张轩。
第153页 “那算了，陈晨就送给你了。”安娜一瞬间改口，似乎不在关心这个朋友了：“好了，反正送给你了，要做什么你就随意吧，拜拜。” 不想听张轩，安娜赶紧挂断了电话。上海的街道繁华又喧嚣，她盯着对楼亮起的灯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太开心。安娜解开西装扣子，朝最近的酒吧走了过去。 没了安娜的骚扰，张哲叉起一块水果送到陈晨嘴边。她盯着手机张开嘴咬了一口。 连续这么多天陈晨一直神经绷紧，每天回家一声不吭，坐在沙发上不是发呆就是继续工作，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出错。突然放松下来，张哲也跟着长舒了一口气。本想两个人好好说说话，可是她盯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根本不关注自己。张哲放下水果叉，抢下她的手机，按着她的肩膀凑了上去。 “要不要放松一下?”张哲语气挑逗，曾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唿吸。 “要吧～”陈晨换了个脸，眯着眼睛看他。 每次张哲主动的时候，陈晨都是要笑着骂他一句讨厌，突然换了方式，让张哲不太适应，他突有点意外的看了一眼陈晨。 并没有理会他的眼神，陈晨站起身，把他推倒在了沙发上，压了上去，一点点挑逗他的敏感点。 看张哲克制不住的样子，陈晨突然开始莫名自豪，在心里开始赞美自己：我有爱情，现在也算有了事业，我大概就是成功人士了。 看她似乎在胡思乱想，张哲皱着眉头苦笑了一下：“这个时候你还可以分心?”他语气里透着不满，脸上却还挂着宠溺的笑。 陈晨回过神，停下了动作，手肘撑着沙发，笑着看着他的眼睛，在他脸上来回抚摸。 她的目光很沉静，眼神复杂，张哲看不明白，他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张哲开口发问。 “在感恩。这几天谢谢你，谢谢你这个时候在我身边。”她枕在张哲的胸口，听他的心脏有节奏的跳动，强壮又沉稳。 陈晨知道被责问的滋味，这些天记者跟在身后查出来张哲的所有故事，王茜又被他们提上来提问单，追着张哲发问，试图能问出什么写个三角恋的故事，吸引大众八卦。她不知道又提起王家对张哲有没有影响。知道王家是张哲的伤疤，被人揪着伤疤反问，应该很难挨吧。 她抬起头，轻轻在张哲的额头吻了一下：“这些天为难你了，也不好受吧。” “还好，你如果是在考虑王家的事，他们现在已经对我没有影响了。”，张哲伸出手，轻轻的穿过她的头髮。 “你这几天有没有很忙?”她在张哲的下巴上轻轻摸了几下。 “公司在筹备超市，都是子昂在和小辕去沟通手续的问题。你这里没问题了，我这几天要解决一下货源什么的，然后开始招聘人员。”张哲没动，任她伸出‘魔爪’在自己的脸上这里捏捏，那里掐掐。 “你们自己的商场，超市好开的，会有很多品牌希望自己上架。你不要太有压力，一点点来。” “还好，有你在我身边，现在不觉得活着很累了。” 张哲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大部分的困难都是这样，一个人面对的时候觉得很无助，两个人的时候就会轻松一点。再也没有回家之后看着空旷的屋子觉得压抑的时候。张哲现在喜欢回家，喜欢见到她，喜欢看她偶尔得了空闲在自己身边耳鬓厮磨。他现在不害怕，不在害怕这个世界，也不再害怕明天。 “这几天因为你，我觉得我也火了。好多记者把我自己都快忘了的事都扒出来了。”张哲苦笑了一下，仰起了头。 “举个例子，有没有我应该紧张的?”陈晨追问了一句。 “应该有的，你一会搜索一下，找一件紧张我一下，让我看看你为我焦虑的样子。”张哲又开始捧哏，可是接下来却换了方向：“现在，我们要不要做完，刚刚还没完成的事?”张哲盯着她，手开始慢慢不老实。 “你为什么不能忘掉，就当被问岔开了话题。”陈晨挡了一下他的手，调笑了一句。 “岔不开的，这是我最主要的业余爱好。”张哲按住她的手，粗暴的扯开了自己的衬衫，却缓慢的解开了她的扣子：“还想岔开话题?嗯?” 张哲突然又开始‘不讲理’，陈晨却不打算靠一己之力消掉他的火气。刚刚的主动都是想调戏张哲，此时此刻，她更想好好睡上一觉。熬了这么多天，她想休息一下：“我想睡觉的。”她摆出自己对付张哲的必杀技，可怜巴巴的开始求饶。 “呵呵。”张哲寓意不明的笑了一下：“你还觉得自己能躲的掉?让我先吃掉你，然后一起休息吧。”说完，张哲不打算再浪费口舌，低下头开始给自己‘开疆扩土’。 ☆、第八十四章：(意外) 彻底解决完基金的问题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frank在思考利弊之后，对外把所有问题都推给了陈晨，但是打一巴掌就要给个甜枣，才能让陈晨接受。挽回基金损失的功劳，他也在大肆宣扬。陈晨不打算反驳或者澄清，万物皆两面，frank也是资本市场的逐利者，换成自己，可能也会这么做。
第154页 至于她到底是救星，还是个坑人的扫把星，陈晨都不是很介意。 证监会下来查了两天，所有的操作都合法，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只剩下了无良媒体偶尔还炒着残羹冷饭骂几句，或者换个角度把她捧上天际。 安全度过了赎回日，因为陈晨的努力，基金现在的收益重新回到了顶点，趋势越来越好，客户的信赖度上升，交易市场上基金的价格已经炒到了最高。 张哲忙着超市的筹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回家的时候领带总是松散扯开，疲惫的微微皱眉，看的陈晨有点心疼。偶尔还有得不到新闻的三流记者堵在公司门口，试图挖出点可以炒作的消息，引不出什么波澜，张哲也没放在心上。前台的王雪薇被张哲自己找了理由开除，有了做警示的先例，没有勇敢的后继者再试图献殷勤引起注意了，周子昂也莫名其妙跟着情绪稳定了下来。 张哲和陈晨都懒得去考虑这些。有一个搅局的王茜和林森，让他们闹了两次别扭之后，越发让他们明白彼此信任的重要性。经歷过两次的人明白这种情况会耗费精力，两个人约法三章，也强调了沟通的重要性。陈晨也开始介绍下属给张哲认识，彼此在一定程度上介入对方的圈子，就能少闹出误会。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开始前进，但是就像万物的两面性一样，暴风雨前面的宁静，总是会迷惑心神，让你降低警惕。 一大早，走进公司的时候frank迎了过来，举着手里报纸，开心的用手指着“看到了么?华尔街日报，力挽狂澜的救世主。the saver。”他的手指着版面上硕大的照片，陈晨的脸印在上面，稍稍挂了点微笑。採访是前几天做的，面对的记者太多了，陈晨都不知道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了。他张开双臂，示意性的给陈晨个拥抱，“恭喜”。 看管理人挂着笑，同事们配合的鼓掌赞美了一下。陈晨心里清楚的很，骂她的人要更多一点。各个网站上除了几篇赞美之外，全都是在讽刺，用词低劣，甚至能看见‘无人敢娶的母老虎’之类让人啼笑皆非低端用词。她敷衍了几句感谢提拔之类的话，坐在位置上长长的舒了口气。渡过一劫之后一样不能掉以轻心，现在她已经快成了民愤的发泄点，并不打算松懈。 另一个梯队因为陈晨这次的行动，变得很被动。正常操作的他们最后收益无法赶超陈晨，又不可能效仿她的做法做第二次。万事都是这样，第一次的时候没有规矩来管你，可能被钻空子，第二次的时候有了前车之鑑，大家就会做好准备等着迎接你了。有些手法的确只能用一次。 “陈姐，听说另一个梯队的操盘手今早刚被骂完，现在处境很尴尬了。”王强开心的过来汇报。 “都是同事，有竞争是该存在，也不能幸灾乐祸。”陈晨假意责备了王强一句，示意他不能在公司说这个。 王强意会，笑了一下缩回头。 张哲忙着去解决超市开张的问题，这几天都会很忙，陈晨开始琢磨买车的事了。 张哲有点烦躁，周子昂这几天跟着小辕去办开张手续，菸酒、食品，每一个经营的种类，都需要对应的手续才可以售卖。虽然不难，但是很繁琐。原本订好的分工变成了他和张轩去和超市商谈让他们搬走。订好的一年合约，对方现在开始耍赖想续约，张哲他们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在让他们留下，服务行业做成他们那样，还能不倒闭，也算是个奇蹟。他们自然不想让自己这方被拖累。虽然是出租的，但是时间久了，顾客在超市讲不出理，自然会栽在深蓝的头上。 可是 对方的负责人像个难缠的老赖，时不时摆出一副‘我就不走，有本事咬我’的脸，甚至话里话外开始要挟，表示如果强行让他们搬走，就会在最后的时间里彻底开始撒泼放飞自我。 张哲和张轩也担心他们打算彻底破罐子破摔。名下商场每个都有他们的超市在经营，如果退出超市的损失不会太小，他们如果真打定主意拖自己下水，在最后这段时间开始‘作’，胡闹得罪客户，对自己影响也不小。 张哲坐在办公室头疼，感觉自己的头都快炸了。 他最怕这种不讲理的人，你说什么都用一个态度来回復，咬死一个道理就不放，翻来覆去的抬扛，偏偏超市的负责人就是这种人。 ‘噹噹当’敲门声响起来，张哲整理了一下情绪，还没开口说‘请进’，就被快速推开了。不知道是谁这么没礼貌，张哲有点恼怒“张总，前面4s店那儿，有顾客冲突，在砸东西!”推开门的员工焦急的说了一句。张哲快速站起身往外跑。 展厅二楼都是gte的豪车，弄伤点都会有大损失。 不敢上前的员工都堵在楼梯处向上张望，胆子小的已经吓得哭了起来。看见张哲仿佛有了主心骨，都凑了过来，跟在张哲身后。 “你们别过来，谁过来我砍死谁!” “先生你冷静一点，我们可以先行沟通。” 还没走上去，二楼就传来杂乱的声音和嘶吼。销售经理在尽力安抚。 “怎么回事?!”张哲快步走了过去。 被销售员围在正中间的男人头髮蓬乱，带着眼镜，脸上显出不正常的浮肿。 “我要找你们的老总，那个叫张哲的!让他出来!”他站在中间弓着腰，举着手里不长的刀子威胁他们。
第155页 “我就是张哲，您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我沟通，先把刀放下好吧?小心伤到自己。”张哲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威胁，慢慢靠过去。 “站住!你还假装不认识我?我是创新能源的老闆!陈晨毁了我的全部心血!你们都该遭雷噼，我今天要和你同归于尽，让她后悔!” 眼镜男脸上挂着癫狂，冲着张哲撕心裂肺的大声喊叫。 “你去红杉基金找陈晨，关我们深蓝什么事?”身后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反驳了一句，张哲怒吼骂了一句“闭嘴!” 没人再敢吭声。 红杉基金专门运作资本，整栋楼里的安防都做到了最高程度，没人带领，他根本进不去。这让张哲稍稍松口气，可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你的创意和知识都是你自己的，完全可以重新来过，现在这样不值得。”张哲放缓声音，试图劝服他。 “你以为投资是可以随便拉来的?!我的心血，我创造出来的一切，都被她卖掉了!红杉基金现在把这个贱人当作宝贝供起来，不然我肯定拉着她一起!没有她，有你也足够了!”说着，眼镜男举着刀扑了上来。 张哲挺身沖了过去，他想抓住眼镜男的手腕。看见张哲伸手，眼镜男往后抽了下刀，张哲没有瞄准，正好接住了他的刀刃。手掌割破的疼有点钻心，张哲皱了下眉。怕眼镜男脱开再砍上第二次或者伤到员工，他抓着刀刃没有松手，另一只手掰住眼镜男的手腕。看张哲抓住了他的刀，员工一起围了上去，按住了眼镜男。 红色的血液一滴滴留下来，滴在张哲的衬衫上。他突然回忆起了胳膊上的伤口，开始有点恍惚。 “叫救护车!”销售经理扶着张哲的胳膊，赶紧喊了一句。 “打给陈晨的助理，我要确认她安全。”张哲示意一下手机在口袋里，让他播过去。 王强接起电话，看了一眼趴在工位上休息的陈晨，低声回復张哲的询问。 “不要告诉他我来过电话。”销售经理举着电话在他耳边，张哲嘱咐了一句，示意他可以挂断了，伤口不算太深，眼镜男的刀是普通水果刀，不够锋利，也没那么宽，割的不太严重。到了医院的时候，张轩带着张辕和周子昂都赶了过来。 “你没事吧?”张轩着急的问了一句。看见张哲的手掌上已经浸透了血的纱布，小辕吓的开始掉眼泪。 “你哭什么?就是一个伤口，也没有捅到我心脏。”张哲的脸因为失血而略显苍白，试图开个玩笑安慰他。 “我打给陈晨了。”张轩不满的说了一句。他很生气，听大家解释眼镜男是冲着陈晨来的，他更生气了。她做过什么，张轩并不在意，但是连累了张哲，他接受不了。 “你打给她干什么?!”张轩语气愠怒的责怪了一句。 “今天的事不是因为她么?让她愧疚一下也正常吧!”张轩顶了回去。 “她额头上的伤疤是因为我被王洋推的，她有觉得我应该愧疚一下吗!”张哲皱着眉头开始责骂张轩：“陈晨是我 女朋友，以后会是我妻子，我们是一体的，你明白不明白?” 张哲突然出现的暴躁让张轩有点害怕，可是看着张哲受伤他还是接受不了，刚要反驳，张辕轻轻的拉了一下自己哥哥，把他领了出来。 张轩站在门外，还是一脸不情愿，他觉得陈晨做的的确不好，现在连累了张哲，他更觉得不好。 “哥，张哲哥说的没错的，张哲哥现在有亲人了，他和姐姐是最亲近的人。”张辕低声劝他： “我和你是亲兄弟，张哲哥虽然不说，偶尔也觉得有排斥感的。现在姐姐是他最亲的人了。” 张轩有点反应不过来，为什么小辕看得这么通透，明明在他心里，小辕和张哲的地位一直是一样的。片刻之后，他意识到，如果真的让他在小辕和张哲中间选择，他也许真的会选择小辕。 对于曾经的张哲来说，这才是最悲凉的事情。 ☆、第八十五章：(暴露) 接到张轩电话的时候，陈晨心脏停跳了一拍。张轩责怪她不择手段连累的张哲受伤，陈晨无言以对。 王强看着她红了的眼眶，担心的上前问了一句。 “陈姐?” “我有急事，这边你先看着，有事电话给我，我们随时联络。”说完，她拎起包快步跑了出去。 赶到医院的时候，张哲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伸着手，让医生给他包扎。 她并不在意别人的评价，可是张哲受伤是实实在在摆在眼前的。整件事之后，她第一次责怪自己。 “陈姐。”张轩已经进来了，周子昂怕他们口不择言再说什么，看见陈晨之后，第一时间叫了出来。 张哲回过头看向门口，一瞬间就舒展了眉头。 “怎么不过来?我现在不好走过去。”张轩指了指医生还没包扎完的伤口，笑着朝她伸出手：“你走过来好不好?” 张哲无所谓的态度让她愈发难受，不由自主开始掉眼泪。她走过去抱住他，心疼的难受：“对不起，都怪我。”陈晨搂着他低声道歉。 “别说傻话，幸亏红杉的安保好一些，他连门都进不去，不然我现在担心死了。”张哲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拍着她。
第156页 陈晨松开他，扶住他手上的手让医生给包扎。 “小姑娘，就是皮肉伤，没有碰到神经。你男朋友身体好，几天就痊癒了，不要紧张。”医生开口安慰了一句。 “嗯，谢谢。”陈晨到了谢，没有在多说。张哲看着蹲在地上的她，突然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摸了摸她的头髮。 没有太大的事情，陈晨请了假带着张哲回了家。张轩不太放心，一脸迟疑的盯着他们。小辕一路一直哭哭啼啼。 “我没关系的，有陈晨在。公司还需要人，刚才有顾客看见了。记得给顾客道歉，送点安抚的礼品。”张哲嘱咐了一句，打发他们离开。 “姐，你好好照顾张哲哥。”小辕摸着眼泪叮嘱陈晨。她点点头，送他们离开。 一直看着他们乘上电梯下楼陈晨才关上门，慢慢走了回去。张哲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走进了，又露出了个笑脸。 “疼就说出来，责怪我也可以，骂我几句也可以，你干嘛忍着。”陈晨朝他走过去，钻进张哲的怀里哭了起来。 “傻瓜，我无缘无故骂你干什么啊?”张哲又笑了起来。 张哲无所谓的态度让她生起了气。 “明明就疼，你为什么 什么都说无所谓?难受就说出来，要不是我做坏事，怎么会连累你受伤。” 陈晨开始责备自己，她为了能让基金重新盈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才引来创新能源的老闆破产绝望来报復。如果不这么做，张哲也不会受伤。幸好只是割破了手，如果真的刀再大一点，或者用力一点，再或者伤在了什么要害的地方，张哲真的有什么意外，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听她说完话，张哲心里有点不舒服：“有些事是避免不了了，况且我没有受严重的伤。你为了定律基金的席位努力了四年，好不容易有希望了，你不要随便就怀疑自己做错了。是他们输不起，资本市场不是慈善，弱肉强食就是定律，你根本没做错。知道么?” 张哲轻轻抚摸她的脸，心里泛酸：“我只是这几天不能用两只手托着你的脸了。过几天就好了，你别怀疑自己，你坚定自信的样子特别好看。真的。” 他又挂着笑开始安慰陈晨。张哲一直没有思考过自己活着的意义。当然了，大多数人都不思考这个。按部就班的吃饭，睡觉，工作赚钱，所有人都困在一个框架里生活。他不开心，但是从来没疑惑过自己为什么这么活着。陈晨一点点闯进他的生活。目标坚定的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也目标坚定的爱着他。他喜欢看她固执不服输的样子。她也做到了，回过头，真的每一步都是她自己的名字，闪着光。 为了这一个梦想，她耗费了全部的心血，一个人面对亲人们的不理解、排斥，甚至是嘲笑。她不能因为这点伤口就倒在这里，这不属于她。 陈晨明白张哲为什么安慰她，可是还是心里有愧疚。她伸出手去解张哲衬衫的扣子。 “你干嘛?我可是受伤了，你不能禁慾几天么?”张哲收回手，挡在自己胸前，开始开玩笑。 “我给你洗衬衫!况且也不用禁慾，我可以主动一点。”她脸上还有泪水，说话还有点哽咽，开始调戏张哲。 听到她要脱掉自己衬衫张哲顿时警惕了起来：“没关系的，我自己进去换。”他站起身，有点紧张。 “你这只手都不能动，怎么解开袖口?”陈晨语气不那么温柔了，还有点鼻音，疑惑的拉住了他。 张哲这么多天也不穿短袖，洗澡的时候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围着浴巾走出来换衣服，都要一个人在浴室穿好，就连亲热的时候都只是解开衣扣却不肯脱掉。那天张轩他们来，陈晨本来以为他会脱掉上衣给自己先穿一下，可是他却挡着自己非要小辕脱掉衣服。张哲不是那种会害羞到她看见自己身体都不好意思的人，以前也从来不会在亲热的时候非要留件衣服在身上的人，改变习惯本来就不正常，伤成这样，还要背着她，陈晨突然想搞清楚为什么。 张哲站在原地不敢抗拒。太强烈的反对肯定会让她疑心，他假装镇定的解释：“没关系的，就是不太好意思。” 他笑得很尴尬，也更明显的在掩饰。陈晨拽住他，不由分说开始解他的衣扣。 上次张哲在她面前露出上半身，好像是一年多之前了。陈晨盯着张哲胳膊上细细密密的伤口，沉默不吭声。张哲开始紧张，他把胳膊收进背后，低下头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好像他伤害的不是自己，是别人一样。 张哲自己也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这么做，甚至无法确定自己都干了什么。她回来之后，张哲也懒得去想这个问题。只是焦虑的时候还是需要什么来缓解，他知道不对，可是就像毒瘾一样，谁都明白不该做，可是却戒不掉。 陈晨突然回忆起了很多没在意的事情。他每次情绪不高的时候都会躲进浴室或者卫生间，她以为张哲只是需要个空间，现在看起来根本不是这样。他可能早就出问题了，只是她根本不那么关注张哲。 在埋怨自己做了‘坏事’之后，陈晨开始埋怨自己忽略他。张哲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面前，准备接受她的一切责怪，可是又不是他的错。陈晨突然意识到自己胡思乱想，收回了心神。
第157页 “是觉得焦虑，心烦的时候，自己弄的么?”陈晨尽量放缓语气，表现的温柔一点。问出为什么，才知道该怎么办。她觉得张哲可能是抑郁症。 “你不生气?”张哲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想先确定她怎么想。 “不生气，我早就该知道的。”她伸出手，在张哲身上轻轻摩挲，难得的语气温柔。 “我不知道为什么”，张哲苦笑了一下：“觉得心烦，很难受，想起你焦虑的时候，一遍一遍清洗衣服，觉得自己也该做点什么。对不起。” 张哲又开始道歉。 那怎么能一样。我清洗衣服只是转移注意力，可是你在伤害自己。陈晨在心里否定那个了他的话，却没说出口。如果真的是抑郁症，否定的打击只会让他情绪更低落。 “换一下衣服，然后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好不好?”她拉住张哲没有受伤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我带你去看看医生，我会陪着你的。” 张哲想拒绝，他不想和别人聊起自己的心理。他不想把自己丑陋的地方展现给她，万一她真的只是爱着自己所有的优点，那不闪光的阴暗面，一定会让她觉得厌恶。他还是没自信，根植在心里的恐惧，根本不是轻而易举能清除掉的。就在刚刚，她开始解自己衣扣的时候，张哲甚至想开口赶走她，推开她不让她看见。他在尝试让自己全身心託付给她，可是还是紧张，进展不大。 ☆、第八十六章：(暴露2) 陈晨也许知道张哲想拒绝，也许还是不知道。她翻出件黑色的衬衫给张哲穿好，牵着他走了出去。 ‘铃～～’ 张哲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哥，警察想找人去录口供，刚才的销售顾问我都让他们去休息了。也不好在让他们去了，你现在可以么?”张轩的声音从另一头传了出来。 陈晨现在只想带他去医院，并不想让他去，她上前一步打算抢下电话。张哲牵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我们直接去警局，客户那边一定要安抚好。不要让员工去了，也不是什么愉快回忆。“张哲又嘱咐了一句。 “我都做好了，你不要担心这个，去完警局安心回去休息就可以了。“挂了电话，陈晨有点不开心。 “我们要先去医院。“她皱着眉头训斥了张哲一句，不满他随意答应现在去。 “没事的，你在我身边，还怕我会做什么?也不差这一点时间了。”张哲笑着安慰她，他也是想拖延时间。 陈晨本想态度坚决一点拒绝他的，甚至应该强行把他拖去医院才对。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在身边，似乎现在去和稍后一会没什么区别。更何况她也想去看看谁伤了张哲。她点了点头。 “我要先嘱咐一下刘雅，清盘是她带人去的。”陈晨拿出电话拨通了刘雅的号码“陈晨。“ 刘雅毫无语气感情。 “创新能源的老闆 今天在我男朋友的公司闹了一场，新闻不知道播出了没有，你下班不要一个人走，要是没人陪，让王强送你一下。”陈晨嘱咐了几句。刘雅这个人高冷的好像不是正常人，但是高冷也不代表能敌得过一个疯子。 “嗯，我是黑带。”刘雅回了一句。 “啊?哦哦，好帅。”陈晨一愣，不知道是因为刘雅的强大武力，还是过于自信。 “我会让王强送我，没事我就先挂了。” “好” 连句再见也没说，刘雅就挂了电话。看着陈晨脸上纠结的表情，张哲笑了出来。 “有你搞不定的人了?” “刘雅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情绪起伏。”她看着张哲纠结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上次你们聚餐，你介绍同事给我认识的时候，刘雅就看起来好冷淡。” 聚餐的时候，刘雅坐在王强旁边，听到陈晨介绍张哲，冷冷的看了一眼，张哲友好的微笑她似乎都看不见，礼貌性的回覆都没有。 打了车去警察局，看见他们走过来，负责的警官带着他们看了一眼眼镜男，确认是不是他。隔着双面玻璃，他带着手铐，被扣在墙上的把手上，低着头。脸色蜡黄，看起来有点浮肿，头髮蓬乱，好像好多天没有清洗了，格纹的衬衫上划破了口子，陈晨突然有点内疚了。 似乎感觉到她的情绪，张哲用力攥了攥她的手，微微笑了一下。 “是他没错的话，到这边来，需要你们录口供。”警官坐在椅子上，指了指对面的两把椅子。 例行问了几句姓名年龄的话，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陈晨，低下头继续写字，似乎无意的说了一句：“小姑娘出手是太狠了，人到中年，半辈子才做出来的心血，被你低价卖了，虽然不犯法，但是道德上，也说不过去吧，人可是得给自己积德，现在还连累你男朋友了。“陈晨没吭声，她不打算反驳也懒得争吵。如果没看见眼镜男的时候陈晨也许无所谓，可现在看见自己把别人搞成这样，她也觉得他说的似乎也不全部错误。 “既然你也说了没犯法，道德评价不在你的工作范畴内吧?”张哲冷冷的开了口，陈晨拉了他一下，想阻止他。 张哲并不想冲突，但是更不想看着自己女朋友被责备。
第158页 进来之后一直表现的好脾气的张哲突然语气不善，警官也不想闹得不愉快，赶紧否定了一句“不在，我也管不着。”他拿过本子递给张哲：“看看，没错就签个字吧。” 张哲冷着脸看了一遍，伸出左手笨拙的签了字：“可以了么?““可以了。“ 没等他说完，张哲站起身，拉着陈晨离开了 。 警局里看着他们离开，开始议论。 “就是她啊?屋里那老闆，就是她搞垮的，把别人半辈子研究出的心血给低价卖了，说是为了套钱?““就是她，陈晨。这不是连累男朋友被砍了。““把人家害得这么惨，也难怪发疯要报復了。““是啊是啊“ 众人一副可惜的样子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压低声音讨论了几句。 没面对困境的时候，的确所有人都可以站在道德的高低来批评别人的选择。 张哲不觉得陈晨选择的有什么不对，谁活着都是在挣扎，没有那么多皆大欢喜的解决方式。人生和资本市场一样，都是零和游戏;没有共赢，只有输家和赢家，大家都不能置身事外，不能选择漂浮在中间。 挂了号，陈晨安静的陪着张哲坐在门口等着。张哲低着头紧紧的攥着她手。陈晨看着他，觉得张哲似乎分裂成了两个，一个在警察局里挡在自己面前时候，冷淡的又咄咄逼人的他;一个是现在这样，紧张的不敢抬头，手心都在冒着汗，潮湿的触感有点黏腻，有点不舒服。 “张先生，到你了。” 听到自己名字，张哲不由自主抖了一下，看着陈晨。 “我就在这，等你一起回家。别怕。”陈晨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小声安慰，松开手示意他进去。 张哲站在门口盯着她，紧张到极限。眼看着门缝缩小把他和陈晨隔开，他觉得自己心跳开始慢慢加速，窒息的感觉让他想跑出去抱住她，不想放她走。 门关紧之后，张哲才张开嘴巴开始喘气，医生在后面喊着他的名字。 “张哲先生?这边坐好么?”医生是个中年男人，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还算和蔼。张哲转过身，慢慢坐进椅子里。沙发柔软，却一样刺激的张哲身体一抖，他想站起身跑出去。 “你的家属在外面么?” “嗯。”张哲微微点头。 “你不要紧张，就是聊一聊，心理问题也不是严重疾病，只有你配合我治疗，放松心态，没有无法扭转的状况，好么?” 医生的话开始起作用，张哲微微喘了口气。 陈晨坐在门外，紧紧的盯着紧闭的门。他病了，自己不知道。是有多不关注他，才会现在才发现。陈晨愧疚的要命，仿佛有人把心脏挖了出来，攥进手里，狠狠的挤压。张哲该有多难受才会这样。明明平时生病都很少的人，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缓解焦虑，心里到底疼成了什么样子，才会对自己这么残忍。 张哲打开门的时候，陈晨坐在门的正对门姿势都没有换过，看见他出来马上迎了过来牵住了他的手。看见了她，张哲悬着的心一瞬间落了地。 “医生让你进去。”张哲小声的说了一句，他还是紧张，如果真的有什么严重的问题，陈晨会不会跑掉，他攥紧了她的手。 “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就回家。”她伸出手擦了擦张哲的额头。因为紧张流出的汗水打湿了他额前的头髮，让他显得很狼狈：“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不管什么结果，我们都可以一起度过去。” 她不想在张哲身上用可怜这个词语，但是她又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词来形容他。 陈晨打开门，朝张哲笑了一下，走了进去。 “医生你好，我是张哲的家属。”陈晨坐在张哲刚刚做过的椅子上。 “张哲先生是从二月份开始的第一次自残行为，现在已经大半年时间了，你作为女朋友刚刚才察觉，对张哲先生的关注度低的有点让我吃惊。” 医生轻轻责备了一句。二月份的时候，就是她刚刚回来的时候。看来的确自己才是最后一根稻草。 “抑郁症患者心态会很绝望，发病的时候很可能会演化出自杀倾向，你要做好防范的准备。不过也不用紧张，你记得带他定期回来复查。积极配合治疗很快就能康復。”医生递给陈晨一张药方，有交代了几句，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这么多天一直以为自己是受害者。张哲心里到底在忍受什么，她从来没去思考。用自己简单肤浅的理智来界定两个人的感情，丝毫没有考虑张哲到底有多难受。 陈晨开始不理性的责怪自己，忽略了自己所有付出的东西。 张哲等在门外，越来越紧张。他不知道医生会说什么，不知道陈晨会怎么选择。她已经很烦躁了，会不会给她添麻烦。张哲很怕她打开门之后会转身离开。也怕打开这扇门之后，她已经一个人走了。 诊室只有这一个门，明明知道她不可能脱离自己的视线离开，张哲还是紧张的攥着拳头。 直到她打开门，对着自己漏出了笑脸。 吃过饭之后，陈晨按照单子一样一样选好药放在张哲手心里，看着他吃下去。没有看起来不耐烦，张哲还是很惶恐轻声问：“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照顾病人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在陈晨身上，她自私，不喜欢任何给自己添麻烦的事情，她就是那种会直接告诉小孩子‘不，阿姨不要’的那种人，丝毫不会顾及自己这样会不会给孩子留下什么阴影。慢慢浮出来的缺陷，似乎张哲自己都从未注意到过。他不知道无法保持理智的自己该如何留住她在身边。
第159页 陈晨突然温柔又耐心的样子，让张哲觉得有点恐惧。 “我如果倒下了，你会不会丢下我?”陈晨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 “不会。”张哲急忙否认。 陈晨点点头：“对啊，所以不要问这么没技术含量的问题。你这么帅，天天粘着我，还可以自己赚钱花，我开心着呢。我要是包养小白脸，还得每天工作赚钱给他花呢，对不对。” 陈晨的歪理邪说一如以往奏效，张哲终于露出个浅浅的笑脸。 ☆、第八十七章：(暴露3) 他终于笑了起来，陈晨松了一口气，轻轻抚摸张哲的脸，弯下腰，咬住了他的嘴唇，轻轻吸允。 “张哲“，她抵着他的额头，轻轻喊了他的名字：“你满足了我关于爱情所有的幻想。你温柔，体贴，包容，又强大，从不要求我像别的女人一样学着打理这个家;也不要求我为了什么让步我自己的梦想。我明白你绝望的时候多想离开这个世界，你不能丢下我，少了你，我要的未来就缺了一半。你现在也是我的梦想，你知道我对这个多执着。你别想能丢下我。” 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太久了。张哲不太确定所谓的亲密关系能维持多久。张轩会有自己的家，张辕也应该会遇见自己爱的人。如果他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剩下他自己，该怎么办。 如果没遇见陈晨，是不是以后也会找个看起来适合做妻子的姑娘结婚生子?还是会因为王茜，就这么浑浑噩噩继续走下去? 那些让人觉得索然无味的未来都没有如果了，她就站在这里，闪着光，让张哲突然看清了自己生活里所有曾经做过的无意义的挣扎。他第一次开始感激命运。 如果我孤身一人的原因，是因为用全部的亲密关系换来你爱我，那也值得了。 她直起腰，拉起了张哲：“我帮你洗澡，然后去做饭。” “我自己洗。“张哲一脸坚定：”我没事的，现在没有心情不好。“知道她在担心自己一个人在浴室又会做什么，张哲安慰了她一下。 看得太紧也会让张哲觉得压抑，陈晨迟疑片刻决定相信他。 “那最少也要为帮你脱掉上衣才可以。“她解开了张哲的袖扣，脱掉了他的上衣，看着他走进浴室。 张哲的背影还是一样挺拔，宽阔的肩膀看起来结实可靠。陈晨并不想承认她喜欢看张哲不穿衣服的样子，毕竟好色这个词，会影响她高冷的外在形象。 但是相由心生这个词，永远都不会错。她脸上的笑容从刚开始的温柔变成了猥琐，快跑了几步，追上去在张哲的臀部用力掐了一下。 张哲一脸震惊的回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迈着马步的她，手还放在自己的臀部没有拿开。”呃…嗯…那个…呃…做饭…嗯…我去做饭。“陈晨收回手，一点点站直身子，尴尬的朝厨房走进去。为什么每次大脑短路的时候都在张哲面前!陈晨恨恨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疼的一激灵，她赶紧给自己揉了揉。 抽了自己耳光之后，她才想起来刚刚吃过了饭。藉口竟然都找不好。她尴尬的站在厨房里，想再抽自己一耳光。 张哲有点意外，皱着眉头走进了浴室。 他其实更疑惑一点，明明刚刚吃过饭，她到底是怎么想出的这个藉口的。 迈进浴缸，打开了花洒。温热的水淋在身上，受伤的手上是陈晨简单给他裹上的保鲜膜，防止他淋水。张哲突然想起来刚刚思维缺失一样站在自己身后的样子，不自觉的站在里面开始微微原地踏步。 防滑垫还挂在架子上，张哲开心站在浴缸里转着圈，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根本没有防护，水流的侵润让浴缸变得光滑，乐极生悲，他脚下一滑，直接坐进了浴缸了。 浴室里传来‘咚’的一声，陈晨扔掉手里的东西飞快的跑了过去，招唿也不打，直接打开了门。听到她喊着自己名字，张哲拉起毛巾盖在了自己的下身，陈晨已经拉开了浴帘。 张哲坐在浴缸里，毛巾勉强的遮住了身下，尴尬的看着陈晨。她一时语塞，陈晨这个人对隐私空间有绝对的执着，以往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进来的，刚刚听到声响忘了张哲是在洗澡要先敲门，这个场面让她有点失神：“我，我，我听到你摔倒，我，…“她紧张的开始结巴。虽然有了关系，可是这么直观的端详他的身体还是第一次，紧张归紧张，她竟然结结巴巴的语气掩盖下，开始上下开始扫视张哲的身子。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张哲无奈的笑了起来：“拉上帘子啦。我就是滑了一下。“陈晨赶紧‘哦’了一声，拉上了帘子想出去。”陈晨?“张哲忽然叫出来她，从帘子里探出了头：”你过来一下。“明明刚刚让自己走的，她走过去蹲在了张哲面前：“怎么了?是想要什么么?“张哲伸出手托住她的下巴，探出一点身子，咬住了她的嘴唇。 “要和我一起洗么?“张哲轻轻的笑了一下。”讨厌。“陈晨推开他站起身，笑着走了出去。 给张哲吹干头髮，撕开手上的保鲜膜，她才走进去洗澡。收拾好之后张哲已经躺下了。她还不是很困，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试探了一下张哲有没有睡着。 感觉到她的手悬空在自己的脸上来回试探，张哲刚开始没有动，可是她似乎不知道试探就是来回两次就可以了，还在不停的在自己的脸上方来回滑动。手掌上的温度似乎他都能感觉到，张哲捉住了她的手，睁开了眼睛：“你在干嘛?哪有人试探别人睡着没有，来回划这么多次的。”
第160页 “ 啊，你还醒着啊。我以为你睡了，想着去看个电视。原来没有哈。“陈晨解释了一句。 “看就看，为什么还要管我有没有睡。“ “你没睡我就陪你聊会天，哄你睡觉。“陈晨坐在床边甩掉拖鞋，趴在他的身上，翻到了床的另一侧，笨拙的像只吃多了的熊猫，张哲无奈的摇了摇头。”动作这么笨，还非要从我身上翻，干嘛不从床尾上?“张哲笑着责怪了一句。 “你管我?!”陈晨翻了个白眼，靠在了他的肩上。 “我还睡不着呢。”张哲突然说了一句。 “我知道啊，我这不是要陪你说会话，一会就睡着了。”陈晨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 “你不是说你可以主动一点的么?”张哲不开心的接话。 陈晨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不开心了，想了一会突然想到是自己白天说的，可以主动过一点。她撑起上半身，不怀好意的冲着张哲笑了起来。搞得张哲有点害羞了。 张哲以为她真的要‘主动’的时候，她勐的坐起身走了出去。张哲愣愣的看着这个意外情况，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睡觉，还是跟出去看看。 正当犹豫的时候，她打开门，双手背在身后走了进来，跨坐在了他身上。 她伸出一只手，开始在张哲身上慢慢游走。 张哲皱着眉呻yin了一声，眼神慢慢不再冷静。“想要么”，说着，她藏在身后的手慢慢拿了出来，手里攥着张哲的一条红色花纹的领带。 陈晨拉起张哲的手，用领带紧紧缠住了他的胳膊，系在了床头的柜子上。然后一点点退掉了他的衣服。现在遮挡不了了，陈晨在心里开始暗自坏笑，是时候直观一点观察一下了。第一次这么直白的面对她，张哲稍稍有点不适，她目光有点太过于热烈。 “干嘛……”张哲有点点不好意思。 “诶，也不是没有亲热过，这么害羞。”陈晨趴过来轻佻的说了一句。 “……”张哲有点无奈她的‘大尺度’了：“那也没…这么…让你看过…有点…” “你想关灯?”陈晨凑过来解开了自己的衣扣：“我偏不。”她的手在他的脖子上慢慢开始往下试探，俯下身子咬住张哲的嘴唇，妖媚的喘了口气，吐出了一句话：“这次想要的话，要求我哦…“永远都确定不了她的反应会是羞涩还是妩媚，是单纯的犯傻，或是聪慧的狡黠。刚刚趴在他身上笨笨的‘熊猫’一下变得灵巧，她越来越像只成了精的妖精，紧紧缠住了自己。 看着她挑逗的眼神和不安分的手，准确的找到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敏感点，张哲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乖巧的吐出了她想听的字：“我想要，求你…“ ☆、第八十八章：(选择1) 第二天一早陈晨第一次和他一起起床，去准备早餐。张哲站在跑步机上开始翻新闻。他的照片放在新闻开头上，下面夸张的写着刀的长度和他受伤的事情。张哲无奈的嘆了口气。明明只是把小水果刀，放在新闻上严重的好像他挺身挡住了军刺。为了搏人眼球毫无顾忌的夸张渲染的确看起来很可怕。关掉跑步机，满身汗水的张哲走进厨房，在身后搂住了陈晨的腰。 “讨厌!你身上都是汗，走开啦。“陈晨想拉开她，又担心不小心会碰到他手上的伤口。 “你也讨厌，明明晚上的时候我也会流汗，干嘛现在要嫌弃我的。“张哲‘寓意不明’的坏笑。 陈晨抿着嘴笑了一下，并没有应和他。一会还要上班，她不打算早上的时候做太多‘运动’。她岔开了张哲的话题：“一会我要去上班，你一个人可不可以啊?“张哲突然想起来昨天眼镜男举着刀的样子，如果他真的混到了陈晨公司里，万一她不躲在别人身后，而是站出去;如果受伤的是她……张哲突然不敢再想，收紧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她：“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上班，我打给阿轩，我们先送你。““不好吧，还要麻烦张轩，其实没事的，你让张轩来接你，我打车去就可以，我那楼下到处都是保安。“昨天去医院，张轩看她的表情好像要把她生生吃掉。张哲受伤是因为陈晨，他肯定不太开心。和张轩冲突会让张哲难做，陈晨想避开他。 “不行!“张哲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不让我送你，我就把你关在家里不许出门。“知道他担心自己，陈晨不再拒绝，打算听张哲的，让他安心一点。 张轩脸上还挂着不满，从后视镜冷冷的扫视了几眼，张哲紧紧攥着她的手，淡淡的回望过去，示意他不许胡说。 陈晨的‘恶名’仍然在外，终于连累了自己男朋友受伤，似乎又可以挖出新的新闻，车子停在她公司楼下的时候，竟然又出现了一群记者。陈晨皱着眉头看了外面一眼，拦住了要下车的张哲。 “我打给王强下来接我，你不要下去，他们会追着你的。” “你让我看着你一个人进去?“张哲不满的开口。 “你受伤了，让我安心才是最主要的。药在包里，记得一定要乖乖吃下去。“陈晨侧过身子，耐心的嘱咐张哲：”我已经都标好了，都在什么时候吃，你一会到公司，自己看一下。一定一定要吃药，记得么?“没等张哲说什么，张轩问了一句：“什么药?张哲怎么了?“陈晨一窒，赶紧回答：“是消炎药，他还有点感冒，要吃点药。“张轩没追问。
第161页 看陈晨煳弄过去了，张哲还是不吭声，他不想让她一个人下去。看他还是一脸气鼓鼓的样子，陈晨好笑的捏住了他的脸：“男朋友大人为什么最近这么傲娇，又撒娇哦，还耍脾气了”陈晨把他的脸捏成了金鱼状，张哲皱着眉头想把她的手拉下来。 “还想反抗哦?乖乖去工作，然后记得吃药，不，要，惹，我，生，气，小心晚上，我还会‘折磨’你。”陈晨突然露出了坏笑，拉了一下他脖子上的领带。张哲突然红了脸，他脖子上系的就是昨晚那根领带，陈晨突然露出的大胆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坐在副驾驶的小辕终于看不下去了 “你们好噁心啊，这里还有人的，难道还想现场直播啊?”小辕脸皱在一起，生气的看着他们。 听到他的话，张哲咳了一下，不在反驳她的话，顺从朝陈晨点了点头，乖巧的‘嗯’了一声。 转过头看见王强带着保安出现，陈晨笑了一下打开门。 “张轩，你帮一下好不好?”张哲想让他去帮忙。 “我不去。”张轩一直板着脸不说话，听到张哲让他去，没有思索就否定了。 “如果是你，你会开心我因为这个，和安娜生气么?”张哲解释了一句。 张轩低着头没有反驳。看王强已经带着保安把记者都拦在了门外，她顺利的走了进去，张哲没有再着急，耐心的等着他回答。 刚露出头，陈晨就被记者围追堵截。问题清一色充斥着‘连累男友受伤，是否觉得愧疚，有没有觉得自己错了’的中心思想。似乎做的不符合大众潮流，就要接受批判一样。陈晨不吭声，在王强的帮助下走了进去。 知道楼下记者围追的事情，frank站在门口等着陈晨。看见她和王强走下电梯，不自觉的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除了担心，还有另一件事，他要给陈晨说。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跟我来办公室。”frank脸上挂着略显激动的笑容。陈晨把包递给王强，跟着他走了进去。 “坐“他指了指沙发，坐在了陈晨的对面。“总部希望你能过去。“frank兴奋的传达着消息 ，陈晨一愣。 看她似乎不明白，frank赶紧解释：“你上次基金收益率做的相当好，你也知道目前创始人先生只管理定律基金，其他的都是别人在管理，像我这种。他希望你能去定律基金。现在答应，正好能迎来两个月之后的新基金开盘。全球顶尖金融人汇聚的地方!开心么?!” 定律基金。 从辞职之后，这四个字就是陈晨努力的所有意义和目标，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梦想终于横亘在面前了，她突然觉得应该流眼泪，庆祝一下。 可是定律基金在华尔街，这意味着她得离开s市了。 那，张哲怎么办? 站在眼前，触手可及的梦想，她却开始犹豫了。 frank看她迟迟不吭声，以为她开心到过头了。伸手推了她一下：“答应啊!我知道你开心，但是要先说yes才可以!”他看起来很开心。 陈晨回过神，慢慢开口：“我考虑一下。” 这么好的机会，她竟然在犹豫，frank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话。 “陈晨，你是不是疯了?你想清楚!在这里，你只是个普通的操盘经理，全世界像你这样的操盘人没有几千万，也有几百万，定律基金可是全球最大的对沖基金。你在这个市场上，操作的只是像小龙电子那种垃圾的小公司，定律基金可以可以狙击全球货币市场的基金!那是全世界 金融人的梦想，你竟然迟疑?!”frank恨不得伸出手狠狠的把她摇醒。 看着急的想暴打自己的frank，陈晨问了一句：“高层肯定没说不去不行，我当然有迟疑的权利。” 她态度坚决，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frank看着她冷静的眼神，知道并没有说疯话。只好恨恨的放下想打醒陈晨的双手，不满的盯着她。 “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陈晨指了指身后的门，不等他回答，站起身走了出去。 “陈晨，你可以考虑，不过最多三天时间。“frank在身后传来，陈晨没有回答，关上了门。 如果在昨天之前，陈晨可能会开心的答应。可是张哲现在不能一个人留下。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生病! 这个念头刚刚跳出来，陈晨就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似乎在觉得张哲麻烦，她甩甩头，想把胡思乱想赶出去。 但是她还是不确定自己该怎么办。 这件事放在三年前，陈晨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会因为一个男人止步的。终于放在眼前的梦想，怎么会有人比这个更重要。 生活的确给了她一个surprise，而且很大，奇怪的是，她迟疑，却并不埋怨。 ☆、第八十九章：(选择2) 车上的张轩一直也没有回答张哲的问题，他觉得张哲好不容易换来安静的生活，现在却被陈晨搞成这样，他在心里埋怨。小辕不敢说话，坐在副驾驶缩着脖子。 如果是安娜，如果是安娜的话，自己应该也不会喜欢张哲埋怨。相依为命太久了，张轩理所应当的把自己和张哲的关系摆在了陈晨和张哲之前，忽略了张哲现在要考虑陈晨的心情。而另一个事实就是，如果是安娜，他也会想保护她。
第162页 张轩性子执拗，倔强起来没人能管得了。张哲靠在后座的椅背上，嘆了口气 “阿轩，她知道你不喜欢她，所以坐进来之后一直不看你。她爱我，所以躲着你，甚至会怕你，因为和你冲突会让我为难;你明白么?” 正说着，张轩勐地踩下了剎车。张哲闪了一下，正想发问的时候，窗户旁边已经围过来一群记者正用力拍打着车窗，想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拍张清晰的照片。 张哲闭上眼睛，觉得很疲惫。小辕吓得一直往张轩身边缩。 销售经理带着员工沖了出来，拼命分开人群给三个人分开路。他们弯着腰钻出去，快步跑向了公司大门。 “张轩先生，您对张哲先生遇袭的事情怎么看?““张总，您手上的伤重不重?“ …… 记者杂乱的问话一句一句传过来，张哲皱着眉头，尽量护着小辕和张轩往里走。 终于走进去之后，小辕靠在门上开始笑“哥，哥我终于红了!我要出去接受採访!”他兴奋的喊起来。 张哲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张轩看着好像傻子一样的弟弟：“去啊，我把你推出去?”说着他搂住小辕的腰，把他打横拖起来，做势要开门把他扔出去。小辕拉不开他的胳膊，挥着手臂大喊救命。 “好了，你不要闹了。”张哲拉住玩闹的两个人，开始思考。这样不行，一会还有工作要，这样怎么出去。 “他们围追堵截，是因为好奇啊。不如直接站出去解释清楚?”小辕想了个不怎么‘完美’的办法。 “不想回答他们的问题，太幼稚了。“张哲直起腰“先去解决超市，合约还有半个月就到期了，我们的手续都齐全了，他们一点清仓的意思都没有，得先解决掉。” 要考虑的问题很多，外面的记者暂时不在范围内。 “收拾一下，叫上周子昂，我们出发吧。”张轩也有点着急。 简单商议了一下，四个人带着东西从售后修理的小门跑出去了。在自己公司还要像做贼一样，张哲觉得自己很委屈。 负责行政办公的超市总部也透着懒散。前台小姐看着镜子给自己补妆，看见他们进来也没有主动打招唿。 “你好，我找你们负责人…“ “他不在。“ 还没等张轩说完，前台小姐冷冷的回覆了一句。 “我知道你清楚我找谁，但是这个态度太直白了吧，你们这么做生意竟然还没倒闭，也算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奇蹟了吧。“张轩收起礼貌的态度，靠在吧檯上问了一句。 “你也清楚找不到，还非要来。“ 张哲开始烦躁，手上的伤口稍微一碰就隐隐作痛，半个小时之后还要吃一次药的，他没来由的开始心急。没等前台小姐多说，张哲大踏步走了进去，开始自己在工区寻找。张轩跟着他身后走了进去。前台小姐跟在他们身后试图阻止他们，可是娇小的她根本也拉不住四个男人。 “在礼貌对待他们也不会理我们。一会回去联繫一下我们的‘老朋友’，他们不打算做的礼貌点，我们也不要在走正常途径了。” 张哲侧过头在张轩耳边嘱咐，强硬挨个打开每件屋子的门查看。 听到声音，超市的负责人终于打开了门。 “两位张总来了啊，怎么都不通知!“负责人假意赢了上来，训斥了前台小姐一句。 “跟她没关系，我们来谈谈你们搬走的事情。“张轩开口接到。 “做的好好的，两位老总这么不留情面的赶我们走，似乎说不过去。我们毕竟还驻扎在你们商场里，有什么问题可是你我两家承担的。“又一次!又是这样!又开始用这件事来威胁!他们能做的也就是这样，前几次的谈判就表示如果张哲他们强硬赶走他，就会把服务做到最差，影响深蓝的名誉。 看他无赖的表情，张哲一瞬间怒火中烧，为什么他总是遇见这种让他最反感的无赖! “既然你们不想好聚好散，那也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张哲压着火气，冷冷的回敬了一句。 负责人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张总这么说，那我们还怎么谈。那就各施各法吧。” ‘我们好好谈的时候，你也是和现在的一样态度!’张哲气得太阳穴开始跳动，在心里骂了一句。 “你这话说的，好像前几天我们客气的时候你态度很好似的。”张轩并不打算在心里回敬他，直接开了口。 “那就没什么谈的了。”张哲开口打断了他们接下来的话，转过身招唿一声：“我们走吧。他们要施法了，我怕我们挡不住。” 没想到一向严肃的张哲开了玩笑。负责人一愣，正对上张哲挂着冷笑的脸。张哲似乎有点嘲讽。 深蓝集团从开始就没有大问题，张哲以好脾气和冷静出名。当初招商他们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很礼貌，不像咄咄逼人的张轩。本来他们也是小型超市，刚入住的时候商场刚开，负责人并不看好他们。谁想到商场做的不错，人流也很多，超市慢慢跟着收益好了起来，开始抛弃各个小店，转头做了大超市。现在张哲赶他们走，会让他们损失很大一笔钱。
第163页 他也是料定张哲不会有什么过激举动，销售行业最怕的就是信誉崩塌，所以才敢耍无赖来对付他们。可是张哲刚刚的冷笑似乎有什么深意。负责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你现在让我们搬走，我们损失会很大的，不如趁这个机会，我们好好谈谈吧。”负责人画风一转，开始客气了起来。张哲和张轩都没有理会，已经转头往外走了。 负责人赶紧跟了上去。 “两位张总，我们谈谈吧。“ “张总还有事，你们这边的事下次有空再说吧。“看出张哲和张轩的态度，周子昂伸出手把负责人推到了电梯外面，按了关门键。 “张总，张总!“他赶紧喊了几句，可是没什么用，电梯已经下滑了。 “哥，晚上是不是要请他吃饭?“张轩问了一句。 “约中午吧，晚上要去接陈晨。现在约，我们直接就过去了。”张哲改了时间。 出了门他们直接去了酒店，说好是他们请客，包房里已经有人在等了。看见他们走过来，里面的人站起身。 我以为你们把我忘了!”来人瘦的像竹竿，穿着宽松的t帽衫和裤子，带着鸭舌帽。他刚想伸出手抱张轩，看见小辕在身后，一把推开了张轩，搂住了小辕。 “小辕公主，哎呀，我都快想死你了。”说着他在小辕的脸上使劲嘬了两口。 小辕被他勒的脸色通红，眼泪刷的流了下来：“你这个死变态，你松开我!” 张哲赶紧伸出手拉住‘竹竿’：“我手受伤了，不能大动作，你快放开小辕。” 听了张哲的话，‘竹竿’松开了小辕，转过头看像他，被推倒的张轩已经被遗忘在了角落里，只有周子昂一个人关注了他，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哥，你这是怎么了?右手废了以后怎么生活?不如我送你点礼物，解决‘生活’问题?”竹竿若有所思的的盯着张哲包扎的右手。 “人家有女朋友，关系还好着呢，你都不看新闻，是么?”张轩终于在周子昂的搀扶下爬了起来。 “也看，我只看图，不看字”竹竿理所当然的回答：“你们平时可是没空找我吃饭的，找我干嘛?” 竹竿捡起桌上的瓜子，翘着腿仍嘴里一粒，嘴唇一翻，瓜子皮吐了出来。 周子昂一声不吭，尽职尽责的做好自己的助理。小辕不喜欢竹竿，拉着周子昂坐在了竹竿最远的地方。 “这是我妈妈工作的孤儿院的孩子。和我哥哥他们一起长大的，叫刘畅，现在是个大混子，领了一群小混子在街上做混帐事。你听他名字，就不是好人。“小辕压低声音给周子昂解释。 “小公主你这么评价我，我真的不爱听。我是正经生意人，开酒吧的。而且我的名字可是我的标志，你要说好听才可以。“刘畅不满的反驳了一句。 张辕不说话，转过头不看他，哼了一声。 “你是生意人我知道，正经不正经我真的不知道。“张轩找准机会报了自己被推倒的仇。 “你还是这么浮躁，看看我们张哲哥，冷静自然又坦荡。”说着，刘畅伸出手抱住张哲的脖子，就要亲上去。 张哲嫌弃的张开手盖在了他的脸上：“除了我女朋友，现在谁也不许碰我的脸。快滚开。” “妻奴。”刘畅松开手：“找我什么事啊?我很忙的。” “找你当然有事了。“张哲把菜单递给他：”都是自己人，想吃什么你自己来吧。““你们先说什么事，不说我不吃，我怕是鸿门宴。“嘴上说着，他却开始翻看菜单：”有帝王蟹没了?你们按照菜单的价格，先来前六个最贵的，其余的一会我在点。“刘源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示意她出去。 ☆、第九十章：(选择3) “不是怕鸿门宴，你干嘛还点?“张轩问了一句。 “我怕一会你们反悔。你们谁把钱包先放桌上，免得一会你们跑了，让我付钱。“刘畅指了指桌子正中心。 “我需要你让你的小朋友们干点坏事。“张哲把话题岔道正事上，认真的回答了一句。 “什么事啊?我的小朋友们，都是好人，好孩子，良民，是要读书念大学出国留学，想办法走上人生巅峰的。“刘畅吐着瓜子皮开始夸赞。 “读大学是需要钱的，先做点坏事攒攒学费吧。我们商场现在被赖住了，你有没有办法，把地下超市搅黄，顺便别连累到深蓝集团身上?“张哲铺开餐巾，放在了盘子下。 “有啊。给多少钱?“刘畅认真的问。 “你回去商议一下价格吧。“张轩无所谓的回答。 “得嘞，那我先吃回来点。吃饱了我回去商量一下，明儿去你们地盘上谈。再给我来一瓶五粮液。“他招唿一声服务员，搓着手就要开动，张轩攥住了他伸向餐桌的手：”这顿从佣金里扣。” 看刘畅绿了的脸色，张哲无奈的笑了一下，张轩的吝啬，永远都要展现在极致上。 张哲在哪里都表现的像个家长一样。张轩的妈妈去世之前，他经常回孤儿院帮忙照顾小朋友，也去给在外面读小学的孩子开家长会，带吃的，买点孤儿院里没有能力提供的水果什么的。刘源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读书之后的家长会都是张哲去开，在他心里，张哲就是他半个家长了。
第164页 如果陈晨知道，肯定要感慨，照顾型人格又在普度众生了。 她没去过孤儿院，根本不知道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谓的温馨并不适合孤儿院。张轩妈妈去世之后，那里对于张哲来说只有绝望。大部分孩子都天生残疾，像张哲和刘畅这种健全的还是很少，没有缺陷的孩子基本上都会被领养。刘畅因为从小就很暴力，一直坚信自己家人会来接自己，看见来领养的人就大吵大闹，砸东西甚至咬人，所以没有人看得上。张哲是因为被领养又送回来之后的‘污点’，没人相信被送回去的孩子会是健全的。 陈晨从没提过想去看看他长大的地方，张哲突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他难受了一会，片刻之后释然的笑了一下，她连一个孩子都讨厌，一群孩子，大概会逼疯她。 frank上午刚跟她说完的，下午定律基金就发了邀请函给她。陈晨仔细的读了几遍，梦想触手可及的喜悦却因为张哲被沖淡了。她想去，frank说的对，对于陈晨来说，定律基金是个圣殿，是她的圣殿。离开绿园之后，她唯一的动力就是可以加入定律基金。学歷不够就去考研，要求什么能力就去学。她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生出的这个梦想，只记住了自己想要，想去做，所以一直在拼命。像个在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拼尽全力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女生。 下午收盘之后，组员在做清算。陈晨靠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她的心脏还夹在张哲和定律基金之间，像放进挤压柠檬的简易榨汁器里一样，两边一起用力，想榨干她心脏里最后一滴血液。 张哲，张哲。她在心里默默念着他的名字，这两个字的魔力太大了，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刘畅喝了几杯酒之后越来越高兴，竟然在酒桌上自己来了段说唱，周子昂听的眼前一亮，两个人竟然找到了共同爱好。平时看周子昂认真古板的作风，没想到还有这么潮的爱好。 张哲和张轩都不懂，听的一愣一愣的;小辕倒是感兴趣，可是他讨厌刘畅讨厌的要命，板着小脸，离周子昂也远远的。似乎很不开心他和刘畅交好。 看他们玩闹张哲觉得蛮轻松的，一开心忘了时间。指针已经指向了六点，陈晨已经下班了。张哲赶紧拿起电话打给了她，嘱咐她不要下楼，等自己到了再下来。 张哲语气温柔，满脸都是小幸福的微笑，刘畅死活不肯散，非要跟着去看看‘嫂子’长什么样子。刘畅自来熟，他本想拒绝，陈晨最近压力很大，怕她见陌生人会觉得烦躁;可是拗不过刘畅，只能勉强同意了。 一路上刘畅坐在副驾驶说个不停，一直追问陈晨是什么样的人。张哲坐在后座不说话，驾驶位上的张轩不想理他，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看无法攻破张轩的防线，他开始别扭的转过身去骚扰张哲。 “哥，嫂子什么样?好看吗?“刘畅眼巴巴盯着张哲。 “好看，特别好看。特别有气质。“张哲每次一炫耀女朋友，两只大眼睛都笑成月牙状。 本想多问几句，看见张哲的脸，刘畅突然不想问了。 还有几个坚强的记者没有散去，顽强的等在门口，陈晨站在闸机后面冷着脸看他们举过来的话筒。王强已经下班走了，保安看陈晨没有出来的意思，盯着记者也不吭声。看见张轩带着个陌生人走过来的时候，陈晨直起腰刷卡走了出去。 仅剩的几个记者还锲而不捨的继续追问，试图从她嘴里的道一星半点的消息，陈晨紧紧抿着嘴唇，丝毫不打算开口。 张哲坐在后座盯着陈晨坐进来才松了口气。他手上有伤，张轩和刘畅都不让他下车。 刘畅坐在副驾上侧过身子， “嫂子好帅啊!刚刚看见我和张轩之后，背包一甩挎在肩上的动作帅呆了!啊!姐姐，你打算甩掉张哲的时候，考虑一下找一个我这种，年轻帅气的小弟弟，谈个恋爱么?“刚开始的话没什么问题，张哲开心的听他夸赞陈晨，后来的话越来越不对味，张哲皱着眉头，伸出手已经准备打他了。 陈晨听着他说话，一直挂着笑，直到他说完之后，陈晨转过来正了正张哲的领带：“我觉得张哲比你帅。” 刘畅被噎了半死，张哲开心的笑了起来。 陈晨没在多说话。定律基金的事情压在心里，她很疲惫，根本不想说话，她还在考虑该怎么办，张哲打包了饭菜给她，坐在对面托着腮看她吃饭。陈晨没什么胃口，可是也不想让他担心，勉强的往下压着饭。 趁着张哲去洗澡，她走上阳台播了安娜的电话。 安娜一个人呆在家里，罕见的没有出去玩。她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喝着啤酒，无聊的调换着电视的频道。硅胶按钮的遥控器被她按的‘咯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粉身碎骨。 无聊的下班时间，接到好朋友的电话，安娜竟然有点烦躁。 “餵?“ 安娜的声音从另一头传过来，陈晨稍稍有点安心了。 “你在干什么?“陈晨问了一句。 “无聊，一个人在家喝酒。“ “安娜，定律基金邀请我加入。“陈晨低声说了一句。 “恭喜啊!“安娜一改刚才的懒散，一下精神了起来。 “我不知道去不去。“
第165页 “为什么不去?你脑子自己走丢了?“安娜不解的问了一句，在电话另一头坐直了身子。 “张哲病了，我不想丢下他一个人。“ “病了?癌啊?“安娜语气不爽，丝毫不明白嘴下留情的意思。 “你别乱猜，就是病了。我不想丢下他。“陈晨调整方向，靠在阳台栏杆上盯着屋子里。张哲还在洗澡。 “心理的病吧?“安娜靠在沙发上说了一句。“他早晚要得一场的，不过赶在这个时候，是不凑巧。” “嗯。“陈晨答应了一句可是并不知道怎么说。 “你是想放弃了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想清楚了么?你因为我被绿园开除，现在又要因为张哲放弃定律基金?““我被绿园开除也不单单只是因为骂徐安然。”陈晨含煳了一句，突然想挂断电话。就像她说的，付出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她不想让安娜觉得有压力。 电话另一头的安娜再次调整坐姿，拎起啤酒喝了一口：“陈晨啊。”，安娜懒洋洋的开口：“我当初和徐安然的事，只有几个朋友知道。大家都骂我，说我不清醒，我只是个二代移民，父母也只是普通中产阶级。现在的徐夫人一家不是高官就是富商，我和人家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徐安然那个人，野心大的狠，怎么可能和我在一起。他结婚的时候，大家都抱着那种‘你看，我说对了吧’，那种心态教育我想开点。只有你没有。明知道没有徐安然护着你，你会被排挤出局的，为什么还要在董事会上拍着桌子骂他?” 陈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当然明白所谓的选择和前途问题，但是徐安然一副淡然的样子，让陈晨替安娜不值得。董事会上，徐安然入神的把玩婚戒;对比倒在家里消沉的安娜，陈晨突然发了疯。没了徐安然护着她，没有股份的老员工也只是个员工而已。 “我当时是一时冲动，我现在后悔着呢。”陈晨假装无意的说了一句，可是片刻之后她又说：“让我重新选的话，我想我还是会这么做。”她自嘲的笑了一下，不明白自己的感性和理性器官到底是如何选择哪个来运作的。 “陈晨，你要告诉张哲，不要一个人就做决定，张哲很可能是共度余生的人，你要尊重他的意见，要商量。我真的很感谢你为我这么做，可是如果重来，我希望自己当时拉住你了。“安娜顿了一下：“不过，也还是希望你还能这么在意我。“安娜无奈的笑了起来，她的话自相矛盾，复杂的让人难以理解。她只是希望陈晨不要犯傻;但是有一个为自己犯傻的人真是幸运。 陈晨没回答，因为张哲打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她简单说了再见，挂断电话去帮张哲整理衣服。 ☆、第九十一章：(选择4) 张哲低着头盯着她一颗一颗给自己系上扣子，乖巧的像个小孩。 收拾好之后的他一如以往靠在沙发上读书。右手受伤，他不方便脱着书本，拿着kindle轻轻点击。 陈晨擦干头髮走出来坐在他旁边，张哲举起受伤的手，让她把小腿叠放在自己身上。 她靠在沙发上，盯着张哲的侧颜，突然开心了起来。 张哲微微歪着头，目光沉静的像深井里的水;线条硬朗的嘴唇抿在一起，侧着光的剪影安静的像幅油画，微微敞开的衣领露着锁骨，捲起的袖口露着麦色的皮肤。受伤的手虚虚的放在她搭在自己身上的小腿上。 “身如玉树，长眉若柳，天生的一表非俗，匹配的你过。“陈晨盯着他，脸上挂着满足的笑，轻轻念出来《鸳鸯被》里的句子。张哲不明所以的转过头看着她。 她牵着张哲受伤的手轻轻摆弄。 “你怎么了?在说什么?”看她突然不再开口，张哲问了一句。 “在夸你帅，配我绰绰有余，甚至浪费了。”陈晨笑着回答。 “你是不是有心事?”张哲放下手里的kindle，拉着她侧坐在自己的腿上。 “张哲，定律基金给我发了邀请函。他们邀请我参加两个月后开盘的新基金。“陈晨决定听安娜的建议，告诉张哲。 “好事啊，为什么你好像不是很兴奋?“陈晨没有露出该有的激动。明明考研成功的时候，只是迈出去一步，她都开心的不知所以。张哲露出笑脸，往前靠了一点。她却没说话，就这么盯着自己，张哲才回过神：”你要去华尔街了?“如果陈晨去了，那他们就要分开了。十二个小时的时差，自己该怎么办?张哲也突然失去了刚刚开心的心情。 “我还没有决定。你现在需要我。“陈晨拉着他的胳膊环在自己身上：”我不想丢下你自己。所以没有答应。““你放弃了?!“张哲的语气似乎更不开心了。陈晨疑惑的看着他，他的表情满是失落和惊讶。 “你想让我走啊?“陈晨笑着问了一句。 张哲紧紧的抱住了她，语气开始低落：“我不想，可是这是你的梦想。我也不想让你放弃梦想。” “我以前也以为自己不会犹豫，没想到你这么有威力。”陈晨伸出手，捏了一下张哲的鼻子：“真的好喜欢你，喜欢到我连面对梦想都可以迟疑了。” 她似乎情绪并不低落，明明夹在中间，却没有本该有的纠结和难过。张哲突然害怕她是因为已经选好了。可是哪一个结果，都是他不完全想要的。
第166页 她不去，就是要放弃这次机会，张哲接受不了自己成为她的累赘;可是她去了，就要和自己分开，甚至不知道分开多久，这也不是张哲想要的。他开始犹豫，站在天平中间左右摇摆。 张哲不知所措，只好紧紧抱住她：“对不起，我总是让你为难。” 陈晨却没有觉得压抑，她的脸埋在张哲胸口，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她还是没决定好，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有张哲在，她突然不觉得自己很为难了。 “去吧，我可以忙完之后就去看你。“张哲还是决定鼓励她去。陈晨目标那么明确，为了这个目标付出了多少，他都看在眼里。他不想让陈晨以后觉得遗憾。他可以等着她回来，机会却不会等她。 陈晨没回答，也没反应，只是搂着张哲的腰的手臂越来越用力。她果然还是很贪心，哪个都不想放弃。 一想到她要走，张哲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这一走和交换的时候不一样，不知道是要多久。她还没离开，张哲的思念就已经缠在了心头上。他突然想用一切可以用的办法把她绑在身边。 “我们结婚吧。“张哲说了一句。她吓了一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有点愣住了，傻傻的盯着他… 她的头髮因为在张哲怀里乱蹭而凌乱，微微张开嘴盯着张哲。看着她又开始犯傻，张哲哑然失笑。可笑过之后，他有点紧张。陈晨似乎从来没想过要结婚的事情。 “你嫁给我吧，我有空就去陪你，没空就回了工作，顺便等你回家。“张哲小声的重复了一遍。 “……“沉默，她好像根本没听到一样。 张哲牵着她的手，微微弯腰抬起头盯着她的脸：“嫁给我吧，真的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她还是不回答，张哲搂住她，轻声重复着自己的话。 “我，我没有户口本，我户口本在家。”陈晨突然在他怀里闷闷的说出一句话。 张哲愣了一下，红了眼眶：“快过年了，我们一起回家。别想用这个做藉口就能拒绝我。”张哲假装自己没有很开心，追着堵了一句。 “我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陈晨又说了一句。 “那我就去追你 “张哲语气哽咽，脸上却挂着笑：“你下辈子就註定要和我绑在一起了，你别以为你跑得掉。” 如果放弃的话，她就算不说也一定会遗憾的。张哲不想接受若干年后她心里留有一块缺口。可是放她去飞，张哲当然也捨不得。也许那张法律确认、证明关系的纸，也可以给自己安心的理由。张哲给自己选择了一个可以缓解的方式。 他想了很久的求婚，竟然这么随意的就说了出来。开心之余，张哲有点遗憾，轻轻嘆气。 “你干嘛嘆气?又后悔了?”陈晨笑着问。 “我犹豫了好久想着怎么和你求婚，要不要像别人那样，请很多朋友，然后给你惊喜;或者把家里布置的很浪漫，然后等你回家时候之类的。没想到，这么随意的就求婚了，你竟然也答应了。我甚至戒指就没买。“张哲无奈的解释。他本想最少张轩和小辕应该在旁边，如果安娜也在，那就更好了。还可以有人录像，可以让她以后当作回忆。 张哲像个小孩子一样，纠结自己的求婚不够‘完美’，陈晨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那都不重要，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求婚的人是你就可以了。” 我强硬又自私，但是如果那个人是你，我就可以让步。 挂掉电话的安娜却没有他们两个人那么开心。 本来快忘了的故事突然都浮出水面的感觉让安娜难得觉得情绪低落。刚毕业的时候她虽然也一样的懒散，但是却没有现在这样张狂。 进入绿园之后借着自己开局之后的高胜率，开始慢慢有点浮躁。人一浮躁就没人喜欢了，安娜又懒的去沟通人际关系。越来越不讨人喜欢。陈晨没有在意她有没有好相处，直接在选择合作队友的时候看中她的成功率。 没想到竟然异常和她合得来。 和徐安然在一起之后，安娜谁也没有说。她不说，因为不想被人说是自己高攀，没想到最后的确是高攀。 一瓶酒喝光之后，安娜才意识到，自己难过的原因根本不是徐安然，她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了。 刘畅办事效率很高，几天之内， 深蓝商场里的超市都开始接二连三接到超市售假和过期商品的投诉。本来在合同里有着一条，超市要保证自己所售货物的品质，如果出现问题，深蓝有权扣其押金对客户先行赔偿。刘畅那边却并没有止步于让张哲他们找到理由扣押金，他让人带着东西开始联繫消费者协会进行投诉，甚至提起了诉讼。超市的负责人已经焦头烂额了。看火候差不多了，张哲和张轩商议之后，决定给记者们解释一下自己被陈晨‘连累’的态度，和最近几天所谓的深蓝的绯闻问题了了。 一改往日躲闪的方式，张哲的助理竟然主动联繫了各家媒体。作为零售业的后起之秀，张哲和张轩本来也已经有资格被媒体关注了。 下午有发布会，张哲穿着黑色的西装，夹着陈晨买给他的领带夹准备出门。放假不肯出去的陈晨突然拉住了他。 “头髮不好看的，你把额头露出来，超级帅。“说这，她举起手里的髮蜡要给张哲梳头髮。
第167页 “髮蜡好臭，我不要。“张哲笑着躲开她的手。 陈晨举着髮蜡盯着他，笑嘻嘻的说：“你不要我弄，我就去给刘畅小弟弟梳头髮去了。”张哲一愣，生气的靠过来把她压在了墙上：“学会威胁我了?嗯?还想从我手里跑掉，不可能的。”他低下头咬住了陈晨的嘴唇。 张哲想得寸进尺的时候，陈晨突然推开了他的脸，笑着提醒他：“要迟到的。” 意犹未尽，张哲咂咂嘴直起腰：“为什么我吃不够?” 张哲意义不明，陈晨没有多想，用梳子把髮蜡挖出来一点：“什么吃不够?”说着她举起手给张哲梳头髮。 “吃不够你。“张哲脸上挂着坏笑，盯着她的眼睛。 ☆、第九十二章：(故人) 发布会的现场，记者们已经准备好了。张哲率先走了进去坐在了并排的主位上。 本来通知的时候说要宣布商业问题。可是来了一群八卦记者，看见张哲走进了顿时开始吵闹、不停围绕张哲受伤发问，试图顺便挖点陈晨的消息。 好不容易维持好秩序，顺利走到提问时间，周子昂刚打算把提前沟通好的媒体记者叫起来，一个姑娘突然在人群里站了出来。 “你好张先生，请问你对陈晨搞垮两个公司的问题怎么看?” “不好意思，我们此次发布会是关于深蓝最近旗下商场的超市问题的。”周子昂礼貌了打断了。 “张先生不回復是因为心虚么?毕竟大众对这次的时间一边倒的无法接受。“女记者咄咄逼人。 周子昂刚要说话，张哲示意了一下，靠向话筒开口：“今天的主要问题是关于深蓝集团。关于我女朋友陈晨那方便深蓝集团不予任何评价。我个人对她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说完，张哲靠在椅子上，不打算继续说话，眼神不满又冷漠的盯着女记者。 “张轩先生怎么看?“女记者无视了周子昂已将选择了下一个提问者的事实，大声发问。 “这位女士，请遵守我们的提问原则好么?“周子昂试图把话题拐到深蓝的身上。 “张轩先生怎么看?“女记者似乎比张轩还喜欢咄咄逼人，毫无放弃的心态。 “我同意张哲的看法。“张轩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趁女记者低头记录，周子昂赶紧叫下一个发问者，下一个小伙子也很沖，完全无视了女记者大声的继续发问想盖过自己声音的气势，一个人大声吼出了关于深蓝经营问题。终于回归正题，周子昂舒了一口气。 完成今天就没有悬念了。售假和售卖过期食品，都要接受高昂处罚，几乎每间超市都出现了问题，深蓝又第一时间划分清关系，发布会上说的难听至极，话里透漏着超市就是一个租客，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意思。 超市负责人才知道张哲真的不是说着玩。 押金已经被他们说是‘赔偿’给力顾客们;现在深蓝连援手都不伸;事情越闹越大，网上又开始陆续探讨超市服务态度不好的问题。负责人现在根本已经想不出办法了。 解决完超市的问题，张哲又开始想着其他事情要做。下周公司的总结年会，他想给陈晨个惊喜。 说道惊喜，张哲相信没有人比张辕更明白了。等到要找张辕的时候，他才发现张辕并没有出现，按道理来说他也已经在准备毕业，现在应该课程不紧张，随时可以出现了。不像张哲，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还是个‘大龄学生’的事情，几乎不去了，张哲估计自己快被开除了。发布会结束，他拉住张轩。 “小辕说学校这几天有事，他要呆在学校，两天没回家了。你找他做什么?”张轩看起来有点疑惑。 “不关你事。”张哲神秘的笑了一下，并不想告诉他：“下午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手已经好了大半，张哲终于可以摆脱和张轩一起出行的日子，自己开车离开了。他有点迫不及待，所以不打算等小辕忙完，直接追到了学校。经常呆的画室里根本没有小辕的身影，张哲敲了门想询问一下：“打扰一下，张辕不在么?“画室里的学生一起转过头，看着门口的不速之客，靠近门口的女生不耐烦的回过头：“好多天没来了，不在。“说完就转过了头。 张轩说他两天没回家，可是画室却说他根本没来，张哲皱着眉头，感觉那里不对劲。回头扫了一眼画室，里面的学生窃窃私语，偶尔偷看他一眼。张哲掏出手机，播了小辕的电话。 “哥，找我哦?“小辕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常。 “你在哪里?“张哲问了一句，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在学校。 “我在画室啊，这几天学校有事，忙完就去。“他在撒谎，张哲又看了一眼画室里面：“我在你画室门口，你出来吧。“没想到张哲已经找上门了，小辕吞吞吐吐开始继续撒谎：“我，我去卫生间了。我这几天肚子不舒服，要很久出来，过几天去找你。““你不跟我说你怎么了，我现在就开门进去问你的同学了。“张哲觉得哪里不对，他需要知道。小辕被他和张轩护在身边这么多年，单纯的有点过了头，张哲开始担心他被骗。 “你别去!“听到张哲要去问同学，他顿时开始紧张：“我在我自己公寓里。“他声音越来越小。
第168页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去上班，也没有在学校?“张哲皱着眉头追问了一句。 “你不要带我哥哥来，我就跟你说。你带他来，我就不说了。”小辕声音越来越低，听起来底气不足。 张哲没有过多等待，直接开车去了小辕的公寓里。打开门的时候张辕耷拉着脑袋，头髮乱糟糟的像个鸟窝;t恤上还挂着油渍。张哲惊讶的盯着他，皱着眉头走了进去。 客厅乱的像个小垃圾场，他捡起地上的泡面盒子，看了一眼站在墙角不吭声的小辕。 “你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还搞成这样。”张哲掐着泡面盒，四处环顾示意了一下。 张辕眼圈红红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脏兮兮的t恤和头髮，看起来像个流浪回家的孩子。 “我姐姐呢?”他没回答张哲的话，却开口问了陈晨。 “她在家。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跟我说，还不让我告诉阿轩?”张哲锲而不捨，继续问了一次。 “我说完，你不骂我，我就说。”张辕低着头，一副撒谎被抓包，怕挨打的样子。 张哲答应之后， 他还是迟疑半天，才掏出了手机，打开浏览器递给张哲。他疑惑的接在手里。 ‘张辕学长是个基佬的证据’ 标题取得直白又有点让人反感，张哲突然明白了为什么。 学校论坛里不知道谁发了帖子，下面贴着一张小辕和别人亲吻的照片，对方的脸没有漏出来，只看得到喉结和嘴巴，张辕的脸确很清晰，像素高的快看到毛孔了。下面跟帖并没有像网上的姑娘们赞美lgbt群体那么宽容，清一色的辱骂和唾弃，偶尔有几个帮张辕说话的跟帖全都被围攻。发帖的主人还在下面跟了很多小辕的事情，用词不堪入目。最新发出来的帖子上贴着张哲站在画室门口打电话的照片，下面解说是‘包养’张辕的其中一个男人。 张哲突然气得笑了起来，本想骂几句，考虑一下也算说的对，毕竟小辕是他和张轩一起养大的，也算‘包养’了。 “就因为这个?你不敢跟我说?”张哲举着手机问了一句。 “我哥嘴上不说，其实还是接受不了我是个gay，我不敢跟他说的。“小辕唯唯诺诺的坐在沙发的一侧，微微向前倾斜身体，似乎张哲责备他一句，他就会立刻冲出门跑掉。 “你知道是谁发的么?这个和你接吻的人是谁?“张哲指着照片问了一句，照片上打了马赛克的男人胳膊举起来，照片很明显是他拍的。 “就是他发的。“小辕开始哭泣，大颗大颗的眼里掉在衣襟上：”我没想到他是骗我的。“看来是被骗了。张哲又嘆了口气，他和张轩的确保护欲过盛了，弄得现在小辕心事都压在心里，根本不敢说。 张哲盯着他看了一会：“你先去洗个澡。”张哲推了他一下，小辕听话的走进浴室。 张哲整理了一下屋子，拿出手机想打给陈晨。她很关心小辕，不告诉她估计会生气，可是她马上又要走了，心情估计也不好。张轩应该知道，他是小辕的亲哥哥。张哲发了简讯给张轩，提醒他如果想发火，就不要来了，他不想看张轩责骂小辕。 陈晨的电话却先一步打了进来。 “怎么了?“张哲小声的回应着电话。 “你在哪里啊?发布会之后没什么事，你带小辕过来好不好?我刚接到安娜给我快递过来的好吃的。你带小辕过来一起吃。“陈晨在另一头开心的拆着安娜的快递。 “我…“张哲一时语塞，迟疑该不该告诉她。正好小辕推门走出来，端着肩膀怯生生的盯着他，张哲轻轻拿开话筒：”是陈晨，你要她过来么?“听到张哲似乎和谁说话，陈晨停下来手里的动作没有动，安静的等着他回答。 张哲耐心的等着小辕回答，知道他轻轻点点头，他才继续对着电话说话。 “我在小辕这里，你介不介意过来看看?他不太开心，想看看你。“张哲并没有说实情。 “我马上过去，你让小辕等我一会，我去换衣服。“没等张哲说话，她就挂了电话，套了件衣服就跑了出去。 收拾干净的小辕看起来还好，只是情绪稍稍低落“小辕，跟你哥哥说一声吧。“张哲小声的劝他“我不要!你别告诉我哥哥!“他快速摇头否定了张哲的提议。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是你亲哥哥，你受了委屈他却不知道，他也会不开心的。““我怕他责备我。“ “你也没做错，干什么要责备你，还有我在呢。不会的。“小辕不说话，低着头靠在墙上不回答，悄悄抹着眼泪。张哲也没说话，陪着他并不打算多说。或许陈晨会有办法。他靠在沙发上，看小辕像个做错事被惩罚的孩子，靠着墙哭泣。他却突然想笑，三个大男人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他从来没想过有问题沟通出来解决掉会更好，每次都是忍忍就过去了。陈晨揉不下太多沙子，能解决的事情一定要解决，解决不掉的，才肯择优忍下去。 正胡思乱想，陈晨打开门走了进来。小辕正靠在门附近，看见她走进了，偷偷抹泪的动作一下就变成了咧嘴大哭，走过去枕在她肩膀上大声开始哭。
第169页 她站直身子托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转过脸挂着询问的表情。 张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把小辕的手机递给她。陈晨拿在手里皱起了眉头 ☆、第九十三章：(故人2) 陈晨又看向了张哲。事情她了解了，但是小辕是他和张轩的弟弟，到底该怎么处理，她现在还是算个‘外人’。 张哲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拿出手机又发了条简讯给张轩，跟他说他们要去学校，然后收起了手机，快步走过去拉起来小辕。陈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赶紧隔在了他们中间。 “哥你干什么!”小辕抱着陈晨，一只手拽住门框想躲开他。 “你得面对他，才能解决问题。”张哲认真的回答。 “我不去，他们会嘲笑我的。”小辕头晃得像个拨浪鼓，赶紧拒绝了张哲的提议。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还要毕业，还要去参加毕业典礼，还要去交毕业作品，你打算一直躲着，让这种东西在学校的论坛上大肆转发，以后也被攻击么?”张哲指了指他的手机。 “可是我去的话，他们会笑话我。”张辕没有松手，怯懦的回答：“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他们就忘了” 张哲的样子太决绝了，有点太不留余地;可这些话又都是小辕该明白的。陈晨有点紧张小辕会受不了，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后背安慰他。小辕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抱着陈晨把脸埋在她肩上不肯抬头。 “小辕，你没做错。我也不敢面对自己的问题，让陈晨受了不少委屈。她没丢下我离开，因为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敢于承担后果，你能保证你以后的爱人像她一样么?“张哲很少有这么耐心的时候。陈晨不需要他长篇大论讲道理，撒娇的时候又属于小情趣，根本不在范畴内。毕竟是照顾大的孩子，张哲难得展现出来自己的耐心。听到他提到自己，陈晨抬起头笑了一下，张哲却有点低落的躲了一下她的目光。 “可是我害怕“张辕还是不肯撒手，也不肯抬头。 “有我呢。“张哲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还有陈晨也在，一会张轩也会来。不管你做了什么，或者想做什么，我们都是你的后盾，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以后也不会。” “我会陪在你身边的，你哥哥也不会责怪你的，你没错，没人应该责备你。“陈晨也小声的劝他。 张辕慢慢抬起头，紧张的有点颤抖。 终于，张哲伸过来点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 “我们去哪里?“张辕小声的问：”去找他么?“张辕指了指照片。 “嗯。我们先去找他。”张哲开着车，受伤的手虽然已经好了很多，还是不敢太用力。陈晨坐在后座牵着他的手安慰他。 画室里的学生还在用功，果然学美术是件很吃力的事情，不上课的时间也要自己练习。看见张哲回来，画室里又掀起了一阵小小的*。 张哲没敲门，直接打开了门：“去把人叫出来。”他示意了一下。 小辕慢慢的蹭进屋子里，走到角落里一个男生身前小声说这什么。男生看起来很不耐烦，似乎并不打算理张辕。 张哲烦躁的靠在门框上，陈晨快走了，他不想浪费一点能和她在一起的时间，看小辕急的快哭了，他终于大步走了进去，拽起男生拖了出来。手里举起的手机马上就要怼到他的脸上。 “你拍的?“ 男生伸出手，推开了张哲的手机，笑得像个流氓：“我拍的，我说的都是事实。“态度嚣张的不可一世，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张哲笑了起来。 “这么有胆识，那这张是你刚刚拍的是吧“张哲指了指自己的照片。 “怎么，被我曝光之后生气了啊?“男生咬着手里没放下的铅笔的尾巴，调侃了一句。 “在我女朋友旁边说这个，你可真让人头疼。“张哲笑着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名片盒，抽出一张递给他：“麻烦你联繫一下家长，我打算走法律途径和你沟通。“陈晨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冷眼看着，不打算说话。 男生疑惑的看了陈晨一眼，接过了名片，似乎没想到张哲态度这么生硬。 正说着，张轩摔上车门，气沖沖的走了过来 “被欺负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啊?!“张轩像个爆炸了的鞭炮，走过来先吼了小辕一句，转头看见站在张哲面前的男生：“什么叫我弟弟没有爸妈，所以只靠卖身赚钱?谁写的?”张轩指着手机大声责问男生：“是不是你写的?欺负我弟弟没有爸妈?是不是看不见他有哥哥?” “学校里吵不过叫爸妈啊?你还真不算个男人。”男生似乎没所谓，并不在意张哲和张轩的责怪，嘲讽了小辕一句。 张轩有点抓狂了，他最担心的就是小辕会被嘲讽。这个弟弟是他最亲的亲人，一瞬间张轩就是去了理智，伸出手抓住了男生的衣领开始大力摇晃：“你再说一次!”看张轩发了疯，张哲赶紧握住了他的手把他拖了回来。 他没想到拖住了张轩却没拽住陈晨，她走过去一巴掌打在了男生的脸上。陈晨并没有多想，看男生嘲讽挂起的笑脸，她突然想起来这个人他见过，没见过人，却见过照片。看小辕在他说完话之后缩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陈晨没犹豫，打算先动手。看她动了手，张哲赶紧走了过去挡在他前面，怕男生会还手。
第170页 “会不会说人话?”陈晨看起来却没有多暴躁，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是罗杨帆的亲戚，是不是?”她突然想起来在罗杨帆的公寓里见过他的全家福，男生站在罗杨帆旁边，笑得和现在一样欠揍。 张哲一呆，疑惑的看了一眼陈晨，她没说话，冷眼盯着男生。 “知道我家庭背景啊?罗杨帆是堂兄。“男生看起来很骄傲。 张哲突然也想失去理智了。罗杨帆挑衅的样子他可是歷歷在目，这个名字也相当于张哲的暴走点了。 “怪不得，你和罗杨帆一样无赖。“张哲突然尖酸起来，陈晨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并没有阻止他。 “你说话小心一点，知道我家庭背景就不要挑衅了。“男生收起来刚刚无所谓的脸。 “小心?是你该小心知道么?知道自己有家庭背景就小心点出现丑闻。抓紧时间删贴，发文道歉。你如果不离小辕远一点，我绝对会靠你们家更近一点。“罗杨帆。 张哲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开始把这三个字放在了心里。 “我们走吧，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陈晨整理了一下张哲稍稍凌乱的衬衫：”去我家，我家今天有好吃的，你太可爱了，寄件人可是特意嘱咐要带着你一起吃的。“她轻松的笑了起来，拍着他的头安慰他。小辕露了个笑脸， 攥着她的手指往回走。张哲破天荒的没有拉开陈晨，回头看了一眼男生，拽着不甘心的张轩往回走。 “晚上回去别责怪他，小辕没做错，他是受害者。” “我知道，就是有点难受。受委屈了他都不和我说，自己忍了这么多天，我觉得自己这个哥哥有点失败。都不如陈晨对他体贴。”张轩无奈的笑了一下。 “何止，你做人也很失败。”张哲笑着吐槽他：“寄件人是安娜。” 张哲是故意提起的，张轩得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他侧过脸看着张轩，听到安娜的名字，他没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小辕情绪这么差，张哲不好意思再和他提自己想要给陈晨个惊喜，考虑再三，张哲决定放弃这个想法。陈晨也不喜欢惊喜，那就平平淡淡，顺其自然好了。 ☆、第九十四章：(表演) 陈晨并不没有过于担心这场闹剧。她突然觉得自己中了罗杨帆家族的诅咒，身边的人都能和他家人扯上关系。而且她还在因为自己要丢下张哲的事情心存愧疚。想起定律基金的时候激动的想笑出声;想起张哲的时候又难过的觉得自己不哭几声都对不起张哲。她陷在这种矛盾的情绪里开始纠结一直迎来张哲的公司年会。 张哲早早换上了西装繫上了领结，陈晨却穿着睡裙在衣帽间里来回徘徊，哪一件衣服似乎都不合她的心意，马上要走了，和张哲一起出去的次数都快倒数了，陈晨想郑重一点。 张哲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翻着手机，眼看着时间越来越少了，陈晨却连衣帽间都没出来。张哲有点心急了。 ‘if you want me……‘ 陈晨仍在外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张哲走过去看了一眼，妈妈两个字在屏幕上跳跃。本想拿给她，可是屏幕上执着跳动的名字让张哲想接起来，手的动作先于了思维，它已经自己按了接听键。 “伯母?我是张哲，她在换衣服。” 听到张哲的声音，陈妈妈要比陈晨接听更开心。自己女儿催几句还会不耐烦不回答，张哲可是每次都跟她恭恭敬敬。 “诶，张哲啊，你们今年过年回不回来啊?去年都没有回家。” 去年，去年陈晨在纽约交换，那个状态下，他只是打了电话，也不好去看她父母。 “回去的，马上就要回去了。” “好好好，那我准备好年货，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都准备。” 陈妈妈开心的要挂断电话，张哲突然叫住了她。 “伯母。” “嗯?怎么了?还有事啊?” “嗯…”张哲一瞬间迟疑了，不知道陈晨会不会生气。 “快说啊，我听着呢。“陈妈妈焦急的开始催促。 张哲还有点怕她爸妈，听到陈妈妈的话不自觉脱口而出：“陈晨答应我的求婚了，我们想回去顺便登记。“说完张哲就后悔了。如果陈晨真的生气了，他怎么解释。电话另一头的陈妈妈没有回话，张哲更加后悔了。这种事这么贸然的说出口，他们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够重视陈晨。 “回来之后我们再商议。“说完陈妈妈就挂了电话。她好像不是特别开心，张哲突然开始紧张了。如果她爸妈反对怎么办，本来他妈妈就介意自己是孤儿。张哲攥紧她的手机走向衣帽间，现在他需要陈晨安慰几句。 打开门的时候，陈晨还在纠结着衣服，看见张哲走进了，陈晨拉住了他：“我穿哪个好啊?“张哲被她岔开话题，突然不想说了。他害怕陈晨责备，那就躲一会是一会吧。 “穿你第一次跟我出去那条黑色的连衣裙吧。你穿黑色特别好看。“张哲从身后楼主她的腰，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那个啊?我还有一条黑色的，给你看看。”说着，她从衣柜里拉出来另外一条黑色的连衣裙，两件衣服只差了长度，这次的稍稍长了一点点。张哲根本区分不出来是不是上次那一条。托着腮认真的端详。
第171页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这个有什么区别。”陈晨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一下子猜出了结果。被猜中的张哲伸出手把她拉会怀里，下巴又放在了她的头顶：“我真的看不出来。“被张哲一直靠着的陈晨推开他，笑着骂了一句：“自己站好，没有骨头一样，非要靠在我身上。”张哲人后退了几步，却没有松开她，陈晨跟着他的步伐又倒进了他的怀里。 “你爸妈不许你嫁给我怎么办?你要不要偷户口本跟我私奔啊?“张哲不开心的用嘴唇抿着她的头髮。刚刚清洗的头髮还带着洗髮水的香味，张哲抓出来一小绺，绕着自己手指来迴转圈。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陈晨没放在心上，以为他只是开玩笑，也跟着开始开玩笑：“那我就听他们的话，把户口本藏好，坚决不跟你登记。“张哲却没有听出她开玩笑的意思，因为他没有开玩笑。陈晨说完之后他突然紧张了起来：“不行，你得嫁给我!你都答应了!“张哲突然生气了，陈晨呆呆的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确定他没在开玩笑：“你怎么了?我开玩笑的。“她赶紧解释。 张哲憋着嘴，并不理会她的安抚。 “不会啦，你别胡思乱想的。快来不及了，你出去，我先换衣服。” 明明自己现在生气了，她竟然不是接着安慰自己，竟然还有心情管快迟到了。张哲不开心的拽着她，“哪里都摸过了，也都看过的，干嘛赶我出去”张哲突然挂着坏笑，双手开始不老实。 “别闹“，陈晨拽下他的手：“不出去也要不拉着我才能换衣服的。“她解开睡衣扣子，拉倒腰下，抬起脚迈了出来，背过手想扣上内衣的扣子。张哲上前一步，接了过来。就在她以为张哲要给自己扣上衣扣的时候，张哲却松开了手，然后拉下来她的肩带。 “张哲……“ 张哲不理会她拒绝，在她的后脖颈上轻轻的吻了一下。陈晨身子颤抖了一下，顿时软的没了力气。可是年会一年一次还迟到，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她虚虚的拽了一下张哲的袖子：“别闹了，我还没收拾好，真的会迟到很久。”她的声音颤抖，抵抗的意志有点不坚定了。 张哲并没有因为单薄的言语劝说就放过她，好了的右手已经彻底解放了他。他站在陈晨背后，脱掉西装仍在地上，一只手扯开了领带和衬衫的扣子：“我不管。”感觉到她已经没了力气，软软的靠在了自己身上，他轻轻笑了一下：“已经这样了，还想反抗我么?” 张哲现在需要她的温度来安慰自己。可恶的不自信又开始蔓延在了他的心上。 两个人勉强在开始前五分钟赶到了现场。早早赶到的张轩看他们急匆匆的走进了，好像要用眼神杀掉张哲。 “你干嘛迟到???”他很不满。脸上明晃晃的挂着‘我不高兴’几个大字。 “没迟到”张哲指了一下手錶，理所当然的解释。 “你和我要提前半小时到这里安排的!你还说没迟到!”张轩越发觉得生气，朝他举起手又放下了。 “所以你现在还想继续和我纠结这个?“张哲笑了一下。环顾四周，大家已经落座准备好了。外聘来的表演团队也都准备好了。”你一会要唱首歌的，你知道么?“张轩看着大厅里已经落座的员工，摸了摸自己鼻子，假装了一下若无其事。 “你说什么?”张哲疑惑的转过头：“你不是说表演团队是外雇的，不用折腾大家么?”张哲的态度从疑惑瞬间变成了意外。 “嗯，可是大家说，应该折腾老闆，不然没意思，临时加的。”张轩开始紧张了。提早说张哲肯定会拒绝的，他不提就是为了让他没办法拒绝，这个场合，张哲就没理由甩手推脱了。 “你是故意不提前说的吧?”张哲第一时间拆穿了他的小伎俩，眼睛微眯，目光开始凌厉。 张轩有点窘迫，他也知道应该提前说，但是张哲性子高冷，让他上台表演，和要他命等同。提前说了他肯定想方设法拒绝掉。张哲讨厌热闹，张轩就主动承担了组织年终聚会的事情，毕竟平时基本上能推给张哲的事他一样都不做。看张哲似乎真的生气了，张轩也不太好意思了。 “哥，你还是得唱…你想，大家一年，也就能看见一次你欢脱放飞自我的样子…其实也没什么…”张轩得劝他，他刚刚已经和大家说了，张哲肯定会表演，现在反悔，大家肯定想撕了他。 “你是知道我不太会唱歌的吧?”张哲并没理会他的窘迫。 “知…知道…”张轩吞吞吐吐的回答，一起一起住的时候，张哲开心时候自己哼哼几句，调子都能跑到天边，除非很刻意的练习，不然什么歌张哲都可以即兴创作，这么看好像是很为难他。 “那你打算让我今天上去读歌词么?” “我…我是想…我以为…” 张哲竟然没有理会接下来张轩已经哭丧的脸色，径直朝陈晨走了过去。 “张哲，他们说你今天要表演诶。“陈晨侧过身，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大眼睛瞪得滚圆，看起来很期待。 “你想看?“
第172页 “嗯嗯，我还没见你表演过呢，平时在家你可以连歌都不哼的。““嗯，因为没什么才艺，一会要是唱歌跑掉，你不能和别人一起笑我，我会生气的。” 张哲似乎忘了自己刚刚还在拒绝张轩的安排，被自己女朋友鼓励一下就开始飘飘然，忘了自己唱歌是个挑战，赶紧顺着陈晨的话接了下去。 “嗯嗯嗯，我男朋友一定最厉害!“陈晨竖着大拇指赞美他，表情看起来很坚定。张哲突然有了莫名其妙的信心。 ☆、第九十五章：(求婚) 虽然说是无所谓，站在舞台上张哲还是很紧张，这和平时给员工讲话安排任务不是一个概念，更何况他根本没有才艺。 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在舞台上站稳，自己拎着个高脚凳坐在了话筒前。陈晨坐在第一排位置有点别扭的仰着头盯着他，眼神里全是崇拜，就好像自己真的无所不能了一样，他瞬间生出一股盲目的自信。 音乐从音箱里缓缓流出，张哲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声音有点晦涩，也有点放不开，看起来有点紧张。 “if i had to live my life without you near methe days would all be emptythe nights would seem so long……” 这本来是张哲打算求婚的时候给她唱的歌，可是求婚的仪式没有了，张哲还是想让她听听。他盯着她的眼睛眼神开始慢慢暧昧，记忆从他坐在飞机上那一刻开始，缓缓从眼前流过，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要面包;第二次见面是碰到她在相亲;回程的路上她在车里第一次暴露本性和自己开玩笑;放在他手里的护肝药;还有每一次阳台上她的挥手告别;醉酒之后的白粥……哦，还有张哲都快忘了，自己以前偶尔发作的偏头痛，似乎都和生活里低落的情绪一样，因为惧怕陈晨的阳光和强硬，从他生命里躲闪开去。 都忘了，曾经经歷过的压抑和绝望似乎都不见了。生活给过他的残忍，都和胳膊上的伤疤一样，一起慢慢开始好了起来。 在你之前，我没有生活，你如果离开了，我也没有生活。 “ nothings gonna 插nge my love for youyou oughta know by now how much i love youone thing you can be sure ofi never ask for more than your lovenothings gonna 插nge my love for youyou oughta know by now how much i love youthe world may 插nge my whole life through butnothings gonna 插nge my love for you……” 张哲坐在高脚凳上，单脚踩在凳子的横称上，另一只踩在地上。她笑得还和初遇时候一样，温暖的像阳光。一个月以后她就要在地球的另一端了，张哲心里有多捨不得，他只有自己知道。没有片刻的犹豫，他把麦克风从架子上拿了下来，大步走了下去。 “陈晨，你嫁给我吧，好不好?” 张哲单膝跪在她面前，声音清冽，伴着音乐的那句nothing`s gonna 插nge my love for you，深情款款的伸出手。 “哇!!!!” 没人想到这个场面，员工们起闹一样开始欢唿，乐队配合张哲打开了原唱，张轩和小辕第一时间掏出来手机，只剩下陈晨呆坐在原地，盯着张哲的手发呆。 张哲没和她商量，明明那天晚上两个人时候，她已经答应了，张哲突然当着大家求婚，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姐姐答应他啊!”张辕大声喊了一句。“答应他!”“答应他!”员工们开始跟着起闹。 张哲紧张的盯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突然，她一向不喜欢惊喜，也不太喜欢超脱预想的安排，自己这么决定，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等她终于露出笑脸，张哲长舒了一口气。 “你戒指买了么，你就求婚?花都没有一束的!”陈晨突然收起笑脸，语气严厉甚至带着训斥。 张哲一瞬间呆住了，别说花了，必不可少的戒指，他也还没有买。 “我…我现在就去，一会重来!”张哲说完就往外跑，被陈晨拉住了手。 看平时严肃刻板的‘张总’像孩子一样，大家都配合的笑了出来。 “我逗你的。是你的话，没有戒指我也愿意。” 所有的斤斤计较都是因为惊慌才回去计算得失。她不惊慌，张哲的心在她的身上，从眼神到动作，哪一个都在诉说爱意。相比于戒指，这些更重要。 nothings gonna 插nge my love for you第二天两个人去补买了戒指， 陈晨还是坚持选了最素的一款，内侧简单的刻上了两个人的名字。她很少在手上戴饰品，第一次在手指上卡了戒指，她有点不舒服，偶尔就会摸一下。 而这之后，张哲要面对的是另一个问题了。她的家人。 一直到飞机落地，张哲都忐忑的好像心脏缺氧。陈晨妈妈在电话里没有表示出多么开心的语气，是不是对自己并不满意。 看他们回来，陈晨妈妈还是像以前一样热情。张哲心里藏着事情有点紧张，一直在找时机说出来，可是每次都被他们抢先打断，次数一多，张哲越来越不自信。 吃过饭陈晨去收拾碗筷，张哲和陈晨爸妈坐在客厅相对无言。张哲咬咬牙，准备主动开口。 “你们想好了么?结婚的事?“陈晨爸爸第一时间开了口，又抢先了，张哲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又开始底气不足。 “嗯。过完年她就要去纽约了，我想，如果伯父伯母不反对，我想在她走之前，把婚礼办完。““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别头脑一热。“
第173页 张哲有点失落，没有开心接受，应该就是不想接受吧。 “我知道在长辈眼里，我这种环境长大的孩子不是个好人选。我…”张哲低下头，语气有点是低落：“我真的很想和她在一起。我也知道自己不够好，可是…我想自己照顾她。““我们不是觉得你不好。她过完年要去纽约，你们离得太远了。所以我和你叔叔的意思呢，是你们等等，起码两个人在一起时候在做决定。“陈晨妈妈开始圆话。 “我等过她一年的，我还可以再等第二次和第三次。我…我想娶她。“张哲有点害怕，心里难受的透不过气。他很紧张陈晨会因为家里反对离开自己，想好好表现，可是怎么表现，好像都不够好。平时的理智在面对关于她的事情上永远都想弄丢了一样。陈晨的名字只有两个字，可是这两个字能让他把冷静和淡然一起关起来，只留下情不自禁和无法自制。 “陈晨进屋就和我谈过了，特意强调我她答应了，希望我们别为难你。我们和你说这件事，是因为你好沟通。也担心你们年轻人一时冲动。我家陈晨脾气倔，谁说都不听。你这几年对我们惦记的比陈晨都多，我们怎么能不知道你是什么孩子。“陈晨妈妈想宽慰他几句。 张哲不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看起来好一点。 “我们不是反对，你们要是想好了，我和你伯父没意见。不过我还是那句话，结了婚你要是觉得她一身毛病，可不能反悔，一辈子不长，你忍一忍就行了“陈晨妈妈看张哲误会了他们的意思，赶紧说了回来。 “妈，趁我不在你干嘛总偷偷骂我。“陈晨不满的走过来，坐在张哲旁边假装生气。 看见她，张哲露出个笑了，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髮。 “证先领了可以，等我回来再办婚礼吧。我初六就要走了。“陈晨并没有假装自己没听见他们刚刚说什么，直接打开了自己的话题… “这么快?”陈晨爸妈一起惊讶的开口。张哲也有点惊讶，皱着眉头紧接着问了一句“上次不是说，可以过完十五么?” “我想参与基金最后筹资，十五太晚了。“ “可是婚礼…“张哲有点不开心了。 “等我有长假了回来再说。况且婚礼有什么用，在盛大也没意义。““可我想办…我想好好和你举行婚礼…“张哲又开始觉得委屈，陈晨总是随意的过分，连婚礼都懒得参与。 “等我回来的，我们好好举行婚礼，我现在脑子里也没有构思，不想太随便，我欠你场婚礼，好不好?“陈晨开始‘热情’的哄他，一双手不老实的在张哲胸前摸来摸去。 “你们俩注意点场合，爸妈还在旁边呢，不知羞!“陈晨妈妈假装生气的努了下嘴巴，拉着她爸爸走了出去， ☆、第九十六章：(分离) 接下来的所有活动都那么水到渠成。 早上起床之后张哲一直在笑，开心的像个小孩子。看他这么高兴，陈晨爸妈也一路带着笑。本以为不会有很多人，结果到了的时候门口已经排起了队。张哲站在长长的队伍里整理西装，丝毫不觉得焦躁。 “你看看，我领带有没有歪掉。”张哲像个青春期的小姑娘，站在队伍里不停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哎呀!没歪没歪!”陈晨终于不耐烦了。他拽了一路的袖口和领子，生怕哪里不对除了褶皱，一句领带有没有歪掉，一路问了四五次。 张哲却没有因为她发火觉得不开心，继续笑得像个傻子，好像感觉不到她的情绪一样：“没歪就好。”他满意的转过身。 大红的背景前面，陈晨坐在他旁边，稍稍侧头靠向他。紧紧攥住了他的手，严格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正经的拍合照，陈晨这个人没太多仪式感，这么久连生日也没特意和张哲一起庆祝过。好在张哲对每天都有仪式感，从来不特意强调日子，也就随她去了。 虽然刚刚她一直表现的无所谓，还是希望能拍一张两个人都算满意的照片。 摄影师站在相机后，迟迟不按动快门，陈晨觉得脖子都僵住了。 “小伙子你不要笑的那么开，你脸都笑得变形了，我没办法拍”摄影师无辜的开了口，似乎对张哲影响他的效率很不满意。 陈晨‘扑哧’一声笑出声，终于有人对张哲的傻笑不满了，她伸出手捏了捏张哲的脸，他终于把傻笑变成了微笑，让摄影师顺利的按下了快门。 小本本上面盖上钢印，陈晨就算嫁给了他。张哲盯着工作人员在上面深深的压出痕迹，突然觉得自己和陈晨在一起更有底气了。陈晨似乎根本没有感觉，表现的有点过于平淡了，其实她心里紧张到不想说话，只是处于恍惚的状态。 “中午我们在外面吃吧。伯父伯母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张哲还在傻笑，开心的提议，没等他们回答，陈晨却先开了口：“还叫伯父伯母?不改口么?改一个给一千块改口费。”陈晨一脸笑意的侧着脸盯着他，张哲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直到看见她的笑脸他才意识到陈晨是什么意思。这个词语埋在心里太多年了，以至于让张哲有点忘记了该如何发音，他转过头看向陈晨爸妈，手足无措的捏住了陈晨的手。
第174页 张哲眼眶通红，陈晨知道他也在难受。她握住张哲的手，十指紧扣：“张哲，以后要叫爸妈。” 他转头盯着陈晨，似乎在确认自己真的可以，被她扣住的手有点颤抖。 陈晨爸妈不说话，笑着盯着他们交流。 “爸……爸爸……妈妈……”张哲哽咽的说不出话，侧过头看向陈晨，不想让她爸妈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对了，现在也是他的爸妈了。 陈晨笑着擦了擦他的眼睛，踮起脚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谢谢你给我个家。“张哲贴在她耳边，蹭了蹭她的脸。 就这样就结婚了。现在手指头上的戒指名正言顺地宣告她嫁给了张哲，没有婚礼，全家人一起吃了顿饭，张哲就带着她踏上了回程。两天之后她就要走进定律基金的大门了。所有的努力成果，现在都近在咫尺了，陈晨已经开始紧张了。 上次踏上飞往纽约的飞机，两个人还是个分了手的情侣;又一次站在同一个登机口，身后却有了在等她回家的人。陈晨突然觉得自己像古代抛弃妻子出去保家卫国的垃圾丈夫和民族英雄。这种矛盾的体质让她有点揪心。 两个人在尽量压制自己别表现的太难过让对方放心不下，小辕盯着他们依依不捨却又不吭声的样子，终于决定做一下‘引导者’。 “想哭就哭出来，捨不得就说出来，你们两个都在这装什么古井无波啊?” “没有想哭的。”陈晨嘟嘟囔囔回了一句，下一秒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忍都忍不住了。看见她掉眼泪，张哲心里更难受了。 “我有空就去看你，想我了就打电话给我。放假了就回来，只是一班飞机，见面没那么难。”张哲低声安慰他，心里的低落又 加了一分。 “你记得按时吃药，然后去看医生，我也会提醒你的。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觉得不舒服就休息，别硬撑着。“张轩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不说话。陈晨走了，安娜更没有理由会出现在这个城市了。这么看来，还是小辕更好一点。谁都喜欢他，谁都会和他说话。不像自己，安娜现在估计看见自己都想拔腿跑掉。 “尊敬的旅客，飞往纽约的……“ 广播里开始传出催促登机的声音，刘雅和王强是陈晨要求带走的下属，两个单身的人无牵无挂的拖着行李在陈晨身后盯着她和张哲‘依依不捨’，刘雅面无表情，王强裂着嘴，在心里感慨结了婚的人事情太多了。 广播里反覆重复的提示丝毫没让陈晨紧张，她拽着张哲的手不肯松开，脸埋在他胸口小声哭。张哲心里难受的紧。 “该走了。“他小声的说了一句，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髮：”我爱你。““张哲，我不想去了，我捨不得你。“ 张哲心里一疼，这是她第一次因为自己说要放弃梦想。明明坚持了这么多年。他眨了下眼睛忍住眼泪。 “去吧，我是你已经得到了的。定律基金是你一直追求的梦想，等你完成了，或者觉得没意思了就回来，我就在这，在家里等你回来。” “陈晨，该走了。“刘雅终于开口催她了。 张哲松开手，扶着她的肩膀轻轻给她擦干眼泪：“我就是你的后盾。想要梦想就去追，不想做了就回家，你愿意的话我就养你，不愿意的话去做什么我们都有资本。你不想回来，我就去找你，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陈晨点点头，拎起来行李走向安检。 刘雅第一个走了过去，脱下外套扔进盒子里，张开双臂等着安检。 张哲是不是一直都不想让自己走，是不是走的太快了忽略他了;张哲病还没好，是不是还在压抑自己的情绪配合她;今天晚上一个人的张哲会怎么度过… 这么温柔的他，温柔到连要求都捨不得跟自己提。陈晨转过头，他朝她笑了一下。不捨得都堆在脸上，眼神还是那么专注，似乎看得认真一点能让自己留下一样。陈晨松开手扔下行李，朝他飞奔了过去扑到了他怀里。嘴唇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张哲搂着她的肩膀没有说话。 “张哲，我爱你。”不等他回答，她松开手头也不回的走到安检处。她不打算再回头，不想让张哲看见自己掉眼泪。可是抽动的肩膀掩盖不了她的情绪，也无法配合她的假装毫不在意。 张哲盯着她的背影，脖子上嫣红的吻痕上还留着她的温度。接下来的日子，陪着她的月亮的，会自己这边的太阳。她没再回头，一直到背影走进拐角消失。张哲知道她在哭，自己并不是她全部的梦想，可是起码已经重要到能动摇她的梦想了。 你还没飞离这个城市的上空，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心脏和灵魂都分了一半在你的身上，你说我是你人生里得到过的最大恩赐，我又何尝不一样。无趣冗长的人生里，除了你，似乎全是苦难和枯燥。 陈晨坐在座位上不吭声，攥着手机发呆，看向窗外的眼神茫然没有焦点。 “陈姐，你们都登记了，也不怕张哥跑了，我看他对你感情挺深的，不会出轨的。你别难受了。”王强体贴的劝了一句。 陈晨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在心里劝慰自己不要生气，默念着‘杀人犯法，杀人犯法’。
第175页 “你这种单身狗就是这样，看谁都婚姻不幸，异地就会出轨。伉俪情深四个字你似乎没听说过。”刘雅竟然开口吐槽了他，王强惊讶的看着她。刘雅还是一如以往面无表情，甚至眨眼睛的频率都像是计算好的。 “不是吧，刘雅你刚刚是在吐槽我么?”王强好像看见了外星人一样盯着她。 “不是吐槽，我是在骂你。”刘雅一瞬间就打破了王强的幻想。刘雅平时严肃的好像人工智慧，第一次表达不满，王强似乎受了惊吓，根本不敢回答。 张哲站在安检口，一直等到飞机起飞才和张轩一起离开。他坐在后座上盯着手上的戒指。他从不戴饰品，突然带上了戒指，有点隐隐发痒。他抓了一下，活动了一下戒指翻出手机，把风景画的背景图换成了她在故宫拍的照片。来自她最近的消息上写着‘我爱你’。张哲轻轻舒了口气，回了一句‘我也爱你。’ 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心有归宿了，就算不在身边，都不觉得那么孤单，只是觉得思念。一缕一缕的红色丝线，环着心脏轻轻旋转，稍稍想到她，就有一根会收紧，在心脏上轻轻留下勒痕，要过一会才会消失。 “张轩，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张轩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嗯?’了一声，表示疑惑。 “我是说，公司，下一步有没有雏形在考虑。” 既然她已经梳理好羽毛准备起飞了，自己也不应该被落下太多不是。如果真的有一天她成了顶尖的金融人，自己是不是也要有个什么身份，才能让她在觉得辛苦的时候，安心的倒下。 ☆、第九十七章：(分离2) 下了飞机的陈晨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打给了张哲。听着电话那头他温柔的嗓音，异国他乡对于陈晨来说也不是那么难以融入。 “我到了，刚下飞机。”这头是早上，家里应该刚刚快要天黑。十二小时的时差，张哲进入梦乡的时候，她正在努力工作。 “想我了就打给我，一会到了公寓，一定要在告诉我一下，进去之后记得第一时间先换门锁，知道么?”张哲轻声嘱咐，生怕她自己不会注意，似乎忘了没有他的时候陈晨一个人也生活里那么久。 “嗯，王强住在中间，我和刘雅在两边。我这边有照应，你不要担心。一会你吃药的时间到了我会再打给你的。” 结束了通话，公司派来接站的车正好看到了他们，小帅哥蓄着薄薄的鬍鬚，朝这边大力的挥手，牌子上写着三个人的名字，刘雅的雅字，还给打成了亚军的亚。 公寓里已经准备好了被褥，包装都没有撕开。刘雅和王强敲了门走进了，眼看着陈晨从硕大的箱子里拽出压缩好的枕头和床单被套，套在了被子上;甚至还准备了针线，被单多余出来的地方还可以自己固定住。 “陈姐你出门，这个都要带着么?”王强尴尬的问了一句，他和刘雅就是来找陈晨出去买被罩的。 “张哲给我收拾的行李。”陈晨挠着头，看着自己的箱子有点不好意思。床单被罩只是小意思，张哲把第一次买给她的花瓶都塞进了行李里;装着自己照片的相框大摇大摆的摆在行李最上面，压缩着枕头的袋子里还有个陈晨经常靠着的抱枕。看起来张哲觉得纽约什么都没有一样。 “我先陪你们出去买…“ 陈晨在这里读过书，呆了一年，比起刘雅和王强，多少要熟悉一点点。 “不用，你都带了就先收拾自己的。我和王强出去逛一逛，你要带什么食物发给我，张总应该在等你电话。”刘雅真的像个ai，什么话说的都没有语气。 刘雅他们离开之后，陈晨先掏出了平板支在桌子上，播了张哲的视频电话。 张哲似乎一直在等她，第一时间按了接受，稍稍缓了一会，张哲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 “到住处了?”张哲情绪稍稍低落，语气还是很温柔。 “嗯，我正在收拾东西。”陈晨手上没停，一样一样把东西摆好，把照片在摄像头前晃了晃，摆在了床头上。 张哲的心情一瞬间好了一点：“累的话一会就休息一下，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知道她在担心自己，张哲在安慰她。 “你该吃药了，我怕你忘记。“ “嗯，准备好了。正准备吃。“说着张哲也对着镜头晃了一下手心里的药，然后放进嘴里喝了口水，仰头咽了下去。 放好东西，陈晨坐在椅子上对着张哲瘪着嘴巴不吭声，歪着头盯着屏幕。 “你怎么了?“张哲担心的问了一句。 “我想你了，想回家。“ “这边忙完我就去看你了，我会很快的。” “我去洗澡，你要不要睡觉?” “我哪有这么早就睡觉的时候，去吧，不要挂，我等你。” “那你等我哦，”她还是扁着嘴巴一脸不开心，拿着浴巾走进了卫生间。 张哲盯着公寓的摆设。看起来很干净，也还算宽敞。被子罩和枕头都是家里的，应该不会不舒服。能从家里拿去的东西，张哲都装在了箱子里给她带去了。陈晨挑床，新的地方总是要失眠几天，睡不着的时候她胡思乱想的很厉害，每次也都是越想越精神，失眠会越来越严重。想到这，张哲突然觉得更担心了。
第176页 正胡思乱想着，她推开门走了出来。 “忘了给你装吹风机，记得去买一个。”她湿漉漉的头髮还在滴水，张哲伸出手在屏幕上她头髮的位置上摸了摸。机器冰冷的触感让他有点失落。 “张哲，我是不是一点都不考虑你。你现在明明需要我在身边的。“以往的恋爱对象都会给她提要求，可是每次合理的要求都会被她觉得反感。陈晨是个自由过度的人，自私没有责任心。稍稍有一点被别人占用精力，都会觉得烦躁。可是张哲什么也不说，没有要求，也不说自己不开心，陈晨很内疚。 “我已经可以动摇你的梦想了，我不是已经很厉害了。”张哲露出个笑脸，想让自己显得别太低落让她难受。镜头另一端她没接话，咬着嘴唇低着头。 “你一个人在纽约要和家里一样，想买什么就买。家里也不是没有钱，你别捨不得乱花。我是让你去那边完成梦想的，不是让你过去吃苦的，知道么?”陈晨在家的时候也节省，她总是嘲笑张轩小气，自己其实也没比他大度很多。 听到张哲的话，她低下头小声嘟囔：“可是为了梦想不就是要吃苦的……”陈晨也不知道自己工资多少，一般来说应该是底薪加上基金提成不会太少。但是现在和在学校不一样，学校里的生活费都是固定的，没有额外开销，工资会不会够花，她也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张哲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没说什么……”她小声的回了一句。 “你如果什么都捨不得买，工资不够还不告诉我，自己在那边日子过得还需要算计，我过段时间抽了空，就去把你绑回家。” “那也不能需要家里填补啊……我工作不是为了赚钱花养活自己么……” 陈晨反驳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小，生怕被张哲听见一样。 “你嘟嘟囔囔的，肯定是在反驳我。”张哲太熟悉她没底气的样子了，她想犟嘴抬扛又不敢的时候总是这样低着头小声表示抗议。 “我想吃你煎的鸡蛋饼……“ “下次让你吃个够，吃到以后你都不想见到鸡蛋了，好不好?我好担心你一个人会剋扣自己。“张哲担心的盯着她，情绪从思念又变成了牵挂。 “我没事的……“她边说边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我好想抱抱你……“明明是自己要走的，可是看见家里温暖的黄色灯光，她都觉得难过。这里有梦想可是没有张哲;家里有张哲，可是没有梦想。 看她在那头委屈的快哭出来，张哲一阵揪心。实在担心她一个人生活的日子，看她情绪低落，张哲开始转移她的注意力。 “明天正式上班么?” “嗯，明天一早。” 陈晨已经开始困了。长途飞行本就费神费力，粘到枕头，她顿时觉得疲惫到了顶点。 “困了就休息一会，我不挂。”张哲也放低了声音，放慢了语速。 “嗯……”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陈晨已经彻底坠进了梦乡。张哲拿起手机支在了床边，侧过身子，看着屏幕上她安静的睡颜，低声说了一句晚安。 陈晨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张哲没有切断视频，侧着身子面对着屏幕。他那边已经凌晨了。屋子里很安静，似乎能听见张哲的唿吸声，小夜灯桔黄色的灯光打在张哲的脸上，散发着温柔的光。陈晨伸出手在屏幕上摸了一下，张哲浓重的眉毛微微皱着，似乎不太舒服。 下一秒，屏幕突然黑掉了。平板没有电了。陈晨拿起了懊恼的看了看，插上了充电器。现在发过去，张哲也睡着了。厨房的操作台上放着两个硕大的纸袋，是刘雅和王强帮她带的食物。估计是看她在睡觉，并没有吵醒她。 ☆、第九十八章：投资人 张哲醒了之后第一时间发了消息给她，又嘱咐了几句之后换上了衣服出门去公司。他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既然她开始争取自己的梦想了，总不能让自己被落下太多。 而困扰陈晨的事情，却从陌生的工作环境，变成了熟悉的人。当领导带着罗杨帆走进来的时候，陈晨突然想感慨一下这么巨大的地球，七十亿的人口，为什么你罗杨帆，就总要在我面前乱蹦。 虽说心里在骂娘，表面上陈晨还是摆出了恭敬的态度，因为罗杨帆现在是她的客户。一切的反抗和不合时宜的叫嚣都没有用处，假装和谐是成年人的生存准则。 “又遇见你了，真是巧。”罗杨帆似乎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挂着未婚妻又顺带撩着陈晨的事情了。 “是很巧。”陈晨没太多表示，微微点头，开始在心里盘算是不是应该和张哲说起罗杨帆。 王强并不知道罗杨帆和陈晨的关系，看罗杨帆眼神暧昧的盯着陈晨，他靠在刘雅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你说，会不会张总没怎样，陈姐先出轨了啊……”一边说，他一边盯着陈晨和罗杨帆。 “有种你声音大一点，你看陈晨会不会教你做人。”自从来了这里，刘雅越来越喜欢吐槽王强了。 “我可不敢说，骂人还好，万一她打人怎么办。”王强缩了缩脖子。
第177页 “恭喜你加入定律基金，算是一大跃步了。” 罗杨帆以往的样子陈晨用彬彬有礼来形容，可是现在，陈晨却更想用道貌岸然来形容他了。 “谢谢，也算幸运。” “我和未婚妻解除婚约了。”罗杨帆的话似乎不合时宜。 “我结婚了。”陈晨举了下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刻着名字的婚戒。 罗杨帆愣了一下，很快掩饰了过去：“没想到你们速度这么快，不担心决定过于草率么?” “对象是张哲，值得我草率不顾后果。不过这里是公司，罗先生还是不要打探我的私事为好吧。” 罗杨帆不知进退分寸的样子让陈晨很反感，她态度冷淡，扫了一眼刘雅。 “陈晨，那边有快递找你，说要本人签收才可以。“刘雅面不改色的随口编了句瞎话，王强呆呆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刘雅到现在一直和他坐在一起，怎么会知道有快递? “嗯嗯，我现在过去。“ 陈晨没再多说，站起身走了出去。真真切切感觉到陈晨现在开始冷落自己了。罗杨帆心里开始有点失落。本来已经退了婚约打算趁这个机会和她重新沟通，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和张哲登记了。罗杨帆突然有种手里的东西被抢了的感觉，平白无故生出一股怒气。从小他就是最优秀的，要什么就有什么，追的女孩子也没有不成功的，偏偏陈晨却到了嘴边却飞了。 如果不是张哲先出现，或许罗杨帆的确会成功。陈晨一项对外表干净清爽，又有礼貌的绅士很有好感。不过张哲出现了，爱情这个东西，是不会有下一次的;张哲出现的正是时候，不早不晚，正好所有的爱情就给了他。他温柔的样子，调笑时候的缓慢语气，清晨时候专注看着自己的眼神，所有的细节都刻在骨子里，像毒瘾一样缠在心里，根本再也没办法戒掉了。 下了班回到家，陈晨第一时间打算和张哲‘坦白从宽’。这边时间刚过七点，热爱夜生活的王强一个人出去嗨皮，刘雅和陈晨一样没有情趣，各自回了家做一名‘御宅族’。张哲正在厨房给自己准备早餐，听到了视频通话的请求，第一时间就猜到了是她，开心的跑过去按了接受。 “早，你 有没有吃晚餐?“张哲把平板放在旁边，开心的举着锅铲。 “刘雅回家做饭了，说给我带点，我在等。” “我还以为没有我，你要一个人给自己准备食物了，结果你这么可爱，到哪里都有人给你做饭吃。”张哲露出个无奈的表情盯着她。 “我要和你交代罪行。”陈晨双手合十，朝张哲作了个揖看她严肃的样子，张哲放下了手里的活，擦了擦手转过身盯着屏幕：“你做什么了?”他语气严厉，眼角挂着笑。 “张哲你怎么出鱼尾纹了?????”陈晨惊恐的盯着他。 “啊??”张哲赶紧凑近镜头，仔细盯着自己的眼角“有么?真的出了?” “是啊，你看到了么，眼角那有三道纹，你是不是最近笑太多啊。” “我不知道啊，怎么会出鱼尾纹??”张哲懊恼的盯着屏幕里的自己，似乎不敢接受这个现实。片刻之后，陈晨终于绷不住的笑脸出卖了她。她把手指放在眼角，示意张哲出现了三道纹。 “你怎么学坏了，看我攒到一起怎么收拾你。”张哲无奈的直起腰，对着她得逞的样子摇了摇头。 “张哲，罗杨帆你还记得不了……”陈晨切入了正题。 听到罗杨帆的名字，张哲皱了下眉头，片刻之后恢復了过来。罗杨帆三个字就是张哲的必杀技，只要听到这三个字，张哲总是瞬间就想丧失理智。 “当然记得，怎么了?” “他是我们基金的客户，还是个大客户。我不是和你说过，他爸爸是sprint通讯的董事。他们家一直以来的投资都是在定律基金做的。“陈晨也有点无奈，本以为罗杨帆是个绅士，结果绅士的皮下干的都是苟且的事情。自从知道他有未婚妻还一副自己单身的样子来勾搭自己之后，陈晨对他的印象下跌了几个档次，现在看见他就觉得烦躁。 “我需要担心么?“张哲盯着她的脸，认真的问了一句。 陈晨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回去的时候张哲看见他和罗杨帆在一起，紧接着加入红杉时候的小庆功宴又被罗杨帆挑衅到失去理智;罗杨帆一而再的出现，张哲想不担心都难。 “婚戒有点紧啊，我感觉摘不下来了，你说你需不需要担心?“陈晨张开手掌，给张哲指了指自己的婚戒。张哲突然释然，轻松的笑了起来。 “罗杨帆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你还是要小心点。下班不要一个人走，刘雅和王强最少要跟有一个人跟着你。知道么?“张哲还记得罗杨帆在谈判失败之后打算走‘偏门’时候的样子，背着未婚妻去追求别的女生，这种男人有什么可信度而言。 “我知道，刘雅可是黑带。“陈晨比了个奥特曼的手势。 虽然早就知道她私下顽劣又调皮，张哲还是忍不住被她逗笑了。看她一脸轻松的样子，张哲也轻松了不少。 门外传来刘雅的敲门声。
第178页 “刘雅来了，你也快吃早餐，然后好去工作。“陈晨露出个笑脸，和张哲告别。 “好。晚上不要吃太多，你晚上吃多了不爱消化。“张哲赶紧嘱咐她，等她切断视频。 “我爱你，拜拜。“她招了招手，有点不舍。 “我也爱你。晚安。“ 张哲盯着她的脸，多想能现在摸摸你。机器没有温度，只有你传递过来的情绪。担忧，却又不能陪伴你。他盯着黑掉的屏幕发呆，自从她离开，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在讲述她在时候的样子，就连音响里的每一首歌，都是想讲给她听的情话。 想到罗杨帆可以每天见到她，看见她都在做什么，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开心，张哲心里有点嫉妒。片刻之后他回过神，责备了自己一句，陈晨都不在身边，闹什么孩子脾气。 张哲收起心思，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公司。 ☆、第九十九章：投资人2 陈晨本来不打算吃晚饭，可是刘雅说会做水煮鱼，异国他乡吃到爱吃的菜，幸福感一定会爆棚的。馋虫战胜了想减肥的理智，陈晨愉快的接受了。 吃过晚饭刘雅说了声困了，端起盘子就走了，一句话也不和陈晨多说。没有八卦，没有闲聊，陈晨目瞪口呆的目送她离开，收拾好东西，躺在了床上。 床单和被套枕头都是在家里自己枕的，本来挑床的陈晨没有一点失眠就适应了这张床，看起来应该都是张哲的功劳。 陈晨看了下时间，突然想起来刚和他聊天的时候是早七点，张哲没有吃药。她拿起电话拨了张哲的号码。 “怎么了?”张哲很快接了电话。 “你早上是不是忘记吃药了?”陈晨赶紧问了出来。 “呃……好像……”张哲才想起来，紧张的回了一句。 真的忘了吃药了，陈晨开始紧张：“你先吃一下。” 那边传来轻微的声音，似乎是张哲在翻找药片，陈晨不吭声，耐心的等着。 “我吃好了。刚刚和你聊天，我太开心了，忘记了。”张哲歉意的回答，她在那边烦着罗杨帆，自己又要她担心，张哲有点自责。 “你是不是在忙。我就是刚刚想起来了，你继续忙就好了。” “这几天在筹划新商场开业，你一会早点睡觉，别总是熬夜。” “嗯，没事的。那我挂了?“ “嗯，我爱你，晚安。“ 听到电话另一头传出了的忙音，张哲小声的对着听筒说了一句‘我好想你‘。还是别让她知道了，她一个人在那边，难过了也没人安慰。 张哲不知道，她也对着电话说了同样的一句话。 看见罗杨帆之后，她更想念张哲了。这个城市里她只认识安娜，可是安娜现在在上海。交流那一年倒是有熟人，可是也没有关系特别好，陈晨并不擅长与人相处，当然也不会联繫。 她又加了个闹钟，提醒自己让张哲吃药。 接到她提醒吃药的电话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张哲正在办公室和张轩商量分店人员配置问题，听到她在那头提醒自己吃药，张哲看了下时间，八点整，她应该要去上班的路上了。应了下来，嘱咐了几句路上小心，张哲收起电话稍稍有点低落。 “哥，没事吧?”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张轩并没有过多避讳。 “我没事。“张哲靠着沙发轻轻嘆了口气。 “深蓝做到现在，我们从一家小4s店变成了辐射全国大半的零售集团，也算可以了。如果真的并不想争抢什么，你和陈晨说一声，以后我们维持就好了。你也没有什么欲望，何必这么辛苦。“张哲心里一惊，他从来没和别人说过自己对于深蓝集团什么看法，所有人都觉得他肯定很在意自己一手做起来的企业。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我知道你没什么欲望。其实你现在，跟和王茜纠缠不清时候也没什么区别。他们家人想让你赚钱养他们;虽然陈晨不是，但是你为了追上她的脚步，也耗费了这么多心血。你不还是在讨好别人么，你到底想要什么，你不还是一样不清楚。”张轩语气有点嘟囔，他怕张哲会生气。 “陈晨和王家的人不一样。”张哲轻声反驳了。 “我知道，我也挺喜欢陈晨的。性格独立，有想法有追求，的确很有魅力。但是既然她那么好，你为什么还没安全感，还是怕她走的太快，你会跟丢了?” 张哲心情开始阴郁。他的确是在害怕，她走的太快了，步伐丝毫不乱一直勇往直前。张哲很害怕她在攀爬的过程里遇见更贴心的人，自己做追不上就要放手。如果她遇到困境的时候，自己根本帮不了她，自己这个‘丈夫’，存在的意义，似乎也没有了。比起所谓的‘深蓝集团老总’，他其实更希望和陈晨生活富足就够了，无人知晓，两个人一起生活下去就好。 “我怕她遇见困境的时候，我没能力帮助她。你知道刘萱当初因为王茜拿分手要挟我;可陈晨却希望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和我理智对话。我赶她走，她人走了，心却还在我身上。她太坚定了，觉得自己喜欢我，然后就义无反顾站在了我身边。她不为难我，是我自己想追上去的。”张哲靠着沙发，仰着头盯着天花板，提起她的名字，嘴角露出个笑：“你了解我，其实我懦弱敏感又自私，没有安全感，情绪也不稳定，我只是伪装的好。她都知道，可是一句责备都不说。你不明白，如果她想要，我把心脏掏出了交给她都可以。”
第179页 孤独这个词的定义，每个人都不一样，张哲需要有人看穿他的缺点，却仍然执着的站在自己身边;陈晨也和他一样，只不过更大胆也更坚定，她知道自己爱他，所以张哲只要也爱她，那么他的一切问题对陈晨来说都不是问题。张哲等待有人这么爱着自己，等了太久了，终于遇见了她，他不能放手，也不能接受自己任何疏忽。 陈晨顺利的通过率先期的测试，负责起了公司里不算太大的小基金盘，想能负责其更大的盘子，她还需要时间。不过就算现在的规模也要大于自己在红杉时候的项目了。罗杨帆经常出现，他的家族基金也都投资在定律基金里，私人资金都转到了陈晨操盘的基金下。陈晨想拒绝，但是赶走客户是说不通的，也只好忍着每天见到他。张哲还不知道罗杨帆现在属于‘直属‘客户了，她还在纠结语境和张哲沟通。 睁开眼睛两三小时之后就要见到罗杨帆的日子简直是折磨，陈晨这种冥顽不灵的人要是讨厌谁，连他唿吸都会让陈晨觉得反感。偏偏他像受了刺激一样，经常会来这里转一转。客户的确有权利去基金运营的总部看一看，但是罗杨帆来的频率太高了，而且每次都是冲着陈晨来的，语气直接又散漫，风言风语开始在员工中间传播。 “陈晨，中午一起吃饭吧。” 陈晨刚从电梯里走出来，会客室里第一时间传出罗杨帆的声音，她长舒一口气，安慰自己别激动。 “不了，中午和刘雅约了去spa。” 刘雅在陈晨身后配合的点了点头。 “那晚饭呢?”罗杨帆锲而不捨的样子让人想抓狂。 “我不吃晚饭。”陈晨收拾了一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朝办公室走过去，罗杨帆快步跟了上来，挡住了她马上要关上的门。 “罗先生，这样就过分了。”陈晨开始有点暴走了。 “我作为投资人，和你谈谈总是没问题吧?”罗杨帆又开始行使自己的‘权利‘。 陈晨皱着眉头把他放进来，坐在桌子后面不打算吭声。 “我觉得你很排斥我。”罗杨帆‘厚颜无耻‘的开了口。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罗先生有点不知分寸了。”陈晨盯着他，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状况。 “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罗杨帆似乎没注意到陈晨的表情。 “我……” 陈晨刚打算拒绝，罗杨帆开口继续说道：“我作为投资人，是有权利和操盘手一起吃顿饭的。你如果不去，我真的只能邀请你的上司赴宴，顺便一起带着你了。” 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人这么无赖。陈晨的太阳穴开始疯狂的跳舞。她压着性子自我劝慰。 “吃饭可以，饭后麻烦你不要安排娱乐活动了。”陈晨尽量在保持平和。 “当然可以”他站起身系上扣子：“我知道你不喜欢太多娱乐活动，不会安排的。那晚上我来接你”说完，他不等陈晨回答，转身走了出去。 是不是应该告诉张哲?陈晨开始在心里犹豫最主要的问题。说了，张哲知道自己很反感罗杨帆，现在还要出去和他吃饭，肯定会觉得自己没办法保护她;不说，张哲如果知道了会不会误会?她开始纠结，狂躁的抓乱了头髮。 一整天陈晨都心神不宁。还在中间无解的纠结，一直到下班也没能做出结果。罗杨帆早早的等在了会客室，看她走出来迎了过来想接过她手里的包。陈晨向后躲了一下，并没有交给他。 “我们走吧，我想早点回家。”陈晨的每个动作和语气都显得很冷淡，罗杨帆似乎都感觉不到。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表情，似乎并不介意陈晨如何排斥他。 刘雅盯着一脸不情愿的陈晨，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刘雅，你说陈姐会不会对这个罗杨帆，也有意思的啊?”王强对于女人的了解程度似乎低于零。 “你哪里看出来的?”刘雅冷漠的问。 “罗杨帆外表上和张哥根本就是一个类型的男人，温文尔雅的。再说了，不然陈姐为什么和他一起吃饭?” “罗杨帆是我们的大投资人，投资人说请操盘自己资金的操盘手吃顿饭，能不去么?你真的看不懂脸色么?陈晨的脸绿的像鄂尔多斯大草原的春天，你是怎么体会出她喜欢罗杨帆的?和张哲吃饭的时候，你见她脸色这样过么?” 刘雅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来吐槽王强，似乎希望第一时间扼杀他不正常的想法，王强开始思考，觉得刘雅说的也有道理。 ☆、第一百章：投资人3 陈晨脸色的确很难看，她现在反感罗杨帆烦的要命。从他在火锅店门口挑衅张哲她就开始反感他了。张哲就是陈晨的大忌，谁想碰一下，她都觉得这个人该死。 “我的牛排要五分熟，你呢?”罗杨帆接过陈晨推回去的菜单，低声问了一句。 “全熟，搞得老一点，半煳最好。”陈晨靠在椅子上，一脸不耐烦的回了一句似乎就是想和他对着干。 “……”罗杨帆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很少听说有人点全熟的牛排，难道不嫌弃老么?而且要求半焦，什么人能嚼得动。 见他不说话，陈晨调整姿势：“花钱买我自己的牛肉吃，我想吃生吃还是想全熟是我的自由，做不来的话，肉给我，我回家自己煮熟了吃，可以吧。”
第180页 陈晨开始彻底放飞自我了，英文也不说，直接对着罗杨帆开始解释。 “好，我知道了。”罗杨帆把菜单递给服务生，嘱咐了一句‘well done‘。 见陈晨不说话，罗杨帆打算开口缓和一下关系：“你现在似乎很反感我。“陈晨在心里暗自吐槽了一句‘知道我烦你还来骚扰我‘，脸色却没有多反感的表情，淡淡的说了一句：“那倒不是，只是希望你能和我适当拉开点距离，我不喜欢风言风语给我编造故事，况且我也结婚了。““我真的还是蛮惊讶的，你竟然这么快就选择嫁给张哲先生了。”罗杨帆擦了擦手：“如果知道会闹到这种状况，当初你在这读书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因为你拒绝我轻易放弃的。” “我对门第观念还算是比较保守吧，我觉得我和你不是很合适。”陈晨不打算多说。 “你如果没什么意见的话，缓和一段时间，我打算追加一笔投资在你操盘的基金里。“罗杨帆换了话题在工作上，开始拉开距离：”不过，要看你当期收益怎么样。“他拿起刀叉开始吃东西。 陈晨没说话，因为这个提议的确有吸引力。操盘的基金大小，不但代表她的实力，也能让她在定律的地位慢慢巩固起来。看她不说话，罗杨帆知道她动心了，也没有步步紧逼，一只手时不时捋一下铺才腿上的餐巾。 吃过饭陈晨没有过多停留，客套了几句准备离开。罗杨帆提议要送她，可是遭到了拒绝。陈晨看起来很着急离开。看她坐上计程车绝尘而去，罗杨帆掏出手机，打开了邮箱，上传，点了发送键。 张哲还在为新店忙碌。陈晨说晚上有点事情，晚一点回去会告诉他。张哲猜她可能是需要同事应酬了。他最近也很忙，一直在加班工作，每天早早就去了公司希望能让工作告一段落之后腾出时间去看她。铃声响起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陈晨的消息，打开之后却是罗杨帆。邮件里有个附件，预览里是陈晨的脸。视频里罗杨帆说追加投资，陈晨并没有拒绝。 她撒谎了。她是和罗杨帆出去，可是却骗了他。 张哲盯着邮件附件里的视频，应该是罗杨帆拍的，他是在示威?挑衅?还是在告诉张哲，对于陈晨的事业来说，他才是最优选择?是不是该回復? 张哲的脑子乱成一团，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现在的情况。他走到墙边的柜子里，掏出瓶酒倒了一杯酒。 “铃～～～“ 刺耳的铃声让张哲一颤，电脑屏幕上弹出来视频请求，陈晨的头像在屏幕上跳跃。张哲没犹豫，第一时间按了接受，她的脸在对面慢慢清晰。 “张哲，你吃药没有?“她微微撅着嘴，看起来不是特别开心。 “嗯。“张哲低声应了一句，有点犹豫的摩挲着酒杯上的花纹。 一看他就是不开心，陈晨有点紧张：“张哲，你怎么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他小声问了一句，声音里透着惊恐，担心听到的会是自己不想听到的。 “有……我好多想和你说的，可是怕你压力太大。“张哲的每个表情陈晨都能理解，她知道张哲在害怕，但是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不管有什么，能不能别瞒着我?我……“张哲有点迟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我不希望你有事瞒我。““是谁和你说什么了么?“ “……“张哲欲言又止，眼神纠结。 “我晚上不是和同事出去的…是和罗杨帆…“陈晨在对面低下了头，自己撒谎不告诉张哲，现在告诉他，不知道他会不会不开心：”你别生气…我怕你多想…“听她自己说出来，张哲竟然莫名其妙轻松了一下，他还是没说话，认真的盯着屏幕另一头的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跟你说过，他是投资人。他总要我一起出去吃饭，我一直也没去。昨天他说，如果我不去，他就只能邀请我的上司赴宴，我作为资金的操盘人，一样要跟着去。“她声音越来越小，小，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不知道是谁嘴这么闲，明明隔了半个地球，还要翻山越岭告诉张哲：”我就去了……对不起，我不该撒谎…““是我该对不起，如果能在你们基金的份额里占到上风，罗杨帆就没有资格再拿这个当藉口骚扰你了。”张哲轻轻的开口，一句话就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了。他知道陈晨反感罗杨帆，他都不能保护她不被骚扰，这让张哲很无力。 “我就是怕你这么想，才不敢告诉你的……你也不是万能的，你能为我做的，每一件都做了。”张哲说的正是陈晨担心的，她很害怕他会因为自己要忍受罗杨帆而责备自己不够强大。张哲已经够好了，再多一点要求对陈晨来说都是在为难他。 “陈晨，他是不是能对你的事业帮助很大?”张哲有点不自信，深蓝集团的老总只是个称唿而已;销售行业压钱的地方很多，风光都是外人看的，相比于罗杨帆这种家族积攒了几代的资本实力，张哲只是一个小盘面而已。 “是你对我的帮助更大，如果没有你，说不定我早就放弃了。”陈晨说的是真心话，她也并非像表面那样一直坚定不移。也恐惧，也会担心，也会害怕自己一步走错之后再无翻身的时候。可是有了张哲之后，她开始不再害怕，只剩下了追逐的紧张和刺激：“是不是罗杨帆跟你说的?”
