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想咸鱼总有人来打扰》 第1章 杀机四伏 太阳西沉,已近黄昏,依然燥热难耐。 一条官道上尘土飞扬,一匹快马疾驰而去。 马上的传令兵李虎嘴唇干裂,露出丝丝血色。 眼下乌青,眼球已经深凹,显然是很久没有进食、饮水,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马上的人焦急的疾驰,心里不停的祈祷快一点,再快一点,他要把前线的消息尽快送出去,不然边城危矣! 他的将军、他的战友、他的妻儿老小、还有边城大大小小近八万乡亲的希望,如今都系于他一人。 和他一起出来的人在一次又一次的截杀中都已经倒下了,他们拼尽性命才把他送出去,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 本还有一个同伴的,一个时辰前同伴也倒下了。 同伴伤得太重,只能陪他到那里了,李虎至今还记得同伴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还不能瞑目的神情。 他是踩着战友用鲜血铺就的、唯一的生路才能跑到此处的,所以他不能停下来。 李虎不眠不休的坚持,就希望在自己倒下之前,能跑到最近的驿站。 他们为了躲避追杀已经绕了很远的路了,这么小心之下还是只剩下他一个了。 看来只能放手一搏了,所以他改路上了官道。 李虎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流失,身上有多少的伤,他已经不关心了,他不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只希望能在倒下之前,把消息带出去,他就可以瞑目了,到了下边他也就能有脸见先走的兄弟们了。 他们兄弟几人一起出生入死多年,都是可以把背后交给对方的生死之交,如今只剩他自己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李虎的视线随着马儿颠簸,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的,心里焦急,可他手脚已经僵硬的不能有任何动作了。 眼看着马儿偏离官道跑进一条小路,不知通向哪里。 李虎绝望的想:自己终究是辜负了所有人,当真是罪该万死了! 李虎不知道的是马儿跑错的路才是他的生路。 不然就算他没被伤痛拖死,也是给埋伏在官道的伏兵千里送人头罢了。 官道边隐藏的伏兵注定白白喂蚊子,等不到他们要等的人了。 时宜觉得今个儿是采药的好天气,在她旷工大约七七四十九天后,终于走出自己的安乐窝。 这三年连轴转的忙碌,终于可以躺平了。 她大手一挥给身边的大佬们也一起放假,该探亲的、回家的、还有急着讨老婆的统统放假。 省的这些个嘴碎的家伙,总抱怨自己压榨他们。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自己也很想做咸鱼的。 榆树村这个地方非常适合时宜这样想躺平的人。 榆树村因村口有一棵,五六个人拉手才能环住的上百岁老榆树而得名。 村里一百多户村民,人口不多,比不得左右的大村落。 可时宜却是非常喜欢这个村的生活的,袅袅炊烟让这里透着最淳朴的烟火气。 时宜来这里五年了,她原来的世界钢筋水泥建筑的高楼大厦,把人都圈在一个个小房间里,不知疲倦的工作然后,才能换来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 当然她也就是交了一个首付,刚觉得终于有了自己的窝,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她··穿·越·了……穿越了! 时宜只要是一想到此,就忍不住对着天空打一顿王八拳!直到力竭才能罢手。 想想就非常非常的心疼!告别了她那刚拿到手还热乎的房产证。 即便是——她也告别了她那三十年的房贷,还是不能释怀。 哎!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本是药剂的科研人员,工作稳定,工资在一线城市也绝对不算低了,但同样没买得起房。 一则是一线城市的房价涨的实在是——离了大谱了,另一则是她被人渣了。 是的,被男朋友渣的她连灰也不剩! 呵呵!从校园开始算起的话,她和男友谈了9年了,除了一张结婚证,他俩和其他夫妻已经没什么不同了。 但男友总说老家父母太忙,没时间办婚礼一拖再拖,拖到后来——渣男出轨了!并且还转移了她辛辛苦苦无数个加班的日日夜夜才挣来的财产。 到如今回忆起这段恋情,她还是觉得愤愤不平,痛彻心扉。男人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爱你时——你是他手中的宝,是他的全世界。 不爱时——你就是路边的野草,恨不得榨干你身上的所有价值,马上就把利益得失算计到让你心寒的地步。 她时宜是真的打算和男友过一辈子的,男友是她的初恋,也是唯一让她动过心的异性。 因此时宜对他从来不设防备,结果可想而知。所以活该她被算计的净身出户。 分手前他俩的共同财产都是由男友打理的,大到买房,买股票,以及她的工资卡分配,小到家里所有的采买。 她工作好、工资高,相应的工作也忙。男友主动承担了家里家外的一切琐事,让她就安心上班即可。 结果是,分手后,她的所有财产被男友合法的全部霸占。 是的,没错!是合法霸占——就是哪怕她打官司都追不回的那种。 她的好男友早已经把他们的共同财产,几经周转洗白后,变成了他自己的财产了。 发现男友出轨的她,却被无情的扫地出门。 还要被倒打一耙说她不顾家,没有尽到女友的责任,导致感情破裂,才最终分手的。 她要承担这段被辜负的感情的所有责任。 我想和他白头到老,他却只是当我是提款机?! 无耻的坦坦荡荡! 男友住着她的房子,用着他俩的共同财产,娶了另一个比她小十岁的刚出校门的年轻女孩。 还办了她梦寐以求的婚礼,真tm憋屈! 果然好男人只存在传说里,现实中的都是大猪蹄子。 第2章 穿越 后来她拼命的工作,就想有一个家,自己一个人的家。 男人?不要和她提男人---晦气! 也别和她谈感情——费钱!听话亲,不要相信爱情!都是骗人的! 也许是她怨念太深!也许是她的功德太厚! 老天又给了她一次做人的机会。 时宜觉得上一世的她殚精竭虑、任劳任怨连一个假期都没休过就噶了! 亏到姥姥家了。 好在上一世她是猝死,没感受到一点痛苦,眼前一黑人就没了。 也算是得了一个好死……的......吧! 虽然没到寿终正寝。 也没什么遗憾的,她本就是亲人缘稀薄的人。 也可能就因如此,她才更看重家庭吧! 死渣男出轨后,她也就再一次没有家了,所以也就没什么牵挂了。 穿越过来时这个身体,应该是七岁左右大小,原身瘦小的可怜,她是根据换牙的进度推算的。 她已经来这个世界五年了,如今十二岁了。 刚来时自己孤身一人流浪很久了。 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她大脑中一片空白,就好像自己是凭空掉在这里一样。 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今昔是何年。 她没有接收到这身体的任何信息,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开局十分的不友好啊! 好在自己不是个娇气的人,不管怎样她都能活下去的。 这点她始终坚信。 榆树村后身就是几个蜿蜒的小山头,再深入就是连绵的大山了。 这点尤其对时宜的胃口,时宜上一世就是做药物药性研究的。 她那个时代对药草价值的研究,已经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就比如说田边地头随处可见的青蒿,都能给挖掘出上百种的药性。 简单的搭配、鞣制后就能炮制出治疗不同疾病的药剂。 而时宜就是这方面的佼佼者。 所以在常人眼里的野草在时宜这里就是药。 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可惜她是个大懒虫,时常旷工。 就因为懒惰这点,济世堂掌柜鲁向生是气的直磨牙,可有什么办法?! 谁让人家制的药就是比他制的疗效好呢! 想当初,他们济世堂可是差点断送在那些个居心叵测的同行手里。 时宜的出现立马改变了事情的走向,现在谁人不知济世堂! 济世堂的几种秘药,那可是独一份,除了鲁掌柜知道药物来源,其他人一概不知。 不过那小丫头,实在是抠的惊天动地,一个月就给一匣子的药量。 简直是杯水车薪吗。 等待拿药的患者,都已经排到一百位开外了!每天吵得他头疼。 过几天到约定取药的时候,少不得还得唠叨几句。 他可是知道那丫头,虽然看上去脾气怪异不好相与,其实最是心软不过。 要说他鲁向生这一辈子,最得意不是一身的医术,反倒是这对招子,看人那是一看一个准。 哼哼…… 时宜背着背篓悠闲的进山了,真的散步似的逛着。她采药全凭心情,一切随缘。 溜达出两个山头了,背篓里还空空的也不着急。 她溜溜达达继续边走边看,再往前走就要进大青山了。 村民们采野菜、打柴也有去大青山的,不过深山老林的还是不敢进去的。 就是有个别打猎的,最远也是在边缘附近。 时宜一般也不走太远,毕竟寻常草药对她来说就已经够用。 而不常见的,如若有需要,鲁向生也都会给她搞来。 今日阳光不烈,微风拂面实在是太舒服了! 也是好久没上山了,不知不觉就走的有点深。 突然,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时宜停下脚步猫腰仔细查找,一会功夫一只小白团小心翼翼的从草丛里挪了出来。 雪白雪白的小团子有一双碧绿的眼瞳, 抬头与时宜的眼神撞到一起,一兔一人都愣了一下。 小兔子是对于突然出现的人吓懵了, 时宜是被这一双罕见的、漂亮的、眼瞳惊艳到了。 三个呼吸后,小兔子反应过来撒腿就跑,时宜条件反射的就追。 嗨!小团子看上去小小的、软软的,没想到跑起来这么利索。 小兔子:我但凡慢一点,不就落你手里了嘛! 小兔子为了逃命发挥出最大的潜力,辗转腾挪灵巧的无缝衔接。 时宜也被激起了奇性,非要抓住这个狡猾的小东西不可, 不知不觉已经跑进了深山。 第3章 碧瞳小兔子 小兔子逃命技能显然比时宜这个糟糕的猎手略胜一筹,它成功脱身。 而时宜不但丢了猎物,还被带到这片陌生的地界。 当她发觉要返回时偏看见一大片海星草,这草开的小花,形如大海里的黄色海星。风一吹就像在大海里的随波荡漾,煞是好看! 得嘞!可爱小兔子没逮着,却意外得到这罕见的海星草,也算能弥补心灵上的遗憾了。 何况还是一大片!赚大发了。 时宜惬意的闭上双眼,伸开双臂,深深的嗅着花香。 嗯?血腥味?时宜猛地睁开眼睛,四处打量。 刚想循着血腥味找过去,又把抬起的脚收回来。 按着自己的生存经验来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前面绝对是有麻烦在等待她,而她这几个月都很安分。 她目前对自己的生活状态十分满意,想继续咸鱼,还不想被打破。 看着这片海星草,果然老天不会平白给她好处的。对于马上要到手的好处,自己也可以选择不要。 时宜果断的转身往回走,一阵风又把血腥味送到她鼻子里!就像是挑逗她为数不多的道德底线似的。 唉!时宜认命了,她终究做不到见死不救的。 果然,没多费劲就在这片海星草中发现目标,一个趴着看上去奄奄一息的男人。 过去她“捡人”那都是有目的的,并且还有玉衡真人陪着蹲点的,现在这人完全不在自己的计划中。 时宜蹲下小心的想探了一下这人的鼻息,这趴卧姿势委实不太方便检查。 索性直接两指直接压上了这人的脖颈。嗯!还有脉搏跳动,起码现在这人还活着。 “喂!醒醒。”时宜一边说一边把这人翻个身。 嘶!可不得了!这一身的 刀伤、箭伤的痕迹,注定这不仅是个麻烦,还是个超级大麻烦! 搭脉一模,时宜都给气笑了,这个人一只脚都已经踏进鬼门关了,也就比死人多口气的状况了。 上来就搞难度系数这么大的真的好吗?时宜四十五度望天翻个白眼。 认命的摸出针袋里的银针,就扎向大汉的心口位置,六根银针锁住生机。 时宜从一个花里胡哨的瓶子里,倒出一颗褐色药丸喂给大汉,入口即化是高级伤药的起码标配。 鲁向生要是在这里得跳脚骂她败家吧! 这药丸是济世堂急等药单中划了红线的,表示非常畅销且急需的一种,当然最重要的是代表值钱--很值钱---非常值钱! 也是时宜以往最吝啬给的,总说所需药草珍贵难寻,制药过程复杂,出药太少等等借口,其实真相就一个——嫌麻烦。 时宜觉得上一世的自己就像拉磨的驴,被老板每天催促干活,直到她累死,老板再换一头驴就是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世界少了一个她依旧五彩缤纷,没啥改变!只有她失去了宝贵的生命,那个世界恐怕为她真伤心的人都不多。 所以,这一世她要善待自己!何况如今的时宜,不缺”银钱”这种生存必需品,所以就不太愿意劳累自己了。 制药只是她对前世的执念罢了,如今只能算业余爱好。一切要以自己开心最重要! 时宜忙里偷闲的想,鲁向生催药时的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就很是能取悦自己。 快速清创后,从一个色彩斑驳的瓷瓶里,倒出药粉洒向外翻流血的伤口上,止血、缝合、包扎一气呵成。 这样的外伤,这大汉是遇到土匪打劫了? 不过像大汉这样身材魁梧、健壮,怕是一般人也不能把他伤至此吧,这是被群殴了?或者这人才是土匪? 看穿着,虽然是棉布衣裳,可布料厚实紧密,样式也不是村中人的打扮。这样的人的仇家会是什么人呢?会不会给自己招来祸患呢? 救人就算了,把自己搭上,时宜可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要是在原来的世界看到老人倒地,时宜绝对是有多远躲多远的人,至多是她能打个电话、报个案、叫个救护车啥的。 她肯定不会去扶的,她没有被讹的底气啊,主要是——穷! 何况自己脾气不好,不愿意受委屈。万一人家讹她为了钱,而她没忍住要了人家的命,那就不太好了。 她怕自己忍不住啊,毕竟研究药剂的她,手里无知无觉要人命的东西,对她来说:可选择的那可是太多了! 在这里,起码来了的这五年里,时宜还没看到或听说过这种明火执仗的碰瓷事件,可见这里的人道德底线比她前世那里的人高。 第4章 救了个人 时宜真心不怕坏人! 哎!还是心太软啊!时宜一直觉得自己就是大好人,大概就鲁向生不这么觉得。 前世她男朋友那么坑她,她不也没一把毒药把他送走吗! 当然让他一辈子那方面不那么和谐,并且也不能有孩子的药,她还是没忍住免费送给前男友品尝了,就在分手的那天。 被她悄无声息的放在了前男友的酒杯中,就着他们那可笑的爱情一起做了了结! 做了坏良心的事,总要付出点代价的,不是吗?! 何况她时宜的财产是那么好拿的? 到如今她也没分清,自己当时那么伤心,到底是因为失去了男朋友,还是因为失去了自己所有的积蓄。 她觉得极有可能是后者。 和鲁向生意外相识时,她一度觉得,鲁向生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公子。 结识后又觉的,鲁向生是个很有良心、很有责任、但不怎么有人品……的中二青年? 尤其在她面前,时不时就抽风。 好在自己有异于常人的宽阔心胸,能海纳百川。不然就鲁向生这货,注定是没朋友的孤家寡人。 细致的包扎后,时宜站起来观察了一下方位。这地方左前方是一片杂乱的灌木丛,右前方是个缓坡。 按照草药的习性,海星草是喜潮湿的,这附近定有水源。时宜在大汉周围撒了一些药粉,掩盖血腥味,防止野兽来袭。 她用一张蒲扇大的树叶,取来水喂给这昏迷不醒的人。这人求生意志很强,很配合。 时宜暗自点头,这样看来这人应该能活过来,也不枉费自己费这老鼻子劲了。 那么,自己拿走这人身上的财物,应该是理所应当了! “这些就勉强当你付的诊金。“时宜颠了颠手上的钱袋,虽然少的可怜,聊胜于无嘛!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时宜不讲武德的单方面宣布。 “鲁向生要是知道,就这点诊金,一定气得跳脚,哈……“时宜自顾自得小声嘀咕,自嘲一笑。 “他可小气了!但若是真让他遇到了,也应该不会放任不管,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一幅她很了解的样子。 “你还得感谢那只小兔子。”时宜很认真的对还在昏迷的人说。 “嗨!说起来我也得谢谢它,要不是追这小东西,我上哪能得到这一大片海星草。平时一株都难得,更遑论是开着花的。” 海星花我来了,时宜开心的拿老天给她的报酬。 时宜采满一背篓的海星花,海星草全株皆可入药,是治疗疟疾,瘟疫,时疫等恶疾的主材料。 但是对于时宜来说,花中的药性最好淬炼、且带花香,这一大片就是只采花也足够她挥霍了。 时宜两手也没闲着,捧了一大捧,满足的下山了。 有了这海星草就算是遇到瘟疫,她也有一战的底气! 耽误这么久,制药的时间有点紧。 要是不能在鲁向生来取药之前完成,按那人的小气个性,自己耳朵就得遭罪了。 想到这里时宜不由地加紧了自己的脚步。 第二日第一绺阳光照在李虎的脸上,李虎模糊之间好似看到他的兄弟们围着七嘴八舌的叫他。 他们说:大虎,醒醒,快醒来! 他们说:大虎,你要去送信。 他们说:大虎,边关安危全系你一身了。 他们说:大虎,将军和其他兄弟还在苦战,你不能倒下啊,他们生的希望都在你手里了。 他们说:大虎,我等家小全赖你照拂了。 他们说:大虎,下辈子咱们还做兄弟。 他们说:大虎,不能睡了,快醒来!快醒来…… 李虎眼皮颤动几下,猛然睁开。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息着。他环顾周遭,他还是躺在野外,太不真实了,李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活着。 他从马背上跌落后就已经绝望了,马不知跑哪去了,他也不能动弹。一身伤的他,在这没有人烟的地方恐怕尸骨都留不下。 他不怕死,却怕身上的密信送不出去。 李虎动了动手脚,竟然很灵活?低头就看到自己的伤,明显被人包扎过。 “嘶….有人来过?还给自己裹了伤?“李虎心潮澎湃。他不可能知道自己还吃了千金难求的回魂丹呢。 下意识赶紧摸藏密信的地方,还好还在。 李虎嘘了一口气,挣扎着站起来,又看到一张蔫巴的树叶在自己脚下 “这当是恩人给自己喂水用的树叶。“李虎伸手要拿树叶就看到地上有一行用树枝写的字“银货两讫 互不相欠” 李虎在腰间一摸,果然盘缠不见了。 却意外的摸出了两瓶疗伤的药,一瓶粉状外敷的,一瓶丸状内服的。 就是这药瓶的颜色很是不常见,特别的呃……扭曲?不,不,是特别有个性。 救命恩人的东西可不敢差评啊! 第5章 花里胡哨的药瓶 可不是少见吗! 这是时宜偶然碰到的一个挨揍的孩子,挨自己爹娘一起双打,可能是揍的不轻,那孩子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嗯,很是有穿透力。 时宜一时八卦心爆棚,非要打听一下,了解到是一个烧制瓷器的作坊。 揍孩子的是这作坊的东家,这孩子挨揍真心不冤枉。 作坊的瓷器都已经制作完成了,烧制的也非常成功,结果出来的瓷器颜色花了。 本是青色小瓷瓶,结果这颜色里被孩子淘气,不知道是掺杂了何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像一幅美人图被雨水淋湿后的既视感---花的就很辣眼睛,一半是青色的,一半是花了的扭曲图案。 就是后现代审美自由了,都不敢这么狂野的搞创作。 这些瓷器是这些做工人的心血---吃饭的本钱,就这么被废了,搁谁也得气死不是。 “这败家孩子玩什么不好,该打!”看热闹的邻居都气的想亲自动手,何况付出辛苦劳动的作坊工人了,自然就没人给挨揍的孩子讲情了。 时宜了解了前因后果后,笑了,你说这不就巧了吗! 自己正好要炮制一批药丸,药吗!好用就是王道,没人会去挑剔装药的瓶子,何况她的药也不是你想买,便能买到的,那可是要看缘分的。 况且这批瓷瓶,除了颜色不符合个人的审美外,烧制的工艺还是很精良了,一看就是很有功底的作坊。 时宜很欢喜。 于是她就采购了这批很有特色的瓷瓶,专门用来装自己很是得意的药品,独一无二的瓶子,配自己当世无双的药,才够格调吗! 其中就包括一批疗伤类的药品。 “这恩人倒是有趣的性子。“李虎喃喃的说: ”可惜恩人没留下姓名。“---向地上的字拜了拜。 ”日后定当再来寻找恩人。“留下这行字不知恩人能否看到,他不敢留下其他信息,自己危险未除,怕连累恩人。 一想到密信紧急,不得不打起精神先送信。 当时宜顶着鸡窝头,出现在自己的茅草屋前时,一转头就看到鲁向生迈进院子的脚。 鲁向生看到时宜捧着药匣,一副霜打茄子似的,幽怨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浑身不自在,悻悻的迈不开步。鞋子几乎是蹭着地皮一点一点挪过来的。 时宜的样子成功吓退了鲁向生的一肚子牢骚。 还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看把时宜那丫头都摧残成什么样了。一定是制药太辛苦了! 那丫头的药那么灵验,那炮制起来也定当不易,自己还总是催促的紧,自己这么大人了,欺负一个小丫头,简直不可饶恕。 时宜以为鲁向生是看到自己邋遢的样子有些讪讪的。 要是知道鲁向生心里的真实想法,时宜能马上配合的来上个累极后晕倒的戏码,以达到以后能减少工作量的目的。 鲁向生期期艾艾的说:“时丫头,要不你先洗漱一下啊。“ 时宜挑挑眉毛:”嗬呦,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时宜把药匣扔进鲁向生怀里,鲁向生吓得赶紧七手八脚的搂好。 埋怨的叨叨:“你看你毛手毛脚的怎么行?这要是掉了可怎么好?你这脾气得改改,女孩子也不能这么不修边幅的,这以后不易找婆家的,不然……” 看到时宜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话越说声音越小。 瞧着时宜一挑眉毛,凌厉的眼神一瞟门口,明白这丫头是下逐客令了。 看!看!一言不合又撵人,还是那么绝情。 还好鲁向生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好几倍,对这不友好的眼神,直接无视,这方面他简直是无师自通的天才。 还没和时丫头提,要增加几种治疗咳疾药的事呢,这么被赶走可不行。 虽然一开始愧疚之心,差点让自己开不了口,但现在鲁向生觉得自己又行了。 看那丫头刀自己的眼神那么凶狠,肯定还是有余力制药的。 “时丫头啊!这几个月来气候越来越不像话了。” 看吧!鲁向生这人就是管得宽,冷热是老天的事你也不放过,你咋不上天呢!时宜坏心眼的想。 “忽冷忽热的,这老百姓难过啊!老天不给活路啊,现在患咳疾的人满大街,十人中倒有五六人。专拣老弱病残祸害,惨啊!“ 鲁向生一边说一边偷眼看时宜的脸色,见她未再赶他走,就接着夸张的用衣袖使劲的擦眼睛,好像已经忍不住要哭了似的。 “时丫头,我知道你辛苦,我也心痛的紧!“说着还捶几下胸口。 “可是,谁让我医术不济,来回换了十几个方子也没有大起色。都是我蠢笨不堪大用,我该死啊!贼老天他..“ 第6章 中二的鲁向生 “胆肥了吧鲁掌柜!老天爷你都敢编排,你就不怕老天爷降雷劈死你……?” 时宜讥诮的话没说完,就被鲁向生抢话道: “我怕!我更怕有病人死在我的面前,我却无能为力,我怕我爹气的棺材板压不住,夜里来找我这个不孝子啊。”他是越说越顺嘴,找到感觉了。 “可是我是无用的人啊,我只能寄希望于你了,时丫头。” 鲁向生嘶哑的说 “麻绳专拣细处断,老天专坑苦命人!老百姓难啊,吃不饱穿不暖就罢了,有病有灾就先祸害他们!只能硬抗、抗不过就…” 鲁向生都快把戏文唱出来了。 时宜眯了眯眼看着鲁向生,他今天有些 嗯 …怪异,以前鲁向生向她催药也是唱念作打,无所不用其极的演,她都习惯了当作是看戏。 可是今天的鲁向生不知被谁刺激了,竟然换苦情戏了? 这不是他的风格呀。 时宜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鲁向生心有灵犀的马上另辟蹊径。 一屁股坐地上,不巧坐下的地上刚好有一颗石子,还挺硌屁股。 他淡定的掏出来,扔到一边去,还顺带从袖口扯出一条手绢,扯着嗓子就干嚎: “哎呀,这日子没法过了,你这丫头还这么铁石心肠,我活不下去了,我……“ 幸亏这小院没有邻居,不然绝对能引来村民围观。 时宜无所谓的说:“好啊,我这有见血封喉的毒药,你要吗?没痛苦的那种。” 鲁向生颤抖的手指点着时宜,就像是被抛弃的小媳妇,见到渣男的既视感。“你,你竟然还有时间制毒药?” 这是重点吗?是重点吗?很显然鲁掌柜觉的这就是重点,并且很受伤的说: “我死还用浪费你的时间吗?你说你想看我怎么死?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时宜恶劣的指向院子中的一颗树:“要不你受累就吊在那里吧!每次风一吹你就随风摇摆,也能时时鞭策我不要懈怠,一举两得,多好。” 鲁向生斜眼看向那棵树,道;“你确定?让我吊在我费尽千辛万苦给你弄来的这棵树上?也罢!这都是命中注定。” 鲁掌柜义愤填膺的蹦起来,解开腰带一副不死不休的勇猛。 “时丫头,我去了!以后偌大的济世堂就交给你了。”他一边说一边飞快的在树上给腰带打结。 “济世堂里的老师傅和我那几个不肖徒儿还有一大家子人,也都由你继承了。 杨师傅家又添了一个小孙子,你给送个长命锁啊。 李师傅家大闺女下个月要出阁,你记得给她添妆啊。 曾师傅家老婆的弟弟的外甥要去科举考试了,记得给曾师傅送点盘缠,他媳妇的娘家都要靠他接济的。 还有最重要你要重振咱们济世堂的威名,发扬…..” 时宜赶紧打断鲁掌柜喋喋不休的“遗嘱”。 “我怕了您嘞,我的小肩膀,可扛不起济世堂的大旗,不顺心就想甩锅的毛病就不能改改。不就是咳疾的药吗,我已经炮制了三种止咳丸。” 说着指向院中树下桌子上的一个大背篓。 “那里有三个药匣。“ 鲁掌柜飞快的打开药匣,笑得像偷着米的老鼠,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他有些找不到到北。 达到目的的鲁掌柜抱起所有药匣,风卷残云的跑了,只余下他的腰带在风中凌乱。 时宜嗤笑一声,回屋补眠去了,连着两天一宿的没休息,她困倦极了。 要说起来,在这个村上,时宜的吃穿住行都是鲁向生打理。包括她现在的身份也是鲁向生给她搞来的。 谁让她刚来时啥身份、路引、户籍统统没有呢。 鲁向生原想给时宜盖一个青砖大瓦房的,时宜觉得在村里还是低调点好,何况这茅草屋里那可是内有乾坤的。 主要是这个茅草屋,满足了时宜制药的隐秘需求,次要是满足了她向往的隐居生活。 这小院里的树那可是名贵品种,据说京城里的某位王爷家的花园里就是这种树,据说那可是从很遥远的地方运来的,据说是途经鲁掌柜家门口时,被鲁掌柜千辛万苦顺来的树苗,养在他家院子里好几年才长成型。 给时宜盖完茅草房后,总觉心里过意不去,又觉得院子里空落落的,下了好几天决心,才忍痛把这棵树移栽在了时宜的院子里。这个据说当然是据‘鲁掌柜’说的。 这树的叶子很特别,秋季就火红火红的,远看好似一朵红蘑菇。 这个农家小院把低调奢华执行的很彻底,在外面看来这院子很不显眼。 当然这棵树是这院落里特别的存在。 这小茅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时宜的生活习惯特制出来的,可以说是世间仅有独一份。 小到刘嫂炒菜的铁锅,铁铲,调料,食材,大到时宜的制药工具,容器。 还有室内别具一格的摆设,每一样都不是有银子就能得到的东西。 第7章 疫病来了 照顾时宜起居的刘嫂,也是鲁掌柜找来的。刘嫂是个很爽利的人,早年丧夫后,带着四岁的儿子艰难求生,造就了她泼辣爽利的性格。 刘嫂经过这几年和时宜的相处,最合时宜的胃口,没错,就是胃口。时宜爱吃的美食千奇百怪,刘嫂尝试几次就能做出时宜偏好的味道。 刘嫂很喜欢时宜,就因为这个小姑娘爱吃,她才得到这个差事。 还能兼顾她带儿子,时宜是个很好的雇主。 想当初刘嫂其实已经穷途末路了,身无分文,儿子病的都哭不出声了。 只要能让儿子活命,让她卖身为奴,她也是愿意的,可是时宜却不逼迫,似乎对于她是不是奴婢的身份,无所谓的样子。 但不入奴籍对她来说却意义非凡,尤其是对自己的儿子来说,不是奴籍未来才有盼头,刘嫂打心里感激时宜。 在时宜看来自己完全不需要用一个人的身契给自己尽忠,亲人背叛都无法完全避免,何况这种想用一张纸,约束行为的做法,她很不屑。 再说她只是需要个照顾自己的人,何苦断了人家未来的前程。 平日里刘嫂做好饭后,时宜都让她和儿子一起吃,儿子还小用不好筷子,吃饭时不时的洒出来,时宜也没嫌弃的表现。 小孩子不都这样吗?谁还没经历过咋的。 刘嫂侍弄菜园时就把儿子放在院子里,时宜很有耐心的和她儿子玩。村里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家人,时宜从来不主动解释,所以刘嫂也默认了。 刘嫂的儿子狗蛋,刚来时骨瘦如柴,现在白白胖胖的判若两人。时宜对待刘嫂宽仁,她也知恩图报,不用时宜任何吩咐,把家里打理的干干净净的。 家里家外一把抓,时宜时不时的出门一段时间,回来后总是很满足,大概这里最有家的味道。 刘嫂从来不敢轻视这个时姑娘,看上去小小的一个人,城里那么大济世堂的大掌柜,见到姑娘恨不得顶礼膜拜。 她不傻,也从来不多嘴打听关于姑娘的任何事情。 姑娘对村里人很和善,哪家有人病了来讨草药的,姑娘从不吝啬。 村里人有想学采草药的,姑娘也不藏私,教的一点也不敷衍,有点天赋的还教简单的炮制,以便让药铺更愿意收他们的草药。 给村里想创收的村民大开方便之门,所以姑娘在村里很有人缘。里正对这个小姑娘也爱护的很。 姑娘在这就是村宝的存在!刘嫂与有荣焉。 鲁向生绕道采购一批药材后,才随马车回到济世堂,天色已近黄昏。济世堂门口还是很多求医的人进进出出的。 大多数的患者传出压抑的咳嗽声,等待把脉看医的队伍,在门右边远远的排到了街尾。 鲁掌柜一回来就投入到诊脉开方的工作中,验证药效进行中,鲁掌柜极度亢奋。因为怕被误会,他只能死命压着要笑出来的嘴角。 济世堂被打压的太久了! 几天后济世堂大门都快被挤破了,好似全城生病的人都聚集到此。其实附近的城郭已经也开始有人来济世堂,抢购治疗咳疾的灵药“速效止咳丸”。 “济世堂”的大名在鲁掌柜也没料到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火了! 求药的人汹涌而来,鲁向生从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惊吓!接踵而至的贵人一个比一个更尊贵,鲁掌柜终于反应过来,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 在鲁向生后知后觉感到危机时,接到了时宜送来的救命包裹。 时宜注意到了这次不同寻常的疫病特点,连夜把自己对这病的猜想告诉了鲁向生;还把预防以及治疗方法,都装订成册分门别类的整理了两大本,以及一些紧急用药打包送去了济世堂。 鲁向生看完时宜手书的“防疫手册”顿时踌躇满志。 济世堂的人脉都动了起来,一步步按“防疫手册”布置开来。 同时这份手书也被飞快的送去了、京都的济世堂背后的主人手中。虽然这主人大概率已经放弃他们这里了,这许多年都未联系。但这危急时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若真如时宜丫头所料,这是等同瘟疫的疫病,那这就不是个人能干涉的了的事了,这需要朝廷出马。 而与朝廷最快能说上话的人,只能是这济世堂的原主子——六王爷府了。 疫病刻不容缓,必须要最短的时间内把消息送到朝廷,同时这也是一个契机,让济世堂重新获得强大靠山的机会。 鲁向生压下心中的不安,抓住这个机会果断出手。 能不能成的就看天命了。 第8章 防疫手册 很显然这来势汹汹的的咳疾,不是简单的伤寒,短时间就有这么多的病人大量出现,明显是传染性很强。希望官府也能及时发现。 这些治疗疫病的药中,都是必须要添加海星草的,而时宜手中恰巧就有。 时宜觉得——鲁向生这人命是真好。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为鲁向生解围的“防疫手册“一天后就被送到了…..权力中心的某些少数人手中 有了大人物的介入后,防疫工作自然是顺畅无比的迅速开展,恶疾在这要失控的关头,就像被按上开关一样戛然而止。 没人知道这场大灾难,因时宜而改变了走向,多少人、多少家庭躲过了灭顶之灾。 在这场疫病刚开始显现端倪的时候,最糟的情况已经被控制住了。 大人物们宠辱不惊的面具,都差点被惊掉!被调动的军营在还没到达指定地方,就又被调回。 下面的官员还以为要打仗了,结果被通知是练兵需求,不扰地方不用官府接待,就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撤走了。 地方上的官员都云里雾里,却打听不出什么。算了!只要是不用官府接待就最好。 现在辖区内的病人,都按上官要求集中安置,每个官府都需按照发放的“防疫手册“流程去做。 还有很多事要他们亲自调配,一个不慎被巡察抓到把柄,可是要被砍脑袋的。 燕王的小舅子,就是因为没有第一时间执行“防疫手册“去喝花酒了,被巡察大人当场就咔擦了脑袋。 砍了头还不算,还把脑袋吊在旗杆上示众。那可是燕王的小舅子啊! 燕王是先帝最宠爱的贤妃的儿子,皇亲贵胄里最最贵的那种,一言不合就砍了,不讲任何情面。这是谁给的胆子? 而燕王的反应也很值得玩味,不但没有追究杀他小舅子的人,还马上另派他人第一时间配合防疫。 能当官的都不是傻子,个个都夹起尾巴好好做人,不!是好好做官。都收起往日的傲慢,勤勉的不得了。 当官的全部到位,各个部门也全力配合,老百姓发现各地官衙都有治疗咳疾的汤药免费发放。 老百姓有点恐慌,年长的老人说这样的场景,就在二十多年前的瘟疫发生时见过。 那时也是先给有病的人发药,后来得病的人越来越多后,就有病重的人被衙差带走,再后来就有军队包围得病人多的村庄隔绝了音信,等瘟疫过去后,村里的人几乎就没剩下什么人了 。 这次的情况又处处透着不同,病了、咳了、汤药自己去领,没有抓人,也没有看见军队的影子。 粮价也没涨,好像除了有免费的汤药可拿,生活上什么都没改变。 没人知道这次的咳疾,也是一场大的疫病,被发现的早,官府暗中接到的“防疫手册“第一时间悄悄的执行下去了。 其中:防疫手册第一条就是要~不可以扰民,不可造成恐慌情绪。 所以官衙派发的任务都是悄无声息的去做,甚至没有惊动村里的里长。 防疫手册第五条要控制粮价,以及民生商品的价格不能有大波动。 衙役都身着便衣的在粮店,布行,药铺等地巡查。 本来粮食这时节稍有涨价也是正常的,可是粮店发现,最近衙役有事没事就到他们的店里转,也不买东西也不找事,但凡他们要给哪一种粮食涨价,衙役就态度恶劣,要吃人的眼神瞪过来可吓死个人。 吓得粮店老板要关门,衙役不怀好意的往外掏抓人的铁链子。 这谁顶的住?明白了,必须开门且不许涨价。 严防死守之下,本应该涨价的米粮一点也没有上涨的可能。 上哪说理去?都不知道因为什么,以前衙门也不管涨不涨价的事啊,粮店老板欲哭无泪。 防疫手册第八条,要保证药物供给充足。 老百姓只知道他们咳嗽了就可以拿药,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所有喝水的井里已经被官府派专人看管了。每天都有人按时往水井里投防疫病的药包。 所有的事都在外松内紧的默默进行中。 老百姓就算有所觉察的也是觉得最近治安好了,街道集市人多的地方都干净整洁了太多了。 时不时就有人洒水扫地的,真是奇了。 鲁向生想说:那洒的可不是什么普通水,那都是药水啊!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他也没想到这“防疫手册”真的被执行的这么彻底。 可结果也是喜人的!现在患病的人得到很大程度的控制,基本上新出现的病患和痊愈的病人差不多达到一个平衡的状态。 这点根据来济世堂看诊的人数就能清晰的感觉出来。 虽然每天还是有死去的人,但是这点死亡人数,在这次的疫情面前显得不那么重要。 如果能保持现有状态,就说明疫情被控制住了。 第9章 济世堂 现在每天权贵之家,还是有来济世堂拿“速效止咳丸“的,还有些是普通百姓家给孩子老人来拿药的。 毕竟孩子还是不愿意喝汤药的,免费的汤药治疗效果也是不错的,但是那药的味道孩子小的还是服药困难的。 所以稍有些家资的还是愿意到济世堂拿这小药丸的。 济世堂的药已经被大家认可,药价公道、效果奇好、药丸易服,掌柜还是个和善的大帅哥。 不少大姑娘羞答答的来拿药都要多看几眼,鲁向生都无语的假装不知道。 鲁向生只知道济世堂已经再不是过去的那个任人拿捏的济世堂了。但他不知道的是因他贡献“防疫手册”济世堂已经走进了很多权贵心中。 京都六王爷府中: 大管家正在恭敬的汇报 “主子,济世堂原是老夫人的陪嫁,由鲁世昌做大掌柜。鲁世昌原是太医院的太医。十五年前,老夫人放了文书给鲁掌柜,赏了恩典,把济世堂给了鲁掌柜。 自此济世堂和咱们王府就没什么瓜葛了。没想到这次疫病济世堂竟然给爷送信献策,这也是鲁世昌没有忘本。” “鲁世昌?太医?十五年前?原来是这样….“六王爷逐渐想起了些往事。嗤笑一声: “就你我二人在,何必绕弯子。十五年前鲁太医是帮过咱们的,因此还丢了差事,就给人家一个药铺打发了事,之后也未再提携鲁太医家什么人,也没再给过庇佑,这事是咱家不厚道了。”六王爷押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难为人家还肯在这关口给咱送来这么大的功劳,倒是越发衬得咱薄情了些。“ 大管家连忙说:“是那鲁世昌过于鲁直了些,这些年但凡他走动一二,也不至于和咱王府生疏了情分不是“ 六王爷心说:恐怕是那时的王府,鲁世昌就算是想来拜见也不见得进得来吧。十五年前啊,那时的王府也是风雨飘摇的时候,显见的是那时王府自顾不暇。 不过后来王府恢复荣光后这鲁太医也没再出现过,看来还是有几分骨气的。 “你去下个帖子给鲁世昌,把他叫来京都我见见。“ 大管家连忙应是,心想鲁世昌这是要被爷记起,要有大造化了。 大管家叫来一个小管事,让他跑一趟广陵府,把鲁世昌带来拜见六王爷。 小管事乐颠颠的去了,大管家特意和他交代这是趟肥差,他能不高兴吗。 王爷要提携的人,但凡会来事都会厚厚的打点,想要打听动向,更是得孝敬给足,这都是惯例。 到了广陵府,找到济世堂后,没费事就找到了鲁向生。现在的济世堂、鲁向生都是广陵府家喻户晓的存在,非常好找。 “找我爹的?”鲁向生一头雾水的问 “是的,来人说找济世堂的鲁世昌鲁掌柜。”济世堂的小药童清脆的回答。 “哦!把人带进后客厅,我一会就过去。”鲁向生大致猜到了来人是怎么回事,摇头撇了撇嘴,还是把手头的病人诊断完安顿好后,才起身去了后屋。 见到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浓眉大眼的长相还算端正,宝蓝色长衫,看上去很是体面,神情有点不耐烦,想来是觉得等久了。 果然京都出来的就是有气势,丞相门房七品官何况王府的人呢。 鲁向生面带微笑询问:“阁下找家父不知所为何事?”装腔作势谁还不会是咋的。 “我乃京都端王府管事,奉命传鲁世昌进府回话。”小管事倨傲的回答。 “原来如此,可是……家父三年前就去世了,怕是去不得了。”鲁向生不卑不亢的答道。 看着这个自称王府管事高高在上的样子,鲁向生打心里膈应,还当济世堂是王府的私产呢。 我只是想给济世堂找个保护伞,但不是给自己找个主子。 “你说什么?”小管事大吃一惊,慌乱在脸上一闪而逝。到底是稳住了心神确认道: “三年前就去世了?那,他去信给王府是怎么回事呢?“ 第10章 王府来人 “信吗!是我代替父亲写的,当时情况紧急,只得如此行事了,还请见谅。“ 竟然还有如此隐情? 小管事一时不知该当如何处置,王爷要见的人早就不在世了,要不要把他的儿子带回去呢? 这事闹得,本来还想着能捞些好处呢,结果好处没捞到,怕这差事办不好还得吃排头。 小管事本想勉为其难的把鲁向生带回京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鲁向生就又被请去看诊。 小管事觉得这个人很不知好歹,王爷要见你,那都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了,怎么敢如此怠慢。 不过到底不敢把差事办砸,还是耐着性子等待鲁向生。 鲁向生这一忙就忙到了天黑,饥肠辘辘的扛不住了,才出了看诊的房间。 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愤怒的眼睛,哎?这个人怎么还没走呢? 小管事紧走几步到了鲁向生面前: 施礼后抢先说:“鲁掌柜,既然老掌柜已经仙逝,那就麻烦你与我走一趟吧。总是要让我家主子见见你,你得代替你父亲回个话,您说呢?” 鲁向生有些为难得道:“这位…大人,你也看到了我这里现在实在是走不开,排队看诊的已经排出那老远“ 鲁向生指向队伍大军,天黑了也还有那么多的人不肯离开。 “这但凡排队的都是急症,耽误不得的。人命关天还请大人通融,不若我手书一封跟王爷解释清楚,绝不让大人难办可好?” 好什么好?一点也不好。小管事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脸色极其不好看。 鲁向生已经转身拿笔墨快速的写了一封信,恭敬的递给了小管事,同时还附带一个荷包 “劳烦大人了,这是给大人路上喝茶的。” 小管事不客气的接过,不满的看了鲁向生一眼。 “告辞!“气咻咻的出了济世堂,回去复命。 这高门出来的脾气也是够大的,鲁向生没空多想,抓紧去祭祭五脏庙,休息个把时辰后,晚间还得和几位老先生轮班看诊。 他已经不记得这样没日没夜的过去了多久了。 小管事一路飞奔赶回王府,正巧被刚回家的六王爷看到了。小管事委委屈屈的报告自己这一趟的差事,心想王爷千万不要迁怒自己。 王爷沉吟一会问道:“你看着鲁世昌的儿子是个怎样的人?” “回王爷,鲁向生在当地很有名气,我去时他正在看诊治病中,一直到天黑了才休息片刻,并且济世堂门外排队看诊之人排到街尾,看样子天黑后并不会关门。” 小管事偷偷瞄了一眼王爷的脸色,看着不像要发怒,就平稳了一下情绪继续道:“且据小的观察济世堂的几个看诊的老大夫都是如此,看上去都很是疲惫却都没有拒诊的。” “嗯!”六王爷显然是还想继续听下去 小管事努力想想还有什么,眼睛一亮:“王爷,还有济世堂有一个大箱子摆在正堂中,小的看见许多衣着褴褛的人,把一张张欠条放进箱中。” 