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我奴》 第一章 【第一章】 夜本来就很凉,更何况又碰上一波由西伯利亚直下台湾的寒流,风声飒飒,冷得沁入脾骨,教人忍不住早早躲进被窝里汲取温暖。 哐当一声巨响,惊醒了蜷曲在电线杆下的黑猫,猫儿动作利落的一跃,奔进了发出声音的宅子,立在窗台上,琥珀色的瞳孔放大,在黑暗中更显得邪门、吓人。 “……魔鬼,不要靠近我……走开,走开!”年过四十的她风韵犹存,扭曲的脸庞写着骇人的恐惧。 他完美的轮廓显示在十几年后将是位掠夺女人心的男人,不属于十岁孩子的冷漠眼神冷凝得像一摊死水。最令人不解的是,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为什么讨厌我?难道我不是你的孩子?” “你是魔鬼的孩子……老天啊!我李家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养出这样的一个妖怪?如果……如果宗仁当初肯听我的话把你丢掉,现在他就不会死……” 凄厉的指控狠狠的刺进他的心,但他仍不动声色。 “爸爸不是我害死的!” “谁说不是?!就是你!打从你一出生,庞大的家族迅速调零,等我一死,剩下你一个人,你就高兴了是不是?”在亲爱的老公死后,她早豁出去了,面容狰狞的一步步逼近他。 他没有后退,只是直挺的站在原地。 突然,她涂着蔻丹的指尖圈住他的颈子,疯狂的喊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替李家报仇。” 他拼命的挣扎着,拉落了案上的白蜡烛,炙焰席卷了白纱,吞没了原木装潢的房子。 “宗仁,宗仁……”她放开他的颈子,改奔向白纱后的棺木。 他怔忡的看着炙焰烧上富丽堂皇的横梁……不!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浓烟密布,热热的眼眶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他真的在哭。 他还会哭吗?魔鬼不是没有眼泪的吗?来不及去探讨事实,黑暗掠夺了他的意识…… “人类欲求和平时,将有饥荒和战争,洪水淹没都市。”史上最伟大的预言家诺斯朵拉达姆斯在一五六六年死亡前留下这些话。 一九九九年七月,撒旦从天而降,地上尽是断壁残垣,巴黎完全被夷为平地,意大利化为废墟……这个世界不再是人类熟知的世界了。 公元二○○六年 阳光普照大地,散发和煦的温暖,他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没有任何道德的束缚,他就是这个世界的天与地。 “这……我求求你,别停止对我们的补给,否则我们真的会灭亡!”另一名男子脸上刻划着岁月的痕迹,奔波劳苦让他心力憔悴。 “我是个生意人,有钱好说话!”他背对着憔悴男子,整个人融在黑暗里,看不见脸部表情,声音平板得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我们的钱都给你了,战后我们过着极贫困的生活,实在是——” “我不听你的任何废话,战后物资缺乏,死些人对其他人会更有帮助。”他站起身,隐于阴暗的轮廓曝露在阳光下,他明显的听到憔悴男子倒抽一口气。呵!扬起讽刺的笑容,他早已习惯人们对于他的惊叹。因为他有一张天使一样的脸孔,却不搭调的拥有一副恶魔心肠。 在世界各地苟延残喘的国家,人人传颂着他就是九九年从天而降的撒旦。撒旦、冥界的帝王,那对他而言是夸赞,他总是这样认为的。 “砰”地一声,憔悴男子双膝着地,“求你——” “去求老天吧!”他离开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当红外线感应门合上时,隐于一旁的白衣男子随即跟上来。 “有什么事吗?”他懒洋洋的问。 白衣男子摇摇头,只是静静的跟在他身侧。 “实验的结果出来了吗?” “还在进阶试验中,原子分离的撞击是能产生超大的能量没错,但稳定性十分低。” “去看看!” 两人步入高速铝合钢电梯,很快从七十三楼来到地下十楼。 他们伫立在一面看似与平常无异的玻璃前,透明玻璃由下而上消失,等他们踏入研究室,那面玻璃立刻恢复原状。 “行云,流水呢?” “李暮霖?!哇!好久不见!”行云露出一个好大的笑容,展开双臂朝他扑去,抱住的却是白衣男子。 “我不是总裁!”白衣男子无奈的说。两个大男人相拥成何体统! “我知道你是白磐竹,暮霖太冷了,我最近感冒,最忌生冷。”行云放开他,掏出对讲机。“流水,大老板找你,我现在在第一区。”然后关上对讲机。“boss,你是不是来探班的?”一只手没大没小的靠在李暮霖的肩上,支撑自己的重量。 白磐竹翻翻白眼。行云再继续耍宝,可能会被暮霖扔出擎天大厦,再从擎天集团除名。 “再不把你的手收回去,等一会儿你可能要去研究再生液!”李暮霖冷冷的睨了放在肩上的手一眼。 “真没幽默!”行云讪然的收回手臂,他无法想像自己像壁虎一样……好恶! “暮霖!”和行云面貌相似的流水由红色升降梯出来,“怎么有空亲自过来?” “能量的研究情况如何?”李暮霖的话才说完,“砰”的一声爆炸巨响,整个地面为之撼动。 流水耸耸肩,一副“你也见识到了”的表情,“很不稳定。” “预估还要多久才能完成?我需要更多的能源。”李暮霖蹙着眉问。 “我听说你想和新禾合作?是因为这个案子吗?”流水随口问着。 “你的工作是研究发展,不包括业务行销。”李暮霖拒绝回答流水的问题,但这问题已经挑起众人的注意。 “流水,你说的新禾是那个以赚钱为目的的‘暴发户’?”行云感兴趣的插口,待流水确定的点头,他又说:“哇!两个以赚钱为目的的集团合作,那岂不更没人性?真是人间地狱啊!” “你可以选择离开人间地狱,不然就把你的嘴巴闭上。”李暮霖的话直接封了他的嘴,“想要左右我的思想,可以,如果那个人想死的话。”他的眼神冷冷的扫过他们,“你们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人才,当初接受我的帮助时,就注定你们的命已经卖给我了。” 是啊!不管他们相处如何融洽,言语上如何的放肆,在他的心中,他们只是他买来的奴才。 “你的血是冷的吗?”白磐竹在一段沉默后,突然开口打破沉静。 李暮霖没有回答,转身离开研究室。 “唉!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他把我们当至交好友了。”流水愧疚的低头,或许他太高估自己的影响力,结果害大家都被削了一顿。 “算了!他根本不需要朋友,他只需要财富权势就可以活得自在。”行云安慰的拍拍流水的肩。 “或许我们根本就不是他所需要的那个人。”白磐竹若有所指的说。 “他会需要什么样的人?”行云不以为然的嘲讽。 突然—— “爱人!”三人异口同声。 经过几次征战的洗礼,谁也没料到位在太平洋上的蕞尔小岛居然以极快的速度成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金融市场聚集地,新颖的跨世界人类科技结晶俯拾即是,在街头的转角,电脑化的广告看板一幕幕播放着战后亟需救援的国家纪录影片,曾经的烽火连天耗尽了所有天然资源,包括上帝恩赐的土地。 李暮霖走在骑楼内,眼角瞄过看板,没有多余的同情心,依旧直直往前行,直到耳边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好可怜哦!真希望我能多帮助几个人?” “爱爱,不然我们课后去当义工好不好?也可以顺便招集校内的有心人,团结力量大嘛!” 哼!一群天真、愚蠢的人,就算把中华民族的财富全拍卖了,也只落个大家一起死的下场,还不如独善其身。李暮霖冷眼瞟过他们,男的俊朗、斯文,女的一头长发过腰,天真灿烂的笑容仿若世界是纯洁的雪白,她让他觉得自己污秽不堪。 哈!他干嘛觉得矮人一等?他说的话各国的最高统治者都忌讳三分呢! “那就这么说定,礼拜天我们去小广场义卖。但义卖什么呢……”声音渐渐飘远。 第二章 他妈的该死!他到底在想什么?当她漾开小嘴,颊边的梨窝就会深陷,圆睁的杏眼像星星一般不停眨动,波光流转……他恨死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笑,它突显了他的灰暗。 谁料想得到一个十岁的小孩在劫后余生,还得面对庞大家族的争产纷争,是他将四分五裂的李氏重新整合跃上世界舞台,那些阻碍他成功的人都得死,或者注定失败。 不要再让他遇上那个女孩了!他的世界应该是灰色的阴暗地带。 礼拜天的早晨,阳光透过窗帘的小缝钻进他的房间,生理时钟命令他起床,无感于沁人脾骨的寒意,他裸着上身,拿起放在床头的睡袍披上。 光着脚丫走近小茶几,打开咖啡壶,顿时香气随着袅袅白烟充满室内。他有一个十分尽责的总管。 倒了一杯黑咖啡,轻啜着。这就是他的早餐,一天只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咖啡是他保持一天好精神的良品。 叩!叩!叩!敲门声拿捏得大小适中。 “进来!” 着三件式西装的中年男子推开门,恭敬的作揖。“少爷,车子准备好了。今天早上十点,您和新禾的总裁的在华杰利饭店的法式厅谈生意。”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的。”总管一丝不苟的带上门。 李暮霖步入宽敞的更衣室,随手挑件下开头的宝蓝色休闲服,白色裤子,足蹬所费不赀的半密封式凉鞋。他国际模特儿的身材就有这个好处,穿什么都好看。 整装完毕,他优适的步下楼梯,走出别墅,坐进车内,车子缓缓的往市区前进。 华杰利饭店在战前原本只是个不起眼的小餐馆,但经过他的运筹帷幄,将它拆除重新整建,以开放式的空间博得更高级的享受,事实证明他确实成功了。 他要司机将车子停在广场前,自己施施然的跨越广场来到饭店,站在红地毯上,玻璃门两边的服务生恭敬的弯腰迎接。 自然而然散发的尔雅,以及举手投足间的威仪,皆教人不容忽视,本来站在服务台后的经理快步来到他的跟前,尊敬的喊道:“总裁。” 假日的早上,大厅人来人往,不少人因经理的喊话开始窃窃私语。 “新禾的总裁来了吗?” “来了!我们已经安排他在法式厅用早膳。” “嗯。”李暮霖大步走向法式厅,经理尾随在后。 打从进入法式厅,他就看见理察·吉瑞斯活像救生圈的腰围,超大吨位教人不注意也难。 “吉瑞斯先生,欢迎大驾光临。”他客气的寒暄,面容平板,唯有嘴角礼貌性的勾起一抹笑。 理察·吉瑞斯圆滚滚的脸庞漾满笑意,眼睛眯成一直线,“闻名不如见面,李先生果然是青年才俊、卓尔不凡。” “吉瑞斯先生年轻的时候应该也不差。”商业上的客套他也很纯熟。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倒是当年我走桃花运,娶了一个天仙似的美人儿。对了,我还没帮你介绍呢!”理察朝另一边招招手,一个身着粉色洋装的少女对同桌友人说了几句话,接着顺从的往这儿靠近。“她就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小女儿,莲娜·吉瑞斯!”他牵起女儿的手,“莲娜,他就是你老缠着爹地要爹地介绍给你认识的李暮霖先生。” 莲娜酡红着脸颊,散发出青春洋溢的气息,不经人事的纯真模样确实能教一般男人心动,但,他不包括在内! “吉瑞斯小姐,你好。”他敏感的察觉理察·吉瑞斯的企图。对于这类企图他并不陌生,毕竟许多人对他都有这种企同心。 “叫我莲娜就可以了。”莲娜含羞带怯的说。 “我怕我认识太多个叫莲娜的人,容易把吉瑞斯小姐和她们搞混。”李暮霖保持一贯的冷漠,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理察·吉瑞斯老脸差点挂不住,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莲娜也跟着红了一双明眸,受委屈的哀凄尽在眸底。 “我想今天是吉瑞斯先生享受天伦乐的时刻,不好意思打扰,我先告辞了。”李暮霖站起身,对眼前他制造出来的尴尬气氛没有半点歉意,转身离去。 交代了经理要司机到门口接他,李暮霖站在饭店门口等待着。 “先生,您的十块钱可以挽救一个可怜的小生命。”银铃般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传进他耳中,“行行好,救救战后余孤,一块钱不嫌少。” 她……不期然出现的面容教他怦然心跳,很少有女人能在第一次见面就勾起他的独占欲/望,而且…… 他向来过目不忘。是她,那个不该让他再次遇上的女孩,幸福得不知悲惨二字怎么写的女孩!在茫茫人海中,他们居然再次不期而遇,这岂不代表她合该是属于他的? “你叫什么名字?”他霸道的问。 “魏爱爱,我……”奇怪!她干嘛对一个陌生人有问必答,一定是被他独断的口气给吓到了。远离他……远离他!大脑不停的拉警报。 “我……打扰了!抱歉。”她遵从大脑的指示,连忙离开这个男人,他光是一个眼神就足以教她莫名的颤抖。 李暮霖看见她眼底深深的恐惧,明白她就要逃走,身子轻巧的一闪,阻挡住她的去路,让她收势不及的撞上他的胸膛,他伸出手扶住她瘦削的肩膀。 “你不是要我乐捐吗?为什么急着要离开?”他像猫儿逗弄着老鼠一般,兴致盎然。 “你……你不要捉着我。”魏爱爱挣扎着要脱离他的箝制,无奈女人的力气哪敌得过男人,一脸悻悻然的将乐捐箱递到他面前,“快点捐一捐,然后放开我!” “口气那么差,这是你请求人的态度?!”李暮霖话中带着戏谑,“你认为我要捐多少钱才能得到你的命运?” “我是人,不是东西,怎能任人买来买去?!何况乐捐是出自心底深处的怜悯之心——” “我没有悲天悯人的心理,我只请求现实,而且我也不是买你,只是买你的命运掌控权。” my god!她生平头一遭遇见这种自大的人,他简直不知天为何物、地在何处,居然想掌控一个人的命运?!分明就是以自己为天。 唉!说不定她倒大楣遇上白痴,一个幻想自己是天神的大白痴。 “好吧!想买我的命运,除非你能无限量的供给日本仅剩的本州所有的民生必需用品,包括帮助他们重建经济。” 他听得出来她是在敷衍他,很好玩的感受,他决定…… “在你所知的范围里,你认为谁有可能达到你所讲的条件?” 魏爱爱耸耸肩,她要是知道就不可能开出这样的条件。日本在地壳大规模的变动之后,泰半的土地都成为海底,所有的现代设备尽化乌有,加上爆发世界大战,完全没有让日本人喘息的机会就再次陷入苦战,至今绵延不止的余震仍撼动人心,连明天是生是死都无法预测。 “我想,日本首相正川富人会非常感激你。你会收到我的‘乐捐’,而现在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约签章。”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夺她的唇,没有温柔,只有残暴的索求,在她的唇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魏爱爱在他欺身上前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推开他,他的粗鲁几乎咬破她的唇,在无法对抗之下,她开始攻击他的身体,拉扯着他乌黑的头发,却将他的发带扯下。 他离开她的唇,笑意在眸底不停扩散,却阴冷得教人忍不住发抖。长发随风飞扬,他……像从地狱来的撒旦,魏爱爱天使般的容颜毫无血色,害怕的退后几步。 “十天!十天以后我会来改变你的命运。”他转身离去,无视她的害怕。 他是恶魔的化身,人人都该怕他的! 魏爱爱呆愣在原地,充耳不闻熙来攘往的人们,一直到一阵指责的声音毫不留情的兜头直下—— “爱爱,你是什么意思?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让他随便吻你?”杨柏原,t大学生会会长,也是她的男朋友。 第三章 魏爱爱拉回溃散的神智,望进他愤怒的眼底,不知为何,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滑落两颊,她扑进他的胸怀,泪水沾湿他的衬衫。 杨柏原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动作僵硬的拍拍她的背。 “我……我很抱歉,我没有想到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有人敢非礼你。别哭了!以后你就别出来募款,没事了。” 她知道自己是因为恐惧紧张过度,在刹那间放松时才会落泪。老天!长这么大,她生平第一次被吓哭,可是她真的怕他最后讲的那句话会实现。 不,魏爱爱,你别自己吓自己,没事的,会没事的! 她胡乱的抹干泪,不好意思的用面纸擦拭他湿掉的衬衫,“我帮你拿去洗——” “不用了!你不哭就好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休息?” 魏爱爱摇摇头,“不要,我自己回去就好,你还是留下来募款比较重要。” “我很担心你,回家后给我一通电话。” 魏爱爱乖乖的点头,在他颊边亲吻一下。 在回家的路上,她不期然的想起,夺走她初吻的竟然不是柏原,而是一个陌生人。 “妈咪,我回来了!”魏爱爱走进玄关,发现爹地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报导,妈咪在织毛衣,她撒娇的由背后圈住母亲的颈项。 “这么早就回来,募到多少钱啊?要不要爹地帮忙?”魏建铭疼爱的看着娇妻和女儿。 “不用爹地帮忙,柏原会负责到底的。”她笑着,嘴角旁的梨窝让她看起来像小天使。 “怎么?这么信任柏原,你毕业以后想直接嫁入杨家吗?”林津如将女儿拉坐在身旁的位子,故意嘲弄她。 “妈咪,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更何况他是学生会会长,这点小事理当难不了他才对。” “是啊!”林津如和丈夫交换一个暧昧十足的眼神。 “讨厌!”魏爱爱双颊红通通,不理会爹地和妈咪,将视线调往电视。 “……刚刚接获传真指示,闻名世界的擎天集团对外发言人白磐竹在下午四点整召开记者会宣布,将无限期供应日本战后所需的能源、物资,并帮助其经济复苏。据深入了解……” 萤光幕上出现记者会的画面,记者不断发出犀利的问题,白磐竹一律避重就轻的回答,萤幕右上角出现一张模糊的照片,正是擎天集团的头头。 那张照片虽然不是非常清晰,但魏爱爱可以万分的确定是他——她遇上的那名男子。她不自觉指着电视萤幕,抖着声音间:“他是谁?擎天集团又是什么?” 魏建铭没注意到女儿的失常,眼睛还是盯着萤幕,“他叫李暮霖,目前全世界首富。擎天集团经营多角化,其中以高智慧结晶科技供给战后国家所需的电力为主,我们现在的电力也是由擎天集团供应的。在商场上有一个传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都叫他撒旦之子。试问谁在世界大战之际还能保有全数财富,并藉由战争提供庇护,吸收世界各界翘楚?这也是他奠定地位的原因,否则一个二十九岁小伙子哪可能会有这番耐力。” “他很可怕?” “嗯,他向来行事无常,上礼拜他才拒绝了日本首相的求助,现在居然又召开记者会宣布要帮忙日本,不晓得在搞什么!”魏建铭转回头,奇怪女儿怎么突然对他有兴趣,却发现女儿脸色惨白,“爱儿,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身体不舒服吗?” 林津如白皙的手抚着女儿的额,却被魏爱爱拉下来。“爹地、妈咪,我没事!大概是受凉了点,我先回房休息。” “嗯!那你回房去休息,等会儿晚饭妈咪帮你端上去。” “不用了,我不想吃,我喝杯牛奶就好。” “要是身体真的很难受,赶快跟爹地讲,爹地打电话叫许医生来。” “嗯!”魏爱爱起身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里,躺在软如棉絮的床上。 怎么办?他居然把她的笑语当真! 好吧!或许她当初真有轻视他的意念,但谁想得到他竟是擎天集团的总裁……看他的模样又不像开玩笑! 啊!说不定他会很好心的放过她,也许……想着想着,魏爱爱的意识逐渐模糊。 迷离的黑暗中很冷,就像他眼眸深处的那抹黑暗…… 【第二章】 t大校园花团锦簇,红砖砌成的校舍爬满绿藤。 魏爱爱虽然是家中的独生女,但父母并没有因为家中事业而要求她念商学院。所以她选择了有兴趣的科系,读得得心应手外,也决定了往后出社会的路子怎么闯。 “爱爱,你最近晚上都去爬墙当小偷不成,怎么眼眶越来越黑,眼袋越来越深?”魏爱爱的同学兼好友杨慧琦调侃道。她身材高挑,大眼配上性感的嘴巴,非常有个性,和魏爱爱楚楚可怜的气质迥然不同。 还不是那个王八蛋,害她每晚都被他那双眼给吓醒。 “怎么了?干嘛不说话、频皱眉,发生什么事了吗?”杨慧琦脑子转了会儿,倏地不可置信的用手捂住嘴,两眼圆睁,手指指着她的鼻头,“你……你该不会和杨柏原一拍两散了吧?” “如果是这样,我还会觉得好一点。”魏爱爱的语气毫无生气。 “你别吓我!我平时虽然‘恰北北’,但你也知道我其实胆小得很。” “所以跟你说也没用。” “喂!