第181页 张哲本来不想多说，罗杨帆现在一再突破下线，为人卑劣到一定程度，让陈晨知道是不是不好。可是她不是小鸟依人，只能生活在自己羽翼下的姑娘，不让她知道，似乎也不对。张哲盯着她的脸，犹豫不敢开口。 “只有罗杨帆才能做出这种事。”陈晨紧接着自己肯定了一下猜测。张哲不说话，不知道该怎么接。 他一直都不说话，陈晨开始担心他情绪不好。她转了下眼珠：“以后我赚了钱，买下sprint搞垮它，等罗杨帆来求我时候，我就逼他去给深蓝打扫卫生间，哪个堵了让他去收拾哪个，让清洁阿姨打扫第二遍，说他收拾的不干净，在精神上羞辱他。”陈晨吧唧了几下嘴，一脸意淫的样子，似乎已经看见了罗杨帆穿着西服去通厕所一样。 看她一脸光彩的在那头开始勾勒画面，张哲哑然失笑：“一个人在那边还这么顽皮……”刚要往下继续说什么，门打开了，张轩走了进来。 “哥，走了。”今天是年中的总结，各地的地区负责人已经都过来了，张哲需要和张轩一起出面。 “我去忙一会，你要早点休息，知道么?” “嗯嗯，加油，我们好买下sprint。”陈晨握了握拳头，做了个打气的姿势。摆了摆手，挂掉了视频。 陈晨很想他，尤其罗杨帆烦的要命每天骚扰她，让她更想念他了。但是说出口又怎么样，只能让张哲觉得心酸。 张哲也并没有因为她的安慰踏实多少，罗杨帆的邮件还躺在他的邮箱里，张哲也还在想着。 “忙完这几天，我想去看看陈晨。” 张轩并排和他走在去会议室的路上，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干嘛?!走了才一个月你就忍不住了?!”张轩带着调戏的语气回了一句。 “呵，要是这么说，她走了一个星期我就忍不住了。”张哲开了句玩笑，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罗杨帆最近总骚扰她，看不见她，我有点担心。” “罗杨帆怎么又出现了?我们不能把他杀掉然后埋了么?“张轩也跟着开始说笑。 “不能，得让他活着，我家陈晨还要赚钱买下sprint，然后让罗杨帆去给我们打扫卫生间“想到陈晨意淫的脸，张哲忍俊不禁。脸上的满足和幸福都遮挡不住，发着光彩。 张轩看得一愣，脑子里突然又出现了古灵精怪的安娜。 陈晨偶尔的时候，明明和安娜一样，那么像。不知道安娜现在在做什么。 挂了视频陈晨还在想罗杨帆。这个人现在越来越没下限了，简直就是披着羊皮的老鼠。绅士的皮囊下，干的都是噁心事。 在心里骂了一会，陈晨收拾了一下去睡觉，不管多不满多厌恶，明天搞不好还要面对罗杨帆。 ☆、第一百零一章：惊喜 第二天早上陈晨一行三个人一进公司马上迎来了众人目光的洗礼。刘雅和王强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陈晨觉得不对，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打开办公室门之后，罗杨帆正端坐在里面。陈晨先是一呆，下一秒皱起了眉头，径直走向了办公桌。 “早啊。”罗杨帆开心的打招唿。 “这么早，你怎么在这?”陈晨并没有什么表情，冷着脸盯着他。 “我觉得你对我的态度应该改观一点，我打算追加一笔资金在你操盘的基金里。” 陈晨有点疑惑罗杨帆明明昨天说看她收益才会追加。难怪今天同事的眼神都不对，大概率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了。 “你考虑好了，我就接着。” “好。” 罗杨帆刚走，王强和刘雅就一起走了进来。看他们面色难看，陈晨觉得更不妙了“你们两个这个表情，我是不是得了绝症了?千万别放弃我，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陈晨，你昨天和罗杨帆做什么了?”刘雅没有避讳，开门见山的问了一句，王强捅了她一下示意她别冲动，可是刘雅并没有在意：“同事们都说罗杨帆要给我们基金追加投资，昨晚你刚和他出去吃饭，大家都说你是做了交易，出卖色相了。” 陈晨挑了下眉毛，果然是这种烂事。 “陈姐你不是吧，我们才来了一个月，你就出轨了……”王强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在你们两个眼里我就是这种人???”陈晨气到发笑：“他昨天说会看我们首期收益率，不错的话才会追加，今天突然就决定立刻追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没有钱色交易，就算他有钱，我也没有色可以给他。““那我就放心了，张哥可是送了我一套限量版奥特曼收买我，我还以为自己要出卖你了呢，没有我就……“王强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低下头咧着嘴。 “张哲送你一套奥特曼收买你????????“陈晨语气开始质疑他。 “没有…我瞎编的…“王强仍然在垂死挣扎，试图能哄骗过去。 “王强，陈晨才是我们一伙的，一套奥特曼，你就被张哲收买走了?你这个助理，是个猪队友吧?““我觉得刘雅说的对，这样我以后怎么信任你?“陈晨板着脸，假装生气的开始责问。 “不是……他是说，有人打你主意就让我报信…我不是觉得，反正打主意也没有用，陈姐也不会怎么样…还可以坑张哥一套奥特曼……挺贵的…还不好买…我…“王强声音越来越小，一点点朝门口蹭过去想逃掉，走到门口之后一瞬间加快脚步想要跑出去。刘雅迈开步子冲过去伸出手拉住他的胳膊，一个过肩摔把他砸在了地上。
第182页 陈晨愣在原地，看着摔在地毯上摔得七荤八素的王强和一脸平静的刘雅，完全傻掉了。 这验证了一个道理：刘雅真的是黑带。 一整天陈晨走在哪里都会收到半真半假的恭喜。罗杨帆追加投资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现在大家也都认为陈晨真的进行了什么交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如果陈晨是个男人就不会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了。 她有点委屈，但是并不多。 张哲接到视频的时候正在厨房里给自己准备早餐，陈晨顶着湿漉漉的头髮出现在对面，憋着嘴看他。 “怎么了?我家小丫头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张哲笑着问了一句，陈晨经常摆出这个表情通常都是要撒娇。 “罗杨帆真的给我投资了，同事都知道我昨晚和他吃饭了，还说我是钱色交易换来的。“她还是憋着嘴，吐字不清的说了一句。 她的表情并没有多低落，陈晨也不是很在意闲言碎语，如果真的放在心上，在红杉的时候就不会出手那么狠直接搞垮两个企业。张哲盯着她的脸，试图寻找一点她情绪的起伏好判断她是单纯想随口说说找个话题，还是觉得难受，需要安慰。可是看不出来，电子屏上感觉不出温度，他有点力不从心。 “你不开心了?” 张哲问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有点担忧，陈晨突然觉得不能让他担心。 “没有，就是觉得得矫情一下，毕竟我可是有人爱的人。”陈晨收回憋着嘴的表情，看似轻松的笑了起来。 张哲可能猜不出刚才的表情，但是这个表情他太了解了。陈晨每次压力大不开心的时候，都会表现的很轻松随意。他配合的露出笑脸，却并没有放松。 她现在有点期盼周末了，不用上班就不用见到罗杨帆，不用见到罗杨帆这是最幸福的时候。虽然这么想，但是第二天一早，陈晨还是准时爬了起来。为了这么个梦想拼了这么久，怎么能让一个惹人厌的罗杨帆打倒。 坐在后座 陈晨照常打给了张哲提醒他吃药。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机器播报声音，陈晨愣住了。张哲从不会不接她的电话，更不会关机。也许是没电了，她收起手机放进包里，打算一会再打。 一直到中午，陈晨得了空就打，可是张哲一直都是关机状态。她从刚开始的淡定变成了焦躁，张哲还没断药，她开始有点紧张了，第一次拨通了周子昂的电话找张哲。 “陈姐?” “对不起啊，这会儿打扰你，你是不是睡了?“陈晨有点歉意，现在家里是半夜，这个时候周子昂应该已经睡着了：”张哲一直关机，家里电话没人接，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那边安静了一会，周子昂可能是半夜惊醒还在舒缓精神。 “周子昂?” “哦哦，陈姐，我困迷煳了。我在公司呢，刚刚困得不行眯了一会。我们这几天都在加班，张总也在通宵，你不要紧张。这会开会呢，要不要我叫他?”周子昂似乎才清醒。 “不用，在忙就不要叫他了。你一会嘱咐他吃药，跟他说他手机一直关机，是不是没电了。” “哦，好，一会忙完我让他打电话给你。” 知道消息了，陈晨稍微安心了一点。张哲现在本来不该离开人，自己毫不顾忌扔下他一个人在家，还是会无时无刻不担心他。今天还没和他说上话感觉有点空落落的，似乎还有什么事没做。而此时此刻还在眼前乱晃的罗杨帆，差点让她克制不住想打人。 不知道他吃了什么药，好像他都是不需要上班工作一样，每天唯一的任务就是来这里看着自己那点资金。也对，他这种富二代的家庭，躺在家里吃利息都不会饿死了。 可是他每天来这里让陈晨很烦躁。作为占份额最多的投资人，陈晨又不能发飙赶他走，只能忍受他在眼前乱蹦。本来公司里就在传她和罗杨帆的‘钱色交易’，罗杨帆又总长在这里，着实让人心焦。 一直到下班，陈晨都还心神不宁，张哲一直关机到现在也没开。又不好再骚扰周子昂，她想打给张轩，可是又觉得他只不过今天没接电话，自己翻来覆去骚扰他身边的人，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 ☆、第一百零二章：惊喜2 虽然同事都保持的表面的友好，可是窃窃私语议论她和罗杨帆是一定的。下班时间大家也还会还维持亲热的和陈晨闲聊一起走，似乎彼此之间根本也毫无芥蒂。 陈晨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状况，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心口不一。不过讨厌不代表戳穿，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敷衍着他们的问话。 炽热的太阳火辣辣的晒在眼前，离开中央空调的一瞬间就让人想要窒息，身上严严实实的两层长袖更是让人感到闷热，门把手好像都是烫手的。不过到了门口就可以和这群‘虚假’的人类说再见了，陈晨宁可冲进烈日下把自己晒成鱼干。 “陈晨。” 刚走出门有人喊了一句，声音很熟悉。王强要开口打招唿，被刘雅推了一下咽了回去。 张哲正站在阳光下，笑得耀眼。张哲少见的穿了条牛仔裤，白色的衬衫塞进裤子里袖口捲起，稍稍有点凌乱，手里拎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他带着的那个条纹旅行袋;眼圈很重，长途的旅行似乎有点耗费他的心神让他有点疲惫，可是看起来很开心，正盯着她温和的笑。
第183页 她有点不太敢相信。不是说张哲在忙的么，可是眼前的他真真切切的站在那。 看她愣在原地，张哲放下手里的包，冲着她张开手臂：“你跑过来好不好?这个画面我幻想好多天了，想让你扑到我怀里。“张哲眼神里带着询问和笑意，宠爱的看着她。终于见到她了，心里的不踏实都没有了。 陈晨这次没有反驳他露出了个笑脸，快步跑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她力气太大了，张哲稍稍退后了一步，紧紧的搂住了她。 窝进张哲怀里，就没人看见她的脸了，陈晨有点想哭。张哲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嘱咐：“你同事在身后哦，我们回家再哭。”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顺便擦下了溢出来的眼泪。 陈晨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推开张哲轻轻的打了一下露出个笑脸。同事们已经被王强和刘雅打发走了，王强开心的开口：“张哥来了!晚上一起吃……”王强看起来也很开心，高兴的准备提议一起吃饭，却被刘雅狠狠踩在他脚面上的动作制止住了后半句：“我和王强就先走了，我想早点回家泡个澡，一会你们自己回去吧。”刘雅面无表情的拉着被她踩到有点瘸了的王强走了。 陈晨目送他们离开，抬起头看向张哲，他正在忍回自己的笑，生怕被刘雅看见。 “王强今天挨第二顿打了。”陈晨小声说了一句。 “为什么挨打?“ “第一遍是他说你用一套奥特曼收买他，让他给你做奸细的时候。“她若有所思抬起头，张哲已经一脸窘迫了：”刘雅说王强出卖了我们，不清楚自己的阵地，然后一个过肩摔，把他砸在了地上。“张哲的脸瞬间就红到耳根。给王强买奥特曼的时候他只是想贿赂好王强，让他照顾陈晨。但是转念一想他觉得自己妻子这么可爱，万一有人会惦记怎么办。他山高皇帝远，岂不是会被人挖墙角?紧接着他就提了让王强帮自己看着会不会有‘野花’勾引陈晨，没想到王强为了一套奥特曼出卖‘灵魂’，犹豫都没有犹豫赶紧就答应了。现在被陈晨识破，他开始不好意思。 陈晨拍了拍他的脸，担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晚上想吃什么?我看看附近有没有。“看她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张哲长舒了一口气：“我们回家吃吧，我好久没见你了，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也好，那我们买点外卖的东西，我回去再和你算帐。” 原来她根本没不打算追究，只是暂时不打算追究了。张哲瞬间又变了脸色。 张哲第一次来这里，直观的看着她的屋子。房间很干净，没什么东西。茶几上摆着几本书;当作书籤的便签凌乱的贴在书里，显得不太整齐;沙发背对着窗子;房间的一侧放着张大写字桌，高举的电脑屏幕挂在支架上;干净整洁，都是她的习惯。 终于走进她住的地方，张哲露出了个笑脸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 “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张哲又开始撒娇，在身后轻轻吻着她的耳垂。 陈晨笑着数落了他一句：“走开啦，吃点东西去洗澡。”她转过身想推开张哲。张哲却并没有因为她‘反抗’就放掉她，他伸手托住她躲闪的脸，低下头咬住了她的嘴唇。 已经忘了多少天没有触摸到她了。张哲觉得自己真的快‘思念成疾’了，现在她近在咫尺，张哲怎能轻易的就放过她。 他稍稍抬起头抵着她的额头：“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有的。”看他一直纠结这个问题，陈晨终于说出了他想听的话：“吃点东西?还是先去洗澡?” “我不能一起么?” “这个怎么一起，你难道要躺在浴缸里吃晚餐??” “我想洗澡，顺便一起吃掉你。”张哲露出坏笑，想把她抱起来。 “不要啦”她笑着拍了张哲一下，“我没有……” 没等她说完 ，张哲从口袋里摸出个蓝色的小袋子：“我有“他笑眯眯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不好意思，似乎并不觉得自己随身带着‘计生用品’有什么不对。 “你怎么会随身带着个?!“陈晨皱着眉头盯着他，不明白为什么长途旅行的人会把东西带这么全面。 “家里的，我出门的时候他们在我身后喊也想你了，让我带着它们来见你。为了不能辜负它们，所以我们先用掉吧。”张哲把小袋子叼在嘴里看着她。 张哲耍宝的样子很可爱，陈晨了解的笑了起来。 果然，思念成疾的人都会有点‘不正常’。 张哲终于‘消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陈晨懊恼的摸着锁骨上的红色痕迹，明天看来要穿高领才可以。 张哲却丝毫没有介意，开心的摸着脖子上的吻痕冲着她笑。 “诶，你明天是不要出门了么?你这样怎么见人!衬衫可是遮不住的!“ 陈晨摊在沙发上，靠进了他的怀里。 “我太太给我留得吻痕，我为什么不可以见人。你走那天给我留得吻痕不是很温馨。“张哲似乎根本不觉得有什么。 听他提起那天，陈晨有点不好意思：“我那天心里太难受了……”她慢慢往下缩，没了刚刚理直气壮的气势。
第184页 “我喜欢。”张哲低下头靠近她的脸，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喜欢看你对我宣誓主权的样子。你不在家这些天，我想你想的快疯了。” “你还要我宣誓主权么，你不就是我的么。”她笑着搂住了张哲的脖子，窝在他怀里蹭了蹭。 还是你在身边时候最开心了。 ☆、第一百零三章：惊喜3 张哲的作息太刻板了，长途旅行也没有打断他第二天早起出去散步。他回身关门的时候。刘雅穿着运动装挂着耳机正从家里走了出来。看见张哲她微微点点头，在楼梯口等了张哲一会。 “你要去散步?” “嗯，出去走走。” “哦，我带你去公园，那边有卖早餐，陈晨喜欢吃那的热狗，她起来的太晚了买不到。”刘雅仍然一脸冷漠，丝毫没有和张哲很熟悉的感觉。 “好的。”张哲轻声应了一句，刘雅看起来不像表现的那么冷冰冰的，不然怎么会记住陈晨的爱好。 刘雅把他丢在热狗摊前就自己跑掉了，张哲记下路线准备一会回来再买。定律基金果然有钱，公寓紧靠着中央公园，地段繁华，租金估计也很贵。这一片风景是她每天都看到的，这么一想，张哲顿时觉得有点亲切。下一秒却觉得自己浪费时间，买了热狗，转身往回走。 时间这么珍贵，得和她呆在一起才对。 醒来的时候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窗帘拉开了一个小角，张哲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心跳声从他的胸腔里传出来，踏实又强壮。 “醒了?”见她动了，张哲摸了摸她的头髮。幸亏自己刚刚决定回来，正好看见她睡醒。 “嗯。”听到张哲说话，本来想起来的陈晨哼哼了几声，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别躲了，你不醒我也要叫你了，该起床了。“看她又想赖床，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提醒她。 “我不想起床，我不想上班。我想躺在家里收支票～～““那跟我回家好了，我去上班，你躺在家里等着收我赚回来的钱?““不要。“陈晨突然振奋起来：”我得赚钱，让罗杨帆去给深蓝扫厕所;然后让你每天早晨走到办公室，都对着张轩竖中指高喊‘老子不干了，我太太有钱!’“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开始讲解自己‘工作’的意义。张哲弯着胳膊拖住自己的头，盯着她的后背：“你说的我都迫不及待了。“他话里带笑，陈晨回过头，正好看见他盯着自己。她扣好内衣扣子凑了过去，轻轻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我要明天才放假，你一会去做什么?“张哲翻了下身仰躺在床上，拉着她趴在自己身上：“先送你去上班，然后问问子昂公司有没有事情，接着自己去转转，看看你生活的地方，在然后去接你下班。” “公司还有事情需要你，为什么你突然来这里。”陈晨捏着他的下巴：“来了还不告诉我，还要周子昂和你一起骗我，我打给他他说你在加班，还装模作样说你在开会要叫你，撒谎撒的和真的一样，等会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她。”她语气里有点不满张哲撒谎。 “你工作不一样，精神要高度集中才可以，不告诉你是怕你分心。”张哲像她总喜欢捏自己下巴一样，也喜欢揉她的头髮：“你头髮好滑，染髮也不告诉我。““呃……你怎么看出来的，刘雅说明明和以前没什么区别…我发色本来也有点巧克力的颜色…是不是有点奇怪，我担心太艷了……” “好看的，很好看，你身上有一点点变化我都看得出来，你又瘦了。” 张哲心疼的捏了捏她的胳膊，陈晨自己一个人时候能凑合的时候绝对懒得给自己做饭。心血来潮是要很久才会有一次的。 “你在腻在我身上，就要迟到了。”张哲笑着提醒了一句。 “哎呀!”她惊叫一声跳了起来，感觉跑过去穿衣服。看她紧张的样子，张哲露出笑脸。 因为陈晨磨蹭了一会，三个人早上差点迟到。 罗杨帆又准时出现在了会客室里。看她今天走进来带着笑，罗杨帆觉得似乎是个提要求的好时机。 “晚上有空一起吃饭么?我有事想和你谈谈。““我这几天没空。“张哲在这里，她的心情格外好，看见罗杨帆也没有以往那么反感了。 “我这件事的确很重要，我爸爸想约你见一下。““我为什么要见你爸爸?你是我基金的投资人，他只是你爸爸，也不是我的投资人，我没义务去的吧。““我爸爸……” “罗先生，你是我操盘基金最大的投资人，我见你是我的工作，见你父亲不是。”陈晨拿着东西走向操作室。 不管罗杨帆找她是为了什么，陈晨都不打算参与。他妈妈高高在上的样子还记忆深刻，按照她的话，他们这种‘大户人家’之间的争夺，都不是她这个毫无背景的人该参与的。 罗杨帆的小插曲并没有让她觉得烦躁，张哲的确对她来说魔力巨大。陈晨开始迫不及待期待下班。 刘雅十分明了的在第一时间把王强拖走了，甚至贴心的带走了陈晨的包。走下电梯的时候，张哲正靠在门口等她，看见她走下来，严肃的表情第一时间开了花。
第185页 张哲好久没有接她下班了，陈晨开心的迎着他扑了过去，张哲张开双臂把她接在了怀里。 “以前我要抱你，你都不好意思的。“张哲开心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岁数大了，脸皮厚了。“陈晨也挂着笑，垫着脚在他嘴唇轻轻吻了吻… 张哲突然收起了笑脸，盯着她的身后。她疑惑的转过头，罗杨帆站在那表情玩味的看着他们。这个表情很欠揍，一副要看人笑话一样的脸。 “我们走吧。“陈晨不想过多纠缠。他摸了摸她的头髮没说话，朝罗杨帆寓意不明的笑了一下，牵住她的手准备离开。 “对不起啊，又让你见到他。“陈晨有点愧疚，张哲很反感罗杨帆，她是知道的。虽然自己也很烦，但是罗杨帆的确是自己带来的问题。 “和我说什么对不起。他骚扰你，又不是你让的。“张哲温和的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安慰她：”你陪我转转吧，想和你一起散散步。““那我们一路走回去?正好也路过商业区。“她拉住张哲的胳膊抱在怀里，少有的像只树懒一样托着他往前走。 屏幕另一头的再多甜言蜜语，也不如身边的沉默不语。爱情这个东西，哪里是肤浅的语言可以形容的东西。 ☆、第一百零四章：差距1 不知道是时差没倒过来，还是因为水土不服，洗过澡之后张哲觉得有点不太舒服，有点蔫。张哲还没断药，也还在做心理辅导，陈晨担心他是没有按时吃药。 “心情不好么?晚上有没有吃药?“陈晨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心的盯着他。 “可能是水土不服，或者是时差还没倒过来，我有点头疼。“张哲把手盖在了她放在自己额头的手上：”你别担心，睡一觉就好了。““去睡觉吧，我明天放假，你也晚点起床，好好睡一觉。“张哲想点点头，可是稍稍一动都觉得大脑在颅腔里晃动一样。他轻轻的嗯了一声，走进卧室拉上来被子。 等陈晨收拾好躺在了旁边，张哲还没睡着，皱着眉头用手按着太阳穴，躺在床上不说话。 “是不是不舒服?你别忍着，不舒服要告诉我。““我偏头痛犯了，老毛病了，一会就好。” “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偏头痛。”陈晨语气有点责备，张哲到底瞒着她多少自己的问题。 张哲疲惫的笑了一下：“因为有了你之后，它一直也没发作过。我自己都快忘了。明天在责备我好不好?我头好痛。” 陈晨抽出手，从冰箱里拿出冷敷眼罩套在了张哲的头上。一阵冰凉从眼窝传过来，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张哲在虚空里伸出手示意她抓住自己：“对不起，我们难得见面的。”张哲有点愧疚，来看她一次，结果自己还病了要她照顾。 陈晨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总说傻话，看不到你我会担心死的。”她抓住张哲的手，像他一样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侧过身子躺在了张哲身边，稍稍半坐搂住了他：“你太大只了，我都没办法把你抱在怀里。”陈晨笑着调笑了一句，想让他轻松一点。 “这样就可以了。”张哲往她怀里蹭了蹭。从青春期开始折磨他的头疼似乎也缓解了不少。 张哲第一次偏头痛发作的时候，张轩的妈妈还活着。那种要把头颅撕裂开来的疼痛让他很恐慌，他以为自己要死掉了。张轩的妈妈告诉他，偏头痛一般都是遗传的病，不会致命，忍过去就好了之后，张哲甚至有点开心。他有自己家族的遗传病，说不定以后可以凭藉这个找到自己的家人。 长大之后张哲才知道，偏头痛是很常见的一种病，常见到像身边的陌生人一样多。原来感恩着折磨自己的头疼，突然就变成了张哲的罪责。 陈晨不知道这些，张哲喜欢隐瞒自己所有的缺陷和情绪。她都知道，所以她不打算责备。张哲的胳膊紧紧的环住她的腰，也许自己这次走的真的不是时候。她揉了揉张哲的头髮，轻轻拍着他哄他睡觉：“我在呢张哲，我在呢。明早一睁开眼睛，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我就在你身边。“她的语气像极了每次自己痛经的时候，张哲安慰她时候的样子。张哲这么温柔的对她，一定也是希望可以一样被温柔对待的。 怀里的他唿吸慢慢平稳，陈晨嘆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叮咚～’张哲放在床头的手机亮了起来，陈晨吓了一跳生怕吵醒他。她把手机拿过来，调了静音之后才打开看是谁的消息。邮箱里一堆乱七八糟的工作邮件，大部分是周子昂和张轩发的，再往前有一条已读邮件，名字写着刘萱。 前女友诶～陈晨憋了下嘴，不开心的点了进去，心里泛起小小的醋意。 ‘下周本市汽车销售行业的老闆会有聚会，你们也有这方面的业务，你会参加么?’ “哼…看我不在家，勾引我爱人。“陈晨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点开了张哲的回覆‘已婚，不去’ 张哲的回覆写的简单明了，陈晨吧唧了一下嘴巴：“人家问你去不去，谁问你结婚没结婚“嘴上说着，陈晨心里却了开了花。窃喜了一会她才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滑了上去去找未读邮件。 邮件名字上写着周子昂，附件里是上个月的销售额统计。陈晨点开大致扫了一眼，看起来还不错，不知道和上个月比如何。她没在费心找，怕手机的灯光晃醒张哲，点了下返回键。手一滑，正好点在了新邮件的加号上。
第186页 新邮件上自动弹出了最近联繫人的地址，邮件地址里罗杨帆名字的拼音缩写让陈晨一愣。她搜索了邮件的缩写，罗杨帆的邮件跳了出来。附件的视频里是罗杨帆在和她吃饭那个晚上。 罗杨帆录像了。陈晨心里突然生出怒气。张哲那天的情绪低落一定是因为这个。她猜到罗杨帆告诉了张哲，却根本没猜到他竟然录像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怀里闭着眼睛安然睡着的张哲一阵心疼。他就这么一声不吭，明明心里很难受，却不打算说出来。陈晨放下手机，摸了摸他的头髮轻轻嘆了口气。 “我这样靠着你是不是不舒服?“张哲突然开口说话，陈晨吓了一跳。他蒙着眼罩并没有揭开。 “没有不舒服，刚刚玩了下手机。我吵醒你了?““没有，我头疼，睡的有点费力气。“张哲动了动有点麻了的胳膊，示意她靠的再近点。 她往前凑了凑，揉了揉张哲的太阳穴：“别说话了，睡不着也闭上眼睛，说不定一会就困了。” “我爱你。“张哲小声的说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也爱你，我在呢，安心睡吧。”陈晨搂住了他的肩膀，轻声安慰他。 张哲的头疼果然在第二天早上就好了。他看起来精神不错，还起来做了早餐。本以为张哲会周日晚上离开，他却扭着不肯走，说什么也要第二天早上走。陈晨不同意，工作日的早上走，她就不能去送张哲了。争吵了两天，终于在张哲一句‘别吵了我又头疼了’里告终。陈晨当然知道不一定是真的，可是万一是真的自己不相信，张哲肯定要难过。只好以她认输结束。 周末的晚上，张哲站在灶台前做了很多蛋卷和蛋饼，封好了冷冻在冰箱里。看着被张哲塞的满满的冰箱，陈晨有点上火了。 “你别这么堆了，我吃不完坏掉就浪费了。”她盯着连瓶水都塞不下了的冰箱想阻止张哲。 “不会的，没太大水分，可以放很久的。”不理她的反抗，张哲继续一个一个煎着饼。陈晨没在说话，抱着张哲的腰趴在了他的背上。 有张哲在身边，她真的什么都不害怕了。 直到送她到了公司楼下，张哲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要走了。陈晨撅着嘴可怜巴巴的盯着他。张哲抱了抱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受了委屈要告诉我。等我得了空闲马上还会来的。” “嗯。”陈晨不知道说什么，她假期很少，少到基本没办法离开。 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步伐愈发加快，上班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张哲看了下手錶拉开了怀里的她：“快迟到了，上去吧。” 陈晨不想走，可是的确快晚了。她盯着张哲，转过身一步一步往前蹭。张哲摆了摆手，盯着她走上电梯。 缓缓关闭的电梯把她带走了，张哲的心好像空了一块。甚至开始怀念陈晨还没得偿所愿加入定律基金的时候。他长长嘆了口气，转过身打算离开。 罗杨帆站在门口盯着张哲，又是那个玩味的表情。 张哲回望过去，并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打算说话。反倒是罗杨帆主动走了过来：“张哲先生这是要回去了?”罗杨帆瞟了一样他手里的旅行袋：“留新婚妻子一个人在这，能安心么?” 他看起来很诚恳，像个在打趣的好朋友一样;张哲却在心里觉得反感。 “能的”张哲淡淡的说了一句，并不热情。 “你还真有自信。”罗杨帆看起来很轻松。 “嗯”张哲还是很冷淡，惜字如金。 不管罗杨帆想做什么，都不会得偿所愿，张哲的态度很明显没在配合他。 “不耽误你赶飞机了。”罗杨帆拍了拍张哲的肩膀：“再见”，朝电梯走了过去。 张哲并没有躲，也没有多说话，甚至转身都没有。他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给王强，嘱咐他罗杨帆上去了。做完之后径直走了出去。 他抬起头看向大厦的顶部，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拦了车去机场。 他得回去工作，要想能抗衡罗杨帆，他需要深蓝集团。张哲不是爱情沖昏头脑的小男生，他知道自己和罗杨帆的差距在哪里。 ☆、第一百零五章：差距2 接到简讯的王强赶紧冲进了陈晨的办公室假装讨论问题。刘雅当然也不会躲藏。罗杨帆并没有避讳，走进公司率先走进了陈晨的办公室。 看见王强和刘雅都在，罗杨帆呆了一下很快就掩饰了过去，走过去坐在了陈晨对面。 陈晨皱了下眉头，抬起头看着他。 “我爸爸想请你吃饭。“ “我不认识你爸爸，他不是我的投资人，我不去。“陈晨没有犹豫。 “那我就直说了，我爸爸希望你能给我们sprint的股票坐庄。“陈晨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庄家一般都是自发的，打算拿长线赚钱的投资人。自己找庄家，无非是想控盘。 “你知道这个一不小心就是违法的吧。“ “你在红杉从绿园套利的时候严查也违法。““我不去。“陈晨没多犹豫，她来这的目的是可以操盘货币基金冲击货币，不是为了给谁的股票坐庄。 “你考虑清楚，罗家在这里就算不是一手遮天，后台也不是你能轻易比得了的。““你这是威胁么?“陈晨抬起头，拿起手机准备按录音键：”罗先生再说一次，怎么样?““陈晨，我知道你一路走来都很叛逆。但是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学会规则也是技能之一。你知道上层圈子里只有那一小拨人，大家都很排斥异类。“罗杨帆根本没在意他的威胁。
第187页 “知道。我不在乎。“她拿起东西准备去操作室：”不介意的话，我要去工作了，罗先生是不能自己呆在我办公室的。“陈晨说的是实话，她只是希望自己有本事操盘货币，并不在意自己身处哪个圈子、能不能挤进所谓的‘上层社会’。 罗杨帆突然想起了张哲刚才冷淡的脸，和陈晨现在的表情如出一辙。冷淡，没有任何细微动作，似乎头上的每根髮丝都不会颤动一下。他现在快讨厌死这个表情了，恨不得现在就抓住陈晨狠狠的摇晃一下让她换个一个。 刘雅站在旁边盯着他，还有王强在身后，他选择理智劝说。 “我家给你给你现在薪水的三倍。”罗杨帆调换风格说服她。 “你知道我来这里根本不是因为钱吧?我私下去给你们坐庄被抓的话我是要坐牢的，内幕交易被判刑我会在这里蹲上二十年监狱的。你给的那点钱，能买我的自由身么?”陈晨还在强压怒火，罗杨帆现在稍稍一动就能让她想杀人。 “我请你自然有办法抱住你，这点你不需要担心的。” “按照罗先生母亲的话，你们这种大户人家不是我能参与的。操盘是我坐庄是我，真的有问题如果被你们推出去抗罪，我也没有一点反抗能力，我为什么要参与进去?” “你不参与难道就能避免掉么?” 罗杨帆又露出那个寓意不明的微笑，陈晨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推在办公桌上，抄起桌上的金属摆件砸在他的头上。一下，两下，三下……鲜血飞溅，陈晨的脸上沾满了罗杨帆的血，他被砸的憋掉的头颅像个破掉的布娃娃摆在桌上…… “陈晨!”刘雅在身后踢了她一脚，小声提醒她。陈晨瞬间清醒过来稍稍有点惋惜，这么解气的画面只能存在于意淫里，让她觉得有点心酸。 “不知道。”陈晨收拾了东西站在门口，示意他现在该离开了。看她根本不为所动，罗杨帆站起身盯了她一会系上西装扣子走了出去。 陈晨看着他的背影长舒一口气，却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其实才刚刚开始。 张哲要这边早上的时候才会到家。她靠在床上定了闹钟。一到时间，她赶紧坐了起来发了消息给张哲告诉她自己醒了。她不说张哲肯定不会马上告诉她，六点钟是她每天还在睡觉的时间，张哲不会打扰她的。 刚打开手机就接到了她的消息，知道她在等自己，张哲拨了过去。 “我到了，你为什么醒这么早。” “我怕你不给我打。你到家了发个消息给我，休息一会明早好去上班。” “嗯，我去取车，到家了告诉你。” 挂了电话张哲嘆了口气，罗杨帆还压在他心头上，他有点紧张。 之后的日子 罗杨帆反覆来过几次，陈晨一直没肯妥协。他似乎放弃了，最后干脆不出现了。脱离了罗杨帆，她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她没预料到，罗杨帆怎么会是那么轻易放过她的人。 没有罗杨帆的日子过的特别快，两个月飞速而逝。基金上期收益很好，这么走下去，能接手货币基金只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陈晨还是喜欢每天晚上例行给张哲炫耀自己的进展，指着屏幕给摄像头另一端的张哲炫耀自己的收益。 “张哲你看!我厉害不厉害!”陈晨兴奋的指着k线图给张哲解释怎么看她的收益是多少。 她思维跨度很大，张哲根本听不懂，还是温柔的回应丝毫没有不耐烦。 “张哲，我好想你。等我能操盘货币的之后我就可以有超长的大假期了。”陈晨瘪着嘴盯着她，丝毫没有公司里的样子，倒是像个小姑娘。 “好，你别着急，我在家等你。” “罗杨帆两个月没来了哦，你有没有开心?” “当然开心，没人骚扰我太太了，特别开心，”张哲笑的有点得意。 陈晨却没料到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罗杨帆的电话。一个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上跳跃，传出来的声音，却让陈晨心情跌落谷底，“我打电话，是想问你改变主意了没有。” 陈晨果断的回答“没有”。 “想好了?” “废话可以少一点么?”陈晨有点想抓狂了。 “呵呵。”对面传来他的笑声“好吧。”说完，罗杨帆挂了电话，陈晨突然觉得眼皮有点跳，预感并不好。 没想到，预感真的会应验，三天后正常上班的早上，陈晨走进公司的时候，却见到了这辈子也不想再经歷第二次的事情。 前台看陈晨走进来用眼神瞟像会客室。她以为罗杨帆又来了，皱着眉头走了进去打开了门，门里却不是罗杨帆。 ☆、第一百零六章：入狱 “你是陈晨?“穿着警服的男人看她开门从椅子上站起身，得到肯定回答之后，手里握着张纸在她面前举了一下：”你因涉嫌操纵市场、进行内幕交易被逮捕，这是逮捕令。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将会成为呈堂供证。 “冰冷的手铐卡住了手腕，陈晨才回过神一阵哆嗦。刘雅少有的露出了惊慌的神色，王强喊了一句‘陈姐’就要上前，被警察伸出手拦住了。 陈晨突然明白罗杨帆的冷笑是什么意思。从第一次谈判场上就知道罗杨帆不是个愿赌服输的人，但是这么下死手攻击她，自己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心血，花费了一切力气才爬到现在的位置上，却因为他一瞬间崩塌。 美国的法律体系一直都奉行有罪论，意思是你不能证明自己清白，那么就是有罪。
第188页 “打给张哲和安娜，千万记得，要 通 知 安 娜 。“陈晨回头嘱咐了一句，假装无所谓的跟着警察离开。她怕的要命，心脏在胸腔里胡乱抖动;心跳的频率已经突破了常理，似乎变成了临死前无意识的抽动。可是现在不是可以妥协的时候，死可以，输给罗杨帆不可以。刘雅脱下外套盖在了她带着手铐的手上，陈晨点点头假装镇定的跟着警察往外走。 拘留室里固定着一张桌子，她的手腕牢牢扣在桌子上的横槓上。她已经很久没空出去玩了，长期晒不到太阳的皮肤看起来不正常的惨白，冰冷的手铐在手腕处留下了红色的瘀青，稍稍有点疼痛。她盯着手腕眯着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嘎吱…’ 门打开之后，拘留她的那名警察带着另一个走了进来。如果是平时，陈晨也许会开心的调侃他很帅。五官深邃，带着亚洲男人特有的英气。 “我会说中文，陈女士应该可以避免用‘我不会英语’这种藉口来应对我。”坐下之后他先发制人，打算给陈晨给下马威可是似乎并没有刺激到她，陈晨调整了下角度，直起腰正对着他，并没有开口说话。 “你如果早点交代给我们大家节省时间，只要能提供对我们有益的线索，我是可以和检察官帮你求情的。“陈晨低下头不在看他，表情上古井无波，却带着无所谓的叛逆。其实她心里怕得要死，只是早就不习惯在外人面前示弱了。 “我看你身体瘦弱，你知道经济犯在监狱里是会很辛苦的吧?“沉默。 “你要知道你的案件特殊性，是不能保释候审的，你要被关在监狱里一起等着庭审。至于在哪里我还是可以提供一些帮助的：是有单独大区，每天两次放风，还有外出机会、狱友都是文明人的地方;还是是牢房狭小，放风时间短暂，狱友都是毒贩帮派混子的地方;这个选择权在你手里。“他有意无意的开始威胁。陈晨却还是不打算开口，没有律师在身边，她并不能完全确定自己那句话会踩雷。现在什么都不做对张哲来说是最好的。 她不停的调整坐姿，两条腿轮换着交叠，铁了心不打算说话。 眼看让她开口无望，警察收起了本子关掉录音机带着同伴走了出去。十分钟后，他走进来解开了手铐固定在桌子上的那端，扣在了她另一只手上。 关押的小房间很狭窄，桔黄色的囚服让陈晨在只剩下自己的小房间里哑然失笑，牢狱之灾这个词竟然真的摊在了自己身上。她一项很讨厌桔黄色，因为她穿橘色很难看，会显得皮肤很暗，没有精神。但是现在由不得她来挑，如果真的无法胜诉，按照他们的法律，陈晨大概要穿着这套衣服度过十年甚至二十年。早知道那天不真的砸烂罗杨帆的头，好歹能拉着他给自己作伴送死。她抬起头望向铁栏隔绝的外面的世界，高高的小窗只有巴掌大，她得忍回眼泪，这场仗才开始，她还得撑下去。 她开始后悔离开张哲，一个人来这里，追求自己所谓的狗屁梦想。 张哲反覆在电话里确认王强说的是什么，现在的状况超出了他的所有预测。确认几次之后，张哲才确定王强说的是真的。 陈晨入狱了，涉嫌内幕交易。 分割两地的无助感第一时间让张哲觉得挫败，紧接着生出的恐惧马上就要冲破了胸腔。陈晨在美国被抓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她在红杉基金的风险操盘还没有被遗忘，此时此刻，堵在深蓝集团门口的记者像一群蝗虫，恨不得能把张哲生吞活剥好好剖析出能有利可图的卖点。 “你去帮她，公司有我在不需要你担心。”张轩第一时间站出来做好后盾：“你带着周子昂过去，家里……” “铃～～～～”电话铃打断了张轩的话。张哲拿起电话，安娜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跃。接通电话，安娜的声音从另一头噼头盖脸的传了出来。 “我同学里有国际诉讼律师，我已经联繫好了，现在就走，我们目的地机场见。“不等他回答，安娜挂了电话。 “子昂留下帮你，有需要我会联繫你们。记者这边千万记着别乱回答问题，现在原因和状况全都不明朗，别让别人抓住我们的问题。深蓝安然无恙也能让我们在那边有所依仗。“张哲交代完就拎起西装直奔机场，并不准备拿行李。 见到安娜的时候，已经是十八个小时之后了。她矗在门口对着电话大声喊叫，见到张哲之后示意他等一下。 挂掉电话安娜靠过来开：“我联繫了两个律师，都是我一起毕业的同学，顶尖的诉讼专家，他们已经提好申请了，我们现在去就可以看她。“这是张哲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这件。他租了车在安娜的指挥下一路开了过去。张哲很紧张，失了主心骨一样心神不宁，他担心自己现在没办法清醒理智的说话，只能让安娜去和狱警交涉。可是才不过两分钟，她就看起来狂躁的想要咬人冲着狱警大声的开始爆粗口。陈晨还在里面，现在不能得罪这里的任何人，张哲赶紧稳了下心神走上前去拉住了安娜。 “他说探视取消了，陈晨在里面斗殴被关禁闭了。“安娜喘着粗气还死死的盯着狱警。 张哲心里一颤，陈晨不是会惹是生非的人，所谓的斗殴多半是被欺负了。越见不到越焦躁，张哲拼命克制自己冷静下来。陈晨现在能指望的人只有他和安娜，安娜性格冲动，他如果不能理智计算就前功尽弃了。张哲压着焦躁的情绪给狱警道了歉，态度恭敬简单的问了几句，解释了一下自己和陈晨的关系。工作人员也没有不通情达理，催促他们离开下次在申请。
第189页 吵完了之后安娜联繫的两个律师才姗姗来迟。安娜性格冲动但还算考虑周全，考虑了陈晨的国籍和所属国家的冲突，律师也是两个国籍互相补充，张哲没有多问，也没有比较选择，他选择需要帮助，越多越好。 ☆、第一百零七章：斗殴 陈晨关禁闭的原因不怪她，其实是她觉得不怪她。例行的放风时间，都有一个专用来看守太多狱警只负责盯着她一个人。虽然只是远远的看着，但是陈晨知道她在盯着自己。 狱警也只是执行任务，只知道她是个经济犯，似乎犯了大案才被关进来。上级交代要特别关注防止她越狱。不过在狱警看来，她身高不到165厘米，瘦弱苍白，在这个鬼地方肯定是被欺负的首选。 下午让人有点睏倦，她坐在阴凉处望着天，脑子里都是刚来的时候和张哲告别时候的样子，他如果当时开口留自己，说不定就捨不得离开了;如果遇不见罗杨帆，就不会搞成现在这样;对，来交换那年就不该搭理他这种噁心的男人。 不过哪有那么多如果，只有现在。她目光似乎有点呆滞，坐在前面放风的‘狱友’看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似乎有点不快，骂了几句。陈晨没有反应，仍然呆滞的看着前方。 “what the fuck are you doing?!“感觉自己被挑衅了的狱友站起身朝陈晨逼近。 看守她的狱警不会阻止的。审问时候不配合的陈晨肯定送来的时候就被要求‘特殊关照’过。她对这种事情没有经验，根本不清楚在这个地方什么不能做。和暴躁的狱友比起来，瘦小的陈晨像个不起眼的虾米，战斗力丝毫不让人觉得担忧。 她走过来，扯着陈晨的领子把她提了起来。 陈晨的大脑一阵空白，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惹怒了她。下一秒，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把她拉回现实。‘狱友’松开手把她扔在地上。 陈晨趴在地上开始想自己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搞成现在这样?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个白痴。做的一切似乎都很可笑。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很无知，她笑了起来，越笑越开心，从刚开始的小声，慢慢变成了仰头大笑。现在看起来自己很可能要在这个鬼地方背着莫须有的罪名等死了，运气不好可能会蹲上二十年。为了一个所谓的梦想，丢下那么在意自己的张哲;离开爸妈;离开熟悉的城市和语言，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结果却走进了这个四方框里。她开始绝望了。 以为她不服的狱友大步走了回来，抬起胳膊又抽在了同一边脸上。一瞬间，半边脸从通红变成了浮肿。头髮乱七八糟的挡在眼前，她却还是没有止住自己的笑。看她像个神经病，狱友并不打算在多纠缠了，愤愤的骂了几句朝旁边看热闹的同伴走过去。陈晨却没打算让她走掉，跑过去突然从身后搂住了她，双手像鹰抓一样死死扣住狱友的身体，低下头咬住了她的脖子。鲜血顺着脖子滴下来，她清晰的感觉到陈晨在吸允，不清楚是不是咬到了动脉上，只能感觉到血液的流失让自己有点头晕。她惊恐的伸出手想把陈晨从自己后背上推下去，可是怎么用力陈晨都纹丝不动。她低吼了一声，狠狠的冲着墙壁跑过去，试图把她撞下去。 陈晨挂在她身后，这一下全都是她在硬挨。后背冲击在墙上的感觉让她觉得胸腔像撞在墙上的铁桶一样出了迴响，她有点想吐，可是并没有松口。狱友的同伴走上前来想把她拉开，可是她真的像个疯子一样纹丝不动，不管她们如何用力抠着她的手指都不肯松手，一直到狱警赶过来把她拉开。披头散髮的陈晨嘴上全都是血，被狱警托住了还挣扎着想上去，通红的眼眶死死的瞪着捂着脖子的狱友，喉咙里发出野兽恐吓同伴一样的嘶吼声。 中邪了，她的确中邪了才会离开张哲， 如果真的要在这困上十几二十年，还不如死了好。既然死也可以，那又何必害怕。 看她毫无冷静下来的心思，狱警托住她往回拉。挣脱不开一起拉住她的两个狱警，陈晨踉跄的跟着狱警的脚步后退，对着狱友们露出了笑脸，舔了舔嘴唇似乎意犹未尽。诡异的好像从镜子里爬出来的女鬼，满嘴的鲜血和红色的眼睛是身上最耀眼的色彩，胸前的衣服因为鲜血变得斑驳，像作恶多端留下的印记。 她就是长着山羊角的撒旦。 虽然是别人先挑衅的，可是受伤的是别人。陈晨差一点就咬到了她的颈动脉，如果稍稍在晚拉开一点，她真的要杀人了。看管她的狱警是两个中年阿姨，听不懂中文也说不清英文，只会简单的警告陈晨老实一点。 没人沟通，没人说话，罗杨帆大概要的就是现在这种状况。关禁闭的屋子里发着霉味。她嗓子里还是克制不住的嘶叫，像只野兽一样蹲在角落里撕扯自己胸前的衣服。胸腔疼痛，好像灌满了水银。带着后背好像要弯折了一样的拥堵感，让她此时此刻无所遁形。 张哲和安娜和两位律师分析了案件的情况，申请了后天的再次探视。除了目前警方能提供的资料外，他们需要和陈晨沟通知道资料里的东西她到底做了什么。目前他们手里的资料只有陈晨涉嫌私人持股，资料上显示她把薪水的一部分注入到了一个空壳公司上，利用公司的名义进行私人持股。 “陈晨是个梦想主义者，她不会为了钱败坏自己名誉的。“翻完资料，张哲靠在椅子上先开了腔。
第190页 “可是外界不会相信的。她作为操盘人，按法律不允许私人接触市场。她的两个助理呢?“安娜有点颓废，完全不知道哪里可以入手。 “他们还住在来之前公司给定的公寓里，可能不方便。王强电话里不能多说。他和刘雅现在在公司也应该举步维艰，一不小心就要被连累。金融案件很容易连坐。” “除了他们之外，似乎现在我们也没有能对话的人了。 “两位律师有什么想法?“张哲完全不懂这方面。 “资料看起来很完美，但是太完美了。任何诉讼都不可能有这么无懈可击的证据资料，除非陈晨是个笨蛋。我们需要一些反转点，卷宗上显示的主要证人是陈晨的私人会计师。如果能从他身上下手找到突破点，翻案会很容易。““我们现在完全不知道事实情况，抓紧时间能见到陈晨才是最重要的。整个资料里我们完全不知道那部分属实那部分掺假。贸然行动对我们并不友好。我和周丹先去一趟陈晨的办公室，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两位律师先后发表的意见，安娜站在一旁并不说话，倒是张哲点点头：“我和你们过去，我了解她，办公室里有什么不对她习惯的东西，说不定我有帮助，可以提出来。““你们去，我回趟家里，看看我老爸老妈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人脉关系。“安娜并不打算同行。 说做就做，安娜一个人回了家，希望能找到关系让他们先见到陈晨;两位律师和张哲一起去了办公室。 ☆、第一百零八章：挣扎 1 听到张哲来的消息，王强和刘雅放下手里的工作，陈晨不在，公司肯定有接替者上来顶替她。王强和刘雅要步步小心留好后路，等她回来。 领着张哲走到办公室打开门，王强朝里面指了指：“张哥，办公室被搜查过几次了，我和刘雅的办公地点也都被检查过了好多次，电脑什么的都搬走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有用的东西的确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差不多只有一个架子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几个盆景，桌子上摆得相框变得有点突兀，张哲走过去那在了手里，一瞬间拼命克制的理性开始略微崩塌。照片是他们去登记的时候陈晨拿手机拍的他的照片。安静的矗立在桌子上，日復一日盯着她在这里工作。他们的合照只有结婚证上张哲笑得有点痴呆的那张。婚纱照都没有拍，婚礼也还没有举行，如果真的不能把她救出来……张哲不敢再往下想，摇摇头嘱咐自己保持理智。 察觉到张哲情绪不好，王强走过去安慰他：“张哥，这种走到绝境的情况，以前陈姐也遇见过，她福大命大，这次也不会有事的。公司这边我和刘雅会顶着等她回来的。“张哲勉强笑了一下，拿着照片不吭声，王强没有再继续多说。 根本就没有什么结果，办公室里除了那一张照片已经空无一物了。张哲颓废的走了出来。两名律师一直在打电话希望能沟通到关系让他们去见陈晨，没有当事人的陈述，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下手。 刘雅走过去握了一下张哲的手，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回去了。张哲领会，攥紧拳头放进了口袋里。一直到走到大厦外才敢打开，纸条上写着‘随机定间房，等我们，一个小时之内赶到’。 张哲直接带着两位律师找到了离公司车程不近的一家酒店。王强和刘雅随后就赶到了。 刘雅不喜欢浪费时间，开始诉说自己知道的情形。 “你们先从罗杨帆下手。前段时间罗杨帆要求陈晨给sprint的股票坐庄。陈晨拒绝了。罗杨帆当时表示让她‘识时务’，这里毕竟不是国内，她没有后台。“张哲看似安静的听刘雅一语中的讲出主要问题，表情平静却开始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抓住罗杨帆一刀毙命，然后大卸八块扔出去。可是现在这些都没有帮助，他需要理智。 “陈姐被抓那天，很刻意的强调我，让我通知安娜姐。我总觉得这句话有什么用意。”王强回忆了一下那天的状况。通知安娜他能理解，但是陈晨刻意强调，似乎哪里不正常。 “很刻意么?”张哲问了一句。 “嗯，特别可以的强调。她原话是‘打电话给张哲和安娜，千万记住通知安娜。’” ‘千万记得要通知安娜’，张哲开始思考这句话的意义。按道理来说如果需要什么背景，拥有深蓝集团的张哲似乎更有用一些，他和安娜的区别，国籍不一样;工作不一样，但是安娜是个谈判手，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剩下的，张哲只能想到性别不一样了。 如果安娜是关键点，那应该也只有安娜自己知道。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安娜的电话。 “你在哪里?” “你们在哪，我正要去找你们。” “我们在酒店，我把房间号发给你，你尽快赶过来。” 安娜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出现在了门口。王强第一时间给她重复了陈晨的话，安娜也不明白。她搞不清楚为什么特意强调这件事，皱着眉头开始分析。 如果是绿园集团?按照徐安然的地位，似乎说的过去，但是陈晨不是傻子，徐安然能帮他们的概率微乎其微。其余的似乎她只有作为一个‘本地人’的优势了。可用信息太少了，她需要见到陈晨。
第191页 此刻的始作俑者却并没有什么良心谴责之类的难事。把陈晨送进监狱对罗杨帆来说不是难事。她在这里毕竟是个外来者，而自己的家族在这里根深蒂固。陈晨可能是他喜欢的人，但是事业和所谓感情，罗杨帆清楚自己应该选择哪一个。他不是张哲，对于他来说这就是理智。陈晨拒绝给他们的坐庄，让她学学这里的规矩理所当然。 他知道张哲来了。可是这里也不是张哲的地盘。就算在他和张轩在国内发展的再好，在这里，他和陈晨一样也只是个‘异乡人’。对比之下，安娜都比他更需要重视。他已经听说了陈晨在里面斗殴的事情，没想到看着柔弱的她这么强悍。本以为见识到了监狱里的状况就能吓退她，只要她肯道个歉接受提议，罗杨帆自然有证据可以救她出来，却没想到第一次斗殴她就获胜了。这算是罗杨帆没预料到的地方。虽然知道陈晨不会坐等挨打，但是这么激烈又不要命的反抗，他也是万万没想到。 罗杨帆当然想不到，也不会想得到自己以后会怎样。 安娜找的律师常见混迹在司法里，终于找到了路子能申请提前探视。一大早，两个人带着律师就过去了。 知道有人探视，陈晨猜得到一定是张哲。她突然不想见他了。 明明已经嫁给了他，可是陈晨还是希望自己能在他心里完美一点，虽然完美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当她别扭的出现时候，张哲已经等的坐立不安了。 陈晨穿着橙色的套装站在门口，低垂着头一脸冷漠。衣服好像大了一号，套在她身上很不合身，脸色暗沉，憔悴的好像随时会倒在地上。手背上的伤口是她抓着狱友时候被他们抠出来的，零零落落的盖在手背和手指上，结着暗红色的痂。 张哲心疼的要窒息了一样，那个和安娜站在一起穿着西装意气风发的她似乎好像是梦里的。不过起码现在看见她了，张哲跑过去抱住了她。 “我在呢，别怕，我会救你出来的。爸妈那边有我瞒着，你别担心。“张哲的怀里还是一样温暖，置身于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踏实的感觉?可是他在，真的就踏实了不少，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这些天来，从手铐铐在手腕上开始到现在，不管是挨打还是被关禁闭，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张哲站在眼前之后，她好像才知道自己的处境，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以后该怎么办，她开始迷茫了。 “张先生，我们探视时间有限。“律师提醒张哲不要现在浪费时间。 他突然清醒过来，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她出去，不是在这里安慰她。 安娜坐在陈晨对面，心里也觉得难受，但是这个气氛不是大家感嘆可惜的时候，‘暖场小公主’永远要承担缓和气氛的责任：“你爱喝橙汁的报应终于出现了，you look so orange，像个橙子精。“陈晨想笑一下，可是只是勉强的提了提嘴角。张哲捏了捏她的手。 两位律师把证据摊开，一点点发问。 “陈女士，证据显示你是和会计师创立了个空壳公司，利用公司名义进行私人操盘。证据很完美，你看看有没有哪里是你真是经手过的，哪些不是。“陈晨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翻了翻，文件里的每样东西她都没见过：“没有我熟悉的。” 律师接过资料开始小声探讨。难度越来越大了，本以为起码有陈晨知道的哪样他们好下手去查，现在整件事她都不知情，根本就无从下手了。 “你特意强调通知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安娜插嘴发问。 “安娜，出去的时候，我的欢迎会要在我们都喜欢的那家火锅店。” “……”安娜似乎想等她说下去，陈晨却盯着她不再接着往下说。罗杨帆既然有本事把她送进了，陈晨不确定自己在这里说出去的话，会不会被他知道。 安娜盯着她开始思考，并不确定她在说什么。 陈晨是严重经济犯，只有十五分钟的探视时间，一直到狱警把手铐铐在她的手腕上，安娜还是没想明白。 “张哲，我们还没举行婚礼呢，你不能退婚。”她突然说了一句，眼睛却盯着安娜并没有看向张哲，然后跟着狱警走了出去。 安娜突然灵光一闪。 婚礼，退婚。 张哲根本没反应过来她再说什么，脑子里乱成一团。手铐那么硬，她会不会觉得疼?她那么倔，会不会在这里被欺负。 一直到被安娜推倒，他在反应过来。 安娜本想叫他，可是张哲好像定住了一动不动。安娜心里恼怒，用全身力气推了他一下，谁知道张哲竟然一个踉跄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你脑子被吞掉了?!”安娜去扶他，不满的骂了一句。 张哲没说话，在安娜的帮助下站起身。 “我们先离开。“安娜示意了一下，赶紧拉着张哲走了出去：”你跟我去我爸爸家里住，我老爸以前做安保系统的家里安全。我不确定其他地方会不会被罗杨帆知道什么。“安娜没接受他反驳，取了他的行李就带他回了家。安娜的爸妈知道什么情况，简单客气几句给张哲收拾好了房间，让他们私下沟通。 “陈晨的意思是我们去联合罗杨帆的未婚妻。“陈晨不是个会纠结婚礼的人，而罗杨帆刚刚和未婚妻取消了婚约，“他们两家本来就是对头企业，希望罗杨帆和她结婚无非是联姻两家通讯公司合併，估计是为了抗衡竞争对手。”看张哲并不说话，安娜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约时间我去沟通。”她站起身准备想办法联繫。
第192页 “我去吧。”张哲拦住了安娜：“我是陈晨的丈夫，好歹也有深蓝集团做后盾，我去更有说服力。”没等安娜反驳，张哲靠在椅子上开始考虑谁能提供帮助… “和法官检察官周旋这些事有律师去做，我能做的也就这些。我和你一起去。” ☆、第一百零九章：挣扎 2 解除禁闭的陈晨可以回到自己牢房了。虽然还是一样的狭小单间，但是好歹有张床可以睡。她不知道张哲会怎么办，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高的职位对于罗杨帆都没有意义，他的家族的的确更根深蒂固，提醒安娜去联合罗杨帆的未婚妻，也只是她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陈晨第一次意识到了树立关系网的意义，这是自己欠缺的地方。 “it`s time!“狱警敲了敲她门上的栏杆打开了门，放风的时间到了。她从床上站起身走了下来，跟着大家排着队走了出去，又蹲在了几天前的阴凉处发呆。 不一样的是这次的狱友没有在认为发呆的她在挑衅，而是互相推搡偷瞄着她。不一会，一个身材矮小的亚洲姑娘走了过来。她蹲在旁边撞了陈晨一下。 “chinese?“ “有事?“陈晨不想说话，她想好好捋清这件事。 “老乡啊～“她又推了陈晨一下：”听说你是经济犯，操纵市场被抓的??“陈晨皱着眉躲了一下，她很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身体接触，并没回答。 “你们搞金融的都超diao的，操纵市场听起来就很厉害。听说你还在全球最大的对沖基金做领导?厉害。“她似乎看不出陈晨不想说话，自顾自往下说：”那天差点被你咬死的老大想认识你，听说你是搞金融的，想找你请教一下。” “什么叫差点被我咬死???“陈晨不满的问了一句。 “本来就是，看你瘦的像黛玉，没想到你打架不要命。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她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比陈晨还要瘦小。 “被陷害的。“ “得了吧，这里好多人都觉得自己进来的特别冤枉。其实你换到别人的位置上考虑，说不定就不觉得自己冤枉了。“她滔滔不绝的发表自己的观点，陈晨却已经没了继续聊天的心思，低着头看着脚尖又开始发呆，旁边没了声音，她终于住嘴看向陈晨。刚刚还偶尔接话的陈晨现在却一脸冷漠和呆滞，丝毫没有融入到气氛里。 “你不会真的是被坑进来的吧!!“ “说了你又不信，你问那么多干嘛?“ 她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你别介意，这个地方呆久了都这样。我叫琪琪，刘琪琪，是个黑客，因为黑进了警察局的系统，判了六个月，还有一个月出狱了。” “陈晨，还没宣判，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罪名。”她握住了琪琪的手，友好的晃了两下。 “连自己什么罪都不知道，看来你是真的冤枉。刚才我说的那个老大，就是你咬的那个，说想打听点ml 的事情。“陈晨不明白什么是ml，疑惑的歪了下头 “你不是搞金融的么?” “是。“ “不明白?” “不明白“。 琪琪歪了下嘴，对陈晨的理解能力很不满意。 “moneyundering?“琪琪凑到她耳边小声问。 陈晨一惊，这个词她熟悉，本科的时候讲经济法着重提过这里，moneyunding，洗钱。 “这里除了这个能有什么事求助你们搞经济的?就是这件事呗，还能有什么。“琪琪不知道从哪拽了根草棍叼在嘴里：“这个鬼地方，我们这种亚裔来了都会被欺负，属于链条最底层。不过你视死如归的气势也镇住了他们。这里都是亡命徒，生生死死的，大家也都尊重不要命胆子大的。”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陈晨在心里腹诽，开口却很温柔：“洗钱是重罪，知道吗?我不想参与。” “嘿，反正都进来了，这里谁还在意这个。““都进来了，为什么她还管这个?她是做什么的?““混帮派的。她外面还是有亲人的，不是说进来了就不能给自己的帮派做贡献。她们这种人，进来之后还帮助帮派，外面的人就会善待他们的家人。““她为什么不自己跟我说。” “她说求人帮忙，说母语沟通是尊敬你。其实是因为我是被欺负那个，所以万一你又发疯了，死的是我。“琪琪咬掉一块草棍在嘴里打了转‘呸’的一声吐了出去。 “那你不怕我咬你?“ “怕，不过我不来，一会她们会把我的头按到马桶里。早知道就不花式作死，暴露自己的ip和警察局挑衅了，我以为他们不会有什么精准高端的专家，掉以轻心了，下次一定不闹着玩了。“琪琪似乎根本没吸取教训，根本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对，而是惋惜自己的马虎。 陷进这个鬼地方，再参与进洗钱里，估计下辈子都只能穿这一套衣服一直到人生的game over了。洗钱的罪要比操纵市场更严重。 罗杨帆把她搞到这里只有两个理由，一个是给她点教训，让她任命以后听他指挥;另一个就是直接搞死她杀鸡儆猴，让以后的人看到榜样。罗杨帆要哪个她不知道，不过她都不想接受。
第193页 “我帮她的话，有没有什么回报?” “肯定有啊，你可以让她帮你杀人，斗殴，卖毒什么的。” 琪琪似乎对法律观念很薄弱，也能理解，做hacker的人大部分都游走在灰色地带。 “我都不需要。” “你可以再想想，他们这些人没有不敢做的。对了，你不是说你是被坑进来的，你可以让她找人去打断那人的狗腿，打到粉碎性骨折，粉粉碎碎，拼都拼不起来。”琪琪举着手里的草棍给陈晨解释他们都能做什么。 陈晨托着腮听琪琪胡扯，似乎真的找到了点新的‘人生目标‘。她还是不想参与，但是如果真的要呆上二十年，那么剩下的唯一支撑就是出去以后要让罗杨帆付出代价了，一瞬间她的思维就被復仇两个字占领了。沉寂了几天的大脑突然开始运作，让她开始清醒。 “你去告诉她们，我不会帮忙，但是可以给她们‘解释一下投资的问题’，我喜欢给别人当老师普及知识。“她不能让自己深陷其中，免费的普及知识只能算作她们自己的灵光乍现。 确定陈晨没有说笑，琪琪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土：“得嘞，那就好说了。” “等下。“陈晨叫住了马上要离开的琪琪：“跟她说，如果她欺负你，我就不讲了。” 陈晨仰头盯着琪琪这个姿势很不舒服，她脖子有点酸。琪琪回望着她，似乎想确定她没在说笑。 “原话转达就好。“陈晨又重复了一遍， 琪琪双指併拢，在太阳穴上比了一下，转身走了回去。 高台上传来铃声，放风的时间结束了。陈晨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土跟着狱警走回自己的牢房。 不管能不能出去，陈晨已经准备好筹划自己的报復了。她不是认人宰割的羊羔，罗杨帆，也应该知道这个。 ☆、第一百一十章：挣扎 3 罗杨帆的未婚妻家里也是通讯公司，联姻是为了两家合併，这样市场份额可以扩大一倍，吞掉其他家来争取掌控市场。退婚的原因张哲并不感兴趣，他需要同盟，现在就算街上随便来个人拉住他说自己能帮忙，张哲都想让他试试。 张哲并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似乎可以对话的只有gte的林总了。自从上次因为林森和陈晨分开之后，小辕不知道和林森说了什么，他在深蓝买的车都没有回来做过保养，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出现。 张哲和林总只是工作上接触很多，并没有多少私人沟通，想了一夜也没有其他的替代人选，林总接通电话的前一刻，他还在考虑其他的人。 “张总啊?“电话另一头传来林总的声音。 “林总又说笑了，论辈份我也是晚辈，您叫我张哲就好，这样真的是折煞我了。““你现在是后起之秀哪敢轻视。打电话来找我，是有事吧?“ 林总开门见山的问了出来。 “您猜对了，想麻烦您。“ “我听说陈晨的事了，能帮的我尽量。我还是得劝你一句，gte总部可是注重名誉的，你小心被拖累。”林总是生意人，张哲理解他会说出这句话，但是真的听到了，还是让他心里一疼。他就总觉得自己在拖累陈晨，他知道那种觉得自己是累赘的感觉。 “林总说的我都明白，陈晨的事，我现在的确不方便说太多。您给我点时间，我会很快解决的。” “时间当然会给你，gte虽然要顾及陈晨的事，更要顾及深蓝给我们打开市场的功劳，一点小瑕疵抛弃同盟也一样会被唾弃。你打电话找我是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麻烦林总帮我牵条线，我想杨慧小姐聊聊，您能不能帮我联繫一下?” “杨慧?你说的是partner通讯的千金?前段时间和sprint的董事罗先生的儿子订婚又取消的那个杨慧?” “是，能不能麻烦您帮我联繫?” “可以，你等我消息。” 林总说完就挂了电话。张哲握着手机靠在partner通讯的楼下，他一早就过来了，现在当然也丝毫没有准备回去等的意思。 安娜站的有点累了，调整了下姿势把重心放在另一只脚上：“ 司法调查那边都有那两个律师跟着，王强和刘雅也都会由他们陪同去接受问话，不会出意外，我们就专心这边就可以。你放松，陈晨出来的时候你要是有个好歹，她非解剖了我。” “她还没平安出来，我不会有事的。”张哲坐在花坛边上缓慢的开口。 “我爸爸也在帮忙找关系，会想到办法的。” 张哲却没有觉得安娜的劝说有什么说服力：“那种地方外人能伸手的地方太少了，陈晨性子执拗，倔起来谁也不听。我担心她在里面不肯低头服输会被针对。“安娜没继续接话，这也是她担心的。陈晨一项奉行勇往直前的思路，人际关系丝毫没有自己的脉络，劝过几次都没有成效。 ‘铃～～～～‘ “林总“张哲接了电话。 “杨小姐在公司呢，你赶紧过去直接上去找前台。她最多还在公司停一个小时。““好，我现在就上去。等我回去再好好感谢您。““先操心陈晨的事吧，有需要可以直接联繫总部，报你自己身份就行了。你太低估自己在gte的作用了。先上去，有空我们再聊。“只有一个小时，林总不打算耽误他的时间。
第194页 “好，谢谢您。“ 张哲收好手机大步走了过去。 大公司果然总是有派头，在杨小姐办公室门口还被搜了身。安娜少有的没有丝毫叛逆安静的配合别人。她见过杨慧一次，陈晨应聘成功一起吃火锅那次。安娜那次吊儿郎当无非是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和这群人扯上关系，没想到现在需要求助她。早知道现在，安娜当时肯定毕恭毕敬。 办公室双开的大门搞得像别墅正门一样，杨慧坐在办公桌后整理着桌上的文件，看见张哲和安娜走进来，把资料塞进助理的怀里走了过来。 “张先生，安小姐，幸会幸会。我见过安小姐一次。“杨慧看起来很热情又没有架子，却提了安娜。那次算不上愉快的会面她看来还记着：“张先生其实报自己名号就可以了，gte眼里你可是个宝贝，我怎么敢不见。” “怕打扰到杨小姐，不敢冒失。“张哲礼貌的客气了一句，安娜问了好不打算继续说话，如果杨慧记恨她莽撞，她现在假装乖巧才是最好的。 “你还是叫我vagner吧，joan vagner。没人叫我中文名字，我妈妈都不会。我家和罗杨帆不一样，我整个家族只有我妈妈是中国人。” 她主动提起罗杨帆，似乎猜到了张哲此行的目的。没等张哲验证自己的猜想，她继续说了下去：“你们是为了罗杨帆来的，对吧?“杨慧有着混血儿特有的美艷，脸上挂着笑，带着罗杨帆也表现过的戏虐感。安娜很不喜欢这种被别人了如指掌的感觉，但是有求于人又不得不忍让。她安慰自己别说话，张哲可以应付。 “我们的确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我是为了我太太，罗杨帆对我没有意义。”张哲接过话，不卑不亢。 “我想不出我为什么要考虑你太太。“ “你并不需要考虑我太太。你和罗杨帆订婚无非是想两家合作，至于为什么退婚我无从猜测。你们那个圈子就这些人，陈晨到底因为什么入狱你很清楚。如果有证据能让她出来，也是给罗家一个教训，何乐不为?不需要你逢场作戏奉献一场精緻的恩爱夫妻演出;也不需要你耗费太多的力气去打商战。帮我们拿到可用证据，就能让罗家栽个跟斗，甚至不需要你家出面。” “互相出卖也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习俗。不过这个，张先生到是做的比较顺手。”杨慧带着蔑视的笑开始嘲讽，安娜知道她在说什么心里愤怒却不好开口，只好调整了下坐姿。 张哲了解的笑了一下：“我当初打破圈子和谐拿到hq销售权的确是不太好。不过vagner家也是资本世家，不可能没做过违反规则的事情。”张哲反驳了她的话，语气平淡：“家族争权很不容易，如果利用陈晨的事情给sprint一击重创，以后vagner家由你掌权，也并不是不可能。” 大家族最后的接班人都会有争夺，他们那个圈子张哲的确不算在内，但是他能看到问题。杨慧收起来刚刚轻蔑的态度，似乎有点动摇了。安娜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杨慧就会偶尔瞪陈晨一眼，大家族里养出来的小姑娘也会有好骗的地方。张哲的提议正好说中了她想要的东西，换做她的哥哥姐姐说不定会放弃，她就不一定了。她是家里最小的，从小在哥哥姐姐的光环里长大，应该 比较急躁又好说服。 “我考虑一下，明早给你们答覆。”杨慧站起身摆出了送客的态度。 张哲并没有继续挣扎，礼貌的道别带着安娜离开了。杨慧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开始思考张哲的话。她的确需要家族争夺，从小到大家里的哥哥姐姐一路优秀，虽然她也不差，却总是被人当作是因为她小，占到的一些宠爱在帮助她。她想证明自己从没有过所谓的‘宠爱’的优势。张哲的话的确打动了她，她出生的时候父亲就已经不算年轻了，现在几个兄弟姐妹就已经有较劲的意思了，能成为继承人，才能证明她从来没有依仗过别人的谦让。 走出大门的时候张哲回头望了一眼，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他并不清楚自己说的就杨慧来说有多大的说服力，但是这是目前来说最容易拉倒的同盟。这不是他熟悉的地方，这个地方的法律、人情关系，一切都是张哲陌生的。 “你觉得我们有多大把握?“安娜也跟着他回头看了一下。 “我不敢说。陈晨和我讲过我们在火锅店门口相遇那次的事情，听她描述，杨慧不像那么坚定不移的人。兄弟姐妹各个出众，就算是被宠大的，也会想证明自己能力很强。说不定会选择我们。“张哲觉得可能性很大，但是跟陈晨挂钩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像掉以轻心，一切肯定的话语他都说的没有了底气。 “我什么时候可以再去看她?“ 除了杨慧，这是张哲关心的另外一个问题。 “理论上来说是四十八小时之后。“ “我能不能给她带点东西?“ “不违规的话可以带吃的喝的。“ “能带就可以“，张哲拉了下领带：“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后天去的时候可以给她带去。” 张哲一件一件往购物车里仍东西，安娜一件一件又捡出来：“大哥，陈晨是在坐牢，什么丝瓜络，小髮带，纯棉床单和这种东西就不要买了吧?”安娜手里掐着个兔子玩偶数落张哲：“你觉得会你我给她么?”
第195页 “她洗澡时候喜欢打出泡泡。”张哲想抢丝瓜络放回去：“这些都是她喜欢的。” “那是监狱，不是旅馆，我们是要救她出来，不是让她在里面舒舒服服的呆着。马上就要开庭了，现在找到证据要比这些有用。”安娜把兔子玩偶塞回架子上。 张哲有点消沉，站在架子前面嘆了口气：“除了这个，我现在没有任何事自己能做” 她能牵制张哲所有的神经，让他丧失理智不能思考。接到消息之后张哲的第一反应不是该去做些什么，而是手足无措，只能无望地逼问自己，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垂死挣扎的理性器官现在只能做到刚刚和杨慧对话时候的状态，其他的一筹莫展。 “我知道你着急，她下周就要开庭了。刚刚律师给我发来的消息很不好。刘雅和王强提供的所有不在场证明都在被质疑，如果罗杨帆那边出现其他证据，刘雅他们很可能也会被当作伪证处理，也要坐牢的。”张哲压力很大，但是这些事情安娜又不得不告诉他。 张哲没有接话，安静的把东西重新摆回架子上，背对着安娜摆了摆手空着手走了出去。他想一个人静一静，不希望被安娜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 看见他拒绝的手势，安娜止住了想跟上去的脚步。她掐着手机站在货架中间迟疑，然后点了发送键。 ☆、第一百一十一章：挣扎 4 “安娜?”对面传出个低沉的声音，轻轻喊了她名字。是徐安然的声音。 “我想求你帮我。“ 对面没有继续接话，气氛陷进了诡异的沉默里。换做平时安娜大概会挂掉电话，可是陈晨在里面，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安娜并没有像往常那么高傲，而是选择忍耐。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开口求我。“ 安娜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我他妈也没想到自己要求你这个垃圾’，嘴上却毕恭毕敬：“徐安然，我从来没求过你。” “你这么客气，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安娜了。” “我也是走投无路了，不然不会为难你的。” ‘废话真他妈多’安娜在心里接的话完全是另外一个风格。 “我在那边也没什么人脉。” “你可以提要求，能做的我绝对会去做。” 那头没了声音，徐安然似乎在思考自己的条件，安娜在心里开始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还没问候道他身上的时候，徐安然终于开了口。 “我要你回到我身边也可以么?” “你他妈的……”安娜刚准备骂一句他智障之类的话，生生把下半句咽了回去，安静的说：“我考虑一下。” “呵呵。”徐安然在另一头笑了一下：“陈晨这次惹恼了本土的地头蛇，想脱身没那么容易。我也不想插手。” 安娜已经怒火攻心了，徐安然明摆了是在戏弄她。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面对徐安然的尊严已经彻底失去了。 “那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改一下吧，我辞职不干了。” “你是在威胁我么?”徐安然也变了语调，声音里开始带着怒气。 “我不威胁你，你现在是绿园集团老总，商场上的励志标杆，整个国内的市场都是你的。你帮忙救陈晨，我可能会屈服在你淫威下给你当小三;既然你不能帮忙，我还是要脸的，轮不到你这种人来戏弄我。我不干了。”说完，安娜挂了电话。自己一向喜欢自由与世无争，这一刻才突然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自由都会被瞬间摧毁。她也想救陈晨，可是却毫无办法。四面楚歌大概就是现在这样。安娜能体会张哲的绝望，心心念念的人现在身处囹圄，自己却孤立无援。折下自尊去求助，却换来的一顿羞辱。安娜委屈的想哭，她现在想回家，想躲在自己老爸怀里大哭一场。 不过她也有了新的想法，这件事过去之后她又新的事情要去做了。 这种孤立的境地张哲不算第一次遇到过。无依无靠的感觉是他最熟悉也曾经经常体会得到。他靠在车旁边一点点整理自己身边的所有资源，最后的最后只能落在了gte上。看安娜走了出来，张哲直起腰站直了身子。 “林总说我低估了自己在gte的地位，杨慧也这么说了，我在想我是不是忽略了gte能提供给我的帮助。“看安娜靠在了旁边，张哲说了自己这一会的思考成果：”我去总部看看，你先回去吧。“ 说着他就要离开。 “我跟你去。你现在处于混乱状态，我能帮你。“张哲只见过销售部的部长。深蓝的业绩一直都是领先的，销售部的确对他还算重视。也只能找他了，下了车张哲走到大厅的前台处，他心里有点忐忑，这样不请自来，预约都没有，不知道会不会太唐突。 “excuse me，i`m 插ngzhe，from…” “dark blue`s owner?” 张哲眯了下眼睛，并没有继续接话，而是跟着前台的指引带着安娜静静的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打开之后，已经有人在门口等他了。张哲瞳孔一缩，更烦躁了。 “好久不见。”对面的人主动伸出了手。 “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竟然在这。林森先生。”张哲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第196页 安娜也没想到接待他们的竟然会是林森，只好站在旁边假装自己是件家具，尽职尽责的不说话。 “往里面走吧。”说着林森引着他们往里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示意他们跟上。 张哲没有过多客气，他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见招拆招。 “你这次来是为了陈晨?”林森接了两杯水递给他们，坐在了张哲对面。 “嗯。”张哲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要求，他需要帮助，什么帮助都可以。 “我个人其实没什么能力。我爸爸虽然是大区负责人，我又挤进了总部，可是我们都是打工的，给别人卖命;和那种资本世家的确没办法比。有需要你就提，我会尽全力帮忙的。““林总说我低估了自己在总部眼里的地位。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的。“张哲端着水并没有喝，放在了桌上。 “张哲…“林森有点纠结的盯着他：”你还是考虑一下要不要接受总部帮助，如果有一丝可能还是趁早拒绝。总部想……’ 林森的话被开门声打断了。走来的人看见林森眼神里有点不满，似乎很介意林森刚刚的多嘴。 “张哲先生”他热情的朝张哲伸出手：“一直想见到你，终于得偿所愿了。”来人并不是每次张哲见到的销售部的人，而是个陌生的傢伙。 “过奖了，您好。”张哲尽力热情的回覆了一句，对方都没自我介绍，林森在他身后又一直皱眉，张哲预感不是很好。 “深蓝集团的状况太好了，加入这段时间不管是季度还是年，每次你们的销量都能领先。你们兄弟俩在gte眼里可是个发光的小太阳，这次来，是有事希望总部帮忙吧?”他的表情很有内涵，眼角的鱼尾纹配合着他和善的表情却略显狡诈，张哲有点迟疑。 “因为你妻子的事?”见张哲不说话，他又补了一句。 他一步一步往前逼问，张哲不能继续沉默：“您主动提出，是需要我什么代价?“对方笑了，他似乎没预料张哲的直接，往后仰了下身子靠在了沙发上。 “你知道gte是从来不把销售权外放的。“张哲心里一惊，盯着他并没有回答。gte从来没有所谓的代理商，售卖都是自己开设的直营店，深蓝集团是头一家。当初gte也是考虑自行开发市场成本会很高，才决定放手的。现在看来是想收回去了。 见张哲不说话，他主动靠了过来：“你知道我们要什么了，我们如愿，你就能如愿。” 他想让张哲拿销售权换陈晨。 张哲的脑子像过电一样置换着不同的想法。杨慧那边毫无进展，似乎也没有其他的选项里。失去gte对深蓝的业绩影响不大，但是gte的独家代理商是张哲在这边最容易被认可的身份，一旦放手，gte如果反悔不帮忙那张哲就毫无依仗了;可是如果拒绝，杨慧那边如果没了希望，也走进了死胡同。他已经进退无路了。 “我……” “张总知道你们的目的了，我们需要回去探讨一下，不好意思。”安娜大声开口打断了张哲的话，站起身要离开。张哲没开口，面色平静的跟了出去。 一路无话，回到安娜家张哲靠在椅子上疲惫的开口“你为什么打断我?” “你是想答应的吧?!我不开口的话你会说你同意的，是吧?!”安娜没来由的暴怒，语气严厉的指责张哲。 张哲没说话，侧过脸没有看她。 “资本家的话你也相信?深蓝集团是你现在最大的依仗!gte又是深蓝集团目前名号最大的依仗。虽然早就不占营业额的大头了，但是只有这个名号现在对于你在这边的行动有帮助，你是智障吗?!他们拿回销售权之后不伸手帮忙怎么办?!你堵得起么?!这种事情又不能做书面文书的保障，也没有法律支持协议生效，你是不是有病!况且你都不问张轩的意见，他会怎么想?!“安娜把桌子敲的有点发颤，似乎根本没办法形容自己的怒气。 安娜的指责突然点燃了张哲压抑了几天的情绪，他双拳紧握，手上暴起的青筋好像马上就要冲破皮肤，“我还能怎么办?!我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想么?!我不敢动作太大，惹恼了罗家我不知道他们会对她做什么!瞄准案件本身有什么证据都找不到。主要作证的会计师又在证人保护计划里，我们面谈机会都没有，你还能让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她在里面一个人受苦吗?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你懂不懂!“张哲暴躁的朝安娜大声吼了回去。额头上的青筋也随着他的情绪一点点凸起，充血的眼眶和黑眼圈让张哲一瞬间变成了马上要冲破笼子的恶魔，似乎下一秒就会毁掉这座房子。 她第一次看到张哲情绪失控，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惊讶的盯着他。听到声音安娜的爸妈沖了进来把安娜护在身后，安娜的爸爸挡在她们母女身前警惕的盯着张哲，眼神戒备好像下一秒就会掏出猎枪对着张哲开火… 他一瞬间就泄了气。所有人都有站在自己身边的亲人，他只有陈晨。深蓝集团又能怎么样，没有陈晨，那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再也不想回到那种举目无亲的境地里了;再也不想睁开眼睛整个世界就只有自己了;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想要，也不想争夺，只希望她能抱抱自己，像以前一样情绪低落的时候还能得到她轻声的安慰。可是现在看，这些以后都可能是幻想了。
第197页 “对不起…”张哲捂住了脸弯下腰忍回眼泪，安娜这几天尽心尽力陪在自己身边，叨扰在她爸妈家也一句怨言没有，实在不该和安娜发脾气。他拎起外套走了出去。 安娜抱着她妈妈小声安慰，给她解释张哲不是针对自己。 ☆、第一百一十二章：掌控 1 晚上的风有些冷，张哲迎着风擦干了眼泪。路还得走下去，马上就要庭审了，两位律师每天到处跑做调查希望能拿到有利的证据，可是正面的证人只有刘雅和王强，现在看来也根本不能让他们出面。一旦被罗杨帆咬住是做伪证，他们两个也会搭进去。 胡同里的酒吧闪着灯光，张哲漫无目的的走了过去。站在门口却止住了脚步。陈晨现在需要他，他也需要时刻保持理智。想到这，他往后退了几步。 ‘铃～～～’ 张哲拿起电话按了接听键。 “哥，怎么样了?”背景里夹杂着小辕焦急的插话，有点杂乱又听不清。 刚刚整理好的情绪突然又决堤，张哲哽咽的说不出话。 “哥…”张轩也猜到了大半，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没事，你照顾好家里，别让我担心。”张哲不打算诉苦，他们帮不上忙只能徒增烦恼。 “我……” 张哲没有听到后面他在说什么，举着手机的手慢慢从耳边滑了下来。他直起腰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平淡，目视前方。 远远走来的人影需要他专心致志来应付。是罗杨帆。 “张先生，在这里遇到真是幸会，来泡夜店?还真想的开。“罗杨帆表情嘲笑的调侃张哲，仿佛自己是个能掌控万物的主宰。 “罗先生也好雅兴，丝毫没有觉得内心愧疚，如此看得开也是让我佩服。”张哲尽力在恢復自己温和的语气，似乎还算有成效。 “张先生过奖了，对于你太太的事情我也很遗憾。没想到她会犯这种错误，知错就改就好了。” “说的对，她被我惯坏了，对于人和人渣的分辨能力太差了，希望这次她能学会。” “呵呵。以前没看出来张先生还能言善辩。我还约了朋友，我们庭审时候见。朋友一场，我当然要出席” 他好像在说要参加他们的婚礼一样轻松，语气里充满期待和祝福。说完，就笑着从张哲的旁边擦了过去。 张哲双手颤抖，好在在夜色的掩护下并没有被发现。陈晨背着莫须有的罪名在监狱里度日如年，罗杨帆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一样的寻欢作乐。差距两个字此时此刻如此的形象。 张哲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在和张轩通话。 “阿轩?”张哲试探的问。 “我没挂，哥。” “没什么事我挂了。” “……我都听见了”。张轩小声的回答：“不行的话，我们凑钱给陈晨做保释。我听说金融犯吐钱交高额罚金就能轻判。” “她又没做错，凭什么给她扣上金融犯的帽子!”张哲严厉的责骂。 “我知道，可是，人在屋檐下，总不能让她呆在里面。”张轩也有点委屈。 张哲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这个提议，只好挂断了电话。 张轩是好心，他当然知道，可是陈晨能不能受得了自己突然变成了‘金融犯’?明明什么都没做。 张哲攥着手机在夜色里游荡。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开始空荡，无助的感觉像溺水的人。明知道自己需要帮助，可是浸在水里胡乱踢打挣扎，却喊不出救命。 电话突然响起。 “我是joan，joan vagner。我打电话来是想和你商讨一下合作的事情。”杨慧语气还带着高高在上的通知性，张哲却丝毫没有冒犯。终于有了可以匹配罗家的救星，他自动忽略了对方的语气。“明天一早我们约在我办公室见面吧。” 张哲刚要说一声谢谢，那头却已经挂了电话。他看了一眼罗杨帆刚刚走进去的那家酒吧，转过头往安娜家走回去。 一看见他露面，安娜的爸爸眼睛瞪得像两个铃铛，虎视眈眈的盯着张哲，好像张哲是玩弄了他女儿感情又来想骗他的宝贝的臭男人，张哲觉得头皮发麻，硬着头皮往里走，在心里思考她爸爸如果暴怒扑过来自己是应该让他打几下;还是掉头就跑。 好在安娜及时出现。张哲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感激安娜出现。 “回来了?”安娜捧着冰淇淋穿着家居服打了声招唿。 “嗯，杨慧给我打电话，要我明天去她公司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 “杨慧同意了?!”安娜兴奋的站起身，看见张哲点头之后开心的抱住了自己的爸爸。被自己女儿紧紧抱住，他却丝毫没忘记要盯着张哲。 “我先去睡了。”张哲歉意的点了点头走回了自己房间。希望明天一切都顺利。 一大早，张哲靠在床头髮呆。时间还早，可是他根本睡不着。憔悴的黑眼圈挂在脸上。只几天，张哲就消瘦了不少。 走进partner通讯的大厦，杨慧早就在办公室等着他了，看到张哲和安娜走进来，她掐着叠纸走了过来。 “我不会和你们站在统一战线。如果你们一旦有迹象会牵连到我，我会第一时间撇清关系，你们知道么?”杨慧早就做好了打算，出手帮忙可以，蹚水肯定是万万不可以的。
第198页 “我知道。”张哲点点头。 杨慧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茶几上，指了指：“我请不动高端的技术员。我能动的家族资源很少，这是我能搞到的全部资料。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张哲拿过资料，打算交给律师。后天就要开庭了，可是他们手里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这份资料，到底有多可用，他无法确定。 陈晨并不确定张哲现在在做什么。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继续联繫自己的人脉。在监狱里有了小帮派保护她，她现在比前几天要轻松很多。有了更多时间可以给人沟通。每天利用所谓的学习时间教他们‘投资’的问题，剩下的时间就都变成了现在这样傻呆着望天。 “琪琪，你有没有办法能黑掉某个通讯公司啊?”陈晨手里攥着个草棍，和琪琪蹲在阴凉处闲聊。自从陈晨和‘差点被咬死的’狱友教好之后，她的小帮派开始自觉保护陈晨，就连狱警的态度都比刚开始要好很多了。吃饭时间闲聊也不再会被狱警大声斥责了。 “能。给钱我什么都能做。”琪琪兜着下巴，让草棍在嘴里高高竖起，像个迎风招展的小树苗。 “哦”，陈晨瘪了瘪嘴，开始认真思量。 琪琪突然觉得陈晨应该是有什么想法：“怎么?三家通讯公司你跟哪家的公子有感情纠葛??”琪琪一脸八卦的兴奋。 “我结婚了。” “结婚又不是不能有感情纠葛。”琪琪满脸不在意，转过头盯着天空：“你可是经济犯，搞不好要关在这关上几十年，你要是真出不去，你老公怎么办。” 琪琪只是随口胡说，她属于纯实际派的人群，一点点浪漫的心态都没有。在她眼里，字母机器和数字才是最扣人心弦的。她喜欢程序生效时候的成就感，让她有种万物皆在掌控的安全感。给她一台电脑，她就可以一直呆到自己死掉为止。 “我不知道。”腿有点麻了，陈晨直接坐在了地上伸直腿：“我当然希望他等我。如果我真的要关在这，我想我以后就不会见他了。” “干嘛?你要英勇献身自尽啊?” “我先生值得更好的生活。他一直想安安静静地两个人活下去，可是我不肯。太多事情我想做了，他很体贴。他那么温柔的人，值得更好的人和生活。”陈晨靠在墙上，丝毫不在意衣服蹭上尘土，望着天上的云彩。 连云朵都有自由，她却没了。 “你不能绝望，你是被陷害的就要有希望。你现在可是混帮派的了，要勇勐。”琪琪狠狠在她肩上拍了一下，陈晨吃痛，揉着肩膀无奈的看着她。 “我后天就开庭了。” 琪琪转过头盯着她：“准备好了么?” “这种事情，由得我准备好么?”她自嘲的笑了一下站起身往回走，放风时间结束了，她要好好表现。万一以后要在呆上几十年，配合才是上策。 张哲说家里有他瞒着，可是这么多天没有消息，爸妈会不会已经有了疑心。或者看见了自己被逮捕的新闻。真的判刑的话，他们怎么办。 这些问题她都不敢想，她现在只能把思想全部放在自己的‘復仇’计划里，其余需要担忧的问题她都不去想，这样才能保持理智。 ☆、第一百一十三章：掌控 2 开庭前天晚上张哲彻夜未眠，窗口投过来的月光让他觉得心凉。张轩还在家里支撑着深蓝的运行，他没来，刘畅却和周子昂一起出现了，虽然毫无用处，看到可以信任的人张哲还是心里稍稍轻松。小辕本来要跟来，张轩觉得他不能帮忙又哭哭啼啼会给张哲添乱，说什么也不肯。 开庭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张哲四点钟就收拾好了自己。他很紧张，剃鬚刀都不像往常那么平稳的在手里移动，稍稍颤抖的动作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红色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好的预感，张哲用冷水擦了擦，扭开药瓶吃掉了早上的药。他还没有康復，但是还在坚持。并不是没有復发，也并不是没有老毛病在继续骚扰他，只是他现在都无暇顾及、没有精力能分给自己的病痛。整颗心现在都悬挂在悬崖边上，他没有权利示弱;不管是对病痛，还是对罗杨帆。 律师焦躁的在庭上交头接耳的继续讨论。反驳的证据很单薄，检方步步紧逼他们现在也没有底气。 法官穿着宽松的长袍走出来之后，陈晨才跟着两名警察走过来，送到了被告席上。她看了张哲一眼，可是张哲不明白她眼神里的意思，他突然觉得自己开始耳鸣，头像要炸开了一样开始疼痛。 张哲甩甩头想保持清醒，可是复杂的大脑却根本不打算妥协给他。接下来的所有对话他都不在听得清，视线开始模煳，只看到两位律师轮番站起来又坐下，检察官走到陈晨面前冷着脸逼问，张哲只听到了她在说‘no’，其余的所有情况都无法再继续掌控。 陈晨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听检察官逐条给她讲出来，还是吃了一惊。己方律师提出的证据全部被驳回了，罗杨帆竟然能做到这么严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越听越绝望，陈晨觉得自己这次才是真的栽了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无力的否定着检察官的指控。 “哥?”刘畅坐在张哲身边，终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第199页 张哲疲惫的攥紧双拳在自己的头上敲了一下：“我没事。”他语气很弱，根本就没有说服力。 “你是不是偏头痛犯了?” “我没事，专心一点。”张哲皱着眉头制止了他的继续发问。刘畅听不懂英文，完全就是旁观者的状态。张哲焦躁的试图恢復自己的感知能力，可是越努力大脑就越强势的给他宣布自己的主导权。 直到法官说出来‘择日宣判’张哲的头疼还是没有丝毫缓解，他始终盯着陈晨的背影，看到她转过身，他坐直身子露出个笑脸。陈晨也配合着笑了一下，跟着警察走了出去。 就算走到了绝地，他们想的还是给对方安慰。 “都说了什么?”她走了出去，张哲不再硬撑又靠在了椅子上，露出了疲惫的表情。 安娜一直在认真听，根本没注意到张哲的不对，他突然病怏怏的样子吓了她一跳：“你没事吧?““我哥偏头痛犯了，安娜姐，我听不懂英文，刚才都说什么了?”刘畅扶着张哲，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揉着他的太阳穴，周子昂也摆出了好学生认真听讲的表情等着安娜说话。 “我们先出去吧，回我家再说。”安娜拿起了东西走了出去，律师跟在安娜旁边交流，三个大男人像保护大姐的小弟一样跟在身后。 刚到家，安娜的爸妈也跟着围了上来，他们知道陈晨，也很关心。 “情况很不乐观，检察官的指控都很有说服力，我觉得我们凶多吉少了。”两名律师像霜打了的茄子，紧张的汇报状况。 张哲还没恢復的头疼好像瞬间开始更加剧烈了。 “杨慧给的证据一点用的没有用么?我们什么时候能听到消息?不行的话就继续上诉。”张哲拖着额头似乎不打算轻易放弃。 “那份证据被驳回了。”律师似乎有点意外张哲根本没听：“杨小姐的证据上显示的是陈晨这段时间的薪水发放和流水，对应的上她的花销甚至匹配了她所有的大额花销时候的监控录像;也显示了她的空壳公司开户註册时间的监控证明她没离开过公司;可是检方又提供的证据那是她接了受贿;并且表示陈晨作为大额客户根本不需要亲自出面就可以完成註册。” “这他妈都是什么指控?!你们没有一点有说服力的东西能拿出来么?什么都帮不了我为什么要雇律师?!”头疼折磨的张哲有点失控。 “对不起，我们也没遇见过这么严密的案子。真的……” 律师也有点愧疚，张哲佣金给的很痛快，丝毫不吝啬。本来案子就是靠律师来运作的，可是自己却没有贡献，也有点说不过去。 整件事都是被罗杨帆下的套，律师其实也很无辜。就算再常年混迹在司法界里，也没办法和资本家抗衡。张哲咬了咬牙想缓解一下疼痛：“什么时候有结果?” “最迟后天就可以有结果了。” 张哲现在很焦躁，想大声叫骂，想大喊，想崩溃砸掉身边所有可以毁掉的东西，可是那些都没有帮助，自始至终这件事都在要求他保持理智，现在也一样。 “先等等，见招拆招。这些天辛苦两位了，都先散了吧。”除了等待，张哲现在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头疼的厉害，现在有点想吐。 律师收拾好东西走了。审判也有了，证据就找到那一点，仅有的两个可用证人刘雅和王强又不能出面。他们现在做什么看起来都是在垂死挣扎。安娜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给周子昂和刘畅住，两个人只好和张哲挤一起。刘畅躺在最中间，周子昂和张哲各自占了床的一头，张哲不太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胡思乱想。 陈晨不喜欢他乱想、一样不喜欢他这么做的还有医生。他们都说张哲应该放松。可是放松往往是最难做到的事情。 “哥你是不是没睡。”刘畅的声音从中间传了出来。 “不要讲话，子昂睡着了。” “我也没睡。”周子昂在另一头闷声回答。 张哲突然又开始头疼了。看起来三个人都没睡，接下来就要面对三个男人的夜聊了，张哲不想说话。奇怪的是一项话多的刘畅竟然没有继续说话，周子昂也没有跟进。 正当他如释重负准备深唿吸一下的时候，刘畅开口打破了他的幻想。 “哥，要是嫂子她判刑了怎么办?” 张哲想把刘畅压成饼干塞进床垫里。 “别说丧气话。”他按了一下头皮里跳动的青筋。 “张哥，不然的话其实我们可以凑钱保释的。律师说虽然说是不让保释，但是金额提高到两千万百万美金就……”周子昂的声音越来越小。 “……”刘畅和张哲保持沉默。 “呃…好像有难度。”周子昂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一个亿多的保释金，张哲一个人是肯定拿不出这么多的。流动资金不够，个人资产不够，那么清点公司资产的确能收穫比这个多的数额，可是深蓝现在要承担的不再是一份赚钱的工作，一旦倒闭会有多少人跟着失业;就算张哲不在乎，但是张轩也是深蓝的所有人。 “深蓝一旦垮了要有很多人失业，我不能搞垮深蓝。”张哲慢慢开口。思索了一会，他觉得自己在欺骗周子昂：“其实我也可以。但是深蓝是我唯一的依仗，我没办法保证用深蓝集团换陈晨，罗杨帆以后就不会继续攻击她。抛弃深蓝救她最多是杀鸡取卵。“这才是张哲真实的顾虑。罗杨帆的无耻没有下线，张哲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后招，留一线余地是唯一能做的。
第200页 “为什么陈姐的案子保释金会这么高?不合常理。”周子昂闷闷的提出疑虑，相比于正常大案审理的几百万的保释金，陈晨的保释金的确高的奇怪。 “金融危机之后司法就对金融人很恐惧，尤其是陈晨这种操盘大型基金的。更何况罗杨帆也怕我们保释。陈晨只有处在监控下他们才能保证她没办法自己找出门路。留下我们这群根本不知情的人，才好找不到突破点。” 房间里陷入安静。周子昂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提议。空气里开始瀰漫绝望，张哲从白天时候暴躁的情绪变成了低落。他坐起身准备再吃一遍药。 “不如我直接宰了他，然后跑路好了。”刘畅烦躁的提议。 “我不想陈晨出来之后还要回来这探视你，我肯定没有这么积极的想见到你。” 张哲拧好药瓶，慢悠悠的开了个玩笑，他只是想表现的轻松点，没有陈晨在身边，他不想崩溃，再也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会崩溃。 ☆、第一百一十四章：掌控 3 熬了两天，终于坐在了宣判庭上，张哲紧张的说不出话，安娜的父母也跟来了。一行人安静的坐在旁听席上等着开庭。这种平静只持续到罗杨帆露面。 罗杨帆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领结，漆皮鞋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看起来像参加婚礼的赴宴者更像个挑衅的斗鸡。 刘畅不知道他是谁，莫名其妙的看着身边突然气场都开始不一样的同伴，疑惑的看向张哲。他冷着脸不说话。 “张先生。”罗杨帆像看到很久没见面的朋友，热情的走了过来：“抱歉，庭审时候没有出现，实在是太忙了。”他紧紧握着张哲冰冷的手，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听说不太顺利?”他漏出个笑脸。 “罗先生还是先坐吧，这里是法庭，不是自家饭厅。” 张哲抽出手，尽力保持冷静，罗杨帆出现在这，最可能的是自己真的会输掉。 罗杨帆一副配合的样子，带着助理坐在了靠在门边的座位上。刘畅在张哲说出罗先生之后才知道这人就是罪魁祸首，拿着鼻子哼一声表示了下蔑视。 法官走进来之后张哲越来越紧张了。心脏在胸腔里打着鼓，假装镇静的克制着自己的表情目视前方。 陈晨还穿着那身桔黄色的衣服，看见张哲之后露出了个沉静的笑脸，似乎忘了自己的窘境。张哲莫名的一阵轻松。 罗杨帆坐在后面盯着陈晨，她笑得很安静，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环境，根本不在意接下来面对自己的是什么。罗杨帆意识到这才是陈晨本来的样子，就现在，面对张哲这一刻，才是她自己。从头到尾他其实都被陈晨挡在门外，根本没走进过。一股嫉妒的怒气让他开始混乱。 不能为我所用的才华，干脆就毁掉好了。罗杨帆露出个笑脸看了过去。 陈晨已经看到了坐在门边的罗杨帆，她不知道他接下来打算对自己做什么，现在看来自己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面对。没有做出什么表情，只是转过脸又看了张哲露出微笑。如果真的会被关进监狱，那么接下来所有能看到张哲的时光都值得她好好珍惜，她现在只想好好看看张哲的脸，记下他身上每一处细节，这可能是以后的几十年里唯一能支撑她的美好之处了。她比别人都清楚，08年的金融危机之后他们有多害怕金融风暴，而陈晨所作的一切都很可能会引起新的海啸。 法官敲了敲锤子，开始宣读判决意见，每一条解释都冗长又繁琐，陈晨根本没想听，扭着头别扭的看向张哲。他回望着自己，眼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张哲消瘦了不少，塌陷的两腮和黑眼圈让他看起来憔悴的不堪一击。她现在想抱抱他。 原本稍稍放松的张哲开始绝望。陈晨的表情带着太多的坦然了，她似乎已经能预料自己的结果，并且不打算在这里剧烈反抗了。剧烈的心脏跳动仿佛在敲击他的耳膜，张哲开始唿吸不畅。胸口那颗小石子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出现，此时此刻似乎想冲破他的后背飞出来，顺便杀死他。可这都是不是最绝望的时候，直到法官读出来那串数字‘eighteen years’。 十八年。 十八年，足够改变整个世界了。我们身上的细胞每隔七年就全部更迭一遍。理论上来说七年就是一个全新的自己。十八年已经足够它完成两边自己的重生了，甚至第三次也已经完成了一半。陈晨马上就要过三十岁的生日了。十八年后，十八年后张哲也已经五十三岁了。 陈晨还在假装自己平静。指甲深深的嵌进手心。十八年，她走到现在才花了五年，十八年对于她来说太长了。她咬紧牙关站在原地，回过头盯着罗杨帆。她不明白为什么无冤无仇他要这么对自己下手，现在明白似乎也没有用了。整场庭审都只是为她私设的kangroo court;什么都不重要，这是个为她而设的法庭和审判。而她不是唯一的受害者，现场上另外的受害者，是张哲。 陈晨回过头，张哲正看着他，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喃喃念着什么。安娜的爸爸按着他的肩膀，似乎在担心下一秒张哲会冲过来。 接下来就不要再见他了吧。张哲承受过的孤单和绝望太多了，十八年对他来说太久了。忘了自己对张哲来说更好一点。陈晨转过头伸出手让押送的警察把手铐扣在她的手腕上。
第201页 她回头看了张哲最后一眼。以后的日子，希望你一个人走下去，可以顺顺利利。希望下一个你爱上的人，不会像我这么自我，有太多想法，可以安安静静陪你走完下半生。 她转过头，跟着狱警走进侧门。再也没有回头。 “陈晨!”对开的大门在她身后弹回原地，在惯性的作用下前后晃了几下，牢牢挡住了她的身影。张哲挣脱安娜爸爸的束缚沖了出去，刘畅用尽全力也没有抱住他，张哲的力道大的出奇，甩开了他的胳膊。刘畅死死拉着他的胳膊不松手，周子昂跑过来和安娜的爸爸一起按住了张哲“不可能的!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不公平!为什么…”安娜趴在妈妈的怀里哭出声，看着她爸爸帮忙拉住疯了一样挣扎的张哲。 公平?这世界不公平的太多了，人生从开始的地方，就对所有人都不公平。 陈晨回望过来的眼神让罗杨帆心里一紧，有点难受，但是也有得逞的喜悦。片刻之后她转过头看向了张哲。罗杨帆不明白，她到现在都不明白能左右她命运的根本就是自己么?她眼里除了张哲，就没有别的任何人了么? 一瞬间的嫉妒让罗杨帆觉得自己该继续做什么。他到张哲身后，嘲讽的盯着被三个人按在椅子上才安静下来的张哲。他似乎已经绝望了，呆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的喃喃自语，可是没人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罗杨帆微微弯腰，仍然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势：“张先生还要保重身体，别让大家担心。”听到他的声音，安娜松开她妈妈想扑过来：“你这个垃圾!陈晨是杀了你全家么!你他妈的还是人么!”安娜的爸爸紧紧的抱住安娜不让她挣开扑向罗杨帆，如果陈晨的事情都是他一手促成，他也害怕他会对安娜做什么。 “安娜小姐还是不要乱说话，如果真的是我，你现在应该怕我才对。” 没等安娜回答，呆坐在椅子上的张哲背对着罗杨帆开了口，却没有回头。 “罗杨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张哲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鼻音，语气缓慢的好像对生命已经彻底失去希望的老人，只希望可以在死去的过程中更快一点，少一点痛苦。 罗杨帆似乎没料到张哲问这种问题，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他是始作俑者，但是沉稳的张哲应该不会说出口。 “张先生不要乱说话，这里对诽谤罪也是重判的。” “真的只是因为她不肯去给你们坐庄么?是因为我吧?是因为她嫁给我了是么?” 张哲没有顾及他的要挟，自顾自问了下去。 “我再说一次你不要乱说话!我会告你诽谤的!”罗杨帆语气里带着愤怒，胸膛开始上下起伏。 张哲没有继续问，罗杨帆像被踩住了尾巴失了那一脸慢悠悠的嘲笑，说明张哲说的是对的。 “你知道让我拿什么换她我都愿意。可是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干脆鱼死网破吧。” 张哲的话在威胁，语气却平淡的没有起伏，眼球都没有丝毫转动。罗杨帆一时语塞，看着张哲却没有反驳，等想起来的时候，张哲已经走了出去。 他的背影微微颤抖，却挺直着身子丝毫不像已经被压垮的人，步伐坚实，每一步都那么平稳。 法官说陈晨不需要调换监狱，那现在应该就可以去探视。大家安静的跟在张哲身后，安娜的爸妈先回了家。 陈晨走进牢房，监狱不用调换，那以后的十八年，这里就是她生活的地方了。十八年，按照一万小时的理论，每天八小时，十八年，可以熟练掌握其他五门手艺、可以学习五项新的专业知识、除此之外还可以做很多事，比如陪在张哲身边。 张哲来看她的那晚偏头痛发作，整个人尽量往她怀里钻进去，小声在她怀里念着‘我爱你’，梦里小声嘟囔出来的那句梦话，都是让她回家。现在回不去了。至少十八年之内，回不去了。 狱警敲了敲门，通知她有人来看她。她慢慢站起身，是该和张哲说清楚。 门打开之后，张哲抬起头看向她，陈晨突然想转身跑掉。 他站起身盯着她慢慢坐在了对面，陈晨没开口，也没有抬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张哲打破了沉默。 “我会救你出去的。” 张哲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她。陈晨吸了下鼻子忍回眼泪。 “回家吧张哲，回去吧。” “你在胡说什么，你在这里，你让我回哪里?” 安娜坐在旁边抓住了她的手：“我不会放弃的，我要就你出去。” 眼泪还是没有忍住，陈晨歪了下头把手抽出来。事实就是现在这样，和罗家作对就是没有好下场。 “嘱咐刘雅和王强去找下家领导，在定律基金想混下去，需要有操盘手庇护才可以。”陈晨还没忘了自己带过来的人，还好没让他们作证，如果被判成伪证，他们也倖免不了了。 张哲和安娜都不再说话，听她交代后事一样嘱咐着这些话。张哲越来越紧张，越紧张越觉得害怕。 “没人帮你交代，你自己带来的人自己出去和他们说。”张哲像个赌气的小孩子，气哄哄的回答她的话。她轻轻笑了一下，张哲赌气的样子和以前一样。
第202页 “张哲”她站起身举起双手，示意狱警自己要回去了，“我们离婚吧”。她打算逃避，逃避掉现在的状况和逃避开张哲，或许他会想明白放弃自己对他来说最好一点。 一句话像个炸雷一样在张哲耳边响起，他不敢相信，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片刻之后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为什么明明受害的人是她，明明现在还痛哭流涕的是她，可是到了现在的境地，她都还想着自己。 “遇到困难就退让，有所求就抛弃，那我有什么资格说我爱你?”张哲站起身并没有走过来，在这里一切过大的动作都不理智。他的声音因为悲伤在崩溃的边缘颤抖，下一秒就会破碎。 陈晨背对着他不回头，她都懂，可是现在这就是对张哲来说最好的选择。离开她就是最好的。可是却总说不出狠话，面对张哲她连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她只好徒劳的低下头，把哭声压回胸腔跟着狱警走了回去。 “你别想还可以离开我。”门关上的最后一刻，张哲的声音从里面隐隐约约的传过来， 原来绝望时没有底线的，她以为自己咬破狱友的脖子歇斯底里的时候就是已经最绝望了，可是张哲的脸就在眼前，时而微笑时而哭泣。 陈晨走回牢房里，在窄小的床上缩成一团抽噎。以后都不要再见了，别再见他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反击 1 陈晨可能已经绝望了，这次张哲没有。他接受不了留下她一个人在里面度日如年。 他联繫了陈晨的哥哥，第一时间把爸妈送出去旅行，卸载他们手机上所有可能看见新闻推送的应用，可是十八年怎么熬过去?他们把女儿交给自己，现在却是这个答卷，他们能接受么。他只是吼了安娜几句，安娜的爸爸差点掏出猎枪和张哲决一死战;如果陈晨的爸爸知道了，又会是什么反应? “安娜，以后的事情你不要参与了。”张哲靠在沙发上低声说，要挣扎到哪天他也不确定，不能连累无辜的人。 “你他妈在说什么?陈晨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现在是我被抓，你觉得她会放弃我么?”安娜开口叫骂，丝毫不管自己父母也在家仍然脏话连篇：“我告诉你，你别想把救她出来的功劳都揽在一个人身上，我不会中计的”安娜否定了张哲的话之后开了个玩笑，不想让气氛太沉重，“接下来怎么办?” 刘畅和周子昂一起转过头盯着张哲。 “我要把矛头指向罗杨帆。”张哲揉了揉太阳穴慢慢开始交代，“子昂，联繫一下本地和国内的各路媒体，只要敢报导我就接受採访。我妻子是被罗家陷害的，他们该知道了 。” 刚开始把精力都放在调查案情上，张哲抱着的心态是留一丝余地，不要惹恼罗家。他无法确定陈晨会不会留在这。她来这里是为了可以接触货币基金，如果事情结束她还是要留在这，不给她留后路，以后她会更难往下走。可是现在，这些都不该被顾及了。 “我手里有罗杨帆偷拍他和陈晨吃饭时候发给我的视频，还有陈晨邮箱里罗杨帆约她的邮件，现在马上去列印出来，防止被黑掉删除。”张哲把手机递给安娜：“我手机的密码是她生日，邮箱密码是都是我们两个名字的缩写加上我们结婚的日期。” 安娜和周子昂都有事了，刘畅眼巴巴的盯着张哲想让他说下去。 “把你手机给我。”张哲朝他伸出手，接过电话按了张轩的号码。 “刘畅?张哲怎么样了?我看到新闻了。”张轩焦急的在另一头髮问。 “我是张哲。接下来如果被媒体围攻或者什么的，不管说什么，都不要让我的行为深蓝扯上关系，你可以说我失联、可以说我个人行为、可以说我已经和深蓝划清界限总之能让公司不受影响怎么样都可以。其他的，我想到在说。” “哥，陈晨那边…”张辕自从看到新闻就开始生病，躺在家里起不来床，张轩心里着急又只能留守后方无计可施。 “我会救她出来的，我不能没有她。”张哲对着电话低声承诺，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你安抚好小辕，必要的话让他这段时间空出来，陪陈晨的父母出去旅行，照看好他们，别让他们知道。小辕讨喜，这种事情也只有他做的来。” 张哲站起身给林森发了邮件，希望他能接受採访帮自己打好这手感情牌。他要让全世界知道罗杨帆是因为什么才陷害陈晨的，利用好舆论是张哲现在能做的第一手牌。 刘畅凑到他身边跟着问：“哥，我能做点什么?” 张哲停了一下打字的手，他似乎做不了什么。考虑了一会，张哲干咳了一下：“或许，你可以给我倒杯水???” 刘畅抽搐了一下，转过身走进厨房。 张哲坐到安娜爸爸的旁边：“叔叔，您以前做安保措施的，有没有可以信任的黑客?” 安娜爸爸眯了下眼睛，不明白张哲想做什么：“有，不过能不能满足你的要求不确定。我只是做个普通的安保公司，级别不算太高。你可以试试，但是别抱太大希望” 张哲应承下来，但是有点失望。列印好东西的安娜盯着他，还是不明白张哲想做什么。他也没说话，在心里开始一步一步演算自己的步骤。
第203页 周子昂的效率很快，第二天就开始有记者登门採访。为了避免给安娜家添麻烦，张哲在三个街区外租了房子每天面对记者。国内的记者冲着张哲而来;这里的记者冲着罗杨帆而来，富二代的八卦是这里的记者最喜欢的消息，足够给民众唾骂提供素材了。 张哲绘声绘色的坐在镜头前给大家讲解罗杨帆如何在陈晨交换那一年‘纠缠’她，如何在火锅店门口挑衅，如何在陈晨来到定律基金之后被要挟;添油加醋的描绘着每一幅有的没的画面，无奈的给大家解释自己作为一个外来人，如何无力反抗罗家。 张哲就是想把罗杨帆拖下水，就算真的还是不能救出陈晨，也要让罗家人明白他们是颗掺了沙子的肉丸，没那么容易下咽。 林森配合的出席了採访，给大家描绘陈晨和张哲如何的伉俪情深，热爱八卦的小报在报纸上给看客描绘出一幅海誓山盟的恩爱戏码，发生的没发生的都写了出来，一大半都靠意淫来添油加醋。文章绘声绘色的描绘着陈晨这个出身小城的姑娘如何一步一步攀爬到现在的位置，却因为拒绝了富二代的求爱而被迫入狱;贴心的勾画着张哲如何在冗长的人生里终于找到了人生的灵魂伴侣之后被有权有势的富二代践踏的剧情。 刘雅和王强一起出现在媒体面前作证罗杨帆的骚扰，这件事没人能反驳，罗杨帆的每次出现都有定律基金的员工做证明，作证的人一点点变多，剧情一点点变得狗血，但是清一色的开始站在张哲这边叫骂罗杨帆。 这就是张哲需要的效果，三天后整个新闻界铺天盖地而来的，都是sprint的公子如何踩踏陈晨这种无力反抗的奋斗者的尊严的新闻。每个人都是生活里的奋斗者，被有权有势的人践踏自尊，很容易引起在生活中挣扎的大众的同情。在他们眼里，不帮助陈晨，就是在接受强权对自己的侮辱。定律基金的员工也大部分配合，陈晨为人亲切没有架子，经常买零食犒劳大家，她掌控的基金从上倒下都没有太严格的阶级制度，环境轻松，能帮忙的员工都在社交网络上给大家解释陈晨平时为人如何爽朗。 张哲很满意这种情况，新闻里每天都在播放罗杨帆被记者围追的画面，陈晨不肯见他，张哲不再那么心焦了。现在的结果对他来说就是不能更惨了，再坏一点，也都无所谓了。律师也打听到了陈晨在里面有了维护她的小帮派，那么就没什么担心了，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罗杨帆现在快被记者问到发疯了。张哲给大众营造的苦情戏码让他无法接受。一项谦和着称的罗家公子背地里干的勾当如此噁心很影响sprint的形象。网络上对他一片骂声，官网下面每天都能接到大量的投诉，退订业务的客户拥挤在营业厅门口要求註销帐户。罗杨帆坐在办公桌后面皱着眉头，拼命想想出办法解决问题。 ‘咣!’办公室的门被大力的踢开，罗杨帆烦躁的抬起头，看见他爸爸怒气沖沖的走了进来。 “ 这都是什么?你在外面到底干了什么?!”他把手里的报纸摔在罗杨帆的办公桌上，大声的骂道。 罗杨帆有点烦躁，提议让陈晨来给自己公司坐庄的明明是他，现在却只顾指责自己。 “是你说让陈晨来给我们坐庄的，你责备我有什么用?!” “我说让你请她过来，没说让你把她送进监狱去!张哲在国内掌控深蓝集团，就算没办法和我们家抗衡也有一定的影响力，你知不知道现在大使馆已经联繫我了，要求我们给出说法!张哲已经求助大使馆介入了，按照他在国内提供的就业数量，大使馆一定会帮他的!” “大使馆也管不到我们家!你急什么!” 父亲的指责并没有让罗杨帆冷静下来，反而让他更加烦躁。 “胡闹!他前段时间不拼尽全力大部分是因为顾及陈晨，你现在彻底把她扔进监狱里没有一点迴旋余地，张哲现在无所顾忌了，你以为我们真的可以善终么?!赶紧把事情解决!”说完，他摔门走了出去，留下罗杨帆黑着脸站在办公桌后攥紧双拳。 “罗哥……我们现在……”助理小心的靠了过来，记者现在堵在楼下密密麻麻，罗杨帆想出去都很费力。 “滚!”罗杨帆回过身推开了他，狂躁的把桌上的东西推到地上。他没想到张哲发起疯来下手这么不留余地，毫不顾及深蓝集团，拼着全力也把目标瞄准了他和sprint。 “准备车，我要去找张哲!”罗杨帆怒气沖沖的按着桌子给助理下命令。 罗杨帆焦躁，张哲当然会安下心。应付完记者张哲倒了杯酒站在窗边望着街道，在心里重复循环着每一步计划和可能会出现的意外。他还需要名黑客，可是暂时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 ‘铃～～～’ 张哲拿起手机，陈晨导师四个字在屏幕上跳跃。 他早就听到了消息，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如何问候张哲才能让他不觉得烦躁。直到现在报纸上铺天盖地的开始描述陈晨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他终于拿起电话拨通了张哲的号码张哲稍稍缓了缓神接了电话。 “老师您好。” “张哲啊，我看到新闻了。陈晨真的是被罗杨帆陷害的?”导师犹豫的确认了一下。 “嗯。我和媒体说的都是真的。”
第204页 “有我能帮忙的，你就告诉我。”他停顿了一会，“陈晨是这几年里我教的唯一一个学生。” 张哲突然有点想笑，导师脾气奇怪，很不受大家待见，又不修边幅像个猥琐的老男人，陈晨之前三年没有招到学生，差点被取消带研究生的资格，陈晨之后也两年了，又没有招到学生。估计这个研究生导师的名号，迟早会被扒下去。 “好的，您别担心，我还能应付。我会救她出来的。” “嗯嗯，好。有几个记者明天想採访我，有没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地方，你说一下。” 他竟然接受採访了。张哲有点意外。陈晨的导师进入金融行业这么多年，就算研究成果被抢了也从来都没有一点反抗的样子，竟然因为陈晨打算站出来接受採访。 “谢谢您。”张哲轻声回答，面对强大的罗家，现在谁肯站在他身边，张哲都心存感激。 刚刚还无所谓的导师突然有点害羞：“别这么说，陈晨毕竟是我十年来唯一的学生。” 张哲咳了一下掩盖住自己差点没忍住的笑声。 刚挂掉电话，罗杨帆的车出现在了窗外。张哲仰起头喝干净酒杯里的酒，转身走向门口。 ☆、第一百一十六章：反击 2 “张哲呢?!”罗杨帆语气不善，气哄哄的对着门口挡着他的刘畅发问。 “说话客气点，你是不是把老子当成你身后的狗腿子的角色了?!”刘畅一只脚踩在门口的栏杆上，指着罗杨帆开骂：“有妈生没爹教育的东西，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不清楚，跑来和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罗杨帆再没下限也没学过刘畅这种地痞一样的街头骂战，两句话骂遍了他全家和身后的助理，罗杨帆气的发抖，指着他不知道该如何还嘴。 莫名其妙被骂，罗杨帆的助理也觉得很委屈：“你说话也注意一点措辞，罗家的公子不屑和你这种流氓纠缠。” “你可别乱讲给自己贴金了，他是还不了口了。不过你这只狗腿倒是很管用，噼叉噼的不错，再来一句给我听听，我看看你是不是和罗杨帆一个货色。” 助理在身后也气得开始和罗杨帆一起发抖的时候，张哲终于出现了。 “刘畅，怎么能这么对客人，哥平时怎么教你的?”张哲站在门中间盯着气的脸色发黑的助理和罗杨帆，嘴角挂上了一丝嘲笑。 “你不是跟我说对客人要礼貌么，也没跟我说来的是不是人都要算客人。”刘畅这张嘴堪比安娜，只是更美下限一点。 “我警告你们不要太过分!”罗杨帆终于怒了。 张哲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罗杨帆面前：“过分的不是我，是你。别忘了我现在针对你是为了什么。”他目光如炬，盯着罗杨帆丝毫不怯。 “我可以活动一下资源，用保外就医的条件放陈晨出来，你撤掉新闻，面对媒体给我家闢谣。”刘畅在张哲身后嘴巴一开一盒做着口型不停的在骂人，罗杨帆现在只想离这里远远的，迫不及待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保外就医?”张哲露出个冷笑：“你这个条件提的不是很走心，我不接受。” “你想怎么样?!” “公开道歉，把证据交出来还陈晨清白。”张哲冷静的提出自己的条件。 “不可能!你别得寸进尺!” 公开道歉就意味着罗杨帆要承认自己做了什么，陈晨一旦清白脱身，也间接做实了这段时间罗杨帆的所作所为，他爸爸绝对也接受不了他给家族蒙羞。 “那就没什么谈的了。”张哲又露出笑脸，转身往回走。 “张哲你也不要太过分!”看张哲要走了，罗杨帆叫住了他：“适可而止难道没有听过么!真的要同归于尽，你以为靠着你深蓝集团的背景可以和我斗么!”罗杨帆又开始威胁。 “我就是打算同归于尽，你想怎样?买兇杀我么?随便。”张哲笑的更开心了，转过身走进了屋子里，似乎罗杨帆根本不存在。 刘畅上下扫了他一眼，‘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也跟着走了回去关上了门。 罗杨帆连门都没进去，第一次被这么不屑地对待，心里越来越觉得不甘。助理站在他身后也不敢说话，生怕被他的怒气波及。 “案子里的会计师都打理好了?”罗杨帆回头问。 “嗯，全家都送出境了。他在证人保护计划里，除了我们和官方少数几个人，没人能找到。” “再给他家人打笔钱，让他闭好嘴巴。派人盯着点他家人。置办点名画摆件之类的值钱实物，陈晨在里面给帮派提供帮助的事情应该搬到檯面上来了。加上洗钱，这辈子她都别想出来了。”说完他回到了车上。罗杨帆还记得他爸爸尽快了结的嘱咐，只不过打算彻底把事情做绝。 张哲站在窗边看着罗杨帆眼神厌恶的盯着这幢房子和助理窃窃私语，心里有点不安。他的消息一定很灵通才能避开记者来这里。罗杨帆的座驾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很清爽，gte的新款高端的确是辆好车，张哲突然灵光一闪。 “张哥你真觉得他会买兇什么的?”周子昂不是时候的凑了过来，在身后小声发问。
第205页 “不会的。”张哲放下窗帘走到刘畅旁边坐了下去：“全世界现在都知道我在攻击他，如果第二天早上我横死床边，他就是第一嫌疑人，只会让罗家更难堪。” “你不要怕。”刘畅大咧咧得把手臂搭在周子昂肩膀上， “我是专业的，晚上我们三个睡一间，没人能从我手里逃出去。” “怎么??”周子昂好奇的靠过来。 “我是特种兵退伍，超厉害的。”刘畅对着自己竖起大拇指，骄傲的指了指自己。 “你是退伍兵?”周子昂瞪大眼睛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他因为脑子不好所以退伍的。”张哲笑着调侃了一句，摆弄着手机。 刘畅松开搭在周子昂肩膀上的手：“哥你不要侮辱我，我是自愿退伍的。” “自愿退伍是什么说法?”周子昂像个好奇宝宝认真的追问。 “本来也没想退伍，有天训练的时候，我之前在孤儿院总照顾的孩子来探访，我一走四年，他以为因为他不好好学习，我不打算再见他了。我一想，我这个德行就别败坏军营风气了。也算年长，不如出来给这群孩子找点正路的事做做。” “……”周子昂一脸不敢相信：“你现在走的也不算正路把……”一个明面开酒吧，背地里混黑社会给人看场子赚钱的，算什么正路? “……”刘畅咂砸嘴，思考了一下回道：“你他妈说的竟然有道理…… 旁边的张哲笑出声，这么多天第一次笑得开心一点。刘畅靠在张哲身边，突然抱住张哲狠狠在他脸上嘬了一口：“我哥笑了!”他挂着奸笑看张哲嫌弃的推开他拼命擦着自己脸上的口水：“不是跟你说只有我太太可以亲我的!”张哲皱着眉头笑着骂了他一句。 没正经的刘畅让周子昂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闹之间，张哲播出了张轩的电话。 家里还是晚上，张轩拿起电话声音有点疲惫。这些天张哲在那边搅的‘风生水起’，张轩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处理记者。小辕陪陈晨的父母出去旅行了，留下他一个人所有的事都要亲歷亲为。 “哥，你那边怎么样了?”他早就想打电话，但是又担心给张哲增加压力。” “现在看还好。明天去上班的时候，我桌子右手边的抽屉里有张名片，没有名字只有一串数字，你把电话发给我。” “我在公司呢，你等下。”另一头传来声音起床的细碎声音。这几天只有他一个人顶着，估计每天忙得公司都离不开了。 “你没回家睡?”张哲有点愧疚。 “没有。记者每天天不亮就来这，还有干脆蹲在楼下不走的。小辕和陈晨父母出去旅行了，我一想还不如就住在这，省了路上的时间还能多睡会。”张轩似乎并没在意。 “对不起了。”张哲只顾着陈晨，一个月了公司连管都不管。 “以前我有事就往后缩，什么都让你去，估计是我偷懒的报应来了。其实现在也好，他们终于知道深蓝集团老闆其实是两个人了。”张轩笑了起来，似乎挺轻松：“挂了，我简讯发给你。” ‘叮咚’ 简讯提示音响起，张哲手指滑动点开了内容，对着蓝色的数字按下拨通。 响铃快结束的时候对面才传来接听的声音，家里还是晚上，估计他在睡觉。 “张总你好。”对面传来的声音看起来没睡醒，但并不急躁。 “打扰你了，我想请你帮忙。” “嗯…因为张太太的事?” “对。” “我不行的。”说完对面挂了电话，拒绝的干脆又没有迴旋余地。 张哲并没有反应，拿着手机似乎在等什么。两分钟后，电话铃声响起。 “张总。” “我在。” “刚刚那条线不安全。” “我知道。” “你想要什么?” “陈晨案子里主要作证的会计师，我要找到他。” “不是加入证人保护计划了?” “是。” “你让我黑掉证人保护系统?” “你可以开价。” “太客气了，不是因为你我现在已经坐到被告席上了。我不保证成功，我明天去你那里，出境做比较安全。” “你能查到我定位吧?” “嗯，我收拾一下早点过去。” 张哲没想到自己心血来潮做出来的好事都有了回报。电话另一头的人去年因为入侵gte自动驾驶程序被gte的程式设计师反追踪差点让他坐到被告席上。张哲查了下他的身家，觉得留条好坏算个人才。gte的代理权迟早是要扔掉的，不如给自己留个人。所以出面做保帮他挡掉了官司。他留了张名片就再就没了消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 有需要黑客帮助的时候。名片就扔在抽屉里，张哲已经快忘掉了。 果然压力太大总是会思维迟钝，如果不是刘畅和周子昂这一闹让他轻松一点，张哲估计还是想不起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反击 3
第206页 第二天天一亮张哲就睁开了眼睛。周子昂说害怕，死活拉着他和刘畅睡在了一间。他还是不习惯床上躺着别人，一整夜睡的断断续续，不停梦到她时不时牵着自己的手，偶尔在自己额头上轻轻吻一下，真实的好像陈晨真的就躺在旁边。睁开眼睛却看到刘畅横在中间，头缩在被子里，双腿噼叉分别搭在了他和周子昂的身上。 张哲嘆了口气坐起身。 “张哥，起这么早?”周子昂在另一头也被刘畅砸的失眠，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嗯，你们睡一会吧，我收拾一下，一会去看看陈晨。”说着他站起身去洗漱。 自从宣判那天之后，陈晨再也没见过他。张哲还是每次都去。 “陈姐总是不肯见你…”周子昂也跟着坐起身，每次去都是无功而返，他想劝劝。 “不见我也知道我去了，知道我在她会安心一点的。” 张哲说的没错，陈晨虽然拒绝了每次的探视，可是又期待48小时之后狱警又通知她有人探视。嘴上说着不想拖累张哲，可是她也害怕张哲真的弃她而去。慢慢的，这似乎成了她在这里唯一的支撑。 无功而返，张哲在等候室里坐了两个小时，直到每天规定的探视时间结束，陈晨还是没出现。狱警遗憾的跟他表示抱歉，陈晨还是不想见他，并且这次也还是没有改变主意。他点点头表示明白。已经预料之中，还是有点失望。走出大门张哲回头看了一眼，只是一墙之隔，想看她却那么难。 周子昂和刘畅靠在车边闲聊，看见张哲走过来刘畅掐灭了手里的香菸。 “给我一根。”张哲伸出手示意刘畅，后者一愣不明白张哲在说什么，他从来不吸菸。 “给我一根烟。”他重复了一遍，晃了晃空无一物的手。 刘畅从烟盒里拿出根递给他。张哲的动作有点笨拙，第一次把燃烧着的‘小棍子’夹在手里的，他看起来像个躲在学校卫生间里偷偷‘破戒’的小男生。 菸草冒出的烟雾从口腔经过气管进入到肺里，稍稍一麻，紧接着是呛。他剧烈的咳嗽几声，想把不适感咳出来。两秒后不适感开始自己慢慢褪去，稍稍有点头晕，张哲靠在车上仰起头，稍稍轻松了一点，有点像喝醉酒之前的那一刻，不同的是头脑和身体都还在控制范围内。怪不得刘畅一直不戒菸，张哲举起手又吸了一口，嫣红的小火星在香菸上跳动几下，慢慢变成了黯淡的灰烬。 “张哲。” 安娜远远的走过来，她也想来看陈晨，可是探视时间有限，如果陈晨肯会面，她不想占用她和张哲可以交流的时间，掐着时间等结束才到。看见张哲靠在车上仰着头吸菸，安娜吃了一惊，陈晨说张哲至今也没有什么上瘾的习惯，似乎看起来不是这样。 看到安娜，张哲左手拇指和食指併拢掐灭了烟上的火星。好像并没感觉到疼痛。 “你来了。”张哲把烟扔进下水道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被太太的好朋友抓到了。 “没见到?” “嗯。” 安慰已经说过太多了，安娜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四个人相对无言的站了一会。 “你有没有下一步计划呢?媒体的热度迟早会散过去的。”安娜问出来张哲最担心的地方。 “有，但是可能没用。”张哲笑了一下：“如果不成功，我会继续想办法。”他没再过多解释，这里并不是个沟通的好地方。 气氛开始陷入诡异的沉默里。张哲突然遗憾自己刚刚掐灭的那只烟。 ‘咣!’ 监狱的铁门传来关闭的巨响，四个人抬起头看过去，一个身材瘦小的女生穿着洗得发黄的白色t恤，胸口印着‘回家吃饭’四个大字，一头短髮乱糟糟的在头上，她还在继续揉搓，似乎想把它揉成一团;牛仔裤宽松硕大，脏兮兮的白球鞋套在脚上，露着白皙的脚腕。地上放着个破旧的双肩包，回头看了一眼监狱大门，把包抗在肩上准备离开。 她好像没睡醒，四下环顾了一下，看到张哲一行人盯着打量了一会，细长的小眼睛透着漫不经心，又揉了揉头髮转身走掉了。 “好丑的姑娘。”刘畅小声嘀咕一句，洗干净最后一口烟，“哥走吧。” 张哲没说话，定定的看着大门，如果陈晨从里面走出来该多好。她出来之后一定要带她回家。逼也好，绑架都好，不要让她再离开自己的视线。 发了会呆，张哲转身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安娜开车已经先走了，张哲一个人坐在后座又靠在了椅子上。 ‘咣咣咣!’车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击声。 “嚯!吓死老子了!”刘畅转过头看向窗外大声骂了一句。刚刚他说好丑的姑娘正急促的敲着副驾驶的车窗，正好是刘畅旁边。她的脸马上要贴在窗户上了，小眼睛瞪得滚圆，好像想看清双面玻璃里面坐的人。 刘畅按下车窗：“你他妈的有病啊?!” “刘畅!态度好点。”张哲在后座不痛不痒的训斥了一句。 “不好意思，能不能搭车到市区?这地方鸟都没有，我走回到市区要三个小时。”女生并没有被刘畅的态度吓退。 张哲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这么贸然出现个人要搭车，他当然想拒绝。
第207页 “不能。”刘畅替张哲回了话，说着要把车窗关上。 “唉唉唉唉唉!!!”女生把手伸到车窗里，感应的车窗为了避免夹到她的手自动停了下来：“那么小气!后座不是有空么!” “你是不是有病?!”张哲不想管了，他觉得刘畅绝对能把她赶走。 “张哥……我们带她一段吧……”驾驶位上的周子昂吞吞吐吐的发表 意见。 “你有…” “好，上来吧。”张哲打断刘畅要骂人的话，打开了后座的门，挪向了里侧。女生顺势坐了进来带上了车门。坐进看才发现，她脸上带着细小的雀斑，五官小巧，带着奇怪的和谐感，像个可爱的小怪物。 “谢谢啊帅哥。”她倒是知道谁帮的她，伸出手拍了周子昂一下，他害羞的点了点头。“你们来看谁啊?”女生似乎不把自己当外人，大咧咧的开始打听。 “老实坐你的车，不怕陌生人把你抛尸荒野么?三个男人的车也赶上?!”刘畅在副驾驶又开始怼人。 “哦。”她低下头摆弄背包，并没有搭理刘畅，从包里拽出条巧克力拽着包装查看什么：“不知道过期了还能不能吃。”正疑惑着，她思考包装掰了一块放在嘴里：“味道没变，应该死不了。”说着把巧克力递给张哲：“叔叔你要不要?过期了，但是没变味。” 张哲吃惊的看向她，第一次被这么大的人叫叔叔，他有点接受不了了。 “能给我一块么?”周子昂开这车，小声的说。张哲转过头看向周子昂。他在后视镜里红着脸看向张哲。 女生掰下一块巧克力伸向前座，周子昂稍稍转头咬在了嘴里。 张哲突然觉得让她上车似乎是个错误。 “你们要去哪里啊?”她又咬了一口过期的巧克力，吧唧几下嘴含煳不清的发问，巧克力在她嘴里融化，看起来有点噁心，张哲无奈的转过头，开始在心里咒骂周子昂心血来潮。 “我想去定律基金，你们到哪里，我能不能在最近的地方下车。” 张哲警惕的转过头看向她，周子昂也收起了刚刚的和蔼，脸色发寒。 “你是谁?” “我是陈晨的朋友，我跟你说她是被冤枉的，我要想办法救她，可是我不知道去哪怎么救。想去她公司看看。” “我没听说她有你这个朋友。”刘畅在副驾驶开始回话。 “你谁啊，管那么多。不能到就算了。” “陈晨是我太太。”张哲冷冷的盯着她，不管现实什么情况，他现在对所有的情况都打算正面冲击。 女生似乎没料到撞到枪口上，攥着巧克力舔了舔嘴角，看着张哲不动。 “我是她先生。”张哲又补充了一句，好像她不明白太太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哦哦哦。”她似乎明白了，看向张哲露出笑脸：“太巧了，你今天是来看陈晨的?我在监狱里认识她的，我，刘琪琪。” 张哲面色发寒盯着她：“你最好不要跟我做手脚，这里荒郊野岭，我杀掉你埋尸也要很久才会被发现。” 琪琪看着张哲嘴角抽搐，陈晨明明说她先生温文尔雅很温柔，现在是什么情况? 看她不说话，张哲愈发觉得她像是骗子，搞不好是罗杨帆派来的。 张哲盯着她的眼神越来越疑惑，琪琪转了下眼睛开始证实自己的身份：“你老婆大腿内侧有颗红色的痣。”琪琪盯着张哲一脸认真：“她右边的胸……唔…唔…”琪琪没说完下半句，张哲抓起车后摆着的竹炭包按在了琪琪的脸上，琪琪双手挥舞想把张哲推下去。 “哥!哥你快撒手，会闷死她的!”周子昂看向车后，刘畅探过身子拉开张哲。 张哲坐回原处扯了扯领带，冷冷的盯着琪琪。 “陈晨说他老公特别温柔，你是不是假冒的。”因为缺氧，琪琪脸色发红，红着眼眶擦了擦鼻子：“我真的是来帮你们的，不信你去问陈晨。” 张哲没回答，眼神还是很警惕：“直接开回住处，你不说清楚，就不要离开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反击 4 琪琪吃掉了包里被抓时候带的所有东西，过期的没过期的无一倖免。一直到了张哲他们的住处才停下，走下车拍了下身上的食物残渣，意犹未尽的吧唧着嘴巴。安娜站在门口看从车上下来个陌生女生，不明所以，但是保持了安静。经过这次的事情，安娜似乎沉稳了不少。 琪琪好像根本感觉不到张哲对她的敌意，大摇大摆走进了屋子。张哲看了她一会似乎再思考什么，两分钟后对着刘畅示意了一下。后者领会，大步走过去拽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拖到了餐桌前。 “诶诶诶诶诶!!干什么你!!”琪琪半蹲在地上想靠身体的重量拖住他，可是高估了自己的体重和身材，根本没能阻止住被託了过去。刘畅对着周子昂伸出手，周子昂解开领带递给他。绕着手腕左三圈右三圈，琪琪毫无招架之力被绑在了大理石餐桌的桌腿上。 “我靠!不是吧!绑架啊你们?!”琪琪冲着张哲大声叫骂：“陈晨还说你温柔体贴呢!你是个骗子!人渣!她肯定是被你骗了!”