这是他在等候鲁向生时看到的,当时没多想,此时见王爷明显是对这鲁向生很感兴趣,这才挖空心思的把在济世堂看到的讲出来。 “哦?这济世堂还给没诊金的人看病?嗯 ~”这声嗯就分明是很赞赏的了。 “小的看到的是这样的。那些欠条并无人看管。也无人核对,那些人放下欠条后。还在大堂内长桌上直接拿药,很是奇怪。” 小管事好似也无法理解,怎么能自己就随便拿药呢。 济世堂的人看起来都很忙忙碌碌的,却无人收钱和欠条,也无人给抓药。大堂有三个大长桌,上面摆放已经包好的药,一个个小药包堆成小山似的。 小管事连说带比划的,六王爷听了也是一顿,不过却没说什么。反而是打开小管事交给他的信。 第11章 三张药方 信笺上言简意赅的阐述了自己不能前来的原因以及歉意。 着重写了济世堂目前接诊情况,以及对这次疫病目前在当地被控制到现今的肯定。 并附上三张药方,就是济世堂大堂摆放的三种、专门对症疫病的那三种药。 详细交代这三种药对哪几种病发表现效果最好。 六王爷看见这三张药方很是震惊,这药方是经过济世堂实践出来对疫病有效的药方,按说这是千金万金都求不来的,特别是在这特殊时期,就是用这药方换个官当当恐也非难事。 防疫手册也是如此,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提任何要求,也没任何暗示有任何困难的,就这样交给他了。 六王爷陷入了沉思中。 小管事不安的抬头看了一眼他家主子,也不知他家主子对他的回答是否满意。 过了一会儿,小管事就听王爷说:“这趟辛苦你了,下去找大管家领赏吧。” 小管事一喜连忙拜谢,后退几步才转身出了屋子。小管事很高兴。 六王爷很满意!济世堂很好、鲁向生更好,这是给自己大大的争气呀! 这份功劳将来在史书上那也得给他六王府记下一笔,青史留名那可不是谁都可以的。 六王爷在屋内来回踱步,细细的思量。 思虑周全后,他马上就带着这三张药方再次进宫。 几日后,济世堂突然接到皇上亲笔题字——“悬壶济世”的匾额。 鲁向生都懵了,他当时给六王府献策,一方面是想给济世堂寻个靠山,让同行们都忌惮济世堂的靠山而不敢再招惹。 这些年,特别是父亲去世后,济世堂几次险些被同行用些不入流手段给整关门了。 最后一次就是遇到时宜才给化解过去的。 另一方面是疫病不是靠个人力量能抗衡的,疫病一不小心就会死太多的人了,是大灾。 所以当时也没想太多,就走了六王爷的路子,毕竟济世堂也就这一条人脉关系,能在这件事情上最快上达天听。 至于三张药方,是看在防疫手册被执行的这么好,所以对六王爷的办事能力非常认可,因此这三张药方肯定不会被埋没,才一并献上去的。 万万没想到六王爷这么给力呀!济世堂大堂上悬挂皇帝的御笔题字啊!有这根粗大腿抱着,济世堂后顾无忧矣。 终于自己对得起父亲的苦心了! 时宜愿意做济世堂背后的人,鲁向生最是知道怎么保护时宜的。他已经和时宜达成了默契,时宜出药~鲁向生出名。 鲁向生对济世堂的感情其实很是复杂,年少时也和父亲叛逆过,想要出去闯一闯,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惜被他父亲无情的镇压了。 父亲去世后,济世堂遇到前所未有的打击。鲁向生的叛逆在这时又发生了神奇的作用。 你想让济世堂关门,我就偏要济世堂扬名天下。 如果没人挑衅,也许鲁向生自己就关闭了济世堂,跑出去闯荡,圆自己当初的梦想。 没有父亲的压制,谁也管不了他了。 结果就是这么神奇,济世堂的同行冤家出现,生生改变了鲁向生要逃跑的路线,把他逼迫成现在的样子,所以有时候成全你的真的有可能是你的对手。 不知道他的同行冤家要是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后悔的自插双目,然后再扇自己几个巴掌,何苦来哉! 估计鲁世昌在坟里乐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 世事无常啊,鲁世昌劳碌了一辈子,甚至混到了宫里,也没给济世堂扬名,他没做到的事情,他那个不着调的儿子短短几年偏偏给做到了。 济世堂的老大夫们表示也是很费解,但是结果令人很满意!很开心! 能在皇帝认可题字的济世堂坐堂,人生也算达到了巅峰吧。 就是为皇家服务的御医们,估计也没人得到过皇帝给的这份殊荣吧。 老大夫们表示腰也不疼了,腿也有劲了,再这么没日没夜的干几年,也不是不能接受。 老百姓们觉得济世堂所作所为是得到皇家认可的,那还能差吗?所以济世堂就是最好的! 何况济世堂这一年来很得民心。 广陵府的其他医馆:……就心里苦啊……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似乎又不能说……呜呜…… 京城六王爷一家喜气洋洋的接旨,因他慧眼识人,并在疫病初期献出药方和“防疫手册”,及时救国于危难。 皇帝下诏:特赐“瑞”字,封为瑞王爷。内务府随旨意还带来新的匾额,上书:“瑞王府” 一大串的赏赐流水般的进了瑞王府,京城的百姓们可算开了眼了。 一箱箱的真金白银、一盘盘的珍珠玛瑙、一对对的瓷器玉器;其中最显眼的是一株一人多高的红珊瑚,据说这可是皇帝的最爱,那都拿出来赏给六王爷了! 一时间六王爷在京城风光无限,并且皇帝也表现出重用这个兄弟的意思。 果然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们六王府自从被先皇漠视起,一蹶不振,六王府行事都只能小心翼翼的,低调的不行。 如今新皇开始重视他,他终于又有资格靠近皇权最近的位置了。 天黑后瑞王爷在恭贺的人都散去后,终是一个人呆在书房里嚎啕大哭,把这些年不受父皇待见,而受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过去被人欺负了,也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到肚子里。不受宠的日子里,他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大管家亲自看着书房门,不让任何人靠近。听到书房里传出的动静,他也只能在心里深深的叹息一声。 好在他主子终于熬出头了! 济世堂好样的!鲁向生那小子也是好样的! 他得琢磨礼单了,那么有本事的后辈,那必须是属于自家主子的人。 自家这边的既然立了大功了,皇上都赏赐过了,想来这两日王爷也会给那小子厚赏。 不知王爷要怎么安排这个小鲁呢? 第12章 产业 时宜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被鲁向生压榨的有些辛苦,深深觉得非常有必要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能不紧绷吗?自己的好日子刚开始,就差点被一场疫情给整没了,那还能忍吗?必须不能够啊! 为了对抗疫情,时宜把自己前世的加班技能重新上线。 看鲁向生的信后,得知外面的疫病已经得到有效的控制了,时宜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出去巡视一下自己的产业,顺便游玩,啊呸,是考察一下百姓的伤病指数。 不管怎么说,时宜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有做人的基本底线,和无耻的鲁向生那就不是同一级别的生物。 为了防止鲁向生妨碍自己的出行大计,时宜决定留书一封,偷偷的溜走。 刘嫂已经习惯了时宜时不时出去的事实,并不会多打听。 时宜如小鸟一样飞出了榆树村,一架马车悠闲的晃悠上官道。石头一边驾车一边与时宜闲聊。 “东家,南边的作坊这几个月损失很大,您再不去看看,徐掌柜怕是要上火了。” “现在这光景,只要是人没事就是万幸,有点银钱损失也是寻常。老徐何苦想不开。”时宜淡淡的说。 石头笑呵呵的回到:“徐掌柜见到东家立马就好了,呵呵……“ “无论到何时人才是根本。”时宜摇摇头,感叹老徐也有糊涂的时候。老徐往日做生意很精明,但精明人糊涂起来,也是很让人头疼。 精明人都很自负,并不能尽信人言,除非这人是这精明人认可的、仰望的才行。而时宜就是老徐仰望的人。 但是时宜却不想这么快去给老徐安心去,她是想游玩,犒劳自己的。 “石头兄,咱们去南边不假,但是不去老徐那里。”时宜嘴里咬了一根野草悠闲的说 石头不是很理解时宜的想法,但是他知道自己就听时宜的吩咐就可。 询问道:“那东家想去哪个掌柜那儿?” “哎,石头兄,咱们去他们那里又有什么好玩的,咱们游山玩水它不香吗?“ 石头想不明白也不纠结,能和东家游玩,那可是掌柜们都不敢奢望的。 对于东家不务正业的行为,石头想说那不是自己能管的。 这几日石头是开了眼了,时宜这条咸鱼最爱美食、美景,可想而知,跟随时宜的石头吃过的美食是这辈子都没尝过的,看到的景色也是这辈子都没去过、没赏过的。 难怪东家乐不思蜀,他也快活的不想家了。 石头过去也是走南闯北过的,可是对上时宜就显得很没见识。 没办法,时宜也不想啊,就自己的嗅觉很是灵敏,估计狗都比不过她。 她就单靠自己的鼻子都能采到老药人都找不到的珍稀草药。 所以有好吃的,就算藏在哪个巷子里,她都能给找出来,一切都是跟着(感觉)味道走。 时宜玩的欢快,鲁向生看到时宜的留信,气的七窍生烟。他的梦想就是仗剑走天涯,可是如今他被济世堂绊住了脚步。 他走不出去,却看见时宜这个小没良心的撂挑子跑了,能不生气吗!何况时宜还把自己要游玩的计划摆给鲁向生看,这是赤裸裸的炫耀!这死丫头就是故意的。 鲁向生眼馋的把自己的袖子都咬出了一个大洞。 时宜嚼着刚买的当地小吃五香豆,骑着一头黑色小毛驴。石头无语的一手牵着毛驴,一手拿着肉饼往自己嘴里送。 有舒服的马车不坐,非要买下这头小毛驴,东家是一个小姑娘就很稀奇了,再加上一个骑驴的小姑娘东家就很奇葩了。 这都是什么嗜好啊! 今日刚来这个小城,石头驾着马车行驶至城东这段路时,竟然堵车了。 这可是少见,城里虽然偶有马车过路,但也不可能多到道路不通的地步。 第13章 故人 石头翘首远眺,对时宜说:“东家,前面好像有骚乱,要不然咱们绕路吧。“ 石头本着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建议到。 时宜正无聊,一听有热闹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就下车跑远。 “哎,东家……“ 石头伸出手,话还没说完时宜就已经不见了。 石头急的想去追,但是马车却不能通过。哎呦,摊上这么个爱凑热闹的东家真要命啊。 时宜拨开人群,看见一个妇人跪在地上,怀里护着一个小姑娘,不停的给一个衣着鲜亮的油腻男人磕头。 不用打听,人群里就有人议论不停。 这个说:“哎呀,这娘俩怎么这么倒霉,居然碰到这个恶霸。“ 那个说:“这恶霸是王知县的儿子,今天又出来祸害人了。“ 这个又说:“知县儿子不是前不久伤人,被他爹禁足在家三个月吗?这才十天不到吧?“ 那个又说:“嘁!知县是他老子,有几个混蛋儿子怕自己家老子的。” 也是,要是怕自己老子就长不成混蛋了。 “何况这混蛋的娘那么护短,知县大人又是个惧内的。哎!可怜了这妇人了。“ 说是如此说,可是却不见有人出头伸张正义。 这边人群还在议论中,那边恶霸已经不耐烦了,伸脚就要踢那对母女,这时不知从那里飞来一颗石子正打在恶霸的脚踝上。 “嗷!嗷…..疼……“ 油腻恶霸跌坐在地,抱着脚痛苦的嚎叫。 他周围几个小厮模样的人吓了一跳,赶紧围着慰问,一时恶霸这边被围得水泄不通。 有人看准时机,把那对倒霉的母女拉走,无声无息消失在人群中,围观的人都看到却没一人提醒恶霸的人。 大家平时趋利避害不敢沾染是非,但其实是非对错还都是知晓的。 让他们出头与知县儿子直接对上,他们或许没那个勇气,但是默默的帮助一下弱者,大家还是愿意的。 等油腻恶霸脚疼劲过去后,发现那母女不见了,也只能对着自己家的小厮发发脾气,无能怒吼了。 大家一看没热闹看了就都散了,乱哄哄的到处是人。恶霸想让小厮把人找出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刚刚时宜耳朵听着八卦,眼睛滴溜溜的对着那母女打转,别人也许没注意场中的变化,可是她看见了石子飞出来的方向,以及趁乱救人的人。 那娴熟的手法,配合的天衣无缝啊。呵呵,看到故人了! 时宜像鱼儿一样,在刚散开的人群中穿梭,紧紧追逐着前面即将消失的那个人。 石头终于在人群散开后,驾车来到这边,哪里还有他小东家的身影。转了几圈确定找不到后,果断驾车到这个小城镇上最大的客栈,定了两间上房,嘱咐小二给马匹喂最好的草料后,才出门去转转。 石头并不怕找不到人,他与小东家曾有约定,走散后就会到最大的客栈找人。 看日头还早,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出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能碰到呢。 时宜追人追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这香气萦绕的想让人打喷嚏。嗅觉太灵敏这时就有点麻烦了,各种不同味道的香气冲击着她的鼻子防线。 终于-----阿嚏----阿嚏-----一个一个的喷嚏蜂拥而至。 这几个喷嚏成功的把老鸨要说的话都给喷没了。 时宜也是尴尬的一批,等鼻子适应了这里后,她才开口询问:“这位漂亮的姐姐,刚进来的那个蓝衣服公子哪去了?” “哟,您这话怎么说的,到这里的都是公子,您找的是哪一个?”老鸨故意调笑的道 时宜和所追之人前后脚进来的,老鸨不可能不知道时宜问的是哪一个,不过是不想告诉她罢了。 也是,人家开门做生意的,为什么把进门的客人无缘无故的告诉这个,明显不是光顾他们生意的人呢。皮肉生意也是生意嘛! 时宜很是上道的掏出一个银锭,在老鸨眼前晃晃:“漂亮姐姐,我找的人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老鸨眼珠子随着这个银锭子晃来晃去。就怕一没留神这个银锭子就不见了。 虽然青楼是销金窟,可是要挣这么个银锭也是不容易的。 “刚进来的穿宝蓝色大氅那个人是吧?!去二楼了。” 第14章 故人见面 “带我找到人这个银锭就是你的了,如何?” “好说,好说,您随我来。”瑶光可是她们这里的摇钱树! 平日里就是随便拿个手帕说是瑶光用过的,那都可抢手了,随便敲竹杠,有的是有钱的爷们掏银子。 但是想见真人就别想了,能让你隔着窗户看一眼,都是关系极好的老客人了。至于能不能看见全凭个人运气,收了钱也不敢保证“瑶光仙子“就能到窗户边不是,主打就是你情我愿。 但今天这位是个小姑娘,估计就是在外面偶遇美女,图个新鲜来的。小姑娘能干什么?这钱白得的干嘛不要。反正现在是白天,还没到正式营业时间呢。 啥也不耽误,就做个顺水人情呗。就是东家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的。 时宜跟着上了二楼,被带进一个很雅致的房间,香气也不是那么浓郁了。 进屋后,老鸨拖着长音叫道:“瑶光啊,有人找你……” 耀光---瑶光,这名字还真是微妙啊 一阵珠帘碰撞声中,袅袅娜娜的走出一位---“仙女“ 果然是故人啊! 看到这位仙女出来后,时宜痛快的把银锭子抛给老鸨:“美女姐姐,我想单独和这位‘仙女’姐姐说会话。” “哎呦,小嘴这么甜,都叫人家美女姐姐,那必须得成全你了,不过这个……”老鸨拿银锭子在胸口蹭了蹭,用眼睛瞄了一下。 时宜展颜一笑,随手又抛给她一个银锭。老鸨咯咯的笑着接了,转身也走的痛快。 “我让人给您备上一桌好席面。“老鸨心想:也是活久见了,没见过这么小的女孩子堂而皇之的逛窑子,主要是这扔银子的爽快劲让人稀罕。 “仙女“瑶光看向时宜,一时有些踌躇:”姑娘找我?不知是有何事?“ 总不能小姑娘也是来逛窑子,莫非是来找麻烦的?那这年纪也太小了点吧。 这人看起来有些面善,却又一时想不起来,瑶光在心里不断的回想:这姑娘是在哪里见过? 时宜好笑的看着瑶光小心翼翼的试探,忍不住调侃: “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和你有几分相像,所以我想他也许是仙女姐姐的亲戚呢?我找不到他就想着来和仙女姐姐打听一下,说不得你就知道些线索呢” 瑶光:“世人多有相似之人,可不都是亲戚的。我并没有什么亲人在了,估计姑娘是搞错了也说不定。” 想着刚刚老鸨收了人家那些钱财,也不好几句话就把人拒之门外,何况小姑娘家家的。 便又有心找补:“不过姑娘可以把要寻找之人和我讲讲,我以后留心帮姑娘寻人,你看如何?“ “这样啊,也好。“时宜无所谓的耸耸肩。 瑶光很不理解,这小姑娘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这里是青楼哪!寻人就敢到这鱼龙混杂的地界来吗?是真的无知者无畏还是有所依仗?---- 时宜上上下下的打量起瑶光,笑着说:“嗯,现在越看越像了呢“ 顿了顿,认真得看着瑶光得眼睛说:“我要寻的人叫耀光,前光禄寺少卿之子,仙女姐姐认识吗?“ 瑶光闻言眼皮一跳,赶紧往门口看去,见没人谨慎的反手把门关上。回身认真的打量面前的这个小姑娘。 “这个人姑娘是如何认识的?“说着手掌悄悄的摸向袖口。 时宜看到她的动作无奈道:“姐姐该不是打算用你的七星丁对付我吧?你这样欺负小孩子可是不对的哦。“ 闻言瑶光心中大惊,她是如何知道她用暗器七星丁的?她还知道前光禄寺少卿之“子”。瑶光收敛笑容严肃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找耀光又是要做什么呢?“这世上不应该还有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啊? 时宜悠闲的做到榻上,晃着双脚,天真的说:“耀光哥哥,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可是救过你的命啊。“ “你是---你是---“耀光颤抖着双唇,眼含热泪,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这世上叫他耀光哥哥的只有那一个人。 时宜蹦蹦跳跳的来到瑶光面前:“我的人在定都等了你很久,耀光哥哥你怎么没来呢?“ 瑶光双眼含泪,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时宜,颤抖出声“你是小神医,竟然是你---嘤嘤---“ 触不及防的时宜被这位“仙女“抱个满怀,瑶光抱的极紧恨不得把时宜勒进自己身体里。 由于身高差时宜的脸,正好被紧紧的捂进了“仙女“的一对酥胸里,啊!窒息了---要命啊----快松开---- 可惜瑶光激动的没发觉时宜的异样,直到时宜的双手拼命的拍打,瑶光才后知后觉的放开一点。 时宜啊----呜----的拼命的倒腾气,美人恩也不是那么好消受。 “你要用‘胸器’谋杀啊!差点捂死我。”时宜故意夸张的说道。 时宜拍拍自己的刚刚发育的小胸脯,差距不是一般大啊。幽怨的白了一眼那个拥有大“胸器“的人。 瑶光哭笑不得,拥着时宜不撒手,语无伦次的重复: “小神医,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的?”时宜安慰的拍拍瑶光的胳膊,拉她坐下。 “我刚才在街上看你救人了,看着像你,就一路跟你来到这里了。耀光你还是穿男装最英俊!” 耀光还是很激动,感觉有很多话要说,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时宜看出来了,就替她开了个头 “耀光,你为什么没按计划去定都呢?” 耀光一时没有接话,很是一言难尽的苦笑。不仅回忆道: “那一日,我和周管事几个一起采买物资。在约好了在“宝翠萱”门口见后,我们几个就分头挑选。 没想到在市集上正面遇到了拿着我画像的官差,他们有备而来,好几队人围追堵截,我险些被当场抓走。“就是现在想来还是很紧张。 这些与周振汇报的基本吻合。 “后来被周管事发现,他带兄弟们帮我引开各路官差。临走前让我先一步到定都的落脚点等商队。 我逃出去后,本来是去往定都方向的,没想到官道上又遇到了官差,无奈我只得改道躲进迎亲队伍中跟着走了,后来才知道到了六安这个陌生的地方。”耀光无奈地说: “自从进了六安,时不时就有人来搜查,每次都是尤少爷帮我东躲西藏的,后来实在是躲不开了,就躲到了这里。” 时宜皱紧眉头,成王爷如今都老实了,新皇也没有翻旧案的迹象,哪里来的这么多官差追捕呢? 第15章 瑶光仙子 时宜百思不得其解,没查明真相前还是不要与她多说了。青楼这种地方,最怕是隔墙有耳啊。 时宜看着这屋里的丫鬟进进出出的,总是在不远不近的忙碌着,好似手中都有忙不完活儿。 好在耀光和她贴的很近,与她小声的诉说。 “说来也怪,自打进了这里,反而是清净了许多。只要是不去城门口都不会再碰到官差了。” 听了这话,时宜觉得更奇怪了!有一丝什么从心头飘过,她感觉自己没抓住。 这里边怎么那么多反常的地方,看似合理,实则经不起推敲。是谁在搞鬼呢? 啊……时宜现在后悔给玉衡和天机子他们集体放假了,现在身边没有得力的帮手,虽然办事处那里也有人可以给自己用,只怕反馈没那么及时。 看时宜没再询问,耀光递给她一块点心,点心做成花朵模样很精致,就连花心都栩栩如生。 看来耀光在这里起居用度上起码没有被亏待,吃食还算精细。 既然能负担起这么大的花销来保护耀光,那为什么不把人藏起来? 把她放在花楼,还让她花名远扬?如果真的有人还在揪着耀光不放,这不是更容易被有心人发现吗? 越想越不放心了!这里没有自己的人手还是太不方便了。看来得在这个地方做些安排,不能这么被动。 时宜希望自己的人手快点回来,在心里第100次呼唤玉衡道长…… 玉衡……阿嚏!~阿嚏!仙风道骨的玉衡抓狂。 自己刚回观里,在给小师弟们讲道,结果连续的几个喷嚏,把他在小师弟们心中高大的光辉形象都给破坏掉了。 玉衡面带豁达的微笑,心中把那个该死的丫头骂了了个狗血喷头。不用想也知道,刚刚的那几个喷嚏就是来自这个黑心丫头贡献的。 无量天尊……心中赶紧默念: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忘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 玉衡用静心诀镇压被小丫头搅乱的心神,捋了捋微皱的衣袖,启唇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 这边“瑶光仙子”的香闺中,谈话还在继续; “小神医,青楼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耀光突然开口说:“你太干净,而这里太腌臜。” 时宜摆摆手,无所谓的说:“你想离开这里吗?”耀光吃惊的猛然抬头。 时宜温和的看着她:“耀光哥……姐姐,只要你想离开,我可以帮你哦。” 耀光感动非常,几年前也是如此,在她几乎绝望时小神医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小神医那时那么小,不也在艰难的讨生活吗?! 靠着医术跟着商队东奔西走的受苦受累,商队里都是刀口上讨生活的,每每要面对血淋淋的场面。 在这个坚强的孩子眼中,她从来没看见过畏惧。 耀光并不知道时宜的真实身份是那个商队的背后东家。 如今她虽然是堕入红尘,但还算来去自由。 想到这里她婉拒了:“我如今已然是风尘里打滚的人了,好在这里的主事还算讲规矩,对我也是维护的很。” 顿了顿,她并没有把话说死:“我想离开那日,说不定还会麻烦到你。” 时宜闻言也没强求,毕竟耀光被逼迫至此已经很艰难了,无论是谁经历了家破人亡的苦难,都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一切还得慢慢来。 “一言为定!耀光哥哥无论何时,我都希望你能活的安然自在。”时宜拍了拍耀光的手以示安慰。 吃喝玩乐一番,耀光亲自送时宜出了门。 时宜也急着调查一下耀光说的官差,他总觉得这些官差来的蹊跷。 耀光虽然很想留时宜多相聚些时候,但一想到在这里晚上的情景,挽留时宜并不合适,只得依依惜别。 约定好下次的在外面见面时间地点,挥手告别。 时宜的身影刚消失在视线里,尤修远就带着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向门口走来。 耀光看到了,赶紧避开,躲回自己所住的独栋二楼小屋。关紧房门,插上门闩…… 尤修远早就看到了那个一闪而过的飘逸身影,他不动声色的迎合着身边人说话,这几位可是自登州而来的尊贵的客人。 是他巴结讨好的硬贴上的贵人。今天得想办法让瑶光下来陪客,只要是这几位满意了,他家的生意直通登州再无阻碍,那钱财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这次要是瑶光丫头再不识好歹,自己就得让她吃些苦头了。真当他尤修远是菩萨心肠啦! 能坚持这么久没把她推出去,是因为楼里需要这份神秘感来吊着客人,吊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卖个好价了! 本来自己原想着把这丫头的初夜留给自己的,要选个良辰吉日再美滋滋的享用。 为此,以前在这丫头面前,自己可是做足了深情人设的。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 好在自己也不缺一个美人。没了这个还会有下一个,青楼每个月就会进新人,下次再挑一个就是了。 今儿个这几位爷里,有登州刘知府的儿子刘弘佐,还有刘知府的几个得力下属,都是手握实权的大人。 自己生意上有求于人,父亲也嘱咐要自己招待好贵客。看来今晚只能是忍痛割爱了。 不过是舍弃掉一个女人,换来自己能得到的登州军备物资交易权,咬咬牙还是选择要这泼天的财富。 登州军备物资是周边所有军队的物资中转站,这里的军备物资占全国军备物资的五分之一。 边境若有战事,基本上都是首选先从登州调配。登州物资调走后就会马上补足库存,以备下次调拨。 这一进一出的物资换算成银子的话……不夸张的说~这可是举全国之力的财产。 在这儿里稍微做点文章,哎呀!美的不敢想啊!怕自己家几辈子都没见过的金山,就突然从天上砸下来。 尤修远感觉自己走路都好像踩在云朵上,没喝酒就先醉了!这么一想,一个女人就更微不足道了。 叫了一群姑娘跳舞,自己亲自作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尤修远吩咐老鸨叫瑶光下来陪刘弘佐。老鸨为难的道:少爷!瑶光肯定不会同意的,这……” 尤修远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老鸨一眼:“楼里的药是摆设吗?怎么让姑娘听话还用我教你?” 老鸨惊讶的看着少爷,平时看少爷紧张瑶光的模样,生怕她被哪个色鬼占了便宜。 还以为瑶光会是个特别的存在,没想到美若天仙的人也有今天,可惜啦!哎…… 她心里虽有些不忍,但也绝不敢不听少爷的话,只能是去安排。 藏在廊柱后的人,心咯噔一下!坏了,自己刚来情况还没摸熟,保护的目标就出现危险了。 眼看老鸨要去做坏事,通知东家只怕是来不及了,看来自己只能铤而走险了。 丁香弓着腰先一步到达瑶光的窗边,拉开一条缝小声的学猫叫。 瑶光果然被猫叫声引来,丁香冒出半颗头,吓的瑶光花容失色,差点大叫出声。 丁香急忙把手指立在唇边,紧张的一个劲示意小声,瑶光才把到了唇边的叫声咽回肚子里。 丁香小声的告知她刚刚自己得到的消息。瑶光感觉不可置信,她还在惊疑不定,丁香嘱咐她小心入口的东西后,就悄悄的溜走了。 耀光不知道丁香要去干什么?自己的房门就传来老鸨浮夸的笑声:“姑娘哎!尤少爷又让人带来了你爱吃的桂花糕,快开门啊我给你端进去。” 耀光眯了眯眼,果然来了,来的真快啊! “我今个身子不爽利,不想吃东西,桂花糕给妈妈你吃吧!” 老鸨急了,自己连门都进不去,怎么把少爷吩咐的事办了呀。推了推门,里面上了栓。 “姑娘啊,越是不舒服越不能躺着,起来走走吃点东西许是就好了呢。 好姑娘,快给妈妈我开门,不然桂花糕凉了尤少爷该怨我没照顾好姑娘啦!” 老鸨拉着长音不停的劝说,结果屋里没人搭理她了。 老鸨:我……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动强,下面一楼骚动起来。 一群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争先恐后的往外跑,呛鼻子的浓烟一会功夫就熏得人喘不上气来,嘈杂的声音传出老远: “走水了……着火了……” “快跑啊……快跑……” “哎呀我的鞋呢……” “谁tm踩我手……孙子别跑……“ “你别拉我,快逃命吧,着火了……” 老鸨一拍大腿,心知坏了,赶忙带人下去救火。 刘弘佐被突然的大火吓了一身冷汗,愤怒的一甩袖子带着人气咻咻的走了,无论尤修远怎么挽留都无济于事。 一楼里火虽然迅速被扑灭了,但客人都跑了个精光,留下乱七八糟的残破花楼,疮痍遍地。 尤修远的好算计被一场大火给搅黄了,气得浑身发抖。 第16章 碰瓷的驴 天色还早,时宜并不急着与石头会合,她悠闲的走在满是商贩的街道上。 她很享受这里的烟火气,冲散了一丝对耀光的担忧。 走至一个路口处,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哭求声,“父亲,求求你!不要把阿三卖给张屠夫,它会被杀了的。求求父亲…..” “你以为我就舍得吗?可是你奶奶病了,需要银钱请医拿药的,现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家中哪里有钱?不卖它就得卖了你。” 男子看看自己的闺女到底是舍不得。 “所以就只能卖它了,何况平时你把它照顾的那么仔细,也算对得起它了。” “父亲大人,我求你,给它找个好人家行不行?不要卖给屠夫……”小女孩哀哀的求着。 男子有些恼火,“我就是听了你的话,才在这里白白等了这些时候,你奶奶等着用钱不能再耽搁了。”说着男子就狠狠的拉缰绳,小女孩死命的拦着。 原来“阿三”是这头小毛驴呀!时宜凑到毛驴跟前打量。 这驴一看就是被精心喂养的,体态匀称,皮毛油亮,一双乌黑有神的眼睛透露出茫然的,又略带惊恐的小慌乱。 驴脑袋上的辔头用七彩绳编的穗子,随着父女俩的争抢而摇摆不定。 一不注意时宜和这小毛驴就对上了眼。然后,这个“阿三”就把脑袋,伸向了离它不远的时宜的怀里。 嗨!万万没想到啊,有一天被一头驴碰瓷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边时宜还没组织好语言和驴沟通,痛斥驴袭胸的不法行为。 那边男子气恼女儿不懂事,使劲一甩,想抢过缰绳,结果用力过猛把女儿甩出去了。 时宜顺手一捞抱住女孩,男子也是惊魂未定的撒开缰绳忙来看女儿。 女孩吓得不轻,却依然执拗的拉着缰绳。 男子见状气的直拍大腿,恨声说:“你咋这么不懂事,虽然说这畜生是你养大的,可是你奶奶生病了,难道你奶奶还比不上这驴重要了吗?”这个是能拿来对比的吗? 女孩喃喃的说:“奶根本就没病,奶就是想让爹卖掉阿三,好把银钱给小叔家,就因为婶娘生了男孩,奶就要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小叔家。” 男子气急败坏的大喊,“胡说!” “我没胡说,是我亲耳听见奶和小叔说的,只有爹才什么都信奶。”女孩也很激动。 “我知道阿三被他们惦记上了,早晚也保不住,我只求爹你给阿三找个疼它的人家,不要听奶的话把它卖给张屠夫,行吗?” 时宜看着女孩手里缰绳上都已经红了,显然是手都已经磨破皮了。即便如此,女孩还是没松开缰绳一丝一毫。 时宜有些动容,无论何时,都有重男轻女的家庭。 可是这女孩子为了一头驴,却敢于和自己的父亲争取,并不是一味的顺从听话。这样鲜活的女孩子无论何时都能活得很好,因她通透。 就算她不得长辈的宠爱,也不气馁,宁可把自己的一腔爱意反馈给一头驴,也不低三下四的乞求那些虚情假意。 有些人就是这样赤诚的让人心疼。 今天她敢于为自己的爱宠争一线生机,他日就无人能操纵她的人生,这样有勇气的人值得尊敬。 时宜愿意为这个勇敢的女孩子解围,何况遇到既是有缘!这个小毛驴看上去还挺顺眼的。 因此,时宜打断要暴走的男子,“这毛驴你打算卖多少钱?” 争执的父女俩俱是一愣,男子像刚发现时宜一样。嘴唇动了几下,也没整出一句完整的话。 反倒是女孩眼睛一亮,马上回答道:“二两银子。” 好似怕眼前贵人不买,不停的介绍阿三:“小姐,阿三很乖的,吃草也不挑嘴,菜叶树叶也都行。 阿三很有力气的,但也别……别太累着它,它还小。等它长大了一定能干更多的活。” 感觉这样说有点不妥,又赶紧找补:“阿三很有灵性,平时和它说话它都懂的,真的!给它点时间,它很快就长大了。” 女孩忍着哭腔,不舍的摸着驴耳朵。毛驴阿三用头蹭着女孩的手,女孩终于忍不住,眼泪成串的掉下来。 男子看女儿哭泣本想安慰一二,又觉得不知该如何安慰,毕竟女儿有多在意这驴,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但是驴又是必须卖掉的,不然自己娘也不能答应。他觉得自己左右为难。 终究他什么也没说,希冀的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贵人,只要她能买下这驴,那么他家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老娘看病有银子了,女儿也能不那么难受。 时宜瞥了一眼男子,又看着伤心的女孩,还有那头不安的小毛驴,爽快的同意了。 “好,给你二两银子,这小家伙我买了。”说着随手甩出二两银子扔给男子。 在男子手忙脚乱接银子的同时,时宜接过女孩递过来的缰绳,同时把一小块银子塞进女孩手里。 女孩脸上挂着泪珠,捏到手里的硬物一看,吃惊的看着时宜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17章 毛驴阿三 时宜冲她眨眨眼,女孩明白了没有声张,悄悄的把银子塞进袖口。不舍的抚摸着阿三的脖子,欲言又止。 时宜说:“可还有什么交代?” 男子把银子放进怀里,赶紧接话:“不敢,不敢,贵人这驴已经是您的了,您牵好。” 男人看眼前的贵人年纪虽小,穿着和气度一看就不是自己这样的人能招惹的。 说完赶紧来拉自己女儿,就怕她说出什么后,人家再后悔不买了,咋办? 这样的贵人买东西,就是图一时新鲜,下一刻觉得不好玩了,随时可能就反悔了,到时让自己上哪里哭去。 女孩不顾父亲的拉扯:“贵人,阿三爱吃果蔬,它还小不懂事,偶有调皮,您大人有大量,别打它。”女孩急急的嘱咐。 “好,我记着了,你放心。”看来这女孩是把这驴当弟弟妹妹来养的。 若单看这女孩对阿三的感情,时宜真有些不忍心拆散她们。 可惜女孩的家人——并不是如女孩一样的心对待阿三。不然自己救济他们点银子,倒是可以两全。 可惜人心最是难以满足。 那么自己买下阿三,多少对女孩感情上也是一种安慰,相比自己,卖给张屠夫才是女孩的噩梦。 时宜不放心的看着马上要被拉走的女孩,这孩子在那样的家庭肯定不能被善待,若有什么难处不知他这爹爹是否可靠。 想及此,时宜大声的对女孩说:“我住在云来客栈,大约还要停留几日,若你想念阿三,可到客栈来寻我。” 没听到女孩的回复,也不知她听没听清。 她爹真是的,拉扯自己女儿那么用力作甚。后来,更是半抱着拖走了。这是有多怕自己反悔了。 回头一看阿三,正扯着脖子看向女孩消失的方向。啊,这~ 这年头,驴都这么重感情了吗? 可见有些人还真不如驴! 时宜静静的等待,看到阿三忧伤的眼神时~~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不是吧?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一定是。 阿三啊!你舍不得离开照看你长大的女孩,我可以理解,忧伤这就过分了啊!你是驴啊,你是驴没错吧? 哎?阿三是公的还是母的?忘记问了。 时宜弯腰去看驴后腿方向,结果上一秒还深陷被抛弃,在伤心难过情绪中无法自拔的驴,下一秒就疾速回神,调转驴头方向严防色狼的眼神。 时宜竟然神奇的就看懂了驴的不满眼神,我了个大天呐! 这绝对是成精了吧!玉衡真人你快回来看看,这个不是妖精吧? 刚刚女孩说阿三有灵性绝对是含蓄说法吧。 时宜一时尴尬在原地,与驴大眼对小眼的对峙着。 本来很正常的一件事,是吧? 你想看看买来的驴是公是母,但这驴它明白你要干嘛,还拒绝了,还要看着你,那防备你偷看的眼神,就让你突然有种做了坏事被当场发现的尴尬场面。 所以时宜就一时接受无能,就这么愣在了当场。 直到一声:“东家,你在干嘛?“才打破僵局。 石头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反正时宜是没勇气问,不想再社死一次。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头驴鄙视了。 “我买了一头驴,突然想起来我不会骑。“时宜死都不会告诉石头目前的真实情况。 石头,嗯……你是东家,你高兴就好。 毛驴阿三动了,它往前走了两步,原来是和时宜面对面,现在是走到时宜前头。 然后转回驴头看了一眼时宜,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后背。 时宜秒懂,阿三是想说:你爬上我的背就行了。 时宜:我……我有句话说出来谁能相信,我被一头驴教怎么骑驴? 石头非常不解,东家一言难尽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时宜:是我的问题?还是驴的问题? 终于时宜放弃抵抗,顺从的爬上毛驴阿三的背。 爱咋咋地吧!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石头瞪大眼,心说:你刚说的自己不会骑驴的呢?这就又会了。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呢。 时宜坐在驴背上才想起女孩说这驴小,不会把它压坏吧。 正想说还是下来吧,毛驴阿三就已经抬蹄,开始慢悠悠的走路了。 看来是能驼动她的,看着不大的小毛驴,还是很厉害的吗! 石头:东家,你是不是把我忘记了。看着东家被一头驴带走了,石头有点下岗危机。东家该不会有了驴,就不需要自己这个车夫了吧? 事实上他想多了,以前他是时宜一个人的车夫,一路上只要照顾好时宜一个人就可以了。 以后他是时宜和一头驴的车夫,不但要带好时宜所需的东西,还要带好毛驴阿三所需的口粮。 时宜骑了一会就熟悉起来,毛驴阿三还是很敬业的,走的稳稳当当。 石头跟在后边也悠闲的踱步,他倒要看看这驴能比他还好用,不是……不是,是能比他赶的马车还舒服咋地? 时宜握着缰绳松松的荡着,由着阿三自己走,还挺新奇的。 过了一会,石头不淡定了。 看着东家咬一口苹果,驴也嚼着苹果,而自己抱着一堆苹果。所以陪东家吃美食的差事被一头驴给抢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直到看见东家要把一块新买的糕点递给自己尝一尝,却被毛驴阿三的驴嘴截胡给吃掉了—实锤了。 这可恶的驴,太可恶了,当着自己的面公然抢劫。 石头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就看到那驴竟然赖在一个卖豆饼的摊贩前不走了。 嗨!简直了,这驴是欠抽吧。 第18章 石头和驴 石头刚挽起袖子要给这新来的上一课,就看见东家买下了摊贩的所有豆饼。 哎!东家,我拿不下了啊喂。 摊贩乐颠颠的表示可以送货上门。 时宜和毛驴阿三相处的异常融洽,小毛驴明明就是一个小吃货吗!专门往卖它自己爱吃的食物的地方逛。 时宜也是很纵容阿三,不但买了阿三自己选择的草料,还额外给可爱的小毛驴配上了一串好看的铜铃铛,一步一叮铛,煞是好听。 阿三很喜欢,时宜很满意,石头很无语。 石头无法理解东家,为什么那么喜欢一头驴。 不过东家开心就好。 到底年纪小,本事再大还是有小孩子心性的,大概只是平时不显现出来吧。 石头感觉自己知道了事实真相,还很照顾东家面子,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啊!自己真是东家的好跟班,是那头驴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 石头不知不觉中就和毛驴阿三较劲,自己还不自知。 时宜对阿三越看越喜欢,这驴是要成精了吧? 阿三的大眼睛又黑又亮,湿漉漉的,睫毛又黑又长,一眨一眨的太萌了! 幸亏不会说话,不然一定是个小作精,看把石头气的头顶都快冒烟了。 哈哈……有趣!有趣! 所以自此后,游玩一路上时宜就改成骑驴了。马车成了移动的物资库房。 对此,石头很怨念,但又不愿败了东家的兴致,所以默默忍下了。 好在东家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善,除了多了一头讨厌的驴,其他一切如初。 不过这六安是个小地方,按照这一路游玩的惯例,当是住一天就该离开的,可是已经逗留三天了,东家竟然还没有走的打算,甚是蹊跷。 不过石头也不会主动询问,东家自有打算。 也不敢忘记自己出门时,掌柜反复的嘱咐:一切都听东家的,不要自作主张! 东家是个小孩子,曾经震惊了他们一概人等,可是东家的本事,也是震碎了他们的三观,所以在东家身上发生了任何不可置信的事,都是正常的。 东家就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主儿,跟在她身边的人都有了大出息了。所以当他被指派过来接人时,他爹娘都高兴的一夜没合眼。 他咋知道的?因为自己也是一宿没睡。 他爹说咱家祖坟冒青烟了,他娘说是佛祖看到了她的诚心。 后来他俩总结说:好好听东家的话,东家让你打鸡,你别撵狗,在东家身边越久越有出息。 看他啥也不明白的傻样,他爹说你脑袋不聪明不要紧,你听聪明人的话就行,东家就是最聪明的人。 在爹娘看来的有出息是啥?石头不是很清楚,但是跟在东家身边的机会很难得,他却非常清楚。 因为比自己聪明的大大小小管事,无一例外都想来,可是大掌柜最后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力排众议定下了他。 大概是大掌柜认为自己过去走过镖,所以出门有经验,还有些功夫傍身; 也或许是各位管事竞争的太激烈了,选谁都不合适,大掌柜一气之下,干脆把他们都否决了,石头不争不抢的,反而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派遣来了。 