说那什么话,至少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说来听听嘛!”杨慧琦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事让爱爱这么不开心。有对恩爱的父母,又疼她入骨,加上学业名列前茅,脸蛋漂亮不说,还有个人人称羡的白马王子当男友,如果这样爱爱都想要死,那她可能死上十次都不够。 魏爱爱叹口气,将事情源源本本说一遍。 “什么?!你怎么那么笨,居然要求他帮助日本,要是我的话,就要他赐给我钱财、权势,以及数不完的帅哥。” “你这个大花痴!人家是跟你说真的,我已经为这件事烦透了,你还开玩笑!” “好好,别生气!”她安慰的拍拍魏爱爱的肩,“说不定他只是穷极无聊,想找个乐子;也或许是因为你的轻视,他想扬眉吐气,看你吃鳖罢了。” “拿一笔天文数字的财富帮助日本就为了看我吃鳖?!”魏爱爱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如此大。 “你又在钻牛角尖了!”杨慧琦没好气的说,“不然,你以为人家想图你身上什么东西?说美貌,人家可是世界首富,多金、英俊,每晚陪他睡觉的女人a、女人b,脸蛋、身材好歹赢你一大截;论财富,魏伯父的公司是不小,但在他眼里恐怕什么也不是。总归一句话,有钱人大多心理变态,喜欢拿钱砸人,你就假装被他砸昏,可怜他那久未受滋润的。” “可是——” “可是什么?我看你还是赶快回家补个眠,别再胡思乱想了。”杨慧琦推着魏爱爱要她回家。 魏爱爱一个旋身,来到杨慧琦的身后,“我不要回去,今天是第十天,而且我爹地和妈咪去南部参加客户的喜宴,我担心……” 杨慧琦无奈的摇摇头,“唉!好人做到底,我陪你去逛逛街,等你父母回家总行了吧!” “慧琦,你对我真好!”搂着她的颈子,魏爱爱吸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 杨慧琦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们是好朋友嘛!不过我今天吃的、喝的,都算你的哦!” 魏爱爱点点头,两人手牵手离开校园。直到她们走远,树后的人才走出来。 李暮霖摘下墨镜,冷冷的看着离去的翩然身影。 “她看起来很脆弱,不是你的对手。”白磐竹怎么也没想到他所说的“敌人”,居然是一个像天使的女孩子,而且由她精神萎靡的模样看来,就和以往受他折磨的男人如出一辙。 “我讨厌她,非常讨厌!” “为什么?”白磐竹不解。她看起来并不面目可憎,相反的,他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要是她展露笑容,连太阳都会失色。 李暮霖转头,顺手戴上墨镜,“不为什么!我只是想看当她失去了所依恃的一切,会不会笑起来还像太阳。” 第四章 “你……”白磐竹愕然怔住。他……暮霖是在嫉妒吗?这可能吗?多年来他的行事完全没有一个准则依循,教他怎么猜测? 当夜幕低垂,天空洒满璀璨的星子,魏爱爱和杨慧琦分手回家。 “妈咪、爹地,你们的乖女儿回来!”把鞋子放进鞋柜,她兴冲冲的跑进客厅,猜想母亲一定是坐在沙发上,她想撒娇的搂住妈咪,却被窗前一个人影吓得停住脚步。 李暮霖缓缓转身,直勾勾看着她。 “你……”她惊喘,“你怎么会在我家?你怎么进来的?我爹地和妈咪呢?” “我说过十天以后会来改变你的命运。”他的语调轻轻柔柔,恍若在享受她对他的恐惧。 “我既不漂亮,又不比你有钱,改变我的命运对你有什么好处?”魏爱爱以购物袋护在胸前。 他挑挑眉,缓步走向她,“你的好处就是供我娱乐。” 魏爱爱的心跳乱了规律,“外面有很多女人愿意提供你娱乐。” “但我却花了一大笔钱买你,很奇怪,对不对?”眯起眼,他注意到她苍白的神色、失去生气的粉颊,这勾起他体内异样的残忍因子,使他血脉偾张,兴奋异常。 “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可否认的,他喜欢她的恐惧,这让他忘了她天使般的一面,因为他是个适合活在黑暗中的人,只有黑暗能让他活得更自在、无虑。 “你说呢?”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拉入怀中,飞快的掠夺她惊愕微张的小嘴,加重揽住她腰肢的手臂力道,使她的柔软紧贴自己的刚硬。 或许她曾试着挣扎,但他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让它由手中溜走,不顾他胸前雪白掌心的推拒,他恶劣得像海盗头子,吻痛她的唇,强迫她的回应。 好痛!她想张嘴抗议,却让他的舌乘机探入汲取她的甜蜜,引起她一阵痉挛,顿时全身慵懒无力。 他找到她的敏感处,又岂可能三两下放过,在一番缱绻缠绵后,他的手灵巧的侵入她衣衫下摆,抚着如丝缎般光滑的背,同时将唇移到她的胸口,双面夹攻,在无声无息之下,她的衬衫已经飘落在地毯上。他拦腰抱起她走向二楼她的卧室,轻放在床铺上。 背部的冰凉顿时将魏爱爱的理智唤回,“不要!”虚软无力的抗议毫无说服力,“你再靠近,我会恨你一辈子!” “那你现在可以开始恨我了。”他霸气的将手滑入她的裙内,硬扯下她的亵裤。 惊恐攫住她的神经,魏爱爱歇斯底里的推拒着,“滚开!滚开!” 他一手固定住她的双手,一手沿着她窈窕的曲线游移。让天使沉沦到地狱——这倒是不错的想法! 没有任何的温存,在魏爱爱不识人事的恐惧下,他滑入她紧绷的体内,刹那间,魏爱爱痛得大叫出声,在一阵无力的狂打之后,她像个破布娃娃般任由他发泄。 李暮霖得到不可言喻的狂喜,对女人,他向来只有发泄,但她温热的将他包围,就仿佛世界如此温暖,驱散他心底的灰暗。当他自觉快爆发时,头一次,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将种子洒在女人体内。 “该死的!”他的粗暴伤了她,由他所在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见她双腿间的血迹,从不曾出现的内疚支配他的心,伸出手想抚摸她。 魏爱爱躲开他的手,散乱的头发,泪痕错纵的小脸蛋,双腿差点一软摔在地上,只好倚着床头柜,拉条毯子围住自己的身子。“你的任务达成,可以走了!” 他颓然的放下手,“我……” “走!你走!”魏爱爱泣不成声。 李暮霖依旧说不出道歉,凝视她一会儿,如她所愿的转身离开。 当门一关上,魏爱爱冲进浴室,扭开水龙头,拼命的搓洗头发、嘴巴……只要他碰过的地方无一不红肿,她知道她在自虐,但她想洗去他的味道。 水混合着泪,已经让人分不清了。 “暮霖,行云刚刚送来消息,说澳大利亚的发电厂遭到当地居民抗议,澳国要求我们显示谈判诚意,条件是见你。”白磐竹赶来魏家,但仍不敢上楼打扰他,一直等到他下楼。 “行云连这种小事都摆不平吗?”李暮霖蹙起眉,非常不悦。 “他们的要求是行云无法作决定的。” “什么要求?” “他们请求你迎娶他们公选出来的澳国美女。” “搞什么鬼?什么时候连我自身的事都要由澳国决定了。”李暮霖怒不可遏。 “根据行云传回来的资料显示,对方也是个名门之后,至于目的,是希望以联姻的方式结合世上最富有的国家,以及世上最富有的财团。” 李暮霖冷笑,“他们想得倒好!告诉行云,马上准备撤掉除了发电厂外,我们对澳国的其他投资,召回所有技术研究人员,我立刻赶往澳国。” “这……我们的损失预估会高达三千四百六十亿美金。”白磐竹迅速的估算一遍。 “无所谓!” “嗯。”白磐竹立刻用行动电话联络一切事情。 李暮霖快步走下专机,踏上澳国土地,行云在机场恭候大驾,并且封锁所有有关李暮霖入境的消息,流水在三小时之前已经赶到了。 “详细情形如何?”李暮霖坐进加长型礼车,不浪费时间的询问。 “根据调查,前些日子你无条件帮助日本,让澳国总理眼红、不悦,更让全世界的人民明白擎天集团的财势庞大——” 不等行云说完,李暮霖截断他的话,“如果我将所有投资抽回,对澳国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包括固定资产都要抛售吗?”负责处理财务的白磐竹问。 “没错。” “这会不会太小题大作?”流水突兀的插嘴。 “没有人能威胁我,只有我能!”李暮霖以轻描淡写的口气说。 “如果将所有资产拍卖的话,澳国失业率势必会提高百分之六,物价上涨百分之一百二十六,股票剧跌的结果会造成多家银行、企业陆续倒闭。” 行云吹了一记响哨,“乖乖!澳国可能会爆发第四次世界大战。” “先不要透露我已经来到澳国。还有,我交代你召回所有技术研究人员,你办得如何?” “已经逐渐在撤退了。”行云收起玩笑脸孔,正经的回答。 “嗯!”李暮霖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似乎很自然的,他脑海出现她弱弱若柳的体态,当她蓦然回首时,脸蛋的苍白与交错的泪痕让他无防备的心像被人咬了一口。 猛地,一睁开眼,他发现车子停住了,流水站在车外,偕同行云和白磐竹,正低头以奇特的眼神瞧着他。 “看什么?!”狠狠的瞪他们三人一眼,他挥袖步入别墅。 尾随在后的行云转头逼问白磐竹:“老大在台湾到底发生什么事?快点说来听听!” 连向来冷然自持的流水也一脸兴致。 白磐竹来回瞄了他们几次,“想知道?” 行云点头如捣蒜,流水则别开头,一副“不讲就拉倒”的表情。 “行云,走!”白磐竹拉着行云走前头,“既然有人听不听都无所谓,那我们就别坏了人家的耳。”他最讨厌流水那襥贱样,偏就不让他听。 行云当然应好,和白磐竹勾肩搭背往前走。 流水耸耸肩。不听就不听,白磐竹忘了他身兼安保部的主管吗?大不了他回去查! “爱爱,今天我要召开学生会,讨论这次校际会的细节,你等我好不好?”杨柏原轻声细语的询问身旁的可人儿。 “嗯。”魏爱爱的魂魄早不知神道至何处,嘴上这么回答,人却往校门口走去。 “爱爱,”他拉住她,没好气的说:“你最近几天是怎么了?魂不附体的!”自从募款那天后,爱爱就心神不宁,约她出去也推三阻四,真搞不懂他们究竟是哪种类型的情侣。 “你还没见过她更严重的时候!”杨慧琦的声音由一旁传出,“爱爱,你不是要我陪你回家,怎么一下课人就先‘落跑’?” “我没事!我忘了!” 第五章 杨慧琦无奈的拍拍额头,差点没拿面线上吊自杀。又来了!说话没头没尾,幸好经过几天的训练,她颇有经验的向杨柏原解释:“她的意思是,她没有事,要你不用担心。至于我忘了是回答她为什么没等我。” “你真的没事?”杨柏原打死也不相信。 “会长,快一点,大伙都在等你一个人了。”学生会总书记由二楼窗户探出头,大声喊着。 “我看你先去开会,我送爱爱回家。”杨慧琦说。 杨柏原担忧的看着魏爱爱,实在放不下她……心里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学生会。“那就麻烦你了。如果问出什么,别忘了告诉我。” “ok!”杨慧琦等杨柏原一离开,转头看向魏爱爱。又在发呆了!“魂归来兮,魂归来兮哦!”五根手指在她眼前晃着。 “啊!柏原——” “人家早走远了!”摇摇头,她再不问明白真的会疯掉。“你这几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别说没有来敷衍我,今天星期四,你可以带星期二的书来上课,更夸张的是到下午才被同学发现。说,到底怎么了?” 魏爱爱闭上眼,一会儿像下定决心,紧绷的身子在刹那间放松,使眼前一阵黑,身体晃了晃,幸而被杨慧琦拉住。 “你……”她差点被吓死。 魏爱爱摇摇头表示无碍,“找间店休息好不好?” 看着她突然显得十分疲惫的脸庞,杨慧琦点头答应,扶着她往校外走。 “你说什么?!”杨慧琦失声尖叫,吸引了所有客人的注目礼。 温馨的装饰没有任何的奢华,消费平价,这才是学生的聚集场所。杨慧琦和魏爱爱的美迥然不同,但相同的是闻名各系,所吸引的目光不在少数,但杨慧琦的尖叫让大伙可以明目张胆的瞧她们。 魏爱爱将心事说出来后释然了很多,但几天下来的受惊、害怕,在瞬间化成泪水夺眶而出。 “爱爱,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魏爱爱胡乱擦拭泪水,却克制不住泪水继续涌出眼眶,“我想哭……哭过也许会好过点。” 杨慧琦默然,等她的心情稍稍平复才开回问:“他人呢?” “我不知道,我希望不要再看见他,我怕我会想起那天晚上的事。”魏爱爱低垂着的头左右摇了摇。 杨慧琦保持静默,当一名倾听者,毕竟一个女孩子遇上这种事能如何?!看来只能选择以时间来冲淡心灵的创伤。要上诉吗?姑且不论胜败,李暮霖在社会上是属金字塔顶端的稀有人种,行为举止全是新闻媒体的注目焦点,事情一爆发后,爱爱将如何在社会上立足?就算时间能冲淡人们的记忆,但她的未来呢? “你如果想哭,就趁现在哭个尽兴,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 听杨慧琦这么一说,魏爱爱更是哭得一发不可收拾。让她把眼泪哭干算了,她实在害怕再过晚上被恶梦惊醒、然后垂泪到天明的日子。 明天,只要过了今天,她一定会勇敢站起来。 澳国政府终于无条件投降,其实这早在预料之中,李暮霖没有任何喜悦神色,这看在行云、流水、白磐竹的眼底,是多么教人跌破眼镜的事,依常理判断,李暮霖赢了一场漂亮的战争,应该是春风满面才对。 “流水,你代我去参加宴会,我想马上赶回台湾。” 今晚的宴会表面看来是欢迎外宾,其实是为了请求李暮霖别撤除在澳国的所有投资计划,然而依他的个性……实在教人费解。 “在台湾有很重要的事吗?”流水不赞同的蹙眉,再怎么说对方也是澳国的统治者,宴会主角不出席,岂不是太不给对方面子了! “没有,我只是没心情参加这种鬼宴会。”不晓得为什么,在澳国待得越久,他越心烦。 “我马上联络机场。”白磐竹先行告退。 “既然这样,我会告知澳国总理你有要事先行离去。” “嗯。”李暮霖闭上眼假寐。 行云、流水明白他此时不想谈论任何公、私事,识相的直接关上门离去。 她不晓得怎么了?近日来常常在闲暇之余想起她,那日泪眼婆娑的模样依然刻印在他脑海里,从不对女人挂念,也从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印象深刻,她算是特例,只是这个特例挺可怜的,如果他懂得柔情,会对她心存怜悯,但他早已习惯掠夺与强势,所以被他看上的女人只能称得上倒楣,尤其是她。 其实,不讳言的,他对她的身子还有着眷恋,尤其埋在她身子里头的充实……啊!每每想到这里,总教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勃起,现在就是,或许他应该收她当情妇,直到自己对她不再有眷恋。 杨柏原骑机车载着魏爱爱上山欣赏夜景。 “今晚的月亮很圆。”魏爱爱轻柔的说。 “我觉得你好像变了。”杨柏原觉得月色不比她美,从刚才席地而坐后,就眼不离她的脸庞。 “是吗?变漂亮还是变丑?”她淡淡的笑。 “我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你似乎变得缥缈,也不似从前那般孩子气。” “人总是会长大,再不久咱们也要毕业了,时间过得好快。”魏爱爱避重就轻的将话题由她身上转开。不晓得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总会让她产生罪恶感,不应该这样的…… 杨柏原将她的脸扳向他,“爱爱,毕业后我打算先进杨氏企业学习,等工作稳定了,咱们就结婚,好吗?”他是退役之后才读大学,因此不似大多数同学有兵役问题。“当然,我希望能与你先订婚。” 魏爱爱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半晌后才回神推拒他放在她眉上的手,“你还年轻,说不定将来会遇上比我更好的选择。这事不必急于一时!”何况她已不是当初和他谈纯纯爱恋的女孩了。在她尚有心结时,是不会考虑许下承诺的。 “可是如果我已经决定非你不娶,那么即使有再好的选择我也不会考虑。” “你……柏原,我们还不是十分了解彼此,教我——” 杨柏原用手覆住她的唇,“我会给你时间考虑,不要一下子就否决我的求婚好吗?时间会让我们更了解彼此,不过,也要你肯给我时间。”他的话充满隐忧,他见她日益绝美,却更加的不真实,所以他怕总有一天她会离开他的身边。 “我答应你会慎重考虑,但你不要逼我可以吗?” 杨柏原欣喜若狂,连忙不停的点头,“我不逼你,不逼你!” 在月光下,她似乎美得夺人心魄,他缓缓的靠近她。 魏爱爱原本想让他亲吻的,毕竟他们是男女朋友,亲密动作难免,但不晓得为什么,闻到他身上陌生的香皂味让她惊慌的往后退,她真的不想拒绝的,可是…… “柏原,时候不早了,我想回家休息,明天一早我还有课。”她轻轻推开他,低垂着头说。 杨柏原并没有发现异状,只当她是害羞,拥着她站起身,扶她坐上机车,朝山下骑去。 【第三章】 李暮霖一回到台湾便直奔擎天大厦,处理这次以先进科技炼取植物精华的合作案,编号t2。 “怎么回事?!前几天才向我保证t2案没有外泄之虞,怎么我离开公司到澳洲没几天,马上出楼子。” “总裁,新禾之前同意和我们一起开发t2案,谁知前几天他们居然反悔,表示要独自开发。”研究开发部的经理庄梦生唯唯诺诺的回答。 “你有没有马上寻求其他的合作对象?” “有。”庄梦生将手上的卷宗递给李暮霖。“这些公司经过审核,在技术及经验方面算得上是业界翘楚,而且他们表现极高的合作意愿。” 李暮霖翻开卷宗浏览,“魏氏企业……” 庄梦生以为总裁是在问他,立刻恭敬的回答:“魏氏企业以健康食品起家,行销超过三十六个国家,对食品管制严格,同业的风评非常好,和风治企业是死对头。” “嗯!把资料放下,你先出去,我自己会看。” 等庄梦生一离开,李暮霖拿起披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搭私人电梯到车库,没有通知任何人,开着蓝宝坚尼便直驶出去。 第六章 不自觉的,他将车子开到下大校门口。虽只看过她的课表一次,但他知道她三点左右下课。 魏爱爱手捧着书,径自走出教室。 “爱爱,等等我!”杨慧琦由后面追上她,噼哩啪啦开口就骂:“为什么杨柏原向你求婚这等大事你不第一个告诉我?” “啊?”糟糕!她居然忘了。 杨慧琦看她神色诧异,不禁问道:“不会吧!难道杨柏原没有向你求婚?” 魏爱爱轻轻颔首,“有是有,但我没有答应他,只说要考虑而已。” “也不晓得是谁传的,现在学校几乎无人不知,你——”杨慧琦仔细打量她,发现她略带疲惫的眸子泛着血丝,“你是不是还在意着那件事?” “我……”魏爱爱合上眼,在几秒的时间内,他的双眼浮现眼前,凌厉而骇人,她猛地睁开眼。“我已经很努力的要忘记他,但那双眼……我真的好怕。”言语间的颤抖毫无隐藏,她双臂交叉抱着自己,垂首蹲在地上。 “爱爱……” 杨慧琦正想弯腰安抚她,一个男人猛地窜出,一把抱起魏爱爱。 “啊……”魏爱爱毫无防备地望进一双掠夺的眼,瞠目伴随着惊喊,她开始挣扎,“放开我,快点放开我……”这情形仿佛那晚的事重新上演,泪水熨烫过脸颊,她用力咬住他的手臂,十指划过他的俊脸。 李暮霖边闪躲边逸出一串粗话,扭曲的五官加上三道血痕更显得骇人。“叫你闭嘴,听见没?”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意。 魏爱爱随着他紧缩的手臂,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加上熟悉的烟草味,只觉得嘴巴咸咸的,脑海中的影像逐渐模糊。 “该死的!”李暮霖低咒,空出右手,一掌劈在她的肩上,魏爱爱闷哼一声晕了过去,他昂首阔步的往车子走去。 杨慧琦征征站在原地,直到车子呼啸而去,她才回过神来。惨了!爱爱被绑走了! 天杀的!他记得他的手劲不大,她怎么会一直昏迷不醒,莫非她有什么隐疾? 在数十分钟前,他已经打电话联络专属的家庭医生,之后使坐立不安,只好走来走去折磨地毯。 “少爷,华克医生来了。” 李暮霖迎上前,“华克,你帮我看看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用手刀轻轻劈她一掌,她居然昏迷将近四个小时。” 华克闻言,按照惯例诊察一番。 “怎样?她怎么了?” “她是你的什么人?你好像特别关心她?”华克是李暮霖的同侪好友,曾经放肆、狂傲过,直到经历过战争,满山遍野的死尸、血流成河,让他领会了冷暖人间是残酷的。 李暮霖热切的眸子霎时冷却,“不干你的事!她究竟怎么了?” 华克耸耸肩,吊儿啷口当的说:“放心!死不了。” “你——”他明白华克的固执不在他之下,“我花钱买她的命运。” “什么时候开始你有兴趣充当命运之神,我怎么不知道?” 李暮霖恼羞成怒,“你不说就算了!总管,马上把他给我扔出去,另外找个医生来。” “不用了。她只是疲劳过度,睡着而已。而你最好小声点,免得把她吵醒。” “她……睡觉?!”该死的!他穷紧张些什么?!人家睡得舒舒服服,而他却在担忧她的生命安危,还得忍受一个落井下石的家伙!“总管,你还是把他给我扔出去!” 就在总管左右为难时,华克一手搭在严谨的总管肩上,故意大声嚷嚷:“总管,我看我们还是一起走,免得打扰人家谈情说爱,那可罪过了。记得红帖算我一份!”说完,他和总管一同走出房间。 李暮霖低咒一声。突然,床上传来嘤咛声,他转回头,她似乎被华克的大声嚷嚷扰得不安宁,柳眉轻蹙,黑眼眶显示该有好几夜不得好眠。