第208页 “没搞清楚你背景之前，我不会信任你的，不用和我来这套。”张哲根本没在意她的骂声，他得先查清楚她到底是谁：“把你的证件给我。” 琪琪本来想反抗，可是张哲冷着脸一点也不像个通情达理的人。刚刚一直帮自己那个叫周子昂的傢伙也摆出了严肃脸，琪琪意识到现在不配合不是好事。 “包里呢，自己翻。” 刘畅打开她破旧的双肩包，一股脑把东西倒在了地上。包里零散的东西全都抖了出来，刘畅似乎并没有放弃，逐个摸着背带和卡子。 “诶诶诶诶!!倒空了得了，你怎么还摸!”琪琪紧张的想阻止他。 刘畅白了她一眼，从厚厚的背包袋子里慢慢顺出个小卡片形的u盘，在手里掂了掂。 “那个不要碰啊!!那是我毕生心血啊!”琪琪抓狂的开始大喊，警察都没找到的东西竟然被刘畅就这么翻了出来。 张哲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靠过去蹲在了琪琪面前：“全都说实话，不然我不保证自己对你做什么。” “你不怕犯法啊!你老婆还在里面呢!我告诉你监狱里可没有夫妻间的!” “就是她在里面，情况不能再坏了，我根本不在意其他的。所以你最好说实话。还有，这个是什么?” 沉默了一会，琪琪开始评估眼前的状况，唯一的女性安娜远远站着似乎根本不打算干预这三个疯了的男人;周子昂已经退到后面了，似乎也不打算插手，况且绑着自己的领带还是他脖子上解下来的;刘畅根本就是个疯子，当然了，没有张哲疯的彻底，没有一点是有利的，琪琪决定妥协。 “姓名刘琪琪，年龄27岁，黑客，因为黑掉了警察局的网络被抓了，关了六个月。陈晨进去之后一直保我没受欺负。你手里的东西是我根据数学公式写出来的程序，能穿透现存百分之八十的防火墙。没了。”琪琪自报了家门。 张哲还是没说话。 “陈晨应该不见你，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核实。”张哲心里一动，并没有做出反应。陈晨不见他也不是秘密，罗杨帆难保不会知道。 正迟疑着，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 来的男生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帽衫 帽子严实的扣在头上，带着大框眼镜眼圈漆黑，看起来很颓废，身子瘦弱，稍稍弯腰，站在门口对着开门的安娜问了好“你好，我找张总，我是j。” “j是什么鬼名字，我还k呢，演黑衣人呢?”刘畅站在后面歪着嘴骂了一句。 “刘畅!”张哲呵斥住他，忍不住笑走了过来：“进来吧，都是自己人。你也别见外。” 他缩着脖子走进来，第一眼看见了双手抱着桌腿被绑在上面的琪琪。她倒是没含煳，开口就开始叫骂：“看什么，没见过捆绑y?!” 听到她的声音，j眼睛一亮：“你是q?” “hacker j?总攻击人工智慧系统还总说自己是白骑士那个?” “你不是也一起了。但是还是我成功了。”他似乎很骄傲，挺了挺身子。 “对对对，你比我厉害，你快救救我!”琪琪想站起来，勐地一窜撞在了桌角上。 张哲盯着他们：“你们认识?” “不认识”j转过头对张哲摆摆手，“我黑进gte的时候，她也在做，我抢先了一步进去了，她比我慢了半拍，顺利逃掉了反追踪。” 张哲没说话，还在等他继续说。 “高级黑客都有一个松散的组织，我们算是一个组织里认识的。”j靠到张哲耳边：“没事的，厉害的黑客都不认主，没有人能左右的了。” 张哲没再过多犹豫，示意刘畅把她放开，琪琪捏着手腕坐在沙发上，抄起桌上的香蕉开始继续吃：“我早说过我是你们这边的，你把j找来，是不是有用我们的地方了，我们两个合作，速度会更快。” 既然身份差不多，张哲不打算浪费时间了 “我想让你们黑进证人保护系统，我要找到陈晨案子里提供全部证据的会计师。” “证人保护系统?”琪琪愣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有难度?”张哲有点紧张，如果他不行，张哲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人。 “没有，没有难度。”琪琪又吃了口香蕉：“我上次因为警察系统被抓的，这次小心点，没事的。” “需要什么我可以提供。” “不需要，我设备自己有。”琪琪站起身又坐了下来：“你有设备么?”她在问j。 “我带了我自己电脑。我们一攻一守，一个负责窃取资料，一个负责守好我们的ip，好吧?” “那太好了，我上次就是因为攻击耗费太多精力没做好防守被抓的，这次肯定没问题了。” 周子昂和刘畅一起跟他们走了。张哲靠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只能等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张哲刚刚缓和的情绪一瞬间又开始低落。 “找到人你打算怎么办?”一直没开口的安娜终于说话了。 “让他出来把事情说清楚。” 安娜摆弄着手机似乎无意的说道：“徐安然打电话给我了，需要的话说是可以给我们提供帮助。”
第209页 张哲动了一下，却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他想要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要。”安娜情绪很低落，一点也不像平时风风火火的样子。 张哲嘆了口气，他不是傻瓜，可是安娜不想说，逼问也不是他的性格。 “要是真的救不出来，你打算怎么办?”安娜很少这么消沉，垂头丧气。 张哲站起身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叼在嘴里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压力太大，他似乎有点上瘾了。 “留在这陪她，等她出来。” 张哲已经考虑了这个后果，但是当然还是希望可以完全避免。陈晨其实也很喜欢有人陪伴，她总是不停的找话题说话，很害怕会冷场，那么小心翼翼的和人相处，一定是珍惜每段关系的人才会做的事。 相对无言，安娜靠在沙发上也不打算回家，她得留在这等消息。 “我要去白宫实习了。” 张哲夹着烟背对着她没回头：“你不回上海了?” “你不需要徐安然帮助，我就不回去了。我那天给徐安然打电话跟他求助，他说我要是肯‘回到他身边’就帮我。”安娜靠在沙发上，一只胳膊抬起撑着头苦笑，张哲没说话，什么叫‘回到他身边’，徐安然现在已经结婚了，据说妻子似乎怀孕了，无非是想养情人而已。 “如果没有陈晨的事情，我可能还是觉得自由自在最开心，可是现在看，在强权面前，我的所有自由都能被践踏。”她调换了一下姿势，“安娜不能被践踏，安娜最牛。”她笑了起来，又露出了那张什么都无所谓的脸。 “这段时间谢谢你了。”张哲转过身掐灭手里的香菸，他想问问安娜关于张轩的事情，可是此时此刻，除了陈晨其他的事情他都没有心情，也组织不出来语言。 ‘铃～～～～’ 电话铃适时的给了张哲一个不提起的藉口，是律师的电话，张哲拿了起来贴在了耳边。 “张先生，我在警局内部的熟人给我通气，警局又开始备案调查陈晨了，据说她在里面涉嫌给帮派洗钱提供帮助，如果又定罪成功，下面的刑期估计就是终身监禁了。” 张哲瞳孔一缩，觉得心口疼痛，嗓子里一口腥甜似乎要涌了上来。他伸出手杵在墙上急促的唿吸了几声。看来罗杨帆开始反击了，不管陈晨做没做，他都打算继续了。张哲突然觉得头晕 ，松开手转过身后背重重的靠在了墙上，慢慢顺着墙滑坐在了地上。安娜吓了一跳，快步跑过来想扶起他。 张哲摆了摆手，示意安娜不要碰他。 “你们继续和官方周旋，其他的我来解决。” 挂了电话，张哲突然觉得无力，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救她出来，恐惧感在心头萦绕不去，如果真的输了只会让她的处境更糟糕，那自己是不是适得其反了。张哲越来越害怕，却只能靠着深唿吸缓解情绪。 “张哲?”安娜语气询问，想让他解释发生了什么。 缓了一会，他觉得大脑似乎清晰了一点，幽幽的开了口：“律师说，警局在调查陈晨涉嫌洗钱。” 安娜也吓了一跳：“又是罗杨帆对不对?!” “我不知道。”张哲左手撑地，慢慢站起身走回房间，把安娜关在了门外。靠着门，他慢慢重新滑坐在地上，双手抓住头髮流出来眼泪。 以前他担心陈晨遇到什么时候自己会无能为力，现在似乎在应验。他很害怕，冷静和理智都只是在硬撑。 ☆、第一百一十九章：反击 5 与其说周子昂和刘畅是来陪他们的，琪琪知道更多应该是监视。 经过短暂的接触，琪琪已经可以确定张哲并不是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疑心很重处处小心。琪琪把他们带到了自己没被警察‘抄家’的根据地，八个电子屏叠罗汉一样举在一面墙上。 周子昂和刘畅一起摆出了震惊的表情。 “那些都没有用，太浮夸了。”j掏出自己厚厚的电脑放在桌上。 “他说的对，那是我搞出来装bigger给人看的，我用这个就够了。”说着，琪琪也拿出来自己的电脑，厚度和j的差不多，看起来又丑又笨重，和市面上的电脑相比只能说像琪琪一样，美的特别。 “这个地段靠近海底光缆，网速更好，这才是主要的。”琪琪给他们义务的开始普及知识。 “那这八个显示器是干嘛的?”周子昂还是不死心。 “哦?哦，看监控用的。”琪琪把显示屏都打开了，八个屏幕一起亮了起来，显出了周围的情形。 “他们只能看监控么?”刘畅似乎也不死心了。这么大的阵仗你就用来看监控，不是暴殄天物么。 “当然不是了!”琪琪不满的反驳，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出一段命令“我们还可以看电影的!”语气骄傲又自信，她打开了个电影进行演示。 看着八个华丽的显示屏上播放着相同的电影，周子昂也刘畅一起闭了嘴，生怕下一刻她告诉自己还可以听音乐。 “我们开始吧。”j打开电脑叫了琪琪。 “我负责攻击，你来防守。”琪琪坐到电脑前，双手叉在一起活动了一下手指：“正好试试我的毕生心血。”她拿出被刘畅搜出来的u盘，插在了电脑上。
第210页 “你又有新程序了?”j也掏出个u盘插进来自己电脑里。 “这是我二十七年的人生成果。”嘴上在轻松的闲聊，琪琪动作飞快，手指开始在键盘上飞舞，跳动出一个一个字符。一直懒洋洋的小眼睛迸射出光，死死的盯着屏幕的动作像个看到美女的色狼。 j也没有落后，屏幕上复杂的乱码一串一串蹦出来，周子昂和刘畅站在后面，安静的盯着他们。 屋子里只剩下了敲击键盘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单调的好像时间都停止在了这一刻，在无限循环。唯一能感觉到时间还在流失的，只有刘畅时不时调整的坐姿。 “我找到入口了，开始攻击，你守好。”琪琪稍稍侧头语气严肃。 “你快一点，证人保护系统防护级别很高，不确定有没有更厉害的白骑士看守。”j也是第一次攻击官方，有点紧张。 “我知道。” 嘴上答应着，琪琪丝毫没有含煳，如果他们两个能看懂代码，大概能明白琪琪攻击的有多强势。 但是他们两个都看不懂，所以现在只能闲聊 “刘畅，你有没有觉得琪琪很可爱。”周子昂轻轻撞了刘畅一下，小声询问，眼睛里闪着光芒盯着琪琪的背影。 刘畅似乎很不满，转过脸看着周子昂“你丫的是不是瞎了?你不会喜欢她吧?!” “才认识几个小时，你别乱说。”嘴上说着不是，周子昂却红了脸。 “你真的瞎了，你看她长的，像个怪物。” “嗯，小鼻子小眼睛，真的像个可爱的小怪物。” “……” 刘畅做实了周子昂瞎的信念，决定扼杀住这场对话。 冷静下来的张哲还是没什么事情能做，坐在家里徒劳的等待着，张轩一个人应付深蓝集团的确很吃力，可是张哲打开邮箱查看工作文件的时候完全无法静心，看一会脑子就转到了陈晨身上。 他又点了根烟站在窗前往外看。 对面房子里似乎住着一堆夫妻，门前草坪上开着两大团挤在一起的花，一簇一簇像个 小球一样挤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盛开着。女主人弯着腰在在根部整理什么，男主人拽着水管沖洗着车子，每当女人喊一声‘water’，他就拽着水管瞄准花丛，撒出的水溅到女人身上，她笑着说了一句什么，似乎在埋怨;他走过去举着水管开始胡乱喷水。 冷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两个人笑着闹在一起，张哲不由自主也露出个笑脸。等她回来，也要买一栋有小花园的房子，春天的时候陪她一起在院子里栽满鲜花;冬天的时候可以坐在暖和的窗前跟她一起看雪。 对了，她说雪看了太久了，没什么好看的;那就在没有冬天的地方住下，她喜欢穿裙子，喜欢拍照喜欢夏天，那就一直住在盛夏里。 没有冬天，没有分离，没有太多的意外，也不需要惊喜。就这么安静的两个人走下去，就是张哲希望过的全部生活。没有深蓝集团，没有定律基金，没有梦想和欲往。和她呆在一起度日如年一直到老去的那天。 可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陈晨能回来的基础上。手上的香菸燃烧到尽头烫了他的手。回过神张哲掐灭了火星，对面的夫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屋子里，安娜也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对于罗杨帆攻击的‘洗钱’问题张哲没有一点头绪，但是他知道，如果能在第一个案子上解决问题，推翻警方的调查，那么所谓的‘洗钱’只会不攻自破，变成一个笑话。没了信誉的调查就没有民众支持，冤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不会又人相信了。张哲嘆了口气，走到厨房到了杯水。 刘畅已经快睡着了，他无聊得要命。琪琪和j说的做的他都听不懂也看不懂，周子昂瞪着眼睛面带桃花的看着琪琪‘淫笑’，更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他走回到沙发上打算睡一觉。 “有新的white knight加入了!我快撑不住了!”j突然大声喊了一句。他负责防守，锁上了自己的ip防止帆追踪被追查出来，警局里对于证人的保护力度很大，守护防火墙的高手鳞次栉比。一旦杀出程咬金，很难继续支撑。 “再有十分钟。”琪琪盯着屏幕继续敲击键盘，一点一点渗透进去。 j没有继续说话，正在奋力继续防守。 刘畅和周子昂坐在沙发上攥紧拳头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只不过他们两个的紧张根本也没有实际用处。 “我进去了!”琪琪瞪大眼睛看着屏幕漏出笑脸，手上动作丝毫没有松懈，刘畅和周子昂站起身凑过来，屏幕上从刚刚的‘乱码’变成了不停跳动换页的照片和资料：“我正在搜索，马上，马上。” “你再不快点我要带着电脑跑了，反正ip是你的!”j大喊开始催促。 “你肯定会供出你的!”琪琪也大声喊了起来。 刘畅紧张的手心冒汗，攥紧了拳头也盯着屏幕，就差走过去帮着电脑一起翻页了。周子昂也没好到哪里去，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不停擦汗。 j的头髮因为紧张的被汗水打湿，湿漉漉的贴在头皮上，看起来更颓废了。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似乎也咬着牙。 “找到了!我拿到了!撤退撤退。”说着琪琪加入了防守的阵营里，跟着j一点一点从前线慢慢撤退。
第211页 “慢一点慢一点，做出我们个攻不进去的样子，别留下痕迹，别让他们知道我们拿走了什么。”j怕琪琪心急，她加入了 防守阵营，现在只求稳步就可以了。 收尾就不那么难了，刘畅捏着拳头比划了个胜利的手势，开心的露出笑脸。 找到他，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关了电脑，琪琪走到印表机前把资料拿了过来交给了刘畅，他复印了四分每个人塞了一张。 “以防万一。”刘畅经歷的也不少，万事都喜欢有充足准备。 从四个人手里接过了四张一样的复印件，张哲捏着纸张的手稍稍颤抖。兴奋的紧张感让他的肾上腺素飙升到了极限，有了这个人，陈晨离挣脱囹圄，就只差一点了。 “现在出发，我要去找他!” ☆、第一百二十章： 翻盘 1 离这里不到一百公里的小城，越靠近目的地张哲就越兴奋。近在咫尺的成果让他迫不及待。本来不想带着周子昂和安娜，但是他们两个并不打算离开。琪琪和j已经没了能帮忙的地方，接下来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眼前的房子并不破败，看起来周子昂也很下血本，估计给了不少钱。刘畅环顾四周，没有监控，驱车开进了院子。 “看紧周围有没有人。”张哲打头走过去按了门铃。 开门的人金髮碧眼，站在一米八七左右的张哲身边毫不逊色，看到四个陌生人站在门口一脸疑惑“ can i help you?” “pierce norman?”张哲表情和善，甚至带着一点微笑。 “yes?” 他蓝色的眼睛里带着疑惑，想确定眼前这个亚洲男人的目的。 “great ，i need your help。”说着，张哲举起手里黑色的东西，紧紧贴在看他的脖子上。norman抽搐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倒在了地上。 张哲晃了晃手里的小电击器，关上了电源。刘畅四下环顾了一下，缩着肩膀把愣住的安娜和周子昂推进屋子反锁上了门。 关上门安娜才反应过来 “你在干什么?!”她瞪着眼睛质问。 “让他开口是不可能的，用钱收买来的人还可以让罗杨帆再买回去。我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张哲弯下腰拽住他的胳膊，硬生生把他拖了进来，“而且我时间很紧，没空说服教育。”刘畅拽过来一把椅子，从张哲手里结果他，把他绑在了上面。 “把我们带来的防护纸贴上” 周子昂真是个好助理，听到张哲的吩咐就一言不发的从包里往外拽塑料纸，踩着凳子帮张哲和刘畅把房间贴满。 张哲真的疯了。安娜在心里肯定了这件事。不过疯的看起来太清醒了，安娜评估了一下三个人的状况。他们应该是提前商量好的，三个人配合的默契又有条不紊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两个小时之后，等norman清醒过来时候，已经坐在了满是塑料纸薄膜的屋子里。看到自己被固定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和绑的紧紧的身躯，他终于紧张了。 “what are you doing? it is kidnapping!”他大声冲着安静坐在他对面的张哲大声喊叫。 张哲站起身走到旁边同样贴着塑料纸的桌上打开了上面的包一件一件摆好他准备的东西。 他时不时举起手端详手里形状像个小刀子一样的东西沖他比量，似乎在计算手里的东西又多大的杀伤力;再配合上张哲面如寒霜的脸色。会计师终于开始紧张了，冲着站在旁边唯一的女性大声喊叫：“you have to do something，he is insane!” 安娜咧了咧嘴，不明白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觉得女性就会天生心软善良。 “yes.”她恢復表情冷静的回了一句：“ that`s always been a matter of some debate withing the family，various experts have been consulted，but an exact diagnosis has proved elusive.”(关于这一点我们家里意见也不是很统一，我们谘询过很多专家，但是都很难下结论。) 她已经从开始的抗拒开始接受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跟着张哲的思路。况且她只是个旁观者，如果出事了她把张哲供出来好了。 刘畅走过来想接手，张哲推开他摇了摇头。整件事都是他的，那么接下来的事他也不想连累刘畅。 张哲还在一件件摆弄桌上的东西，似乎在挑选合适的‘屠刀’，手上的动作没停，嘴也跟着开始活动：“now you stand between me and the recovery of someone for whom i care with all the depth.i am capable of mustering. 射 is remarkable in ways that you could never imagine. and 射 is my wife.(现在，你阻止我救回一个人，她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在意的人，她优秀到你根本无法想像。她，是我的妻子。)” 张哲回过头，认真地说出‘my wife’，抻了抻手上细长的铁丝。“i would trade your life for hers without a moment`s thought. so i am going to use these devices on you… until you tell me everything about her`s case.(我会毫不犹豫用你的命来换她的，所以我打算在你身上用这些东西，直到你告诉我关于案子里的每一处细节。)” 张哲在他的眼里已经疯了，会计师摇着头想否定，蓝色的眼睛瞪的大大的：“no some thing must be wrong!i didn’t do anything!dude you pick the wrong guy!(一定是搞错了，我什么都没做!你找错人了)”
第212页 张哲靠了过去，直视他的脸：“chen，射 is my wife。” 听到陈晨的姓氏，会计师终于不再漏出无辜的脸，而是换上了惊恐。 张哲满意的看着他的表现，慢慢直起腰：“i will harbest whatever amount of your flesh is necessary to get what i want. do you understand me so far? (只要得到我想要得到的，扯掉你多少血肉，我都不在乎。你明白么?)” 他忽略了会计师说的每一个no和脸上的表情拉过凳子坐在了他旁边。转过头似乎在给大家解说，实际上是在恐吓会计师，“see， you must knows that every man will speak if the correct tools are applied ，right?(你应该知道，用对了工具，没有不会开口的人。 “so the only way for you to influence this situdtion is to helo me ，right now.and deny me the pleasure of extracting it from you。(所以，你想摆脱这个局面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帮助我。来避免我从你身上享受逼供的乐趣。)” 张哲一句一句解释，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会计师抿紧嘴唇摇着头，恐惧的在椅子上一点点往后蹭过去，铺在地上的塑料纸在他的动作下起了褶皱。他却还是没有开口。 “no? okay，very well.”张哲怂了下肩膀，让西装的袖子蹭上去一点漏出手腕，盯着会计师帮在椅子扶手上的左手，继续给大家讲解“did you know you can choke any extremity the human body?you simly need to deny it oxygen. it be quite permanently，very very quickly.(你知道你可以勒死身上任何一处器官么?只要隔绝氧气就可以，只要很短的时间，它就永远废掉了。)” 说着，他拿着铁丝在会计师的手上绕了一圈，双手交换，紧紧的勒住了他的手腕。没了血液循环的手慢慢开始发红，颜色越来越深。 安娜稍稍错过来，探着头观察会计师的手，像个好学的好学生，襟着鼻子，咧着嘴巴。没靠过来的周子昂也紧张的搓着手。刘畅毫无表情的站在旁边，他还是不说话，只是咬着嘴唇发出无意义的呜呜声，想激起张哲的同情。 张哲有点心急，如果他真的不肯说这条线断掉就只能对着罗杨帆下手了。他不开口，就要刺激他。张哲慢条斯理的继续解说，像在安慰： “this particr shade of purple，ste in right before.the cells die permanently. say goodbye to your left hand。 ( 出现紫色的瘀青了，细胞马上就会永久死亡了。和你的左手说再见吧)。” 他露出个满意的笑脸，似乎已经真的从他身上尝到了逼供的乐趣。 “stop!”惊恐还是战胜了一切，他大声的喊了出来：“i will tell you all !mercy，some mercy!(我告诉你一切。慈悲一点，放了我。)” 张哲的表情还是一样无波无拦，心里却长长舒了口气。 ☆、第一百二十一章： 翻盘 2 陈晨并不知张哲正在做什么，他每隔两天来一次，也不代表他就没有放弃希望。可能他只是在等自己。十八年太长了，对于谁来说都太漫长了，放过他才是最明智的。不见面，慢慢的，也许他的耐心就会一点点褪下去。 她不希望张哲耐心消失;可是自私的霸占他的人身也做不到。张哲是个很怕孤独的人，他不说，但是陈晨都感觉得到。 只有刘雅来探视的时候陈晨才会接受会面，王强太好骗了，肯定会跟张哲说起，相比之下沉默的刘雅才更可靠。刘雅从来不多说话，也从来不提起张哲，不打听私事，她太害怕别人提起张哲了，庭审上法官说出的十八年的时候张哲愣住的表情和眼神太深刻了。陈晨不喜欢看到张哲绝望心碎的样子，她想保护他，也许因为如果让张哲心碎，也间接的证明着她自己的失败。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对陈晨来说就是弱小，她痛恨自己无能弱小。 刘雅已经坐在桌前等了一会了，陈晨低着头戴着手铐走过来，狱警解开手铐的一侧扣在桌上，转身走了出去。现在已经不是关押候审了，没有交谈的小单间，敞快的大屋子固定着一排一排沉重的铁桌子，侧面安着横樑固定手铐，和在警局受审时候的桌子一样。 陈晨歪着头坐下，对着刘雅漏出个笑脸。 “公司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 “以后来看我的频率少一点，定律基金想混下去需要操盘手庇护，你总和蹲了监狱的上一任联繫，会影响你升职。” “我是你带来的，只有你能管我。不行的话，可以开除我。” 陈晨盯着她露出个苦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坚决。 探监时间结束，陈晨直接去了操场。琪琪已经出狱了，现在很少有人来和她搭话。她仰着头看天，思考自己要不要和刘雅要一张张哲的照片贴在床边。 “chen!you have anther visitor!not your husband”狱警站在门里朝她喊道，知道她不会见张哲，还特意嘱咐了一下。陈晨皱了下眉毛，站起身走了过去。 不是张哲，那现在还会有谁来探望。 同一个屋子，同一个带领的狱警，打开门之后陈晨却很想转身走出去。 罗杨帆坐在桌子后面盯着她，看不懂什么表情。 现在有两个方案，陈晨有权利要求狱警带她离开，虽然深处监狱，她还是有一定的人权可以不接受谁的探视;另一个方案是她走过去，直面罗杨帆。
第213页 没有过多犹豫，她选择第二种，因为陈晨从不做懦夫。 她坐在桌旁冷冷的盯着罗杨帆，似乎想看明白他想要什么。他回敬过来，眼神丝毫不乱。 空气开始安静，空无一人的探监室安静的能听到唿吸声，这么僵持的坐下去就要继续看他，得早点结束才对，陈晨率先开了口。 “罗家的公子果然有地位，连探监都能搞到自己单独的一个屋子。”她眼里含笑，有点讥讽。 “你似乎不明白自己的处境。现在还不明白能左右你命运的是我么?”罗杨帆回敬一个笑脸，仍然带着高高在上的自信。 陈晨笑的更深了一分，无奈的眨了眨眼睛。 “你似乎太高看自己了，你只能左右我身处何处，我的命运，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听到她的反驳，罗杨帆也露出个讽刺的表情。 “那我倒是应该让你继续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左右你的命运。一旦你洗钱的罪名做实，你知道你接下来面对的刑期会是终身监禁么?” “你这个耳朵，大概是串了蝙蝠的基因吧。” 她不知道罗杨帆的消息这么灵敏。 “知道紧张了?张哲如果乖乖的，我并没打算继续对你下手。教你学学规矩就是我的目的。可是偏偏你嫁给个傻瓜，他非要搅得天翻地覆来攻击我。我仔细琢磨了一下，你似乎就是他的软肋，那不如让你直接在这里待下去，我倒要看看，他能折腾到什么时候。不过也希望不要太过分，你也不希望再这里，还听到点他不好的消息吧……” 罗杨帆的语气带着威胁，好像张哲的所有反抗对他来说都是和风细雨。实际上嘴硬说不放在心上，明明也让他开始招架不住了。民众信用度一点点降低，股价已经跌到了新低，再这样下去就要被强制退市了。到时候只怕张哲还没逼他到绝境，他也快被自己父亲弄死了。 陈晨明白他说的不好的消息是什么。能走到定律基金的她不是个傻子一样单纯的羔羊，她一副纯良的样子说白了就是一直被人当作有用的棋子来使用。不过好在她也志不在此，棋子就棋子，只要能让她操盘到货币基金，她根本不在意自己身处在哪个圈子，被人当作什么。不过上层社会的那点交易她都懂，只要肯花钱，没有什么事做不到的。罗杨帆没有直接对张哲下手而是跑来着威胁她，多半是被张哲逼急了，又不能狗急跳墙。 “我不是紧张，我说你串了基因，意思是说你是个杂种。”陈晨认真的给他讲解了一下。听到她骂自己，罗杨帆面色一寒，没等回骂，陈晨已经接着往下说了，“你也知道我在给别人提供谘询，如果我用我加入换他们帮我处理个人，我相信我还值这个价格。你可是在这里出生和长大的，帮派这种东西，你比我熟悉，你觉得他们不敢做什么?” 陈晨也露出嘲笑的表情盯着他罗杨帆。 “罗杨帆，你是不是我以为我是个白痴?你没直接对张哲下手而是跑到这来找存在感，多半是张哲把你逼到了死胡同，你又没办法破罐子破摔。你对我做什么我现在根本不在意。你知道我会给自己留一线生机，就算真的被定罪终生监禁也不会真的就参与进去;但是如果张哲有一点意外，我就没必要给自己留余地了，干脆就正式加入。我用自己来换你---sprint大公子的命，你觉得值不值得?” 罗杨帆没说话，死死的盯着她。陈晨一直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横冲直撞，他根本没意识到她心思这么重。 “你不怕我对你家人下手么?你可是还有父母兄弟的。” 陈晨换上了个同情的表情，似乎在看一个天生缺陷的人一样。 “那里是国内，法律体系制度都不一样，你不用吓我。我的命就摆在这，你敢动张哲，我就动你。说不定他们觉得我够值钱，还能捎带上你哪个家人。我们可以试试看，怎么样?” 她眯起一只眼睛的动作张狂的像世界都攥在手里。即使身处这样的境地还能理智的勾勒出思路。罗杨帆比她明白在纽约帮派到底有多狂妄，他们就像地下的国王，警方为了维持和谐会留下几个同等规模的帮派互相制衡，谁也无法一家独大，但是也都实力不小，为了回报警方，他们也会定期处理掉一些乱来的小帮派。陈晨操盘的能力不小，如果真的铁了心打算玉石俱焚，用直接加入来换他的命，很可能真的会被接受。 罗家是资本家族，不是黑道家族。这是两个概念，他们可以沟通政治，但是沟通不到三不管地带。给钱和能帮助洗钱，规模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本来被张哲攻击就让他很被动，想来陈晨这里找平衡，万万没想到又吃了瘪，罗杨帆觉得空气好想一下稀薄了，起伏的胸口暴露了他不平静的事实。 ‘该死，为什么她就不能服输!’罗杨帆盯着她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陈晨却并不打算继续教育他，站起身准备回去了。 她也不想总结陈词，跟罗杨帆这种人多说一句话，她都觉得在浪费自己的生命和大脑。 罗杨帆根本不明白，陈晨这种人从开始就不要想着能驯服。她就像只麻雀，强行的禁锢只会得到她激烈的反抗，一旦反抗不成功，笼子里的麻雀会选择绝食自尽。她和麻雀一样，太明白自己嚮往的是什么，而罗杨帆从开始就没把自己摆在她平等的位置上。想得到她，势均力敌只是基础，尊重和扶持才能打动。
第214页 陈晨带着手铐往回走，在心里提醒自己，下次要让刘雅给自己带一张张哲的照片。还是想看看他，克制不住思念是多少理智都掩盖不了的事实。果然理智是理智，爱情就是爱情;现实再残酷也掩盖不了她爱他;爱情再丰满，也没办法遮挡现实的缺陷。 那干脆就分开来看好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翻盘 3 车停在警局门口，张哲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他。张哲已经告诉他让他的家人去警局寻求庇护防止罗杨帆下手了，会计师当然明白，张哲能在证人保护计划的掩护下找到他第一次，那么也能找到他第二次。下一次估计自己就没有机会了。 比起罗杨帆，眼前暴躁又没有底线的张哲更恐怖，似乎还有点变态，他还记着手腕被细铁丝牢牢勒住的感觉，抽紧的铁丝阻断了血液循环，清晰的感觉到麻木一点点侵袭左手，不用等到左手自己死掉，似乎下一秒就会被纤细的铁丝截肢。 况且张哲也给了他好处，现在选择张哲的阵营才是最好的。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把张哲给他的窃听器放进口袋，下车走进了警察局。 终于听到他在另一头开始给警察复述证据，张哲靠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套在笼子里终于解脱的快感让他有点虚脱。快结束了吧?应该快见到她了。 出现了新的证据，警察局开始调查所有的证据链。一环一环解开，一环一环废弃，两名律师开始强硬的针对警察局的‘失策’，一旦张哲打算上纲上线起诉警局，问题只会更严重。为了不惹怒他上诉，他们打算息事宁人第一时间放弃了‘洗钱’问题专心调查所谓的内幕交易。 刚刚从陈晨那里吃了亏，几天了，罗杨帆还是顺不过气，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应对媒体，等待消息，闲下来就是在心里责怪陈晨不肯‘让着他’。 如果能证实陈晨洗钱的罪名，那么张哲在媒体的诉苦就都会变成诋毁，一个不知悔改的人是没有信誉的。 他的心思都放在下一局上，却没想到已经和张哲走在了岔路上，而且张哲，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罗总!”助理惊慌失措，门都没有敲就从外面跑了进来。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助理失态的表现让罗杨帆很反感。 助理却自动忽略了他的责备：“我们找的那个会计师，pierce norman，他去警局自首了!” “什么?!”罗杨帆焦急的站起身开始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明明钱也收了，也满足了他的要求让他加入证人保护计划通过警方被藏起来，为什么他会突然自首。更何况他的家人还在自己手里。 家人，对的，他的家人。 “他家人呢?先找到他家人控制起来!他如果敢供出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攥紧拳头，眼里闪过恶毒的光。 “我联繫过了，他全家现在都在警局。”助理面露难色盯着他，接到消息之后他第一时间就确认了他家人的所在，接到的反馈却成了他们在警察局。 罗杨帆脸色也变得难堪，手里的牌都被张哲给化解了，没料想到张哲竟然直接让找到了norman，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他竟然真的投诚了张哲，要知道他说出来之后，不管是否供出罗杨帆，norman自己都要面临监禁了。 罗杨帆站在桌前，大脑快速旋转试图回忆起张哲身边能下手的线索，从现在开始往前倒叙。 “我让你调查张哲的背景，收养他的家庭都搞清楚了么?” “调查清楚了。不过他和养父母断绝了关系。” “细节是怎么回事，都知道了?” 助理跨前一步，压低声音开始给罗杨帆讲述。几分钟后，罗杨帆沉思录几秒，有了下一步主意。 “就拿王茜做文章，派人去沟通，该怎么写这个故事，你心里有数吧?” “有数。” 答应着，助理转身走了出去。 陈晨案子主要作证的会计师自首的消息很快就入了媒体的耳朵。在张哲的苦情戏之后，又出现了证人，现在整个故事彻底的开始反转，一旦证据被证实，陈晨不但可以无罪释放，还可以起诉他们，诉求高昂的赔偿费用。整个剧情从金融危机导火线的罪魁祸首，变成了司法和资本家如何践踏人权把实干家送进了监狱的故事。才不到两个月，整个剧情仿佛烂俗的狗血剧整个翻了盘。 张哲早就赢得了大众的同情心，现在陈晨也成功收割了另一半。本来在质疑张哲编故事的人，一瞬间倒戈到了张哲这边。sprint的股价一跌再跌，在这样下去，强行退市真的只是时间问题了。 杨慧并不傻，第一时间看到了时机，这次她没有带着自己的高傲打个电话，而是主动上门了。张哲已经给她看到了自己的实力，也足够赢得她的尊敬了。 看到陌生的车辆停在门口，刘畅第一时间挤了出去。他像只斗鸡，随时随地准备骂人。 可是杨慧从车上款款走了下来，姣好的面容和凹凸有致的身材让刘畅直了眼睛。 “你好，你是张总的助理么?我找张总。” “不是，我是他弟弟。”刘畅破天荒的平静，小声回答。 周子昂从他身后冒了出来。 “你好，我是张总的助理，请问您是哪位?”
第215页 “就说我是杨慧，打扰一下张总，看他有没有时间。”破天荒的没有强调自己的英文名。 “带杨小姐进来吧。”听到声音，张哲在后面朗声回到。 绕过傻掉的刘畅，杨慧走了进去。张哲从桌子边站起身走了过来。 “张总最近动静闹的很大。”杨慧的语气有点捉摸不透，不知道是恭维或是什么。 “拖杨小姐的福，还算顺利。谢谢一审的时候你给我提供的证据。” 听他提到这个，杨慧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提供的证据一点用处都没有，陈晨还是被判了刑。 “也没帮上忙，张总不介意就好了。” “一审时候情况本身就对我们很不利，你能站在我们这边我就很感激了。” 张哲的话半真半假，真话在于的确感激她帮忙;假话在于他明白杨慧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杨小姐今天来，是有事么?” 张哲谦和的态度和主动问起都让杨慧稍稍尴尬。 “我来是想和张总继续合作的。你要陈晨，我想要sprint通讯，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互相帮助。” 张哲瞳孔稍稍一缩，现在局势已经明朗，陈晨出来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她现在来提合作，又算哪门子合作。张哲没有说话，安静的盯着她。 张哲动也没动，杨慧更觉得如坐针毡了。刚开始的时候张哲求助她并没有过多参与，生怕引火烧身脱不掉干系;现在张哲已经成功了才来说合作，也说不过去。不过好坏也是资本世家出来的千金小姐，面色没有丝毫慌乱，她伸出手捋了下头髮，露出个温柔的笑脸。 “我知道张太太出来只是时间问题，况且一审的时候我的确也没有尽力。我今天来谈合作，是希望张总和张太太站在我这边，而且我希望张太太可以帮我收购sprint。我的家族资源都在哥哥姐姐手里，真正属于我的势力很少，张总的魄力已经很明显了，夫人在资本市场上的实力也早就被认可了，如果你们肯一起站在我这边，我才有实力和我的兄弟姐妹抗衡。”张哲的脸色还是没有变化，杨慧赶紧补充了一下：“当然，我肯定也少不了二位的好处。” 张哲终于露出个笑容，似乎有点嘲笑，也似乎有点无奈。看得杨慧心里暗骂。 “杨小姐高估我了，我就是个想救妻子出狱的普通男人，陈晨也就是个工作能力强一点的小姑娘。资本世家这种争权斗争，我们还是没本事参与的。” 张哲几句话就把事情推掉了，摆明了不想参与他们那些烂摊子。这些老牌世家争权纠缠的剧情可以写成砖头厚的烂书了，他自己不想参与，也并不希望陈晨参与。 听到他拒绝，杨慧稍稍有点失望，不过并没有放弃。 “你不想搞垮罗家么?毕竟是罗杨帆把你太太送进监狱的。” 张哲表情淡然，慢声开口 “我没什么想法，是要搞垮罗家，还是想放过他们我都不太在意。我自始至终的目的都只是救陈晨出来。我们等她出来再说吧，我听她的。” 杨慧的表情好像吃了老鼠一样，复杂的根本没法形容。张哲用这个藉口来搪塞有点太敷衍了，这么大的事，什么叫‘听她的’。 “这种事，需要张太太做决定么?张先生的阵营，你太太一定会跟随的吧。” “我家不一样，都是她做主，不想做主的时候才会听我的。她喜欢什么事都亲歷亲为，罗杨帆害的是她，我更得听她的。私自做决定她会不开心的。”张哲的表情理所当然，似乎根本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就好像这个家里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杨慧不知道该能说什么了。 “那我等张太太出来再来商讨?” 张哲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这样正好。” 杨慧彻底绝望了。她无法判定张哲只是找了个藉口推辞掉，还是家里真的一直都这样，无计可施的她只好站起身表示了一下遗憾离开了。不过张哲说的的确也是实话，明明就是一直都是陈晨来做主，她懒散不想管的时候，张哲才会管。 “现在我们占了上风，定律基金也联繫周子昂问能不能帮忙，杨慧现在也来了。刚开始为难的时候一个来帮忙的都没有。”刘畅破天荒在杨慧走了之后才嘟囔出不满，张哲疑惑的回过头看他。 “富在深山有远亲，知道么?况且，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应该杨慧在的时候说的，现在来说，不像你的性格。” 听到张哲的话，周子昂也跟着转过了头盯着刘畅。 他顿时涨红了脸 “杨慧可真好看”说着他目光躲闪的转过头：“哥，她有没有男朋友?我如果追她，你觉得有多大可能?” 张哲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干脆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转身回了房间。 ☆、第一百二十三章：翻盘 4 张哲不打算理他，刘畅却跟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水。张哲无奈的看着殷勤的他，当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笑着接在手里抿了一口。 “哥，杨慧多大了?你觉得我能不能追上?” 刘畅的眼里闪着小星星，似乎正在憧憬自己的未来。 “这些事都可以在网上查到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216页 张哲并不想给他解释，此时此刻他更想一个人安静一点。 “你觉得我能不能追上?” “我怎么知道。” “不然你帮我问问?” “不要。” “不然你就答应她合作的要求，这样我就有理由接近了。” “这件事我要听陈晨的。” “那我就没戏了!”说着，刘畅冲过来紧紧的抱住张哲不松手，哼哼唧唧开始跟张哲撒娇“求你了哥，我这么大岁数了终于情窦初开了，你就帮帮我吧!” 张哲被他勒的透不过气，刘畅力气大的出奇，他却已经笑的浑身没了力气，只好不在挣扎，任凭他抱着自己哼唧。 “说不定陈晨会打算帮你的。” “要是不帮呢!” “那我跟她谈，要求她帮你好不好?”刘畅勒的他不舒服，张哲无奈的安慰他。 刘畅有点扫兴，松开手低声嘟囔 “说的好像你能管得了她一样。” “你说什么?”张哲语气里透着不爽，莫名的好胜心突然升起。 听到他带着威胁的质疑，刘畅略显不满和鄙视。 “我说的不是实话么，你又管不了嫂子。就比如说，她出来了，你说带她回家，她就是不想回去，你能怎么办?你不还是得听她的!” 沉默。 这是最近绕在张哲心头的，他一直纠结的事情。如果陈晨不跟他走，他该怎么办。 看张哲不说话，刘畅有点紧张，张哲的病还没好，他开始担心。 “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别和我一样的，你知道我口无遮拦的。” 张哲嘆了口气，情绪开始低落。 “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她如果还是不听话，我该怎么办。” “所以…你这次想强硬一点?” “我是这样想的。” 刘畅似乎有点紧张，在张哲旁边蹭了蹭身子，抓耳挠腮像只猴子。 “其实要我说，哥还是别逼她。在一起时候你就知道她什么样子，现在婚也结了就开始逼她做出改变，这不是占人家姑娘便宜耍流氓么。” 刘畅说的有点乱，张哲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谈恋爱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自己也一直尊重她的想法;甚至自己因为她搞垮创新能源被刺伤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太危险逼她;现在结了婚就要求她似乎说不通。虽然上次的事情没有这次这么严重，但是不代表她就没了自己选择的权利。 张哲巩固了几天的想法，突然就被刘畅的质疑给打断了。 流程走了四天，律师终于派上了用处解决了一切，张哲一直没有出现，警局也没有敢要求他出现。毕竟律师的一句‘保留起诉权力’就足够让他们紧张了。惹恼了张哲，他如果一纸诉状把警局告上法庭，那么接下来难做的是他们。 本着自己被抓了小辫子的原则，警局和检察官在最后的环节里走的飞快，加班加点给陈晨办理出狱。 监狱里的陈晨被突如其来的恭敬和耐心搞的摸不到头脑，甚至在这个地方有点受宠若惊。当狱警告诉她案件的会计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自首承认了诬陷，最多再有一个星期她就可以无罪释放了之后，她才明白为什么。这是要出狱了。 不再有人看管，不再有人禁锢，最后的几天陈晨突然变成了在这个地方的旅行者。牢房的门都突然打开了，不再遵守他们要求的放风时间，电脑间都可以打个招唿就去了。 她坐在电脑前一个字一个字打入自己的名字和张哲的名字。新闻里最活跃的是张哲，他接受了不少採访，几个大新闻网站到现在都挂着他的头条照片。採访视频里他憔悴的没了光彩，眼神却坚定的像块石头，丝毫没有迟疑。安娜每次都坐在他身后，冷冷的看着镜头，需要的时候就说话。 社交平台上刘雅和王强带着她的下属员工给张哲捧场，作证陈晨如何被罗杨帆骚扰。一直到今天，陈晨才第一次见到她所谓的私人会计师，他在警察的陪同下在媒体上给陈晨公开道歉，承认自己一手促成了陈晨被诬陷入狱的局面。没有供出罗杨帆，大概也是担心会被报復。 都结束了，张哲从来没放弃过她，安娜也没有。 她眨了几下眼睛，抬起头把眼泪忍了回去。 三天后。 张哲从监狱外层的大门走了进去，身后围着的媒体被挡在了铁门之外。琪琪没进来，趴在栏杆上朝里面张望，一张小脸快从缝隙里挤进来了。安娜走在张哲旁边，带着从认识她时候就没摘掉过的狂妄表情，像个凯旋而归的战士。 陈晨穿着被捕时候的那身西装，这段时间以来她瘦得不成样子，西装有些松垮的套在身上，小包里塞着日用品从监区的小铁门里走了出来。身后的狱警拍了拍她的肩膀。 “your husband is amazing。” 张哲每隔一天就会出现在探监等候区，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一直等到探监时间结束无功而返。这么好的男人现在很少见了，狱警不明白为什么陈晨捨得冷落他拒绝见面，不过张哲的确打动了这里大部分人。 陈晨对着她露出了个笑脸挑了下眉毛：“yes ，and handsome。thank you。”
第217页 张哲站在原地安静的盯着这边，并没有朝她走过来，眼神却很专注。陈晨从包里拽出刘雅带给她的那张照片，把装着日用品的包扔进了垃圾桶，朝张哲大步走了过去。 那些都是没必要留下的了，没有下一次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每次见到她，都犹如初见般的欣喜。没人比张哲更能体会这句话了。他想走过去，可是双腿好像灌了水泥一样动也动不了。生怕自己稍稍晃一下身子，她就会在眼前消失不见了一样。 陈晨走了过来，把照片举在胸前：“看到我家张先生了么?我在等他来接我。” 她眼里带着笑，好像只是久别再见的新婚妻子，带着调皮和欣喜，似乎什么什么都没发生。沉寂了两个多月的心一瞬间就跟着回归了原位，仿佛重新获得了感知这个世界的能力。张哲露出笑脸，语气轻快的回道“你家张先生没来，他在家里等你，派我来接你回去。” 陈晨惊讶了一下，然后把照片赛道了口袋里：“那太好了，你长得这么帅，我快带你去鬼混一会去再回家。” 张哲无奈的跟着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髮 “为什么吃了这么多苦，你还这么调皮?”说完，他张开了手臂：“抱抱我，我好想你。” 陈晨刚张开双臂要搂住他，旁边的安娜适时的侧过身子插进他们中间挡住了张哲，抱住了陈晨在她后背上安抚一样的轻拍。 “我就知道你想我，我也想你哦。” 怀里的人明显不是张哲，陈晨睁开眼睛安娜的脸放大贴在眼前。她笑了起来拍了拍安娜的后背：“谢谢你也没放弃我。” “我其实是想的，但是不敢，张哲一副愚公移山的样子，我根本也不敢说我要放弃了。我怕他把我分尸扔到郊外去。” 安娜的胡侃逗的她开心的笑了起来， 张哲一瞬间就醋意大升，明明陈晨应该第一个先抱她才对，却被安娜抢了先。 “走了，外面还一堆媒体等着呢。”他开口阻止她们继续叙旧，第一时间伸出手把陈晨拉到身边，紧紧的护在了怀里，用身体隔开了安娜。 记者这个职业的确不区分国籍，哪里的都是一样的热情又嘈杂，陈晨缩在张哲的臂弯里推开人群往外走，她需要时间和律师在场才能回答媒体的问题，现在一言不发才是最好的。 听到消息的罗杨帆此时此刻正在办公室里发疯。助理瑟瑟发抖的站在一旁不敢吭说，他已经砸烂了桌子上的全部东西，狼藉一片的办公室杂乱的好像刚刚杯抢劫一样。 发泄之后，罗杨帆终于稍稍冷静了下来。 “我让你办的事办了么?” “办了，已经和张哲的养父母沟通好了。” “那个王茜呢?” “也已经都沟通好了。没了张哲资助他们一家现在过的不太好，听到我们给的数额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又听说可以从张哲拿讹钱，都开心的疯了一样。” 没理会助理的窃喜，罗杨帆继续嘱咐道：“在那边我们没办法又大动作，你也不要直接出面去沟通，免的被人查到我们身上。” 这局被破掉了，陈晨肯定会更加张狂不把他放在眼里，得让她明白到底谁才是主宰。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不搬到他们夫妻俩，现在sprint的颓势，只会被其他两家通讯公司盯上。杨慧一直野心勃勃想收购sprint，实力却丝毫不够。前几天还可以嘲笑她是蚍蜉撼大树，现在却是已经有点可能性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逼迫 陈晨的小公寓里挤满了人， 都是为了给她接风。安娜开心的拉着她说个不停，琪琪不喜欢人太多，背着包早早离开了。刘雅也难得的露出略显僵硬的笑脸，陪着大家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气氛很好，直到刘畅放下酒杯开始站在桌子上高喊。 “散了散了啊，接风宴定在明晚，大家明天再聚。今天的时间宝贵，小别胜新婚，希望大家现在有序的离开，走出这间公寓。” 说着，他在桌上做了个请的动作。 一小群人都很有默契，在刘畅的提议下默契的带着坏笑一个一个离开了，任凭陈晨红着脸挽留也没人肯再多留一会。刘畅最后一个走，趴在门口猥琐的递给张哲一个小盒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哲攥着手里的‘计生用品’无奈的看着刘畅带着‘你别解释了，我懂’的表情跑掉了。他轻轻的关上房门，‘咔嚓’一声落了反锁。 紧接着，腰就被重重的撞了一下。张哲稍稍后退靠在了门上，扑过来的人紧紧搂着他的腰，眼泪一点点润透了他的衬衫。 桌子上用过的一次性杯子东倒西歪的仍在原地，几个月没主人活动的公寓稍显空落和阴凉，陈晨抱着张哲，忍了这么久的眼泪都一次性的擦在了他的身上。 这才是她最想做的动作，一直忍到了现在：“为什么费劲心思救我，离开这忘了我，不是更简单。” 感觉到她靠着自己的温度和浸透衣衫的眼泪，张哲声音有点沙哑，心里却酸酸的又觉得舒服：“明明忘了你对我来说才更难。我爱你爱的太久了，已经没有精力去爱别人了。” 花了人生的前三十年才遇见她，一辈子能有多少个三十年用力遇见爱的人。
第218页 她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的搂着他的腰。这两个月以来耗费的精力让张哲很疲惫，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司法里不管多公正的人都会被要求处理亲人的案子时候要避嫌。真的跟心里挂念的人挂钩，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和思维似乎一瞬间跌落在智商水平线的最下面，每想一个办法都疲惫的好像抽干了血液。恐惧和担忧时时刻刻地围着自己，似乎做什么都没有用。现在，是不是以后就不要分开了?最好就别分开了。 “陈晨，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张哲的语气一如以往的温柔，可是似乎又掺了点什么。陈晨在他怀里一瞬间就没了声音。她还没想过，现在事业正到一半，要因为这个挫折离开这么? 她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了。张哲长长的嘆了口气。 “跟我回家吧。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情，我不会要求你的。可是已经到了现在了，我不能把你自己留在这。” 她还是不说话。陈晨的沉默并不是因为拒绝，是因为她自己都没想过，而此时此刻，她更不想做决定。思绪混乱，她不觉得自己能做出多理智的判断。但是张哲并不知道。 “我知道婚前你就是这样的，我不该现在来强求你。可是有罗杨帆在，你让我怎么放心你留在这里。”他开始步步紧逼，这一次似乎并不想轻易放弃。 “没事的…我…”陈晨语气迟疑，想反驳，却又不知道怎么找出安慰张哲的话来提出有说服力的依据。 围着她的手臂渐渐松懈开始滑落，窒息的感觉开始放大，陈晨松开手抬起头看向张哲，他眼角挂着滴眼泪，看见她抬起了头，慌张的抹了下去。 “张哲…”她心里有点惶恐，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害怕。 “要是我威胁你呢?我逼你在定律基金和我之间选择一个，你要哪个?”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刚刚做了个自己都不想做的决定。 “张哲，你别这样…”说着她走上前一步想再抱住他，可张哲却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犹如天堑，让她再也不敢往前，只能站在另一头盯着他。 “我问你要哪个?”张哲咬着牙又问了一遍，似乎真的想在这一刻就逼她做出个决定。 “我们明天在说好不好?我好想你。”陈晨开始示弱，想让他先冷静下来。 可张哲却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看到她撒娇装可怜就立刻服输。 “我知道定律基金对你很重要，那我呢?我对你就不够重要么?你知不知道我这两个月怎么过的?我每天都在害怕，我好害怕你一个人在里面会被欺负，我好害怕在也见不到你。自从你走之后我都在害怕，遥遥无期的等待太可怕了，我知道自己离不开你，可是也担心在这里会有人比我更让你觉得舒心。就这一次好不好，你选我好不好?跟我回家吧。” 张哲还是没忍住眼泪，语气也从刚刚的质疑慢慢变成哀求。他不太明白自己从哪里生出来的争夺的心，还是和她一直坚持了这么久的梦想‘争宠’。可是人类其实就是这样，善变又脆弱，也许一瞬间的念头就能让人选择另一条路。也许是陈晨的迟疑，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紧张，也也许是因为他真的害怕会再一次遇见什么劫难，如果下一次他迈不过去，那会不会比这次她经受的更让张哲觉得难受。 他在责怪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刚回来…你抱抱我好不好?” 陈晨觉得委屈，她现在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好不容易才离开那个地方，才能见到他，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考虑。可是张哲似乎铁了心想让她现在就做出决定，她没有决定，每次被逼迫的时候，她都没办法冷静思考，做出来的所有决定都会让自己后悔。她不想现在做决定，只好低声央求。 可是眼前的张哲明显还在隐忍，在她面前张哲根本掩饰不住情绪，稍稍的一点变化在陈晨眼里都明显的好像夜里的烟花。她想抱抱他，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她一直在迟疑，张哲看的出来。大脑充血的感觉让他忘了自己现在身处什么状况，也不太区分的清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只剩下了带她走，现在就走，离开这个地方，带她回家。他突然希望她可以走过来抱住自己，可是她就站在对面一动不动。 张哲觉得很无助。 “你休息一会吧。我定最早的票回家。你如果…”泪水决堤带来的哽咽让他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转过身背对她一步一步朝门外走过去。张哲的速度很慢，他在心里期盼着她能走过抱住自己。明明她知道，只要她提了要求自己就拒绝不掉，为什么现在不强硬一点吼他一句。 “张哲，你别这样…” 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在身后徒劳的喊了他的名字。但是这根本阻止不了张哲的慌乱，他现在只想迫切证明自己在她心里才是独一无二的地位。 他站住身子，伸出右手盖在了左手无名指上。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下一秒，陈晨突然僵硬在原地。 “张哲不要…”她的身体因为恐惧微微缩起，颤抖着身子开始祈求他，小声念着‘不要’ 张哲站在她对面一点点把结婚戒指退了下来，攥在手里递给了她。
第219页 他的手在颤抖，可是现在陈晨已经没办法区分了。全身的血液好像一瞬间就冲进了大脑，下一秒就会击穿她的头颅至她于死地。混乱的思维让她开始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也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已经没有一点容量能留给她看明白现在的状况了，所有的反应只剩下了祈求。 “张哲，求你了，不要…” 她没伸手，张哲觉得自己心里在滴血。她小声祈求的声音让他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初衷了，只能安慰自己现在是想逼她回家。张哲在自己的脑海里，用‘为她好’给自己的举动勾勒出了个合理的解释。似乎这样就不会觉得罪恶，也不会觉得那么难受。也能阻止因为看她难受的缩着身子，自己克制不住不住想拥抱她的冲动。 真的抱住了她，她就不会跟自己回去了。张哲咬了咬牙，转过身走出去关上了门。攥着拳头的左手终于张开了，拇指紧紧压住的的地方重新露出了他的婚戒。 他根本没摘，怎么会捨得摘。可是他也看不到陈晨在封闭了的屋子里一个人绝望的哭泣。 陈晨还没冷静下来，她并不明白张哲为什么这么做。思维已经全部卡在了张哲摘下动作的那一刻。现在该怎么办?张哲真的要离开她了，现在还怎么办?明明在监狱里的时候自己不肯见他，自己先提的要离开他，可是真的面对这一刻的时候，为什么却难受的突然希望自己下一刻就能死去。不想面对现在的状况，不想面对他会离开。 张哲怎么会离开。 的确，他怎么可能会离开。 ☆、第一百二十五章：撒泼 张哲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他们的住处，刘畅正翘着腿和周子昂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两个人一脸的不敢相信此时此刻他出现在这里。 “哥?是你禁慾太久动作幅度过大被嫂子赶出来了么?”刘畅端着啤酒，口无遮拦的开始想打听点内幕，自娱自乐一样开始絮叨：“对女人不要着急，要缓慢，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那么猴急，要慢，要注意情调，这气氛啊……” “定最早的票，我们回家。”张哲打断了他的意淫，语气生硬。 刘畅和周子昂同时一愣，刘畅紧接着开始询问：“嫂子才出来你就走?你不陪她几天?” “我说订票，我们回家!周子昂你听到没有!”张哲突然开始斥责周子昂，他一愣，放下酒瓶哦了一声打开了手机。 刘畅伸手按住了他准备订票的手。 “你没事发什么脾气?你不会和她吵架了吧?”刘畅站起身走了过去，前几天刚刚和他谈过，他说想带陈晨回家，难道是谈崩了?看张哲的脸色难看的要命，刘畅心里暗叫不好。来之前张轩就嘱咐他，只要关于陈晨的事，张哲不是撒泼就是耍赖，做什么根本无法预料，千万别拿他当做成年人看待，最好当成一个占有欲超强阴晴不定的小孩子来对付。早知道不该现在就把他们单独留在一起。刘畅咧了咧嘴：“哥，你不会真的逼嫂子跟你走了吧? 刘畅脸上摆着纠结和尴尬，刚刚还觉得自己有点底气、是为了她好才这么做的张哲开始有点怀疑自我，躲闪开了刘畅的目光。 “我不是…我只是担心她一个人留在这…我不是故意发脾气的…”张哲也有点委屈，皱着眉头收了刚刚训斥周子昂的冷冽，轻声解释。 “你说你，人家宠着你惯着你，你就不知好歹了，又作又闹的，我看你把人家作跑了你哭不哭。这是你逼她跟你回家，我跟你说，你要是把她惹急了，人家转身跑了不要你，你还得哭着喊着去追人家。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遇到和嫂子有关的事像个小孩子的似的。”刘畅絮絮叨叨开始数落张哲，一边唠叨一边坐在沙发上套上袜子换了鞋，拿着车钥匙招唿张哲：“走吧。” 张哲低着头委屈的听他数落自己，听见他喊，赶紧抬头髮问：“干嘛去?” 刘畅扶着房门转过身：“还能干嘛，去给人家道歉。你作也作了，闹也闹了，明知道自己根本离不开她，还耍小性子把她推开，次数太多谁都会伤心的。” 他一秒都没迟疑，站起身就往外走。看他利索的动作刘畅忽然觉得张哲可能就是害怕被陈晨赶出来想找人陪他一起回去。不过关于张哲根本离不开她的断言，刘畅一点都没说错。 走到门口的时候张哲开始紧张，回忆起自己刚刚做的事他都觉得自己过分的想打自己一顿。如果陈晨真的生气了他该怎么办。刘畅没有那么多担忧，靠过去就敲了门。 清脆的敲击声却并没有得到回应，刘畅刚刚准备喊一句，张哲在旁边掏出来钥匙，插进了锁孔。 天已经黑了，可是屋子里却没开灯，路灯射进来的光把屋子里的摆设拉长出歪歪扭扭的影子，光怪陆离，像个会抛出殭尸的森林。 角落里突然传出啜泣的声音，刘畅见了鬼一样跳了起来，陈晨坐在沙发旁边的角落里窝成一团，蜷起双腿，双手抱膝坐在那，挡住了半张脸。可怜兮兮的盯着他们。看见张哲看到了自己，她又往后缩了缩身子。 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张哲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的事多过分。 慢慢走过去蹲在了她旁边。还没开口道歉，她却先说了话。
第220页 “张哲，我跟你回家，你别离开我。戒指戴上好不好，戴上吧，我和你回家……”她张开双臂想站起身，可是缩在一起的双腿传来小针穿过的疼痛感，压迫了这么久的血液刚刚循环开，还不足以支撑她站起身。 刘畅赶紧推开沙发，让张哲有空间能把她抱起来，她第一次没有顾及有别人在场，就在他面前轻声哭泣祈求他。张哲跟着往前蹭了下身子，单膝跪在地上，轻轻把她抱了起来：“我没摘，我骗你的。我攥着拳头是为了盖住它吓唬你的。我不耍脾气了，对不起。” 闹了一整个晚上，张哲对着她发了火也无理取闹了一场。第一次看陈晨委委屈屈的小声和张哲说话，刘畅站在身后又开始絮叨。 “你别和我哥一样的，他就这样。不太会表达，就是闹一场想骗点存在感让你关注他。他哪有本事还摘戒指，说不定就是想撒娇没控制住力度变成了撒泼。你骂一顿就好了，嫂子你不能怂，你得……”刘畅又开始唠叨，在后面给两个人普及人生哲理，张哲搂着陈晨大声呵斥了一句：“滚出去!”。 刘畅瞪了张哲一眼，骂了一句转身走掉了。周子昂还在家里一脸痴呆的等着要不要订票的通知，看见刘畅进屋，举了下手机“要不要订票，最早的航班四个小时之后就起飞了。” 刘畅甩掉鞋子，边走边把袜子脱掉仍在了地板上，把自己丢进沙发里又翘起了腿。 “不定，定什么定。我哥就那样，闹一闹希望陈晨多关注他点，其实骂他几句就老实了，偏偏陈晨重话都不说一句，惯的，打一顿就好了。刚刚他跟你发脾气不好意思，你别理他。” 周子昂倒是没介意，露出个了解的笑脸。 “张哥平时挺克制的，就是陈姐一在身边就喜欢闹脾气。有人爱才能闹么，我闹脾气都没人看。不过你看得这么明白，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事不关己的时候谁都看得明明白白。”刘畅往后靠了一下，调高了电视音量又端起了啤酒。 刘畅那句小声的‘卸磨杀驴’一字不落的传金了张哲的耳朵。他丝毫没有反应，只是背对着他抱紧了陈晨。她似乎真的被他吓到了，缩着身子拽着他不松手。张哲心里愧疚，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但是也要试一试才行。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吓唬你。你怎么不骂我?你知道骂我几句我就收敛了。” “捨不得骂你。”陈晨张开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张哲心里疼的他有点喘不过气，只好轻轻抚摸她的头髮。明明好不容易才有人这么疼自己，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发了疯，就开始伤害她。 张哲还是不太明白，当悲剧发生的时候，我们都想找一个人先去责备，如果没有，那么我们通常会责怪自己。我们说出伤人的话，大多数都是因为内心恐惧。 “洗个澡去睡觉，好不好?你应该很久都没休息好了。我就在你旁边，今天好好睡一觉，好不好?”他还在尽力温柔一点，想弥补自己下午的口不择言。 给她吹干头髮，张哲把她抱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进去洗澡。可是十五分钟之后打开门，她就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张哲披着浴袍，拿着毛巾在头上胡乱擦了擦湿漉漉的头髮，就走过去抱住了她。 没有过多的问话，也没有责备或者询问。张哲在她的目光注视下脱掉浴袍换上了睡衣，躺在她旁边拉好了被子。 “睡吧，我就在你旁边。明天一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如果做噩梦了就叫醒我来陪你，好不好?” 得到了她轻轻点头的回应，张哲才把她搂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这也是陈晨第一次觉得自己想依赖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看到他在自己身边。 看她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张哲长舒了口气。才有想到刘畅扔给他的那句‘卸磨杀驴’，这么看，自己似乎，还真的是。刘畅把他带来了，紧接着就赶紧把他赶走了。 不过这都没关系，反正和陈晨不会闹僵就好了。张哲也丝毫没有愧疚的跟着闭上了眼睛。 客厅的石英钟安静的嘀嗒声单调又有点可怕，好像时间都在这一刻不停的重复。陈晨的唿吸声慢慢平稳，偶尔小声的嘟囔了什么，可是却听不懂。她以前从不会说梦话，大概是睡的不安稳。张哲调整了一下身体，尽量让她靠近自己的胸口。她总说听着张哲的心跳声很催眠，说不定会管用。她的唿吸声很有效果，不知不觉张哲跟着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约定 睡梦里，两只大手紧紧的禁锢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向后拖去，陈晨紧张的回过头，身后的牢房门大开着，像恐怖片里怪物的那张血盆大口，下一秒就会把她吃下去。张哲站的远远的，想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连一点目光都没有分给她，更别提会过来救她了。是因为自己不打算跟他回去么?陈晨徒劳的挣扎，想挣脱开扣住自己的手，可是越挣扎，拖拽的力气就越大，她渐渐站不稳身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拖了进去。 “我…我不要…我要回家…回家…张哲…张哲，别丢下我…救救我…救救我…”陈晨皱着眉头，双目紧闭，身子因为恐惧轻轻颤抖。
第221页 张哲突然惊醒，紧张快速喘了几口气。怀里的陈晨皱着眉头双目紧闭，身子因为恐惧轻轻颤抖，小声喊着他的名字。张哲不敢太用力，生怕会吓到她，只好焦急的摸着她的头髮小哄着她。 “我在呢，我在这呢，我们回家了，你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 听到声音，陈晨终于睁开了眼睛，惊慌的撑起身子四处环顾。周围的一切都是熟悉的，稍稍缓解了紧张，她才低头看向张哲。他正担心的盯着自己，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陈晨很少会睡的这么不踏实，一个接一个的噩梦。一会是罗杨帆冲着自己笑，下一秒就变成了怪物要吞掉自己;一会梦见回了家，可是张哲消失了，仔细看之后才发现自己又回了牢房;一会梦见自己 真的要服十八年的刑，张哲觉得没希望了，一个人离开把她丢在了这里。 张哲轻声喊着她的名字，皱着眉头看起来很紧张。 回家了，已经回家了。张哲在的地方就是家里了。 “做噩梦了?”张哲捋了一下她被汗水打湿的头髮，小声安慰她：“我在呢，已经回家了，别怕。” 她往前凑了凑，似乎想凑近一点。而就当张哲以为她想靠近一点的时候，陈晨却停住了，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缩着身子闭上了眼睛。张哲的胳膊还举在半空中等她自己挪个舒服的位置好放下，可是看着两个人中间被她隔出来的一点距离，竟然不知道该不该现在放下了。 “你为什么背对着我?”他疑惑的问。 陈晨又朝床边蹭了一下离他更远了：“生气了，不想和你说话。” 张哲有点摸不到头脑，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她突然不开心了。 “为什么和我生气?” “……”她用背影和沉默回答了他的问题。 “生气了也转过来骂我，不要背对着我。”说着他跟着往前挪了下身子，伸出手想把她拉过来。刚碰到她的肩膀，陈晨却整个人掉了个方向横在床上双脚放在他的身上，蜷着双腿开始用力。张哲呆了一会，看她扶着床头借力，不余余力的想伸直双腿，才明白她是想把自己从床上踢下去。可是借力点不舒服，她力气又小，张哲只是往后蹭了一点，就再也不动了。 看明白她想做什么，张哲没动也没说话，饶有兴致的盯着她往下蹭了一下重新开始发力，似乎不把他踢下去不准备罢休。可是越往下越没有借力点，她用力伸直的双腿最后只把自己的上半身一次一次推向床边，然后缩下来再试一次，周而復始。张哲稳稳的躺在原地看着她，局面从她打算把张哲踢下床，变成了自己躺在床上做‘蹲起运动’。 重复了一会之后，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根本完成不了愿望，气恼的皱起眉头重新躺好，靠着床边远远的背对着张哲。 她泄了气，张哲顿时来了兴致。不顾她的冷眼相对凑了上去，从背后紧紧的搂住她。 “干嘛，刚刚明明还在洗手间门口等我洗好澡，这么快就嫌弃我了?想把我踢下去?”张哲话里带着笑意，小声的开始调戏她。 “我生气呢，哄不好那种，你注意一下现在的气氛。”她严肃的给张哲讲解现在的状况不应该开玩笑，板着小脸看起来很做作。 “那要怎么能消气?”他双臂伸直撑着身子盖在了她身上，似乎真的准备开始帮她消气了。 “走开走开，不要看你。”陈晨想把张哲推开，可是胳膊的力气还不如她的双腿，张哲一脸调笑的看着她徒劳的推了自己几次，无果之后，只好翻过身子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不看他。 “你转过来，不许背对我。”看她似乎铁了心不要看自己，张哲开始自己下手准备把她翻过来，她把双臂压在身子下面，缩着身子挡住张哲的手。 “你是不是不要转过来了?”他停下动作严肃的问，似乎在等她做什么人生重大决定。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一遍强调不了，她用重复和大声来表达自己的鑑定立场。 张哲轻轻笑了一下，小声劝慰：“乖一点，别闹了” 张哲温柔的像寒冷的冬天软软的贴在身上的小猫，柔软的皮毛磨蹭着身体，让人根本就抗拒不掉它的爱抚。湿热的气流在耳边轻轻磨蹭，一点点让她的身子软成了一滩水。本来刚刚准备和张哲‘冷战’的决心开始动摇，她翻身躺在他怀里望着天花板，一只手在他的下巴上胡乱摸着。张哲侧着身子认真的盯着她看。 “我不会放过罗杨帆的。”陈晨低声说了一句，语气完全没了刚刚欢爱的娇嗔，生冷的像冰箱里刚刚取出来的冷水。冰凉的感觉刺的人一激灵。 张哲的表情还是没变，一只手仍然抱着她，另一只手捋着她的髮丝在手里把玩。 “你要一个人留在这，对不对?”张哲的语气有点平淡，丝毫不像白天时候紧张逼问她时候的态度了。 陈晨稍稍一愣，眼神闪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看到她沉默，张哲嘆了口气，似乎有点无奈。 “我就知道，你胆子其实大的狠，这么大的事情，换做别人明明已经吓得一天都不想呆了，你还在犹豫要不要和我回家。” 她有点紧张，生怕张哲像白天一样开始发火。
第222页 “我其实不是不想回家…”她有点底气不足，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张哲的脸色，“就是觉得已经走到这步了，不知道要不要因为这点挫折就放弃掉…也有点可惜…” “这点挫折?”张哲枕在她脖子下面的胳膊抽出了，撑着上身低下头看她，“这么大的事，叫这点挫折?” “……因为这么大的挫折就放弃……”她盯着张哲的眼睛，小心翼翼的改口。 张哲无奈的收起胳膊躺在了她旁边，跟着她一起看向天花板。 “我不是想逼你做个选择，只是害怕自己让你太自由，你真的会被人伤害到。我一想到你一个人在里面，只能看到手掌那么大的天空，生病了，难受了，我都没办法照顾你时候，心就疼的不会唿吸了一样。我在外面都吓成了这样，你一个人在那种地方，该怎么熬下去。” 张哲有点想哭，眼泪在眼角里打着转。终于得到的家人却只能看见她被陷害深处了牢笼里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漂浮在大海上的独木舟，只有手里的一个桨，面对无垠的大海，似乎只有等死才是唯一的路。 陈晨侧过身子搂住了他，她没说，不代表没有隐忧。 “罗杨帆不会放过我的，都怪我当初就不该对他以礼相待。”这是陈晨最后悔的事情，明明第一次罗杨帆当着张哲的面邀请自己、被张哲挡住之后就再也不用有什么联繫，那样才是最安全的。 张哲觉得愧疚。她回应罗杨帆也是因为那段时间在闹矛盾，如果自己没那么敏感不听她说话，也不会闹成那个样子。如果自己当时知道，肯定会阻止她和罗杨帆有接触。张哲有点难过，又不知道说什么更有意义，只好转过身把她抱进怀里，似乎这样能得到一点安慰。 “我不想让你留在这。”张哲仰起头用下巴轻轻的按着她的头顶，委屈的像个刚丢了玩具的小孩子。 有期限的等待可以在时间的长河里一个人慢慢倒计时，看时间越来越短，离梦想越来越近，会有种得胜的喜悦。而没有归期的等待好像在漆黑一片的世界里独自前行一样，没有支撑点的心空落落的守着一个人回来，没有日期，就好像等不回来她一样。 张哲安静等待，可是心里空的难受，失去了血液的心脏，稍稍一晃就能听到迴响。 陈晨明白他的感觉，没有尽头的等待和追求都很可怕。他的心脏跳动的很有力，可是似乎突然掺进了一点紧张，她有点心疼。 “最多一年好不好?我答应你，最多一年我就回去。” 陈晨起时并不知道自己要多长时间，可是张哲需要一个时间来支撑他。 他有点惊讶，似乎根本没想到陈晨会主动给他一个期限，不敢相信的盯着她的脸。 “不信啊?”陈晨挑了下眉毛，笑着问。 “信，信的，当然相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张哲开心的把她搂在怀里，仰起的脸上全是幸福的神色。 ☆、第一百二十七章：纠缠 1 接风宴上，安娜举着酒杯开始给大家‘演讲’。并不是她想出风头，只是陈晨的基金里也来了不少人参加。陈晨是懒得招唿这些的，好说话不代表喜欢社交。安娜做为‘暖场小公主’，当然要第一时间出现，她越来越耀眼了，几句话就能让自己引领全场，把本来围在陈晨旁边罗嗦的人群都吸引了过去。 陈晨听说了她要去白宫实习高兴坏了。安娜一直懒散什么都不想争取，突然出现了好胜心，让陈晨有点激动。她想看看安娜能走到哪一步。 “诶，你什么时候回去?”琪琪没听安娜的演讲，也没有和大家在临时搭建的小舞池里乱蹦。端着酒杯坐在陈晨旁边，越过她对着张哲发问。 “留几天，陪陪她。”张哲态度礼貌温和，一点也不像个会发脾气的人。他此时此刻‘虚伪’的样子让琪琪回忆起了自己被‘绑架时候的屈辱’。 “陈晨，你老公绑过我。” “????”陈晨和张哲两个人一起顶着问号脸盯着她。 琪琪放下酒杯伸手指着张哲：“别不承认了，就是你让那个瘦竹竿把我绑桌子上的!还在陈晨面前装无辜!禽兽!”她看起来有点气愤，脸上的小雀斑似乎都在跟着她颤动。 张哲脸色难看的好像吃了苍蝇，琪琪冒然出现，他当然不能相信;不过好像当时也的确不对，琪琪本来是想来帮忙的，结果自己第一时间把她绑在了桌子上。 了解了来龙去脉，陈晨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琪琪一定要她主持公道;张哲瘪着嘴坐在旁边，又摆出个委屈的表情，陈晨也捨不得责怪他。只好先安慰了琪琪。终于在琪琪打包走了一堆食物‘心满意足’离开之后，陈晨才准备回过头骂他一句。 “你干嘛那么激动，直接就绑人。要是换成别人去告你，你就惨了。” “我是紧张，她莫名其妙出现就说是你朋友，我也没见过，我当然要防备点。”张哲低着头，底气不足慢慢回应。 本想骂一句，可是张哲皱着眉头撅着嘴的表情让她突然就笑了出来，估计是猜到了陈晨想责备他，张哲先一步摆出个苦大仇深的表情，看得陈晨根本不忍心多骂一句，只好笑着搂住他的脖子。
第223页 送走了客人，张哲结了帐和陈晨一起回了家。张哲为了开车滴酒不沾，陈晨倒是喝了不少，看起来少有的娇憨。 靠在张哲旁边醒酒。 “为什么要在呆一段时间再回去?”她微微有点醉了。 “我放心不下你，我要陪你几天。子昂回去了就可以替我做很多工作。”张哲车速不快，肩膀上靠着她，不太方便动。 陈晨没在说话，退回副驾上闭上了眼睛。张哲也没打扰她，到了目的地直接把她抱了起来。还以为需要自己帮她洗澡，结果陈晨东倒西歪的自己站了起来。等他收拾好走出来之后，陈晨倒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她似乎挺开心，后天就可以重新回去工作了。张哲还是有点惆怅，似乎还在心里计较她没选择自己的事情，可是又不敢说。 床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正在做着混乱的梦，一个心事重重盯着怀里的人。 张哲把早餐摆在台子上才过来喊她起床，她看起来心情不错，张哲长舒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是陈晨因为这次的事情留下什么阴影，调节不了情绪会生病，看她没事张哲也放松了不少。似乎根本忘了自己也还没有彻底断药。 收拾好之后陈晨蹲在凳子上大口大口朝嘴巴里塞着食物。 “你慢点吃，我又不和你抢。”张哲一边擦拭她嘴角的食物碎屑，一边责怪她狼吞虎咽。 “我想早点吃完，我们可以出去走走或者做点别的。”她鼓着腮一点点往下咽着转不过来了的食物。 “我会多留几天的，你慢点吃。” “张哲，我不是不想回去。”陈晨觉得应该好好和张哲说清楚，总藏在心里只会让两个人隔阂越来越多：“经过这次的事，我现在的执念不是操盘货币基金了。我得扳倒罗杨帆。他不是那种愿赌服输的人。只要他的势力还在一天，就不会放过我们的。” 陈晨用手里最后一块三明治擦了擦蹭在盘子里到处都是的沙拉酱，塞进嘴里仔细咀嚼，表情平静似乎真的在勾画自己如何应对罗杨帆。 张哲用手指擦掉了她嘴角的沙拉酱，放在嘴里舔了一下，露出个笑脸。 “我知道你爱我，不会离开我的。” 张哲乖巧的像只小猫，轻声软语的安慰她。他当然还是希望她现在回去的，可是现在的确不能轻易放弃。陈晨摊了下手，无奈的继续解释“你也知道现在我有了能给我提供保护的帮派，只要他们的钱来源清洗干净就可以给我注资;以安娜的能力，在白宫扎稳脚跟只是时间问题。现在算是天时地利，我只有继续走下去才有机会和罗家抗衡。我不想让他成为我们安静活下去的威胁。我能力越不够，他越会觉得自己抓住了我们的把柄，觉得对我下手就能刺激到你。” 陈晨情绪有点低落，张哲在旁边安静的听她说话，并不插嘴也不懂下一秒却又变得疑惑：“你为什么不吃东西?” 张哲凑了过来靠近她的脸，却答非所问：“你吃饱了么?” “啊。吃饱了，你为什么不吃东西?”陈晨木然的回答。 张哲露出个笑脸，伸出手把她拉进怀里：“你吃饱了，我要开饭了，张太太。”说着低下头咬住了她的嘴唇。 两个月以来都是张轩一个人在管理公司，周子昂也走了一个月了。张哲要留下陪陈晨几天，把他先打发了回来。休息一天之后周子昂终于来了公司，刚下了车却被眼前的景象惊的一愣。楼下围着密密麻麻的记者，歪着身子三三两两的坐在地上，丝毫不顾忌硕大的太阳。 他心里预感不妙，离开了一个多月，张哲心思不在公司上，他也跟着开始散漫，根本没有查看过公司的消息。估计是得到了陈晨出狱的消息，他们可能是在等张哲。 周子昂当然是不喜欢面对记者的，可是工作还得做，他硬着头皮朝大门走去。 看见周子昂，坐在地上的记者接二连三的站起身挤了上来，大楼的保安也跟着跑过来想帮周子昂拉开条路。 “周先生，张总对他最近爆出的新闻有何看法?” “贵公司因为张总的新闻新闻现在被网民讨伐，请问张总打算何时出面进行解释?” “张总现在还未回国，是为了躲开消息让新闻冷却下去么?” 周子昂有点摸不到头脑，本以为记者发问也是和最近陈晨的事情有关系，准备好的说辞全都用不上来，周子昂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好不容易走上楼，看见他来了，员工好像都惊讶了一下。周子昂没有多解释，敲响了张轩的办公室门。 “张总。”周子昂站在门口打了招唿。 张轩不知道他回来了，看见他站在门口也有点吃惊。 “你回来了?哥不是说过几天?” “张总怕你最近太累了，让我先回来帮忙。” 张轩一脸憔悴，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休息好了，周子昂心里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 “张总，下面那群记者不是冲着陈姐出狱的消息来的?”周子昂有点小心，张轩现在的状态看起来离过劳死只差一步了。 “不是。是冲着张哲来的。”张轩揉了揉眼睛开始嘆气，把电脑转了个身示意周子昂自己上前查看。 新闻头条上的标题写着‘殴打养父，诱骗妹妹，深蓝老总张哲究竟是深情的好丈夫，还是个禽兽不如的人渣?’
第224页 标题下面是张哲在纽约接受採访时候的照片，眼神疲惫，透着绝望。 “差不多一个多星期以前爆出来的消息，王茜在媒体上公开说张哲出轨陈晨抛弃了她，因为她放不下来找张哲，连累父亲被打家里被砸。张哲在那边焦头烂额，估计也没心情查过家里的新闻。他还生着病，这两个月也心力交瘁，陈晨刚出来，我就没告诉你们，让他轻松一段时间。” “是王家那边的人发的消息?” “新闻来源是他们，但是我觉得不那么单纯。我联繫过王家，问他们想要多少钱。可是王茜一口咬定说不是为了钱，要讨回公道。这种话怎么可能是他们家人说出来的。” “我继续派人去查，张总你也休息一下，我派人去做公关。”周子昂揽下来工作准备让张轩休息一会。他看起来也很不妙，在这么下去，搞不好也会累垮。 “我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会，我半个月没回家了。”张轩拎起西装揉了揉额头：“我这边这几天都是行政部的温婉帮我做的，你去喊她过来帮你。你帮我问一下，我想让她做我助理，她要是同意的话让人事把她的职位和薪资都改一下。小辕还要一段时间才回来，这种新闻被陈晨爸妈看见了，张哲也少不了要糟心一段时间。” “没问题，你回去休息吧，今天的工作我来做。”周子昂结果张轩递过来的文件拿在手里，厚厚的一摞，不知道张轩这段时间怎么过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纠缠 2 张哲砸掉电视离开之后，王茜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和他有什么实质性的联繫了。她没见过张哲生气，结果第一次见到张哲就下了狠手。那天之后王洋身上的瘀青小半个月才退下，满地的电视机碎片和东倒西歪的一家人就足以证明张哲并不像原来那么对他们言听计从了。更何况那天他的表情王茜还记着，眼睛血红脸色发黑，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可以拿刀砍人。 但是没了张哲，他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已经习惯了以前衣来伸手的生活，要什么，要多少钱，只要提一下张哲就会满足。现在要算计着爸妈的退休工资和自己的收入，日子变得有点紧张。 所以，当门外的人说希望她帮忙之后，王茜只是稍稍迟疑就选择了同意。 半个月前的晚上，王洋已经回自己住处了，留下王茜和父母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王茜无聊的玩着手机，新闻上早就爆了陈晨进监狱的事情，张哲现在是媒体的红人，深情款款的男人在哪个时代都能很受欢迎。王茜觉得遗憾，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飞扬跋扈，说不定张哲现在坐在自己旁边。 片刻之后，她开始责怪陈晨。如果不是她，张哲也不会想到要断绝关系这类混帐事。这么看来，监狱真的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门铃响起。王茜的妈妈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陌生人，穿着西装戴着眼镜。 “王茜小姐么?”来人礼貌的问。 “是我。” “能不能进去和王小姐聊一聊，我有件事想找王小姐帮忙，报酬很高。” 听到报酬，王茜侧过身把他让了进来。 关上房门，他并没有继续往里走，只是站在门口掏出包牛皮纸包裹的方形盒子，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 “这是定金，我们希望王小姐能出面，把张哲对你家做过的事情复述一遍。当然了，个别地方我们也会美化一下，以免对王小姐造成不好的影响。” 王茜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把方盒子拿在手里撕开了个角，红色的钞票映入眼睑，鲜艷的有点刺眼。 “你…你要我做什么?”王茜捧着手里红灿灿的rmb，有点花眼。 “张哲欺骗你的感情，又和养父母断绝关系，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不该不接受良心的处罚。对你们家伤害这么大，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过去。” 王茜没吭声，她想问问他是怎么知道张哲和他们家发生过什么的;可是她爸爸妈妈却已经在她身后开始点头了。 接下来的日子，王茜开始接受採访，按照陌生人给的稿子来解释她和张哲的关系。家里还有张哲小时候的合影照片，每一张都能证明张哲的确曾经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每次採访之后陌生人都会留给她一个‘小方盒子’，王茜从开始的稍稍别扭，一点点变成了习惯。 张哲为了救陈晨在媒体面前给自己塑造出来的知名度帮了很大忙，新闻第慢慢开始发酵。 但是发酵需要过程，一开始就登上大媒体的新闻很容易被质疑是被针对，所以他们从小报纸上一点点开始酝酿新闻，每当看客提出质疑要求拿出证据的时候，就稍稍抛出一点证据，一张张 张哲的照片被公之于众，在这个家里留下的痕迹也一点点被翻了出来，事情越来越像真的，越来越不容质疑。虽然还没有炒热到张哲为了救陈晨时候闹得那么沸腾，但是也开始一点点变得不容忽视。 正当王茜也正在媒体面前给自己赚生活费的时候，避开国内的新闻每天玩玩乐乐耳鬓厮磨的两个人还一样毫不知情。 陈晨第二天就要上班了，张哲领着她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准备呆一周陪她过完这个周末就回去。 “你其实可以早点走的，我真的没关系。”陈晨蜷着腿，歪着身子紧紧的靠在张哲身上盯着电视，一只手捏着他的睡衣下摆，攥成一个小球，然后在放开。经过她摧残的地方已经起了褶皱，她却还没有停下。
第225页 张哲盯着她的手却并没有阻止，看热闹一样盯着自己一点点变皱的睡衣：“我觉得你有关系，所以不想听话。你明早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虽然说这话，可是她眼神都没有分给张哲，盯着电视里的男主角开始眼神放光。她开心的坐起身，跨坐在张哲腿上，伸出手开始在他头髮里乱抓，时不时回过头再看一眼电视里可爱白净的男主角。 “张哲，你说你的头髮也弄成那种卷卷的会不会好看?你看别人留的好可爱，我给你卷一下试试。” 她兴奋的要去取捲髮棒，张哲紧紧的拉住她按了回来：“你老实一点，怎么可能会好看。留这种头髮的都是小辕那种软软的男生，我哪一点像软软的小男生了?”张哲阻止了她毁坏自己形象，却没阻止她继续摧残自己。她滑下手腕上的皮筋，在张哲的头顶扎起一小撮头髮，坚硬的髮丝树立在张哲的头上，让他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她在小辫子上摸了一把，松开手笑嘻嘻的躺在了张哲的腿上。他也跟着摸了一把，有点无奈她的顽皮，却并没有把皮筋拉下来。 “你有没有看看公司新闻?我也没事了，不要都推给张轩一个人了。” 张哲转了下眼睛：“看了，一直都在关注。公司也没什么事情，都是冲着你来的新闻，不理就好。” 嘴上说着，张哲却悄悄拿起平板，不能让陈晨知道他已经快把深蓝集团忘了，肯定会被她骂的。 时隔两个月，这位深蓝的老总终于想起来自己不单之后眼前的‘张太太’，还要对公司表示关心才是情理之中。 两分钟后，邮箱里已经爆掉的新闻开始蜂拥而至，张哲关掉提示音，谨慎的看一眼陈晨，再看一眼邮箱。 这个邮箱本来就是属于公司邮箱，大多数的记者和非私人的联繫都通过这个。张哲并没有放在心上。随便点开了一个查看了一下。记者关注的热点基本上都是一个，查看一个，基本上就都了解了。本以为内容会是关于陈晨的，可是却不是。紧接着查看了其他的邮件，都是不是关于陈晨的，张哲拖着平板愣在那。 邮件里都在询问他和王茜的关系，推送的新闻里有王茜的採访对话，所有的内容都是一个：陈晨如何第三者插足了他和王茜的关系，张哲如何在陈晨的蛊惑下抛弃了王茜并且殴打了养父甚至砸掉了养父母的家。张哲的心一剎那开始阴云密布，已经被挤在记忆角落里的人突然冒出了头。 王茜。 “张哲?”陈晨转过头，却只看到了张哲的平板背面，缺了一口的苹果标志正对着她的嘴巴，她调皮的张了张嘴假装要咬下来。 他有点慌乱，整理了下表情放下了平板。 “我在，怎么了?”他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明早叫我和你一起起床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出去散步。” 她伸出手示意张哲把她抱起来。 张哲配合的弯下腰，让她搂住自己的脖子，托住她的后背把她抱了起来：“好，明早我叫你一起起来。” 张哲把单膝跪在床上把她放在里侧，陈晨蹭了蹭身子又给他让了让地方，张哲拉开被子躺在了她旁边，打开了夜灯把她搂在了怀里。 陈晨有点累了，跟着他在外面转了一天，她早就乏得不行了。张哲却睡意全无，心事重重的盯着窗外。中央公园里的路灯稀稀落落，夜色漆黑看不到星星。不知道是因为城市的灯光过于耀眼，掩盖了它们的光芒，还是因为乌云太后，它们没办法穿透。张哲有点疲惫，难道真的像陈晨说的这样，这件事，真的不会那么轻易结束么。 自己思索是不会有答案的，张哲嘆了口气，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髮，向前挪了挪身子，靠她更紧一点，闭上了眼睛。 张哲并不太紧张，王家的人不管做什么，始终都离不开钱字。只是多少的问题而已。深蓝集团没有上市，所以虽然王家缠的烦人，但是也不至于有太大影响。 当然，这要建立在没有人在背后指使的情况下。 天才放亮不久张哲就把她喊了起来，还没到六点，陈晨却憋着嘴不太开心，似乎忘了是自己要张哲喊她的，坐在床上神情呆滞。张哲小心的坐在旁边看着她，生怕她的起床气会殃及到自己。 “太困的话睡一会，你不习惯起这么早的。” 张哲主动提了出来，总比一会她发脾气好。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出去散步。” 她突然来了动力，翻身准备下床，撅着嘴去换衣服。 打开门的时候刘雅也正在门口准备出去跑步，耳机挂在脖子上，看见陈晨眼神呆滞的站在张哲旁边，稍稍有点意外，很快就恢復了自己ai的本质变成了冷脸。 “早” 刘雅打了招唿。 “嗯。”陈晨撅着嘴仍然没什么表情，仿佛被人下了药。 张哲忍不住轻轻的笑了出来，扶住了陈晨的肩膀：“早，她还没睡醒。” “看得出来，你拉住她。”刘雅又看了一眼陈晨，她脖子扭过来看像刘雅，眼珠丝毫没动，看起来像电视里的殭尸。刘雅突然浑身发凉，上下扫了一眼转身跑掉了。 刘雅一离开，张哲就笑出了声。 “你看你，太困就回去睡吧，呆的好像被我下药带出来的一样。”
第226页 “一会就精神了。”陈晨拒绝了张哲的提议，率先走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邀请 收拾好吃过早餐，陈晨看起来精神不少。这是她回去工作第一天，张哲似乎也很开心，大眼睛笑成了两个月牙。 陈晨心里还是有点纠结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她不是不清楚，当她身陷囹圄的时候定律基金并没有提供任何帮助，她理解资本家的择优方法，但是理解不代表就不心存芥蒂。 “中午一起吃午饭么?”，已经到了公司，她却望着大楼开始发呆，张哲提起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我想吃泰国菜，中午你陪我一起去吃好不好?” 陈晨回过神露出个笑脸抱了他一下：“好，我们午休见哦。我上去了。” 说完，她挥了挥手掏出工卡走了进去。 看她走进电梯消失不见，张哲嘆了口气，开车回了家。 没有她的公寓很安静，张哲甩掉鞋子走过去，靠在沙发上仰起头，胳膊伸直举着平板，拨通了张轩的视讯电话。 张轩也已经很久没休息了，周子昂终于回来了，他也有了时间回趟家。刚刚躺在床上睡着，电话铃就响了起来，他长舒一口气压制住马上要爆发的情绪拿起了手机。是张哲，他又整理了一下表情，不想让他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哥，怎么?终于想起来家里还有个弟弟了?”张轩语气轻松，可是掩饰的意味很明显。 “ 子昂到家了么?” “到了，上午就来了。我看他来了，就回家休息了。你那边怎么样?陈晨情绪还好吧?” “她已经去上班了，没事的。”张哲似乎很累，换了个姿势斜靠在了沙发上：“我看到新闻了，王茜怎么会突然找媒体说这个?” 本以为张哲还蒙在鼓里，没想到他却自己提了出来。张轩不想说现在也不行了。他半做起身子，靠在床头上“上周。王茜突然就开始联繫了几家不大的媒体开始讲这个故事。本来我也没放在心上，人红是非多，她说不定只是为了钱。我主动上门去了王家，问他们想要多少钱。结果他们说不是为了钱，说要讨个公道。第二天王茜又和媒体说了我去收买他们，想用钱解决问题。” 张轩一点点给他讲了事情经过，当然也希望张哲能想出点什么办法。 可是张哲也不明白，如果不是为了钱，王茜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说是要公道，那所谓的公道也应该站在自己这边，王茜对他是什么态度，没人比张哲更清楚。所谓的第三者介入，不如换成王茜从来没觉得张哲能配得上她过;别说她有没有觉得张哲是她男朋友，她也从来没给别人介绍过张哲是她哥哥。自己留在那个家里的照片和痕迹，无非是些带不走和他们不让他拿走的东西而已。 “目前看对公司有没有影响?没什么问题的话，随便他们说吧，找个公关公司简单对付一下就可以了。” 张哲还是没放在心上，王家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习惯了。只要陈晨不介意，他也不在乎外面怎么说。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张哲的安慰似乎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张轩还是有点消沉。 “我过完这个周末就回去。” 张轩没有答话，似乎在想让他回来，又不好说出口。 “是家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了么?”张哲了解他，张轩虽然经常把自己推到前线，可是稍有点差池，他也习惯性会想自己冲上前。 “两天前，绿园集团的老闆徐安然联繫我，说想要收购我们的物业业务。” 张哲眼神闪了一下，物业的业务是他提起要开设的，他设想的是以深蓝集团为依託介入房产行业，物业只是第一步，张哲打算深蓝旗下的住宅从开发到最后的管理全都深蓝集团自己一条龙服务。以深蓝集团近些年的口碑和诚信的名号，能吸引很多年轻人考虑。 但是年轻人也是最容易冲动的人群，张轩没有告诉他，除了绿园集团之外，深蓝最近的零售下滑也很严重。深情款款的老闆变成了人渣，主打女性客户的商场，自然受到了冲击。 “我想想办法，绿园集团那里暂时不要回应。” 挂掉视讯张哲觉得有点头疼。徐安然做地产行业，深蓝现在的目的随便谁都猜得出他是为了什么，徐安然提出要收购他们的物业业务，估计是想给深蓝个警告。作为龙头老大自然不希望深蓝这种已经在其他行业扎根坚实的企业插进来和他们分羹汤。 而且绿园集团还有其他的‘不讲理’的地方，徐安然不想让张哲和他抢地盘，却想趁乱抢下他们的地盘。 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的第一天，陈晨有点小兴奋。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没变，窗台上整齐的摆着一排小礼物。是同事送过来为了庆祝她回归的小心意，都是一些小糖果之类的礼物。礼物不重，就是讨个好彩头，陈晨拆开包装混在一起，让王强抱着盒子去给大家发糖果。 罗杨帆并没有从资金里撤资，张哲咬定了是他要陷害陈晨，现在闹得路人皆知，他如果突然撤掉投资，只会让别人找到话柄。一百个不情愿，可是也只能忍着让陈晨继续操盘他的资金。 这一趟也有了好处，罗杨帆现在也不敢每天来这里了。没了他，王强看起来比陈晨开心多了。
第227页 “陈姐，sprint的股票可是回天乏术了，什么时候能成功退市?”王强乐呵呵的掰着手指头计算。 “没那么容易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罗家本来还是个大骆驼。”陈晨整理了一下离开这段时间堆积的东西，刘雅把文件规整的很简洁，省下了她不少时间。 王强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王强走过去拿起电话贴在耳边，盖上听筒看向陈晨。 “陈姐，有个你的访客。” 第一天回来上班就有访客? 王强一脸菜色的盯着陈晨，做着口型问她‘会不会是罗杨帆’。 陈晨当然不知道，如果真的是也没有办法，罗杨帆还是基金投资人，她还是需要面对。 “你去前台看看吧，需要见就带过来。” 王强放下电话走了出去，五分钟后带着个人走了进来。 跟着他一起走进来的是个陌生女人，腰肢纤细五官深邃，典型的混血儿长相，美的妖艷。陈晨的脸盲症开始发作，觉得好像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 “陈晨女士，终于有机会能和你单独沟通了。”她热情的伸出手想握住陈晨的手，陈晨木然的配合了一下，还是想不起来她是谁。 “陈女士是忘记我了么?”她似乎看透了陈晨的想法，自己主动提了出来：“我是杨慧，罗杨帆的前未婚妻，我们在火锅店见过一次。” 她说完，陈晨还是觉得她并不熟需，记忆里那个和眼前这个在脑海里迴荡，可是根本无法重叠。不过虽然不认识，她会假装。 “杨小姐越来越美了，我真的都不敢认了。”陈晨热情的伸出了手，像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热情的给杨慧一个拥抱，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还以为陈女士贵人多忘事，已经想不起我了。”杨慧保持着笑脸，接过王强倒的水，说了声谢谢放在了桌上。 “说笑了，杨小姐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忘记。今天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情么?” 陈晨想去操作室，虽然刘雅已经过去盯着了，可是这么久没看，今天开市情形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我来这是想请陈小姐吃顿饭。”杨慧保持着笑脸。 陈晨在心里嘀咕，杨慧的地位和家庭背景，想请她吃饭而已，犯得着亲自来办公室邀请么。 “我答应我先生中午陪他一起吃午饭，杨小姐不介意的话我们改天。” 听到陈晨的话，杨慧露出个理解的笑脸。 “我推掉罗杨帆的婚约肯定是受了你们二位的影响。感情这么好的夫妻生活才是我嚮往的。我上次和张先生提起的时候，他说在家都是陈女士做主，所以我要谈什么都要等你才行。” 陈晨露出个笑脸，张哲的推脱根本就半真半假。家里哪里是听她的，陈晨只要能偷懒，拿出手机交水电费都觉得累得慌。他说陈晨的，那就是拒绝掉了。 “可能是我那几天没出来，状况不明朗张哲有点无暇分心。倒是让杨小姐见笑了。” 自己还没说什么，陈晨就开始维护张哲，杨慧在心里衡量了一下，看来张哲就是她的软肋了。 “不要再和我秀恩爱了，我可是还单身呢，你这样一直维护张先生，我真的觉得嫉妒的酸水已经从细细的小水流变成了小喷泉了。”杨慧改变了说话方式，刻意和陈晨拉近距离，表现的像个一起出去逛街的小姐妹，希望陈晨能放低戒心：“就因为你们，所以我才坚持要寻找自己的爱情的 。” 杨慧的双手微微攥拳抵住自己的胸口，像个青春期的小姑娘一样激动的和陈晨解说，看起来是希望能和陈晨拉近距离。不过并不管用，陈晨的青春期只有在张哲面前迸发过。 但是总不能驳了千金小姐的面子，陈晨并不知道杨慧要什么，坐进来到现在，杨慧不是恭维就是闲聊，有用的只有那一句一起吃饭，拒绝了之后也没有步步紧逼而是换掉了话题。她有点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小闺蜜亲热的戏码了，毕竟她的好朋友只有安娜和琪琪，恰恰两个人都风风火火丝毫不会撒娇的类型。 “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聪明，配得上杨小姐的肯定是人中之龙。”陈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那种小闺蜜的内容，只是刻意让语气稍稍放松，不像刚刚那么礼貌又疏远了。似乎也有成效，杨慧的眼角稍稍眯了一点，小表情表示她挺受用陈晨的夸赞。 “既然二位约在中午，那我约晚饭可以么?正好趁着张先生还在这里，我们还可以面谈沟通一下。”杨慧眼神坚决，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陈晨拒绝，她就再来一次。 她的脸上已经把一切打算写出来了，陈晨也不是傻子。 “杨小姐留下联繫方式，我中午和我先生沟通一下，可以么?” 陈晨打算打太极，先拖延。 “好的”说着，杨慧站起拿出张名片递给了陈晨，刚要离开，却在门口回过头朝陈晨稍稍鞠躬。陈晨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不不知所措的盯着杨慧。 “希望陈女士明白，这次不答应我也会再来下一次，我是真心希望二位可以答应的。” 她以为张哲肯定已经和陈晨提过她邀请他们的事情了，可是却没想到张哲根本没说。他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当作什么主要的事情来面对，自然也没想起和陈晨提起。 到目前为止，陈晨只知道杨慧要请她吃饭，其余的事情还是一概不知。
第228页 陈晨望着杨慧的背影挠挠头，撅了下嘴巴去了操作室。 ☆、第一百三十章：丑东西 午饭的时候张哲早早就靠在坐在门口的花坛边上朝里面望。陈晨像匹脱缰的野马，下班的时间刚到撒腿就往外跑。留下刘雅和王强僵在原地盯着她欢快离去的背影。 “陈姐干嘛去了?窜那么高，像只兔子一样。” 刘雅面无表情的盯着陈晨离开的方向：“你为什么每次比喻的时候都不当着陈晨的面说呢?” 吐槽完王强，刘雅走回办公桌前掏出了饭盒去热饭。王强咂了下嘴，也端着饭盒走进了茶水间。 一切似乎都恢復了原来的轨道，口无遮拦的王强，吐槽他的刘雅，欢快奔跑的陈晨，还有楼下安静等待的张哲;就连张哲每次见到她时候立刻摆出来的笑脸，似乎都和以前毫无区别。 脚下细长的高跟鞋也没阻止陈晨一路小跑的飞奔过来，张哲赶紧站起身走上前扶住了她。 “跑什么，小心摔倒。” “想早点见到你。你是不是饿了，我们先去吃饭。”陈晨笑嘻嘻的抬头看他，一脸的阳光灿烂的垮起张哲的胳膊。 “你这么心急，让我有点担心你不是想见我，只是因为想吃冬阴功了。我要不要和它争宠，证明一下自己的地位呢?”张哲一秒拆除她的心思抓住了她的手，紧紧扣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其实也没有，我是想就着冬阴功吃掉你，可是公共场合又不允许。”她似乎有点懊恼的解释了自己的眼里并不是只有食物。 张哲呆了一下，反应过来才了解她在说什么，看她一脸纯洁的露出个可惜的神色，张哲突然觉得这顿饭应该回家去吃。 “要打包带走回去吃么?” 陈晨抬头看他，张哲正认真的盯着自己，大眼睛瞪的滚圆，脸上全是期待的神色。他竟然真的当真了，终于控制不住，陈晨在街上笑弯了腰。 “我晚上也是会下班的，我不通宵。”她拍了拍张哲的脸，手指併拢又捏了捏，发现被她耍了，张哲不开心的转过了头。 “杨慧刚才来了，她邀请我们晚上去吃饭。” “又来了?”张哲眉头微微皱起。 “你怎么没和我说上次她来的事情?” “我都没放在心上，我本以为拒绝了之后，以杨慧得高傲程度，估计不会再来了的。” 张哲看起来还是不太开心，点好了单选了个安静的位子坐了下来。 “你有答应杨慧赴约么?”张哲问。 “没有，她约我们今晚，我想拖延几天，我们好考虑一下杨慧到底想做什么。 张哲没有回答，皱着眉头一直在思考。他不想让陈晨参与进去，老牌世家的政权斗争不但恶性也很阴暗，身处漩涡，一个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 陈晨并没有多放在心上，经过这一次事件，她开始有了及时行乐的‘颓废’心态。眼前有张哲，自己有工作，明天还有指望，她暂时并不觉得该担心什么。 深蓝集团。 周子昂回来之后也跟着张轩熬了几个通宵了。官方帐号下面每天都有留言辱骂张哲，明明已经这么多天了，却丝毫没有减缓的趋势。营业额开始下降，商场里甚至出现了极端分子恶意投诉。而最该被担心的是绿园集团。 徐安然在业内评价很高，公众形象也很不错，前几天通过电话和张轩沟通说想收购深蓝物业，明明张轩没有回应，他却已经公开宣布了。 他似乎已经摆明了态度，不管深蓝集团愿意不愿意，他都想让他们放弃了。 “张总，子昂，先吃午餐。”温婉提了两个硕大的袋子放在了桌上，里面是三个人的早中晚三餐。周子昂回来到现在也没再回去家，张轩也休息了一夜就又出现了。下属分店每天发过来的受到影响而来的问题堆积如山，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的确够他们头疼一阵了。不单单工作做不完，每次露面也都会被记者围追堵截，还不如蹲在办公室省力气。 张轩吃不惯外卖，温婉自告奋勇提议每天帮他们带饭，结果一带就是一天的。偶尔还要来送一顿夜宵。 温婉手艺不错，现在对周子昂来说，每天的吃饭时间就是最让他觉得开心的休闲时间了。 “我好想吃面。”张轩攥着筷子在饭盒里来回乱搅和，时不时夹起两粒米饭塞进嘴里，像个残疾人一样歪着身子。 “张总，有饭吃就不错了，我觉得你要求的太多了。”周子昂和他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大口大口扒着碗里的饭：“你要是不吃，给我留着，我还可以在吃一份。” 温婉端着咖啡坐在旁边，看见周子昂预定了张轩的饭，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是不是做的少了?我明天多弄点。” “没有，我担心张总吃不下会浪费，我吃饱了还可以在吃一点。这样就够了，不用多准备。”周子昂满嘴的食物，含煳不清的给温婉解释;她坐回原地，却在心里嘱咐自己明天多做一点。 “吃面的话是想吃馒头包子之类的面食么?面条的话我带来到这里就不能吃了。”温婉捧着杯子，又温柔的询问张轩。 “不是的，我随口说一说。”说完他低下头也跟着大口大口开始吃饭。麻烦温婉给带一日三餐已经很过分了，还要别人给特意准备就更过分了。
第229页 吃过饭没有午休，张轩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又坐了下去。王茜最近的活跃度越来越高了，带着全家开始和媒体哭诉，深蓝集团却对此一直保持沉默，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似乎更做实了王家的话。 因为这个新闻，商场零售那边的营业额有了下滑趋势，深蓝的名誉也开始受到了影响。毕竟这种新闻都是可大可小。 看张轩坐在桌子后面皱着眉挠头，温婉拿起资料似乎无意的发表了意见。 “我听说，陈晨的好朋友安娜，面对媒体很有经验，也很专业。” 温婉还记着当初张轩的那个‘混乱的小意外’，她劝张轩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可是似乎没什么成效，张轩现在还单身就是答案了。温婉倒是没有什么记恨的地方，她不喜欢张轩，和他接触也仅仅因为到了适婚年龄，她不讨厌张轩，自然就了解一下。 知道别人有喜欢的人就算了，谈不上伤害甚至都算不上是她印象深刻的插曲。 听了她的话，周子昂往桌子后缩了缩。安娜大咧咧的性格，追求张轩的事情这里可是全部人都知道，丝毫不加掩饰。就差用公司的音响来广播了。温婉的事情他当然也知道一点，至于后来为什么没了下文，他不知道也不感兴趣。周子昂深深明白什么叫做闭嘴。 相比于周子昂的自我隐身，张轩就不那么乐观了。温婉这话是在和他说，可是他又不确定温婉是什么意思。是想试探自己，还是真心实意。 见大家都不说话，温婉也跟着闭了嘴。她只是提议一下而已，听不听什么的，她也并不在意。 张轩坐在办公桌上偷瞄着温婉，想打探一下她什么意思，可是温婉脸色平静好像自己根本没说话。 “我……其实是我不敢找她……” 张轩声音很小，有点怂。自从那次火锅店事件，安娜严厉的跟他说要他不要跟自己讲话之后，他就再也没敢和安娜说过话，温婉说了这个提议，周子昂又偶尔瞄自己，他当然明白他们两个什么意思，可是不敢就是不敢。都是自己人，张轩毫无羞耻心的选择承认。 温婉没有继续问，张轩说了不敢，继续追问说不定会让他没面子。 “张总，不如让陈姐联繫安娜姐。”周子昂啃着手里最后一只鸡腿，满嘴是油。 “我就是想瞒着张哲的，陈晨知道了，他知道还会远么?” 张轩并不是不想求助，可是张哲这段时间太辛苦了，他不想再给张哲压力。如果知道王茜的事情影响这么大，张哲的情绪能不能受得了还未必。 张轩的态度让周子昂理解的大半，怕张哲担心和陈晨根本可以区分开，只要让陈晨保密，她答应了就不会多说一句话。况且保护张哲都快被她奉上人生信条了，陈晨怎么可能会希望张哲知道。 张轩就是想找安娜，自己又不敢。 “我和安娜姐不熟，温婉见都没见过她。我们才发展不久，也没有正经面对媒体的专职人员。张总，你要顾全大局啊!”周子昂嘬干净手里的鸡腿上最后的一点肉丝，把骨头扔进垃圾桶，假装老成的安慰张轩。 张轩没说话，靠在椅子上发呆。 然后拿起了电话拨了过去。 等待接听的嘟嘟声让他寒毛直立，心里越来越紧张;三十二秒之后，对面传来了几声不满的哼哼。 “餵?安娜?”张轩声音有点兴奋，稍稍颤抖。 对面传来安娜的不满的声音：“我问候你姥姥!哪个丑东西王八蛋他妈的打电话不看时间，不要个脸，天亮再打!” ‘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传来的忙音在提示张轩她已经挂了，安娜的嗓音还是一如以往的震耳欲聋，他举着电话盯着对面被咖啡呛到的温婉，带着‘我就说会这样’的表情僵在原地。 安娜那边快凌晨一点了，谁让你说不打电话就不打;说打了又时间都不看就拨。 ☆、第一百三十一章：草莓味 张轩并没有继续回播，本来就是抱着忐忑的心情拨过去的，现在出师不利，很让他受到打击。 他觉得不太开心，自己明明没说什么，只是时间没看而已，为什么安娜要对自己破口大骂。有种复杂的情绪在他心里蔓延，他觉得有点想张哲了，想撒个娇。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生出这种感觉，张轩安静的坐在座位上自我反省，片刻之后，他觉得自己是在委屈。 温婉也领教了安娜的暴躁，不是他提议估计张轩也不会挨骂，她带着一点小小的愧疚感，把文件摊开开始工作。 张轩继续迟疑自己是否应该‘厚着脸皮’再播一次。好在换算上时差，安娜那边现在凌晨快到一点了，等她八点钟爬起来还有七个小时给他恢復自信心。 凌晨一点了，可是陈晨和张哲并没有睡。 晚上回到家，吃过饭收拾好，两个人就开始一起做着关于杨慧的功课。看起来她和别的富家女没什么区别，好的家世，从小琴棋书画的特长，一定要多学几门语言，长大了进名校，然后毕业开始帮忙打理家族企业。没什么绯闻，不过每次的评价最后都要被人拐到她的哥哥姐姐身上赞美一番，似乎忘了故事的主角本该是杨慧。 除了这一点室外，她样样突出，又和别的富家女没什么不一样。越看陈晨越觉得眼花，索性推开桌上的电脑直接倒在了张哲的怀里。
第230页 “不看了，一点有用的都没有的。杨慧希望我们加入，无非就是想让我帮她强行收购sprint，可是sprint可是有军事通讯的业务，这方面怎么能是你和我能接触到的呢?她如果没有好的替代技术，怎么可能放任我们帮她搞垮sprint?”陈晨开始在张哲怀里打滚，一看就是不耐烦了。 “所以我不想让你参与。杨慧家虽然也有官方的业务，可是不交给一家就是为了不一家独大，她现在想抢了罗家那部分，哪那么容易。杨慧嘴上说解除婚约是因为想找个喜欢的，多半是上面不喜欢他们两家联姻。我本来就不希望你蹚水，更何况是 这两家我更不想了。”张哲在她的头上轻轻抚摸，动作轻柔可是掩饰不住担心。杨慧已经被拒绝了一次却又来了第二次，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陈晨不说话，撅着嘴在他怀里开始嘆气，眼神慢慢有点呆滞。 “是不是困了?累了你就先睡。”张哲很体贴的让她先去睡觉，准备一个人再想一下。 陈晨只是稍稍犹豫了几秒钟，坐起身走进了卧室。及时行乐就应该这样，想不通就不去想。 又翻了一会资料，卧室里没了声音，张哲朝里面看了一下，悄悄摸出根烟，靠近窗口点燃。 淡蓝色的烟雾在红光的位置上缓缓飘起，从琪琪出狱那天的第一根烟一直到现在，张哲一直背着她偷偷吸菸。按理说也不算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习，可是他还是不想让她知道。认识的时候就跟她说过自己没有什么不好的不好的习惯，现在却染上了菸瘾，张哲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点愧疚感。 王茜的新闻她还没有看到，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来应对。自己可能真的就是投胎来给王家还债的，陈晨一项不喜欢这种小三小四的感情纠葛，时间久了，不知道会不会也觉得烦躁。现在杨慧又出现，局势开始复杂，刚刚和陈晨住在一起时候的安静似乎已经是几个世纪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看起来那么遥不可及。他吐出一口烟，仰起头嘆了口气。 “张哲?” 陈晨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了起来，张哲下了一跳，又掐起了手指捻灭了手里的香菸，背着手转过身看向他。 “你怎么醒了?”张哲笑的有点尴尬，背着她偷偷吸菸被发现了，挨顿骂估计是必备的了。 张哲双手背在身后，紧张的对着她笑。陈晨眨眨眼睛，走过去把他的手拉到了胸前。 张哲手里攥着还剩下小半截的香菸，左手的食指和拇指因为最近经常捻着火星，指纹变得有些奇怪，因为刚刚藏烟的动作而沾上了星星点点的灰烬。 “干嘛啦。”张哲笑着想把手拉回来，脸上带着紧张。 她捏着剩下的那截香菸举到张哲的眼前：”你什么时候开始吸菸的?为什么要躲着我?像个小贼一样。” 她觉得自己语气是在撒娇，可是张哲却听到她的语气里有点愠怒，他有点慌了。 “我…就是最近才…没有很频繁，真的，你别生气，我会戒掉的…” 说着，张哲自己掏出剩下的半盒烟，全都倒了出来掰成了两截扔进了垃圾桶。双手下垂惊慌的盯着她。 陈晨就这么看他做着似乎像弥补一样的动作，老老实实站在那像罚了站一样。 “我又没责怪你，你干嘛这么紧张，好像出轨被我捉姦了一样。”她哑然失笑，调侃了一下张哲的紧张，走到零食架子前面拿了根棒棒糖剥开包装纸，塞进了张哲的嘴里：“你要健健康康的，我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张哲叼着棒棒糖在嘴里打转，他不喜欢吃甜食，陈晨是不喜欢吃糖，这根糖还是给同事发剩下的，丢掉可惜她就拿了回来，正好派上用场。 她靠在张哲怀里，止不住开始笑场。 “傻笑什么?”张哲把棒棒糖拿在手里，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笑了起来。 “我在想，如果我们老了之后，你要是先去世了，我就花钱包养年轻小男生，想武则天那样，让世人明里咒骂我，心里羡慕我。” 张哲舔了下棒棒糖，有点惆怅的抱住了她：“你没这个机会了，我不会比你先走的，我不想让你给我处理后事，你会难过的。我不想让你难过。” 说完张哲嘴里传来咬碎糖果时候的咔咔声，他把棒棒糖的小棍子从嘴里拿出来，弯下腰含住了她的嘴唇。嘴里的棒棒糖开始融化，丝丝的甜味在口腔里慢慢传递，和着他柔软的嘴唇一点点浸到了喉咙里。 “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不管什么时候，你只要叫我，天涯海角我都去追你。我希望你想起我的时候就是这个味道，甜甜的，能让你想到我就觉得开心。”张哲抵着她的额头轻声细语。 “可是你不是不喜欢甜食。”陈晨闷声顶嘴。 “我不喜欢甜食，可是我喜欢糖果。”他把棒棒糖的小纸棍在手里搓了个跟斗，盯着它有点愣神。 陈晨也开始跟着惆怅了，“张哲，你给我讲故事吧，就将你以前的事情，正好哄我睡觉。” 她在张哲怀里蹭了一下，选了个舒服的角度靠好，安静的等他开始讲。 以往每次提起过去的事都是恰好，张哲随口就讲一点，真的这么正式的问起来，他倒是觉得哪一件事都有点矫情了。手里的‘小棍子’已经被他弯折成了几节，扭曲的躺在他的手里。
第231页 “这个以前是我们过年时候才有机会吃到的。我们都是发那种很便宜的奶糖，没什么奶香味，就只是甜，我一直都不太喜欢吃，可是零食少，也还是很期待。有一年过年，张轩的妈妈额外给了我两颗水果味的糖球，嘱咐我要藏起来偷偷吃。我攥在手心里一整天没敢出去玩，晚上大家都睡了，我就躲在被子里一点点舔。我现在还记着那个味道，也是草莓味的，我庆幸了很长时间，觉得自己不但吃过了他们没吃过的糖，还知道草莓是什么味道了。”张哲笑的很开心，每次和陈晨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时候，张哲都是这个表情，脸上都是满足的神色，从不埋冤自己从没有拥有过的生活。 “后来张轩给了我一颗大白兔的奶糖，我才知道原来奶糖可以这么好吃。可是我还是喜欢那两颗水果糖。我希望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你想到我就想到这个吻，水果味的，甜甜的。” “众生皆苦，你不一样，你是草莓味的。”她揪着张哲的耳朵在手里揉搓，凑过身子吻了吻他的脸，“烟还是要戒掉的，不然尼古丁的味道可是会掩盖你的草莓味的，吻起来时候你的嘴巴里都会是苦的。” 陈晨嫌弃的襟着鼻子，香菸的味道她的确不喜欢，大概这是他第一次强制张哲戒掉自己的‘爱好’。 听到自己的草莓味会被掩盖，张哲点点头表示贊同，如果真的会苦那的确应该戒掉，不然以后接吻都会被自己太太嫌弃，岂不是很悲惨。片刻之后他转过头：“你怎么知道吸菸的人接吻时候嘴里面是苦的?” 张哲微微眯起的眼睛看起来很危险，陈晨抱着他胳膊的手慢慢放松，只剩下几根手指挨在他的胳膊上，此时此刻她是松手还是不松手都让她觉得很紧张。 “我在问你哦。”张哲步步紧逼，似乎不听她说出来不肯罢休。 但是陈晨岂是会被死死咬住的姑娘，她歪着脖子叉着腰开始顶嘴：“你在这样，我要问你，我和前女友谁技术好长得漂亮了!” 张哲忍不住露出笑脸轻轻的吻了吻她：“我不会变苦的，一定要记住了，我是草莓味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疑心 终于熬到了晚上九点钟，周子昂和张轩还在办公室里继续加班。趁着周子昂出去的功夫，他赶紧又拨通了安娜的电话。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尤其是等待安娜接电话的过程是更加漫长的，就在张轩紧张的快把心脏吐出来的时候，安娜终于接了电话。 “干什么?”安娜的声音从另一头懒洋洋的传了出来。 张轩长舒一口气，已经跳到嗓子眼的心脏落了回去。 “我还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 “等等，你这句话的意思是感谢我接电话么?” “…我刚才没看时间，忘了你那边是半夜就拨过去了。对不起。”张轩对于主动自首这个技能深得精髓，赶紧先承认错误。 “你再等等，半夜给我打电话那个瘪三是你?”安娜的语气从懒洋洋变成了愤怒，对着电话准备破口大骂。两秒后咽回了肚子。她还在上班，这里是白宫，她不能冲动。安娜换了个温柔的语气：“半夜那么着急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安娜突如其来的耐心和温柔让张轩吓得差点扔掉手机，以她的脾气把张轩骂道狗血淋头才是正常，而现在就属于不正常。张轩觉得这是安娜想杀了自己的前兆，可是现在如果说没事挂了电话，顾及也会死，搞不好还会死的更快一点。 心下一横，张轩决定勇往直前。 “那个…我有事情想求你，关于张哲最近的…” 还没等他说完，安娜就接了下一句：“最近的绯闻?” “嗯。” “定金一万，管用的话追加一万尾款，不管用的话订金不退。需要我出面价格另算。”安娜轻车熟路的开始报出自己的价格，似乎丝毫不打算给个友情价格。 张轩意识到安娜是想宰自己一笔，没有丝毫迟疑就答应看一句：“可以。” 如此干脆，让安娜觉得自己要少了。可是本该惊讶的并不是要的多少的问题，而是张轩当初给陈晨工钱的时候可是快咬碎了牙，给安娜却一下变成了出手阔绰的公子哥，这个区别真是让人吐血。 “这事说简单也简单，王茜不是卖惨么，你要让张哲以惨攻惨;把他不回国的事从单纯是想陪老婆，变成因病拖延，夫妻俩不离不弃互相扶持，来转移注意力;你不是和他一个孤儿院……” “我不是孤儿，我妈妈是院长。”张轩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张轩只是父亲去世早，妈妈也走的早而已，他不喜欢别人觉得他是孤儿。 “好好好，对不起”，安娜倒是没计较，到了歉继续往下说：“我们要给大众塑造一个陈晨以前并不知道这些破事的形象，然陈晨对此表示震惊。然后张哲觉得愧对陈晨，心里过意不去，觉得自己以前这种无法言说的混乱生活实在是对不起陈晨，急火攻心生了病。然后角度一换，现在轮到陈晨对他不离不弃。切忌，张哲的卖惨新闻一定要是路人甲无意间拍下来的，而不是记者，这样你出面的时候就可以无奈表示张哲不反驳，是因为王茜的地位背景和能力现在和你们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张哲如果出面一旦彻底澄清，会毁了王茜的一辈子，而且要承受网络暴力，你们是不忍心，能明白吗?”