刚开始石头无比紧张,战战兢兢的怕自己伺候不好东家,结果东家很是省心,凡事都是有计划的。 虽说是一路游玩吃吃喝喝,但是东家很有分寸,一路上很低调,从来不招惹是非。 石头老老实实的执行自己的职责,唯一的意外,可能就是出现阿三这头驴,估计就是大掌柜那样有见识的人,也没算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这样一想,石头神奇的豁然开朗。 时宜发现这几日毛驴阿三再如何挑衅石头,他都不动如山,很有气度呀。 阿三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见时宜给它买了可口的草料零嘴的,就对时宜百般顺从。 石头一开始对它有些看不上,它竟然神奇的察觉到了。 所以一旦有机会它就给石头翻白眼,喷口水,再不然就趁石头不注意的时候,突然扯脖子来几嗓子,嗯啊……嗯啊…… 看石头被吓一大跳!就开心的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般撒欢的蹦跶,截胡石头的各种小食那是乐此不疲,好在没尥蹶子踢石头。 看起来阿三对自己人,还是有点底线的,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的。 石头竟然没和阿三计较,时宜有时都觉得阿三这么作妖,石头该抽它了,结果石头就云淡风轻的放过了。 阿三对石头的这点怨气,就无形中消弭不见了。别看动物不会说话,但它们心里啥都懂。 随后的日子里,石头和阿三终于是能和平共处了! 甚至有时,石头还会好心的给阿三买点它爱吃的,阿三也会偶尔用头轻轻拱一拱石头,石头也学会了给它顺毛; 有一次时宜看见石头竟然用一把桃木梳子给阿三梳毛。 就很离谱,阿三油光锃亮的短毛怎么看用梳子都不合适吧。时宜忍不住问了石头,当时石头是怎么说的: “阿三爱美啊!你没见我一用梳子给它梳毛他就很老实嘛!“ 少年,有没有可能它是觉得解痒呢?! 时宜心想:感觉就像两个幼儿园小朋友,终于成为好朋友了! 至于过程嘛!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第19章 置业 这几日时宜表面上是无所事事的到处看看,实则是在六安这个小地方做了一些布置。 时宜明处暗处的产业不少,在这里考察一番后决定在这里置一份产业。 这里置业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势,只不过是这里有记挂的人罢了,反正早有置业的打算,在哪里都行。 时宜调派一些人手在此,按照原有的置业计划按部就班的执行就可以,所以她每日表面上还是到处游玩,实则手下的人都已经撒下去,忙活的热火朝天的了。 不久后,时宜就从云来客栈搬到了自己的办事处,身边多了一个女孩,就是卖了毛驴阿三的女孩。 说来也巧,就在石头在云来客栈结账要离开的时候,碰到了前来寻人的女孩。 得知是毛驴阿三的前主人,石头很好说话的把女孩带到了阿三面前。大概是看在驴的面子上! 毛驴阿三看到女孩高兴的蹦蹦哒哒的奔过来,石头都怕毛驴把女孩给一头撞飞,结果女孩很是波澜不惊的抱住了驴头。 石头:嗯,是自己少见多怪了,自己肤浅了,肤浅…… 毛驴和女孩熟稔的玩耍,石头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一个弟弟见到姐姐撒娇打滚的场面,石头忍不住有些凌乱。 赶巧时宜碰到了,她欣慰的看着,对女孩的到来,丝毫也不惊讶。 那日对女孩家事听到了一耳朵,女孩的奶奶连一头驴都算计,而女孩的爹,却是个拎不清的愚孝之人,那么要不了多久女孩就是下一个被算计的人了。 所以当时她才会偷偷给女孩一块银子傍身,以防女孩被算计了去。 毕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女孩的处境真的是堪忧的,这样的悲剧千百年来都不算少见。 人心的险恶,有时在亲人面前,显现的尤为令人痛心不已。 所以当时,告知自己在云来客栈,就是给女孩一条后路,她如今来了,是不是说这么短的日子里,他的家人在卖了阿三后,又要对她做什么了呢? 果然,一见到时宜出现,女孩就跪在地上乞求时宜。 “贵人,您可不可以也买下我,我有力气,什么活都能干的。” 时宜拉起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紧张的回话,“我叫二丫。” 你叫二丫,你养头驴叫阿三,果然如此。时宜乐呵呵的想。“你家不是有卖驴的银子了吗?怎么还需要再卖了你呢?你父母知晓吗?“ 女孩红着眼哽咽道:“我奶奶得了卖驴的银钱并不满足,还要把我卖给地主家的傻儿子做媳妇,就图地主家给的彩礼多。 她娘不愿意就死命的哭,爹不表态就会叹气,我不愿意就自己跑出来了。“ 石头听的直瞪眼,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啊。 以前还觉得自己爹娘不疼自己,嫌弃自己蠢笨,没事就打自己几下解气。 不过和这个叫二丫的女孩家人对比,自己还是比较幸运的。 毕竟这样眼睁睁看着,就是推进火坑的事,自己家的爹娘还是做不出来的。 缓了口气,二丫接着说:“与其被他们卖给那样的人家,我还不如把自己卖给你,贵人看起来还比较和善,还有起码我还可以看见阿三。” 这有够坦白的,一头驴都成了她的牵挂,而名义上的家人却让她避如蛇蝎。 时宜看着女孩说:“收下你不是不行,就怕你爹娘不同意,到时你当如何?“ 时宜并不介意助她出困境,但要是个夹杂不清的,自己也不想惹麻烦。 没想到女孩说:“他们只关心能得多少银子,到时我把自己的卖身银子给他们,他们多余的话都不会说。“ 时宜问:“那你打算把自己卖多少钱呢?“真够讽刺的,要对家人多绝望才能做到,自己卖了自己。 女孩有些纠结,要是说起来,自己奶奶可是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呢,地主家的傻儿子娶不到媳妇,已经蹉跎了好几年了,所以地主发了狠给出二十两银子的天价彩礼。 可是即便是这样,也鲜有人家把自家骨肉许出去,奶奶为了给小叔家攒银子已经疯魔了,完全是不在乎名声了。 既然如此,自己就更不能便宜了他们去,何况如今买个丫鬟还不如一头驴值钱呢。 思考再三,二丫说:“贵人买个丫鬟应当用不上二两银子,我想签死契,以后一辈子都跟着贵人。” 这是断了回家的路啊,看来是对家人没有一点期盼了。 也是,就这家人干出来的事,就不是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也难怪这二丫要如此决绝了。 就算是奶奶要卖了二丫,她爹娘但凡给力些,也不可能成事。 二丫爹愚孝,什么都听老娘的,不顾自己骨肉的死活。 二丫娘软弱好欺,遇到不公平待遇就会哭,她娘但凡为了孩子豁出去拼命,也没人敢就平白卖了她女儿。 这一家子没人能靠得住,还好这姑娘有主见,懂得自救。 时宜点头:“既如此,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就安心留下来吧。” 又对石头说:“如果她家人找来,你就告诉他们,二丫已经签了卖身契了,给他们二两银子打发走就行了。” 石头说:“是!东家,不过咱们不是马上就搬走了吗,我估计二丫家人不一定能找到咱们。” 二丫眼睛一亮,这样可太好了,让他们坑害自己,也让他们干着急才好,眼看到手的银子飞了,还不知阿奶要如何痛心呢。解气! 第20章 清秋 就算碰到了,她也不怕他们了。她如今可是贵人的人了,可不是他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了。 石头挠挠头说:“东家,你给她起个名吧,二丫也太那个了” 石头本想说太难听了,但是有的地方就是给孩子起个贱名,为的是好养活。 但是“二丫”与其说是个名字,还不如说是家人不太在意的象征,根本就不能算是个正经的名字。 不过是个丫头,排序老二就顺便叫二丫了。 二丫也很期待的看着时宜,虽然这个贵人看上去不比自己大的样子,但是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人,她也想有个像样的名字。 嗯,这个起名呀,自己还真没给别人起过。 想了一会道:“现在盛夏已过,刚刚入秋,清风拂面很惬意,不如你就叫清秋如何?” 石头很捧场的说:“清秋啊,好听。“ “谢主子赐名,我以后就叫清秋了。“二丫再也不是自己了。 阿三不知是不是也听懂了,高兴的围着清秋打转,清秋摸了摸驴脖子安抚它。 “阿三,我们以后又可以在一起了。“ 嗯,怎么好像分别很久似的,明明才几天而已吗! 一行人收拾妥当,石头赶着马车走在前边,时宜骑着毛驴阿三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清秋原本要给时宜牵驴,被时宜拒绝了。现在阿三不必吆喝,就知道跟着石头的马车走,因为马车里有它的口粮呢。 清秋只得坐在马车里,很是局促不安。 石头劝慰她,“你尽管安心,咱们东家是个极好伺候的人,没那么多的规矩,只要你做事勤恳,东家不会亏待你的。” 这些话,还是他出来时大掌柜嘱咐过他的,现在转赠给清秋了。 清秋只觉得跟做梦似的,之前还在惶惶不可终日,如今就坐进大马车里了,自己长这么大就骑过驴,坐过牛车。 坐马车还是第一次啊。 不过东家还真奇怪,有这么舒服的马车不坐,非要骑驴走,阿三虽然很乖、很好,可是坐在车里风吹不到、雨打不着的,无论怎么说也是马车更舒服吧。 再说东家骑驴,她一个丫鬟却坐在车里是不是不太好吧。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到了一个大门前。 石头下去叫开了门,赶车直接进去了。 这里就算是六安临时办事处了,虽然时间仓促,但已经具备基本的模样了。 这里是两层独栋的小楼,一楼做办事处日常工作场所,二楼贵宾室,左侧有两个会客厅,右侧是给时宜一行人准备的临时住所。 室内更是按照时宜的生活习惯布置,东西都是很多人都没见过的物件。 很多都是时宜的工坊出品,比如说洗手的香皂,喝水的玻璃杯,梳妆台上的玻璃镜子,化妆品,香水,书案上的纸张,卫生间的抽水马桶,手纸等等。 这些都是每个办事处,以及榆树村那里都有的基本配置。也是为时宜累积财富的最初来源。 小楼后院有很大的场地,已经在扩建仓库,大体的轮廓已经能看出来了,这么大规模的仓库,只怕是在本地找不出第二个了。 时宜本来是为了自己使用方便才建的工坊,没想到都成了自己的事业;而自己上一世的制药专业反而成了业余爱好了。 时宜坐在书桌前沉思,她要为耀光安全脱身做些安排。怎么看那个尤修远也不像好人,必须好好查一查这个人。 他在算计什么,时宜不想管,但若是伤害耀光,那他就是寿星公上吊——活够了。 那日回来后就把丁香派去耀光身边,偷偷保护她的安全。当日就传回来尤修远竟然要害耀光的消息,幸亏丁香机灵,又趁乱放了一把火,把人都吓走了,才堪堪解了那日的危机。 不然耀光有可能就清白不保了。 那地方太乱,只怕丁香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还得调派几个得力人帮衬着,必须万无一失才行。 花楼着火后,重新修缮还得些时日,这段时间内耀光应该没什么危险,但也难保尤修远狗急跳墙,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她已经飞鸽传书给向阳,让他带些好用的属下过来帮忙。 放假中的几位大佬,肯定是不听调啊~好苦恼! 时宜在心里再次深情呼唤了一下玉衡真人……希望他时不时的打几个喷嚏,让他的仙人形象维持不下去。 玉衡真人:我谢谢你啊!老子在休假中,莫来打扰。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天机子:我已经在闭关中,接收不到干扰信号,又是专心修炼的一天。开心! 开阳:专心追媳妇中,一心只想做老婆奴和女儿奴。假期只有一年,时间紧,任务重,假期期间拒绝加班。欧耶! …… 时宜在心中顺便把休假中的兄弟们挨个都呼唤一遍, 主打就是:我不爽大家都别爽!损人不利己~ 第21章 大掌柜 再看如今这些工坊出品的东西,已经被专门负责销售的大掌柜们远销他国了,商队都组建了十几个了。 时宜对天发誓,真的是大掌柜们太能干了,自己没这么大的野心的。当时就是一时玩心,给了大掌柜及管事们些许股份,谁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时宜的本心就是奔小康就可以了,结果一不注意大掌柜们给她开大。 原来就是小打小闹,如今是大掌柜们野心勃勃的扩张,时宜也不好浇灭一个个热忱的心呀。 只得默默的给予技术上的支持,使得快速发展起来的大厦有过硬的基础。 大掌柜们,原也不是普通人,都是有各自的商业背景的。 时宜当时选择这几个掌柜,是实实在在的用心的,就比如管理玻璃产业的大掌柜,原是白家的主事人白启。 白家因生意一时失利被有心人挤兑,商业对手趁机落井下石,自家内部又内讧,白家内忧外患,当时被打击的差点破产。 正在白大掌柜拆东墙补西墙、眼看着白家岌岌可危之时,时宜看准时机出手。 依靠玻璃生意签下了第一个大掌柜,用白家的商业人脉,打开了自己事业的第一步。 白家百年基业得救,白大掌柜是个很有格局的人,他慧眼识人,看到了时宜的价值,迅速遍地开花,工坊是建了一个又一个。 迫使时宜这个天性懒散的人,不得不贡献一个又一个的配方。 然后就分出各个品类的工坊,就不得不配备一个又一个的大掌柜。 白掌柜对行商的人非常了解,给时宜举荐了很多可用之人。 时宜自己挖掘的人,远远跟不上扩张的速度,但是几个大掌柜都是时宜自己亲选的。 白大掌柜对时宜很是膜拜,奉若神明也不过分。 他觉得时宜就是上天派来拯救白家的救星,所以对时宜不敢有一丝怠慢。 结果他是对的,时宜不但使白家起死回生,还把白家带到从来没有到达的高度。 白大掌柜对时宜很是上心,把她保护的密不透风。 一方面是怕时宜的秘方被外人觊觎了去?一方面怕时宜年纪小被人算计了去。 那样自己可是损失最大,所以除了几个核心人物知道时宜的存在,外人还以为这些生意都是白家的。 白大掌柜与时宜言明利害,时宜也非常满意这样的安排。 自己还是低调点好,毕竟自己没背景、没地位、年纪小、还是个女孩子。 在这个封建社会有很多的的制约,白掌柜这样光明磊落的人,还是不多见的。 商人大都逐利,有良心的、有底线的商人,更是凤毛麟角。何况自己那些工坊一本万利的,财帛动人心啊! 白大掌柜这样的人原本也是孤傲的很,但是经历了家族的大起大落,看尽了世态炎凉,被人性的黑暗打击的体无完肤。 这时小小的时宜带着玻璃样品,降临在即将掉进深渊的他的面前。 时宜说:“反正你也没别的办法挽大厦将倾,何不信我一次,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白启当时都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把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时宜出现的刚刚好,成就了如今的时宜和如今的白家。 而当时的时宜还小,没有倚仗真的敢把自己的一些底牌展示给白大掌柜吗? 当然不可能了! 时宜从来都很惜命,上一世没能活到寿终正寝,就很让她耿耿于怀。 所以,今生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地。 与白家合作之时,自己身边有江湖高手玉衡真人,虽然当时是受伤半残了,但是受伤的高手也是高手! 挥挥手就可让人生畏的存在。 当时她正”巧”救了重伤濒死的玉衡真人,既然她都已经出手了,自然是把人救活了。 江湖人最讲江湖义气,玉衡真人一定要报恩,时宜也就“半推半就”的接受了。 时宜没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习惯,相反有实力的病人她收起诊金从不手软,遇到有钱人敲竹杠、敲的哐哐响。 贫苦百姓没钱的病人,不收诊金她也愿意给人医治,只不过出不出手,全凭当日心情,委实算不上是有医德的。 没想到玉衡真人是讲理的,身上没多少银钱就决定自己保护时宜三年用此来偿还救命之恩。 后来三年、又三年、又三年…… 玉衡真人:黑心丫头,不当人子! 那时的玉衡真人武艺在江湖上就很有名气,属于江湖排行榜上位次前十的高人。 口碑极好!最主要的是人品有保证,时宜很愉快的答应了。 时宜窃喜!总算不白费自己花大价钱打听来的高手决斗的消息,在那决斗的山头守了一天一夜,才好不容易“捡到”的玉衡真人。 为了自己以后有武力保障,她那时也是用生命在拼的。 玉衡真人远看仙气飘飘的,仙风道骨的,其实是个狠角色,动手必见血。 不但吓退一些不怀好意的宵小,还顺便震撼住了高高在上的白家家主。 可想而知啊,能有这样的高手在侧的小孩子,那能是普通人吗? 并且无论白家主派人怎么查,也查不到时宜的一点身家背景。 就像是突然蹦出来的一个人,隐藏的这么严实,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吗? 时宜: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就是突然出现的。 何况白家当时的境况非常不好,多方原因下迫使白家家主把全族的荣辱压在了时宜身上。 他赢了——家族摆脱困境兴旺昌盛,如果不幸输了——就是万劫不复。 白家会被瓜分的渣也不剩。 上天眷顾白家,让他成功翻身。 从此白家一骑绝尘、在行业里遥遥领先,其他家族拍马也追不上。 至今白家的崛起还是个谜,就突然冒出很多工坊,尤其是琉璃制品都是抢手货,想要看白家败落的人恨的牙都咬碎了,也还是无可奈何。 白家崛起的势头太猛,谁也挡不住了。 第22章 白家 白家绝地反击成功。 时宜也借助白家的东风原地起飞了,双赢的局面双方都很满意。 时宜年纪不大,出手却很有阔绰,跟她干的人,都得到了远超预期百倍的收益。 因此,时宜的产业都成了香饽饽。 想跟她有生意往来的人应接不暇,白大掌柜都很佩服时宜生意上的天赋。 好在白大掌柜掌控全局,时宜得以退居幕后。 没事就捣鼓点药,看哪里有火拼就去蹲点捡人,发展自己的爱好去了。 玉衡真人跟着去蹲点,看到时宜的所作所为,很有捂脸的冲动。 感情这救命恩人都是这样主动“捡人”的。 手段虽有些瑕疵,但是救人是事实。 救治手法独特,效果立竿见影。 起死回生也不在话下,这就很震撼了。 连玉衡真人这样的高手,都眼热时宜手中的灵丹妙药。 ·他亲眼看到回魂丹的药用效果,自己也是亲身体验过药效的,时宜的回魂丹实至名归。 他们道观里擅长医术的人很多,道士嘛!很多都会炼丹的。 他自己虽不是特别精通此道,但也比医馆里的一般大夫强多了。 毕竟他们道观里的玄清真人是非常精通岐黄之术,作为他的师弟被熏陶了这么多年也小有所成。 但自己做出来的药和时宜给的对比? 好吧,没有可比性。 就是玄清师兄炼制的回魂丹与时宜的回魂丹对比,时宜小丫头的也是完胜的。 当日自己受伤时,吃了玄清师兄给自己保命用的回魂丹。 虽然有用,但在他伤重时还是感觉到了生命在流逝。 要不是时宜及时出手相救,自己大概率是活不下来的。 过去他还没入世时,他们道观的香火可是主要靠玄清真人的名望来支撑的。 玄清真人在时宜没出现前,绝对是‘医药’难求。 所以玄清真人出手的药物绝对不是凡品。 结果却被时宜稳稳的压了一头。 当然,若论医术的精通与诊断上比较,自己师兄还是完胜的。 时宜的医术是实用性很强,是在某一方面很擅长,而自家师兄是全面的精通。 时宜的优势是药物的淬炼技术独特,因此药效持久且迅速。 所以要是有时宜的回魂丹在手,不亚于多了几条命,这是武林中人谁也抗拒不了的诱惑。 好在时宜这小丫头看似随心所欲,实则行事有章法。 收获了很多人情账,这都是给她自己积攒人脉,想来以后这丫头未来的路不会难走。 他在离开之前,也得帮她再“捡几个”武力尚可的人,不然,就这丫头能折腾的劲,一般人怕是护不住。 时宜:想走,门都没有啊。 时宜趴在厚实的干草上,十分专注的观察下面的战斗情况,今天下边的战况有些焦灼啊! 这都打了这么久了,还没决出胜负,看来实力相当啊。 时宜有点无聊,问:“玉衡真人,你看他们还得多久能把天玑子撂倒?” 玉衡真人瞥了一眼:“难!天玑子的功力远在这些人之上,除非他们用阴招。”别看对方人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用。 “别管阴招阳招的,能把人撂倒的才是好招。“时宜摇头晃脑的没正形。 “啧!啧!啧!这些人太没用了,一群人对付一个人,还没把人拿下,太菜了。” “你懂什么,要不是这天玑子初入江湖,缺乏历练,应对上略显稚嫩,出手总是留有余地,就对面的那群人,早就被他送去见阎王了。”玉衡真人不屑的道。 “初涉江湖的人,心还不够狠。”他当初也是如此,想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 “何必成天打打杀杀的,都是火气太盛,吃点“顺气消火丸”包他们都药到病除。”看热闹的小丫头又在大言不惭。 “哎呦!天玑子还真是江湖小白啊,对敌时怎么能收招呢?啧啧啧,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要倒霉啦!”时宜一边看一边咋呼道。 “你不就是在等他倒霉吗?不然你来干嘛?”玉衡真人倚靠在一棵大树上,抱臂对天翻个白眼。 “嘿嘿!他要倒霉可不是我造成的,我要是没来估计他才是要倒大霉。我来了他还有命在,我没来那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话音才落下,那边战局就发生了变化。 原来还占上风的天玑子,被对面撒出的漫天的暗器和迷药给成功放倒,到底还是没经验,着了道了吧。 时宜大吼一声:“刀下留人!“拔腿就跑。 玉衡真人不得不飘身落在天玑子旁边,阻止对方继续补刀。 结果,自然是救下了天玑子,时宜只管解毒救人。 玉衡真人调动真气随手一挥,“排山倒海”的气势就吓的对方、那群胜之不武的人麻溜滚蛋。 时宜身边的战力就用这样的方式飞快的提升,高手“捡来“一大群。 当工坊的产品出来后,许多势力也都盯上来。 财帛动人心,何况这是泼天的财富,有许多人花大价钱想打他们的主意。 那时的白家也快要弹压不住了,时宜请出了这些江湖朋友,给她的产业保驾护航。 开玩笑,惦记她口袋里的银子,做梦都不行! 这些高手时宜都给他们配备了回魂丹,相当于有好几个生命条。 这还哪有什么后顾之忧! 江湖人本就好斗这还了得,打架斗殴就没怕的。 就差堵上人家门口打去了,使得无人敢碰她的工坊。 一个个高手先后出手,后来再也没人敢来找工坊的麻烦。 也让白家一些不太安分的人对她更忌惮。 时宜对于这些人并不在意,只要自己这边实力够强,那些宵小还成不了气候。 有高手坐镇,时宜把生意的管理权限,放给白大掌柜更多。 并且在白家原有的商道的基础上开拓出更多条来。 别人不敢走的路时宜的商队敢走,只要是插上商队的标志性大旗,哪个山头都不敢造次。 这气势不是吹出来的,是靠实力打出来的! 就是头铁!拳头硬! 第23章 商队 以前的商队道路都是捡太平的路走. 有时要绕很远的路,既耽误时间也造成成本提高。 没办法要防山匪、土匪的打劫。 现在谁打劫谁? 还不一定呢! 山匪和土匪都气的要死,这他妈到底谁才是匪啊! 怎么打起来都跟不要命似的,比他们还狠呢。 也没抢了他们的媳妇孩子上山啊,至于这么拼命的吗? 不敢硬拼,主要是拼不过啊! 只能避其锋芒了。 时宜这边的江湖高手都很亢奋,来啊! 互相伤害啊!我有续命的回魂丹敢拼命, 你有吗? 你要是仗着人多,我还有见血封喉的毒药,免费给你扬一把,保管让你有来无回。 就这样连打带削的剿灭了好几个大匪窝,大大的震了一下白家的威风! 至此后白家的商队大旗畅通无阻。 商道上也完全打通,每次都是走最快、最短的路径了,再没有绕道一说。 其他商队都纷纷借光节省了不少,对白家都感激涕零,因为在他们看来这都是白家的实力。 白家:对!就是这样,你们想的都对。 白家家主有点心虚的擦擦汗! 承蒙大家这么看得起白家,那么白家就出钱再修几条路吧。 一时间白家善举被传扬的天下皆知。 时宜对白大掌柜的作法给予高度肯定。 一方面武力镇压歹人,一方面行善积德,口碑很重要! 这才是站得高看得远,为长久之计. 白大掌柜这波操作配合的天衣无缝。 工坊、商队这几年都发展的飞速且顺畅。 为了配合高速发展的生意需求,又在各处选址纷纷建起办事处。 办事处为自家的商队补给马匹,食物,货物转运,安置,仓储,人员调动轮换等诸多事物,相当于一个中转站。 到如今,建办事处都已经形成了一套流程,非常有效快速,由一班专人负责。 从选址到改建、到挂牌、走马上工十几天就完成。 石头站在这个新的办事处门前倍感熟悉,清秋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 难怪石头管小主子叫东家,这是有多大买卖的人家啊。 还以为自家主子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娇小姐,没想到是大商贾家小姐呀! 以清秋的见识,她家小主子就是很有钱、很有钱人家的贵小姐。 时宜骑着毛驴阿三慢悠悠的晃进来,清秋赶紧接过缰绳,时宜下来后直接进了小楼。 一楼的章管事已经等候在那里,静待时宜的差遣。 时宜对他说:“白大掌柜已经来信告知我了,今后这个办事处由你来负责。 你本就是从乾安的办事处调遣过来的,日常与乾安没什么不同,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时宜认真的看着她继续道:“只有一样需要你牢记。”章管事打起精神聆听。 “若有人拿着这个玉佩来求助,无论她何时、何地、何种需求,我要你为她提供最大的帮助。 确保她的安全是头等重要之事。”说着时宜递给她一块玉佩。 “你仔细看清楚了,记住这块双鱼玉佩的样式。” 章管事谨慎的双手接过玉佩,前前后后的看了几遍后,小心的还给时宜。 “我记住了,东家!” 章管事考虑了一下,还是问道:“东家,若求救之人,所求之事与自家生意冲突时,当如何取舍?” 章管事是在试探这人在东家心目中重要。 时宜严肃道:“她的安危最重要!必要时哪怕是舍了这个办事处,也在所不惜。” 章管事明白轻重了,赶紧低下头:“是,属下记住了,绝不敢怠慢。” 时宜嘱咐:“这里除你之外,并不需要其他人知道我,还按以前惯例执行就行。 “是!您是白大掌柜的外甥女,来此游玩的。”章管事很上道。 时宜很省心。 安顿好以后,时宜骑着毛驴阿三,带着石头和清秋一起出去游湖。 佳人有约,自然不能让人久等。 到了湖边,清秋看着阿三在湖边悠闲的吃草。 石头陪着时宜直奔湖心亭。 亭中耀光已经在等候了,看见时宜就很欣喜的迎上来。 要是说起,耀光比时宜可大了五岁,但是她就是打心里对小丫头很依赖,感觉在小丫头身边时都无比踏实。 也许是因为时宜救过她的命吧, 而时宜对耀光的感情就复杂的多了: 耀光的父亲是个有理想的大清官,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清官。 因替百姓发声,得罪了成王爷。 老皇帝昏庸,无下限偏袒自己喜欢的儿子。 害死了忠君报国的臣子。 他被冤枉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冤枉。 却没有人敢在这时替他进言。 整个朝堂就这样看着,朝臣全部选择缄默,明哲保身。 那时的朝堂落针可闻、安静的令人窒息。 这个腐朽的王朝终于迎来了最黑暗的时刻: 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令人无比绝望! 第24章 耀光家事 只有耀光的爹爹不会审时度势,最后不可置信的被自己效忠的君王杀了。 他的家人以及三族受到连累,也将在秋后被问斩了。 皇帝没教育好自己的儿子。 不思己过,不教训自己生的孽障,反而是把错误都推到别人头上。 成王再混蛋,那也是皇帝的儿子。 不许其他人多管闲事,更不允许任何人践踏皇权。 谁都有错就是皇帝不能错! 霸道的不讲道理。 皇帝老了、昏聩了,朝堂的人都知道,大家都装作不知道。 成王府抢占民田,强抢民女,马踏路人,随意打杀百姓,无恶不作。 别人都装眼瞎看不见,只有耀光的爹爹,非要上折弹劾。 结果人家好好的,该如何作恶还是如何,皇帝的混蛋儿子心安理得的享福。 而耀光一家却被迫害的家破人亡。 唯一侥幸活下来的耀光,也被逼迫的沦落红尘了,这世道何其不公! 不知耀光的爹爹知道了身后发生的事,会不会后悔自己最初的选择。 但是时宜后悔了! 因为耀光爹爹的死,间接和她扯上了些关系, 所以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要救耀光。 她不愿意让英雄流血后,再流泪! 这不公平,她不同意! 要说起来,这事情要追溯到几年前: 时宜的工坊扩建在一片山地中,工人正在如火如荼的劳作。 虽然工期有点赶,但是据说东家给的工钱丰厚,所以大家都很乐呵。 这片山地是白家十几年前买来的。 白家生意遭难的那年,这片地被白家低价卖给了李家。 李家参与挤兑白家,打算趁火打劫。 往死了压低价格不说,还只要良田不要山地,白家急等用钱就无奈答应了。 李家后来把这片一百多顷田地,包括距离不远处的、李家的一大片土地划在一起,打包就送给了一个大官行贿。 这个大官倒霉,有短处被成王爷抓到,为了自保, 无奈就将这一大片肥田转赠给了成王爷。 成王爷的庄子管事孙大富,仗着自家成王爷的身份,把这良田连带附近的几个山头,上千亩的土地都划到自己的庄子里。 无主的山头占了也就白占了。 皇帝的儿子圈几个山头,这谁敢说什么。 这本也没什么。 但是白家的山头是有地契的。 并且已经建了工坊,银子已经花出去了。 并且要建设工坊得先修道路,这里里外外投进去的银子可是不少。 所以白家自然不能认。 这白家的地与李家的地之间,可不是直接连在一起的。 中间还隔着三十多家散户的土地。 这三十多家普通百姓的田地,自然就碍了一些人的眼。 最后也被强迫转手,低价卖给成王府庄子。 不卖? 庄子管事孙大富就让人成日里的去骚扰,让人家不得安宁。 有一家农户的女儿,长的清秀一点,被孙大富派人强抢了回去。 女孩的爹娘不肯,与庄子里的打手拉扯中,被打成重伤。 没几日就连病再气的都死了。 就这样,直到把那几个穷苦的人家,都逼迫的背井离乡才作罢。 一时间民怨沸腾。 成王爷的庄子管事横行霸道惯了,和他主子一路货色,哪里管这些。 一言不合就派人打人。 那时白家刚有起色,自然不敢和成王爷家硬碰硬。 当时的时宜带着“捡来”的帮手,正和刚建好的商队走第一趟远商,并不知情。 无奈之下,白家便托人到成王府说情,并送了重礼示好。 成王府大管家齐甫收了礼,挑了一个成王爷心情不错的日子,在成王爷面前提了此事。 成王爷看了礼单,嗯!很满意。 并且大管家齐甫也给讲情:山头本就是白家的,山上没有什么像样的收成,要不要的也没什么打紧的。 这大管家齐甫倒还讲究,拿了好处真给办事。 成王爷拿了那么多的好处,觉着自己也没亏。 也不在乎一两个山头的,随口就答应了。 但没想到,庄子里的管事孙大富被李家的二公子拱火: “孙大管事,你可是成王府的管事。 他白家给王府送礼,给齐甫总管也送礼,怎么就没给您老送礼,这是没看起您啊,我都看不下去了。 他们是不知道您老的厉害啊,您若不敲打敲打,以后谁还把你放在心上。“ 孙大富本来也不敢忤逆着成王爷的意思,怕被成王爷知道了,自己吃罪不起。 李二公子不屑道:“白家不过是个商户罢了,怎敢公然到王府找麻烦。您就是收拾了他们,打了他的左脸,他也得老实的把右脸给你伸过来。” 李家和白家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 眼看着白家都要完蛋了,白启那个老小子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又支楞起来了。 工坊一个接一个建起来,这要是让他白家继续发展下去,以后还有他李家什么事了。 这怎么能不让他恨呢,他就是要白家不好过。 所以他不停的给孙大富拱火,白家再有理又能如何? 碰上不讲理的权贵也得受着。 孙大富本来被发配到庄子上心中就有气,他以前可是成王府的大管家,风光无限。 以前都是别人排着队来巴结自己,给成王府送礼也得看他看不看得上,肯不肯收都是他说的算。 倒霉的是半年前,自己在成王爷面前被告了黑状! 牵连他被罚,贬到了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庄子上,做个小小的庄子管事。 成王府现在的大管家是新提拔上来的,他就是齐甫,顶替他孙大富上位的。 以前他就怀疑,告他黑状的就是齐甫,不然怎轮的上他做成王府的大总管。 白家竟然给齐甫送礼? 孙大富感觉自己是被白家落了面子,这还能忍? 李家二公子说到对,不给他们点厉害看,一个个的都以为自己是个软柿子呢。 那以后谁不都得踩他头上一脚。 哼! 因此,孙大富假装不知成王爷的意思。 派自己庄子上的无赖,专门找白家山上正在建的工坊麻烦。 第25章 人祸 所以,孙大富听说府里大管家齐甫替白家说话,那他就更要和白家过不去。 白家一个商贾绝对不敢找王爷当面告状,所以他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白家管事被烦的不堪其扰。 做工的人,看着这些找麻烦的无赖也很恼火,工期本就快来不及,这些无赖还天天来阻挠。 有人压不住火就与庄子里的无赖打起来了。 万没想到,成王府的管事敢让人下死手。 打死一人,重伤两人,断胳膊、断腿、骨折的十几个。 哀嚎遍地的时候,阻挡了光禄寺大夫一家人去上香的马车。 当时,路过的还有几个官宦人家的马车,甚至还有一家是御史。 可是,一打听是成王府闹事,都沉默了。 趋利避害是当官都会的基本技能。 成王府的人嚣张的嘴脸,丝毫没有收敛。打完人后还扬言敢和成王府作对,就是这个下场。 这些混账话,正好被耀光的父亲听个正着。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一地伤残鲜血淋淋,刺激到了这个清正的大人。 第二日,他就在朝堂上,公开弹劾成王府仗势欺人,抢占民田,强抢民女等十八项大罪。 一时,朝堂鸦雀无声,老皇帝气恼万分,让京兆尹亲自查问此事。 原以为上达天听后,能还被害人一个公道。 结果几天后,却把弹劾此事的耀光父亲下了大狱。 耀光哥哥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替父亲整日奔走,结果京兆尹把他也投进大狱。 没几日,圣旨抄了耀光的家。 还连累了三族的人一同被问罪。 一时间,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及时截下来出门在外的耀光。 耀光不服,要再次上告,被明白事情真相的人们把她强行送走。 前脚刚逃离,就得知圣旨定下秋后问斩的消息。 逃亡的一路艰辛可想而知,饥寒交迫下,耀光病在路上被商队的人善心救下。 请时宜来给医治,被她发现了这个女扮男装的耀光。 耀光已经发烧了几天,虚弱不堪,昏迷不醒之时口中喃喃的叫着父亲、母亲、哥哥的。 女子身份多有不便,自己也是女子深有体会,所以时宜没有揭穿她。 在这个严重点的风寒,都能要人命的年代,耀光的病不可谓不重。 本就风寒入体,再加上精神高度紧张,双压之下病情来势汹汹。 时宜在商队随身带的药品有限,不得已只得亲自采药再给她配置药物。 反复折腾几日耀光才有一点好转迹象。 时宜亲自照顾这个病患,毕竟商队里都是大老爷们,实在是不方便让别人插手。 没几日两人就混熟了,时宜一有空就来看看她的耀光哥哥。 商队里的江湖人都消息灵通。 把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耀光她父亲的案件,拿来当故事说。 江湖人说话,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一个个大骂皇帝昏庸。, 朝堂里的大官能叫上名姓的,也拉出来骂一通,好似只有如此,才能心中舒服些。 时宜给耀光喂了退烧的药,直到黄昏时候才退了热,耀光悠悠转醒。 那时,耀光很消沉,不爱说话。 稍微好些了,就帮商队打打杂、跑跑腿,并不白吃饭。 直到一日,商队进入大安城,城门口挂着通缉逃犯画像,赫然就是通缉耀光的。 商队的人看到了却没惊慌,悄悄找到时宜,说明通缉要犯的事。 时宜在官兵查到耀光前,把她拉进马车,时间紧迫也没和她解释,就给她易容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商队伙计。 耀光起初还很紧张,看商队的人都有条不紊的进城,好似根本就没见过画像上人的样子,不好奇、不打听。 待进城后,到了商队临时休息调整的地方,耀光不想连累商队。 本想悄悄离开,没想到被商队总管事周振堵个正着。 周振走南闯北的很有见识,看上去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但人很细心并不鲁莽。 “你是我们商队救活的,我想如果你要走,也应该知会我们一声才是正理,你说是不是?” 耀光很谨慎的用眼睛余光看了看周围,小声的解释: “我是不想连累商队才要走的。”周振点点头,表示相信她的话。 开口直奔主题:“那你走前能,告诉我你为何被通缉吗?” 耀光被勾起往事,呼吸急促,眼睛猩红,咬牙切齿的说:“告示上如何说的?“ 第26章 庇护 周振看着她,很坦白的告诉:“只说是获罪抄家的罪人逃跑了,没说是何种罪过。” 耀光忍不住流下泪来:“呵呵,官府当然不敢说真话了。 因为事实是:皇帝的儿子成王爷纵奴行凶,强抢民女,强买田地, 更是肆无忌惮的打死、打伤数人,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他不惩戒自己的儿子。 却要给揭发她儿子的大臣治罪抄家,做皇帝的都已经公然不讲道理、不讲法度, 这天下还有讲理的地方吗?” 耀光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很激动很愤恨。 “杀人的恶奴,如今还安然在家没被治罪,皇帝的儿子也是继续逍遥法外。 而我的亲人却要被问斩了。 天理何在?“ 耀光一边说,一边哭的不能自已。 “我爹爹是不是错了? 那么多官宦人家都看到了,成王府的恶奴在白家工坊杀人,御史也看到了。 他们都不敢替那些被害的家破人亡的人,说句公道话,偏我的爹爹眼里揉不进沙子。 他要为被害人发声,他要庇佑旁人,如今谁又能来庇护他和我的家人们呢?“ 周振眯了眯眼,成王府?白家工坊?杀人? 这事还有自家的干系? 他不动声色的问:“你家被抄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耀光吸了吸鼻子,稳住心神: “事发那几日我出门在外,回来的路上被父亲的一个故交给截下来。 他不让我去告状,他说老皇帝为了包庇自己的儿子,公然杀人立威,我此时回去就是多送个人头。 他让我逃走,我不肯,他就把我打晕送走了。我醒来后就已经出京城了。 她抽噎几声后继续说: “我想马上回去,就算告不赢我也要告。 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皇帝的真面目,我爹爹不能白死。 可是我回不去了,官兵到处捉拿我,我怕是不能活着见到爹娘和哥哥了。“ 原来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光禄寺大夫抄家案,竟然是如此缘由。 果然伴君如伴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老虎翻脸吞入腹中。 周振心中有了计较。 对耀光说:“你爹能不计后果的给旁人庇护,我们就能庇护他的子女。 你安心在商队里藏好,现如今,你到哪里也没有商队来的安全。” 耀光不敢置信的看着周管事,真的有人会敢和皇帝作对吗?还是说,他这是想稳住自己再去官府举报? 她在商队也有些时日了,这些人很讲江湖义气,对朝廷也没有什么敬畏心。 说不定是真的可以信任的人。 她颠沛流离这么久,没有一时一刻放下戒心的,很是疲倦惶惶不可终日。 这一刻她真想留下了,哪怕是停留片刻也好。 她不想像一个丧家之犬那样被官兵围追堵截的乱窜。 她踌躇不决,苦涩的问:“你就不怕商队被我连累吗?” 周振坚定的说:“有些事总有人会去做的。” 耀光留了下来,商队一点波澜也无。 大家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时宜和商队的几个核心人员,都已经知情,并且已经派人回白家了解详情。 商队初建有很多事情要捋顺,很多关系要打理,时宜很忙却很充实。 对这次商队的路线规划了很久,大家一致通过,要趟一条最顺畅的商路。 那么,就要把盘踞这条商道上的大大小小的山匪和寨子拔了,扫清所有障碍。 时宜和周振做好布局,商队再次开拔,浩浩荡荡的开进以前商队的禁区——八百里盘龙山官道。 这条官道原是非常便捷的一条官道。 但自从时局动荡、边境不稳后,山匪就像雨后春笋,一股脑就冒出了上百个寨子,形成了一股无人撼动的一股势力。 朝廷自顾不暇根本不管,边境的流民大量涌入,山寨就得到了发展壮大的时机。 这么多的匪,商队每次过路不是被劫,就是被狠狠的盘剥,血本无归,家破人亡的都屡见不鲜。 渐渐的这条路商队就无人敢踏足,宁愿绕路多走几百里。 商队不来了,山匪就把目标转向路人。 抢人抢钱从不放过,导致这两年,这条官道就没什么人敢走了。 时宜让周振带领白家商队趟这条路。 周振起初是想不同意的,但是时刻记得白家家主的反复叮嘱。 让他这一路但凡遇到与时宜有分歧的时候,一定要听时宜的。 周振虽不知为何,但是家主有命听从便是。 他原是白家商队的管事,但白家商队已经停了三年了,这几年他的日子当然也是相当艰难。 白家被针对打压,他作为白家管事焉能得好。 所以,当如今白家境遇好转,他才能有机会再次发挥自己的才能,才能让家人都过上以往的好日子。 所以白家好、他才能好,白家家主的命令他坚决执行。 既然家主那么信任这个小丫头,他就不会小瞧了去,几年的沉寂,把他打磨的更加圆滑,也更加稳重。 再说这次的货物紧俏,只要平安带过去,就是一笔极大的收益,富贵险中求! 第27章 倒霉的山贼 为了这收益,也得和弟兄们拼命闯一回龙潭虎穴。 原本他们就是吃这口饭的,只不过这次风险更高罢了。 但是如果这次侥幸能过去,那家里的嚼用能一年无忧了。 八百里盘龙山并不是真的有八百里,是这又大又高的山连绵一眼望不到头。 走起来,好几天也走不出这大山群,所以久而久之的被叫八百里。 