该死的华克,明知道她疲劳过度,最需要休息,偏偏大吼大叫。 他坐在床沿,动作生涩轻轻抚过她的发鬓、额头,“你……我会在这里,不会让人再吵你!” 魏爱爱蓦然睁开眼睛,双眼迷离,似乎在研究什么。 李暮霖被她看得有些狼狈,想收回放在她额上的手,谁晓得她竟抬手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收回也罢,居然还将脸蛋紧紧贴在他的手掌,唇边的一抹笑慑人心魂。当他回过神时,她再度沉入睡梦中,想伸回手,却教她握得更紧。 罢了!就算他大发慈悲吧! 魏爱爱伸了个懒腰,想翻个身继续睡,脑海却闪过他……倏地睁开眼,环顾四周一圈。这里是贼窝? 慌乱的审视自己的衣着,好在还是原来的t恤、牛仔裤,虽然现在皱得像咸菜干……天啊!魏爱爱,你到底在想什么,还不赶快离开! 一作下决定,她跳下床打开门,却刚巧迎上端着托盘的他,魏爱爱后退几步,就连衣角的接触也不愿。 她的动作伤了他的自尊。“你怕我。”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因为她根本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 “你已经得偿所愿改变我的命运,为什么还要捉我来这里?”魏爱爱质疑。 “或许在二十一世纪的现在,处女就像钻石一样难得,但别忘了,以我付出的代价,要多少就有多少——”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你大可以去找一个心甘情愿……” 李暮霖将托盘放在茶几上,转身用力扣住她的下巴,喝阻了她接下来的话。 “别忘记了,条件是你开出来的,我只是消费者。” “你……”消费者?他的话带着鄙视,仿佛她是个妓女。 “接下来我应该怎么编写你的命运呢?是让你幸福的披婚纱嫁给那个杨什么的,还是告诉他别妄想,你的清白已经给了我?”他眯起眼,“不然,试验一下他对爱情的忠贞度……就把你父亲的公司弄垮好了。你选择哪一条路?” “你不是人,你是恶魔,你应该永远活在地狱里,直到烂掉,啊……”他用力捏住她的下颌,让她痛得五官扭曲,说不出话来。 爸爸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 不要,他不要再想起来,他好不容易才忘掉那个跪在地上乞求的孩子。 “该死的!都是你害的,都是你!我要你跟我一样。”他放开她,气冲牛斗的走出房间,“砰”一声关上门,整个房间为之撼动。 魏爱爱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恐惧由心底像泡泡一般不停的冒出来,泪珠像断线的珍珠滑落两颊…… “魏伯母,爱爱在厕所里盥洗,您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帮您转告。”杨慧琦忐忑不安的撒谎。 “这样也好。对了,昨晚爱爱在你那儿过夜,没打扰到你家人吧?” “不会的,我妈咪非常欢迎爱爱来呢!” “慧琦,你等会儿告诉爱爱,就说公司出了状况,她爹地和我要南下和客户商讨事情,这几天不在家。”林津如说。 “好,好,好!我会转告爱爱。”杨慧琦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太过欢喜,连忙笑了笑,企图蒙混过去,幸好魏伯母心不在焉。 “那麻烦你了。” “bye-bye!”杨慧琦连忙挂断电话。言多必失啊! 才刚挂上的电话,马上又响起来。 “我是杨慧琦,请问你找哪位?” “杨慧琦,我听魏伯母说爱爱在你那儿。” 惨了!是杨柏原。 “是,爱爱在我家。想叫她听电话是不是?她好像拉肚子,现在还在厕所里。”爱爱,我可不是故意诅咒你,你别怪我。杨慧琦祈祷着。 “那你告诉她,我等一下过去载她。” 这还得了,要是让杨柏原知道爱爱失踪…… “不用、不用,爱爱说今早……今早没什么课,我们要一起去逛逛,你自己去上课就行了。” “那我下午再跟她联络。如果她肚子还是不舒服,记得要她call我,我带她上医院。” “ok!我会将你的关心转告给她知道,bye-bye!”杨慧琦连忙挂上电话。这下玩完了!下午之前一定要找到爱爱,可是她昨晚利用各种管道,却只得到“小姐,要见我们总裁必须以公司名意预约”的回应,这简直是狗屁不通。 第七章 蓦地灵光一闪,杨慧琦翻出前天的报纸,找到有关擎天集团的新闻。就是他,擎天集团的影子护法——白磐竹!找他总可以吧! 杨慧琦换上t恤、牛仔裤,背着pvc裁质的亮黄色背包,匆匆出门。 李暮霖脸色铁青,伫立在落地窗前。 白磐竹门也不敲,十分潇洒的走进来,“我听密克斯秘书说,你一早来就下令要南星贸易取消和魏氏的所有交易,宁愿付大笔的违约金?” 李暮霖睨他一眼,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回答他的问题。 “是因为魏爱爱?” “你们三个人知道多少有关她的事?”混帐!一定是华克这个大嘴巴! 喔哦!火药味浓郁,看来有外泄的情况出现。“知道你无条件帮助日本是因为她。” “然后开始猜测她对我有多重要?” “我们永远猜不透你的心思,所以从来不浪费脑细胞。”白磐竹话中指桑骂槐的意味十分浓。 “哼!密克斯有没有说事情办得如何?” “如果你最终目的是要魏氏陷入恶性倒闭的危机,那么你就快成功了。” “你似乎不太欣赏我的作为。”李暮霖指责道。白磐竹是他的属下,不是吗? 他耸耸肩,“你的作为不是由我评断,应该是由魏爱爱。” “妇人之仁!我从不认为一个小女人能改变我的作为。” “那么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大笔的违约金?”看着他的脸色由铁青转为酡红,白磐竹胸臆中充满快/感。真爽! 李暮霖看着显少有笑容的白磐竹居然学会行云耍嘴皮的坏毛病,最糟的是,自己还被他堵得有口难言,顿觉狼狈万分。 “没事给我滚出去!” “别翻脸——”白磐竹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小姐,你没有预约,白先生不会见你的……” “砰”一声门开了,一位女孩冲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这样成何体统!”李暮霖威仪十足的怒吼一声,四周空气凝结,保全人员和秘书全都立正站好,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杨慧琦看了看房里的两个男人,突然跑到李暮霖面前大喊:“敢骗我,这不是李暮霖是谁?!”她吸口气,用力敲了一记桌子,“李暮霖,爱爱呢?你把爱爱藏到哪去了?” 李暮霖原本冰冷的眸子转为犀利,刚毅的轮廓看来更不近人情,“一个黄毛丫头,居然跑到擎天集团的地盘撒野。” 杨慧琦原本的凛然正气飞走了一半,在不自觉中,她缓缓退了一步,深怕会被他散发出来的气势所伤。“难怪……难怪爱爱害怕看见你。”振作,一定要振作!“你根本就是卑鄙、无耻、下流、变态、色狼、老牛吃嫩草……” “你骂够了没有?!白磐竹,你还不给我处理掉。”真是见鬼,老牛吃嫩草?他才大爱爱几岁而已,或许他外表看来成熟、稳重……李暮霖,你到底在想什么?只要遇上她,他就失常。 处理掉?杨慧琦最爱看风花雪月的连戏剧,里头的黑社会大哥动不动就把人处理成十八块,扔进大海喂鲨鱼,难道她今天注定命丧于此?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你……你千万别轻举妄动!”说完,她转向白磐竹,“还有你,一表人才,却为虎作猖,小心天理昭彰,出门被雷劈。” “看来她的朋友多半少根筋。”李暮霖嗤之以鼻的说。 “杨小姐,现行法律已废除死刑,还有,我们也不会为了一个无聊的人吃上官司。”白磐竹虽不满李暮霖的所作所为,但对于他绑架爱人,他不反对也不赞成。 “你敢骂我无聊?你们评评理。”杨慧琦转头要其他人说公道话,却发现他们全跑光了。“算你现在人‘多’势众,不过,我要告你绑架。” “绑架?绑谁?” “魏爱爱。”杨慧琦抬头挺胸的说。 “谁会相信你?各国执政者对于擎天集团都得礼让三分,屈屈一个黄毛丫头,你就算告上警政署,也没人敢受理这件案子。”白磐竹语气里没有炫耀,只是实话实说。 杨慧琦知道白磐竹说的有道理,但,难道就放任爱爱生死未卜不管吗?站了好一阵子,腿也酸了,她选择了一张沙发椅坐下。 “你究竟想要爱爱的什么东西?” “她以她的命运作为条件,要求我帮助日本,我做到了,因此她的命运归我所有。简单的说,就是供给者与消费者的关系。”其实李暮霖也茫然……不,他是看不惯她一副幸福洋溢的样子,只是想让她早点了解世界的现实与无情。 “这么说,如果我们筹够钱,也能买回爱爱的命运自主权?” “不,”李暮霖察觉自己过于激动,立刻收摄心绪,“我买的东西,就是我的。” “你——” “白磐竹,送客!”李暮霖不想听她说废话。 “杨小姐,请!”白磐竹双腿与肩同宽,大有她不定,就扛她出去的意思。 “你给我记着,我还会再来要回爱爱的。”杨慧琦站起身,愤怒的跺跺脚,在走出去的同时,还不忘问白磐竹:“你怎么知道我姓杨……” 门合上,终于还李暮霖一个安静的自处空间,没想到柔弱的魏爱爱居然会有个个性急惊风的朋友,或许魏爱爱偶尔流露的倔强就是与杨慧琦臭味相投之处。 南部 风和日丽,阳光普照,台湾在跃为世界经济重镇之后,连带加速产业提升,南部成为产业中心,港口应来往贸易需要,以前的军港也开放成商港了。 “情形怎样?南星的负责人怎么说?”林津如担忧的问,丈夫像只斗败的公鸡,情况似乎不太看好。 魏建铭跌坐床铺上,太阳穴隐隐作痛。“他们不肯说明原因,”他用力捶了床垫一下,“怎么会这样?我们和南星向来合作愉快,而且听说擎天集团t2案有可能找我们合作,怎么会——” “会不会是出现第三个竞争者?” 魏建铭摇摇头,“不知道!我去南星,他们的公关一直推说经理出国开会,要我过几天再去。” “虽然南星是我们的大客户之一,但是没有他们,对我们的影响也不至于大到危害公司运作,你别太担忧。” “你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因为擎天的研发部经理庄梦生一直看好与我们合作,所以我就提拨公司四分之三的资金投资新的生产机器,现在资金周转不过来,无法支付物料、人工等庞大费用,擎天又一直没有下文,少了南星的支撑……”唉!他的头更痛了。 “这……这可怎么办才好?”林津如这会儿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对了!与其在这里一筹莫展,不如你赶快打电话询问庄经理情形如何,如果能早点签订合约,我们就可以拿合约向银行借贷。”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只要有与擎天集团签订的合约,就像金字招牌,银行一定会借钱给我们。我马上联络!”魏建铭拿起话筒。 在跟对方沟通半天后,他垂头丧气的挂了电话。 “怎样?还是不行吗?” 魏建铭摇摇头,“庄梦生前往澳国处理事务,他的属下说t2这件案子由于新禾集团介入,想独自开发,所以擎天要评估可行性。”他拍拍妻子的手背,“你别太过于担心,我们马上整装回台北,我找几位朋友讨论银行借贷的问题。”一时之间,他像老了几十岁,身形看来有些佝偻。“别告诉爱爱,我希望她能快乐的过日子。” 林津如点点头,表示支持的给丈夫一个灿烂的微笑,“我相信事情一定会迎刃而解的。” “希望如此!” 【第四章】 李暮霖回到山庄,总管已经在玄关恭候。 “她呢?”将公事包递给总管后,他一边拉松领带一边问。 “小姐她不肯吃饭!” 李暮霖攒紧眉头,“叫人备车。” “是的。” 李暮霖三步并作两步的上楼,长毛地毯吸收了脚步声。他走向房间,打开房门。奇怪!人怎么不见了?转向小书房。没人。当他折回来想到浴室时,看见阳台上飞扬着一抹白纱。 第八章 “她这是在做什么?”他脸色铁青。这小妮子前世是猴子不成,居然站在阳台的栏杆上。 “我在等你回来!刚刚我有看见你进来,但你都没有看见我。” 她知道她现在的语气像什么吗?像一个女人在等她的男人回来。或许她根本不知道。李暮霖长臂一伸,将她抱下来。 “你以后想要我看见你,不要站在这里,可以去玄关等我。” 魏爱爱学他攒紧眉头,“我还要多久才可以回家?”大概他是这座宅子里她唯一认识的人,所以才会说出这么依赖的话。 “马上、随时都行。” “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放她走?还以为要“八年抗战”一番,她已经准备好骂他的词汇。 “你舍不得吗?”他饶富兴味的反问。 魏爱爱绞扭着手指,“我……我舍不得什么了?” “我。” “自恋狂,你是水仙转世啊!既然可以马上走,我要回家了。” 他耸耸肩,“一起吃饭,饭后我再叫人送你回去。总管,”李暮霖的话才刚出口,门就被推开。“要厨房准备上菜。” “是。”总管关上门,先行安排去了。 “喂,我又没答应要跟你一起吃饭。” “我也没问你要不要吃。”李暮霖一副“那就扯平”的模样。 “你!”魏爱爱索性坐在藤椅上,一副“你奈我何”的脸孔。“我已经被气饱了。” “那就陪我吃吧!”不管她愿不愿意,他硬拉她起身,走向饭厅。 该死的杀千刀!魏爱爱看他大口大口的将翡翠明虾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品尝、咀嚼,肚子也跟着咕噜咕噜叫。他居然残忍的教她看他吃,已经两餐没吃的她哪受得起强烈刺激,咽了口口水。 李暮霖优雅的用手中抹抹嘴,清清喉咙,“好了!我马上差人送你回家。”她像只贪食的猫咪碍于主人在场,不敢偷食,嘴馋的模样实在很可爱。 指望别人还不如自立自强。魏爱爱又咽了口口水。大不了回家的途中她再买爱吃的东西填饱肚子。 “总管,交代司机一定要把她安全护送回家。” “我不是小孩子!”魏爱爱抗议,有些舍不得的回头瞟一眼美食,终于下定决心,不回头的往大门走去。 等魏爱爱消失在玄关,李暮霖淡然的交代,“总管,刚刚要你准备的食物,别忘了给小姐。” “是!” 他起身回书房。如果魏爱爱知道她父亲的公司快倒闭,原因还是因为他,还会对他如此“友善”吗?嘴角露出一抹笑,他很想知道。 “妈咪,我回来了!”带着一份欣喜,魏爱爱推开铁门,却不期然的撞上一屋子冷清。 奇怪!平常这时候爹地都会看新闻,妈咪会坐在一旁织毛衣,怎么……才想到这里,电话铃声响起。 “喂!魏公馆,请问您哪位?”她一手抄起话筒,另一手拿起摇控器打开电视。 “喂,我是常经理……请问董事长在吗?”电话另一头的语气十分着急,像喘不过气似的。 “常经理,我爹地不在耶!你有什么事吗?” “这……没有,再见。” 魏爱爱莫名其妙的看着话筒,“怪人!”也跟着挂断电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七点整开始播报新闻,她眼睛看着萤光幕,脑袋瓜子情不自禁又转到那个阴邪男子身上,随之而来的是背脊发冷……她用力的摇头晃脑。别想了!看电视,对!她要专心看新闻。 “今早魏氏企业大楼外聚集了不少债权人,要求魏建铭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魏建铭直到中午才出现在大楼外,一度引起债权人情绪激动,在武装镇暴组的强力驱逐下,债权人推派一位代表与魏建铭进行商谈,决议查封魏建铭名下所有不动产……” 怎么会这样!才短短的两天时间,竟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情!魏爱爱紧盯着电视,被不知所措的迷雾困住。 这只是梦而已,说不定等她梦醒…… 电话铃声响起,她茫然的接起话筒。 “喂!爱爱?!我是慧琦啊!一个叫流水的男人告诉我你已经回家,我是要通知你魏伯父被警察收押禁见……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气急败坏的杨慧琦噼哩啪啦说一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别再自言自语,我马上赶过去载你去伯母那儿。我听她的声音,她好像濒临崩溃。” “对!我妈咪……你快点过来,我等你!”魏爱爱要自己坚强,千万不能被这消息打败。 魏爱爱正要走进警局,在门口便被人群包围,此起彼落的闪光灯弄花了她的眼,她下意识的用手遮住眼,却掩不住如潮浪般涌来的尖锐问题—— “魏小姐,听说你父亲是恶意倒闭,你对这个说法有什么意见?” “魏小姐,现在有不少投资人上门催讨债务,会计师预计卖掉所有资产偿还,尚有二十亿的债务,你要怎么对投资人交代?” “魏小姐……” 好不容易,魏爱爱在警察的簇拥下进入警局,阻绝了外面的嘈杂。她一眼就看见坐在椅上的母亲,少了平时的荣面红光,披散的头发与憔悴的脸孔,不满五十的母亲看来就像六十多岁的老妪,当她抬起头,眼睛的红丝与眼底的阴影……怎么会这样? 她才离开两天而已,却像龙宫一游记,好像在骗人! “爱爱。”林津如嗓音哽咽,伸直双臂迎向女儿。 魏爱爱毫不迟疑的奔进母亲的怀中,“妈咪,怎么会这样?公司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 林津如摇摇头,泪水再度滑落,“一切发生得好突然。我陪你爹地南下处理合约问题,谁知道对方解约,紧接着台北总公司资金周转不灵,银行随即催讨信贷……什么都没有了,你爹地还吃上恶意倒闭的官司。谁愿意又哪可能将自己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 “妈咪,你别哭嘛!”魏爱爱坚强的抹拭泪水,她不能在此刻崩溃。她用衣袖帮母亲拭泪,“你累了,休息一会儿好不好?说不定等你醒来才发现这是一场梦。” “一场梦?”是啊!这可能是一场梦,林津如安慰着自己。 在魏爱爱的抚慰下,林津如终于沉入梦乡。 二十亿?老天啊!这笔巨款教她如何偿还?! “爱爱。”停好摩托车,现在才进入警局的杨慧琦轻轻的喊她,怕吵醒了魏伯母。 “慧琦!”魏爱爱声音沙哑。 “杨柏原快来了。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起帮你。” 说人人到,杨柏原跑步来到魏爱爱身边。“爱爱——” 魏爱爱站起身奔进杨柏原的怀中,没有说话,只是汲取他身上的温暖让自己存有希望。 杨柏原紧紧的圈住她,在她耳边请求道:“嫁给我好不好?或许你会认为我趁火打劫,但我真的很爱你,我会帮你重整魏氏企业,好不好?” 魏爱爱看进他盛满诚挚与爱意的眼底。要答应吗?为什么不?女人不都希望嫁给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才刚想颔首,她看见杨柏原的父母气急败坏的摆脱记者的纠缠,直直走向她。 “伯父、伯母,你们好。” 杨母理都不理她,故意大声嚷嚷着,“柏原,你存心让妈丢脸是不是?居然饭吃一半就走人,弄得人家薛小姐尴尬不已,亏人家对你印象那么好。” “薛小姐?!谁是薛小姐啊?”杨慧琦一眼看穿杨柏原的父母是来搅局的,立刻站出来说话。 “人家薛小姐可是庆邦集团的大小姐,也是柏原的未婚妻。”杨母气焰高张的说。 “妈,你别乱说好不好?我和薛小姐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你别剃头担子一头热,我的未婚妻明明就是爱爱。”杨柏原蹙着好看的浓眉,不悦的表明立场。 杨父不赞同的深锁眉头,“婚姻大事该让父母知道吧!怎么可以草率就决定?” “妈也很草率啊!根本没经过我的同意。” “说的那是什么话,我是你妈耶,会害你吗?更何况娶妻求贤淑,薛小姐虽然没有魏小姐漂亮,至少人家有帮夫运……” 第九章 “原来杨伯母所谓的贤淑是以家产计啊!”杨慧琦截断她的话,有些担心的看着魏爱爱,她血色全无的脸庞让人担心她受不住刺激。 “我们也不敢高攀。”林津如被嘈杂声吵醒,不能忍受女儿如此被贬低。“杨先生、杨夫人,带着你们家的公子请回吧!” “魏伯母,我父母他们不是——” “我明白。柏原,你先跟你父母回去,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林津如也不想撕破脸,以免将来爱爱真的嫁进杨家,岂不难做人? 等到杨家一行人离开,魏爱爱蹲在母亲的膝边,抬头看着她,“妈咪,对不起。” “傻孩子,你并没有错,魏家不会就这么倒下去的。” 是吗?就算她不曾接触过自家的产业,但也知道商场诡谲多变,想东山再起除非有强大的经济后盾……跃入魏爱爱脑海的是他,但他肯帮忙吗? 他们有过肌肤之亲啊!合该亲密如夫妻,如果去请求他……她该试试的! 魏爱爱有些心怯,从没想过他的公司是如此惊人,呈波浪型的钢铁建筑镶嵌着黑晶体,在阳光下呈现傲人的光彩,踏入大厦内才发现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富可敌国——六条通畅无阻的走廊呈流水般的曲线,米白色的墙似乎延伸到无止尽,墙上挂着一幅幅巨画,几乎都是以海为主题。 右手边的电视墙正在播放世界各地的金融汇报,不停跳跃的是各种交易指数,其中还特别标明了属于擎天集团旗下产业的金融行情。 “你好,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服务台后的小姐笑容可掬的问。 