第232页 “不能。”张轩回答的干脆又直接， “我操你……”了解张轩的家庭身世，似乎这个后缀是谁都不合适，安娜硬生生咽下剩下的几个字，像个急剎车的火车，在铁轨上摩擦出火星，她喝了口水，润了下嗓子：“这样，我来指挥，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轮到你了我再打给你，你配合就可以了。” 紧接着安娜就挂断了电话，张轩举着电话有点遗憾不如刚才反问几个问题，让她给自己解释，就算她觉得烦也肯定会说，还能多和她说会话。 一万块换了不到十分钟，他觉得这个买卖不太合算。 下了班和张哲回了趟家，陈晨换了条小黑裙，并不出彩的款式，中规中矩，却显得她的腰更细了。张哲靠过去抱住了她，还有五分钟可以磨蹭，他趴在她肩上不肯起来，“你怎么这么好看，穿裙子就更好看了。经常穿好不好?” 她耸着肩膀让张哲不要妨碍自己，一点点整理裙摆：“只有你觉得我好看而已，别人才不这么觉得。” 张哲推开她的手给她拉上拉链，整理了一下她的头髮：“谁说你不好看，看我不撕烂他的嘴巴。” “????” 陈晨一脸疑惑的回头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无奈的露出个笑脸，拖着他往外走，这个晚餐可是杨慧约的，绝对不能迟到。她要是不看时间，张哲肯定去都懒的去。 杨慧早早的到了餐厅，整个楼层都被她包下来了，毕竟是求人帮忙，又属于敏感的事情，排场和放低姿态才能让别人答应。 她看到陈晨时候像看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丝毫不觉得自己热情的尴尬。陈晨配合她抱了一下，却在背对她的地方朝张哲挤眉弄眼。张哲板着脸忍住笑看着她，终于明白了陈晨一直跟他说的塑料花姐妹情是什么样子。 “快请坐。”杨慧伸出手，五指併拢态度恭敬的请陈晨入座，她态度越好，陈晨越觉得这顿是鸿门宴。 酒过三巡，杨慧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灯光昏暗，杯子里的红酒变成了浓稠的黑色。，“我知道陈女士喜欢高效率直来直去解决问题，我就不兜圈子了，我希望你能加入到我的阵营里，帮我收购sprint。” 陈晨把最后一口牛排送进嘴里，喝了口红酒咽了下去“我的确喜欢直来直去，我也就直说了，杨小姐想收购sprint，有没有考虑过整个大局?” 张哲坐在旁边没有说话，安静的盯着眼前的盘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然，sprint主要的营业收入很大一部分在于军用通讯，我现在只要手里有了替代技术，就不会有人反对我强行收购它。” 陈晨不确定杨慧是没有想到后果还是假装没有想到后果。只好继续试探。 “杨小姐有没有想过，上面是否允许你这样做?官方和军方本该一体的通讯技术硬拆分给了两家，就是怕一家独大，你强行合併……” “这些都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我们的市场是三分，另一家通讯公司属于小众，我会用他们的名号进行收购活动。如果成功了，我以后会是暗地里的实际控制人，可是明面上不会有人知道的。” 说的好听，想实际控股第三家也需要过程和程序，怎么可能会真的没人知道。陈晨看了一眼张哲，他微微摇了摇头。 “我们可以签署书面的合同和字据，如果成功以后我们的营业额里每年都有会一成分给二位。” 看到陈晨迟疑，杨慧迫不及待抛出了下个条件想说服她。她很心急。营业额的一成都拿来当劳务费，杨慧可真捨得出血。这么高的报酬让陈晨也有点寒毛直立，开始觉得不舒服，难道这顿真的是鸿门宴? “我希望张太太明白，我是真心希望二位可以站在我这边，如果还有什么顾虑，我还会去请你第三次第四次。” 陈晨嘴角稍微歪了歪，这是要被三顾茅庐了么?看来自己已经可以和诸葛先生媲美了?她心里开始冒出幸福的小泡泡，这种‘改变世界，非你不可’的情况真是让人觉得美翻了。 张哲却眨了两下眼睛，突然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杨小姐，我们能不能下次再谈，我有点不舒服……” 陈晨赶紧去试探张哲的额头。不烫，说不定又是偏头痛。她站起身和杨慧道歉就要走。 张哲不舒服，杨慧也不好多留，只好嘱咐陈晨下次再谈之类的。她敷衍的答应了几声，扶住张哲头也不回往外走。张哲似乎真的很难受哦，整个人靠在她身上，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胸膛上下起伏，似乎在还在强行忍耐。 把张哲扶进车里，陈晨紧张的弯下腰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测试温度，体温还是很正常，她松开手紧张的揉着张哲的太阳穴。 “我们去医院，你是不是偏头痛又犯了?” “没事的，我们回家，我回去躺一会就好了。”说完，张哲朝她眨了眨眼睛。 装的??? 她领会了他的意思，走到驾驶位上发动了汽车。 一直到关上门的前一刻，张哲还一副要坚持不住了的样子靠在她身上，关上房门下一刻，他立刻站直身子走过去拉上了窗帘才打开灯。 “怎么了?”陈晨揉着被张哲压得快麻了的肩膀不明所以。
第233页 他走过来双手按摩着她的肩膀：“我突然觉得不对劲。如果收购不成功，会怎么样?” 一旦收购不成功，罗杨帆会对陈晨恨之入骨，如果他真的丧心病狂一心只想报復，下一次的招数能不能招架得住还是未知数，当然是目前别惹他要更好一些，但是也不可能觉得别人会报復之类的就止步不前吧。 陈晨皱着眉头享受着张哲的‘服务’，开始给他解释：“如果失败了，估计罗杨帆会继续报復我吧。” “那要是成功呢?”张哲紧接着又追问，动作丝毫没有放松。时轻时重，陈晨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成功了当然杨慧就可以一家独大了的，我刚才问过她这个问题了，她说想用第三家打掩护，你没听我们说话么?” “你说话我当然会听，可是有她我就没有听。”张哲松开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你有没有想过，杨慧如果和罗杨帆是一伙的呢?” 陈晨突然觉得大脑好像被电击了一样。 如果这些都不是杨慧的目的呢?陈晨选择站在她的阵营里帮助收购sprint，如果上面出手阻止这种试图一家独大的局面，就一定会被追查。而罗家有军方的后台，杨慧有官方的后台，最后被拎出来示众的，只会是陈晨一个人，说不定还能顺便捎带上张哲和深蓝集团。 她有点泄气，太大意了，她总是这么粗心。如果上次没那么草率对罗杨帆掉以轻心，说不定自己也可以早点发现不至于走进陷阱。 陈晨颓废的弓着腰，歪着头开始发呆，颓废的好像被晒化了的冰淇淋，正在滴水。张哲当然明白她是信心受到打击了。 “你刚出来，想报復罗杨帆的心情太强了，所以根本没有怀疑。其实我也只是突然想到，对不对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是怕你着急答应，所以就装病把你拖了出来，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安娜。” 因为安娜? ☆、第一百三十三章：监视 张哲掏出手机点开了简讯，安娜的消息上写着：“装病退场，装得越严重越好，幻想你快死了。” 陈晨挑了下眉毛，这种动不动就死人的画风的确像安娜。但是安娜到底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呢? “我本来想带你走，恰好没有什么好理由，就决定听她的了。安娜是你好朋友，又不会害我。”张哲倒是很看得开。 正说着，敲门声响了起来。张哲走过去打开门，安娜的沖他挥了挥手：“嗨～” “你怎么来了?”这里距离特区要四个小时的车程，张哲当然会表示疑问。听到声音陈晨走过来看到安娜露出惊喜的表情抱住了她：“我好想你哦。” “我明天放假，就过来了。我有事要和你们说。”安娜也很开心，表情雀跃。 推开陈晨，安娜走进去倒了杯水：“我是来解决张哲最近的绯闻的。” “咳!”张哲在陈晨身上左手攥拳放在嘴边，干咳提醒安娜。她不太明白，却收住了接下来的话，陈晨的大眼睛在转了一圈，脸上的表情带着‘发生了什么’的若无其事。 “你…你知道了?”张哲语气疑问，但是似乎在表示肯定“啊，知道。”陈晨伸手拿出个洗好的桃子咬了一口，往安娜身后缩了缩。 张哲突然泄了气，自己隐瞒了这么多天害怕让她担心，结果她全部都知道了。其实陈晨上班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只是并没和张哲说而已。 “你们一会在讨论这个”安娜阻止了他们继续解决夫妻矛盾：“第一步，张哲你现在开始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你是因病滞留在这里，而不是为了陈晨。我要你继续卖惨，你打断自己的腿出去走两圈那就更好了，我说不定顺带还能把脏水泼到罗杨帆身上救你。” 安娜手舞足蹈的给张哲提要求，继续口无遮拦，陈晨在身后敲了她的头：“不要胡说。”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深蓝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安娜捂着脑袋，对陈晨刚刚打自己一下很是不满：“以往的新闻都是热度一段时间就推下去了，毕竟网民也没有热情盯着一个新闻不停看下去，可是王茜似乎深得其道，爆料一点点发，证据一点点说，热度不但不退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我觉得背后肯定有人指使的。” 张哲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他刚刚从陈晨已经知道了的震惊里跳脱出来，思维似乎还没有跟上，陈晨捧着桃子站在安娜身后，轻声说：“是罗杨帆。” 她语气肯定，虽然什么证据都没有，可是她依然觉得除了罗杨帆之外，没有其他人能做出这件事了。 “安娜，你一次性把你的大概计划说完，不要一次说一点” 陈晨对她一点点挤牙膏一样的吊胃口方式感到不满，她和张哲又不是媒体，安娜干嘛总小心谨慎一步一步说话。 “我这不是职业病么。我本来是打算把你变成不知情的受害者，不过你和王茜认识的事情肯定有人知道，我们隐藏起来的东西容易被王茜当成可攻击的点拿出来说，不如直接承认。先让张哲装病滞留在纽约，我会给你们制造舆论让张哲成为受害者。”安娜思路有点混乱，但是她还勉强捋得出头绪，但是想让她现在就讲清楚又有点难，干脆先不说了。她回过头抢掉陈晨手里的桃子咬了一口：“诶，你们晚上为什么和杨慧吃饭啊。”
第234页 安娜可以吧唧嘴巴的声音让陈晨在她身后比了个要打她的手势，紧接着陈晨追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和杨慧吃的饭?” 听到陈晨的话，张哲也跟着抬起头，安娜却开始缩脖子像躲进吧檯里了。 陈晨从后颈处拎着她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你监视我们?!” 张哲跟着坐直了腰。 “没有没有”安娜急急忙忙摆手否认，生怕陈晨一怒之下怎么样她：“我没有，我就是，我得掌握我们对头的走向……也不是，我就是关心你们……不是，我为了你们好的，这里你们人生地不熟，我在这里长大的……” 越说越心虚，她的藉口根本毫无说服力，衣服快被陈晨提的脱下来了，安娜把心一横，大声说出了原因：“是张轩请我搞定王茜的新闻的，我收了他一万块定金，说好了事后再给我一万块的!” 本以为陈晨该放过她了，可是衣领还高高拽着扯到了变形，安娜拍着她的手想让她松开，可是陈晨似乎也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呃……这个理由不太够哈。”安娜谄媚的看着张哲，他也毫无表情，似乎根本不觉得陈晨现在的做法不妥。“我这不是在新闻部实习么…以后说不定我可以成为发言人…我得有自己的消息团队，然后张轩求助我之后，我就派人盯着你们两个了…就是想找这个机会，有某些还算有话题度的网友可以偷拍张哲生病这种新闻放出去…虽然我们自己买也可以有人发消息，只不过人多口风必然就会不紧…所以我就打算…所以就找人跟踪，反正肯定会有人偷拍你们的吗…” 安娜越说语气越可怜，似乎自己成了受害者，陈晨在她身后深唿吸劝自己安娜是好心，不要杀掉她。 陈晨却想起来另一件事。 “能不能让你的人跟着点杨慧，我想查一下她都和谁有接触。” 张哲眼睛一亮，这才是目前他最关心的事情，王茜已经在他前三十年的人生里占据了一大半了，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无聊的谩骂和诋毁。 “可以倒是可以，既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收你五千块的友情价好了。”安娜开心的瞪圆眼睛伸出了手。 陈晨太熟悉安娜见钱眼开的样了，刚刚还帅气的安娜瞬间就变成了铜臭味环绕周身的商人。她露出个笑脸，搂住安娜的脖子紧紧扣在怀里，安娜被勒的透不过气，在她怀里开始挣扎。 “我给你六千块，剩下一千块是为了侮辱你。”陈晨带着调皮的笑轻浮的拍着她的脸颊。 张哲坐在沙发上看她和安娜闹在一起，露出个老父亲般慈爱的笑脸。她认真的样子很吸引人，可是张哲还是更喜欢她轻松毫无压力的样子。她只有在有安全感的时候才会这么玩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到了现在，她的安全感还是安娜站在她身边。 松开安娜，陈晨坐到张哲旁边又蜷起腿缩进了他怀里：“除了这个，我一会要联繫琪琪看看能不能追踪到她最近有没有和罗杨帆联繫。” 陈晨想彻底调查清楚杨慧最近在做什么。杨慧的态度并不打算因为陈晨拒绝说不可以就放弃。主动迎战现在看起来才是最好的选择方法，如果杨慧真的有迹象图谋不轨，也好早做打算。 但是陈晨明白，他们的局自己可能逃不掉，只能想办法保命。 安娜并没打算现在问话，可是陈晨躺在张哲腿上和他亲亲密密聊着天，安娜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 “我要睡觉了!”她把水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大声喊起来。 陈晨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诶，你不去酒店住么?不回家?” 听了她的话，安娜气愤的走过去拎着陈晨的胳膊把她拖了起来。 本来陈晨要张哲睡沙发，可是安娜说什么也不肯，坚决要让张哲去王强那里借宿，甚至提出张哲不去她就脱光了在屋里裸奔的无耻要挟。拗不过她，张哲带着自己的枕头无奈的响了的王强的门。收到陈晨简讯的王强打开门的时候，张哲正憋着嘴委屈的看着‘自家’紧闭的房门。 难得看见张哲像个小孩似的，王强又开启了胡言乱语的功能。 “怎么样?张哥，被赶出家门了?哈哈哈哈哈哈……” 王强笑得前仰后合，似乎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开心的都快躺在地上了。 张哲收起委屈的表情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空气开始凝固，王强的笑声从刚开始的‘哈哈哈哈’，变成了被自己口水呛到的剧烈的‘咳咳咳’。 “进屋，张哥快进屋，我们睡觉吧，我都困了。”王强给自己找个台阶往下走，可是语气和环境，似乎哪里不太对。 张哲眯了下眼睛走了进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提议 只剩下安娜和陈晨两个人的房间稍稍有点安静。没了张哲，安娜更加肆无忌惮了，脱掉衬衫只穿着内衣开始在屋子开始翻冰箱。 “安娜，你不许把内衣放在我的冰箱里为了明早穿时候凉爽，我保证把你的头从脖子上扭下来扔出去。” 陈晨跪在茶几前面整理上面的杂物放在下面，摆好安娜翻出来的食物。 “其实也没什么的，你说是不是?我可以套个袋子放进去，冰了在穿真的很舒服。”
第235页 安娜的头马上就要钻进冰箱里了，伸着胳膊把冰箱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掏出了在放回去。 “我说不可以，意思是你敢做，一会你睡着了我就把你的内衣放进垃圾处理器里绞碎。” “好了好了，知道了!”安娜一边答应着一边从冰箱里拽出一直超大的螃蟹，“我天，你们竟然还有只冷冻的帝王蟹，蒸了蒸了，锅呢?!”她搓着手把螃蟹放进水池里沖洗，想快点解冻，一边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想找个大锅。 陈晨并没有搭理她，按照安娜的习惯她会把冰箱里她爱吃的都吃光才会离开这里，既然自己要破费一些，那就让安娜自己出力去做好了。 等安娜端着螃蟹走过来已经快半夜了，她开了罐啤酒挨着陈晨坐了下来。 “你要留在这?为什么不和张哲回去?” 电视里播着《绝望主妇》，四个女主角在自己完美的生活里各自挣扎，盔甲下的骯脏似乎也是每个人的生活。 “这个电视剧里我最爱的角色就是gabrielle，直到她被偷换了避孕药被迫生下了孩子，我就再也没看过这个。我留在这，我是定律基金的操盘手，有大好的前途和未来，虽然有罗杨帆这个垃圾还对我虎视眈眈，但是我觉得我的人生还有希望可以寻找，还有事情可以追求;回去的话，我是张太太，深蓝其实并不需要我帮助了，我还有什么?况且，我来这是为了操盘货币基金，我还没做到，我不能走。” 陈晨语气坚决，似乎早就打定了主意，也从来没迟疑过。 “有…你可以生个孩子，就有事做了。” 安娜说的有点纠结，陈晨一项目标明确，想做的事情接二连三，她说回去没事做，无非是因为如果定律基金半途而废了，她就容易失去方向感而迷失掉下一个自己的目标。孩子需要牵扯的经歷太多了，况且陈晨其实本身并不是和温柔耐心的人。张哲是迄今为止她最耐心对待的人了，自己和她一起工作的时候可没少见她暴躁起来的样子。这种人牵着个小孩子出现在她面前的画面，安娜自己都不敢想 象。 果然，陈晨看了她一眼露出个冷笑。 “操盘货币基金之后，我想去学素描，我打算做个蛋糕师，希望我可以做出超好看的翻糖蛋糕。” “你这个职业跨度很大啊。”安娜掰下一直螃蟹腿，用蟹钳掐断塞进了嘴里。 “我得先搞掉罗杨帆，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你让我调查杨慧是?” “是张哲提起来的。杨慧希望我能帮她收购sprint，办法倒是有，但是拿下sprint，军用通信和官用通讯就合二为一了，这应该不是政府愿意看到的。而且，杨慧今晚很心急，甚至愿意在拿下sprint之后把营业额的一成都分给我。” 她抢下安娜手里刚刚钳好的蟹腿咬了一口，换来了安娜的沖天般的白眼，“张哲担心她是和罗杨帆算计好的。如果上面出手阻止两家合併，最后被牵出去游街示众的只会是没有背景的我。” “这么用力邀请你是有点可疑?两家合在一起的营业额，再低潮也至少几个亿美元了，杨慧这哪是出血，这是给自己放血呢啊。还不是从手腕呢，这是切了颈动脉喷血。”安娜的手抓完螃蟹就拿酱骨头，油乎乎的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下，留下个‘闪着光’的油渍痕迹。 “你可真脏。”陈晨咧着嘴看她脖子上那道色香味俱全的痕迹，不知道晚上是不是不该让她睡自己的床。 罗杨帆当然不会轻易停手，这点陈晨并没有猜错。梁子已经结下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尽杀绝才能让陈晨不再存在威胁。要么就不招惹，要么斩草除根，这点道理他当然明白。 就在陈晨和张哲赶去赴杨慧约的时候，他也同样在等待自己的客人。 罗杨帆的助理自从陈晨的事情之后，没少被罗杨帆拿来撒气，现在已经不敢主动开口说太多的话了，他也是为了讨生活，谁也不想被人当成撒气筒。 “你去看看客人来了没有，来了就赶紧进来叫我。” 助理答应了一声往外走，比起站在罗杨帆旁边，当然还是出去看不到他比较轻松。 直到助理关上了门，罗杨帆才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解锁之后他竟然什么都没看，直接点开了游戏。 没想到罗杨帆也是个手游爱好者。 不多时，助理就在外面敲了门，罗杨帆赶紧关了手机塞进口袋里：“进来。” “客人来了，就在楼下。”助理扶着门并没有打算进来。 罗杨帆站起身走了出去。竟然打算亲自迎接，不知道来的是何方神圣。 丝丝的冷风吹的人有点发抖。天气已经入秋，稍稍有了点凉意，罗杨帆动了下肩膀，调整一下西装，似乎这样可以稍稍暖和一点。助理跟在罗杨帆身后也觉得稍微有点冷了。 门口的车上下来个人，穿着稍显宽松的衬衫和裤子，看起来很随意，并不是很正式，旁边的人推开门，他踱着碎步走了进来。 “劳烦罗总下来接我，真是不好意思。” 来人倒是没什么架子，先开口打了招唿，可是卡在脸上的墨镜却根本没摘下来配合他的礼貌。 “徐先生大驾，我应该去机场接才对，这几天太忙了，真是不好意思。”罗杨帆假模假样的表示遗憾，明明刚刚再打游戏，撒起谎来面不改色。他伸出手做出个请的手势，来人跟着他指的方向走进了电梯。
第236页 关上了办公室门，他才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一张陈晨无比熟悉的脸----徐安然。 这个绿园集团的掌门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能邀请到徐先生面谈，真是我的荣幸。” “哪的话，能和罗家的大公子面对面，是我的荣幸才对。”徐安然配合的开始奉承。 嘴上说着是荣幸，徐安然的衣着可是一点没有荣幸的感觉。衬衫是麻的，裤子是宽松的，鞋子都是休闲的，没有丝毫正式的感觉。 “罗总这么耐心的邀请我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徐安然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入口醇厚鲜爽，不涩不苦，回味甘醇带着丝甜，徐安然砸了下嘴仔细回味了一下。正宗的太平猴魁。这么贵重的茶用来招待他，看来罗杨帆是有求于人了。 徐安然放下杯子正襟危坐，罗杨帆这么捨得出血，不知道目的何在。 “我听说徐先生最近在费心深蓝集团的事情?”罗杨帆坐在办公桌后面也喝了口茶。这茶还是他托人弄到的，平时自己都捨不得泡一点，拿来招待徐安然，也是出血了，“我想，和徐先生谈笔交易”。 徐安然知道罗杨帆前段时间做了什么。他们的圈子里就那么一小撮人，彼此都认识，哪有什么瞒得过去的秘密。就算没有证据，猜也猜得到谁身上。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果然是难得的好茶。 “罗总误会了，我其实对深蓝集团没什么兴趣。零售业的利润并不高，不然按照深蓝的规模，张哲和张轩兄弟俩也快成为我们中间的一份子了。” “徐先生打算收购深蓝物业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我只是打算恐吓他们。张哲是个敢硬碰硬的人，攥在手里的东西轻易不会撒手。我对他们的物业没有兴趣，但是他们不能插手地产行业。” “徐先生觉得吓的住他们么?当初以他们的规模就敢瞄准gte的代理权，现在怎么可能是几句恐吓就能让他们收手的?” 徐安然没有接话，这的确是他觉得不太可能的地方。张哲为了gte可以打破行规在和谐多年的同行、还是前女友家里嘴里抢肉;难保以后不会对绿园集团下手。更何况陈晨和自己还有点过节，安娜看起来锱铢必较，其实能躲就躲根本不想耗费一点心血;但是陈晨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她前段时间出事安娜可是不离不弃，甚至肯抛头露面站在媒体前给陈晨提供帮助。两个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如果安娜说了自己打算趁火打劫让她回到自己身边的事，陈晨能不能咽下这口气不针对他，徐安然自己也说不准。 “徐先生可要想清楚，深蓝集团虽然利润没有那么高，但是根基也算扎实口碑良好，零售业本来就做群体，张哲的形象又在大众眼里很高大，有深蓝集团做依託，张哲想进入地产行业，靠着形象和口碑，可是能抢到一大批客户。一条龙服务可是要比开发之后找其他物业来管理更有噱头。” 看到他迟疑，罗杨帆再接再厉打算说服他，句句有理，的确有说服力。 “你和安娜那段过往，大家也都知道。她现在去了白宫实习，靠着以往的经验加上自身实力，很容易攀上顶端。陈晨现在有了帮派的背景，加上成型了的安娜、自己又在定律基金接手货币盘;如果张哲在国内也风生水起，她想针对绿园集团，谁都会卖个人情给她的，不是么?趁着王茜现在给张哲带来的负面影响，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解决后顾之忧，不是更好。” 罗杨帆分析的很有道理，徐安然当然知道。针对陈晨的话，风险当然也很大，如果不能一次性解决又成了她进监狱那次一样，成果没有，还让她在里面取得了自己真正的后台和势力，那就更惨了。 徐安然开始在脑子里演算自己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第一百三十五章：合谋 他在脑子里过快速的过滤着各种情况，可是到最后罗杨帆的话却越来越有说服力。置之不理，陈晨只有小概率不会在日后针对绿园，如果安娜把前几天自己趁火打劫的事情说出来，陈晨就绝对会针对绿园集团了。老东家对陈晨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在红杉基金的时候她就为了回笼资金对绿园刻意打压过。 可是如果真的要针对陈晨，自己也没有能连根拔起的办法。深蓝集团没有上市，强行收购併不可取，能下手的地方只有给他们投资的投资人。可是张哲这个人硬气得厉害，做事又胆大心细，什么旁门左道都敢用;因为陈晨的事情，这段时间以前一直不怎么露面的张轩一个人把公司扛的头头是道，说话做事也滴水不漏，丝毫不逊色张哲;按照他们两个的状况，想撬动他们的投资人办法倒是有，但是值不值得就不确定了。 “罗总现在有什么想法，可以拿出来说一说么?”徐安然靠在沙发上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不想表现的过于迫切。 如果徐安然不想加入，罗杨帆其实并不想过多透漏自己的计划。他看不懂徐安然的细微动作，自然不敢轻易下结论。 “徐先生是有合作的意向了么?”既然看不透就直接发问。 “我更想听听罗总有没有什么完备的计划，如果现在毫无规划希望我加入，我不如直接求和和深蓝集团联合在一起，不是么?” 罗杨帆稍稍有点生气，徐安然现在一点意向也没透漏就开始威胁他了。但是就算和张哲联合，他应该也没办法保证深蓝不会过河拆桥。毕竟张哲是怎么拿下gte的，徐安然也清楚。罗杨帆觉得他是在试探，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他有意向，那就有办法。
第237页 “王茜的料还没有爆完。靠着王茜诋毁掉张哲的名誉，炒作的声音越大，负面消息越多，就越容易影响到陈晨。等定律基金开始做出反应的时候，张哲就会慌神，他手脚乱掉的时候，投资人必然也会心慌。业绩下降，张哲又状态不佳，负面消息累计，两个投资人至少会有一位有动摇的心态出现。只要有一个人肯把自己手里的份额出手给绿园集团，那深蓝就只能是你们的附属品了，不是么?定律基金是注重名誉的，在这里，有负面消息的操盘手就等于被上了死刑，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罗杨帆说的头头是道，甚至有点沾沾自喜了。 “如果两个都不奏效呢?” 徐安然似乎对他的计划并不满意。罗杨帆靠在椅子上盯着他，还想再看出点别的什么内容来。 徐安然好整以暇的坐在原地品着茶水，偶尔还咂一下嘴，摆明了打算耗下去。 “我当然有n b。”罗杨帆看着淡定的徐安然，把心一横：“杨慧是站在我这边的。”他最后说了这一句话，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徐安然暗自一惊，杨慧请陈晨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甚至摆出了三顾茅庐不请到她不罢休的气势，大家都以为她是想争取到陈晨来帮她在家里翻身，没想到竟然是罗杨帆的人。他放下茶杯终于开了口。 “罗总想的很周到。” “那徐先生的意思是……” “我加入，深蓝集团就交给我吧。我希望你能如约拿掉陈晨这个威胁。” “当然，感谢徐先生对我的信任了。”罗杨帆看起来很兴奋，少有的露出个不敷衍的笑脸。徐安然却没有多看他，话也懒得说站起身走了出去。 谈完就走，既然是秘密合谋，那就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越少人知道，越对他们有利。 ‘叮咚～～’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陈晨还在和安娜分吃这桌上的海鲜，第二天周末，两个人似乎已经打定主意通宵了。门铃声突然想起让安娜瞬间就摆出了惊恐的表情。 “这个时间来人?不会是鬼吧!!!” 陈晨给了她个白眼走过去打开了房门，琪琪站在门外对着两个人挥了挥手“嗨～～～” 安娜叼着螃蟹腿意外的看着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的琪琪，下意识的把自己爱吃的东西往自己身边圈了一下。 琪琪走进屋里仍在桌子上一叠纸，并没有在意安娜的‘圈地为王’，直接开始在她身边捡吃的。 “都在这里了?”陈晨翻着桌上的纸问。 “嗯嗯，罗杨帆最近的通话记录，去过的地方，消费记录全都在这里了。我用人脸扫描也识别过了，他最近开车或者徒步去的地方也都定位出来了。同一地点杨慧从没同一时间出现过，有没有什么墙缝里的小纸条这类的东西我就不确定了。我大致看了一下，我觉得没有。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就算去了郊区，也要经过高速摄像头;所以我得出的结论是：两个人完全没有重合，甚至家里的其他人都没有什么重叠的记录，不可能有交流。” 琪琪不停从安娜的小食物堆里拽吃的，紧张的安娜已经完全没了精力听他们说话，快速的往嘴里塞东西吃。 陈晨拿着笔在资料里写写画画，十分钟后走过来交给了安娜。 “这几个地方，你派人盯着点，如果真的像琪琪说的那种‘墙缝里的小纸条，他们一定会在同一个地点有什么小动作，或者都避开过摄像头。” “嗯嗯嗯。”安娜敷衍的拿过资料，头也不抬继续往嘴里塞吃的，生怕被琪琪吃掉。 知道安娜现在不会认真听她说话的，陈晨摇摇头把资料放在安娜旁边，一会她吃光了自然会问的。 不出陈晨所料，吃掉最后一口蟹肉之后，安娜胡乱擦了擦手拿起了资料翻了翻，似乎觉得陈晨圈出来的地点稍稍多了点。 “这几个地方都有监控的吧?” 她问了最想知道的问题，当然不是问陈晨。 琪琪抬起头看了一眼点点头：“有的。”她放下了手里的骨头擦干净手，从包里掏出个不大的电脑：”监控备份，对应的是他们虽然不同一时间但是同一地点的监控，你们自己看吧。” 她把电脑一推，丝毫没有打算帮忙，陈晨皱着眉看着时常总共加起来七八个小时的视频，这看完天都亮了。无奈的点了开始，不想看也得慢慢看。 “给我啦。”安娜推开陈晨拿起电脑 “诶诶诶，你干嘛啊。”陈晨想抢下来，安娜却已经托着电脑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跑到了王强的门口。 ‘咣咣咣’ 安娜砸门的声音好像着火了要叫他们起床，半睡半醒的张哲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王强根本没听到，鼾声震耳欲聋的响着，吵得张哲根本没办法睡踏实。怕喊醒王强，张哲只好尽快往门口走去，却不敢大声答应。 “把视频看了。”门刚打开，安娜就把电脑递了过去。张哲皱着眉头接过电脑，才发现安娜上身只穿着内衣站在自己面前，他尴尬的转过了身。 “我的大小姐啊!你为什么每次都穿成这样就来见张哲!”后面追来的陈晨手里拿着安娜的外套，她为了拿这件衣服被安娜落在了身后，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她的速度，赶紧先给她围了上去。
第238页 “对不起，我又给忘了。”安娜笑嘻嘻的道了歉，可是却觉得自己不能承认错误。她紧接着开始为自己抱不平：“我不是穿衣服了?!怎么?那张哲没去过沙滩?没见过比基尼么?!我这么保守的运动内衣他也要害羞!”嘴上嘴硬，她却拽紧了外套跑回了屋子。 张哲手里捧着电脑背对着陈晨问：“我是不是可以转过来了?” “可以了，安娜走掉了。”陈晨拍了拍张哲的肩膀，他转过了身：“你怎么还没睡?是安娜把你吵醒了?”张哲眼睛上挂着黑眼圈，他不太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突然把他赶到这，王强又肯定不会让张哲睡沙发，挤在一张床上，不知道他会不会睡着。 “还好的。你还没睡，还在玩?”他把电脑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往前走了一步，屋子里传来王强震耳欲聋的唿噜声。 “噗嗤”，陈晨站在门口笑出来声：“王强打唿噜好严重，吵到你了?” 听她一说，张哲顿时开始委屈。明明可以和陈晨安安静静睡个觉，却把他仍在了这里。王强打鼾的时候他觉得吵的睡不着，可是王强突然安静下来他又好怕他没了唿吸，这一晚上张哲坐起来试探了好几次了。 “还好，本来和别人睡一起我也会失眠，你知道的。”张哲并没有说自己刚刚试探王强鼻息的事情，转而安慰起来陈晨：“你看着点安娜，她总不穿衣服，搞得我好尴尬。”张哲红着脸和陈晨解释，生怕她觉得自己在说她朋友的坏话，说了一下之后赶紧转移话题：”这个给我干什么的?”他指了指电脑问。 “监控视频。琪琪刚才也来了，给我找了所有杨慧和罗杨帆一起出现的地点记录，虽然时间不一样，也算是交集的地方。我打算看看都在哪里两个人都脱离过摄像头或者在同一个地方有什么逗留，想找找两个人的联繫。安娜就跑到你这来了。” “给我看吧，你和她们也难得单独聚一起，放松一下好好闹一晚上，别担心别的。”张哲伸出手揉揉她的头髮，露出个宠爱的笑脸。自从从监狱里出来，陈晨还真的没有彻底放松过。 “太长了，明天我和你一起看。”她想把电脑拿回来。 张哲躲了一下，抬了下下巴赶她走“快去，把门锁好，这个交给我就好。” 陈晨不好意思的露出个笑脸，朝自己家门蹦了一下，看了一眼张哲，挥挥手跑回去关上了门。 张哲关上门，拖着电脑走了回去坐在了客厅的沙发里。正看的入神，卧室里没了声音，之后传来的细细碎碎的声响。王强揉揉眼睛，客厅射出来一点微光，他坐起身走出去，看到张哲坐在沙发上玩着腰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 “张哥，我吵醒你了?”王强知道自己打鼾，估计是影响张哲了。 “没有”张哲并没有说实话：“安娜刚刚来敲门，我还担心吵醒你，她玩的开心，故意叫我起来骚扰我”。张哲把电脑朝一侧推了一下，点出个无关紧要的视频：“我被吵醒了就睡不着，起来看点东西。” 王强揉揉眼睛坐在张哲旁边靠：“张哥，你什么时候回去?” “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周一上班的时候同事说有关于你的负面新闻，我还在想你会不会着急回去解决问题，陈姐刚出来，我担心你走太早她影响她状态。” “我要过几天再回去，那边有张轩，暂时不需要我。” 张哲和王强接触的并不是特别多，虽然陈晨信任王强，他还是打算小心一点，王强可能不会故意出卖陈晨，但是王强的嘴巴大是共识了，一不小心说漏嘴就可能前功尽弃。比起他，刘雅更能保守秘密。 王强没说话，看起来困的有点蔫。张哲看着他垂头丧气似的坐在自己旁边，轻轻嘆了口气：“我就算呆几天，也是早晚要走，陈晨就拜託你和刘雅多费心了。” “哪的话，多是一家人，什么费心不费心的。”王强冲着张哲嘿嘿傻笑，活脱脱的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张哲无奈的露出个笑脸，比起助理，王强真的更适合当个办公室的减压活宝。 “那……我先去睡觉了。哥你注意身体。”王强的傻笑里透着尴尬。 张哲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红着脸走回去，低下头又看向电脑。 静音了的电脑上正在上演‘赤条条的两个小人打架’。张哲竟然无意点开了琪琪私藏的小片子。 ??? 张哲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屏幕，一世英名是要毁在这个片子手里了么? 正当张哲纠结要不要去和王强解释自己并不是半夜起来在别人家看‘儿童不宜’的片子那种人的时候，安娜正在鼓舞陈晨去叫醒刘雅，在陈晨百般拒绝之后，打算自己去砸门。这次她温柔了一点，有节奏的敲击着铁门，琪琪和陈晨脑袋叠在一起趴在自己门口看她，安娜直了直腰杆，让自己看起来自信满满。 “吱嘎----” 刘雅眯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安娜，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大半夜来敲门，她盯着安娜一动不动打算让她自己解释来意。 安娜看了一眼门里露出的、两个人摞在一起的头，壮起胆子开口：“别睡了，一起去陈晨那玩啊!!有好多好……”
第239页 “滚。”没等安娜说完，刘雅板着脸骂出口，随手关上了房门落了反锁。 碰了一鼻子灰，安娜盯着紧闭的房门在确认刘雅刚刚是不是赶她走。琪琪趴在地上笑成一团，陈晨爬过来拽着安娜的手把她拖了回来。 她就知道，刘雅才不会牺牲睡眠参加这种活动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诽谤 “近日有网友称在纽约某西餐厅偶遇深蓝集团所有人之一的张哲，与其妻陈晨及不知名友人同桌吃饭。陈晨与好友相谈甚欢，但张哲一直表现的兴致缺缺。中途似乎他身体不适而中途退场。离去时全程靠陈晨搀扶才离开，似乎病的很严重。最近王茜女士频繁在媒体面前称其与张哲实为情侣关系多年，却因陈晨第三者插足才导致两人分手。深蓝集团现在对此事尚未做出回应…” 早间新闻里放着陈晨搀扶着张哲离开餐厅的照片，她脸色有点惨白似乎是受到惊吓，张哲整个人靠在她身上，低垂着头，看姿势全身的重量都撑在她的身上，自己根本没办法走动。 张轩一边切菜一边瞄着新闻，偶尔到了关键地方还要回放一下。 安娜果然说到做到，钱看起来的确没白花。新闻下前几条评论开始引导走向，都在说张哲是苦孩子出身，好不容易换来现在的生活结果被人诋毁，肯定是心有怨气才会病倒;也有说自己和王茜住在一个小区，事实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张哲是被她家弃养，现在看他过的好了又心生嫉妒来拖后腿的;还有几条评论仍然在辱骂。正面的声音虽然还是不大，但是已经也已经有了扭转的趋势了。照这样下去，局势会对他们越来越有利。 张轩开心的擦干净菜刀，把切好的菜放在乐扣盒里，哼着小曲去了公司。虽然新闻还是没有太大利好，但是起码有好的趋势了，已经足够他开心的在中午吃一份蔬菜沙拉了。 周子昂也看了新闻，看起来也神清气爽，温婉都难得的显得有点兴奋。虽然记者还堵在门口，但是好歹不在咄咄逼人把张轩当成替罪羊而是想问事实了。 心情大好的张轩开心的在办公室里宣布：“今天我请客吃午饭，一会我们早点走，这两天辛苦你们俩个了。” 温婉笑着点点头，做了这么久的饭，她也有点烦了。可是周子昂却站在电脑前一动不动。 “子昂?” 张轩感觉不妙，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子昂指了指电脑的屏幕，打开了声音。 王茜正最着摄像头大声哭泣…… 张哲并不知道在安娜的计划里他应该什么时候回去，既然说听安娜指挥干脆就用人不疑，安娜让他装病他就立刻倒下;让他卖惨他就马上换上心事重重的呆滞表情。经过了几天的锻鍊，他觉得自己都快可以加入戏剧学院了。新闻里也开始出现了好的走向，只是不知道王茜还有什么料可以爆。 陈晨已经几天没和刘雅她们一起去公司了，因为要随时应付安娜给张哲的指挥，一旦张哲假装倒下，她需要配合一下做出反应。就像现在这样。 张哲靠在她肩上已经快睡着了。安娜发来简讯，张哲马上就揉着额头慢慢靠在了陈晨身上。 他倒是挺有计划，知道自己早晚要回去面对媒体，每次都显得比上一次稍稍恢復一点点。 为了配合张哲而迟到的陈晨眉头紧锁，正假装因为张哲身体不舒服而烦躁。而今天走进公司，迎接她的却不是前台的早上好“congrattions”前台女士脸上挂着开心的笑，似乎真的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 陈晨不明所以，耸起肩膀问：“why?” 疑问却只换来了她神秘的一笑。陈晨带着疑惑一步一回头的走进了操作室。 刚一露面，屋子里响起了掌声。操作员竟然一起放下了手里的滑鼠开始鼓掌，陈晨转头看向王强和刘雅，他们两个竟然也跟着鼓掌。她终于有点受不了了，这种全世界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蒙在鼓里的心情太烂了。 “stop!enough that`s enough. tell me why!” 陈晨伸出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冲着大家喊了出来。王强走上前，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看起来就很开心。 “陈姐，博尔顿先生早上来找你，你没来。” “所以呢?我今天迟到了扣工资，值得你们这么开心么?” “不是，他来通知他选出下起货币基金的操盘手了。” 怒气顿时消散了一半，陈晨紧张的手心开始冒汗，明知道结果有很大可能有她，却还是有一丝丝紧张：“我是候选人之一?”她眼里带着一点期盼，根本掩饰不住自己的渴望。 “不是。”王强严肃否定了她的想法。 陈晨收起笑脸面，带着满脸的怒气，既然不是现在是什么情况，联合起来耍她?拿别人的梦想开玩笑，情商是有多低? 王强却丝毫没有担心陈晨发怒，开心的表情还挂在脸上：”你不是其中之一，但是你是唯一的候选人!陈姐，下期的货币基金是你去配合他操盘。你可以操盘货币了!” 王强开心的冲着陈晨大声喊出来，刘雅冷冰冰的脸色都露出了笑容。欢庆和祝贺一瞬间就变的合理了。本该狂喜的陈晨露出了个笑脸，紧接着眼泪却止不住流了出来。 一瞬间心里千般滋味涌了上来，她现在想推开窗大声喊出来，或者仰起头大声笑，但是现在都不是时候。看见她已经有点思绪混乱了一样，刘雅走过来推了她一下。不管多开心，现在是工作时间，下属都还在，适当开心之后保持理性才是该做的事情。
第240页 她擦了下眼泪露出个笑脸：“好了好了，今天的工作还是要做完的。” 被陈晨送回家的张哲无聊的坐在沙发上调换着电视台。那天他从监控里只找出一个杨慧和罗杨帆都脱离过摄像头的地方，安娜已经派人盯了几天，却丝毫没有动静，搞得他都快放弃希望了。杨慧又邀请陈晨几次，都被她以工作日为理由推掉了，还没查清她的目的，陈晨得拖一拖她。 ‘铃～～～’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张哲拿起手机，是张轩。他好多天没和自己联繫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怎么了?” “哥…我就是想问问，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张轩问的吞吞吐吐又没有底气，似乎很犹豫。 出事了?张哲坐起身把手机拿正直起腰：“发生什么了?” “…最近新闻不是说，你是因病滞留么…网上反应挺好的…可是今早，今早…王…王茜…” “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张哲心里着急，呵斥他让他赶紧说完。 “……”短暂的沉默，张轩继续说：“王茜说…第一次和你发生关系的时候，是你…是你用强的。她…她说…因为时间太长没有证据，所以她不打算说，但是现在大家又开始骂她，她很委屈…” “放屁!”张哲拍案而起，王茜从开始诋毁到现在他终于从反感和无奈变成了暴怒。事实怎样姑且不论，王茜说的这些很容易让张哲整个人的形象全被颠覆，定律基金注重形象，签约的时候陈晨的合同上就有道德条款，如果张哲爆出这么严重的品德问题会影响陈晨的公信度，不但会丢掉工作，如果造成基金损失很可能还会被要求赔偿。 此时此刻张哲已经忘了该想到安娜了，大脑充血的感觉让他现在想砸掉眼前所有的东西。他快速喘了几口气，嘱咐张轩自己尽快就会回去，挂掉电话把手机狠狠砸在了地上。 ‘铃～～’ 有地毯的缓冲，兢兢业业的手机开始响了第二轮，张哲叉着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根本不曾理会，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他并不想理会尖叫不止的手机。 可是电话铃似乎很有耐心，张哲没有接，它耐心的继续响着，似乎他不接电话就不罢休，不出一会就会响起第二遍。 张哲怒气沖沖的走过去捡了起来：“餵!” 陈晨吓了一跳，把电话拿远看了一下，本想告诉张哲好消息，他竟然这么沖。 “你怎么啦?怎么生气了?” 听到陈晨的声音，张哲的火气突然消了一半 “没有，张轩刚刚给我打电话开我玩笑，我以为又是他。” 张哲的语气一下变得温柔，陈晨惊讶的又看了看手机，疑惑一瞬间被喜悦代替了。 “张哲，我要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要去操盘货币了!虽然说是让我去配合他，但是你知道的，其实就是他在旁边看着防止出意外，我终于……” 张哲觉得大脑嗡了一声，复杂的情绪快撑爆他的大脑。王茜刚说出这些，陈晨就可以去操盘货币基金了，是不是这件事要被定律基金拿到檯面上来逼她了? 原来还是可能会成为她的累赘。头开始疼，某根神经似乎扯的太紧，下一秒就要断在脑子里，张哲扶着沙发一点点坐下。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唿啦啦的响着，耳鸣，头晕，为什么王家的人到现在都不肯放过他?如果定律基金要求陈晨辞职怎么办?如果没要求她辞职，会不会要求她公开和自己划清界限?前途和张哲，她怎么选?又会在媒体面前如何辩解? “张哲?你听到我说话了么?”另一头没了声音，陈晨担心的喊了他的名字。嘈杂的声音瞬间变成了背景，张哲赶紧回答：”我在。”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什么的?”这边问着，陈晨已经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包，做好了回家的准备。 “没有，我有点开心过头了。你完成理想之后就可以和我回家了，我就走神了。”张哲语气很轻松，似乎没什么异常，带着一丝丝兴奋，似乎真的很开心。 陈晨松了口气收回了手。 “我们下班说哦，晚上要庆祝一下。我爱你。” “我也爱你。” 她挂断了电话，张哲轻轻哼了一声喘了口粗气，头疼的受不了，他靠在沙发上咬紧牙关，期盼能快点撑过去。应该吸根烟，说不定有麻醉一下，张哲的手在虚空里胡乱伸了两下，才想起陈晨让他戒菸，烟已经都丢掉了。他收回手扶在额头上，觉得头疼的越来越厉害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线索 陈晨快下班的时候张哲还是觉得没有缓解多少，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头疼已经折磨的他忘记了时间。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他却丝毫没有察觉，还在等着陈晨下班打电话提醒他。 门口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他一个激灵，快速坐起身。快七点钟了，天已经黑了下来，那开门的一定是她了。 张哲四处扫了一眼，靠在沙发上没有继续动。头疼可以让她知道，王茜的事情他还犹豫要不要瞒着。 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陈晨锁好门回头看到张哲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他皱着眉头一只手在揉捏着太阳穴，似乎在缓解自己的不适。
第241页 “张哲?”她做过去跪在沙发上，轻轻把手搭在了他的额头上：“你是不是头疼真的犯了?” “嗯，今天这么开心，我本来想去接你下班，我们出去吃的。”张哲睁开眼睛露出个疲惫的笑脸，刚刚闭眼睛是装的，现在并不是了，他的确还觉得头疼。 “不出去，我买了吃的，想和你窝在家里。”她站起身走到冰箱前面拿出来冷敷的眼罩套在了张哲的头上：“我给你按摩一下，你别胡思乱想，说不定一会就好了。”陈晨扶着张哲的身子让他躺在自己腿上，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张哲的偏头痛发作的有点太频繁了，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能治疗。 有她在身边张哲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虽然头还在疼，可是心脏不再觉得缺氧了。那么现在是不是该跟她说自己可能需要回去了。陪了她这么多天，自己突然就说要走陈晨肯定不开心。张哲抓紧时间回去才能处理这些问题，拖一天事情就会越大。 “我…我打算明天回去。”张哲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多看她几眼。 陈晨似乎有点低落，顿了一秒之后恢復了原状。 “怎能突然就要走了?都没有提前和我说一下。” 张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告诉陈晨王茜又和媒体说了什么，陈晨不知道，说明定律基金现在也还没有得到消息，或者得到了，也暂时没有影响到公司做出反应。但是这么拖着，王茜肯定也会把陈晨拖下水。 “王茜咬着我不放，我不露面都推给阿轩一个人，觉得过意不去。小辕陪着爸妈在还在旅行，张轩又被我推到前线看管公司，总不能让他们兄弟俩都冲到前线，我却躲在这里和你安安静静的呆在一起。我其实也不想走，你知道不想和你分开。对不起。” 因为头疼，张哲的语速比以往更慢了一半，声音很轻有气无力。陈晨还在按揉着他的太阳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却觉得张哲说的有道理。张轩兄弟俩也有自己的生活，现在搞得好像两个人都为自己卖命的一样。 “也好。反正货币基金的操盘周期最长也不会超过半年。只要结果达标，我就回去看你。好不好?” 陈晨低头在张哲的额头上吻了吻，不想让他觉得太过于有压力。 她慢慢的揉着张哲的太阳穴，可能是张哲难受的频率太高了，她的手法越来越温柔，也越来越准确的找到张哲的痛点。有人爱着真好。张哲庆幸自己还能遇到她。 “陈晨，我真的好爱你。” 张哲轻轻喊着她的名字，在一起这么久了，每次叫她的时候还是会觉得胸口发热。他抓住她的手撑起身子往前凑了凑，把脑袋埋在她的怀里搂住了她的腰。她的心跳很有节奏，沉着有力，听着就觉得踏实。张哲舒服的窝在那深深的吸了口气。 “我好爱你，真的好喜欢你…” 张哲总是喜欢喃喃的念着情话，像只温柔的小猫靠在怀里舒服的哼哼。如果没有张哲，她现在说不定还在监狱里。对陈晨来说，她爱他，也一样感激他肯不离不弃。 “傻瓜，我也爱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她又把手搭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摩。 谁的人生都需要面对波折，即使各不相同，也一样要承受不一样的折磨。 张哲还是没有讲王茜到底又泼了什么脏水，他只想现在能安安静静和她呆在一起，所有的困难和波折都明天再说就好，不管发生什么，陈晨都会在他身边。 就像他站在陈晨身边时候一样。 嘴上说的理智，订票的时候张哲却对着手机迟疑的不知道该选择哪趟航班，他能拖就想拖，陈晨咬着手里的桃子看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来来回回的翻找。 “定早一点的就好。”她终于开口帮张哲做决定了，照他犹豫的样子，估计后天都回不去了。 “我订下午起飞这个，到家的时候正好第二天早上，我就可以…” “定早上飞的，你到家时候正好是半夜，可以躲开记者。”陈晨打断他的话，在手机屏幕上点击了一下选好了航班。比张哲说的那趟早了五个小时。他有点不开心，瘪着嘴开始皱眉。 “吃一口沙拉吧。”陈晨拖着勺子举到他跟前，张哲转下头多了一下，他觉得陈晨故意想让他早点走，又开始闹脾气。 “我给你修修眉毛吧。”并没有理会他的小脾气，陈晨伸手摸了摸他有点杂乱的眉毛。张哲的眉毛一直都是自然生长，小辕在的时候勤劳的给他和张轩定期修理，没了小辕，他的眉毛又有点放肆了。陈晨拿着眉刀和镊子走过来，骑在他的腿上，一只手拖着他后脑，一只手握着小刀轻轻在他皮肤上来回挪动。 “不要乱动哦，这个刀很锋利。”陈晨拍了拍他的脸，小心的刮着多余的眉毛，捏着镊子处理明显的眉毛根。 唿吸里都带着她的味道，如果不是在这里，不是这个时候，那该有多好。 张哲没有顾及她手上的动作，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没想到张哲的动作，陈晨手上一滑，在他的眉毛上出来一道细小的伤口。 “哎呀!我叫你别乱动的!”细小的伤口却出了挺多的血，陈晨吓得有点发抖了，手忙脚乱拽出纸巾轻轻擦拭着他的伤口。
第242页 张哲拿掉她的手里的刀片仍在垃圾桶里，自己按了一下眉毛上的伤口，纸巾的吸收已经让出血制止住了，他扔掉手里的纸团坐起身压在了她身上，轻轻吻住了她的嘴唇。 凌晨起床帮张哲打包。陈晨睡眼朦胧的叠着张哲要带回去的东西。还会不会在自己回去之前来一次陈晨也不知道，拣出几件仍在这里，其余的都让他带回去。他来这里没带行李，东西都是他在这里新买的，都九成新，不带走怪可惜的。 接到新闻消息的安娜赶了过来想和张哲聊几句，她好继续应对媒体。一直到机场，陈晨牵着张哲的手却并没有来得及和他说几句话。 张哲站在登机口犹豫的盯着她，眼里的不舍和牵挂像长了小钩子从他的眼睛里飞出来，准确无误的牵住了陈晨的心脏。她挥挥手露出笑容，示意他过安检。张哲点点头，一步一回头走到了安检处。 问完了问题，安娜已经根本不想搭理张哲了。她举着手机站在旁边，头也不抬，时不时还骂句脏话，明显是在打游戏。 “靠!垃圾队友!”安娜估计是输了，垂了一下屏幕以士愤怒，陈晨并不好奇，张哲已经走了，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安娜却靠在原地没有动，手指疯狂的在屏幕上点击着。她凑过去看了一下屏幕，翻滚的对话框队友的吐槽一句接着一句刷新的，陈晨大脑转了几圈，她掏出电话拨了琪琪的号码。 “琪琪，那天你给我的资料你还有备份么?” “什么啊，什么资料?”琪琪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问。 “关于罗杨帆的。我记得你那里显示过，罗杨帆经常登录几个手游，对不对?” “啊，是啊。爱玩游戏很正常，我也喜欢。”琪琪在另一头已经打开了游戏机。 “杨慧有没有在相同的游戏里登录过?”陈晨压低声音靠在安娜身边，听到她这么问，安娜也停下来手。 “你是怀疑……” “嗯，有没有办法拷贝杨慧或者罗杨帆的手机?” “办法倒是有，不过需要距离近一点，最起码在一个无线范围里。” “辛苦你准备好东西，其余的我来想办法。” 陈晨收起手机开始回忆资料里的东西，杨慧常出入的公寓有两个，其中一个在她的名下，另外一个在一家公司的名下登记的。最好是约在杨慧的办公室，说不定还可以有点其他的收穫。 但是约杨慧需要找个好藉口，她又不准备答应，就需要一个靠谱的藉口。 “安娜，如果约杨慧的话，我编个什么理由比较靠谱?” 想不出来就求助，陈晨果断的选择求助。 “就说你答应她的请求了。快点走，我想吃冰淇淋。”安娜似乎忘了自己刚刚打游戏不肯走的事情，现在来催促起她了。 陈晨跟着她上了车，很不满安娜的敷衍。 “我暂时不能答应她的” “你跟张哲在一起之后智商直线下降。你刚才说怀疑罗杨帆和杨慧是通过手游的聊天功能接触的，如果猜对了，杨慧就被你抓到现行，那么你说的答应还是不答应都凭你自己心愿了;如果猜错了，这些资料堆在一起，杨慧可能真的是干净的，你就可以开始试探接触了。” 安娜就陈晨的反应很不满意，她现在怎么连这点事都不明白。 陈晨对自己的反应也不是很满意，不开心的吧唧了几下嘴巴，决定听她的。 “张哲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她找话岔开了话题“王茜背后应该是有人指示，张哲得出面找机会和王茜对峙了。有人指示的情况下，幕后的人不会让王茜独自面对摄像头的。况且，我看张轩好像特别依赖刘畅，张哲应该还有自己单独的门道，不然怎么做生意的。让张哲自己去调查王茜和谁接触过，他也会更敏感一些。我们暂时不说话，让王茜美几天，过几天我这没事了，我派人去协助他们。” 知道安娜有办法就够了，陈晨根本没仔细听，她正在考虑一会打给杨慧如何措辞。 沉默了一会，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杨慧的电话。 ☆、第一百三十八章：迎战 张哲并没有料到自己深更半夜回来都躲不开记者。刚刚下了飞机取了行李就被围上了。势单力薄的他拖着箱子一点点想从人群里挤出去，可是围在四周的记者脚上像生了根，张哲不管怎么试图分开一个缝隙想走出去一步，都被他们牢牢的卡了回来。整整十分钟，他走出去不到五米的距离。陈晨还在等他的电话，这样卡在这要什么时候能离开。 “走开走开!” 人群外传来烦躁的声音，刘畅带着人从外面粗暴的推开围着他的记者来解救他了，人群踉踉跄跄的分开了条路让他离开，张哲稍稍弯腰，手疾眼快的接住旁边的记者差点被挤掉的话筒，客气的点点头还给他，在刘畅的帮助下径直走了出去钻进了车里。 “靠!这群记者都不要睡觉的么!”刘畅掰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自己乱七八糟的头髮：“哥，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幸亏嫂子给我打了电话，不然你现在还没挤出来呢。” 张哲举着手机示意他别说话。 “到了?有没有出机场呢?有没有被记者围住?”陈晨在另一头紧张的发问。
第243页 “出机场了，刘畅来接我了。谢谢你打电话给他。”张哲露出个温柔的笑脸，对着电话开始小幸福泛滥，一脸的春光满面。刘畅在前排撇了撇嘴转过头。 “你被人偷拍了，网上都泛滥了。回去收拾一下休息一会，这几天辛苦刘畅来回接你一下。你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压力大，我怕你偏头疼犯了都没人照顾你。” “好嘛，我知道了。你一个人在那边才更要小心。我这里身边还都是自己人的，你不要担心我嘛，多照顾自己。” 张哲开始拖着长声撒娇，刘畅在副驾驶做了个干呕的表情，对着驾驶位上的人说：“你听，这爱情的酸臭味。” “畅哥，酸臭味是闻出来的不是听的。”驾驶位上的人严肃地回答。 “就他妈你懂的多!”刘畅在他头上用力拍了一下，洗了个澡刚躺下不久天就亮了。张哲坐起身觉得自己脑子浑浆浆的。扶住脖子左右活动，休息的好像更累了。脖子酸疼。床的另一侧整整齐齐丝毫没动，他小声说了一句‘早安’起床去收拾。 家里在她离开之后愈发显得空旷。原本喜欢的颜色和风格都变得有点冷淡，只有墙上那副画像色彩斑斓，却也带着暗色调的压抑。习惯这个东西真可怕。摇摇头，他走进浴室沖澡，一会还不知道有什么状况需要面对，他得打起精神来。 她就快回来了，都会好起来的。 镜子里的张哲眼睛发红，眼圈发黑，一看就是没睡好。他揉了揉眼睛，拿出个墨镜戴上，打开门走了出去。 都看到了张哲回来的消息，员工并没有显得过于惊讶。反而一个个八卦心暴起，开始在私下窃窃私语。 推开门走进张轩的办公室，他和周子昂垂着头坐在桌子后面一副命不久矣的颓废相在看新闻;温婉站在他们两个身后，和以前一样一身连衣服长发飘散。并没有感到太过于意外，自己一走几个月，小辕也跟着被他给找了事情做，张轩没有帮手，温婉耐心又细緻，来帮忙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知道他回来了，可是看见了张哲，张轩都快哭了：“哥” 这么多天都是他一个人支撑，现在终于能实实在在的体会到张哲的好了。 这一声哥喊得柔肠百转，张哲站在门口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炸了起来：“你干嘛?喊得这么深情。是想哭一场庆祝我回来么?” “不想。”已经在眼睛里打转的眼泪被他抹掉：“你打算怎么做?” 张哲整个人瘫在沙发里，好舒服，第一次知道坐下可以这么舒服，这么颓废下去就好了“为什么这么心急，不能让我想想再说么?” “不能想了，你现在可是强姦犯了，你还想。”张轩跳了起来，想给他证实事情的严重性。 张哲仰着头提起嘴角冷笑了起来：“我是多饥渴，还用强。” 王茜当时打电话给他的语气他都还记在心里，如果真的能想到自己还会遇见爱的人，还有机会真的有一个自己的家，当初的事情怎么会让它那么轻易发生。不过这些都没意义，陈晨总是说，事情发生了就去解决问题，想当初的后悔没什么用。 “你查查王茜今天有没有什么媒体预约的行程，我要去当面对峙。” “怎么去?开门硬闯?这是什么计划?” “王茜应该是有人指示，凭她自己和她爸妈没什么波澜的，王洋根本就是个废物，工作都是我给找的，他哪有这个智商。况且他们家人说不要钱根本就是天方夜谭，除非国库归他家了。” 张哲说话句句刁钻又难听，听得温婉一愣一愣的，张哲严肃她知道，从来不知道他还这么会骂人。 其实张轩和周子昂一样也在纳闷，张哲以前损人可不会这么用比喻句，都是直接在骂，和陈晨呆久了竟然传染了她拐弯骂人的本事。 “子昂?我让你查查王茜今天有没有媒体活动。”看他一动不动，张哲抬起头提醒他要工作，周子昂哦了一声才开始动。 一安静下来，困意就席捲了上来，张哲靠在沙发上闭起了眼睛，半梦半醒的时候胳膊被轻轻推了一下，估计是陈晨又调皮了，他皱着眉头蹭了下身子，抓住了推自己的手，“别闹了，我睡一会”。刚说完他清醒了过来，这是干嘛，自己不是在公司么? 周子昂抱着电脑在他旁边不知所措红着脸，手还在张哲的手里攥着;温婉和张轩端着杯子直勾勾的看着他。 张哲触电了一样甩掉周子昂的手，尴尬的骂了一句：“你脸红什么!” “你突然牵我的手，我能不脸红么”周子昂理直气壮的顶嘴。 “谁要牵你的手!我以为…” “你以为是陈晨!”张轩端着被大声狂笑：“妻奴，刚分开就…唔…唔…” 温婉及时的救了他，捂住他的嘴让他收回下面的话。张哲脸色发黑不善的盯着他，估计他再笑一会就要挨打了。 “咳!”周子昂咳了一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王茜下午要接受採访。”他托着电脑指给张哲看，屏幕上写着地点时间和受邀请的媒体。 呵，还是场小发布会。这是红了么。张哲心里开始升起怒气。
第244页 “我休息一会，下午我们直接过去。”张哲冷着脸站起身回到了自己办公室，打开休息间的门躺在了床上。 他一直觉得扪心自问自己没有愧对过王家的人，也从来没对自己付出过的什么有过怨气。可是偏偏他没怨气，却让他们一点点不再满足了。张轩的妈妈去世之前那段时间，每次看到张哲都是一脸心疼和欲言又止，也许是想嘱咐自己远离王家的人，可是那时候自己还偏偏一心觉得他们是一家人。 明明她才是那时候关心自己的人，张哲却总是看错了方向推开了她。每次她试探提起让他注意一点王家，都会被张哲粗暴又不耐烦的打断，现在回想起来，年少轻狂四个字都表现在了她身上，却忘了自己连名字都是她给取的，甚至去了王家都没曾换过。王家的人什么都没给他，名字都没有过。 如果自己是张轩，现在可能根本不会和自己做朋友。张哲翻了个身掏出手机，他想陈晨了。 “你在干嘛?”张哲躺在床上蒙上来被子，像个青春期偷偷练爱的小男生。 “我刚从刘雅那里回来，她煮了面叫我一起吃。你吃早餐了么?” “嗯，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陈晨在另一头想了想，点开了视频通话举起了手机。屏幕一点点从黑色出现了色彩，她的脸出现在了手机上。张哲开心的侧过身子对着屏幕露出笑脸。 “看来你也想我了。” “想～我每天都在想我家张先生，度日如年夜不能寐，神魂颠倒日思夜想…” “你干嘛用你们多成语?看起来好做作。”张哲有点困了，慢慢有点睁不开眼睛，脸上还挂着宠爱的笑。看见她就觉得开心。 “我表达一下思念的程度。”她在那头固定好手机，拿着面膜对着镜子一点点抹在了脸上，整张脸慢慢变成了黑色。 “我有点困了”张哲认真的看了一会，眼睛开始慢慢合上了，陈晨举着面膜转过脸，涂了一半的脸有点滑稽，“不碍事的话别关好不好，我想一会睡醒了就看到你……” 声音越来越小，张哲彻底睡了过去，他每次对自己撒娇的时候都是不开心的时候。想讨好她能哄哄自己，陈晨把手机挂在电脑旁边对着自己的脸，靠在椅子上翻开了书。 迷迷煳煳做了好多梦，张哲觉得自己一会站在王家的门口，一会身边躺着王茜，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敲门声响起了时候张哲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里王茜打开门走了进来，直接靠在了他身上。张哲吓了一跳，视频还开着，陈晨会生气的。 “陈晨”他睁开眼睛轻轻喊了她的名字，陈晨在另一头已经洗掉了面膜，坐在桌前看书，听到他叫自己做起身子靠了过来：“我在” 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张哲坐起身对着手机露出笑脸：“我做噩梦了。” “没事了，我在呢。”她在另一头伸出手摸了摸屏幕：“刚刚有人敲门的”张哲好像没听到，可是响了两下就没有了。 似乎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休息室门外传来喊声“我还在的!!!在等你们亲热结束!!!!” 张轩。 张哲无奈的摇摇头依依不捨的结束了通话。 张轩坐在沙发上翘着腿，背对着休息室，看到他走出了转过身：“结束了?真快，注意身体。” 他似乎意有所指，带着满脸的*。张哲走过去拎着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你干什么。” “十二点半了，要去发布会现在就过去，那边会堵车。”他指了指手錶，示意张哲看时间。 张哲套上外套边走边整理，温婉也换上了蓝色西装裙，拎着包站在张轩旁边。可是怎么看都感觉有点违和感，温婉太有仙气了，职业装并不适合她，她似乎也不舒服，偶尔就动一下。 车上的空调有点太大了，透着丝丝冷风，张哲坐在后座不知道到想什么。 一直开到发布会的楼下，媒体的车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了。三三两两的记者堵在门口，无精打采的等着开始。 张哲他们的车里鸦雀无声，没有提前的沟通，也没有过多的准备，只是在靠着时间。 突然间安静的记者开始骚动，一辆车缓缓的驶进停车线里侧，王茜从车上走了下来。这么长时间了，她的爱好还是宽松的蕾丝和大袖子，相比于温婉身上自带那种出尘的仙气，她似乎有点违和了。 记者跟着她蜂拥挤进楼里。等了十分钟，记者已经都进去了，张哲推开门走了下去对着车窗整理了一下西装。衬衫露出来的袖口都是陈晨买的，领带是她走之前给他配好的，他的生活里的细节已经都换成了她。 并肩站在一起就没什么能让他惊恐的了，既然是挑战，就该赢得漂亮一点。张哲抬起头大步朝门口走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迎战 2 王茜坐在台上，盖着桌布的桌子挡住了她的下半身。从第一次坐在这里面对闪光灯的紧张到现在的泰然自若，她并没有花太长时间接受这段过度。 对于她来说，现在就算不能得到什么，也一样给自己带来了名气。这个年代成了网红就够了，接下来干什么都很简单。 记者们坐在下面已经迫不及待了，举着话筒希望她早点开始。张哲昨夜回国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家迫不及待想知道受害者的心情，想知道她是不是希望张哲能给她个说法。
第245页 王茜孤身坐在前面，除了保安和发布会主持人没有别人出现在过她身边。按照王茜的说法，她不希望家人露面给他们带来麻烦，所以想一个人面对。孤立无援的姑娘独自一人勇敢的站出来面对自己遭受的不公待遇，就已经有足够的话题度了;更何况要面对的是大众眼里的模范丈夫，深情款款的张哲。 反对者在吐槽王茜想借力上位，支持者在赞美她的勇气。不管哪一方，大众都是最容易被引导的。 主持人敲了敲话筒，台下的记者突然躁动了起来。 “王茜小姐，你说张哲先生涉嫌qj却没有任何证据，这属实么?”没有接受主持人挑选提问，一个女记者站起身就开始提问，语气直冲。 “因为我没有证据，所以一直不敢说。我很怕被别人说是想诬赖他。可是我憋在心里好多年了，他现在每天出现在新闻里，这种感觉很压抑，我其实就是缺少一个倾听者，请各位不要追问这个了，毕竟我没有证据……”王茜回答的软弱无力，肩膀抖动开始低头哭泣，看起来很为难。被侮辱的小女生面对强横的攻击者，只会哭泣的姑娘，怎么可能扛得住这种攻击。 “目前深蓝集团对此没有任何回应，你觉得张哲为什么不回应?”女记者紧紧攥着笔，生怕错过她说的什么话。 没等王茜回答，门口传来的声响：“因为我没做过。” 大厅的门被打开，张哲站在门外冷冷的盯着台上的王茜，她又哭花了妆，为什么她总要摆出这副姿态来寻求同情。 “张哲!”“是张哲!” 躲避这么久的张哲竟然出现在了这里，台下一阵骚乱围了上来。刘畅适时出现，直接把人群和张哲隔了开来。 看到张哲出现王茜开始慌乱。找他的人说过张哲最多会隔空喊话来回应，不会冲动选择当面喊话。可是现在他却出现在了这里。 王茜每次都是按照提前商量好的大概模式来走，如果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就哭，可是如果张哲要对峙，她总不能从头哭到尾，王茜眼神紧张在人群里搜寻，想找到那个人。张哲就那么站在原地，似乎生了根就长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并不愤怒，就算自己给他编造了这么多莫须有的罪名他似乎还是没有什么情绪。 王茜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陈晨出狱的时候和张哲一起的採访视频，陈晨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就跟着她转，追着她的动作而动盯着她，好像看的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 那个眼神她从来没得到过，张哲以前看她和看她的家人眼神一样，带着小心翼翼;后来慢慢变成的厌恶，之后是毫无情绪。 王茜呆坐在台上，却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完成今天的发布会。 看她盯着自己，张哲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正了下领带，张哲迈开步子走上前，随手拖了个空凳子坐在了王茜的旁边。 他已经摆明了要当面对峙的立场，台下有刘畅，张轩带着温婉站在旁边。这是张哲的主场，他们是来自己支持张哲的立场的，但是并不打算咄咄逼人一起出现。 周子昂大步走上台站在了主持人旁边。以往公司的发布会都是他主持，这次他也一样。他看起来气势汹汹，王茜带来的主持人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一丝紧张。周子昂点点头站在了话筒前：“辛苦各位记者要面对这场突发情况。张总因病滞留纽约引起了大家太多的疑问。现在没有经过各位记者朋友的同意就贸然出现在这里，属于深蓝集团的招待不周。我们过后会和王小姐索要一份到场名单给各位补上一份小礼物，表达我们的歉意。希望各位能对我们的无礼之举给予宽容。感谢各位。” 周子昂鞠躬后退了一步离开话筒，似乎并不打算继续引导这场见面会。主持人看了看赶紧上前继续主持。 台下的记者已经按耐不住了，张哲一直微微斜着眼睛看王茜，眼神没有一丝暧昧，根本看不出感情。这冒犯的举动换来了王茜低头不说话。这场对峙到底是暴力使用者的张哲在恐吓受害者让她寒蝉若惊;还是想红想到发疯的前女友对张哲的诬陷，他们现在很想知道。 没有等到记者发问，张哲先开口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清楚事实到底如何，为什么现在还不肯放过我。” 他似乎在诉苦，语气却清冷平稳没有起伏。 “我只是不希望你作为加害者活的自由自在，我却要忍受折磨。”王茜回答的有点没有自信，眼神一直在人群里转着。 张哲别过脸提起个冷笑，似乎听到了什么搞笑的事情“加害者不是我，而是你们。我八岁到了你家，不到十一岁被送回去，我并不是你家养大的，你来控诉我对你们不仁不义，我是否应该去法院控告你们的遗弃罪?” 张哲第一次公开谈论自己的身世，以往都靠记者自行深挖零碎的拼凑，听到张哲的话台下一片譁然。刚刚想发问的记者选择闭嘴，现在看起来两个当事人的对峙，似乎比他们发问还能挖到看点。 “你胡说!根本没有!”王茜有点慌了，遗弃是犯法的。 “孤儿院里的孩子多数都有缺陷，最后的踪迹可查的的确很少，但是台下就有一个。刘畅从未被领养，他能证明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而不是你家。我胡说不胡说自然有人能证实”张哲指着台下站的左摇右晃的刘畅反驳她的话。
第246页 王茜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需要帮助。她根本不敢看张哲，低着头斜着眼睛继续搜索，那人终于出现在了人群里，对着王茜眨了眨眼睛。她觉得有了底气，既然他敢让挑衅张哲就是有办法，他在这就好办，大不了最后出卖他。 “刘畅是你的朋友，当然会帮着你。如果我的朋友在这里也会帮我。”王茜虽然看不懂他眨眼是什么意思，但是有了底气就敢说话。只是她不明白此时此刻能靠的只有自己。 张哲又露出冷笑：“好，我们姑且不谈这个。你对待我的态度深蓝集团认识你的老员工，辞职与否都可以站给我作证，你当时有没有和我交往。” “你现在是深蓝集团的老总，谁敢站出来否定你的话。”王茜在尽力示弱，她只有变成没有反抗能力的弱者才有希望让众人同情，站在她身边。 “按照你的理论，我没有一个可用的证人了。那我受的委屈，谁来给我作证?”张哲淡淡的问了个关键问题，弱者不一定是受害者，也有可能只是爬不出来的人。 王茜被噎住了，尴尬的看着张哲没了继续反驳的勇气。不能让话题断掉，有限的时间发掘出最大的新闻价值是记者们的工作。 “张哲先生为什么你选择现在出现对峙，之前为什么保持沉默?” “我侥倖得到今天的一切实属幸运，但是不代表我就该承受所有不公。起初我被诋毁的时候也很愤怒，但是我太太还是觉得我多少也有点微薄的影响力，如果我站在媒体面前大肆澄清，会给王茜小姐带来不好的影响。”提到陈晨，张哲露出个无奈的笑：“我也思考了一下她的看法，被骂几句的确不算大事，总不能为了几句话就毁掉别人名誉。现在的状况的确是让我们意外，没想到王小姐因为我的沉默开始肆无忌惮。”张哲露出个无奈的笑，眼神似乎无意的看向王茜，却掩饰不住厌恶和反感。 “陈晨会不会因为这次的事件被定律基金开车?据说陈晨曾殴打过王小姐，这么严重的道德问题是不是违反了她签约的道德条款?是否需要对定律基金进行赔偿?”记者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接手了货币基金的陈晨如果被开除也是个大新闻，他们也一样关心。 “我相信作为全球最大的对沖基金，定律基金有实力对这次的事件明辨是非，不会因为一些不存在的问题对员工进行苛责。陈晨目前是唯一一个在定律基金里有了领导职务的华人，也希望各位记者给予同胞支持。” 接下来的全*的变成了张哲的主场，王茜躲在旁边开始不再搭话，指示她的那个人也安静的站在台下并不继续示意王茜开口。王茜哭了这么久都抵不住张哲站出来有影响力，不过那也不太重要，现在的状况就张哲多友好都没有意义，网络上的舆论才是最重要的。 大门打开了一个小缝隙，一个穿着帽衫的身影挤了进来，硕大的墨镜挡住了脸，张哲诧异的看了几眼，升上来一点戒心。看见他盯着自己，帽衫人把墨镜稍稍脱下来一点点，露出自己的眼睛。张哲并不认识他，或者是她。但是主动露出脸应该是在示好，他没在刻意关注，继续应付着记者的问题。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直到到酒店的员工过来提醒时间快结束了。还没有攒够线索的记者开始蜂拥上前继续发问，刘畅带着人推开人群示意张哲离开。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王茜。没人帮忙的她已经被记者围在了中间，几个保安在试图拉开记者让她离开。 张哲没有帮忙，抬起头走了。 穿着帽衫的人跟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章：迎战 3 听到了陈晨打算接受邀请的回覆，杨慧迫不及待希望能和陈晨见面。能请到陈晨她似乎很开心，起码錶现的是很开心。陈晨提出在办公室见面也没有迟疑答应了。 陈晨心里有点紧张，杨慧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是此行的目的是什么。这种做贼心虚的情况和以往会面不一样，她太担心自己会露出马脚了。琪琪却跃跃欲试，好像很期盼这次行动。按照她的话来说，这是她第一次干这么鬼鬼祟祟的事情，所以才显得这么开心。 杨慧的办公室就可以称为金碧辉煌了。对开的大门把办公室装饰的像藏在楼里的小别墅，带着点与世隔绝的高贵感。没等陈晨说话，站在门口的保安打开大门示意她可以进去。 而身后的琪琪却被拦住了。 娇小的琪琪面对拦着自己的壮汉，气愤的上蹿下跳：“诶，为什么拦我?!我可是陈晨带来的!” 怕琪琪身上有东西，陈晨紧张的走回去推开了保镖拉扯琪琪的手，不悦的盯着他：“怎么?杨小姐请到我，我就成了她下属了?现在要听她调令了?” 不能让他们给琪琪搜身，陈晨先恃宠而骄的提起自己的杨慧邀请的客人，声音洪亮想吸引人的注意力。 “就是!太不尊重陈晨了!我们回去!再也不会来了!”琪琪不知道陈晨为什么提高音量来说话，但是气势上不能输是琪琪和安娜学到的本事：“垃圾资本家!不要脸!” 琪琪越骂越起劲，洪亮的嗓音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陈晨有点意外的看着她娇小的身材发出的巨大吼声，觉得她好像自己浴室里那个蓝牙小音箱，才小半个巴掌大，却声音嘹亮。
第247页 而琪琪这个小音箱终于惊动了杨慧。 她打开门的时候琪琪正在大声喊叫“该死的资本家!”中英文切换，甚至还用了西班牙语，生怕谁听不懂一样。杨慧厌恶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越来越觉得陈晨根本入不了眼。她答应帮罗杨帆演这齣戏，并不是她对陈晨有什么不满，更多是因为所谓的上层社会的小圈子的和谐而互相帮助。 罗杨帆吃了瘪，就是他们被挑衅。留下陈晨这个不稳定因子，不如早点除去。 “你干什么呢?这是我请的客人!没礼貌!” 杨慧走上前对着保镖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在琪琪的大喊声里鹤立鸡群的传了出来。琪琪吓得眨了下眼睛，她大喊只是想配合一下陈晨而已，并没有想让保镖被责罚。看到他脸上的红色掌印，琪琪心里泛起小小的歉意，她内疚的盯着保镖的眼睛 ，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啊…” 保镖没有动也没有表情，刚挨了一巴掌还是一样一脸冷漠。 “没用的东西。”杨慧骂完之后转过身给陈晨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陈小姐会带人来，刚才跟保安说只有一个人，我家这规矩死板，你可千万别生气。” 杨慧摆出个礼貌的姿态主动先道了歉，邀请陈晨往里走。陈晨了解的笑起来，似乎没放在眼里。心上却愈发觉得厌恶和反感。不管杨慧是不是站在她这边的，这么娇纵对待下属迟早会出事的。 跟着杨慧的指引，陈晨走进去坐在了沙发上。琪琪坐在旁边掏出手机，杨慧似乎不是跟开心她的做法瞄了几眼。 像陈晨防备她一样，杨慧也在防备陈晨。她是怕琪琪在录音，但是寻求合作，又不能说让她们上交手机，她也只能自己注意。好在琪琪只是直接打开了游戏。 “你肯答应我的请求真是让我太激动了。”杨慧笑得很开心，深邃的眼睛透着喜悦，虽然还没确定事实，陈晨却还是只觉得虚伪。 “杨小姐真是过奖了，能和你合作才是我的荣幸。”陈晨尽力在敷衍着时间，琪琪似乎在打游戏，她也觉得琪琪这样不妥，但是琪琪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应该不至于好不容易进来了还浪费时间。 “陈小姐不介意，我们商谈一下合作的细节和利润分配，之后我希望可以公开一下你现在的立场，和站在我这边的事情。”杨慧从桌上拿出一叠资料，上面是她拟定好的分成细节。 “公开?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不会辞职的。”杨慧如果先斩后奏，陈晨肯定会对她更反感。 “你误会了。并不是说需要我们公开宣布希么，我只会在公共场合提及你是我好朋友之类的言论来证实我们的关系，并不会有什么其他举动。陈小姐放心。” 陈晨没有继续有什么反对的，她拿起桌上的资料一条条翻阅。毕竟现在这是最后的不需要和杨慧说话，又可以拖延时间的方法。杨慧的确按照那天说的给了陈晨一成的利润，除此之外还有底薪和股份占比。如果是真的，那这真的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 可惜很可能都是假的。 翻完一遍之后陈晨又翻开了第二次。琪琪的手指还在手机上飞舞，琪琪不知道在忙什么，再这么拖延下去，就剩下签字了。 资料挡着脸，陈晨偷偷扫视了一下杨慧的办公室。靠墙的书架整齐的摆着满满的书，可是没有一本书后背有摺痕。这么说杨慧要么是真爱书，都是每版买双份，一份看一份珍藏;要么就是根本不看，只是浮夸的摆设而已。 反正有钱人都喜欢这种浮夸的装饰。 要说没看也不太属实，书架最左侧下面的格子里有本书有着浅浅的摺痕，说明有人翻阅过。陈晨有点好奇是什么书，可是书嵴上并没有名字，现在突然放下资料去翻阅，似乎也有点太过于突兀。陈晨放下资料在桌上点了点。 “陈小姐是对哪里分配不满意吗?提出来我们可以继续商议。” 以为陈晨对分配不满，杨慧率先表达了诚意。 “我觉得杨小姐给的太好了，让我有点紧张。”陈晨靠在沙发上，扭开了桌上摆放的矿泉水，仰起头喝了一大口。 听到陈晨的说法，杨慧跟着笑了，心里蔑视的想法越来越强烈，果然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格局这么小，利润稍高都会紧张。 “陈小姐多虑了，这就是我们的普通分配而已。如果能收购成功，这只是一部分而已。我们还会有逐年上调和增加的部分。要我说，以你的能力，这点只是起步价而已。” 陈晨没说话，攥着水瓶假装自己在思考，眼神却一直偷偷看着角落里的那本书。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想看看那本书。 “想喝饮料，不要水。”琪琪终于放下了手机，嫌弃的把眼前的水瓶推远了。 杨慧拍了一下桌子上的铃，办公室门打开之后，刚刚被她打了一巴掌的保镖推开了门。 “给这位小姐取瓶饮料。” 杨慧在心里开始一点点下调陈晨的地位，如果下次罗杨帆再提出这种要求，她绝对不会答应了。 “杨小姐你也打游戏啊?”饮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琪琪也扭开了水瓶。 “不玩的，我从小家里对这个禁止，时间长了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第248页 琪琪似乎并不接受她的话，撇撇嘴转过头朝着陈晨眨了眨眼睛。陈晨举着资料还在假装自己认真阅读。 看到琪琪的表情，杨慧有点警觉，心里少有的有点忐忑。 琪琪拍了拍陈晨的肩膀站起身：“我无聊，我去转转。”手机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停在了游戏的聊天界面上，对话框里有一句：“她去你那里了么?” 名字是一堆乱码，既然琪琪给她看，那就是罗杨帆了。 心下瞭然，陈晨放下了资料，看着琪琪走了出去。大门关上之后，她还在冲着大门发呆。 “陈小姐?”杨慧想早点结束，可陈晨罗罗嗦嗦就是不肯谈主要内容。 陈晨转过头：“你为什么和罗杨帆退婚的呢?” 杨慧面色一变，不提她和罗杨帆联合的事情，陈晨这么问也十分不礼貌。杨慧没说话，脸色难看的盯着陈晨，希望她不要追问。 陈晨毫无惧色，盯着她似乎听不到结果不肯罢休。 ‘呜-----’ 两个人正对峙无果的时候消防警报突然响了起来，杨慧的保镖第一时间冲进来护在了杨慧旁边，陈晨心里惊慌在尽力保持镇静。 “着火点在杨小姐楼层的公用卫生间，带杨小姐下楼。” 保镖的对讲机里传来夹杂着磁啦磁啦的杂音。陈晨准备好了姿势要冲下去，杨慧却在保镖的带领下超过了她跑进了楼梯间。陈晨止住脚步停了下来。她的确害怕，可是这也是个难得机会。没有再多犹豫，陈晨转身跑回了杨慧办公室打开了那本唯一有着摺痕的书。 出乎意料，似乎是一本男模的写真集。每一页上一个身材流畅身着内衣的模特图片。下角上有个小小的圆圈。 “陈晨!”门突然被打开，陈晨吓得一哆嗦，回过头却是琪琪。她跑过来拉住陈晨：“快走!我刚在卫生间吸菸，把垃圾给点着了，谁知道隔板是纤维板，垃圾着了把垃圾桶也个点着了，桶一着火把它也给烤了，卫生间现在全是烟，在不跑要我赔钱了!” 琪琪上来拉扯陈晨，拖着她想跑，陈晨却住了她，掏出了手机拍了张照片。 ☆、第一百四十一章：谋略 琪琪本来急的想跳楼，看的陈晨手里的写真剎那间开始眼冒金星抢到手里。 “哇，好帅，这是什么?” 她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陈晨把画册抢到回来塞了回去，拉着琪琪往外跑，走廊里满是浓烟，她拉着琪琪俯下身子，弯着腰往外移动，“图片上的小帅哥你都喜欢么?”她幸灾乐祸的发问。 “喜欢，都好帅，有颜又有身材。”琪琪知道自己纵的火多大，猫着腰跟着陈晨往外蹭。 “你有钱，上面的小帅哥就都是你的了。” “你说什么?什么叫有钱都是我的?” 没有管琪琪琢磨这句话时候的表情，陈晨在她前面自顾自往下挪动。琪琪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她知道。在监狱里琪琪离开之后，她偶尔会和琪琪口中‘差点被咬死’的那个女生闲聊。她给陈晨讲了太多所谓上层社会的骯脏交易，刷新了陈晨的很多世界观。她知道这个圈子脏，但是脏到什么程度并没有预料到。因为没见过，所以陈晨就当成了皇家野史来听，可是没想到当初当作八卦听的东西竟然都是真的。 下楼的时候杨慧他们已经在楼下了，楼下站了一群人，都正仰着头朝大楼上看。大厦某一层的窗户上正冒着烟，消防铃声大作，消防车也闪着光朝这边奔了过来。知道纵火犯是琪琪，陈晨想给杨慧道道歉。杨慧说要邀请陈晨帮忙，肯定不会因为一个卫生间隔板弄坏了而发飙;当然了，干扰了消防的秩序肯定也要赔偿，可是也要不了多少钱来，躲起来反倒不好。 一边朝杨慧走，陈晨一边在心里总括手里的证据。琪琪已经可以证实杨慧的确和罗杨帆有联繫，现在自己又抓住了她的小把柄。那么接下来她是该假装不知道顺水推舟，还是彻底远离这次麻烦，亦或者想办法让杨慧站在他们这边呢? 如果想用反间计让杨慧站在自己身边来对付罗杨帆，似乎有可行性，可是陈晨根本不可能相信杨慧的话，她交出来的东西就需要二次查证，到底值不值得还需要琢磨。况且自己找到的思路还需要证据的丰满才更有说服力，现在拿出来未免显得过于冒失。走到杨慧面前，她决定能躲就躲暂时保持友好，晚上和张哲再商量一下。 “杨小姐，今天闹出的乌龙不好意思。琪琪刚刚和我坦白，她在卫生间吸菸点燃了卫生间隔板。需要多少钱，我们会照价赔偿的” 杨慧眼里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厌恶。知道她和罗杨帆才是一伙的，陈晨并没有太多意外她的反感，反倒觉得轻松。最怕的就是事情状况不明朗，现在的状况反倒轻松一些。 “刚刚说出来就好了，吓得我们都快跳楼逃生了。”杨慧笑得和蔼又开心，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虽然消防车和警铃都需要一笔开销，对她来说也不需要多少钱，现在把陈晨握在手里才是关键的。从陈晨出现到现在，已经一个小时了，到现在她还没在任何文件上籤过字，“这样，我们先去旁边的咖啡厅坐坐，等他们清理好了我们再回来。” 杨慧还想继续，陈晨当然能理解为什么。好不容易到了现在这个步骤，杨慧肯定不想放弃。但是她肯定不会再留下去，一会可就没办法轻易脱身了。
第249页 “我们改天再约吧。”陈晨伸出手，礼貌告别。 “我们刚刚已经谈到重要的地方了，你现在要走么?”杨慧笑得很不自然，似乎不敢相信陈晨现在要离开。刚刚陈晨在里面可是贸然的问了她和罗杨帆退婚的原因，这么不礼貌的发问，难免是因为她起了疑心。 “今天弄出这么大个乌龙，改天商议更好一些。”陈晨摆出一副迷信风水的脸，用不吉利来搪塞她的邀请：“也快到时间了，我中午还有约，我们改天吧。” 陈晨说完点点头转身走了。杨慧盯着她的背影愤恨的咬了咬牙。拖一天她就还需要和陈晨多接触一天。罗杨帆还在等消息，杨慧拿出手机打开了游戏。 离开的陈晨开车载琪琪回家。琪琪坐在副驾驶拿出了手机：“杨慧现在正在和罗杨帆联繫，她形容你用了bitch这个单词，然后……”琪琪幸灾乐祸的开始给陈晨讲述她都挨了什么骂。 “说重点诶。”陈晨撇了她一眼不开心的嘟囔。 “就是汇报一下今天失利了，罗杨帆让她再接再厉。”琪琪概括了一下内容收起手机。 “你今天说那个钱能买到小帅哥，怎么回事?”琪琪还在心心念念着刚刚的画册。 “高价男～妓，别的不说，技术肯定很好。”陈晨笑着回答。 琪琪顿时语塞，小帅哥可以，但是嫖这种事对她来说还稍稍有点难度。 家里这边晚上十点刚过，张哲坐在客厅里摆弄着手机等陈晨的电话。她说要去杨慧那，情况怎么样还不确定，张哲自然觉得放心不下。 陈晨有时候会开玩笑说‘有钱人怎么玩你根本想像不到’;对于张哲来说，这句话更应该说成是‘有钱人会做什么无耻的事情，你根本想像不到’。张哲还是没意识到，他也可以加入这个无耻的队伍了。 铃声响起，陈晨的照片在屏幕上跳跃，张哲开心的点开了接听。 就在他和陈晨又开始肉麻的互相问候的时候，罗杨帆也同样在给自己做准备。杨慧已经告诉了他今天白跑了一天，陈晨什么都没签就离开了。 马上要踩到陷阱里的陈晨一下跳开了，还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到。罗杨帆觉得很暴躁。 虽然在深蓝集团那有了成效，可是张哲一露面就用硬碰硬的方式给自己来了场反击的首秀。以往的对话规则就算是被泼脏水也没有人会选择直接面对去互相责问。张哲现在也有影响力，太过强势肯定会被认为是咄咄逼人。可是没想到到了他身上效果这么好，直接把局面掰成了平局。网络上战队的两方互相攻击辱骂，支持张哲的人数开始和同情王茜的人群不分伯仲，再这么下去，网民的热度一旦耗光，以前做的就全都浪费了。 既然陈晨暂时还在陷阱旁边转圈，那就只能耐心等待，反倒张哲这里可以加把柴禾了。按照他们刚开开始编造的故事，现在似乎只有一个办法最能说的通。大家要证据，罗杨帆最擅长的就是给大家证据。 王茜把接下来的计划拿在手里的时候有点不太敢相信。 “我不太同意了，为什么还要说我怀过孕。” “觉得钱数不够我可以给你增加” 王茜从来不提反对意见，除非钱不到位。 “我倒现在都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张哲对我和我家其实也算仁至义尽，没什么不好的地方。这么逼他我也觉得过意不去。”王茜竟然还有点良心，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你们把钱放起来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过意不去的样子。”那人嘲讽的看着王茜，她能说过意不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是鬼迷心窍才接受的。我连你叫什么，为什么这么做都不知道就配合你。”王茜捏在手里的纸张是化验单，准确的说是怀孕的化验单。时间刚好对应陈晨和张哲确定关系往前一点时间，下面叠着张纸是流产的确诊单。 王茜也不是个大奸大恶的人，虽然娇纵，也面前算和张哲一起长大的。要说张哲离开他，不如说张哲只是遇见了合适的人。毕竟自己也从没觉得张哲能配得上自己。 觉得他配得上的时候，张哲已经离她太远了。 这么极端的给他泼脏水，真的好么? “王小姐，给你钱，按照我们说的做就可以了。多余的事情就不需要知道太多了。我也说过了，你怎么称唿我都可以。事情一过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事已至此，你做不做都要做下去了。我没估计错的话，钱你们已经花掉不少了吧?就算我说不做了，你把佣金退给我，你也没有这个能力，不是么?” 王茜没有说话，钱的确已经快花光了。家里一屋子的奢侈品就是证据了。以往都是靠着张哲的钱生活，她早就没了什么理财的能力。她爸妈更不必说，张哲走了之后终于有了下一个可以养家的人，根本不在乎王茜这么做不但伤害张哲，也在伤害自己。 “採访在一个小时之后，你可以准备一下。”那人没在多劝解 ，走出去带上了门。 王茜坐在椅子上盯着两张纸，脑子里却慢慢出现了张哲的脸。她到现在都区分不清楚自己对张哲到底是因为生活依赖，还是因为爱他。现在也不明白自己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爱他而不忍心继续这么攻击他。张哲说的都没错，他不欠自己家人什么了，反倒是他们欠张哲太多了。
第250页 一时间，王茜开始觉得难过。复杂的情绪在心里一点点堆积。可能是因为就算真的不爱张哲，如果当初不这么娇纵，说不定张哲现在还在她身边，也不至于用这种方法来谋求财路。 可是生活是没有如果的，你做了，就要走下去。有些浑水你一旦淌了，溺死也要继续撑着。 ☆、第一百四十二章：强迫 张哲已经记不起自己一个人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了。早上跑步的时候新闻里全是王茜如何被逼流产的故事，可是他却只想笑出来。陈晨当初做枪～手代笔时候，写的都是这些东西，借腹生子啊，因争执流产啊，或者恶毒第三者如何逼原配打掉孩子这些东西，她有时候写完也会跟张哲吐槽。可是真的发生在了他身上，张哲却觉得有点梦幻。脑子里都是‘还可以这么做’的惊讶感。 恍惚的收拾干净下了楼，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如何走进公司的了，更分不清自己是怎么搅进了这场狗血的争斗里的。看到张哲出现，员工开始窃窃私语。工区里挨着过道的姑娘正在和邻座的女生讲述新闻里的故事，邻座的女孩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张哲过来了。她先是惊慌，片刻之后直了直腰：“怎么?都是事实干嘛不让别人说!” 她看起来理直气壮，似乎也的确理直气壮。张哲懒得看她，假装没听到，大步走了过去。这种身边熟悉的人计较指责的情况让他很烦躁也有点恐惧。就好像大家每一个略带嘲笑的笑脸都是在给他准备的一样。 关上办公室的门把一切嘈杂都隔绝在外。他躺在沙发上想休息一会，大脑仿佛运转不灵了的老式手机，卡在了一个界面上一动不动。他需要时间来恢復运转。 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他并没有理会，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周子昂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张总，投资人来了。”周子昂眉头揪在一起，看起来像是重要的事。张哲坐起身揉揉太阳穴，跟着他走了出去。 会议室的主位上坐着公司的两名投资人，从那间4s 店开始，这两位就是实际上最大的出资人。一直到现在，他们的份额虽然在公司改成集团经营的时候进行了压缩，但是也可以和张哲和张轩平分秋色。严格来说，深蓝集团是此时此刻会议室里的四位的。 张哲有点烦躁，第一次觉得这两位来的不是时候。在尽力克制焦虑保持镇静和和蔼。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我和张轩当然会登门拜访。”张哲开始表演自己的招牌假笑，带着张轩热情的走了上去。 两位投资人都没回应张哲的热情，面色也并不好看。 “张哲啊。”年长的那位先开了口：“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如果我们和你兜会圈子再说，肯定会更让你不高兴，我们就直接说了。我呢，考虑了一下最近的经营状况，打算把手里的份额卖出去，有人接手之后，深蓝集团以后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他用了我们，看来没开口的那位心思也是一样的了，而且是商量好的了。张哲慢慢靠向椅背收起了刚刚的假笑和耐心，用余光盯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位这是说什么的话?我们兄弟俩哪里做的不对，或者经营管理上有问题，你们可以提出来。”张哲没说话，张轩快速的跟了上来。 年长的那位似乎是今天的特派员了，继续开口接话：“最近的营业额你们也看到了。我一把老骨头，还得指着这笔钱样老。现在这种状况我担心。” “这只是暂时的而已。这么多年张哲的为人如何你们肯定要比外人了解的清楚，怎么能听信八卦媒体的言论就相信?”张轩着急的在桌子前向前俯身，似乎随时都要爬上桌子一样。 年轻一点那位终于忍不住开始接话：“我们听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深蓝集团最近的营业额的确不行。陈晨的问题先造成了一次营业低潮，张哲的事拖到现在都没解决。我们怎么能确定接下来没问题。明哲保身你们应该也体谅一下。况且，整整两次的问题都出在张哲那里，我不可能在安心下去。” 张轩已经有点生气了，张哲对深蓝的贡献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就连陈晨对深蓝集团的贡献都不能随便就被埋没，以往跃进的功劳不去想，有了点毛病倒是抓紧不放了。 “没有陈晨拿下gte，深蓝现在还只是间4s店，每一次的危机都是张哲出面解决，商场被赖住、恶意攻击、每一次新址的沟通都是张哲来做，这是张哲第一次有了负面影响，你们就打算过河拆桥了?gte一直希望收回我们的经营权都没有你们做的这么直接和过分吧。” 张轩又开始急躁，气沖沖的数落着他们的过错，希望他们良心发现能改变决定。他和张哲没有足够的钱来买断他们两位的份额，如果深蓝落在别人手里，不知道会遇见什么状况。 “我们……” “好了!别说了。” 年长的那位打算继续解释，却被张哲打断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的唿吸声，电子钟的数字在墙上一点点闪烁。张哲其实在胡思乱想，王茜的发布会上突然出现的人是安娜派过来的，他只说网上舆论问题的引导他来负责，其余的并没有多说，留了联繫方式就走了。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 陈晨说的成年人该解决问题而不是抱怨哭泣，这次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张哲很想抱怨，甚至想发疯大骂他们一顿。
第251页 “我和张轩还是感激二位的，你们没有直接提撤资而是选择出卖手里的份额，还是在放深蓝集团一条生路，这也就是在给我和张轩生路，我能理解。” 年长的那位坐在主位上点点头，似乎对张哲的态度还算受用，刚准备开口，张哲却接了下去。 “只不过我有个疑问。”张哲直起身喝了口水，似乎在做准备，他的表情有点决绝，少了点尊敬，“二位手里的份额总括，能接手的人也屈指可数，请问你们想把手里的那部分卖给谁?我好像到现在也没有什么仇家和敌人，估计只能是sprint的大公子罗杨帆了。” 张哲的眼神随着表情慢慢变成了轻蔑，他不觉得这只是‘明哲保身’和‘保护自己养老钱’的问题，恰恰相反，他觉得自己还在被人算计。 两位投资人脸色开始难看，张哲的态度并不好，甚至带着嘲讽，可能太明显的轻视让他们觉得受到了侮辱。 “张哲你……”年轻一点果然是要更急躁，早早的就想训斥张哲的冒犯。 “我理解二位的担心，也不强人所难，一起合作这么多年，晚上一起吃个散伙饭吧。”张哲露出个笑脸，可是看起来并不和蔼。 “吃饭就不必了，我们还有事。”年长的那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想早点脱身。 “孙叔叔，张哲承蒙两位厚爱这么多年，既然要散伙，也要好好再见，对不对?这顿饭还是要吃的。这么拒绝我，可就太难看了。” 张哲脸上带着半阴半阳的笑。他看起来在打什么主意，还不是什么好主意。身上散发着戾气，可是又带着无法理解的阴险。 “一顿饭而已，要吃多少我们请多少。不过得改天，今天真的没时间。”张哲称为孙叔叔的年长者开始尽量周旋脱身，可是张哲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张哲后退了几步靠在了会议室门上，打开一个小缝，门外的周子昂正安静的立在那：“子昂准备车，顺便告诉孙叔叔他们的司机可以先离开了，今晚我们会玩到很晚的” 他关上门阴测测的盯着两位投资人，张轩也跟着觉得浑身发抖。他从来没看过张哲这么笑，上次从商场里赶走超市的租赁者时候张哲也没有露出个这个表情。他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电视剧里的可怕反派，都是这个表情的。微微眯着眼睛，带着笑的嘴角因为弧度倾斜而没有丝毫的温柔感，整个脸上除了眼珠和嘴角，似乎其他的地方都定住了，不够灵活的面部肌肉就会让笑容带着邪气，似乎并不发自内心，而是来自没有光的地狱。 岁数大一点还是会镇定一些，年轻的那位身子稍稍后退躲在了年长的身后，似乎想不引起什么注意，又怕完全消失会惹怒张哲。年长的又往前迈了一步，现在不离开怕他们接下来都别想能全身而退了。 “张哲，你要做什么?!”他板起脸呵斥一句，希望可以让张哲明白现在的状况。 “吃顿饭而已，两位为什么紧张?”张哲似乎走火入魔了。 “哥”，张轩怕他一时冲动会做出什么，上前一步希望能劝解，可是他刚靠近，张哲就转过了脸。看向他的一刻，张哲稍稍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你只要选择阵营就可以了，不需要你担心。” 他的语气都变了，带着一点耐心和沉稳，似乎刚刚那个笑起来不怀好意的人根本不是他。 张哲还清醒。张轩没有说话。他还清醒就说明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张哲不是胡来的人，这次，应该也不会吧。他有点忐忑，还是在下一刻决定站在张哲身边。 “我是想问，晚上定哪家餐厅。” 本以为张轩是要帮忙的，可是出口就变了味。两位投资人顿时变了脸色，现在开始才是他们最该担心的时候，刚刚只不过是一点点而已。 张轩并没有见过张哲为了陈晨的案子逼供会计师时候的样子，如果见过就不会过于惊奇此时此刻的情形。周子昂有经验，所以第一时间执行了张哲要求的任务。张哲也想发疯，也想失去理智凭心情做事。可是偏偏他总是放不开手脚，大脑随时随地都在操控身体，根本做不了主导者。原来陈晨不在身边，放心的发个疯都没办法。 ‘噹噹当’ 敲门声响了起来，周子昂在门外回应着张哲的吩咐：“张总，都准备好了。” 屋子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现在没有什么迴旋余地了，可是张哲到底要做什么，他们却并不知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抉择 周子昂把两个人带到车上，开着车按照张哲给的地址一路疾驰而去。张哲带着张轩站在门口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沉默。他在心里演示自己的计划，不能出现差错，自己现在经不起任何差错。 张轩虽说是选择张哲的阵营，可是他心里仍然很忐忑。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张哲打算做什么，更不知道张哲把他们送去了哪里。 “哥……”他还是不放心，想试试张哲到底是不是还清醒。 张哲停止思考，转过身看向他，决然和冷静都在眼里。 “媒体这边还需要应付，我们晚上在过去。现在他们一旦撤资就佐证了王茜的话。深蓝集团经受不起这种变故，陈晨刚接手货币基金，也经受不起我出现太多的负面消息。我还没想到怎么办，先去查查他们家人都去了哪里。”
第252页 张哲回头又望了一下周子昂离开的方向还是有点不放心，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一边慢慢往回走，他好像在刻意避开张轩。张轩并没有察觉，站在原地看着张哲的背影，他开始怀疑陈晨到底是张哲救世主，还是另一个梦魇。 车子越开越远，两个投资人都没见过张哲摆出这个阵仗，在后面眼神交流在想办法。周子昂冷着脸开车，副驾驶上的人是刘畅留在张哲身边的手下，人高马大，带着一股土匪一样的彪悍气息，文质彬彬的西装都压盖不住。看到他们在身后‘眉来眼去’，警惕的转过头。 “你们最好老实一点，我没有张哲的耐心，不听话我就打晕你们。”他晃了晃手里的球棍，警告他们自己并没有说笑。 “周子昂，张哲发疯你难道也要配合?你们这是非法监禁了。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不会责怪你的。”岁数大一点是好，脑子里点子就会多一点，年长的那位孙叔叔到现在还没有放弃希望。年轻的那个早就已经吓得发抖了。 周子昂活动了一下有点僵硬的颈椎，高速路上的限速牌写着120，可以加速了，他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快速沖了出去。 后排的两个人因为惯性在前排的椅背上撞了一下，老实的闭上了嘴。周子昂这是在警告他们，副驾驶上的彪形大汉别扭的转着身子一直在盯着他们。一点点细微的动作都会收在眼里。身处绝境了，现在他们动都不敢动。 路已经记不清了。周子昂已经开了很久不知道是要去哪里。两个小时之后，车子慢慢减缓了速度驶入岔路。崎岖的小路有点颠簸，车子的减震功能似乎已经满足不了需求，正在颤抖的支撑着。不知道拐了几个弯，旁边茂盛的树林已经完全遮盖住了天空，周子昂终于停车走下去，接下来的路要靠徒步了。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跟在周子昂身后，适应不了山路的鞋子在路上打着滑，年长的孙叔叔已经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周子昂终于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院子外观上没有什么特色，但是仍然看得出里面空间的宽敞和硕大，周子昂按响了大门门铃，抬起头向上看了一眼。大门慢慢滑开，远处的别墅里快步跑出来了几个人，从他们手里拉过两位投资人。 “张哥打过电话了，我们接手就可以了。他那最近不能离开人，你们回去吧。” 带头的小伙子看起来年纪不大，清秀的脸上还有一丝稚气。 “好好招待，张总让我嘱咐你们管好下属，不要乱来。不要为难他们。”把人交出去，周子昂拉着小伙子开始交代，“我先走了，张总身边没人，我就先不去看谭先生了。替我跟他问好。” “知道了，交给我们吧。”小伙子挥挥手示意周子昂可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刘畅的手下终于憋住不开始发问。 “刚刚那是哪里啊?谭先生?是畅哥一直提的那个心理变态的…” 听到变态，周子昂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他连忙改口：“是夸赞!” 周子昂转过头：“别问了，能告诉你们的张哥会自己说的。” 周子昂没有多嘴的习惯，他深深理解什么叫祸从口出，少说不会有错，多说可能会死的很快。 陈晨一觉醒来之后，这个世界的新闻就变成了张哲如何因为她而威逼王强造成她流产的世界的了。她看着新闻觉得有点可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就开始瞎编。 想问候一下张哲，可是今天是她开始操盘的第一天，她得早点去。打了主意，陈晨收拾了一下准备先去公司。 刘雅和王强也带着点兴奋感，看起来很精神，兴沖沖的跟着她往外跑。走进新的楼层，操盘新基金，陈晨紧张的双手有点颤抖。她在尽全力克制自己，激动和高兴这种感觉和紧张一样都不该出现在操盘过程里，她需要的是平静和理智。 不同的楼层，不同的环境，走下电梯的时候她还是没有调整好心态，但是丰富的操盘经验让她保持了面色的平静，不被人发现算是最基本的技能了。她看起来冷静的大步往里走，这种趾高气昂的感觉让她心里的小人站在窗边振臂大唿，疯狂叫喊。很少，或者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她握住操作室的门准备走进去，却被身后的声音叫住了。 “插n，please ，we need talk。”基金的创始人站在办公室门口喊她，陈晨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心里载歌载舞的小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她松开把手，转身走了进去，一个人，并没有带上刘雅和王强。 刘雅预感越来越不好，她已经看到了新闻，今天是操盘的第一天，按理来说和陈晨谈谈希望配合默契也能理解，可是有负面新闻跟着，难免让人觉得警觉。 已经快开盘了，来来往往的操作员都在紧张进行着准备工作。这间公司从上到下纠结的都是如何盈利，如何把利益放到最大;没有人会在意你是不是被冤枉的，利益就是这里的唯一谈资了。 王强在旁边焦急的踱步，他并不觉得应该因为陈晨的负面新闻来影响她的工作。她的盈利能力有目共睹，既然纠结的是利益，那么该关心的就应该只有盈利。 ‘咣!’ 关门声在嘈杂的环境里一样的刺耳又显眼，自动关门器在陈晨身后随手带上了门，看起来很可笑，就好像她自己不会关门一样。陈晨低了下头，把颤抖的手塞进裤子口袋里，慢慢走了过来。
第253页 “走吧。” 她没多说，刘雅回头看了一眼操作室的门，就是一道门而已，不知为何突然好像变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陈晨的背影里带着点绝望的萧条，没人知道她在办公室都谈了什么。 电梯里静悄悄的，王强终于开口发问了。 “我们…回自己楼层么?” 他说的当然是陈晨的办公室楼层，而不是货币基金的楼层。 “嗯”，陈晨轻轻搭话，按亮了楼层键。 “那，说好了的货币基金…” 一个早上经歷的天堂和地狱的落差让她还在消化，她需要时间，也需要安静和理智。 “今天似乎没什么工作可给我们做了，一会要是没事就出去玩吧。来了这么久，其实也没好好出去逛过。”陈晨避开了他的话题，走回办公室带上了门。 办公椅靠进去还是很舒服的。她弓着腰靠在椅子里开始发呆。 看到他们回来，同事开始窃窃私语刘雅破天荒开始觉得暴躁。她把手上的文件摔在地上大声吼道：“shut the fuck up!get back to work!” 散落的文件一页一页在地上飘散开来，带着颓然的绝望。全世界似乎都提前得到了消息，只有他们三个是被埋在鼓里的人，而恰恰他们三个才是抱在一起的小团体。 刘雅从不发火，虽然板着脸，但是一直也没有情绪。突然摔东西骂人让大家一愣，识趣的开始回到工作岗位上。 听到刘雅在门外呵斥大家，陈晨坐在原地终于哭了出来。眼泪顺着眼角一点点留下，在下颚的地方聚成小水珠跌落在西装上。刚刚的谈话她还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回味，想咀嚼出一点别的意味。刘雅和王强有权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擦干眼泪，吸了下鼻子，打开门把他们喊了进来。 “我觉得，你们都猜得到什么情况。”陈晨慢悠悠的开口。 沉默。两人安静的等着下文。 “因为张哲的一些负面新闻，很容易引起投资人的疑虑和撤资行为，所以，他的意思要么我现在宣布和张哲彻底断绝关系划清界限，解决掉自己的负面影响;要不然就退出定律基金。我…我还在犹豫，对不起。” 陈晨觉得自己应该道歉，他们都是自己带来的，如果当初没有提出这种要求，说不定在红杉基金，他们也马上可以接手基金了。 “如果辞职的话，深蓝集团会给我提供个工作么?最好是薪酬等同的。”刘雅突然开口询问。 “辞职也是我，你和王强是可以留下的。” “没了操盘手庇护，定律基金只会给我闲职，一辈子升职无望我不做。别人我都看不上。”刘雅又恢復了面无表情的状况：“随便选吧，有结果了告诉我。” 刘雅打开门走了出去，王强跟在身后，转过头看着陈晨，欲言又止似乎在考虑自己该不该说，最后还是闭了嘴离开了。 只剩下一个人的屋子里静悄悄的，今天似乎没工作了，没有工作该去干点什么呢? 忙了这么久，她都不知道闲下来时候该做什么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癫狂 天已经黑了，指针已经走到了十一点的位置，张哲坐在办公室里没有开灯。他现在应该开车去看两位投资人，而不是坐在这里等待。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可是就是不想动。 刺耳的电话铃突然在黑暗的房间里响了起来，像恐怖片里深夜追命的电话一样，显示屏上陌生的号码似乎在下一秒就打算收割他的灵魂出卖给魔鬼做交换。 接通电话的之后另一头传来的声音，让张哲的大脑像被电流击穿了。 罗杨帆。 “妻子不在身边，张先生那闹出这么大的绯闻，欺骗养母女儿，殴打养父，逼怀孕的前女友打掉孩子，你这人生路，不顺的让人惊讶。”电话另一头，传来他的嘲笑声。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张哲冷冷的开口。 “张先生是不是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陈晨现在可是被定律基金的人围追堵截，丈夫在国内是个道德卑劣的男人，起家靠压榨欺骗养父母;你觉得投资人能接受一个人渣的妻子操盘自己的资金么?道德条款可是规定她不能给定律基金带来负面影响的。”罗杨帆继续嘲讽张哲。 “接受不了她是人渣的妻子，就能接受她给你这种人做情人?”张哲讽刺的回了一句。 “说不定可以。我的家庭背景和资源，能让她少奋斗很多年。才开始要走上高位就要因为遇人不淑被踢出局，以后肯定没机会在回来了。当初和我在一起，靠着我家的投资，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情了” “那我应该谢谢你，陈晨宁愿和我在一起，也懒得给你这种富家子弟做情人。不难看出你我之间的区别。” “张先生，富一代可没那么好当的，这个圈子里就这么多人，你想加入，可是早着呢。” “我不打算加入，罗先生别再自抬身价了。” “那我要祝贺你如愿以偿了。呵呵。”罗杨帆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张哲紧紧的攥着手机，喉结涌动吞咽着口水。他没打听陈晨的消息，与其说没时间，更应该说是不敢。他害怕自己听到连累了陈晨的消息。迟疑之后他按出王强的电话，心却在打着鼓。
第254页 “张哥?”王强声音也有点消沉。 “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没有，今天没什么工作。”王强说的对，他们今天的确没什么工作了。 “你知道我最近的事吧?定律基金有没有拿这个给陈晨施压?” “呃…我们刚从那回来，陈姐说，他们要她二选一，要么和你划清界限，要么就自己辞职。”早上的事情刚经歷，那种从欣喜到失落的感觉还很清晰。她带着刘雅和自己一起飘洋过海来到这个地方，相互扶持。本以为触手可及了的成果却在一瞬间被提了起来，开始遥不可及。 “我知道了，别告诉她我问过。” 刚准备挂断电话，王强在那头喊了一句：“张哥。” “嗯?”张哲轻声回应。 “我…我好不容易跃进到定律基金，如果陈姐…如果要回去…我…” 张哲心里一疼，王强的潜台词他理解。好不容易走到定律基金，如果陈晨真的决定放弃，他不想跟回来。 王强也是成年人，他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不该用对错来概述。 “我理解，做你觉得不会遗憾的决定就好了。” 放下电话，张哲压抑的心里难受。原来这么拼命的往前走，还是她的绊脚石。她那么想去定律基金，如果被开除了心里会有多难受。如果丢了工作之后又失去了工作伙伴，她是不是会更难以接受，会不会埋怨自己? 张哲开在天平中间摇晃，如果还坚定不移的和她在一起，似乎属于她的梦想那头，就要高高翘起了;可是如果分开…如果分开的话，是她想要的么? 他拎起外套走了出去。 张轩也没走，坐在前台沙发上守着门。他在等张哲，等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可是张哲却在办公室里门都不出，终于走出来了，却一眼都没看他。 “哥，你等等我。”他拎着包快速跟了上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不回家?”张哲皱着眉头盯着他，似乎不太想带他。 “我跟你一起去。”张轩坚定的回答。 “你跟我去哪里?” “你是去投资人那，你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了?” “不用你管，回家去。这些事不是你参与的。”张哲一只手往身上套着西服，一只手按亮了楼层键。 面色平静的想赶走张轩。 “你说的什么鬼话，我怎么可能不参与!你是我哥!况且深蓝集团也不是你一个人的!” 张轩怒气沖沖的对着他大声叫骂，唾沫快喷到他脸上了。张哲往后退了一步靠在电梯壁上，生怕张轩下一秒把自己扑倒在地。 “真的不是你参与的，接下来的事情你离得越远越好。” 张哲并没有被他说服，仍然坚持着自己的意见进行否定。他的态度终于让张轩觉得烦躁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他拉住奔着门口大步走去的张哲声色俱厉的质问，“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跟你去的。”张轩扯着他的衣角紧紧攥在手里，并不打算撒手。 张哲轻声嘆气，张轩犟起来没有人能管得住，起码现在没人能管得住。他打开车门，示意他上车。 张哲沉默，张轩也不在说话，按照周子昂白天走的路线他们两个人又重新走了一遍。 张轩跟在他身后踩着泥土往前走，漆黑的夜里树枝在月光的投影下张牙舞爪，远处传来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叫声，张轩觉得毛骨悚然，如果下一刻从林子深处跑出来个狼人或者殭尸，他估计都不会觉得惊讶。张哲的背影还在前面，步伐稳健，似乎很熟悉这段路，这么黑的夜里也不会迷路，他快步走过去，不由自主靠他近一点。 “你不要贴着我，好好走路。”张哲先发了话，对张轩的动作表达了不满。 “哥…你如果在这杀了我毁尸灭迹，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张轩有点怂，小声回答。 张哲瞪了他一眼，漆黑的夜里已经看不清动作，张轩只知道他没有回答。 远处传来似有若无的灯光，在这漆黑的林子里更像是丛鬼火，张哲突然站住脚步，张轩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停在了大门旁边。 可是这是谁家?住在这种鬼地方，不怕见鬼么? 张哲伸出手按了一下门铃，大门缓缓滑开，远处的屋子里几个人朝着他们跑过来。 “张哥，走这边。”出乎意料，来接他们的人态度很恭敬，甚至给对着张哲鞠躬示意。 屋子里的灯都打开着，照得整个大厅如同白昼。环顾四周，高举架的天花板显得有点空旷，少了家里该有的温馨感。没有理会张轩四处环顾，张哲大步走了上去，直冲楼上的房间。 没有敲门就推门走了进去，张轩有点惊讶张哲的鲁莽和自来熟。投资人就坐在里面，看到张哲出现在这，本能开始希望脱身。 “张哲!”年轻的那位似乎把张哲当成了唯一的救星，毕竟在这个地方，他真的只有求助这一条路了。 没有过多废话，张哲直接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们多说，我问，你们来答。如果哪句不是真的被我知道了，我就割掉你们一根手指寄回你家。” 逼供的事情张哲做的轻车熟路，丝毫没有生疏感。张轩在旁边看的浑身发凉。以前都说做4s店这行的大部分都有些不光彩的背景，他一直以为他们的不光彩背景是刘畅，可是现在看，刘畅似乎还不够资格。
第255页 这个地方他从来没来过，这里的人也从来都没见过。张哲把他排除在这部分之外，并不是想把张轩踢开，相反而是要保护他。有些事情，不参与，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张哲你别胡来，你这样…”年长的孙叔叔还在试图劝解他。 “我说我来问，你们来答，再多嘴我就先给你演示一下我能做什么”张哲暴躁的打断了他的话：“不用给我讲你对我们扶持的事情，我们都是为了钱。我和张轩这么多年给你赚了多少钱，你比我更清楚。移民的家人，国外的财产，家里的古董，不需要我来一一列数。所以不要用恩情来压我，很烦。” 张哲把椅子挪了一下坐在两个人中间，从桌上拿起雪茄剪开合比量。 “我不喜欢废话，简单一点。第一个问题：你们的股份会卖给谁?” 张哲手里的雪茄剪闪着寒光，和他的眼神一样不近人情。两个人一起恐惧，却又默契的没有回答，互相看了一眼闭上了嘴。 “孙叔叔，你年长，做个榜样吧。问题就这么多，一会轮到谁没了，就不要走了。这地方适合送终。”张哲点了名，他看向张哲似乎在确定他到底敢不敢做出来。 “这样，我先剪掉一节来给你做个示范好么?”张哲不耐烦的伸出手，抓住他孙叔叔的手想塞进去，张哲是来真的了。看着自己的手指钻进雪茄剪的洞里，恐惧终于战胜了一切。 “卖给徐安然!徐安然!” 徐安然。张轩心里一跳。安娜的前男友他自然熟悉不过了。可是徐安然为什么会对他们下手。 “徐安然为什么瞄上你们?”张哲坐在对面继续发问。 “你还没回国的时候，徐安然突然托熟人约我吃饭。以为是普通酒局，我们以前也参与不少，没多想就去了。我到的时候孙叔叔已经在了”年轻的偷偷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开始出卖队友。 “继续说，不要总让我问。” “徐安然提出高于市场价值三倍收购我们的那部分。那时候经营状况你知道…我们本来也不想卖，徐安然说你惹了不该惹的人，早晚会垮台。”他的语气还是有点恐惧，“我那时候不知道啊!如果知道你和谭先生是朋友!我会拒绝的!” “转手的程序走到哪一步了?”张哲没有理会他的自我辩解，继续打探。 “到需要你们一起去公证处…” “就是已经最后一步了，我和张轩去签字，深蓝集团就和你们彻底没关系了?你跟我讲法律，你们有转手意向的时候就应该先通知我和张轩才对，不是么?” “是徐安然解决的，都是他走的先期程序!张哲!张哲，念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上，我们也是迫不得己的。你放我一马吧”两个人一起开始求情，张哲却只想给出个冷笑。垂死挣扎不过如此了，如果他们念在这个交情上，徐安然提出收买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该告诉张哲让他们有所防备，而不是到了最后一步才提出来。前期手续已经办完了，只差最后一步公正，他们太久不出现肯定会被徐安然拿着手续追查，很难不联想到张哲身上。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需要速战速决才就自己这方有利。张哲收起攻击的姿势身体后倾靠在了椅子上。 这么说，徐安然和罗杨帆现在在一条战线上了。 “好好看着，别放他们走。我去看看你们谭先生，带路。” 他站起身招唿了一声站在旁边的看守的人，跟着走了出去。 张轩彻底沦为了摆设跟在身后。他从来没见过张哲这一面，虽然并没有见血或者什么的，可是刚刚那根手指塞在雪茄剪里的时候，他并不怀疑张哲会不敢剪下去。张哲到底是疯了，还是他本来就隐藏着癫狂的这一面?张轩分不清了，也不太敢去区分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姐妹 屋子太大了，七扭八拐之后终于到了房子的另一头。带路的人轻轻敲了敲门，“谭先生，张哥来看你了。” 里面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进来吧。” 带路的年轻人错开身体示意了一下，张哲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窗边坐着个人，披着睡袍懒洋洋的转过头。看到张哲身后跟着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除了周子昂，张哲没带任何人来过。 “你竟然带人来看我了，不是说怕我的变态会传染么。”说话的人长相有点妖娆，身材修长瘦弱，丝毫看不出是个可以混帮派的人。 “你竟然在卧室接待我了，不是说要保护自己的隐私么。”张哲模仿他的语气接话，走过去坐在窗台上，看起来很轻松。 床上的被子突然在张轩身边动了起来，张轩吓了一跳。谭先生走过去弯下腰，语气温柔的询问：“亲爱的，我谈点事情，你先出去。” 屋里还有人?!张轩看向张哲，他这也太没隐私感了。这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么。 “好吧。”被子里传来个低沉浑厚的回答声，张轩觉得又受了刺激。 还是个男人。 紧接着被子里坐起个人，一头利落的短髮因为睡姿变得凌乱，*的上身肌肉明显，眼神迷离的望着张轩，晃了晃脑袋拽起睡袍裹在了身上。张轩愣愣的看着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第256页 “张轩，过来见过谭先生。”张哲喊他的名字提醒他别愣在那盯着别人看，“这是张轩，我提起的那个朋友。” “谭先生你好。”张轩少有的恭敬有耐心。 “你好呀，张哲经常提起你的。” 谭先生倒是没什么架子，热络的拽着张轩闲聊了起来，张哲靠在窗边上盯着他们却并不插嘴。 “谭先生怎么会和张哲认识?”张轩终于问出来自己最大的疑问。眼前的谭先生看起来像个瘦弱的男人，但是心理变态可不是随便就能用的形容词。刘畅总是带着崇拜的语气提起他，却又总鄙视他的起家。传闻他靠傍上了某个黑老大入了行，结果最后那人莫名其妙死在了他床上，之后他接手了那人所有的生意，高层都抽调成了自己的手下，人也顺理成章的变成了谭先生。这种人和张哲认识，是有点让人惊讶，感觉完全不是一个路数的人。 “我当年想睡了他，可是他不从。我现在还在继续泡他，结果他为了甩掉我竟然结婚了。”谭先生眯着桃花眼盯着坐在窗边发呆的张哲，好像要用眼神把他扒光一样。 张轩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小辕也是gay，他觉得这个笑话不太搞笑。 “你现在都是谭先生了，能不能不要像以前一样胡说。”张哲懒散的坐起身子。 “看你嘴角很消沉，我逗逗你们。”谭先生拽了拽睡袍挡住了露出了的胸部。 “我现在开不起玩笑了。他们两个这两天就交给你了，帮我看紧，不要为难他们。”张哲从窗台上下来准备回家，已经很晚了，他想在陈晨下班的时候赶回去。 “需要我帮忙就开口，不要不好意思，不要的时候你可以肉偿的。”谭先生娇媚的在张哲胸口上锤了一下，看起来比陈晨更像个女人。 “滚!”张哲终于露出笑脸推开了他。 挥了挥手带张轩离开，回去的路还是漆黑一片，放松的张轩开启了自己的话匣子模式。 “哥，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张轩还在不依不饶这个问题，谭先生的语气和眼神一点暧昧都没有，肯定不像他说的那样是爱慕张哲。 “我在酒店做服务生那年认识的。我们是同事。”张哲不太想说话，他在思考自己一会要和陈晨说的话。 “那个黑老大真的死在他床上啊?” “嗯。” “他真的把人杀了啊?”张轩大张着嘴惊讶的问。 “别胡说!”张哲不太想讲他的经歷。多嘴不是他的习惯，也不是他的爱好，可是张轩乱猜测，似乎也不好。“包养他那人是个性虐狂，自己把自己玩死在了床上，只是倒霉他在场而已。他能活下来也算幸运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知道了，张轩就这种重口味的情节是接受无能的。如果谭先生自己不是个热爱这种关系的人，那的确也是够惨的。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张哲洗了澡躺在沙发上看天。很累却睡不着。他在等陈晨的电话，昨晚和王强通话的事还压在他心里。张哲反反覆覆咀嚼着这件事。陈晨现在因为自己的事情被责备，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阳光一点点升上来，张哲没有动。他今天不打算去公司。新闻和记者就让他们在那里堵着好了。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对付徐安然，他需要时间，可是时间现在是最珍贵的。 一整天闲在办公室，竟然没有什么太多的不适感。陈晨挖掘出了自己发呆的天赋，竟然有点小窃喜。 回到家洗个澡，整理了一下东西，她破天荒给自己准备了晚饭。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来竟然有了点满足感。她坐在沙发上拨了张哲的视频电话。 一如以往，张哲很快就接了，他的黑眼圈很重，看起来昨晚没睡。 “你眼圈好重?昨晚没睡?” 张哲举起手在脸上遮掩了一下，似乎不想让她看到，“没睡好。你吃晚饭了么?” “在吃。”她端起碗开心的举了一下，挑起几根面塞进嘴里：“你有没有吃早餐?” 张哲没有回答，定定的看着屏幕里她开心的样子呆住了。陈晨是装的还是真的没有觉得不开心?她笑得很真切，可是不应该是她的性格，她有事情没做的时候总是会心神不宁。他的感知似乎退化了，最起码已经无法区分陈晨的状态了。 “你干嘛发呆，傻兮兮的。”张哲呆滞的表情配上黑眼圈看起来有点傻，她在这头笑出声，面条差点从嘴里喷出来，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你小心点，吃东西狼吞虎咽的。”张哲轻声责备她，对着屏幕伸出手想给她擦擦嘴角，片刻后有点失落的放下了胳膊。“公司有没有因为我的事情为难你?你的合同上有道德条款，我知道的。” 他都知道，可是他就是想问出来，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陈晨没了刚刚笑得开心的笑容，微微低下头筷子在碗里肆意翻搅。她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说出来。 “陈晨，你知道我不喜欢你瞒着我。” 另一头在小声追问，她抿了下嘴巴抬起来头，把心一横：“我今天一整天其实都没工作。他们说目前的新闻很影响定律基金的形象，他希望货币基金的形象始终处于高端严苛的氛围里，不喜欢有乱桃花的新闻，我可以做慈善，但是不能做小三。所以，虽然今天是新基金运作的第一天，其实我却在办公室发了一天呆。”
第257页 筷子还在碗里乱翻，泡的有点发软的面条在她的摧残有点破碎，在碗里跟着面汤慢慢发胀，陈晨觉得没了胃口，脸上挂着苦笑。 “都是我做的，你又控制不了我，为什么要用这个为难你。”张哲问了个很傻的问题，陈晨理解他的无助，可是事实也就是事实，没什么能改变。她有点想哭，她觉得不公平，可是这不是张哲的错。 “陈晨”，张哲似乎在鼓起勇气，可是能力却并不充足，“你离开我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影响到你了?” “你说什么呢?!”陈晨抬起头，面色不悦。她很少和张哲发火，也可能是因为两个人婚后一直都是聚少离多，所以很少发火。 “我只是觉得，你离开我，就不会有这么多困扰。你梦想了那么久的定律基金，我不能让你因为我失去机会。”她凶了起来之后，张哲刚刚鼓起的勇气在一瞬间就流失了。他觉得有点委屈。他也不想分开，也想和她在一起，可是在一起的代价是她要失去这次难得的机会。张哲不喜欢看她失望的脸，她不应该失望“你是不是有外遇了?你出轨了?”陈晨好像根本没听他说的理由，语气越来越凶，好像下一秒就会从屏幕里爬出来。 “我没有!”张哲皱着眉头赶紧否认。 “不可能，你和秘书勾搭到一起了?!” 她在胡言乱语，张哲只有周子昂一个助理，从来也没找过秘书，有的话这个秘书也是周子昂的，他有点无奈，跟着反驳：“我没有秘书，我的助理是周子昂。” “那你为什么说这个?” “我刚刚不是说了原因…”生怕她再吼起来，张哲小声嘟囔否认。 “我不同意。就算你出轨了我也不同意。你要是绿了我，我也不同意分开。做不成夫妻我就和你做姐妹好了。”陈晨站起身拿了个苹果做回来，张开嘴狠狠的咬了一口。好像手里握着的是张哲一样。她当然听到了张哲的理由，也明白怎么能‘治理’张哲丧气的解决办法，而现在都是在实施。 “什么做姐妹?”她吼的张哲有点头晕，闷声发问。 陈晨没说话，满是内涵的眼神从他的脸上慢慢下滑到胸口，然后继续向下。张哲在另一头突然觉得下身一凉。 ☆、第一百四十六章：劝解 “你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什么?”张哲露出苦笑看着她。明明改低落的时候她为什么还能想到稀奇古怪的东西。 无视了张哲的问话，陈晨冷静下来开始认真回答问题。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张哲，我真的很不喜欢你每次都在无法肯定我会留下的时候推开我。我没想过离开你，也不喜欢你质疑我。” 她低着头看着手里咬了一半的苹果在空气里慢慢变成茶色。陈晨并不觉得自己能解决现在的问题，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想失去什么。张哲已经太习惯自己一个人了。每次自己需要在他和其他事情之间做选择的时候，他都没有自信陈晨会选择他，每次都尝试第一时间先放弃。他害怕，所以喜欢先一步表现的毫不在意来自我安慰。 张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能自卑两个字根植在心里，也或者是还在本能保护自己，一旦她可能离开，张哲就开始尝试自己推开她，以免真的出现这种局面的时候自己毫无准备。 陈晨也一样，只是不同的是张哲让她越来越勇敢;她却让张哲越来越恐惧。 “对不起。”那么多想解释的话，张哲却只说得出这三个字。 她没在说话，眼神直直的盯着他，张哲低下头紧张的挫手，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心里的天平开始偏向张哲，陈晨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从来没给过张哲安全感。 绿园集团里的徐安然开始第n次拨打深蓝的两位投资人的电话，却还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电话，其中一位甚至已经关机了。抓住一切机会是徐安然的本能，他伸手按了一下桌上的铃，门打开之后助理走了进来。 “去联繫一下媒体，就说我们要召开发布会。准备好深蓝集团股份转让的全部手续。” 徐安然没有证据是张哲做的，但是除了张哲和张轩没有其他人还会有嫌疑。最后一步需要他们的签字，不然完全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既然被知道了，在新闻上加把油继续把深蓝推到风口浪尖，等张哲彻底名誉全无之后，深蓝集团想变成自己的就很容易了。与其说是在罗杨帆合作，徐安然的收益却会超乎想像，这才是他合作的理由。 发布会上的徐安然带着所有的手续一一展示。看起来合情合理，只需要满四十八小时后，他就可以联繫警方立案。媒体上全是负面新闻，再接受警方调查，张哲这次想不倒都难了。 安娜这次似乎没什么用处，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舆论似乎并没有用了。 本来不想来公司的张哲在看到新闻之后还是疲惫的撑着身子出现了。记者把大门围得水泄不通，他烦躁的在保安的帮助下挤进去，张轩正急得抓耳挠腮在屋里等他，看到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救世主。 “哥，现在怎么办?我们让投资人出面收回转让的意愿可行么?” “我不确定合约上有什么。如果他们露面之后直接说出我做了什么，我们会死得更惨。他们两个家人现在都不在国内了，根本控制不住。”
第258页 “那现在怎么办?” 张哲沉默着盯着屏幕里徐安然的脸，如果防守不行，那就改成攻击。 “我们收购绿园怎么样?” 张哲的话像平静的海面突然出现的龙捲风。张轩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说什么???” “我说收购绿园，怎么样。”张哲用了陈述的语气来表示自己的决心。张轩却觉得他疯了。 “哥，我虽然一直站在你这边，但是这次太扯了。” 张哲没有说话，却在心里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想法。如果防守不行，那么主动出击是唯一的路。深蓝集团虽然不如绿园集团强大，但是玉石俱焚的资本还是有的。只是收购的事情他不懂，是该找个投行，还是改找个会计事务所都分不清楚。 人不能在晚上做决定，陈晨深知这个定律。所以她昨晚只是天平倾斜到了张哲这边，但是却并没有做什么承诺。一大早她还是准时去上了班，自己原本操盘的基金已经有了新人接手，货币基金不用她来操盘，这意味着她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闲人了，看到他们三个出现，同事们不约而同开始窃窃私语。陈晨是习惯这种感觉的，并没有过多理会直接朝自己办公室走过去。可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站住了脚步。 她办公室的门打开着，来来往往的两个人在一箱一箱往外搬东西，整整齐齐码在了门旁，陈晨皱着眉头走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东西已经清空了，只剩下孤零零的相框还摆在桌子上。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工装正要把它扔进自己怀里抱着的小箱子里。陈晨快步走过去抢了下来。 “插n?” 有人喊她，陈晨转过头，frank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笑容。 “frank～好久不见了”陈晨开心的张开双臂迎过去拥抱了他一下，自从离开红杉基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你怎么在这?从红杉基金调离了?这是升职了吧!” frank自嘲的笑了起来：“勉强算是吧。好久没见你了，还挺怀念你在红杉基金的时候。自从你走之后，红杉基金有点死气沉沉的。” “你还是爱开玩笑。”陈晨轻轻推了他一下，宛如多年不见的好友，仿佛忘了当初frank算计她的事情。刚准备请他坐下，空无一物的办公室让陈晨意识到自己不在是这层楼里最高领导之一了，这间办公室现在也已经不属于她了，她似乎没什么权利请他在这坐下。 看出了陈晨的窘迫，frank热情的拉着她：“我们去会客室坐，那还有吃的喝的，办公室里什么都没有。” 陈晨露出个感激的笑脸，跟着他走进了会客室。 “自从你离开红杉基金之后再也没见过你，再见面你都结婚了，真是快。婚姻生活怎么样?过得还开心么?”frank像个邻家的哥哥，开始询问陈晨最近的状况。他偶尔抬起手在脸上拂过，似乎想赶走不存在的蚊子，或者扫掉脸上根本没有的灰尘。 他在紧张。 眼角的鱼尾纹并没有跟随他的笑容加深多少，只有嘴角在微微翘起维持着这个虚伪的笑容… “frank，我们也算旧相识了， 我只希望你别像别人一样拐着弯讲话希望我自己体会。” 会客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看懂了他的硬撑的笑容，陈晨先一步收起了笑脸，开门见山提出了问题。 frank稍稍吃惊，但是想到陈晨在红杉基金的时候面对他的责问就是直接开口，这么看现在的做法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他收起笑脸，表情稍稍凝重。 “是有人找你跟我谈要我辞职的事情吧?” 他不说话，陈晨开始自行引导。 frank露出无奈的笑，不同的是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你还是这么直接。” 沉默。陈晨连配合的笑容都没有给他，frank转了下脸收起笑容掩饰自己的尴尬。 “和你想的不一样的地方是，高层其实不希望你辞职。但是投资人不太能接受张哲最近的新闻。绿园集团的新闻你看了吧?” 陈晨当然看了，徐安然站在媒体面前宣称两位投资人因为张哲经营无能，准备将手里的股份占比转让给他，却在手续全部操作完毕只需最后去公证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失连了。他在等超过四十八小时之后报警来寻找，也并没有掩饰他觉得这件事和张哲有关系。 “现在徐安然都能影响到定律基金做决定了?”陈晨露出个讽刺的微笑。这个理由她实在是无能接受。 “当然不是。但是绿园集团的老总公开宣称的事情，一定是有了把握，不会凭空给张哲泼脏水，他和前段时间的王茜不是一个档次。我的意思是张哲真的翻身无望了。这些年被徐安然盯上的企业没有逃掉他收购的。” 又是一半的话，陈晨烦躁的皱着眉头，向后仰着身体，似乎想和他拉开距离。 陈晨不接话就是在逼他继续说，frank看着陈晨冷冽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劝解。 “陈晨，识时务者为俊杰。深蓝集团回天乏术了，你还有希望。其实不必需要你和张哲真的断了关系，做好表面功夫也可以。高层并不希望失去你，你的操盘能力从红杉基金开始就一路领先;而且，你帮助地下帮派洗钱的事情，高层虽然知道，你却置身事外根本查不到什么参与的证据。你的能力根本就不需要质疑……”
第259页 “那凭什么辞退我?”frank赞赏的越多，陈晨越想冷笑。 “陈晨，高层真的不想辞退你，但是你不能带着负面新闻操盘……” “是我们的大投资人罗杨帆公子说我不能带着负面新闻进行操盘的吧?” 陈晨失去了耐心，开始戳穿他的表演。 frank能理解她对罗杨帆的意见，换成是他，现在估计也想把他鞭尸三月挫骨扬灰才过瘾。 “陈晨，我理解你对他的恨意。但是只有你一步一步往上爬才能跟他抗衡，倔强和反感对你都毫无帮助。你离开了定律基金，以后还能有几次报仇的机会。难道你打算靠帮派暗杀来解决问题么?就不想光明正大的赢了他?” frank的语气严肃又有说服力，陈晨承认自己开始动摇了。她沉默的盯着frank，希望能得到更多信息。 陈晨是个理性派的实干家，太过于着急的逼迫只会让她反感。frank打算后退一步，让她自己来考虑。 “不要着急说出答案，高层会等你。今天放假给你，你慢慢考虑。”他甚至没在考虑时间里加上期限，陈晨安静的盯着他离开。 手里还握着张哲的照片，他趴在家里阳台的桌子上，下巴枕着胳膊笑的温柔又安静，眼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金色的光在他身边渡上了毛茸茸的金边，像只对着阳光傻笑的金毛犬，暖的心里都开出了小花。 这么温柔的张哲，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自己会离开。总是嘴硬问她是不是离开自己会好一点，却在提出的时候总带着绝望和恐惧。 可是也真的很想自己来解决掉罗杨帆，如果失去了这次机会，下一次什么时候会来?陈晨不是小孩子，她太明白机会有多来之不易了。 她现在站在天平中间，却只想从上面跳下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选择 她的大脑在天平两边来回奔跑，权衡两处的利弊。虽然frank说做好表面功夫就可以，但是划清关系这件事肯定是需要离婚才有说服力。陈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张哲提出这个要求。这算什么?难道要说是为了买第二套房办的假离婚么?况且罗杨帆不是傻子，表面功夫真的能骗过他么? 她自嘲的笑了起来，此时此刻还能笑，也算是一种本事了。身上突然泛起一阵寒意，陈晨抬起头看向门外，罗杨帆站在透明的玻璃墙外看着她。分不清眼神和情绪，就那么盯着她。如果是劫难，那就冲过去试试。她站起身迎着罗杨帆走了过去。 在见到他心里犹如翻江倒海。在这读书的那一年友好和平的相处模式似乎都变成了意淫的产物，根本不曾存在过。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监狱里，资本家的儿子连探监室都可以玩包场，着实让陈晨觉得嘆为观止;而现在自己已经出狱了都逃不掉他的控制。 “罗家的公子，又来巡视自己的投资基金来了?我有一点很奇怪，你们富二代家庭，就真的可以完全不用工作么?”陈晨带着笑脸率先问候，紧接着提起疑问。 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罗杨帆带着平和的微笑，他太善于扮演这种有绅士风度的世家子弟了，也总是能演的毫无破绽，当然了，除了张哲上次的攻击之外，他算是毫无破绽。 “随便转转，很久没来了，不过你的办公室怎么空了?哦，对了，你接手货币基金了，现在应该调换楼层了对不对?”他脸上挂着略带兴奋的笑容，仿佛在庆祝朋友升职。 陈晨挑了下眉毛，他这算是在挑衅了。 “没有的，因为张哲的事情，我可能是要被开除了。”陈晨直说了自己现在的窘境，反正他肯定知道，甚至是罪魁祸首，也没什么值得遮掩的。倒是想看看罗杨帆会做什么表情。 “张哲做什么，怎么能波及到你身上!”他换上了严肃惋惜的表情，“这个太不公平了!我要和你们高层的领导谈谈。” 陈晨没说话，挂着玩味的笑脸盯着他，他的演技现在看起来太浮夸了，她想看他接下来还会怎么演。 没人接话显得有点尴尬，让罗杨帆瞬间怀疑了一下自己是否表演的过度了。他假装没事发生一样慢慢靠近陈晨的耳边，像个密友在和好朋友耳语。 “陈晨，你要想清楚，徐安然是我这边的人。张哲身边有谁?刘畅就是一个小混混，张轩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除此之外还有么?你的事业才起步，靠着那点大众的同情心还可以给下层基金招揽生意，刚有了点自己的势力就要放手，不可惜么?你知道自己要选哪个，不要伪装成为难的样子了，大家的耐心都很有限的。” 陈晨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表情疑惑的发问：“我有一点很好奇，是哪件事让你觉得我会理智的选择我的事业而不是凭感情选择张哲的呢?” 罗杨帆露出个嘲讽的嗤笑：“张哲患上重度抑郁的时候，不是你加入定律基金的时候么?上次都抛弃过一次了，还差这一次么?” 陈晨并没有过多惊讶他知道张哲有抑郁史，这也不是秘密，也从没刻意隐瞒过，国内的医患协议又松散，不会保密得很严谨的。 “说的对。反正我已经做过一次了。”陈晨释然的笑了，似乎做出了决定。有些事做过的次数一多就轻车熟路了。 看到她肯定自己，罗杨帆也轻松了。他觉得陈晨不会头脑发热放弃自己的事业，现在终于有了肯定答案了。“那我们以后合作愉快。”罗杨帆伸出手想来一个友好的合作握手。
第260页 陈晨皱着眉歪起了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手指在眉心上轻轻点着：“你好像，忘了说一件事。” “你说什么?” 她抬起头歪着嘴角露出了招牌的坏笑，眼神里带着讽刺和轻视：“你忘了说，杨慧也是你这边的。” 她带着戏虐说出罗杨帆隐藏的秘密，这件事目前为止，除了徐安然只有他和杨慧两个人知道，陈晨是怎么知道的?他掩饰住自己的震惊站在原地继续听。 “你和杨慧退婚，是因为上面反对你们两家联姻吧?他们也一定不希望你们两家保持友好，功高震主嘛。当然了，我这种层次的人是猜不透你们资本世家的心思的，毕竟我可就是个小城市出来的单，纯，姑，娘。” 罗杨帆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这句话是他和杨慧说的，他的原话是‘陈晨只是个小城市里出来的单纯姑娘，不会有什么复杂的头脑，我们的世界是她根本无法想像’， 现在被她拿来调侃自己，看起来如此讽刺。他被陈晨抖落出来的消息震的说不出话，他还不确定陈晨还有什么没有说。 他的脸上就是陈晨想要的效果，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并不是个贪心的人，该撤退了。“张哲身边你也少算了一个，他还有我。”陈晨收起了刚刚嬉笑的态度，端正神色又后退了一步。格纹的西装规整的修饰着她的身形，陈晨解开西装袖口挽到手肘，走到办公室门口摆好的箱子里一件件打开，翻找着张哲买给她的水杯，她要带走张哲送她的东西。听到员工汇报的frank快速跑了过来。 “插n，你在干什么?”frank看着门口被陈晨扔了一地的杂物，她似乎没有注意还在继续拆着没有散开的箱子。 “找我的东西。”陈晨头也没太继续撕扯着箱子。 “这些都是你的东西，你要找什么?”frank在一堆杂物里小心迈步，生怕踩到哪件。 终于在倒数第二个箱子里找到了水杯，陈晨举在手里端详了一下，大大的马克杯上画着一只抽象的长颈鹿，復古里带着一丝叛逆。和她一样，刻板里带着桀骜不逊的张狂。 “那些都是垃圾，这些才是我的东西。”陈晨举了一下手里的杯子和相框，冲着他示意了一下，“frank，我被某些人送进监狱的时候，定律基金没有给我提供任何援助，而且第一时间发出消息表示并不知情…”frank准备辩解，陈晨举起手阻止了他：“我并不埋怨。我只是想说落难的时候是张哲不顾一切救我出来的;我不会离开他，我的梦想有很多，不差失败这一个。” 她把西装的袖子从手肘上放下来，释然的露出个笑容：“我知道你希望我做正确的决定，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正确的选择，对我来说，张哲就是我现在的正确选择。” 没再犹豫，也没有继续解释，陈晨转过身丢下了一句：“我不干了，辞职信就不写了。” 她要走了，没有过多的抉择和结果，张哲现在需要她，她该回去了。 “等我一下。”刘雅抱着小箱子在身后快步追了上来，“走吧”，追上了陈晨，刘雅似乎没有多余的话想说了，她走过去按亮了电梯：“你要不要把东西放进来?” 陈晨没说话，只是感激的对着刘雅露出笑脸。摇摇头迈进了电梯。 “陈姐……”王强歉意的站在电梯外，空着手看着她们。张哲已经跟陈晨提过了，还特意嘱咐她不要发火，他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陈晨把杯子和相框放在了刘雅的小箱子里，走过去抱了他一下。一路走到现在，王强也帮了她不少忙。 “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我们还是好朋友。” 她的语气很认真也很平静，王强却开始觉得愧疚。他们三个人一直都是抱团在一起的，他现在算是叛变么?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放弃这次机会……”王强语气有点哽咽，如果没有陈晨的申请，他不会一步就跃进了定律基金的总部里。 “像个小孩似的，这种事情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你有你的人生路，留在这就好好做。”陈晨贴在他的耳边小声嘱咐：“frank算计过我一次，只要我没倒台，他就要顾及自己欠我一局，你一个人在这里要跟紧他。” 直起腰，陈晨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加油。”她攥起拳头比了个手势，似乎并不消沉。有了陈晨的先例，刘雅沖王强点了点头。她选择离开是她的事情，王强有也有自己的权力做选择。 “你不觉得自己现在做的很幼稚么?!”旁观的罗杨帆终于在她再次迈进电梯时候开口呵斥。他声音很大，本来就很安静的办公区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在了他身上，看着他就陈晨怒目而视。 陈晨冷笑了起来，走进电梯里转过身，看着罗杨帆微微扬起下巴，然后慢慢举起右手竖起了中指。 “i just wanna go home，asshole!” 电梯门慢慢关闭，带着她离开了这个她付出了全部精力的公司，只留下了一句响亮的脏话。罗杨帆呆滞的站在原地似乎还不相信陈晨竟然这么大声的在这里骂他是混蛋，那根竖起的中指仿佛戳进来他的大脑。片刻之后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来这跟手指和陈晨狂傲的脸。
第261页 那个表情好像能指点江山，也能攻城略地。 ☆、第一百四十八章：欣赏?保护? “我也觉得你这次做的很幼稚。”一直不表态的刘雅在只有两个人的电梯来开始发表意见：“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前途真是太幼稚了。” “那你还跟着我走?”陈晨问。 “没有操盘手庇护在这里是要被欺负的，我不是王强，谁也不许欺负我。”稍稍缓了一会，刘雅说出来自己可能是人生里第一句关于自己小心思的话，“我觉得跟你走丢掉了工作，张哲说不定心存愧疚，工资会给我更高一点。” 刘雅第一次表现出自己心里不理智的一面，倔强高傲还有点小可爱。严肃的脸上稍稍有点发火，在因为自己刚刚的话觉得不好意思。陈晨看着她还在试图假装一本正经的脸开心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毫无故意，伸手拍着刘雅笑得越来越放肆，刘雅终于被她拍的忍不住了，耸动肩膀甩掉了她的手：“走开，神经病。” 陈晨弯着腰撑着膝盖开始流眼泪，这才是她的主题，她想哭，但是不能哭。她也搞不懂为什么罗杨帆非要赶尽杀绝，只是不喜欢不能在一起而已，谁这辈子还没有喜欢过看不上自己的人呢。也不至于这么绝情要致人于死地。凭什么他说喜欢就要在一起才行，陈晨突然想到了某个电影里的台词‘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么?’ ‘抱歉，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这不就是在说罗杨帆么? 正在胡思乱想，陈晨的眼泪还是跟着鼻涕一起涂了一脸，一只握着纸巾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给你纸，还有媒体说你是金融天才呢，地主家的傻儿子都没有你这么笨。眼泪都笑出来了，一会还见人呢。丢脸。”拿着纸的刘雅嫌弃的开始讽刺她。 不知道她是看出来了，还是真的以为陈晨是因为大笑而流泪。陈晨接过纸擦干了眼泪。选择已经做出了，接下来只能希望张哲值得。 天已经亮了，张哲坐在办公室里还是没有离开。他并没有在想办法，而是在发呆。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徐安然报警，也并没有想好该如何具体实施自己的反击。如果收购的话，他觉得陈晨是最好的人选;就算不是，她也一定能找到最好的人选。 他在顾及陈晨，张轩却已经在自己办公室里打算‘趁火打劫’。现在他们也算身处绝境了，他想了一下自己身边的确无人可求，那只剩下安娜了。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他满足的拨了安娜的电话。 接到张轩的电话，安娜没有太多吃惊，张哲现在已经在感受网络暴力的威力了，张轩来求助也并不稀奇。 “干什么?两万块只能做这么多。我的人还在你们那继续帮忙呢，我的售后服务已经不错了。”anna躺在沙发上，一只脚搭在靠背上高高举起，手里举着水果叉咬着上面的水果，不耐烦的回覆张轩。 听到她声音竟然有点踏实，即使她明明语气还是不耐烦又不温柔。“我可以继续加钱的。现在的状况，你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张轩并没有对她的暴躁做出反应，反而语气温和。 “我现在是在白宫，不允许我和企业什么的有太多关系的。我能做的就这么多，在过多接触就过分了，会被查的。” “你确定要留在那么?你只是一个新闻发言人，最后也只负责舆论方面的引导，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权力又束缚众多。我给你四倍的月薪，你加入我们怎么样?以你的能力不该只是个发言人。”张轩竟然在绞尽脑汁和别人谈判，如果张哲在这估计会大吃一惊。张轩很不喜欢费口舌，基本上只问行不行，更何况他谈判的对象可是安娜，职业谈判手，怎么会有胜算? “你这是在引诱我么?”安娜问 这是什么用词?张轩在心里嘀咕一下反抗，但是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安娜肯定会自己爆掉，然后顺便把张轩炸成碎片。“…你可以不用这个词语的，我是希望把你挖过来。我觉得你现在被埋没了。我知道你们的竞选方式，你需要有资本家支持才可以成功，可是你不是那种为了金钱支持可以完全违背内心的人，真的那样你会开心么?” 安娜沉默着把最后一口水果塞进嘴里咀嚼，电话里传来牙齿缓慢磨碎食物的声音，张轩在另一头沉默着等她接话。安娜慢慢坐起身嘆了口气。 “唉……” 以为她动摇了，张轩决定趁机加油：“你想想，如果加入我们，你是高层领导，在这里没人能管得了你，包括我都没办法管住你。但是在那你要服从很多上级，还需要服从给你自主的资本家，你开心么?为什么那么为难自己?” “唉…”安娜又重重的嘆了口气，似乎也很为难自己现在的处境，就在张轩以为自己的劝解见效、沾沾自喜自己能说服一个职业谈判手了的时候，那头却传来的骂声。 “就他妈你会说哦?叨叨个没完。还‘那么为难自己’，你怎么知道我为难?老子开心着呢，就是觉得的工资少而已。就他妈你有脑子，整天靠意淫解决问题?一口价，我在绿园集团时候的底薪乘以6，你他妈给我就现在就动身，不给就滚蛋。什么鬼毛病?嫖了之后劝鸡从良?!”