而被叫盘龙山,也是因为这大山群,有一条贯穿南北的山,像个笔直的柱子。 其他山头或高或矮的紧挨着这这根柱子,好像是有一条巨龙,盘在这根柱子上似的。 所以把这一片大山群叫八百里盘龙山。 官道就是伴着这根盘龙的柱子修建的,而山匪的寨子就隐藏在这根柱子旁的大小山头之间。 周振带着商队进入官道,两边的山间呼啸着各种哨声,这是被土匪的眼线发现了,通知山里的人呢。 周振咬紧牙关,看来是不可能混过去了。这惊动一个寨子其他寨子也就都知道了,他下意识的手悄悄的摸向刀柄。 周振也发声示警:“要进盘龙山了,大家都警醒些。” 话落就听见“锵锵的”拔刀的声音络绎不绝。 时宜坐在车辕边上,看着大家的举动,勾了一下嘴角没有出声,但眼神看向赶车的玉衡。 玉衡对她点了一下头,甩开鞭子在头顶呼啸了一声,就继续赶车。 山两旁没看见人的踪迹,但总是有惊起的飞鸟。 商队的人都异常沉默,只有马车走过的声音,商队护卫走路都放轻了脚步声。 突然,在前方有个狭窄的路口,一群扛着各种武器的大汉跳出来,堵住了前方。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把路过,留下买路财!“ “对!留下买路财!哈哈……“一群人附和着,七嘴八舌的嚷嚷。 “嘿嘿!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多久没见着人了。嘿!还是个商队呢,看吧,是群肥羊啊。哈哈……” “大哥,今个开张能吃半年了嘿......” 时宜看着这些人,撇了撇嘴,这真是太敷衍了吧,当土匪都这么不专业的吗。 真的是毫无新意,她都有点提不起精神了。 她哪里知道,这些人本就是流民。 平日里不过是仗着人多有武器,不怕死、不要命、敢下死手的打法,才震慑住过路的商队和路人的。 时宜满不在乎的看着周振和他们周旋,没用的。 这些土匪根本就是要杀人越货,那眼神赤裸裸的毫不掩饰。 周振拿出一包银子打点,那土匪接过钱袋子颠了颠,往身旁的人怀里一抛,又伸手向周振勾了勾。 这是还要的意思,周振也看出来,土匪没打算这么轻巧的放过他们,他有些迟疑,转头看向车队。 变故就在这时发生,土匪趁周振转头的功夫偷袭。 一把大刀奔着周振的脖子就砍去,跟随周振一同上前的几个护卫慌忙拔刀格挡。 可惜土匪是有心算无心明显他的刀更快,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把暗器“噗呲”扎进土匪的心窝。 土匪中招,大刀就泄了力道,周振也被身边护卫拉扯后退,紧接着还有几个暗器,先后飞向其他土匪。 “啊……啊……”惨叫声不绝于耳 霎时间情形逆转。 几个身着粗布衣裳的赶车人,还有杂役飞身上前,越过周振及护卫队。 靠近土匪也不废话,挥刀就砍,比土匪还凶还猛,人狠话不多。 看得周振楞登半天没反应过来。 一个护卫喃喃的说:“我地个天老爷啊!这是哪来的高手,杀人跟切瓜砍菜似的。“ 周振这才缓过神,大吼一声:“愣着干嘛!兄弟们,上啊!” 护卫队纷纷醒神、抽刀、大喊着就冲出去了,这时不拼更待何时。 这事闹的,再不上,贼人都让这群高手杀完了。 虽然不知道这些高手是怎么回事,但是明显的是高手那是自己这边的人啊。 那还怕啥的,干啊! 周振也不管其他了,带着人就去跟在高手们后面补刀。 绝不放过一个坏人,这群混蛋不讲武德,亏他还给他们银子,贼人竟然第一个对他动手。 这绝对不能忍。 报仇就得趁热乎! 前边有高手开道,周振带着护卫队的兄弟,很快就把这伙土匪消灭干净了。 几个高手完成任务,干脆利索的转身,回到马车那里继续赶车跟车,那叫一个整整齐齐。 周振挠挠头,本来还想寒暄几句的,结果人家根本没给机会。 周振跑到时宜面前小心的问:“时姑娘,这些人是?“ 时宜看着他噙着笑,悠悠的说: “当然是我的人!没点准备怎敢闯这八百里盘龙山。 我不会拿你们的命去做试探,谁的命不是命呢?并且谁不是只有一条?都珍贵无比!。 周振深施礼,敬畏的弯腰听着接下来的安排。 他算明白了,白家主为何对他说:万事听时姑娘的了。 这是一尊大佛啊。 时宜不疾不徐的说:“没事的,这才刚开始呢。有难缠的对手交给他们。 你只管带着队伍护好货物往前走就行。“ “是!姑娘,有事您尽管吩咐。“ “嗯!不用担心,这条商道,我们必定得拿下的,这对以后的生意至关重要。” 看看这格局! 周振心里想:难怪人家能统管全局。 我想的是这次能过去就行了,人家要的是这条商路以后的事。 看周振似乎对她多有顾及,时宜笑着说: “周管事,你过去如何,今后还是如何,我这次来不过是帮商队把商道通开的。 其他事还是你负责的,我并不插手。” 周振连忙点头称是。 其实他还是希望时宜多管一点的,商队也是多年没出来了,如今,可以依靠的也只有时姑娘了。 这时一个赶车人走过来,拿着一个暗器递给时宜。 时宜不明所以的看着,赶车人在时宜耳边嘀咕几句后就退下了。 时宜玩味的笑了,还有这样的事。 第28章 倒霉的山寨 以前,以为自己救的那人是个小猫咪,没想到竟然是个胭脂虎。 她一手的暗器“七星丁”用的这么好啊。 关键是:还知恩图报。 周振被偷袭时,这七星丁就异常精准的飞向土匪心口。 虽然自己已经在周振附近安排人看顾了,并不会让土匪有得逞的机会,但是耀光并不知道啊。 所以,在那种情况下还敢出手,就勇气可嘉了! 人才啊! 自己这是又“捡”到一个得用的人了,开心! 不过,时宜还不打算现在就把耀光拉过来,一路还长,她要再看看。 刚才的土匪被灭,应该是已经打草惊蛇了,按捺不住的土匪还应该有人来。 要准备好迎接第二次的进攻。 果然,才向前走出不到十里地,就又被一伙土匪截住,这次周振也不上前废话了。 张嘴就问:“不想死的就让开,别墨迹。就问你让不让开?” 嘿!给土匪气的。 我这边还没说话呢,你们倒是等不及了是怎么地。 周振心想:我还跟你废什么话啊! 没听姑娘说这次人家就是来通路的吗,那还跟土匪磨磨唧唧干什么,有土匪就干啊! 反正自己身后有高手,那还怕他个球啊! 最好是这次把所有的土匪都解决了,那以后这条商道就太平了。 到那时……哎呀!想想都美的很! 周振意气风发的气场全开,怼起土匪毫不嘴软。 “不怕死的,就给你爷爷上前来,咱们可是管杀不管埋!“ 土匪一听都气到怀疑人生了,这都是他的词啊。 这个商队疯了吗? 不管怎样,这么多兄弟还怕他小小商队不成。 也不废话,大喊一声:“兄弟们!肥羊已经送到嘴边了,想要银子的,冲啊……“ 然后就是“哐哐的”往商队撞过来。 商队的护卫迅速拔刀,然后向一起聚拢,并不急着和土匪对上。 而是形成一个弧形队列,护住后面的商队货物,同时给高手们腾出了最佳出战通道。 时宜一看周振的这安排,差点没憋住了笑出来。 周振的这队形明明白白的表示: 大佬您上,后头补刀队已经准备就绪,保证您无后顾之忧。 真实,且非常狗腿! 高手们也给力! 穿过护卫队留出的通道,直接对上奔过来的土匪。 一场土匪的狩猎瞬间扭转。 猎物反击的异常猛烈,土匪还没明白是咋回事,脑袋就分家了,被人咔嚓掉了。 土匪到死也没整明白。 他们眼中的小白兔,今天怎么变身成吃人的狼了呢? 这边打的热火朝天,那边时宜和玉衡聊的也欢快。 得益于过去蹲点“捡人”的经历,看惯了高手们更为残酷的比武现场。 现在的场面看似壮观,其实就是人多了点,武力值与自己“捡来”的人,简直没法比。 所以,时宜这边的高手就是单方面的碾压土匪,土匪虽然多,但是实力确实不够看。 后面的土匪一看前面的兄弟遇到硬茬子了,撒腿就跑,丝毫不讲江湖义气。 此时,就恨在娘胎里没多生出两条腿。 就担心自己跑的慢了,下一刻就轮到自己。 时宜看着没有悬念的战局,对玉衡说: “这地方好啊,这群山贼别的不行,眼光倒是不错。 只可惜不懂得经营,这么一块宝地做生意就可以发家致富,何必打家劫舍呢!” 玉衡真人百无聊赖,瞄了一眼前面,懒散的说: “你又看上这里了? 这里能做什么?挖药还是打猎? 还是打算开一家山货铺子啊,哪里来的人买你的货?” “(ˉ▽ ̄~) 切~~,看不起谁呢! 讲真的啊,玉衡真人你除了武功高点,还会点啥?” 玉衡真人被时宜奚落惯了,一点波澜也无。 “这是个风水宝地啊!以后商道通了,这里每日都会出现大大小小的商队。 商队那么多人和牲口,不需要吃饭,休息,洗浴,休闲玩乐的吗? 商队汇集互相结交,就会产生新的生意。 商户们路过这里,各地货物以后就可以在这块儿互通有无,银钱交易不断,不得需要银号哇! 哎呀,新的金融圈就会在这里诞生,到时候想做生意的怕是都会到这里找机会。” 哇哈哈……越想越美好! 明摆着就有一条龙的生意可以做啊,在她上一世的服务区每隔一段路就有一个,那生意都很好啊。 在这里,整条商道就这里给他设一个商队服务区,那生意不就火爆了吗? 商队不差钱,辛苦了那么久到这里休整一番,都舍得花钱。 何况以后这里没有土匪了。 商队不用交过路费了,也不用绕路了,利润肯定直线上升啊。 有利润呢,谁还能让自己过的苦兮兮的,肯定是赶到这里就犒劳一下商队啊。 看着傻笑不止的时宜,玉衡真人认真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这小丫头在挣钱这块,是真的很有天赋的。 “收收你的口水,要流出来了,什么都想做,累不死你!” 玉衡见不得她那傻样。 “我不累啊,等咱们把这条路打通后,我的人也该到了,这些事交给他们做就可以了。” 又不是没这条件,干嘛都要亲力亲为呢。 她出来前就有计划,这一趟自己非要亲自来,也是为了考察一下。 看看自己的规划到底适不适合这条商道。 结果很满意,所以她早就安排人,来接手这里的开发的事宜了,估计这几天就能到了。 玉衡一点也不吃惊,这丫头鬼精鬼精的,一肚子主意。 他只要守住她不出意外就行了,这丫头的心眼子吃不了亏。 和时宜丫头比起来,自己就是个呆道士罢了。 要不怎能被她又奴役三年。 虽然她给了自己很多好处傍身,就是那些“回魂丹”啥的,他很满意。 当然了,他 ~~是对’药’满意。 但是,也不能掩盖时宜的流氓操作,对一个纯洁道士道心的打击。 若论玩心眼,十个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 好在这个浑身上下都长满心眼子的家伙,不是自己的敌人。 哼!奸商丫头! 第29章 山寨里开买卖 那边护卫队已经打扫战场了。 时宜和周振说:“找个靠近水源的地方休整,今日连续两场战斗,需要给队伍养精蓄锐,以防晚上也不能消停。” 周振安排去了,时宜又叫来几个高手,给他们配备了一些新式武器,补给药物,人手一瓶。 高手们都看着这花里胡哨的瓶子,两眼放光。 续命的来了! 这药千金难求,平时一颗都很难从丫头手中抠出来。 这次丫头是下了血本了。 嘿嘿…… 周振把探子散出去,总不能傻等着土匪来啊,也需要他们这边发挥点作用了。 周振有意配合时宜的部署,因为他知道这条商道若能打开,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他是第一批走过商道的人,以后这条商道上的来往可能就和他脱不开关系了。 白家主那边也会对他负责的商队重用,他和这些弟兄们的好日子向他们招手. 他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次机会,绝不能失手。 有了探子的信息,时宜调整了作战方案。 挑出几个比较凶残,且有代表性的大山寨主动出击,端了土匪的老窝。 土匪:没招惹你,你咋还打上门了?不给土匪活路哇? 时宜雷霆手段,迅速占领了有利位置。 紧接着,火速赶来的开发团队,负责盘龙山的最终是尚掌柜,他气都没喘匀,就接手了攻陷的山寨。 尚掌柜亲自带人抄了土匪窝的地窖。 土匪窝里好东西不少,不但有粮食和金银财宝。 还有各种布匹,瓷器,香料,毛皮等。 都是南来北往的客商的货物,这些个商人大多都被土匪杀了。 尚掌柜:感觉自己一点也不累。 真的,这样的山寨再来几个也是可以的。 尚掌柜清理出这些货物登记造册,这些都将成为未来这段时间开发此地的第一笔开销。 因为来的太匆忙,疾速赶路只能轻装上阵,所以改造资金没可能一同带来。 没想到,东家竟然把山寨里的财务和粮食,都交由他们支配,棘手的问题,竟然就这样轻松解决了。 就在别的山寨土匪呼呼大睡的时候,这边新的山寨重组已经初步完成,在不知不觉中改造着工程。 三个月后,盘龙山就脱胎换骨了。 茶楼、饭馆、客店、赌场、仓库、马场、银号纷纷开张。 一条商道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盘龙山还是有土匪的。 毕竟,当初只是除去了几个实力强大的山寨; 但是,只要是在客店投宿的商队,缴纳一定的保安费用,客店就有专业的护卫队,护送商队走出盘龙山的地界。 而客店的护卫队,据说就是一夜间就灭了五个最大的山寨的那群人,超凶的! 他们占了山寨不算,还在山寨中开买卖,这就是盘龙山的一大奇闻。 不过具体真相如何也没人给解惑了。 当时,其他的土匪听说后都表示不相信。 还有几个不怕事的山寨联手来讨伐。 可笑!那就来战呗! 结果来的土匪也是有去无回,再后来,有人敢去找茬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 之后久而久之就无人敢挑衅。 来往客商奔走相告。 这条商道连接后,贯通了南北各州。 从此后,南来的货物北方可见;北方的上好的毛皮,南方也可轻易买到。 这条商道没了土匪的盘剥,商家都活跃起来,纷纷带着自己货物往来交易。 一时间,八百里盘龙山成了商家集聚之地。 在这里,白家商号带头把所有商品都摆出来,占据好几个展厅。 南来北往的客商把白家的商品飞速的传播开。 无论哪里的客商都可来交易。 国内还有哪里没听说、没见过白家的。 后来的客商看到了这里的价值,也都纷纷效仿。 也都承包展厅把自家的货物摆出来,被其他客商看上后,就可直接交易。 这里护卫队来回巡逻,不怕有人敢玩花样,都是做生意的,在这里都要讲究个体面。 不然丢脸可就丢大了。 没被清剿的土匪,也都跑的差不多了,即便是没跑的,也都很安分。 见到黑底红字“保安旗”都老实的蹲着,无人敢打劫插着这样旗的商队。 盘龙山上的山寨,都认清了这个事实,敢在盘龙山开买卖的,人家是真的有实力的,惹不起! 耀光在这几次围剿土匪的行动中,多次“悄悄”出手,她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其实每次都有人报告给了时宜。 时宜对耀光既欣赏又很愧疚,她收到了回信,知道了耀光的一家,乃至三族都受到了牵连。 起因的确是和他们工坊有关。 现在耀光还被官府通缉,时宜对现在皇位上的老皇帝是厌恶至极。 对皇权的霸道与无耻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她暗暗下定决心~要护住耀光,给她做一番安排保证她以后的生活。 可惜事情出了意外,终究是事与愿违。 还没等时宜把耀光的退路安排好,耀光就很倒霉的碰上了官府的追兵。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耀光为了不连累商队和官府对上,竟然自己趁乱逃走。 不知何种原因,耀光并没有去投奔周振嘱咐的地方,所以,生生与时宜失联了这些年。 现如今,让时宜再次碰到了,岂能真的坐视不管。 冥冥中自有天意,因果循环,这是她们欠耀光及耀光族人的。 因老皇帝病重,朝廷中有人趁机以祈福为由,把一些死刑犯改判成流放。 这其中就有耀光的三族。 耀光的三族虽然没被砍头,但是耀光一家没有幸免。 耀光家被流放的那些族人,时宜早已经做了安排。 在流放的路上,虽然是吃了很多苦,却没有被人欺凌,都活着到了流放地。 在流放地也是被关照的。 新皇帝即位,大赦天下时,时宜又毫不吝啬,用黄金万两贿赂负责此事,各个关节的官老爷们。 真金白银的砸下去,把耀光族人悄悄的加到赦免的名单里,只除了耀光一家已经被斩首的,时宜是真没办法。 其他只要是还活着的族人,都救回来了。 即便是这样,时宜还是替耀光感到委屈。 耀光是直接受害者啊! 不然如今耀光应该是在京都的官家小姐,被娇养在父母身边的。 她总是想为耀光做点什么。 不然自己所剩不多的良心,总是觉得不安啊。 玉衡:丫头良心还是有一点的。 第30章 耀光 时宜却无所谓的耸耸肩: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何况自己志不在君子,也不在好人。 自己不想做个短命的好人,就做个稍有那么一点点良心的祸害。 挺好! 名声神马的真的不重要的! 至于,耀光如今的处境,看似是她自己的选择,想必其中定是有隐情的。 她不肯告知,时宜也会知道的。 已经吩咐下去,会有人把情报递上来,不过是晚几日罢了。 不过,能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留在那种地方,无外乎就那几种可能罢了。 能困住有能力的女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用情。 动情的女人智商都离家出走了。 但愿,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希望命运还是能眷顾一下这个不幸的女子。 时宜把耀光拉进亭中,美人都不能被晒的。 “耀光姐姐,这个给你。”时宜自觉改口。 并把双鱼玉佩递给她。 “今后你若遇到难处就拿这个,到白家办事处找韩管事,他一定会帮助你的。” 耀光接过玉佩,双目含泪。 已经多久没人真心庇护她,已经记不清了,应该是很久很久了。 “小神医,你……” “你叫我时宜就好,我可不敢做什么神医。” 时宜笑着纠正她的称呼。 “时宜?真好听!”耀光喃喃的说。 “耀光姐姐,你如今不必有什么顾忌了,我托人打听过了,新皇对你家当年的案子态度有缓,虽没有翻案 但也是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了。” 顿了顿接着道:“你可以堂堂正正的生活了,哪怕是回京亦是可以的。“ 耀光眼神一亮,随之又渐渐黯淡下去,很多事已经回不去了。 她也不想再去面对过去熟悉的人。 至亲都不在了,那里是她不敢面对的疮疤。 时宜一看耀光的神色就明白了,她并不想回去。 “那你今后可有想去什么地方?“ 耀光摇摇头:“我欠一个人的人情,我答应在这里三年,以后就各不相欠。 如今已经过两年多,几月后我若要走,想来应当是没人拦我的。“ 耀光伤心的惨笑:“只是我却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她自从答应那人,进入这青楼之中,自己这辈子就算完了。, 也是,自己一个孤女,怎么能和他的前程比呢? 只怕他也没有把自己看的多么重要。 也好,三年期满以后,和他再无瓜葛。 他的搭救之情也算还完了。 以后一别两宽。 永不再见! 耀光下定决心后,吐出一口气,抑郁之色渐渐散去。 时宜从袖口抽出一张纸,递给她: “这是你家原来的宅子房契,你以后若是想回去了,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耀光不可置信的接过房契,看了一眼,满含热泪的问: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还不起的……“ 时宜轻轻的拍了拍耀光的背,等她平复心情后,才缓缓开口: “不需你还什么,这是我们欠你的。 你父亲当年,就是为我们商户打抱不平,仗义执言,才得罪老皇帝的,不然,不会落得这样凄惨的下场。“ “如今,我只希望你能安稳的、幸福的生活下去,并不需要你为谁,而去委曲求全。“ 时宜坚定的看着耀光的眼睛: “你的族人如今都已经回来了,你可以去投靠他们。 也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总之,我都会助你达成心中所愿。 耀光感觉自己有点心跳加快,族人都回来了。 他的父亲,不用再背负祸害全族的罪名了,想来父亲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只是自己的母亲及哥哥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死了的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耀光靠在时宜肩膀哭出来,呜咽着好不伤心。 毛驴阿三在亭外吃草,听到哭声抬起驴头,看了看清秋,又看了看时宜,复又低头接着吃草。 她俩好好的,没哭就行,这嫩草还是很可口的。 清秋站在亭子边上,一边看着阿三,一边留意着时宜那边的动静。 万一东家小姐有什么吩咐,自己可马虎不得,她很珍惜自己的工作的。 只有石头不在意的在庭外边转悠,他并不靠近。 他看住外边不让外人靠近。 耀光尽情的宣泄着心中悲苦。 时宜安慰她:“你要代替父母和哥哥的那份,好好的活下去,才能不让他们担心你啊。“ 耀光抽抽嗒嗒的,逐渐止住哭声:“嗯…嗯…我一定好好的活下去。“ 时宜干脆建议道:“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做生意吧,我有一些产业可以交给你打理。 你若感兴趣也可以给你单独置一份产业,如何? 耀光看着这个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一时有些酸涩,自己比她年长几岁,却要她安慰自己,还要给自己产业? 虽说是有看在父亲的情分上,可自己也不能欺负人家年少,就挟恩图报吧。 何况父亲的事自己是知道的,和小神医并无直接关系,父亲的个性如此,无论当事人是谁,父亲都不会视而不见的。 自己后来还是在逃亡的路上遇到的小神医,要不是时宜出手相救,自己也活不到今日。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早已经不是一句谁欠谁,就能说得清的。 第31章 耀光的心酸 耀光用手帕沾了沾眼泪,温柔的看着时宜,轻轻的施了一礼: “多谢你救我族人,了却我心中头等大事。“ 时宜连忙拉住耀光:“你父亲遭难,是因我们工坊被人欺压而起,不然,你如今还是官家贵女呢! 怎地还谢起我来?“ 耀光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父亲无论遇到的是谁,他都会那样做的,当时我也在车上看的分明。 何况,那时可不止我一家官眷在场,其他人都明哲保身,可只有我父亲却眼中不揉沙子,即便面对的是成王也不行。“ 她叹息一声接着道: “我祖父在世时曾说过,父亲的性格太过方正刚直。 除非遇明君且还得是心胸开阔的明君,不然我父亲迟早会因性格而惹祸上身。 所以我祖父当年并不愿意让父亲当官,可是父亲偏偏学问极好,科考成绩不错。 这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知子莫若父! 耀光的祖父是很希望耀光爹爹教书育人的,但是造化弄人,耀光爹偏偏第一次下场就考中了! 顺利进入官场。福兮祸所依啊,这还能有什么办法? 祖父活着时候还能劝诫父亲,父亲还有所收敛。 祖父去世后,父亲因顶撞上官,已经官路受阻多时,父亲在官场并不舒心,但还是不愿趋炎附势、同流合污。 虽不忘初心,但前路险阻并不好走。 父亲是为了心中理想,有如此下场并没什么怨言,只是可惜了哥哥,那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 耀光其实是她哥哥的名字,她始终接受不了哥哥没了,所以当她流落在外女扮男装时,她就用了哥哥的名字。 用哥哥的名字代替哥哥活下去。 “当年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首恶是成王府的庄头管事,就是他派人打死了工地上的民工。 他和那几个泼皮,在你父亲的头七那天,已经到地下给你爹陪葬了,至于其他人,早晚也都会得到了报应的。” 当年耀光父亲被斩后,不久,在坟头上就出现了几颗血淋淋的头颅。 谁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侠干的,但是很解气就是了。 整个民间都拍手叫好,你皇家可以利用权势害人,江湖中人也可以用刀教你做个人。 你颠倒黑白,杀害清官,我们就磨刀霍霍,杀真正做恶的人。 朗朗乾坤!当是报应不爽! 成王是你老皇帝的儿子又如何? 他要包庇的人,偏偏在他眼皮底下让人摘了脑袋。 还摆在了人家坟头祭拜,你又能如何? 那个出主意的李家,以为自己投靠了成王府的李家。 正在得意洋洋的庆祝自己计策一石二鸟,结果庆功宴还没摆完,脑袋也让人给砍了。 第二天头颅出现在了耀光爹的坟头前。 成王爷得知后,犹如惊弓之鸟。 老皇帝派了禁卫军,将成王府团团围住,成王爷身边护卫寸步不离。 可是成王爷还是接连被偷袭。 虽然脑袋是保住了,但是瞎了一只眼睛,瘸了一条腿。 据说后来突然就不能行房事了,不知是被吓的,还是中毒了,反正子嗣方面再无所出。 老百姓都说是报应!纷纷拍手叫好。 一时间皇家风评跌落谷底。 老皇帝得知后大叫着要杀人! 结果气怒交加昏倒,不久就中风偏瘫在床,话都说不清楚了,再也无法对国事指手画脚了。 新皇继位后,对成王很不待见! 有一个只会给皇家抹黑的兄弟,实在是很糟心! 要不是自己刚登基,还没坐稳皇位,不宜有大动作,就这碍眼的玩意,早就给他扫出京城。 扔到鸟不拉屎的地方,让他好好凉快去了。 何况父皇临死前办得这叫什么事? 杀忠臣是要闹哪样! 实在是很不得人心! 不但惹了众怒,还给自己留下一大堆烂摊子。 父皇年岁越大、越任性妄为,他一生中有那么多儿女,心疼谁不行。 偏就对这个最不成器的混账包庇偏袒。 有时候他真想当面质问:就成王这样的、哪里值得他在朝堂上大动干戈。 他~不敢问、也~不能问。 虽然他不能评论自己父皇的过错,但也不能继续错下去。 继续发酵下去,只怕舆论要失控。 所以新皇登基后,咣咣打压成王府。 成王爷失去父皇的庇护后,接收到了皇兄的满满恶意的关怀,终于让他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 自己频频被人偷袭暗杀,父皇病倒后,皇兄也对他爱管不管的,至今没有抓到那些凶手。 他凡事不敢嚣张,不敢冒头。老老实实的在成王府窝着。 就算是这样,成王府还时不时就被烂菜叶、臭鸡蛋袭击。 成王府围墙附近的地面,即便被刷洗多次,还是会有刺鼻的臭味蔓延府内,久久不能消散。 气的成王爷牙齿都要咬碎了,却无可奈何! 抓不到人还能怎的? 即便是加大巡逻力度,依然没有明显的改善。 那些偷袭的人,来无影去无踪,很鸡贼,很明显都是高手。 父皇去世后,更是不了了之了。 成王爷恨死了庄头管事孙大富了,要不是他已经被人砍头了,自己肯定亲手宰了他。 谁让他多事?谁让他自作主张的? 害的自己被皇兄厌弃。 至于老百姓的看法? 他才不在乎,在他看来,那些都是贱民,无所畏惧。 不过,自己的产业都不同程度的被人针对,还没查出来是什么人,敢胆大包天的和成王府作对。 要是被他查出来一定不能轻饶了。 刁民都想害他。 成王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片刻不得安宁。 第32章 探知真相 耀光深深的给时宜施了一礼:“这一礼,谢你为我父报仇雪恨。” 时宜受了这一礼,估计这样能让耀光心里好受点。 犹豫一瞬,时宜还是没忍住问耀光: “你是不是出不了六安县的城门?“虽说是询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耀光诚实的回答:“是!城门有官兵盯着,我不敢靠近。但在六安城内小心些,却可以自由行走。“ 时宜对此很不屑:“那你可知是谁派人跟着你的吗?” 耀光:“据说是成王那边的人。’看时宜脸色有异,追问到: ”难道不是?可是尤修远说是成王派人跟踪调查我这个漏网之鱼,说是要抓我了结这个案子,好在新皇面前立住脚。” 在她到处被追兵捉拿走投无路时,尤修远就是那个从天而降,搭救自己于水火的恩人。他不可能骗自己的,不可能的。 他明明是喜欢自己的,虽然没有宣之于口。 但平时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满满的爱意,她哪里看不出呢? 哪怕是他后来把自己藏在青楼里,也是被情势所逼,迫不得已。 后来……虽然感觉到他有些变了,做起事情来渐渐的开始不择手段,甚至还让自己陪客。 被自己严词拒绝后,不欢而散。 过了两日,尤修远再次来看自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还是对自己和以前一样。 一时间,想到了许多和尤修远相处的点点滴滴,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却不知问题出现在哪里? 尤修远在本地名声还是不错的,本身学问很好,长得也是一表人才。 灾年施粥,赠衣,送药的事尤家也没少做。 耀光不确定的说:“尤修远说只要我躲在花楼内不出去,成王的爪牙就不能把我怎么样。 这个花楼是尤修远的外祖父家的产业,在六安很有根基。官府衙役明面上还是得给面子的。” 时宜无语的看着她,缓缓的叙述:“上次见到你后,我就派人调查了一下你的处境。你所在的花楼真正的东家是尤广成,也就是尤修远的父亲,这花楼就是他尤家的产业。” 也就是说他自己就是老板,并不存在托人照顾的关系。 那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 “他说托人看顾你,你就不得不多欠他一份人情。 你觉得他好不容易求人把你安顿好,你就得乖乖听话、不能乱打听,不能乱跑。 怕给人家找麻烦,怕尤修远夹在中间难做。” 时宜没往下说,耀光也明白了。 如果尤修远自己就是老板,那就不是耀光欠他的人情了,反而是尤修远在利用耀光的美貌,给自己的花楼盈利。 虽然耀光不开门陪客,但是花楼中来了一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本身就是一个活招牌。 他们这种地方最会利用噱头敛财。 青楼间的竞争那也是相当激烈的,像耀光这样的多才多艺的大美人,那真是可遇不可求。 花楼从小培养的那些买来的孩子,可是得大把的银子砸出去,一批孩子里也不见得能出现一个绝色。 有才、有貌的姑娘青楼里常见,但是耀光这种美的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就属于罕见了。 尤修远做这种生意出身,只怕是一打眼,就看到了耀光这份美的价值了。 青楼就是喝姑娘们青春血的场所,他挣得这份家业,每块银子上都沾满了姑娘们一生的血和泪! 所以,很难排除尤修远不是看上耀光的美貌才救人的。 何况那么巧就被他救了,时宜是不相信有那么多的巧合的。 不可否认,尤家的花楼突降一个“瑶光仙子“,迎来了一大波财富。 虽然这个”瑶光仙子“极为难得见上一面,但上花楼的男人就是贱骨头,越是难见到越想见。 逛青楼的不就是人傻钱多的二世祖最多吗! 主动送银子、古董、名人字画、家传宝贝的比比皆是。 花楼利用”瑶光仙子”的噱头,赚足了银子。 反过头来,还要耀光觉得欠了人家的救命之恩,可真够可耻的! 现在虽然没查出来,耀光流落在此,到底有没有姓尤的手笔。 但是他是既得利益者,谁能相信他和此事完全无关。 时宜决定还得再往深处查查,不然耀光落在这种人手中,怎样都不放心。 就怕耀光是先出狼窝又入虎穴!被盯着不易脱身。 时宜拉着耀光的手:“你和我走好不好?这里的事交给我处理,我们不等了,你欠别人的,我替你还,你不要陷在这里,为尤修远那样的人不值得。“ 时宜还是喜欢快刀斩乱麻! 耀光感激的看着时宜,却坚持道:“我欠的我自己还,若不是我欠的,有人却欺骗我,那我也不会放过他。 你放心,我不会让人平白欺负了去,我既然已经知晓他的底细,那我以后只会更加谨慎,我和你保证我一定能安全脱身。“ 她相信自己只要仔细筹谋,脱身出去应问题不大。 她的七星丁也不是吃素的,但是走之前,她要搞清楚尤修远的真面目。 她痛恨被蒙蔽被利用! “何况你不是已经派人保护我了嘛,那个机灵的给我报信的女孩是你的人吧。”不用猜也知道。 时宜无奈妥协道:“这两日还会派人到你身边,暗中保护你。 丁香一个人我不放心。你不要涉险,你想知道的事我会帮你查清楚。 你有事可以交给丁香去办,她有功夫在身,行动起来比你方便。“ “好,我记住了。“耀光答应的很爽快。 若是尤修远真的……哼!她也不是软柿子。 时宜对她的坚持无奈,只得给她塞了一把银票,道: “无论要做什么都需要银子,这些你拿着,若是不够,拿着双鱼玉佩去办事处提,多少都行。“ 时宜一副“我很有钱,任你挥霍”的样子,耀光哭笑不得! 这世上还是有真心待她的人在的,父亲你看到了吗? 有人记得你的恩情,并且要回馈在你的女儿身上,父亲你可瞑目? 最后又给她一个荷包,里面三个药瓶。时宜亲自指给她看:“这里装的是迷药,一点点就可以把人迷晕,给你防身用。“ 耀光“……” “这个是毒药,见血封喉,你可以涂在你的暗器上。这个小瓶的是解毒丸,以备不时之需。“ 耀光刚才伤感的情绪被这些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医馆里 买砒霜的人,都得被详细记录购买者的信息。 官府对有毒的药品管制是非常严格的。 这药肯定是小神医为自己冒险配制的,她是有多担心自己的安危。 耀光感激的接过荷包,并贴身了藏起来。 时宜看着她收好,才稍微放点心。 算了下时间,向阳也该到了! 向阳带着十个小弟快马飞奔进入六安城。 他们一进入正街就分头行事。 有三个痞里痞气的小哥进了花楼,点了几个花娘吃喝玩乐起来。 花楼因着一楼的左侧发生过火灾,现在正加紧修缮。 只有右侧能正常营业。 发生走水以后,这几日生意都很不好,可以说是相当惨淡! 老鸨见终于有客人上门,亲自带着姑娘进来,挨个的划拳、敬酒。 哥三个笑眯眯的来者不拒,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老鸨逐渐喝的有些醉意。 抓着一个小哥拼酒:“小兄弟年纪不大 ,酒量不少。来来来,咱俩再走一个。” 小哥笑嘻嘻的嚷道: “妈妈这么喝多没意思,听说你们这有个仙子姐姐,能不能让她下凡,给我们哥三个开开眼哪!” 第33章 来人了 老鸨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那个瑶光仙子,可是我们家少爷的心尖宝贝。别做梦了,你也就能和我们浪一浪了啊!哈哈……” 小哥略显不满:“切~~花楼的姑娘,不接客养着干嘛? 你少爷稀罕,咋不娶回家去当少奶奶?” 一副妈妈你少忽悠我的样子。 老鸨打了个酒嗝,“呃~ “然后漫不经心的说: “你们男人不都一个德行,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我们少爷要娶,也不可能娶花楼里的姑娘啊。“他们少爷还想着娶个高门大户呢。 “既如此,还霸着这瑶光仙子干嘛? 他嫌弃,我不嫌弃,让我娶回家做老婆啊。“ 哥几个都哈哈大笑起来,笑骂小哥没出息,刚赚到点银子就想着娶媳妇了。 老鸨也跟着打趣:“小哥想娶也是白费心思,我们少爷呀,可是指着这个仙子换大价钱呢! “ 老鸨醉了,说话也没把门的了。 小哥大叫:“你果然骗我,刚刚还说瑶光仙子,是你们少爷的心尖尖呢,这会儿就要换钱了? 妈妈你怎么那么善变呢?!” “嗨~这天下最善变的,就是你们男人的心了。这天下只有银子不会变心。“ 说着还用手指头点了点,爱闹腾小哥的脑门。 小哥顺着老鸨手指头的力道,歪了歪头,顺势又倒回老鸨身边。 还把头枕在老鸨的肩头,耍赖摇头晃脑的不起来。 老鸨笑的花枝乱颤:“你耍赖妈妈我也没辙啊,除非你家有座金山。 不然莫说是娶回去,就是想见上一面,那也是也不能够啊。“ 一个年长些的小哥,朝他丢来一颗花生。 笑骂道:“瞧你这点出息,这个仙子不行,那你换一个仙子不就行了。 妈妈这里还能缺了美人了吗!“ 说完又转头对老鸨说:“我这兄弟还是个雏,妈妈给他安排个漂亮的美人,今晚就让他洞房。“ 大伙又起哄取笑少年,小哥扭捏的摇着老鸨的胳膊:“妈妈别听他们瞎说,我就要娶个天仙,我就要顶顶好的。“ 老鸨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拍了拍小哥的手安慰道: “你只要是银子足,妈妈我让你天天做新郎,夜夜入洞房都行。” “我不是他们两个,我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要的。”小哥傲娇的抬高下巴。 老鸨整张脸不知不觉中红透了,小哥看时机刚刚好,放在酒里的“微醺”药效上来了。 装作很苦恼的说:“我就喜欢瑶光仙子这样子的,容色清冷绝俗的。 你们花楼既然能出这样的,那你就再给我找一个来嘛! 她的姐妹也行啊,妈妈……” “哎呦!我的爷哎!这样的绝色你以为随随便便,上哪里都能给你弄来啊? 这个瑶光仙子,是我们少爷费尽心机骗来的。“ 呃~老鸨又打了一酒嗝,喃喃的道: “你当是路边的大白菜呐。“看着老鸨要醉倒了,想打探的消息还没问完呢,得抓紧了。 “在哪骗来的,我也去那地方骗去。“坐对面的男子混不在意的说。 还不耽误他用自己的唇,接着花娘递过来的酒杯,又饮了一杯酒。 一副闲散浪荡的样子。 老鸨身形微微晃动,口齿渐渐有些不清晰: “你去那有什么用啊,你又没我们少爷的本事。 我们少爷,呃~ 我们少爷背后有官老爷罩着,衙役班头那都是他的人。“ “这有什么稀奇的,妈妈也不用给你们少爷脸上贴金。 现在做生意谁还没个当官的做靠山,县里主簿还是我大表哥呢。“众人都纷纷附和。 “就是,就是……” 老鸨面露不屑的撇嘴:“主簿有什么用,咱们刺史大老爷可是我们少爷的干爹。 县令见了我家少爷,都得上前主动打招呼,县丞,主簿能让我家少爷差遣那都是他们的荣幸。” 有人不信,反驳:“你家少爷既然这么大的本事,还用开青楼,这可不是什么体面的生意。” 老鸨嗤笑:“嗨~这位爷,这生意分贵贱,金子难道还分贵贱吗? 体面……切~体面能值几个钱? 何况我家少爷生意,可不止这个小小的花楼。?” 小哥眼珠子一转,马上又嬉皮笑脸的: “妈妈可别诓咱们,刺史老爷那么大的官,哪里会缺儿子?巴巴的要你家少爷做干儿子。” 老鸨用手帕按了按嘴角,得意的显摆: “你知道什么呀!这亲儿子都是上辈子的冤孽,每日上门来讨债的。 哪有干儿子好,干儿子贴心孝顺,有了干儿子就有花不完的金子,用不完的钱财。 要你是刺史大人,你要不要这样的干儿子。” “切~我不要,银子冷冰冰有什么稀罕的? 我要前凸后翘、温香软玉的美人。 啊~哈哈……人生得意需尽欢!来妈妈再喝一杯。“ 老鸨脚步晃了晃,接着吹: “美人啊~我们花楼什么样的都有,小哥你不就是要清冷型的,你孝敬妈妈两个银锭子,妈妈我给你弄个新的仙子来。“ 小哥笑嘻嘻的掏出两个大银锭砸在桌子上,“诺!给你,仙子什么时候给我?“ 老鸨看到银子眼睛亮的冒光,似乎是清醒不少。 伸手要去拿银子,被小哥一把按住, “仙子呢?“ “年轻人别心急嘛,我收完你的定金,才能去给你找你要的那种美人啊。 放心不出三天,肯定给你找来。“拉开小哥的手,把银锭子搂在怀里。 笑的跟老母鸡似的咯……咯……咯…… 几人玩闹很久,看老鸨醉醺醺的,实在是套不出有用的话来,才佯装喝尽兴了,拥着花娘进了房间。 老鸨扬声吩咐花娘好好伺候,然后再也坚持不住醉倒了,被下人带回房间休息去了。 向阳和另七个兄弟进了最大的酒楼。 点了一桌好菜好酒,也是放开了吃喝,这几日忙着赶路,都没好好吃饭。 他们的包厢大而精致,一看就是消费很高。 小二一边上菜一边报菜名,是个机灵的少年。 最后一道菜上桌后,向阳叫住小二,随手打赏了一块碎银子。 小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银子呆了一瞬,这可是银子啊! 平时客官打赏,大多是丢给他几个铜板,那他都高兴的不得了。 今个儿是遇到贵人了,高兴的他嘴角快裂到耳朵根后边了。 赶紧陪着笑鞠躬:“谢谢客官打赏,谢谢客官。“ 向阳摆了下手,不在意的说:“我们刚到此地,还不熟悉,不知你们六安县可有哪些好吃的,好玩的吗? 耽误你会儿功夫和我闲聊几句可好?” 小二殷勤的回答:“客官要说是好吃的,来咱们‘贵宾楼’就对了,咱们这是六安最大的酒楼。” 向阳好脾气的打趣他:“你们这儿就不用再介绍了吧,我们正吃着,好不好吃的一会吃完就知道了。 你倒是不忘记给你东家招揽生意。“其他几人也都不在意的哄笑了下,示意他接着说。 小二嘿嘿的陪笑,小心翼翼的继续说:“好玩的地方就挺多的,城外南边有个‘神仙山’。 传说百年前,有神仙路过那里歇脚,觉得口渴便随手在那里变出一口‘不老泉’,神仙喝完后就飞走了。 那泉水冬日里都不上冻的,据说喝了‘不老泉’里的水有病治病,没病也可益寿延年。 好些人都爱去那里装水带回家用。“ 向阳认可的点头,好似很感兴趣的样子。 小二看客人满意,便也受到鼓舞,胆子大了些。 第34章 调查 “城里好玩的……城东那边有个城隍庙,那里据说城隍最是灵光。 好些老爷太太都去那里许愿。 每月十五的时候,城隍庙那里还有庙会,一条街都是好吃的,还有舞狮队可热闹了。 晚上大伙都去放河灯,到时六安大户尤家还会放烟花。 放完河灯正好就近观赏,每年这个时候最热闹,就连官老爷们,都会带着自家太太和少爷、小姐们一起与民同乐。” 小二说到这里好似很开心,“客官来的正是时候,后天正是十五,可不是巧了嘛!” 向阳:感觉你更开心的样子。 不过,他注意到小二刚才提到尤家,不知是不是东家要查的尤家。 “嗯!听着是挺有意思,有时间的话就去凑凑热闹。 你刚才说放烟花的是哪家? 为何每年都是他家放? 小二恭敬的回话:“是尤家!因为他家是我们六安城的最大商户,他家生意做的老大了,六安城每条街都有他家的店铺。” 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听说他家银子多的能堆成山,就连县衙里当官的老爷们,见到尤家人都客客气气的。“ 果然是这个尤家。 “这尤家是世代经商的吧?祖上就是出自六安的吗? 有钱人家通常都是累积了几代的财富,几代人攒出个金山也不稀奇。“向阳淡淡地说。 小二略沉思了下:“尤家以前是经商的不假,不过就是寻常的商家,听我们的老掌柜说,尤家发达前,还不如我们贵宾楼的东家呢! 但是,最近几年时间里,尤家好似发了大财,不停的买铺子置地的。 短短几年,就超过了六安所有的大商户。 过去,庙会都是大户们轮着放烟花的,大约从三年前,每次放烟花就都是尤家了。“ 这就有点意思了! 向阳他们吃饱喝足后,就都早早休息了,夜里两个兄弟和去花楼的三个兄弟,碰头交换消息。 没多久,几人又悄无声息的各自回去。 第二日,向阳这边都出去了,他们三三两两的在六安城内 转悠。 夜晚,尤家大院内家丁,在来来回回的搬运东西,一直忙碌到深夜才消停。 尤修远带着护卫早出晚归,一辆辆马车拉着货物进进出出的。 一直忙碌到十五这天,庙会开始了。 街道两旁摆满各种平日里不常见的小商品。 全城的百姓好像都走出家门了一样,满街的人头攒动。 