魏爱爱走上前,“我想见贵公司总哉李暮霖。” “小姐是哪家公司的代表?” “我不是公司代表,我以私人名义想见他。我叫魏爱爱。” “很抱歉,凡是没有预约的人,李总裁一律不接见。” “那……可是我有急事一定要见他!”魏爱爱知道大公司有大公司的规定。“就说我是魏氏企业的代表。” “魏氏?!请等一会儿。”服务小姐用内线通报一声,然后请魏爱爱上楼。 因为李暮霖正在接见一名重要访客,魏爱爱在秘书的带领下,走进会议室等候。 不知道等了多久,她昨晚由于担心、不安而一夜未眠,在这种凉凉、安静的环境,不自觉的睡意掌控了她的神智。 李暮霖一步入会议室,迎接他的就是这么一幅海棠沉睡图,背对着洒落的阳光,一圈圈的光芒将她衬得如天使、如百合。 她不用开口,这种表现足以说明她的抗议,没有任何怜惜,因为他此时没那种闲适的心情,揪着她的手臂硬将她摇醒。 好不容易才获得片刻安稳,随即有只不可爱的猩猩一直捉她的手,好讨厌! 李暮霖注视着被她拨开的那只手。她居然还睡得如此平稳!不悦的气泡开始发酵。 “你该醒了吧?”他不留情的拍打她粉嫩的脸颊,使得她白皙的颧骨有些血色。 痛!居然有人敢偷袭她。魏爱爱跳起来,瞌睡虫霎时跑了一半。 “你变态啊!干嘛趁人家睡觉时打人?” 李暮霖沉下脸色,“你来这儿就为了睡觉吗?” “我……”明眼人也看得出来他的不悦,好歹她是来求人的,刚开始总得留个好印象。“因为……你们这里风水佳、地理好,很适合打个小盹。” 李暮霖别开头,对她的玩笑不置可否,直接切入主题,“你来做什么?” 不同以前的温柔……不,应该说他变回了第次见面时的无情。他该知道她家的事,毕竟报纸刊登那么大的版面,那他现在…… “我是来请求你的。” “请求什么?” “你应该知道。”魏爱爱自出生以来从没如此卑微的向人低头,那种毫无依恃的感觉很无助。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何况你又凭什么来请求我?在商言商,你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来跟我交换吗?” 魏爱爱的脑神经像被雷劈断了一根,无法串连他话里的意思……他是在否认他们曾发生的亲密关系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说得好像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之前不是这样……” “住口!”李暮霖大喝一声,转身坐在皮椅上,声调转为柔和,“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你倒说来听听。就拿你上我的床来说,不就是供需问题,你开条件,我高兴支付,只要我开心,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我都可以买下来。” “不是这样的!”魏爱爱凄声反驳,“我不是东西,我是不卖的!” “那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难道不是为了魏氏企业?”看着她泫然欲泣的小脸,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感。反正就是有股欲/望想看她落泪,说他变态也好,但他就是喜欢为所欲为。 “我……不是来卖我自己,我只是来求你……” 他站起身扣住她浑/圆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面对他,“你知道我不接受可怜兮兮的请求,我比较喜欢有实质的交换。” “我没有东西可以给你,我的清白……” “我也不喜欢你的清白,太生涩,索然无味。”李暮霖撇撇嘴角。 啪!清脆的声响使空气顿时凝结,像绷紧的琴弦。 李暮霖颊上浮现明显的五指印,目臶欲裂,捉住甩他一巴掌的手,柔弱无骨却敢在狮子嘴下拔毛。魏爱爱被他的气势吓着,他像是要啃了自己,她闭上眼,等着他以眼还眼。 “睁开眼,该死的你!有胆打我,没胆承受我的怒气?!” 魏爱爱勇敢的睁开眼,对他鸷猛的眼心悸,却强忍着恐惧直视他。 李暮霖慢慢的俯下身,直到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说出来的话却教人冷到心底。 “没有人敢对我动手,我要你尝尝什么叫家破的滋味!” 倏地,他放开她,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 魏爱爱身子虚软的跌坐在地毯上。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是那天温柔体贴的嘱咐总管拿吃的给她在车上吃,还是刚才那个嗜血魔鬼? 不管是哪一个,他居然说她的生涩让他索然无味,那是她最珍贵……恨,她好恨! 哇——魏爱爱放声大哭、大喊,不顾形象的坐在地毯上哭泣,哭得涕泪纵横,就这一次让她哭出所有的委屈吧! 只要上次,她保证以后会坚强起来的。 法院宣判的当天,林津如因多日来的操烦,终于病倒了。 魏爱爱独自前往法院聆听给果,又赶到医院照顾母亲。瘦削的容颜虽依然美丽,但气韵已全然丧失。 “妈咪,你醒啦!”魏爱爱步向床沿,扶着母亲瘦弱的身子,将枕头摆放好让她靠着小,“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你爹地怎么样了?” 魏爱爱敛着眉,强忍住心中的哀惕,语气佯装轻快,“爹地很好,你别担心。”她根本不敢跟母亲说魏氏已易主了。 “爱爱,这些日子你一定累坏了。瞧你,脸色好差,等妈咪出院,一定要给你好好补一补。” 魏爱爱点头,“我等妈咪出院帮我把少掉的肉补回来。” “跟你聊天聊到忘了时间,今天是星期四,你不是有课?快去上课。”林津如推着女儿离开床沿。 “妈咪,那我去上课喽!”拉开门,魏爱爱回头对母亲微笑,主要希望她能安心养病。 杨慧琦见魏爱爱出来,连忙迎上去。“伯母怎样了?” “好多了。” “爱爱,你真的要休学吗?还剩一学期就要毕业了,我可以借——” 魏爱爱摇头,“我母亲的医药费是向你借的,这笔钱不算少,我不想再——” “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别再说了。” 魏爱爱感动的看着杨慧琦,半晌才干涩的说:“别再让我养成依赖性好不好?我需要面对现实。” 杨慧琦差点落泪,现在的爱爱与一个月前的爱爱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以前爱爱的乐观、无忧,这些特质如今全消失不见。 第十章 “我们……我们找杨柏原帮忙,他家比你家有钱好几倍,只要他肯——” “没用的,他妈妈曾经来找我,要我别再与杨柏原纠缠不清,还给我三百万。” “那三百万你又没收——” “问题是我收了。”魏爱爱惨淡的扯着嘴角。 “你怎么可以出卖你的感情,你——” “我必须要付律师费,只要有一线希望,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换取我父母,何况感情本来就很脆弱,只要有任何阻力,或许当时能安然度过,但要是杨伯父以断绝父子关系来威胁杨柏原呢?不管我的抉择是对是错,我都只顾得了眼前,因为我没有筹码。” 杨慧琦默然,现在再说什么安慰话都是隔靴搔痒。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只能听天由命了。”哈!她剩下的不过是命一条。其实她暗地里利用网路登了一则应征金主的广告,只要对方付出金钱,她便得提供服务,直到金主玩腻了,这桩交易才能停止。这是一个危险的赌注,在赌她如花似玉的容颜能为她赚取多少金钱、又能维持多久。 【第五章】 透过白磐竹传送过来的国际网路告示,一个巧笑倩兮、姿态婀娜的女子坐在一截断木上,眸中透着无忧无虑的纯真,却故意对着镜头抛媚眼,佯装烟行媚视。 李暮霖眯着眼,努力压抑心中的不悦。达到目的了吗?他不这么认为。如果是,他的心情应该会更好,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有股欲/望在下盘窜动。或许是要她要得不够。 “我们是不是要收手了?”白磐竹问。 “现在标价多少?” “二十五万美金买一夜,之后无止尽的现金支付。” “用你的名义参加竞标,价码由她开口,不管多少我都出得起,但我这回要买的是她的灵魂。”与心。李暮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势在必得的东西,从没有得不到。 魏爱爱有些茫然的看着电脑萤幕不断跃出的数据,就像洪水猛兽般教人避之不及,让它淹没了头顶。 他们之中有一个会是她未来的金主。真好笑!居然有不少人喊高价,是因为无聊吧!也可能是贪恋美色。 她有股冲动想将这则广告删除,但想归想,她没有付诸行动,只是将几个条件不错的男人的联络方式抄下来。 白磐竹?她似乎在哪听过这个名了。她的注意力被“无止尽的金钱供应,价码由你开回”这几个字吸引住,是她看错了吗? 他的个人资料很吸引人——三十二岁、未婚、跨国集团总裁、无任何传染病,身体健康……很符合她的要求,就试试看吧! 她拿起话筒拨号,电话响了几声—— “白磐竹,请问哪位?” “我……我是魏爱爱,你有留资料在e-mail上,所以——” “嗯!约个时间见面,把你的价码先告诉我。” 魏爱爱直觉的不喜欢他的口吻,像把她当成廉价的母牛。“一百万美金一夜,之后无止尽现金支付。”她只想吓吓他而已,因为他已被三振出局了。 “成交,至于一夜以后,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让他留下你。明天下午三点在琉园见。” 嘟嘟嘟!他挂电话了。一百万美金,就这么随便答应!她没有喜悦,只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悸感觉。 琉园,市区内的指标之一,不是它的楼高,而是造价,紫色的玻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瑞彩,教人为之炫目。占地百坪的庭院运用植物形成自然的隐蔽场所,有人喜欢在屋子里用餐、有人爱在屋外响宴,不同的感受,却同样的所费不赀。 因为她,所以琉园封馆一天。无所谓,赚太多钱偶尔会让人烦恼。没错,琉园也是他的产业之一。 “李先生,您要不要先用餐?” “你先下去吧!”行云让服务生先离开,转而站在李暮霖的身后,“你还是坚持吗?”他看见远远的广场上,她走出计程车。 “我决定的事从不反悔!”他也看见她了,纤细的身子,轻盈可握的腰肢,她仿佛瘦了很多。不自觉的,他的嘴角浮上一抹胜利的微笑,她终究还是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魏爱爱走过布置豪华的走廊。她也曾来琉园吃过饭,当时是为了替爸爸庆生,现在却…… 本来她不想来的,已打算另寻金主,但打电话过去时,对方总是告诉她她打错了。 其实,她自讽,当情妇有什么自尊可言! 服务生打开一扇檀木门,溢泄出来的光刺着了眼,朦胧间,站在窗前的两个身影很眼熟,在魏爱爱还没有打开记忆的闸门时,就被人迎进房内,房门关上的瞬间,她认出那个身影,随即转身想离去。 “你确定你能出去吗?”慵懒的口吻像在逗弄宠物。 魏爱爱转过身,僵挺着身子,硬着头皮开回:“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供需情形吗?你卖你有的东西,而我出得起价钱。” “为什么是我?依你的身价,不用花半毛钱,自然有上千甚至上万的女人供你挑选。” “那些女人是陪我玩男女游戏,而你是我买来的宠物,别搞错了地位。” “我没有兴趣成为你的宠物,恕不奉陪。” “那你确定你‘卖’得出去吗?” 魏爱爱不是笨蛋,马上就联想到他与那些电话事件。“是你干的!”她怒斥。 “为达目的,我向来不择手段,你可以选择继续挣扎,那会让我猎捕动物的兴致更旺盛,但你终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是啊!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累了!成天烦恼着债主的压迫、钱何来何去、妈咪要好好休养、爹地的官司要有更多的钱去疏通……她真的好累。 卖了自己的身体,她依然可以保有心智! “你的条件还在吗?” “只要你让我满意。” “成交!什么时候开始交易?” “令晚我会派人去接你,好好的休息,我可不爱一个丑丑的女人。”李暮霖挑起她一绺秀发放在唇边轻吻,迅雷不及掩耳的,他吻上她的颈,狠狠的啮了一口,引得她惊呼。 魏爱爱苍白着脸,轻轻的点点头,“我先回去了。”说完,她走向檀木门。 “你会毁了她单纯的心灵。”行云淡淡的说。 “我花钱,她提供,没道理还得负责她任何心灵上的伤害。” 关上门的刹那,魏爱爱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她很感谢,感谢那个不知名的男子,她明白他是在提醒她,她究竟将自己卖给什么样的人。 再度回到这里,感觉恍如隔世,他的迅速安排证明他无远弗届的势力,一手遮天的将父亲移往国外,甚至要债权人撤回控诉,连母亲也以养病为由,与父亲一起前往太平洋上的小岛休养,她则以就学的藉口留在台湾。 “小姐,这个房间你觉得如何?”女佣带着她来到二楼,她还认得这个房间位于李暮霖卧房隔壁,应该是为了方便需要索取吧! 魏爱爱点点头,让尾随在后的男侍将行李放下,里头就只有几件换洗衣物,稍微值钱的东西早就变卖了。这样也好,一身轻。 “我累了。” “小姐,我们先下去,若你有事就按床头的叫人铃。” 魏爱爱点点头,当门关上,紧绷的情绪在刹那间松懈,她顿觉好累,仰头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仅存的理智是全身筋骨都在呐喊“好累”…… 不知道沉睡多久,魏爱爱只觉得身子飘飘沉沉,没个着落,寒风拂上裸露的双肩,忍不住的轻颤,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突然,一种湿湿温热的东西熨在胸前的蓓蕾上,她扭着身想抖落它,因为它让她有点躁热、有点害羞。 然而它的离开让她有点失落,才想睁开眼弄个明白,温热的感觉靠近她的太腿,有点烫,却…… “啊——”她弓着身子让那个温热触近心底的热 源。 “别睡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传进耳里,像阻断的电线突然通电,她猛地睁开眼,只见一颗黑色头颅埋在她平坦的腹部,湿热的触觉告诉她:他正接近她的私 密处。 第十一章 下意识的,她揪着他的黑发想推开他。“别这样!”那屹立不摇的姿态与强势的侵略,不说她也知道他是谁。 李暮霖抬起黝黑的眸子,因欲念而深沉的黑瞳散发着邪魅,他拉开扯住他头发的手,白森的牙逗弄的咬她的手指,继而一进一出的舔舐,他在蛊惑她随着他燃烧,加他所愿。她只能随着情欲的牵扯,无措的双手在他有目的的牵引下,放在他的胸膛上,帮他褪了衣服,肌理分明的胸膛因压抑欲念而紧绷。 他转攻他所爱的小山丘,她瘦归瘦,但该有肉的地方可不输人。他嬉闹的用舌绕着粉色蓓蕾画圈圈,偶尔轻啮,强烈的感官刺激她无助的扭动身子。 他似乎还没玩够,古铜色的手指滑溜的抚上她的大腿,与奶油色的大腿形成强烈对比。她害羞的夹紧双腿,排拒他的魅力,可是他哪会屈服,此路不通,他从她雪似的腹部直攻而下,用手指的魔法勾起她体内的欲火,惹得她频呼轻喘,脸蛋像是抹了胭脂,美不胜收。 …… 一晚的折腾,当魏爱爱再度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洒遍整个房间,身子的酸疼使她在挪动肢体的时候不免呻/吟出口。 “醒啦?!”随着浑厚、沙哑的男声,出现在眼前的是他。 魏爱爱吓了一跳,他的出现让她想起昨晚自己的主动与需求无度,不禁羞愧得无地自容。她应该是冷淡无反应的啊!难道连她也开始习惯这种肢体的亲密?那是只针对他一人而散发的热情,抑或是……每个男人? 一想到这儿,她惊得捉住薄丝被就冲下床,却被他迅速拖回床上。 “干什么急着躲我?难道你忘了昨晚吗?”李暮霖紧拥着她,手指轻轻的划着她的轮廓。他发现只要他说些亲密的言语,她便会双颊酡红;表现亲密的动作时,可以见到她皮肤泛起粉红。 “放开我!”她捉住他的手,亲吻他的手指,“昨晚谢谢你满意我的表现,那我可以再度为你暖床吗?”她没忘了最终的目的。 他沉下眸色,“你的行为越来越像妓女!” 他的话像把利刃狠狠的戳进她的心,但她只是笑笑,“银货两讫,我的行为是谨遵你的要求。”她狠狠的咬一口他裸露的胸膛。她不好过,也要伤害他才行。 李暮霖蹙紧眉。他该毁了她纯真的心灵才对,或者女人对第一个男人总是眷恋,所以对以后的亲密便显得无所谓,那如果…… “知道‘银河旋宫’吗?” “知道,知名的红灯户。”男人的销金窟,女人的赚钱天堂,就跟她现在的工作一样。 “你就去哪儿工作吧!” “主人的吩附,小女子自当遵从。”没有问为什么,只要他源源不绝的付出金钱,那什么对她都无所谓。 李暮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她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求烧,更甚的该死的听话!“你不是去那儿当情倌,我要你陪公司的一些重要客户。” 魏爱爱起身要往浴室走去,听了他的话整个人僵住了。“我知道了。这样还可以顺便比较一下技巧。”呵!最终还是沉沦了。她冲进浴室。 该死!怒气主宰了他的理智。既然她想比较,那么就让她去比较。“我会找人帮你安排,希望你学成后,能让我更开心。” “砰”的一声,他将怒气发泄在门上。 有钱人分很多阶级,小康、富有、豪门,或许在外表上看不出来,但在银河旋宫里,出手阔绰的人就是大爷,一个一个小包厢是会员专用,在这里可以洒尽千金,亦可由赌桌上赢得千金,来来往往的华服艳女,舞台上偶来的大明星表演,在这大厅里是最高级的亭乐天堂,法国香槟、北国鱼子酱,应有尽有,只要有钱! 而楼上的房间则是情欲世界,只要开的价钱让美女们满意,一个晚上拥着各式女人人眠绝不是梦想。 魏爱爱换上一袭黑色礼服,没有露肩袒胸,但背后直开至臀上的缕空,明显的表示她除了这薄如肌肤的礼服外,里面空无一物,雪白细致的肌肤得天独厚,没有抹上太多的胭脂,没有笑脸迎人,却抹杀不了绝色的容颜。 领班的小姐,人称阿霞姊,简直满意极了这新来的女孩,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知是由老板亲自带来,她本人也静静的不开口,但只要有钱可以抽成,这女孩又乖,她倒无所谓。 “你叫什么名字?” 魏爱爱依然沉静,恬然的模样像橱窗里的瓷娃娃。 “不说话?!”阿霞耸耸肩,“那我叫你静儿好了。”她拍拍手,提起嗓门,“好了!小姐们,该上场了。”眼看身着艳服的女子们嬉笑的鱼贯步出门,她走近魏爱爱的身边,握住她的柔荑往外走。“念在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就让你挑客人吧!” 魏爱爱只是低垂着眼,掩藏了思绪流转的眸光,什么都没说,任由她牵出去。 闪烁的霓虹灯,如雷的音乐声夹带着说话谈笑声,阿霞一个一个包厢的介绍,得到的始终是魏爱爱的沉默不语。 到了最后一桌客人,阿霞捺不住性子火大了,在门外就发飙,“真是给你脸你不要脸,俊逸有型的张董你不要,有钱的杨先生你看不上眼,问你话连吭都不吭一声,你当你来当宝是吗?现在剩最后一桌,不管你要不要,都得给我上!” 捉起她的手就推开门进去,阿霞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说道:“哎哟!原来是欧董啊!你好久没来了。”她将魏爱爱拉向前,“这个是我们新来的小姐,叫静儿,人可是很安静的。” 哼!就爱挑三捡四,结果呢?!欧克这脑满肠肥的模样够你受了。阿霞在心里冷笑,脸上挂着的笑容可是灿烂得不得了。 欧克一见到魏爱爱,三魂七魄就飞了一半,口水差点克制不住流下来。好美的美人!他走遍世界各地,什么样的美女没上过,就没见过这么有气质的美女。他伸出肥腻的手,捉住魏爱爱,一使劲让她坐进自己的怀里。呵!这么柔软的身子要是在床上是多么的销魂,他当下决定不管花多少钱,今晚一定要消受这美人恩一下。 撞进一堆失去弹性的肉里,有点头晕眼花,加上冲鼻而入的是直抵脑门的烟酒味,更教魏爱爱想吐。 “呵!欧董,看来你今晚真是双喜临门,不仅拿到擎天集团的合约,还有美女在怀哦!”一名着白衬衫的男子暧昧的眨眨眼。 欧克涎着色意,肥手不怀好意的入侵魏爱爱裸露的雪背,另一只手拿起一杯酒,“来!喝完这一杯,我就有赏。”他拿出一叠美金放在桌上,包厢内的小姐争先恐后的偎进欧克的怀里,将魏爱爱挤开。 “欧董,滟儿也要。” “人家也要。” “好,统统有份!”欧克乐得台不拢嘴。 随着金钱满天飞,气氛变得更热络,猜拳声此起彼落,几个醉憨可掬的女孩在金钱的诱惑下,轻解罗衫,活色生香可比当年的酒池肉林那种堕落。 