第262页 安娜掐着嗓子做作的模仿张轩刚刚的语气，她不喜欢别人给她讲道理，会让她觉得自己失去了作为成年人该得到的尊重。她夸张模仿着张轩的话来讽刺他，怒不可遏仿佛想给他一拳。 张轩并没有预料到自己到底哪句话惹怒了安娜，呆呆的举着电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安娜当时在绿园的工资就不低，乘以六大概年薪就要破百万了。这可是要走公司帐目的，是不是应该经过张哲同意呢? 安娜觉得他已经无法可是了，总结了一句“给不起还来我这装，装什么装!”之后按掉手机愤愤不平的举起假装要摔掉，手机就这点不好，享受不到固定电话摔电话的乐趣;她把手缩回来狠狠的跺脚，似乎脚下踩的地毯就是他。 张轩举着传来忙音的手机眨眨眼睛，现在该怎么办?是答应还是去问问张哲?脑子还在犹豫，身体却动了起来，他已经习惯和张哲商量了。 走进张哲的办公室，他正坐在桌子后面继续发呆。疲惫的抬起眼皮在椅子里动了一下：“干什么?” 张哲眼皮都懒的抬起来，下巴上一夜冒出来的小胡茬显得他有点邋遢，头髮稍稍凌乱，似乎很不想理张轩。 “哥，我刚刚问安娜能不能过来帮我们。” “哦。”张哲觉得安娜肯定理都不会理他们，所以并不积极。 并不热情的张哲让张轩有点紧张，他搓搓手继续说：“安娜说，她以前在绿园集团的公司乘以6，就加入我们。” 听到这个数字，张哲终于把眼皮抬起来了，别的不说，安娜要钱的胆子可是真的很大。 “她只是个谈判手，顺便应付媒体，你觉得值得这个价位么?” “我…”张轩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按照相处的经验，安娜不受控制，张轩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她会跑偏出现意外，总是紧张又警惕的对待她。而刚刚联繫安娜，他也不确定是出于私心，还是真的因为公事。 “为什么不承认，安娜值得的。”张哲直接肯定了安娜的价格：“她的优点其实在于全面。安娜的经验很丰富，知识跨度大，基本上各方面多有所了解;人脉很广，加入白宫不到一个月就有了自己的一群线人，偷偷监视我和陈晨我们都没有发现。徐安然太低估安娜的能力了，只给了一个谈判手的职务过于埋没人才。但是安娜的坏处是不能被束缚，你给了太多的条条框框，安娜反而会表现的比别人要更平淡。要用她，你就要想好，交给她的事情绝不过问只要结果;安娜是不可控的，谁也不知道放手交给她到底会不会保险。但是你只能这么做。” 张轩总是怕安娜不知分寸会过分，第一次谈判的时候安娜在成功之后的大笑，他都是第一时间阻止把安娜拖到了门外。他太过担心安娜不受控制会引出意外，这恰恰是让安娜无法发挥的原因。 “真的行么?”张轩还是很迟疑。 “嗯。”张哲嘴巴都懒的张开，用鼻子轻轻答应，可是他觉得自己的话没说完。“其实，就算安娜不值得这个价位，她在你心里的地位也该值得这个价位。如果是陈晨，让我把深蓝集团交出去，我也会愿意的。” 张哲声音低沉，他现在需要见见她。可是陈晨现在也应该忙的焦头烂额。 还有二十几个小时徐安然就要报警了。警方一旦立案，张哲和张轩一定会第一时间先接受调查。能瞒几天还都不一定，张哲也在想办法。 得到张哲的肯定，张轩起身回办公室开始思考，刚推开门要走出去，张哲却在身后叫住了他“张轩。你如果不能承认安娜在某些时候，其实能力远远高于你，她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安娜很优秀，大部分时候其实都比你和我都更优秀。她和陈晨一样，需要的是尊重和欣赏，而不是需要时时刻刻得到保护和关照。” 张轩没有回答他的话，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张哲摇摇头，他太强硬了，总是觉得不被需要，就是不喜欢。可安娜和陈晨一样，从不用依赖来证明爱情，更喜欢用自己可以保护爱人来证明自己。 没有太多时间考虑他们的事情，张轩拉开抽屉拿出备用的剃鬚刀走进了洗手间。还有一堆工作需要做，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第一百四十九章：紧张 徐安然现在的状态是在熬时间。的确是在熬。就算猜到了是张哲把两位投资人藏了起来，他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不过警方介入结局就不一定了。就算最后证明真的不是张哲做的，也可以噁心他们好一会了，时间拖住了，他自然有办法慢慢去找到人。 ‘铃～～’ 天刚亮就接到工作电话的确让人有点颓废，徐安然坐起身瞄了一眼睡在旁边的妻子。铃声的骚扰并没有让她睁开眼睛，只是烦躁的翻了身用后背对着他。徐安然拿起电话踱步走了出去。 “餵?”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还没睡醒就被吵醒，的确容易觉得累。 “陈晨回去了。”罗杨帆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穿过来，惊得徐安然一激灵。 “你不是说能绊住她么!?”徐安然语气愠怒，还夹杂着起床气的烦躁。 “我没想到她根本不顾及自己的前途了。你生气无非是因为怕她回去会主持强行收购，绿园集团这么大，她哪来那么多钱强行收购你们，把深蓝掏空都不够。你不用紧张。”罗杨帆对徐安然略带责备的语气很不满，他不是下属也不是什么朋友，徐安然没有理由责备他。
第263页 对于他的解释徐安然觉得更像是狡辩，按照以往的情况他应该讽刺对方了，但是现在电话另一头不是普通的合作商，是sprint通讯的打大公子罗杨帆，他不能讽刺。简单沉淀了一下心思，他开口接到：“合作初期你说陈晨归你解决的，现在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罗杨帆在心里暗骂，他也没想到陈晨这次会这么果断就放弃了工作：“我本以为她会像上次一样选择和张哲分开。” 徐安然现在真的想讽刺他了，他陪着罗杨帆设局无非是想吞掉深蓝集团，罗杨帆却每一步看起来都像个青春期追求女生未果的小孩子：“罗先生，你到底是因为上次针对陈晨失败怕被报復;还是气不过陈晨没和你在一起?” 徐安然并不打算沉默不语了，毕竟以他的地位来说尊重是尊重，倒是不至于对罗杨帆低头弯腰的奉承。 “你在说什么?!”罗杨帆很紧张。 “ 你因为什么把陈晨送进去的猜我也猜得到。现在又掉转了心思针对张哲，无非就是因为陈晨嫁给了他。罗杨帆，我叫你一句罗先生是尊重你父亲，不是你。绿园集团是我的心血，如果因为你的失误伤到了我，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陈晨的特长就是玩弄资本，她回来了肯定会把枪口指向我进行恶意收购。你猜难道还猜不到么?!” 徐安然已经彻底失去了和罗杨帆稳重沟通的耐心，直接撕开了他最后一层遮羞布。罗杨帆想拍桌子大骂他几句，但是徐安然说的对，他尊敬的不是自己，而是罗杨帆的父亲。稳了稳心神，罗杨帆试图劝解他：“我都说了，深蓝集团不会有那么大的资本对抗你的，不如这样，我们两家可以交叉持股互相保护，一旦深蓝有迹象打算恶意收购，由我家来进行控股保护你们。这样她需要的收购资本会更大。按照深蓝现在的实力，不会成功的，最多就是你也放弃深蓝集团而已，我会给你补偿的。” 徐安然沉默着没有接话。放弃深蓝集团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浪费一个手续费也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事情。徐安然担心的是陈晨的不可控性，当初在他手下工作，陈晨一项桀骜不逊又总是能出奇制胜，暗地里不显山不露水的门路多的是，经常出乎意料拿出点其他东西让人刮目相看，这次会不会还和以前一样，觉得稳妥的时候，陈晨突然有了其他的办法来应对? 更何况，还有一个安娜帮忙;安娜的不可控性会更大。他和安娜交往过，这一点再清楚不过了。 他现在需要加快步伐，抓紧时间把张哲推下水。 “你怎么起这么早?”徐太太从身后抱住他，她快到产期了，肚子的压迫让她抱着徐安然的动作有点别扭，不太舒服。 “突然睡不着的了，梦到孩子叫我爸爸，开心的笑醒了。”徐安然胡乱的编了一句话来哄她，不希望她继续追问：“吃早餐吧，佣人已经准备好了。”他站起身扶着她的胳膊超餐厅走过去。 张哲正在准备让两位投资人接受採访。他们不出面，只会坐实失踪的问题，他准备让他们面对一下媒体。 这次来张轩没有跟着，公司里一堆的事情是离不开人的，需要有人在那里撑着场面。张哲带着周子昂下了车走在铺满落叶的路上，心里竟然越来越安静，积蓄差不多也够建个比这稍小的院子了，等陈晨回来也要选个半山腰盖一间小别墅和她住。越想越开心，张哲竟然笑了起来。 “哥，你笑什么?”周子昂疑惑的看着他，随时准备拔腿就跑。这个鬼地方在他眼里就是荒山野岭，说张哲撞邪了他肯定相信。 “没有，我没笑啊。”张哲胡乱掩饰自己的行为，却根本阻止不住脸上的表情和压不住的咯咯笑声，靠着意淫都能把自己逗笑的，估计只有他一个人了。 “哥，这个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突然笑起来真的好可怕。”周子昂已经彻底恐惧了，张哲的表现已经冲破了他作为一个唯物主义青年的决心，现在打算开始变成唯心派了。 周子昂脸色都变了，在这个地方自己这么突然是有点奇怪，张哲稍稍压制了一下自己内心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幸福’，咳嗽了几声打算表现一下自己的正常。 “我刚刚在想，等度过这段时间，我也要找一个这样的地方建一栋房子和陈晨搬过来。” 周子昂觉得自己听到了整个世界上最烂的主意。 “这里是山里。”他严肃的说。 “嗯，半山腰，很避世是不是，安安静静的。”张哲又挂起了笑脸。 “快递送到这里么?”周子昂问 “…不送吧?” “不送的话，陈姐的爱好就有一个被你扼杀了。” 有周子昂的提醒，张哲才想起来陈晨的网购习惯。能送到家里的东西她绝对不会自己去买，不送快递，她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被周子昂打消了自己的积极性，张哲才把心里收敛回现在该担心的状况。 绿茵茵的树木遮天盖日，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里透过来，虽然被周子昂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他还是挂着笑来到了谭先生的院子门口，按响门铃之后大门上的摄像头掉转了个方向，然后打开了门。 房子里跑来的人还是那个青涩的小伙子，上次因为着急并没有多注意。他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这么年轻就跟着谭先生走到这一步，不知道走的是对是错。
第264页 一路拐到后院，谭先生披着浴袍带着墨镜躺在躺椅上，张哲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 “来了呀，子昂也来了。正好我这有点鹿茸，给子昂包一点，你上次不是说他家里有个爷爷?” “嗯，有个爷爷。”张哲闷声回答，掉转身子躺在了椅子上。怪不得陈晨总是懒懒的，躺着的确要更舒服。 “谢谢谭先生。”没有多推脱，周子昂直接就接下了。 “你们来着干什么?” “我的两位投资人还在你手里，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 “要杀了他们了么?太好了!我替你动手就可以了!”说着他坐起身似乎马上就要去了。 张哲伸出手抓紧他的浴袍拉了一下，被张哲一扯直接露出了一侧的肩膀。 “干嘛啦，来就脱人家衣服。”谭先生又摆出了那股妖媚劲，抛了个媚眼给张哲。 “谭熙泽，我真该把你拍下来给陈晨看，明天你真的就和她做姐妹了。”张哲没多大反应，躺在原地一动没动。 “你都不带嫂子来看我，还拿这个要挟我，你觉得我会害怕么?”他并没有被张哲的话吓到，笑嘻嘻的继续反问。 张哲却有点沉默，他嘆了口气坐起身，小声说：“我怕她问为什么你会变成谭先生。这是我隐瞒的最后一件事了，我不知道这次她能不能接受的了。” 谭熙泽跟着张哲开始沉默，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消沉诡异，如果不正常的气氛可以看到形状，大概现在两个人头上都冒着黑烟。 周子昂试试的开始发挥作用：“吓!我们中午是不是可以在这吃了?吃什么?”他开心的把胳膊晃的前后摆动，一副欢欣鼓舞的样子。 张哲转过头看着他，周子昂这个调动氛围的方式台烂了，烂到张哲都想忍不住吐槽他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在媒体面前别乱说话?”张哲走在谭熙泽的旁边，问住了他觉得最当务之急的问题。 “没有。”谭熙泽没有丝毫犹豫就否定了张哲的话：“你想做什么?” “他们在不出现，徐安然就会报警。我现在的名声很烂的，不能在跟警察扯上关系了。”张哲无奈的笑了起来，他现在可是众人眼里的罪人，如果再被警察盯上，那就真的要烂到家了。 “有，不过要让他们见点血。一会我做什么你都别拦着我，冷眼旁观就可以了。我有分寸。”说完，谭熙泽推开门走了进去。两名投资人正老老实实的做在沙。看到谭熙泽他们并没有太多疑惑，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所谓的谭先生;而稍后看到身后跟着的张哲，两个人一起紧张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回家 谭熙泽的确有点变态。 起码周子昂是这么觉得的。他只认识两个喜欢男人的男人，一个是小辕，另一个就是他。小辕是可爱，而他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卖弄风情，像个…像个妓女，周子昂并不想这么形容他，但是除了这个他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来。 一打开门，谭熙泽扭着腰径直走向了端坐的两位投资人。他坐在了茶几上不自觉就倾斜着身子，一只胳膊撑着身子，姿态妖娆的像个女生，可能一般的女生都比不了。 “这么多天才看到张哲寄送在我们这里的两位贵客，招待不周还希望能见谅呀。我有事想求求二位呢～” 谭熙泽伸出手抓住了投资人的领带，态度有点嗔怪，似乎别人不答应他都是在欺负他：“张哲需要你们两个在媒体面前亮个相，接受一下採访，手续已经过半了，现在撤回需要你们出面去办撤销，所以我呢，希望你们和媒体说需要再次考虑，来拖延一下时间，怎么样?” “可以”没有犹豫，年长的孙叔叔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可我不信你哦～”谭熙泽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子，像个调笑的恋人，孙叔叔一下就变了脸色。被一个男人调戏，对于老一辈的人来说太让他难以接受了。 “那还来谈什么?”不信还来，这不是耍他么?脾气再好的人也要怒了。 谭熙泽并没有因为他的恼怒觉得被冒犯，反而轻轻笑了起来。 “我知道二位的家人都不在这边，况且徐安然既然打算对深蓝集团下手，肯定也想到了这点，不会轻易让我得手的。做地产的人，哪有干干净净的。” “张哲也不是干干净净的!”孙叔叔第一时间表示了反驳。 “我可没说张哲干干净净的，沾上了我的边，就不算干干净净的了。不过这些都不是我要说的，下午的时候张哲会带你们去接受媒体採访，我希望你表现的像个被徐安然欺骗的受害者，而不是和他一伙的，能做到吗?” 还没等他们回答，谭熙泽自顾自说了下去：“当然了这不是个问题，是命令。” 他的语气终于变得严肃，屋子里的空气似乎冷了一度，谭熙泽直起腰不再卖弄，阴沉的靠了过去。他抄起刀先在自己的手指上割了到口子，红色的鲜血一滴滴流了出来。周子昂看愣住了，他说要见点血，先给了自己一刀是什么操作??用自残来恐吓别人么? 没等周子昂反应过来，谭熙泽已经重新下手了。他握着刀在年轻的那位胳膊上慢慢划出来到口子。
第265页 疼痛和恐惧一起出现让他端坐在原地却不敢反抗，他第一次见谭熙泽，但是他知道什么叫做变态。意思是下一秒他可能就会把刀插进自己的胸口里。 “我拿他做示范，因为他年轻。但是孙老先生，我知道你们两个大部分是你牵头的。这道口子您看在眼里，如果下午对媒体说的话你们有什么差池，晚上回来，我就在您身上也割几刀，涂上蜂蜜把您二位往外一扔，明儿早上，你们两个估计也就没了人形了。这荒山野地，虫子多蛇也多，要是找不到出去的路，您这身子骨，可是就要交代到这里了。” 孙叔叔的脸已经开始惨白，不说话是因为怕自己开口发抖。旁边的年轻人带着手上的那道口子发抖，裤子已经湿了一片。他更觉得委屈，明明是孙叔叔牵头，却拿他下了手。孙叔叔抬起头看向张哲，他冷着脸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靠在沙发边上盯着这边，眼神都没有焦距，看起来在分神。只要能出去就可以了，徐安然一定会有准备，一旦走到公共场合，想跑掉就容易了，说不定徐安然也会派人来接。 “年纪大了，小心思就是多。”谭熙泽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提醒他现在的主要问题是什么。“你不要抱着侥倖心态觉得自己有希望跑掉。这么大岁数了，要清楚侥倖心理会害死你的。徐安然不干净，也只是个商人，我可是在这滩子污水里泡到现在的。你往哪里跑，我都能把你再抓回来，不过再回来待遇就不这样了，我会把你绑在椅子上，让人用刀在你的胸口一片片把肉片下来，一直到露出内脏…” 谭熙泽脸上挂着笑，可是嘴里说的话却让人根本笑不出来，只觉得寒毛直竖。胸口仿佛现在真的紧贴着刀片，让人觉得浑身发冷。 看着两个人一点点没了血色的脸，谭熙泽觉得差不多了，他坐回了原地，好整以暇的拽了下浴袍：“那个年轻的，我忘了告诉你，我有hiv。” 晴天霹雳。所以他才先割了自己一刀才去割他的么?年轻的那位投资人从刚刚一动不敢动的姿势，变成了软绵绵瘫倒在沙发上。他昏过去了。 “啧啧啧啧…”谭熙泽嘴里发出轻蔑的声音摇摇头：“这个胆子还在这逞英雄。把他搞醒，一会还要出发呢。醒了告诉他，我没病，他要是的病了别怪到我身上。” 跟着往出走，周子昂提出来自己的问题：“谭先生，你割自己一下再去伤他，就是为了吓唬他么?” “不是啊，不是说疯起来自己都砍的人比较吓人么。我琢磨着我这样比较有震慑力，效果不是挺好么?”他又露出个风情万种的微笑 ，而周子昂彻底明白了为什么说他是变态，这种人不用变态形容，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谢谢你。”一直沉默的张哲终于开口说话了。 谭熙泽无所谓的摆摆手：“哎呀，虽然你可以自己做，但是我来做比你更恐怖一点。把包养自己的金主玩死在床上，可是比痴情的男人更容易让人觉得恐惧的。” 张哲不接话，周子昂有一万个疑问也会保持沉默。虽然他很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到确认的消息，张轩组织了发布会。深蓝集团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还没开始，来参与的记者鳞次栉比，屋子里拥挤的快走不开身了。张哲觉得很疲惫，靠在后台的侧面门上躲开记者的视线，盯着他们在台上给自己圆谎。 有条不紊来形容现在的状况很合适。一直到结束，记者蜂拥而上还想继续问出点情报，投资人已经被从后门护送了出去。 后门的走廊里侧面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徐安然在保镖的陪同下大步走了过来。队伍最后的张哲揉了揉太阳穴开始头疼，现在是流行当面对峙么?还是因为他在安娜的指示下进行了当面对峙，现在大家都在效仿?不过好在徐安然没有走到台前，而是选择在结束的时候。即便如此，等在门口的记者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正试图冲破保安的防守推开门冲过来。 “所有的手续都走完了，二位突然出尔反尔，请问你们在消失了两天之后出现就表示反悔的理由是什么?如果是张哲要挟了你们，我可以保护二位提起诉讼，我们走法律途径解决。” 徐安然语速飞快，少了那股淡然又慢悠悠的态度。他其实一直都是这样，只是成了徐先生之后表现的淡然了而已。 年轻的那位投资人很想把袖管捲起来展示一下自己被割伤的地方，徐安然现在就站在旁边，怎么样应该也不会再被谭熙泽带回去吧?实话实说说不定还能给张哲一记重击。但是他没有把握住这一剎那的机会，张哲直起腰大步走了上来，站在了徐安然对面。他的出现提醒了年轻人，任何轻举妄动都不明智。 “徐先生，今天是深蓝集团的发布会，您这样贸然出现，不太合适吧。”张哲露出了招牌的假笑，开始扮演和善的东道主。 “我只是担心发布会彻底结束之后，我还是见不到这二位。” “这话太夸张了，我不知道徐先生还这么幽默。” “我的所有先期手续都合法，一个半月了都没有反悔，失连了两天出现就改变了主意，我实在是没办法不去猜测为什么。” “你猜测了又能怎样?”张哲露出了不耐烦的痞像，开始就他表现的很不屑：“听说你和sprint正在进行交叉持股，我暂且不猜测你们什么关系，但是想吞掉我，没那么容易。”
第266页 徐安然试图从张哲的脸上看到点其他的情绪，焦躁，反感，或者惊恐都可以，但是他的脸上似乎是个面具，不怀好意的坏笑，真的只是坏笑，每一个人微小的表情都在配合他，丝毫不留破绽。多年的经商经验给他留下了良好的第六感，他突然觉得不妙。 “我对你们其实并没有兴趣，如果你们肯承诺不接触地产行业，我现在就可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们仍然是两个毫不相干的公司，各过各的日子…” 徐安然闭嘴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从张哲的脸上就看出来无利可图，而是从他身后慢慢走过来的人。 是谭熙泽，似乎也不对，他旁边跟上来的是安娜。 “嘿!”除了徐安然没有人注意她，安娜需要闪亮登场，她大喊出声来给自己争取了注意力。 终于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谭熙泽觉得有点别扭，远远的躲开了安娜，他来是怕属下出意外带不走人，不是来图热闹的。 张哲有点累，安娜来了应该去找张轩，而不是来骚扰他才对。 “安娜，你来了。”张哲试图表现的热情一点。 “我是来看你卖身还债的。”安娜挂起个看热闹的坏笑，转过头看向她走过来的那条走廊。 陈晨从转角的地方跟了上来，走廊尽头的窗子射进来的阳光给她渡上来一层金色的轮廓。她剪短了头髮，用髮蜡固定成了后背的样子，眼镜也换掉了，又是棕色的框架，泛着一丝茶色的光。还是那套灰色格纹的西装，袖口没有扣紧，向上挽了一圈露出手腕，恍惚间，张哲似乎看到了那张 工作证上她桀骜的脸。 ☆、第一百五十一章：为什么我在这里? 明明只是离开了几个月，她好像完全换了个人，原本谦逊彬彬有礼的态度变成了此时此刻张狂又傲慢的欠揍脸。当然了，别人觉得欠揍，张哲不觉得，他现在只想给她个拥抱。 忽略掉这让人觉得尴尬的登场，陈晨直接站在了张哲的身边没有说话，微微扬着下巴盯着徐安然。 “你怎么回来了?”没有顾及现在的时间和场合，张哲直接握住了她的手，靠在她耳边轻声发问，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来自己身上。 “想你了就回来了。”终于放弃了盯着徐安然，她转过脸看着张哲开始傻笑，完全没了刚刚轻狂的样子。下一秒甚至松开手搂住了张哲的脖子：“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她凑到张哲耳边小声耳语。 明明应该是他先抱她的!这么突然回来，都没能去机场接她!上一次她回家就没有接!张哲突然来了脾气小声反抗：“没有，不想你，一点点都不想。” 他语气里带着口是心非，像个嘴硬的小朋友，陈晨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我回来没给你打电话吗?” “嗯。”他完全不清晰的说话，用鼻子嗯了一声，似乎是‘哼’了一声;说是赌气，可是他的手却不由自主环住了她的腰。 “咳!!!”一直隐形的周子昂出声阻止了张哲马上要圈住她的胳膊。身边围着一圈人，门外还有一群记者等着吞掉他们，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做到旁若无人开始亲热的。 安娜也怀着同样的疑问，咧着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噁心’。 并没有觉得不合适，张哲松开她却还是掩饰不住自己想笑，一直说自己岁数大了不要脸的陈晨也跟着笑起来。 徐安然有点烦躁，他来这里是希望可以把两位投资人带走的;结果正题说了不到五分钟就开始看他们两个秀恩爱。实在是让他开心不起来：“我们是不是可以聊聊现在的问题了?” 张哲终于收起了自己的笑脸： “我们刚刚聊什么了?”张哲的表情有点无辜，还带着点无所谓的狂傲。周子昂头疼的摇摇头，每次陈晨一再旁边，张哲就开始收敛不住自己心里的小冲动，淡定和稳重一瞬间就变成了急躁的狂傲。他现在想推醒张哲，让他清醒一点，不要兴奋过头。 “张总这话是什么意思?”徐安然变了脸色，他还没被这么轻视过。 “你一会说我囚禁了他们，一会说深蓝不接触地产行业就和平相处，我倒现在也不太明白你到底想说的是什么。”张哲嘴上解释，背着的手有意无意的朝身后的陈晨试探，她领会了意思，往前一步抓住了张哲的手。 他抿了下嘴掩盖住自己差点没忍住的笑。 徐安然并不知道张哲为什么变了语气，但是他知道陈晨回来了，他就需要警惕。现在前进一步大概只会让张哲对他下战书，虽然绿园和sprint进行交叉持股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其实也算是他在给深蓝集团下战书了。 稳住张哲现在的情绪才是最主要的。 “深蓝物业的状况现在一片大好，和你合作的地产公司越来越多，我是担心两位张总以后会侵占我的市场，所以才出此下策。张总也是商人，应该能体会到我的紧张。冒犯了，我道歉” 徐安然不愧是混久了商场的人，能屈能伸的本事倒是不错。见事态不好就积极撤退，丝毫不打算据理力争。 “和我们合作的都是小地产公司而已，没有一家可以媲美绿园集团。徐总的紧张太过于多余了。”张哲自然懂得见好就收，现在不是和徐安然闹掰的时候，陈晨回来了，那么现在是什么状况不甚明朗，保持假装的友好，他走了大家才能从长计议。
第267页 “深蓝集团在销售行业根基扎实，有它做依託，想进入哪个行业都易如反掌，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那徐总现在可以放心了，我对地产行业没有兴趣。我也不想和徐总闹掰，你的实力太强了，没人想和你交恶的。”张哲跟着他的话附和，希望他赶紧离开。 “既然有张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先走了，改日有空我做东，当给我今天的冒失赔礼道歉。” 说完之后徐安然就转身离开了，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刚刚说要带走这两位投资人。被徐安然遗忘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两位投资人‘依依不捨’的目送他离开，却不敢开口说什么。 “别想了，徐安然是不会因为这个和我撕破脸的。”张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孙叔叔的旁边，对他目送徐安然离去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你们的份额会卖出去的，但是只能卖给我和张轩。” 张哲似乎在开玩笑，孙叔叔看了看他严肃的表情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张哲看起来不像是在头脑发热胡说。 “你哪来的钱收购我们两个的份额，就算是一半你也应该出不起的。”反驳应该不至于让张哲生气暴走，孙叔叔适当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我会买得起的，而且不会给你三倍的。虽然我觉得深蓝值三倍的价格。” 张哲不打算继续费口舌，后退了一步示意他们把人带走。门外记者太多了，谭熙泽把自己藏在人群里悄悄跟着走掉了。 各回各的工作岗位，陈晨跟着张哲走回了他的办公室。终于没了人，张哲牵住了陈晨的手：“定律基金那…” “他们让我二选一，所以我选了你。”陈晨笑得很开心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放弃定律基金有多惋惜，好像二十几个小时之前在电梯里流泪的人只是幻觉。 “你一直希望可以加入定律基金，还没有实现愿望，怎么…”张哲说话吞吞吐吐，他在难过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难过。 “放弃定律基金会是我的遗憾;放弃你也会是我的遗憾。不一样的是我不会伤害定律基金，但是我会伤害你。我爱你，我不能伤害你。”她搂住张哲的腰把脸埋在了他的怀里。多久没这么抱着他了，空气里都是张哲的味道。他的衣服上有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是他一直用的那个沐浴露的味道。 张哲没说话，怀里的她温暖的像以前一样，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 从她离开，入狱，出来，一直到现在，她一次也没有回来过。可是现在她在自己面前，双臂搂着自己的腰，似乎他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张哲，我好想你。”她挂着笑，似乎根本没在意张哲不说话。 他吸了下鼻子，转过脸：“我才不想你。”张哲还在计较她不让自己去接的事情，话说的这么硬气，他却开始哽咽了。 “嘴硬”，陈晨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脸：“那我也想你。” 张哲的怨气一瞬间就消失了。懊恼自己为什么因为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和一个笑脸，就能让自己突然就无怨无悔了。 “你们两个差不多就可以了，我可是没有工作岗位可去的人，跟在你们身后你们都没发现。想亲热麻烦晚上回家的。绿园集团还虎视眈眈呢，适当收敛，成年人的基本道德是要克制自己随时随地都会发生的欲望。”安娜靠在门上开始打趣。 听了安娜的话，张哲突然笑了起来：“张轩在隔壁呢，你离我们远一点。” “公司都要没了，你们稍微忍耐一会，我去叫张轩，五分钟就回来，你们如果能做完就做，不能的话还是忍一会，我不打算看你们两个裸奔，辣眼睛。”安娜说完就走掉了。 张哲盯着自己，陈晨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完是完不了的，但是这个可以。”说完，她踮起脚尖，吻住了张哲的嘴唇。 他的嘴唇还像以前一样温柔。陈晨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 “辣眼睛，我先回去了。”张轩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了起来，陈晨松开张哲回过头，刚准备走的张轩正被安娜像拎小鸡一样提了个圈转了回来。 “我们两个可是丢了工作回来的，深蓝集团要是倒闭了，我们两个以后要一起和你们两个吃土了。”安娜拖着张轩的衣领把他扔在了沙发上。 提起定律基金，张哲愧疚的侧过头看着陈晨。她没有注意到张哲的目光，靠在沙发上歪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们打算怎么办?”徐安然虽然刚才说的客气，但是商人的话信一半就可以了，尤其是徐安然的话，信三成都算多的;况且张哲刚才的假笑在她眼里太假了，很明显不是真心的。她太熟悉张哲的微表情了。 “如果有可能，我想收购绿园。”张哲坐在她旁边提出来自己的意见。 对于张哲的话，张轩却表示有疑问。但是安娜在旁边，他就会自动变怂，他扶着额头小声回应：“我虽然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但是我觉得这不像是个好主意，我觉得太难了。” “我们的最大缺陷在于钱上。收购也是打资本。按照深蓝的情况这属于赌博，成功了就是几何性的飞跃;失败了，深蓝集团就搭进去了。”陈晨皱着眉头开始对比，深蓝集团的资本太小了，没有大批实业做依託，如果收购真的是在赌博。张哲不是激进派，一项求稳不求快，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种想法。她需要意见，“安娜，你怎么看?”
第268页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安娜举起了胳膊，大声喊：“我有问题!” !!! 三个人一起盯着她，安娜的问题太多了，每次都很无厘头，可是又不得不听她说。安娜并没有等他们的允许，自己说了下去：“我已经睡过张轩了，我为什么还在这里!” 陈晨挑了下眉毛，这次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张哲默契的也不说话，但是嘴角稍稍翘起的弧度表明他在看热闹，安娜高举的胳膊似乎丝毫没有因为三个人的沉默受到影响，根本没有放下的意思。 “你如果想的话…”张轩终于吞吞吐吐的开口，脸色通红：“再…再…再睡…一次…其实也行。” 这也算回答?!张哲看热闹的笑脸变成了嘲笑，盯着张轩眼神寓意不明。 “那我要是不想呢?”安娜还是没有放下胳膊，转过脸盯着张轩。 似乎没料到安娜的否定，张轩的脸突然变成了紫红色，好像马上就要滴出血了：“那…那我再…再努努力…让…让你想…” ☆、第一百五十二章：黑骑士 张轩的窘迫并没有引起安娜的同情，她摇了摇头表示否定：“可我现在真的不想睡你了。” 张轩被她说的面红耳赤，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闹也闹得差不多了，陈晨伸出手把安娜高举的胳膊拉了下来：“别闹了，给你六倍的薪水你就该干活。我要听你的意见。” 放下了手的安娜却还盯着张轩，似乎刚刚的‘羞辱’让她意犹未尽。 “深蓝的流动资金不多，想强行收购绿园集团太难了。况且，他现在和sprint交叉持股，想强收就要两方面一起下手。需要的资金更多，我不贊成，我觉得太冒险了，以你们的实力来说和徐安然为敌不算上策。我建议防守。” 空气开始安静了下来，现在这就是最难办的问题。都说需要的时候一分钱能难倒英雄汉，现在可不是一分钱的事情，是一大笔钱的事情。 没有人接话，安娜自顾自说下去：“绿园集团现在什么态度也看不出来，为什么一定要算计怎么收购他?” 张轩的脸色稍显不悦，低下头不再看安娜。张哲看在眼里，转头回答了安娜的话：“我不能一直把两位投资人软禁起来。一旦他们脱离的掌控，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只好选择主动攻击。” “但是除了这两位投资人的问题，现在也没有其他迹象表明徐安然打算针对深蓝集团。那两位暂时都在控制之下，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实施了。你现在风评很差，这个时候打算从国民偶像身上揩油，搞不好会让你名声更烂一些。这个险，值得冒么?”安娜看起来不太同意这个计划，一直在指出弊端，这不太像她，安娜一直都是个激进派，以卵击石的事情不是没做过，现在这么谨小慎微，让陈晨有点怀疑她又什么小心思。 没等陈晨提出疑问，张轩突然站起身走了出去，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他怎么了?”陈晨疑惑着问张哲。 “我去看看。”他拍了拍陈晨的肩膀起身跟了出去。 安娜似乎不打算和陈晨说话，第一时间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满脸都写着‘shut up’。 张哲转了几圈终于在员工的指引下找到了一路上了天台的张轩，他靠在栏杆上吸菸，领带已经拽散开了。 “要一根试试么?”张轩举起了手里的香菸示意。 张哲摇摇头站在了他旁边：“在国外时候吸了一段时间，戒掉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吸菸了?” “好巧，也是你没回国那段时间。经常熬夜，咖啡不够用，有几天是销售经理晚上在公司过夜，他总怂恿我试试，我就跟这他学会了。现在感觉习惯了。”他看了看手里的烟，自嘲的笑了笑。 “为什么不开心了?”张哲问。 张轩躲闪开张哲的目光低下头，吸干净手里最后一截烟。蓝色的烟雾从他的嘴巴里吐出来。 “哥，你说安娜是不是还喜欢徐安然。”张轩的语气里透着没有底气的虚伪，看似不经意但是却让人觉得他想说的很多。 “你为什么这么想?” “刚刚安娜一直在提反对意见，她是想保护徐安然吧。” 张轩垂着头把烟在栏杆上捻灭，颓废的看着楼下的车流。张哲却只觉得好笑。 “你不觉得安娜其实在保护你么?” 张轩差异的转过头表示自己在听。 “我们想吞掉绿园集团，就相当于两只小蚂蚁想吃掉靠在栏杆上休息的一只大蜻蜓。她提反对意见很正常。” 张哲的例子举的似乎没什么说服力，张轩还是有点低沉：“我还是觉得安娜在保护他。” 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张哲转过身跟他一起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车流。 虽然安娜的脸上写着shut up，但是陈晨还是义无反顾的开始‘找死’了。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谨小慎微?不像你。” 原本不想回答的安娜也觉得自己反常，闭着眼睛似乎在酝酿睡眠：“我觉得吞掉绿园对深蓝来说太难了。” “所以你现在是想保护深蓝集团?”
第269页 “不是。” “那是什么?你突然变成了保守派我有点紧张。” 长长的沉默，安娜似乎已经不想回答了，就在陈晨已经准备好开口继续追问的时候，她终于坐起身睁开了自己‘尊贵’的眼睛：“你为什么决定支持收购?有把握么?”她非但没有回答，还反问了两个问题。 陈晨把身子靠向沙发，长长的嘆了口气：“这件事也算是因我而起。没有我，就不会有罗杨帆。徐安然原本的想法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来看，罗杨帆不知道还会动什么手脚;张哲的口碑每天都有一个歷史新低;深蓝的业绩受挫，投资人都表现出来转让的意向，这是再好不过的吞併时机了。徐安然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放弃这次的时机。” “所以你打算强攻?” “深蓝都是商场和零售业，经不起太过于琐碎的折腾，如果徐安然真的铁了心想咬死深蓝集团，只需要在各地的商场打拉锯战，没事去闹一闹就够我们周旋了。防守对于我们来说一样难。” 听了陈晨的话，安娜不在说话。他们两个之间的沉默从来没让陈晨觉得尴尬过，可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不妥，今天安娜做的一切都很反常，都不太像她。 “安娜，刚刚你的态度不像你，你不是那种会考虑后路的人。” 她说的对，她和安娜的角色一向都是陈晨来考虑后路。安娜似乎天生就只知道冲锋，对于后退似乎完全没有概念。 “深蓝集团是张轩和张哲的心血怕我玩垮了，百万年薪就没着落了。”她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并且首次对自己的行事风格有了怀疑。她竟然觉得自己会把深蓝玩垮，而不是‘走上颠峰’。 没有过多的对话，陈晨开始在心里演算收购绿园集团的可行性。他现在和sprint交叉持股，一旦表现出收购绿园的迹象，按照约定sprint就可以接受绿园集团的大部分股份来保护他;想瓦解交叉持股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同时对两家一起下手，所需要的资金就要翻一翻。 钱从哪里来，才是现在最关键的。 见陈晨不说话，安娜觉得‘暖场小公主’该发挥作用了。 “ 绿园集团的防御可是很全面的，不但有驱鲨条款、黄金降落伞，外翻毒完，险又加了交叉持股，寸步难行啊。” 安娜摆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脸看着陈晨，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凶多吉少。 正说着，张哲带着张轩开门走了进来。张轩摆出个气鼓鼓的脸，甚至还瞪了安娜一眼，幸亏是在身后，安娜并没有看见。倒是陈晨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们说到哪里了?”张哲坐在她身边，伸出手盖在了陈晨的手上。张轩又瞪了一眼他们，不开心的坐在了安娜旁边。 “说了你们两个也不懂。”安娜不屑的瞪了张哲一眼。 陈晨对于安娜这么就得到了百万年薪表示费解，老闆发问都敢这么怼，她这年薪拿的太容易了。 “一般收购的思路都是一样的，控制股份，改组董事会，解僱高管。安娜刚才在说，绿园集团的防御机制很完善;董事会有驱鲨条款，简单说就是每年只能改组一名董事成员，现在绿园董事构成是9个人，就算股份成功收取，想改组董事会需要9年时间;高层有黄金降落伞，解僱一名要赔款大概…”陈晨抬起头看向安娜，她离开时间很长，现在已经不了解什么情况了。 “200万。”安娜补上了陈晨的缺口。 “嗯，一名200万，想遣散高层我们拿到实权，不但需要9年，还需要一大笔钱;而且他还有外翻毒丸，一旦我们持股到了一定数量，公司原有股东手里的股份就会立刻翻倍来稀释我们的股份，话语权被稀释，搞不好我们还会被反咬一口。” 陈晨越说越觉得头疼，松开了张哲的手，皱着眉头拖住了自己的额头。她念完之后，自己都觉得希望渺茫，更何况是张哲。 他知道自己现在只有主动出击一条路，但是不知道主动出击还有这么多问题，听陈晨分析完，张哲有一剎那觉得把深蓝集团放弃掉似乎更容易一点。 “我今天睡哪里?”安娜岔开了话题。 “什么?”陈晨疑惑发问，安娜问的太不时候了。 “你一会肯定会和张哲回家，张轩自己也有地方住，我睡哪里?”安娜一脸无辜的盯着她，像个被抛弃了的小狗，委委屈屈的看着陈晨。 陈晨并不觉得这是主要的问题，安娜关心的应该不是这个，年薪百万的人难道会差酒店钱? ‘噹噹当’ 敲门声响了起来，周子昂推开了门。 “张总，7点了，你们还不走么?” 已经下班一个小时了，估计周子昂是看他们没走，没有好意思自己先行下班。 “也想不出什么，明天再说吧。”张轩站起身首先表示了要走，张哲也站起身去拿包准备回家，只留下了安娜和陈晨相对站在原地。 正打算让安娜跟自己回家，陈晨还没开口，张轩却抢先了一步：“安娜，我请你吃晚饭，跟我一起走吧。” 张哲收拾东西的手停顿了一下，这是邀请她跟自己回家的意思吧?毕竟吃过饭安娜住哪里他是需要考虑的。不能抬头，张哲可不想卷进他们两个混乱的关系里。低着头继续整理东西。
第270页 陈晨尴尬的站在他们两个中间，安娜又不说话，她挠挠头转过脸，“唉，张哲，你的包你自己拿不了吧～” 她跑过去拉着他走了出去。 “吃什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办公室气氛很暧昧，安娜无所谓的抬起头髮问。 “你想吃什么?”张轩把问题抛给了她。 “火锅吧，还去那家店。” “好。”答应着，张轩穿好外套打头走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黑骑士2 两年没回家了，摆设还是一点没变，就连自己走的时候随后放在了门口架子上找不到另一只了的耳环都还放在那里。 虽然异国他乡是梦想，但是这里才是家。走进来锁上门，陈晨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疲惫。肌肉酸疼，四肢无力，长途的飞行之后是马不停蹄赶去了公司，到现在，她已经快三十个小时没休息了。 脑子里那根神经一松懈，浑身的懒惰细胞就占领了高低，陈晨踢掉鞋子从门垫上跳下来走了几步，直挺挺躺在了客厅地板上。 “好舒服啊!!!我回来了啊啊啊!!” 陈晨瘫软着身子，大字型躺在地上开心的闭上了眼睛。 “你起来去沙发上躺着，地上凉。” 虽然已经春天了，可是天气还凉着。张哲也几天没回家了，暖气没开，屋子里空落落的冷。他先过去打开了暖气，放下东西走过去想把她拉起来。 陈晨搂住他的脖子身子却不肯跟他动起来，拼命的往下压着身子，张哲弯着腰本身就不好用力，被她突然向下坠的身体一拉，没撑住直接趴在了她身上。 仰躺在地上，她嘴里发出了‘噗’的一声：“你把我压吐血了。”她狡辩着开始找茬。张哲虽然趴了下来，可是手肘撑地根本没压在她身上，还隔了点间隙。 “你是想敲诈我一笔了么?”不再反抗，张哲翻身仰着躺在了她身边，揉了揉磕青了的手肘。 听了他的话，陈晨不服侧过身：“你身上还有不属于我的东西，可以给我敲诈么?” 张哲微微皱起眉毛，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过了一会，他认真的回答：“没有” 对视了一会，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暖气的温度一点点升了上来，凉凉的地板也跟着变得温暖;陈晨开始觉得自己的选择并没有太大的遗憾。 “安娜有没有对你说过，她现在对张轩是什么态度?”张哲抓着她的手仰躺在地上盯着天花板。 “不知道，安娜没跟我说过这个。不过我有预感，明早他们还会一起出现的。”陈晨也盯着天花板回答。两个人看的这么认真，好像天花板上有什么不一样的花纹一样。 张哲似乎找到了小兴奋点，撑起上半身，瞪着眼睛盯着陈晨：“你是说他们两个…” “我只是瞎猜的…” 陈晨诧异的看着他表现着过头的热情，瞪了他一眼想坐起身，张哲却按着她的肩膀让她重新躺会原地。 “他们不知道，你和我肯定是要一起出现的…”张哲开心的俯下身子咬住了她的嘴唇。 终于没有搅局的坏人了，张哲动作娴熟的拉下自己的领带，一颗一颗解开了自己的纽扣。 “你别闹，我要先去洗澡。”拽不开他的胳膊，陈晨笑着想推开他。 “你要先犒赏我乖乖在家等你的优异表现。” 张脱掉上衣抱着她一路走进了浴室，扭开了花洒。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接下来该传出来的旖旎。 回家果然 是好的。 在深蓝集团没讨到好处，徐安然回办公室坐了一下午才抄起电话打给了罗杨帆。一旦能把深蓝集团收入麾下，绿园的规模会翻两番。本身首屈一指的绿园集团就会站在整个国内企业的顶端。在深蓝集团的客套话都只是客套，他是商人，是不会因为几句轻飘飘的承诺就放弃好处的。 徐安然的电话肯定没好事。罗杨帆疲惫的按了接听。陈晨已经回去了，国内的经济体系和这边完全不一样，sprint根本没有可以插手的地方，想在那里搞垮张哲，他只能指望徐安然。恰恰徐安然好像对陈晨有着很强的警惕性，甚至可以说是恐惧。虽说陈晨当初在绿园集团套现的事情的确让绿园集团过了几个月的低谷期，但是他还是觉得徐安然过于谨小慎微。 “我已经见到陈晨了。”没有问好，徐安然开门见山。 罗杨帆觉得更累了。徐安然为什么似乎有点害怕陈晨。她也只是有个脑子而已，但是她也不会有那么大笔钱可以给深蓝集团去收购绿园，有个好头脑又有什么用。 “她回去了，你当然会见到。”态度敷衍，罗杨帆现在只希望他挂掉电话让自己先休息一下。 “你不是说杨慧是我们这边的人?为什么到现在她都没把陈晨拉进自己的阵营?” 提到杨慧，罗杨帆想爆炸。 “陈晨已经知道杨慧和我们的关系了，现在不能让她在伸手。” 现在徐安然更想暴走了。罗杨帆当初承诺的便利无一成功的。就连说服他加入的底牌杨慧现在都露了馅，他可真是个成事不足的公子哥。 “你告诉我你手里除了跟我交叉持股之外，还有其他能给我提供的帮助么?”
第271页 徐安然的口气咄咄逼人，罗杨帆压制住怒气尽量保持冷静来回答他的问题“你想做什么?” 他竟然还敢反问?徐安然现在只想顺着讯号爬过去手撕了他。本以为自己是和一个有头脑的人合作拿下深蓝集团，现在却变成了他陷入困境然后自己想办法，搞不好还需要顺带救罗杨帆。 “我明早和股东商议一下，通过的话我会介入深蓝现在所属的行业去和他们抢市场，我需要你提供资金援助。我需要扩张，你要借钱给我。” 徐安然不想再听罗杨帆脑残一样的回答和问话了，直接挂了电话。现在无法摸清他们的动向，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一点。无法现在吞掉深蓝集团，只好採取打压的政策。他现在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在市场上挤兑深蓝了。时间可能会很长，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用了。 七点钟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张哲带着几处嫣红痕迹的脖颈，陈晨抬起头正好撞在了他的的下巴上。 “喔!”张哲捂着下巴轻轻叫了一声，低下头陈晨正捂着头不好意思的盯着他。胸前红色的吻痕在给张哲讲解他昨天有多饥渴。 “对不起。”陈晨自己也被撞的不清，捂着头不肯松手。 “撞到你的头了?”张哲把她拉进怀里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轻轻揉着她的头顶：“你是靠脑力致胜的人，不要总是想显示伸手。”怀里的人温暖的贴着他的胸口，陈晨跟着哼唧了几声，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在他们出现了快一个小时后之外，张轩才姗姗来迟，安娜跟在他身后慢慢走了进来。 果然被他们猜中了，张哲眼神里闪过一次得逞的得意，对着陈晨眨了眨眼睛。 为了防止陈晨发问，安娜开始把话题引向沉重的那一面。 “收购的话，你们有钱没有?” 并没有被她的的诡计带偏，陈晨直接靠了过来：“你昨天在张轩那里过夜的诶?”她眼里带着狡黠，八卦的盯着安娜。 看着陈晨献殷勤套话的脸，安娜愣愣的盯了一会，然后径直走向张哲，一把扯掉了他衬衫里的领巾。 脖子上吻痕现了形。 “昨晚很激烈啊。”安娜盯着张哲眼神热切。 成了两个人争斗的牺牲品的张哲无奈拉过安娜手里的领巾，重新塞回领子里。 陈晨不能示弱，她拽住张轩的领带，扯开了他的衣领。 太突然了，张轩根本没有防备，根本没来得及阻止就被她扯开了衣裳。锁骨上清晰的牙印还带着点艷丽的红色，应该是刚刚结痂。 “啧啧啧啧啧…”陈晨摇摇头盯着张轩手忙脚乱的系上扣子：“上牙只有一颗虎牙，我觉得是你的牙印你觉得呢?”她指着安娜一脸纯真的发问。 “不是，管我屁事。”安娜轻蔑的抬起头。 “我昨天被狗咬了。”张轩整理着衣领，闷声的回答。 “你说谁是狗呢!”一句话就让安娜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她窜起来奔着张轩沖了过去。 眼疾手快，陈晨第一时间抱住了她的腰。安娜徒劳的向前沖了一下，挥舞着双手想打到张轩，嘴里骂骂咧咧脏话连篇，一句都不肯少说。张轩看她扑不过来，竟然好整以暇站在墙边开始气她。 “安娜!安娜!”陈晨死死的抱住她不松手，希望她冷静下来。只是开个玩笑，她怎么说着说着就又要动手了：“安娜，安娜，如果收购的话，现在就需要筹备了。我需要趁手的人帮忙，还需要钱。我需要你，我需要你啊!” 陈晨大声疾唿，像烂电影里演技烂俗毫无天赋又不肯努力的演员，尴尬的进行自己的表演。张哲终于决定帮忙救场了，站起身把靠在墙边掐着兰花指整理领带的张轩拖了出去。 他似乎像个电源开关，消失之后 安娜就彻底安静不在挣扎了。 “你干什么啊?刚和人温存完，还咬了他一口，翻脸就不认人?你可真是拔diao无情真汉子。”松开了安娜，陈晨累得靠在沙发里仰起头。 “咬了两口。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会咬他?” 陈晨稍稍有点慌张，总不能告诉她是她跟徐安然分手时候喝醉了自己说她喜欢咬人的吧? “看来这是我自己说的。”做了这么多年朋友，安娜太清楚陈晨的表情了。最可能说露馅的时候大概应该是和徐安然分手的那段时间了。 张哲把张轩拉回到了他办公室，他闷闷不乐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你和安娜，是在一起了，还是…”张哲需要先确定他们的关系。 “没在一起，她不同意。”张轩有点懊恼的垂着头。 “那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在你那睡的么?” 太混乱了，张哲觉得头大。 “昨天吃过饭，我让她去我那睡。本来已经睡下了，她半夜自己开门钻进了我卧室里。然后就…” “没和她在一起，你怎么不克制一点?”张哲皱着眉头责备他。 张轩委屈的盯着坐在桌子上的他，此时此刻觉得自己像是窦娥。 “哥，你知道我喜欢她的。我也不隐瞒了，我的确就是喜欢她。我意淫对象现在都是她。昨天她咬我的时候，我们刚刚…”
第272页 “不用说这么详细!”张哲扶着额头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昨天晚上她去洗澡，出来说手机找不到了，用我的电话给自己打电话，你知道她给我存的备註是什么么?‘免费鸭子’!”张轩气愤的拍案而起：“我一心想让她做女朋友，结果她把我当…” “哈哈哈哈哈哈”张哲终于忍不住了，坐在桌上笑得直不起腰。果然像安娜的风格，什么都能做的风风火火。 张轩不开心的看着他幸灾乐祸，委屈的坐下去：“我现在都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觉得自己的确像只免费鸭子。我挺喜欢她的，就是觉得她给我的压力太大了。” 两个人还没结束自己的‘互诉衷肠’，陈晨推开门走了进来，安娜昂首挺胸的跟在身后，一副小人得志的奸诈模样。 “我们先聊正事吧，收购绿园的话，肯定需要大批资金，我们需要钱，还是很大一笔，最好是百亿来计算。” 陈晨刚在办公室和安娜大致推算了一遍，具体数字无法确定，但是只会多不会少。 “太多了。”张哲很少有觉得无能为力的时候，这么庞大的数字，他连在哪里下手都不确定。 “我觉得没戏了，不如我们和绿园求和好了。”安娜说完，张轩委屈的看了她一眼。 就在大家一起拖着额头愁眉苦脸的时候，陈晨终于插嘴。 “我有办法，解决一大部分。” 听了她的话，三个人转过头一起盯着她。 ☆、第一百五十四章：黑骑士 3 “你在说什么?”张哲惊讶的看着她，想确定她是在开玩笑还是真心话。百亿做单位来计算的数字可不是说出来闹着玩的。 “我说，我能搞定其中一大部分。”陈晨紧张的抓了抓头髮，办法她有，但是张哲会不会同意不知道。好在没人打岔，给了她继续说下去的勇气。“我可以去找杨慧帮忙。” “不行!”果然陈晨是最了解他的，张哲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已经明确了杨慧和罗杨帆是统一战线的，她又怎么可能会变节来帮自己这方。更别说这种资本世家的自发性抱团的习惯了。 按照陈晨的设想来的，张哲反对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迟疑。 “杨慧怎么可能会给我们 提供帮助?当初和她无冤无仇的时候她得不到一点好处都选择去帮罗杨帆，现在怎么可能会转头过来帮助我们?我不同意。” “张哲，其实真的不是没可能的，我起码可以去试试的…”陈晨挠着头尝试说服他。 没有理她，张哲抬起头对着直勾勾看着他们的张轩和安娜说：“你们没人说话吗?深蓝集团现在成了我一个人的了?” 张哲在说给张轩听，他对张轩保持沉默很不满意。 “哥，我是觉得应该听陈晨说完…”张轩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安娜!”叛变的张轩让张哲有一丝不满，他调换了目标来寻求帮助。 毫不犹豫，安娜直接回答：“我听陈晨的。” 屋子里不算陈晨三个人，一个保持中立一个直接选择陈晨，这场投票张哲瞬间完败。 “那我也不同意!”张哲气鼓鼓地转过身用后背对着他们。 陈晨走过去握了握张哲的手，他没躲开，但是还是不看她“我觉得多少还是有希望的，你为什么这么大反应?”陈晨侧身弯腰去看张哲的脸，他不好意思的躲了躲。 “你有多大把握?”张轩替大家问。 陈晨摇摇头，并没有回答张轩的问题：“这一趟是要去的，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杨慧会同意我的提议…” “还要去面谈?!”张哲更不满意了，她刚刚才回来。 “见面谈比较有诚意，能看到她的肢体动作对我来说更容易一点。” 张哲还是拉着脸不开心的样子，但是看起来没有刚才反应那么强了。他又开始觉得头疼，或者是幻觉中觉得头疼。 “陈晨我头疼。”张哲憋着嘴不开心，嘟囔着拽住陈晨。 他难受的时候才不是这样的!陈晨在心里意淫着自己拆穿他说谎的画面，现实里却握紧了他的说：“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唯一的优势就是没有上市，徐安然想拿下我们需要很长的周期先对我们的生意下手一点点蚕食。只要我们有钱，他就处于劣势，我们就完全可以搞垮他。” 陈晨说的有道理，张哲沉默着不吭声。他不是不了解陈晨说的这些有多重要，可是就是不想让她去面对杨慧。他不想让陈晨回到那个地方。她刚从那离开，算得上是败走麦城了，现在又要回去，她真的能面对那个地方么。 “张哲，我得去;你知道我必须要去。”没有别的办法了。除了杨慧他们不会在任何地方拿到这么大一笔钱。杨慧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也是唯一的退路。深蓝的盘面太大了，全部都在面向公开市场，处处都是可攻击的点，死耗下去，只会让局面越来越不利。 既然不得不去，那不如一起去面对。打定了主意，张哲终于点点头：“我要和你一起去。” “哥，你不能走啊!!”没等陈晨反对，张轩却第一个叫了出来，张哲一旦和陈晨一起离开，那么就要留下他面对安娜。虽然他喜欢安娜，但是也要承认她还是一匹脱缰的野马，自己都成了安娜嘴里的‘免费鸭子’了，谁知道接下来她会就自己做什么。
第273页 “我要去!”张哲似乎并没有猜透张轩的心思，或者根本不打算猜透，直接採取了否定措施。 “你们去吧，临走之前陈晨需要面对一下媒体。张哲名声这么烂，王茜又还在活跃，陈晨需要出现表个态了。躲了媒体两天，也该出面了。”安娜终于要关心张哲的名声了。 “也好，那杨慧就交给我们;这边就要交给你和张轩了。” 发布会定在了下午，忽略掉几个试图想找到张哲或者陈晨问几个独家问题的‘热心分子’，记者在保安和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还算有秩序的走了进来。 这是陈晨第一次坐在发布会上，她甚至有点小兴奋。 原本有秩序的现场在陈晨和张哲出现之后变得骚动。挤上来的记者吓了陈晨一跳，把她原有的热情直接打消了变成了惶恐。她被记者围追堵截过，但是没想到发布会的现场他们也可以这么激动，原本意淫的有序提问变成了狂轰滥炸。张哲把她护在怀里，生怕有人会拉住她。 费力的落座，记者被保安直接挡在了台下。陈晨紧张的攥紧了双手。习惯了这种场合的张哲转过头，在桌子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提问开始，终于不再嘈杂的环境让陈晨第一次听清了他们说话。不同于以往被堵截时候的混乱，清晰的提问声响起来时候，陈晨才知道什么叫做刁钻和说话难听。 “陈晨女士，王茜女士说张哲因为你所以才逼迫她打掉孩子，请问确有其事么?” “没有。” “那为什么王茜女士会这么说?” 陈晨气得笑了起来：“我不知道。” “你被定律基金开除是因为此次事件么?传闻定律基金提出你和张哲先生划清界限就会重新接纳你，你现在回国是否已经被定律基金开除了呢?” 这什么他妈的鬼问题!陈晨在心里大声叫骂，却带着和蔼的微笑认真回答：“今天的发布会是关于张哲最近的一些谣言的，对于其他方面的问题我不会提供任何回答。但是定律基金是我心里的金融圣殿，还希望各位手下留情，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坏话，我怕我下一秒变成脑残粉拥护它。” 她已经在心里把定律基金和提问的记者骂了八百次了，但是说的话却客客气气又毫无怨言。定律基金就是她不能得罪的地方，她自然不会选择主动找死去乱说。 “但是张总目前的公信力很低，民众对其也是骂声一片。你不担心会影响到你身上么?网上传言你有把柄在张哲手里，所以才不敢离开，甚至放弃定律基金的首席操盘席位选择回国，请问属实么?” 陈晨真的有点生气了，甚至已经保持不住自己的笑脸了。她现在想问这都是谁编的。 “我不太清楚这个谣言是如何出现的，但是我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陈晨还在尽力克制。 “你是说都是谣言么?” “我觉得我说的很清楚了。” 记者低着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陈晨越来越觉得耐心开始耗光了，怪不得张哲不肯继续出面澄清，这些杂七杂八的垃圾问题，她现在也不想回答。 “陈晨女士，你目前有和张哲先生离婚的打算么?” 高举的话筒都快从台下怼到陈晨的脸上了。她恍惚间想起frank和她在会客室里的对话。他说张哲已经没办法翻身了，和他划清界限才能保证自己的前途。陈晨本来已经忘了，被记者一问，她突然回想起了那时候自己的犹豫。如果不是后来罗杨帆出现想炫耀一下，陈晨也许还真的不会做出现在的选择。 难道自己真的有某一刻，其实想过要离开张哲?不然的话，为什么那时候会犹豫，而不是直接告诉frank自己要回家呢。 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任何的犹豫都会被放大夸张描述，陈晨乱想了一秒钟，紧接着拉着张哲攥紧她的手举了起来“我觉得，这个可以说明我的态度。” 安娜对陈晨的表现很满意，也对张哲沉默陪在妻子身边扮演一个坚实忠诚可靠的好丈夫的表现很满意。结束了发布会回到办公室里，安娜一直笑嘻嘻的拍着陈晨的肩膀，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感。拍的陈晨差点暴走起来揍她。 接下来就要去面对最大的敌人了。 “我和张哲回去收拾行李最早一班飞机就会飞过去，家里就要靠你和张轩了。” “好说好说，完全没问题。”安娜比了个ok的手势，信心满满。 张轩垂头丧气的坐在桌子后面不吭声，但是却被所有人直接忽略了。直到张哲说‘我们先走了’，他才抬起头虚弱的说了一声‘路上小心’。 安娜坐在他桌前捅了捅他的肩膀：“诶，不就是又睡了你么，你干嘛这么低落。况且你当时不是很配合，也没有喊一句不要。这不是说明你也很享受么～” 张轩觉得自己有苦说不出，享受是享受，不代表就觉得开心。他翻着眼皮瞪了安娜：“我是在生气自己被你当成了‘免费鸭子’。” “你管那么多，你不是也很享受的。”安娜不打算配合他的小情绪，跳下桌子准备出去。 “你去干嘛?”张轩抬起头喊她，安娜似乎不明白自己的工资是谁发的，对他这个老闆没有丝毫的尊敬。
第274页 “我去找找张哲的前女友们，不是说有一个也是卖车的同行。我试试看能不能劝她出面。”说着安娜已经走了出去。 “你自己又找不到!等等我!”张轩拽着西服跟了上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黑骑士：(外援) 上次来刘萱家时候是他们刚拿到gte销售权的时候，张哲带着陈晨和他来给刘萱道歉。结果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当年为了拿下gte抢了他家的销售权，现在又来希望别人提供帮助，张轩自己想一想都觉得自己不要脸。好在上次安娜没跟来，所以她不觉得不妥。 张轩并没有意识到，就算安娜来了，她现在也不会觉得不妥的安娜就是这种人，脸和面子在她眼里就是累赘。 刘萱家摆设装饰都没怎么改变，听说去年她爸爸中风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大概她家的生意现在都是刘萱在打理。来之前应该提前打个电话，张轩觉得他们这样没什么礼貌。刚才他只顾着追安娜，已经忘了需要走个过场。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果然这也被刘萱拿来当作反感的理由了。 刘萱正在大厅里给员工做总结，马上就要下班了，简单总结一下 基本上是每个4s店的习惯。 看到张轩的下一秒，刘萱红了眼。当然不是感动的，而是觉得不开心。 “不好意思，我们应该提前打个电话的。”看到了刘萱的一脸不爽，张轩选择主动道歉。 没有在意张轩的所谓歉意，刘萱直接怼了回来：“不打电话是对的，你以为打了电话我会让你们来么?我今天可能会提前关掉店门。” 张轩稍稍有点尴尬，安娜恨铁不成钢的开始接手了。 “刘小姐可真好看，张哲竟然不跟你在一起，真是够瞎。” 如此不加掩饰的讽刺自己的好朋友，安娜为了拉近关系下手可真狠。 帮女生骂她的前男友可以快速让她站在自己的阵营里，即使不能，也可以拉近关系。听到安娜的话，刘萱果然稍稍收敛了自己横冲直撞的气场：“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我不想见到他们的原因张轩自己心里应该明白。” 不是因为张哲，那只剩下他们抢走hq销售权的事情了。毕竟一直到现在，hq的销售权都还在他们手里。 “这件事确实垃圾，人渣才能干出来。”安娜顺着她的话开始辱骂，似乎忘了自己明明也有参与的。“我今天来呢，是想给刘小姐点好康啦～”她把胳膊搭在刘萱的肩膀上，搂着她往里面走，丝毫不见外就开始勾肩搭背：“你也知道最近你前男友的困境，名声已经low穿地心了，不过我相信他为人你也知道。今天来呢，我是想大家互利互存嘛～我刚才就想说了，你这身裙子真配你，我一直想穿鱼尾裙，可是没有你这么好的身段，真是让我嫉妒。” 安娜的话连恭维带闲扯，还很幽默。刘萱一下就就她好感度上升，放松了对她的敌意。知道自己的销售权被抢有她的份，本来还挺烦，没想到她这么好玩，竟然一瞬间不反感了。 “先说互利的事。”虽说安娜夸赞的自己挺开心，但是刘萱好歹知道别人为了什么来找她。还没被安娜夸到神魂颠倒。 安娜拉过椅子坐在她对面，张轩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张嘴会被刘萱‘唾弃’，他已经满足的‘退居二线’了。 “刘小姐，关于张哲最近的新闻，我想你已经看到了。” 刚刚她已经提过了，刘萱没有表示意外，但是显得漫不经心：“我知道。” “你和张哲也是旧相识了，他为人如何，我想你也知道。至于和王茜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一点。” 刘萱没有说话，知道是知道，但是她知道有什么用。现在可是谁帮张哲说话都会被喷成筛子，她家和深蓝集团比起来太小了，这种负面消息暂时可是承受不起的;况且现在市面上看，张哲的对手就是绿园集团的徐安然，深蓝集团她都惹不起，更何况是绿园。这两个带颜色的公司她都惹不起，所以她肯定不能站在张哲这边，最多保持中立。 已经想到了刘萱会犹豫，毕竟两方都比她实力强，这种情况不插手才是明哲保身的举动。 “我希望你能出面帮忙澄清，选择张哲的阵营。虽说你和张哲在一起时间不长，但是你对他为人肯定也是有了了解才会和他在一起。如果你能替张哲说句话，会对我们很有利。” 安娜强调了她的重要性，甚至是过分强调了重要性。刘萱的身份也是前女友，她的表态完全可以和王茜进行抗衡了，但是对于扭转局面还远远不够。 “你们现在的对手是徐安然，这种层次的较量不是我这种小4s店该参与的。我家就是赚点钱养家餬口，没了这家店，我一家人就要喝西北风了。”刘萱并不打算答应。 已经料到了她的迟疑，安娜并没有显得难以接受。但是她猜错了己方的‘终极对手’，倒是让安娜觉得窃喜。一旦知道他们的对手不单是徐安然，还有sprint的大公子罗杨帆，估计刘萱现在会掀桌子赶他们走。 “但是刘小姐，你要知道。站队这种事就是赌博，一旦赌赢了，收益也是几何倍数增加。这家店是令尊一手做起来的，难道你不愿意父亲建立产业，你这代发扬光大么?想想深蓝集团，几年前张哲和张轩还是这个城市里经营一家4s店的毛头小伙子，现在他们是深蓝集团的两位掌门人。”
第275页 安娜不确定刘萱是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如果不是，那她的劝说就一点用都没有。不过她说的的确让刘萱动心了，如果能把现在的生意翻倍，才能让爸妈觉得她可靠，才会放心把店交给她，而不是她已经接手一年了，还需要事事汇报。 “我赢得机率只有百分之五十，风险太高了。徐安然是什么人你也知道。我如果站队张哲的阵营，影响力太小，我对你们就根本对你们没意义;影响力太大的话难免徐安然会视我为眼中钉，对我下手。你们目前能给我的利益都是空头支票而已，我不如退后明哲保身。” 听她这么说，安娜笑了起来。“如果我们赢了，你以后有深蓝集团做靠山，想扩张不是很容易了?” “那我莫不如现在去找徐安然做靠山，他赢得机率不是大一点。” “但是他给你的好处也不会太多，不是么?张哲现在的名声已经不能再坏了，你出现最多是锦上添花。刘小姐可要清楚，锦上添花，可不如雪中送炭。” 刘萱还在犹豫。她嘴上说是不如投靠徐安然，但是心里还是没打算这么做。虽然她和张哲在一起不到一周就分手了，但是以前也对张哲的为人多少有 了解才会主动表白和他在一起。后来因为王茜分手也是意外，她也没想到张哲在感情上那么优柔寡断。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早就过去了，刘萱只是怨恨张哲竟然直接抢了她家hq的代理权。失去了一个品牌对她家来说也算是个打击了。 “我想考虑一下。”安娜就坐在对面，张轩又像个背景墙一样坐在安娜身后，宛如石化一动不动，看得刘萱心烦。把他们两个赶走她好安静的想一想。 没有过多劝说，安娜站起身伸出手：“那我们就先走了。” 刘萱迟疑的握住了安娜的手。安娜看起来很自信，利落的短髮整齐的疏像脑后，站起身系上西装扣子的动作规范又彬彬有礼;丝毫没有女生该有的柔弱和风情，只剩下了干练和洒脱，颇像个家教良好的绅士，让人不自觉就忽略了她的性别。 陈晨好像也是这种人，看起来能掌控天地，完全不需要用示弱来博取同情。 安娜站在门口定了一会，转过头对她说：“刘小姐，时势造英雄;机会可不是每次都有，也不会一直等你。”说完她转过头大步走了出去。张轩已经真的成了她的背景墙，完全没了深蓝集团掌门人之一的气势;或者说，安娜丝毫没被他的气势压过去，反而熠熠生辉，让张轩有了黯淡的趋势。 陈晨也是这种人，张哲又理智又有心机，张轩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前段时间张哲不在，深蓝集团接二连三的负面新闻靠着他一个人招架，都毫无颓势，可见能力也不弱。现在她也见到了安娜。当初深蓝集团拿下gte时候，官网上那张合影上的四个人她都见过了，拿出哪个似乎都不弱于徐安然的头脑;那合在一起的话，是不是一定能打败他。 刘萱打开门喊住了安娜和张轩。 “我加入，有需要的时候联繫我就可以了，我会配合的。” 安娜点点头，推开门走了。 张轩并不觉得刘萱的加入对他们能有多大的影响力，新闻就是新闻，负面消息也就是负面消息，还能怎么样，最多就是影响一下销售业绩，真的拿下了绿园集团，它带来的问题影响就微乎其微了;如果拿不下绿园集团，那好口碑也毫无用处。 “我们为什么要来找刘萱帮忙?”张轩还是没忍住发问。 安娜坐在副驾驶白了他一眼：“能赢得大众同情，在口碑是反击徐安然。” “这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用处。就算大众都同情了，要是抵挡不住也还是抵挡不住。” “你知道什么叫口碑么?徐安然现在是励志标杆，白手起家的实业家;张哲现在却成了卑劣小人。如果我们真的强行收购绿园集团，他在媒体前卖卖惨，可能会赢得一大票的同情心，做口碑和客户满意度的企业说不定为了曾热度会提供额外帮助给他;为什么我们不把这批可能出现的资源，拉倒我们自己身上来?” 安娜并没有详细解释，张轩听的云里雾里还是不能理解，又不敢继续追问，只好沉默开车不再说话。知道他根本没懂，安娜嫌弃的咧咧嘴，怒骂了一句。 “你脑袋里估计装的都是白豆腐!” ☆、第一百五十六章：黑骑士：(强求 1) 安娜骂他的次数太多了，张轩已经没有什么波澜了。双手握着方向盘，用余光轻轻瞥了安娜一眼。安娜似乎并不反感他，但是为什么就是不和他在一起呢? “安娜。”张轩轻轻的喊了她的名字。 “嗯?”她不耐烦的稍稍偏过头表示自己在听，眼睛却根本没有转向张轩。 “你…你真的不喜欢我么?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么?” 张轩应该是没太大勇气直接问的，可是现在路况平稳，车子里带着淡淡的清新剂的茉莉花。安娜身上也传来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淡淡的檀香混合着花果香轻飘飘的传过来，好像还有着玫瑰的甜味;这大概是安娜身上唯一比较女性化东西了;也让张轩迷了心志，迫不及待就想说出自己的想法。 安娜没有回答，稍稍偏向他的下巴都缩了回来。 车子里开始沉默，没了生息。张轩能听见的只剩下了自己的唿吸声。
第276页 落地已经是二十几个小时之后了。走下飞机，张哲长舒了一口气，长途飞行对他来说太难受了，他总是能听见飞机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也不清楚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真的他就是可以听见。这一路睡的一点也不踏实。陈晨也稍稍有点疲惫，她一直在紧张要去见杨慧的事情，心里有没解决的事情，她总是不踏实。 “子昂给我们定了酒店，这边天也快黑了。你黑眼圈都出来了，看起来很憔悴。”张哲捏了捏她的手，心疼的把手掌盖在她的额头上试探温度，陈晨似乎已经有点傻了，跟着点点头。大概是在家熬了才几天，时差都没倒过来就又离开了，身体根本调节不过来了。张哲看起来也很憔悴。 不过，去酒店也不只是为了休息，陈晨还在等着自己的‘保险单’，谈判需要助力，也需要抓手。 一进房间，陈晨第一时间扎进床里。张哲放下行李跟着也躺在了她旁边。 这一路太累了，不知道是单纯因为旅途的原因，还是因为现在的困境觉得疲惫;也可能两个都有。 张哲没睡太久就醒了过来，头有点疼。陈晨还是刚才的姿势趴在那里，一点都没动。 “你起来，把外套脱掉好好睡。” 张哲张开手掌穿进她刚刚盖住脖子的短髮里，然后拉起来，心里竟然有点事失落。她以前的头髮虽然也不是特别长，但是起码比现在长一点，干嘛要剪掉。 本来不想理他的陈晨终于受不了骚扰，抬起胳膊把他的手拽下来，然后侧过身凑过来搂住了他的腰。 等她躺好，张哲又把手埋进了她的头髮里：“为什么要剪掉头髮?我好喜欢你的头髮。” 张哲有点小小的埋怨，明明那么顺滑的头髮，摸起来手感那么好，干嘛无缘无故要剪掉。 “我现在的头髮不好看吗?”她的脸紧紧贴在张哲的胸口，发出的声音闷的好像从某个密封的空间里传出来的声音。 “好看，也很好看。我只是好喜欢你的头髮，摸起来很舒服。很滑，很顺。” “你干嘛用那么多形容词?” “来表达我的喜欢。”张哲轻轻笑了起来，往前挪了下身子靠她更紧一点：“你别太有压力，也别为难自己。就算不行，我们还可以想其他办法。” 张哲当然是指杨慧的事情，虽然陈晨说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但是人是最难以确定的存在，现在觉得是胸有成竹，到底行不行，要等结果出来了才可能下结论。别太早放松下来，这也是张哲的经验。 休息了一会之后陈晨沉默的坐起身去洗澡，收拾干净晚饭也没吃就躺下来。张哲也没打扰他，叫酒店送了点简单的食物吃了两口也觉得没什么胃口。胃里觉得空空如也，可是却就食物提不起兴趣。喝了杯牛奶东西一推，张哲也躺下了。 一夜无话。 早上睁开眼睛张哲已经醒了，早餐已经送来了摆在桌上。收拾好了之后借了酒店的印表机，陈晨列印了一小叠纸。张哲拿在手里看了一下，就是写银行帐户的明细之类的东西。看不懂，索性就不看了。 “张哲，你说这里有红牛卖么?”陈晨翻着眼睛看着天，看起来还是有点疲惫，有点心不在焉。 “你想喝么?” “我现在需要兴～奋剂，但是这是不行的，所以想喝一罐红牛。用来刺激一下我此时此刻干涸的思路和枯竭的灵魂。” 张哲的笑起来，但是并不确定她说的是真的还是为了调节气氛。 一样的路，不一样的是这次陈晨不再受欢迎了。上次来这里琪琪还给杨慧放了把火，那天之后杨慧还在继续联繫，一直持续到陈晨和罗杨帆说她知道杨慧和他是一伙的之后，杨慧才跟着消失。其实也没有间隔很长时间，不知道那件卫生间的隔板有没有换掉，陈晨突然想去看一看。 “我们上的去么?”张哲抬起头看向大厦的顶端，高耸如云的海拔让人瞬间觉得自己渺小，可是又豪情万丈。 陈晨尴尬的抓了抓头髮：“上不去。” 原来她只想到了怎么说服杨慧，可是见面这种事她还真的没太关心，到了地方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见面的办法。 “我去试试看。” 张哲松开她的手走到了前台。陈晨站在后面看着张哲和他交涉，听不清说什么，指看到前台的保安不停的摆手。张哲并没有放弃，还在据理力争。两分钟后，张哲有点失望的走了回来，然后对陈晨伸出手：“你有杨慧的号码吧?” 陈晨点点头，掏出手机递给了张哲。他看了一下似乎背了下来，拿着自己的手机又走了回去。 这次张哲没有看保安，说完话之后低着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跳跃，不知道在干什么，保安看起来有点紧张，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拿起了对讲机。张哲直起腰，手指还停在屏幕上。 又过了一会，保安点了点头示意张哲可以进去了。他回过身对陈晨露出笑脸。 陈晨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跟了上去。趁着电梯里没人，陈晨终于轻轻撞了张哲一下。 “诶，为什么他们同意了?” 张哲露出个得逞的笑容，小声说：“我刚才给他看杨慧的电话号码，我说如果他不联繫杨慧，我就现在登一则徵婚启事，要求男士，能接受四人婚姻，三男一女，然后留下杨慧的电话号码。”
第277页 陈晨如有所思的盯着张哲，她第一次知道他一脸正人君子的严肃样子，也可以这么坏做出这种事。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喜欢陈晨，怎么可能真的是个正人君子。 杨慧的助理听到这个要挟之后有点哭笑不得，该哭的是杨慧在被人威胁，想笑的是张哲也算有头有脸的人了，竟然这种无耻的事情也能干出来。 他没办法解决，只好问过杨慧的意思。本想拒绝的杨慧却在否定的前一刻改变了主意，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陈晨是如何知道她和罗杨帆串通的事情的，躲过去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如果陈晨真的铁了心要见到她，她早晚还是要见。 不过张哲让她有点意外，本以为他怎么样也会顾及自己的身份，没想到竟然也就是个地痞流氓的货色，果然和刘畅称兄道弟的人根本不会有什么羞耻之心。 看到陈晨，杨慧觉得头疼。尤其是看到她意气风发的模样，杨慧觉得头更疼了。但是头疼也没用，她得打起精神来应对。 “来了，怎么不打招唿，我应该下去迎接的。”杨慧嘴上说的热情，却站在办公桌后面根本没往外走。 她装模作样，陈晨也没有客气，没等她谦让，直接走过去拉过椅子坐在了她对面。张哲并没有上前，坐在了陈晨身后的沙发上，靠她很近。 “大驾光临，是找我有事么?”杨慧忍住怒气尽力心平气和发问。 “当然了。杨小姐应该知道我们最近面临的一些问题，所以我想来请杨小姐帮忙。” ‘搞笑的吧?’杨慧在心里对陈晨的话嗤之以鼻，脸上却波澜不惊。她根本看不起陈晨这种所谓的实干家，在她眼里，陈晨和张哲也只能算是两个上不了台面的‘暴发户’，没有良好的家教和学识，才会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什么都可以做。 “我怎么可能帮得了你，我都是你的手下败将的。”杨慧摆出谦让和尊敬的表情来回復，她指的是陈晨查到她和罗杨帆串通的事情，也只有这一件事暂时赢了而已。 “能的，我是来和杨小姐借钱的。”陈晨并没有顾及她的敷衍。 “借钱当然可以，但是我私人也没什么太多继续，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世家子弟和你们不一样，不是赚钱放进自己口袋里的，都是存在家族的基金里。平时只领零花钱。过得没有你们自由。” 杨慧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口一个世家子弟和你们不一样来解释当前的状况。 没见到她时候，陈晨就知道她肯定会否定，一会杨慧听到自己要借的数目，不知道会惊讶成什么样子。想到这，陈晨竟然起了戏弄她的心。 “不多不多的，我就借点钱吃饭而已。来这里没带钱。” 陈晨的演技的确很浮夸，没有任何诚意，张哲在她身后露出笑脸。看着陈晨丝毫没有诚意的闲扯，杨慧意识到根本不是她在看陈晨笑话，看起来像陈晨在耍她。 看明白这点，杨慧顿时变了脸色。 ☆、第一百五十七章：黑骑士：(胁迫) “你是来耍我的么?” 杨慧终于不再保持自己仪态。气氛开始僵硬。她面带寒色：“你有没有想过，这里是我家，是我们的地盘，你来这里撒野?觉得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么?” “我觉得可以。”陈晨并没有因为杨慧的驱赶有什么反应，而是淡定的露出笑脸：“我们想收购绿园集团。我需要你借钱给我。” 陈晨似乎没听到杨慧的话，自顾自就开始往下说，说的还挺开心，杨慧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人都离不开了，还敢跟她说借钱? “蚍蜉撼大树。”她露出冷笑，话都不想多说一句了。她按响了桌上的铃，门口的保镖打开门站了进来：“送客”。 张哲站起身走到陈晨旁边，把他护在身后挡住了保镖，没让他碰到陈晨。 暂时安全，陈晨丝毫没有紧迫感的翘起来腿 “杨小姐，我觉得接下来的事情你不会想让保镖看见的。”陈晨示意杨慧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我看你有点不知好歹。我说送客，把他们给我赶出去!”杨慧朝着站在张哲对面的保镖大声喊了起来。 他上前一步想绕开张哲过来拉住陈晨，可是张哲像《植物大战殭尸》里的坚果墙，也挪了一步牢牢挡住了他。 既然没时间卖关子了陈晨站起身朝她的书架走过去，一次就选中了上次她翻开的那本写真集。 看到她奔向书架，杨慧顿时变了脸色。可是陈晨连片刻的迟疑都没带，直接就把她紧张的地方拽了出来。 陈晨拿着书在手里翻了一下，书页跳动，比上次她翻开时候多了两个摺痕，看来杨慧又丰富了自己的‘阅歷’。 “杨小姐，真的不打算让那个保镖出去么?” 陈晨举着写真问。 陈晨既然找到了它，那自己的事情被知道多少，杨慧现在也无法确定了。把陈晨和张哲关在这里，她也无法确定自己的秘密能隐藏多久，无法确定陈晨是不是有后手。无奈之下，她选择妥协。 “你出去。”杨慧对保镖下了命令。他立刻转身走出去关上了门。她接着问：“你想怎么样?你以为这点理由就可以让我妥协么?”杨慧尽量在保持镇定，一旦慌乱肯定会被陈晨看出马脚。
第278页 “这点?杨小姐轻描淡写的功力真不错。”陈晨把写真集摊在她面前。 “看你册子的摺痕，你对高价男～妓很有偏好啊。世家子弟每个月只能领基本的零花钱，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去piao的。” “这就是一本写真集而已，我喜欢哪个男模。做上标记多看几眼都有问题么?” 还在做徒劳无畏的挣扎。陈晨挑了下眉毛露出笑容，太明显的一个嘲笑的表情了。 “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写真集?这里面每一页下面的小星星就是价格，星星越多价格越高。看你的摺痕分布，你对价格高的男～妓似乎很偏爱。”陈晨的嘲笑让杨慧感到屈辱，可是又无力反抗。陈晨接着说：“其实这些无所谓，你嫖～男～妓的事情我根本不在乎，我有钱我也会去piao的。” 张哲在她身后眼神闪烁，微微眯了一下，陈晨觉得一阵凉风从脖子上拂过，暗搓搓的打了个冷战。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杨慧现在想拍桌子给她一巴掌。 “我说了，我要借钱。” 陈晨惊讶于杨慧现在还不知道她的目的。 “我根本没有钱!我刚刚已经告诉你了!”陈晨一直调笑着用一根手指在有摺痕的图片上的‘模特’上搓啊搓，有意无意的点点被内裤覆盖的地方，脸上挂着让人颇为不爽的微笑;杨慧只想抓过来，砸在她的脸上。 “你家有钱的。”陈晨舔了舔手指，又放在了图片上，画册上的颜色一点点被搓掉，厚实的纸张在口水的浸泡下变得柔软，被她搓的起了一层一层的小纸卷。张哲看着已经被‘搓光’了的‘模特’内裤深深的吸了口气。 杨慧终于忍无可忍，抢过画册扔了出去。无辜的画册落在壁炉上。酒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一剎那粉身碎骨;红色的酒留在地上。 门被快速打开了，杨慧的助理和保镖跑了进来。 看向门口，目光就要路过陈晨，她猥琐的把手指放在唇边，又舔了舔。杨慧顿时觉得怒火中烧，大吼了一声：“滚出去!”桌上的文件夹成了牺牲品，被她扔出去砸在了助理身上。不明所以的助理和保镖都不敢反抗，走出去带上了门。 “你到底想怎么样?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宣布脱离家族，和我家划清关系!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妥协!”杨慧双手撑在桌上，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想把她吞下去。 “划清关系?你想的太简单了吧。”陈晨从包里拽出个牛皮纸包，站起身迎着杨慧的目光回望过去。她收起了刚刚‘猥琐’的表情。陈晨打算进入正题了。 纸袋里的东西被一件一件摊出来，陈晨拿出跟笔在纸上一道一道画上线。 “罗杨帆当初诬陷我可能是在借鑑你，杨小姐的私人会计师给你建立的这件空壳公司名字是真的难听。公司名下的公寓地点也是真的不错。怎么省下来的钱，你自己心里有数，张哲也在这，就当是你和我的小秘密，我帮你保管一下。” 纸上的横线越来越多，一笔一笔标註的数据都是杨慧逃税的帐目。 “你觉得，我和给我做保的帮派联繫一下，这些男～妓，会不会供出你睡过他们多少次?我觉得他们还会给我描述你喜欢什么姿势，喜欢在哪里，喜欢…” “别说了!!”杨慧大吼打断她的话，抢过笔扔出去，然后撕碎了桌上的纸。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箭头形状的笔夹划过她的手留下一道口子，鲜血沁了出来。暴怒的杨慧没有注意到，陈晨赶紧攥紧了拳头压住了伤口。 “杨小姐可要想好，你家承受的了官方派人调查么?我把这些放出去，纳税人会接受你拿他们的钱去快活么?你好好想想，是想帮我干掉罗杨帆，还是想让我先用丑闻干掉你，自己选一个，怎么样?” 东西她肯定有备份，大部分都是琪琪查出来的。陈晨本来想抓着这个把柄来明哲保身，没想到琪琪越查东西越多，现在完全可以作为武器了。网络时代果然没有隐私，琪琪这种高级黑客连杨慧最近浏览了什么网站都找得到。 杨慧双手撑在桌子上低着头不说话，她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这些事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陈晨手里的东西一旦爆出去，官方一定会派人下来彻查。只是偷税一条就可以让她家整个崩掉。 她知道自己哥哥姐姐也做了，但是现在只有她倒霉，被陈晨抓住了把柄。如果当初不答应罗杨帆淌这趟浑水，也不会这样。杨慧现在只能用悔不当初来形容了。 “杨小姐不要想太歪的东西了，如果我死了或者受伤了，你的照片就会在一小时之后贴满所有的媒体头条。杨小姐，做事可是要三思。”陈晨露出个胜利者的微笑，看起来志在必得，恨的杨慧牙痒痒，却又无能为力。 该说的说完了，陈晨弯下腰，从侧面去看杨慧不肯抬起的脸，“我先期需要100亿美金，接下来希望你们可以尽好提款机的义务，继续给我补充流动资金。事情只要一结束就可以回到你家的帐上。如果有差错，那我们就一起死好了。我可是从底层过来的，根本不在乎失去现在的一切;杨小姐没过惯普通人家的生活，能不能撑住，你自己考虑。”她的语气从清晰变成了阴测测的要挟，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话让人浑身发凉。杨慧只觉得空气仿佛凝固住了，她被困在这一个小立方里一动不能动。
第279页 没有告别，陈晨转过身牵住了张哲的手走了出去。 陈晨的话像留声机一样在杨慧的大脑里翻来覆去的播放，她疯了一样把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竟然被她最瞧不起的‘暴发户’逼成了这样，今天也许是杨慧人生里最让她低落的一天了。 这种事情都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杨慧的低落当然对应着陈晨的开心不过今天她不能和张哲单独睡在酒店里了。为了钱什么都做的人也是不少。回到酒店两个人开始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准备去个安全的地方。陈晨联繫了自己提供帮助的帮派，接到陈晨的求助他们第一时间安排了住处，折腾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走进房间张哲才显示的体会到陈晨到底在这个帮派里是什么地位。豪华的房间和干净的床铺，门外至少守着十个人来保护他们的安全，这些配置就足以说明一切了。看来这里的主人和谭熙泽差不多了。 直到安顿下来，陈晨才松开了自己右手紧握的拳头。因为她紧紧攥拳的动作，不多的血液也结了痂。伤口不大，但是有点深，翻着皮肉。她张了张僵硬的手指，小动作牵到了伤口，她疼的吸了口冷气。 正在把她的化妆品摆在梳妆檯上的张哲听到她‘嘶’了一声才转过头，看见她手指上干涸了的血迹浑身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快速站起身跑了过去：“怎么弄的?为什么刚刚不跟我说?” 张哲皱着眉头语气责备的骂了她，握着她的手回头想去找干净的纸巾。 “杨慧从我手里把笔抽出去时候，笔夹划的。那时候被人看见伤口就太没气势了，我就把手指攥起来了。”陈晨露出个得意的笑脸，在庆幸自己的小聪明。张哲并没有被她的庆幸感染，生气的瞪着她。 看到张哲生气了，陈晨终于怂了，弯下腰缩着脖子，一脸怯生生的样子：“你别骂我了，我都受伤了，可疼了…” 对她装可怜的样子没有抵抗力，这么久了张哲还是没有衍生出抗体。看见她委屈的样子就消了气，严肃的表情都保持不住了，别说想责怪她的话了。 “都伤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这么多小心思。”终于在电视下下的柜子里翻出来医药箱，张哲洗洗手开始给她清理伤口。酒精让伤口开始刺痛，手指连心，小伤口的疼痛感却意外的清晰。 “你抓着杨慧的把柄，为什么提前什么都不跟我说?”终于消毒结束，张哲敷好药，拿出纱布缠在了她的手指上。 “隔墙有耳，你知道我一点风险都不敢承担的。”陈晨小声回应。连张哲都不告诉，是有点稍稍过分了。 张哲没说话，把她的手指扎成了个木乃伊，然后打了个蝴蝶结。 “就是个小伤口，你为什么缠了这么厚一层。”手指头被纱布裹的像跟火腿肠，动了动，蝴蝶结上的‘小尾巴’像个小飘带。 “防止你乱动。”把东西塞回柜子里，张哲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压在了沙发里：“你今天和杨慧说，你有钱你也回去piao?” 张哲的鼻尖紧紧贴着她，放大到极端的脸严肃的有点可怕，陈晨紧张的缩着身子：“家～暴犯法的，张哲。” “家～暴?你家～暴我么?”张哲真的气到发笑了。靠着左臂支撑身体别压到她，张哲腾出右手一点点从她的脖子上滑了下来，解开她的扣子，低下头咬住了她的嘴唇：“这个算不算家～暴?” 张哲随后扯开了自己的衬衫，俯下身子压在了她身上。 “咣!” 大门被人一脚踢开，琪琪站在门口张开双臂喊了起来“spurise!!!!!!!!” ☆、第一百五十八章：黑骑士：(局面) 张哲紧张的侧过身挡住了陈晨，开始庆幸自己只是解开了衬衫却没脱掉。琪琪却根本没觉得不好意思，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别挡了，我和陈晨在监狱里都是一个屋子里洗澡的。你还是先挡挡你自己吧。”沙发被他们占着呢，琪琪只好坐在了飘窗上。 听了他的话，张哲俯下身子帮陈晨扣好扣子，背对着琪琪系好自己的衬衫。 “你怎么来了?”张哲面色不悦，语气自然生硬。陈晨轻轻推了他一下，张哲顿时觉得委屈。 “陈晨难得来这里，我当然是来看她的。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气愤，不过你还是要给陈晨面子，不能赶我走的。”琪琪倒是很懂这个套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就欠揍。 “你来到底干嘛?”一会张哲真的要暴走了，陈晨走过去坐在琪琪对面开始‘解决’她。 “我真的只是来看看。”琪琪摊开双手无辜的看着她：“真的有事我就发邮件给你了。” “你们要不要喝点什么?”深明大义的张哲主动发问。 “汽水。” “白水” 两个人谁都没客气，直接说了自己的要求。张哲点点头走了出去。 “哎?第一次看见张哲luo体，身材真好。“琪琪色眯眯的盯着张哲离去的方向。 陈晨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诶，你注意一下，张我的人你也打主意。况且他刚刚只是解开了衬衫扣子，什么叫luo体?你是不是在门外蹲好久了?”