小商小贩在卖力的吆喝,空气中弥漫食物的香气,孩子们高兴的在人群中跑来跑去,后面家长气急败坏的追赶自家孩子。 杂耍表演很吸引人,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围成一大圈。 变戏法的地方也是热闹非凡,表演一半时,总会锣声响起,小姑娘举着笸箩请求打赏。 有钱的人家和讲究的人家,都会在这时往小姑娘那里,丢些银子或者铜板。 没钱的人家,这时就会很多人闪走,一时喧闹嘈杂。 不多时,锣声再次响起,表演继续,闪走的人又会装作不经意的路过,换个好位置再继续看下去。 无论有钱的没钱的,都能看的都很开心 。 就算没打赏,也没事。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也能捧个人场。 白日里边走边玩,累了就到路边的茶棚歇歇脚,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大碗茶也不过是两个铜板。 歇够了,再去看热闹。 路边买个烧饼或者黏糕,既好吃又抗饿。 刚吃了糖葫芦解腻消食 ,看见了马蹄糕、汤包子、蜜枣子还是忍不住的再吃点。 什么都想尝一尝,只恨肚子装不下。 夜幕降临,庙会也迎来了高潮。 这一天的夜晚灯火通明,街道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小孩手里提着小动物样式灯笼的颇多,河里的莲花河灯占多数,毕竟是祭奠先人的。 向阳坐在一个羊肉汤摊前,手里拿着刚烤好的胡饼,眼睛有意无意的,总看向尤家请来的舞狮队那边。 另一边,不远处已经搭建好的高台,就是今晚放烟花的地方。 那边看上去已经准备就绪了,等到戌时就会点燃烟花 。 高台附近20丈内不准商贩靠近,为着安全考虑。 毕竟烟花这东西,还是得有安全距离的。 附近尤家的马车不停穿梭,一大群的尤家护卫家丁也在进行紧张的准备工作。 尤修远也出现在这里,现场亲自调度。 看上去很是沉稳能干,不少的夫人小姐的目光,都往这边看来。 尤修远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家底丰厚,还这么能干,哎呦!这都是丈母娘们挑女婿最喜欢的条件了。 小姐们也都红着脸,小心的偷偷的观察自己心仪的人。 嘭……嘭…… 戌时一到,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天空炸开绚烂的花朵。 舞狮队的表演也到达高潮! 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好几队的狮子,随着紧凑的鼓点在人群中撒欢。 这时的街道,是有些混乱的,但没人在乎。 大多数人的目光被烟花吸引,这时不少的孩子不知不觉中脱离了家人的监管。 有的被馋虫勾走,有的被人群冲散,有的被舞狮队隔开,这时的大人孩子都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无法自拔,没人注意猎人已经开始狩猎。 嘭……嘭…… 随着最后一轮的烟花盛开,庙会终于迎来最后的狂欢。 等人们从喜悦中回过神,猛然惊醒家人已不在身边。想着也就一晃神的功夫,应当就在附近,找一找就能会合。 可没人想到,有的人一辈子可能都没机会找回来了。 找了许久还没找到,心中开始发慌,想着真不让人省心。 一眨眼的功夫就跑那么远了。 第35章 走失 找了三条街还不见踪影,心中愤怒要冲出天灵盖了。 想着要是找到人了,二话不说先打一顿,难得的逛个庙会,好心情都被搅和了。 找到人群开始散去,商贩也已经开始收摊了,游玩的人累了开始归家。 这时找人的心里已开始恐惧,但又侥幸的想着,走失的人或许已经回家了。 对,对,快回家看看,多数是回家了。 急急忙忙赶回家去,路上心想回家就能看见人。 如果在家就稍微教训一下,不狠狠的打了,只要知道回家还值得原谅。 回到家匆忙推开门,空空荡荡的。心里凉了半截。 疯狂的在屋里屋外,房前房后的呼喊家人。 奔波一天毫无收获,手脚已经颤抖,强撑着跑到村里绝望的呼唤,叫开一家家的门,询问可有人看见自家的人。 一次次满怀希望一次次绝望,交好的人家知道后都帮忙寻找,可是一夜无果,只能作罢。 这样的事情在这一夜三十六个家庭都正在经历着,煎熬着,痛苦着,懊悔着,还继续发生着。 向阳亲眼看见,舞狮队故意的冲散了一家人,那家男人牵着孩子左手,孩子的右手被母亲牵着。 舞狮队明明表演的好好的,这一家三口在边上已经要走过去了,可是狮头突然一个转身,和那家男人差点脸对脸撞上,孩子一惊,怕被撞到躲开,没注意就松开了牵着父亲的手。 孩子父亲惊魂未定,看着偌大的狮头楞登几息。 就在这几息的功夫,他的妻和儿就被狮子围住并隔绝开了。 等男人反应过来,自己的儿子手不在自己手里时,狮子那边的妻子和儿子,已经被人捂上手帕,迷晕带走了。 男人这边艰难的摆脱,烦人的还在摇头摆尾的狮子。 那边自己的家人,已经被送上路边接应的马车。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 而男人还只以为自己的家人就在自己前边,摆脱掉狮子表演队伍后一直向前边追去,可惜他的家人并不在他奔跑的前方。 而是在他擦肩而过的马车里,这一错过,有可能就是一辈子。 向阳冷眼旁观的看着全过程,咂了咂舌,今儿算是开了眼了。 本来是盯着尤家那边的,没想到却意外的发现了这一出。 看了眼高台那边,又看了眼已经要走远的马车,最后一咬牙还是向马车追去。 一路追随马车到了郊外一个庄子上,正要悄悄的潜进去,看看人被关在哪里,结果一个影子比他快一步闪进院内。 这影子怎么有点熟悉的赶脚? 无声的咧了咧嘴,他也麻溜的从院墙翻进去。果然一进去就看见那个鬼鬼祟祟的人,不正是自家兄弟吗? 这个庄子很偏僻,院子里屋舍老旧,马车在后院那边。向阳找了棵大树藏好,站在高处后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后院正在从马车上,抱出昏迷不醒的人,向阳看见了那对母子,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 后院,庄子里的大汉把人都锁在一个屋子里,拿着钥匙招呼几个人: “哥儿几个!今儿收获不错。” “嗨!咱都是老把式了,这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赶车的是个长得瘦猴一样的人,他得意洋洋的靠在车边。 抱人进屋的是个长相憨厚的人,单看外表,谁也不能相信他是个人贩子。 他一挑大拇指:“我就服猴哥,眼睛毒,手快!看上的货没一个能失手的。” 被叫做猴哥的人摆摆手,“这次上头要的货多还急,要不是价格实在高,说什么也不能一次就抓了这么多。 明天让他们赶紧把货转走,这次分完钱后我们都躲一段时间。 告诉六子他们一声,这次太扎眼,都给老子消停的呆着。 谁要是坏了规矩,别怪我没提醒,上头那位可是不讲任何情面的。“ 拿钥匙的大汉,点头哈腰的答应, “那是,那是,都听猴哥的。六子他们这次存货放矿洞那边,估计他那头的货要晚几天才能来提。” 猴哥听完骂骂咧咧的进了旁边的房间,憨厚的男人说: “强哥,有酒没?这几天因为要干活,猴哥不让喝酒,可馋死我了,今个儿我可要喝个痛快。” “酒多的是,你放开了喝,醉不死你就行。” “哎!那感情好。“笑嘻嘻的说完跟着强哥进屋吃饭去了。 向阳见自己兄弟摸到钉死的窗户根地下,借着窗户缝隙偷偷的向里面张望。 他看向几个男人吃酒的房间,还有厨房那里有人在忙碌,其他房间暂时没见有异常情况。 见自家兄弟没有鲁莽行事,向阳很满意。眼见着他翻出院墙,自己也轻轻的跟了出去。 在那个小子发足狂奔前,按住了他! 怕他惊叫出声,又捂住他的口鼻,对上眼神,示意他别出声后,才小心的放开他。 将他带离这个庄子一段距离后才发问: “小武,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叫你和阿水盯着尤家的马车吗?““ 小武激动的说:“哥,庄子里是人贩子。” 停了一下,接着说:“我就是跟着马车来的。” 向阳一眯眼,“你是说院里的马车是尤家的马车?” 第36章 人贩子 小武点头如捣蒜,“嗯!嗯!尤家的马车来回运送大箱子,我跟到一个大山里。 看着他们把很多箱子送进一个山洞里,山洞只有一个出口,门口有人把守我进不去。 后来,马车回到城里后就换人了,阿水哥让我继续跟着这个马车,让我记着路就行,他跟着原来赶车的人去了。“ 向阳点点头,小武年纪小,第一次出任务,不适合处理城里的复杂情况,让他跟踪记着路还是很明智。 “小武,你做的很好,我看见你进院子还担心来着,没想到你还知道及时撤走,没有贸然行动。“ 小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分开前阿水哥再三强调过,只许我远远的跟着,不可以打草惊蛇。“ 向阳拍拍小武肩膀,很满意。 留下小武继续盯着,他返回六安城。 没想到尤家竟然和人贩子搅在一起,太可恶了! 披着人皮不干人事的东西! 他要赶紧告诉东家。 时宜听了向阳的汇报,久久没有言语。 她只以为尤修远渣,人品有问题,配不上她的耀光姐姐,没想到这个人渣,连人都不是。 尤家与官府有关联,刺史和县令她都信不着。 六安这个地方自己没什么势力,但是人贩子这个事她又不能不管,该怎么办才好呢? 明天被拐的人要被送走了,那有可能真的就找不回来了。 人贩子也绝不能让他跑了,无论什么时候这种祸害绝不能留。 时宜闭着眼睛思考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收拾了几样东西在背包里,带着向阳出城去了。 城门已经关闭了,但是这对时宜来说是小问题,她对翻墙这项业务是非常熟悉的。 别问,问就是梦游! 六安这样的小城,官兵巡防也就能糊弄糊弄淳朴的老百姓,连小贼都防不住。 向阳和时宜出现在庄子外边,小武还是被分配放风这个工作。 小武:我觉得我可以干点别的,真的。 其实他想问问阳哥带个比他还小的姑娘干什么? 可是他觉得还是不问的好,因为,他觉得阳哥没有告诉他的打算。 不一会院子里传出些声音,好在这个庄子很偏僻,附近没有其他人家,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这些人贩子当时选择这个庄子,估计就是看中了此处偏僻,如今倒是让他们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 时宜大马金刀的坐在屋子里,地上跪着一个看似很憨厚的男子。 男子晚上喝了许多的酒,本来有些懵,被向阳狠狠的几拳顿时打清醒了。 他很奇怪这么大动静,猴哥和强哥怎么没动静,为啥不救自己。 时宜问:“你们偷来的孩子打算卖给谁?” 男子:“我不知道啊,这些事是猴哥管着的,我就是个干活的,啥也不知道。 真的大侠,放了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的娃娃要养。“看时宜的脸色不好越说越小声。 时宜很突兀的冷笑了一声,“就你这样偷人妻女孩童的混蛋也配有娃娃?放心,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生出孩子的,就是下辈子也没可能。 你若乖乖交代,还能少受皮肉之苦,既然是不识好歹,那就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这兄弟的拳头硬。“ 时宜话落,向阳的拳头就到了,雨点般的打在男子的身上。 啊~啊~啊…… 院子里又鬼哭狼嚎起来。 “我说,我说……”他扛不住了,这是要打死他啊,实打实没一点的放水,这谁扛得住。 时宜一摆手,向阳住了手,但没放开扭着男子的胳膊。男子脸高高肿起,一说话就疼。 向阳看他磨蹭着不说了,手上一用力,男子被扭着的胳膊马上疼得他大叫, “我说,我说,这些货……这些人明天就会来人接走。” “来者是谁?” “我不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啊……啊……”男人又被向阳狠狠的收拾。 时宜:“你最好说点有用的,这里不光只有你一个人,你不说其他人也会说,到那时你就没用了,懂?“ 狼狈不堪的男人,点头如捣蒜,就怕一言不合就挨揍。 “我虽不知来的人是谁?但是我知道猴哥和花楼老鸨一直有来往。猴哥防备心很重,我们只负责拿货,走货都是猴哥管的。” 时宜:“你们有多少个窝点?” 男人:“多少?这不好说,每次都不是一个地方。这次我知道的大约有三个地方都放了货的。我们都听猴哥的……” 这个也就能问出这些了,时宜给了向阳一个眼神,向阳反手劈在男人后脖颈,男人应声倒地。 向阳出去押着管钥匙的男人进来,他打算最后再审那个叫猴哥的。 那男人一进来就双膝跪地,不停的磕头,求放过。 时宜:“你磕头没有用,除非你能告诉些我感兴趣的。” 男人:“是,是,你尽管问,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求您饶了我一家老小。“ 时宜:“你这里为他们藏过多少人?“ 男人:“就这一次,大的带小的二十八个。“ 时宜:“呵呵……’ 男人看时宜脸色不屑,估计是不相信,赶紧找补,“啊哦!我记起来了,去年,去年猴哥他们来存过货,大约十多个,不是,是二十多个,记不清了。” 时宜:“哼!” 向阳捏了捏拳头,二话不说劈里啪啦打的男人哭爹喊娘的。 时宜:好歹是个男人,要不要叫得这么惨。 男人:我要说我不是男人,你能不打我吗? 时宜:不能。 男人:心里问候你全家。 面上还得老老实实的。 向阳拳头打累了就上脚踢,打到男人倒地不起才住手。 时宜:“其实我对你到底藏了多少人,并不感兴趣。”单纯的就是打你泄愤。 因为就算只藏过一个人,那也是祸害了一个人的一辈子。 就像杀一个人该死,再多杀了一个还是两个区别就不大了。 都必须让他不得好死! 才对得起被他害了的人。 第37章 审坏人 时宜:“你知道这些人,也就是你们口中的‘货’,都是给谁的吗?” 看着时宜不耐烦的样子,他知道再不说点她满意的,自己可能不好过。 男人忍着全身疼痛:“猴哥原来是自己干的,后来就给一个大客户干,每次那边都来人把货一次性提走,但每次提货的人不一样。”看时宜要翻脸,赶紧又抢着说: “猴哥的外甥叫六子的,也是跟猴哥混的。他那边专门偷漂亮的女人的,无论是女孩子,大姑娘,还是媳妇子。 他这次拿的货,都藏在山里的矿洞里,那里我知道路,我可以给你们带路的。” 时宜对这条信息并不感兴趣,因为那个矿洞小武也能找到。 这个男人看似老实,实则都是出卖别人,轻化自己的罪责,没甚价值。 时宜一摆手,向阳抬手又把这个男人劈晕。 就剩下那个猴哥了,向阳有点担心不好审。 把猴哥拖过来时,他的两条腿已经断了。 时宜不解的看着向阳,向阳嗤笑一声: ”这混蛋是个能耐的,自己解开绳子跑了,被小武拦住一脚踢断了一条腿。没想到他还敢对小武用暗器,正巧被我发现了,就把他另一条腿也踢断了。这是个凶残的,东家你要小心。“ 时宜玩味的笑了下,开口却不是直接审问原来的问题:“听说拍花子都有些秘药,猴哥别吝啬,拿出来我开开眼呗。\" 向阳:“东家抬举他了,他啊那些药连咱家的普通解毒丸都克制不住。” 刚刚这个猴哥被踢断双腿了,还不消停,一把迷药甩向小武和他的面门,可惜他俩都吃了时宜以前给的解毒丸了,啥感觉都没有。 时宜:“哦?是吗?”有点失望是怎么回事呢? 猴哥手指隐晦的摸了摸衣角,他不敢赌了,他要把唯一的机会留在万无一失的时候,他还不想死。 猴哥:”你们想要干什么?要钱?还是想要那屋里的货?“ 时宜:“都要!\"成年人不做选择,当然是都要啦。 猴哥:“要就都拿去,只要不伤我性命,\" 时宜:“好说,你先告诉我你的货都是给谁的?” 猴哥:“谁给价格高我就卖给谁。” 时宜:“这么说你是不想活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谁不想活了,但是出卖了上头那个人,自己也活不成。 时宜:“我就喜欢守口如瓶的人,佩服佩服。”她很没诚意的鼓掌。 猴哥不想激怒她们,他怕自己直接被灭口,所以短暂的思考后无奈的说,: “我有一些金子,藏在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地方,只要你们肯放我一马,我就把金子都给你们。“ 他不信有人会不想要金子,他相信金子的力量。 时宜:“哼!给你机会你不珍惜,你当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了吗?“ 时宜走到猴哥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你相信报应吗?\" 猴哥敏锐的感觉到危险,手指刚要有动作就被时宜一根银针定在当场。 猴哥慌张的大叫:“你若动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时宜慢悠悠的抽出一根银针,”尤修远吗?我还怕他不成。” 猴哥睁大眼睛不可思议,“你竟然知道他?” 时宜:“本来是怀疑,现在我确定了。” 猴哥气的要发疯,可惜他一点也动不了, “你既然都知道了,就该明白官府是不会帮你们的。我就是他从死牢里带出来的,他的势力是你们都不敢想的存在。” 他缓口气,劝道:“你放我一条生路,我把我毕生所得都给你们,够你们十辈子花用不尽了。” 时宜:“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你的金子藏在哪里呢?” 猴哥:“在……不在这里,从这里出发骑马要两天的路程,我们准备准备,明日天一亮,我带你们去拿金子。” 时宜:“明天啊,你是不是还想着,等到明天拿‘货’的人一来,把我们一网打尽。” 猴哥眼睛一缩,她竟然知道自己的打算。 眼角看到倒地的两人,闭了闭眼,肯定是这两个蠢货出卖了自己。 他就知道没人是可靠的,这些人出卖他不奇怪。 但是,他的后路没了,现在该怎么办? 时宜确定了,这些人都是尤修远的爪牙,就对其他的也没了兴趣。 至于猴哥的金子,这个很好办。 时宜:“猴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我很不高兴。“时宜弹了弹手里银针,猴哥看见她的动作很忌惮。 她一根银针下去,猴子感觉自己动弹不得。 无论怎么努力的想动一动,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做不到。 这种手段,自己闻所未闻! 这丫头邪性的很!他认栽了! “我的金子藏的地方真的很远,我认栽了,我把金子给你,我花钱买自己的命行不行?你放过我吧。” 时宜对猴哥这种人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这不过是他暂时的妥协罢了。 她对着猴哥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手上的银针,对着他脑袋毫不迟疑的一根根就刺下去。 猴哥:”你……”话没说完就突然停住了,目光从惊骇一点点的没了焦距,有点呆滞的样子。 时宜捻着针,吩咐向阳拿来笔墨纸砚记录。 时宜问一句,猴哥就答一句。 向阳:东家的手段?果然不同凡响!这能力也太吓人了。 一个时辰的时间,猴哥已经回答了时宜所有想知道的问题。 包括他衣角里藏着的秘密,拍花子迷药。 这个时宜很感兴趣,把药抠出来包好,打算回去后找时间研究研究。 向阳把猴子犯下的累累罪行都记录好,并拿过猴子的手指按了手印。 猴子过去就是个死囚,因为他不但拍花子,手里还有几个人命案子。 向阳厌恶的看向猴子,就是猴子,就这人渣还有脸让人家叫他猴哥,他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 时宜拿过猴子交代藏钱的地方的那张纸,笑道:“这人有意思,他的钱藏了这么多个地方啊。 这是给自己留了多少条后路啊!” 向阳:“留再多也没用,一个铜板他也带不走。 该死的畜生,他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上完刀山下油锅,日日如此反复。 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第38章 养育堂 时宜理解他的心情. 当她听到猴子说自己曾因为拍来的孩子哭闹,影响他睡觉,就狠心摔死孩子的时候,也是同感。 人贩子真该被千刀万剐!才能解恨。 把同类当成货物交易的人,已经没有人的感情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时宜把藏钱地址的那张纸折好,递给向阳, “等这边的事处理完,你带兄弟们把这些不义之财取出来吧。这个钱用来给咱们的‘养育堂’扩建上正合适,你直接交给云懿就行。” “养育堂”是时宜以前给商会里建造的,是给商会中上工的人的福利,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的。 其实就是托老所和幼儿园,当然还有学堂三者的综合体。 起因是曾有一个商队里的魏镖师,在商队里担任很重要的职位,但是突然提出要请假。 那时商队正处于高速发展期,一个人都恨不得掰成两个用,不可能给假,无奈之下魏镖师只能请辞。 周振是商队管事,魏镖师是他的左膀右臂,魏镖师的撂挑子让他措手不及。 周振苦闷无处诉说,终于没忍住,把这个事拿出来和时宜念叨。 时宜对这个魏镖师也熟悉,是个很能干、很有能力的人,在商队中日后当是能堪大用的。 商队中的待遇还是很高的,不应该存在跳槽的事情,一定是有很重要的原因。 因此,时宜让周振带路去魏镖师家亲自看看。 没想到魏镖师家正闹得鸡飞狗跳。 魏镖师的老娘哭闹着要上吊,魏镖师跪在老娘脚下,紧紧抱着老娘的双腿不撒手。 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时宜拉着周振蹲在一个角落里吃瓜。 周振:你这么看自家人的热闹真的好吗? 时宜:失策!竟然忘记带瓜子和板凳了。 周振:…… 屋内,魏镖师的娘还在不依不饶的问:“你说你到底去不去?” 魏镖师低头不语。 他老娘凄惨一笑:“儿啊,你这是逼我去死啊。” 看着自己儿子是铁了心了,知道光是硬逼不行,耐着性子讲道理。 “我腿断了养着就是了,我以后小心点,再不会摔倒了。何况邻居阿玲嫂子也会帮我的,你放心去走镖。 再说,白家商队那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你打拼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得管事看重,你不能自断前程。“ 你要是真的不放心我,你就给我娶个儿媳妇回来照看我。“ 魏镖师:“儿子没媳妇,只能自己照顾你,等你康复了我再走。 这两年儿子总在外面跑,上哪给你找儿媳妇。 何况找了媳妇得生孩子吧,我这又不能时时照看家里,娶了也是害人,这事不能干。 “你……”他老娘被他气的,手指头都抖的快能筛糠了。 眼看就又要闹起来,周振看不下去,走出去调解。 时宜听完这段对话陷入了沉思。 这两年他们光顾着挣钱,忘记了兄弟们的大后方了。 挣到银子了,还打光棍这可还行?那不能够! 后方不稳,做事不狠! 这事情必须解决,必须让跟着自己的兄弟们后顾无忧才行。 何况家中大院里,正好还有那么多的孩子养着,也快装不下了。 索性就一次都给解决了! 养老的,养小的,都放一起养不就行了。 就这样,时宜建立了“养育堂”。 养育堂里分为:养老院,幼儿园,小学堂。 所有在白家商号上工的人,哪怕是最普通的搬运工,都可以把自己家中无人照看的老人、孩子送到养育堂寄养。 只需象征性的缴纳少许费用,这点费用在白家工资中,都是可以负担的。 实在困难的还可以减免。 这样就稳定了大后方,白家上工的人都很自豪,见人都把头仰的高高的。 这么说吧,就是媒婆介绍姑娘给白家工人,那都得挑好的。 谁让人家福利待遇好呢,老的小的都有人管。 最最最重要的是人家孩子,有学堂可以上! 白家的学堂收费低,白家商会给学堂补贴,学习好的还有奖励。 我滴天老爷呦! 这是平常人家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上学堂!那是有钱有势的大老爷们的孩子才有资格做的事。 书!那是异常珍贵的,只有世家、官家,有传承之家才有的。 要不没考上进士,当不了官的童生,怎可以开馆教书,那就是依仗自己手中有几本书。 平常百姓家也读不起书,笔墨纸砚都是金贵的东西,老百姓如何买得起。 说出来都是一把心酸泪。 可是这些都拦不住时宜要开学堂的心! 没想到养育堂里,养老院和幼儿园都很顺利的开办,却被一个小学堂给难住了。 时宜~笔墨纸砚贵是吧,我们开工坊自己造。 书是紧缺的,小学堂里没有书,如何开学呢? 时宜熬了几个日夜,自己编制了小学生课本。 就学实用的,语文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 数学小学算数加减乘除,算盘人手一个。 时宜表示:没了张屠夫,也不吃带毛猪。 自给自足看谁还能拦得住自己要发展教育的心。 自己缺少什么样的人才,自己培养不就完了,还用去舔着脸去求那些酸儒。 捧着真金白银三顾茅庐,还被人家下人嫌弃、翻白眼,看不起谁呢? 时宜本就有纸坊,自己又偷偷搞了个秘密印刷间。 这个印刷间里,摆着“活字印刷”,工人都是自家的心腹,没敢用一个外人。 因为印刷书籍这个事情,还是得私底下偷偷的来的。不然,被那些根基深厚的世家知道了,恐怕会后患无穷。 毕竟这可是动人家蛋糕的事,被人家知道了还不得捏死她啊。 后果还不是自己现在实力能对抗的。 大世家历经几个朝代经久不衰,所累积的底蕴不可小觑。 自己只想培育自己的人才,打造自己的根基,并不是要与整个财阀世家对抗自寻死路。 印刷的教材很粗糙,但是也够用了,并不是不能做的更好,只是为了让这些书看起来不起眼,即便被人发现可能也会不屑一顾。 自己编制的教材朗朗上口,简单易学,实用性杠杠的。 现在读书人都很自视清高,不会愿意教授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所以她只能另辟蹊径。 这个教材有点墨水的就能看懂,知识浅显易懂,夫子就不用非得找那些知识渊博的大儒了。 条件有限,能自己解决的就内部解决。 时宜觉得自己已经很低调了。 没想到“养育堂”还是受到了当地人的热烈欢迎。 都削尖了脑袋想进白家工作,就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有得到读书的机会。 哪怕,这里的书看上去那么廉价。 但是,知识的金贵是深深扎根在人们心中的。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第39章 古县令 一时间,白家声誉好到人人称赞,谁见了都得道一声:佩服! 建立“养育堂”本意是解决商会中的问题,没想到后来还意外救活了很多孤儿。 有一年,冬天异常寒冷,大雪压垮了很多贫民的房屋,死了很多人。 官府虽然也出动救援,但说实话,实在是没有很好的解决任何问题。 官府只是清理了死掉的人。 能及时从倒塌的屋子里,把尸体找出来,拉到荒地掩埋,只这样都已经是调动了春城里所有能动的人力了。 仅此而已! 可是,那些被父母用生命护住,还活着的孩子们。 该何去何从呢? 失去父母的孩子就是孤儿了! 官府管得了一时…… 嗨!其实一时也管不好,毕竟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奶孩子呢。 古县令急得团团转,求救信一份份的往上级报,都石沉大海了。 想也知道雪灾不止一地,朝廷的救灾款就那么一点,杯水车薪的,救谁又不救谁? 古县令家米汤都不够给孩子果腹了,这一张张小嘴没吃的了,饿的难受!哭闹声的离老远就能听到。 实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找到了“养育堂”。 “养育堂”管事是云懿。 古县令万万没想到,白家竟然让一个女人做这“养育堂”的堂主。 他哪里知道这“养育堂”是时宜的。 云懿也是时宜认命的。 本来养老院和幼儿园让云懿负责很正常的事。 云懿是个很有能力的女子,只不过婚姻不幸福,早早的脱离家庭在外为生活奔波。时宜看到她的能力很欣赏,就把她聘请来做主事。 但是在这个,外面行走都是以男人为尊的世道,看到一个女管事,还是很令人震惊的。 哪怕这个女子再优秀也没人在意,只能看到她是个女子这个事实。 古县令有些犹豫,不知这个女管事能不能做主。 据说这里是白家的,可是白家的家主,他也不在这,这可急死个人啊。 县衙里收留的孩子实在是装不下,也快养不活了。 着实是等不来朝廷的救济了,一拍大腿豁出去了,就找这个女管事了。 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如今能拿到耗子的,就是好猫! 现在谁能解决孤儿问题,谁就是观世音娘娘了! 古县令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很正式的开场: “嗯!这个,云堂主,本官找你来,是有一事相商。 朝廷的赈灾粮没有下来,可是城中城外的孤儿越来越多,县衙已经安排不下了。” 一边说一边偷看这个云堂主的脸色,就怕看到她露出个为难之色,结果云堂主淡定的喝茶。 “嗯!本官听说养育堂新建了很多房屋,没有一间倒塌,很结实!你看能不能借用一段时间,给官府来安置孤儿。” 当然不可能有一间倒塌的,“养育堂”建造的房屋花了多少心思和银钱,云懿亲自监督建造的,但凡塌了一间,自己都得以死谢罪。 那么多的银两,建造时用的都是真材实料,没有一点弄虚作假,怎可能一场大雪就给压塌。 就是不幸碰到了地动,那也得不能塌才过关的。 “养育堂”的房屋耗资是那些平民百姓,建造房子花费的十倍不止。 百姓建房都是捡便宜的建筑材料用,看上去没什么区别,但遇到灾难那就跟纸糊的似的,一点也不顶用。 云堂主淡定的放下茶杯:“县令大人,你能确定官府要借用多长时间吗?”县令说话是代表官府的。 古县令:“暂时的,暂时的,估计朝堂的救济款和救济粮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这话他自己都不相信,古县令心虚的拿袖子擦了擦汗,借用时间自己也不能确定。 云堂主也没拆穿古县令,想了一会道: “不是不行,但是我们养育堂,主要是给我们白家商会养老和育小的地方。 我们所用资费,都是七成出白家补贴的,三成是自费的。” 果然还没高兴一下,就谈到了最令人头疼的问题——钱,谁出? 古县令:我要是有钱,还用看你个女人的脸色。 但是,自己有求于人,很显然这话就不能这么说,人家没义务帮官府白养孩子。 古县令皱着眉头,想怎么能劝服这个女人,实在是荷包里没钱,腰杆子都挺不直啊。 这官当得真tm憋屈啊! 云堂主轻笑了一下:“古县令,明人不说暗话,只怕这赈灾款遥遥无期吧?“ 古县令:你看看,连个女人都知道的事,朝堂上那群饭桶都是干嘛吃的,还不如个好老娘们! “朝堂诸公会管的,会管的……吧“ 他自己都怀疑,那帮高高在上的诸公们,是不是真的能想着他的这个小县城。 他在朝堂并无根基,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县令位置,干了八年还没升迁了。 云堂主:“古县令,朝堂的事我不懂,但是养育堂的事情我懂。 养育堂可调动的钱粮,每月就那么多,除了必要的吃饭钱不能动,我们养育堂最大的开销,其实是学堂那边。“ 云堂主一副我真的是为你着想的样子,继续说:“学堂的夫子都是高价从外地聘请过来的,水平如何不说,但是大部分的钱,的确是花在了他们身上。 谁让咱们县城有学问的人,不肯屈就我们养育堂任教呢。“ 古县令: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古县令:“那你的意思是~这聘请夫子的钱能动?“古县令不确定的询问。 云堂主:“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吗?特事特办嘛!事情赶到这里,也不能不解决呀。 古县令,我可以调动这部分钱安置你送来的孤儿,可是学堂的授课该怎么解决? 小学堂不能停课这是底线! 不然,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古县令:“嗨!不就是教孩子们读书吗?这个我会啊,我县衙里也能调出几个书吏来。 只要养育堂把这次雪灾的孤儿都安置了,我亲自带人给孩子们授课。“ 古县令很利索的把自己和县衙的书吏都给卖了。 云堂主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见好就收, “那好,一言为定。”从此养育堂的读书声再也没断过,而养育堂接纳了所有孤儿,在那个寒冷的冬季没有饿死一个人。 这在那个冬天是独一份,其他受灾的地方被饿死、冻死的不计其数。 在灾难面前人命真的是太脆弱了。 好在这个小城的县令是个有良心的,把民生是放在心上的实诚人。 而当古县令看到“养育堂”的课本时,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中。 别人可能不是很懂,但是他懂啊! 别看印刷的粗糙,但是内容这么实用的也是少见的。 算数在当下,是只有少数人能掌握的东西。 在这里竟然是用作开蒙用的? 他感觉自己有点眩晕的感觉。 你再听听,这像话吗? 第40章 回馈养育堂 人家顽童唱的是童谣,这里的孩子唱的是: “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五七三十五......” 果然,人和人的起点是不一样的。 回家后就和老婆说,把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从书院里给我提溜回来。 一个月束修那么多,混蛋玩意学回来的东西,都不如“养育堂”里启蒙的孩子会的多。 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嘛! 县令家的孩子怎么可以差这么多? 以前因为自己忙,就放任了那小子的学问考教的事。现在,刚好自己要教授”养育堂”里孩子,自家孩子顺带一起吧。 他要把儿子放在眼皮底下,看看这个兔崽子是怎么学习的。 古县令家的小胖子,在书院里被所有人捧着,哪里用一点心在学习上了?好吃的好玩的不用自己费心,书院里的夫子都主动找给自己。 他的好日子,终于是和他告别了。 迎来的是他的父亲严厉的戒尺,第一个月下来,小胖子的屁股上是新伤加旧伤,简直不忍直视,就是伤痕累累。 第二个月,小胖子就不再是小胖子了,不能胡吃海塞,没有特殊照顾。要和养育堂里孩子都吃一样的伙食,两菜一汤,油水自然不能和书院比。 好处是小胖子更健康了,瘦下来后脑子也清醒不少,学东西很快,能跟上夫子教授的知识。 瘦下来的小胖子抽条的很快,长开了,是个很可爱的一个孩子。 古县令看到自己儿子的变化,一方面很欣慰,一方面很后怕。 这要不是自己亲自教课,再晚点发现自己儿子状况,那孩子不就被耽误了嘛! 学院的风气什么时候变味了,浑浊的如官场一样了。 学院要是不把心思放在教学上,那么耽误的是一大批春城的学子。 是时候该好好整治下学院了,还读书人一片干净的学堂。 在古县令的干预下,春城的学院被大刀阔斧的一通改革,学院的学风得到了质的飞跃。 但是,古县令的儿子没有再回到学院去,一直在“养育堂“读书。 古县令也并没有把“养育堂“里的课本传播给学院。 因为,他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他要尽可能的保护”养育堂“,那是留给孤儿们最后的避风港了。 向阳小时候就是孤儿,没有依靠的日子孤儿是真的难熬。猴子的这些钱财虽不知具体有多少,但是可让很多孤儿能温饱,能活命。 向阳抱拳给时宜施礼,“东家功德无量!” 时宜不在意的摆摆手,“养育堂”规模越来越大,所需钱财也是越来越多,钱财她也尽可能的向那里倾斜。 毕竟,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撤离了。庄子里的其他闲杂人等都处理好了吗?” 向阳:“东家放心,其他人都打晕捆起来了。“ 时宜留下一份口供,听到小武的布谷鸟暗号,知道人来了后才放心的走了。 一大群人,目标明确的往这个庄子狂奔而来,他们是丢了家人六神无主的人们。 今天在各个村口,茶棚,城门口等地都有人听说,这个庄子里关押着被人贩子抓来的人。 只要是家里没找到人的,一听说这个庄子里有线索,不管是真是假都要亲自来看看,万一传言是真的呢。 这是他们的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再找不到人他们就要崩溃了。 谁也拦不住他们,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敢闯过去,说不定自己的孩子,妻子在苦苦的等待他们去解救呢! 众人怀着焦虑不安的心情,一路上畅通无阻的闯进破烂的庄子里。 在院子里,他们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这个庄子太安静了。他们无措的站着,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忐忑的一间一间的寻找。 “啊……快来啊,人在这里。”有人大叫。 一群人都拥挤到被人拉开的门口。 抻着脖子、透过开着的门看见了屋内———不大的屋子里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孩子,他们躺在铺满稻草的地上,不声不响。 门外的人,都迫切的想进去看看自家的孩子,在不在这里,也有着急大叫自己孩子姓名的,嘈杂混乱。 这时一个人拉住门把手大叫一声: “哎!安静!都听我说,屋里都躺满了孩子,你们要是就这样都进去,就会踩着孩子,受伤了咋办?大家都冷静冷静。” “没错,娃在这里,哎?咋没个声音呢?”刚放下一点点的心又都悬起来。 “里正,你说怎么办?我们听你的。”一个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累的满脸大汗的男人说。 被叫里正的中年汉子没推辞,叫了一声: “毛郎中,你先进去看看孩子们,这都是咋了?我还有刘大虎在门口往外抱孩子。 不管这孩子是谁家的,咱都先抱出来,院子里地方大,丢孩子的人家都来认认。 可有一样,谁都不许离开。谁跑得快到衙门去报个案。“这不是小事,衙门一定得来人才成。 这个安排很合理,大家都很配合,有两个人自报奋勇的去报案了。 “毛郎中,咋样了?”里正看着号脉的郎中焦急的询问。 “没什么大事,应该都是中了迷药了。只要是能醒来就应该问题不大。” “没事就好,那咱们把孩子挨个递出去。”几个人在屋内一 个个的往外抱,门口接过孩子的人就会抱到院子当中。 有些心急找孩子的,会跑过来看看,不一会就传来找到自己孩子,喜极而泣的哭声。 看着紧紧抱着还在昏迷的孩子痛哭的人,大家也都不禁动容,谁家的孩子还不是命根子呢。 一会功夫孩子被抱出来大半,里正抱着一孩子出来,说:“里面还有几个看上去是哪家的媳妇,女子我们不好动,谁家丢了媳妇的进去看看。” 这边找自家孩子的,屋里找自家媳妇的,一时间又乱哄哄的。 “这屋里还有人呢嗨!”这时隔壁屋里传出话来。 第41章 丢失的人 里正把孩子递给旁人,到隔壁一看: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男人。 “里正,这里还发现了这个。” 率先发现这里的一个村民,递给里正几张纸。 里正是识字的,看了几眼,说: “这是口供,这几个可能就是人贩子了。等会官府来人交给他们吧。找绳子把他们捆起来,别一会啥时候醒了,跑了咋办。” “交给我吧,我一定捆结实的,我家是杀猪的,我捆的绳结保证他动弹不了” 该说不说,这还是个有家学本事的。 里正听他这样说,放心的把这事交给他了。并且又叫来两个人帮他。 官府接到报案,王县令大惊,带着衙役和捕头一同前往庄子拿人。 向阳打发走小武,让他带着其他兄弟去抄了矿洞那边。 他忍不住问时宜: “东家,我们就这样走了?尤家靠山不小,与官府的关系也不单纯,只怕最后会把他摘出去。” 时宜:”放心,我已经把这里的事通知给感兴趣的人,而那个人和尤修远的那个干爹有些过节。“ 这次的事能帮他扳倒宿敌,他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才怪。 “这事官府负责最合适,我们不便直接再插手了,适当的时候可以帮忙提供点线索。“ 向阳:“这里事要告诉花楼里的那位姑娘吗?” 时宜:“再等一等吧。“ 她觉得耀光对尤修远这个救命恩人,有些不可言喻的感情,她还有些拿不准。 她不想在没有完整的证据时打草惊蛇,让尤修远有机会准备脱身。 向阳不再多问,与时宜分别,两人先后进城,悄无声息的办事去了。 不多时,时宜收到了小武拿来的矿洞那边的口供,那个六子被控制住后,稍微的拷打就吐口了。 口供很精彩啊! 把尤修远的老底都给抖搂了,毕竟他专门给尤家的花楼提供女人的,不可避免的就与尤修远接触颇多。 知道他的事情不少,其中也包括瑶光仙子的事。 说来也是巧,那日他本来就是交货给尤修远的。 结果不经意间,尤修远看到了出来采买的耀光。 虽然耀光是女扮男装的,但是他是干嘛的? 一眼就看中了她的美貌,认为她就是花魁的不二人选。 本来六子想出手的,毕竟尤修远给了很高的价格。 但是看到耀光身边那几个练家子打扮的人,他怂了,不敢出手。 尤修远无奈只能放弃。 但是迎面走来几个衙役,原来是到了饭点了,衙役们结伴出来打牙祭的。 本来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但是耀光立即避之不及的样子,引起了尤修远的怀疑。 虽不知缘由,但是给了尤修远很好的可乘之机。他吩咐六子找到那几个衙役,请他们吃饭喝酒交朋友。 吃饱喝足后,六子露出一个苦闷的神色,衙役们吃人家的嘴短,不好视而不见,就问六子可是有什么事? 六子半推半就的讲述:“自家有一个逃婚离家出走的妹妹,让父母操碎了心。妹妹如今流落到这里,可是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不知能不能在婚期前找到她。“ 说完还拿出来一张画像,几个衙役一看,“嗨!就这,咱哥们就是天天在这街道上混的,帮你找人还不是顺手的事。“ 大包大揽的把事情接了,六子赶紧感激的奉上辛苦费,看还有银子可拿,衙役们一个个的胸膛拍得啪啪响。 