随着烟酒的弥漫,魏爱爱被灌了几杯酒,也被熏得有些醉、有些热,沁着汗的额领染上一抹嫣红,散发不可挡的性感。 欧克越看越心痒,想到楼上那些房间更是按捺不住胯下的骚动,低头交代手下一些话,不一会儿就见阿霞婀娜的走进来。 “哎哟!欧董,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要她!”他指着欲醉欲睡的美人魏爱爱。 “哇!你的眼光可真好,她人美、身材又好,但……”阿霞面有难色,“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一定要小姐愿意——” 欧克将一叠美金塞进她的手中,她马上见风转舵。 “当然!静儿会好好伺候你的。”阿霞给了门口那两名壮汉一个眼色,就见他俩进来扶着魏爱爱离开。 阿霞将钥匙放进欧克的手,“三六四房,你可别让静儿等太久哦!”说完,她转身出去。 李暮霖今天一整天坐立不安,眼皮不停的跳,向来不相信什么左眼跳灾喜的他却有种说不出的烦躁,烟一根接着一根抽。 第十二章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 “暮霖。”是白磐竹。 “什么事?”不希望被人看见他的情绪,他转向落地窗,俯望遥远的港口。 “收到消息,魏小姐被送上二楼,那里是——” “shit!她居然真敢——” “她好像醉了。” 李暮霖沉下眸子。没有人可以动他还没有厌倦的女人,不,对于那个他花了昂贵代价买来的女人,就算他不要,也没有人可以沾。 “打电话给许副总,把二楼给关闭,不许惊动任何人,我要见见是谁胆敢动我的女人。” 白磐竹本想说:若不是你放出机会,谁又能沾染魏爱爱?!但见李暮霖青紫的脸色,他压抑下那股欲/望,毕竟盛怒中的老虎是可怕的。他用行动电话交代着李暮霖的命令。 拎起外套,李暮霖旋风似的离开办公室。 没有盛大的排场,却能在空气中感受到一丝紧张,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突然多了起来,偶尔传来的无线电声,总听到有人低声窃语着“四周无异动,over!”这几个字。 一辆黑色流线型跑车驶近,没有任何品牌,因为它是行云和流水的发明。 李暮霖推开车门下车,不用开口,大伙都可以感受到那股凛然的气质。许副总战战兢兢的向前,卑微的躬身。 李暮霖没有理会他,笔直的朝大门走去,身后的人反应不过来,全失去了平时的训练有素,乱了阵脚在后面追,唯有白磐竹面不改色,悠哉的在后面晃,偶尔还停下来打量装璜。 金碧辉煌,贵气逼人,但总有股流气——唉!声色场所嘛!能要求多少。 李暮霖浑身的杀气教人不敢逼近,自动让出一条路不说,所到之处都突然安静下来。 越接近梨木回旋梯,就越清楚的听见楼梯边的争执。 “欧董,你先别生气,因为我们董事长突然下令不准任何人上去,所以——” “付钱就是大爷,阿霞,你去叫你们老板下来。”欧克几杯黄汤下肚,财大气粗的模样全出来了。 “欧董,你别为难我,反正静儿不会跑掉,待会儿就让静儿好好服侍你。” 李暮霖走过他们身边,迅速的步上楼。 “为什么那个小子就能上楼?他的钱是钱,我的钱就不是钱吗?”欧克扯着嗓门大吼。 “先生,很抱歉,楼上暂时关闭。”两个保镖回过神,连忙追上走到楼梯一半的李暮霖。 李暮霖冷冷的瞪了两个保镖一眼,那两人神色苍白,不知所措的双手垂在身侧。他继续往上走,欧克也跟在后头上去。 来到三六四号房前,李暮霖转动门把推开门,直勾勾看着垂着流苏的大床。 “别挡在门口,没看见……嗝!大爷要亭乐吗?滚开。”欧克嫌李暮霖站在门口挡路,使力推了推。“啊——” 白磐竹使劲,捉住欧克的手,他痛得哀号太叫。 李暮霖面无表情,窥见床上可儿人的背部一片雪白无瑕……该死的!他迅速将门缝掩小,“把他给我拖出去,等我有空再说!” 白磐竹点点头,明白了李暮霖的意思,捉着欧克,不理会他的鬼吼鬼叫,硬将他拖下楼。 李暮霖走进房间关上门,悄步走向床沿,明知她可能醉得忘记东南西北,但就是情不自禁的放轻脚步,拉开流苏,屏息的注视她的美,淡淡的酒精味弥漫在空气中,她呈现艳红的脸庞与肌肤像催情剂,使他的呼吸也不自觉的急促。 闷热使得魏爱爱翻个身,试图找个舒服的位置,却让覆在身上的丝被滑落腰间,流露出一片春光。 她仿佛感受到一抹熟悉的眼光正注视着她,睁开迷离的眼,不自觉的扯出一个醉人的微笑,伸出裸露的手臂,捉住他的手。 李暮霖坐在床沿,将她拥入怀里。 好安全!魏爱爱紧捉着浮板,很喜欢这种感觉。 夜深沉,房里的人儿正陶醉在激/情中…… 【第六章】 头好痛!魏爱爱低吟,觉得全身酸痛,四肢无力。忽地,胸前一片凉意让她清醒,华丽的布景人目,昨晚的情景掠过眼前……没有感觉,原来跟男人做爱并不是每次都像天崩地裂,她没有哭天喊地,只是觉得自己更污秽。 “你醒了?!” 她回头,看见俊挺的他穿着整齐站在床沿,原来……还是逃不过! 李暮霖看见她不懂掩饰的眼闪过各种情绪,有惊讶、可惜、自怜…… “我不知道原来你对欧克那种男人有莫名的喜好!” “我只是个娃娃,随人搓捏,你希望我这样不是吗?” 他扣住她的下巴,强硬的霸气让她喘不过气。“是吗?原来我的影响力那么大!既然你这么听话,那么我倒想知道脱下一身美丽衣裳,你这身傲气是否还在?是不是什么都能无所谓?” 很痛,痛得没感觉!但魏爱爱不吭一声,敛着眉不敢直视他,犹如过去,她总是慑于他的威严。 “你就负责照顾我饲养的云豹吧!”转过身,他本要走出去,却像想到什么似的,又回头,突然的抱起躺在床上的她。 魏爱爱惊呼,反射动作的捉住他的肩头。他只是淡漠的将她抱至浴室,放进热呼呼的水中。 “它对你的身体酸痛与头痛会有帮助。”转身,他是真的离开了。 魏爱爱浸在热水中,玫瑰香味松弛了紧绷的神经,热水熨着肌肤,深入毛细孔。 为什么总在她心静如水时,他又轻易的捣乱?虽似无心,却让她涟漪频起。 收起了华丽的衣裳,魏爱爱穿着鲜黄色t恤和牛仔裤,提着红色小水桶,漫步在阳光下。她深呼吸一口气,不敢相信这座森林居然是在市区,昂贵的地价……听说他让宠豹在这片广大的森林里恣意行走,连豹都拥有她无法够着的自由! 站在茂密的树林里,魏爱爱环顾四周。奇怪!老丁说云豹通常只要感受到人的气味,便知道有人送餐来,自动会出现,那怎么她走了快三十分钟,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突然,感觉到背后异常的气息,她猛地回头,却被眼前的情景骇得倒抽一口气。苍劲的四肢、锐利的眼睛,它似乎在评估自己有没有恶意。 虽然老丁拍胸脯保证云豹很乖,受过训练,早没了野性,但她还是怕。 “别……怕!以后阿丁的工作由我代替,你别怕我,我也不怕你哦!”魏爱爱小心的靠近它,将红色小水桶里的生肉块亮给它瞧。 紧绷的气氛与卜通直跳的心跳,教她真想丢了水桶就跑,但是不行,她以后的工作就是照顾云豹,必须尽快适应。 云豹在魏爱爱的逼近之下,退了几步,却像察觉她的怯意,它开始伫立原地,直到她将水桶放在它跟前。 “快吃……快点吃啊!” 她突然觉得水桶可能离它太远,又拎着水桶想往前递。 云豹依动物本能,以为她想抢它的食物,迅雷不及掩耳的,它挥动锐利的爪子,不客气的在魏爱爱白皙柔荑上划了几道血痕。 “啊!”魏爱爱惨叫,含泪看着手上的伤痕。好痛!云豹的力道不小,都流血了。 云豹睥睨的瞧魏爱爱一眼,活像在嘲弄她,叼着水桶里的肉扭头就走。 至少那只豹肯吃她带来的肉,魏爱爱自我安慰着,瞧了眼手背的血痕,有点哭笑不得。如果报上刊载有名少女被云豹咬死……啊!她该不该觉得光荣?至少被豹咬死是罕见的死法。 往回走了几步,像是又想起什么,她跑回头拎起水桶,阳光和煦,远方高耸的华宅让她心生压力,脚像生根似的,她想呼吸新鲜空气,看着不远处的草地,如果躺在草地上……以前在学校总不能大剌剌的躺在草地上,现在不正是好机会?!她放下水桶,跑到草地上躺下,微风徐拂,好 舒服! 慢慢的,她沉入睡梦中…… 第十三章 李暮霖离开公司,再去赴个宴会,只是露个脸便离开,反正他本来就没兴趣让人评头论足,讨厌那种谄媚阿谀的场合,正想离开时,却瞧见以国的总理。以国位于欧洲的中央地带,经过一场地壳变动,使些有野心的大国假藉国际道义,实行并吞,但在战火连连与天灾引起的民怨,自顾不暇,哪有闲工夫去管其他的事,以国就是以小搏大所建立的国家,但资源不多,十分仰赖外国的进口及能源资助。 “李先生,好久不见。”以国总理欣喜非常的拥抱他。 同样的客套,李暮霖显得心不在焉。“是很久不见了。”却没久到让他忘了以国尚欠他两百八十亿美金。 “来来来,我替你介绍一下,”以国总理献宝似的将身旁的女子推向前,“这位是敝国首屈一指的歌手,她叫雪丝坎娃。” 雪丝坎娃有着巨星一般的风采,灿烂的微笑,一双勾人的美眸直朝他放电。“幸会,早就耳闻李先生的辉煌事迹,没想到你还这么年轻!” 或许在以前他会有兴趣和她来上一段风花雪月,毕竟看女人争风吃醋,搅得那些妄想以美人计掳获他的国家首领七上八下、心旌动摇,也是一种乐趣,但现在他没那种心情。 他点点头,“不好意思,我正好有事必须先行告退。” “不是才刚来吗,怎么急着要走?莫非李总裁另有安排?”以国总理一脸贼样,不用问也知道他把李暮霖归为急色鬼型。 李暮霖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低首在他耳边低语,“我怕再继续待下去,会想起贵国欠我的两百八十忆美金,你知道那种心情,明明钱就在眼前跑,却摸不着。” 以国总理沉下脸色,三缄其口,不敢再逞口舌之快。 李暮霖终于得以顺利离去。 当魏爱爱再度睁开眼,满天星斗,僵硬的肢体疼痛不已,且感到寒冷。 万般无奈的,她挪动身子伸伸懒腰,却因酸疼而呻/吟出声。 活该!这就是贪睡的后果。魏爱爱认为长痛不如短痛,倏地跳起来,揉揉臀部、腰部。放眼望去,她发现除了树缝间隙洒下来的月光,四周一片黑暗,昆虫的叫声越来越大,气氛越来越诡异。 她搓了搓手臂,拎起水桶,肚子传来咕噜的声音提醒她该吃晚餐了。 魏爱爱往华宅的方向走去。应该是这个方向吧!她也不确定。 “该死的!我养这么多废物做什么,连个人去饲喂云豹一整天没回来,家里的人居然都没发现。” 流水和行云面面相觑,最后由流水开口。 “还不快去把小姐找回来。” 佣人们如获大赦,动作迅速的跑出屋外。 白磐竹很识相,不惹怒火中的疯狮。 行云则嘻皮笑脸,反正伸手不打笑脸人是中国人的美德。 “什么时候开始李暮霖这么在乎一个女孩子,不简单哦!” 李暮霖睨了行云一眼,风也似的闪出门外。要那些散漫的佣人去找魏爱爱怎么都安不了心,索性自个去找。 穿过人工湖,眼前是一大片森林,他吹了一记响哨,走进森林没多久,云豹跃在树头上,看见主人兴奋的跳下来,在他身边磨蹭着撒娇。 李暮霖拍拍它的头,“帮我找那个女孩,送饭给你吃的女孩。” 云豹仿佛通灵人性,斜着头,决定方向——是往森林深处的方向。 啊!没注意到地上的石头,魏爱爱跌倒在地上,锐石割破了掌心。好痛!她蹙着眉心。 怎么石头越来越多?藉着微弱的月光,远处好暗。记得来时路没有走那么久啊! “我不知道你有玩石头的兴致。”一个人影伫立在阴暗处,身形十分熟悉。 是他!她安心了,至少这里不只她一个人。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她慢慢爬起身,却突然对上一双犀利的圆眼,惊呼一声,她又跌坐地上,反射动作的往后挪了几步。 “你……你的豹!” 李暮霖撇开头,不大想搭理她。在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找她时,她居然悠哉的坐在地上堆石头。 “不要靠过来哦!”早知道他的情绪反复无常,魏爱爱决定自救。 谁知云豹却往前一步,她马上往后挪移,手上的抓痕还隐隐作痛。 李暮霖低喝一声,制止了云豹的动作,乖乖坐在地上。 魏爱爱活像被鬼追,迅速离开地面,静静的整理沾满草屑及泥巴的衣裤。 他心细如丝,注意到她为了掩饰狼狈而故作优雅的意图,不急着要她开口,想看她能撑到何时,放肆的眸子盯着曝在月光下的她,沾着泥巴的小脸蛋,水潋潋的黑瞳,红红的小樱桃唇,这些同时放在一张脸上,让她像个顽皮的小孩。 她像个仙子……不,应该说像个妖精。 魏爱爱不经意的抬头,不设防的跌入他深黝的眸子,没有底限的陷落,无法别开眼,一直到感觉脸上凉凉的…… “下雨了!”她伸出手掌,接住雨滴,抬起头看着天空,不知道何时微弱的月光不见了。 李暮霖不悦的蹙着眉。他讨厌下雨,更讨厌身体受到一丝污秽。“我要走了!” 眼看他的身影即将隐入黑暗中,魏爱爱连忙跟上,走没几步便跌倒,闷哼一声。 他似乎别无选择了,如果不想淋得湿透,他必须助她一臂之力。走向前,他轻易的拥她入怀,发现她冷得像冰柱,又是另一个倔强不肯开口的结果。 到湖边时,雨下得隆隆作响,他沿着走廊走,不理会怀中人儿无语的抗议,反正她的挣扎对他而言就像小猫咪舞爪子。 “放我下来!”她可不想让他抱着进屋,虽然大家都知道她是李暮霖的床伴,但明目张胆会伤她薄弱的自尊。 他发现她发冷的身子暖了起来,以目前情况看来,他不会放她下来,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依然阔步往前。 “白马王子幸运的救回落难公主,公主心生感激的以身相许,两人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行云转向流水与白磐竹,“我们欢迎男女主角谢幕。” 白磐竹捧场的鼓掌,众人的眼皆落在玄关处的金童玉女身上。 魏爱爱发现除了白磐竹外,客厅沙发上的另外两个人她不认识,还有佣人……羞涩的揪紧他的衣领,埋入他的胸膛,低喃着只有他听得到的话,“上楼去!” 李暮霖难得的应她要求,不理会行云的促狭,往楼上走去。 “谢谢。”当他关上房门,魏爱爱才讷讷的开口。 将她放在床沿,他瞧见覆在他手腕上的青葱玉手上的伤痕,“这是怎么回事?”抓住她想收回的手。 魏爱爱摇摇头,他的手有些炙人,他不该那么温柔,她讨厌自己的心跳得太快,讨厌他越来越靠近的身体,更讨厌自己太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是豹弄伤的?” 呵!他的口气有点像生气,却又夹杂着心疼?她的脑袋大概坏了。 “是我不小心跌倒……你……”他居然舔舐着她的伤口,随即轻咬一下,她眼泪含眶。 “我最恨人骗我!明明就是抓伤。” 泪水滑过颧骨,好痛!他果然是恶魔。 李暮霖倾身吻掉她的泪,“下次不可以再犯了哦!”他离开魏爱爱的身边,从柜子里拿出了医药箱,再回到她身边。 呵护奇珍异宝般的小心翼翼,每每魏爱爱痛得颤动身子时,他就会吹着气,口中喃念着“不痛、不痛了”。 他是怎么样的男子啊?魏爱爱有些迷惑了。 魏爱爱变得安静,而他却变得奇怪。他不再要她去喂云豹,他一直喜欢强迫她,理应不会放过看她狼狈的模样,尤其他知道她怕云豹。 更奇怪的是,向来相聚时他总是放任自己掠夺,一定要让她筋疲力竭才肯罢休,现在……却拥着她坐在游泳池边晒太阳,耳朵聆听着金融报导。 微仰着头,她瞧见他戴着太阳眼镜的侧脸,祥和的面容和他的个性相悖。 不知道基于什么心态,她越过他的身子,转动收听频率,收音机缓缓响起一首旋律优美的老歌…… 第十四章 他握紧了她的纤腰,魏爱爱也乐得躺在他怀里,靠起来比硬邦邦的椅背舒服。 “糜烂!” 她知道他在批评歌词,她也不相信爱有什么神奇之处,只是听了心里有些疙瘩,想找些话题来转移彼此的注意力,看着摆在一旁桌上的宗卷随风飞扬,她开口了。 “每天待在这里有点无聊。” “我没有把你关在宅子里,你可以随兴到处走走。”他听了总管的报告,知道她向来待在宅子里,甚至活动范围不离开二楼。 “我想找些事做。”太多空闲时间让她懒散,怕有一天得离开他身边时,忘了怎么生活。小鸟关在笼子里,要是有一天被释放了,是不是会飞不高、离不远?她怕成为实验品。 “随你!别惹麻烦就好了。”他向来不过问女人的喜好,只要别烦他就行了。 “出去工作也行?”以为他会不悦,没想到他的口气如此不关痛痒。 李暮霖倏地摘掉墨镜,鹰隼似的利眼直视她的眼,对她眼中的执着不悦,啜了口饮料后,缓缓的开口,“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你能做什么?” 那口气之不屑,仿佛在嘲弄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娇女、温室花朵,手不能提、脚不能行远,只适合当千金小姐。 “别用那种口气,你也是个大少爷,没吃过什么苦。” 他没吃过苦?或许那种耍狠斗谋、随时都必须以生命做赌注的过去不是苦,毕竟没有体力的付出,但他流过的血可不是她这个大小姐能够想像的。他只是冷哼,不置可否,没必要跟个无关的人说什么,他向来不为所作所为解释。 既然她想要工作,又何妨?!他厌恶那种不自量力的人。 “什么工作都行吗?” “我在速食店打过工,当过义卖活动的工读生,相信什么工作我都能胜任。” 李暮霖耸耸肩,他等着看她落泪递辞呈。 她站在着名的工业区内,眼前硕大的铝制化学液储槽、刻意规划出来的绿地及车道,还有厂房——这里就是他的产业之一,制造电子三c畅销全球的李祥公司。 组长领着她先到员工休息区,指着一排钢制储存柜的其中一个说:“这个是你的柜子,钥匙给你保管,里头有两套制服,离职时要清洗干净交回。换好制服到前头的教育中心,里头的讲解员会向你说明公司的员工福利及你应尽的义务。” 魏爱爱点点头,拿起其中一套制服走进后头的更衣室。 当地换好衣服,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好笑,衣袖过长、裤脚太长,折了几折,总算能看入眼了。 步入教育中心,坐在讲解员面前听他诉说公司的历史、员工福利等。她并不在乎薪水的多寡,李暮霖不是个小气的男人。她两眼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心思远飘。 他在做什么?大概是等着她弃械投降,不然就是跷着二郎腿睥睨着属下……想到此,她不禁噗哧一笑。 陈舆皓打从她一踏入教育中心,双眼就离不开她,粉俏的脸蛋,比她美的大有人在,但那股苍渺的气质却不曾见过,坐下来以后就转头看向窗外,粉色樱唇柔媚一撇,没有豪放,却带着冷然。 一个小时过去,员工们鱼贯离去,她还坐在座位上发呆。 陈舆皓朝她走去,轻轻的叩着桌面,希望引起她的注意。不枉苦心,他瞧见她那双晶莹玉眸,差点被偷了呼吸,他相信一见钟情。 “下课了。你在哪个组别?我带你过去。” 或许跟着李暮霖久了,连她也学会心细如丝,瞧见他眼中的眷恋,想起他的警告——不是让你来招蜂引蝶,没有男人能接受所有物被占用。 呵!还是避嫌的好。“我知道路。”她站起身离去。 陈舆皓自然明白女孩的矜持,操之过急会吓坏人家,只好看着她的背影远上。 中午休息时间,肌肉有些酸疼,不能怪她,她并不习惯双臂悬空拴螺丝钉,连续几个小时自然会受不了。 但是,过几天就会习惯才是!跟着大伙走向餐厅,拿着塑胶餐盘,自助式的菜色应有尽有,随君挑选。她向来吃得少,所以只挑了三样青菜就罢手,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正要吃时—— “请问有人坐这吗?” 魏爱爱没有抬头,只是摇摇头,继续埋头吃饭。 “你吃这么少会饱吗?你是素食者?” 魏爱爱抬头,是他,那个讲解员。蹙着眉,她不想给任何人错觉,甚至认为她惺惺作态,点点头,算是礼貌的打招呼,她也吃不下了,只是累得瞌睡。她本来就很注重睡眠。 站起身,魏爱爱拿着餐盘往垃圾桶走去。 “谁是魏爱爱?”门口有人大喊。 “是我!”她正好走到门口,问那个人:“有什么事吗?” “你丈夫送来的便当。”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餐厅内的所有人听见了。 “我丈夫?”问号在脑袋里打转。是他吗?接过袋子,道了谢谢,她走向角落的桌位,坐下打开袋子,有一张纸条—— 我的爱心,记得吃完,你已经够瘦了。 龙飞凤舞的宇,不用署名,她知道是谁,心中有点甜蜜。 拿起筷子,她夹了一只甜辣虾,吃在嘴里,心中却因感动而热呼呼的。他是恶魔呵!总是让她又感动又恨他,该怎么阐述心中的他,还有……那种莫名的情绪,除了感动之外的东西。 “你结婚了?!”陈舆皓来到她身后,语气中有着不相信。他自以为一定是家人担心她长得太美会引起不肖之徒的觊觎,所以才用这个方法。 魏爱爱转身,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噗哧笑出来。“你已经给自己一个答案了,问我做什么?”她庆幸自己坐的是单人座位。 他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我想追你。” 魏爱爱继续低头吃饭,没有任何反应。 他鼓起勇气大喊:“我要追你!” 这下不只魏爱爱听见,全餐厅里的人都听见了。 她成了目光焦点,沉下脸色,要丢脸也不必拉她一起下水吧!拿起便当,她快步离开餐厅。 李暮霖低头翻阅着企划书,一只手不停的拿笔标注重点,准备下午开会时再做讨论。 叩叩叩! “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是白磐竹。李暮霖低头继续看着企划书。 “夏威夷那儿送来消息,林津如的复原情况很好,而且经过当地小报的报导,魏建铭已经知道自己女儿的事。” 李暮霖蹙着眉,“他怎么说?”