第280页 陈晨对琪琪的表达颇为不满。 “差不多啦，我看脱的差不多了，就进来了。早知道再多等一会好了。他这大长腿，宽肩窄臀，这身材，那个腰啊…“陈晨对着她的头就是一巴掌。 “你干嘛呢!?” 琪琪捂着被她拍疼的头，不开心的哭丧着脸：“开玩笑啦，你怎么这么凶。” 陈晨朝她办了个鬼脸。 “杨慧那边怎么样了?”陈晨上飞机之前菜发邮件让她帮忙整理一下挖出来的杨慧的资料，琪琪熬了两个通宵，手忙脚乱。如果得到的反馈是没有什么作用，那琪琪可是真的想发狂了。 “应该会答应吧。这么有冲击力的东西，你没看我都拽着张哲住到了这里。生怕被杀掉。” 资料详细，一旦陈晨把东西交给媒体，杨慧家就再无翻身之日了。她家赚钱的也逃不出搜刮下层，套路都是一样的：给官方个提供加密通讯的技术，官方付钱给她家，官方的钱，当然都是纳税人的钱;尤其在纽约这个纳税都能把人交到破产的地方。一旦被纳税人知道自己交的税被大小姐拿去piao了，以后杨慧就门都别想轻易出去了。 正说着，张哲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冰可乐递给了琪琪。拉环已经打开了，琪琪开心的接在手里喝了一口：“真贴心，谢谢你啊” 张哲一直盯着琪琪咽下去，直到她说了谢谢擦干净嘴巴才漏出个不合时宜的假笑，陈晨心下疑惑，却不好问缘由，接过热水浅浅的嘬了一口。 琪琪真的只是来转转，闲聊时一会就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张哲漏出个欣慰的笑容。 在旁边看了半天张哲表演的陈晨终于发话了：“嘿!你干嘛笑的一直那么假?” “啊?”张哲被问的措手不及，呆楞了一会才回答：“没有，我没笑。”他转过身假装没事一样走开了。张哲明显有事，可是却不想告诉她。陈晨拖着腮盯着他的背影开始沉思。 陈晨心里不踏实，杨慧也一样。现在的事情她已经解决不了了，虽然不情愿，但是她还是通知了家人。 接到杨慧的电话大家很明显都很意外。这么严重的事情已经值得他们家人聚到一起了。杨慧是最后一个到的，她父亲坐在书房壁炉旁的椅子上，表情严肃;母亲陪在旁边，焦急的绞着手。哥哥姐姐也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他们都还没有完全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上次他们全家聚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因为上面警告他们和罗家划清界限的事情。 杨慧并没有坐，走进去之后直接跪在了屋子中间的地毯上，手撑着膝盖俯下了身子。 “对不起。”她用道歉给自己打了开场白。并没有人接话，大家现在需要杨慧一次性把话说完，其余的都没有用。 “陈晨今天来了。她手里有我们偷税的证据，她希望我们可以借钱给她对抗罗家。” 杨慧并没有说自己召妓的问题，虽然她知道自己哥哥姐姐也做，但是她的父母在场，这种话让她有点无法开口。不过只说一半，也够让人震惊的了。 “怎么可能?!”杨慧的妈妈惊讶的的接话。屋子里开始不在安静，她的哥哥姐姐开始急迫的想继续问话，知道屋子里最有权威的人发了话“安静!她为什么会查我们家?”杨慧的爸爸先问出了主要问题。 “这…”杨慧一时语塞，但是承受不住父亲的追问，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前段时间罗杨帆邀请我帮他解决掉陈晨，我们的计划是我假意邀请她帮我吞掉罗家，上面肯定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做，但是我们和罗家都有背景，最后杯拉出去鞭尸的只会是陈晨。我觉得还算简单…就…就答应了。” 杨慧一直没抬头，摆出日本人切腹自尽的准摆姿势一样跪在那里。她当然知道说完之后自己会被全家人一起攻击，但是不说大家无法确定发生了什么，只有让大家都了解，才可能想出解决办法“胡闹!”杨慧的爸爸终于怒了：“罗杨帆就是个白痴!就是他把本来没有背景的陈晨一步一步送上神坛的!进监狱之前陈晨在这里是毫无根基的人，出来之后你以为还是那么轻易能对付的么?!张哲是怎么找到那个会计师的?证人保护计划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差错，他是唯一一个越过警方找到了证人的，你想过为什么吗?!传言陈晨替帮派洗钱，但是没有人拿到证据能证明，你考虑过为什么么?!匹夫之勇，你会害了全家人!” 杨慧的爸爸暴怒着把手边小桌子上的茶盘推到了地上，玻璃清脆的碎裂声音让杨慧开始颤抖，酒水迸溅在她的身上，碎玻璃也有零星的射过来，可是杨慧并不敢躲开。他似乎并没有解气，走上前在杨慧的脸上扇了一巴掌。杨慧侧过脸跪在握紧了拳头，还是一动不动。他似乎并没有解气，举起巴掌想打第二次。杨慧的哥哥扑了过来挡在了她前面：“爸爸，现在不是责怪小慧的时候，我们得先想办法。” “是啊，等事情解决之后我们在追究谁对谁错。”杨慧的姐姐抱着她也开始说情。 现在责怪的确毫无意义，解决问题才是迫在眉睫。他听了儿女的话，放下胳膊恨恨的坐回了原地。 可是手里被抓着把柄，树大招风，陈晨如果拿着这个逼迫不成，那肯定就会交给媒体。这么大的事情，不用炒作都会瞬间爆发。
第281页 “她想搞垮罗家 军方不会同意的，但是如果钱是从我们家出的，官方也不会同意的。不提供的话，我们肯定会被她第一个摘掉。官方当然知道我们家在做什么，但是如果被摊到明面上，那就不好看了。”杨慧的父亲稳定了一下情绪，尽全力在保持镇定。 杨慧的哥哥思考了一下，小心的回答：“不如，我们找人直接先解决掉?”他右手握掌，比了个砍下去的动作。 “我们解决掉她别人不知道，那些地下帮派肯定会有途径查出来的。和他们为敌也没有好处。” “爸爸，那这么看，我们还能有什么动作。前怕狼后怕虎，不然我们就直接和官方沟通，求助他们看看会怎么样。”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姐姐说了话。 杨慧的爸爸皱着眉头气愤的站起身，为什么陈晨一个没有讨好家庭的人都有本事和罗家抗衡了，自己养大的三个孩子却丝毫没有大将之风。 “住嘴吧。瞧瞧你们三个。我去想想办法，你们三个今天都不许出门，尤其是小慧!” 看着父母离开的背影，杨慧才换了姿势瘫坐在地上。白色衬衫上面满是污渍，星星点点的印在了衬衫上。屋子里没了人，杨慧疲惫的说：“哥哥，姐姐，其实陈晨手里，还有我全部的召妓证据。” 终于没办法在保持镇定了，杨慧的这么容易被查出来了，还差他们两个么?现在的局面换成了三个人一起瘫坐在了地上。 另一头，从陈晨那回来的琪琪从进了门就没再离开过卫生间。两个小时之前张哲听到她说自己是掐着时间进门的之后，终于在门口把攥在手心的小半颗泻药仍在了可乐里。没想到竟然药效这么强，从进了家门，她就坐在卫生间里没有走出去过。 不要得罪张哲，也不要让他知道是掐着时间去搞破坏的，不然他会丢掉自己的下限。 ☆、第一百五十九章：黑骑士 (管事的) 终于安然度过一夜，杨慧回家求助的事情已经早就进了陈晨的耳朵。虽然她对这种事没有经验，但是张哲有。要挟之后找人盯梢，他倒是很了解这个套路。杨慧直到走进家门之前的一举一动，都已经早就被掌握了。 不能给他们翻身的机会。等他们准备好公关，那么解决掉这个就轻而易举了。陈晨也不是傻子，她也了解官方不会不晓得她家的小动作;只不过是水至清则无鱼，不影响就不会过于为难去找而已。如果杨家主动自首，说不定还会得到一些宽容对待。 一旦陈晨错过这个时机，那么手里的东西也就最多只能让她家受点不痛不痒的伤而已。 早上睁开眼睛，张哲坐在飘窗前面发呆，温柔的阳光铺在他的身上，让陈晨觉得一阵的轻松。看她醒过来，张哲先走了过来趴在了她旁边。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张哲问。 “不…不知道。”陈晨心虚的回答。 张哲嘆了口气，早就没抱着希望她记着。 “今天是我们结婚两周年，你怎么这个都不记得?”虽然没抱希望，但是张哲还是觉得有点失落：“我们还没办婚礼，这个你记着没有?” “记得记得!”自知理亏的陈晨奋力的点着头，犹如小鸡啄米一般赶紧答应。 “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回去补办婚礼好不好?” 张哲亲昵的靠近她的脖颈儿，在她耳边轻轻喘气：“我想看你穿着婚纱，从红地毯上朝我走过来。”一丝丝的气流划过耳边让人觉得有点痒，陈晨缩了缩脖子“好痒，讨厌。”她把张哲推开之后坐起身。不管怎么样自己忘记了结婚纪念日，为了补偿，陈晨小声问：“那我们晚上出去吃饭?庆祝一下?” 本以为张哲会很开心，他却轻轻摇了摇头。 “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去公共场合风险比较大。我很想和你庆祝，但是不能现在冒这个险。” 陈晨突然有点扫兴，不知该吐槽张哲过于小心谨慎还是赞美他步步为营。 她坐起身穿好了衣服，一会还要去‘逼宫’，现在可不是想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 没有上一次的阻挠，她和张哲破天荒顺利的走了进去。但是这次陈晨不准备面对杨慧一个人了，杨慧不是当家作主的人，她需要见到真正可以拿出钱的人了。她只是第一步而。 看到陈晨出现，杨慧明显的表现出了不快，却还是只能耐着性子来面对她。不过陈晨不打算和她过多废话，她推开大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杨小姐昨天回家谈的到底是怎么样?”她直接坐在杨慧对面，态度稍显谦和的发问。 她的情绪开始从昨天的嚣张回归到了正常范畴，对杨慧的讽刺已经足够了，再多下去就不好了。张哲还是没打算参与进去，自顾自坐在沙发上安静的听着。 虽然不嚣张，但是陈晨犹如回来自己办公室一样，洒脱的丝毫不见外。 “你要做什么?”杨慧低声发问。陈晨现在稍显稳定的状态反而让她觉得更反感了。 陈晨盯着她看了一会，时不时眯一下眼睛，似乎在思考杨慧这么问的意思，片刻之后，她回答：“我知道你家真正管事的人来了，带我去见你爸爸。” 陈晨如果不知黑进了他们的监控，肯定就是派人盯梢了。不然怎么会对他家的动态掌握的这么清楚。杨慧也恨的牙痒痒，陈晨现在是觉得她已经把自己吃死了么?
第282页 其实是的，因为杨慧识趣的带她走进了里侧的私人内梯。 电梯门打开之后就是大厅，杨慧的父亲坐在办公桌后，直勾勾的看着电梯里自己女儿带着陈晨和张哲出现在了这里。 都没有说话，她和张哲分别拉了自己的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杨慧的爸爸开始觉得有点压力。昨天杨慧形容的陈晨嚣张跋扈，张哲一直都坐在后线根本没有上前;可是今天看到的陈晨却看起来冷静理智，丝毫没有浮躁的气息。而张哲和她坐在一起，看起来是打算参与了。 没有人开口，空气安静的仿佛能听见时间流逝的声音。陈晨摆出的表情和刚刚看杨慧的时候一样，安静又若有所思，所有的动作都只剩下了眨眼睛。在这安静的夸张的空间里，似乎眼皮的触碰都可以听到声音。 ‘叮咚～’ 电梯传来清脆的提示音，杨慧的哥哥姐姐焦急的走了下来。杨慧的爸爸表情上却闪过了一丝失望。 本以为自己养了三个人中龙凤，现在怎么看都没有一个稳重的。这风风火火的样子，气势上就熟了一大半。 陈晨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丝失望，按照安娜的谈判理论，‘谁先动，谁先输’，他已经动了，那么输也快了。 “杨老先生果然是世家子弟，临危不惧的风范让人佩服。听说您还是特意因为杨慧的母亲才把家族的中文姓定成了杨，伉俪情深真让人羡慕。”陈晨开口就是恭维，听起来很尊重他。 杨慧的爸爸并没有接受陈晨的赞美，听起来还算客气的回应：“也是为了和罗家争地位，借了个方便而已。家族的事为大，怎么能让外来的女人打乱思路。提起这个我倒是现在还疑惑，你现在也是张太太，这么抢风头，张家的家长是怎么同意的?” 陈晨似乎被他逗笑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句话严格来说也不是在询问她，而是在讽刺张哲。 “自打我结了婚，就患了这个俱内的毛病，这家里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您眼里外来的女人在我家就是家长，杨先生不需要拿这个来说事情。”张哲轻飘飘的一句来表示了一下自己的立场。 杨慧的爸爸并没有觉得张哲的回应有什么说服力，直接的回答：“呵，哪有让外来的女人当家的道理。” 这话真是让人不舒服，外来的女人也是妻子，当然是家里的女主人，不相爱怎么会在一起，合着你们杨家就是找个生育机器?陈晨在心里骂了半天，脸上却丝毫没有表情。 “杨先生怎么看您家那位倒是与我无关，不过您三个孩子里两个是女儿，以后丈夫也这么对待他们，真是让人觉得心疼。”张哲摇摇头，似乎惋惜的扫过杨慧和她姐姐的脸。两个人都觉得有点不自在。虽说她们家里母亲的确说不上太多话，但是好歹也是母亲，父亲也没有表示过现在这么牴触的心态，她们也是第一次听到父亲这么在外人面前提起母亲。 “女人出嫁之后被掩埋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管多优秀，都没有理由让丈夫成为陪衬。” 他可能是吃了枪药，从开头就揪着这一件事不放，似乎这样能给自己带来有利条件一样。其实他只是希望攻击张哲能换来一点漏洞，让张哲觉得不适陈晨自然会察觉到他不一样，只有她松懈下来才能找出攻击的地方。 “掩埋与否也要分人，这么年轻就可以和一个大通讯帝国抗、随随便便就可以抓住别人短板的女人，哪是凡夫俗子能掩盖住的。杨先生，你说对不对?”张哲的语气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一句一句都说的安静沉稳，丝毫不乱：“况且，有些女人可是甘心奉献埋没自己光辉让丈夫毫无故意打拼的，这是恩德，可不敢说是正常。” 张哲说的话句句在理，杨慧的爸爸自己其实也认同，但是他认同了就说明张哲说的是对的了。想让陈晨和他之间出现裂痕，张哲的心态不崩塌，就只能让陈晨的心态崩塌。 “你们太天真了，真觉得凭你们两个可以咬死罗家?” 他不针对张哲了，那就该陈晨自己接上去了，她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脸，难得显得有点青涩：“可不敢乱说，我是为了要对付徐安然的，怎么能让您家对付自己的友邻企业呢。” 屋子里的人都开始诧异，陈晨是要针对罗杨帆，这谁都知道。虽说大家也都知道徐安然只是藉口，但是陈晨的表现却显得真诚无比。她难道以为这么说，就可以矇混过关么? 没有人接话，陈晨自己继续说道：“罗先生和我只是误会而已，我们和他也没有过节，倒是徐安然处处针对深蓝集团，我们是希望对付他的。” 看着陈晨‘真诚无比’的脸，杨慧的爸爸才恍然大悟，陈晨打算给他们留一线机会，并不是打算把他们逼到死路。她把目标摆成徐安然，如果真的事到临头被查出针对罗家的钱来自杨家，他们还可以咬死牙关说一句‘完全不知情’。毕竟钱是借给陈晨去对付徐安然的，她拿去对付罗杨帆，谁也没办法预料。 做人留一线在商场上并不适用，不把敌人逼到死路他就有可能死灰復燃。陈晨既然有姑息之心，说不定就有办法抵抗。杨慧的爸爸开始考虑打太极。 “我们家的确没有能力提供这么大的资金，如果少点，可以商量。”
第283页 陈晨有点觉得厌恶，人总是这样，你稍稍留一线生机，他都打算耍点小聪明卡油。杨慧的爸爸这么大岁数了，也还是一样。 ☆、第一百六十章：黑骑士：(把柄) 本想留一线合作生机的陈晨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自己的好意似乎根本就不会得到任何回报，倒不如速战速决了。她看似无奈的低下头，嘲讽的冷笑了一声：“呵。” 这一句轻笑里带了太多的蔑视情绪，脾气再好的人也能感觉到自己受了侮辱和轻视，杨慧的爸爸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语气里带了点斥责，又不好过于明显。 陈晨转过头打算直接一点了。 “我在笑杨先生这么大年纪了，还像那几个愣头青一样带着侥倖心理做事，您是不是忘了我手里都有什么了?” 看着她的表情，杨慧的爸爸心理暗叫不妙;本想着陈晨既然心软姑息，那完全可以用阳奉阴违的手法来拖延时间。可是看她现在的态度，似乎又准备来硬的了。 “我当然记着，不过你说要针对徐安然，我觉得也不需要这么多资金。单纯拿下徐安然的资金我还是出的起的。我只是说数额很大，我们一时半会是拿不出的。如果可以缓缓，我们慢慢提供资金给你，这样倒是可以。” 推脱不成就往后让一步，杨慧的爸爸倒是深知这个道理。不过他让的，对于陈晨来说都稍稍差了一点，她喜欢听能或者不能，而不是大概可以，敷衍只会让陈晨变得没有耐心。 “我觉得我要求的数额并不为难你。你和罗家在市面上的估值都超过了万亿，我要求的金额完全在你们的负担范围内。我简单一点和你说吧，我给杨慧看的，只是我手里东西的一部分。你可以选择拒绝我的要求。但是没有钱，深蓝集团被吞掉就是大概率事件。我知道杨慧小姐对我们这种所谓的实干家很是排斥;不过没关系，我希望你们也能知道，我就是条疯狗，如果真的要死，我也会随便拉上个人给我垫背。” 陈晨的语气开始变得低沉阴森。不用过多强调就能看出她的严肃和认真。这样的态度难免不让人轻易相信她会按照她说的那么做。更何况她手里的确握着自己的一些’短板’。 杨慧的爸爸也冷下了脸，虽然知道自己占着下风，但是陈晨这样好不尊重的顶撞，还是让他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年轻人还是不要过于张扬，木秀于林，风必毁之!” 这半真半假欲盖弥彰的威胁听的人反胃，丝毫不觉得恐怖。 陈晨还没表态，倒是张哲先冷笑了出来。 “你别来威胁我们。”张哲先说出来自己的开场白否定了他的话，紧接着他也跟着漏出来不尊敬的神态：“我觉得她说的就是我想说的话。如果深蓝集团死掉，我会拼尽全力拉上你家给我陪葬的。” 两个人的语气足够惹怒他了。杨慧的爸爸也开始表现得不再平静：“不管怎么说，年轻人都还是要适当收敛，我们这个圈子，可是还有很多地方是你们两个人想像不到的!别以为你们现在已经有资格加入了!”他站起身甩了甩袖子背过手，摆出个不屑一顾的表情。 陈晨和张哲两个人相视一笑，似乎在确定接下来的话由谁来说更好。对视之后，陈晨开了口。 “我觉得这是我们进门之后，你说的最对的一句话。”陈晨坐在桌前点了点桌面，脸上挂着开始变得温和的笑容。“你们的圈子里有太多我想像不到的东西了，比如说：既然有钱，什么样的男人和女人找不到，还犯得上去嫖么?”说着，她的眼神飘向杨慧，眼神里带着讽刺：“还是因为喜欢的招式太过于淫邪，没有姑娘愿意献身啊?大公子?”她的眼睛又转向了杨慧的哥哥，之后又跳过去放在了杨慧姐姐的身上：“这种要求异于常人的对象不好找，所以才这样的，是吧，大小姐?” 她的话里有话，句句都带着试探和讽刺，三个人慢慢都变了脸色。她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我手里某些东西拿出来，即使你们这个会玩的圈子里根本不在乎，表示都是常态;那么你说纳税人会不会觉得可以接受?比如纳税供给你们去吃喝玩乐，你们觉得他们会是什么心情?我觉得还是高兴的，对不对?给上层社会服务，也算是荣耀，对吧?” 陈晨的表情上看起来很开心，像是和朋友在谈天说地。说的话既讽刺又包含的信息量很大。看看自己三个孩子的脸色，就能确定是真是假了，虽然具体的还无法猜测。杨慧的爸爸只好在心理恨铁不成钢，可是却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此时此刻他想单独和自己的孩子聊一聊。杨慧的爸爸到底是外国人，也带着外国人在某些方面的直接，他收敛态度客气的说：“劳烦二位迴避，我想和我的孩子们谈一谈。” 这个理由当然无法拒绝，张哲站起身，手臂虚虚的扶在陈晨的身侧，一起走了出去。陈晨并不紧张，杨慧的爸爸只是想先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不需要太过于担心。 等他们关上门，杨慧的爸爸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自己的三个孩子。挺拔的背影和花白的头髮相称，显得沧桑又有点伤感。 他越不说话，杨慧他们就越着急，可是从小的教育就要求对父亲恭敬，他们也不敢大声发问。
第284页 硕大的房子似乎变成了固体，没有一样东西是在走动的，包括时间。气愤紧张的有点压抑，杨慧的哥哥身上套着整套的三件套西服，汗水从额头滴了下来，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好像要冲破皮肤。 终于，这个屋子里的主宰者发话了。 “说吧，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慧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没人开口，但是没人开口，不代表就可以不说了。 “杨慧，你先说，你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杨慧并不知道改怎么回答，总不能直接的回答父亲自己去嫖了吧?但是不回答这件事先走也瞒不住了，她开始窃喜自己的哥哥和姐姐也做着同样的事情。 对!还有哥哥和姐姐! 一瞬间就作出了决定，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都好解决了。杨慧坐起身蹭到了她爸爸身边。 “爸爸，哥哥姐姐也在做的!是姐姐介绍给我的!” “你在说什么?!” 看着杨慧第一步先出卖了自己，两个人都大惊失色。 屋子里开始变得混乱一片，三个人开始互相指责，互相出卖。真的应了小时候的那种习俗，同样的一个过错，一起承担的人越多，责罚就会越轻。 看着自己这三个平时看起来像是人中龙凤的孩子在自己的眼皮下互相戳穿对方，杨慧的爸爸皱起了眉头。自己刚刚尝试挑拨他们的关系，可是全都成了徒劳;而自己的儿女连挑拨的步骤都不需要，就直接开始互相出卖了。陈晨和张哲是夫妻;自己这三个孩子可是血脉相连。扪心自问到底是怎么教育出这么失败的孩子的? 门外的风有点大，陈晨稍稍缩着肩膀坐在张哲旁边，不自觉把身子朝他靠过去。张哲拉住她把她圈在了怀里，解开西装披在了她的身上。 “这里是风口，风特别大。”整理着衣服，张哲还没忘记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髮。 “张哲，你说会不会管用?”陈晨披着衣服靠在他的肩上小声问。 “会管用的。”张哲小声回答。 他其实也不知道，可是却希望陈晨别担心这些。 陈晨没再多问。说太多只能让压力变得更大，丝毫没有什么帮助。她也开始沉默不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靠着张哲睡了之后，门吱嘎一声打开了。杨慧的哥哥低声说：“我爸爸请你们进来。” 他的脸颊泛红，但是只有一边是泛红的。陈晨转过脸，避免自己好奇心过剩盯着他的脸不放。可是走进去之后，陈晨发现其实也躲不开的。杨慧和她的姐姐都眼圈泛红光靠在墙边，衣裳凌乱，脸颊发红，不用说，大概能猜到发生什么了。但是陈晨并不关心，她直接坐在了刚刚做过的椅子上。 没人打头阵，张哲和陈晨似乎根本没准备说话。杨慧的爸爸只好自己说下去。 “这三个不成器的东西被你抓住了把柄，我心甘情愿认输。我答应借钱给你们。你也不用隐瞒自己的真实目的了，想取代他们，你现在只是以卵击石。你觉得上面怎么会同意你一个外人搞垮他们么?那可不是单独钱能解决的问题。” “不劳烦罗先生过于担心，我当然有解决的办法，你知道的越少，对你家越好。钱什么时候到帐?” 陈晨丝毫没有打算缓和关系，甚至看起来在打算把关系闹的更僵了。自己有把柄坐别人手上，杨慧的爸爸也没敢再继续在意陈晨的不客气。 “最晚明天晚上，肯定会到你的帐上。”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期待您家的好消息。”说完，陈晨和张哲大步离开了。 看着意气风发的他们，和自己眼前窝窝囊囊的三个孩子，杨慧的父亲大呵了一声：”滚!都给我滚出去!”他是做通讯起家的，身边自然有着信息方面的安全专家。可是罗杨帆这一出把陈晨送进监狱的戏之后，她好像身边的资源瞬间就成了几何倍的疯长了。没人知道她还有什么后手，可是她似乎随时随地都能拿出点新东西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第一百六十一章：黑骑士：绝望 “罗总!” 罗杨帆的办公室大门勐的被推开，他吓了一跳，生气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助理。 “你干什么?!风风火火像什么样子?!”他不耐烦的训斥。 “罗总，陈晨见到杨总了。我刚收到消息，她和张哲准备回国了!” 陈晨三番四次去找杨家人，肯定是很希望寻求帮助，现在刚从杨家大门走出来就要回去，也还是无法确定他们有没有成功。但是不管成功与否，罗杨帆都体会到了紧迫感。如果再动用家族资源来对付陈晨，罗杨帆一定会被自己爸爸生撕掉，况且深蓝集团不上市，就像个没有缝隙的鸡蛋，它的另外两名投资人，也可以叫股东倒是可以下手，可是现在他们在谭熙泽的手里， 根本没人能接触上。现在除非硬生生砸碎，不然没有任何市场上的动作可以操作。 硬碰硬需要的可不仅仅是钱，还是需要时间的。他已经来不及了。 “给我接徐总的电话。”罗杨帆是不想找徐安然的，但是毕竟是同盟，虽然他们的结构很松散，也算是个合作伙伴。 不过就像徐安然不想联繫罗杨帆一样，他也一样不想联繫他。
第285页 “餵?” 另一头的徐安然现在有些头晕，自己本来无意参与的战局现在却成了主力选手。早知道挂着罗家大公子名字的罗杨帆是个饭桶，当初不如不搭理他。更何况现在是凌晨，他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真的从来不看时间。 “陈晨和张哲来这里一直在杨家出入，我觉得她可能得到杨家的帮助了。” 徐安然有点头大，他真的就不能直接一点说话么，什么帮助，或者哪方面的，总该说一说吧。他不说，那只能自己问：“借到钱了?” “大概是吧。” 徐安然挂着一脸问号，如果面对面，他可能直接走过去打他一顿。徐安然站起身走出卧室，随手带上了门。 “罗先生，你这样不清不楚的消息，你让我如何加以利用?” 徐安然的话已经有半责问的性质了，罗杨帆当然明白他说的道理，可是他也的确暂时无法确定。 “杨家是我们的对头企业，敌对也合作。我如果动作太大力度监视他们，上面不会允许的。他们一旦回国，国内的环境和这差别太大，我就完全没办法下手了，我打算直接在这里，把他们留下。” 罗杨帆的语气倒是没什么特别，但是徐安然的表情却变了一下。听罗杨帆的意思，他是有什么打算的。 “你是说…” “陈晨的威胁太大了，是我当初疏忽，没想到她能掀起这么大风浪。现在只解决一个只会让他们继续疯狂报復，我打算把他们一起解决掉。” 徐安然举着电话保持沉默。已是凌晨了，马路上还是一样的车流不息。他的眼神慢慢放空失去焦点，眼前的车灯慢慢变成了一条条亮色的灯线，然后汇聚成了一条河流。 如果真的解决掉了张哲和陈晨，安娜会不会接棒继续报復?当初为了安娜，陈晨当众摔了电脑讽刺自己;陈晨入狱的时候，安娜站在张哲旁边目光如炬，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 他才想起来，眼神放空就能模煳视线，把眼前的景物变得虚幻，这个无厘头的赏景方式也是安娜交的。就在他刚刚买下这栋房子的时候，就在这个窗口，安娜得意洋洋的给他讲该怎么做才能把灯光看成直线。不过徐安然那时候还不会放松，他像个绷劲的琴弦，从不让自己放空。所以那时候面对安娜，他丝毫不屑于学习她这种无聊的取乐方式。 “徐总?”那头没了声响，罗杨帆唿唤了一声似乎在确定他是不是还在对面。 他回过神：“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如果不成功，我们可以继续放悬赏。”说完，他又没礼貌的挂了电话。 安娜当时求助他的时候，他说希望安娜回到自己身边，到现在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希望安娜回到自己身边。只是她说可以提要求，他就自然而然想到了这里。 徐安然根本不确定自己是真心，还是一时兴起。他现在的太太家境优越，父母都是高官，对他的帮助非同小可，要是着看，他的确没错。只是没有像和安娜在一起是你那么自由。偶尔还可以疯疯癫癫。 一声啼哭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婴儿房里传出了走动的声音。应该是孩子醒了，保姆在照看。 自己已有家室了，安娜还是自由身。他的确可以养情人，但是安娜绝对不屑给他做情人。这就是他现在的现实。说不定自己答应罗杨帆的合作要求，也是因为像针对，或者说逼迫安娜。 不过现在这一刻来说，这些不重要了。他得先自保。 拿到了杨家的首肯，他们就可以回去了。张哲表现的异常兴奋，他太讨厌这个地方了，没有缘由就是讨厌。陈晨去了趟卫生间在出来，张哲已经把东西全部打包好了。速度快的让陈晨诧异。 “你现在的样子，我会怀疑你早上就把东西收拾好了。”她甩了甩手上的水，四处环顾想找东西擦手。 毛巾已经早就被张哲收起来了。陈晨有洁癖，是绝对不会用别人提供的毛巾的。 张哲了解的递给她一张纸巾。 “我快急死了，你好了么?好了我们就出发了。”张哲拖着行李箱拉着她开心的往外走。 张哲已经根本掩饰不掩饰自己嘴角上的笑容了。看的陈晨也跟着高兴了起来。这么多天虽说不算是神经始终紧绷，也的确并不轻松。 为了安全一点，陈晨选择接受帮助坐上了这么多天给她提供保护的帮派的车。她本意上是想离他们远一点的，就连刚开始提供更帮助的时候，她也强调自己喜欢‘做老师’，而不是直接答应。可是现在不知不觉之中陈晨却觉得自己开始离他们越来越近了。本以为自己会越来越恐惧，她却偏偏越来越踏实。就像这几天她有把握自己不管怎么逼迫杨慧家，他们也对自己无计可施一样。陈晨已经彻底改观自己非黑即白的世界观，她现在也一样是游走在灰色地带。 一改刚刚放松的状态，自从车子走上了高速路，张哲就开始微微皱着眉头环顾四周，似乎在觉得不安，手掌紧紧包裹着沉沉的手不松开，力气一点点变大。她才察觉到张哲的异常。 “张哲?” “嗯?” 他语气在尽力放缓，温柔回应。掩盖在情绪之下的紧张还是被察觉到了。 “你怎么了?”她小声问。车里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她不确定过前排的两位是不是能听懂中文。陈晨并不信任他们。
第286页 看瞒不住了，张哲没有在掩饰自己皱眉的动作，他又看了看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不知道，心慌的厉害，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他似乎有点多心。陈晨并没有把会发生什么放在心上，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安慰他。 “没事的，我在呢。” 安慰并没有起到效果，张哲还是觉得心脏在加快速度跳动。似乎是骨子里最原始的本能，在某些危险面前会自动加快速度来提醒他逃跑。 窗外的景物在快速倒退，眼看着景物一点点变成了虚线在眼前掠过，这个意思是车速越来越快了。张哲诧异的开口问：“why…” “剎车失灵了。”驾驶员似乎理解了张哲想问什么，直接说了现在的状况。 “你说什么?!”本来跳动快速的心脏开始继续加速。陈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我们的自动驾驶程序似乎出了问题。我不明白自动驾驶的操作原理，但是我现在只有方向盘是可控的，其他的都不好用。” 前排的驾驶员竟然还是很冷静，声音清晰丝毫不慌乱，一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态度。不知道这种本事是怎么练出来的。 “张哲。”陈晨终于知道害怕了，声音里开始带着哭腔。听的张哲心里一紧。她很少有吓成这样的时候。 “没事，我在呢。”张哲现在并没有用其他的解决办法或者什么话能用来安慰她。他在回忆gte的自动驾驶系统，失效不可能，如果不是电脑中毒，就只剩下黑客攻击的方面了。黑客技术通讯企业会有接触，为了保障通讯用户安全，他们会主动研究这些，这么看，如果不是杨家，那就是罗家下的黑手。 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这里是高速路，人的注意力集中时候疲惫时候的。一旦车速上升到一定程度，驾驶员反应速度会慢慢跟不上，出车祸就会变成必然的了。不一样的是撞到哪里。 “打给琪琪。我们的自动驾驶系统可能被黑了。”循环思考了这么久，张哲还是只想出了这一个办法，j可能也可以，但是陈晨现在需要分散注意力。 “不，你打给j，他黑过gte的驾驶系统，他比琪琪有经验。”她虽然害怕，却还是恢復了大脑运作。张哲转过头确定她真的没事，才掏出手机，张哲的求助电话打的也一样简短，车子还在向前飞驰，驾驶员已经有点疲惫了，已经有了两次差点躲不开了。 接到张哲额电话，j分秒必争开始定位张哲的手机，一系列动作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他攻击过gte的系统，gte的自动驾驶是全球领先的技术，其他的自然更不在话下。可是这次他的速度还是不够快了。 安全带紧紧绑在身上，陈晨抓着张哲的手紧张的流汗，张哲也一样在害怕，他还在执念他们的婚礼没有办，此时此刻，心里竟然开始出现遗憾，‘滴滴滴!’ 擦肩而过的司机疯狂鸣笛示意着车里疯狂的驾驶员，左摇右摆的开法让他们也觉得很为难，但是他们车里的驾驶员现在也一样为难。 转弯应该减速，这谁都知道。但是他们已经减不下来了。伴随着一声刺耳的鸣笛声，驾驶员终于还是扛不住了高车速和高度绷紧的神经，右转弯过来的车辆迎面而来，他勐地转着方向盘，试图躲开右边过来的货车，车头直接冲破了围栏，从桥上跌落了下去。 陈晨觉得大脑充血，已经完全切断了思路。她遗言还没准备，真的要这样结束了么? 就在她大脑死机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 张哲却突然解开安全带，反过身紧紧把她搂在了怀里。陈晨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的感知能力。 世界一片黑暗。 ☆、第一百六十二章：黑骑士 ：逃生 自从和她住在一起之后，张哲很久没觉得自己很孤独了。她明明没有表现出对张哲过多的照顾欲望，但是却能让他实实在在的感觉到自己有了家。什么事情都想告诉她，想看见她，就算两个人都一整天不说话，坐在一个房间里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都能让他觉得很舒服。时间久的都快忘了孤独是什么感觉。重新体会的时候，让他开始觉得绝望的快要窒息了。 眼前的世界一片昏暗，分不清四周有什么，都是黑色的。他想伸出手去试探一下，可是却动不了;想开口喊她的名字，却一样张不开嘴巴。仿佛置身在密封的棺材里，没有光线，没有希望，没有任何可以努力的地方。 “张哲!” 耳边传来她的声音，张哲开始觉得稍稍有了点感知。他想尝试着回答，可是却还是动不了。后背传来巨大的压力，频率很均匀，一下一下挤压着他的后背，有点不舒服。他想回过手去摸摸。 “张哲!张哲!” 耳边的声音频率越来越高，带着哭腔和恐惧。他有点着急了，找不到他，陈晨会害怕的。可是全身都不受控制，无助的感觉让他觉得更难受了。后背的压力还在继续一阵一阵的传来，他开始烦躁，越来越用力想动起来。 也许是努力终于有了成效，抑制不住的咳嗽声从口腔里沖了出来。 “咳!咳咳!” 他终于有了反应，脑子里的弦瞬间放松了下来，陈晨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第287页 张哲面朝下趴在地上，一点点咳出来肺里的水才睁开了眼睛，四周的景物渐渐清晰，前排的两名驾驶员正盯着他看起来很紧张，耳边传来陈晨的哭声，却看不到人，后腰上很重，他回过头，看见坐在他的腰上哭鼻子的陈晨。 “你快下来。”张哲虚弱的开口，想摆出个笑容，可是失败了。 陈晨才反应过来，快速从他身上挪了下来，向前蹭了一下，张哲翻了个身，正好躺在了她怀里。 “你干嘛要坐在我身上。”他似乎已经忘了刚刚的绝望，看见她之后就恢復了正常。稍稍动了动身子，往她怀里又凑了凑。 “给你做人工唿吸。”陈晨语气还是有点哽咽，张哲看起来没事了，可是她还惊魂未定。 “人工唿吸不是你要按着我的胸然后吻我的，为什么要我趴下然后压着我。”张哲其实是在转移话题，他解开安全带抱住了她，陈晨肯定会骂他，先让她转移注意力才是正解。 他一直说话，陈晨不想说。她哭的有点头疼，肺里的空气也已经供应不了她清晰的说话了。 “溺水不能做仰卧的人工唿吸，仰卧不容易咳出水，舌头会阻塞唿吸道，趴下的姿势能让舌头自然下垂。所以刚刚你是趴着的。”刚刚驾驶位上的小帅哥倒是善解人意，抢先给了解释。他刚刚也吓坏了，老大派他来保护陈晨，如果真的出了事，他肯定也死定了。 还好车子失控冲下来的方向是水，陈晨的这方面的知识似乎很丰富，车子进了水打不开门之后紧接着就拔下了座位上的头枕，用下面的撑棍撬碎了车窗。如果没有她，估计四个人都淹死在车里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头枕可以拿来撬车窗。 “你闭…闭嘴吧…解开安全带…安全带的事…回去…回去给你算帐!”陈晨果然开口说这个了，张哲嘆了口气把脸转向了她怀里。都怪驾驶员那个小帅哥，他如果不插话给了陈晨思考时间，她才不会现在想起来的。陈晨这次也没惯着他，想起了这件事就说了出来，根本不打算放过他。 “本来我们是来保护你们的，结果成了这样。刚刚多亏了你们，不然刚才我们一起淹死了。”小帅哥也心有余悸，不怕死和濒死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溺水的时候往往都是头脑清晰可是身体没办法跟上反应。还好陈晨当时没有慌乱。在车上时候她吓得花容失色，没想到真的出事了之后还可以冷静下来。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这么看也说的过去了。 陈晨已经恢復了一点了，她双手用力把张哲拖了起来，又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们先离开这里去医院，不知道水干净不干净，你得先去检查。”张哲的额头撞到了车上的把手，已经流了血，也应该先去看看。 张哲摇了摇头：“我们先去赶飞机。我没事，不能在这里继续停留了。我们之前对这种状况没有准备，早点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他还没有恢復，几句话仿佛花了全身力气，刚刚说完就开始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陈晨有点担心，溺水很容易造成肺感染，不去检查她放心不下。但是现在检查，她也觉得放心不下。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就算有人保护也完全可以被偷袭。刚刚经歷的状况就是例子了。她犹豫不决，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去机场。”看出来陈晨的犹豫和担心，张哲先做了决定。 “可是身体…” “去机场，命重要，然后在担心别的。”张哲的口气坚定，丝毫不容置疑。她能分辨出哪个重要，自己对陈晨做决定的影响越来越大，她越犹豫张哲却越觉得开心。 陈晨没有继续反驳他，张哲下定决心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与其拧着他，不如听他的话。放弃了找人派车的念头，他们在路边随机的拦了辆车到了机场。 一直到走上飞机，陈晨还是没有松懈。张哲昏昏沉沉了一路，陈晨坐在他旁边牵着他的手，担心的睁了一路眼睛，一直到下了飞机看到谭熙泽来接他们的车，她才长舒一口气。 有了谭熙泽，张哲起码没问题了。为了保险起见陈晨拽着他连血都化验了，直到医生反覆说没问题了，不要在浪费资源了，她才肯带着张哲离开。看她像个小陀螺一样围着自己转来转去，张哲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都到家了，我也没事了，你休息一会，不要担心了。” 张哲总是说没事，也分不出是真是假，她放下手里的东西靠过来，摸了摸他额头上纱布覆盖的伤口。 “会不会留下疤痕?”她看起来还挺担心。 “有疤的话，你还要我么?”张哲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个，一只胳膊从她的颈后绕过来，轻轻捋着她耳边的头髮。 “有疤就丑了，大概就不要了。”陈晨又想到了他解开安全带的事，把头埋下去闷声回答。还好他没有大碍，如果真的有事，她一个人该怎么办。后知后觉的恐惧填满了心脏，她有点想置气。 “那我也想赖着你，每天在你眼前晃。”张哲竟然没放在心上，也许是听出了她闹别扭的语气。 “你干嘛要解开安全带?你撞到把手上昏过去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你丢下我一个人，我以后怎么办?”她环住张哲的腰，整个人趴在了他怀里。
第288页 张哲有点心疼，自己当时的确是冲动之举，现在想起来是有点不顾后果，可是他却不觉得自己有错。 “就是想，如果真的没办法活下去了，我想抱着你死掉。我怕我不抓着你，你会找不见我。”委屈这种事真的不要和张哲比，他受的委屈太多了，随随便便摆出个表情都能让陈晨觉得心疼。话虽然是真心的，但是他也害怕会被责备：“我如果找不到你，你和别人跑了我又该怎么办?” 他憋着嘴，眉毛塌下来，脸上挂着委屈，如果带上两个兔耳朵，大概现在正低垂在脑后配合他的无辜。陈晨笑了出来，刚遇见的时候做梦也想不到一脸严肃的张哲会很敏感，还会装可爱。这个技能和他的年龄和外表都不符合，偏偏这出乎意料的‘反差萌’对她杀伤力最大。 “你干嘛装可怜?”她捏了捏张哲的下巴，眼里带笑。 张哲觉得更委屈了，自己是真的觉得委屈：“我说的都是真心的，又不是装的。”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陈晨更想笑了。她撑起身子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吻了吻：“你快吓死我了。你如果真的醒不过来，我干脆跟你睡过去好了。” 张哲从来没意识到自己在她心里这么重要，这是一次她这么直白的告诉自己。他觉得有点难受，可是如果重新来，他大概还是会这么做。张哲也只是想保护她。 可是陈晨眼里带着认真，丝毫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张哲开始觉得唿吸不畅，大概是溺水后的后遗症。他伸出手搂住了她，轻轻咬住了她的嘴唇。 双手扶在她的腰间，陈晨在小心的不碰到他的额头。张哲刚刚算是在生死间走了一遭，她并不想配合他的求爱，他需要休息。可是张哲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但自动忽略了她想阻止的动作，还开始上下其手。 陈晨有点哭笑不得了。 “你还没恢復，大夫说你要静养几天的。”她无奈的小声劝慰，希望张哲可以恢復‘理智’。 张哲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撅着嘴摇了摇头，靠近她开始轻轻吸允她的耳垂。气愤越来越暧昧，陈晨也没有继续阻止他。这个时候张哲还可以放松，勉强也算是好事。 ‘叮咚～’ 门铃响了一声之后紧接着又是砸门的声音，张轩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开门开门!不开门我要自己按密码了!” 张轩是不是在自己家里装了什么监听的东西，为什么每次他都要这个时候出现。张哲开始在心里暗骂。 他坐起身帮陈晨整理好衣服，两个人都没去给他开门，隔了一小会，门口传来密码按键的声音，张哲好像没听见，端着杯子去厨房给自己倒水。门打开之后张轩身后跟着安娜，周子昂和刘雅也跟在身后。 “看来伤的不重。”张轩慢悠悠走到沙发旁坐了下去。 “来干嘛?”张哲显现出敌意。 “虽然我们打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不过现在不是温存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该紧迫一下了?”安娜歪着身子靠在仍在窗边的豆袋上，似乎对张哲和陈晨的拖沓很有意见。 “手续和设备都准备好了?”陈晨端着茶杯靠在吧檯上，完全没了刚刚和张哲腻在一起时候的温存模样。 “嗯，我们还有刘萱，可以出面面对王茜。”张轩说。 陈晨意外地挑了下眉毛，他们竟然还有这个成果。张哲也有点吃惊，没想到他们这个都想到了。张轩肯定不会想到去用张哲的前女友来对付另外一个。更何况能说服刘萱的估计也只有安娜了。 “那拖沓的先期准备可以结束了。”陈晨站直身子抬起头看向窗外：“叫小辕也回来吧，现在开始把我们自己的人罩在我们自己眼皮下面。我和张哲这次命大，不保证每次我们都幸运。” 没人说话，气氛开始变得沉默安静，靠着自己不上市的光环加持，几个人拖拖拉拉的给自己做了铺垫，重头戏也该开始了，毕竟夜长梦多。 ☆、第一百六十三章：黑骑士：战争 可能屋子里最不紧迫的人就是安娜了，她似乎有着永远不被周围气氛感染的特异功能。她掉转了下身子左右扭了扭，似乎觉得不舒服又直起了腰，直到找到了舒服的姿势重新瘫在豆袋里才开口：“徐安然比我们有钱的。你和张哲才离开几天时间，我们营业额最大的几个分店所在地都传出了绿园要入市的消息。估计是在选址办手续了。”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了，并不需要过多强调，安娜紧接着说：“我们先收购么?” 陈晨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收购之后呢?”张轩愣愣的问。 安娜白了他一眼，看起来很瞧不起他的问题。已经熬到今天的位置了，张轩可是真的一点书都不想读。 为了避免他们吵架，张哲开口接话：“徐安然持有绿园集团百分之十二的股份，其他八个持股人的份额总数是公司总股份的百分之三十八，排前的两位分别是百分之11和9;其余的全部都是市面上的公开股份。徐安然现在的掌管逻辑是董事会选定ceo，就是他自己，我们想取得话语权，就要超过徐安然。然后 改组掉董事会，解僱他的ceo职位，我们才能控制绿园集团。” 张哲说完话，屋子里安静了，只剩下了陈晨轻轻嗦着杯子里滚烫的开水发出的细小声音。他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皱着眉头沉思，额头上的伤口有点痒痒，可能是在恢復。
第289页 “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张轩本以为这个屋子里至少有两个人对收购一窍不通，他和张哲。现在自己的‘低能同盟’一下显得智慧无比，强烈的孤独感让他开始慌张了。 张哲回过神，无辜的看着他震惊的表情，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我学的，还有陈晨给我讲解的。” “那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么?”张轩还是不甘心。 张哲无奈的嘆气：“你自己懒得学习，为什么还想让我和你一样继续傻里傻气。” “你也知道，我最讨厌学习了。”张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鼻樑上金丝框架的看起来文质彬彬又睿智，结果却是个地道的‘学渣’。 陈晨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刚刚的一杯热水喝得有点燥热了，她拽了张纸擦了擦汗水，然后把浸湿了的纸搓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他有驱鲨条款，我们这个黑骑士没有那么好做。就算成功收购，我们改组他的董事会也需要8年时间。现在的布局暂时都没有意义，这个周期需要多久我不确定，大家准备好做长期战斗的准备吧。” “张轩你的助理就是温婉了对么?安娜的助理是谁?我们不能出现任何错误，我要确认能接触到核心的人都可信。”张哲紧接着说。 提到温婉的名字，张轩偷偷瞄了一眼安娜，没想到她竟然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接触，张轩冷的一哆嗦。 “就…就…”他担心的看着安娜，可是她却毫无表情，只有 这么一个愣愣的动作。 “好了，我知道了。”张哲体贴的让他闭嘴，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嘲笑他了：“安娜，你的呢?” 她并没因为张哲喊她而放弃用眼神攻击张张轩。 “我不需要助理。这场收购引导者是陈晨，我和张轩，其实都没必要有助理的。” 安娜话里有话，张轩一下就听了出来。可是面对安娜必怂的技能现在才是他身体的控制者。他已经不敢说话了。 “没什么事了大家可以走了，明天我们公司见。”陈晨终于制止了安娜马上要挑起的无硝烟战争，方案虽然有，但是也还是需要走一步看一步。 听完陈晨的话，安娜从软趴趴的豆袋里艰难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张轩还缩着脖子坐在原地。 张哲终于看不下去了：“去追啊!你在干嘛!”他大力的捅了捅张轩，可是后者似乎还是没有明白，傻兮兮的看着张哲，就差开口问‘你为什么推我’了。 “去追!安娜不开心了，你快去追!”张哲气的笑起来，直接把他从沙发上推了下去，张轩倒在地上才反应过来。 “哦哦。”他站起身快速跑了出去，还是一副呆滞模样。 屋子里空了下来，陈晨沉默的靠在吧檯上盯着张哲。看到她也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张哲站起身走了过去“你为什么这个眼神看我?我的助理可是周子昂。”他笑着搂住 她的腰。 陈晨笑起来，搂住了他的脖子：“助理是男人，难道就可以阻止你们有一腿了?” “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面对她的无厘头和调皮，张哲总是哭笑不得，又没有办法反抗。 “我脑子里现在装的都是你。”她怀笑着踮起脚尖，在他的耳垂上轻轻舔了舔：“还是你没穿衣服的样子。” 张哲无奈的看着她开始在自己身上‘埋头苦干’，刚刚明明是她说该静养的，结果现在成了她主动要求了。 “可以的，我脱给你看。”张哲果然从不反抗她，还会很配合。 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要面对的是高度紧张的状态了。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陈晨开始表现得很沉默，她需要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里面。对面的对手是罗杨帆和徐安然，她不敢放松。张哲知道她的习惯，也并没开口问太多。 陈晨其实并没有考虑收购的事情，她走到衣帽间里坐在凳子里盯着柜子。 衣柜里整整齐齐挂着她和张哲的西装，有廉价到几百块买下的，也有在店里单独定制的。这里挂着的所有的西装，都是她人生，包括张哲的西装都算在内。从加入绿园到离开绿园，从自己做枪手去出版社寻找机会到遇见了张哲然后走进红杉基金;从走进定律基金的大门在到黯然离开，这里所有的西装都鑑定了她走的每一步。她当年砸碎徐安然的电脑的时候嚣张的警告他，她觉得他们还会再见面。现在都成真了。 徐安然也是无辜，她本意只想对付罗杨帆，偏偏他横叉进来抢了风头。现在倒是好，正好和他清算以前的帐。 她伸出手拿出套去红杉应聘时候穿过的暗纹西装，这是她回归的第一天，她准备盛装出席。 走进公司的时候刘雅已经在操作室了，她穿着套银灰色的套装，没有穿衬衫，看起来轻松随意，但是还是一样刻板，根本没有在意今天是否有什么不一样。 安娜穿了件水蓝色的衬衫和蓝色西装裤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看起来更随意。 介入市场是深蓝不该具备的职能。安娜利用这几天在谭熙泽的帮助下竟然成功拿下了可以入市的某个公司直接靠在了他们的身边。手段也让陈晨有点惊嘆。她现在觉得安娜什么都能做到。
第290页 还有十五分钟开盘，按照陈晨的习惯，她需要做个小动员。这是她第一次和下属见面，她需要说点什么。 伸出手拍了拍手掌，她吸引了大家注意。 “各位，初次见面，我叫陈晨。我的团队里工作时候没有上下级。今天我们属于试水，也是希望大家和我磨合一下。我们时间紧迫，希望各位可以尽全力配合。感谢各位。” 她对着坐在电脑后的下属们弯下腰，刘雅也跟着她做了一样的动作。屋子里稍稍有点骚乱，他们可能也是第一次见到初次见面就对下属鞠躬的领导，似乎有点不适应。 “快开盘了。”安娜提醒了一句。 陈晨直起腰看了看时钟，转过头对大家说：“今天操作很简单，大家直接在市场上买入绿园。不需要看价格，有货我们就收。没有技术含量，各位可以先顺顺手。” 钟声响起，陈晨看着手边的电脑里帐户里一点点开始增加的绿园份额，转身示意刘雅过来盯着。她走向了张哲他们站的地方。 “吸筹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要触发申报了，你有准备么?”安娜问。 “嗯，今天先让他们添仓，明天我会去衍生市场上购入衍生工具，数额达到的时候一起换置成股份，绕开申报先偷袭。等我们的持股数达到一定程度再发战书。” 陈晨回答。 “这需要保证团队里的人没问题。”张哲看向了安娜。这屋子里的人都是她找来的，她应该对这个有保证。 “屋子里除去我们和三名助理，只有16个人，我已经安排人盯梢了，谭熙泽也按照你的要求做了铺垫，我的环节不会出问题。我会全力以赴的。”安娜出奇没有对张哲的质疑表现出抗拒。 “你们也量力而行就可以了，有些事也不是强求得来的。”张轩终于插话了，虽然有点驴唇不对马嘴，但是起码錶现了自己的立场。 没有在意他的胡言乱语，陈晨接过了话“现在整个深蓝集团的未来都在这场仗上。如果输了，深蓝集团就是徐安然的了。” 没人说话，大家都明白这个结局。莫名其妙被徐安然盯上他们也觉得冤枉，但是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只有迎战可以。 ☆、第一百六十四章：黑骑士：毒丸 徐安然已经知道了罗杨帆失手的消息。当然并不出乎意料 ，在他眼里罗杨帆就相当于废物。深蓝集团现在只有主动出击这一条路走，时间越久，对他们越不利。如果没有借到钱那就不足为虑，但是一旦有了资金支持，他们完全可以开始对绿园进行恶意收购。他现在最该做的是防御。 他拿起电话把助理叫了进来。 “沟通一下各位股东，让他们尽快聚集在这里。如果深蓝那边对我们下手，按规矩我大部分决策都需要他们参与投票。”交代完他站起身站在窗边像外看去，开始过滤深蓝集团的资源。 陈晨的操盘能力很强，但是收购是商战，不代表她收购也强;安娜的私下门路是特长，奇奇怪怪的朋友很多，擅长打心理战，在媒体面前很有一套，做事和做人一样没有下限;张哲似乎没什么长处，但是每个方面都很圆滑，放在哪里都可以使用;张轩看起来很平淡，不知道是不是被张哲掩盖了光芒。还有一个人，前几天他去深蓝集团想带走他们的投资人时候，安娜旁边跟着的人是谭熙泽，这个变态在见不得光的黑暗面简直就是小国王，很值得忌惮，只是无法确定他到底是否和他们中间谁交好，看他当时躲开人群时候似乎和谁都不是很熟悉，不知道是否可以加以利用。 想沟通谭熙泽，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徐安然的妻子出面。上面不整治谭熙泽肯定有原因，他们不互相逼迫保持和谐就一定有联繫。guan方是不会放任一个黑色的势力成长过大的。董事们抵达到这里也需要时间，不如先解决这一端。他拎起外套快步走了出去。 他的助理还在外间忙着和董事们沟通开会的时间，看到他出来赶忙站起身。徐安然举起手示意他坐下：“我回趟家，时间定下来之后通知我。” 徐安然的妻子一直都没有工作，留学回来不久就嫁给了他。这个时间如果不约朋友出去玩，就会在家。走进家门保姆先赢了过来，结果了他手里的外套。 “太太呢?”他问。 “在阳台。” 他点点头直接走了过去。 她坐在桌边喝茶，手边摆着点心和果盘，平板里播着视频，并没有注意到他走过来。 徐安然也没有吵她，安静的走过去坐在了旁边的空椅子上。 “今天回来这么早?”她没抬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也没看徐安然。 “晚上我们回家吃饭吧。”他捡起快点心咬了一口，咬在嘴里才注意到又是马卡龙。他总觉得这个点心太甜了，也不清楚是自己没吃过做的好吃的，还是这个东西就是甜，腻的让他发慌。结婚这么多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靠着一块马卡龙一杯咖啡或者茶度过去一下午。 比硬币大一圈的东西，能吃小半天也是太有耐心了。勉强咽下嘴里这一半，他把另外一半扔回了盘子里。 “你是说回我家么?”她还是没抬头，轻轻放下茶杯，慢悠悠的问。 “嗯。” “知道了。既然回来的早，去睡一会吧。”她似乎对和徐安然聊天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平板。徐安然也不想知道她在看什么，站起身直接走回来卧室躺在了床上。
第291页 翻出手机上下划了划，还真的有点累了。摘下手錶放在了柜子上，他侧过身盖好了被子。片刻之后坐起身焦躁的揉了揉头髮，脱掉了衬衫仍在一边。半梦半醒之间，屋外传来了婴儿的嚎哭声，昏昏沉沉之间这声音更加震耳欲聋。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回家竟然没去看看自己的儿子。 虽然想到了，但是并没有行动。徐安然翻个身调整姿势，觉得更疲惫了。这屋子够豪华，家够大，整洁有序，可是就是少了点什么。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不知多久，徐安然还是放弃了试图睡着的选项。坐起身活动了一下颈椎。助理髮了消息回復他交代的工作。看了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起身去换衣服。晚上还要去看岳父大人，他得正式一点。 保不齐还要被冷嘲热讽一顿。他的岳母大人一直对女儿选了个商人理解不了。她一直觉得她应该选择一个和自己家庭对等的官宦世家，而不是一个没有底蕴的所谓‘企业家’。 果不其然，屋子里最欢迎他们的大概就是她妻子养的那只叫‘笨笨’的狗了。怀孕之后她身体很敏感，一直过敏，只好把它送回家，看见他们来，这条狗显得热情过了头，疯狂的晃着尾巴迎接他们。徐安然觉得索然无味，在他眼里狗也只是一直狗，更何况这只狗对他摇头只是因为他妻子的原因而已。 “这次来，有什么事?”岳父一点家常也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 徐安然仿佛没有感觉到他的不耐烦，仍然恭敬：“我想和谭熙泽见一面，希望爸爸能帮我知会一声。” “因为深蓝集团?严格来说他们和你也无怨无仇，你们现在的状态是怎么弄出来的?” 明知故问。徐安然在心里骂了一句。还不是因为自己想趁火打劫捞一笔，结果没想到现在被当成了主要敌人。他们像红了眼一样放弃了罗杨帆，把大部分甚至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他身上。 “这是一场意外。”他回答。岳父没有说话，他知道他在问条件。徐安然紧接着说：“您帮我签个线，郊区那块地皮我会参与竞标，把它炒成地王的。” 正和他意。岳父大人需要zheng绩，政ji有一部分就是盈利。徐安然肯花大价钱买下来，就能让他的成绩了加一笔。那块地价钱不高，本以为就没什么指望了，如果有徐安然参与，很多小企业会跟风他的选择。这么看，这笔买卖还算合适。 就这么谈成了，徐安然直到离开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波动。按说这是自己妻子的娘家，也算是自己家。可是这清冷和客气的感觉让他觉得好像去谈了笔生意。 也不是，就是谈了笔生意。 打招唿到约时间，想见到谭熙泽也需要点时间。他现在要面对的是深蓝集团那边到现在还没放出什么消息，他只知道陈晨和张哲回来了。从陈晨离开绿园到现在，时间似乎也不是很久。结果以前留在公司都需要他庇护的陈晨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这人，真是眨了下眼睛就再也不认识了。 已经快小半个月了。陈晨一直保持高度紧张的状态在工作，衍生市场不好操作，一旦出现失误就是大出血，她的买入量又大，槓桿过高容易造成市场的混乱。更何况手里的资金来之不易，需要算计把金额最大化。张哲懂一点，但是也现在也只是懂一点而已，能做的也只是继续维护公司的日常运作。安娜偶尔面对媒体，时不时发点消息怼一下王茜，剩下的时间就剩下了观战。而张轩已经彻底沦为这几天的摆设了。 “刘雅，计算一下我们现在手里份额有多少了。”休市的时间一到，陈晨靠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让刘雅总结上午的工作。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她维持在高度紧张的状态已经有点疲惫了。安娜倒是好，每天走进来之后就靠在沙发上开始睡觉，还是完全没有紧迫感。张哲和张轩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她的嘴角正拉出一道晶莹的水渍，慢慢垂下来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张轩赶紧走上去掏出纸巾给她擦了擦。 陈晨转过去看了看，生怕安娜被张轩弄醒会发飙，看见她一动没动，她松了口气。 “是不是很累?”张哲走过来坐在她旁边，摸了摸她的头髮。 “还好。这几天没陪你，你别介意。” 陈晨脸上全是歉意，累成这样她竟然还担心这个。一股暖意在心里溢满，张哲看着她露出笑脸。 “你不要总担心这个，我也不是小孩子。你这几天话都很少，我担心你压力太大。” “陈晨。”刘雅打断了他们的‘亲亲我我’：“把衍生工具兑换之后，我们现在的持股数是百分之17.5。” 已经远远超过徐安然的份额了，陈晨调整了下身子：“下午开盘继续做多，把衍生工具全部兑换，争取在休市之前触发申报。” 触发申报之后才是真正的开始对战。偷偷摸摸填仓的事情谁都会做，徐安然会怎么反抗陈晨并不知道，但是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很激烈，甚至会反咬他们一口。 “我们触发申报之后徐安然就会点燃公司体系内的毒丸，你想好下一步了么?” 一直睡着的安娜突然开口说话，可是姿势都没改变，眼睛也没睁开，像梦游一样。坐在旁边给她擦口水的张轩吓得跳了起来。
第292页 “你你你你你你醒了?!” 安娜终于动了动尊贵的身子：“醒了，你碰我时候醒的。你动作一点都不温柔，都快把我怼进沙发里了。” 太尴尬了，张轩盯着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 “我知道，张哲，你准备好和张轩去接触他们董事会的其他成员。一旦触发毒丸，绿园集团就会变得镉牙。董事会现在都是徐安然自己的人，如果有人愿意倒戈事情会简单很多。”陈晨心里有计划，但是并不想解释太多，她有点累，想睡一觉。已经没有精力去消除别人的疑问了。“我想去你办公室睡一会。”陈晨眼神疲惫的盯着他。 张哲站起身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屋子里除了安娜和张轩，只剩下了刘雅。严肃的刘雅回过头看着他们，张轩有点紧张，刘雅太严肃了，从来没见过她笑。 “我还没有办公室能休息，你们出去好吗?”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 “啊?哦哦。”安娜破天荒紧张的回答，赶紧站起身走出去。张站在门口她才想起来，自己也没有办公室可以休息，她转身走了回去，靠在了刘雅旁边的沙发上，把张轩留在了门外。 刘雅并没有表态赶她走，看来刚刚她只是想让张轩出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黑骑士：毒丸 2 休市前五分钟，陈晨成功的触发了申报，在最后一刻把战书下了出来。 一瞬间媒体就炸了锅，各种触目惊心的标题轮番开始在新闻网站上播放。 深蓝集团这段时间的不温不火一下就有了答案，沉默不过是在韬光养晦。媒体马上就堵了上来，没有避让，张哲让人把所有来採访的媒体都迎进来。该来的躲不掉，不如直接一点。 面对媒体当然安娜上场了。她活动了一下手指站起身准备上台，走廊另一头走来了个人。高挑修长的身子包裹在一步裙下，头髮高高挽起，端庄高贵。 是刘萱。她扫了一眼穿着黑色格纹西装的陈晨，刚剪掉的短髮配上她的衣服，让陈晨看起来中性味十足，有种带着狂傲的冷淡感。 张哲毫无表情的看着她，并没有因为她是自己的前女友的身份而觉得焦躁。陈晨也异常平静。 “我叫她来的，待会如果有记者纠结王茜的问题，刘小姐能帮我们不少忙。”安娜做了最简短的解释之后走到了话筒前，刘萱紧随其后站在了稍稍偏角落一点的地方等待。 张哲一脸冷淡，但是陈晨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毕竟刘萱是来帮忙的。 但是打交道的事情她真的不擅长，她希望张哲开口，而他脸上写的就是‘我不会和她说话’;张轩肯定不会当着张哲和陈晨的面问候他前女友;刘雅根本就没看他们。 “咳”，她清了清嗓子，张哲诧异的看着她。“那个…谢谢你来帮我们啊。”陈晨终于说了开场白，但是有点苍白无力，和她看起来强硬大气的外表不太相称。 刘萱不表明她想说什么，陈晨现在看起来有点窘迫，脸色稍稍发红，带着一点小女孩一样的羞涩感。 “不用感谢我，安娜和张轩承诺你们以后可以给我家做靠山，不然我也不会来的。你如果不会闲聊，不说话也可以。”刘萱是想给陈晨解围，她知道媒体一直评价陈晨不太擅长和别人打交道。可是习惯了趾高气昂，她的声音有点生硬。到了张哲的耳朵里，味道就全变了。看到张哲骤然发黑的脸色，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趁着张哲没开口她赶紧解释。 “我是说，我知道你不喜欢闲聊，不用怕我尴尬找话题。我没关系的。” 张哲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陈晨刚准备开口，安娜在台前喊了她的名字。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张哲，大步走了上去。 看到另一位负责人，闪光灯开始高频度的亮了起来，闪的眼睛有点不舒服，但是她没躲，直接站在了安娜旁边。张哲温柔的看着她的侧影，嘴角慢慢挂起了微笑。他眼里带着满足和幸福，好像她发着光，别人他都看不到。张哲平时很冷淡，这是刘萱第一次看见他表现的这么温柔。 刘萱有点羡慕了，她快结婚了，可是自己的未婚夫从没这么看过自己。那种掩盖不住的温柔和痴迷，真让人觉得羡慕。和张哲在一起的时候，张哲也一样没这么看过自己。看来人真的不是完全一样，总有人能触动你心里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让你温柔起来。 “陈晨看见我竟然没有生气。”刘萱在找话题。 “嗯?”张哲并没有注意她，听到她说话，疑惑的询问，眼睛还盯着前面。 “我是说，她看见我这个前女友竟然没生气。换成我估计吵翻天了。” 刘萱说的是实话，她不觉得自己喜欢看见自己先生的任何前女友，就算是相处短暂也不可以。 张哲飞快的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看向了陈晨。他不知道这个该怎么接话，所以不打算说什么。 “那个王茜那么能闹，竟然没有把陈晨吓跑。”刘萱似乎在自言自语，也似乎在询问。 提到这个，张哲露出了笑脸，眼神却还在陈晨身上：“她相信自己，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不介意别人诋毁我。遇见她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 刘萱有点心酸了，她对婚姻的定义一直都是互相补充互相扶持就可以了，爱情可以靠着时间慢慢培养。现在看来好像也不完全对，没有爱情，你连他洗漱之后不会擦干净洗手台都觉得烦躁。
第293页 “两位张总，麻烦二位也到台前来。”安娜语气一点也不尊敬，甚至吊儿郎当，根本没掩饰自己不把领导放在眼里的心态。不过张哲并不介意，现在对于深蓝来说，陈晨和安娜的组合要有利于他和张轩的合作。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西装，和张轩大踏步走到了台前。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徐安然还没有见到谭熙泽，却等来了深蓝集团宣布已经持有绿园集团百分之十八点五的股份，并且要求行使控制权。对于徐安然来说，简直就是要命。在己方没有一点紧张的时候对方却攻破大门，着个打击对公司来说暂时还可以抵御，但是对徐安然的心理摧残却是不小。 助理拿着平板电脑站在他旁边，页面上的头条还是刚刚新鲜出炉的。标题上写着‘深蓝集团触发申报，高调宣布掌控绿园集团百分之十八点五的股份，要求对绿园集团开始行使控制权’ 记者在里面详细的讲述了两家公司的歷史，点评了深蓝集团绕过申报偷偷吸筹的事情完全可以表明他们不打算和解。发布会里张哲的前女友主动现身给他闢谣，这奇怪的组合也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联繫到现在深蓝集团对绿园的针锋相对，和前段时间张哲那糰子乱七八糟的绯闻，现在的场景让人觉得王茜只是被徐安然安排出来的一个角色。 徐安然觉得自己现在冤枉的像窦娥。不管怎么样，他现在要防御。 “召集董事，我们要有反应了。”徐安然并没有表现的多激动。多年在商场上的摸爬滚打让他早就理解的了情绪控制的重要性，他可不是安娜，没有那么多随性的态度。交代完之后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脑子却乱成了一团。他很少有这么混乱的时候，不知不觉竟然忘记了时间。 “徐总，大家都到了。”助理打开门提醒他时间。徐安然才发现天已经黑掉了。 会议室里端坐这几位董事会成员，大家都在等徐安然。这么多年董事会从没变动 过，如果陈晨在肯定会认识他们，虽然她是个脸盲。 “这么晚把大家召集过来实在不好意思。深蓝集团要求行使自己控制权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现在打算把公司的反收购章程启动，没有意见吧?” 当然不会有，不反收购总不能安静等着。徐安然需要走这个过场，大家当然也知道。 第二天一早，绿园集团启动公司新章程的消息就传了出来。张哲站在跑步机上一边跑步一边浏览新闻，把主要的内容作了标籤等她起来看，可以减少很多时间。出乎意料，陈晨看也没看直接洗漱之后走到了餐桌前吃早餐。张哲也没问，他觉得她会有自己的想法。 到了公司，刘雅坐在大厅直勾勾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员工，她没有办公室可去，连张桌子现在都没有。 “你得给刘雅安排办公室，我们两个得在一起。”陈晨翻着眼睛看着张哲，这才想到自己的疏忽，张哲连连点头。 看到陈晨，刘雅快步走了过来。 “绿园集团的新章程表示，一旦我们的持股数达到百分之二十，当前绿园集团的所有持股人都可以用半价甚至更低来认购绿园集团的新股份。现在怎么做?”刘雅说话言简意赅，直接省掉了所有的枝叶。张哲恍然大悟，刘雅才算合格的助理，甚至才是优秀的助理，她能简化所有的消息来节省陈晨的时间。效率对于她们来说就代表着利润和成败。 周子昂似乎被比下去了，温婉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赞美之处了。 一边走一边翻看刘雅整理的资料，言简意赅的一二三条摆的整整齐齐。陈晨合上资料把它递给了刘雅：“继续增持，回復一下绿园集团的新章程：深蓝集团继续增持绿园股票，必要的时候，我们不惜将持有额度提高到百分之五十一。” 话语权被稀释，那就直接把能达到的份额提高到最大。持有额度达到一半，就算徐安然再稀释，也没办法压制住深蓝的话语权。 “百分之五十一诶，这个数字想想都刺激。”刚到的安娜恰好听到了后半段，大剌剌的做在沙发里歪着身子。 “毒丸只能这么解。如果没有意外，罗杨帆会来救场了。”陈晨的声音很慢，很低沉，每当这个时候说话，她的脑子一定都在高速运转。 看到深蓝集团的公告徐安然吓了一跳。持股数不惜提高到百分之五十一，卖掉整个深蓝集团都未必可以。虽然知道她肯定是借到钱了，但是这么做的风险很大，如果收购不成功，深蓝集团真的就什么都不会剩下。他知道陈晨很难对付，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有魄力下这么重的赌注。这么大的风险，张哲和张轩这两个实际的所有人竟然真的敢赌。 他抄起电话直接播给了罗杨帆，他才是始作俑者，现在也该帮帮忙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黑骑士：护卫还是骑士? “徐总有事么?”罗杨帆竟然问了这句话。 徐安然现在不用看到他，想到他都觉得头疼。他握着电话揉了揉太阳穴：“你不看新闻吗?陈晨在强行收购我们，她这个黑骑士现在是做定了，收购前期的抱函都是直接熊抱，丝毫没有透漏任何口风，我的董事会成员也没有任何人和他们有过接触，直接就收到了他们宣布希望行驶控制权的消息。”
第294页 “你们不会反收购?改章程用毒丸不是就可以了。”罗杨帆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反抗而是给自己打电话。 徐安然在脑子里勾画自己捅死他的的场面。 “他们已经宣布了，必要的时候不惜把持股额度提高到百分之五十一。什么毒丸扛得住百分之五十一的控股?砒霜也不够这么稀释的，我现在需要你们入手绿园的股票，减少市面上的份额让他们没办法增持。”交叉持股的章程本该就这么做，在必要的时候入手对方的股票来保护他们。资本市场上称他们为白衣护卫，算是一种同盟的互相保护。 “我家会有什么好处?”罗杨帆直接的问。 “你说什么?!”徐安然真的被气到了。自己因为罗杨帆引火上身，现在却被他趁火打劫，任是脾气再好的人也没办法接受。 “我是说，我不想做白衣护卫，我想做白衣骑士。”罗杨帆淡淡的解释。 着两个词放在童话故事里都很美好，但是现实来说差别却很大，护卫只是互相帮助，在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对方也会提供帮助，属于无偿的互相庇护;而白衣骑士却是需要回报的，一般都是需要庇护的人开出优惠条件，来寻求帮助。 “罗先生，做人也不要过于厚颜无耻。如果不是因为你牵连，我怎么会被陈晨针对?” 徐安然说的没错，本在开始的时候他就只是希望可以恐吓深蓝集团的扩张势头，不要让他们和自己抢饭碗;偏偏罗杨帆来找他拉他入伙，结果现在罗杨帆一身轻松，他却成了陈晨眼里的罪魁祸首。况且如果不是罗杨帆无能，现在也不该有这种局面。深蓝集团说不定早就成了他的了。 “徐总也不要着急。我厚颜无耻，你也不是完全一身轻松。今天陈晨针对你，也未必全都是因为我。你当初抛弃安娜追求高官女儿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我们这个小圈子里，彼此能有什么秘密?陈晨进了监狱那几天，安娜可是丝毫不顾及自己已经加入白宫的现状，完全没有躲避跑头露面去帮陈晨。她们感情那么好，说不定针对你也是因为这个呢，你也不该都怪在我一个人身上。况且，徐太太是怎么嫁给你的，我也不明说了。要是让她知道她男朋友离开是你动的手脚，她会不会轻易让这件事过去呢?” 罗杨帆说的简直就是不要脸。徐安然想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一场。他的大脑充血，举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可能马上就失去理智。但是却不能。罗杨帆当初打着追求的名义都能把陈晨送进监狱，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现在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比起来势汹汹的陈晨，罗杨帆这里还有一丝可以缓和的余地。 徐安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来。理智告诉他现在需要做决定，可是对于他来说，却像割肉一样难受。 不过就算是割肉，也比直接失去绿园集团要好。 他咬着牙，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了一句话：“好，我答应。不过我需要和董事会商议，到底给你什么便利。” “徐总也是痛快人，那我等你消息。” 罗杨帆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徐安然用力在桌上砸了一下。他心里不甘，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到这个消息，董事们也炸了锅，当初承诺的交叉持股现在成了这样，任谁心里都不甘心。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妥协似乎成了唯一的办法。 徐安然已经没有意见了。 他现在只想听到一个结果。但是他不但是绿园的创始人，也是公司现在的ceo董事会的成员，他得打起精神来。 “我们可以接受以后罗家可以用折扣价购买我们的资产和股份。” 全票通过。 他们大概早就想到了，只是希望别人来提。徐安然疲惫的站起身走了出去。他觉得很累，现在想回家。 家里一切都很熟悉，但是他却总觉得有点梳理的感觉。他的太太已经把阵线从阳台换到了影音室，走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看电影。看到是徐安然，她并没有反应，好像没看到他。 徐安然走过去坐在了她旁边的沙发上。她转过脸在徐安然的脸上吻了吻，温柔却根本感觉不到温暖。 “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徐安然第一次试图和她找话题。 “看电影啊。”她的语气甜甜的，却感觉不到什么感情。 “好看吗?” “好看。” 索然无味。着尴尬的气氛根本不像相爱的夫妻，只是在例行公事。他站起身走了出去，并没有继续假装热情。 工作说不定可以缓解情绪，徐安然打开平板，上下划动屏幕，满屏都是深蓝集团的消息。刚准备关掉屏幕，可是下一秒却被一条旧新闻吸引了。 是陈晨刚回国接受採访时候，张哲坐在她旁边，似乎想保持严肃。可是陈晨开口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在她身上，自然的好像她说话的时候自己一直都应该注视着。眼里的感情是遮不住的，迷恋也是掩饰不掉的。离开的时候陈晨伸出了手，张哲马上就领会了握在了手里。两个人肩并肩离开的背影好像合成了一体。 他们才是在相互扶持，自己现在这算什么?如果今天安娜还在他身边，刚刚自己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躺在她怀里嘆口气，而不是被冷落。
第295页 如果是没用的，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我们有时候很多决定都是在冲动之间做的，可能你已经考虑了很久，斟酌了很久，就是迈不出这最后一步。突然的某个刺激就让你跳出了这步。 一股莫名的怒气升了起来，他拿起电话打给了罗杨帆。 “罗家以后可以以优惠价格和折扣来购入绿园集团的股份，这个条件可以么?” 妥协了这个条件，一旦罗家到时候不肯放弃手里的股份，那么绿园集团就要新加入一位股东了，就是罗家。而罗家不是私人的，那么绿园以后，很可能就要变成sprint的控股公司了。 徐安然相当于为了不让深蓝接手自己，而选择了罗家。 “当然可以。那就成交了。”罗杨帆语气轻快的回应。 这百分之百有利的条件谁会拒绝。徐安然觉得自己陷入了死胡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能平安迈出去。 陈晨和安娜当年也是他的左膀右臂，他为了让绿园上市扩大规模先抛弃了安娜，间接赶走了陈晨;现在身边没有一个得力的助手;而对面的敌人，恰恰就是自己当初抛弃的臂膀。 真是讽刺。 兢兢业业的刘雅才是助理里的翘楚，她可以用小半张纸来解释清楚他们面对的所有问题。 刘雅拎着手里只写了两行字的a4纸递给了陈晨：“sprint宣布持股绿园集团，已经表明立场与绿园集团属于合作关系。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不到五十个字几秒钟就可以看完，陈晨盯着大盘略作迟疑，但只是片刻，她又语气坚决的回应：“进入美股市场，绕过申报操作，我们开始买入sprint。” 刘雅转身去传达决定了。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刘雅不罗嗦，过滤消息能力强，总结能力也很强。张轩和张哲一起泛起了酸水。同样是助理，周子昂的总结能力差到让张哲抓狂，所以一直到现在，他所有的新闻和消息基本上都来源于自己;张轩就更惨了，同样是助理，温婉真的只是温，婉。 “我…我能问问这又是为什么吗?”张轩小心翼翼的开口，语气里带着胆怯，生怕一旁看见他说话就翻白眼的安娜会骂她。 张哲无奈的嘆口气，张轩真的是一点都不想主动学，他的态度被动的露骨了。 “收购sprint能让罗家自顾不暇，为了自保他会主动退出我们的战斗。” 无奈归无奈，张哲还是做好了大哥哥的角色。 “我觉得我们可以顺便咬死罗杨帆。”安娜说。 “嗯。” 陈晨轻轻的回应了安娜的话，看来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先攻击绿园因为他相比sprint比较好入手。本来我想一个一个来，战线会拉开很长，时间都不确定。既然现在罗杨帆主动送上门，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网打尽。” 这么大的野心，听得张轩咧了咧嘴。他虽然不学习，但是深蓝集团是什么实力，他还是知道的。陈晨一步比一步走的大，看起来太激进了。可是除了他之外所有人的表情都没有太大动作，似乎表明了除了他之外大家都是同意的。安娜还在旁边，他不敢开口否定。 “一旦失败了，杨家会跟着我们倒霉的。”安娜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门突然被打开了，多日不见的刘畅推门走了进来：“你们说什么?什么杨家跟着倒霉?是杨慧么?” 张哲眼神一暗，陈晨入狱的是刘畅可是对杨慧表示了不少的关注，他侧过头看向张轩，眼神往门外飘了飘示意他把刘畅带出去。张轩站起身搂住他，笑嘻嘻的拍着他的肩膀：“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把我们忘了。你这个烂人。” 刘畅想多问问，可是张轩大力的把他往外拖，他挣扎着回头看向张哲，嘴里回答这张轩的话：“你别拖我，我听说哥认识谭先生，我想让哥帮我引荐，你让我说几句话。” “一会我去找你们。”张哲摆了摆手示意他。下一刻，刘畅被张轩拖了出去。 陈晨才想到刘畅的问题。回来之后刘畅给她发过不少消息问她能不能帮忙联繫杨慧，因为事情一直没断，陈晨也没当回事放在心上。看现在的样子，似乎还有了点难度。 ☆、第一百六十七章：黑骑士：分歧 从心里来说，对于刘畅和杨慧，陈晨的都是不在意的，她在意的是张哲，考虑的也是自己这么做了张哲会不会有影响。 刘畅离开之后，她走过来靠在张哲身边。 “我只能尽量做好，但是保证不了如果我们没成功不会连累杨慧家。我这样会不会让你难做?刘畅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张哲也在犯难这个问题，他只是知道刘畅在关注杨慧，但是并不清楚刘畅对杨慧到底是什么感情。 “回来之后也没单独见过刘畅，我没和他聊过，我不知道。”他小声回答：“不这么做，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陈晨毫不犹豫给出了答案，她的确没有别的办法;或者可以… “我们也可以点到为止，就现在这样。放弃收购。”这是唯一的办法，放弃或者继续前进。 “别天真了可以吗?”安娜生气的站起身走过来面对着陈晨：“我和徐安然交往过、你在徐安然手下工作过，他不可能因为你收手就对你感激涕零，他这种人只会抓住这个机会对我们下手。”安娜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这种话本该她私下和陈晨聊，可是看见她顾及张哲的样子，安娜就觉得有点不耐烦：“你们这么磨磨唧唧怎么可能赢得了?张哲，你不但有朋友需要惦记，还有一群员工需要你担心。现在不是你和张轩一个人的事情了，深蓝垮台还有多少人失业你知道吗?”
第296页 陈晨没说话。她当然知道安娜说的对。现在深蓝集团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一家小店了，当年就算倒闭也只牵连着一个店里的那几十号人;现在深蓝是个企业，张哲要承担的不仅仅是赚钱一个目的，还要养一大群员工。 但是如果张哲真的觉得为难，她觉得自己还是会放弃掉，。 “你们继续做就可以，刘畅交给我就行了。”张哲终于表态了：“我和张轩帮不上忙，起码应该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往前沖。”他握了握陈晨的手转身走出去。他要去和刘畅聊一聊。 虽然得到了肯定，安娜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瞪了张哲的背影。 刘畅正坐在张轩的办公室里跟他聊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全程都觉得很尴尬。张轩怪怪的。 直到张哲打开门走了进来，刘畅长舒了一口气。 “哥，你可算进来了，张轩聊天好尴尬。”看到张哲，刘畅仿佛看见了救星。 张哲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最近在忙什么?怎么这么少来?”张哲问 “也没什么。我想让你给我引荐一下谭先生。” 张哲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刘畅白皙的皮肤上不正常的红晕在提醒他哪里不正常，刘畅也不是弯的，那只能是因为杨慧。他岔开了话题大概是不想说，直接问估计会引起他的反感。 “你要见谭先生做什么?看上他了?”张哲假意调侃。 刘畅连忙摆手：“你胡说什么，我都没见过谭先生。”他收回手，侷促的抓了抓自己的衣摆，眼神飘忽：“就是想见见。他听起来那么厉害。” 张哲愈发觉得不对。刘畅从来不会隐瞒他什么事情。 “杨慧让你做的?”张哲还在考虑怎么委婉发问，张轩却已经按耐不住了，他率先开口问出来问题的关键。张哲紧张的看向刘畅，张轩的语气太生硬了，说不定会被认为是冒犯。 果然，刘畅微微变了脸色。张哲在暗叫不妙却没有开口。张轩已经态度这么硬朗，他如果逼问上去，会让刘畅觉得难做。 “你们怎么联繫上的?她叫你做你就做?你长脑子吗?”张轩越说越生气，语气开始激动，态度也开始变差。刘畅本来有点尴尬的脸色慢慢也变成了愠怒。 “我喜欢做管你什么事?你凭什么指责我?”刘畅站起身指着张轩的脸开始反驳：“我怎么做干嘛要你管?!” 刘畅也生气了，张轩的样子好像他听了杨慧的话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状况?陈晨出狱之后她配合罗杨帆想再陷害她一次，你不知道吗?!”张轩站起身面对他指过来的手指，怒气沖沖的回应。 张哲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她也是被骗的，你们总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说她有心思害你们吧?小慧不是那种人!” 小慧?张哲头更疼了。看来杨慧是对着刘畅下手了，毕竟拿下刘畅，就算不能有大作用，也可以让他们束手束脚了。 “你有病吧?你觉得她那种千金小姐会看上你吗?!”张轩大声骂了回去。 这话有点过头了，张哲站起身把马上就要动手的两个人往两边推开：“好了!都闭嘴!” 他皱着眉头似乎很不耐烦。但是并没有说太过分的话：“张轩，你说话太过分了!” 张哲第一时间指责了张轩，刘畅稍稍有点缓解了心情，但是下一秒，刚刚缓解的心情就变了。 “还有你，刘畅。并不是说你不能和她交往，但是你起码要有一个你自己的尺度和戒心。谭熙泽是什么人?你最多是在灰色地带来回活动，他是彻底的阴暗面的小国王。你去接触他，那些奔着你来的孩子怎么办?你打算带着他们以后加入谭熙泽么?况且你怎么能刚开始就完全听杨慧的话?” 张哲指责他的话要多于张轩，刘畅刚刚缓和一点的心态顿时崩掉了，他大声吼了回去：“你不是也听陈晨的!” “陈晨和杨慧不一样。”张哲彻底觉得泄气了。 “怎么不一样?你们不就是针对我么?不帮就不帮!”刘畅伸出手推了张哲一个踉跄，生气的沖了出去。 “刘畅!”张哲想拉住他，却晚了一步，手掌徒劳的在空气里攥成拳头。 听到他们吵架的声音，陈晨和安娜也跑了过来，走在前面的陈晨被刘畅撞了个踉跄差点摔倒，幸亏安娜在身后扶住了她。刘畅虚虚的伸出手想接住陈晨，看安娜扶住了她，收回手快步走掉了。 张哲赶紧跑了过去。 “你没事吧?”他焦急的问。 “没事，你快去追!”陈晨也着急的指了指刘畅离开的方向。张哲跑出去又回头看了一眼，陈晨挥了挥手，他才追了出去。 “刘畅!” 没有理会。 “刘畅!” 他还是没有理会。留给张哲一个怒气沖沖的背影。 “刘畅!你站住!”张哲真的怒了。他的语气完全变了，从刚刚带着商量的语气变成了呵斥。刚刚差点推倒陈晨，刘畅有点不好意思，张哲一严厉起来，他本能的站住了脚。 “我不是故意推陈晨的。”他别别扭扭的解释，心里还在生气。
第297页 “你这是干什么?耍起脾气一句话都不听就走?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觉得我会故意害你么?”张哲语气缓和了下来，又变成了那副毫无波澜的样子。 刘畅也冷静了下来，悻悻走到路边坐在了路沿石上。 “我没觉得你会害我。这是她第一次让我做事，我就做不到，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刘畅低垂着头坐在路边，弓着腰，双臂撑着膝盖。 张哲坐在了他旁边，安静的听他说话。 “哥，我知道你们现在在针对绿园集团，也知道你们早晚会把矛头指向罗杨帆，但是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接下来对付杨慧。你老实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最后也要针对杨家的?” 刘畅小声问，这也许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这些天杨慧一直在跟他说自己害怕张哲，他有点心疼，想帮忙。 张哲思考了一会并没有回答，他现在无法百分百相信刘畅，他如果告诉杨慧，谁都不能保证杨慧不会拿来做手脚。 “你是怕我告诉她吧。”刘畅苦笑：“刚刚张轩说她是千金小姐，怎么可能会看上我，我觉得很受伤。” 张哲还是沉默，但是他当然理解刘畅的感受。杨慧有好的家庭，好的学歷，刘畅什么都没有。在她眼里，他可能只是个小混混，跟杨慧相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刘畅了解张哲，他为难的时候就会保持沉默，这个时候再逼他也没有用。他假装无所谓的笑起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事，你就当我今天没来过，今天的事情我们就翻篇，让它过去吧。一会帮我给张轩道歉。” 他扯了扯衣服，又摆出了那副东倒西歪的姿势，彻头彻尾就是个地痞的样子。 “刘畅!” 张哲叫住了他，走过去给他整理了一下歪了领子的t恤。 “她是千金小姐不假，你也不差。她有她的家族，你有我这个哥哥。你从来都不是一无所有。你想追求杨慧，你要明白自己和她是平等的，我不喜欢你丢掉自己去迎合别人。” 张哲拍了拍他的肩膀，漏出个温暖的笑，然后转身走了回去。他能理解刘畅面对杨慧时候的自卑，她那么漂亮，要什么有什么，而他什么都给不了;当有她想要的东西的时候，他就会毫不犹豫想交出去讨好对方。 可是自卑不能和爱情交叉在一起，只是羡慕对方能过着和自己完全相反的生活，这样产生的所谓爱慕不过是因为她拥有自己从来没有过的一切而已。 公司里的张轩还是一副 要炸掉的表情，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张哲笑了起来。 “你干嘛还摆臭脸?刘畅让我给你道歉。” 一听到刘畅要道歉，张轩软了下来，想到自己刚刚说话的确过分，也有点不好意思。缩着脖子坐了回去。 “你有没有事?”陈晨刚刚差点被推倒，张哲还在惦记着。 “我没事，刘畅那边怎么样?” 陈晨现在最关心这个，一旦刘畅真的太激烈反对，难免会影响到张哲做决策。 “我都说了，刘畅那边交给我，你不要担心，专心这边就好。” 陈晨还想继续追问，可是张哲轻轻挑了下眉毛又揉了揉她的头髮。顿时她就觉得安全了。 “那你和张轩也需要去接触一下徐安然的几位股东，如果能说服谁倒戈到我们这边我们的收购成本会降低很多。” 如果有股东站在他们这边，那他们手里的份额就会大幅增加。任凭他们有什么动作都会无力反抗。 “应该让安娜和张轩一起去，周旋的事情她更擅长，况且现在让我留你一个人在家里，我怎没可能放心。” 张哲否定了她的提议。 安娜走了过来：“张哲说的对，而且收购的事情他们不如我专业，我的说服力要强于张哲。” 既然她也贊同，那就没有什么可否定的了。 “我现在就启程，你们留下小心一点。徐安然也不是正人君子，我担心他也下黑招。” “你和张轩也一样。” 安娜点点头招唿张轩也回家收拾行李。四个人分两头行动，现在还有一个刘畅要牵连着张哲的神经，陈晨觉得有沉重，这么大赌资的一场赌博，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赢下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黑骑士：求和 刘畅没有如愿以偿见到谭熙泽，可是有人如愿了。徐安然等了半个多月才收到了自己岳父大人的消息，这是他人生里最长的半个月了，他并不是个擅长等待的人。 去见谭熙泽就要去深蓝集团总部的所在地，这意味着他要离开自己的公司。不管怎么看，现在都不是个离开的好时机，不过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其他的选择。简单交代了一下工作徐安然踏上了行程，就在安娜和张轩赶赴绿园集团的时候，他正要离开。 徐安然谨慎的带了保镖，虽然知道对于谭熙泽来说他的保镖可能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但是有些东西就像女人衣柜里的衣服，可能不穿，但是有了就会有安全感。 他并没有接到什么电话之类的，只有一个地址，是个酒店的名字，写了房间号，一个日期，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下了飞机一路赶往约定的酒店，徐安然走进预订好的房间焦急等待。谭熙泽连个准确的会面时间都不给，果然是傲气的很。这种角色竟然和深蓝集团的人有交集，他也是万万想不到。张哲这点和陈晨很像，底牌只是一点点翻，遇见什么级别的对手就交代自己什么级别的背景，绝对不会多露出一点风声。
第298页 越想越烦躁，他走到窗边给自己倒了杯酒。谈事情之前这杯酒本不应该喝，但是他需要什么能帮助他缓解焦虑。 一杯酒还没喝完，门响了。他赶忙放下酒杯擦了下嘴角转过身，谭熙泽扭着腰走了进来。 那天在深蓝集团见到时候，他可不是这个姿势，起码像个正常男人，而不是像个卖弄风情的风尘之人。心下诧异，徐安然保持镇定走了过去。 “谭先生，久仰大名，终于有机会见到您了。”徐安然热情的伸出手想表达一下基本的礼节，留个好点的第一印象才有利于一会谈事情。 谭熙泽配合的握了手，却并没掩饰自己略显妩媚的姿态。松开手转身就坐进了沙发里，一只手肘压在扶手上支撑身体，时不时把额前的碎发往耳后掖一下。 “徐总为了见我大费周章，我也觉得受宠若惊。您花费这么大代价来见我，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么?” 他一会还约了朋友吃饭，不打算在徐安然这浪费太久。徐安然值得尊重，但是和他一点交集都没有，谭熙泽不想保持太多的耐心。 徐安然准备的客套话一句都没用上，谭熙泽就直接把问题带到了重点上。他是今天求人的一方，既然谭熙泽要求直接，那也只好顺着他了。 “谭先生知道我目前的困境，我希望可以获得您的帮助。” “呵呵”，谭熙泽轻轻笑了起来，看似不经意的发问：“见不得光的一面，徐总有自己的人脉，怎么会煞费苦心来找我?” 谭熙泽不太喜欢他说场面话，模稜两可的句子他不容易猜出重点。他选择直接拆穿。 太不给面子了，徐安然在心里默默吐槽;却没注意是他自己违反了谭熙泽喜欢直接简单的规矩。心里不满，嘴上也不能说，毕竟现在是他希望能拉拢谭熙泽。 “谭先生似乎和深蓝集团交好。” “张哲是我好朋友。” 谭熙泽丝毫没有隐瞒直接就说了出来，徐安然眼皮一跳，他这么直接，要么是有恃无恐，要么是傻。 “没想到两位竟然是好友。”徐安然继续往下试探。 “很好的朋友，没有张哲就没有我谭熙泽。你如果是希望我能和你合作干掉张哲，我不会接受的。”谭熙泽换了一边胳膊撑着身子，懒洋洋的像身后瞟了一眼：“当然，干掉陈晨也不行。” “当然不是。”徐安然否定的很快，在谭熙泽说出这句话之前他可能还想着拉拢他，可是听谭熙泽现在的意思似乎希望不大，徐安然得一点点来了：“我和深蓝最近的状况您肯定听说了，但是坦白讲我是被连累的。怪只能怪我当初贪心，想收渔翁之利。没想到自己陷进去了。您和张总交好，我希望您可以帮我签个线，我是希望和深蓝达成和解。毕竟这么耗下去，以深蓝的基础，对他们很不利。” 谭熙泽觉得有点搞笑，现在的状况他怎么也看不出对深蓝不利来。徐安然厚着脸皮这么说话，不知道怎么好意思。没等他嘲笑他，徐安然自己解决说了下去：“谭先生一直负责陈晨和张哲的安全，不知道最近有没有觉得，他们最近遇见的事有点多。” 谭熙泽终于收起了自己有点胡闹的表情。自从他们两个从车里逃生之后，他就安排了人围在张哲他们周围，这几天遇见了什么，张哲可能有感觉，但是未必知道的清楚;陈晨一项对这方面不敏感，估计是毫无感觉。 “人谁谁僱佣来的，想必谭先生能猜到。我是没有那么大能力的。我不想和深蓝继续做对，但是我现在撤退会让罗杨帆起疑心，我会损失掉绿园集团。不如谭先生给牵个线，让我和他们摒弃前嫌，一起暗地合作拿下罗家，怎么样?” “你们商人那点事我并不了解，这种线，我哪敢胡乱牵?况且您是徐总，有合作意向，为什么不直接联繫他们，非要大费周章来找我?” 谭熙泽到底算是算是个人精，第一时间想到了着个故事里的漏洞。要想让他帮忙，徐安然得先自我证明。比如给自己放点血，先掏出点东西来示好，不然他不会理会任何提议。 徐安然在心里暗骂，他本意是想把谭熙泽拉进自己的阵营先对陈晨或者张哲下手，谁想到还没提出什么，就被他封死了接下来的路。早知道没什么希望，他怎么会忍受冷嘲热讽去求自己的岳父帮忙找到谭熙泽。 不过也算勉强有好处，把谭熙泽拉到这个烂摊子里来，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可以利用。 思考片刻，徐安然决定把目标转移到罗杨帆的身上。他最终目的都不过是想保住自己一手创建的绿园集团，任谁都不像拱手相让。罗杨帆想做白衣骑士趁机得利，倒不如他把帽子扣在他的头上，让陈晨转移目标，她不是个赶尽杀绝的人，说不定最后还有可能保全自己。 别的不说，徐安然卖队友卖的到是顺手，这一点他和罗杨帆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我先期蒙蔽心智站在了罗杨帆的阵营里，这么冒昧去说太没有说服力了，谭先生的分量不一样，您的身份说出的话，要比我更有可信度” 徐安然的态度始终很温和，任他偶尔讽刺也丝毫不恼，完全没有他这个地位上普遍有的傲气和自负。看来自己摸爬滚打走起来的人，总是有过人之处 。谭熙泽对商战的事情不了解，说不定有利可图。不如让他们自己决定。
第299页 “我可以传达一下你的意思，但是徐总前段时间这么对人家，总该出点血表示一下诚意，不是么?”徐安然刚刚刻意避开了这个提议，假装煳涂，谭熙泽并不会被他绕开，直接把话题引了回来，徐安然恨的牙痒痒，总觉得自己这次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但是话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他不展示点诚意就前功尽弃了。 “谭先生可以转达他们，如果他们想对罗家下手，我可以资金上全部支持。” 谭熙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却并不说话。他看起来并不满意。 徐安然也没有说话。摸不清谭熙泽是不是在诈他，现在最好就是保持沉默，谁先开口谁先输。 僵持了一会，谭熙泽觉得有点饿了，他还约了人吃饭。徐安然给的优惠大不大他不知道，他又不懂，这个应该扔给张哲自己去考虑。他原话转达就可以了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挥挥手：“我会转达给张哲，你等等吧，有消息我告诉你。” 谭熙泽完全没了刚刚假惺惺叫徐总的态度，一副懒散的样子就离开了，联句正经的告别都没说。徐安然盯着他的背影愈发觉得心有不甘。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本来的预期。可是似乎还没有到尽头。为了自己的心血，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可是徐安然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要他一个人知道。 听到消息的张哲很意外，徐安然试图见谭熙泽的时候他就知道，听到谭熙泽传给他的消息之后，张哲更觉得惊讶。徐安然现在是来主动求和了?还是有什么新的把戏? 陈晨和安娜对他更熟悉，应该让她们先知道。 正想着，张哲已经走了过去。 陈晨还在衍生市场上继续吸筹sprint的股票，她眼神里看起来精神百倍，但是发暗的肤色和黑色的眼圈表示她已经有点疲惫了。张哲和心疼的盯着她，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来干什么。 看到了张哲，陈晨走了过来。 “怎么了?”她露出笑脸，看起来并不累，但是憔悴的肤色出卖了她。 张哲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主要目的。一五一十给她描述了一下谭熙泽转达的话。 陈晨皱着眉头听完。徐安然也不是傻子，轻轻松松卖队友这种事太幼稚了，他应该不会轻易做。她不知道张哲和谭熙泽是怎么认识的，甚至不知道他这个人可信不可信，不过张哲看起来对他毫无怀疑，她相信张哲。姑且也相信谭熙泽。 徐安然已经送上门了，不如干脆将计就计。她抬起头做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既然徐总主动帮忙，我们也别扶了他面子。我同意。” ☆、第一百六十九章：黑骑士：耍诈 张哲的惊讶只保持了一秒钟，他太习惯相信陈晨了，已经严重到没有质疑上了。 陈晨却接着说：“同意是同意，但是我觉得优惠有点少。如果徐安然肯把市中心绿园产权的那两栋写字楼转到我们名下我就考虑。” 她摆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微微抬着下巴，大眼睛朝着张哲飞眼。看她的脸上挂着骄傲的表情，好像在说这两栋楼就应该是属于他们的。张哲盯着她慢慢漏出笑脸，陈晨果然是闷骚的类型，坏的不声不响。 任徐安然如何心不甘情不愿，也没办法反抗太多。但是他打算接下来去看戏。收购他们和收购罗家可不是一个难度。罗家掌控军方的通讯技术，她想拿下罗杨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徐安然已经准备好看她前功尽弃了。最后他损失的只是两栋楼，陈晨会受一个大挫折，这个买卖还算合算。总比丢掉绿园集团更好。 合作达成，徐安然很快把两栋楼交了出来，陈晨也讲信用，第一时间把已经达到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缓慢抛售了出去。绿园集团的盘面太大，抛售太快容易造成股价跳水，任徐安然再着急也没用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的耐心等待。 听到深蓝集团开始减持的消息，罗杨帆乐的合不拢嘴。想收购徐安然哪有那么容易，凭藉深蓝的实力简直是做梦，可是他没想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要比徐安然严重得多。 给徐安然打个电话问候一下还是需要的，毕竟也算是合作伙伴。他还不知道徐安然已经许诺给陈晨的资金支持，知道了那现在的电话就会是骂人的了。 助理举着电话示意徐安然是谁，他没有像平常那样反感的皱眉，而是笑了起来。这个罗杨帆大概是来恭喜他的，肯定不会想到自己已经和别人站在了统一战线。 “徐总，这样就算赢了，恭喜你了。”对面传来罗杨帆的声音，还带着点喜气洋洋的意思。 “别开玩笑了，我可是损失了两栋市中心的写字楼，也出了不少血。陈晨提要求可是真敢开口。也是没办法。”他假装无奈的回应，好像两栋楼真的伤筋动骨了一样。 “两栋楼换来她减持，也可以了。” “你有没有对她做出防备?”徐安然假意开始提醒。 “我家和你背景不一样，她不敢下手的。”罗杨帆轻狂的对他提了否定。 徐安然假惺惺的捧了几句挂了电话，助理在旁边问：“他不会以为陈晨真的不会对他下手吧?” 徐安然冷笑回答：“陈晨想吞掉罗杨帆的确很难。罗家负责美guo军方的所有通讯技术，背景非同小可，肯定没希望我才肯承诺资金支持的。她又用不上。”
第300页 徐安然似乎已经料到了陈晨要卸甲而归了。 半个月的吸筹已经足够了，陈晨打算效仿上次在收盘前的五分钟触发申报。这样她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来看清对方的动向。打定了主意，她让刘雅开始兑换股票。收盘前五分钟，她提交了控股申报，要求行使控制权。 此时此刻罗杨帆正在办公室里掰着手指头等着下班，陈晨已经安静半个月了，看起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罗杨帆今天会彻底明白什么叫乐极生悲。 ‘咣!’ 助理快步沖了进来，气喘吁吁的盯着罗杨帆：“我们，我们被收购了!” “什么?!不可能是陈晨!是谁?!”他瞪大眼睛抓住助理的衣领，焦急问。 “的确不是陈晨，是hb。” hb。通讯市场上除了罗家和杨慧家，另一家就是hb了。但是它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况，和掌管命脉的罗家和杨家比，实在是太不显眼了。 这样一家小众的通讯公司，哪里来的钱?!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该怎么办，而不是纠结别人那里来的钱。越想越不对劲，凭藉hb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有本事来收购自己，最可能的就是背后是陈晨。这么说，她现在放弃绿园集团，但是对自己下手了。 罗杨帆不打算拿时间耗下去，他打算速战速决。 “发出公告，我们出手手里的军事通讯技术。” “什么?!”助理似乎不敢相信，出售自己手里最有价值的资产标的，可是反收购里最破罐子破摔的最后一步。才刚开头就用这种方式，是不是太对自己没信心了。 “我们卖掉手里最有价值的技术，hb要么掏钱接着，要么就放弃。他如果花钱接着，就不会有钱继续收购我们;如果不接着，只能拿到一个空壳的公司。别忘了我们刚刚升级，还没交给上面的新算法。hb如果执意要接，我们就给他。带着新技术还能重新和上面合做。” 罗杨帆算盘打的好，连夜就发了出售的公告。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hb的人自己做出选择了。 可是等到第二天黄昏，也没有人来上门，hb反倒重新强调了自己的持股数，要求行使控制权。罗杨帆开始有点慌了。虽说他算盘打的好，但是后面的选项等于要重新建立一家新公司名过程繁琐，时间又长，他现在担不起风险。他终于要开口求助上面了。 因为罗杨帆的求助hb被上面约谈，估计是想官方劝退。有了靠山，罗杨帆觉得轻松了不少。 会面安排在了罗杨帆的公司，大家早早就到了，可是hb的负责人却迟迟未到。他焦急的在桌子下抖腿，偶尔摸一下桌上的茶杯。为了寻求到帮助帮助，他已经把己方私藏起来的新技术透漏给上面了。 “罗先生不用担心，jun方的通讯技术一直都是你家来做的，这一次还可以给我们进行一次全方位的升级，我们不会亏待你的。就算他们在不识时务，也不会和我们做对的。” jun方派来的代表看起来和蔼可亲，嘴角挂着微笑，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让人觉得好像看见了自家的长辈。 “我知道，还是有点紧张。”罗杨帆摆出一个不骄不躁的后辈该摆出的谦虚和恭敬，低着头小声回答：“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经歷这种场面。” 他谦虚的太过火了，有点露骨了。 罗杨帆其实猜的没错，主持收购他的人是陈晨，也不是陈晨。他紧张是正常的。 正说着话，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琪琪背着那个破旧的书包大步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j，j看起来好像没有别的衣服了，脏兮兮的帽衫扣在头上，好像几年没换过了。 “嗨～对不起来晚了，刚刚堵车。”琪琪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弓着腰缩着脖子，。j坐在了她旁边。 “你们是谁?知道是谁的地盘么就进来?!”说完，罗杨帆大声喊着保安，想把他们赶出去。 “你叫唤什么，我是hb的老闆，这是我的技术员，那是…”琪琪指着j旁边的空位，才发现那没人：“诶!我们少个人!门口是不是落了我们一个人!!” 听到她喊，门外的保安才放行了琪琪的’那位’，那位小跑过来坐在了剩下的空位上。 “那位是我们的谈判手。”琪琪终于完成了自己的解释，那位感谢的点点头。 “这位看起来很面熟。”罗杨帆盯着剩下的这位若有所思发问。 “罗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周子昂，张总的助理。” 周子昂! 罗杨帆气的想拍桌。他早就说过这件事和陈晨有关系。 “我家可是有jun方通讯，张哲和陈晨都不是美国人，是没有权利接触这方面的，你们的恶意收购可以做无效。”罗杨帆找到了突破口，竟然还有点兴奋。 周子昂答道：“罗先生对hb有误会了吧。hb目前的实际所有人是这位刘小姐。刘小姐祖父一代移民就到了这里，根据法律甚至有竞选总统的权力，她收购sprint完全合理。”他指了指琪琪。 “是我，老闆是我。”琪琪指着自己，差一点就要爬到桌子上了。周子昂把她拉了下来，示意她注意形象。 琪琪咳嗽了一下，假正经的坐了回去。 “不可能，你是张哲的助理，出现在这里说和张哲没关系，完全不合理，况且，以hb的实力，根本没有钱能收购我家这么多年股份，我要求对你的钱财来源彻查。说不定是杨慧资助的!”罗杨帆已经面露男色了。
第301页 “我是在休假期，赚点外快钱而已。而刘小姐收购你的钱源于绿园集团的徐总，有借据和流水，并不违法。“周子昂不卑不亢，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回答。 徐安然?!周子昂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徐安然前几天并没有和他说自己和陈晨联合，现在成了这样，他这是被骗了么? “我能理解你们年轻人要强的心态，但是急于求成总是不好，下手要看对方向，太盲目了，容易惹到不该惹到人，。” 罗杨帆的靠山终于说话了了。 ☆、第一百七十章：黑骑士：变节? 本以为有威慑力的军方代表却成功的引起了周子昂的注意力。 “这位先生应该是jun方的代表人吧，正好我们有新的通讯技术希望能拿下军方的竞标。”周子昂转过脸开始忽略罗杨帆：“我身边这两位是全世界排名都能靠前的顶级黑客，刘小姐去年和知名数学家合作编写了新的安保程序，只是并未公布。刘小姐的算法问世，会完全颠覆颠覆现存的信息加密技术，这意味着你们之前的所有安保程序在她面前，都会毫无反抗的能力。和我们合作，才是jun方目前最好的选择。” 周子昂一字一句的恭维着琪琪，她的小脸从刚开始的兴奋和好奇变成了骄傲，一点点抬高，慢慢变成了用鼻孔对着罗杨帆。j坐在旁边不屑的转过头。算法是琪琪的，但是加固和完善也有他的功劳，周子昂看琪琪的眼神完全就像发qing的公猫，j已经想到了自己被忽略。 “既然是这么厉害的算法，有没有用它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 罗杨帆的靠山大人还算靠谱，没有直接被周子昂拉拢过去。 “代表先生，这个有句古话，叫水至清则无鱼。”周子昂话里有话的看向罗杨帆：“还有一句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后面这句，我觉得定律基金前任操盘手陈晨女士更能体会。” 罗杨帆的靠山不说话了，对于罗家干的事，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就像周子昂说的那样，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不是大过错，没有人会仔细彻查。 他刚刚说的琪琪的新算法才是他感兴趣的，之所以问这么一句话，只是不想太露骨显示自己要变节而已。 如果真的能颠覆现在的信息安保加密措施，那代表着他们可以先一步做出反向操作进行防范，第一就意味着片刻的无所不能，而无所不能片刻就够了，他们可以先别人一步进行所有的系统升级。 j有点无聊的坐在那，而琪琪一脸骄傲已经忽略了全场，似乎变成了这里的小神仙。周子昂的眼神已经从他身上成功的转移到了代表人的身上。罗杨帆才明白这是个圈套。他们的身份想见到jun方的人很难，轻而易举说自己是顶级黑客未免太过自大，这个场合才是拿出新技术的最好机会。他们可以直接和罗杨帆对峙加密系统的高端问题，还有大家的目标对象进行旁听。这场所谓的官方约谈，根本就是公平竞标了。 不过有个问题，罗杨帆终于明白了。 “当初张哲找到陈晨案的会计师，是因为你们入侵了证人保护系统对么?”罗杨帆提出来自己问题，试图能给自己提供一点保护。 但是并没有用处。 “陈晨是被诬陷的。”周子昂不卑不亢的回敬过去：“我们再强调一次，hb现在控制了sprint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我们要求行使控制权，尽快召开股东大会。必要的时候，我们不惜将额度提高到百分之五十一。hb拿下sprint是势在必得的事情了，罗先生目前还有机会申请，hb可以考虑对sprint只控股，不收购。” 按照国际惯例，百分之五十一的持股数就可以行使完整的控制权，可以完全无视其他人的反对了。 周子昂现在摆明的态度意思很确定了，放弃徐安然之后他们就可以尽全力攻击罗杨帆。有琪琪的新技术加持，一旦军方开始接触hb，那么罗家被放弃就是早晚的事情了，没了后台庇护，罗家也只是加小通讯公司;面对强行收购，他可能根本就扛不住。 一直到他们离开，罗杨帆都没缓过神。他还什么都没做，这么简单就要被打倒了么? 看着自己请来的靠山明显的动摇倾向，罗杨帆不甘心的冷了脸。 “上面派你过来，就是这么帮助我的?” 面对罗杨帆这么明显的质问，代表微微一笑：“你现在只是在嘴上落了下方。不过我们需要最先进的加密技术，你如果能比他们更强，我们还是会和你继续合作。但是如果不能，我可以保全你家不被收购，接下来你们只能听天由命。” “你的意思是要解除和我家的合作?!”罗杨帆坐不住了。 “我并没有看过他们的研究，不敢多说。但是罗总也要明白，如果他们真的有目前最先进的加密技术，我们如果不和他们合作，他们也会把技术卖给其他人。先进技术落入他手，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事情，不单是我个人的问题。” 代表人说的罗杨帆都理解，但是如果失去了军方的靠山，他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你给我点时间，我们会有比她更严密的技术拿出来的。” “那需要多久?你不要告诉我现在提供给我的新技术也不是你家目前最高端的加密技术。你最好不要算计在军方头上。我们投资给你，让你家做大，是因为你们每次的最先进技术都让我们军方先启用，如果失去了这一条优惠，我们何必再继续和你们合作?”