就这样,衙役拿着一个女人的画像满大街的找人。 耀光本就躲着衙役,一看他们还拿着画像,就认定是来追拿自己的。 她哪里知道那个画像就是普通的美女图,根本就不是她。 她慌张的躲藏,几个商队里的兄弟也帮他多次引开追兵,但有六子暗中帮着指挥衙役围追堵截,最后耀光迫不得已只能独自跑开,躲藏在了一个送亲队伍中。 但她不知道这个送亲队伍就是六子交货的伪装,送亲队伍中的嫁妆箱笼中装的都是外地抓来的女人。 那些女人被喂了迷药,藏在箱笼中安安静静的。 进了六子的地盘,安排几次英雄救美的戏码还不是手到擒来,就这样耀光就被他们骗来六安。 到了六安耀光就真成了笼中鸟了,六安的衙役都经常拿花楼的孝敬,巡街恨不得天天围着花楼转几圈,要不是怕耽误花楼生意,他们就在花楼门口站岗了。 耀光摇身一变成了瑶光仙子。 果然是为花楼挣了大把的银子,一切都按照尤修远的预料发展。 尤修远以有心算无心,成了最大的赢家。 时宜越看越火大,这帮人渣是真敢啊! 时宜冷笑一声:尤修远啊尤修远,若是没有耀光,自己根本就不会在六安这个地方停留,那么他还能在这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拐卖人口的罪恶,还不知要被埋藏到哪年哪月。 他还有刺史大人做靠山,只怕是一辈子也不能翻车。 但是他偏偏就招惹了耀光。 自己都要善待的人,他敢如此作贱!既然他作死自己就送他一下地狱。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时宜吹了一个口哨,一只鸽子飞过来落在窗台上。小武拿了一把麦子喂它,鸽子咕咕几声就吃起来。 时宜把写好的纸条卷成筒状,放在鸽子腿上的小竹筒里。摸摸鸽子羽毛,一扬手把它放飞,转眼那个小白点就看不见了。 官道上几匹快马飞驰而过,连夜赶路都有些疲惫。 但是他们也是简单的休整,给马饮水后就又准备赶路。 “小侯爷,再坚持一会,再有一个时辰就到六安了。“护卫西风恭敬的说。 “嗯! 巡按御史陈大人到了吗?“ 第42章 巡按大人 “回小侯爷话,陈大人这个时候,当是已经先咱们一步进城了。” 西风谨慎的回答。 “进了六安后,找机会与陈大人见一面,把手里的线索交给他一份,让他做到心里有数,不然我怕他一时还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呢。“ “是!小侯爷。“一行人又上马疾驰而去。 六安城内,今日来了很多生面孔,而王县令却一无所知。 他正在庄子里处理人贩子的事。 庄子里被拐来的孩子和女人,已经有一部分被家里人认领了,可是还有一十九个没找到家人的。 目前还都药效没过,处于昏睡状态。 没办法! 王大人只好把这个庄子做县衙用了,现场办公了。 毕竟这些个昏迷的人也带不走啊。 被拐的人~尚好处理,待郎中给他们诊治后很快就能醒来,到时候再让他们的里长,族人都来核对家人身份,确定是一家人,就可以放走了。 没找到家人的~也好办,先带回县衙,再各处张贴告示,让丢了人口的家人前来认领,虽然繁琐,但却没什么难办的。 问题出在人贩子那里,这若是普通的拐子倒也好处理,可是谁料到这里有个扎手的猴子。 根据口供,他可是刘刺史那边死牢里的人。 死牢里的都是死囚,这人早就该死了! 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辖区里?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长脑子的就能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但是刘刺史的猫腻,他不想碰,也不敢碰啊。 可是如今闹得沸沸扬扬的,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徇私啊。 怎么办?怎么办? 他面上在冷静的处理事情,其实内心焦虑无比,就像烧开的水似的,呼噜噜的翻滚不止。 他在刘刺史面前屁都不是。 刘刺史是有家族背景的,京城刘家虽然不是大世家,但是与世家联姻,三代内都有族人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的。 可是自己出身寒门,背后没得力的族人可以依靠,混到县令不出意外已经是到了尽头了。 他没有背景,也没有大的功绩。 现如今,还在任期内出了这样大的案子,自己的乌纱帽保不保的住,还不好说。 按说人贩子拐个把人,不算什么惊天大案,哪个州府也都有。 但是,谁见过人贩子在一个地方一拐就拐这么多的? 可他的六安薅羊毛啊, 欺负人是不是? 还是连续犯案,这样的恶劣事件! 怎么这么倒霉的摊到自己身上了。 口供这么齐全,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这几个该死的混蛋,可是要害死自己了。 王县令内心已经气的直跺脚。 刘刺史本就不待见自己,这个猴子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咋处理才能不影响自己,在这个县令的位置上继续苟活。 他真的是不贪心的。 还没想出万全之策,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犯人全部收押。 醒过来的被拐人员还得挨个做口供,记录他们家的位置,还有几个太小什么说不清楚的,见不到家里人嚎啕大哭。 王县令:要不是怕丢人,我也想哭。 一阵兵荒马乱后,终于该收监的收监,该安置的安置完毕。 王县令刚想喝口茶水压压惊,就听到有人大声喊道:“巡按御史陈大人到!” “噗……”王县令一口茶没进嗓子就吓得喷了出去。 并且很倒霉的呛到了,咳!咳……的咳嗽不停。 王县令:完了!要玩完啊!怕什么来什么呀。 赶紧整理了一下官服,扶了扶官帽,小跑着出门迎接尊贵的巡按御史大人。 陈大人耐心的等在县衙门口,面上沉静,心中还在惊讶于小侯爷的神通广大。 自己刚到六安城,小侯爷的卷宗就已经递到了他的手中。 刘刺史,新仇旧恨!咱们慢慢算。哼! 王县令看见县衙门口站着一个身着巡按官袍的大人,眼神坚毅而锐利。 王县令与之眼神一碰,自己赶紧就眼睛下移,盯着陈大人官靴鞋尖的一点,恭敬的给上官见礼。 “下官王成博见过巡按大人,不知陈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王大人不必多礼。”陈大人淡淡的客气。 “陈大人,请进县衙歇息片刻。”虽然并不欢迎这个大人,却不敢不恭敬的将人请进去。 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陈大人点点头,毫不客气的走进县衙,坐在主位上。 王大人陪坐在一旁,心中还在不停猜测巡按大人是碰巧路过,还是特意来六安的。 “王大人,本官原在林安县办一桩命案,案中牵扯一名人犯逃逸,追捕到你辖下六安县,发现他与你六安县的人关系匪浅。 因此,本官到县衙寻求王大人的协助。” 王大人:这不倒霉催的吗? 你个不长眼的犯人往哪里跑不好,你来我六安县干什么? 哦!对,陈大人说了,是和我六安县的人交好。 六安的哪个混蛋和杀人犯交好,不想活了是吧?看我知道是哪个,不弄死你! 叫你不长眼的把巡按大人给我招来。 王大人脸上笑嘻嘻,内心妈妈皮! “陈大人放心,只要是人犯在六安县内,下官一定全力配合缉拿,无论是我县内任何人胆敢包庇窝藏,下官一定严惩不贷。” 他积极表态,言明自己立场,希望巡按大人看到他一身的浩然正气。 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好在这个陈大人不是被拐卖案吸引来的。 就说嘛!案子刚发生,这边巡按大人就知道了,这不太现实,是自己草木皆兵啦。 差点没吓死,这一头的汗赶紧擦擦。 陈大人看着王大人心虚擦汗的样子,故意询问: “王大人这是身体不舒服?怎的出这许多的汗?” 王县令:“回陈大人话,下官虚火有点旺,体虚汗多,嘿嘿……” 陈大人:“王大人这样的勤勉,带病还在坚持上衙门办公,果然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王大人:“陈大人谬赞了。”实在是受不起这么夸啊。只要你不来找我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陈大人觉得客套话已经说完了,话头一转,“既然王大人都这么能干,本官也不好在这里叨扰。” 王县令眼睛 一亮,终于要走了吗? “那么,麻烦王大人差人把县衙内的刑事案件的卷宗,都帮本官拿来,本官要开始调阅。” 王大人:你都不用休息的吗? 刚进来寒暄两句就要调阅卷宗了? 现在当官都这么卷了吗? 难怪人家是巡按御史呢! 哎!这就是差距。 第43章 联合办案 “陈大人,稍等片刻。” 他不敢耽误陈大人的公务,马上喊来县丞吩咐下去。 不多时,县丞抱着一大摞公文卷宗进来,放在桌子上。 陈大人真的就开始翻阅。 王大人:…… 衙门里陆续有来认被拐孩子的,王县令告罪一声也去忙了。 时宜展开刚收到的信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是封求救信! 看来自己必须要离开六安一段时间了。 但耀光的事自己不放心,想亲眼看到尤修远伏法,她特别想带着耀光离开。 同时,又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本人亲自去解开,不然会影响一辈子。 一咬牙,一跺脚,救人性命的事刻不容缓,自己必须马上走。 但可以把自己的 人手都留下,只带着石头和清秋走。 耀光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前路危机已经大部分都被解除了。 最后这一段,你一定要擦亮眼睛,战胜尤修远那个伪君子。 时宜留下向阳一队人从旁协助耀光,还有巡按大人在。 六安想来应该出不了大乱子。 因事情紧急,她收到信后就带着石头、清秋一起快速离开了。 向阳接到时宜给他的留信后,马上调整了人员布置,重心都放在了花楼这边。 东家说首要是要保证姑娘的安全。 刘刺史府中六安县丞恭敬的站在堂下,他正告知六安县今天发生的事情。 刘刺史生气的一拍桌子,这个六安县令还是这么不懂事。 县丞被吓了一大跳。 转头刘刺史赞赏的看了一眼县丞,道: “你做得很好,这事本官记下了,我看你比王成博更适合做这个六安的县令!” 县丞高兴的赶紧表态: “小的一切以刺史大人马首是瞻。”嘿嘿,看来自己离县令又近了一步。 刘刺史:“嗯,你很好。回去吧,给我盯着王县令和巡按大人,懂吗?” 县丞:“懂,懂,大人放心,我一定牢牢地盯住他们两个。”只要是刺史大人认可他,自己前途一定大好。 听说刺史家族有深厚的背景,这叫背靠大树好乘凉,自己可要趁机抱住这个大腿。 “巡按大人,属下回来了,县丞刚从刺史府出来。” 陈大人:“哼!就知道县衙里肯定得有刺史府的钉子。老把戏了,没什么意外。’” 放下卷宗,捏捏了额心,道: “派人看好牢里的叫猴子的犯人,别让他给灭口了。“ “是,大人。“下属火速去安排了,巡按大人的手下可比县衙的有实力多了。 陈大人心情很好的合上卷宗,喃喃道: “刘刺史,得到消息后你要做点什么呢?我很期待啊。呵呵。“ 王县令一直忙到晚上,才要进家门,就看到衙役脚步慌乱的跑过来,口中大喊: “大人,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王县令怒:大人很好,你才不好了呢!会不会说话。 衙役可不管县令大人不好看的脸色,继续大叫道: “大人,有人…在…大牢里…给犯人投毒。”衙役都快跑断气,了,说话断断续续的。 王县令耐着性子问:“人抓住了吗?给谁投毒?犯人死了没有?你倒是快说呀。” 衙役:你问了这么多我也记不住啊。 “抓住了,巡按大人正好在场,派人帮忙把人当场抓住了。” 王县令眼皮一跳,巡按大人怎么在那里。 来不及多想,赶紧赶到大牢里。 陈大人看着拿下的投毒的犯人,心情更好了。 “李青,这个犯人你下去好好的审,胆敢在咱们眼皮底下投毒,肯定是个有故事的,把你的看家本事给我用上,拿到口供!” 最后又强调一句: “死活不论!” 这就是说可以动用酷刑了。 李青善刑罚,从他手里过一遍的,没几个能好好活着的。 不多时,牢房深处就传来痛苦的嚎叫声。 但凡听到的人,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等王县令赶到时,陈大人手里已经拿着刚新鲜出炉的口供了。 陈大人看了一眼王县令,“ 你的县衙牢房,这么容易就被人钻了空子,看来王大人需要闭户自查一番了。 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替人家背了黑锅都不知道。最后失了官职事小,丢了性命就事大了。 犯人如果被灭口了,到时候你就是全身都长着嘴也说不清了。” 王县令也不是笨蛋,一听就知道了要被灭口的是哪个犯人。 刺史大人这是要把自己推下火坑啊。 吓得他浑身颤抖,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他求救的看向陈大人,“我……我……“ 一掀官袍单膝跪地,”陈大人救我,救我……” 陈大人搀扶起王县令,“我既然看到了,就不会放任不管,肯定会拉一把王大人的,但是,也要王大人全力配合才行啊。” “陈大人,我一定配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次比上次更真诚了些。 巡按大人很满意的点头。 刘刺史的一顿操作猛如虎,已经把这个县令吓破胆子了,他为了自保也会站在自己这边。 那么,接下来自己在六安县的安排,就好办的多了。 有了王县令的配合,自己的人顺利找到了人贩子的另两个窝点。口供已经齐全, 可以写奏章了。 巡按大人一边将写好的奏章,连带着几个人犯一并送往京城。 一边联合王县令缉拿主犯尤修远。 两队人马包围了尤家,将尤家人全部控制起来,挨个查过去发现就少了尤修远。 陈大人暗道一声:不好!还是走漏风声了,不然不可能跑了主犯的。 这也是没办法,县衙里有太多尤家的耳目,好在只跑了一个。 巡按大人立刻下令:全城搜捕! 第44章 李阿妹助攻 尤修远惊魂未定,藏在一个民房中. 这里离尤家不远,可以看见自己的家,正在被官府查封。 他爹、他娘和家里的所有人都被缉拿下狱。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他不明白怎么有人敢动他? 在六安谁不知道他尤修远可是有靠山的? 对!找干爹给自己做主去。 如今六安城内到处是捉拿他的官兵,他想出去,还得费一番心思。 这还真是报应! 当年,他就是用这个办法困住瑶光仙子的。 如今,让他也亲身体会到了被困的滋味。可他不是一个弱女子可比的,他拥有用不尽的钱财,可以给自己买出一条出城的路。 越是这个时候,银钱越是好使! 花楼这边被官兵包围,并没有抓走所有人,只是带走了老鸨和几个龟公,打手。 其他的花娘和伺候的人,都只是被困在花楼中不得外出。 老鸨必然是知道尤修远很多的事,并且极大可能她本身就是参与者。 所以她被第一个提审。 公堂之上,陈大人坐在主位,今天他是主审,他已经全权接手这个案子了。 升堂后,两班衙役一起用杀威棒敲地,声音深深震慑受审的人,吓得老鸨直缩子,胆战心惊,两股战战。 陈大人一拍惊堂木,老鸨吓得差点跪不住。 陈大人:“堂下何人?” 老鸨:“回大人,我叫李阿妹,是花楼里的妈妈。“ 陈大人:“花楼的东家可是尤修远?” 李阿妹:“回大人,正是尤家的花楼。” 陈大人:“从昨日到今日你可见过尤修远?可知道他现在何处?” 李阿妹:“昨日,昨日见过的,今日没见过了,我并不知道尤少爷在哪里。” 陈大人:“呵呵,李阿妹,你想清楚了,这里是县衙大堂。我既然拿了你,就是知道了你所有的事了。 你好好回话,本官也不屑和你个女人计较,你跟本官打马虎眼,我可没耐性听。耽误了我捉拿尤修远,你就罪加一等! 到时候可有你受的。嗯?”巡按大人声音低沉,威胁味道十足。 衙役又齐齐的敲响杀威棒,李阿妹颤抖着身子,害怕的左右看看,咬着发白的嘴唇,面露挣扎之色。 陈大人狠狠的一拍惊堂木:“没时间跟你废话,说不说?再不老实!本官可要动刑了。” 一旁,衙役把一套刑具粗鲁的仍在了李阿妹的面前,上面斑斑血迹清晰可见, 李阿妹“啊~”的叫了一声就不敢看,颤抖着声音说: “回大人,我昨日本是要接收新人的,可不知是何原因新人没接到,去接人的人也没回来。 我不得已告知尤少爷,就是那时见到了他,后来就再也没见到了。 陈大人:我是不会告诉你,接人的打手在没靠近庄子时,就都被他拿下,关在大牢里了。 陈大人一本正经的问:“接什么新人?在哪买的?和谁买的?可有买人的契约?可在县衙登记按印?” 李阿妹:“花楼里每月都会到新的姐妹,至于和谁买的?就不是我能管的了,我只是负责管着花楼这边的事,其他的都是尤少爷管着的。” 陈大人大喝一声:”胡说!李阿妹,你休要抵赖,尤修远的罪责自然是跑不掉的,可是你也别想推得一干二净。 哼!你敢说你不知道这些新人都是从哪里来的? 何况,还不止是你花楼里要的姑娘吧?那些孩童又是谁要的?你又把他们卖给哪些人了?嗯?” 陈大人又一拍惊堂木,大喝道:“说!今个你胆敢隐瞒一条罪责,本官就扒你一层皮!” 衙役跟着大喝:“说!” 李阿妹眼睛里充满泪水,可怜兮兮的看向堂上的官老爷: “大人,让我说什么呢?我十六岁被拐,最后转卖到花楼里,这一呆就是十三年。 我跑过,被打的遍体鳞伤。我求过,徒惹人家笑话。我若想好好的活着,除了听话还能怎么样呢? 无论是新来的是什么人,都不是我决定的。谁要买,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大人怎能把这许多的罪责按在我头上呢?我冤枉啊,大人!”李阿妹开始卖惨,述说自己的无奈。 “你冤枉?那些被卖的女子孩童,难道不是你找的买家?收到的钱财,你就没拿到一分的好处? 你冤枉?要拐什么样的女子,什么样的孩童,那些人贩子难道不是听了你的吩咐的? 你冤枉?你花楼有人要买清冷美人,不几日后,你的花楼里就有清冷美人了。 李阿妹你倒是给本官解个惑,这事你是如何做到,每次都能好运气的碰上的?“ 李阿妹心惊不已,这个官老爷果真是知道了不少事,要脱身恐怕不易。慌忙道: “大人,我都是按照东家的意思办事,小女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都是尤家……” “尤家的事自有尤家担着,一个也跑不了。现在本官要知道尤修远跑哪去了?说!你再顾左右而言他,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我真不知道啊,大人我……” 陈大人大喝一声,打断她想要狡辩的言语:“来人,给她上刑。” 两个衙役闻风而动,拿上刑具就套到了李阿妹的手指上,两边一扯拉手,就等大人一声令下就开始行刑。 李阿妹急了:“大人,我冤枉啊,大人,我真不……” 陈大人不理,直接开口:“哼!不见棺材不落泪,动刑!“ “啊啊啊啊啊……”才开始动刑,李阿妹就招架不住了。 她这许多年,几乎就没吃过什么苦了,手指因为没干过活而细腻柔软。 这一套上刑具就吃不消了,刑具本就是要折磨人用的,所以夹棍表面就很粗糙,没等夹她手指呢,皮肤就已经磨破皮了。 大人下令动刑,衙役也才刚一用力,夹棍被绳子拉紧,刚箍紧手指,痛楚就电流一般的传遍全身。 第45章 牵扯刘刺史 李阿妹痛的失声尖叫. 只熬了三五息的时间,就挺不下去了。求饶道: “大人,求求你!快停下!我说,我说,我都说~” “停一下!”陈大人接着道: \"李阿妹,本官耐性不好,少说废话,你再说些没用的我就下令行刑,且不会再停下。” 李阿妹看这个软硬不吃的官老爷,很头疼! 刚开始,还以为如此年轻面嫩的官老爷,心肠也一定柔软。结果一言不合就动刑,什么破男人! 怜香惜玉懂不懂? 这种男人注定孤独终老! 可恨!也可怕。 她是真怕他不管不顾的动刑,自己最怕疼了。自知躲不过了,放弃挣扎,便道: “大人,小女子招了,什么都招了,求大人别再对我动刑了,我只想活的不那么痛苦。呜呜……” 女子的哭声在堂上回荡。 可惜如今再也没人能救她了。 她只有老实交代自己知道的内情: “尤少爷最有可能的是去找刘刺史;想来大人已经知道了刘刺史是尤少爷的干爹。 他的事,刘刺史一定会管的,因为这贩卖人口的生意一半的收益,是给了刘刺史的。呵呵,不然,刘刺史哪会收尤少爷作义子,他自己又不缺儿子。” 陈大人:“你怎知是分给了刘刺史一半,你有看到账本? 陈大人难掩激动。 李阿妹:“我看不到账本!但是,人都是从我手中出去的,收益有多少我还是知道的,最后只见少爷拿回来一半。 而另一半,少爷都会吩咐我,以花楼的名义,存到本地最大的银号里,印信和暗语刘刺史收着的。“ “也就是说,你存进银号的钱,尤少爷也取不出来,只有刘刺史能取出来,是不是?“ “是的,每月刘刺史都派人到银号取钱。 后来,刘刺史越要越多,单纯的正规渠道进人,就满足不了刘刺史的胃口了,挣得太少,刘刺史不高兴! 尤少爷没办法,才让人到处的去拐人,这样来的人价格很低,成本低了利润呢就高了。 就不会惹得刘刺史不满,我们的日子也都能好过些。” “那你知不知道,给你们拐人的猴子,是哪里来的?”陈大人问。 “知道,猴子就是刘刺史府死牢里的死囚。”这就和猴子的口供对上了。 “刘刺史手眼通天,不听话的人,即便是没罪也会被他扔牢里受折磨。听话的人,哪怕是死牢里的犯人也可以重见天日。 所以,我们不敢一点点的忤逆他的意愿。” 陈大人看了看记录口供的书吏,满意的点点头。 这下好了,对刘刺史有杀伤力的口供算是对上了。 有猴子的口供在前,再有这李阿妹的口供,正好把刘刺史的罪责先钉死了。 好!很好!非常好! 但最重要的还是尤修远的口供和他手里的账本。 他是和刘刺史利益直接相关的人,要是能拿到他,刘刺史则再无翻身的可能。 刘刺史府周围已经布控了,先抓到尤修远。 刘刺史官阶在那里,自己虽然没权利直接抓人,但是等到上头的批文下来就可以动手了。 交上去的人犯和证据足够让上头震怒的了,就不信刘家敢在目前的情况下保刘健,刘健这个刺史是做到头了。 想及此,陈大人再问:“尤修远的账本放在哪里?你知不知道?“ 账本这种证据最好能拿到,这个更保险,可以说得到账本基本上扳倒刘建就万无一失了,就是刘家也得跟着受到牵连,甚至得伤筋动骨。 毕竟,刘建贪墨那么多的钱不会不给刘家好处的,说好听的叫孝敬,说不好听的就是贿赂,可按受贿的赃款计较。 李阿妹摇摇头,“尤少爷每次对完账,都是自己收着的,我并不知道他放在哪里。” 陈大人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账本这种要命的东西,只要是尤修远不蠢,都会自己小心保管的。 陈大人:“尤修远还有什么信得过的人吗?或者交好的人,过命交情的人,有吗?” 李阿妹:“酒肉朋友一大堆,但要是说过命交情的人~我记忆里好像不存在的。 尤家过去上不得台面,也就近几年傍上刘刺史后,才被人前人后的恭敬着。” 陈大人还是不甘心,:“那花楼的账本你总有吧?” 李阿妹点头:“花楼的账本我有,我还有新人进出的账本。” “在哪里?“陈大人觉得自己可以在花楼的账本里找到些有用的信息。 “回大人,在我的房间的暗格里。“ 陈大人派人带着李阿妹回花楼拿账本。 耀光看着闯进来花楼的官差直奔老鸨的房间,没一个人来惊扰自己,很奇怪! 按说自己也身在花楼,怎么说也会被波及到才是,奇怪的是所有人好像看不见自己似的,没人来找她的麻烦。 很快陈大人就见到了花楼的账本,翻看后很满意。这也可以作为一个证据,侧面证明刘刺史的大额财产的来源。 这可是个大大的污点啊! 太好了! 难怪刘刺史升的这么快。 这都是金钱的力量啊! 听说,今年刘刺史政绩考核评的是优,要不是出了这次的意外,他又要升官了。 何其讽刺! 给一个犯下累累罪行的人~评优。 哼!京都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尤修远在暗处看着一大群官兵进了花楼,慌忙躲了起来。 他本想偷偷回花楼带走瑶光的,他不忍心放弃她。 仙子一样的美人,关键时候说不定能救自己的命。毕竟世人都爱美人,为了得到她,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若实在不行走投无路时,自己可以带着瑶光先藏起来,等过了风头,自己有瑶光,肯定有翻身的机会的。 但是,门口有官兵把守,自己想进去得费点劲。 不过也就是费点劲罢了,这花楼是他们尤家建的,当然,哪里有暗道没人比他更清楚。 等夜深人静时,尤修远偷偷的潜入花楼。找到瑶光独住的二楼,用刀尖挑开门闩,摸黑进了房间。 房间里,耀光按住要拔刀的丁香小姑娘,自己悄声下地,手心里扣着七星丁,站到烛台旁边,点亮了蜡烛。 尤修远被突然亮起的烛光,吓了一跳! 看到是瑶光,他露出一个强挤出的笑。 第46章 上刺史府求救 讲真的,强扭的瓜不甜。强挤的笑,看上去也别扭。 瑶光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轻声道:“尤公子。“只是单纯的打个招呼。 可是,在尤修远的眼中就是:她看自己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情,叫自己的这一声中都是爱意。 他自我感动中,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柔声道: “家中发生了点变故,波及到花楼这边,我不放心你特意来看看。” 耀光:哼哼,不放心?所以摸黑进姑娘家的卧房?下流! 瑶光:“嗯!” 尤修远故作轻松的说:“放心吧,没什么大事,等我干爹刘刺史出手,这些事情都可以很快解决的。” 耀光:我有什么担心的。 瑶光:“尤公子,瑶光相信公子。” 尤修远:“现在外边都是官兵,不安全。你跟我走,我带你找我干爹去。” 耀光:我看最不安全的就是你吧!你该不是想把我 送给你干爹吧?混蛋。 瑶光:“尤公子你自己逃吧。” 尤修远皱眉,她竟然不想跟着自己?刚想变脸就听她又说: “我手无缚鸡之力,跑不动的,我怕会拖你后腿,连累了你可就是瑶光的罪过了。” 尤修远眉头一松,果然,她还是最在意我。 他深情的说:“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耀光:我可谢谢你啊。 瑶光:“带上我公子多有不便,你先去找刘刺史办事,待你忙完,公子再来寻我可好?” 尤修远看着弱不经风的瑶光,考虑了一会说: “这样吧,明日你找机会溜出去,带上细软,在城外的不老泉那里等我。我办完事就去寻你,可好?” 耀光:我信你个鬼啊! 瑶光:“好!我听公子的。” 尤修远带着瑶光来到暗道处,指给她看,并且亲自示范一遍,如何打开暗道的机关。 看瑶光记住了,才依依不舍的独自离开了花楼。 暗处的小姑娘看尤修远确定走了,才出来。 “姑娘,他是坏人,为什么不让我一刀结果了他。“ 耀光:“门口就是官兵,惊动了他们,你也落不了好。再说坏人就应该交给官兵处置才是正理。“ “那刚才干嘛不让官兵抓他?只要我们大喊一声就好了。“ “他还没到穷途末路的时候,这几日怕是他的日子不好过,就让他也体会一下被人到处追捕的滋味,不好吗?“这是他应该得到的惩罚。 “他现在就是丧家之犬,富贵的公子哥落到如今地步,怎能不让他多享受几天,现在就让他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哦!原来这样,果然向阳哥哥说得对,漂亮的女人不好惹。”小姑娘难得的露出比较俏皮的样子。 这几日,丁香都是和姑娘同吃同睡,贴身保护姑娘的,当她得知尤修远对姑娘做过的事,气愤的多吃了两碗饭。 实在没忍住,把向阳告诉她的情报,一股脑地告知了姑娘,姑娘知道后只是默默的不说话。 她觉得一定是姑娘伤心了,尤修远这个坏蛋就该被她的大刀砍死,不行,得砍死两遍,死一次都不能解恨。 姑娘真厉害,面对欺骗自己的混蛋还能保持理智,要是她见到尤修远直接就动手了。 师傅曾经告诉过她,咬人的狗不叫。 真正的有能耐的人,都是不声不响的干大事。 她觉得姑娘就是有大能耐的,自己还是多听姑娘话,肯定吃不了亏。 尤修远没有坚持带走瑶光,也是看在她心里还是偏向自己的,他觉得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带走瑶光。 他觉得瑶光还是那个一切要依靠自己的柔弱女子,这样的女人最好拿捏。 所以,他放心的把她先寄存在花楼里。 而他现在可以安心的解决目前最大的困境了,找他干爹摆平六安县令的事情。 很快,他就出现在刺史府外,平时都会有那机灵的小厮在门前引路,今日刺史府门前气氛很是怪异,门口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但是,尤修远已经管不了这些了,轻车熟路的进入刺史府。 埋伏在府外的探子看到后,马上就有人禀报给了巡按大人。 鱼儿已经上钩了,巡按大人勾了勾嘴角,刘刺史就看你的胆子有多大了,可别让我失望才好啊。 刘刺史府内,尤修远正在气愤的向刘刺史告状, “义父,六安的县令疯了,竟然敢到我府上撒野,抄了我家,还把我的人都抓走了,义父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刘刺史淡漠的喝茶,没有接话茬。这个蠢货到现在还不知道县令为什么敢抓他,自己可是都知道的。 六安县衙内,巡按大人已经开始动作了,不但是抄了尤家,还把自己灭口的人也给抓住了,自己正在苦恼,这个蠢货还来添堵。 这个巡按大人是陈家人,自己的家族和陈家是有些解不开的家仇的,所以这件事的结果必然是不死不休的。 没想到,这个陈家的幼子,不过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一来六安就敢对自己动手。 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早有胜算在手中? 尤修远见刘刺史不理自己,也知道这个义父对自己家的事,并不是那么上心。 也是,自己早就知道,这个义父不过是利用自己为他敛财,并没有一日是真把自己放在心上的。 他们的那点父子情,自己若是当真了才是笑话,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底气,这个义父最在意的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想及此,尤修远上前一步, “求义父救救我父亲母亲,他们年岁大了,挨不住牢里的日子,孩儿愿意把这些年家中的积蓄都孝敬给义父。“ 刘刺史终于放下了茶杯,冷冷的说, “你家不是都被抄了吗?哪还有积蓄?” “鸡蛋也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啊,家中被抄的只是一小部分家用的银子。 我家在外有隐秘的银库,用来储蓄家资而建。” 这个意外倒是刘刺史没想到的,这个义子还怪聪明的。 赶紧扶起尤修远,责怪道: “你看你这孩子就是个急性子,这点事还至于你用求吗?你家的事就是义父自己的事,我会看着你出事不管吗?” 第47章 巡按大人出兵 尤修远:呵呵,那你刚才摆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是为了什么? 我就知道,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早就惦记我的财产了。 我给你挣了那么多金银,老头子还是不满意,也不怕撑死你! 尤修远摆出个感激的姿态, “义父调动人手也是要用银钱的,孩儿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些金银勉强能拿得出手,请义父莫嫌弃。” 刘刺史笑的很慈祥:“你这孩子就是孝心重,我就喜欢你这一点。” 尤修远:千金散尽还复来,只要自己能东山再起,损失些银钱问题并不大。 刘刺史:尤家财大气粗,趁此机会狠狠的敲几笔,正好用来疏通家族和上边的关系。 陈家想扳倒自己由来已久,到如今不也没什么事吗。 只要自己把上边打点好,陈家只能干瞪眼,即便手里有点什么证据又能奈我何? 所以,这个世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这个真金白银才是真的。 只要上边的达官贵人站在自己这边,陈家幼子有没有命出自己地盘,还得他李健说的算! 刘刺史笑呵呵的说:“只要是修儿你舍得了钱财,义父敢为你把刺史府能调出来的兵,都调出来给你开道。 甭管是谁,胆敢欺负你,为父替你撑腰。王县令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儿面前放肆,看为父替你出气。“ 嘿嘿一笑,舔着脸道:“听说你家有个两尺高的汉白玉观世音菩萨啊?” 尤修远心里在滴血,这个可是他准备做传家宝的,这狗官还真是不客气,上来就挑最贵的要。 “义父放心,只要是义父喜欢,待我爹娘还家,我立刻着人给义父送到府里来。”咬着牙也得笑着说。 刘刺史满意的点点头,谅他也不敢欺骗自己。 尤修远心放下一半,只要这个干爹还敢收自己的孝敬,就说明这事还有缓,自己家还能翻盘。 要是这个贪财的干爹不收自己的银子,那才是真的坏了,那就极有可能是这事就没救了。 刘刺史也不是要钱不要命的主,为什么他还敢收钱为尤家办事呢? 大抵是刘刺史明白陈家人做了巡按大人,拿着了自己把柄,那就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自己和尤家根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尤家要是真的倒了,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所以,自己必须得保住尤家,那么收他点钱财,打点关系不是正好吗! 两人各有算计,都觉得自己看透对方,自己可真是个大聪明! 刘刺史不可能坐以待毙,何况明面上自己手中有兵,背地里经营这么多年,自己手下也有一批能人义士。 能做到他的这个位置,谁家还不养几个“幕僚”,自己养的江湖好手平时就是给自己办事的。 现如今,到了搏命的关键时候,就看谁手里的底牌多了。反观陈家已经败落多年了,家中的家臣就剩那几个,早不中用了,他还不放在眼中。 巡按大人按例可调动官兵。 但是,这里是他的地盘,他的兵陈家小子休想调动一兵一卒,看他这个光杆巡按大人敢对他做什么? 刘刺史已经没有耐心等下去了,有了尤家的钱财支撑,他觉得自己又行了,胆气又回来了,并且快速的壮大起来。 陈家小儿和自己斗还是太嫩了! 他刘健要让这个新上任的巡按大人知道,什么是江湖险恶! 刘刺史叫来自己的心腹,拿着自己的印信前去调兵,他要先下手为强。 他把巡按大人能调动的兵都调走,看陈家小子还能怎么办? 刘刺史得意的笑了。 巡按大人收到刘刺史调兵的消息,脸上没有一丝慌乱。 刘刺史没那么好对付,自己一早就有心理准备,毕竟在刺史的位置上干了这么多年了,怎会没有手段,都是老油条了! 陈家实力上确实不如刘家了,但是自己敢接这次的案子,并非是意气用事,自己也是有成算的,既然刘刺史已经出招了,自己再不动就不礼貌了。 巡按大人给那位“爷”送了信,不久就接到了“出手”的信号。陈大人会心一笑,吩咐人请来县令大人。 “王大人,请你过来是和你商量一下包围刺史府的事。”陈大人的话刚落,王县令就被吓得掉下凳子,摔在地上。 王县令: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嘛? 陈大人淡定的看着王大人, “王大人,你觉得事到如今刘刺史还能放过你吗?你可是他选定背黑锅的,活着就是给他扛雷的。”给了王大人一个危险的笑, “莫不是王大人还没睡醒?要不你再想想? 我可以撒手不管这个案子的,反正这盆脏水是如何也泼不到我身上的,你说是不是?”巡按大人端的是四平八稳的。 王县令听罢痛苦不已,他人微言轻,官又小,哪个都不敢得罪。 但是,陈大人说的没错,这个拐卖案的人犯都已经送去上京了,自己已经是站在了刘刺史的对立面了。 刘刺史必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何况当初是刘刺史先动手的,在刘刺史眼中自己就是个随便可以抛弃的棋子。 虽然害怕,但自己不想平白为他人不明不白的送命。 咬咬牙!一拍大腿, “下官一切安排都听巡按大人的。”陈大人满意了。 召集县衙所有的捕头、衙役集合,先是巡按大人宣布刘刺史的诸多罪状。 其中就包括:收贿受贿,兼并土地,纵奴杀人,私放牢里的死囚犯人,并指使其拐卖人口,为其敛财等国法不容、罪大恶极之事。 并亲自下令包围刺史府,带着自己的亲兵和县衙衙役直扑刺史府拿人。 县丞想给刘刺史通风报信都来不及,他跑不过这些官差,只得作罢。感觉损失了一次难得的升官机会,很沮丧。 刺史府内刘刺史老神在在,并不见慌张。 刺史府的护卫和官兵围绕在刘刺史的身前身后。 看见带人闯进来的巡按大人,很是不屑。 假模假样的打官腔: “巡按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你来我刺史府所为何事?” 第48章 查抄刺史府 陈大人脸上严肃无比,眼神冰冷刺骨! “刘刺史,我可能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因为,我已经把你的罪状都呈给了上京,你很快就不是刺史大人了。” 刘刺史不屑,“哼!黄口小儿,还想污蔑本大人,想拉我下来你还不够格。”一伸手, “想拿我?批文呢?” 他料定陈家小子就是虚张声势,想利用自己的一点点把柄,就把自己下狱? 做梦! 到了牢里,这个巡按大人想如何逼供,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这招都是自己用烂的招数了。 刘刺史怎么可能给他带走自己的机会,想都不要想,绝无可能。 巡按大人淡定的无视刘刺史伸出来的手, “你做过什么事?犯了多少条律法,你比谁都清楚,想抵赖也由不得你。 这次的人口拐卖案,你就是主谋,为了敛财! 你简直丧心病狂,自己辖下的子民你都不放过。 刘健,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是你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哈哈……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呢?你没证据都是枉然,这个道理你们陈家没教给你吗?”刘刺史很嚣张的说。 “我只要一日还是刺史,你就拿我没办法,你没权利直接到我府中拿人。 除非你有上京的缉拿文书,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不然,干嘛当官的都一个个的往上爬呀。“他有恃无恐。 年轻的巡按大人气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 “刘建,你负隅顽抗也没用,今天你无论如何都得伏法。 刺史府的官兵都给本官退下,不然,你们将会与刘健一罪处置。” 刺史府的众官兵,有很多人脸上都显示出不安的神色,但是没人敢后退。 如果后退,现在就不得好死,没看刘大人的心腹站在人群中每一个角落吗。不后退将来可能会获罪,但却不一定会死。 这个选择很好比较的出利害关系,所以虽然神色挣扎,但还是没有一个人后退。 见此,刘刺史得意的哈哈大笑。 巡按大人气的胸膛起伏明显,不过也没失去理智。 刘刺史笑够了,眼睛狠毒的盯着陈大人,就像盯着猎物的狼一样凶狠。 “陈大人,年纪轻轻的一表人才,奈何偏要自寻死路,与我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脸色骤然沉下, “来人,给我把这些闯进刺史府的乱臣贼子一并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刺史府的众官兵和护卫响亮回应。 刘刺史狞笑着,欣赏对面一瞬就乱了的队伍,他要看他们血溅当场。 两队人马短兵相接,一会的功夫,地上就躺下了好几个人,不知生死。 到了这个时候,就是搏命了,不是你死就是他死的,都杀红了眼了。 “住手!“一声大喝在众人耳朵里炸响,这是有内力的高手才能做到的事。 所有人都向两边撤退,好家伙!一闪开,地上血红一片。 也不知道是谁的血了。 这时呻吟声阵阵传来,死的伤的都躺在地上,没人前去救治,顾不上这些了。 “呵!好热闹啊!这刺史府在干什么呢?” 一个身形欣长的贵公子,衣袂飘飘,步履优雅的踱了出来。 他皮肤白皙,眉清目秀,鼻梁高挺,唇红齿白。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玉冠。 身着天蓝色锦袍,布料光滑如水,腰间束着一条祥云宽边锦带,腰带上宝光闪闪,金银线绣的花纹,宝石镶嵌做点缀,腰带下坠着的玉佩晶莹润泽。 好个丰神俊朗的贵公子,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没人敢轻视。 他的后面,跟着的都是气息绵长的内家高手,不用自报家门,这身打扮就明晃晃的告诉在场的人——是你们惹不起的。 巡按大人看了眼来人,低头双眼盯着地面没说话。 刘刺史看着来人的气度也不敢造次,眯了眯眼,收起杀人的气势。 面带笑容,和气的询问:“这位公子是……” 看陈家小子没吭声,应当不是他那边的人,只要不是陈家的人,问题应该就不大。 贵公子用眼角瞥了刘刺史一眼。 这可把刘刺史气的够呛。 这么些年来,还没人这么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饰的蔑视自己。 刘刺史气恼的厉害,想装糊涂,不管不顾都给他们杀了得了,但看一眼贵公子身后的那群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那群人的眼神锐利冰冷,一看就是常年见血的,自己的手下如果对上这样的高手?后果.....没有丝毫的胜算。 这样的人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 所以,自己只能强行咽下这口气。 贵公子扫了一圈,道:“刺史府的官兵和巡按御史的官兵,还有县衙的官兵厮杀,这是要造反吗?“ 我去,上来就扣这么大一顶帽子。 刘刺史狡辩道:“是这群乱臣贼子闯到我刺史府来行凶!我们只是自卫。” “陈大人是巡按御史,专门代天子巡查各州府,他是乱臣贼子?那你是什么东西?” 贵公子不屑的语气轻飘飘的传过来,噎得刘刺史差点没喘过气来。 “我……“刘刺史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这来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贵公子转过头看着陈大人,也没有给好脸色。 “你好歹代表着皇家颜面,就让人这么欺负? 你这官怎么当的?” 哎?陈家小子也被他训斥了。 刘刺史心里好受了一点点。 陈大人恭敬的回话:“下官刚入官场,还需要多学习,请您指教。” 贵公子:“嗯!看你比较顺眼,就教你一招吧, 对于不肯好好讲道理的人,你就和他耍流氓!” 陈大人:“哎?耍~耍流氓?“ 巡按大人一脸的不可置信,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贵公子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色,嫌弃的看了一眼巡按大人。 决定亲身示范: “刘大人,让你的手下都放下兵器,不然我就杀你老母。“听着怎么有点像骂人呢。 刘大人一脸你开什么玩笑? 第49章 小侯爷出奇招 贵公子威风凛凛的道:“来人!给我把人带上来。“ “是!”身后的护卫响亮回应。 声音刚落下,就见刘刺史的母亲,正妻和儿子,庶子庶女的,还有一堆的小妾,都被人押着带上来了。 “儿啊……儿啊……” “爹啊……爹啊,救命啊……” “官人啊……官人啊……” “老爷啊……老爷,救救妾啊,妾怀了你们刘家的骨肉啊。老爷……” 呼唤声不绝于耳,一时间真是人间惨剧啊。 其中,当属那个受宠的小妾喊得最大声。 巡按大人:你真要杀人家老母亲?来真的啊。 刘刺史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晕过去。 谁家好人一上来,就要杀人家老母亲的,不正面对敌,跑后院挟持家眷,这行为可真是够无耻的。 脸皮呢?好人家的体面呢? 贵公子还在故作严肃的说: “刘刺史是缴械投降?还是要你家老母妻儿血洒当场? 做个选择吧?” 贵公子身后有个人,已经要忍不下去了,颤抖着两个肩膀,死命的压着喉间,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 他不由得用一只手挡住自己的额头,怕被人看见因憋笑而扭曲的脸,忍得相当辛苦。 可不敢坏了小侯爷的事,不然,那小子得剥了自己的皮。 下回再有好玩的事不带自己了咋办? 所以,为了不要当场笑出来,只能死命的用另一只手掐自己的大腿。 金繁心想:多亏自己死皮赖脸的跟着小侯爷跑出来,他就是为了凑热闹!果然是好兄弟没让自己失望。 刘刺史:我选你奶奶个腿! “竖子尔敢?你竟然挟持官眷,谁给你的胆子?“ 刘刺史目目眦欲裂。 贵公子:“呦……呦……呦……刘大人这是急了吗?原来绑你家人你也是会痛的,胸膛里还长着颗心的,我以为都已经烂没了呢! 你拐卖人家妻儿,让别人每日经历生离死别,想没想过有一天,会报应在你自己的身上? 这滋味怎么样?” 突然好似生气了 ,沉声道 , “你就说你缴不缴械投降吧?我还等着杀人呢!“ 刘刺史:哪里来的无赖?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号人啊。 贵公子不耐烦道: “不选啊,那动手吧,杀了他们!”他直接就下令了。 仓啷啷~此起彼伏的拔刀声音响起,然后没有停顿,大刀破风声紧接着就传过来。 真要砍啊! 刘刺史:“住手,快住手啊!” 刘大人吓得手足无措,声音都喊哑了。 巡按大人意外的挑挑眉,果然是权贵,说动手就动手,真是不带怕的啊! 刘大人咋喊也没用,小侯爷那边没人听他的。 刀刃奔着押着的刘家人的脖子就去了。 刘大人双膝跪地! 双手向着自家娘亲和家人们的方向伸去,大喊: “我缴械,我投降,我投降……啊啊……” 刘大人是真的吓得大哭,双手拍在地上,以头抢地,彻底投降了。 果然,他也扛不住亲情的羁绊。 所有的刀刃,都停在了刘刺史家人脖子的一寸处,整整齐齐,没人失手。 刺史府的官兵都不敢轻举妄动,巡按大人喝道: “刘大人已经让你们缴械了,还愣着干什么?” “噼里啪啦......”的兵器落地的声音。 巡按大人一挥手,一队衙役收拢了所有的兵器。 另一队人押解着刺史府的官兵,让他们都跪在地上,脖子上都被架着一把刀。 自此,刺史府的官兵都被押下去了,受伤的人也都被扶下去救治。 刘刺史被带上镣铐,他愤怒的瞪着贵公子和巡按大人。 贵公子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将死之人,理他作甚。 巡按大人对着贵公子深深鞠躬, “下官谢过小侯爷,要不是小侯爷兜底,刘健不能这么顺利伏法。” 小侯爷不在意的一摆手,欢快的说:“对付无赖就要用无赖的方法打败他。 这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虽然无赖,但胜在好用。我刚学的,今儿就教给你了。” 刘刺史:“你到底是谁?” 他反正也被抓住了,也没必要客气了。 这个用他家人威胁他的混蛋,他非常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是哪个小侯爷? 小侯爷露出满脸嫌弃:“你不要和我说话,我有洁癖,你太脏了。” 不知道他说的是刘刺史贪污太脏,还是说他身上脏,毕竟,现在这两样刘刺史都具备,的确很脏! “你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主打就是气死你。 巡按大人一挑眉:原来你是这样的小侯爷。 刘刺史不甘的叫嚷,被人用破布无情的堵住了嘴。 小侯爷认真的对刘健道:“你不拿百姓当人,我凭什么拿你当人呢。” 一挥手刘健被带下去。 闲杂人等都退出去了,小侯爷打量了这屋子一圈,一本正经的对陈大人说: “现在开始抄刘家吧! 你需要的证据,应该都在刺史府内,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本事和运气了。 如果抄了他家,你还不能扳倒他,那你这个官也做到头了。刘家在京都根基很深,姻亲遍布。 在回京都前,如果不能拿到最有力的证据给刘建定罪,那你就准备接受刘家的反扑吧。 到那时,就不是做不做官的问题了,只怕你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如果你能找到账本回去,刘家必定会受到牵连。 那种情况下,刘家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他们投鼠忌器也就不足为惧了。” 陈大人也知道事实如此。 没想到人犯和证据都摆在上边那位的面前了,缉拿的文书至今却没消息。 要不是小侯爷出手,看情形,自己今日很难拿下刘健。 日子一长,恐怕要生变故。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因此,马上提审了刘刺史的亲信和家眷,拷问账本的下落。 他在没有等到批文下来的情况下,抄了刘健的家,抓捕了刘刺史,若是有账本一切就都能说得过去。 若是没有,只怕小侯爷也得被连累一二。 天黑前,地牢里终于传出好消息,刘刺史的管家挨不住李青手下的酷刑,到底是招了供。 并且他知道账本的下落,很快小侯爷就看到了传说中的账本。 记录的是真详细啊,受贿、受贿,进账、出账。 日期,地点,人名一样不少。 小侯爷乐呵呵的合上账本,妥了,这不就齐活了。 打开刘家私库,马车装满了十多辆。 就这些赃款,够他刘健上断头台的了。 第50章 向阳的新发现 不过, 上头那位看到一个刺史就能贪这么多,不知道是会生气?还是会高兴? 估计是先高兴,然后被气个半死。 哈哈...... 国库里空的都能跑马了,刺史府却这么富裕。 作的一把好死啊! 尤修远胆子都快被吓破了。 自己幸亏是没住在刺史府中,不然,现在被押上囚车的这群人里,也得有他一个。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啊! 刘刺史都被抓走了,自己还能找谁求救? 没用的,谁也不会救他的。 六安不能停留了,他得马上走! 爹娘是救不出来了,他现在自顾不暇,也管不了其他人了。 还有一个地方他走前必须去,他们尤家的银库。 他看见刘刺史家私库被抄了个干净,越发的心中不安。 他怕自己的银库也保不住,那可不行! 他得想办法把银库里的银子都转移了,万一家里的谁在牢里熬不住,把银库供出来就麻烦大了! 那是自己多年的心血,是自己的命! 这些年他为了多些挣钱,埋葬了自己的良心,无所不用其极! 真可谓绞尽脑汁。 为了方便猴子和六子他们方便行事,自己独揽庙会放烟花的事宜,还自家养出一支舞狮队打配合。 当然,利用自家的马车和运输烟花队伍制造点混乱,那都是顺带就完成的。 眼看家业越来越大,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捣了猴子和六子的窝子,把猴子他们拐人的事暴露出来。 唯唯诺诺一辈子的王县令,自己从来不放在眼里的人,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竟然就敢抄了自己的家。 他还敢带人闯了刺史府,自己亲眼所见,感觉这个世界都不正常了。 那个见了刘刺史头都抬不起来的窝囊废,竟然能抄了刺史府,还成功了。 这正常吗?这不正常。 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发生。 如今不管是因为什么,对自己来说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自己不能折里头。 失去了刘刺史的庇护,自己要赶快逃走,对逃走。 刚抬起腿要跑,又想起瑶光来。 是带走她?还是放弃她? 自己纠结很久,权衡各种利弊后,还是带走她对自己最有利。 向阳看着尤修远自言自语,一会要走,一会又停下的样子很费解,这人难不成被吓傻了。 自己今天跟着他很久了。 本以为他进刺史府,会被一锅端了,这边的事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然后,安顿好姑娘后,自己就和弟兄们去把猴子和六子藏的银子起出来。 再把银子送到养育堂去,自己很忙的好吧。 可没想到这家伙命这么硬,进了刺史府竟然又出来了,成功与衙役错过了。 所以,自己只能继续看着他,不能让他有机会伤害耀光姑娘。 要不,自己把官兵引过来? 让这家伙和自家人在牢里团聚,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嘛! 这主意不错! 向阳两指捏着一颗小石子,只要他弹向刺史府门前的官兵,就能把人引过来。 偏偏这时尤修远已经转身跑开了,向阳无奈只得放弃弹石子计划,小心的跟上。 尤修远很谨慎,走走停停的。 不多时他搞到一架马车,很不起眼的那种。 这种车,过去尤公子看都不带看一眼的,现在用来逃命很适合,低调再低调才行。 尤修远自己驾车,看上去不太熟练。 好在拉车的马比较靠谱,自己就能前行。 向阳不紧不慢的跟着,尤修远紧张的驾车,对于身后被人跟踪一无所觉。 不久,进了一个巷子里,这里是一排破败的民房,看上去很久没人居住。 尤修远跳下车,打开其中一个院子的大门,大门是木头拼接的破败不堪。 马车进院后,尤修远赶紧把看上去随时要掉下来的大门关上,然后一头扎进那个破烂的矮房子中。 向阳没多想,一提气高高跃起,翻墙进院。 从院子里马车旁轻轻的走过,拉车的马看了一眼向阳,踢踏了两下蹄子就没动静了。向阳躲在矮房子窗户旁,偷偷向里面看,什么也没看到。 尤修远哪里去了? 房子内空间很小,里面一目了然。 除了几个破烂桌椅外,并没有其他东西,地上厚厚的尘土和杂乱的干草。 这里不可能是住人的地方。 他来这里干嘛? 向阳屏气凝神仔细观察,一会儿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会儿又没了。 又过了许久,尤修远从里面的墙内的位置走出来。 向阳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里肯定有机关,不然他怎么可能会穿墙出来。 尤修远怀里抱着一个木箱子,艰难的从里面挪出来,看起来箱子有点分量。 向阳赶紧换了个地方躲藏。 哦吼! 这里一定是尤修远藏东西的地方,能费尽心机藏起来的一定都是好东西。 不管是什么,都是意外收获不是。 向阳嘴角悄悄勾起,没想到吧。 小爷来着了! 这多亏尤修远没被官兵抓住,不然自己怎么能有机会,跟着他找到这地方。 大隐隐于市,没想到尤家,在这片荒废的民房里做起了文章。 不得不说,是真的让人意想不到! 难怪,刚来六安县城时,那个小二说尤家有个“金山”呢! 可是,抄尤修远家的时候他去看热闹了,虽然也抄出不少的财物,但是离“金山”的距离,还是有点远。 原想着是以讹传讹,外人夸大了尤家的富裕程度,怎么就没想到,人家是狡兔三窟呢。 尤修远费劲的把这个木箱放进马车里,稍作喘息,然后又返回了矮房子里。 这次向阳跟紧了些,清楚的看到了,尤修远是如何打开那些机关的。 向阳内心热血沸腾,东家你不知道咱们差点错过了什么? 好在,苍天有眼! 第51章 尤家银库 尤修远走到破屋子的地中间。 在破桌子后面的墙根处,用手向里面推,出现一个凹陷,露出一个不起眼的铁环。 用手握住铁环向左拧三圈,然后向右拧两圈,再向左拧一圈,静等一会,也就是三四息的时间。 墙面就在中间的位置打开了一条缝,不宽,只够一人侧身而入。 人进去后,墙上的缝隙马上自动关上。 这机关看着就很高级,不是西贝货。 向阳是见过世面的,过去,曾跟着时宜见过很多有能耐的大师。 其中,就有个自称是墨家后人的前辈,住在大杂院中,看着就是个普通的老人。 可是他能用自己的一根头发,很随便的缠绕在簪子上,捣鼓几下,竟然就能打开锁。 在此之前,自己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从那时他才知道,高手在民间,是真的。 一个看着不起眼的人,可能就是某个领域的高手。 所以,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尤家有钱能请来高人,帮他们修建一套带机关的银库完全可能。 那么问题来了,这机关,自己咋破解呢? 开门的自己看见了,记住了,能进去。 但是,里面的机关咋整? 不用质疑,里面一定有机关,估计还是要人命的那种。 墙里面藏的东西越贵重,机关可能越要命。 你品,你细品,是这个道理不。 向阳猜测这里面,大概率是尤家的那个“金山”了。 挠挠下巴,有点难办啊。 要不,等一会他出来,直接把刀架在尤修远脖子上? 那他看自己家银库都暴露了,肯定就是死,他也不能把机关的秘密和开关告诉自己。 或者阴险的告诉自己一个假的,自己一进去就被机关给噶了。 风险太大不行,不行…… 自己对机关术只知道点皮毛,并不敢冒险。 要确保机关的开和关都是真的,咋整? 他还在纠结想办法的时候,尤修远第二趟已经出来了。 向阳眯了眯眼,他这是要把银子搬空挪走? 那可就……太好了。 离开有机关的地方,要把这“金山”拿到手,似乎就不那么费劲了。 不过,用这破马车把里面的金银都运走……似乎不太可能。 那他是打算拿走一部分跑路? 还是另有所图? 尤修远把两个木箱都推到车厢里,木箱虽然看上去不大,但是,对于尤修远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来说,还是挺费劲。 尤修远倚在马车上大口喘息,看来,搬两个箱子出来就已经是给他累坏了。 真没用!向阳很嫌弃他这么废材。 尤修远休息一会儿后,打开木门,似乎是要离开这里? 向阳终究是没有轻举妄动。 尤修远一路上左拐右拐的,拐进一家做毛笔的作坊后院,不知与人家比划了些什么,最后把马车牵进院中。 小武追寻着向阳路上留下的记号,找到了这里,他来换班了。 向阳把小武拉到一边,把刚刚的发现告诉他。 小武听后眼睛亮晶晶的,他很想进到有机关的银库见见世面。 毛笔作坊的后门开了,尤修远换了套粗布衣服出来。 他左右张望了一圈,没发现异常,才小心翼翼的出门。 居然还不安分! 向阳与小武对视一眼,立即跟上。 这条路莫名的熟悉啊,这是去花楼的方向。 好家伙,这小子到如今境地了,还没打算放过姑娘? 那必须打起精神看住他了,东家走时反复叮嘱,一定要保护好姑娘的! 自己也是拍胸脯保证过的,是男人就不能食言。 尤修远来到一个离花楼不太远的僻静巷子里。 那里是暗道的一个出口,丁香已经把花楼中的暗道都走过一遍。 熟知每一个出口位置,丁香很熟悉。 丁香知道了,他们就都知道了。 丁香是八卦小能手,小时候大家一起讨饭时,她就能从别人丁点的只言片语中得知: 今天到哪里讨饭多半是能吃饱的。 哪个地方今日得避着些; 哪里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那时他们都还小,没有什么自保能力. 只要是沾上一点的事,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就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死一个乞丐,官府都不会有多在意,他们的命不值钱。 一个城里,通常有很多个乞丐群,经常有人不知道是何种原因,就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没有人替乞丐讨公道,死了也就死了。 像他们这种都是孩子的,就需要更加小心。 可是,他们那时都是小孩子,不但要担心今天有没有吃的,会不会饿肚子; 还要担心今天睡觉的破屋子,会不会被其他乞丐们给抢走。 所以,他们既要有人去讨饭,还要有人在家守着。 虽然是个破屋子,有也比没有强。 他们的危险不但来自外面,有时也会出现在乞丐群体中。 丁香是个女孩子,当时在一群乞丐里并不起眼,但她却在无形中帮着大伙,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靠的就是,有很强烈的好奇心。 哪里有狗洞;哪里有近路;哪里能藏身; 她都知道。 耳朵听过的事,心中就能留下影子,记住了很多看似与他们乞丐无关的事,却又在关键时候总能派上用场。 他们的成长总是最艰难的,如果说乞丐是社会的底层,那么他们就是生活在底层最低处。 即便是向阳这样谨慎的性子,也不敢保证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他总也忘不了那日,他带着几个岁数小的讨饭回来。 他们的破屋子,被几个家丁护卫模样的人把守,他们眼神冰冷,这样的人通常都很心硬,他们讨饭时都是会避着这种人的。 向阳心中害怕,却没有退缩,他藏好几个小的。 自己返回破屋子,这屋子虽然破,却是他的家。 第52章 小机灵丁香 他刚靠近,就被那群人不由分说压倒在地上,他们的拳头如雨点般砸落下来。 不问缘由,不说因果,上来就劈头盖脸的打人,就因为他们是乞丐。 没人觉得应该和乞丐讲道理。 就在他觉得自己要被打死的时候,丁香从后面跑出来。 她大喊:“徐府大爷是答应了在卯时等着我们,我们不过是去的晚一点,你们也不能打人吧。”颤抖的嗓音带着哭腔。 这时一个很凶的人说:“唬谁呢?就你们还认识徐府大爷?”他露出一个怀疑的眼神。 丁香惊讶的表示,原来你们不是徐府的,那你们是谁的疑惑神情。 不服气的反驳: “徐府大爷家的小公子前段日子走丢了,是我们帮着指路才找回来的。 所以,这次徐府祭祖,让我们帮着看着器物,以防被人偷走。 等祭祖结束,就把剩下的祭品都赏给我们了。 我们约好的了,现在已经晚了,一会徐府的小厮阿喜,就会来寻我们。“ 那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也听说徐府的确在准备祭祖。 并且徐府大爷的小厮也的确是叫阿喜,他们犹豫了,最后因为惹不起徐府,只得愤愤的离开了。 丁香心疼的扶起向阳,看着鼻青脸肿的向阳,很怕他会死掉。 他们没钱请大夫的,平时病了只能是自己忍着。 小病忍着些时日就好了,大病嘛!就只能等死了。 “你如何招惹了他们?”丁香不解的问。 “我没有啊,今日我带着几个小的,就在醉仙楼附近来着。没有见过他们啊。 哦!有个少爷从酒楼里出来时,踢了小八一脚。我护着小八给他赔不是来着,他当时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丁香:“小八是不是没眼力见的碰到他了?还是怎么招他了?” “没有,真没有。那个少爷出来时脸色就不好,谁会上赶着找不痛快?”向阳极力否认。 “这些该死的有钱人家的少爷,不知在哪里受了气,就会拿我们出气,太不讲理。”丁香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向阳:“我没事,不过是被打几下,过几日便会好了。”怕她担心赶紧转移话题, “徐府是怎么回事?” 丁香狡黠的笑了,:“我偶然间听说过,徐府大爷要祭祖的事。 徐府在咱这里是最有实力的家族,徐府大爷又是个不好惹的人。 我猜想那些人,肯定也不敢得罪徐府,瞎掰骗他们的。 不过为绝后患,咱们这几日,还是到徐府附近晃悠晃悠吧,也许徐府真的会施舍些果子给咱们呢。” 向阳点点头,没有反对。 后来那些人再没来找过麻烦。 他们小时候这种无妄之灾经常碰到,无缘无故的被迁怒是常有的事。 多亏了丁香机灵,从旁协助才能使他们有长大的机会。 这次的事,发生的突然,没想到意外发现了尤家的私库,但是时间短,向阳没想出好办法。 他相信丁香,从小就相信。 丁香天生是小心谨慎的性子,无论什么事,她都喜欢保险一点。 所以,虽然他们是当年乞丐堆里最弱的一群,却是活的最久的。 师傅曾说过,丁香是搞情报的好手。 还是个小姑娘,不易被发现,学习怎么易容和隐藏就够用了。 但是丁香偏要学武功,练功很苦的,大家都劝她放弃。 可丁香对此很执拗。 她觉得只有自己会武功,才能更保险些。 她非常刻苦,师傅最后都不反对了。 就连丁香选择练大刀,那种不适合女孩子的兵器,师傅都默许了。 有时候努力到拼命的人,真的能改变很多规则。 后来,他们无论学什么本事,也都没把学武这事放下。 看着那个单薄的小丫头,每日和大刀较劲,就是为了能有保护大家的能力,谁还能不动容呢。 不然,只靠向阳护着这帮比自己还小的乞丐,即便是磕磕绊绊的,也很难活到遇着时宜的那一年。 那样,就不会有如今的他们了。 丁香:为了咱们这个家,我可是操碎了心。 向阳:嗯!嗯!今晚奖励你只烤鸭。 丁香:还要大肘子,八宝饭,大腕的。 向阳:我们已经不是乞丐了,不用一次吃那么多,不用担心会饿肚子了。 丁香:我是属骆驼的,胃里能储存几日的粮食。 向阳:都是以前饿怕了。 丁香:人家就是有一点点的能吃罢了,又不是吃不起,干嘛老是一副‘你好可怜’的样子。 丁香:鼓着腮帮子生气…… 向阳:好吧,再加碗红烧肉吧。 丁香:向阳哥哥最好了!o(* ̄▽ ̄*)ブ 向阳:真好哄。 所以,他和丁香非常有默契,通常小姑娘眨巴一下眼睛,他就知道这丫头要出馊主意。 这边,尤修远果然进了暗道。 向阳给小武一个眼神,小武心领神会,从另一条暗道进了花楼,快速的把关于尤修远的消息传递给姑娘。 丁香听到后,马上在脑子里就形成了一个计划,和姑娘简单的一商量就实行了。 不多时,小武回来转告他,“丁香说:姑娘要去尤修远的私库。” 向阳虽然觉得有些冒险,但是也没机会提出来反对的意见,只能在外面配合了 他立刻就想到了,他们需要扮成衙役,把尤修远逼回到那里。 好在这衙役的服装他们一直都有。 别问,问就是这身皮,很多时候都很好用,是他们手中的重要道具之一。 不过带着姑娘去冒险真的好吗? 头疼! 丁香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越大越不省心…… 心中吐槽,手上换衣服的动作却没停下来。 尤修远躲躲闪闪的来到瑶光的门前,小声的叫门:“瑶光,是我,快开门。” 不多时,门被轻轻的打开了,尤修远一闪身就进到屋内。 瑶光看着穿着粗布衣裳的尤公子,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并没有说出什么让他下不来台的话。 尤修远有些不自在,但还算镇定。 他用自以为最深情的目光看着瑶光:“我担心你, 你独自到不老泉那里不安全,想想还是我直接来接你。” 然后就催促道: “你换上男装,就你以前常穿的那件就行。我们马上就走。” 瑶光温柔的开口询问:“我们去哪里?” 第53章 尤修远跑路 尤修远:“去我外租家躲几天,这边的事情不顺利,遇到点意外。花楼估计短时间内都解不了封,所以你不必困在这里受苦,我带你走。 我外祖家离这里两三天的路程,我已经买好马车了。带足了银钱,路上必然不会让你吃苦的。” 尤修远信誓旦旦的保证。 瑶光点点头,转身去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包袱,干脆而顺从的跟着尤修远走了。 丁香等他俩都出去了,自己从另一条暗道也出了花楼。 她们要按计划行事,确保姑娘的安全,还要好好整治一下人渣。 尤修远带着瑶光刚出花楼的巷子,迎面就看见:对面一队衙役拿着画像满大街找人。 吓得他赶紧带着瑶光躲回巷子里,出不去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瑶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不过马上就收起,装作很害怕,焦急的样子。 她想,当初尤修远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看着自己慌乱的挣扎的。 因果轮回,她要他把欠自己的都还回来。 哪怕是担惊受怕的那份心情,也不能少一分。 她这人呀!心眼小! 尤修远心里想 :“回去?” 却不甘心,出去还怕被抓住。 正在他进退维谷的时候,瑶光拉着他,转到一个正在行走的推车后面,装作帮着推车。 车上堆着很高的货物,他俩低着头,奋力的帮着推车。 与对面过来的衙役隔着推车,错身而过。 尤修远吓得心脏差点从胸腔里蹦出来,这小女子胆子真大。 也是,自己遇到她时,她就是被官兵通缉的人,估计是时间长了,已经习惯了。 没想到! 如今自己也落得个同样的下场,想到此,心情突然就不好了。 一路上,东躲西藏,好不容易带着瑶光,回到了存马车的后院。 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但还是要打起精神,马上出城。 似乎六安的每个街道上,都有衙役在等着抓他,他必须要马上跑路。 他带够了银两了,等六安风声过了,自己再回来。 这里有他家的银库,本想把银子转移,可是自己太弱了,搬了两箱就已经没劲了。 在此时,他也不敢找其他人帮忙。 他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银库的秘密。 好在银库里面机关重重,只要是不被发现,他相信银库还是安全的。 他家的银库不在自家府内,应当是安全的。 毕竟自家已经被抄了,官府不会想到自己在外边还有银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形势比人强,就得顺势而为。 他尤修远还会有出头之日的。 瑶光进入车厢,就看到了向阳转告她的那两个箱子,箱子上有锁。 她推了推,很沉,估计是银两。 大户人家存钱,还是愿意真金白银的,银票这种东西大多是用在商用交易上,不易携带的时候才用。 毕竟,存在银号里还是有费用的,得给人家交保管费。 耀光不动声色的坐在箱子上,抱着自己的小包袱,看上去乖巧听话。 尤修远一打开车厢的帘子,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尤修远彻底放下心来,赶着马车出发了。 可惜今天注定不是出门的好日子,刚拐出街口就看到了衙役的身影。 尤修远低声咒骂,却只能调转方向。 驾着马车走向另一条街,不远处几个衙役由远及近而来。 他要疯了,真的。 今天怎么哪条街都有衙役? 六安什么时候这么多衙役了? 耀光掀开一角的车帘,看到远处穿着衙役衣服的小武向马车这边晃悠,忍不住捂嘴笑。 尤修远不认识他们,只觉得到处都是衙役,他如惊弓之鸟一样被到处驱赶,不知不觉中回到了他家银库附近的街道。 他已经彻底慌了,感觉自己今天似乎~怎样都出不了六安县城了。 这也和他当初找衙役,没事就到花楼附近晃荡,恫吓耀光不敢出来是如出一辙。 如今他也同样被困在了六安城中,出不去。 直到他看到了那废弃的民房,灵光一闪,他想到了办法。 若说这六安城哪里最安全,可能就属这里了。 他飞快的把马车往木大门那个院子里赶,关紧大门后,才觉得安全了许多。 向阳和小武看把尤修远成功的堵进院子里,开心的笑了。 赶紧找地方换下这身皮,要是被官府真的衙役发现了,那他们就该吃不了兜着走了。 向阳一扬手,其他几个兄弟接到信号,也都陆续换下衣服,慢慢的向这里靠拢。 附近几个衙役都是他们自己人。 他们一边要把尤修远逼回来,一边还得防止碰到真衙役,可是忙乎够呛。 今天真够刺激的! 尤修远今天遇到的衙役,只有一次是真的。 其他几次,都是他们见缝插针的出现在马车前,要么是一闪而过,要么是在远处晃荡。 结果,尤修远连仔细看看衙役的勇气都没有,倒是给他们省了不少事。 见马车停下来,瑶光掀开车帘一角,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尤修远,露出一个不解的目光,好像是在询问: “怎么不走了?这是哪里?” 尤修远看着乖巧的瑶光,想着带她进银库到底对不对? 从本心来说,他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 但也从来没想到,今天这么多衙役在,也许都是来抓自己的。 是了,刘刺史都已经被抓了,估计他会把很多罪名都推到自己头上。 那么,自己就是头号通缉犯了,呵呵…… 想要逃出去估计不容易了,不过白天不好走,那就晚上走。只要躲好,白天不被发现就好。 晚上,衙役都下值了。 只要顺利出城门就能脱身了,城门看守那里可是有自己人的,这多亏了当初自己做生意时为了便利,买通的一条线。 现在逃命不就派上大用场了。 早知道就不这么早把她接来,晚上直接去接走,就省掉很多麻烦。 现在就不用陷入两难的境地。 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瞬间,尤修远就做好了决定,对着瑶光安抚的微笑, “莫慌,就是在这里先等一等,你看到了,街上衙役很多不方便出城。 等黄昏的时候再出门。你若累了,便下来活动活动。” 瑶光温柔的“嗯”了声,便扶住尤修远的手臂下了车。 第54章 耀光进银库 她在院子里慢慢的踱步,看着周围都是废弃的民房, “这是哪里?怎得那么多空房子。”她好奇的问。 尤修远想了想说:“我家很早以前买来的,一直搁置着就荒废了。” 瑶光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虽然没看见人,但是,尤修远害怕极了,拉着瑶光的手就躲进矮房子里。 这个小房子,外面看就很破旧,似乎离倒塌也不远了的样子。 屋里空间不大,许是都搬空了,连张床榻都没有。 就几张破桌椅,现在连藏身的遮蔽物都没有。 尤修远进屋后就蹲在窗口边上,紧张的向外面不停的张望。 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衙役的声音传过来,“在哪呢?哪有啊?你是不是眼花了。” 不一会,就见两个衙役在外面到处的张望。 尤修远吓得脸色瞬间就白了,他要是被抓住,那一定就是个死。 不敢再犹豫,转身拉着瑶光就来到机关处,转动铁环。墙壁上惊现一条裂缝,他拉着瑶光小心的侧身进去。 随后裂缝自动关闭,严丝合缝,好似从来都不存在一个门。 面前是一条甬道,瑶光刚要抬脚往前走,就被尤修远制止。 “别动!这里到处是机关。咱们就在这待会,等外边人走了,我们就出去。” 他可不想让这女人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 瑶光怯怯地应声。 他很满意瑶光的识趣,没有多嘴问这里的事。 瑶光:问了你也不会说实话,当我不知道。 瑶光双臂搂紧自己,楚楚可怜的靠在墙边,对尤修远说:“尤公子,我们要站到黄昏吗?” 尤修远:这甬道狭窄,待在这里确实不舒服,但是…… 就在他纠结要不要冒险的时候,外面传来说话声。 “给我仔细的搜,马车在外面,他肯定没跑远。“然后就是嘁哩咣啷的物体倒地的声音。 瑶光“吓得”瑟瑟发抖。 尤修远一咬牙,在右手侧的墙壁上摸索着机关,瑶光偷眼看了一下,继续“瑟瑟发抖”。 尤修远关闭机关后,转身拉着瑶光跑向对面,再重新打开机关。现在若是有人闯进来,机关就会被触动,就会把进来的人,都射成刺猬。 拍开石室的大门,他们进去后,身后的大门自动关闭。 石室内摆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有的靠墙摆成一排。有的在室内中央摞得老高,像个小山一样。 这个石室面积是真不小,因为是地下不通风,有股呛鼻子的发霉味道。 瑶光进来后,眼睛扫了一遍,就不再打量。 箱子都是上锁的,看来尤家当初是非常谨慎的。 不过这也是掩耳盗铃罢了。 藏在这么秘密的地方,即便不打开箱子,谁都能猜到箱子里的东西,不是金银,就是财宝吧。 不过,这都不关她的事。 回想了下,这个密室好似只有进来时的那一条路。 瑶光可怜的看着尤修远,颤抖的问:“尤公子,他们能找到这里吗?“ 尤修远也很担心,虽然是有机关在,但若是没能一次把人都搞死; 或者是那些该死的衙役,留了人在外边,那么,这里就很不安全了。 到时暴露的话,自家的银库也保不住了。 尤修远看着自家的家底,露出了依依不舍的神色。 但是和自己的生命相比,只能放弃它了。 最后看一眼后,他打开一个小箱子的锁,背对着瑶光,脱下外衣,拿出几根金条包好。 趁瑶光不注意的时候,从小箱子里拿出一个本子,快速的塞在衣服做的包裹里面。 好在是粗布衣服,结实耐用。 小心的关上箱子,尽量不发出声音。 带着瑶光在一个巨大的箱子后面,打开了一个小门。 真的是小门,跟狗洞差不多大小。 这个要出去还得“钻狗洞”。 耀光心里有些拒绝。 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他俩爬出长长的一条地道,出来时,两人都狼狈不堪。 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把胸中的憋闷驱走。浑身沾满泥土草屑,手掌和膝盖因爬行,摩擦的火辣辣的疼。 这些目前都顾不上了,尤修远拉起瑶光,马上就得离开这里。 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呢! 瑶光艰难的被拉了起来,一走动膝盖就刺痛。 她“嘶“了声,然后隐忍的咽下痛呼。 尤修远都看在眼里,心中有点异样的感觉。 没想到自己落魄时,身边只有这个女人,她还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出口这个地方,是个不起眼的荒废的园子里,他辨别了一下方向,扶着瑶光离开这里。 一直慌张的奔逃到天黑,才在一个山坡上,找到一个破草房子。 看上去像似猎人进山打猎时,建的临时住处。 屋里没有休息的床和其他的家具类的东西,只是在屋内有一堆干草,起码不用坐在地上了。 尤修远在屋内寻找一圈,找到了打火石,在屋里地上引起一堆火驱寒。 瑶光自觉地拾了几根干树枝,放在火堆上,他们现在很需要这堆火。 尤修远沉默的坐在火堆旁,没有说话,大概还在担心自家的银库,到底有没有被发现。 不知过了多久,肚子里发出“咕噜噜……咕噜噜……”的叫声,他才想起今天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看那安静的姑娘也是蔫蔫的,估计也是饿了。 尤修远只得打起精神,去到外面找吃的。 他备着的干粮都在马车上,现在连马车都失去了,就更不要想那几块干粮了。 现下他的身上就只有几根金条,在这荒郊野外的也换不来吃的。 他也很不确定自己能找到什么?毕竟他也没有自己独立生存过。 他走出来后,脑子中一片茫然,不知到底该如何做。 瑶光跟出来,怯怯地问:“尤公子,你是不是饿了?我有干粮你吃吗? 尤修远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娇柔的女子,“你有干粮?” 第55章 王县令的好日子 瑶光从肩膀上解下自己的小包袱,里面装着一套衣裙和几件精美的首饰,还有一小包干粮。 他竟然都没注意她还带着自己的包袱。 这可太好了,能解决目前的窘境就行。 两人围坐在火堆旁,吃着少得可怜的干粮。 尤修远一时悲从心头起,他不敢想这几天的事,所以就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就捡些小时候的事来说,瑶光静静的听着。 说着说着,说到自己立业,他说: “我本想做个与世无争的老实人,可是老实人立不了业啊。 因为你是老实人,就会有人利用你,欺负你。老实人就要被欺负吗?我不甘心啊。 我稍有才德品貌,就会有人嫉妒我,排挤我。谁让我无权无势呢? 我大度退让,就会有人侵犯我,损害我。 一直如此! 曾经我习惯委屈自己,只为顾及身边每一个人的感受。 可是我顾及旁人,却没一个人顾及我。 后来我想通了, 不是所有的善良,都能得到回应。 不是所有的让步,都能换回感激。 我落魄时,没有一个人拉我一把,我淋雨的时候,没一个人给我撑一把伞。 你良善,他就欺你! 你凶、你恶,他反倒是怕你,敬你。 这世上的人何其奇怪。 在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不值得我对他好。”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这样说~似乎不妥,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当然,只有你除外。” 瑶光有意配合,故意装作羞涩的低下头,像似万千少女陷入爱河时的模样。 这句“你除外”看似偏爱,实则是一时没注意,说出了许多不合适的实话后,亡羊补牢罢了。 瑶光看着尤修远扭曲的脸庞,心中竟然有点可怜他。 他也不是生来就是个坏人的,那是什么让他如今这么丧心病狂的呢? 他对生命没有敬畏之心。为了得到所谓的权势,抛弃道德、良心。 把人家孩子,妻子当货品一样来买卖,如何做到面对人家骨肉分离而无动于衷的呢? 他对于因丢失孩儿而破碎家庭的嚎啕,熟视无睹。 他如今的人格缺失,后果是灾难性的。 联想到自己,也曾因家庭的破碎而憎恨过,怨怼过,但没有让痛苦吞噬掉自己的人性。 与他相比,自己是庆幸的。 她不想让心里被黑暗填满,那样的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 她后悔自己和尤修远一起跑出来了。 她本可以在银库里就可以结束这一切的。时宜给她的迷药她向来随身携带。 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动手? 后来,爬出银库时机也算是好时候,自己还是有机会动手,为什么还没动手呢? 为什么自己跟他来到这里? 想知道银库机关的秘密,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自己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吧?不甘心被这样的人骗了好几年。 一个对任何人都没有善念的人,我是想看看他到底能对自己坏到什么程度? 真是吃饱了撑的! 心里唾弃自己,但行动上还是顺应了本心。 她也有点看不懂尤修远,都自身难保了,为什么还要带着自己这个累赘呢? 难道自己比他的家财重要?这怎么可能? 也许正因为是没看懂,所以才想搞明白。 她就想看这个人对她,到底能坏到什么程度。 知道背后有丁香和向阳保护她,所以,自己敢任性的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说不定,尤修远看在自己和他同甘共苦的情分上,对自己能网开一面,也未可知。 赌他的良心? 很怀疑他那样的人,真的有良心这种东西吗? 丁香拿着双鱼佩,找到了办事处,章管事验看过后,客气的询问姑娘的需求:“不知姑娘你要我做些什么?” 丁香:“我家姑娘请您费心,买下柳巷里的那片废弃的民房,那边共有十六个院落。” 章管事惊讶:“你是说整个巷子里的房子,都买下来吗?” 丁香很坚定的说:“是的,都买下来。”开玩笑,那里可是有个“金山”呢。 当然得都买下来,不然人多眼杂的,出入多不方便。 章管事脑子里有些晕乎乎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买?但是有东家的话在前,还是答应了丁香的请求。 并且马上就去官府打听消息,听说这是抄家抄出来的产业,现在归县衙管。 王县令现在心情好的不得了,刘刺史这座大山终于被人给扳倒了,自己再也不用在他手下艰难求生路了。 巡按大人每日都在审理刘刺史的案子,并不需要自己掺和,当然,自己也不想参与其中。 大家族之间斗法,他自己就是个小海米,一点也不想碰,更不敢碰。 好在那位小侯爷也是很省心,当日抄了刘刺史的刺史府后,押着所有查抄的赃物和账本回京都了,走的特别干脆。 自己现在每日恢复了悠闲的日子,除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总来气自己。 只要他儿子一日不闯祸,自己就有一天的好日子过。 县丞那个吃里爬外的,被巡按大人给收拾了,给犯官通风报信,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过去看他老老实实的,没想到还是个两面三刀的货色。 栽进去了吧?活该! 王县令在偏殿悠闲地喝着茶,面前摆着公文,其实他一眼都没看,就是摆个样子的。 至于为啥在偏殿? 巡按大人审理案件不得用正堂嘛! “嘭”的一声,正堂内惊堂木响声传来。 吓了王大人一跳,茶水都撒出来了。 不过不要紧,王大人潦草的擦拭了一下。 巡按大人那里有一大群人,等着审理,火气大些也是人之常情嘛! 敲敲桌子,一个杂役赶紧过来,给王大人茶壶里添热水。 这过第二遍水的茶叶,才是把茶的精华泡出来。 嗯!味道果然是很可心啊。 新县丞已经走马上任,就是过去的书吏。他检举了原县丞通敌的罪过,王县令立即就把他给提拔上来啦。 新县丞原本就在县衙做书吏,县衙里的事情可以说是门清,所以一上任,立马就能接手县丞的所有工作。 今天有个商户来打听,抄没的产业是否出售? 