本来事情到此皆在他预料之中,接下来应该是把魏爱爱还给魏家,而魏氏企业就当作参加奖送给他们,毕竟他们玩到game over,精神可佳,但现在……他还想继续玩。 “他要求带回女儿,并且打算对我们保留上诉权,他怀疑我们恶意使魏氏企业倒闭。” 哼!想和我斗?李暮霖向后仰靠椅背,k金钢笔呈抛物线丢在桌面。 “告诉他,只要他有本事让他女儿回去。”他会断了所有交通及通讯,就不信他有那个本事。 “你从不曾对任何事这么专注。”白磐竹质疑。就连当初建立这庞大的王国,那种强抢掠夺的行为也只配上清风飒飒的气度。 斜睨着白磐竹,他不悦甚至有发怒的前兆,“什么时候我雇用了一个生物观察家?” “你忘了怎么爱人,你会害死自己。” 李暮霖扯出一抹残酷的微笑,“我越来越不喜欢你了,或许荒凉的卡加岛适合你。” 没有说话,白磐竹知道他明天会下人事调动的命令。早知道李暮霖不是个肯听谏言的人,但他总是管不住嘴巴。这样也好,至少问心无愧。 【第七章】 魏爱爱乘着公司交通车到交岔路口,再转搭李暮霖派来接她的车子。总不能让人知道她一个女工住在高级住宅区吧! 才刚打开车门,就被一双铁臂硬捉进去,挺直的俏鼻撞上坚硬如铁的胸膛,闷哼一声,那股熟悉的古龙水混合着烟草味,是他! 李暮霖审视着她的手。她的食指与拇指间长了茧,她工作多久了? “想我吗?” 第十五章 一个礼拜前他不声不响的离开,让她起了阵阵思念涟漪,却又有点生气自己太没出息,如今面对他深黝的双眸,一颗心狂跳不止。“你才去一个礼拜而已……啊!”魏爱爱抽回手,瞪视着他,他原本怜惜有余的亲吻,却突然发狠的咬下去,瞧!有一圈牙痕。 “说谎的教训!”他再次捉住她的手,“林嫂说你吃得很少。” “天气热,所以没胃口。”魏爱爱防范的眼直盯着他,怕他又起什么“歹念”。 李暮霖突地扯出一抹笑,倾身轻吻她的嘴角,“你总是学不乖。” 魏爱爱起了轻颤,不愿面对他既邪又俊的容颜。 “小王,去科斯帝饭店。”李暮霖吩咐司机小王。 科斯帝是五星级饭店,其中包含购物街、俱乐部、pub等,只要与吃喝玩乐有关的,皆含盖在内。 魏爱爱没有开回询问,反正问也是白问。 车子来到科斯帝饭店,李暮霖带着她下车,走进购物街,眼前从华丽的晚礼服到休闲服均有,钻石翡翠炫人眼睛。 他似乎兴趣盎然,挑了几件晚礼服让魏爱爱换上。 她如他所愿的换上了,看着镜中的自己,黑色礼服衬着雪白的肌肤,浓纤合度的身材显出初熟的美,神态眉宇间有点冷,举止间却有着羞涩,从镜子的反射,她可以清楚瞧见他眼中的猛鸷、深沉的欲念……魏爱爱连忙别开眼。 李暮霖来到她背后,圈住她的腰,刚毅的下巴靠着她裸露的肩,闻着她发间的栀子香。 “你……你一定要这么宣告情妇的好用吗?”闭上眼,她结巴的问。 “我这样就教你难堪了吗?”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肩线,“我什么都还没做啊!” 他的手唤醒她的感官,提醒她她的身体主人该是谁! “我要回去了。”她想转身进更衣室,却被他捉住手臂,用力一拉,她坠入他的怀中。 “我要你陪我去参加宴会。” “不要……”顿悟口气的冲动,她企图平缓自己的心,“我有点累了。”恢复了原先的冷静。 “你在怕我吗?”李暮霖轻咬她的香肩,像头狮子用尖锐的爪子逗弄着到手的食物。 “没有!”魏爱爱迅速的否认显得有些欲盖弥张,她不由自主的脸红。 “我喜欢你这样,”他亲吻一下她的脸蛋,“我喜欢这样的你。” “我想回去了。”他现在的柔情让她不由自主的动心。 倏地,他放开她,脸色沉了下来,“我偏要你去。”他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态,揪着她的手臂便离开店家。 合身礼服让她几次差点跌倒,手臂被他抓得好痛,一定会留下乌青。刹那间的温柔变成张牙舞爪的恶魔,这就是他。 李暮霖抓着她步入科斯帝饭店地下一楼的餐厅,满室馨香的粉玫瑰,千闪万耀的水晶灯吊挂在米白色天花板上,琥珀色的香槟让不少人微醺,笑语似乎也更猖狂。 “别让我丢脸!”他的语气轻柔,却能听出里头饱含着威胁与霸气。 她还能怎么样?魏爱爱尾随在他身后,低垂着螓首,深怕被熟识的人瞧见,她依然没有那流言耳边过的本事。 不一会儿不少人前来攀谈,李暮霖侃侃而谈着政经,举手投足间的翩翩气度吸引了不少千金名媛,带她来只是损了他的身价,他不期望她开口交际应酬,她也乐得站在一旁当花瓶。 “这位不是魏董的千金吗?”其中一人的话让众人想起前些日子的飞短流长,大伙开始评估那些流言的可靠程度。或许碍于李暮霖的权势,异样眼光不少,但没有人敢出言不逊。 “我肚子饿了,你想吃些什么吗?”看着他空腹连喝了几杯酒,且为了躲避异样眼光,魏爱爱决定去拿些食物。 “我可以当你在关心我吗?”不等她回答,他又说:“帮我拿鲜奶炖虾,你吃饱再拿回来。” 魏爱爱点头,不想惹他不快,就让他这么认为吧!往铺着粉红色蕾丝巾的长桌走去,拿起小碟子,她只是夹了几块白兰地淋烤肉。这么多人在一旁虎视眈眈,她哪吞得下东西? 这时,有人朝她走来,是个衣饰浮华的男子。 “hi!我是卡斯加,美洲人,很荣幸认识你,魏小姐。”他有礼貌的执起她的手欲亲吻。 魏爱爱赶紧抽回手,“我不认识你!”转过身,她观看长桌上的菜色,却让他有机会贴近她,当她发现时,却被他因住。 “别以为是李暮霖的情妇就可以拿乔,总归一句话,你不过是个婊子而已。” “先生,人必自重而人重之,那你又是什么?!皮条客还是嫖客?” 卡斯加脸色铁青,随即扬起狰狞的笑,“看来李暮霖一定不够劲,还没驯服你。” 从没见过这等阵仗,虽然早已预测到,但还是被那伤人的话给扎伤,魏爱爱垂着眼睫,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让人猜不出她在想什么,是庆幸自己神机妙算,抑或…… “你和他上过床吗?不然怎么知道他不够劲?” 卡斯加淫邪的笑着,放肆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白皙的脸蛋。“他,我是不晓得,但我倒不错,如何……” 魏爱爱掀起睫毛,冷然的眼瞳不带笑,但嘴角带着盅然的笑,就像希腊神话中的蛇魔女,绝美的同时,也置人于死地,成功的骇住他的轻佻。 “原来你是看不惯别人抢了你的风采,幼稚!如此小家子气怎么成材?!”没有戏谑,是正经的评语。 卡斯加年轻的脸庞一时涨红得像番茄,胸中一口气差点造成内伤。 “你……要你管!” 没有故作成熟的邪气,这时的卡斯加看起来很可爱,像个孩子。 “其实人各有气度、风韵,东施效颦,只会让人觉得可笑。”魏爱爱转过身继续将食物放在盘子上。 “你不用那么老实吧!”有点悻悻然,他对这位众说纷纭的女主角另眼相看。“我怎么说也是东巨集团的小开,多金俊逸够不上一也有二。” “靠祖先庇荫值得骄傲吗?我还能靠着美色维持生计,你呢?”她反常的不在乎敏感身份,甚至承认。 这下卡斯加真的欲说无语,“你真的很……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只适合关在动物园。很高兴陪你聊天,再不离开的话,明天铁定又有传闻说我琵琶别抱。”轻移莲步,魏爱爱不疾不缓的离开。 卡斯加注视着她的背影,有些莫名的情愫,她……真的很独特,或许是李暮霖调教出来的,但也得本身有此慧根。要是他不懂得珍惜,很多人愿意代替,他就是其中之一。 魏爱爱回到李暮霖身边,没有打扰他与客户聊天,静静的环顾会场一圈,然后回头瞧他的背影,挺立于天地间的卓然气派,太优越的条件容易让女人心碎,若能永远置身于爱情之外,未尝不是件好事。 没有预警的,一名身材硕长的男子站到她面前,她回过神来抬起头—— 是他,杨柏原!有人说初恋最刻骨铭心,为何再见面时,她没有心神激荡,只有愧疚? “爱爱!” 听见杨慧琦的声音,魏爱爱泫然欲泣,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冲进她怀里,相拥而泣。 李暮霖感应到身后发生的骚动,转身看见魏爱爱趴在自己以外的肩膀上,走向前,迅雷不及掩耳的将她的纤腰一揽,她使嵌入他的怀中。 瞟了眼前的一男一女,他自然知道他们的来意。 “做什么?”平缓的口气教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们受魏伯父、魏伯母之托来带回爱爱,而且要求你对于恶意使魏氏企业倒闭之事做一个解释。”杨柏原有些心痛,她瘦了好多。 “你……说什么?!魏氏企业是他故意……” “爱爱,就是他!他是凶手,造成这一连串不幸的凶手。”杨慧琦忿忿不已。 怔忡间,魏爱爱不知如何反应这突如其来的讯息。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眸子对上他的。 李暮霖倾身说道:“我讨厌看见美好的事物,我讨厌太幸福的人。世界上的不幸是造成人类求进步、求生存的原动力。” 第十六章 魏爱爱闻言身子一软,幸好李暮霖动作迅速的抱住她。 “我们告辞了。”搂着她,李暮霖要离开宴会会场。 “慢着——”杨柏原正要向前阻拦,却被迅速围聚过来的警卫给团团困住。 回到华宅,李暮霖接过佣人递上来的咖啡,坐在舒服的沙发上。 “为什么?”魏爱爱在路上便醒了,走向前,站在他的面前。 李暮霖仅仅扫了她一眼,啜了一口香醇咖啡,“知道当天使被摘下翅膀是怎样的结果吗?我现在知道了。不堪一击。” 魏爱爱用力咬住下唇,怕恨意倾泄而出,怕自己崩溃。那些无助的日子本来是不该出现的,她应该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应该笑脸迎接每一天,应该……她应该可以拥有很多快乐的回忆!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扪心自问不曾做过违背良心的事,为什么你要如此对待我,还祸及我的家人?”忍不住恨意满身窜,她疯狂的将他手中的咖啡杯挥落,那清脆的声音无法抚平伤痛,泪流满面也无法宣泄那股刺痛心扉的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近似疯狂的模样,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阵惊惧。 “若是我不哭不笑、不说不听,你是不是可以饶了我?对!不哭不笑、不说不听,那么我的心不会痛,我的泪不会流……再也不要了!”说着,魏爱爱突然昏倒在地上。 “老天!”李暮霖措手不及,赶紧抱起她放在床上,轻轻拍着她的脸蛋,“爱爱!爱爱……叫医生,快打电话叫医生……” 自从魏爱爱再次醒来,她便不哭不笑、不说不听,任人帮她换上白色长洋装,坐在和式房内,大大的双眸直盯着外面淅沥的雨水,阵阵微风带着寒意,穿得微薄的她颤抖着身子,仍然没有反应。 “小姐,吃饭了。”佣人将托盘放在她面前。 魏爱爱越过她的身影,依然遥望着外面。 佣人耸耸肩。主子吃不吃关他什么事?径自走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由蓝变澄,边际带黑,又是晚上了! 一阵敲门声响起。 “小姐,晚餐……你午餐都没吃啊!这怎么行,身体会坏掉的。”女佣惊嚷。 另一个女佣说:“小伶,你别浪费口水了啦!她根本是呆了,听不见你说的话。”她跨坐在椅上,拿起筷子夹了些葱爆牛肉丝放进嘴里,“好吃!” “那是小姐的晚餐耶!”小伶白了脸色。 “吃一口又不会怎么样,反正她也不吃,不然就让她吃我吃剩下的好了。” “不好吧!要是被少爷知道——” “别傻了!少爷已经三天不见人影,看来她大概也失宠,说不定过几天就会被送到疗养院。” 小伶蹙着眉头,“小姐那么漂亮……” “漂亮有个屁用,男人喜欢又嗲又有劲的女人,像她现在成了块木头……” 李暮霖一直隔着布帘聆听,以为她会愤而起身反驳,但她依然面无表情,反而他听得怒火高张。 他拉开布帘,“说够了没!你明天不用来了,滚!” 两个女佣被他气冲牛斗的模样吓破胆,不敢求饶,转身迅速离去。 他用力捉起她的手腕,拉她站起身,“看着我,说话啊!你不是爱骂我卑鄙,该死的!” 她的眼神依然越过他神游虚无。 “我不会放手的,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逼我就范。” 我不想逼任何人,我只是想关起门来自怜自哀,这样也不行吗?泪水滑过下颔,她想睡了。 “你听见我说的话是不是?” 闭上眼,她累了,最近好容易累。 该死的,她又再次拒绝与他沟通!他可以强迫她,但会心痛,何必难过她的身、痛他的心呢! 搂着她,他瞄了眼桌面,“想睡就先吃饭。” 叫佣人重新送饭菜上来,他拿起碗匙做他这辈子从来不曾做过的事:喂她吃饭。 她不太给面子,边吃边睡,偶尔小嘴还会忘记咀嚼,像个孩子,他有点哭笑不得。 她开始跟着他上班。她喜欢坐在落地窗旁,可以静静的坐上一天。大伙惊讶的看着她,各类猜臆随之传出,最后大家一致认定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孩是个呆子。 这天,魏爱爱依然坐在落地窗前,突然,她站起身,这让坐在对面、随时注意她一举一动的李暮霖震愕,以为她恢复了神智,谁知她竟只是席地躺下,像只小猫咪蜷缩在地毯上。 她累了! 李暮霖叹口气站起身,将她抱了起来,走进休息室,轻轻的放在软绵绵的大床上,注视着她柔美的容颜,发现她瘦了一圈。 他好舍不得,心想该好好帮她食补,尤其前阵子的疏忽,就带她上昶旭吧!那儿的翁师父闻名世界,能让老饕垂涎三尺。 决定之后,他直接打电话到餐厅,与翁师父讨论吃什么对爱爱的身体百利无一害。 杨慧琦冲进杨氏大褛,没有经过通报,直接闯进总经理办公室,力气之大,让门反弹差点打到自己。 杨柏原抬起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他低头继续批阅手中的文件。没有人敢这么藐视挂在门上的牌子。 “我听……听说爱爱她……”她结巴巴的说。 “爱爱怎么了?”杨柏原站起身,冲到杨慧琦面前抓住她的手臂。 “放开我,痛死了!”她用力挥开他的手。 “对不起,爱爱她——” “听说爱爱疯了、呆了。” “什么?!”瞠目给舌,杨柏原低喃。不可能、不可能的,一定是搞错了。 “今天李暮霖会去昶旭吃饭,听说是为了给爱爱补身子。”杨慧琦将打听到的事全说出来。 “今天我们也去昶旭,我要见爱爱。”杨柏原毫不考虑便说。 杨慧琦摇摇头。爱情总是会让人冲昏头,用膝盖想也知晓,照李暮霖现在这股保护占有劲,怎么可能坐在大厅任人指点,一定有尊属的vip房,说不定心血来潮,索性包下整个昶旭也不一定。 奇怪!他也很帅啊!但为什么相处这么久,他不曾对她有意思,她倒也对他没啥反应?难道磁场这玩意真的存在? 耸耸肩,杨慧琦决定先回去补足精神。看他这股炙焰,火气不小,晚上有场硬仗要干呢! 怀中的人儿犹如傀儡娃娃,挂在李暮霖的臂上随着他走动。他像保护着无价之宝,小心翼翼的注意地上是否有凸起物,深怕让她伤了、跌了。 “看来传闻似乎是真的,李总裁的新欢是个绝色的白痴……” 四周响起不绝于耳的私喁,李暮霖蹙起眉,朝着身旁哈腰拱手的经理低语,经理有些为难的点头,片刻后,服务生开始赠送免费的餐券,欢迎顾客下次光临免费享用一餐,现在餐厅内有事要提早打烊。 走进vip房,李暮霖扶着魏爱爱坐下,他在她耳边低语:“我不会让人污辱你而坐视不理!”接着,他亲亲她的发鬓。 不一会儿,菜陆续上桌,冷盘的翡翠明虾、佛跳墙……他一一的喂她品尝。 “好吃吗?” 魏爱爱依旧没有回答,安静的咀嚼口中的食物。 “砰!”门被撞开,杨柏原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杨慧琦跟在他后头,餐厅经理和服务生们服装仪容不整,歉然的站在门外。 “对不起,李先生,他们说要找你,硬要闯进来,我们实在……”餐厅经理一头冷汗地说。 李暮霖放下汤匙,冷冷的瞟了杨柏原一眼,“有什么事吗?” “放开你的脏手,别碰她!”杨柏原冲动的要向前,却被人阻挡下来。 李暮霖挑衅似的故意在魏爱爱颊上亲昵的吻一下,眼神写着:怎样?!你能奈我何! 被制住的杨柏原无法动弹,满腔的怒火飙到最高点,“魏爱爱,你是真的呆了还是假的,是他害得你家破人散,你如何能弃父母于不顾,装疯躲在他怀里?该死的,我真怀疑你当初卖身是有意还是无意。” 第十七章 杨慧琦原本的悠哉转为震怒,握紧拳头,她给了杨柏原的肚子一拳,“你疯了不成,外面的人可以污蔑她,你是她的朋友,怎么可以这么说?!如果连你也这样认为的话,为什么还来救她?看不得她好是不是?”接着,矛头一转,她忿忿的指着李暮霖的鼻头怒斥:“还有你!坐拥权势财富,却为富不仁,有钱人就可以拿他人的前途开玩笑是不是?一群丧心病狂的家伙。” 说完,杨慧琦拿起桌上的水杯大饮一口,却被眼角的闪光所吸引,那是魏爱爱—— “你……哭了?” 杨慧琦的话引来众人的注口,焦点全在魏爱爱恬静的容颜上,泪水像断线的珍珠频掉。 李暮霖低咒一声,抽出方帕帮她拭泪,原本饶富兴味的心情转为阴霾。“把他们给我赶出去,快点!” “不要,放开我——”杨柏原手脚一起挥动,想挣脱众人的箝制。 “放开他们、放开他们!”垂着泪,魏爱爱重复着同样一句话。 李暮霖将她拥入怀里,轻声细语道:“我不会放开你的!放开他们。” 杨柏原一重获自由,马上冲至魏爱爱的跟前,“爱爱,跟我回去。” 杨慧琦用力推开杨柏原,瞪了他一眼,蹲下身子,“爱爱,我们不要你跟我们走,看清楚自己的心才是最重要的,等你下了决定,你知道我的电话号码。”说完,她示意服务生们帮她将杨柏原拉出去。 服务生们会意,自左右两边架起杨柏原将他扛出vip房。 门被最后出去的人反手带上,室内再度恢复宁静,烛影摇曳就像她的心,该说什么才不会突兀?不知道,只好静静的看着他。 他好像瘦了,那瘦削的脸颊……他们都累了! 她将手盖在他的手上,要他坐下来,开始静静的吃饭,偶尔抬起头,发现他在看她,没有动手拿筷子,她只是淡淡的扯着嘴角,拿起汤匙舀了一匙饭到他嘴边。 “很好吃!”久没开口,她的声音有点沙哑。 “你回去吧!我本来就打算放手了,因为我玩腻了。”站起身,他挥开她的好意,汤匙上的饭掉落地上。 魏爱爱的笑靥凝住,眼泪再次泛滥,听见关门声的刹那,它夺眶而出了,就着泪水咽下入参鸡,好咸……好痛…… 【第八章】 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总是这样,不顾她的意愿,硬是把她强捕过来,然后又像垃圾似的把她扔掉,掌控她的人生去向,轻易毁了她的一切。 提起行李,她不回头的离去。连结他们的线本来就不牢靠,断了是预料中的事。 就趁心还沉沦不深……你在骗谁呢?骗自己?那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可悲。 李暮霖站在窗边,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放她走,回到自己原本就阴冷的世界,他还是他自己,那个笑看世事的男人,呵!这个实验百分之百的成功,他应该更崇拜自己才对。 “你不留她下来吗?”白磐竹在他莫名的召令下,再次回到台湾这个蕞尔小岛。 “别逼我把你遣到南极去。”丢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窗口。 “你集权势、财富于一身,各国政治领导者也要怕你三分,在这个没有统权的台湾,你俨然就像个帝王。因为有你的私人军队,台湾才得以站在中立国立场,不受战争波及。因为需要你所提供的能源,各国无不把你的话奉为圭臬。你却对一个女孩却步,这不像你,我早忘了以前你笑看世间、狂妄不驯的模样。” 是啊!他因为她,居然忘了自己的原则:拿自己想要的、毁自己厌恶的,一切以自我为首要,狂妄或自私皆因个人的一念之间,他从不在意,但现在却在意起她的想法,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没有受过爱情的伤害,不曾说过永生抱持不婚主义,只是自傲的认为没有女人值得他放下身段,那现在是否因一个值得他爱的女子出现了,结果他却忘了放下自以为是的身段? 他全然搞浑了。 或许他该好好理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魏爱爱回到父母身边,甚至以前的“家”也未曾改变一丝一毫,但……总有说不出的失落感,那种连她也说不出的烦郁使她不再笑口常开。 重返学校,她知道同学都在私底下拿她的事当茶余饭后的笑话,但那又何妨,“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一向是她的座右铭。 由于休学一年,同班同学早已毕业,因此复学以来她总是独来独往,一方面因为思考模式不同,一方面因为大家的排斥,尤其班上有几个女孩特别喜欢找她麻烦,像是方皓洁。 “哟!看书啊!我还以为有‘工作’的人只是来混个学历的。”那嘲讽的语气不难明白她在影射什么。 魏爱爱仅用眼尾瞟了她一眼,便低头继续看书。只要不理会她,她觉得无趣自然就不会来惹她。 “皓洁,你怎么那么健忘,人家她‘失业’了。”像在表演双簧,一人说完接一人。 “你不说我倒忘了,不过有件事奇怪得很,系上有开‘如何讨好男人’这门课吗?喂!你是不是选错系了?” 幸好低着头,魏爱爱可以把含泪的明眸掩饰住。突然,一阵反胃教她难受得紧,捂着嘴,她冲出教室跑往厕所。 直把早餐吐光为止才觉得舒服多了,她苍白着脸,靠着墙壁,一步步回到教室,不期然的听见里头传出高谈阔论—— “喂!