第302页 罗杨帆现在走进了死胡同，他刚刚交出去的就是目前他家里的最高端的加密技术了。但是问题是所有的技术基本上都源于同一种算法以及分支，如果琪琪说可以颠覆加密系统行业，那么代表她的算法和迄今存在的加密技术完全不一样。能颠覆这个行业，就能攻击的了以往所有的旧算法衍生出的加密系统。他手里的技术再高端，也抵挡不住完全不同的衍生品。 罗杨帆毫无反应的呆坐在那，代表人站起身招唿也没打直接离开了。只剩下一个人的会议室空旷的仿佛能听到回声。不知道坐了多久，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压抑的黑色渐渐侵染了整个空间。罗杨帆慢慢整理陈晨成长到现在的一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穿着那套藏蓝色的西装，和安娜站在一起，不同于安娜的狂傲，她站在旁边沉默的好像对世界都没有感知，却明明就如蛇蝎一般，能感受到空气微小的不同。 如果当初没有和杨慧订婚那一齣戏，说不定他可以追求到陈晨。他觉得有点懊悔，却忘了他表白的时候陈晨告诉他就算和他在一起，张哲来找她，她也会跟张哲走。张哲怎么可能不找她? 他和陈晨之间不存在错过，而是从无交集。而今天的局面，从陈晨走进监狱大门的那一刻就註定了。她不是被迫走到这一步的，而是主动。从踏进那扇铁门之后，她就是想要报復。 纷乱的思路里出现了一个名字----杨慧。 罗杨帆突然惊醒。如果琪琪的算法可以推翻现在的加密技术，那么杨慧家一样会受到冲击。现在提起联合，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他掏出电话打给了自己许久不联繫的杨慧。 从被陈晨识破之后，杨慧这是第一次和罗杨帆说话，现在她家是陈晨背后的实际出资人，她不觉得现在两方还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地方，最好是接触都不要，天知道杨慧多害怕被罗杨帆发现是她家出资给陈晨。 “杨慧?”对面没有声音，罗杨帆小声唿唤。 “找我有事么?”她尽力保持冷淡，希望能速战速决。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你知道陈晨…” “罗杨帆。”杨慧打断了他：“如果是联合对付陈晨，我不会接受的。我家和陈晨无怨无仇，不希望和她再存在什么竞争。” 杨慧否定的太干脆了，连话都不想听完。不客气的态度让罗杨帆有点吃惊，他咳嗽了一下缓解尴尬，继续劝解：“我这个电话关于陈晨，也不关于她。hb收购我们的事情，你知道吧?” 听他提到hb，杨慧开始心跳加剧，陈晨背后的资金都是她家提供的，如果被罗杨帆知道，上面肯定也饶不了他们。言多必失，她安静的等待他继续说。 “hb背后的老闆是刘琪琪。我从没听说过她，但是她今天带来的谈判手是张哲的助理周子昂。她和陈晨他们脱不掉干系。我今天请来了军方的人她都并没有在意，而是直接提出她手里有新的算法建立起来的加密技术。如果是这样，这说明我们现在市面上的算法都会失效。军方很感兴趣，如果被官方知道了，我想也一样会感兴趣。” 这个消息是杨慧不知道的。如果属实，那么她家也一样会受到冲击。搞不好hb会变成第一家同时掌控军方和官方通讯技术的公司。虽然上面在尽力避免让通讯技术一家独大，但是如果真的没有可以媲美的公司，也不是不可能让她独揽大权。 “你消息属实么?确定不是他们随口说说?”杨慧问。 罗杨帆觉得她好像弱智，面对军方的人随口说说，是不是不想活了。 “不会的，军方的代表今天和我在一起，敢这么说，肯定是有把握的。” “我需要和我爸爸谈谈，你等等吧。”杨慧挂掉电话，站起身披上了外套：“备车，我要回家，就现在。” ☆、第一百七十一章：黑骑士：消散 一路赶回家，杨慧焦急的在屋子里奔跑，杨慧的父亲坐在书房里看着冒冒失失就闯进来的她很不满意。来不及在意这些了，杨慧跑了过去。 “爸爸，罗杨帆刚刚告诉我，hb的新老闆刘琪琪声称自己有新算法建立起的加密技术，如果消息属实，那么我们的加密技术就全部失效了!” 不同意杨慧的紧张，杨慧的爸爸看起来并不着急，只是放下了手里的笔。 “你仔细说说，怎么回事。这个刘琪琪是谁?”他问。 杨慧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平復了一下气息。 “罗杨帆和我通话，提起hb收购他家的事情。他说今天军方约谈了hb的领导，是刘琪琪。我见过她，当初陈晨带她来见过我。罗杨帆说，刘琪琪声称自己手里有新算法建立的加密技术，如果属实，那么市面上现存的所有加密技术对于她来说都会失效。” 杨慧说完之后着急的盯着父亲，想等他像个办法，可等来的只是他长长的嘆了口气。 “小慧，你是不是又想和罗杨帆合作了?” “我…”杨慧顿时语塞，思考一会接着说：“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不合作，我们出问题不是会更快。” 如果罗杨帆说的是真的，就算陈晨不针对他们，市场竞争也足够可以把他们淘汰。怎么都是一死，不如和罗杨帆合伙反抗一下试试。杨慧觉得自己这次肯定没错了。左右都是一死的时候不如尽力挣扎一下。
第303页 可是出乎意料，她父亲却没有立刻贊同。看着自己父亲的脸，杨慧安静了下来。 他缓缓开口：“小慧，这段时间陈晨除了让我们出资，的确没有做过太过分的事情。每次要求追加资金，态度也都是恭恭敬敬。相比于罗杨帆，陈晨夫妻俩的确更让人喜欢。” “我们商人，也不能用喜欢谁来做决定啊!”杨慧不满的否定。 “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杨慧父亲继续说道：“不管罗杨帆说的是真是假，倒换阵营对我们都没有好处。如果没有新技术，一旦被陈晨知道我们暗地里和罗杨帆重新合作，我们借出去的钱说不定就会被拿来针对我们” “徐安然不是也是最近才求和的么?如果时局不利，为什么我们不效仿他。” “你啊，想的太简单了。陈晨不会放过徐安然的，就算她肯，张哲也不会答应。这两个人隐藏的太深了。陈晨在红杉基金时候为了自救，毫不犹豫搞垮新兴企业的事情人尽皆知。她根本不是表现出的那种谦卑有礼的人。张哲看起来身价清白，可是不管陈晨走到哪一步，他都能找出对应的背景来相称。你怎么现在还不觉得他们才是最应该防备的?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后手。如果没有新技术，靠着我们和徐安然两家给资金，她也可以对罗家进行控股，拉长战线一点点蚕食我们;如果有新术，那么hb颠覆市场就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了。陈晨这个人根本不是纯良之辈。你想步罗杨帆的后尘么?” 杨慧的爸爸不耐烦的敲击桌面，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女儿这么不开窍。她如果真的又不忍心的心态，当年怎么会忍心扼杀别人。只是后来再没了需要她太绝情的事情。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暂时收起了心里的造反念头。 怕她还是不安心，杨慧的爸爸补充了一句：“你不要乱打主意。现在对我们来说，站队在陈晨和张哲身边才是最有力的。” 被否定的杨慧并没有真的‘安心’想了一会她突然想起了刘畅。 这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追求者是张哲的朋友，是张哲看着长大的弟弟，别的不行只要把他控制住，也可以让张哲对他家有隐忍之心了。想到这，杨慧轻松了起来。 杨慧商量一下之后就没了踪影，第二天一早，按耐不住的罗杨帆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已经有了决定的杨慧已经不那么担心了，略带反感的拿起来电话，“杨慧，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家不会和你合作的。“ 罗杨帆大吃一惊。 “你可想清楚，我们可是拴在一起的蚂蚱，你以为刘琪琪拿着新技术，你不和我合作，就可以避开风险吗?”他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这就是我家答案了。你也好自为之吧。” 挂了电话杨慧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她和罗杨帆有区别，她手里还有刘畅。张哲当初来救陈晨的时候身边跟的都是他，足以看出刘畅在张哲心里的地位。打好了这张牌，她还担心什么? 收购sprint勉强算是一帆风顺，和徐安然暂时性的保持和谐也足够轻松一下了， 张哲一直期待着稍稍空闲能让陈晨休，今天看样子就是个好时机了。 还没到下班时间，张哲冲进陈晨的新办公室跑了进去，路过在外间的刘雅，他的毛毛躁躁成功的到了刘雅一个白眼。 陈晨还坐在桌后翻看资料，听到大力的开门声就猜到了是他。看到张哲，陈晨露出个笑脸。 “我们晚上出去吃吧。”张哲靠过来坐在她的桌上面对着她：“晚上有烟花表演，我想和你一起看烟花，就我们两个，我和你，好不好?。” 张哲强调了几次只有他们两个人，好像陈晨会带其他人赴约一样，他很久没这么开心了，笑的像个小孩，本来觉得疲惫的陈晨好像受到了感染，也觉得轻松了起来。 “我们可以买东西回家吃么?” 陈晨小声问。 “你是太累了么?” “没有，就是懒。”张哲看起来很期待，陈晨不想让他失望，她换了口气，兴沖沖问：“那我们晚上吃什么?” 下了班吃过饭，天已经完全黑掉了。张哲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伸出手搂住了旁边的陈晨：“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天黑了，你冷不冷?” “还好。”陈晨搓了搓手伸进他的外套里，从西服下搂住了张哲的腰。带着体温的热度，一点点温暖了她有点凉的双臂。 昏暗的路灯下，她的脸带上了一丝虚幻的光辉，本来的小缺点都开始变得不明显。上一次这么清闲，好像已经很多年了一样。 “我要是更早一点遇见你，是不是会更好?”张哲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 陈晨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看着她的眼睛张哲释然的笑了。他低下头在她的眼睛上吻了吻：“我说，早一点遇见你，是不是会更好。没有王茜，谁都没有，只有你一个人。我完完全全的，就属于过你一个人。”张哲有一丝惆怅，如果刚开始遇见的就是她，是不是经歷过的悲伤就都可以不在了。说不定，张轩的妈妈也不会走的那么早。那是张哲至今最遗憾的事情，如果那天没有对她发脾气，说不定她就不会倒下。
第304页 “也不好的”，陈晨否定了他的话：“我遇见的你就是最好的你了。”陈晨笑着摸了摸他的脸庞：“等事情结束，我们就补办婚礼，我还没穿过婚纱呢。”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他们还没有举行的婚礼，张哲在她手心蹭了蹭，像只温柔的大金毛：“想穿?” “还行吧，就是觉得新款的婚纱都很漂亮。除了婚礼上，我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穿。”她往张哲的怀里缩了缩，烟花炸开的声音震耳欲聋，让她听不清张哲说话。只能稍稍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朵：“事情结束之后，你带我去看张轩的妈妈好不好?我想看看她，告诉她以后不用担心你了，你有我在身边。你从来不提想让我去，每次都是一个人走。” 张哲觉得自己很好笑。 “我以为，你不提是你不想去，我不想要求你太多。”张哲弯下腰凑近她的耳朵：“那你只爱我好不好?就只爱我一个人，谁都不行。你是我的。” “好。”陈曦侧过脸在他靠在自己肩上的脸颊吻了吻。他每次像小孩子一样耍赖求爱都能表现出和年龄不符的可爱，每次都看的陈晨不忍心否定他的任何要求。 “我们婚礼上，也要有烟花表演?”张哲这么积极拉她来看烟花，陈晨以为他喜欢。 “不喜欢，消失的太快了。只是觉得别的情侣都会来看，我从来不知道怎么给你制造这种惊喜和浪漫，对不起。” “不用的，张哲，我有你就够了。” 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爆炸开出一片片美丽的花。可是片刻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空气里瀰漫的菸灰味。散场后的人生才是我们该面对的。 她缩在张哲怀里抬头看着天空，掩盖不住眼里的兴奋。 张哲轻轻扳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脸，低头咬住了她的嘴唇。 这才是他想要的，他不太懂该如何浪漫，只知道她想要的就想给她;剩下的就是现在这样，在每一个她觉的开心的地点给她一个吻。希望她想起自己的吻时候，每一个都是幸福的。 张哲的嘴唇和以往一样温柔，柔软的舌头小心翼翼的舔舐她的嘴唇，仍然还带着一丝丝的试探。他敏感，多疑，总是没有安全感，可是偏偏给了陈晨最多的安全感。她已经觉得回来了是值得的，这么好的他，值得全世界。说不定自己以后还有机会可以去完成梦想。 张哲的身体很温暖，反而更能衬托出腰上冰冷的触觉。 陈晨睁开眼睛，只看到两个行色匆匆的人快步离去，与喧闹悠闲庆祝的人群如此格格不入。 ☆、第一百七十二章：黑骑士：消逝 冰冷的钝器没入后背，紧接着是抽离的感觉，甚至能感觉到冷风从伤口里吹进身体的感觉，然后钻心的疼痛冲进了大脑，陈晨才明白髮生了什么。 她受伤了。 腿上突然就失去了力气，张哲诧异的看着她一点点往下坠着自己的胳膊，直到她快倒在地上，张哲他跪在地上，紧急把她抱紧了怀里。 鲜血剎那浸湿了她的衣服，又流在了张哲身上。他抬起手看到满手红色的鲜血，才明白髮生了什么。陈晨躺在他的怀里犹如濒死的鱼，仰着头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唿吸。似乎空气可以缓解她的疼痛。 心脏瞬间被撕扯成了碎片，大脑因为过多的血液供给产生了眩晕感，该怎么办?现在在该怎么办?他彻底失去了思维的能力，无力的轻声唿唤她。 “陈晨，陈晨，不会有事的，你不要睡，你不要睡，你看着我，我在呢，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的语气开始颤抖，陈晨却越来越没有力气。后背传来的疼痛提醒她，她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 大概有些感知，要在临死之前才能体会到。她第一次注意到张哲耳后那个小小的痣;第一次注意到张哲的眼角有了一道很细很细的小鱼尾纹;他下巴上的小胡茬;笑起来时候会弯成月牙的大眼睛。张哲其实很脆弱，看起来坚强无比，其实脆弱的不堪一击----只要，她倒下就可以了。没了她，张哲的心至少就可以死掉一半了。 从没这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倒计时，张哲眼里含着泪，哽咽的喊着她的名字，生怕她闭上眼睛。 太可怕了，这么清晰的觉得恐惧，好像面对着巨大的黑洞，随时随地都能把他们吞下去。张哲怕的像个孩子，小声祈求她不要丢下自己。她感觉自己的心在疼，可是却没用办法安慰他。 “陈晨，别，别丢下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心跳还有颤抖的身体，想安慰他，可是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疼痛一点点侵占陈晨的思维，眼前的的景物开始慢慢不再清晰。只有后背和心脏的疼痛，越来越清晰。她举起手，想摸摸张哲的脸。 张哲抓住她悬在空中无力再前进一步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冰冷的手掌覆盖在他的脸上，陈晨终于也流了眼泪。 对不起，还是不能给他个婚礼。没陪他去看过他的人生里唯一爱过他的人，没去看过他长大的地方，没有和他一起出去旅行过，所有许诺给他，会陪他做的事都没有做到，现在就要食言了。 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他说，可是现在都没机会了。陈晨连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都做不到，哪有力气告诉他，自己到底有多难过，有多遗憾。
第305页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在烟花雨下她的声音单薄的好像不可见。张哲凑近她的嘴唇，想听她说话，可是却只能听到烟花巨大的爆炸声。 她的手从张哲的脸上滑下去直直砸像了地面。张哲惊恐的看着她紧闭的双眸，“陈晨!陈晨!!不要，不要丢下我!你别留下我一个人，别丢下我一个人…” 烟花的爆炸声掩盖了张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只剩下了被人群围在中间的男人崩溃的画面。 谭熙泽的人终于穿过了人墙挤了过来。姗姗来迟的医护人员分开众人跑过来，把担架摆在了旁边。 救护车的鸣叫声在张哲看来像在催命。张哲坐在旁边死死的抓住她的手不敢放开。他已经失去了思维能力，本能剩下的唯一动作就是抓住她，不要放手。 医生费力的拉开马上就要跟进手术室的张哲，把他关在了手术室门外。谭熙泽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张哲坐在手术室旁呆滞的盯着面前的地板，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念什么。自己派来保护张哲的人站在旁边，紧张的盯着刚出现的谭熙泽。 一股怒火直冲额头，谭熙泽第一次觉得自己也受到了羞辱。他快步走了上去。论起胳膊一巴掌抽在了他的手下脸上。 “一群废物!把他们几个给我带回去!今天的事我慢慢和你们算帐!”放下狠话，谭熙泽蹲在张哲面前，试图让他说点什么。他的状态太不正常了，陈晨已经倒下了，张哲不能跟着也倒下。 “张哲?!你怎么样?张哲你说句话。”谭熙泽疯狂的摇晃着张哲的肩膀，试图让他有点反应。 张哲呆呆的转过脸看向他，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开口说什么。 “张哲，你和我说句话，随便说点什么都可以。你别吓我。”他越沉默，谭熙泽越恐惧，张哲有过抑郁症，他害怕会復发。 “我没听清她最后一句话。”张哲慢慢开口，眼神却还是没有交点：“烟花的声音太响了，我没有听到她跟我说话。”张哲转过身子，自言自语一样不停的重复：“我没有听到她跟我说话，我不该带她去看烟花。” “我没有听到她跟我说话。” “我没有听到她跟我说话。” …… 谭熙泽根本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张哲现在的状况肯定已经不知道该通知大家了。但是陈晨遇袭现在生死未必，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穿出去，等记者围上来时候，张哲现在这个状况也根本无暇应付;别说应付记者了，谭熙泽怀疑现在医生跟他说话，他都未必能明白。 先通知张轩，联繫张哲的助理，现在他身边需要人，可信的人越多越好。深蓝集团需要照料，张哲现在也需要照料。 “去再叫几个人过来，别让外人，尤其是不要记者接近这里。 不许任何陌生人和张哲接触。” 正当谭熙泽打算打给张轩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过来疲惫的摘下口罩。 “手术还算成功。但是病人伤到了嵴椎，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家属多和她说说话，对她甦醒有帮助。” 医生说完就走了，他们见过了太多的生死，早已经没办法事事哀伤了。谭熙泽怕张哲受不了，站在他旁边随时准备接住他。 病床被推了出来。张哲跟在后面走进了病房。 她好像睡着了一样安静的躺在那，只是脸色略苍白。和平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的。只是一动不动，似乎胸腔都没了起伏。 张哲想给她掖一下被角，可是抬起手才看到自己的手上和衣服一样满是干涸的血渍，狰狞的像在讲诉刚刚发生了。他走到洗手台前想洗干净手。遇到水，凝固的鲜血重新鲜活了起来，顺着瓷白色的洗手池慢慢流进下水道。那是她的血液。心越来越痛，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能缓解。连看到血渍流失，都害怕的想哭出来。可是他的表情似乎都定格了，根本没办法切换。 张哲表现的太平静了，这才是谭熙泽最担心的。他对陈晨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作为外人都能感觉到，此时此刻张哲是哭喊还是吵闹都合情合理，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只是安安静静的给她整理东西，好像她只是因为阑尾炎之类的小手术躺在那里而已。 谭熙泽觉得一阵寒意从嵴椎涌向了大脑。长者似乎变得虚幻了他平静的好像和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合，好像他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张哲，还有希望的，你，你不要做傻事。” 这句话似乎没有刺激到他，或者说没有让他表现出什么反应。 犹如投入大海的小石子，一片安静。 就在谭熙泽以为张哲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了口：“她会醒过来，她不会丢下我的。”张哲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把她额头的头髮整理好：“陈晨最疼我了，不会忍心丢下我一个人的。” 他把手放在她的脸上，在她的脖颈儿和下巴上轻轻抚摸。手里的温度表示她还在，没有离开。没有离开，就可以还有希望。 看着张哲的背影，谭熙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张哲有朋友，但是没有人真的接近了他的灵魂。除了陈晨。她能从张哲每一个人微小的动作里感觉到他的情绪。假装上扬的嘴角;敷衍的假笑;装作不疲惫时候的眼神…所有人都觉得没问题的表现，却总是躲不过她的眼睛。她能轻易的看透张哲所有的伪装，然后小心翼翼的爱着他。
第306页 张哲已经把自己全部交给了她，不曾保留过一丝一毫。她如果倒下了，张哲该怎么办? 谭熙泽转过身走了出去，他要找到兇手。敢在谭熙泽头上动土，就该付出点代价张哲已经完全忽略了这个世界，眼里只剩下了陈晨，本以为自己会一辈子踽踽独行，却在她出现之后这么简单的就爱上了她。这就是张哲的家，是张哲觉得那栋房子唯一可以称为是‘家’的所有原因。 而现在，这个原因安静的躺在那，对张哲的眼泪避而不见。 她从来不会这样，她就是这世界上最心疼他的人。 ☆、第一百七十三章：黑骑士：绝望 不知坐了多久，一直到天色慢慢黑了下来，他还坐在陈晨旁边发呆。 张哲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也不知该如何解决现在的问题，好像站在迷宫中间，往那边走，都是个死胡同，他不准备清醒过来，对于张哲来说，等待远比选择更容易，尤其是在她不再身边的时候。 但是等待不能解决一切，有时候只能等来最让人无法面对的冲击。 “滚开!你也不看看老娘是谁，张哲站在这他也不敢拦我!”门口传来安娜怒骂的声音，大概是被谭熙泽的人拦了下来。紧接着是门被踢开的声音。张哲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疲惫的转过脸。安娜站在门口盯着他，张轩跟在后面跑了过来。 “没关系。”张哲对着门口没有拦住安娜正准备拖她走的两个男人低声解释，他本想再说一句这是陈晨的朋友，可是身上根本没有力气，嘴巴开合的动作都显得那么难以完成。 张轩走进来之后随手带上了门，听到了门关闭的声音，安娜像个瞬间被点燃的炮仗，所有对张哲的不满都在一瞬间炸裂了开来。她冲过来拽住张哲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安娜比陈晨高，可是在张哲面前却显得矮了下来。 “你都干了什么?!这怎么回事?张哲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安娜对着张哲的脸大声叫骂，没有反抗的张哲被她拽的踉跄，只能扶着墙让自己不倒下。张轩跑过来想抱住安娜，看到了他，安娜先一步对张哲下了手，抓着他衣领的手用力一拉，紧接着又用尽全力把他推了出去。 没有站稳，张哲险些砸在病床上，他吓了一跳，右手撑着床边避开了病床，却直直砸在了他坐着的椅子上。被张轩抱住的安娜像只发疯的老虎，踢着双腿还想再冲过来。 张哲一声不吭，扶着椅子慢慢站起身。 “你还手啊!你还手啊垃圾!”挣脱不开张轩，安娜开始用语言挑衅。 安娜挣扎的太剧烈了，张轩紧紧的环住她的身子也渐渐感觉力不从心：“安娜，你冷静点，不是张哲的错!” 这句话要比任何解释都有用，安娜停了下来，转过身推开了张轩：“那你觉得怪谁?他为什么不保护好她?明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看得哪门子烟花?看什么烟花表演?!你这辈子是没见过烟花么?!” 说着说着，安娜又激动了起来朝张哲冲过去。张轩眼疾手快，直接拉住了她又把她圈在了怀里。 人不能动，嘴巴不能示弱。安娜仍然不甘心。 “你滚出去，你离她远点!自从有了你之后没一件好事!你简直就是个灾星!等她好了我一定拉着她离你远点!” 张哲慢慢站起身立在原地却根本没有反驳，只是安静的听着她叫骂。他觉得有点头晕，可能是刚刚撞到了头，一直到安娜说要带着陈晨离他远点，张哲才觉得自己有了点感觉。他转过头哑着嗓子对安娜低声吼：“出去。” 他说的没什么感情，似乎又在克制自己的感情。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才说出来的。安娜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听到张哲在赶自己走。 “你算老几!你他妈凭什么赶我!” “出去。”张哲没有回应她的叫骂，只是重复了自己的要求：“你们两个，都出去。” “我操…”没等安娜骂出下一句，张轩已经把她拽了出去。自动关门器在他们身后带上了门。张哲转过身跪在地上，弯下腰把脸埋在她的肩上。眼泪慢慢留了出来，打湿了她的肩膀。 “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谁都别想带走你，谁都不可以。” 张哲很少这么霸道的说话，好像不讲理的小孩子。如果是往常，陈晨听到了一定会哑然失笑，张哲耍起小孩子脾气的时候看似不讲理，其实很好哄，一点点好处就可以让他开心起来。 可是现在她毫无反应，不哭不笑，连句责备都不说。张哲终于还是没忍住，埋在她的肩上哭出来声。 被张轩拖出去的安娜并没有因为在门外就老实了。看到张哲跪在那抽动的肩膀她好像突然清醒了。她最好的朋友，这次可能真的挺不过去了。迟来的悲伤一瞬间就席捲了大脑，安娜转过身靠在墙上，慢慢蹲下来身子。 很久没和她好好聚聚了，难道离开的时候一别就要永远了么。 “安娜”，张轩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实，不怪张哲的，罗杨帆，他一直都是针对的都是陈晨。” 安娜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悲剧降临的时候，我们都是想找个人去埋怨;当我们找不到的时候，就会责怪自己。 “我不该走。”收敛了戾气，安娜抽噎着回答张轩的话：“我不应该跟你走，我应该留在她身边。他们说去看烟花我肯定会反对的。陈晨每次遇见张哲都会脑筋不清楚，我如果不让去，她就不会去的。”
第307页 这胡乱责备自己的样子张轩太熟悉了。当初他选择让母亲体面离世的时候，小辕也是这样，大声哭喊责备他不肯给妈妈做手术。张轩只是觉得害怕，医生说手术也没有意义，要么是植物人，要么就会死在手术台上。但是小辕不明白，他只明白张轩在放弃治疗的同意书上签了字，然后他就没有妈妈了。却不明白张轩还要养他，没有能力再承担一个躺在医院里需要仪器来维持生命的母亲了。相当于在选择的时候，张轩选择了小辕，放弃了自己妈妈。 不知道该怎么劝安娜，他颓然的坐在墙壁沉默的陪着她。小辕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陈晨已经倒下了，张哲现在也处于废掉的状况了，可是收购只到一半，他又什么都不懂，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了。 空气里瀰漫的绝望让人觉得窒息，这是谭熙泽走进来之后的第一反应。张轩靠在墙壁一脸死相，旁边蹲着安娜不停的把鼻涕和眼泪擦在自己的袖子上，然后趴下的时候涂的满脸都是。他皱了皱眉毛，敲了敲窗子。屋子里的张哲跪在床边埋下头，还是没有抬起来，好像没听见。 “谭先生。”门口的两个男人跟谭熙泽打了招唿，他点点头说了句辛苦了，推开门走了进去。 “张哲。”谭熙泽轻轻喊。 他慢慢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根本就掩盖不住。 “我找到了其中一个兇手，人我带来了。” 门外的安娜像打了鸡血，噌的站起身沖了进来。张哲却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慢慢转过头看向谭熙泽的身后。 格纹衬衫，黑色框架的眼睛，稍稍发福的身材。张哲突然想起来他是谁。 “我认识你。 ”他转过身对着眼镜男低声说：“你是创新能源的老闆。” 绝望开始在张哲心里瀰漫，竟然是他，那现在是什么?属于陈晨的因果了么? “没想到，张总还认识我。”眼镜男冷笑回应了张哲的话：“这次我报復对人了，还好这次捅的不是你。” 张哲的脑子里好像被闪电击穿了，他突然想起来陈晨说的是什么，她趴在他耳边说的最后一句，她说‘还好，这次没有伤到你。’ 原来他听到了，只是想不起来了。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原来陈晨真的最挂念的还是他，明明已经疼的没了神智，却还在感激他没有受伤。 安娜并没有张哲那么冷静，她抡起墙边的椅子砸在了眼睛男头上，额头的鲜血像水柱一样留了下来，张轩赶紧走过去抱住了安娜，生怕她做傻事。 张哲扶着床慢慢站起身：“别在这里，我不想让陈晨看到。” 谭熙泽微微抬头示意把人带出去，张哲最后一个出去，站在门口深深看了一眼，然后关上了门。 但是张哲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激动，他蹲下身子，张开手拖住了眼镜男的下巴。 “是谁告诉你我和陈晨的行踪的?” 张哲问出这句话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从头到尾大家都在纠结是谁下手，却从没想过其他问题。 “你在说什么?张总是悲伤过度傻了么?我为什么想杀了她你还不知道么?”眼镜男露出嘲笑的表情看着他。 张哲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表现出什么情绪波动，他眼睛通红，红血丝清晰可见，熬夜加哭泣的双重作用让他的视线有点模煳。张哲手上用力，虎口大开紧紧的掐住了他的下巴。 “你什么都不是，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行踪。是罗杨帆，还是徐安然，还是杨慧?” 刚刚接到消息赶过来的刘畅止住脚步定定的站在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眼镜男试图转过头避开张哲的目光。可是张哲的手上的力度太大了，让他觉得自己的下巴下一刻会碎在他的手里。 “是杨慧，对么?因为陈晨手里有她兄妹三个人所有把柄，对不对?”张哲问。 眼镜男并没有反应，刘畅却惊恐的看着张哲想听他继续说。但是张哲现在并不关心这个。 “是徐安然对不对?假意合作，实际上是想对我们下手，对不对?” 他还是没有反应，下巴已经麻了，但他不敢动。 “那就是罗杨帆?” 眼镜男一动不动，张哲突然觉得很可笑，就算真的是他们三个谁给的消息，也不会直接接触到他的身上。随便一个手下就可以搞定了。他松开手站起身。 “放了他吧。”张哲的声音低沉，带着喑哑。 “什么?!”不单是谭熙泽，大家都似乎不敢相信张哲在说什么。 “放了他吧，不管他的事。”张哲觉得很疲惫，他只是那把杀人的刀，根本就不是握着刀柄的人。张哲不关心是哪一把刀对陈晨下的手，他只想知道谁才是主谋。 “你不打算杀我?”眼镜男问了这辈子最愚蠢的问题。 张哲顿了一下，慢慢开口：“我不是杀人犯，只是个商人。” 没人在说话，大家都猜不透张哲在想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张轩和安娜，后者领会，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屋子。 “通知一下子昂，那边不要再玩了。这件事和罗杨帆脱不掉干系，他该付出代价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黑骑士：继续
第308页 “你们自己做吧，我辞职，我要陪在陈晨身边。”安娜已经冷静下来了，但是并没有表现的和善，直接拒绝了张哲的安排：“你和张轩一起走，离这远点。” 她不但拒绝了张哲的安排，还想赶走他。 张轩什么都不懂，安娜如果现在撂挑子，那还做什么，干脆直接放弃好了。 “安娜，她是我太太，我才应该留在这里。”张哲红了眼眶，试图让安娜明白。这个屋子里他才是最该留下的。 “哈。”安娜嘲笑了他：“你说的没错，可你是个废物。她是在你眼前受伤的。还是被门外的另一个废物伤到的。我，我是绝对不会提出在这个时候去看烟花这么愚蠢的提议的。懂么?” 安娜用手指着自己，语气尖锐的嘲讽张哲。她好动手的习惯又迸发了出来，紧接着伸出手去拉张哲。张轩开始试图控制场面，可是安娜发起疯来他也觉得有点可怕，难免碍手碍脚。张哲像被下了蛊，丝毫不打算反抗安娜所有撕扯，只是被动承受。 “陈晨不惜拉着我给你们做谈判，为了不离开你放弃定律基金大好的首席职位回来。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一个职位，她放弃多少?你连她的安全都保证不了，你还能做什么!”安娜丝毫不顾及会不会有人听到，大声辱骂张哲。张哲在她的撕扯下踉踉跄跄的保持平衡不倒下。 “可是她是我的。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你凭什么要我离开她。”张哲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一句话看似在冷静的质问，却更像悲鸣。张轩觉得他说的对，可是安娜也很难受，这个时候他开口帮助张哲，安娜也不会受的了。他夹在中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门外传来哭声，还有谭熙泽的说话声，听不清，他的声音太小了，门打开之后多日不见的小辕跑了进来。 “姐!”还没看清屋子里都有谁，他直接朝着病房扑了过去。 张哲觉得头已经快炸开了，又来了一个关心她的人，可是他却根本不开心，每一个关心她的人都在指责张哲没有照顾好他，安娜指责他不该带陈晨去看烟花，张轩不说话，可是他知道他也是这么想的。小辕一会是不是也会说这句话? 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去看烟花? 他们指责的越对，他就越害怕，就越怀疑自己在她身边的意义。 “你走开。”他的语气还是一如以往没有太多波动，只是嗓音开始嘶哑，手上的动作也并不温柔，直接拉开了小辕推到了张轩怀里。张辕似乎懵了，张哲从来不会这么暴躁的对他。 “你们都出去。”张哲背对着病床打开双臂，打定了主意要赶他们走。 “你要脸么?要走也是你走!”安娜丝毫不让，毫不客气的指着张哲开始骂。 “我刚回来，让我看看姐姐。”小辕哭哭啼啼的想往前走，却被张哲重新推回了张轩身边。 “跟我出去。”张轩拉住小辕往外走，回过头对着安娜也说了同样的话：“你也跟我出去。” 还没等安娜表示反对，张辕先说了话：“你干嘛让我出去，我要看看姐姐。”他挣开张轩的手试图重新走过来，安娜也不肯示弱开始往前走，张哲还是同一个动作挡在那。 “我让你们跟我出去!听到我的话了么?!跟我出去!”张轩突然朝着张辕大声吼了起来，声嘶力竭的样子好像要吃人，小辕终于吓坏了，瞬间咽回了啜泣声。 拽走了张辕，他又回过头拉住了不甘心的安娜，没有再过多反抗，安娜一步一步后退，被张轩託了出去，虽然在往外后退，可是她还死死的盯着张哲不放，好像可以用眼神把他杀掉一样，满是敌意。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张哲长舒一口气坐在了床边。他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屋子里谁都不要出现，只有他们两个就好了。 他把陪床用的摺叠床拎过来，挨着病床打开。安静的躺在了一边，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你是不是想张辕了?等你好了才可以看他。现在不可以。”他侧过身看着她的侧脸，开始按照医生的嘱咐跟她说话。 “都怪我，我不该这个时候带你去看烟花。可是我不想听他们指责我，他们说的都对，可我好害怕。害怕你醒了之后所有你在乎的人都告诉你不要留在我身边。你不能丢下我，我已经回不去了，没有你，我一个人以后该怎么办。”张哲语无伦次的对着她喃喃自语，可是她似乎连睫毛都不会动一下。 “我不能让你听他们说话，你现在只许听我一个人的。” 张哲的语气温柔宠溺，可是她却根本不给一丝一毫的反应。她才躺下两天，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她拥抱自己的温暖好像还没消散干净，却好像再也不得不到了。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张哲很害怕，他不敢回忆自己一个人时候是怎么生活的，也不敢回忆两个人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唯一的感受只剩下了难过。心脏的血液好像根本供给不上，一阵一阵的抽疼，他捏住胸口往前凑了凑，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吻。 “你抱抱我好不好?我好难受。”他开始小声祈求：“陈晨，抱我一下好不好，我好难受。” 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小声呢喃的声音，检测心跳的仪器有节奏的发出声音，冰冷机械，像电影里的倒计时一样可怕。他又往前凑了凑，搂住她不再说话。眼泪一滴滴流进她剪短了的头髮里。
第309页 被张轩拖出去的小辕趴在窗户上看着张哲，他弯下腰摆正摺叠床时候看起来笨拙又无助，张辕很想过去安慰安慰他，也想看看陈晨。可是张哲挡在病床前时候决绝的又坚持，似乎不想让任何人接近。他筑起了个城墙，希望这单薄的隔离就可以保护自己和她。 张辕转过身坐在了窗下的椅子上，继续小声哭泣。 安娜也一脸颓废的样子呆在旁边，张轩想缓解气氛，可是怎么看现在都是无解的一种战局。 “小辕，陈晨的爸妈都安排好了?”转移话题是全世界通用的一种简单方式。 “嗯。”他点点头用鼻子哼了一声，根本不想配合。 小辕没有下手的地方，他开始纠结安娜。 “安…” “闭嘴。” 话还没说完，安娜已经直接把他接下来的话堵回去了。张轩老老实实的挨着安娜坐下了。 “你不要通知周子昂么?”似乎觉得自己太过于冷淡，安娜主动找了话题。 张轩颓废的坐在一旁，这就是他主动搭话的原因，可是安娜太兇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知道我什么都不懂，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张哲又不肯细说。” “如果张哲也死了，深蓝是不是要倒闭了?你也是做老闆的，为什么一点心思都不想费?” 别的不说，虽然是挨骂，好歹也是转移了安娜的注意力，也算成就。张轩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小心翼翼地听着她吐槽自己。他就是习惯了，以往张哲负责的部分他就完全不用操心，已经习惯了和张哲互不干涉互相补充的模式，从没想过今天这样，张哲一旦倒下了，他根本没办法完成他那半工作。 张轩在安娜的眼里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她也刚哭过，说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鼻音，她不太习惯自己这样，所以根本不想开口，可是张轩少说一句都不明白该怎么做。 “你直接通知周子昂就可以，陈晨的性格，应该全都安排好了。” 安娜终于放弃了他自己顿悟，让他自己想估计这辈子都想不出来了。 “你们要不要去吃点东西?下了飞机你也一直没吃东西。” 张轩体贴的问候并没有换来安娜的温柔回应。 “吃吃吃，吃个头!除了吃和问为什么怎么办你他妈还会什么!”安娜暴躁的推开他，让他离自己远点。 险些被她推下去，张轩扶住椅背默默调整姿势坐正。他从来没想过张哲倒下会怎么办，可是现在看来他的确有点过分了。 “安娜姐，哥哥只是担心你，你不要这样，他也不好受。”小辕抽噎着对安娜说。 看似最幼稚的小辕永远都是最通透的人，他似乎能明白别人做出选择的每一个原因。他理解张哲为什么现在不许任何人靠近陈晨，理解张哲多恐惧，理解张轩的自责，理解安娜的暴躁，也能理解陈晨现在深处在一片漆黑，连沟通都无法做到的地方又多难受。 仿佛蚂蚁在啃噬身体，但是你却一动不能动，只能默默忍受那让人发疯的痛痒。 没人再说话，张轩站起身走进了楼梯间，他得动起来了。 “张总。”走廊上响起了声音，一直没有出现的刘雅走了过来，她还是一如以往没有表情，但是却多了一分冷冽。刘雅并没有进去，只是在窗口朝里面看了看，然后转过了头：“陈晨没办法听我工作汇报，张哲估计也没有动力，我需要你批一下，签个字我好联繫周子昂开始收网。” 张轩看着刘雅冷静清晰的模样突然觉得很羡慕，他接过刘雅手里的文件签上字，又递给了她。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张轩攥着文件没有松手，他觉得自己是时候开始关心一下全面的事情了。 “你不用担心，陈晨已经把大致计划都规划好了。”刘雅并没有给他解释。 但是这次张轩没放弃：“你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吗?我想知道，想开始学一下。” 刘雅似乎对张轩的学习精神并不感兴趣，她把文件抢过来：“我没空，等陈晨教你吧。” 她转身就走掉了，连一句陈晨如何都没有问，她觉得陈晨不会有事的，她一向把后路想的比谁都完善，不会这么轻易就让自己倒下了。 张轩稍稍放松了一点紧绷的弦，他从头学可以，但是现在哪有时间给他去学习，刘雅还可以继续帮忙，对他来说也算个天大的好消息。 周子昂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想回去可是现在这里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他在等张哲的通知。但是了解张哲的他现在不觉得张哲有动力或者理智能扛住他保持清醒，继续运作下去。 终于收到了通知的时候，是刘雅发过来的。他担心张哲的心开始多了一分，不过还好，整个计划还没有断，早点完成，他就可以早点回去了。 他觉得现在张哲需要他在身边。 ☆、第一百七十五章：黑骑士：收网 比周子昂更想离开这的现在还有琪琪。她担心着陈晨，又没有办法现在就离开。周子昂说出可以继续往下做的时候，她简直好像听到了天籁。j在他们两个面前简直变成了隐形人，丝毫引不起注意。 “怎么做?”琪琪焦急地问。 “刘雅说，按照陈晨的计划，如果jun方不主动和我们联繫，我们就联繫他们。”
第310页 周子昂觉得自己说的清楚，琪琪却不这么觉得，她举起手摆出个打电话的手势：“怎么联繫?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喂，你们还记得刘琪琪么?啊，对对，hb的新老闆，哦哦，不是绘图铅笔那个hb，是hb…” 这个时候琪琪还有心思开玩笑，周子昂更觉得她是急疯了，他笑不出来，但是j可以。 “哈哈哈哈… 琪琪转过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笑得太不是场合了，j难道是个智障? “咳咳咳…”在琪琪的注视下j把笑声咽了回去，被自己口水呛到的他剧烈咳嗽了起来。缓了一会他摆正姿态：“我们是黑客，我们是通过网络联繫的，不是电话…”j猥琐的弯下腰，左右手在胸前来回比划，提醒琪琪‘本职工作’。 她看着j和周子昂，慢慢领悟了意思。 罗杨帆还没从陈晨倒下的喜悦脱离开，想了这么久办法都没办法成功，幸亏他们两个根本没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时候，竟然去看烟花。人多的地方最危险，保护他们的人可能一不小心就被人流冲散了。终于得到了陈晨中招的消息，可是却没有预料中的喜悦和兴奋，反而有点淡淡的失落。虽然他觉得中招的如果是张哲他会更开心，但是是陈晨也不错。 他们两个只要被拆开了，他就觉得高兴。更何况没了陈晨，hb对他来说并无危险，刘琪琪这么多年无风无浪，还能有什么大作为。 不过他并没有开心几天，不管陈晨有没有倒下她都不会让罗杨帆能轻易解决自己。 自从遇见陈晨，罗杨帆的助理也跟着越来越不稳重了。每一次都是像现在这样，风风火火的冲进来。 大门被撞的在他身后来回摇摆了几下，助理直接冲到他面前，上气不接下气，没等罗杨帆训斥他，他先开了口。 “罗总，军方的通讯被黑了!他们要你赶紧过去…” “什么?!”助理还没说完，罗杨帆噌的站起身往外跑。看见平时一副绅士样子的老总风风火火，员工虽然不明白，但都识趣的把路让开了。罗杨帆觉得他们还不够快，一边跑一边大声呵斥大家：“让开!” 车子已经在楼下了，后面跟着的车里坐着公司的高端工程师们，几乎没有停顿他就沖了进去。关紧车门司机一脚油门就沖了出去。 终端的主控室里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了，罗杨帆带着人沖了上来。工程师们几乎没有停顿就坐在了主机前，手指飞舞，开始试图冲破封锁。 “他们不是持续性的，通讯被切断的频率大概三分钟被切断二十秒。而且只锁了我们的一条市内线路。对方似乎不是想封锁我们，也没有拷贝走任何东西。”嘴上虽然在表示对方似乎没有恶意，但是手上却不敢停下。没人敢保证，大家都赌不起。 而罗杨帆却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打算封锁，是不想造成jun方损失。无欲无求对他们下手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想让军方看到自己有能力对抗罗杨帆他给出的保密手段。这么做的人，除了hb，罗杨帆想不到第二个。而hb现在的老闆是刘琪琪，她背后就是陈晨和张哲。 罗杨帆本来就已经规划干掉她了，现在看起来也是好时机。敢对军方的通讯下手，胆子是有多大。 “既然对方什么都不想要，不如我们先反追踪找到对方的地址，直接拿下他们，怎么样?”罗杨帆这话是和jun方的人说的。那天他请来的代表就就站在他旁边。 本以为这次肯定可以让军方出手了的罗杨帆却失望了。代表听他的话只是点点头，丝毫没有表示。 “您不打算惩罚?”罗杨帆不是傻子，看到代表的态度他就已经明白了大半。 “你如果能解掉现在的局， 我会站在你这边。”代表冷淡的回答了罗杨帆的话，丝毫不近人情。 罗杨帆没有在做无谓的挣扎，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当别人要抛弃的时候不要试图用嘴巴来说服别人，实力才可以。他走到工程师旁边坐了下来，盯着屏幕。 己方输入的所有对抗代码都无效，工程师还在做着无谓的尝试。已经很好的能证明琪琪说的并不是假话了。她的系统真的是建立在一个全新的算法之上。那么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来解决战局。 “能定位出对方地址么?”罗杨帆对工程师问。 “我试试看。” 五分钟后，工程师放弃了无谓的尝试，沖罗杨帆摇摇头。一瞬间的失望涌上心头，但是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你继续在这尝试破解。解不开不要放弃。” “可是罗总，现在已经没有希望了。”工程师小声回答：“所有的代码都无效，对方的算法完全和我们不一样。” 对于工程师的不开窍，罗杨帆表示很反感，但是他并没有暴躁，而是靠近他耳边小声说：“我让你拖延时间，懂么?破不开，也假装在努力。” 没人敢反抗罗杨帆，因为他此时此刻还有jun方在做后台。真的得罪他，可能明天真的就要在哪个小阴沟里出现了。工程师捣蒜一样点着头表示明白。 罗杨帆招招手，助理走过来弯下腰听他说话。 “沿着光缆附近，用人脸识别去找一下张哲的助理周子昂。他们一定会为了网速住在那附近。我要在半个小时之内找到他们。”
第311页 没有琪琪的谨慎，周子昂对这方面的技术懂得不多。j每次出门都扣着硕大的帽子是有理由的，只是周子昂不明白而已。他才是最好抓的鱼。预料的三十分钟完全没有用上，不到十分钟，他们就找到了周子昂经常出入的街区。罗杨帆拿着地址站起身，本以为他要放弃了，可是看到他带来的工程师们还在继续努力，代表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离开。 幸好不是高峰期，走到目标街区的时候时间才过了十五分钟，罗杨帆坐在车里并没有下车，只是把周子昂的照片递给了助理。 “看到他就干掉他，还有总和他在一起的一个女人，单眼皮，细长眼，脸上有雀斑;还有一个戴着帽衫的男人。做不好，你也别回来了。” 罗杨帆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或者说是罗杨帆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没有比这更高效的办法了。看着助理带着人离开的背影，罗杨帆不自觉攥紧了拳头，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如果不能让他们的新算法消逝，被解约是必然的事情了，罗家仇家很多，没了jun方庇护，不知道能在围攻下生存多久。 琪琪并没有在公司里给jun方搞小动作，而是在自己的老巢。她算盘打得明白，如果真的被反追踪了，她还可以不暴露hb，这里租住的时候身份证是她自己造的假，她只要要死不承认，没人能找到任何办法说是她。屏幕上纷乱的乱码上下跳动，她眼睁睁看着对面的工程师输入一串又一串冗长却没意义的代码，之后无效，心里的自豪感快溢出来了。 “哎～我果然就是天才。新算法啊，我求了那个数学家多久让她不要公布她的研究成果，而是拿来给我写程序，你们知道么?解决这个数学难题，就是翻过了一座大山，这可是知识分子的荣誉。” 琪琪翘着脚看着j操作着程序让它一点点运行。她却得了清闲好像没事了一样。 “算法是别人的，可是程序是你的，你真的不能过来 搭把手?我知道我们现在不能找人帮忙操作，但是你都推给我一个人，是不是有点过分?”j觉得自己快抽筋了，他想去厕所，可是琪琪根本不帮忙。 琪琪却毫无同情心：“算法是别人的，程序是我的，操作当然由你这种小兵来。我现在是老闆，还是个大咖，这种事是我该做的么?” 嘴上逞强，琪琪其实也明白，陈晨现在生死未卜，她怕自己压力太大会出现操作失误。周子昂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他参与不了的事情就不打扰别人，他太明白注意力集中的时候，别人话多有多烦人了。就是在眼前转一转都很讨人厌。 不过他不打断，总有人会打断。 “咣!” 大门被一脚踢开，碎裂的木质门框在摧残下散落了一堆木屑飞向各处，周子昂赶紧朝琪琪跑过去把她拉了起来。就在被周子昂拖走的前一刻，琪琪拔下了电脑上的两个u盘。 “走!”琪琪的片刻延误一样引起了周子昂的不满，来不及多说，他扯了一下j的帽衫示意他跟上。窗子通着防火梯，琪琪身材瘦小，没有丝毫停顿灵巧的钻了过去，周子昂紧随其后。 铁质的阶梯在他们脚下踩的哐哐作响，周子昂掏出车钥匙遥控打开了门，琪琪就近打开了副驾的门，直接钻进了驾驶位置上，周子昂刚好坐在她空出的副驾上。一气呵成的动作快的让周子昂觉得惊讶。此时此刻他们才想起回头看j。可是身后追来的人却不是j。几个陌生人举着手里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沖了过来。 “开车!”马上要被追上了，琪琪却根本不走，周子昂急的大叫。 “j，他还没来!我们不能丢下他!”琪琪大声吼了回去。 “你要一起死么?!”没有顾忌琪琪，周子昂从副驾驶侧过身子点开了油门，方向盘打到底，车子闪了一下就沖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黑骑士：垂死挣扎 消防梯的窗户只是窄窄的一道，门口到这的距离只够周子昂和琪琪逃掉的，剩下了j一个人正正好好被对方成功的从窗台上拉了下来。这和当初黑掉gte被抓时候不一样，当时抓他的人是警察，这群人，谁知道是谁。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陌生人把他拖到罗杨帆面前的时候，j觉得自己凶多吉少了。看着下属带回来的唯一战利品，罗杨帆皱起了眉头：“另外的两个呢?!” “跑…跑了…”助理战战兢兢的回答。罗杨帆现在已经是黔驴技穷了，谁知道会不会丧心病狂让他一起陪葬。 “混蛋!”罗杨帆侧过身子在车里伸出腿踢在了助理膝盖上，他没敢躲开，硬生生挨了一下，不由自主跪在了地上。罗杨帆并没有觉得歉疚，他把目光转向了j：“周子昂和那个刘琪琪呢?你最好识相，不然就等着家人收你的死讯吧!” 他语气阴霾，丝毫没有开玩笑或者说放过j的意思。不同于罗杨帆，j只是个技术宅，不擅长和别人接触，当然也不擅长在这种时候和别人周旋争取时间。更何况他根本没跟上周子昂他们就被拎了回来，罗杨帆问他简直就是在问空气。 “我不知道。我还没躲起来就被你抓了。”j直接顶了回去，语气里似乎带着嘲讽。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会沟通。 从没被人这么轻视过，罗杨帆盯着他脸色越来越不好，但是这里是街上，路过的人再少也不安全，他选择暂时忍一会。
第312页 “带回去，我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程度。 琪琪一边开车一边掉眼泪，他们把j丢下了，这种卖队友的方式让她很不好受。 看到琪琪哭，周子昂心里一阵愧疚，但是于情于理刚刚也只能这么选择，不然的话，他和琪琪两个人都得留下陪葬。 “你别哭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我会想办法救他回来了。”周子昂唯唯诺诺，试图安慰琪琪。 “怎么救?!都不知道是谁怎么救!也不知道是jun方还是罗杨帆，你打算把两家都端了么?!”琪琪留着眼泪呛了回去。 被拆穿的周子昂不知所措的低下头，他的确不知道，只是安慰琪琪而已。她也明白如果不是他，现在他们两个已经也被抓住了;明白归明白，丢下j的事情还是让琪琪很不好受。 “我们去哪啊?保护陈晨的那个帮派主要据点都不固定，我根本找不到。”琪琪带着哭腔问，她已经开了半个多小时了，总该找个地方去的，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被抓。 周子昂现在也在纠结这个问题，但是在这人生地不熟，他谁也不认识，还不如琪琪熟悉。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诶?”周子昂突然想到了这里他认识谁，陈晨的助理王强，他没有跟陈晨回去，不知道会不会有办法。思维还没跟上，他已经把电话拨了出去。 看到周子昂的号码，王强一秒都没犹豫直接按了接听，陈晨出事的消息已经在定律基金里炸了锅，他现在没有操盘手庇护，也走得举步维艰。还好陈晨当初评价还算不错，倒也没有人刻意为难他。 “餵?陈姐怎么样了?我打了张哥电话，他一直不接，打到公司也没人理我，刘雅也不接电话，我都快急死了!”王强像个机关枪一样，连珠炮开始发问。 “我现在不再国内，我在这，我来参与收购sprint来了。”周子昂被他打断，一剎那忘了自己现在的紧急问题是什么。 “你在这?在哪?收购sprint的是你们?”王强已经愣住了。 “一会再说，你有没有安全的地方能收留我和琪琪?我们已经有个人被抓了。” “谁?为什么抓你?”王强呆呆的问。 周子昂现在的大脑已经回归正常了，王强的迟钝样让他想发火，陈晨以前是怎么忍耐他的? “我们现在需要躲起来，安全的地方，你再问几句拖延时间就等着给我和琪琪收尸吧。” “哦哦!”王强才反应过来：“你等一会，我发给你个地址，是保护陈姐的帮派的一个据点，你过去求助就可以了。” 按照王强提供的地址，琪琪一路开过去，没料想他们还认识琪琪。没有过多阻挠就给他们提供了住处。他们安全了，琪琪就跟难受了，j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碍于街上会被人撞见，罗杨帆一路忍耐终于撑到了自己的地界。 j被他们拉的踉踉跄跄，但是丝毫不敢反抗。在大街上他还有点侥倖心理，但是进了屋子里他也很紧张。虽然j没有亲眼见过这种场面，但是他好歹是黑客，这世界的阴暗面他比别人了解的多得多。他现在最怕的是罗杨帆逼他交代琪琪的新算法，他不能出卖朋友，可是也想活下去。 大门一关，罗杨帆回过身一巴掌先抽在了j的脸上，接着拎住他肩膀的衣服，捲起膝盖顶在了j的肚子上。 j被他怼的一阵反胃，差点把早饭吐出来，控制不住难受，他蹲在地上蜷缩起身子来缓解难受。 “周子昂和琪琪呢?”罗杨帆揪住他的衣领靠近他的脸，低声逼问。 j觉得自己委屈的快六月飞雪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被你们抓住了。” 他说的是事实，可是在罗杨帆耳朵里却变得刺耳。他把j推倒在地上，抬起脚一阵勐踢。j没办法反抗，只好蜷缩起身体护住了头。 罗杨帆已经失去理智了，他觉得j再嘲笑他。可是他唯一能想出的办法就是不停的踢他泄愤。j只是个技术宅，身体素质怎么能比得上定期锻鍊的罗杨帆，眼看着他越来越虚弱，助理靠过来想劝一劝。 “罗总，他的确不会知道什么，我们得先想办法解决掉今天的事，不能让军方放弃我们。” “我他妈当然知道!”罗杨帆狂躁的回过身抽在了助理脸色。白皙的脸颊上顿时泛起了红色的印子助理虽然心有怨气，但是不敢说话。不过自己被打一巴掌，总比地上躺那个人被踢死好，还算是合算的买卖。 被提醒的周子昂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不能失去jun方的保护，但是解决不掉刘琪琪和周子昂，他现在毫无反抗之力。公司还有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握在别人手里，现在jun方态度暧昧，简直就是倒霉的事情都凑在一起了。 思来想去，罗杨帆绝对放手一搏。 “你，去把今天jun方的系统被入侵的消息放出去。”罗杨帆指着助理下达命令。 “什么?!”助理瞪大眼睛看着罗杨帆，jun方不主动放出的消息就是为了保密，罗杨帆这不是在摸老虎屁股么。 “让你去你就去!” 不敢违抗罗杨帆，助理着手去办。他没猜到罗杨帆的目的，如果被大众知道了自己的系统被入侵，jun方为了面子和稳定纳税人的钱包，也会想办法把罪魁祸首找出来，不然纳税人怎么会相信他们，怎么会继续心甘情愿缴税。
第313页 罗杨帆在玩火，他觉得只要把事情大概描述一下，jun方就不会继续放任刘琪琪和周子昂继续猖狂下去了。 j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罗杨帆正在心烦，看见倒在地上的j就觉得烦，他皱着眉头好像要赶走苍蝇一样说：“把他带走看好，别在这碍眼!” 周子昂已经把消息传回了深蓝集团。张轩盯着邮件又开始犯难。j被抓了，而j是张哲的人，不管怎么样，现在张哲都应该打起精神来了。 病房门口的两个男人还在尽心尽力的守着门口，好像根本不知道累。小辕也来了，张哲还是没让小辕进去，他正低着头坐在窗下的椅子上发呆。看到自己哥哥，也只是疲惫的挥了挥手。打了招唿张轩走了进去，张哲面对着陈晨坐着还在发呆。听到有人进来也没有转身。 “不是说不要进来。”他还以为是张辕。 “哥，子昂那边出事了。” 听到周子昂，张哲才微微抬起头：“什么事?” “他们按照安排入侵了jun方的通讯系统，但是老巢被发现了，周子昂带着琪琪跑掉了，j被抓了。”张轩尽可能简短的复述了经过。 “谁做的?jun方的人，还是罗杨帆的人?” 张哲难得回復了感知和大脑的运作，张轩竟然有一点点高兴。张哲消沉了这么多天，转移一下注意力是好事。 “不确定。子昂和琪琪现在已经被保护陈晨的那个帮派安置了，暂时没有危险。但是j…” 张轩想说生死未卜，但是这么说似乎也不吉利。陈晨现在就适合用生死未卜这个词语了，又多了一个，他觉得自己心里上也受不了。 他描述结束之后，张哲似乎大脑又恢復了休眠状态。他重新低下头去看陈晨，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张轩说话，似乎刚刚追问的都不是他。 张轩没敢立刻追问，安静的等待，可是张哲丝毫没有动作，他开始着急了。 “哥?” “我在想。”张哲低低的接话。他的确在想，可是却是在想陈晨会怎么做。他现在的脑子已经被卡住了，陈晨好像是从关键部位上掉下来的一个小螺丝，生生卡住了他这部机器的齿轮。 ☆、第一百七十七章：黑骑士：復甦 张哲已经保持这一个动作大概十分钟了。只有颤动的睫毛在表示他并不是一尊石像。 “在j被抓之后，有没有人主动联繫过他们?”张哲结束了自己的石化之路，开始想办法解决问题。 “没有，他们逃掉之后只和王强有过一通电话，没有任何人联繫过他们。”张轩回答。 “ 如果是jun方，他们不会为难j，最多是拿他做筹码希望琪琪合作。j虽然能操作琪琪的算法，但是并不是原始开发人，不会了解的太完善，现在没有动静，估计只能是罗杨帆下的手了。” “哥，如果真的是罗杨帆，j怕不是会…”张轩想说凶多吉少，可是目前的状况来说，他真的一句丧气话都不想说。 张哲沉默的盯着陈晨，如果是她，这个时候她会怎么做? “罗杨帆暂时不会对j下手的。他有家族需要顾及，不会轻易撕掉自己能牵扯住我们的底牌的。但是如果得不到想要的，他也是不会轻易松手的。” 一边说话，张哲一边在床头旁边的盆子里沾湿毛巾给陈晨擦拭脸颊。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张哲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自己心里空落落的。 “那我们现在静观其变么?”张轩问。 老实说，张哲其实也不知道。但是他心里似乎有一股怨气，积压在那需要释放出来。现在就是最方便的释放方式了。 “我们直接把水搅浑。”张哲把擦了擦手，把毛巾放回盆子里： “让琪琪公开露面承认自己黑掉了jun方的系统，一定要强调她只是希望得到伯乐赏识的千里马，毫无恶意，希望以此引起jun方注意。顺便表达一下赤胆忠心，相信jun方不会如此没有肚量去迫害一个无害的电脑天才。帽子先给他们扣上，让他们自己不好意思摘掉。” 张哲的语气轻飘飘的，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但是实际上却已经快超过他暂时的脑细胞承受极限了。这几天他都是这样的姿势度过的，发呆，回忆，和她说说话。别的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是要琪琪站队了吗?” “队伍是一定要站的，但是只是站而已。琪琪的算法才是必杀技，jun方肯定不捨得杀掉她;但是不不杀掉她，罗家被取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走投无路，罗杨帆很可能会走险棋，他会想办法逼迫jun方处理掉琪琪。”张哲终于停下来了，最后给陈晨掖了一下被角，安静的坐在旁边。 “琪琪手里有新算法，我觉得怎么逼，jun方也不会就范的。”张轩晃了手里的文件夹。 “子昂很聪明，你给他说大概思路，他会有办法的。”张哲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头疼欲裂，他似乎病了：“j的事情我需要想想办法，没什么事你出去吧，我很累了。” 刚露面就下逐客令，还真是不客气。 张轩也没表示什么不对，毕竟张哲执拗起来除了陈晨没人能管得了，他说太多只会让张哲暴躁起来。小辕还在做在门口守着，他觉得陈晨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开。
第314页 “不跟我回家么?”看着自己多日不回家的弟弟，张轩也饿觉得很累。 “我不放心。”说着，他又转过身趴在窗台上朝里面看了看。张哲躺在旁边的床上揉着太阳穴，可能是偏头痛又犯了。 “你待在这里也没有意义，我怕你把自己拖垮了。” “哥，要珍惜你爱的人。”小辕突然认真的说。 张轩愣神片刻，不明白他怎么把话题引到这的。 “我是说安娜姐。我希望有人能像姐姐爱着张哲哥这样爱你，你难受了，觉得累了可以让你撒娇耍赖。我已经长大了，你该追求你自己想要的了。” 小辕说完走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留在着，张哲哥会踏实一点的。他现在需要我们，只是嘴硬又害怕，你不要担心我。” 小辕的体贴让张轩有点心酸，这么好的弟弟，不知道以后会和谁在一起，是不是就会抛弃他这个当哥的了。 周子昂的确很聪明，接到张哲的消息之后他仔细品了品就整理出了思路。jun方被恶意攻击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不知道是谁放出去的消息。纳税人开始对他们失去信心，叫嚷着让他们找到罪魁祸首，不让就拒绝缴税。 一方面欣赏着琪琪手里的算法，一方面又承受纳税人的压力，jun方现在压力也很大。 就是这个时机，琪琪公开上传了视频。毫不顾忌的认领了自己黑掉军方通讯的事实，琪琪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意愿，而是高调的宣布她黑掉jun方就是为了让他们注意到自己，继而放弃罗家，和hb开始合作。 这自信的态度太让人牙痒痒了，起码罗杨帆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好在现在起码大家势均力敌，还可以继续周旋下去。jun方迫于民众压力不敢轻举妄动;琪琪攻击通讯系统也是犯罪，奈何手里的东西太过强大;罗杨帆手里握着j，一个人质压在手里，让他们也不敢过于激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来维持这个尴尬的局面。 不管战况多焦灼，张哲似乎感觉不到。空旷的病房里除了仪器的声音就只有他自己的唿吸声。他的确是什么都不想参与了，但是j在罗杨帆手里，他如果不能把j救出来，陈晨肯定会觉得他对朋友太过分了。其实张哲根本没想过，他和j到底是不是朋友，不过陈晨说是，就是了。 这种死胡同绕圈的模式，打倒其中一个的步伐就可以让它乱掉了。 刘雅只有需要张哲他们谁签字的时候才来医院里。张哲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夹写上名字还给她。 “我们现在继续强行收购sprint，还可行吗”张哲低声问。他看起来很憔悴，塌陷的两腮翻着潮红，不太正常的颜色。不过刘雅并不关心。 “可行是可行。现在三方互相牵制，如果我们绕道后方继续完成收购，sprint应该就会开始变卖自己的皇冠资产了。不过一旦加密程序被琪琪的新算法取代，那sprint也没有什么值钱的资产了，有点得不偿失。我们最后搞到手的，很可能就是个空壳了。” 刘雅不太贊成继续收购。一个没有价值的公司，买到了也没有用。 这个张哲当然知道。技术型的企业，没了技术还有什么用。他是在尝试换个角度和思维来想办法把j救回来，他可不想听陈晨数落他。 看到张哲开始沉默不语，刘雅拿着东西离开了。她在尽全力把工作都维持在井井有条的状态，等陈晨醒过来时候，可以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就能顺利的重新接手。张哲挺羡慕她的，刘雅似乎从来不怀疑自己相信的事情，就像陈晨一定会醒一样。和她不一样，张哲不敢放弃希望，又不想面对事实。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张哲把床拉过来躺在了陈晨旁边，目光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仪器的滴滴声机械冰冷又没有起伏。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塞满了被猫抓烂的线团，根本捋不出头绪。 他现在谁都不想见，什么话都不想听。只想这样呆着，一动不动。 “陈晨，你说sprint我们到底还要不要收购了?我看刘雅的样子，她好像觉得很不贊成。” “你去年买的那条裙子还没有穿过，我好想看一看。” “头髮再留长一点点好不好?你头髮好滑，真的好喜欢。” 大夫说多和她说话，有利于她甦醒。可是说了这么多天，她还是毫无生趣的样子。唯一能证明她活着的，只有体温和唿吸出来的热气。 “琪琪的算法很强大，不过现在她和罗杨帆对峙在一起。罗杨帆抓到了j，我觉得你会希望我救他，可是我不想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 “如果你真的不肯在睁开眼睛，我就陪你睡过去好了。” 张哲的语气如常，就像忙了一天两个人躺在床上时候的小闲聊。 他的语气温柔，慢条斯理;好像手被他攥着，轻轻拨弄指尖。唯一不一样的，大概就是顺着太阳穴流进耳窝的眼泪了。 “陈晨，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你陪着我。” 暗下去的天色慢慢变得不清晰了，最后一丝光线消逝在了地平线上，他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似乎再也没办翻身了。 “所以，老娘精心设计的局被你和张轩玩残了?” 她的声音。 张哲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她亮晶晶的双眸。
第315页 ☆、第一百七十八章：黑骑士：决斗 书里总是说，当你看到自己爱的人时候，会觉得全世界都开满了鲜花;微风轻轻拂过耳边的碎发，顺便撩起了你的丝巾;她的周身会渡上一层金灿灿的光圈，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暗淡，让你的眼里只剩下她;即使没有日光，她都会在暗夜里格外清晰。 “陈…陈晨…”张哲似乎不敢相信，他已经快要绝望了，突然的回暖让他措手不及：“是你么?” 轻轻嘆了口气： “我头晕，肚子疼，不想回答问题。”她转过脸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也并没有回应他傻兮兮的提问。 张哲却不答应了。陈晨身上有伤不能乱动，他拉起她的右手盖在了自己的脸上：“不回答不回答，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不要再睡好不好?我好想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他更害怕刚刚是自己的幻觉。陈晨不准备逗他了。她想侧过身，刚刚一动身上的牵动，疼的她轻轻叫了一声。 “哎呀!” 张哲也被吓到了，赶紧压着她的肩膀阻止她：“你身上有伤，不要乱动，我去叫大夫。”眼泪还没擦干，他脸上开始挂着笑。陈晨勾着他的手指并没有松开：“你抱抱我，抱抱我再去叫医生，好不好?” 她的语气像极了张哲每次求爱时候的柔软模样，娇嗔又带着撒娇。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情节再次出现，心里除了欢喜和感激，也没有别的词语可以形容。 张哲走回来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搂住了她的肩膀，不敢继续用力了。 “你还没好，我不敢用力抱你。”张哲小声在她耳边说话，明明以往经常做的事情现在看起来都很珍贵。 张哲并没有起身的打算，陈晨双手微微推开了他：“去叫医生，我也怕死的。”她脸上挂着笑开始逗他。 看到大夫快速跑过来，小辕站起身从窗户看了过去，陈晨举着一只胳膊，似乎想用力，张哲也终于露出了笑脸。 小辕打开门扑了过去：“姐!” 声嘶力竭的一声吼声，把检查的医生也吓了一跳，张哲怕他压到陈晨的伤口，上前把他挡住了。没控制住速度的小辕被张哲抱在了怀里：“你不要扑她，伤口还没有好!” “哦”，小辕闷声站起身，鼻涕眼泪煳了满脸，动作却轻柔了不少：“姐，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看到我了。” 上次见到小辕还是她去定律基金的时候他们在机场送行的时候，是很久了，让他一说，陈晨也觉得心酸“我这不是回来了，你陪着我爸妈绕着地球转了那么大一圈呢，我还没感谢你，怎么敢走。小辕果然是漂亮，走了这么久风吹日晒的，皮肤还是这么好。”陈晨捏了捏他的脸，小辕却撅着嘴继续抽噎。 已经醒了，人就没大碍了，大夫简单嘱咐张哲几句就离开了。送走医生，张哲回过头时候小辕还趴在她旁边不肯起身。 “见过了，你起开吧。”张哲从身后把他提了起来。 “你干嘛!姐姐醒了你不让我看!不醒的候你也不让我看!你松开我!你松开!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小辕挥舞双手想挣推开，可是瘦弱的他根本不是张哲的对手。 张哲一边拽，一边把他往外推：“她就是我一个人的，你什么都不是。你出去。” “你们别闹了，我一笑伤口疼。”陈晨半躺在床上虚弱的回答，她在压制自己想笑的冲动，真的会伤口疼。 张哲这才把他放开。 “张哲，你说j被抓了?” “呃…”张哲愣在原地，本以为陈晨什么都没听到，看来她虽然昏迷，但是真的像大夫说的那样，还是能听到点的，他却不知道，在她问要不要继续收购sprint的时候，陈晨已经醒了，只是想听他说话，就没有吭声。 陈晨的表情就是在认真听张哲说话，躲也躲不掉，早晚要被知道，张哲闷声回答：“嗯，没有跑掉，我估计是罗杨帆做的。” “有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救人?”陈晨问。 “没有。” 干脆的回答。张哲的确没想到。 没有他还毫不紧张?陈晨不可思议的问：“那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想救他?” “我…”她醒了之后果然责怪他了，张哲觉得很委屈：“你都不清醒，我哪有心思去想别的。” 听了他的话，小辕开始不屑的拆穿：“是是是，找他做什么，张哲哥都是一副不屑的样子，人都痴呆了。姐姐你再不醒，张哲哥估计就先上路等你了。我跟你说…” 小辕滔滔不绝的数落起来，张哲从开始的有点不好意思到等着小辕表达不满，他似乎却根本不打算停下，张哲终于忍不住了：“你说完了没?” “啊?没有啊!”小辕准备继续说下去。 “没说完也可以闭嘴了!”张哲终于受不了了，直接把他推开了。 门外开始陆陆续续来人，都是来看陈晨的。 安娜第一次用鼻涕和眼泪招唿了陈晨，顺带也不忘了埋怨张哲。少见的看见她哭嚎，陈晨也觉得心酸。这次真的命悬一线，她现在想想也是很后怕。 刘雅站在旁边冲着陈晨点了点头并没有上前，眼里也含着泪。她不喜欢感情外露，陈晨并没有招唿太多。如果在这个场合真的忍不住掉眼泪，刘雅会觉得别扭。 内心太含蓄的人总是这样。不善于表达任何情感。
第316页 谭熙泽也接到了消息出现在了门外。 张哲这个朋友她只见过一次，还是在刚回来的时候。张哲不主动介绍，她很少直接发问。可是这次谭熙泽似乎想和她谈谈。 张哲稍显紧张的盯着他们，谭熙泽并没有介意，直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们第一次说话吧?”谭熙泽笑嘻嘻的问。 “嗯，第一次。你长得可真好看。”陈晨眼睛泛光的看着他。 好像也是第一次被夸奖好看，谭熙泽有片刻的失神。倒是张哲赶紧围了上来想挡住陈晨。护犊子的紧张样子像个小孩子，他挡住了陈晨的视线，她责怪得把张哲推开，只换来了张哲的委屈。 “你知道给你下黑手的人是谁么?” 原来这才是谭熙泽的目的，他找到一个人，但是不确定是不是唯一一个人。他还没放弃，想从陈晨嘴里听到点不一样的东西。 “不知道。不过我见到两个。两个人离开。我不确定服装颜色，近视眼多少有点夜盲症。” 陈晨的确什么都没看到，她中度近视，摘掉眼镜只能在远处区分人畜，根本分不出人和人的区别。 张哲却接了话：“有个人在我们身边转了很久，右腿似乎有点跛，我就没有放在心上。” 她醒了，张哲的大脑又开始恢復运作了。谭熙泽不满的瞪了他：“你是大脑才恢復功能?前几天是冬眠了吗?休息这么多天，没迟钝?” 张哲冷冷的看着他继续损自己，一句话也不说，陈晨却忍住了笑。 “另一个人呢?”她问。 “另一个人人已经找到了。张哲说让我放了他。” 谭熙泽回答。人他已经偷偷带回去了，并没有按照张哲的要求放回去。 陈晨诧异的看向张哲，她不太相信张哲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张哲看起来随和，又好像很善良，只建立在毫无瓜葛上，他可是个寸土必争的主。 “那个人…你也会要放掉的。”张哲显得有点低落。谭熙泽这个大嘴巴，他根本不想让她知道的。 张哲吞吞吐吐，安娜终于看不下去了，不管陈晨是否觉得内疚，这些事都应该她自己面对：“是创新能源的老闆，你还记得么?你在红杉时候为了回笼资金搞垮的那个。” 当然记得，陈晨在心里接话，却并没有说出口。这件事她一直很内疚，她搞垮了两家，另一家的老闆只是发个声明之后人就不见了;这个却报復她两次了。上一次是张哲，这次是她自己。 “小龙电子的老闆右腿做过手术，应该是跛的。”刘雅终于想起来了。当初的清盘是她呆人去的，两家老闆她都见过。只不过小龙的老闆全程只是直直的站在刘雅面前，她也没注意，只是用余光扫过一眼看到他走路姿势奇怪，当然也就没放在心上。 “那就齐了，我大概知道了人就好找了。你身上这两道伤，好了之后倒是不耽误你们夫妻生活，不过应该耽误你穿比基尼了。”谭熙泽调侃了一下张哲和陈晨，站起身伸伸懒腰准备离开。其他的事情他不管，问也不想问。 “你有女朋友么?”安娜突然出现在谭熙泽面前，不顾张轩绿掉的脸色开心发问。 “我喜欢男人的。”他笑眯眯的回答安娜的话。 “那你看小辕合适么?”推销不出去自己，安娜开始推销小辕。 “安娜姐!”小辕打了她一下，责怪她口不择言。 安娜觉得特别委屈：“你干嘛，人都是要谈恋爱的啊!” 很久没有看到安娜这么大咧咧的耍宝暖场了，陈晨突然觉得这个场面很幸福。人一轻松，脑子转的就快。 “陈晨，你说，你和我的行踪，谁会知道?”张哲突然问。 听了她的话，屋子里安静了下来，陈晨也开始觉得奇怪。她和张哲去哪里，怎么会那么轻易有人知道。 “那天去看烟花的河边公园，票是刘雅定的。”张哲小声说。 “你胡说什么!”刘雅一直跟着陈晨，让她相信刘雅会出卖她，她怎么会接受得了。 “陈晨，张哲只是在合理怀疑，你不要紧张，我没关系的。”刘雅倒是并不在意，第一时间接了话，似乎并不介意别人怀疑自己。刘雅不是不介意，只是明白这个顺序是应该存在的。 “我也相信刘雅不会 ，你不要骂我嘛。”张哲又开始觉得委屈，他只是按照顺序说一下，陈晨就开始骂他。“你记不记得，那天我们走的时候在门口，你说你有点害怕，在头上炸开的烟花有点可怕，觉得会伤到你。” 那天的事情陈晨已经记不住了，张哲一提起，她反而觉得有点清晰了。她以往看烟花都在远处，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烟花，她觉得有点可怕。无关紧要的事情，她怕起来就喜欢一直和张哲啰嗦。她记不清自己说过没有，但是肯定少不了和张哲吐槽。 “你是说，那天门口的人…” “门口只有前台的位置，那天为了吃完饭可以直接去看，我们在你办公室多呆了一会。”张哲说。 “刘雅，你回去查一下考勤，那天谁最后走的，或者谁缺了下班卡。”陈晨直接吩咐了刘雅刘雅。一刻没耽误，刘雅开门走了出去。这件事算是主要的，如果身边的人这么不可信，早点踢掉才是上策。
第317页 陈晨刚醒，聊了一会就稍显疲倦。大家识趣的准备离开。她和张哲估计还有好多话想说，继续耽误她的时间并不友好。 张哲把床调回来了仰卧的高度，重新把陪床拉过来躺在了旁边。 “张哲。”陈晨小声叫他：“我得去救j，我自己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黑骑士：绝境 张哲没有丝毫犹豫就否定了陈晨的话：“不行!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同意!我在你身边都会出事，怎么可能会让你一个人去!绝对不行!” 他的态度坚决的无法让人反驳，陈晨一时语塞，但还是硬着头皮去劝他：“张哲，j是因为你的邀请才肯和琪琪合作的，他把你当朋友，你不可以…” 张哲并不想让陈晨说服他。他知道自己会不由自主就想听她的话。但是这次不一样。她身上有伤起码要养几个月。几个月之后什么都来不及了。为了避免自己没有立场的被说服，张哲少见的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听我的一次不可以吗?!” 陈晨盯着他冷掉的脸色认真端详，似乎在确定张哲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他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换到自己身上，陈晨觉得自己甚至会把张哲关起来，以后干脆都不要出去了。不过张哲正在气头上，讲理暂时行不通。 “你别离我那么远，坐在我旁边好不好?生气骂我的话，也不要站那么远骂我，我差点都见不到你了。”陈晨开始用自己的必杀技来‘攻陷’他。 果然，张哲铁青的脸色开始缓和，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他就没办法继续摆出 严厉的样子，不由自主就想温柔起来。张哲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你就对付我最有办法，明知道我最见不得的就是你受委屈。你大概现在是摸透了我的情况了。”张哲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本来打算坚持的立场都跟着松散了：“我知道你觉得应去救j。可是你现在身上有伤，你不能乱走。” “我知道。可是j在等你去救他。” 张哲没吭声，他觉得陈晨说的对，但是他不想承认。她刚刚才恢復，经歷了这次，他不想再和陈晨分开太久的时间。万事没有两全，不如自己去。 “你去谭熙泽哪里养伤，我自己过去。”这是张哲唯一能接受的办法，让陈晨犯险他肯定不愿意。 “所以我现在需要躲在你身后，让你来解决我惹出来的麻烦了?”陈晨似乎不悦，语气开始有点愠怒。 张哲连忙解释：“是我不放心你。” “但是问题是因我而起的。”她换了语气又在试图劝说他：“张哲，没有我就不会有罗杨帆这档子事，现在的一切也就都不应该存在。我如果没有能力解决，我会求助你的，我能解决的时候，我不希望你替我涉险。” 张哲安静的听她讲话。陈晨的确不是躲在他身后寻求保护的人，让她躲在自己身后，对她来说太难了。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是想和我一起去么?你自己去是绝对不行的。” 陈晨的眉毛稍稍挑了一下，她本意是自己去的，但是张哲都这么说了，她说自己去肯定会让张哲不开心。一念之间，她点点头表示贊同。 琪琪听说陈晨醒过来之后，难得开始开心。看到她露出笑脸，周子昂也轻松了起来。自从j被抓，她一直也不和周子昂说话，很明显在生气。但是现在不是纠结谁对谁错的时候，周子昂靠过去坐在了她旁边，而琪琪却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 “你还在生我的气?” “…”沉默，琪琪甚至收回了笑脸。 她不吭声，周子昂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闲聊下去。 琪琪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虽然知道罗杨帆不会杀掉j，但是她就是觉得难受。况且她的程序没有j的帮助，现在也不可能那么完善了。虽然以前和j总是互相攀比技术，谁也不服气，但是真的合作了之后，却又觉得很默契，开始互相珍惜。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不想再尴尬的和周子昂坐在一起，琪琪站起身自己离开了。 周子昂消沉坐在那里，心里越来越清晰，如果不把j救出来，这个坎，琪琪可能一直也不会过去。 ‘铃～～’ 刺耳的电话铃让周子昂一激灵，他手忙脚乱的拿起电话，片刻之后安静的挂断。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却露出了喜色，慌忙站起身去找琪琪。 刚刚的电话里张哲告诉周子昂自己要过来，在周子昂眼里，张哲就是他的后备力量，相当于必杀技，只有他来了，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了。 24小时之后，罗杨帆还在自己的公司里闷头想办法，现在三方对峙的局面最尴尬的是他。他没有任何能让军方垂涎的东西，只有一个人质用来要挟hb保持冷静，不要过于主动。但是这个人质能有多大的力度，他却根本无法确定。j的嘴里套不出一句有用的话，琪琪和周子昂现在也躲在了起来，他丝毫没有办法去接触。 一筹莫展。罗杨帆现在就处在这个境地里。抓不到关键人物琪琪，又没有吸引jun方站在自己身边的资本，他长这么大也没经歷过这么严重的人生低谷。 就在这时，罗杨帆的助理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第318页 “罗总!”他快步靠过来弯下腰：“周子昂和刘琪琪出现了!” “什么?!”罗杨帆惊喜的站起身：“去抓人!把他们给我带过来，我们就有生路了!” 接到了罗杨帆命令，助理快步跑了出去。十分钟后，他却眼神警惕，慢慢走了回来，站在了罗杨帆的旁边。 “干什么?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罗杨帆惊讶的看着他。 每当到有人回答，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张哲扶着门，小心的把陈晨让了进来。 罗杨帆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惊掉下巴。明明该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等死的陈晨，为什么不但醒了，还来了这里。而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接到。 “罗总好兴致，我们现在已经焦灼的撞墙了，你竟然在办公室里享受。”陈晨脸色苍白却挂着笑，指着他桌上的高脚杯语气调侃，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罗杨帆顿时火冒三丈。长脑子的人现在都知道他的状况，这个时候喝酒叫借酒消愁，竟然被调侃成了‘好兴致’。他以前从没觉得陈晨嘴巴这么贱，果然和张哲在一起之后越来越讨人厌了。 “说笑了，倒是你们二位才叫好兴致。刚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现在竟然有兴致飘洋过海来看我，真是让人感动。我倒是有疑问，你是不是不会害怕?张先生，你也不害怕么?”罗杨帆挂着笑看向张哲。 陈晨刚准备接话，张哲按住了她的手制止她。这个时候他更担心陈晨的身体，任何拖延时间的迂迴战术都是他不喜欢的。 “罗总想多了，我们飘洋过海不是来看你的，是来看朋友的。我的一个朋友被罗总请来做客，现在还没回家。好客也要有时有晌才行，该让我们走了。”张哲的话说的客气，可是语气却冷冷淡淡。 “我不记得自己有张先生的朋友在我这做客，你大概是搞错了。” 他无赖的样子太难看了。陈晨在心里暗暗思量，自己以前还觉得他是个绅士，看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们刚来的时候，罗总的助理刚走到大厅，似乎准备出去;看见我们却走了回来。我想，罗总大概知道子昂和琪琪出现了的事情吧。” 罗杨帆刚准备反驳，陈晨却没给他时间，她接过张哲的话头说：“我们也不瞒你，琪琪和子昂是去jun方那边做交换的。hb完全遵照法律，绝对不会吞掉杨家一家独大;愿意和jun方合作，交换自己的技术。你觉得，jun方会不会站在我们这边?” 果然，周子昂和刘琪琪出现了就是要去和jun方谈合作了。罗杨帆恨得牙痒痒，如果没有张哲和陈晨现在在这挡道，他现在应该已经抓住他们了。不过还好，起码他手里还有一个人——j。 “那只能说明你们就朋友也不够上心了。”罗杨帆冷笑了起来。 他现在似乎还在坚信自己不会被轻易打到，张哲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陈晨当然也不会知道。 “这话怎么说?”陈晨脸色惨白，却表现的饶有兴致，似乎对罗杨帆说的很感兴趣。但是罗杨帆也不是傻子，看到陈晨这似笑非笑的脸他开始觉得不妙。再说下去他就像个跳樑小丑了，保持沉默还能有点颜面。罗杨帆闭上嘴安静的看着他们，并不接话。 看到陈晨的脸色似乎更白了，张哲开始着急了。 “罗杨帆。你也不用再挣扎了。只要琪琪手里有新的加密技术，你就不可能赢得了。这件事从你把陈晨送进监狱的时候就註定了。放了j，我可以保证hb放弃收购你，你家的地位最多只会像以前的hb一样，就算不能接通上面，也能在普通用户里维持生计，说不定有翻身的那天。如果不，吞掉你们，hb可以和杨家平分市场，完全不违反垄断法。两条路，你自己选。要么失去sprint，要么自己想办法去韬光养晦。今天下午六点之前，我要看到j完好无损的达到指定地点。你别忘了，以你家现在的尴尬局面，如果我们起诉你当初诬陷陈晨的事情，你觉得关键证人的会计师，这次会不会争取减刑，全盘托出?” 张哲的话犹如一个炸雷在耳边炸裂。罗杨帆才意识到冥冥之中自己给自己挖了多大的坑。现在似乎所有的条件都不站在他这边。sprint从他爷爷开始创立，一直到现在正好第三代，总有富不过三的古话教育他，他也一直不屑一顾，难道现在是要应验了么? “罗总大概是需要时间思考，张哲，我们先回去吧。”陈晨眼里带着点嘲笑。 她的话在罗杨帆耳朵里刺耳的好像要穿破了他的耳膜，让他七窍流血。看着他们的背影，罗杨帆颓废的靠近椅子里，弹性良好的椅子在他身下晃了晃，然后变回了原样。 生活不知道还怎么变回原样。 ☆、第一百八十章：黑骑士：绝境 一辆车勐地停在了某个不知名的阴暗胡同前面。车门打开，j连滚带爬的从车上被推了下来。勉强没有摔倒，还没站稳身子，车子就冲出去把他留在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j有点迷茫的看着黯淡的路灯。这一点点星星弱弱的小光好像随时会熄灭，它存在的意义大概只是提醒人们这里有根柱子，你可别撞上，其他的作用完全没有。 j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到琪琪和周子昂。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已经好多天没换过了，他自己都能闻到似有若无的味道。无奈的环顾四周。j觉得自己现在只有报警这一条路了。
第319页 j开始在脑海里勾画自己如何和警察叔叔们求助：说自己被挟持了?那如果警察叔叔不肯放过这个案子，追问他被谁劫持了他该怎么说?万一他们介入打乱了张哲的计划该怎么算?那不如就说自己是弱智，和家人走丢了。那么问题来了，他该怎么把自己装成一个会自己报警的弱智呢?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路口边闪出个人影。 “j” 那人的嗓音清亮，低沉有力，听着就让人觉得踏实。j一下就听出了是谁。 张哲。 他快步跑了过去。 看到j安然无恙，张哲长舒了一口气。勉强算是安然无恙吧，忽略掉他一只眼圈发黑的熊猫眼，再忽略掉带着瘀青的脸，还算是毫髮无损。不过起码能跑能跳，身上应该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就好。 没有自己j的确不会卷进来，张哲看到他的样子才觉得愧疚，如果不是陈晨清醒过来逼问，他还真的没因为j的安危而觉得紧迫。 带着一丝丝的歉意，张哲尽力保持自己语气温柔：“上车吧，我们回去。” 张哲打开车门，示意他坐进来。 陈晨已经快急坏了，张哲已经出去一个小时了。如果罗杨帆真的打算死耗着不肯放掉j，她只能在想其他的办法。但是时间越久就越不利，谁也不知道罗杨帆什么时候会狗急跳墙。看到张哲带着j走进来，她都快感动的哭出来了。 琪琪倒是直接，跑过去抱着j就不松手，丝毫不介意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倒是j有点不好意思，怕琪琪闻到自己身上的异味，稍稍显得尴尬。周子昂别别扭扭的盯着他们，似乎想把琪琪拽开。 自己心上人扑在别人怀里，谁都得别扭一会。 张哲没有管他们，走过去坐在陈晨旁边拽住了她的手：“刚刚我出去那会，伤口有没有疼?” ‘你才出去多久?一整年?’陈晨在心里暗暗吐槽，脸上却是一副受用的模样：“没有的，你也没走很久。” 听了她的话张哲才安心的舒了口气，他出去那会一直惦记着这个，生怕陈晨如果伤口疼起来，他不在身边没人安慰她。忙完这一段时间，一定要逼着她好好养伤。 “这边差不多了，琪琪也和jun方联繫上了。我们明天回家么?” 这里不是谭熙泽的能力范围内，虽说陈晨有自己的护身符，他还是放心不下，一颗心总是悬着，根本没办法落地。 “不回去，明天联繫一下律师，我要去告罗杨帆。”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周子昂把j和琪琪拖了出去。就算是自己人，他们了解的越少也对他们越好。如果不是j一无所知，现在估计他们三个人一起死掉了。 他们可以躲开，张哲却不行，他皱着眉头开始思考。sprint现在的地位就是当初的hb ，没有任何可以做依附的背景势力，完全只能靠自己的用户数来维持生计了，陈晨现在打算告罗杨帆，是想把他逼上绝路吗? “昨天我们和罗杨帆说…”张哲不清楚她的想法，只能小心询问。 “哦?”陈晨疑惑的看着他，微微撅起来嘴唇，一副天真的样子：“你说昨天?喔喔，昨天是骗他的，骗他放了j。” 她慢慢扶着扶手站起身，想在房间里绕着圈走一走。总是半仰着感觉自己像要锈掉了一样。张哲赶紧扶住了她。 陈晨没说话，慢慢走到了窗边。她并没想做个言而无信的人，但是罗杨帆还存在一天，她就没办法安心。没有人能肯定他真的就老实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要大，就算sprint雄风不再，家底积攒上来的实力一样不可小觑。 张哲是不会对陈晨的任何选择表示不理解甚至质疑的。他清楚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做什么。陈晨需要的往往是鼓励和赞赏，还有帮助，而不是指责。他压低声音开口问：“你打算怎么做?” “走法律途径就好了啊。我当初入狱因为罗杨帆的陷害，就直接去起诉。让律师先去看看我的‘会计师’，问问他是如何把我没做过的事情编出来的。让他清楚一下现在我们和罗杨帆的区别，选择一下阵营。罗杨帆现在是虎落平原，我要趁机把他送进去。” 当初他是如何把陈晨送进监狱的，现在她打算原样还回来。那个地方可不那么好呆，罗杨帆自己也应该体会一下了。 放掉了j，就意味着罗杨帆认输了。他决定接受张哲他们的建议躲起来卧薪尝胆。他家好歹还有基础，以后想翻身，应该也是不难。 sprint被jun方解除合作关系的消息刚传出了，投资人就犹如蝗虫一样开始撤资。sprint变卖了原本的办公大厦来偿还给投资人，紧接着宣布了从股市上退市。他现在的规模已经不用在资本市场上继续集资了，没有意义。原本属于己方名下的信号塔、基站等等，大部分都被hb买下了。解决完了最后一笔帐目，面对自己的新办公室，罗杨帆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原本豪华宽敞的办公室现在变成了窄小的房间，卫生间里拥挤的快侧不开身了。没有休息的床铺，没有配套的休息室，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沙发，现在就是他办公室里的全部设施了。罗杨帆颓然的笑了起来。他现在算是落魄公子?父亲已经被他气的住进了医院，母亲也一直说自己心绞痛，没有任何人能给他提供助力。罗杨帆才体会到了孤立无援的心情。
第320页 财经八卦上铺天盖地报导着他的新办公地址，详细的描写着sprint现在的规模，无一不是讽刺加感慨。罗杨帆现在已经不看电视了，他觉得自己也受不了媒体对他的调侃。似有若无的鄙视，现在能让他发疯。 不过他还留着自己风风火火的助理，或者说，他风风火火的助理还是没有离开他。 “罗总!”他又一次打开门沖了进来。罗杨帆扶着额头开始头疼，他这个样子，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 “罗总，外面，警察找你。” 话音未落，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没有说太多的话直接把手铐按在了他的手腕上。罗杨帆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在做梦，他呆呆的看着手上闪着光的‘银手镯’，像个机器人一样跟着警察往外走，连一句为什么都不会说了，只留下助理在身后继续喊着‘罗总’。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他的大脑已经卡住了，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直到被塞进了牢房里，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并不是梦，全是真的。他终于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入狱了，一定是张哲并没有遵守诺言，拿到了证据提起了诉讼。一旦证据落实，这个罪名够他在这里呆到死了。 罗杨帆突然趴在铁栏杆上疯了一样嚎叫：“我要见陈晨!让我见陈晨!” 回声一阵阵冲击他的耳膜，顺带在嘈杂的走廊里引起骚乱。其余牢房里的人开始大声发牢骚辱骂，希望他安静下来不要打扰大家休息，狱警跑过来试图让他闭嘴，但是单薄的话语完全无济于事，狱警只能用力把他往后推。罗杨帆现在哪能分辨出什么情况，他五指张开抓住了狱警的衣领，疯狂的往自己面前拖拽：“我要见陈晨!让我见陈晨!” 没有人回答他，狱警拿起电棍贴在了他的手指上。一阵刺痛传遍全身，他松开手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片刻间就失去了意识。 在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肚子很饿，但是没有食物。这里是监狱，他用昏迷完美的错过了晚饭时间，这意味着他今晚都没有东西可以吃了。地上有点凉，浑身无力，他强撑着站起身重重的摔在了床上。坚硬的床板撞得他后背一阵疼痛，罗杨帆难受的*一声。 巴掌大的小窗户上焊着手指粗的钢筋，但是能看到一点点天空，密密麻麻的星星点缀其中。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星星了。城市的霓虹灯太亮了，没有星星能在它的光芒下倖免。没想到来到了这，却能看见这么好看的星星。 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他抬起手擦了擦。他自己已经记不住上次是什么时候哭了。罗杨帆一直瞧不起张哲，因为张哲每次一和陈晨有关的事情都能很容易就眼含热泪。陈晨进监狱的时候张哲冲着她背影的哭喊声，他现在还记着。一个成年人在众人面前崩溃成那个样子，真是low到家了。 不过当时陈晨在这里的时候，是不是也每晚抬起头看着巴掌那么大的小天空?没有希望，没有未来，在这个如狼似虎的地方瘦弱矮小的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又顺便给自己加了一道那么有力的屏障。自己能不能效仿做到? 罗杨帆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陈晨有希望，是因为她是被诬陷的。可是罗杨帆不一样，他是罪有应得进来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黑骑士：最后的战役 诬陷别人的罪名本身就让人痛恨，再加上全民关注和陈晨的律师的反覆催促，没到半个月检察官就已经走完了所有的程序。收到开庭通知的时候，罗杨帆还有种恍惚的感觉。这么多天他就一直呆在这个狭小的牢房里，因为是重犯，身份又特殊，原本别人该有的放风时间都没有轮到他。 不过没有放他出去更像是在照顾他，这种监狱里，身材良好长相俊美的亚洲男性，总要得到比别的犯人更多的‘照顾’。 他请了律师，但是在所有的证据面前，律师显得很无力，给的建议只是争取减刑，但是他是主谋，再减刑也减不到哪里去了。 已知的命运已经横亘眼前了，逃是逃不掉了，只能接受。他是独生子，不同于杨慧家，没了他，罗家就真的后继无人了。 这些天他回忆了自己这么多年从没想过的问题，比如为什么和杨慧在一起，为什么会遇见陈晨，为什么会对她纠缠不休，为什么会给自己不停的挖坑。他仗着自己家里的背景肆无忌惮太久了，已经忘了真正能保护他家的是手里的技术，而不是所谓的背景。sprint最大的保护伞一直都是技术，只是他误入歧途太久了，对于自己家总是掌握先进技术这点太自信了，没想到最后毁在了这上面开庭的当天早上，陈晨特意早早的找来了医生给她换药，伤口已经好了很多，内伤只能靠时间慢慢养了。她准备这么早是想去看罗杨帆的庭审。当初是他坐在旁听席上看着自己被他推进火坑，顺带还嘲讽了张哲;现在是她在旁听席上看罗杨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不算风水轮流转，更像是罪有应得。 旁听席上座无虚席，媒体当然都对这位原本唿风唤雨的贵公子最近的大起大落很感兴趣，幸亏了周子昂早早就过来取了旁听券，给陈晨他们找了座位。 无聊又冗长的宣誓，张哲面无表情的等待，看起来很耐心，陈晨盯着庭上，眼神迷离的有点看不懂。罗杨帆的助理就坐在第一排，神情专注的盯着旁边的门，罗杨帆会从那里出来，陈晨熟悉这个她亲身经歷过的流程。
第321页 ‘嘎吱’ 罗杨帆低垂着头，双手放在胸前被两名警察架了进来。闪光灯一瞬间就包围了他。记者们争先恐后的想拍下第一手的照片，来给自己争得最漂亮的头条版面。罗杨帆微微抬起手想挡住脸，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但是在这毫无遮挡的地方，他的举起的双手只是徒劳，看起来更像是投降。 ‘罗总!’坐在第一排的助理大声喊他。罗杨帆抬起头看到了坐在前面的助理，眼里闪过泪光。他脾气并不好，为人也没有多体贴包容，对这个助理也一直都是非打即骂。可是落魄到了这个地步，看起来有点浮躁的助理却成了最终站在他身边的人。 罗杨帆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在法庭上大喊。 陈晨盯着他看起来很平静，张哲在她旁边，脸上的表情竟然如出一辙。 罗杨帆自嘲的笑了笑，早就不该觉得自己能插进去一脚，看他们现在的表情就明白自己有多多余。如果不针对陈晨而是试图保持友好，现在说不定自己和sprint 就都会是另一种境地。 只是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张哲面无表情的原因是在考虑到底什么时候他们能回去，他实在是不想在 这里呆下去了。尤其是法庭这个地方让他觉得寒毛直竖，思维总是能回到陈晨站在罗杨帆的位置那天，那种绝望的感觉他不想再体会了，心脏被撕扯成碎片散落在胸腔里的感觉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要窒息而死了。他留在这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陈晨要来，他可以为她付出一切，什么都可以。 脸色保持着镇定，他却不能自主就去抓住了她的手。 陈晨也没在认真听。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自从遇见罗杨帆之后的倒霉事。当初她走进监狱的时候，完全没有敢想过今天。现在回忆起来自己好像在做梦，从没打过架的她像条疯狗一样挂在狱友身上，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出来的那么有损形象的事情。她喜欢端着，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古井无波是她的技能，也是她自我保护的方式。第一次那么失态，没想到效果还可以。 正胡思乱想着，张哲握住了她的手。回过神，庭审已经到了尾声。狱警拉扯着罗杨帆想让他快点离开，他回过头对着助理说了什么，紧接着就被拽走了。 罗杨帆的助理回过头看向陈晨和张哲，眼里带着点犹豫，似乎有点怕他们。张哲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看起来并不想久留。他鼓起勇气跑过来拉住了陈晨。 “放手!”张哲警惕的回过神推开他把陈晨挡在了身后。旁边的记者因为被他们挡住了路反感的嘟囔，他还要回去赶稿，抢在第一时间把文章发出去。却不知道面前的人正是今天的当事人。 助理惊恐的缩回手，生怕张哲会打他。 “罗总，罗总想见见你们，能不能请你们去看他?”他语气里似乎都在发抖，看起来怕他们怕的不行了。 “没空。”张哲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陈晨没那么绝对，j说自己 没有受太多折磨要感谢罗杨帆的助理，就算看在这个份上，她也要保持礼貌。她伸手挡住了张哲。 “为什么要见我们?” 陈晨的态度还算温柔，这给了他点勇气，助理说：“罗总说，你难道不想知道你身上的伤，到底是谁对你下的手么。” 张哲瞳孔一缩逼上前把他按在了墙上：“你都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助理大声回答，生怕张哲下一刻暴走。陈晨赶紧拉开张哲，这里是法院，警察来来往往，他这么做很容易被扣起来。 “我们知道了，你走吧。”陈晨抱住张哲的胳膊。她身上有伤，张哲并不敢太剧烈挣脱。眼看着罗杨帆的助理离开之后，张哲又要眼看着她去监狱探视罗杨帆。她身上还有伤，张哲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耽误。 似乎是巧合，也似乎是种嘲讽，关押罗杨帆的监狱竟然比当初关陈晨的监狱更远一点。去的话，正好要路过那。 看到大门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陈晨从没想到自己还会看到这个大门，即使只是路过。 罗杨帆并不确定陈晨会来，以张哲的个性肯定是要拒绝的。直到狱警敲响了他牢房的栏杆，他才相信陈晨的确来了。 会客室里的陈晨还是像在法庭上时候一样面无表情，张哲表现得不太愉快，似乎这个地方让他不开心，或者要见的人让他不开心。 罗杨帆走过去坐在桌前，狱警给他解开了手铐。揉了揉酸疼的手腕，他看着陈晨露出了个笑脸。 “好久不见。”他小声说，语气听起来很平淡，像初见的朋友一样。 “刚刚见过，不用套近乎，找我们什么事?”张哲抢在陈晨面前回答了他的话，成功的把罗杨帆注视自己太太时候‘含情脉脉’的眼神引到了自己身上。 罗杨帆似乎不以为意。 “不是说好了，我放了j，你们就能容忍我像hb以前一样，在市场上苟活下去么?”罗杨帆的语气里带着笑，丝毫没有质问的意思，好像根本就不以为意：“我以为你们会说话算话，不然我绝对不会放掉他的。没想到你们和我一样无耻。” 他似乎是准备抱怨的，张哲不耐烦的打断他：“你如果是让我们来听你发牢骚的，可以结束了。”
第322页 “你怎么不说话?”罗杨帆盯着陈晨，并没有理会张哲。 他刚要出声，陈晨握住了他的手安慰他。 “我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陈晨回答。 “没有问题想问我吗?” “没有。” 陈晨回答的很干脆。 罗杨帆露出个无奈的笑搓了搓脸，似乎想让自己保持清醒。橘黄色的囚服是最神奇的衣服，它把皮肤色调暗淡的陈晨衬托的暗淡无光;也把白皙的 罗杨帆衬托的憔悴无神。 “杨家站在了你这边，对不对?”罗杨帆问。 陈晨和张哲都没说话，不该说的她不会那么多嘴的。 他们不接，罗杨帆自说自话往下接：“刘琪琪是你在监狱认识的，保护你的帮派也是在监狱里认识的，我把你送进来，究竟给自己挖了多深的陷阱?” 很大，陈扯心想，但是并没有说出口。报復心是从这个鬼地方生出来的，报復的资本也是从这个鬼地方赚来的。她最有力的资源都诞生在这里，只是罗杨帆不知道。 “上次的车祸，张哲也差一点送命，为什么你还敢来?你知道我为了取你的命出了多少钱么?如果不是 在车祸之后你们还直接赶去了机场，现在你们两个都没命了。” “因为j。”陈晨老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看来这小子是很值钱。” 没人在说话，屋子里开始安静。罗杨帆没什么要说的了，陈晨也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她拽了拽张哲的手，示意他自己想回去了。 张哲站起身扶着她，慢慢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罗杨帆叫住了他们“陈晨” 两个人站在门口回过头。罗杨帆接着说： “这场游戏还没结束，别以为你赢了。” 一直面无表情的陈晨露出了笑脸，她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似乎很开心。 “我已经赢了，罗杨帆。” 她刚准备走，却又被罗杨帆打断了。 “你太天真了。真的以为把我从进监狱你就赢了么?” 她站定在原地，大眼睛转了转，转过头： “我是赢了，你会知道的。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你都不配再参与了。” 她和张哲都没再回头，留下罗杨帆盯着他们的背影发呆，直到狱警把他拖走了。 三天后，法院宣判，罗杨帆因为诬陷的罪名被判刑期20年;赔偿陈晨精神损失费九百万美金;会计师因为临时醒悟做了污点证人，和检察官达成协议，刑期减到了五年。 宣判结果出来的时候，陈晨正准备和张哲回去。事情还没完全结束，她还有事情要做。 ☆、第一百八十二章：黑骑士：最后的战役 马上要离开这地方了。最后一站，张哲陪陈晨去了定律基金。 两个人在大楼下坐了几个小时。阳光透过像鱼鳞一样密密麻麻的云彩照射过来。陈晨仰着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大厦的玻璃幕墙。这里的一切还和自己离开时候一样，大楼门前的热狗车都还在原地，那时候两个热狗就足够支撑她在这里工作上一整天。看着这个承载自己梦想的地方，陈晨终于觉得自己离它越来越远了。 她是为了自己才放弃定律基金回去的。这点是张哲始终觉得愧疚的地方。因为自己而不能完成梦想，他总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她仰头的动作孤独的好像离自己很远，张哲觉得有点害怕。 “对不起，我以为自己努力一点，就可以让你完全没有顾虑去追求梦想。结果到头来，还是逼的你放弃了。”这是张哲最愧疚的事情，也是最不能释怀的事情。从认识的那天他就知道她的梦想，最后却也是因为自己，让她放弃了梦想。 “张哲”她轻轻喊了他的名字。 “嗯?”张哲微微弯下腰靠近她，表示自己在听。 “遇到问题的时候，是我们和问题;不是你、我和问题。我们是一家人，才是站在一起的人。这里是梦想，你也是梦想。我怀念另一个，不代表我后悔选择这一个。”这是她的心里话，也是陈晨觉得自己值得骄傲的地方，她做了选择，并不觉得后悔，虽然会惋惜，但是也只是惋惜而已。 张哲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仰起头跟着他一起望着大厦。当初那种渺小的感觉又出现了，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本事一直保护她。 “我从来没问过你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陈晨小声说。她在说自己入狱那段时间。坐在法庭上的时候，她才第一次换到了张哲的位置上来看这件事。那天张哲在她身后喊她的名字，她并没有回头。她以为自己是理智，是想放他一条生路，可是对张哲来说也是一种伤害。那么强硬就想推开他，张哲难道就不难受么。她从来没和张哲聊过这个，不管怎么算，这都不是断愉快的经歷。虽说这段经歷给了她巨大的助力，但是也是段折磨。 “我也没问过你。”张哲也低声回答。 两个人少见的有点沉默。 “我…”陈晨试图说点什么，沉默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尴尬，但是她想和张哲聊聊。虽然她都不知道想要聊什么。 张哲却打断了她。 “我都懂。”他低声说：“我明白你在担心我什么。那段时间对于你和我都很艰难。我不主动和你聊这个，是因为我害怕。我到这里的时候，狱警不让我看你，他说你因为斗殴关了禁闭。你不是安娜，不是喜欢动手的人。我倒现在都不敢想，你到底经歷了什么才会反抗。我没办法感同身受，所以会自责。我都照顾不好你。”
第323页 陈晨没说话，张哲不敢想，她其实也不敢回想。换到现在她大概也只会安静的护住头挨顿打，是哪里来的勇气反抗，她都不确定。 既然会让两个人都不开心，干脆不提吧。 “都过去了。”她低声安慰他。无果的事情，何必总是纠结。 张哲嘆了口气：“明明受罪的是你，干嘛你总是安慰我。”他揉了揉陈晨的头髮，她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似乎让他更难过了。 “你也没有轻松，都过去了。张哲，等事情结束，我们就暂时不管这些了好不好?我也累了，我想去旅行。我们去环游世界吧!”说着说着，她露出了笑脸，脸上的表情也感染了他。 “当然好，我们还没正式出去旅行过。”他看起来也期待满满。 “有了罗杨帆赔给我的钱，在算上我这些年的积蓄，我可以买下我们隔壁那套房子，然后剩下的入股到深蓝集团，我以后就可以全职旅行，靠着分红过日子了。你呢?”她转过头看向张哲：“你的积蓄够不够你撒手不管深蓝集团的?” “呃…”张哲仔细想了想，大概是不够。买下那两位投资人手里的股份，他可能还会欠出外债，有了外债哪能撒手不过公司。 “穷鬼。”陈晨不屑的转过头朝车子走去。听到她鄙视自己，张哲委屈的站起身跟了上去。 “你去哪?” “回家，事情还没结束。”陈晨伸出手示意他拉住，张快步追了上去，牵住了她的手。 看到他们回来，张轩顿时觉得身上的担子少了一半。他能管的事情，安娜连问都不问，而问题是基本上他都可以管了，所以安娜这段时间根本就是甩手掌柜。 为了排除自己偷懒耍滑的嫌疑，安娜赶紧过来迎接他们。另外的理由当然是担心，陈晨身上还有伤，这一趟她本来就是不贊成的。 在安娜拥抱她的前一刻，陈晨及时的阻止了她。现在不是含情脉脉亲热的时候，是时候干点正事了。 “我们手里还有绿园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们也理应成为董事，发个申请，我们要求召开董事会，有没有用我们得插一嘴，得给他的工作增加点难度。” 陈晨坏笑着把资料递给刘雅，后者面无表情，丝毫不准备配合她，接过资料转身走出去落实。被陈晨推开的安娜后退了几步坐在了沙发上。 “这次我和安娜去吧。”陈晨说。安娜抬起头看她，似乎早就准备好了。 张哲又一次表示反对：“我不同意。” 已经料到了他会反对，陈晨保持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假装没有听到;张轩跟着装煳涂，挠挠头闭上嘴巴。 安娜却不干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一张嘴就惊艷四座，陈晨诧异的看着她。不满归不满，怎么能骂人呢。就在 陈晨要批斗她的时候，安娜说了下一句：“你就是传说中的护妻狂魔么?干什么?伤已经好了大半了，跟我一起出去都不行?那怎样行?” 安娜问了一连串‘值得深思’的问题。自从陈晨受伤， 除了上厕所之外张哲的确是寸步不离，洗澡都要坐在帘子外面等着。是有点保护欲过度了。 不顾安娜的吐槽，张哲觉得自己有理有据：“我不放心你，你马马虎虎的，照顾不好她。” “她是个成年人，成年人为什么需要人照顾?残疾啊?” 这是什么话?陈晨无奈的扶额。 “她身上有伤!”张哲继续反驳。 “明明都快好了!你撒谎都不眨眼睛么?” “只是刚刚好!还需要静养!” “静你个头!你还想把人关起来不成!” … 安娜似乎是在拿张哲撒气，陈晨偷偷看了看张轩，他正缩着脖子一点点往边缘靠。看来是真的在拿张哲撒气。陈晨走过去抱住张哲的胳膊。 “你们不要一见面就吵架。”她捏了捏张哲的手，让他少说两句：“我和安娜去，没事的。” “为什么一定要你们两个去才行?”张哲还是有点气不过。 没等陈晨说什么，安娜接话道：“你怎么不开窍呢?罗杨帆是陈晨的敌人，所以她亲自去给他送行;徐安然是我的负心前任，也算陈晨半个敌人，所以这次应该我们两个去。” “那是为什么?”张哲没头没脑地问。 安娜气的想打人。 “在仇人面前耀武扬威，美化说叫扬眉吐气;白话说叫去装b…” “安娜!” 她又要说脏话，陈晨在后面的字还没说完的时候及时地制止了她。安娜举起手示意自己认输，把后半句咽了回去。紧接着做了个‘你来’的手势。 张哲这么木，她可懒得解释了。 不过他似乎已经明白点了，张哲侧过脸看向陈晨，询问她自己理解的对不对。 陈晨大力的点点头：“安娜说的对，徐安然也是我的仇人，我想去他面前以胜利者的姿势耀武扬威去。” 陈晨的动作像车上摆的摇头狗，有节奏的狂点头，摆明了很贊成安娜的话。张哲无奈的看看安娜，她一点也没觉得这种小人得志的心态不好，再低头看看陈晨，明显她也没觉得不好。
第324页 那大概就不能反抗了。 最后的挣扎下，张哲还是通行了。安娜迫切的想看到徐安然的便秘的表情，根本无所谓谁跟着。张轩对着安排颇有微词，陈晨走了张哲的精力就会有一半放在日思夜想上。他还不知道张哲打算等事情结束之后和陈晨去旅行，如果知道了，估计会更觉得不满。 接到深蓝集团要求召开董事会的通知之后，虽然不情愿，徐安然还是通知了董事们。罗杨帆已经被判了刑，关于他那方面现在是尘埃落定了。徐安然并不知道陈晨和罗杨帆在之前的口头协议，如果知道了，他现在也许会紧张一点。凭藉他对陈晨以往的了解，他相信陈晨不会赶尽杀绝。就算安娜主张，也会被陈晨压下来。靠着这一点点‘自信’，徐安然觉得自己还有很长时间。 侥倖心理是最不应该存在的，它真的会害死人。 ☆、第一百八十三章：黑骑士：最后的战役 张轩不顾大家反对，抢先一步给她们定了行程。不出所料，安娜和陈晨是要挤在一个房间的。早就想到了这个，安娜觉得起码应该是个标间，一人一张床，面对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她陷入了沉思。陈晨似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淡定的收拾好东西，催促她先去洗澡。 仰躺在床上，安娜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不掏钱再开一间房。 洗好澡的陈晨走过来拉开被子躺在了她旁边。 “这大好的夜晚，我竟然是和你躺在一张床上。人生是如此的艰难。”安娜在她一旁感嘆。 并没有在意安娜的牢骚，陈晨躺下之后扯了扯被子：“你可以出去找鸭子的，我不介意，你别耽误明天的董事会就可以了。” “诶，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旁边躺着我而不是一个让你充满欲望的男人，你不觉得难过么?”安娜侧过身摇了摇陈晨以防她睡着。 “我结婚了。”陈晨转过身背对她，丝毫不准备被她打扰。 看到她准备睡觉，安娜不答应了。她搬着陈晨的肩膀把她拽过来面对自己：“那你旁边躺着的不是你身材优秀温柔可人的老公，你不觉得空虚，不觉得寂寞，不觉得冷么?” 长途飞行之后陈晨真的很累了，安娜叨叨个没完也让她觉得很困扰，快点让她睡觉才是正解：“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不困还是有心事?” 听了她的话，安娜终于稍稍显得安静一点，乖巧的躺了下去：“我明天可是要去见徐安然。为了给我撑场面，我求你穿那套暗纹的西装好么?我知道它是最贵的。”她扯开话题试图掩盖自己的紧张。 陈晨当然知道，徐安然对于安娜来说也是个白月光。虽然这块白月光后了阴了天，但是还是美好过的。 “你不接受张轩，是因为还想着徐安然么?”陈晨问。 “不是啦。我不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他总是把自己摆在比我差一点的位置上，不和我讨论问题，也不会像你和张哲那样商量事情。我觉得他在让着我，我不喜欢他这样。我是个成年人，希望能得到成年人该有的尊重。” 安娜果然在是美国长大的美国人，在两个人相处上能赢得互相尊敬的教条主义强大的无可比拟。 “我和张哲也不是每次都商量，我经常会逼他听我的。” “可是你们势均力敌不是么?”安娜觉得低落：“我们说收购绿园集团的时候到现在，张轩还是丝毫没有长进还是一窍不通;可是张哲，张哲他一直都在学习、一直都在进步。每一次隔一段时间再见面我都能看到他新的长进。我可以和你谈论经济，可以和你谈论歷史，可以和你聊收购，我觉得张哲也会和你聊这些你感兴趣的东西。但是张轩，我说什么他都不懂，他也丝毫没有用心去考虑过。他喜欢安逸，我喜欢看到自己进步，我们不是一类人。” 安娜太理性了。感情的事情本来就该是先一时冲动，然后顺理成章的。 “大家在一起，都是需要磨合的。”陈晨试图劝慰她。 “磨合的是生活习惯，但是两个人是合拍的。指望别人改变来适合自己太幼稚了，我不是天真小女孩，请你尊重我的智慧。”安娜严肃的指着自己的脑袋警告陈晨，看起来是认真的在说这个问题。 屋子里开始安静，虽说觉得安娜太过于理智了，但是陈晨不得不承认安娜说的对，指望别人改变来适应自己的状况，是看迪士尼公主的小姑娘幻想的事情，她已经足够成熟来面对人性了。 “安娜，我希望你幸福。” “这不是废话，我当然会 幸福!”安娜在空中挥挥手，然后转过身抱住了陈晨。 “安娜，你的胸太大了，它们挤到我了。”陈晨小声说。 “我批准你摸一摸它们，毕竟这个东西你没有。我都能想到你和张哲穿着内裤站在一起的样子你们，就像海尔兄弟一样。” “滚!”陈晨用力推开她，愤怒的骂了一声。 “我不滚，我是爱你的。”安娜重新靠过来抱住了她的手臂，小鸟依人的把脸凑过来。她准备问最后一句话了：“你和张哲到底喜欢什么姿势?” “关你屁事。”陈晨把她推开翻了身背对她。
第325页 没了安娜的纠缠，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隔了一会，均匀的唿吸声传了出来。陈晨睡着了，安娜轻轻嘆口气，把被子拉上了盖住了脸。 毕业之后安娜在绿园工作了一段时间，因为像徐安然求助被拒绝辞职，现在回到这里，却成了控股公司的‘特派员’;这世界真是讽刺。 会议室里的人已经齐了。徐安然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面色却很平静。 她们已经迟到了十分钟了，所有人都在等，这种不尊重人的做法让徐安然很烦感。对于他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就在徐安然已经处于暴走的临界点时候，大门终于被推开了。陈晨还是没有反抗过安娜，穿着那套暗纹的西装大步走了进来，半长不短的头髮和安娜一样用偏分固定在脑后，她看起来也很平静，倒是穿着白色黑格纹西装的安娜，表情一如以往张狂又目中无人。 这个表情和阵仗是在告诉徐安然，她们两个人的阵容和以前一样，安娜来打头阵冲锋，陈晨来断后。 徐安然突然觉得有点心慌。这个阵仗太像要去上阵杀敌了，他们只是来开董事会，何必呢? 安娜拉开了唯一剩下的椅子坐在了桌子另一头，丝毫不顾及旁边的陈晨无处可坐了。她倒是没在意，站在旁边看了看四周，拉过角落的椅子坐在安娜旁边。 陈晨暗纹的西装是黑色的，安娜的西装是白色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徐安然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黑白无常。这不好的预感让他开始紧张。 没等徐安然开口，安娜像个主人一样先行开腔。 “不好意思各位，我们迟到了。你们不要介意。” 说是不好意思，她的语气可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成分里，反而理直气壮。徐安然听的有点窝火。但是深蓝现在是他们的控股企业，别人都是个人股东，而他们是企业。陈晨和安娜出现在这，代表的就是深蓝集团。 “一个董事会，深蓝集团竟然派了最主力的两名大将。这么重视我们，让我受宠若惊。”徐安然半真半假的评价，心下却是疑惑，陈晨刚刚受了伤，按照张哲的性格应该不会放心让她来的。 “徐总搞错了。我是领工资的打工仔，老闆让做什么做什么;大咖的话，陈晨算，她是老闆娘。” 安娜毫不文雅的翘着腿，身子后仰在椅子靠背上，手放在桌上，手里的笔在她指尖来迴旋转，看的人眼花缭乱。 “真是谦虚了。”徐安然回答。安娜以前一直都很嚣张，但是现在似乎愈发严重了：“都是老同事了，大家也不比拘谨，随意一点。” 安娜刚准备继续撒泼，陈晨在桌下示意她别冲动。 “徐总说的对，安娜，这里都是前辈，适当尊重一些。”她语气温柔，似乎在责怪安娜也好像带着讽刺大家的感觉。语气里的嘲笑一闪而逝，快的好像是错觉。 刚刚还奉她为老闆娘的安娜乖巧的把翘着的腿拿了下来。 “陈晨，真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的进步这么大，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现在在外面提起以前和你是同事，都觉得倍感荣耀。” 徐安然一句一个夸赞，董事们也跟着和蔼可亲乐乐呵呵地点头表示贊同，安娜觉得有点反胃。这屋子里的人陈晨全部都认识，当初就是这群人，也是在这个场合对她出言讽刺的。那时候的陈晨可不是现在这样，只是个刚出校门的青涩小姑娘。他们可是丝毫没有顾忌同事的情谊，在众人面前挖苦她的垃圾学歷配不上绿园集团名号。现在他们仿佛都忘了。 对于安娜来说，她现在是有恃无恐的。 “要点脸吧，当初你们不是说陈晨的学歷配不上这里么?” 安娜毫不犹豫的拆穿让大家都开始脸色难看。原本和谐的气氛变得尴尬无比。陈晨面色如初，似乎没听到安娜的说话。徐安然决定救场。 “当年的误会就不要挂在心上了，我替大家道歉，你们也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以后又是同事了，愉快相处就好。” 道歉的话说的可真容易。如果陈晨真的是来合作的，她可能会顺着他的话表示友好，拽住暴躁的安娜来配合大家演一出相亲相爱的戏。但是陈晨并不是和平使者。面色平静的她终于露出了冷笑“真是说笑了。我可不是你们同事 ，摆正好自己的位置，对你们很重要。” 陈晨的话里带着冷飕飕的寒意，徐安然刚开始觉得不妙的感觉终于应验了。 “我们今天来不是和你们相亲相爱的，我是和在做的诸位谈一下换掉绿园集团ceo的问题的。这个位置我觉得徐总坐的太久了，该换人了。” 这才是她今天的本意，简单的话却听的徐安然嵴背发凉。 ☆、第一百八十四章：黑骑士：蓝颜祸水 屋子里没人再敢接话。这场关于深蓝集团和绿园集团的对战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只不过后来暂时偃旗息鼓了而已，现在看来，深蓝集团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维持和平。 不过靠着他们目前手里的百分之十，想对绿园伤筋动骨也根本不可能。除非董事里有人站在他们那边了。 想到这，屋子里的人开始互相观望，所有人都想知道是谁站了队到另一头。 “我觉得这场投票你们会输，你们觉得呢?”徐安然幽幽开口，下巴微微扬起。
第326页 “我觉得不会。”安娜开口怼了回去，腰杆笔直微微歪着头回望着徐安然。 陈晨也在一旁安静的看向徐安然，这场戏从徐安然打算趁火打劫的时候开始就註定了不会善终。就算他打算和平收尾，也不会赢得她们的信任。在陈晨眼里，枕边人都可以欺骗的人，註定了不会让她有信任感。 “难道你们要走一遍投票的程序?”没等她们表态，徐安然率先表态：“反对更换ceo的，请举手。” 他的表情看起来太轻松了，摆明了根本没放在心上，陈晨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出所料安娜和张轩原本已经搞定的两名董事也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只剩下了安娜和陈晨坐在原地没有反应。 看到自己明明已经拉拢过来的人一刻不犹豫就站在了徐安然那边，安娜眼里闪过一次恼怒，被耍了的羞辱感让她有点暴走，陈晨适时伸出手按在了她的腿上。安娜冷静了下来。 似乎觉得羞辱的力度不够大，徐安然紧接着提议：“贊同更换ceo的，请举手。” 话音刚落，众人跟着收回了原本举起的手掌。 徐安然表情嘲笑的盯着她们，全身上下都带着讽刺：“怎么，连你们二位也不举手么?看来是没人贊同换掉我了。”说着，他交叉的双手分开，一只手搭在桌上，斜侧过身体，另一只手搭在了椅背上。 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陈晨和安娜的脸上。安娜盯着原本自己已经拉入阵营的两名董事，他们也看着安娜，眼里的嘲笑根本没有掩饰，开心的看着被自己耍了的安娜。 她一向嚣张从来都是目中无人，能让她吃瘪让董事们觉得很开心。安娜的目光里闪过一丝责备和暴怒，马上就掩盖了下去变成了冷淡。 陈晨也看似古井无波的坐在原地回望着徐安然，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安娜从没失手过，她太相信这次她也不会出错了。万万没想到原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的董事会变成了自己和安娜另外的一个出丑的秀场。 别说安娜，她也想恼羞成怒，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她太大意了，不该炫耀的这么早。 “徐总果然还是一如以往，拉拢人的手段数一数二。让深蓝集团的两位投资人变节时候也是意外的轻松，没想到现在又这么容易就搞定了。” 陈晨在说什么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当初他在媒体面前指责那两名投资人被张哲囚禁的事情人尽皆知。不过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陈晨说话只是为了不让她和安娜看起来太狼狈，毕竟能更美满一点退场，谁也不想颜面无存。 听了她的话，徐安然笑了笑：“我倒是没什么能力，我倒觉得你们二位是过于自信了。已经没什么事了，各位有事情的可以散了。”说完了散场，大家站起身陆陆续续走了。议论声和笑声‘不经意’的穿进陈晨和安娜的耳朵。两个人都毫无反应，坐在原地安静的听。 时间好像回到了陈晨当年坐在这里的样子，那时候她还没资格做在这张桌子上，只能坐在徐安然身后。大家尖锐的讨论她的学歷、她呆在这个屋子里的资格、她的学识和能力似乎永远无法满足他们，到了今天，她终于坐在了这里，却还是用嘲笑来结束了这场原本轻松的‘反杀’。 这场盛宴渐渐落下帷幕，只剩下了陈晨和安娜坐在原地，像聚会后被仍在脑后的残羹剩菜。徐安然坐在对面并没有走，人群已经散去了，他也没必要假装成谦谦君子掩盖自己嘲笑的表情了。她们就像个班门弄斧的小丑，也像个想炫耀的孩子，最终在大人的队伍里被秒成了渣子。 全尸都没留下。 “不打算走么?”徐安然站起身，摆出好心肠的样子走了过来：“陈晨，我劝你一句，你毕业之后就跟着我，是我亲手带起来的员工，你的算盘有多少，你以为我不清楚么?张轩和安娜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想挖我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我当初能力排众议留你，当然也有能力留别人。” “当初是你留我么?你是怕我把你做的事情说出去而已。徐太太是怎么被你弄到手的，你自己不清楚么?”陈晨冷笑着回答。 徐安然面色一变，当初她试探过陈晨无数次，直到确定了她不知情才敢放手让她走。没想到她竟然都是装的。 安娜在一旁，陈晨不想多说这方面的事情。她不在乎徐安然，但是她心疼安娜。 陈晨站起身靠近徐安然的耳朵，压低声音：“我不说，是因为心疼安娜，你不要拿这个在我这找愧疚感。”说完她直起身盯着徐安然，试图找出点能让她攻击的破绽。今天她和安娜已经很丢脸了，她需要点东西来鼓舞士气。 听她说完话，徐安然却轻松了起来。只要陈晨顾及安娜就好办。 “回去劝劝深蓝的两位老总，能企业控股我们绿园集团就知足常乐吧，不要妄想得寸进尺，绿园集团是我的全部心血，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碰它，它是我的，也只能属于我。”徐安然已经收起来好先生那套表情，阴森的盯着陈晨。 一直安静的安娜终于开口说了话：“徐安然，有些东西，註定了会失去。”她站起身直视他的眼睛，眼神复杂让人无法理解。慢慢的，她的嘴角轻轻上调，露出个痞痞的坏笑。高挑的身材配合她中性的打扮和长相，更像个雅痞的绅士，和柔弱丝毫不搭边。
第327页 看到她的表情，陈晨也跟着露出了笑脸。 “你还是一如以往嘴硬。”徐安然看向安娜的表情没了看陈晨时候的阴郁，表情柔和又温柔。这个表情让陈晨觉得他可能真的是爱着安娜的，虽然他还是背叛了她。 “有些男人就是这么想，觉得女生就一定口是心非。这些男人做事一味的屁股决定脑袋，断定了女人永远不如他。却不知道对于女人来说，他现在的意义只是一根*”安娜嘲笑的比了比中指，向后退了一下身子，和他拉开距离：“徐安然，你捅了陈晨两刀，这笔帐，只能用绿园集团赔偿。” 陈晨心里一惊，这件事她只和张哲说过。能在张哲和她身边安排眼线的人只有徐安然，没告诉安娜是怕她伤心，没想到安娜竟然自己猜到了。 徐安然也并没有好多少。本以为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却已经被挖了出来。明明下手的人是陈晨的仇家，竟然还是被怀疑到了自己身上。 这个时候否认或者索要证据太幼稚了，徐安然并没有接话，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盯着她们。 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系好了西装扣子，陈晨招唿了一声“走吧”。安娜狠狠的盯着徐安然，转身跟了上去。 屋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徐安然盯着他们背影开始思考自己到底被抓住了多少把柄。陈晨知道他通过设计才把太太骗到了手;安娜知道是他透漏消息找人对陈晨下的手。现在这场局真的没有退路了，恢復和平互不相干是不可能实现的了。 今天最受刺激的该是安娜。见到负心汉的心情陈晨就算没经歷过，看电视剧也该明白一点。以往被讽刺的都是陈晨一个人，这算是安娜第一次经歷这种场面。她的表现要远远好于陈晨了。不过她还是觉得重点是安娜今天面对徐安然。 “那个…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请客，请你吃。”陈晨试图用食物安稳她。 “你心多大?被折磨羞辱了一顿还有心情吃饭?”安娜吐槽陈晨。 “这才哪到哪，算什么羞辱。你吃不吃?” “吃，走!”安娜果断的上了车。 面对满桌的食物，安娜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东西。她看起来没什么毛病，陈晨却觉得她只是发泄性的在宣洩情绪才狂吃的。她没动，盯着安娜越来越觉得心疼。安娜虽然一副游戏人间的样子，但是一旦选择确定关系也会认真对待，真的伤了心才会颓废那么久。 看到陈晨盯着自己，安娜放慢了速度，油乎乎的手还在慢慢的剥虾。 “你不用担心我，都过去了。我爱过一个人渣而已，人渣使我成长。” 陈晨小声回答：“我可没说他是人渣。”交友的要义第一条就是别吐槽她的心头所爱，虽然是过去式了，但是还爱不爱只有安娜自己知道。 “不是人渣怎么会给姑娘下药迷j，还通知记者来拍照?徐安然怎么娶得老婆你不是很清楚。没有媒体偷拍他们两个怎么可能走到结婚这步，徐太太那时候家世显赫，徐安然就是一个*而已，上床有他分，结婚哪轮得到他。” 大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一圈，陈晨继续压低声音问：“你都知道呀?” 安娜白了一眼她：“你这不是废话么，什么人能躺在床上给记者摆拍那么久?一进屋就会醒好吗。不过这件事告诉我们，女人不能色，贪恋男人的肉体容易被算计，你看徐太太，本想着睡一睡过过瘾，结果带出来一张结婚证。” “这话不该你对自己说么…”陈晨嘟囔着回答，说贪恋男人的肉体，你安娜不才是头号色魔么，睡了张轩还不够，完全不顾小辕是个gay的事实还试图骗一骗，连谭熙泽都想勾搭。 安娜咬着虾若有所思，然后贊同的点点头：“对，对对，我说的是我自己。蓝颜祸水，祸水!” ☆、第一百八十五章：黑骑士：暴怒 有自知之明的人最可爱，所以放荡不羁的安娜现在的形象稍稍美好了一点。陈晨满意的点点头：“快吃，我们一会还有事做。” 安娜用满是油的手抹了一下嘴巴：“着急做什么?” “当然是先去看看谁耍了我们。我一会让张哲联繫一下谭熙泽，我们需要帮助了。”陈晨终于也开动了，她伸出手拽出一只螃蟹放在盘子里，掰下了一条腿夹碎。 “你叫张哲一声不就可以了么?” “叫什么?什么叫?吃完我再打给他。”陈晨面目狰狞的把猪手拿在嘴里，侧过头用力拽着上面的肉筋：“这什么猪手，煮的时间太短了，根本咬不烂啊。” 她的吐槽并没有阻挡安娜对它下手，两个姑娘在大厅里吃的咬牙切齿，丝毫不顾及形象，引得路过的人看的纷纷侧目。 安娜襟着鼻子用尽全力扯着猪手上的皮肉，含煳不清的说：“我早就想说了，张哲一直跟着我们呢。” “噗!!” 嘴里的饮料喷在地上，陈晨剧烈的咳嗽起来，安娜仍然在专心对付着手里的猪手，连帮忙拍拍后背都没有伸手。腾不出空闲的手正握着猪蹄，她只能用手肘指了指角落的方向：“我刚才就想说了，你看角落里带着眼镜的算命先生的人是不是你老公。 张哲的面前摆着盘菜，明明已经进了室内却并没有摘下眼镜，难怪安娜说他是算命先生。看到陈晨回头，他吸了口凉气，弯下腰侧过脸试图躲避她的视线。
第328页 陈晨盯着他思考了一会，转过身重新对付猪手：“不是，不认识，爱谁谁。” 明明看到她已经看到自己了却转过了脸，张哲有点着急了。想喊她又不敢，万一併没有被认出来，自己不是自投罗网了。放心不下她到底还是偷偷敢来了，陈晨会骂他是一定的了。 “帅哥，你过来一下。”陈晨招唿了一下身边路过的服务生，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弯下腰：“客人您好，有什么需要么?” 贵的地方多少还是有点道理的，服务生帅的像明星，陈晨亲昵的凑过去： “一会下班有空么?想请你喝一杯。”说着，她从口袋里抽出名牌，想塞进了服务生的口袋里。 张哲终于急了，他站起身快步走过来，抢先一步拿到了名片：“帮我把角落里那张桌子上的菜端过来，谢谢。” 陈晨收起了挑逗的姿势继续对付盘子里的猪手，打发走了服务生的张哲生气的坐在了她旁边。安娜理都懒得理他们，自顾自继续补充能量。 “你干嘛?真的没认出我啊?”张哲不开心的抢下她的食物，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刚刚呛到，好了么?” “你干嘛偷偷摸摸跟着我们?”不回答问题，陈晨还提出了个问题。 张哲一时语塞。自己偷偷来是怕她不让，偷偷跟着是怕陈晨骂他，不过现在看是有点小偷小摸了。还没想好怎么解释，陈晨拿过食物继续自己的战斗。 “正好，不然我还需要联繫你。一会我们去走访一下那两名叛变了的董事。” “怎么?上午有什么阻碍么?”她们出来之后直接来了这里吃东西，具体情况还没有和张哲他们说。 “我们被耍了，安娜谈下来的那两名董事和徐安然是一伙的。徐安然应该早就知道我们来这的目的了。也应该能猜到现在因为琪琪的新技术变革，杨家需要做战略调整，暂时没有多少钱能支援我们。等我吃完换个安全的地方，我们在讨论。” 解决了盘子里最后一只螃蟹，安娜满意的拍了拍肚子，拉着陈晨的手臂像两个热情出去逛街的大学女生开开心心的走在前面。 张哲结了帐，跟在她们身后不说话。陈晨表现的过于开心，话很多，看起来有点浮躁。上午他们一定不顺利，陈晨每次紧张焦虑的时候就是这么掩盖的。说不定上午又被讽刺了，早知道就该反对他们一起来，有自己跟着，陈晨会踏实不少。 回到酒店，陈晨终于冷静了一点。安娜坐在床上搓了搓脸：“查到了那两名董事现在在哪里，我们过去走一趟吧。”这些事只能当面解决，选这两名下手是当初安娜分析了所有人的背景之外做的决定，并不是一时兴起。比起其他人，他们的难度更小一点。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这个需要张哲去联繫谭熙泽来查，我们需要他来撑腰。我让刘雅统计一下我们手里并没有卖出的绿园集团的远期，下午休市之前兑换出来。看看我们手里还有绿园多少股份。”说着，陈晨掏出电话拨通了刘雅的号码。 张哲也走到窗边开始联繫谭熙泽。 只剩下安娜坐在原地安静的回忆徐安然的脸，她不是看不出徐安然表情里隐藏的东西，也能感觉到徐安然对自己的感情，不过背叛就是背叛，她没那么轻易就会接受背叛。 “陈晨，我们得声东击西，不能只用一方面。”安娜突然提议。 “我已经吩咐刘雅继续买入了。把能拿到的资金收集起来，让徐安然觉得我们还是打算在资本市场上继续攻击。我们没有那么多钱，杨家现在能支援的也很少，只能在我们山穷水尽之前解决掉那两名董事。”陈晨给安娜说了自己的计划，张哲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三个人一起开始沉默。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等。刘雅已经按照陈晨的操作继续买入了，能不能让徐安然上钩，只能听天由命了。 陈晨现在想把谭熙泽的称唿前面加上一个‘永不让人失望’，她现在迫切的想叫他永不让人失望的谭熙泽。在接到张哲的求助之后不到半小时，他就加派了人手到他们身边，顺便给了他们其中一名董事的位置。 是家私人会馆。陈晨觉得自己可能进不去，不过永不让人失望的谭熙泽，一定已经安排好了。本着速战速决的原则，三个人一刻没耽误直接沖了过去。不出所料，他们畅通无阻 的站在了董事的对面。 董事正端着酒杯和人一起品酒，看到陈晨和安娜出现在这里，他脸上重新露出了上午的表情。 “二位找我有事?”董事放下酒杯，笑着盯着他们。 安娜虽然心里气不过，但是也明白商场上的事情不能用人情来界定，大家做什么怎么选，当然都有自己的理由。是对是错，也只能在最后才知道。但是理解归理解，被耍了的怒气一瞬间就爆发了，安娜冲过去揪住董事的衣领，把他按在了沙发上：“为什么耍我?” 安娜暴躁的发问只换来了对方的冷笑：“这里不是谭先生的地界，几位还是压着点火气比较好。” 本想继续的安娜被浇灭了一半怒火，她抬起头看向张哲，后者微微摇头。安娜松开了手。 董事耸耸肩膀做起身，微笑着盯着他们。
第329页 “安娜这话问的不对，耍我们当然和面前这位没关系，是徐安然的主意才对。”陈晨看似自来熟的坐在了他旁边：“赵董事，虽说我对你表示理解，但是我觉得你这个事情做的的确不地道，不合作就不合作，为什么非要让我和安娜出个丑呢?” 陈晨似乎根本没介意他上午做的事，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和赵董事碰了杯轻轻抿了一口。 “你不是应该早就习惯这种画面了么?”赵董事脸上挂着笑，意味深长的回答。 他是在说陈晨当年在绿园集团被嘲笑的那时候，久病成医，时间长了也自然会对疼痛麻木，被嘲笑这么多次，看起来的确也应该没什么反应了。但是这一句似乎不够，他紧接着说：“以你的地位和背景，能和我们坐在一起，已经是恩赐了，做人要知足的。” 张哲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他就站在这，当着他面羞辱陈晨，他怎么可能忍得住。还没开口说话，陈晨却笑着点点头：“说的对，也不是第一次了，大惊小怪的。是我承受能力太差了，我敬赵董事一杯，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陈晨的样子看起来像在讨好，谄媚的样子像极了电视里的狗腿子。看的张哲心里不是滋味，她可以不必这么委屈自己。人都是这样，自己低头弯腰可能不觉得有什么，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别人面前委曲求全，就会觉得异常难受。张哲上前一步想把她拉回来，最多就是放弃而已，总比她现在这样受委屈好。 没等到张哲碰到她，陈晨已经仰头喝光了酒杯里的酒，她勐的站起身把酒杯砸在了董事的头上，趁他没反应过来，膝盖弯折重重的顶在他的腰上。这一下用力不轻，腰似乎都快被她压的错位了。陈晨却并没有因为他的无力反抗停手，她右手揪住了他的头髮，左手压住他的脖子，按着他的头砸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玻璃茶几应声碎裂，玻璃的碎片在地上散落一地。陈晨站起身甩了甩胳膊看着倒在地上*的赵董事。 “你是不是还以为我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姑娘呢?跟我玩暗度陈仓这套太扯了，我装孙子装了太久了现在我不打算继续了。睁开眼睛看清楚，我，我是陈晨。跟我斗，罗杨帆就是下场。监狱可是永远不会客满的，知道么?” 谁都没料到陈晨的突然暴躁，张哲更是没有。他从没见过陈晨这样，愣愣的盯着地上*的董事眨眨眼睛，似乎在思考自己该如何反应。安娜看起来很开心，露出个意犹未尽的笑容盯着地上的董事想去补一脚。还没动，屋子外跑进来几个人制止了他们。 对了，这里不是谭熙泽的地盘。 ☆、第一百八十六章：黑骑士：恶犬 保安把他们三个人围在中间，陈晨终于直起腰抬起了头。保安没有动，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他们不会轻易动手。围住他们是为了等管事的出面，而不是要採取措施。 明白这个套路，陈晨意味深长的盯着躺在地上的董事。 趴在地上的董事侧着头盯着她，嵴椎疼痛，似乎感觉不到下半身的存在，他有点害怕自己的嵴椎被踢伤。但是面前的陈晨像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嘴唇上被玻璃碎片划伤的小伤口正在溢出鲜血，她舔了舔侧过头呸的一声吐了出去。看到自己在看她，陈晨露出个微笑，却丝毫不美丽，只让人觉得惊恐。 “发生什么事了?” 会馆的负责人走了过来，扫视了一眼地上的残骸，倒在地上的董事和站在旁边的陈晨足够说明发生什么了。这三位是谭熙泽作保走进来的，别人的面子不给，谭熙泽的要给;但是会馆有规矩，什么人都不能在这里闹事，保护客人是他们的承诺。正在他两难之间，陈晨靠在安娜耳边耳语：“安娜，老闆是你同届校友。” 听到陈晨的话，安娜在心里回忆自己的校友有可能。国外的大学和国内不一样，学生会制度也不一样，同届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都会很熟悉，大部分人脉都是同学积攒出来的。安娜走到会馆负责人那递给他一张名片。 “麻烦你，就说安娜希望能有幸见上一面。” 负责人接过名片递给下属，朋友归朋友，但是会馆有自己的规矩，这个头肯定不能起。 “我们这的规矩，三位不能在这闹事。不管和老闆什么关系，希望您三位先行离开。”他做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该离开了。 张哲走上前点点头想带陈晨出去;对方没动粗，肯定是因为谭熙泽，给足了面子要见好就收，得寸进尺的话谭熙泽也不好收场。 他的拉扯并没有立刻见效，陈晨站在原地蹲下身，以为她又要动手，管事的负责人赶紧伸出手，还没碰到陈晨被张哲挡了下来。让他庆幸的是陈晨也没有动手，她蹲在旁边只是想说句话。 “我给你十二个小时考虑清楚，我只收先期投诚的人，后来的垃圾我一律不要。绿园集团我要定了，你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所会馆里。” 说完，她站起身跟着张哲走了出去。刚走出大门，后面跟上了个女孩，她拎着个口袋递给了安娜：“安小姐，老闆说今天的场面他不方便露面，约您下周三一起吃晚饭，不知道您方便不方便?” 安娜挑了挑眉毛，接过口袋点了点头。看着女孩飞跑回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330页 “你怎么知道我应该会认识这的老闆?”安娜问。 “你要听实话么?”陈晨问。 “你这不是和放p…和废话一样。” “我瞎编的，我不知道。我怕谭熙泽不管用，所以想胡诌一个。就和你买东西时候总是骗店员他们老闆是你表妹一样。” 张哲被她的话逗笑，安娜赞赏的点点头：“你从我身上什么都没学会，就瞎编骗人学的特别地道。” “接下来去哪里?”张哲问。 “去找下一个。”早点杀过去才是王道，晚了说不定他们准备的会更充分。陈晨打算用最快的速度来解决问题：“既然已经这样，我不打算在资本市场上光明正大拿下他们了。”说着，她走到了车子旁边弯腰坐了进去。 前后的车子里都是来保护他们的人，陈晨坐在车里突然笑出了声，张哲诧异的转过脸看着她。 知道张哲想问什么，陈晨说：“我在笑我现在已经是需要保镖保护的人了，地位节节攀升，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张哲无奈的看着她：“这难道还是好事了?” 没等陈晨接话，安娜在前座说：“好事谈不上，但是有保镖跟着真的是爽毙了!” 陈晨又化身成了摇头狗不停的点头表示贊同，开车的司机被她和安娜逗乐，不小心笑出了声，赶紧忍回去说了一句‘对不起’。 看他这么紧张，安娜直接说：“我说的是心里话，你不觉得特别酷，特别能装b么?” “安娜你又说脏话!” “问题是这种感觉只有脏话能贴切的形容，这是我的心声，你不要总剥夺我的人身自由!” 车里的气氛过于轻松，司机也终于忍不住笑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嘻嘻哈哈的三个人会需要人保护，但是他们的确很有意思。 第二名董事并不是耍了他们的另一位。陈晨放弃了找罪魁祸首的心态，既然他们不服，那就干脆一个一个拜访。 人的惯性思维太可怕了，这正是最容易利用的地方。刚刚那位‘先驱’意味陈晨会先去找一起耍了安娜的另一位，所以只限通知了他，却没想到她根本没有。当陈晨站在这名董事家门口的时候，他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门口站的笔直的三个人盯着他的家门，车旁靠着的几个人正在互相谦让手里的香菸，一看就不是什么纯良之辈。 但是门口这三个人的姿势，摆明了他不开门就不会离开。犹豫再三他还是打开了大门。这要庆幸他没接到通知，不然的话他一定会后悔放他们进来。今天这三个人里最暴走的不是安娜，而是陈晨。 看到缓缓打开的大门，陈晨露出个冷笑径直走了进去。董事站在门口看到她，才感觉到陈晨的微妙变化。以往表现出来的理智和冷静似乎多了层奇怪的味道，嘴角那点不屑的微笑其实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看到我们吓坏了吧，门都不敢开。”陈晨从他身边径直擦过直接走进了屋子，大方的好像回了自己家。董事吃惊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董事会上被羞辱了都忍气吞声的陈晨今天这么嚣张。 “你干什么!”他盯着陈晨的背影厉声呵斥，却只换来了忽略，安娜和张哲跟在陈晨的身后走了进去。 ‘汪汪汪!’屋子里的小吉娃娃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对来人的不欢迎，冲着他们大声叫了起来，陈晨转过脸直勾勾的盯着它。也许是陈晨的眼神太过于恐怖，好斗的小狗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过来。 “这狗倒是挺有灵性，能看出来我们不是什么好人。”陈晨回头笑着对跟大家调侃。 听到她的话，董事愣了一下。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我希望什么，你不知道么?”陈晨面对他。她的身高并不高，却突然生出了压迫感。屋子里的气氛渐渐凝固，她站在那和董事对视，并没有继续说话。 “我不可能站在你这边。我和徐安然…” “你和徐安然合作这么多年，你觉得现在的收益很不错，不打算易主。你想过么，深蓝集团把它吞掉，说不对它的收益会更好。”陈晨接了他话。 “深蓝集团一旦介入，以后董事就会分派。徐安然给我们带来的利益已经很不错了，深蓝集团没办法保证掌权之后的收入。现在的董事会以徐安然为首，和谐轻松，我没兴趣打破这个局面，我只希望赚钱。” 吉娃娃仍然在那疯狂嚎叫，陈晨盯着它不说话，似乎根本没在听。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董事皱着眉头髮问，她看起来心不在焉。 张哲也跟着盯着小狗，生怕它扑过来咬伤陈晨。 安娜懒洋洋的靠在后面接了话：“你不是今天我们拜访的第一位。”她越过陈晨走上前：“不分派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深蓝集团现在的持股数是百分之十九，这意味着我们有最大投票权。不管你们用什么招数，深蓝只要继续吸筹超过半数就可以行驶一票否决，到时候你站在我们对立面，对你更不利。” “呵呵。”董事冷笑了出来，似乎在听歌笑话：“hb引导的技术改革已经波及了杨家，继续收购?笑话，你们资金从哪来?”
第331页 安娜盯着他一字一句问：“你赌得起么?” 还没等他接话，陈晨终于说话了：“你确定要让他们旁观么?” 顺着他的目光，大家才发现陈晨并没有盯着小狗，而是盯着小狗身后的门，两颗小脑袋从门口探出半张脸，偷偷看着这屋子里的大人。看到他们，董事慌张的走过去喊来保姆，顺便把小狗一起赶了出去。 关上了门，陈晨终于把注意力拉了回来。 “你真的觉得我没钱来继续收购你们么?想想谭熙泽可以给我提供多少资金?我身后的帮派可以借给我多少?杨家能给我挤出多少?hb可以从sprint再给我掏多少?如果已hb名义贷款，又能给我多少?我的走的时候助理是两个，回来的时候只剩下刘雅一个，你们从来都没人好奇，我的另一位助理现在在定律基金是什么地位么?” 陈晨的笑越来越有深意，所有人都觉得她的资金来源是杨家，却没有人仔细算过她现在身边有多少资源。这些资源里一大半是罗杨帆送来的。而王强现在成了总部特派到红杉基金新的特派管理人，却因为和陈晨分开从没被关注过。这反倒成了陈晨的另一个底牌。 董事有点慌张，大家的确忽略了积少成多的地方，只把注意力放在了杨家，确定了杨家没有大笔资金帮助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她已经无能为力，根本没想到她的其他来源。 陈晨却并没有满足目前的状况，她慢慢靠近走到跟前：“你还忘了安娜在白宫呆过了么?忘了她代理过几次国际谈判了么?为什么你们没人意识到她其实是个很大的威胁，只把枪口对准我?”她像看傻子一样盯着董事，顺便露出了个无奈的笑：“安娜能提供的资金也根本不容小觑，你们竟然一直没人把她算在内，还有傻子敢耍她。” 张哲一直没说话，他今天第一次看到癫狂状态的陈晨。她骄傲，自大，甚至可以说是自恋，暴力，易怒，却又保持着理智。这也许才是根源的她，陈晨从来不是个柔弱的小姑娘，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当初给会计师逼供时候的疯狂状态。说不定陈晨能理解他和谭熙泽之间的秘密，说不定真的可以不用小心的瞒着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晨的样子太可怕了，以往的彬彬有礼似乎全都不在存在了。董事终于有了妥协的趋势。 “我是要告诉你，要么站在我这边，要么在徐安然那边等死，我从来不接手看风向才倒戈到我身边的废物。你该做选择了。” 她一瞬间压下了气焰，又恢復了绅士的模样：“您上有老下有小，所有的收入都靠投资赚来的，可经不起风险。资本市场上没人斗得过我，我不希望你怀疑我的能力。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投资名言;所有篮子的鸡蛋都碎裂才是最惨的。如果我做你的对庄，我保证你会血本无归的。” 看着陈晨的脸，他终于意识到了她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来的。如果说他们仍然抱团在一起反抗陈晨，就算是行得通，但是也并不耽误她报復他们。在市场上和他一个人做对庄来搞垮他并没有那么难。自己可能没那么倒霉被她选中，但是这件事没人敢保证。她朝着他们人群里放一枪，说不定她闭着眼睛开的枪就会打中自己。 还有事情要做，陈晨并不打算逗留了。她招唿了一声，跟着张哲和安娜走了出去。留下董事一个人站在屋子里盯着他们的背影。这些威胁的话本可以当着他孩子的面说，陈晨刚刚让他把孩子带走，是在表态她不会赶尽杀绝。还没有赶尽杀绝。 他终于明白，当年那个坐在徐安然身后，强装笑脸附和他们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在他们揭开她的伤疤时候保持笑脸、甚至自戳伤口来逗他们开心以求和平了。她现在是只恶狗，尊敬对待她，她可以保持尊重;一旦想对她下手，她就会随机先咬死一个人来给自己垫背。 谁也不想做着个倒霉蛋。 ☆、第一百八十七章：黑骑士：动摇的人 “我们要继续走下一家么?”安娜扯开从会馆里出来的时候老闆递给他的包裹，打开之后里面有个漂亮的玻璃杯。安娜不喜欢这种东西直接递给了陈晨，她像捡到宝一样捧在了怀里。杯子下压了个纸条，安娜扫了一眼也递给了陈晨。 纸条上写着： ‘会馆不留客人过夜，最迟只能留到凌晨一点。’ “诶?这个意思是我们可以蹲点等他，是这样吧?”陈晨举着纸条问。 张哲接在手里，这明显是通风报信的意思。他可不相信陈晨瞎编的都能碰对，老闆就真的是安娜的同学。不过这名莫名其妙的帮忙也让人疑惑。查幕后的老闆这种事交给谭熙泽就可以了。张哲把纸条还给安娜。“晚上要去等么?”他在问陈晨。 “不去，派两个人再去问候一下就可以了。接下来的几家我们都不去了，一会准备点礼物，派人挨个送过去就算了。” “不知道这个会馆的老闆长得好看不好看，如果好看…”安娜拎着袋子咂咂嘴，又开始了自己的意淫。 张哲无奈的摇摇头，他现在有点看不明白张轩为什么喜欢安娜了。 “还有事呢，这几天请你克制一点，成年人要有自制能力。”陈晨打断了她的话，这几天的情况特殊，他们不分开是最好的： “你来这里，张轩一个人能行么?”陈晨抬头问张哲。她的伤刚好，还不知道是不是里面也都长和了，他担心很正常，换成是自己可能刚开始就反对他走。
第332页 “子昂回来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怎么能放心的下。”他牵住陈晨的手攥在手心里。 听了他的话安娜不同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一个人?怎么就一个人?请问你看不到我是因为我隐身，还是因为你你瞎?” 张哲又摇了摇头表示无奈，陈晨笑了起来。安娜像杆机关枪，只要不开心随时随地准备射击。 安娜终于拿着张哲的钱去给自己开了独立房间，扬言晚上一定会找个鸭子来陪睡。没人表示反对也没人感兴趣，进了门张哲先去洗了澡，等陈晨收拾完的时候，他已经靠在床头上拿着她的kindle看起了书。 陈晨靠过去把kindle从他手里抽出来，趴在了他身上搂住了他：“还是你在身边最安心了。本来今天董事会过后觉得有点压抑，安娜说坐在角落的人是你，觉得一下就踏实了。” 她的下巴压在张哲胸口，硌的他稍稍有点疼，但是胸口热热的：“我也是。公司陷入困境的时候，我焦躁的整夜失眠，看到你从走廊转角走过来，一瞬间就轻松下来了。那天晚上睡的很好，你靠在我身边，心就觉得有着落。” 他的手在她的头髮里穿来穿去。顺滑的髮丝被他拨弄的有点凌乱，洗髮水的香味轻轻飘过来，薄荷的味道凉凉的，也扰的人心里痒痒的。 “董事会要后天才能再次开，明天没事的话，我们去试婚纱，好不好?”他把陈晨的髮丝一缕缕来开，放在鼻子下仔细嗅着。真的是摸不够，他还是喜欢揉她的头髮。 “好啊。不过张哲，你有没有觉得，按照狗血小说里的桥段，结局肯定不能圆满，所以我快挂了，你…” 话还没说完，张哲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你胡说什么!” 拍的倒是不疼，但是有点委屈，陈晨瘪了瘪嘴翻身从他身上下来躺在了旁边：“就是觉得，我可能不会有什么圆满结局。我一向很倒霉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轮到我。” 张哲侧过身抱住她：“为什么这么觉得?你明明已经把梦想放弃了哪还有圆满结局?” “这个也算?” “算的。” “你已经够好了，我都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理由能得到你。感觉好幸运。”她终于侧过身窝在了张哲怀里，好像并不满意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往前凑了凑。 她说的这句话，张哲每次都想反驳，他从来想不出自己哪里能够得上太好，可能只是还可以，但是绝对不会是好。 “是你的要求太低了。”张哲轻轻嘆了口气：“我敏感多疑，又爱粘你，脾气上来了就说过分话，总是想推开你。你去做交换生之前那次，我不分青红皂白就赶你出家门。现在想起来都会心疼，还会后悔。是你太好了，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人这么爱我，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事，再也不会有这么幸运的事情了。” 张哲的语气慢慢的，带着宠爱的温柔。面对自己的时候，张哲总是表现的柔软又体贴。 “不觉得我野心太大了么?”她抬起头问。 “不觉得。其实我可能也有野心，只是我缺少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根本没想过。与其说你野心太大，不如说我也乐在其中的。如果没有你，不知道我现在的生活会混乱成什么样子。” “那你其实是顾忌深蓝的，对不对?” “你为什么这么问?”张哲警惕的瞪大眼睛，如果这是关于深蓝和她谁重要的问题，那自己得小心点猜到雷区。虽然他会回答她重要，但是女孩子那么善变，张哲可保证不了她就挑不出毛病。 虽然陈晨并不是个挑刺的人，但是张哲就是觉得这个问题应该紧张。 陈晨却并没有表现出追问的欲望，她低下头重新缩回他怀里：“如果深蓝集团对你很重要，我就把绿园集团给你吃下去，当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嗯?”不明所以。 “你还有三个星期过生日了，生日快乐张先生。”她抬起头吻了吻这个自己生日都记不住的人。 自己董事被打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徐安然的耳朵里。但是也只知道这一个。不管出于什么理由，第二名去拜访的董事并没有把陈晨来过的消息传达给徐安然。 徐安然烦躁的挂断了电话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按照他的脾气，陈晨殴打了董事成员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但是她说知道徐太太是怎么嫁给他的，这让徐安然多少有点顾忌，以他现在的地位道也不怕她家会怎么样自己，不过现在前面临敌，后院再起火那日子就真的没办法过了。放在以前他可能觉得陈晨不会说出去，毕竟这种事情伤害的不是他一个人，还会连累徐太太和他们的孩子。但是现在，他也不太确定了。 现在保护好自己的人不会调换阵营才是最主要的。陈晨现在根本就是肆无忌惮，连在私人会馆动手都敢，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他找个地方坐下挨个问候了一下董事们。今天挨打的肯定没问题了，最主要的是其他的。连着问了几个都说没有见到陈晨，徐安然疑惑的看看手里的电话。难道她只是想报復一下被耍了的事情?那也不对，为什么耍他们的是两个人，她却只打了一个?况且明明另一位在酒店里的更好接近，她却去了不容易进入、又不允许斗殴的私人会馆?
第333页 带着疑问，他拨通了下一位的电话，陈晨怎么想的要稍后去考虑，他现在要解决其他事。电话机接听他直接发问。 “陈晨今天有去拜访你么?” “没有。”对面的回答干脆没有迟疑。 “她寄给你的东西下次董事会带上，我们可以给她个回马枪。” 短暂的沉默，对面问了：“徐总，对付她你有多大把握?也没有可能做到让她毫无反击之之力?” 徐安然有点疑惑，他的问题显得很紧张，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如果这次失败，就算重整旗鼓也需要一段时间了，为什么对面的董事显得这么紧张。 “李董事，我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搬倒的，陈晨只不过是寄给你一点收买你们的礼品，你可千万别因为贪图这点小东西坏了我们的大局啊。”徐安然开了个玩笑，语气轻松的回答了问题。 对面传来了李董事稍显尴尬的附和：“那是一定的，这点小恩小惠怎么可能收买的了我。” 徐安然顿时收起来脸上的笑容，这不是他第一个电话，其他人已经告诉了他陈晨的礼物是什么，李董事的答非所问，已经出卖了他。 “李董事，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你现在是想背叛我站在陈晨那边了么?”徐安然语气冷漠带着绝对的威胁，让人如坠冰窖。 “你说什么?”他的语气一听就不妙，李董事紧张的回问。 “别装了。陈晨今天去过你那了是吧?其他人收到的都是赵董事被打的照片，是威胁，哪有什么礼物?”徐安然戳穿了他的伪装：“你可要想好，站在我对立面是什么结果。所有人都知道绿园集团对我的重要性，如果它受伤，我绝对不会放过对我不利的人。” “徐安然，你是在威胁我么?”李董事愤怒的回问，就算是他的股份没有徐安然多，但是好歹也是大股东，他这么不客气的对待自己太过分了。 “李董事，我劝你想清楚是陈晨的威胁大还是我的威胁大，你上有老下有小，如果有意外你顾得过来么?” 徐安然还真是无耻，能买兇杀人，能威胁别人家人，这种人能做出什么都不会让人觉得意外了。 “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是靠投资为生，如果我不站在她那边，陈晨会在投资市场上做我的对头。资本市场上操盘我不会是她的对手的。”既然已经被猜到了只能只说了，说不对徐安然会有办法。 “李董事是不是多虑了?且不说她有没有资本来对抗你的所有投资，我们只要站在一起就能保证她没办法下手。就算她针对我们其中一个，我们互相帮助来抵抗她还不是绰绰有余么?” 李董事开始动摇了，徐安然说的也有道理。就算陈晨真的随机抓住一个来报復，只要他们还在统一战线说上完全可以抵抗她。刚刚因为陈晨不在他孩子的面前要挟他产生的好感又有了动摇。他当然不希望绿园集团易主，一旦重新选择了ceo，高层很可能就被重组，会有很多新的规矩和事情发生的。 但是如果抱团在一起，也真的没办法保证陈晨这条疯狗不会咬住他不松口。 他站在心里的分界线上摇摇摆摆。 ☆、第一百八十八章：黑骑士：胜负已定 董事会在四十八小时之后如期召开。陈晨和安娜像两个不死心的小孩子，一次又一次想去冲击强权。本来要跟上的张哲被丢在了楼下的车里，这个时候不能让他露面，没人知道他现在不在公司里，继续隐瞒才是最好的，以免有人觉得深蓝现在后备无人。 安娜现在还是觉得不要脸来的更轻松。不同于腰杆挺直的陈晨，她左摇右晃的走进了大门，像喝醉了酒一样扭着身子。 “嗨～小甜心，你又漂亮了。”安娜兴奋的指着从身边擦过的员工大声赞美，小姑娘害羞的说谢谢，脸色通红的看着她们。 “你认识?”陈晨问。她离开绿园集团已经很久了，这里的员工很多已经换了，没剩下几张她熟悉的面孔了。 “不认识，撩闲。”安娜用一句方言来解释了自己的行为，挥舞的手却没有停下，像个在街上游行的女王，正在接见群众。刚的‘小甜心’不是她游行里第一个赞美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陈晨已经走进了会议室，她还对着门外不知道谁扔了个飞吻。 陈晨没有管安娜酒直接坐了下去，然后回头看见对着门外飞吻的安娜露出笑脸，她早就已经习惯安娜的胡闹了，并不觉得无奈，态度里倒是有点宠爱的感觉。 终于做完了女王的告别式，安娜走进来解开西装扣子大剌剌的坐了下来，直接把脚搭在了自己的另一只腿上，丝毫不顾及形象。一屋子的人都在等她结束自己的飞吻仪式，终于结束了却要面对她张狂又没礼貌的态度。 陈晨抬起头看 赵董事，他的额头上贴着纱布，西装里罩着的护腰套在衬衫外面，看起来不伦不类。看到陈晨，他多少有些窘迫。脸上被玻璃划出的伤口清晰可见，刚刚结痂还有着血色。他已经从徐安然嘴里了解到了大家都看到了他挨打的照片，面对大家的时候多少就有点尴尬;在陈晨意味深长的目光洗礼下，愈发觉得无地自容。 他不好意思，陈晨可是好意思。她露出个坏笑，再次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第334页 “赵董事，听说你不小心摔跤了，这身上的伤还好吧?感觉怎么样?用不用住几天医院?不知道脸上会不会留疤，你不用紧张，我给你推荐个美容的医生，包你满意。”她语气里带笑，话是关心的，语气却是嘲讽。赵董事顿时红了脸，被人打了之后又当众讽刺，这口气真是让人咽不下。 “你也不要太过分，大家都看着呢。”赵董事干巴巴的回答，却没有一点战斗力。 “我是在关心你，怎么能好坏不知 。”陈晨娇嗔地责怪，像个在撒娇的小姑娘;可是这个动作在她身上却贱贱的，让人想打人。 “你!”赵董事气的发抖，指着陈晨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不开口局面就控制不住了，徐安然轻轻敲了敲桌面：“陈晨，你也别太得意忘形。事情如何我们心里都清楚，赵董事没有选择报警是给你留后路。你也适可而止。”分不清徐安然的意思，但是他肯定不是站在陈晨这边的。 “呵。”陈晨冷笑着转过头，表现足了蔑视，却并没有反驳。 她懒得说，有人不懒。对于安娜来说说话是最简单的事了：“这屋里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还用人说么，提报警不觉得幼稚么。这张桌子前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把谁拉出去蹲个 十年二十年监狱都不冤枉。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安娜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头做沉思状：“哦对，都是前年的狐狸，你跟我们玩什么聊斋啊。” 徐安然定定的看着她们似乎想看出点什么，但是此时此刻她们两个脸上的表情竟然出奇的一致，笑容痞痞的，看多了只想让人打一拳，别的感觉都没有。 “各位已经接到通知了吧，现在深蓝集团的持股数百分之十七，这个屋子里我们是最大的股东。可以越过提案过程当场提出需要大家表态的决策。深蓝集团提议，更换绿园集团ceo，重新选择。” 陈晨直接把话题带进了主题，这是她们的这几天的目的，她准备达成。 徐安然仿佛听到了笑话：“前天的羞辱对于你们两个来说力度不够是么?”他舒展了一下身子，似乎准备再来一次。 他刚准备开口，陈晨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她没礼貌的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接通电话用鼻子嗯了几次，然后挂断了电话抬起头：“sorry，刚刚有人讲话么?大家听到我说的了么?我说要重选ceo。” 这嚣张的态度丝毫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徐安然觉得自己快气炸掉了。她这不是没礼貌，是摆明了在挑衅。 刚准备开口，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刘雅大步走了进来，递给陈晨一叠资料，然后回过头找凳子准备坐下。 屋子里只有角落堆着几个椅子，董事们身后都坐着自己的助理，刘雅当然也要坐在陈晨身后，她只能把椅子搬过去。她伸出一只手拉住椅背倾斜了椅子，铁质的椅子脚摩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吱’一声，顺便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痕迹。刘雅仿佛根本没看见自己在做什么，直接把椅子拽到了陈晨身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徐安然只觉得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陈晨和安娜的态度已经很烦人了，不知道她的助理是怎么和她心意相通的，好像是特意上来噁心大家的。 “既然我们的大股东提议了，我们投票吧。” 徐安然打算早点结束，看见她们几个时间越短越好。 “急什么，我和大家好久不见了，聊会天啊。”安娜趴在桌上开始搅乱现场。 “你们也要适度，请注意一点场合。这里不是深蓝集团，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撒野。”徐安然严肃的警告他们。 “徐总，我是在给你留面子，你知道么?”陈晨合上了资料靠在椅子上。 徐安然用鼻子哼了一声表示了不屑，心里却有点紧张。陈晨和安娜的表现太轻松了，轻松的让人觉得有点担忧。还没等他说什么，安娜率先举起了手：“既然徐总这么着急自取其辱，那么大家投票吧，同意调换ceo的，请高举你们的右手，让我们大家看到!” 没有人举手，桌子前只有安娜一个人高高举着手臂，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看着毫无反应的众人，徐安然得意的露出笑脸。她们说服的股东已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麾下，再怎么反抗都没有意义了。 就在徐安然准备露出笑容的时候，坐在桌子前一言不发的董事们慢慢开始举起手。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绿园原本的八名董事加上深蓝集团、再加上徐安然自己一共十个人，涉及到自己，徐安然没有投票权，去掉他，五比四已经稳赢了;况且董事投票是按照贊成的人股份占总和来计算的，而不是人数。 被打的赵董事和昨天已经准备投诚的李董事都没有举手。可是即使时候i这样，深蓝集团都赢了。徐安然似乎没反应过来，这几位都是昨天站在他这边的，也都是说好了的，现在的状况对于他来说太让人惊讶了。 “你们在干什么?!”徐安然厉声呵斥举起手的几位。大家都吓了一跳，可是并没有人收回手。 他们不动，徐安然拍案而起指着在做的几位大骂：“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站在她们那边，以后董事会难道还会有你们的发言权吗吗?!” 安娜笑嘻嘻的站起身，‘好心’的开始劝慰徐安然。
第335页 “徐总还是要看开，毕竟大家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这是个自由的公司，是个民主的公司。”她张开双臂摆出一副博爱的样子，看起来像个神棍。 “我再问你们话!”徐安然大声吼了起来。 “徐总，还是别让自己这么难看，你输了。”陈晨开始用他的话来刺激他：“经商这么多年，愿赌服输，平静一点对待成败，放宽心态。” 陈晨越说徐安然越气，他现在恨不得把她拎过来从楼上扔下去。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境，绿园集团是他这么多年唯一的心血。为了这个公司，他做过太多让人不耻的事情了。多的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了。为了让他的岳父一家能站在着自己这边，他背着那时候还是自己女朋友安娜噼腿，不惜自贱身价去做了别人的‘床上用品’，之后又找准时间算计了自己现在的枕边人，闹的现在两个人不冷不热，每天假装互相爱慕，实际却冷淡的毫无交流;更别提其他毫无人道的地方，什么都做过，污了一身却是给别人做嫁衣，他怎么能接受。 徐安然不甘心的抬起头，却对上了安娜的眼睛。她已经收起了自己桀骜的态度，平静的看着他。眼神里不知道是惋惜还是觉得报仇了觉得痛快。他分不清，只觉得有点沉重。 他不明白为什么己方的人会不知不觉的就站在了陈晨那边，这是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九章：黑骑士：演技 这些也要感谢刘雅。就在陈晨开心的和张哲去试穿礼服的时候，刘雅安排人一步一步执行了陈晨的计划。 比如说坐在第一个举起手的董事，晚上想去按摩却疲惫的‘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正和给自己按摩的小姑娘躺在一起，当然并没有穿衣服，也正好被站在床边的人拍了照片;比如第二个举起手的董事，听到门铃响了之后从门口的袋子里抽出来的是自己资产的明细列表，清晰的标註着哪些涉及到了洗钱，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比如第三位看到了自己和小三逛街的照片，背面写着他妻子的电话号码和邮箱弟子;比如… 毫无疑问，能找到把柄的，陈晨选择用把柄来要挟;暂时找不到把柄的，她选择用陷害来解决。就像安娜说的，这个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随便抓去坐个十几二十年的牢都不会有人冤枉;她明白上层社会某些无耻的事情，从监狱里出来之后，她也并不介意自己也浸泡进污水里面。去找赵董事更多是因为她想泄愤，李董事纯粹是因为倒霉先被找到了而已，她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至于大家一致回答陈晨寄了赵董事被打的照片，只是因为她提前安排好的，真的给他们寄了而已。 这次彻底没有悬念了，徐安然盯着陈晨和安娜一言不发。被解除ceo的职位，那他就真的成为一个股东了。这个集团跟他的关系也只剩下了这些。 徐安然颓然坐进椅子里，目光里闪出一点绝望，呆呆的注视着安娜。 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在心里暗暗打算。 “安娜。”他终于开口了，大家的目光一瞬间回到了他身上，看到安娜转过脸看着自己，徐安然才继续往下说：“这么多 年，我一直想和你道歉。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宁愿放弃绿园集团来换你。” 世界仿佛安静了。当初安娜和徐安然的事情大家都有所耳闻，但是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确定下来。不过他刚结了婚陈晨和安娜相继离开公司的确是事实，大家当作八卦说了这么久他现在是承认了。 徐安然在赌博。当初和他在一起时候的安娜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只要徐安然稍稍示弱她就会妥协。安娜吃软不吃硬，硬碰硬只会换来她强烈的回击。他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投票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徐安然也能猜到陈晨绝对没有用什么见得光的手法来搞定这件事。他被迷惑了，赵董事和李董事都不是她的目标，只是陈晨放出来的*，偏偏自己真的就跳进了陷阱里。 面子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保住自己的公司才是最主要的。说出这句话之后，安娜并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保持沉默，脸上却已经出现了悲伤。 “我真的很后悔。”徐安然继续说道，安娜的表情已经在展现了他的成果，他继续盯着安娜想让她做出点其他明显的表示。在他的目光下，安娜的眼里慢慢开始含着泪水。 陈晨在心里嘆了气。安娜以前是爱着徐安然的，现在是不是她并不知道。不过看现在安娜的表现，她还是很在意徐安然的。如果安娜真的求她放弃，她也不会忍心伤害安娜。这么多年她们并肩走过来，她如果不心疼安娜，谁会在意她的想法。陈晨没说话，安静的看着她，似乎也在等她回答。 看到大家期待的眼神，安娜终于流出了眼泪。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陈晨想抱抱她安慰她一下。这么坚强张扬的安娜也有忍不住哭泣的时候。想到这，陈晨觉得愈发心酸。 终于，绯闻女主安娜张开了金贵的嘴巴。 “陈晨。”安娜湿露露的大眼睛盯着陈晨，让她一阵心疼。 安娜从不会当众失态，至少不会当众示弱。陈晨假装没所谓的看着安娜露出笑容，指点江山的气势一下就从她身上散发了出来：“如果是你想要的，说一声，我就停下。”
第336页 陈晨无所谓的态度看起来张狂又自信，好像这次放弃了，下次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吞掉绿园集团这个庞然大物。她真的像个女王，而不是需要缩在男人身边的小女孩。安娜看着她此时此刻桀骜不驯的表情才明白为什么她会和张哲在一起。张哲能从骨子里欣赏她的气势，能真心因为她觉得骄傲;他在追赶陈晨想和她比肩，而不是像个loser一样只会吐槽女孩子太过于强势给自己压力。 你爱她，就该让自己和她相配;而不是靠耍流氓一样来要求女孩子安于平凡，选择平庸。 她真让人有安全感。安娜看着陈晨然后慢慢露出笑容。她抬起手把流出的眼泪从眼角抹下去，转过脸露出笑容：“我的表现你满意么?我还会只让一直眼睛流泪，真的超逼真，有空你们该试试。”她看着徐安然，眼里全是嘲笑。 徐安然突然脸色铁青。 “我知道你想要这个表情，然后让我说‘陈晨，我们不要为难他了’”安娜站起身掐着嗓子夸张的开始模仿他的语气，脸上鄙视的表情不言而喻：“徐安然，绿园集团已经是我们的了，你觉得我会因为对你那点可笑的感情就放手么?你觉得你跟吃掉绿园集团比，或者说你和陈晨相比，你觉得你算个什么东西?” 看到安娜根本没有被他拙劣的演技煳弄，陈晨也露出笑容。她说安娜说了她就放弃大概也是因为知道安娜不会放弃。有了这次的战功安娜的资本会更加强大，以小博大的收益对她来说是巨大的，往后她的谈判价格会翻一番，她怎么可能因为徐安然的几句话就蒙蔽了双眼。 徐安然没说话，盯着她站在对面嘲讽自己，眼里的怒气越积攒越掩盖不住。 张哲还在楼下等着，陈晨站起身扣上了西装：“后天的董事会我会推举出新的ceo人选，各位有提议的也可以说。徐总，愿赌服输希望你能明白。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陈晨了。”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显，说各位有提议可以说，但是目前的状况谁又敢说，说了她否定了谁又敢反抗她，毕竟自己的把柄握在别人手里，哪能轻易表示自己有不一样的看法。 同样的招数不能用两次。经过了今天，徐安然已经彻底失势了，如果他还想把上次陈晨遇袭的事情再来一次，接下来他面对的就是同样的报復了。比起绿园集团，命更重要一点。 安娜开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对着徐安然露出整齐的牙齿：“看见了吗?我好朋友，牛b不?” 她不雅的话却并没有赢得陈晨的例行批斗，陈晨露出个无奈的笑脸，左手拽住她的胳膊，右手拉着刘雅走了出去。被她突然牵住的刘雅有点不适应，僵硬着身子跟着走了出去。 徐安然坐在原地看着大家慢慢离开。这个位置下次就不是他来坐了。他现在的确已经回天乏术，以往他最肯定的不过是因为觉得陈晨会像以往一样，绝对不会过多参与黑暗面来还击，但是现在看陈晨已经彻底决定把自己扔进污水里了。赵董事在私人会馆里都能差点被陈晨打成残废，她还有什么下不去手的。明面上的下黑手他不敢，谭熙泽的实力他比不了;背地里捅刀子的事情也不能来第二次。而且他现在有孩子，他可能不顾及自己的妻子，但是孩子是他的。他靠在椅子上重重的嘆了口气，绿园集团这次真的要易主了。 张哲坐在车里焦急的等着她们，看到陈晨拉着俩个个人走下来，他跟着长舒了一口气。陈晨直接坐进了副驾驶，张哲转过脸看着她：“结束了吗?” 陈晨脸色沉重的低下头，用力吸了下鼻子。 看起来情况不妙，回过头看向安娜，她望着窗外似乎心事重重;刘雅还是一样面无表情，根本无从猜测。张哲伸出手摸了摸陈晨的头髮：“输了就输了，以后我们小心一点，深蓝集团现在的规模也很好了。” 陈晨似乎并没有从悲伤里缓和出来，张哲觉得自己应该抱抱她，可是刘雅和安娜在后座现在似乎也不妥。 “我们可以下次再尝试。”不好太过于亲昵，张哲只好继续用单薄的语言来安慰她。 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安娜在后座终于开口了：“昨天让张哲一脸花痴的婚纱你穿真的很难看，你有副乳，还平胸，肩膀也不够纤细，真的是土的好像围了浴巾。他摆出花痴样，纯粹是因为性～欲。某些男人精虫上脑的时候看见一头母猪，可能都觉得眉清目秀。” 等等，张哲疑惑的看着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说话真是难听，我没有副乳，求你不要睁眼睛说瞎胡。”陈晨在前座反驳。 安娜还保持着自己若有所思看向窗外的表情：“不信我们现在在去试试，刘雅算是公正第三方，你让她看看。” 刘雅冷冷的开口：“关我屁事。” 一头雾水的张哲终于开口了：“你们等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三个面色沉重，探讨的却是昨天我们试穿的礼服?徐安然下台了?” “嗯。”陈晨肯定的回答。 “那为什么你们三个表情都这么沉重?” “因为昨天你说好看的那件婚纱，安娜说我穿着好像是被白纱裹起来的五花肉。”陈晨闷声回答。 这什么鬼形容词?!张哲皱着眉头看着他们，似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陈晨终于决定不逗他了。
第337页 “我们成功了，绿园集团以后就是深蓝控股了。生日快乐，我的张先生。”她起身给他个拥抱，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安娜也不再摆出苦大仇深的表情，兴奋的给自己鼓起掌：“完美收官，我刚刚我们三个约好了逗你的。选完ceo事情就结束了。我和刘雅就能搞定，你们可以安心筹备你们迟来的婚礼了。” 末了，安娜又补了一句：“陈晨穿那件的确像五花肉。” “滚!”陈晨从前座丢过来个本子砸在了安娜身上。 ☆、第一百九十章：患得患失 按照安娜的理论，这次赢了也是深蓝集团的一大进步，而深蓝集团的老闆是张哲，所以他应该大出血请客才说的过去。看着兴致满满的陈晨坐在旁边盯着自己，张哲笑了起来：“好，你们想吃什么，我来请客。” 终于可以宰张哲一次了，安娜翻着菜单只看价格完全不看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张哲还没什么表示，陈晨已经心疼的咧嘴了。她和张轩相似的吝啬本质又露了馅。 他牵着她的手靠过去小声说：“没关系的。我去洗手间，你让她们点不要管了。难得大家都开心。” 说完他站起身离开了桌子。 “你差不多可以了，张哲又不是冤大头，鹅肝什么的你根本从来也不吃。”看到张哲消失在转角，陈晨终于表示了愤慨。 安娜拎着菜单躲过她要抢走菜单的手，举起来继续和服务生说着什么，片刻之后交还菜单坐正了身子：“别那么小气，绿园集团都是你们的了，你怎么还那么算计。” “钱也不是乱用的，你不吃的东西你点它干什么。”陈晨还是表示了不满意。 “诶，你真的要举行婚礼啊。你想清楚，现在想换的时候还可以安安静静就离了换其他人。婚礼越盛大，换人时候会举世瞩目的。”安娜又开始给陈晨洗脑了。 “我觉得张哲挺好的，干嘛要换?” “你不想回定律基金了?那可是你一直的梦想。我虽然不知道现在什么状况了，不过你举行了婚礼就昭告天下了。王茜的事情热度虽然退了，但是始终没有给张哲清白。你们举行了婚礼可就真的表明了立场了。如果张哲真的没办法恢復名誉，你可就真的要离定律基金越来越远了。” 陈晨终于沉默了。她一直在想这件事，虽然选择了张哲，但是离梦想越来越远的感觉真的让她很绝望。心里投降嘴上也不能认输，她底气不足的回答：“我有张哲，也算是另一种补偿!” 安娜撇着嘴点点头，表情上的蔑视已经很明显了。 “嘴硬的女人。不过也能理解，你在监狱时候张哲去gte总部求助，他们说张哲放弃gte的销售权就帮你出狱，他想都没想就要同意，幸亏我打断了他。你如果真的要在里面蹲上二十年，张哲估计会在监狱旁边搭个窝棚陪你。他那段时间真是魂不守舍的，还在我家跟我发脾气，我爸爸差点打他。所以我有那么一点点能理解你的，但是只有一丁点点。”她夸张的比着小手指来表达自己的鄙视。 这件事是陈晨不知道的。她没和张哲互相交流过那段日子两个人分别是怎么度过的。那段时间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太难了，难的让他们不想提起来。 她入狱的时候张哲也正处于上升期，超市刚筹组完成，又在扩建分店，失去gte的垄断销售权会对公司声誉和士气带来很大打击，甚至会连带流失很多品牌的代理权，张哲如果答应放弃，真的太不理智了。 可是他都没犹豫。 陈晨突然开始愧疚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张哲已经回来了。食物已经陆陆续续拿了上来，没有在多说话，四个人安静的吃完了这顿安娜逼迫出来的大餐。 回去的路上安娜突然问：“新推ceo是谁，你们想到人选没有?我支持刘雅，理由是她是女生。” 安娜说的大言不惭，摆出一副因为是女生所以就比别人优先的样子，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么说歧义很大，想了想她又说：“你们别误会，我并不是没有看到周子昂的能力，但是刘雅丝毫不逊色周子昂，所以我觉得我该推荐刘雅。”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安娜钻到前座的空隙处对着陈晨说：“你支持一下自己人好么?只要你提议刘雅张哲肯定不会拒绝。” 这本来是张哲打算晚上和陈晨讨论的问题。她肯定会推荐刘雅，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了，但是问题是张哲打算推荐周子昂。有分歧的事情他不希望在人前讨论，如果两个人可以在背后讨论出结果，当然还是别在人前了。 “张哲肯定推荐周子昂，我当然希望刘雅可以过来。”陈晨似乎并没有现在讨论有什么不好，直接说了可能存在的分歧。在她眼里工作就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的建议是同时推刘雅和周子昂，然后让董事们投票来选择，怎么选都是我们自己人，外人看起来似乎 还很民主。” 本来在纠结陈晨现在说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张哲松了一口气，只要他和陈晨没有太大分歧，他就都可以接受。 陈晨的办法的确很圆满，两名候选人看起来是在选择，其实都是他们自己的人，面子工程在她这里倒是运营的如火纯青。但是计划是好计划，不代表所有人都满意，听了她的刘雅并不太开心：“一定要扯上我么?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种需要耗费心神的环境。”
第338页 刘雅说的也是实情，助理可以陈晨指哪打哪，她只要安排好陈晨交代下来的工作就可以，但是ceo要考虑很多事，公司的发展、例会，甚至是人事、各种关系就都需要她亲歷亲为了，对，还要对董事会负责。年薪也没有很大涨幅，甚至可能都不如她跟在陈晨身边的奖金和福利来的要高。 “诶，现在是我们霸占深蓝集团的好时机，一旦你成为绿园集团ceo，那么我在深蓝的地位就根深蒂固了，你懂不懂啊?”陈晨转过脸吐槽刘雅的‘懒惰’：“你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看着陈晨诚挚的脸，刘雅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利弊，片刻之后她开口说道：“你说的很对。”刘雅对陈晨的分析表示了贊同：“但是这些关我屁事。” 张哲在前座笑出声，看见被刘雅怼的哑口无言的陈晨好笑的把她拉了回来：“你转过来，把安全带扣好。”吃瘪的陈晨在安娜的嘲笑声和张哲的要求下郁闷的转回身。 “刘雅”，看她坐好，张哲开了口：“现在绿园集团的ceo薪资看起来和你现在差不多，但是我们接手的话，薪资肯定会涨，毕竟工作比你现在要做的更多，难度也更大，没理由让薪水停滞不前;其他福利当然也会只增不减，甚至还可以给你报一些其他类型的商业保险，工作经验对你以后职业发展也好。就算以后离开了深蓝集团，这个资歷也能让你找一份不亚于ceo的工作。” 张哲用余光看向陈晨，眼角还带着笑意。这才是劝人的正确姿势。工作的目的毕竟是为了赚钱，如果没钱赚，谁都不想工作。 刘雅还没开口，安娜先接了话：“说的可真好，我能不能成为候选人，我觉得我可以。” 没人搭理安娜，刘雅觉得张哲说的是很诱人：“我考虑一下。”她说完又开始一动不动。 看来张哲的话的确比自己有说服力，陈晨坐在原地咂咂嘴巴，郁闷的萎下身子。 她明显又受打击了，张哲握住了她的手，可是直到回到酒店陈晨还是一副难过的表情。 “还在不开心?我都是你的，干嘛总摆出一副被我打击的到的样子?一会还有空，我们再去试试别家婚纱好不好?”张哲搂住她轻声安慰，陈晨总是喜欢跟他要强，觉得自己比他差一点就不开心。他理解不了为什么她和自己竞争，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她情绪不高。 “我如果什么都比你差，又没有上进心，你会喜欢我么?”陈晨郁闷的回答。 这句话让张哲一愣，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她的上进心是从他们认识那一刻开始就存在的。但是回顾他们相爱到现在，陈晨是因为他的温柔和支持一点点深陷;而她刚开始吸引他的是她的幽默，后来一点点让他沉沦下去的恰恰是她目标明确，又丝毫不打算放弃的强势模样。如果真的没有，说不定真的就不会有现在的他们。就像相处了那么多年，他还是没有爱上王茜，只是把她当作家人不会拒绝而已。 实话听起来那么冷漠，但是对她撒谎自己又做不到。张哲一时之间有点沉默。 “你如果没有对我那么温柔，我不会爱上你的。”他没说话，陈晨打破了沉默。安娜今天的话她还记在心里，有些话不说，她觉得对不起他：“你从不责怪我。从定律基金回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如果说我在定律基金和你之间迟疑过，你会怎么想。但是我的确犹豫了。” “对不起。”他不知道怎么接，可以说的话那么多，他却只能想到这个，心里也有一点失望。 “我觉得我犹豫的时候也对不起你。我在你需要有人陪的时候丢下你，又在你需要我的时候犹豫要不要选择你。你从来没犹豫过，就算在事业上升期的时候，被gte用帮助我出狱要挟你都没有犹豫就要放弃gte的垄断权。你每一件事都是以我为主，我却没有。我觉得很愧疚，这件事像根鱼刺卡在我喉咙里让我觉得不舒服。总觉得，自己其实也不配得到你这么多爱。”她有点消沉，松开了张哲坐在沙发上不敢看他。 这些都是张哲不知道的，她从来没说过。本来她根本没打算说出来，再亲密的关系有些事隐瞒起来也会好一点，伤人的话就不该说出来。可是张哲越在意她，她越怕自己会辜负他。 “可是我给你的，都是我自己想给的。”他坐下身子在她旁边，他有点不确定陈晨想说什么，是不是因为自己付出太多让她觉得沉重了：“我知道你爱我，这还不够么?” 够吧?陈晨在心里反问，但是还是愧疚是怎么回事?她搞不清楚自己今天说这些的意义，但是说不说似乎都没办法让她变得轻松。旁边张哲似乎有点恐惧，他那么敏感，自己突然说这个在张哲看来是不是有点像要把他推开。 “我只是觉得愧疚，你这么好，真怕会让你不开心。”她稍稍凑过去一点紧紧抱住了他，张哲怀里和以前一样，温暖又踏实，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改变：“我真的很爱你。” 陈晨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会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责怪自己。她总是能触摸到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张哲嘆了口气，轻轻揉着她的头髮：“我开心的。我都是用你教我的方法去爱你的。如果不是你这么坚定站在我身边，我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爱你。你和别人的方式不一样，不要用别人的方法去要求你自己。你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我，又总觉得自己爱的不够多。可是你爱我，我知道。”
第339页 人的第六感那么准确，不会错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黑骑士：最后的最后 四十八小时之后徐安然坐在原本属于自己的主位上盯着空无一人的会议室。他是第一个到的，这个位置在今天之后，也就不会属于他了。 他提前到，助理当然也不敢偷懒，早早到了这里坐在了他身后。 “你是ceo助理，我离开之后陈晨估计不会留你在高层了。连累你了，对不起。” 徐安然低声道歉，自己失势，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当然会跟着倒霉。 “您不是还需要助理么?我还跟着您好了。”助理回答。 “你跟着我就没什么前途了，我现在只是个股东，没什么实权了。” “会东山再起的。”他小声劝慰。 徐安然从当年那个在瞬息万变的市场上拼命的小角色，变成了现在的地产大佬，付出了自己所有能付出的东西，可是现在自己争取来的所有东西都要易主了。如果当初没有开除陈晨，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说不定都不会发生。这个错误似乎是从他把那颗*扔进自己太太酒杯那一刻开始的，然后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陈晨在前一天晚上把他下药的过程和通知的记者和狗仔信息全部寄到了他家里，签收人是徐太太。她已经完全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人拍了下来，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现在会变成了徐太太;得知真相的下一刻她就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家，现在在哪徐安然完全不知情。他只收到了离婚协议和她放弃抚养权的声明。她打算离开，孩子归徐安然。她不爱他，也不爱那个有他血脉的孩子，在她的生命力，那个孩子和徐安然一样在时时刻刻提醒她差点被歪曲的人生。 胡思乱想之际，大门‘嘎吱’一声被推开，陈晨穿着套黑色条纹的西装，大踏步走了进来。张哲跟在身后，深蓝色的西装像不透光的深海，眼神平静，丝毫没有喜悦的感觉。跟在他身后的安娜和他反差强烈，浮夸的西装上印满了经典的腰果花，得体的裁剪修饰她高挑的身材，看起来并不正式，但是却的确狂妄。刘雅还是一如以往，面无表情;周子昂却谦和的多，和张哲的气质有那么一丝相似。 “徐总坐错位置了吧?” 陈晨直接坐在了次位上让张哲挨着他。徐安然身下的那个位置也不是她该坐的，而是绿园集团的ceo该坐的位置;股东虽然是公司的实际所有人，但是ceo才是公司的实际掌舵人。 “你的确变了很多。在绿园的时候你做什么事都喜欢给别人退路。现在却喜欢斩草除根。真的非要搞得我家破人亡才能收手么?”徐安然幽幽开口，眼神却没有愤怒，似乎已经认命。今天的一切的确是陈晨绝情，但是他也是咎由自取。 陈晨释然一笑，似乎觉得他说的有点可笑：“徐先生，我已经留余地了，你现在手里的股份占比就是我留给你的余地。你当初和罗杨帆联手，可曾顾虑过我是你一手带起来的员工的情谊，可曾想过要对张哲手下留情?” 徐安然并没有反驳，她说的对，如果是他胜了，他也会直接把张哲逼上绝路。如果不是罗杨帆说不定不会走到这步。而罗杨帆现在已经在监狱里吃着牢饭了。 “我如果没猜错，下一任ceo不是张哲的助理周子昂，就是你的助理刘雅，对吧?”不纠结这个问题，他还有其他问题可以发问。 没人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离董事会开始还有一会，张哲预料到徐安然会提早出现所以才和陈晨提前出现。董事会结束他们就要回去了，张轩一个人还在后方，控股绿园之后公司有很多工作需要总结，如果周子昂留在这，张哲也需要新的助理了。 “张哲，你可真是幸运。”陈晨没回话，徐安然像呓语一样自己絮叨。 眼看着意气风发的徐安然有点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张哲心里也跟着泛起一点悲凉：“你其实也很幸运”他轻声回答。 “呵呵”，徐安然笑的很无奈：“别取笑我了。” “我们只是坚守的东西不一样。”张哲并没有反驳他：“我的目标只是有个家，陈晨给我了，剩下的问题就是我们两个和问题;你的目标是让绿园一天天成长起来，你和绿园才是一体的，别人都是你的外人。” 徐安然认真的思考张哲的话，他说的没错，一直以来党绿园集团和什么冲突的时候，他都是以绿园集团为主;就像为了绿园选择放弃安娜一样。张哲不是，他总是把自己和陈晨的关系摆在第一位，然后再去考虑其他的。徐安然觉得自己始终是一个人在支撑，在他眼里，只要绿园集团平安他什么都可以做。 “我前天其实没说谎，安娜，我真的很后悔。我不开心，但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心。” 不管是不是实话，他都高估了安娜的同情心程度，她向后蹭蹭身体，让椅子和桌子拉开距离，抬起双腿架在了桌子上：“你不开心的原因是因为作孽太多。徐安然，寄给徐太太的资料是我调查出来的，我早就说过，从你间接把那把刀捅进陈晨身体里的时候，我就註定了和你势不两立。” “你恨我么?”徐安然似乎没听到她的问话。 “以前恨过，后来不恨了。陈晨遇袭之后又恨了。就是这个路数。”安娜无所谓的摩挲自己的指甲，心不在焉的回答。
第340页 徐安然不再说话呆呆的看着门口。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争取来的，过了今天，他和这里的关系就变成松散的一个股东的关系了。 “你们赢了。”说完他站起身走到安娜旁边坐了下来。那是董事会成员的位置。他以后，只是一个拥有百分之十股份的股东。 安娜侧过头看看他，并没有因为‘前男友’挨着自己坐而有任何不适。离董事会开始还有好一会，她咂咂嘴把腿拿了下来，侧过头问：“你们婚礼打算在哪里举行?想好了么?” “没有。”陈晨干脆的回答，她的确还没想法，对自己的婚礼也从来没考虑过。 “想在我家楼下面对的那片海滩。”张哲眯起眼睛开心的接话，这件事他已经勾画很久了，只是没提起过。 “婚礼之后我要和张哲出去旅行。”陈晨接话。 “哦，度蜜月啊，打算去哪?” “不是的”，张哲否定了她的话：“我们要去环球旅行。” 这个陈晨感兴趣，她已经很久没放松过了。 安娜愣愣的品着这句话的深意，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意思是你们两个要做甩手掌柜了?” “嗯。”她的问题换来了两个人欢快的回应。 思考片刻，安娜回答：“我不干了。我不想出苦力。” 她如果不干了，那所有的工作就只剩下张轩了，不知道他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 看着他们毫无间隙的谈论着接下里的打算，徐安然脑海里把陈晨和张哲换成了自己和安娜，如果不是当初的错误决定，现在大概是他和安娜在探讨这个，而陈晨在一旁开心的吐槽。 一念之差。 投票的结果异常顺利，当然异常顺利，怎么选都是他们自己人。周子昂靠着谦和的外表成功的成了绿园几天下一任ceo，看着自己的位置坐上了别人，徐安然有股心酸涌了上来，只得掉过头强装无所谓。 他现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反击，他太累了，这些年一个人争斗的日子太压抑了，的确不想再争了。 会议结束，徐安然叫住了安娜。本来想拒绝的她在迟疑之后还是走了回来。大家已经都退场了，陈晨牵着张哲走到了门外给她留足了空间。不过安娜这次并不感激，她更希望陈晨把她拉出去，她不知道和他有什么说的。 徐安然有点窘迫的站在她面前，手里握着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她：“你搬出去时候跟我要，我说丢了。我撒谎了，就是不想还给你。”他的脸色有点发红，也有点悲凉。 安娜接在手里打开了盒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只花枝造型的水晶耳坠，不起眼的垫片上刻着她名字的缩写。那是陈晨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是她自己设计找人订做的。这也是安娜最喜欢的一对耳坠。搬走的时候首饰盒里只剩下了一只，她当初跟徐安然要，他说掉在地上被他扔掉了。没想到他还留着。安娜接在手里，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她搬走的时候很匆忙，为了避开徐安然只能赶在他不在家时候去收拾。徐安然回到家的时候耳坠就落在地板上，安娜在的时候这对耳坠就挂在她首饰架最上面，他要摸一下安娜都紧张的盯着，生怕被他碰坏。现在却灰头土脸的仍在了地上。本想还给她，他却阴差阳错的把它收了起来。 门外的陈晨盯着会议室里，生怕他们有什么冲突。但是目前暂时还很和谐。张哲握住她的手安静的陪她等着安娜。 “张哲，我们一会就回家么?”陈晨问。她不喜欢睡在外面，只有回家才能让她开心。 想了想，他开口问：“这几天试穿的婚纱你如果都不喜欢，我们就直接回家。” “礼服有没有你喜欢的?”她抬起头瞪大眼睛盯着张哲。 “有没有你喜欢的?”没回答问题，他反而还问了一个。 “我觉得你穿哪套都好帅，我都好喜欢。”陈晨花痴的眯起眼睛盯着他，这看起来就色眯眯的恭维让张哲又开始泛起了小骄傲。 “那你是喜欢穿礼服的我，还是喜欢平时的我?哪个更好看一点?是不是现在的我最好看?”他微微弯腰靠近她的脸，又开始索取赞美。 没等陈晨回答，旁观的周子昂和刘雅默契的离开了他们的身边。并不是为了给他们私人空间，而是受不了他们随时随地肉麻兮兮的对话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终章：我知道你的秘密 安娜打开门走了出来，脸上还是一如以往的无所谓表情。看来这场对话对她毫无影响力，甚至没让她情绪出现波动。“走不走?晚上回去吃?吃火锅?”她晃了晃手招唿他们，自己先朝外走了过去。 两个人追上去都有点想问刚才他们说了什么，陈晨是八卦心暴起;张哲是在担心安娜回头张轩没了机会。 “克制你的八卦心，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么?”安娜太了解陈晨了，看她一脸好奇和讨好的表情就能猜到她要八卦自己，安娜决定自己堵住她的嘴。 “那不是八卦，我是在担心你。他可是个渣男，渣男啊，我是怕你被爱情蒙蔽了双眼!”陈晨义正言辞的解释又摆出了神棍的态度，顺带朝张哲使眼色示意他配合自己。了解的张哲跟着点起了头，一副她说的对的表情。
第341页 没有理会这两个目的不纯的人，安娜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为了继续近距离八卦陈晨跟着她坐在了后座，把周子昂和刘雅都赶了出去。 这么多年的朋友，安娜太了解陈晨在想什么了，她斜着眼睛瞟了她：“他把我的耳坠还给我了，就是我生日时候你给我的那对，丢了一只那个。”说着，她打开了手里的小盒子，孤零零的耳坠躺在丝绒布里，这么久的时间洗礼也没有褪去颜色，依然耀眼。 陈晨突然就闭了嘴，不管安娜什么态度，徐安然看起来应该还是爱她。毕竟秦桧也有自己的好朋友，人渣当然也可以有自己心爱的人，虽然人渣还是会伤害她。 看她不说话安娜也不再吭声。合上了盒子把脸转向窗外，她现在脑子很乱，不想说话，或者说不知道说什么。 张哲在前面开着车开始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多余，安娜可能是想和她谈心，但是自己在这里让她觉得尴尬。 他打算缓和一下现在的气氛。 “看来张轩有希望了。”他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晨转了转眼睛，看着他笑的内涵满满还是决定不捧场了，她没明白张哲的目的。 安娜转过脸嫌弃的看看张哲，嘴里发出了一声‘切’。 这蔑视感十足的句子已经就足够表达她的心思了。 “诶，安娜，你跟刘雅还有琪琪给我做伴娘怎么样?”陈晨转过头开心的问：“正好，张哲有张轩和张辕，还有可以算上周子昂或者刘畅，不过他们两个只能选一个了。” 看她在婚礼上有了想法，张哲也很开心，在后视镜里不断偷瞄她。 “我不要!”安娜大声的表示反对：“我讨厌粉红色!也讨厌粉红色小玫瑰!我不要!” 她反对的极其激烈，一副穿了粉红色会要了她的命一样的表情。 她如果不肯做的事怎么要求也没用。陈晨撇撇嘴转过脸，打定了主意以后她邀请自己肯定要拒绝。 张哲还是坚持要在去看看礼服再走，任凭安娜吐槽也没有被採纳。 黑白蓝三色拼起来的婚纱颜色不刻板，也不单调;为了配合她的颜色，张哲换了套白色的礼服配了件黑色的衬衫，安娜和刘雅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两个站在一起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倒是周子昂表示很合适，就差鼓掌表示贊同了。 “真的不要举行婚礼了。”安娜歪着身子看着他们：“婚礼之前看见新娘子穿婚纱，很不吉利的。”她开始用封建迷信给陈晨洗脑。 “我觉得你这个习俗歧视女性，为什么婚礼之前看见穿婚纱的新娘子不吉利;看见穿礼服的新郎就可以?”陈晨觉得婚纱上的蓝色和张哲搭配起来怪怪的，不太想要。 “你这么说，我也觉得不合适了。”安娜竟然一秒被陈晨说服了。 “我要换一件，这个上面的蓝色看起来不够好看。”她走回幔帐之后，招唿张哲过来帮她拉下拉链。 “要穿那件黑色的么?”张哲靠在她耳边小声问。 “你喜欢那个么?我也觉得好看，但是别人的婚礼都穿白，我穿黑色是不是怪怪的。” 陈晨有点担心，她不喜欢鹤立鸡群。 “不怪，你穿黑色真的很好看。”张哲小声回应，把她把拉链拉到了腰下。 看到店员怀里抱了件纯黑色的婚纱跑过来，安娜在沙发上一个鲤鱼打挺立了起来从幔帐的边缘挤了进去，陈晨正穿着内衣等婚纱，被她吓了一跳，本能的躲在了张哲身后挡住了身子，张哲张开双臂像只老母鸡一样把她当再了身后，紧张的脸色在安娜看起来十足的滑稽。 “哎呀，都是女人不要怕，你出去你出去。”安娜把张哲推开自己帮她换婚纱：“黑色，我要做你伴娘，我要做伴娘团的头头，而且请在服装上体现出来我是头头。” 庞大的裙摆让陈晨迈进去有点费力，她扶住安娜的肩膀跳到裙子中间，让安娜和店员一起把她的裙子拉起来。 “黑色就做我伴娘，粉红色就不做，粉红色和你有什么仇怨么?”自己穿黑色的确比白色顺眼，陈晨满意的端详镜子里的自己。 安娜的手很贱，在她的裙摆下这扯扯那里拽拽：“就这么定了。”她丝毫没介意陈晨吐槽。整理好裙摆，安娜站在她旁边定定的盯着镜子里的她们两个人，然后转过身抱住了陈晨。 “你穿婚纱真好看，祝你和张哲白头偕老。我的前提是你不变心的情况，如果你变心了，我祝你离婚时候干脆。” 忽略掉后半句的胡言乱语，陈晨选择自动屏蔽前半句。这是她和张哲在登记之后第一次收到安娜的祝福。她一项不是给陈晨洗脑就是怂恿她换人。陈晨选择忽略掉前面那半句。 “会有你爱的人出现的。”陈晨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洒脱不代表不会受伤，也不代表不会难过。 “我还爱他，我还爱徐安然。”安娜小声在她耳边说：“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我不会和背叛过我的人在一起的。” 按照别人的方法，陈晨应该劝她这是浪子回头，但是陈晨明白，背叛就是背叛，她也不会接受背叛过她的人留在身边。 没有等她安慰自己，安娜松开了她从盒子里拿出徐安然还给她的耳坠，戴在了陈晨的耳朵上，然后指了指她的裙子：“something new，something borrowed ，再来点blue，再跟你妈妈要somgthing old，完美。”
第342页 黑色的婚纱配上耳朵上白水晶的耳坠，出现了奇异的和谐感，捧花选择白色或者深蓝色就可以了。 看她认真端详自己，安娜又拍了拍她：“耳坠是要还的，这是我的。” “我送你的。” “根据法律你已经把它赠与我了，这是我的。” 幔帐里传来两个人嬉笑吵闹的声音，张哲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继续等着。安娜把他赶出了之后他才认真端详自己身上白色的礼服。他要举行婚礼了，那种昭告天下的感觉让他觉得有点兴奋，还没开始就觉得手心冒汗、微微紧张。 “恭喜啊。”周子昂换上了伴郎礼服，站在张哲身边整理领结：“我穿是不是也很好看?张哥，我和琪琪站在一起会不会特别配?”他夸张的挺起胸仰着头让张哲给他评价，却只换来了张哲白眼。 两个人正说笑，陈晨拉开了围幔走了出来。婚纱已经脱掉了，她正歪着头摘耳坠。 “婚纱呢?!”张哲委屈的看着被店员抱在怀里的婚纱，不开心的问。 “都说了不吉利!”安娜走过去推开马上要把婚纱抢过来的张哲，先一步挡在了身后：“就这件，打包!” “我都没看!”张哲大声反驳。 “你不能看!”安娜不甘示弱。 “为什么?!我太太为什么我不能看!” “说了不吉利!差那么一会么!” “差好多天呢!” …… 安娜又做势要动手，陈晨赶紧抱住了她往后拖，周子昂拦着张哲不让他抢婚纱，刘雅破天荒收起了扑克脸，摆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现在的状况谁都不打算帮，场面顿时有点混乱，无辜的店员抱着婚纱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听张哲的拿回去让陈晨在试穿一次，还是应该听安娜的打包起来。 窗外有个人正透过巨大的玻璃橱窗看向里面，是徐安然。他只是路过来取很久之前定做的西装，没想到碰到他们。 似乎感觉到了窗外的目光，安娜停了下来看向窗外，迎着他的目光回望了过去。 他们并没有察觉，周子昂拉着张哲和陈晨继续问自己和琪琪有没有般配，没了王强，刘雅换了新目标开始吐槽他，他们还在继续闹，只有安娜静了下来。 一片喧闹里，安娜一瞬间竟然变得格格不入。片刻之后她露出笑脸挥挥手，转过脸加入了他们。 看着她挥手的动作和笑容，徐安然觉得有点冷，似乎才明白过来，安娜真的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回到家之后张哲一直怂恿陈晨换上婚纱给他看，陈晨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懵懂的盯着她，一副不明白他说什么的表情。她只是懒了，真的不想动。 尝试无果，张哲泄气的坐在沙发上不再说话。 “想去睡觉。”她朝张哲伸出手臂示意他把自己抱回去。虽然还在置气她不肯给自己看的事情，张哲还是温柔的弯下腰把她搂在了怀里抱回了卧室。 她的确累了，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夜灯微弱的光打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安详又可爱。 都结束了，张哲靠在床头满足的看着她，从没想过自己真的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现在真的都在自己身边，虚幻的像不真实了一样。 放松下来他也觉得累了，向下蹭了蹭身子抱住了她。 ‘叮咚’ 床头的手机提醒张哲他有一条新简讯，陈晨不满的皱起眉毛在他怀里嘟囔了一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紧接着又沉沉睡了过去。 张哲松了口气点开了简讯，却只感到毛骨悚然。上面清晰的写着：“我知道你的秘密。” ☆、第一百九十三章：我知道你的秘密 大门的密码锁扣紧，发出清脆的声音。扣好外套的扣子，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家门，慢慢走近了电梯。 现在已经是凌晨，路上已经没了行人，只有零星的几辆计程车缓慢在他的车子旁边驶过。越到郊区越荒凉，路上仅有的车子也慢慢消失了。到最后连路灯都不见了。 车灯在深沉的黑夜里孤零零的亮着，明亮刺眼的氙气灯根本抵抗不住黑夜的侵袭，光芒在远处陷入浓稠的黑色里消失不见。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醒，醒了看不到自己会不会害怕。 这些都不住他此时此刻最担心的，简讯上的几个字现在还刺的他眼睛生疼，也一样剜掉了他心上的安全感。 离市区越来越远，他慢慢收了车速，停在了一桩破旧的楼前。 没有月光的夜晚一个人来这种鬼地方，要么是疯了，要么是逃犯，要么就是被逼无奈。他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在车灯的帮助下仰头看过去。荒郊野岭，四处虫鸣，真是个适合犯罪的地方。他摸了摸身上想借着手机的灯光走进去，却只触摸到了空空如也的衣袋。大概是出门时候忘在了鞋柜上，懊恼片刻，他从工具箱里找到个手电筒握在手里，顺手拿起个扳手，关上了车灯锁好车门，慢慢走了进去。 *静了，迈出去的每一步都能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双脚踏在陈年的尘土和落叶、还有不知名的什么垃圾上，略柔软的虚无的感觉让他紧张的收紧心脏。这种地方，下一秒飘出个鬼魂都不奇怪。 一层，两层，三层…… 全都漆黑一片，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条简讯只是灵异事件了。终于走到了第五层，空旷的走廊另一头似乎有微弱的光，张哲拽了拽衣服来抵抗凉风，慢慢踱步过去。光亮越走越清晰，直到他走到尽头才看清，一盏檯灯摆在最里面的房间的角落里。房间没有门，这么破败的地方，门窗早已经被附近的村民拿走了，冷风从没了窗框的窗口吹进来，让人心里打颤。地上铺着个垫子，凌乱的被子铺在上面在昭示自己这里还是有人的。
第343页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寒气直穿他的心脏，他举起手里的扳手刚想回头，后脑传来了钝器击中的疼痛。张哲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这一夜睡的还算舒服，睁开眼睛的时候张哲已经不见了，估计不是在阳台上跑步就是在准备早餐。陈晨裹着被子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打了几个滚，然后呆呆的看着窗帘遮盖的窗子，屋子里阴阴沉沉的，看起来天色很暗，难道自己醒来的太早了?她转过头看向闹钟，电子钟显示时间是七点钟，已经不早了，怎么还这么黑。 她站起身拉开窗帘，窗外阴云密布。 陈晨扶着额头想起来，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有暴雨。披上睡袍她踩进拖鞋里慢悠悠走了出去。天气这么差，没什么事就不要去上班了，阴雨天最适合窝在家里看电影了。 “张哲。”她小声喊了一声，可是没有回应。她走出门朝阳台上看了看，没有人;厨房里也没有，卫生间和浴室的门都打开着，都没有他的身影。 陈晨皱起眉头靠近又看了看，杂物间也没有人，衣帽间也是空的。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张哲的电话，几秒钟之后，他的手机在门口的鞋柜上唱起了歌。 她走过去端详了一下。张哲不在家，手机没有拿，打开鞋柜他的运动鞋安静的摆在原地。不好的预感突然出现在心上，陈晨觉得有点不妙。张哲不会不打招唿就走掉，以往就算自己去上班陈晨不去，也会叫醒她说一声再走，这么悄无声息消失太不正常了。 她皱着眉头回想，迟疑了一会想起了家门口有监控。陈晨转过身走到电脑旁边打开了监控视频。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睡觉的时间，点了开始，然后倍速播放。陈晨盯着监控不敢放松。走廊里一直都安安静静，这层只有两户，旁边的那套已经被陈晨买了下来，还没装修，只要她和张哲不出门，走廊里就不会有人。时间跳到凌晨两点半，门打开了个缝隙，张哲穿着风衣出现在了门口，轻手轻脚地锁好了门，在门口发了会呆，然后走了。 谁都没有告诉了，什么都没有说。陈晨突然想起了自己看到过的所有爱人一言不发离开家的各种新闻。如果张哲也是打算悄无声息的消失，她该怎么面对? 摇了摇头她把这个想法赶了出去，先找找看才能说别的。 她拿起电话打给张哲的朋友。 “张轩?张哲去你那了么?” “没有啊。”对面传来张轩迷迷煳煳的回答。 挂断，再播。 “刘畅?张哲有去你那里么?” “没有来，怎么了?” 挂断，再继续。 …… 直到手机里所有因为张哲才认识的人都问候了一圈都没有结果。陈晨才真的觉得恐惧了起来，张哲是不是真的走了，一个人在漆黑的夜晚，没有拿走任何东西，就这么安静的消失了… 接到陈晨电话的时候安娜正睡的昏天暗地，屋外雨声大的好像要砸碎玻璃了，这种声音对她来说最催眠了。她烦躁的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了陈晨的声音。 “安娜，张哲不见了。你能不能来?”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和颤抖，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她在哆嗦，安娜瞬间就清醒了起来。 “你说什么?” “张哲不见了，他走了。”她终于忍不住了，安娜的声音让她有了依靠，陈晨崩溃的哭了起来。 “你在家?” “嗯。” “在家等我，我现在就去。”安娜掀开被子套了件外套跑了出去。 雨太大了，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车子也很少。距离本就不远，安娜开着车停在了楼下，打开车门冲进了雨里。 走进去时候陈晨正坐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抽噎，看到安娜刚刚忍回去的眼泪又决了堤，她抱住身上还穿着湿漉漉的睡衣的安娜大声哭了起来。 “我来了，怎么了?”安娜搂着她小声问。 “张哲…张哲走…走了，他…他没…没打招唿就…就走了…”肺部已经因为抽噎供给不了充足的氧气，她断断续续给安娜解释了现在的状况。却不知道解释了之后自己还能做什么。 一项吐槽张哲为‘臭男人’的安娜却觉得蹊跷。如果这件事是张轩做的，她可能都不觉得奇怪，但是张哲不会 。他对陈晨的感情安娜都看在眼里，离开对他来说比杀了他都费力，尤其是这种所谓的偷偷的消失，他会逃避生活，但是对陈晨从来不会。 现在讲道理分析没用，当局者迷，陈晨肯定已经想不清楚这些了。安娜拿起手机开始群发消息让大家过来，人多了办法总会多一点。 张轩带着小辕第一个出现，看到他们，陈晨立刻松开了安娜，她不喜欢在外人面前示弱，早已养在骨子里的习惯让她继续保持自己的仪态。 “姐姐，怎么回事?”小辕跑过来拉住他的手，着急的看着她。陈晨却没有回话，她不敢张嘴，怕自己控制不住抽噎的声音。 刘畅和周子昂也跟着赶了过来，刘雅一直严肃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眉头紧锁的表情。安娜替陈晨解释了现在的状况。可是没人有头绪。 “说不定他逃婚了。”刘雅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第344页 张轩率先摆了摆手：“不可能，他们已经登记很久了;而且张哲从很久之前就等着这天了，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可能会跑的。” “是啊。那天试礼服的时候张哥特别开心，没道理现在跑掉。”周子昂附和上去。 “就是，我哥不会的。”刘畅也表示贊同。 “人性很善变的。张哲做事的确成熟理智，但是感情上就像个孩子一样，对陈晨依赖到什么程度你们也看到了。很难保证他在这个时候不会觉得恐惧，不会像这样偷偷跑掉。”他们并没有说服刘雅，在她看来张哲现在不见了，就是最好的证据了。她知道这些话如果是真的，对陈晨来说有多残忍，但是如果真的是事实，她必须要面对。 “陈晨，这手机怎么解开?”安娜举着张哲的手机打断了他们的话。 陈晨伸出食指在手机指纹锁上点了一下，咔的一声，手机锁屏屏幕切换，变成了主页。 没有经过陈晨同意，安娜开始乱滑着通话记录和各个软体，通话记录上最后一个未接是陈晨的，软体里没有任何人和他说话。安娜最后点开了现在几乎没人使用的简讯。 广告和推送简讯已经被他屏蔽了，短消息里安静的躺着一条简讯。号码并没有显示任何备註名字，内容上只有一行字，却看的安娜嵴背发凉。 “我知道你的秘密。” 就是这条简讯，张哲最后收到的消息。 一股寒气似乎从尾椎骨冲进了安娜的大脑：“他还有什么现在还不能说的秘密?”安娜转过头看向陈晨。 她一脸懵懂的看向安娜。人群里，站在后面的周子昂瞬间变了脸色。 ☆、第一百九十四章：不能说的秘密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他悠悠转醒的时候，窗外正风雨交加。雨滴从没有窗子的窗框位置吹了进来淋湿了墙。环境里看得出他还在那栋破楼里，天一亮看得更加真切了，走廊两侧排列的小屋子很整齐，这里以前应该是家医院，至于因为什么荒废就不得而知了;地上到处都是塑料垃圾。自己竟然在大半夜跑来这种鬼地方，胆子也是真的很大了，现在想想，这个地方就算闹鬼都正常。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后脑还有点疼痛，能感觉的出来昨天的一切不是梦。胳膊背在身后，手腕也有点疼，张哲尝试动了动，收紧感觉让他清晰的意识到是塑料扎带的紧迫感。这个鬼东西4s店里经常见，一旦扣上了除非剪断，不然根本扯不开。胳膊上也有绳子，他被固定在了一张破椅子上。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环顾四周打算主动一点。 “有人么?我想去厕所。”他大声的喊叫的声音淹没在了风雨声里。 看来没有人。他脚尖点地，想蹭到窗口看看是不是能看到凑巧经过这里的人。 只动了一步他就被身后的力量推倒在地。雨声太大了，大到他根本听不到从后面有人走过来的声音了。 侧身躺地的动作现在对他来说是巨大的折磨，椅子的重量压迫在胳膊上疼的他头皮发麻。他费力的抬起头，却看到了自己根本没想过会看到的人。 罗杨帆。 他站在那盯着张哲，脸色阴寒的好像死人，看向张哲的脸色也像看着死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简讯是他发的，他真的知道自己的秘密了么? 看到罗杨帆的下一刻，张哲觉得自己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知道自己的挣扎是徒劳，他干脆放弃了抵抗躺在了地上，稍稍动了动身子试图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罗杨帆上前从后面扶起了椅子，然后走到了张哲对面。 “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么?”他阴测测的弯下腰盯着张哲。 “好奇的。”张哲的语气一如以往温和平静，似乎现在只是在和朋友聊天。 “你这不是好奇的态度。”说着，罗杨帆扶着破旧的椅子背一拳打在了张哲的肚子上。 老实说，张哲还没吃早饭，这一拳让他觉得胃好像泛起了胃酸已经灼烧到了他的喉咙。砸在肚子上的闷响也没有穿透风雨声传出来。身子固定在椅子上，他甚至不能弯下腰来缓解不适感。 看到张哲大口喘着粗气来缓解疼痛，罗杨帆终于觉得自己顺了口气。 “你以为用hb取代我家和jun方的合作，就可以拿下我么?我们和jun方合作这么久，旁枝近亲，总有和jun方千丝万缕的联繫。你以为他们不会救我么?”罗杨帆状态有点癫狂。 “能想像到。”张哲疲惫的吐出几个字，越来越觉得无力。 张哲的表情太平静了，罗杨帆疯狂的蹲在地上抓住了他的肩膀：“你还觉得自己有机会回家么?!啊?! 你会死在这里的!甚至你已经腐烂之后才会有人发现你的尸体，你知道么!” 他说的对。张哲在心里默默贊同了他的话，如果死在这里，他被发现估计要很久很久，久要离谱的程度。但是罗杨帆已经把他引过来了，又怎么会放掉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了，他更想弄清另一件事。 “简讯是你发的，你知道我什么秘密?” 听到他的问题，罗杨帆冷笑了起来。 “你自己的秘密，你不清楚么?” 分不清是在诈他 还是真的在反问，张哲安静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第345页 “张哲，谭熙泽和你的关系我已经知道了，那个滋味，不好受吧?” 罗杨帆笑的像地狱里跑出来的魔鬼，脏兮兮的牛仔裤和衬衫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换了。乱蓬蓬的头髮和下巴上邋遢的胡茬让他像个乞丐。意气风发的罗总变成现在这样，他不发疯才怪。 他的话已经足够让张哲确定他知道了。眸子一暗，张哲低下了头眼前出现了陈晨的脸。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她是不是已经睡醒了，没有看到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害怕。 “知道着急了?你说陈晨如果知道了，她会怎么看你?嗯?” “别告诉她!”张哲已经没了从容的样子，瞬间脱口而出反驳的话。他失去理智的状态和从容，是最能满足罗杨帆此刻的心态的。他失去了一切，现在只想看张哲一起发疯。 “哈哈哈哈!”罗杨帆站起身疯了一样大笑，这就是他要的。笑过之后，他勐地弯下腰贴在张哲面前：“现在知道着急了?陈晨因为你让我失去了一切!我现在就用你来还债!” 他抄起脚边的木棍打在了张哲身上，粗硬的木棍应声碎裂，张哲重新倒在了地面上，清晰的感觉到了疼痛，张哲想缩下身子，可是捆绑的绳子只能让他被迫舒展身体成为别人的靶子。他躺在地上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是还没结束，罗杨帆伸开腿一阵胡乱踢打。 j遭遇过这种殴打，但是那时候好歹他可以蜷缩成一团保护自己的主要器官，张哲却只能忍受，尽最大努力来躲避开自己的要害。 他觉得自己快失去意识了，可是罗杨帆似乎并没有觉得累。一阵一阵的踢打持续砸在他的身上，在这样下去，估计会被活活打死吧。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喊声。 “罗总!罗总，休息一会吧，我带了吃的，先吃东西。” 张哲费力的抬起头看过去，罗杨帆的助理正紧张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他;双手推在罗杨帆的胸前安抚他，生怕他继续发疯。 罗杨帆收回手接过助理手里的袋子，恶狠狠的看着张哲，后退了几步坐在了一旁去吃东西。 助理扶起张哲的椅子拿出瓶水，拧开盖子餵给他。干裂的嘴唇刚刚碰到水，罗杨帆却站起身快步走过来一巴掌把水瓶拍在了地上。 “要死的人了给他喝什么水!” 没敢反驳他，助理收回手怯生生的看了看张哲，面色不忍却不敢反抗罗杨帆。只好坐在一旁也安静的开始吃东西。 他以前就是救过j，为了不让罗杨帆发疯 他把注意力引在了自己身上，还换来了罗杨帆的一个巴掌，今天他算是又救了张哲。 浑身都在疼，张哲已经分不清自己哪里可能受伤了，骨头好像散了架，看到助理在看他，他勉强牵起嘴角露出笑容，似乎在感谢他刚刚的帮助。 “罗总，我们还能回纽约么?”看到张哲看自己，他开始找话题和罗杨帆说话。说不定张哲自己可以找到生机，他不敢反抗罗杨帆，但是也不忍心看张哲真的被罗杨帆杀死。 “回去?”罗杨帆冷笑一声：“我怎么出来的你忘了么?这辈子都回不去了，都是拜他所赐!”说着，罗杨帆把手里的水瓶朝张哲扔过去，正好砸在了他的胸口。张哲轻哼了一声，忍了回去。 自己的问题非但没有帮到张哲，还害的他又被打了一下，助理愧疚的低下头不敢再继续发声。他得想个办法;不能直接去通知陈晨，这样她直接跟在自己身后杀过来一定不会放过罗杨帆;只能让张哲自己跑掉，他就有时间劝罗杨帆跟自己逃走了。 他一口一口咬着手里干巴巴的馒头，脑子里思考的却是在救人。不得不说，罗杨帆可能不是个东西，但是他的助理的确还有救。 此时此刻的陈晨在想办法。大半夜收到这种简讯简直就是一种要命的感觉，半夜遇鬼估计也不过如此了。不过这种惊恐对陈晨行不通，知道了张哲因何离开，她反倒觉得镇定了不少。 “把这号码拿去查一查。”她把手机递给刘雅，让她记下电话号码，张哲是因为这条简讯离开的，找到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刘畅凑到跟前也跟着看了看，说不定他有办法帮忙。 张轩却一改往日焦灼的状态冷着脸盯着周子昂。刚刚安娜读出简讯的时候，他轻轻的抖了一下，正好被张轩看在了眼里。张哲还有什么秘密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周子昂肯定有别人没有的线索。现在这个时候，效率很重要，张轩决定开口。 “子昂，你知道什么?” 张轩的话仿佛一个炸雷在屋子里发出巨响，大家转过头盯着一脸菜色的周子昂。以往的周子昂作为张哲的助理和各种发布会的主持人，早已经习惯了被众人注视。但是现在的场合和状况都不一样，他第一次开始因为众人的目光觉得紧张。 看他不张嘴，陈晨站起身走了过去： “周子昂，如果这条信息上说的是真的，那么张哲很有可能是被逼去赴约的。能拿着他的秘密要挟的他的肯定是他的仇人。他说不定现在有危险，张哲不知道正在在经歷什么，这个时候难道你要瞒着我么?”有了线索和大致结论的陈晨已经恢復了理智，她站有点咄咄逼人的走到周子昂跟前训斥他，说是训斥，也有请求的成分，如果他真的不肯说，陈晨总不能逼供。
第346页 看着眼前的陈晨和众人的目光，周子昂开始犹豫。按理说他绝对不会对张哲自己不主动说的事情多嘴，但是这个时候张哲状况不明，似乎也该泄密了。 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脱口而出：“这个秘密我其实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和谭先生有关系!” ☆、第一百九十五章：不能说的秘密 2 这个消息算不上太吃惊，但是也不能说是意料之中。陈晨很懒散，也从来不习惯把张哲到底有多少朋友都有谁这种事拿出来刨根问底的发问。 周子昂的回答并没有让她立刻行动起来，她安静的盯着他，似乎希望他多说点。 陈晨的目光让人紧张，周子昂感觉自己像个撒谎被识破的小孩子。坚持片刻，他决定把自己说的全盘托出。 “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秘密。”他向后退了一步让自己和陈晨拉开距离，好像怕她突然冲过来打自己一顿一样：“投资人要面对媒体那次，张总带我去谭先生那去给他们做工作;就是陈姐回国的前一天。谭先生抱怨张总不把你介绍给他，张总说，他怕你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还说，这是瞒着你的最后一件事了。” 周子昂终于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了，似乎怕陈晨不相信，他举起手掌信誓旦旦的补充：“我发誓，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 陈晨确定了这的确是周子昂知道的全部了。她站起身朝衣帽间走过去：“我去换衣服，你带我去见谭先生。刘雅，试试看能不能通过城里的监控识别出张哲最后出现的地方。如果找不到能帮助我们的熟人，就联繫琪琪，让她来做。” 不管张哲是因为什么离开的，她要找到他。就算真的是要消失，他也要亲口对自己说出来才可以。 这个死心眼的女人对她的爱人和梦想一样，顽固到毫不变通，从不通过所以然来分析，只相信事实。 在吃光了手里的馒头之后，罗杨帆的助理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办法能让张哲自己逃走。张哲手上的塑料扎带已经把他的手腕勒出了伤痕，红色的血肉严严实实的贴在白色的塑料上，看一眼都让人浑身不舒服。他想把罗杨帆引开，可是这荒郊野地里，也不知道该怎么能让他分神，总不能拽着他到窗口指着天上说‘罗总你看，有飞机!’ 他抓耳挠腮的坐在罗杨帆旁边，一会看看张哲，一会偷瞄罗杨帆。看得出很纠结。 水米未尽的张哲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眼神却没有显得过于紧张。罗杨帆只知道张哲在有关于陈晨的时候焦躁易怒、脆弱的不堪一击，但是没想到他现在明知道自己逃不掉就会死掉的时候还会表现的这么镇定。张哲越冷静他越难以接受。他受不了张哲的看他时候那种高高在上的圣母眼光，怎么看他都觉得张哲的眼神里带着怜悯。 他是罗家的大公子，他不能接受自己被同情。而现在暴力才是他最好的发泄方式，不只是行为，语言上的也一样。 “张哲，你是不是看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你知道我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吗?我打算拿你出气，等我觉得消气的时候就一刀结果了你。这个地方是个废弃医院，等你烂到只剩下骨架的时候才会被人发现。”他慢慢靠过去站在张哲眼前，一副股高临下的态度。 张哲觉得自己浑身都疼，已经分不清自己身上哪里有伤了，只能感觉到疲惫和难受。他一副冷静的样子看着他们，只是因为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表情和态度而已。 “那你觉得，我现在摆出什么样子对你来说比较好?”他竟然毫不自觉，甚至露出个浅浅的笑容。 平淡的笑容在罗杨帆眼里变成了嘲讽，他变了脸色举起了手掌扇在了张哲的脸上。张哲偏过头咽下了嘴里的血沫，慢慢转过脸。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罗杨帆终于发怒。助理在旁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张哲，这个时候他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激怒罗杨帆，他已经穷途末路了，亡命徒有什么害怕的。 在罗杨帆的拳头落下来的前一刻，张哲却又开了口：“能出狱废了不少心思吧?我猜你现在在美方的档案上，应该显示的是已经死亡吧?”张哲微微歪着头盯着他，似乎在和朋友闲聊。 罗杨帆惊恐的盯着他后退几步，仿佛张哲是个张开了牙齿的恶魔，下一刻就会把他吞下去。 看他张着嘴慌乱的盯着自己，张哲觉得自己猜对了。他也在拖延时间，陈晨会发现他出门了的。他不在家，电话没有拿，她一定会查看监控。她那么倔强，就算是张哲打算偷偷消失在她生活里，她也一定会挖地三尺找到他，让他亲口说出来才肯相信。这个傻瓜看到自己不见了一定急疯了，早知道就该告诉她。 “看来我猜对了。”张哲露出胜利的笑脸看着惊慌的罗杨帆：“美方的体系靠纳税人支撑，除非你死在监狱里，不然什么理由给你减刑都不会被人接受的。只是没想到刘琪琪竟然没有收到消息，看来她的根络还是没有重进去。” 张哲猜的每一步都对。罗杨帆现在在档案上是个死人了。那个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呆下去，那不是监狱，而是地狱。 呆了一会他似乎才反应过来，举起手冲过去把张哲推倒在地，重演了一次发疯的状态。一脚一脚踢在了他身上。
第347页 这个拖延时间的结果并不好，张哲忍着疼在心里责怪自己的失策。再这么下去他撑不了多久。 助理拉开罗杨帆把张哲的椅子重新扶起来，张哲的挑衅快吓死他了，在这样下去他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罗杨帆恶狠狠的盯着张哲，片刻之后露出个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现在意气风发，陈晨知不知道你和谭熙泽的关系呢?嗯?”他靠过去蹲在张哲面前抬起头看着他。 “我在监狱里经歷过的，你不是在二十岁就经歷过了么?不知道你有没有快感，现在有没有想念过。哈哈哈哈。”说完，他站起身看着张哲疯狂大笑。笑过之后，他断断续续的继续嘲讽：“我觉得你…我觉得你没有…有的话，人也不会死，是不是?” 张哲比他更清楚他再说什么。他压在心里一直希望自己可以失忆忘记的记忆其实一直折磨他，他不敢说，这个秘密他强迫谭熙泽和自己一起压在心里，好像从不提起，一切就可以从未发生。被人揭穿，他的眸子暗淡了下来。 车程不近，陈晨第一次全程冷着脸。车里的气氛很压抑，周子昂开着车都觉得心惊胆战。他担心张哲，也担心陈晨，也担心谭熙泽会不肯说保持沉默。 下车徒步的距离也并不近，他丝毫不敢懈怠，快步往前走着，别的路张哲没有带他走过，这是他唯一知道的路。陈晨跟在身后丝毫没有抱怨，雨滴砸在她的雨衣上，脸上的雨水沁湿了她的头髮。裤管上满是泥巴，像一层盔甲一样黏在了身上。 高高矗立的大门告诉大家这里住的人不一样。陈晨按响了门铃跺跺脚，让已经被雨水冲掉大半的泥巴掉下去的速度再快一点。黑色的铁门缓缓打开，屋子里的人举着雨伞跑了过来。 她可能见过这几个人，但是却都没有记住。陈晨一个人大步往里闯。看到横冲直撞的她，来人想把她拦住。周子昂看着来人迎了过去：“这是张太太，张哲的妻子，我们要见谭先生。” 本来想拦住陈晨的人缩回手，把他们带了进去。 谭熙泽坐在壁炉前烤着火，他还什么都不知道，看到陈晨湿漉漉黏在头上的头髮和满是泥水的裤管，他露出妖娆的笑容站起身：“哎呀，张哲竟然放你出来见我，真是难得呀。” 并没有理会他的话，陈晨回手指了一下：“让他们出去。” 她的话冷淡又没有感情，丝毫不顾谭熙泽热络的问候下了命令。周子昂微微吸了口凉气，谭熙泽看在张哲的面子上不会跟她生气，但是不代表他就能接受陈晨这个态度。张哲不在这，他不确定谭熙泽会不会为难陈晨。 看到她态度严肃，谭熙泽挥了挥手把人都赶了出去。关上门，陈晨噼头盖脸开始说话。 “张哲不见了。” “张哲不见了?”谭熙泽不明所以的反问 她没空给谭熙泽解释，陈晨把湿了半截的袖管卷在手肘上走到了谭熙泽跟前：“你和张哲是怎么认识的?” 她表情严肃，摆明了他不说也会咬着不放。谭熙泽看着她却安静下来。张哲一直要求他保密 的事情，他怎么能轻易说出去。 “我们以前一起在酒店做过服务生的呀。”谭熙泽保持了自己妖娆的笑容，想把事情煳弄过去。 如果是以往，陈晨绝不会逼问。谭熙泽不说肯定是张哲也不想说所以才保持沉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会尊重张哲。但是这些都不适用于现在。 “我再问一次，张哲和你是怎么认识的。”她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寒气。谭熙泽瞬间觉得不妙，上次见陈晨她还一脸花痴的盯着自己夸他好看，这次看起来，上次她表现的也不是完全的她。 “张哲怎么不自己跟你讲呀。”在挣扎一次，总不能出卖张哲。 他嘻嘻哈哈准备矇混过关的态度这次对陈晨并没有，看到他根本没有正是自己的问题，她突然上前把他推倒在椅子上，胳膊弯曲压在了他的脖颈儿上，手里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看起来很锋利的小刀对准了他的动脉;膝盖蜷起对准他的下体，似乎下一秒就会先发力直接压断他的命根子。 听到了屋子里的响动，谭熙泽的下属开门沖了进来。眼看着把谭熙泽压在椅子上的陈晨却没人敢轻举妄动，自己的老大在别人手上，谁也不敢轻易招惹陈晨。 “谭熙泽，张哲不见了，和你们之间的秘密有关系。他现在可能有危险，我要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越详细越好。你i 如果不说，如果他有三长两短，我先烧了你这个鬼地方，送你先下去给他探路。” ☆、第一百九十六章：不能说的秘密 3 这一瞬间谭熙泽的脑子里转了两个结果： 反抗的话，如果陈晨受伤了，按照张哲护犊子的程度回来之后一定先把他大卸八块;如果不反抗的话，陈晨现在的状态很明显都在提醒谭熙泽她是说真的，大动脉里温暖的血液和她手里冰凉的刀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甚至让谭熙泽都觉得一阵阵的胆颤。就算以上都不看，不考虑张哲，单凭陈晨现在的背景也值得谭熙泽保持冷静。黑暗面的小团体在不相互敌对的时候都是互相尊重，他也不会贸然对别人的重将下手，那等于是下战书。 看今天的样子是躲不过了。谭熙泽挥了挥手：“都出去。”
第348页 “谭先生!”下属惊讶地提醒他现在正有危险。 “没关系，都出去。”他重新强调了一遍。 下属都摆出迟疑的态度慢慢离开，陈晨才松开了谭熙泽收起了手里的小刀。那是她的刮眉刀，她还不至于笨到带着刀来见谭熙泽，但是大多数人对于女人的小物品都很忽视。她把刀放在口袋里：“子昂，你也出去。” 周子昂慢慢离开带上来门，谭熙泽正了正身子盯着壁炉里燃烧的柴禾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拽着椅子摆在了谭熙泽旁边也坐了下去。 虽然决定要说出来了，可是这个压抑了十几年的秘密已经让谭熙泽养出了三缄其口的习惯，他需要个药引子让他打开话匣子，然后顺理成章的讲出去。 “你怎么知道，张哲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见的?” 陈晨心里在着急，但是她能体会到谭熙泽的心态，压抑这么久的秘密让他说出来，他需要个铺垫。张哲一直躲避她的秘密现在马上要知道了，她的心里又何尝不觉得忐忑恐惧。 “张哲昨天凌晨悄悄出门，手机没有拿。我问遍了所有朋友都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手机里有一条信息。”说着，她拿出口袋里的手机递给了谭熙泽。 我知道你的秘密。只是盯着这几个字都让谭熙泽觉得浑身发凉，他把手机还给了陈晨，重新把目光的注意力放在了燃烧的柴火上。 “我和张哲，真的是在酒店做服务生时候认识的。”他小声开始讲述他一直觉得应该只有他和张哲两个人知道的故事：“当年就在这栋房子里，就在这个房间，那个死在我床上的人，其实不是我杀的。” 陈晨已经在心里预感到了他的下一句话，但是却仍然开始在脑海里给自己补充着一切可能的意外情况。恐惧不代表就可以不面对事实。谭熙泽已经准备好了说下一句。他的嘴唇上下触碰，轻轻念出了他的名字。 “是张哲做的。” 陈晨没有动，但是颤动了一下的睫毛出卖了她的惊讶。那么谭熙泽的整个意外故事，都要切换到张哲身上了吗? “我的故事版本太多了，我自己有时候都会编的撞车。”谭熙泽拽了拽衣襟裹住身体，似乎面对着燃烧的火苗还是觉得很冷。 “你是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你想像不到我们是怎么长大的。这里原来的主人在酒店里遇到了我，我妈妈那时候在化疗，我爸爸是个赌鬼，把家里已经搬空了。我需要钱，就答应做他的情人。但是他是个虐待狂，差不多一个月左右我就实在受不了了，跟他提议要在找个人。他为了好玩让我去找，我回到酒店上了几天班，然后…” 他低了下头，然后又抬起来，仿佛 在给自己打气。 “然后我就把张哲骗过来了。”谭熙泽笑的有点吃力，似乎说的只是读书时候一起捉弄了同学的经歷，似乎觉得自己表现的并不够轻松，他接着说：“张哲长得很好看，这个必须要承认的。” 接下来的故事陈晨可以自己猜到，但是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好岔开双腿把手肘撑在膝盖上弯下了腰。 “那天，他被绑在椅子上先旁观了我怎么配合的。张哲吓坏了，我现在还记着他看我的眼神。我劝自己他也会习惯的，可是我没想到，张哲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为了让他动作方便，张哲双手绑在一起捆在了胸前，他就是这个姿势，把那个人勒死在了床上。”谭熙泽伸出胳膊靠在一起，做了个姿势。他不比划，陈晨也能想到张哲趁那人不备，从他身后伸出胳膊套在了他的头上，然后向后收紧死死的勒住了他的喉咙。 谭熙泽闭上了嘴巴，他觉得自己已经解释清楚了。陈晨现在关心的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不是他是如何在张哲杀掉了这里的主人之后自己是如何赢得了这里的故事。那是他的故事了，并不是 陈晨关心的。 “可能是报应吧，我妈妈最后还是没有救回来。我爸爸也被人追债，逃跑的时候失足坠桥，淹死在了海里。”他转过身看着陈晨，这是这个混乱的故事里他第一次直视陈晨：“以前张哲是觉得耻辱让我保密，现在是怕你嫌弃才决定继续咬死牙关。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结束。我会找到张哲的，会给你一个交代。” 谭熙泽是怕陈晨会因为这个对张哲有了隔阂，可是没想到她的思维已经跳到了这个问题的漏洞上：“你说这个秘密只有你和张哲知道。”陈晨转过头看着他。 “嗯，只有我和张哲知道人是他杀的，其余的人都以为是我。”谭熙泽声音压的很低，他就是靠这个做了铺垫才赢得了这里的，这个秘密就该继续错下去。 “只有你们知道，那为什么发这个简讯的人会知道?” 陈晨一语命中要害。谭熙泽也跟着疑惑起来，片刻之后他说：“我上位的过程遇见不少阻力，也不是没人怀疑过人不是我下的手。说不定是当初反对的人把自己的推断泄漏了出去。” “原本的旧下属?”陈晨问 “反对我的人要么对我投诚，要么已经被我做掉了。有两个漏网之鱼偷渡去了美国。” 陈晨想到了自己在那的唯一一个敌人：罗杨帆。 她快速站起身拿起电话打给了琪琪：“罗杨帆现在在哪里?”
第349页 “诶?啊?”琪琪睡的昏天暗地被她吵醒，大脑丝毫跟不上她说话的速度：“那小子不是在监狱里等死呢么。” “琪琪，张哲失踪了，我现在需要你打起精神来!”她大吼着叫醒昏昏沉沉的琪琪：“你去查，查最近都有谁见过罗杨帆，他在监狱里都和谁走的比较近。快一点，求你了。” 听到她着急的声音，琪琪终于恢復了清醒，她做起身连忙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陈晨站起身快步往外走打算离开，张哲还在等她，已经捋出了头绪，现在要抓紧时间。 谭熙泽却叫住了她。 “陈晨，我来解决吧。你和张哲现在的身份都不适合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他说的对，一旦被媒体发现张哲不见了，那么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大家的质疑和狂轰乱炸，他们这种人，现在做一点错事都会被无限放大。陈晨现在最该做的事稳住心神来假装一切照常。 可是陈晨却摇了摇头：“他一定在等我，我不能傻等着。” 她离开的背影坚定的像座丰碑，谭熙泽有点恍惚。 “你为了张哲做的这些，值得吗?” 谭熙泽问出了整个故事里最该问出的问题，为了张哲放弃定律基金，为了张哲冒险，这些都值得么。 陈晨收住了脚步，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脑子里转的却是张哲温柔的脸、他笑起来像月牙一样弯起来的大眼睛、担心她离开时候的小心翼翼。她正了下西装，把捲起的袖管放下：“他值得。” 他值得，值得自己坚定的超他走过去。 罗杨帆的助理终于开窍了，他觉得自己想到了无以伦比的方法。在出去买吃的时候，他在药店买了两颗泻药倒进了水瓶里。对他十分信任的罗杨帆并没有怀疑，按照正常的顺序喝了水。 药店老闆没骗他，这是见效最快的药，不到五分钟，罗杨帆捂着肚子嘱咐他看好张哲，一个人跑了下去。 看到他背影消失在楼梯处，小助理跑到张哲跟前拿出小刀割开了张哲手腕上的塑料扎带和绳子。陷进了肉里的塑料扎带在扯开的一瞬间钻心的疼，好像是从血肉里生生抽出去的棉线。张哲皱着眉头忍了下去，小声说了句‘谢谢’。 “快走!”他仓促的推着张哲。 可是被绑了一夜又一个白天，张哲的腿已经麻的完全感觉不到了，刚站起身他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肋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在提醒他自己不是骨裂就是已经断裂了。他扶着罗杨帆助理的肩膀支撑着站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他的车还停在原地，车钥匙正攥在小助理的手里，他打开车门把张哲扶进副驾驶，关上车门打算绕过去。副驾驶的车门刚刚关严，耳边却传来罗杨帆的怒骂和奔跑的声音。 ☆、第一百九十七章：站在对立面 虽然秘密已经知道了，但是陈晨并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到张哲。该派出去打听的人都已经派出去了，刘雅还在联繫自己有可能找到的关系来查询监控录像。可是避讳太多了，不敢直说是要找张哲，就很难找到有帮助的东西。嫌弃速度太慢，琪琪终于接手了。 现在只能靠等，虽然等待对于陈晨来说是最让她焦躁崩溃的一件事情。 谭熙泽也派了人，既然陈晨不接受他替代他们出面来解决问题的提议，和陈晨在一起才是最保险的，不管哪方先收到了消息对方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陈晨的心里其实很崩溃，她很害怕，很混乱，如果真的是罗杨帆做的，那现在张哲是什么情况她完全无从猜测。她唯一能做的是假装自己此时此刻还保持着冷静，不单单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避免自己所有可能会出现的被偷拍的情况，她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深蓝的异状。 正在大家一致煎熬的时候，谭熙泽的下属出现了。他径直走到谭熙泽面前弯下腰耳语。谭熙泽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挥了挥手让下属离开，他转过脸对陈晨说：“他说今早有我们的人在出城高速上见过张哲，他开着车往郊区去，但是去哪里不知道。别的消息暂时还是没有。 ” 屋子里还是安静的像个空屋，安娜都难得的老实了一整个上午。谭熙泽这个消息还算大致有了方向，陈晨站起身披上外套，她打算去那条高速上碰碰运气。 “陈姐?”周子昂最先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他很担心张哲，不管陈晨打算去做什么，他打算跟过去。 “我去刚才谭先生说的那条路上去试试运气，你应该去收拾东西准备走了，明天是你上任的日子，你要正常去。”她挥手打断了周子昂的话。 “可是…” 还没等周子昂说完，张轩站起身打断了他：“陈晨说的对，不能让外人知道深蓝有什么异动，今天暴雨机场应该已经停了，去高铁站吧。我和陈晨去。” “你应该去公司露面了，我们四个人没有一个人出现在公司也很可疑。”陈晨并没有贊同他的提议。 “我去公司。”安娜站起身：“张轩跟你一起去，公司交给我，周子昂正常去赴任。一会我通知刘雅，让她去公司和我碰面。” 所有人都安排了事情，小辕和刘畅又一次被忽略了，但是这个时候不是纠结的时候，两个人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第350页 ‘铃～’ 似乎觉得气氛不够紧张，陈晨的电话在口袋里尖叫出声，是琪琪。 刚刚接听，她在另一头噼头盖脸开始讲诉自己的情报：“我对应上了高速路的监控，张哲最后暴露的摄像头位置我发给你了;这边查到的消息罗杨帆已经对外宣告死亡了，他在监狱里的狱友是亚洲人，在他对外宣布死亡的之后几天在监狱里被群殴致死，肇事者现在都在禁闭期。我并没有接到消息，但是我觉得罗杨帆肯定是跑掉了，而不是死了。” 陈晨终于感觉到了如坠冰窖的寒意，她看向了谭熙泽，然后又转过了脸。如果没猜错，这个被群殴致死的狱友就是当年谭熙泽的对头了。也好，现在也算是少了个敌人。 终于找到了头绪，现在该做的就是沿着那条路往郊区找，虽然不乐观，起码有了方向。 听到了罗杨帆的怒骂声传过来，张哲的心脏跟着揪紧。他奔跑的速度不慢，大雨也丝毫没有让他减缓速度，小助理还没上车，看到了罗杨帆，他快速绕过车前跑到了驾驶位上。 罗杨帆也没有停止，甚至抢先了一步。 他搬过助理的肩膀把他推倒在地，张哲坐在副驾上看不清外面的状况，只能看到罗杨帆挥舞的拳头高高举起又落下，他想咳嗽，可是不敢用力。如果肋骨真的断了，太剧烈运动很肯能会让它戳穿自己的内脏。这些都不是张哲现在该考虑的，他的车钥匙在小助理手上，四下环顾似乎只有这一条路了，他按了开关打开后备箱，打开车门跌跌撞撞的走了下去。 看到他下了车想逃跑，罗杨帆松开了助理快速站起身，本以为张哲会朝树林里跑过去，他本能的从车前的最短距离想追过去，没料到张哲打开了车门却走到了车后。 后备箱里只有个箱子，他的胸口疼的厉害，稍稍一动胳膊都钻心的疼痛。张哲忍着疼打开箱子抓住个扳手刚刚握在手里，罗杨帆已经跑了过来抓住了他的肩膀。他在朝前发力，罗杨帆想把他拉向后面去，两下相反的力让张哲觉得自己快被从肋骨中间撕裂了，他拼尽全力挥动手里的扳手砸向了罗杨帆。 大雨声掩盖了罗杨帆吃痛的低吼声，也掩盖了张哲的。一下已经用尽了全力，他拄着扳手跪在地上，已经使不出第二次力气了。 罗杨帆弯腰跪在地方揉着自己头上的伤口，鲜血被雨水稀释沖开，他正在尝试让自己直立起身子。 罗杨帆的助理终于爬了起来，脸上已经挂了彩，他担心的看着罗杨帆，却选择扶起了张哲。 看到张哲在他的帮助下已经快站起身，罗杨帆不知哪来的力气，站起身重新把他们扑倒在地。 他也已经很晕了，扳手的位置如果稍稍偏一点砸中他的太阳穴，他现在就已经死了。可是仇人就在眼前，他的仇恨让他拥有了不一样的动力。 经过了几次的摧残，张哲已经真的快受不住了，胸口的刺痛越来越明显，他趴在地上满身泥水，强忍着自己的力度轻轻咳嗽。血水从嘴里一点点随着咳嗽的动作吐在了地上， 混上了黑红色的血液，地上的烂泥变得有了色彩，一瞬间鲜艷，然后被大量的雨水沖刷干净。 “张哲，张哲你怎么样?”罗杨帆的小助理爬起来，又一次想把他扶起来。 张哲拼尽力气轻轻推了推他：“你快走…他不…不会放过你的。去找陈晨…她会保护你。” 张着喘着粗气，可是每一次唿吸都像在折磨他，动作幅度丝毫不敢太大，只好小口小口急促的唿吸来缓解缺氧。 又跌倒了一次仿佛要了罗杨帆的命，他正在试图让自己再次爬起来。头上的伤让他头晕眼花，也有点噁心反胃，但是张哲就快跑了，他必须要爬起来。 张哲现在的情况很难站起身，小助理看了看张哲又看了看罗杨帆，迟疑片刻他看着张哲慢慢后退准备离开。他觉得应该跑掉，可是现在跑掉张哲会死的，两难的境地让他放缓了自己逃跑的速度。 看到叛徒已经快跑了，罗杨帆又迴光返照一样站起身超他扑了过去，张哲他伸出手用力握住了罗杨帆的脚腕，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把扳手重新砸在了他的脚上。 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张哲抬起头想喊一声‘快走’，可是不知道是他的已经说不出话了还是声音太小，大雨里只能看到他做了口型，却听不到声音。吓呆了的小助理终于转过身拔腿就跑。 看到他离开张哲终于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没力气了，他仰躺在泥水里看着天空，眼前却是陈晨的脸。她笑着张开手臂搂住了他，身体竟然开始温暖，心跳慢慢放缓，身上的伤口好像都不那么疼了。 可是眼前的一切接下来却被身上的又一次疼痛打断了。站起来的罗杨帆瘸着一只腿拉住了他的胳膊，想把他拖进楼里。张哲现在已经经不起这样的虐待了，他的身体已经经受不住了。罗杨帆每一次发力都像刀割在身体里，仿佛要把他撕裂成两半。 沿着高速公路，谭熙泽的小车队在路上急驰。大雨里出行的车子也少了很多，陈晨侧过头看着路两边飞驰而过的建筑物，心跳的却越来越厉害。这么找要找多少年?一个 世纪?根本没办法确定张哲会不会从哪个岔路上开下去，她着急的攥紧拳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谭熙泽环顾四周对司机说：“赵叔，附近有个废弃很久的医院，对不对?”
第351页 做司机的赵叔还是谭熙泽的‘上一任’留下的，他见过谭熙泽是怎么被虐待的，在他上位之后选择留下。要说经验，谭熙泽可能都不如他多。 “是，附近有家荒废多年的医院旧址，就在前面的岔路往下开。” “关照后车跟着我们，其他车继续往前开寻找，我们从岔路开下去看看。如果想杀人，那是个好地方。” 谭熙泽吩咐完，司机拿起对讲机对其他人说了安排。车子慢慢减速在岔路上开了下去，后面的一辆跟着他们的车子，慢慢开下了高速路。 陈晨觉得心跳的很厉害，慌的好像已经失去了节奏，只能疯狂的在胸腔里跳动来完成维持生命的作用。像小时候不想好好做完作业一样敷衍了事着自己的工作。车子越开越远，大雨模煳了可视距离，车速上不去，路也越来越差，越来越泥泞。太长时间没有人走过，水泥的路面已经满是泥土，被车轮甩高，黏在了车窗上。 “谭先生，前面好像有人。”司机突然出了声。 模煳的前车窗映出个人影，他的姿势看起来很不自然，越开越近才看清他是在挥手。车子已经近了，他却丝毫没准备躲开，而是更加疯狂的挥着手。 “不躲就开过去!让后车停下处理掉!”谭熙泽在后座命令到。这个时候任何耽误他时间的人，在他眼里都该死。 “停下!”陈晨大声吼了出来：“快停下!” 急剎车，几个人在车里闪了一下，幸亏车速慢，后车在挣扎了一下之后紧贴着他们停了下来。 拦在车前的人已经吓的腿软，看到车子停在自己面前跪在了地上，一副感谢上苍的模样。陈晨不顾大雨，打开车门沖了下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站在对立面 2 本以为这个人是认识的，可是接下来陈晨的动作却让谭熙泽大跌眼镜。她跑到车前抬起腿把拦车的人踢倒在地，紧接着一只膝盖捲起用力跪在了他的身上。 “张哲呢!”大雨有点阻碍她的听力，她大声吼道。动作却并没有停止，挥着手臂挑着身上柔软的地方一拳一拳打下去。 刚找到人还没有开口就被重新打了一顿，罗杨帆的小助理也是觉得委屈，他连忙护住自己的头阻挡她的动作，一边快速喊出自己的目的：“我是来找你的!你再不去罗总会把他折磨死的!” 她可能是红了眼，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下自己的动作。因为张哲失踪带来的愤怒的惊恐在此时此刻都不合时宜的爆发了出来。 刚下了车的谭熙泽听到他喊的话，赶紧拉住了她往后拖，陈晨却并没有因为被谭熙泽制伏而安静下来，反而踢着腿试图再给他补一下。 “陈晨!他是来找你的!张哲有消息了!你冷静一点!”没人敢上前碰她，谭熙泽勐力摇晃她的肩膀让她安静下来。陈晨似乎才清醒，也停下来动作喘着粗气。片刻之后她突然转身弯下腰拉住了助理的领子，没来得及阻止她的谭熙泽捏了把冷汗，不过幸好她不是打算继续打人，只是要问问题：“张哲呢!是不是你和罗杨帆做的!” 她的样子凶神恶煞，助理看着她也开始害怕。她在监狱里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听过，罗杨帆在那种地方都活的战战兢兢，陈晨反倒却可以顺风顺水，足以说明她疯起来根本没有下限。 “他们在前面的一动废楼里!你快去，张哲快不行了!” 陈晨心里一紧把他仍在地上：“快滚开!别挡路!”她快速跑回车内，催促司机马上开车。 两辆车子都开足了马力在雨里急驰而去，连滚带爬躲在路边的助理被溅了一身的泥水，望了望路边，跌跌撞撞往旧楼跑去。 罗杨帆还在那里，他得把罗杨帆带走。 眼看着那栋旧楼矗立在眼前，谭熙泽却让司机停了车，没等陈晨发问他解释道：“我们偷偷跑进去，进去之后不要大声喊，我们争取安静靠近。避免他拿张哲做人质或者狗急跳墙。” 这种事果然还是谭熙泽有经验，按照陈晨现在的情况她一定会最大声喊出来。听了谭熙泽的话她点点头表示明白，转过身准备下车，谭熙泽却拉住了她：“你跟我走在一起，不要离开我周围。” 他终于嘱咐完了最后一件事，打开车门走了下去，陈晨跟在他旁边跑进了那栋破旧的楼里。 这个鬼地方到处都是垃圾，答应了谭熙泽保持安静，但是心脏却并不配合她。陈晨能感觉到它在胸腔里上下翻滚，根本没办法保持安静。屋外的雨声大的让人心烦，也幸亏是大雨的声音，细碎的脚步声已经完全掩盖，她才可以相信自己的确保持了‘安静’。 谭熙泽的手机传来轻微的震动声，他掏出来接了电话，对面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说着什么，他收起来手机：“在一楼里侧，我们过去。” 把张哲拖进来之后，罗杨帆也已经快支撑不住了。虽然身上的伤并没有张哲严重，但是从小到大养尊处优，他哪里受得了这个苦。看到他气喘吁吁的坐在自己旁边喘气，张哲觉得自己恢復了点阳气。 “很累吧?你哪里吃的了这个苦，刚逃出监狱却住进了这种地方，心理落差是不是很大?”他语速很慢，不单因为他一直都喜欢慢慢说话，也因为此时此刻他身上的伤已经疼的影响他的大脑了。嘴里瀰漫着血腥味，还时不时继续上涌，只能强忍着咽回去。
第352页 罗杨帆也没好到哪去，张哲那一下扳手轮的不轻，直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现在他还觉得眼冒金星。很疼，伤口还在流血。第二次他砸在了脚上，现在脚掌已经不敢着地了，不知道是不是骨折。 听到张哲说话，他开始有种穷途末路的感觉。他的确已经是无能为力才来报復的。家乡的档案上写着他已经死了，现在他有家回不去，只能在异地漂泊生怕被发现。这些窘况让他更加厌烦张哲，如果不是他，陈晨不会自己痛下狠手。连条后路都不给他留。 “我现在已经是亡命徒了，不用说你也猜得到。张哲，我现在活不活着也没有意义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你陪我死。” 他说的咬牙切齿，一副要把张哲活剥了才解恨的样子。 张哲还是原来的姿势仰躺在地上，屋外的大雨让景色模煳不清，不知道陈晨现在在干嘛，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她能不能早点忘了自己，继续往下走。 “我陪你死又怎样?到最后，她去祭拜的人还是我。你是气不过自己没斗过陈晨;但是故事不是这个样子的，每个阶梯你都有后路，是你自己气不过而已。” 罗杨帆突然沉默了。他的确是气不过，刚开始气不过陈晨竟然会没被他吸引;然后气不过她不听自己指挥拒绝给他坐庄;接着气不过她竟然出狱了，还能给自己积攒了人脉;最后气不过她报復性的把自己送进牢里。如果他现在没有囚禁张哲，出来之后悄无声息消失，也许陈晨想都懒得想起他。 不过他是罗家的公子，他怎么可能会错。 “我输了就是输了，不过能让你陪葬也让我死的值得信赖!”他狰狞的举起了手里的刀。 张哲已经觉得自己真的没力气反抗了，面对罗杨帆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闭上眼睛。人在临死前都喜欢回顾人生，他仿佛能旁观到自己躺在孤儿院门口时候的场面，然后一点点长大，然后画面里出现了陈晨。她满身都是光亮，在这个阴沉的世界里一点点开疆扩土，种下了阳光。本以为自己的临终遗言会想告诉她“我爱你”，奇怪的是，他现在居然想问‘你的钱，够花么’? 原来人生尽头的时候最惦记的却是最小的事情，你的钱够不够，以后有没有人陪你组装家具，有没有人吃过饭陪你看书，有没有记得早晨比你先起来给你煮咖啡，有没有人记得你喜欢的卫生棉品牌… 有没有人会比我爱你。 他闭着眼睛等来的却不是锋利的刀锋刺穿血肉的声音，而去清脆的撞击声。张哲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谭熙泽常带的几个下属围在自己旁边。 头上传来肢体碰撞的声音，常识让他明白是罗杨帆被打的声音，他终于放松了下来，却开始觉得身上的伤更疼了。 “陈晨?”他咬着牙问。没有人回答，迎接他的却是一只温暖的手，盖住看他的脸颊。 她真的来了。张哲露出笑容看着她：“你来了?” 陈晨本来是想抱他，可是张哲身上满是泥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腔起伏的姿势似乎和别人不一样，在没有医生在场的情况下，她不敢碰他，。 果不其然，他虚弱又歉意的说：“我想抱你，可我觉得我肋骨好像断了。我身上好痛。”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哭喊声。谭熙泽站在一旁皱起眉毛：“外面怎么回事?!” “谭先生，是刚才在路上拦车那个男人。” 没等谭熙泽说话，张哲开了腔：“是罗杨帆的助理吗?” 陈晨点点头。 “让他过来吧，他大概是想看罗杨帆。” 陈晨没有反驳，此时此刻只有救护车能提起她的兴趣，她需要让张哲躺进救护车里。 罗杨帆的助理推开人群冲过来，直接拉开了围殴罗杨帆的人群，护在了罗杨帆身边。 谭熙泽刚准备让人把他拉开，张哲却轻轻摇了摇头制止了他。在陈晨的帮助下，他勉强换了个姿势对着罗杨帆的助理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他护着罗杨帆，呆呆的看着张哲：“孙佳” 有点像女孩子一样的名字。自己还欠他人情，张哲尽力让自己放柔声音。 “为什么还护着他?他刚刚也对你下手了。” “我从小就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我爸爸是他爸爸的助理，我是他的助理。忠君之臣才是美德。” 要不是身体不允许，张哲会笑出来的。他忍住差点喷涌而出的疼痛感小声说：“那你听过比干愚忠的故事吗?罗杨帆是自己走的这条路，你不该被他连累。” 孙佳看着张哲，坚定的摇摇头。 张哲没说话，认真看了他一会，屋外透过雨墙传来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张哲握住了陈晨的手：“放了他们吧。” “你跟去医院，这里我来处理，张哲就交给你了。”谭熙泽主动承担了善后的任务，催促陈晨离开。 还没轮到到陈晨问为什么放了他们，张哲已经被医生抬上了担架，本该站在旁边的陈晨却稍稍后退了一步避开张哲的视线，然后对谭熙泽轻轻摇了摇。后者领会，回了个眼神。在他们走后分付把人带回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站在对立面 3 陈晨延后了一步，张哲慢慢抬起手掌，轻轻喊她：“陈晨?”他现在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原本已经绝望的心脏重新回流血液，他担心这只是自己做了场梦。
第353页 她快走几步追上了担架，握住了张哲的手。 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他的平静下来，身体上的不适也并没有让他继续紧张。她寸步不离守着张哲做完了所有检查，把他送进病房之后医生叫住了她。 “张哲家属?” “我是。”陈晨点点头认真听医生‘训话’。五分钟后，她拎着热水走了进来。 “想不想坐起来一点?我帮你把床摇起来。” “包扎完了，你现在能不能先抱抱我?”张哲疲惫的靠在枕头上小声说，软软的声音听的人酥酥麻麻的。她露出笑脸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这个医院我们轮流住过了，以后是不是可以不来了?”本想保持一下自己的冷静，可是说着说着，她却不由自主流出了眼泪：“出门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以为我最近一直 在说举行婚礼的事情让你有压力，你躲起来了。” 如果张哲觉得恐惧陈晨是可以理解的。虽然是登记了，但是婚礼却是张哲的一个执念，他从没在正常的家庭里成长过，期待接近，也一样会感觉害怕。那种又爱又怕的感觉她经歷过，想靠近，又怕自己靠太近会变成别人的累赘。 “明明是我一直在纠结着这场婚礼，你为什么责怪到自己身上?”下次再也不能背着她悄悄离开了，她一定也吓坏了，陈晨从不会这么胡乱猜测。本来已经让她担心，现在还要让她更紧张。 “你最近都没有提，一直是我在说。”她小声回答。 “因为我紧张，很兴奋的紧张，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张哲的还不敢太用力，他的肋骨断了两根，有一根稍稍错位，他也有点担心。他搂住了她的肩膀，慢慢把手指埋进了她的头髮里：“我以为自己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好多话想对你说，好担心你一个人会记挂我，没办法往下走 。” “你答应过你走在我后面的。” 是答应过，那时候还在纽约，还在那个小公寓里。他吸菸被她捉住，他含着糖果承诺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在世界上。 “我都记着，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没忘过。我怕我们的积蓄不够你以后坐吃山空的。安娜每次来都要吃掉很多钱，我如果走了她以后会借着陪你的名义来整天揩你的油的。我怕她抱我的妻子，吃我的东西，还要睡我的床。” 张哲露出笑脸开玩笑，陈晨松开他吸了下鼻子，责怪的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胳膊。 “安娜来了。”他眼神朝窗外飘了一下。 陈晨回过头，正好对上安娜那张放大的脸。她正紧紧把脸贴在窗上朝里面看。 看来张哲刚刚已经看到她了。不进屋的安娜肯定是有揣着什么坏心眼在偷窥，陈晨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嘎吱一声，门被安娜大力推开，她大摇大摆走了进来。陈晨盯着她还是没说话。 “我是来看看张哲还健全么。听说什么零件都没少，真是让人开心。”她摇摇晃晃坐在了椅子上，翘起腿搭在了病床上。 “把你的猪蹄从张哲床上拿下去。”陈晨面无表情冷淡的看着她。 安娜咧咧嘴收回腿，不屑的切了一声：“就你当个宝贝而已，以为谁都乐意靠近似的。”说着她双脚蹬住地面，让椅子和他们拉开了距离：“罗杨帆那扫把星呢?” 张哲是让放掉的，陈晨已经阳奉阴违了。谭熙泽刚刚发了简讯告诉她人已经被他带回去安置好了，等她有空再去处理，安娜当着张哲面问出来，她很怕被张哲发现她说谎。她很紧张，尽力稳住心神：“放了啊。” “放了?!你有病吧?!”安娜拍案而起，指着陈晨大声骂了起来。陈晨拼命朝她使眼神，安娜才明白过来：“哦哦，我们大人有大量。” 陈晨说谎的时候语气会刻意拖慢来观察周围的情况，张哲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他没说，只是看着她的侧脸露出个浅浅的笑。 正聊着，张轩带着小辕和刘畅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没在谭熙泽分支出来的小车队里，开走的太远，回来的也迟了一些。看到他们两个都没在公司，已经聊了一会的安娜决定先回去。毕竟他对张哲的感情仅限于他是自己好朋友的先生，其他的没有了。她就是目前屋子里最不受影响的人。 藉口自己是客人，她把陈晨拖了出去送她。她很关心陈晨刚刚的眼神。 张哲看着陈晨的背影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医生怎么说?”张轩打断了他。 “两根肋骨骨折，其中一根有点错位。内脏有点撞击伤，还要几个小伤口，没有大碍。”张哲语速很慢，胸腔还是有点疼。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最近不要做什么需要用力的活。”张轩翻了翻他床位的病歷，看不懂又放了回去。 “张哲哥，你为什么半夜偷偷离开，你快吓死我们了。”看着张哲脸上的擦伤，小辕心疼的直掉眼泪。 被他一问，张哲却沉默了。 一会陈晨也会问起来，他该怎么回答陈晨的问题。 “张哲，小辕说的对。你有什么事也不能在接到简讯之后悄悄离开。你有秘密不告诉我们，还不告诉陈晨吗?”张轩在旁边补刀。 张哲却依然保持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他从来没想过编谎话给张轩他们，这让他措手不及。
第354页 张哲的沉默让气氛很尴尬，大家干坐在一起等他说话，却等不来他的回答。 安娜并没有直接下楼，而是把陈晨拖进了楼梯间。硕大的铁门刚刚关上，安娜迫不及待的问：“罗杨帆是什么情况?你刚刚干嘛给我使眼色?” 陈晨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也没有监控，靠在墙上长嘆一口气：“张哲让我放掉他们。我已经拜託谭熙泽把人带回去了。我还没有和张哲谈过这件事，不清楚为什么他要放掉。”她的确不清楚，张哲并不是个喜欢良心发现的人，她不觉得这个很正常。 “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吧。不过人你已经让谭熙泽带回去了，你打算怎么办?”安娜问。 陈晨没有回答，只是面上闪过了寒光。安娜瞬间瞭然于心。 自从张哲拒绝回答问题，病房里就沉默的像个空房间，正当张轩考虑该怎么告诉张哲他不是刻意打探他的秘密时候，陈晨推开门走了进来。 “要喝水么?我去打点热水。” “不了，我去打热水。张哲需要静养。我们就不烦他了，估计他现在也不想搭理我们。”张轩拿过水瓶笑着打趣，走出去灌满热水送回来，顺便拉走了小辕和刘畅。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陈晨拉过凳子坐在张哲旁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他小声回答。她明明也很温柔，也会对自己牵肠挂肚，也会对自己小心翼翼。其实他们很像，因为相像，才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想要什么方式的爱。 自己一言不发，因为一条简讯悄悄离开了家。张哲觉得内疚，如果是自己估计已经急疯了，也说不定什么样不好的情绪都已经爆发了出来。说好了他们是夫妻会共患难，他却还是把她推开。如果这次这次自己真的没有被及时找到，那么她面对的就是自己冰冷的尸体。兑换角色如果是自己，会是多绝望看见她浑身是伤躺在那里。再也没有温度，也不会说话了。 张哲突然觉得心脏开始疼痛，也许是时候了，该让她知道。不然这件事没有办法跟她解释，这根刺始终卡在他们的感情中间，说不定她永远不会释怀。 “陈晨?” “嗯?” “我想和你聊聊。聊聊关于我和谭熙泽的事。” 他的声音里带着惊恐和颤抖，他刚刚才安全，身上伤痕累累，陈晨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介意。 正当她也纠结的时候，谭熙泽推门走了进来。 “张哲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我让人炖了汤，一会送过来。” 冗长的复述一遍病情，陈晨长舒一口气，她还没想好听张哲嘴里讲出来的版本，能拖一会是一会。 而张哲却并不这么觉得，他刚刚鼓起的勇气被谭熙泽打断了。失去了这次的勇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新鼓起。 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此时此刻的气氛，谭熙泽坐的好好的却开始对屋子里不满意。 “也没有加湿器，屋子里太干了。”他左右扭扭身子，指了指门口：“我饿了，张哲，能不能让你老婆下去给我买点吃的?” 谭熙泽的大言不惭换来了张哲的沖天白眼，他不满的抓住陈晨的胳膊：“自己滚下去买，不要让她伺候你。你是残疾人么?” 陈晨尴尬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斗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张哲和谭熙泽贫嘴。 “来者是客，懂么?我来看你，还要自己去买吃的?你们不应该备饭么?” “没有，要吃滚。回你自己那什么都有。” “亏我好心让厨师给你炖汤，换你一顿饭都不够么?” “我没说要喝，你带回去自己洗澡吧。总之不许让陈晨伺候你。” “你说的怎么这么难听?是跑腿。就是去买趟饭。” “我说不行。” …… 这么吵下去没完了，陈晨终于失去耐心打断了他们的话：“等我出去你们再吵。我也饿了，你也需要吃东西。我去买吃的，粥吃不吃?喝点粥好不好?”她弯下腰询问张哲。 想拒绝的张哲却乖乖点了点头，陈晨的手指捏着他的耳垂微微用力，他觉得自己不能说不。 本来该在她离开之后继续的斗嘴并没有继续，她消失之后屋子里的气氛又复制了刚刚张轩在这里的尴尬，不同的是谭熙泽不是发问的，而是陈述的。 “我们的事，我已经和陈晨说了。” 谭熙泽小声说的话，却让张哲突然觉得浑身冰凉。 ☆、第二百章(end)：陪在你身边 一瞬间的低谷之后，张哲被点燃的怒气，他靠在床上开始暴走了起来。 “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乱说我的事情?!” 谭熙泽愣在原地，张哲很少生气，或者说从没跟他生气过。就算当年被他骗，张哲也是咬着牙告诉他不许说出去。现在的暴躁他第一次见到。 见他不说话，张哲更觉得愤怒：“我在问你话!你凭什么乱讲我的事情，还是给她讲!” 病人本来就该保持情绪平和，一生气他觉得胸口更疼了。但是充血的大脑已经掩盖了不适。 谭熙泽试图让他消气，或者冷静一下。
第355页 “她早晚要知道的，不然以后你到底怎么跟她解释，为什么一条简讯都能让你半夜偷跑出家门?” “这些都不关你事，你没有权利不经过我同意跟她讲这些事!” 看来他的讲道理对张哲并没有意义。张哲说的的确也对，他的确没有权利不经过张哲的同意抖落出他的秘密。无奈之下，他只好低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于张哲来说并没有用。他转过头不再看他，低声说：“出去。” “张哲”谭熙泽喊他名字，希望他能冷静下来。 “我让你滚出去!”张哲重复了自己话顺便加重了语气来强调自己的决心。谭熙泽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安静的站起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张哲无力的低下头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我买了拌饭和蛋糕，还有粥。”陈晨打开门看起来很开心，笑呵呵的走了进来才发现刚刚‘强迫’她下去买饭的人不见了。 “谭熙泽呢?”她把东西放在椅子上，拉起床上的小桌打开了粥：“他不是要吃东西，怎么不见了?” 张哲在尽力保持自己没有异常，明知道眼前的人知道了，她还假装不知道的样子让他接受不了，秘密被发现的尴尬让他无处遁形。 而她一副根本没有在意，或者说假装不在意的样子，也让他觉得很惊慌。 犹犹豫豫的张开嘴吃掉她餵过来的一口粥，张哲决定开口。如果陈晨只是因为他现在身体没有好假装不在意免得他觉得难受，到还不如直接让他知道了好。 “谭熙泽说，你都知道了。”张哲的语气里带着太多的迟疑和恐惧了，在一起这么久，陈晨熟悉他的每一个变化。 她并没有放下手里的碗，舀了一勺粥吹冷之后递了过来：“知道了。” 她轻描淡写的样子让张哲觉得难过，不知该如何反应，他顺从的又张开了嘴。 “你为什么好像毫不在意?”张哲小声问。 “我应该在意么?” 她的反问的确有点戳心，张哲被问住了。她说的对，自己到底是想要什么反应?她现在毫不在意自己觉得害怕，如果她现在愤怒的责骂他，难道就是自己想要的吗?他卡在这个地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看他低下头，陈晨理解的放下了手里的餐盒。张哲的矛盾太多了，她明白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这样从纠结里走出来，内心慢慢歷练到最强大的境地。起码张哲不能。他和自己不一样，陈晨靠着反覆的思考和衡量才鞭策自己慢慢成熟慢慢长大;而张哲他一直以来支撑自己的都是不去思考问题，逃避到所有关于到自己人生的命题，去用走一步看一步来支撑自己。 如果不是陈晨出现，开始责问他人生的意义，张哲到现在也不会去思考，也不会有现在纠结的状态。 “张哲，你恨谭熙泽骗你么?” 他没说话，安静的摇摇头。如果是自己在那种境地的时候，也许也会托人下水。孤立无援的时候总是会丢掉下限，谭熙泽也只是想活着，责怪归责怪，张哲不恨他。既然不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释怀。 有些话即使在亲密的人也不能说出来。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不管张哲是因为羞耻而拒绝面对，还是因为无法原谅自己最后下的重手，她都能体会到。他不责怪这个世界就他不公平，他责怪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做错。 想了想，她把小桌子上的粥拿开，心疼的张开手把他抱在了怀里：“张哲，你能原谅谭熙泽，为什么不原谅你自己呢?” 眼泪夺眶而出。她总是一针见血戳中自己真正纠结的点，仿佛她自己也亲身经歷过所有的纠结，正因为体会过，所以才能明白他因何而难过。 “我不知道。觉得自己每一件事都是错的，做什么都不对。” “也许其余的事情是这样，但是这件事上，没有一点是你的错误，你都对，错的是别人。” “是我错了。我一开始就该听张轩妈妈的话去读大学，这些事就都不会发生。” 也许张哲本身就是个暴躁的人，他的冷漠和克制只是因为后悔自己曾经发过脾气。 “我们都会做错的，没有人是一直正确的。你曾经经歷过什么都是你以前的事情了，往后的日子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安慰是没有用的，有些事需要一个人自己慢慢回味，慢慢走出来。张哲需要的是陪伴，不是浮华不实的大道理。他只是想倾诉，不是为了求证。 “陈晨，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谭熙泽并没有走，而是躲进了楼下的咖啡厅。罗杨帆还在他手里，他现在虽然已经一无是处，但是还是个烫手的山芋，他想尽早把他解决掉。给陈晨发了条简讯，剩下的只能是等了。她肯定要有个好藉口出来，不然张哲肯定要追问。 吃过东西，医生来给他换了药。点上了点滴，他牵着她的手沉沉睡了过去。看着他安静的脸陈晨笑了起来。外人眼里严肃刻板的张哲明明像个小孩子一样，纠结幼稚的样子总是带点可爱。她嘆了口气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谭熙泽已经等了很久了，面前的咖啡空了又填满，在这样下去他快喝到噁心了的时候，陈晨终于走了进来坐在了他对面。
第356页 “你打算怎么做?”他放下咖啡直视她的眼睛。 “我不杀人越货的事情，放了他。”陈晨干脆的回答，回过身招唿服务生来杯咖啡。 “你如果想放了他，为什么要让我麻烦这一趟?”谭熙泽一问自己听到了笑话。 “我希望你把他带回美国的土地上放掉他，送佛送到西，我们要把他送回家。其余的事情我来解决。”她端起咖啡轻轻压了一口，不知道张哲能睡多久，她得早点回去。 谭熙泽看着她，慢慢理解她的意思露出笑容。罗杨帆现在哪里都可以去，但是唯独不能回去，明明已经上了死亡档案的重刑犯出现在了世界上，只要被人发现就一定会被送回监狱，还会增加刑期，而这一次，陈晨似乎不打算放过他了。怪不得张哲对她依赖过度，这么刁钻又果断，怎么会不吸引人。 喝掉最后一口咖啡，陈晨站起身摆了摆手离开了。买了单，谭熙泽也准备走了。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做，现在去实施就好了。 回到病房刚做好，张哲恰好醒过来。她露出笑脸趴在了他的床边：“等你好一点我们就举行婚礼好不好?” 看她开心，张哲也露出笑容：“好，我还没有看到你穿那件婚纱。” 两个星期之后，没有想法的陈晨按照张哲的想法把婚礼安排在了楼下的海滩上。没有粉红色的玫瑰花，没有陈晨并不感兴趣的花童， 张哲穿着白色的礼服忐忑的站在前面。戴了这么久的婚戒被摘了下来重新走仪式，手上那道浅浅的印子已经足够说明他已经拥有这枚婚戒很久了。张辕笑眯眯地站在最外侧等着仪式开始。谭熙泽不方便过度露面选择隐藏在人群里旁观，刘畅被推到了台前站在正中间，规整的西装让他很不舒服，他别扭的扭着身子试图调整，像抽筋了一样乱动。张轩不满的推了他一下：“你老实一点，怎么像长了虱子一样。” 刘畅纠结的拽着自己的领带，不过他不知道这是怎么系上的，反而越拽越紧，快窒息了，他歪着头指了指领结示意张轩帮他松一松，却只换来了他的白眼。 刘畅歪着头推开他站在了张哲面前，好心的张哲笑着伸出手帮他把领带拉松。 一旁的张轩很不开心现在的情况：“你们真的要去旅行?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他此时此刻没有一点兴奋的感觉，张哲已经通知了他，仪式结束之后由他和刘雅来收场。 “嗯，票已经买好了。一会仪式结束，我们就回家收拾行李，晚上就走。”他拍了拍刘畅的后背，示意他可以了。 “我说张轩，他们结婚这么久也没出去度蜜月，不过分的事情，你干嘛这么不开心。”刘畅终于恢復了唿吸，走回了自己的c位上。 “你懂个屁。”张轩今天看他不爽，不但是因为他，也因为台下的杨慧刚刚和他亲昵的动作。 刘畅倒是不打算跟他一般见识，撇了撇嘴开始继续骚扰小辕。 他们斗嘴的时候，安娜正在临时搭的小帐篷里撒泼，她抢了本来该是刘雅穿的西服套在了自己身上，抱着椅子死活不肯松开，完全不管陈晨穿着硕大的裙子费力的想把她扒光的架势。 “我不管我要穿这个!为什么刘雅可以自己选我不可以!”她搂着椅子大声反抗。 “我让你选服装的时候你懒得跟我去，刘雅自己给自己选的，你快给我脱下来!”说着她伸出手又要去拽安娜。 “啊啊啊啊啊!!杀人啦!”安娜大声唿救。 实属无奈，刘雅拉住了陈晨：“算了给她穿吧，那个长裙我也穿得下。在纠缠一会没时间化妆了。”刘雅主动妥协，她是懒得和安娜纠缠。 琪琪坐在旁边看着热闹，她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开始就可以了。 如愿以偿的安娜穿着黑色西装和满是荷叶边的衬衫戴着小皇冠先进了场，手里的小花篮里装着花瓣，被她歪歪斜斜撒了一路。刘雅板着脸跟在她身后，黑色的修身长裙让她不太舒服，但是安娜这个人没有下限，为了如愿以偿她什么都敢做，肯定不会把西装还给她。琪琪走在最后，蓬松的裙摆配合她脸上红色的眼影，像个地狱里出生的小恶魔。 音乐缓缓流淌出来，陈晨紧张的跟在后面慢慢走上了红毯。 这是张哲第一次看到她穿这件黑色的婚纱。并不复杂的款式遮住了她的肩，背后开了心形的缺口，蕾丝的手套盖在胳膊上，头纱遮挡住了脸颊，让张哲看不清她的表情。 复杂的情绪在心里一点点堆积，张哲觉得心酸，呆立在原地盯着她。 “诶!你哭什么!”张轩狠狠推了他提醒他，张哲尴尬的露出笑脸，别过头抹掉了眼泪。走下去朝她伸出了手。 “吓哭了?”陈晨小声打趣他。 “你好漂亮，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张哲小声回答。 陈晨没说话，只是露出笑脸不再做声。 冗长又千篇一律的誓词，亲手把戒指重新戴回到对方的手上，张哲弯下腰掀起她的头纱钻进去，轻轻吻在了她的嘴唇上。坏心眼的安娜侧过身靠了过来：“不要把舌头伸到对方嘴里，你们会让长辈蒙羞的。” 张哲笑了一声松开陈晨直起腰。熟悉了安娜的调侃，根本没人过多在意了。张哲拉着她走下了台，他们要去收拾行李出发了，路的对面就是他们的家，他们打算就这么走过去。
第357页 没有理会张轩无力的求助，两个人消失在了典礼上。风吹起裙摆上飘荡的流苏，陈晨才觉得轻松的好像已经过完了一辈子。 关上了门终于没人看了，张哲转过身把她搂在了怀里：“现在吻你是不是可以伸舌头了?”他坏笑着看着她。 “可以。”她也笑着回答，搂住他的脖子踮起了脚尖。 这样正好，以后的日子似乎就可以顺风顺水，平平淡淡了。虽然还有遗憾，但是人生哪里会没有遗憾。 ‘铃～～’ 电话铃似乎总是能找准最准确的响起时间，它的叫声打断了正意乱情迷的两个人，陈晨最终轻轻推开了张哲：“我猜是安娜，不接的话她就会一直打。” 不满的松开了她，张哲跟在身后从她身后搂住了她，轻轻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安娜的声音从另一头传了过来：“你不接我就一直打了。” 陈晨侧过头，摆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向张哲。 “有什么事?” “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陈晨没有犹豫。 “罗杨帆回了监狱，今天白天，就是我们的昨天晚上，他被狱友失手打死了。” 陈晨转了下眼睛，心里有点凄凉，但是并没有过多低落。张哲已经听见了，他没说话，只是在她身后轻轻捋了捋她的头髮。 “坏消息呢?”陈晨问。 “你们不能出去旅行了，就在刚刚，王茜跳楼了，人没死，不过哭的像条狗。记者估计现在已经把你们小区门封死了。” 陈晨气馁的转过身：“我坦白是不是可以从宽?”张哲还不知道她对罗杨帆下手的事情，他当时可以说要放了他。 “你如果是说罗杨帆，我没所谓。我是说给罗杨帆的助理孙佳听的。毕竟他救了我。”张哲好整以暇的继续‘祸害’她的头髮。 “哦。”陈晨还是很颓废，不能出去旅行了，她有点失望。 “对不起，王茜又开始找事情了。”张哲主动道歉。 “诶诶诶诶!”电话那头传来安娜的叫声，陈晨忘了自己还没挂电话：“王茜作妖是好事，借着这次她主动挑衅，我一次性帮你解决张哲的绯闻，还他个清白。没了张哲的影响，你就可以回去定律基金把你这半吊子的梦想做完了。” 安娜说完挂了电话，陈晨愣愣的抬起头看向张哲，似乎还没有从这个‘重大消息’里走出来。 张哲高兴的弯下腰抱住她：“你还有机会完成梦想，真的，太好了!”他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开心的搂住了她。 “那你怎么办?”她小声的问。上次分开之后就出了这么多事，她有点恐惧了。 张哲松开她认真看了一会，又露出了笑脸：“这次我跟你去” 他摸了摸她的头髮： “我不能阻挡黑夜来临，但是我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 (完) -------------------------------以下关于新篇(作者废话：关于新篇开更)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完成了这几十万字，没有别人修改没有人提意见，其中纰漏和语言的局限性很强。后期又因为赶时间没有过多打磨语言。有时候的时候会重新回头打磨一下bug。(没有改成完结状态是因为明早我要用电脑调整一下章节分篇章的问题。) 休息两到三周，最多四周开始更新文。写了几个题材的起头，用这几周来琢磨一下剧情选定其中一个先更。 希望追更的亲爱的继续关照我的下一部，有人点击都是一种安慰。 如果可能我还会在17k和晋江这两个网站同时更新，方便各位区分自己喜欢的网站进行阅读。如果有什么意外迫使我转战，我会在这个文下发一章新章跟大家说。 最后，感谢各位对我的关照和支持，会一直写下去的。希望大家支持我的新文。 感谢各位大半年的陪伴，下个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