依你们看,她会不会是怀孕了……” 怀孕?这两个字像雷一般劈进魏爱爱的脑袋里。是啊,她怎么从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以为他应该会做避孕措施,可是一个购买者会体贴一个物品吗? 她毅然的走出校园。她要去医院检查,或许只是这阵子生活不稳定,连带的身体出了状况,先别自己吓自己! 她……真的怀孕了! 看着护士习以为常的眼神,魏爱爱难以置信。 “你不想要生吗?现代的医学科技进步,只要填妥这张表格缴交回来,就可以排队等候堕胎通知。”医生说完一串广告词似的话,她就被请出诊疗室。 缓步走出医院,耳边传来的宣导声无不在警告路上行人紫外线的可怕,希望大家能躲开这炙人的阳光。魏爱爱走在路上,踟蹰的模样与四周人们的匆忙形成对比。 人海茫茫,人类是多么渺小啊!多一个地球不会缺乏氧气,少一个空间亦不会增加。瞧那边那个美丽女子,衣装端雅,但那愁结的眉头、僵硬的肩头,她承受了什么压力?往这边走近的那对小情侣,男孩不晓得在女友耳边说了什么,瞧两人飞奔的身影嘻哈的笑闹而过。这就是世界,时间不停的流转,想留下美好的记忆,却发现什么都来不及捉住。 孩子,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以后会长成什么模样?像他或她?会笑、会哭、会长大,藉着孩子,她可以随时回忆与他曾有过的相处,对她不是很好,却让她刻骨铭心。 留下这个孩子吧!爱爱,反正你也没有多大的损失,不是吗? 但父母那关……是她最担忧的。 先回去和他们商量吧!相爱逾半生的他们一定会了解她割舍不下的那份……只有单方面的爱恋不晓得是否能称作情? 魏建铭经过公司倒闭这件事更加看淡权势,认定唯有结发爱妻与爱女才是世上最珍贵的无价之宝,少了以前的豪气,却多了乐天知命的满足。而此时,他正怒不可遏——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我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我怀孕了,我想留下这个孩子。”低垂着头,魏爱爱坚定的重复一次。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四周,用力之猛让魏爱爱一边脸颊通红。 “建铭,你干什么?冷静一点好不好?”林津如拦下魏建铭再次挥下来的手,连忙将女儿护到身后,横在他们之间。 “你别护着她,我没有这种下贱的女儿。” “你口口声声骂女儿下贱,但你的命就是女儿下贱换来的。”林津如拉着女儿走进房间,关上门前还丢下一句话,“等你像个人时,我们再来谈。” 第十八章 “砰”一声,门被关上,林津如还不忘上锁。魏爱爱坐在床沿,林津如心疼的将她的发拨到耳后,审视着红肿的颊边,不禁气呼呼的说:“真是的,下手这么重,铁定会乌青。” “妈咪,难道你不怪我吗?” “怪你做什么?!我怪你、劝你,你就会拿掉孩子吗?” 魏爱爱摇摇头。 “这不就对了!你自从回来以后就一直不快乐,不问你是不愿证实我的猜测是真是假,或许我心底早已知道答案,所以才不愿问你。” “我知道我爱错人,这个孩子该拿掉才不会老是提醒我曾走错人生的路,但我狠不下心。” 林津如轻抚女儿的头,“或许他对你也有情,否则不会花那么大一笔钱买你。”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情,跟着他只能随他的高兴而高兴。” “傻女儿,爱情不就是这样。看着他笑,你就会笑;看着他难过,你也会跟着难过。” 那这是他俩的爱情,抑或只是她的? “他常强迫我做不喜欢做的事。” “什么事?” “就……”嗫嚅半晌,魏爱爱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没有人会只记住快乐,忘掉仇恨,除非你也觉得快乐。爱情就是这样,你也快当妈咪了,别太在意过去,未来才重要。既然要留下肚子里的宝宝,就得好好为他想想。”拍拍女儿的手,“睡吧!你明天还要上课呢。” 魏爱爱听话的上床睡觉,因为从今天起,这个身子不是她一个人的,她还要为肚子里的小宝宝保重。 “喂!你们看见了没,刚才魏爱爱在干恶耶!”几个女生围成一团说“悄悄话”。 “八成是怀孕了!” “不知道她怀的是哪个人的野种,真好笑,孕妇怎么上课啊!” 杨慧琦特地来学校看魏爱爱,还带来一堆杨柏原托她带的补品给魏爱爱。杨柏原也真是死心眼,明知不可能……一进教室刚好听见这些佛祖听了也发火的闲话,当场不客气的大吼:“你们在讲什么屁话?哦!原来就是一群大嘴巴的女人,难怪一副面目可憎的模样。” 一群女生吓了一跳,连忙做鸟兽散。 爱爱是木头人不成,以前是温柔但不儒弱,瞧她坐在窗户旁,一双明眸无焦距的看向窗外,根本是神游太虚去了。 “爱爱!”杨慧琦将手中的物品重重的放在桌上,吓了魏爱爱一跳。 “慧琦?!怎么有空来?” “再不来,难道等着捻香不成?”她气得回没遮拦。 魏爱爱轻轻一笑,“你干嘛发道么大的火,谁惹你生气了?” “还敢说!回来也没联络我们,要不是伯母告诉我们,我和杨柏原还以为你还被囚禁,想白了头发要去救你。” 魏爱爱一脸歉意,“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算了!”杨慧琦摆摆手,不跟她计较。“对了,你们班的八婆怎么那么多,居然谣传你怀孕。更夸张的是,你居然置若罔闻,怎么,跟人打赌不发火吗?” 魏爱爱打开杨慧琦带来的东西,肚子有些饿了,近来她特别容易感觉饿,这孩子可能有意把她养胖。 “她们说的既然是事实,反驳有什么用!” 杨慧琦闻言下巴差点掉下来,待反应过来时,魏爱爱已经吃起人参鸡。“我……我要当干妈了?” “谁要让你当干妈啊?!”语焉不清。 “哼!看在我未来干儿子的面子上,不跟你这个小妈妈计较。”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杨慧琦蹙着眉,“你有想过杨柏原吗?” “我会把钱还给他。” “会再和他继续吗?” 魏爱爱摇摇头,“如果我对之前的事有一丝丝后悔,或许会想和杨柏原重聚。问题是,”顿了一会儿,“我发现我好像不后悔。抱着这种心情和他在一起对他不公平。” “你变了好多。” 魏爱爱淡笑出声,“别突然变得那么感伤嘛!当个单身妈咪也不错啊!” “你现在的班——” “她们说她们的,我只要问心无愧就行了。” “就怕白布也被染成黑布。” “只有你还认为我是白布。好了,别说这些了,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我突然想吃蛋糕,那种整块都是巧克力的蛋糕。” “高级货哦!” “是你未来的干儿子想吃,怎样,干妈要请吗?” “是,我请!”杨慧琦帮魏爱爱提起包包,两人相偕离去。 李暮霖看见她,不是意外,他是故意躯车到她的校门口。她流露灿如阳光的笑靥,不该那么开心的,她被他抛弃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能这么开心? 缓缓的尾随在后,他发现她变瘦了,眉宇间似乎变得温柔。究竟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那个杨什么的?可恶!怎么她就这么不甘寂寞?! 兀自猜臆,他越想越火大。 当他看见她走进一家着名的蛋糕店,立刻拿出行动电话,按了熟悉的号码,不一会儿液晶萤幕出现流水睡眼惺忪的面孔。 “干什么这么早就打电话来吵人嘛!我才刚睡耶!” “废话少说,帮我联络一个女人过来,我在黑佳丽蛋糕店前面。” “早上——不,中午你就想找女人?”流水真后悔接下白磐竹的工作,而且他的记忆中暮霖从不沉溺性欲,难道…… “快点!”他用力挂上电话。 等了将近四十分钟,他的眼几乎黏在玻璃窗上,终于,有个冶艳的女人打开他的轿车门,遮住了他的视线。李暮霖有些不悦的将视线拉回,投注在她似调色盘的脸上。 “霖,人家好想你!” 她才想要扑上去,李暮霖打开车门,迅速下车,还不忘丢下一句话:“快点给我下车,别弄得我车上全是臭味。” 女郎娇嗔的跺着脚下车,“你怎么这样说嘛!人家身上的香水可是出自‘依凡诺’,一滴将近四美金……” “闭嘴,不然就滚开。”这句话成功的喝阻她绵绵不绝的口水攻击。 李暮霖厌恶的打量她全身,勉强的让她将手挂在他的手臂上,严重洁癖的个性让他得努力控制想破口大骂的欲/望。要是被他查明是流水故意恶整他,看他不好好回报才怪! 他们走进蛋糕店,“欢迎光临!”电脑甜美仿人的声音响起。 “霖,为什么要吃蛋糕嘛?卡洛里很高耶!”女郎扯着他的手,娇嗔的噘着红唇,那股媚劲让店里的客人侧目,魏爱爱就是其中一人,只不过她是听见“霖”这个字,原以为自己敏感,谁知道真的是他。 敛着眉,她假装专心于眼前的巧克力蛋糕。杨慧琦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态,只好学她低着头,希望他没见到。不是她胆小,只是魏爱爱正试着走出阴影,这样做是最好的。 “你重返学校还适应吗?”她试图转移魏爱爱的注意力。 “还好,感觉自己早衰的心似乎又年轻不少。”她很感谢慧琦的心意。 “再交个男朋友会让你更开朗。” “可能吧!那你呢?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还早得很呢!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打算去法国进修,你呢?有没有打算出国进修?” 魏爱爱点点头,“我也想去法国,但是最可能会去的地方是美国。” 美国远比其他国家还民主,对孩子可能比较好。杨慧琦明白这个道理。 “为什么要去美国?”李暮霖突然插话进来,吓了她们一跳。 魏爱爱握紧叉子,努力让身子不再颤动,“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刹那间的悸动让李暮霖几乎克制不住拥她入怀的冲动,好想她!她的两颊……瘦了好多,再听见她的声音,一股怒焰差点控制不住。 “走,跟我回去!”他捉起她瘦如枯竹的手腕。 “放开我!”魏爱爱恐慌的想要抓住桌子,却只抓到桌中,桌上的玻璃杯纷纷摔落地上,引来了无数的注目。 “他好像李暮霖哦!” “是吗?” 蛋糕店内的客人窃窃私语。 “跟我走!” “绑架啊!救我。”落着泪,她好怕,怕让他发现她已怀孕。 杨慧琦冲向前,用力的将李暮霖的手拨开,将魏爱爱护在自己身后。 第十九章 “你想做什么?我们又不认识你,众目睽睽之下想绑架,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当目击者。” 李暮霖带来的女伴怒气冲冲的上前,“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我的霖可是擎天集团的总裁。出个价吧!那个女孩我们买来当女佣。” 杨慧琦冷嗤一声,“有钱就了不起吗?留给你自己买棺材吧!”她拉起魏爱爱的手,“我们走,道里的空气肮脏透了,有碍呼吸。” 魏爱爱点头,随着杨慧琦朝门口走去。 在她走过身边时,李暮霖开口道:“我要追你,以结婚为前提。” 强作镇定,魏爱爱走出蛋糕店。人才来到外面,泪水便滑落两腮。为什么?他还没耍够她吗?怀孕让心情容易起伏不定,总是动不动就掉眼泪,她好讨厌这么儒弱的自己。 新的一天,魏爱爱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夜的辗转难眠全是为了他那句不负责任的话。我要追你,以结婚为前提……她一直提醒自己他只是再次要她罢了,却控制不了那颗不听话的心为他烦乱。 早点去上学吧!吹吹风或许能让她清醒一点。 整装完毕,她不想打扰父母,轻手轻脚的离开家,没发现角落的人一看到她离开便马上上前摁电铃。 半晌,林津如边披上外袍边走来开门。 “谁啊?”打开门,惊诧取代了惺忪,“你……”她该不会眼花了? “伯母,你好,我是来拜访你和伯父的。”卓尔不凡的气度让门似乎变小了。 林津如像被催眠似的,整个人往旁边移动,口中说着:“请进,别客气!我先去换套衣服。” “不用太拘礼,反正我们快要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她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谁跟你是一家人,你给我滚出去!”魏建铭满脸怒意显而易见。 “我今天是来提亲的,没有任何恶意。”李暮霖不习惯向人解释自己的心意,要不是为了心爱的女人…… “我们不敢高攀,你请回!”魏建铭挡在他前面,阻止他的前进。 林津如将魏建铭拉到自己身边,“你去坐好,我想和他谈谈。” “谈?!有什么好谈的!我看到他就恨不得啃他的骨、喝他的血。” “你……你再不回去坐好,我以后都不理你,你也不用当我是老婆了。” 这个威胁可严重了,犯不着为了一个畜生坏了夫妻和睦,魏建铭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用眼神警告李暮霖别乱来。 “李先生,你请。” 李暮霖颔首,在沙发上坐下。 林津如倒了杯茶递给他,“请喝茶。” 李暮霖啜了一口,“很香。” “言归正传,你说你今天来是要提亲?是为了爱爱吗?为什么?我想你跟我女儿上过床了吧?” 林津如的直言让他联想到魏爱爱的率直,看来遗传基因不可小觑。 “男人先有性后有爱。” “那么你现在对爱爱有爱喽!” “给我机会,我就能证明。”他向来是个掌权的人,对未来的岳母亦不假辞色。 “不要说我不通人情,好歹你也是个跨国企业的总裁,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追求爱爱,但我不保证会帮你说好话。”相反的,她还会说坏话,谁教他如此嚣张。 “机会来临时,我已经准备好捉住它了。下次再来拜访,我会带着聘礼上门。”说着,李暮霖起身告辞离去。 “这混球……老婆,为什么咱们要给他机会追求爱爱?就算爱爱要,我也不答应。” “你老糊涂啦!就算不为女儿着想,你也帮爱爱肚子里的孙子想想,一个私生子那——”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私生子这个名词不流行了。” “不管怎么说,我希望孙子有个健全的家庭,希望女儿幸福。我只有爱爱这个女儿,如果嫁给他能让爱爱往后的日子快乐,那么我别无他求。” 这不也是他为人父的希望,可是…… “这太便宜那混小子了,我不甘心。”魏建铭不满的大吼。 “我们可以从中捣乱嘛!谁说你得帮那小子一臂之力的。”睨了他一眼,林津如像在嘲弄他的智商。 魏建铭恍然大悟,原来……他的老婆就是这么诈包,难怪他被她吃得死死的。 【第九章】 首先实行a计划——离间政策。 魏建铭和林津如坐在客厅愁眉不展,对望叹气。 魏爱爱刚踏入家门就觉得不对劲,步人客厅才发现原来是少了电视及父亲高谈阔论的声音,他们俩的模样让她想起公司宣布倒闭之时…… “妈咪,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津如忧愁的看她一眼,“李暮霖不晓得从哪查出你怀孕了,今早来过家里。” “做什么?他来做什么?”她怕,怕…… “他要求孩子生下来归他,如果我们不答应的话——”红了眼,林津如说不下去了。 “你为家里付出太多了,如果你决定留下孩子,爹地支持你,反正这些产业以后都是要留给你还有我的孙子,既然如此,用这些来买孩子的命,非常值得。” 她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为什么?她已经躲得够远了啊! “爹地、妈咪,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我先上楼了。”她木然的走上楼,一个人关在房里沉思。 盯着雪白的墙壁,混乱的思绪根本捉不住重点,只想起他的容颜,那股桀骜不驯……慢慢的,她沉入睡梦中。 魏爱爱被窗外的阳光扰醒,看了眼闹钟。啊,迟到了!她慌张的冲向浴室盥洗。 为什么妈咪没有喊她起床呢?等她下褛,才发现屋内一片宁静。该不会都出去了吧? 没时间多想了,第一节课的老师号称魔鬼典当手,再不快的话,她恐怕毕不了业。 锁好门,她一转身却撞上一个颀长的身影,他近得能让她闻到他身上的麝香,熟悉得她不用抬头也知晓是谁。 “有什么事吗?”深吸一口气,她才抬头。 “没有事不能找你吗?”她胖了!红润的双颊比记忆中增艳三分,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李暮霖的表情有些像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很好玩,要不是处在这种窒人的气氛下,她说不定会笑出来。 看见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盈满笑意,他突然觉得有丝狼狈,口气变得十分冲的说:“上车,我送你去上课。” “不用了,我搭公车就行了。” 李暮霖捉住她的手臂,粗鲁的将她拽进事里。该死的!原本说要追她,但……他实在不会甜言蜜语。 魏爱爱本想开门下车,转念一想,算了!明知他的个性是下达目的绝不罢休,她不想与他争了。 李暮霖坐上车,本以为会面对她尖锐的攻讦,怎知她仅是双臂交抱静静的靠着椅背,脸朝窗外。难道她连与他争辩都不愿意? “为什么不抗议?” “我快迟到了不是吗?” 他沉着脸,有些不悦的开车上路。 一路上,两人均一语不发,气氛凝滞得教人几欲窒息。 终于到了学校,她不待车子停妥就要下车,手腕却被他捉住,他稍稍用力她使跌入他的怀里,紧接着他的头压了下来,与她的唇瓣贴合,诱惑她开启双唇,撷取她的甜蜜。 他轻轻叹了一声。他好想她!趁她尚未自觉,他让她跨坐在他身上,彼此身体的契合更勾起无限的遐想。 李暮霖空出一只手,按下玻璃转换器,玻璃瞬间变为黑色,给予他们足够的隐密。随着他的唇所到之处,她曝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越来越多。他目睹她雪白凝肤染上一层粉红,知道她将全身……这个想法让他迅速昂起要她的欲/望,想得腹部隐隐抽 动。 “我要你……”他舔舐着她迷人的耳骨,明了这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果然,她轻颤着身子更偎进他的怀里,娇喘着躲避那醉人的酥麻感。 他怎么可能放过她?李暮霖转而轻唱她的雪颈,嗅闻她迷人的体香。“你要我吗?” 闭着眼,魏爱爱摇摇头,却让他给制止。 “你想要对不对?”一只手探入她的幽 穴,引得一股热 流由腹部缓缓流出,她依旧羞怯的攀着他的身子,一只手覆在他的手上想阻止他,却让他探得更深入,引起她更加情难自禁的娇喘。 第二十章 “说你要,宝贝!” 魏爱爱轻颤,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用力吻上他的唇不想让他再开回扰她的心,却让他以为是迎合,而她该死的甜美毁了他剩余的理智,长驱直入她紧湿的甜美,双双交换了亲昵的呼吸…… 事后,他帮累惨的她整装,而魏爱爱脸颊晕红,明眼人一看便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更何况车中尚弥漫欢爱过后的气息。 怎么会跟他上床……不,他们不是在床上,而是车上!老天啊!这股疯狂她却没来得及阻止,甚至……想起方才差点掀翻车顶的娇喘,脸蛋更火红了。 “你在想什么?”他在她唇角偷了个香,“你这样子让我不想放开你片刻。” 他直言无讳的话让她羞得无地自容,干脆推开车门下车。 “我下午来接你,要等我!” 魏爱爱关上车门,头也不回的走向教室。 教室里一片喧闹,向来准时的魔鬼典当手居然还没到,魏爱爱庆幸自己的好运气,赶紧坐下。 不一会儿,号称魔鬼典当手的老师跑进教室,额上泛着薄汗。 “对不起,各位同学,校长临时有事叫我过去,所以来晚了点,现在开始上课……” 随着老师讲课的声音,魏爱爱的思绪渐渐飘远。她无法想像为何会再度与他发生关系,是意志力太薄弱还是…… 她好累!根本不想再想起他,却怎么也管不住思绪。 下课钟声响起,魏爱爱步出教室,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我下午来接你,要等我! 她转身往后门走去,打算奢侈点,搭计程车回去。 出了校门,搭上车后,她没来由的一阵愁怅。小说上常写着男主角就像无孔不入的蟑螂,总知道女主角是从哪个门出来,原来那是骗人的! “小姐,南京东路到了,你要在哪下车?”计程车司机询问道。 “前面靠边停。”她临时决定去逛街。 计程车司机依言在一家百货公司前面停车,魏爱爱付了车资后下车。 环顾一圈,魏爱爱发现今天虽然不是周末,但百货公司门庭若市,她随着人潮闲逛着,路旁的咖啡小站传出阵阵香味,耳边充斥着节奏轻快的热门音乐声。 魏爱爱偶尔会拿起小玩意儿把玩,但并不会掏钱买下来。人总是这样,得到就不会珍惜。一直走到一间童装店,她着迷的看着玻璃柜中的水蓝色蕾丝洋装,一旁是小男孩的俏皮猎装,配上小马靴。她开始幻想,她若是生了男孩,穿上那袭帅气的服装,说不定会像他风流倜傥的老爸;至于女儿,那袭水蓝色小洋装会让她像个小公主。 “小姐,喜欢吗?可以进来看看嘛!如果你喜欢,可以给你打折。” 魏爱爱看了眼标签,是巴黎史洛可的衣服,太贵了!依依不舍的,她歉然的向售货员点点头,“对不起,我不买。” 这就是穷学生的可怜处!魏爱爱到处晃晃,不时驻足幼儿玩具前,完全忘却自己即将当小妈妈,还和那些小朋友玩得开心…… 好累哦!太久没有逛街,脚酸得要命,所以魏爱爱不虐侍自己,索性搭计程车回家,却见自己家门前停了辆厢型车,两名戴着帽子的男子进进出出忙个不停。 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冲进屋里一看,沙发、桌子、柜子……只要能摆东西的家具,上面全是精美的袋子,而袋子上那些字好眼熟,是史洛可—— “妈咪,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的童装?”魏爱爱惊诧极了。 “我才正要问你,送货员指定要你签收,我还以为是你买的,看样子你也不知道是谁买的。”林津如解释。 魏建铭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快讯,对那些东西皱着眉头。他要是没猜错,这些东西肯定是“那个人”送的。 “新闻快报,根据刚由巴黎传来的最新消息,向来多角化经营、却不曾介入服装业的擎天集团,方才由巴黎分公司代言人发布将以四十六亿美元买下史洛可服装,并且其童装部门将为擎天集团总裁未来的子女设计服装,可望成为上流社会的最新潮流指标之一。消息发布之后,众人皆猜测着李总裁未来的妻子是哪家千金,然而李总裁却三缄其口。有人猜臆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有人猜臆李总裁可能遭人抛弃——” 魏爱爱难以置信的看着电视,半晌说不出话。 魏氏夫妇心知肚明,但不打算问爱爱,只是盯着她。 “我去吃饭了。”魏爱爱视若无睹,转身走进饭厅。 哇!瞪着桌上精致的饭菜:辣味狮子头、猪心堡汤、龙凤拼盘……魏爱爱直觉的大嚷:“妈咪,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吗?” “那些菜不是我煮的,今天快五点时,一位自称是‘御膳房’的主厨的男人来到家里,还自备佐料与材料,一进我们家就开始做菜,你眼前这一桌就是成果。” 是谁呢?才刚这样想,电话铃声响起。 魏爱爱毫不考虑的接起电话,“喂!魏公馆。” “你吃饱了吗?”电话彼端传出低哑的声音。 是他!“是你叫人到我家来煮饭的?” “没错!汤米不仅是厨师,还修过营养学分,吃他做的菜不会让你长赘肉。”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魏爱爱想挂电话了,怕他的用心会让她太感动。 “明天我开车载你上课,要等我喔!” 知道他要挂断电话了,她赶紧又问:“今天魔鬼典当手晚来也是你的杰作?” “我不想让你留级,更不想你以这个理由拒绝嫁给我。” “就算我毕业也未必嫁给你!”魏爱爱冲动的嚷着。 李暮霖哂笑,“我知道了。”知道她正在闹脾气。 “你根本不知道!”魏爱爱率先挂断电话。 林津如看着女儿嘴角带笑的模样,不禁大叹:“女大不中留喔!” “妈咪,以后只要是他打来的电话我都不接!” 看着女儿又恢复孩子气的娇憨,林津如但笑不语。其实女儿还是爱着李暮霖的,只是她后知后觉的没发现罢了,也幸好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瞪着一桌丰盛的早餐,一定又是那个大厨来煮的,不吃白不吃,魏爱爱大快朵颐后,背起背包就要出门。 “不等李暮霖来载你吗?”林津如以为女儿慢了两个小时出门是为了等他。 “谁要等他啊!”魏爱爱鼓着双颊说完就冲出门。 街道上不见他的车,也不见他人影。真是太可恶了,连放她两次鸽子! 她本想让他等两个小时,再对他冷嘲热讽一番,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根本没来!她真是太笨了,他不是一开始就表明是为了孩子,她何苦自作多情?!还少上了两堂课。 搭车来到学校,乖乖!除了偶尔被风吹落的树叶,整个学校居然冷清清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她有很不好的预感,不过既然没有人来上课,她也该回家,不然处在这么诡异的地方,教人起鸡皮疙瘩。 来到门口,她突然注意到刚才匆匆经过没有看见的公告—— 致全校师生: 本校因最大支持者擎天集团突然抽回资助款,在无计可施之下,暂停校内所有课业与活动,并将择日子公众媒体公告补救方法,望所有师生切勿过度惊慌。 教务处上 李暮霖,你太过分了! “你来上课啦?”这熟悉的声音,是她恨不得啃骨喝血的人。 “你是什么意思?”转过头,她冷着声音问。 “我以为你不想上课,所以——” “不要以为、以为,什么时候我变得那么重要?还不就是为了孩子嘛!你想要的东西没有要不到的是吗?一定要逼我拿掉孩子是不是?”她真的好累、好累! 孩子?!她怀孕了?原来如此,难怪他总觉得她似乎变了,原来…… 看着她眉宇间的疲倦,李暮霖不禁自问:难道她看不出来他真诚的爱她吗? “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第二十一章 “得不到总是最珍贵的,是不是?我好累,真的好累!”魏爱爱靠在他的肩胛上,突然那切身的痛是那么记忆犹新,她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只听见他闷哼一声。为什么不喊痛?她加重力道,一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抬起头。 “为什么不喊痛?” “我希望能感受到你的痛,却不知道真的那么痛。” 简单几句话就想贿赂她?她不会感动的。她转身离去,只丢下一些话,“我的痛足以杀死我,只要一见到你,我就想伤你,别再让我见到你了!” “我不会放弃的!” 魏爱爱倏地转过身,“你真的想要娶我?” “对!”他说出坚定不移的誓言。 “好,只要你将所有财产过继到我名下,我就答应嫁给你。”魏爱爱知道这是一道难题,他是一个如此骄傲的男人,睥睨天下的一切—— “可以,明天你到擎天大厦来,我们当着律师的面签字。” 不可能,他不可能狂妄到脾睨富可敌国的财富,一定是在跟她开玩笑。 李暮霖注意到她诧异的神色,小嘴微张,好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俯身轻轻的印下一吻,“擎天集团没了,我可以再造一个,但你却只有一个。这个吻就是契约,明天我会派司机去接你,记得一定要穿结婚礼服来哦!” 魏爱爱像看到鬼似的退后数步。他太可怕了!那股疯狂的劲儿就像飞蛾扑火。 【第十章】 行云接获李暮霖下达的命令,放下手边的事务,他一定要问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没有敲门,他直接进入总栽办公室。 “有事吗?”李暮霖抬起头,一如往昔,但眉宇间多了一份柔意,整个人虽然清瘦却多了一份明朗,俊美的脸庞教人不敢逼视,不是威严,而是洋溢着幸福。 “我……” “你是来发呆的吗?” 行云突然回过神,“你真的要将擎天让给魏爱爱?” 李暮霖挑挑眉,“我下达的命令什么时候需要人来确定了?” “我不敢有质疑,只是希望你多考虑。” “对事、对人,我一向快、狠、准,既然我选择放弃就不会后悔。我在赌,赌她的心意。” 撒旦之子不爱人,只要爱上了必定付出全心全意。 “不管怎样,我们都站在你这边祝福你。” 李暮霖笑得很鄙视,“为什么跟在我身边什么都没有学到?如果我是你们,早藉机干掉上司,自己坐拥称王。你们的翅膀早硬了,可以选择自己想走的路。” “如果你真像你说的那样,就不会将财产让给魏爱爱,因为你是无神论者。”行云推开门离开。 李暮霖靠着椅背。不愧是他栽培的人,如果真的目光浅短,当初也不会让他看上了。 晨起,她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落室内—— “小姐,车子在外头等你了。”一名侍女打开房门,着实让魏爱爱吓了一跳。 “你们——” “我们是奉了李先生的命令特地来帮你打扮。”另一名侍女抱着一件白纱礼服进来,镶着钻石让人不敢直视。 “我不穿,我要见李暮霖,除非他再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不会穿这件礼服。”她昨晚辗转难眠,终于想到一个为难他的方法。 “这……”为首的侍女有些为难,想了一会儿,“我没法做主,我先打个电话问看看。”她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要她们好好看着小姐。 魏爱爱觉有些好笑,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走到客厅与父母茗茶,当然,孕妇得喝牛奶补充营养。 约过了一刻钟,李暮霖出现了,身着黑色燕尾服,风度翩翩,让她屏住了呼吸。他还是一样俊挺,真讨厌!现在明明就是她占了上风,却…… “怎么了,等不及要见我,一定要我来接你吗?”李暮霖想拥她入怀。 魏爱爱抗拒的退后,怕被他的柔情蜜意灌醉。 “我找你来是有事跟你谈。我想过了,我对从商没有多大的兴趣,将擎天集团送给我反而让我觉得碍手碍脚,我要你将集团结束。” “结束?”众人惊呼,其中包含魏爱爱的父母,他们已经忘了当初从中捣乱的打算,这根本就是偏离轨道,不是他们要的结果。 李暮霖神色未变,仅是拿起行动电话,按了几个号码。 “流水,帮我结算到目前为止擎天的资产盈亏,顺便预估一下若将整个集团结束需要多少时日。” “你们脑袋都坏了不成!”魏建铭首先沉不住气。这两个当事人像在讨论天气,到底有没有用脑袋在想事情。 “我希望能尽快将爱爱娶进门,我已经受够失眠的夜晚。”他亲了亲魏爱爱的脸颊,附在她耳旁喃喃,“凡是你要的任何东西,我都会尽最大力量帮你达成愿望。”说完,他转身离去。 众人交头接耳的讨论着,而魏爱爱早已失了魂,半晌—— “啊!”她使尽力气尖叫,跺着脚走回房,然后用力关上门。 明明就是她占上风,为什么总有股无力感几乎吞噬她? 李暮霖行事作风迅速,一预估完擎天集团的财务状况,就宣告由澳国开始,变卖所有不动产,裁减员工,发给三个月的遣散费。澳国经济受到极大冲击,首先爆发街头暴动,连带着股票一蹶不振,正好如了他的意。 但,仅此就引起世界各国的担忧,深怕此风暴会席卷自己的国土,因此相偕要求会见李暮霖。 “李总裁,我们此次前来的原因主要是商量澳国的金融风暴,那连带促使全球汇市不稳——”说话的是美国总统。 “李总裁,咱们一向合作愉快,你说要最惠国待遇、关税自由,我哪样没有承诺?没道理往我国倾兑英镑,造成我国币值下跌,股市下挫。”英国总理忿忿的说。 李暮霖蹙着眉,“公司是我的,我不想要也不行吗?为什么不问问你们的本事如何,只会一味的责备别人?笑话!我李暮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有人噤若寒蝉。能说什么,他说的有理,自己立场不稳,能奈他何! “若没有事——” “小姐,你别乱闯啊!”一阵嘈杂,大门被推开撞上墙,传出震天的声响。 李暮霖原本凌厉的双眸霎时变得柔和,起身迎向前,“怎么有空来?” 眼前急转直下的情势让众人瞠大眼,深怕一不留神就有所遗漏。 魏爱爱鼓着双颊,一直到今天看报纸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人因为她的一句戏言而失业。她乖乖的让他拥入怀中,泪水滑落两颊。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是吗?告诉我,我去替你报仇。” “欺负我的人就是你,人家只是开个玩笑,你居然真的要关闭擎天集团,那么多人没有工作,孩子饿着肚子,我变成人人指责的对象,你要害我下地狱是不是?”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她觉得自己好可怜,大家都不了解她想要什么。 “好,好!我马上要他们回去工作。”李暮霖柔声安慰怀中的人儿,转过身却成了狮王怒吼,“看什么!还不赶快出去!” 有些狼狈,但各国政要鱼贯走出去时,还不忘频频回头想要看后续发展。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魏爱爱挣脱他的怀抱,“我累了,要回去休息。” “难得来,里面有间休息室,在这儿睡一会儿,等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道不同,不用了!另外,我再次声明,你有钱是你家的事,别把我的人生搅和进去。” “你不是答应我的求婚了吗,怎么会道不同?”李暮霖有些无辜。 “别逼我了行不行?难道真要我崩溃你才会高兴?我早就承认玩不来你那种高级游戏,更没有你那沉稳的脾气。”说着,魏爱爱摔上门离去。 李暮霖愣在原地,脑海中不停重复着“我玩不来你那种高级游戏”。游戏?他的真心是游戏?怎么会这样! 藉酒浇愁愁更愁,李暮霖享受着那种苦涩味道,藉以麻痹神经,醉眼朦胧中,看见门被打开了。 “hi!要不要喝一杯?”是白磐竹与行云、流水,难得他们三个人会一同出现。 第二十二章 “酒会伤身,少喝一杯。”白磐竹话是这么说,却没阻止他,反而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大概是情伤大重,想藉酒止痛。”行云说话向来是一针见血。 “能怪谁,还不都该怪自己。” “胡说……我都已经低头追求……她了,我甚至什么都可以放弃——” “对,就是这样才会把她吓跑。向来习惯掠夺手法,你的追求太过于激烈,对方不但感觉不到甜蜜,反而觉得被猎捕,你只是把她逼回她的保护壳里。” 李暮霖紧蹙着眉,像个孩子似的无助,“那我该怎么做?”有些迷惘。 “对,就是这个表情,绝对不像个强者,绝对能勾起魏小姐的母性本能。”流水拿出行动电话。“来,打电话给魏爱爱,问她,你该怎么做。” 李暮霖行动迟缓的接过电话,按了熟悉的号码,将电话贴在耳边,嘟嘟声响在耳边—— “喂!魏公馆,请问找哪位?” “找你!”打了个酒嗝,他的声音渐渐粗哑,有点累了,“我真的很喜欢你!”才说着他便睡着了,行动电话滑落地毯上。 “喂!喂!”魏爱爱知道是他,他的声音好奇怪,怪异得教她有些担心,然后一个重物跌落声,电话收讯受到干扰,接着就没有声音了。 她的心跳加速。他说喜欢她,是真是假? 不管那么多了,魏爱爱担心刚才重物落地声是不是他发生什么事? 拎起手提袋,魏爱爱急匆匆的出门,拦了计程车赶到他的华宅,摁下电铃。 开门的是俊逸的白磐竹,她有些忐忑,不知该说什么表明来意。 “进来吧!暮霖喝醉酒,我们还有事,这会儿正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既然来了,他就劳烦你照顾了。” 行云、流水尾随在白磐竹身后,一同离去。 魏爱爱也无法管那么多,快步冲进宅子,打开卧室房门,一股冲天的酒味差点把她薰醉,捂住口鼻,她打开空气调节机。 看见他半趴在床边,丝质衬衫皱成一团。 “该死!我干嘛不把你泡在酒桶里算了!”嘴上是这么抱怨,但她仍把他拉上床。 移动间,李暮霖醒了过来,迷离中,他看见心所牵系的人儿。“爱爱!”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好真实的触感。 “你醒了刚好,快上床躺好。”他真的好重。 嗯!爱爱要他上床耶!李暮霖乖乖的上床躺着,当然手臂仍紧箝着她的纤腰,甚至将头埋入她的颈肩处。 “放开我,我帮你拿解酒液……喂!” 李暮霖又睡着了,梦中,他喃喃自语,“我好爱你。从来没有爱过人,怎么知道该如何追求你!” 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个男人居然承认……她可能也醉了。一定是。 李暮霖醒过来,脑袋晕眩沉重,右臂酸疼,正想转过身调整睡姿,却传来一阵嘤喃,一股香味袭人。 是爱爱!他狂喜的看着她。这么说,昨晚不是梦喽! 不管手臂的酸麻,他眷恋的将她搂在怀里,为了一个小小的偷香而暗自窃喜。 她还爱着他,否则哪会因电话中的一句话赶来,这个念头让他信心大增。 “这次我一定会让你答应嫁给我。” “好……我嫁给你!”魏爱爱喃喃。 她只是在说梦话,却让李暮霖兴奋得无可比拟。这一定是好预兆。 他蹑手蹑脚的下床,打了电话给行云与流水,然后穿上衣服,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给她一个难忘的惊喜了。 有人抢了她舒服的枕头,魏爱爱闭着眼睛找枕头。不见了!她睁开眼,想找回枕头,却不期然看见蓝色的缦穗,想起了李暮霖—— 她昨天是来当看顾的,却跟他同床共眠……整张脸刷红,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猛地坐起身,她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根本不在房里。她有点失望,却命令自己应该生气。 他不是应该伴在她身边才对吗?他却连着两次不见人影,像什么话!根本没有诚意。 算了!魏爱爱整理一下衣服,起身离开。 漫步在路上,她失望极了。或许他再也不会来找她……泪水悄悄滑落,慢慢的随风干。 魏爱爱看着窗外,台上教授讲得口沫横飞,却丝毫引不起她的兴趣。 她已有四天没见到他,很可笑吧!当初信誓旦旦的说要追求她,现在却不见人影。 肚子渐渐大起来了,她偶尔会藉着幻想孩子的容貌而不去想他。 是男?是女?她希望孩子长得像她,不管是男是女,怕太像他只会让自己更伤心。 “喂,昨天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广告?” “你是不是说那个出现频繁、简单却教人难忘的广告?” “对啊!先是滴水穿石、聚沙成塔的电脑动画,然后出现爱爱我奴这四个字,这类意识形态的广告教人猜不出主题。” “能有什么主题,我倒觉得那好像在宣誓什么。” 爱爱我奴?好奇怪的名词,在卖什么?他们窃窃私语地讨论起来。 突然,教室外面起了骚动,似乎由远而近,声音越来越大,扰得魏爱爱的班级也开始蠢蠢欲动,好奇的人全探出头去瞧—— 是李暮霖!他身着正式礼服,高挑俊雅。李暮霖向来能轻易吸引住众人的目光。 女生红着脸,怎么也没想到能在学校见到常常出现在电视上的黄金单身汉;男生则既欣羡又嫉妒,把他当成偶像,希望有朝一日能如他一般。 李暮霖站在教室门口,完全不在意众人的目光,他热切的眸子落在窗边的她身上。她完全不受影响,径自望着蓝天白云。他的嘴角微扬,一种幸福的感觉在心中扩散。 他走近她,屏息的盯着她。 魏爱爱感受到一股热切的眸光,正想要斥责是哪个不礼貌的家伙时,回过头对上的是他的黑眸——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环顾了四周一眼,发现她成了目光焦点。 “我是来向你求婚的。依循古礼,我应该先得到你的颔首。”他单膝落地,“没有财富、没有权势,你就是你,我想娶你。” 四目相对,他不像过去那般盛气凌人,收敛了霸气,眉宇间的爱意是那么真诚,她抬手轻抚他的俊容,泪水盈眶。 “别骗我,好不好?” 李暮霖摇摇头,“这是真的,我爱你!” “你……会不会爱我很久?” “天荒地老算不算久?” 魏爱爱点点头,是要回答久,却让他解读成好。 李暮霖兴奋极了,拦腰抱起她步出教室。蓦地,她想起刚刚闪进脑海的同学间的对话。 “那个广告是你的杰作?” “爱爱我奴,我亦为婢。”他轻轻在她眉心印下一吻,“或许我不懂如何温柔待人,但是相信我,爱你的那颗心永远不会变。” 魏爱爱点点头,一颗晶莹的泪水滑落眼角,她相信她会很幸福。 五年后 “霖!”魏爱爱坐在藤椅上,轻蹙柳眉。 “怎么?身体不舒服吗?” 魏爱爱摇摇头,将身子倚进李暮霖的怀中,“我好像变胖了耶!” 他轻笑,“有吗?那表示我的努力有成果了。” 她举肘轻撞他一下,“别开玩笑!我的意思是我好像怀孕了。” “什么,”李暮霖高声惊问,脸上充满恐慌。 “你不高兴吗?” “my god,一个李昱捷就教我一个头两个大了,现在又多一个。”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捷多优秀,高智商,既听话又乖巧——”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识相,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占住你一年的时间,老是趁我们亲热的时候跑来捣蛋。我骂他,他就找你告状……”他差点要举旗抗议。 “你在嫉妒儿子。” 李暮霖垮下脸,“你不公平,比较爱儿子,如果再多一个孩子的话,我不知道排到第几名了,我不要!” “李暮霖……” 这就是他家!李昱捷躲在屋外吐舌头。不过说实在的,他想要一个妹妹,最好长得像妈咪一样。 妹妹……多令人期待啊! 【全书完】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