第56章 买下柳巷 这人也是心急,这案子还没审完呢,自己不敢做主。 这个得问过王县令,不过这事自己是愿意给牵线的,因为给商户办事,都能得到一笔不错的红封。 这都是默许的,不算是受贿,只能算是辛苦费。 嗨!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县丞看王县令心情很好,就想趁机帮商户问上一问。 “王大人,您还记得前段时间,在咱们六安建“办事处”的白家商号吗? 王县令心想:记得啊! 那个白家商号给自己送过礼的,据说是因为看中了六安这块风水宝地,要在这里建个办事处。 应该是个很有实力的商号,自己咋知道的?因为他们送的礼最重呗。 自己当时不太敢收的,是他夫人说礼物中那一对琉璃盏,价值白金,着实是喜欢的紧。 想着人家只不过是拜山头的意思,并没有找自己办为难的事情,不算是收受贿赂。 怎的?这是来找后账呀? 王大人有些不高兴,不带这样的。 县丞看大人应该是想起来了,接着说: “他今儿个来打听柳巷那片地可卖的?“ 王大人:哦,要买地哇。 “那里是不是荒废很久了?“王大人不确定的问,他已经记不清了,恍惚记得那里好似多年前,曾迁出过一批人家。据说是闹鬼来着。 县丞:“大人好记性。”先拍上官一记马屁。 “那里曾经被尤家买了去,后来就一直荒废着了。“ 王大人一听尤家,就心气不顺。 曾几何时,尤家和刘刺史走的近,从不曾把自己这个父母官放在眼里。 他家作孽多端,如今也都得到了报应,可惜尤家独子还没有被缉拿到案。 但是今后尤家是没了,那片地空着也是空着,卖了倒也无妨,只是毕竟是还没结案,这个…… 县丞看大人有些纠结,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揣测着给出自己的意见:“大人,那片地荒废着,着实是浪费了。白家打算在那里建个小号的库房,以备不时之需。 你看可否让他们先动工建着,文案手续呢等到巡按大人那边结案后,再给他补办也就是了。您说呢?“ 王大人一想也行啊,就:“嗯!可以先给他出个条子,但是那买地的钱,得先交齐了。” 县丞点头附和:“那是,那是。” 县丞退出去后,直接找到章管事,告知大人的要求——先交钱。 章管事很痛快的答应了,交了钱,拿到县衙的白条子。完事后给县丞塞了一个大红封。 县丞一看五十两银子,“啧啧啧!”真的大手笔呢,差不多就赶上自己两年的薪水了。 自己一个月才三两纹银。 难怪说:人无外财不富,还真是。 过去自己是个书吏,干的也是这些活,但是收红封这样的好事是轮不到自己的。 果然位置决定收入。 就是帮忙说句话的事,就能得了这笔横财。 哎呀!美得很! 这事办的双方都高高兴兴的。 这个章管事很上道,以后可以多接触接触。 出手阔绰的金主谁都喜欢。 向阳派了几个小弟散布在柳巷的周围,照看着这个意外收获的大惊喜。 马车里两个木箱子的锁头,已经被小武拿了块石头暴力砸开。 一打开箱子,哇哦!白花花的银锭子,码的整整齐齐的。另一个是小一点的箱子,打开一看。 哇哦! 黄澄澄的金锭子,圆圆胖胖的,看得人眼睛都要掉进箱子里,拔不出来。 颜色这么正,纯度一定非常高。 果然是有钱人家金银才有的品质啊! 小武赶紧一把扣上箱盖子,旁边传出来一个兄弟不满的声音, “小武你干嘛?“ 小武说:“不赶紧盖上,我怕自己眼珠子掉里面,拿不出来怎么办?“ “哈哈,小武长大懂事了。盖上吧!大白天是太招眼了。赶紧把马车赶走,这里恢复成没人来过的样子。“向阳发话道。 “阳哥,这些金银要如何处置?” “都交给养育堂,回头我再写信禀告东家即可。 有了这些银两,那些小家伙们再也不用挨饿受冻了,还能坐在温暖的书堂里读书。 啊!真好。” 他们几个都是孤儿、乞丐出身,从小受够了人间疾苦,幸运的是他们遇到了时宜。 虽然,那时的他们也时常吃不饱,但是善良还是让他们不能见死不救。 当时,那个是处于混沌阶段的时宜原身,看上去傻傻的,呆呆的。 乞丐们给她口吃的就吃一口,不给也不知道要。 要不是小乞丐们心善,经常给她喂饭喂水的,估计等时宜穿过来,原身早就饿死了! 后来,时宜穿到了这个身体里,就清醒过来了,突然就变成了正常人。 不久后时宜不见了,他们以为她找到家人了,或者是被人认领走了,过好日子去了,反正只要不是死了就行。 他们不敢想是不是死了这种可能。 一年后的一天,时宜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长高了,白白胖胖的,穿的干干净净的,看上去健康而活泼。 果然是过好日子去了。 大家都替她高兴。 站在远处看着,不敢上去相认。 身份不同了,不好靠近的,何况他们都穿的破破烂烂的,自惭形秽。 时宜没有芥蒂的跑过来,看着大家傻笑。 笑着、笑着就哭了,大家忘记了身份的差距,赶紧安慰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姑娘。 时宜心疼他们,自己有资本后,第一件事就是带来一大马车的好吃的,给他们吃。 那天!四面漏风的屋子里,第一次传来了所有人欢快的笑声。 那天,吃的真香啊,吃的真饱啊。 那天,那个小城里消失了一群乞丐,再也没人看见过他们。 后来,他们到了新地方,听说叫春城。 那里有人给他们做饭吃,每顿饭都是热乎的,吃的多也不会挨打。 那里有人教他们读书习字,有人教他们拳脚功夫。 再后来,那个院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多,已经装不下了,他们都担心将来会再次去乞讨。 时宜走了好久也没见她回来,师傅说:“时宜丫头是个有能耐的,给你们挣银子去了。不用担心。“ 更担心了好吗? 第57章 小乞丐们的蜕变 时宜那么小,去哪里能挣那么多的银子,要养活这么多张嘴, 谈何容易? 师傅说:“那你们就好好的学习本事,将来帮着她一起挣钱,一起养活这些弟弟妹妹。那样她也就能轻松些。“ 他们都很认真刻苦的学本事,不敢有一天懈怠。否则就觉得对不起养活他们的那个人。 真正认识时宜的只有向阳和丁香,和几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 其他的孩子都还小,并不理解都发生了什么。 小武是后期被养育堂收养的,他从小是个孤儿,没见过时宜。 很多孩子都没见过她。 后来,那个地方实在装不下的时候,时宜回来了。她带回来长长的车队,还带回来很多箱银子,盖了现在的“养育堂”。 “养育堂”每年都得投进一大笔银子,向阳有时候都替时宜愁得慌。 但是,看着那些被丢弃的孩子,自己也做不到视而不见。本就是个心软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收养那么多小乞丐了。 现在这个担子,都落在了时宜稚嫩的肩上,太沉重了。 没想到时宜比曾经的自己做的好上百倍。 自己当时只是尽可能的让跟着他的孩子都活着。 而时宜是要这些孩子都活的好,还得能有书读,“养育堂”内有文夫子,武夫子,有郎中,有照顾他们的管事嬷嬷们。 “养育堂”就是他们的家,所以,他们在那里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用以减轻“养育堂”里的负担。 他们长大了,立马就投身在时宜的事业中,他们要替时宜分担。 结果一出来才发现,那姑娘的挣钱本事,已经是他们理解不了的高度了。 他们只能紧紧跟随,边干边学! 让自己变得优秀,再优秀。 争取不要和那姑娘拉开的距离太远,不要让那姑娘失望。 如今收获了这个银库,想来能减轻时宜不小的负担。 “养育堂”应该也可以再…………..扩建了。 在场的人听说,马车上的这些银子全给“养育堂”都很开心。 “是!阳哥。”回答的异常响亮。 “小武,你带着阿坤一起去跟上姑娘,她会留下咱们的标记的,丁香已经教过姑娘了。 夜里,我会带人去替换你们的。” “阳哥,姑娘干嘛不留下来,让咱们一刀砍死那个混蛋,不就好了吗?” 小武不解的问, “反正咱们已经找到这里了,里面的机关就算一时不能破解,也不要紧啊,师傅他老人家认识很多能人呀,早晚是能解开的。姑娘何必亲自涉险呢?” 向阳:“我不知道,但我想姑娘该是知道轻重的人。反正咱们的任务是保护好她的安全,至于她要做什么?咱们无需过问。” 小武不再废话,赶紧去寻姑娘的踪迹,不可以让姑娘脱离自己的视线太久。 傍晚,当小屋里亮起火光的时候,小武已经躲在外面的大树杈上了。 阿坤和小武蹲坐在树杈上吃干粮,阿坤看着屋里的两个人影,小声的对小武说: “我估计这瑶光姑娘对这个混蛋还余情未了,就是还没死心。要不咱们帮帮她?” 小武眨着大眼睛问:“怎么帮?” 阿坤比小武年长几岁,到了对男女之事已经知晓的年纪。他嘿嘿坏笑一会儿,拉过小武一阵耳语。 小武越听,眼睛瞪得越大,露出一个“真的要这样吗?”的 神情。 阿坤说:“这是最快、最有效,辨别真心的方法。” 小武想了想道:“要不等向阳哥来了再商量一下?” 阿坤也不强求,继续吃饼子。 不一会,屋里出来一个曼妙的身影。 她出来直奔不远处的河边,像是要取水。 那个混蛋竟然让姑娘自己出来,正想骂几句,门口就已经走出来一个男人,正是尤修远。 阿坤对小武使眼色,意思是:你看,条件具备了,干不干? 小武眉峰一沉:干了。 阿坤咧开嘴,开心的笑了,没出声。 用手比划着,意思是:我兜个圈,绕到他们后边。 小武也比划,意思是:我从左边溜过去,咱俩一起行动。 阿坤一点头,他俩就分头行动。 河边,瑶光拿着一个罐子,是小屋里找到的。 她想取点水回去烧水喝。 吃干粮噎得慌,再说跑了这么久,她也渴了。 她没想到尤修远也出来了,她说:“公子我来就行,你回去休息吧,这点小事我还是会做的。“ 尤修远刚要说话,从河边的草丛里跳出个蒙面的男人,手里拿着闪着寒光的大刀,胡乱挥舞着。 口中大喊:“打劫!” 瑶光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最大反应的是尤修远,他看到拿刀的人,掉头就往回跑。 丝毫没有拉一把瑶光的意思。 嗯…… 瑶光不可思议的望着逃跑的人,你真就这样跑了? 可惜,尤修远注定跑不远,小武蒙着面跳出来,大喊: “打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来,不然宰了你。\" 瑶光一下就认出了小武,毕竟已经见过好几面了,何况小武太敷衍了,连衣服都没换,声音也听得出来。 小武:也没打算瞒过你啊。 能忽悠住那个混蛋就行了。 阿坤挥舞着大刀,赶着瑶光往尤修远的方向跑,瑶光跑得慢时,他还帮往前不着痕迹的推推。 瑶光:…… 在场的只有尤修远当真了,吓得脸色煞白,手脚都抖得不成样子。 小武:真没有! 阿坤:废物! 瑶光:…… 生活不易,全靠演技。 瑶光立马梨花带雨的向尤修远扑去,“公子,救命啊!“ 小武:姐姐,你认没认出我来? 阿坤:这是真哭还是假哭? 掉眼泪了呀,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吓唬你了。 小武大刀利索的架到尤修远的脖颈上。 阿坤看了看瑶光,也把刀架上她的脖颈,怕伤着她又往外挪了挪,离脖颈很远虚虚的架着。 第58章 尤修远的末路 尤修远吓得双腿一软就跪下了, “大侠!我们是逃难出来的,没有银钱啊。” 小武粗着声音,瓮声瓮气的说:“没有银钱就直接宰了吧。” 说着大刀就要砍下来的架势。 “啊!别,别,我身上有块玉佩,应该值不少的银子,给你,大侠!放过我俩吧。” 小武用刀背狠狠的抽了尤修远一下,“敢不老实?刚刚不是还没有呢吗?” 尤修远痛呼一声,也不敢反抗。 只能不住的求饶。 阿坤更看不上他了,一个男人这样求饶也太窝囊了。 小武不依不饶:“还有没有了?都拿出来。” 尤修远还是咬定没有了,他刚刚出来时,把包裹藏在屋里角落地上的干草里了,只要是这两人不进屋就不会找到。 所以,他打定主意不能暴露那几根金条,那是他现在唯一拥有的财产了。 瑶光知道他有金条,趁对面不注意时,小声的告诉了身后的人。 虽然她不认识阿坤,但是她知道这人定是和小武他们是一起的,那就是自己这边的人。 她很满意他俩的这个操作,她倒要看看尤修远到底要怎么选? 阿坤听后眼睛一亮,姑娘这是…… 呵呵,有些意思啊。 阿坤不怀好意的狞笑,大喝:“没银钱啊?那就把这个美人给我们哥俩留下吧。” 小武:咦,坤哥你语气好恶心。 阿坤:演戏,演戏懂不懂? 尤修远竟然没有立即反对,他看着瑶光,瑶光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瑶光看着尤修远的眼神一点点的变了,从不舍到挣扎到一点点的冰冷,只用了一会的时间。 瑶光知道尤修远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 果然,尤修远说:“好,大侠,姑娘留给你,只要你放了我就行。” 小武气愤的脱口而出:“你还是男人吗?” 幸亏尤修远太害怕,没看出来小武不对的神情。 瑶光失望的看着只会求饶的人,他就这么轻易的把自己丢给“山匪”了? 尤修远不敢看瑶光的眼神,不是因为愧疚,是怕激怒她,她再把自己有金条的事说出来咋办。 瑶光觉得太没意思了,早知道这个情形,自己不该跑出来吃这趟苦,这个男人根本就不配。 阿坤撇撇嘴,不屑的说:“这女人是你的什么人呀?你有权决定这个女人的生死吗?” 既然是要让姑娘死心,自然得让她看到这个男人最无耻的一面。 尤修远也不负众望,说:“她是我花楼里的姑娘,自然由我说的算。” 瑶光冷冷开口:“尤公子,我可不是你花楼里的花娘。我只不过是你搭救过的人罢了。 何况你的恩情,我已经还的差不多了,三年之约你忘了吗?” 尤修远本不想理瑶光的话。可是山匪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问:“是这样吗?” 尤修远无可奈何,只得说道:“救命之恩,岂是那么容易还清的? 你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银两用了多少?你还的清吗?” 瑶光:“说起救命之恩?尤公子,当真是你救了我吗?” 尤修远心虚的答:“当、当然是我救了你。不然是谁?” 瑶光:“事到如今, 尤公子还不能实言相告吗?” 尤修远不说话,拒绝回答。 瑶光无所谓的笑了笑:“好吧,就算是你救了我,今日你用我换你自由身,那我们现在是不是两清了?” 尤修远虽然觉得现在说这些并不合适,但是碍于大刀在侧,只能回答:“是!” “那好,那我还了你的救命之恩,我在花楼给你带来的财富,你也应该给我些好处是不是?” 尤修远有些不好的预感,连忙说:“那些和你的花销相抵了。” “那不行,我要你屋子里的金条抵我这三年的损失。” 果然,这女人惦记上了他的金条。 他恼恨的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贪财的女人。 小武见此,一脚踢倒尤修远,大骂道: “算计一个女人,你丫还算是个人吗?” 阿坤:“就是,男人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呸!” 瑶光笑的风轻云淡,“这次两清了!你可以走了。” 尤修远很不甘的爬起来,看看两个拿刀的“山匪”,一咬牙还是跑了。 瑶光心想:你把我骗来花楼,使我沦落风尘,让我为家族蒙羞,此你一罪。 蒙蔽我欠你救命之恩,此二罪。 想让我陪客给你换前程,此三罪。 如今更是用我的命来换你的生路,此四罪。 数罪并罚,你可以去死了。 瑶光盯着他跑远,一抖袖口,三枚七星丁就扣在手心,右手突然用力向前甩出,两枚七星丁带着风声叮叮两声扎进尤修远的两条腿上。 另一个深深 的扎进他的后心。 正在奔跑的尤修远,脸着地就摔出去了,结结实实。 阿坤“嘶”了一声,看着都替他疼。 小武嘴巴张成个o型,久久收不回去。 “太帅了,姐姐,你太帅了!”他正对着瑶光,所以瑶光的每一个动作他都看清了。 阿坤刚开始没注意,但暗器飞出去时他也看到了。 他赶紧的拍手,“威武!漂亮!” 没人去看尤修远,那个倒霉玩意这一下头着地,摔晕了,脸肯定是都擦破了,一时半刻醒不过来。 何况,两条腿都废了,怎么跑? 小武和阿坤围着瑶光崇拜的拍马屁,小武一把拉下黑面巾,露出一个娃娃脸。 瑶光捏捏他的小脸,“你这个山匪扮得很成功。” 小武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是阿坤哥说要这样做的,为了让你看清这个人的真面目。” 阿坤:“拜见姑娘,我是阿坤。” 瑶光点点头,双手交叠做了个万福礼, “多谢你们的帮忙,今日我的仇,终于亲手报了。” 小武腼腆的笑,“姐姐暗器用的这样俊,没有我俩你也可以自己报仇的。” 瑶光:“那不一样,你们不来,我还不知道哪天才能有机会报仇。” 阿坤听明白了,不解的问:“姑娘为何非要等到他先出手害你,你才要报仇呢?报仇不应当是越早越好吗?” 第59章 意外的收获账本 瑶光羞赧的解释: “我是有点被动,这里有个缘故,小时候我刚练成七星丁的时候,总爱到处的显摆,惹是生非的。 我师傅便给我立下规矩:除非救人性命,或者有人害我,在当场才可用七星丁报仇。” 小武说:“姐姐,你师傅这条规矩倒也有好处,有仇当场报才解恨嘛!” 阿坤:“师傅们怎么都有那么多的规矩?不过没想到,姑娘小时候是个调皮的性子。” 向阳抱着膀子站在树下,看着相谈甚欢的三个人很无语。 自己来了半天了,他们三个没一个发现的。 警惕性这么低,还敢在背后吐槽师傅,真是都欠收拾了。 丁香捂着嘴偷笑,他们可是看见了全过程。 没办法,向阳只好“嗯~”了一声,假装是清嗓子。 小武和阿坤吓得一激灵,不好,玩忽职守被抓现行了。 瑶光看向走出来的向阳和丁香,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来。 丁香赶紧捂眼睛:“姑娘不要对我用美人计,我怕我立场不坚定。” 向阳客气的给瑶光见礼,瑶光赶紧回礼,“向阳管事,不要责怪他俩。都是为了帮我,且结果是好的,对不对?” 丁香打趣道:“姐姐不必给他俩求情,他俩这么没有警惕心,若是来的不是我和向阳哥,是敌人可如何是好?他俩该罚,哼哼......” 向阳:“姑娘不必忧心,这两个家伙就是欠教训,在这里我也没空收拾他们。 且等回去了,禀告师傅,看他老人家如何说。” 小武和阿坤不敢造次了,低头不说话。 丁香走到尤修远跟前,摸了摸他颈动脉的脉搏,站起来对向阳一摇头。 向阳皱眉,竟然还没死? 这个人知道银库的所有事,若是自己这边想悄无声息的拿下银库,那么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活着了。 何况这个人渣还倒卖人口,破坏了多少个家庭,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从哪里论,这个人都该死,且不能被官府找到活的。 想及此,对丁香说:“你带姑娘先走,这里交给我们。” 丁香没意见,挽着瑶光往回走,山下有他们骑来的马,她可以带姑娘共乘一骑。 瑶光路过小武的时候想起一件事,对他说:“尤修远出来时带走了好几根金条,应该就藏在屋里的什么地方。” 小武开心的应下,他最喜欢找东西了。 等两个姑娘下山了。 向阳抽出刀,直接抹了躺在地上那人的脖子,一刀毙命。 让小武和阿坤他俩挖个深坑,把尸体埋了。 小武和阿坤任劳任怨的去处理干净现场。 尤修远作恶一生,最后被埋骨在这个不知名的山坡下,无人知晓。 随着埋葬的还有他的一身罪恶。 终于到了开心寻宝时间。 小武来不及拍干净自己衣服上的土,就飞快闪进小屋内寻找。 不久,就传来开心的欢呼声,向阳宠溺的笑着摇头,小武的快乐总是很简单。 阿坤被渲染的也开心的笑了。 “咦?这是什么?”小武把金条重新包好,用左手拎着衣服包裹。右手举着一个本子跑过来问向阳。 向阳翻开看了看, 哦吼!又有意外发现! 这本应该是尤修远给刘刺史分账的账本,估计是现在官府最想得到的东西。 东家之前就说过,适当的时候给查拐卖案的官员提供些线索。 这线索不就来了吗! 向阳直接把账本收起来。 三人一起下山,就见山脚下只剩下一匹马,孤零零的在那里吃草。 天都黑了,也没影响马儿的好胃口。 小武刚要去牵马,向阳抢先飞快的骑上马,一骑绝尘,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小武和阿坤对视后,“哇呀呀......”的大叫就追出去了。 向阳哥肯定故意的! 太可恶了! 当天夜里,巡按大人的桌案上莫名的出现了一个本子。正是拐卖案和刺史贪墨案,最关键的证据之一——账本。 没人知道是谁给送来的,不过!这不重要不是吗? 重要的是:有了这个账本,谁来也救不了刘刺史啦!哈哈…… 巡按大人真真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梦里都忍不住笑出来。 宿仇得报,对得起自家的列祖列宗啦! 小侯爷现在行驶在返程的路上,车厢里身旁的男子勾着他的脖子,哥俩好的小声说话。 “小侯爷,这边的事情已经了结的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去边城啊?” 小侯爷把他推开,漫不经心的说: “这边的事情刚开始好吗?我得把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的。我小舅舅难得开口让我做件事情,我必须得给他办的漂漂亮亮的 。” “那是,那是,你的小舅舅那多疼你啊!满京都都找不出那么宠外甥的舅舅了。” “金繁,你也羡慕我?”小侯爷调侃他。 金繁翻着白眼,“我是羡慕吗?是羡慕吗?我那是明晃晃的嫉妒好吗? 哎!我说你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咱俩一起长大,十六年来啥都一起,怎么你就从天而降一个这么疼你的长辈。 我却没有,这也太不公平了。”小侯爷嘴角含笑,并不生气。 他能理解好友的嫉妒之心,若是换作其他人也有个自家同款小舅舅,自己也得嫉妒。 金繁咂舌道,“啧……啧……你见过谁家舅舅像你小舅舅似的,好东西不要钱似的,给你一车车的送到面前。 别人家是逢年过节,舅舅给一个拿得出手的礼物给外甥,那就是很看重的意思了。 毕竟只是个外甥而已,舅舅要宠也宠自己家的孩子,自家没孩子的也是宠侄子,侄女的。 外甥的待遇,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的。” 金繁说的才是人之常情。 可道理越是如此,小侯爷的小舅舅就越遭人羡慕了。 话说谁还不想要个宠自己的长辈呢? 无论是舅舅也好、叔叔也好,没有同款舅舅来个同款的大伯也行啊! 金繁泛酸水道:“你小舅舅可好,不考教你学问,不找你麻烦!就会一门心思的对你好! 世上怎会有这么善解人意的绝世好舅舅啊! 哎!看看你腰间的玉佩,那是玉佩吗?那就是一座宅子好吗? 看看你身上穿的金丝银线的,满京都也没见谁穿的如你这般富贵。 你这湘妃竹扇骨的折扇,触手冰凉丝滑,做工这么精良,不是凡品吧? 你看看你做的马车,我去! 这车里还给你备着冰镇的西瓜!”金繁都有点吐槽不下去了,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第60章 小侯爷的小舅舅 他随手拉开旁边的抽屉,里面有各色点心,可不是寻常自家做到,一闻扑鼻的甜香,就是京都“天香楼”出品。 哎呦喂!看看,这像话吗? 京都的贵女都没有你活的细致,滋润。 金繁捡了一块塞嘴里,眼睛就一亮。 不愧是“天香楼”,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好吃。 “你说说,天香楼限量的这么严重,每天就卖二十份的点心。每日里,京都权贵的各家女眷让自己的小厮、丫鬟早早的排队蹲守,那都不一定买得到。 你倒好,就算不在京都,都有人给你备好了送来。这也是你小舅舅的手笔吧。”这些的确都是小舅舅送给自己的。 小侯爷也拿出一块点心,小口的咬着吃,搭配顶级雨前的龙井,看上去矜贵无比。 没搭理那个酸言酸语的家伙。 他出来时走的急,并没有乘坐马车,当然也就没点心,西瓜什么的可以吃了。 他是办完事准备离开六安的时候,接到了小舅舅安排的马车。 这马车外边倒也看不出什么,可是他知道,这马车的奥秘绝不是金繁看到的那么肤浅。 这马车也是配备了减震的。 以前小舅舅送给自己母亲,也就是小舅舅的亲姐姐一辆,这辆马车和母亲的那辆差不多,坐久了也不累。 座位上包着软软的坐垫,车壁的内侧也都是软软的内饰,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反正主打就是功能齐全,舒服至上! 小舅舅还真是,把自己当作娇花养了。 金繁说的不错,京都的小姐们也没这个待遇。 说句僭越的话,哪怕是皇家的马车,也没小舅舅给自己的舒服。 皇家也许在规制上、奢华上,无人敢超越,但在舒适度上,自家的马车绝对是完胜。 小舅舅配备的马车,车壁间都夹了精铁,刀枪不入,安全系数很高。 难道,小舅舅是觉得刘家敢对他不利? 怎么可能? 就刘健那样的,刘家断不敢为了他,就对自己这样爵位加身的人动兵戈的。 那是灭族的大罪,他们不敢。 再说,以自己对小舅舅的了解,他是不会让自己涉险的。那么,就只能是单纯的宠他了。 有时候,自己也是被宠的有点不好意思。 无功不受禄吗! 小舅舅单方面的一直这么对自己好,自己也是受之有愧。 半年前,外面还是漫天大雪的日子,他在自家正百无聊赖。 想着这样的天气,也没什么可做的。正想睡个回笼觉,很突然的有人前来拜访。 这样的天气拜访,他也是很好奇,是有什么了不起的急事? 结果,是自家可爱的小舅舅,差人来府上送东西。 本也没什么,小舅舅隔三岔五的就给自己送东西,已经习惯了。 侯府的其他房,羡慕、嫉妒、恨的心情也是没谁了。 谁让自己不趁这样的舅舅呢,只能干瞪眼。 酸久了,也就习惯了。 结果大冬天的,前几日才来送过山珍。 什么狼肉、野猪肉、鹿茸、鹿肉,离谱的是还有一头完整的老虎。 是非常完整的,皮毛上都没有一点伤。 大家都好奇,这头山中霸主是怎么被搞死的,吸引来了一大群权贵到府上参观。 后来,还是萧将军凭借自己多年的箭术经验,在老虎的眼皮下发现了一个血洞。 得到萧将军大大的赞扬,射死老虎的那个猎人的箭术!绝对是这个领域的佼佼者。 能在老虎眼皮闭眼前,把箭射进老虎的脑子中,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但若是~不是运气加成,那么就是这人的箭术已达化境。哪怕是军中,也未必能找出一个这样的高手。 萧将军眼神都炙热了,握着小侯爷的手不撒开,一定要他把这个射死老虎的人给他找出来。 小舅舅是经常给自己送东西不假,可是自己再索要小舅舅身边人,那就很不知好歹了。 所以,小侯爷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萧将军不依不饶的不放手,后来,还是在场的诸位权贵齐心协力,才勉强给扒开。 好家伙!自己手差点没被拽秃噜皮啦! 之后,萧将军就像魔怔了似的,每日到府上叨扰。 没几日,就亲眼看到了自己小舅舅冒雪送来的青菜。 青青嫩嫩的青菜?! 惊掉了在场的所有人的下巴。 说是要小侯爷吃热锅子用的,热锅也一起带来了。 怕自己不会吃这个还没出现过的时髦东西,还顺带的给了服侍自己吃锅子的厨子。 啊!这回可是连萧将军都酸了。 大冬天的,谁家能吃上青菜,就是皇家的那位也没有做到如此任性的吧! 夭寿啦! 在萧将军的提醒下,自己赶紧捡些保存新鲜且完整的青菜、锅子、和食用方法一并送进了宫里。 当日,新皇下朝就赶紧的来到了皇后的宫中,皇后派人传来口信,说今日中午有新奇的东西吃。 新皇平日节俭,皇后管理的后宫花销控制的也都很严格。 不节俭不行! 他的父皇给他留下一个空空的国库,条件不允许,只能开源节流。 说白了就一个字——穷! 这苦涩的皇位是个烫手山芋,搞得新皇真的是——非常的心累。 皇后像今日这样,为口吃的传信,过去还从来没有过。 虽说国库里穷! 但是,到底是皇宫,汇集天下所有美食的地方,天下还有他没吃到过的稀奇物? 新皇平日并不重口腹之欲,今日因稀奇皇后的反应,才特特来瞧瞧的。 结果,自己看到了什么? 青菜? 新鲜的带着水珠的青菜,在这个下雪的冬季,有这个的确是很新奇。 但马上新皇的脸色就沉下来了,这得耗费多少国资? 就为了口吃的。 皇后一看自己丈夫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抚道: “这可不是咱们皇庄里出来的,咱们的皇庄也没这份能耐。这是建安侯府送来的孝敬。” “哦?” 第61章 吃锅子听过往 皇后给新皇调了一碗酱料,旁边还放着调料的配料表,一边看一边调。 新皇也被勾起兴趣,靠近观看,说: “你何必亲自动手,交给下人做也就是了。” 皇后娇俏的瞥了皇帝一眼,不但不令人反感,还很勾人。他们是从小青梅竹马的情谊,比别人都亲厚些。 “你当有多少?听说,这新鲜的吃食,并不出自咱们京都 。是人家建安侯府的小侯爷可人疼。 人家有个心疼他的舅舅,特特从很远的地方,给自己外甥送来解馋的。 可不是花银子就能买到的。” “哦?还有这样的事?” 皇帝也是第一次听说,建安侯府一直都很低调,自己并不是很了解。 皇后开玩笑的说: “听说他的这个舅舅,很宠自己这唯一的外甥,前段时间还给建安侯府送来很多野物,其中有一只大老虎,指明是要给小侯爷的。” 说着把调好的酱料递给皇帝,如寻常人家夫妻似的。 皇帝已经坐好,伸手接过来酱料,然后看着满桌子的生肉生菜的,不知如何下手。 皇后已经看过食用过程说明书了,所以,得意的示范给皇帝看。 皇上也难得见自己的皇后这么得意的样子,很谦虚的每个步骤都要请教一遍。 皇后用筷子夹了一筷子薄肉片,放在锅子里,锅子里的水已经沸腾了,上下涮了几次就夹出来,沾上酱料夹给皇帝面前的盘子上。 皇帝浅尝一口,还真是!这大冷天的吃这个,果然是很适合。 皇后看他爱吃,又夹给他一筷子烫好的蔬菜,皇帝食指大动,吃的异常开心。 看皇帝吃的香,皇后也高兴。 “今儿个咱们是借了小侯爷的光啦!” 皇帝边吃边想,也没想起建安侯府小侯爷的舅舅是哪个? 按说能在冬天拿出青菜的人,权势或者财力都应当不小,不应该是籍籍无名之辈才是。 建安侯府的当家主母是徐氏女,徐氏的娘家父亲是徐朗,官居工部侍郎,母亲是一个小地方县令家的女子才对。 不理解便问皇后,“工部侍郎徐朗的岳家是哪个?” 皇后知道皇帝想问什么,自己刚听说建安侯府时,也是一头雾水来着。 好在因为实在好奇,特意找人查过,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今儿个大雪天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当是讲故事给皇帝讲来听听,解解闷也好。 “回皇上,工部侍郎的夫人呀,早在二十多年前,可是很有名的呢。” 皇帝被勾出来兴致,一边不住筷子的自己烫菜,一边听皇后讲述关于工部侍郎家的家事。 二十多年前,自己那时还是个孩子呢,不知道也正常。 皇后清清嗓子,拿腔拿调的讲述,逗皇帝开心。 “听说,徐朗这人二十多年前,还是个刚刚考上进士的穷小子,在优秀扎堆的学子中并不出众。 直到他求娶了归德将军的独女王秀英为妻,得到了岳家的提携,才开始做官。 归德将军为这个唯一的女儿陪嫁很用心,在当时那可是十里红妆,非常丰厚的。 有人说,徐朗得到岳家的鼎力相助,官途顺遂。 也有说是,徐朗是有真才实学的青年才俊,不然归德将军家的独女也看不上。 不管怎么说,徐朗在朝堂上做官提升的很快。” 皇帝喝了口小酒,打趣道: “嗯!一般故事到这里就该有转折了,是吧?” 皇后不满的抗议,“皇上还听不听了?” 皇帝赶紧哄到,“好,好,你继续讲嘛!” “听说徐朗年纪轻轻就做到工部,官途得意!当然在外面就受人追捧奉承,很快就收了一房小妾。 这个小妾是徐朗在地方督建河道工程时,当地的父母官把自家的女儿送给了他做妾。 徐朗半推半就的收了美人。“皇后讲到这里,莫名的白了皇帝一眼。 这本来是大不敬的,但是,明显的皇后这是情绪迁怒,自己陷入故事中,被带入了情绪。 皇帝无奈的笑了笑,没有责怪,也没有打断。 皇后扯了条帕子,擦了擦嘴,继续讲下去。 “等徐朗带人回家后,可不得了了。他家正妻可是个母老虎,不允许徐朗纳妾。 徐朗大怒,扬言自己妻子善妒,要休妻。他媳妇一听,带着自己的女儿回了娘家。 徐朗冷静后,亲自到岳家接妻子,没想到连门都没进去。”讲到这里,皇后问道: “皇上,你说归德将军会怎么做呢?” 皇上挑了下眉毛,笑道,“刚刚是谁不让我插话的?现在怎么问起我来了?” 皇后撅了撅嘴,不满意皇帝的不配合。 皇帝妥协道:“好,我说行了吧。”挠了挠脑门, “归德将军家是独女,许配给了寒门,无非是希望徐朗对自己的女儿好。 如今,徐朗为了纳妾而和正妻起冲突,还把妻子气回娘家,的确是不智之举。 归德将军肯定会非常恼怒,有可能打徐朗一顿,打断他一条腿也是可能的。” 皇后拿帕子遮着嘴,咯咯地笑出来。 皇帝意外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归德将军可不是个脾气好的。 “归德将军没开门,将军夫人把当初的陪嫁单子,派人给徐朗送去一份,告知徐朗,你要休妻可以。 自家女儿的陪嫁请打点好,择日就要抬回来。原来,那些嫁妆已经被徐朗用的七七八八了。 归德将军言,自家的嫁妆,自家女儿用可以,但是,不能用来给女婿养小妾,恶心自家女儿。” 用媳妇嫁妆的人家,是会被外人看不起的。 皇后笑道:“这徐朗是软饭硬吃,拿了岳家的好处,还要恶心人家女儿,实属不该。 何况,他当时能被归德将军府选中,是因为徐朗自己婚前曾诺,【婚后不纳妾,不收房,不狎妓,不变心】才打败一大群求娶者。 结果,你看看才过了没几年,他自己又反悔要纳妾呢。” 当真是既要…还要… 皇帝也摇头,“君子何以毁诺?小人行径,品德有亏。” 皇后满意皇帝的态度,继续讲:“徐朗后来每日到归德将军府请罪。 归德将军也许是看他态度诚恳,也许是估计徐朗的女儿快及笄,要到了议亲的年纪。反正一番拉扯,最后还是劝和了。 哎!难为天下父母心啊! 第62章 女子当如王秀英 但是,归德将军的女儿,就是那个叫王秀英的女子,却不愿意与徐朗再续前缘。 再回到徐府,将徐府一分为二,自己和女儿住在正妻的院落,单封院子自己过活。 自己教养女儿管家,经营产业,将女儿教养的极好。 再不约束徐朗,也不再过问徐朗的任何事。 直到两年后,她的女儿和建安侯府结亲,她才将徐府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准备给女儿备嫁。 据说呀,这两年徐朗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没见过几面。反而是跟小妾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庶子,庶女的。” 皇帝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给皇后也夹了一块烫好的肉。 哎!看把自家皇后气的。 讲人家的事情,怎么自己还生气呢? 不值得!不值得! 皇后吃下皇上夹给她的肉片后,用帕子沾沾唇,继续讲: “建安侯府的婚礼过后的第三天,本应是她女儿的回门日。 但是,归德将军之女王秀英,呵呵……却在这一日,邀请来所有族中耆老,要与自己的丈夫和离。 她说不忍来回的折腾族中人,趁着他们都来京参加自己女儿的婚事,要把和离的事情也解决了。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在这天,她说怕女儿回徐府被她丈夫一家恶心。 如今的徐府,已经完全是徐朗和小妾一家人的了。 自己忍受到今日,已经再也忍不下去了。若是徐朗看在夫妻多年的情分上,和离也就算了。 若不行,休妻亦可! 反正,就是不跟他住在一个屋檐下了。” 皇帝忍不住打断,“她这样决绝,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皇上圣明!”皇后小小的拍了皇帝的马屁,然后就兴致勃勃的讲: “原来,就在王秀英的女儿出嫁的第二日,徐朗的小妾,带着自己生的儿女,浩浩荡荡的到王秀英的院中跪着,求主母将这些庶子、庶女的,收到她的名下。 这小妾倒是打得好算盘,听说王秀英很有经商的头脑,在她手中的铺子都很红火,收入非常可观! 她想让自己的儿女,将来有资格继承王秀英的财产。 估计是看到了王秀英给自家女儿的嫁妆眼红了吧!可人家王秀英也不是傻的呀,凭什么呢? 王秀英气得火冒三丈!差人将徐朗叫回来,结果,徐朗也认可小妾的说法,反正都是他的儿女。” 哼!说不定就是这不着调的两人商量好的呢。 “糊涂东西!”皇帝也听着来火。 “可不是糊涂,嫡庶有别,他这样做将正妻置于何地? 何况小妾生的孩子继承徐朗的家产可以,凭什么惦记人家王秀英的嫁妆、铺子、财产呢? 王秀英对徐朗彻底寒心,就在女儿归宁的日子闹开了。 她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回家还要拜见这样自私自利的爹。 徐朗当然不愿意和离,也不要休妻。没想到王秀英将徐朗当年求娶自己写下的保证书,当着全族耆老的面拿了出来。 徐朗亲笔写下的:不纳妾,不收房,不狎妓。 结果小妾就养在明面上,啪啪打脸!徐朗气愤于王秀英在外面不给他留脸面,当堂写下休书。 并且以犯下七出之名,说是以王秀英不能生育,没给他生个儿子,没给他徐家留后,所以被休弃,连一点体面也不给王秀英。 王秀英拿着休书并没有与徐朗多做纠缠,立马带人回到徐府,将属于自己的财产统统都都收拢好,打包送到女儿家。” 说到这里,皇后又忍不住笑出声。 “听说王秀英离开徐府后,徐府空荡荡的什么都没剩下,就连窗帘、床幔这样的东西,都被卸下来带走了。 还有些笨重不好带走的东西,也都送给穷苦人家了。 据说,就连池塘里的鱼和藕都捞干净送人了,池塘边栽的树和花园里的花也都被挖走了。 最后,徐府只剩下个空房子,厨房里当日要下锅的米都没有。佣人也都被带走了。 徐朗和小妾当时就傻眼啦!啊……哈哈……” 皇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宫女也忍着笑,赶紧上前服侍皇后。 皇帝看到皇后乐不可支的样子,也是很无奈。摇摇头也忍不住肩膀颤抖,控制不住要笑出来。 果然,出气还得是看王秀英! 知道怎么整治这一家的极品。 没了王秀英这个赚钱小能手的补贴,就靠徐朗那点俸禄,想像过去过得那么舒服,是不可能了! 笑了好久,皇后才被宫女收拾妥当,就又迫不及待的继续讲下去: “建安侯府当时的当家主母与王秀英是闺中密友,按住所有反对的声音,收留了王秀英送来的东西,原想是替她保管。 没曾想王秀英以后都不打算留在京都,在她手中的铺面和庄子,还有自家的仆人,都给送到建安侯府,添补给自己女儿了。 听说她就带着几个下人出京了。 没人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直到她女儿徐娇的儿子,就是现在的小侯爷崔锦星办满岁宴时,收到了一份贺礼,像似王秀英的手笔,但没人见到送礼的人。 后来,建安侯府让崔锦星十四岁时袭爵受封,那时,又在贺礼中发现了王秀英的痕迹。 据说,那礼单中夹杂着一个小舅舅的贺礼。那时他们猜测王秀英已经另嫁他人了,并且还有个儿子。 徐朗当年休妻说人家王秀英不能生育,结果改嫁后人家又生了儿子,徐朗还真是总做这种自打嘴巴的事。 算起来,这个孩子当比崔锦星还小几岁,所以当然是个小舅舅啦。” 皇帝喝口茶,好似漫不经心地说: “也不见起就谁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别忘记王秀英可是归德将军的女儿。这里看似没有将军府的影子,可是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女儿,他们怎么可能不管呢?” 皇后恍然大悟道:“果然还得是皇上,我就说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就想不到。那么归德将军是怎么容忍徐朗休妻的?” 皇上想想说:“徐朗在这个位置上多年也没有一丁点上升,我想多少是与此事有关吧! 归德将军的人脉也不是摆设! 第63章 所有人都羡慕小侯爷有个小舅舅 不过没有做到赶尽杀绝? 可能也是有所顾忌,毕竟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女儿徐娇啊。” 皇帝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 “我听说多年前,徐朗曾不小心摔断了一条腿,好像是挺严重的,至今还是阴天下雨就疼痛难忍。 哼!什么不小心,能摔断腿? 又不是骑马! 徐朗估计是心知肚明的!” 皇后用帕子堵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 皇上无奈的看着皇后:用帕子也没用,你笑的也太明显了。 皇帝放下茶杯,问:“这和这菜有什么关系?” 皇后道:“再后来,这个小舅舅就频频的送礼来,听说建安侯府的小侯爷,到如今还没见过自己的小舅舅。 但是收到的礼物,已经快堆满了侯府了,为此建安侯府特意给小侯爷修建了别院,专门给他放东西的。 这不,这么新鲜的青菜,在这个季节都给送来了。 很难得、很稀罕对不对?” 皇后说着都有些羡慕了! “皇上,我还听说,你前些个日子收到一套精致的九龙琉璃茶具。 非常喜欢是不是?”皇后洋洋得意道: “听说人家小侯爷也有一套,不过,是一套梅花的。” 皇帝很惊讶!询问道: “也是他那个小舅舅送的?” 皇后点点头,回答:“我听说是的呢。” 皇帝心想:那这个比建安侯府小侯爷年岁还小的人,真的是不简单啦! 自己的这套琉璃茶具,可是进贡来的! 难道崔锦星的小舅舅是那边皇族的人? 不可能啊! 不行,这个事情得叫人好好查一查。 皇后可没想那么多,接着道: “据说,现在满京都谁不羡慕崔锦星,都希望自己有个他那样的舅舅。哈哈……” 皇上见自家皇后难得笑的这样开心,也没扫兴,附和道: “那是,可不得羡慕吗?”皇帝也不由想到自己的舅舅……算了! 货比货得死,舅比舅得扔! 果然,还是崔锦星那家伙命好。 嗨!无意中这么一比,果然是心里突然就不平衡了。 连皇上都是如此的心情,就遑论其他人了。 皇后不禁唏嘘:“皇上,你说徐朗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这王秀英不但是生了儿子,儿子还这么能干,完美继承了王秀英的赚钱能力啊。 (ˉ▽ ̄~) 切~~如果不是他徐朗变心,那现在这一切可都是他徐朗的 。 那个被满京都羡慕的小舅舅可就是他的儿子啦! 可见他是个没有福分的,都已经娶到了王秀英了,不好好珍惜,还结了仇了。 如今嫡亲的女儿都不上门,都是他自作自受,活该!” 皇上一想也是。 嗨!这么一想王秀英现任的丈夫,岂不是很幸运! 是谁这么幸运捡到这么个“聚宝盆”媳妇的。 嗯!也找人查一查? 皇上离开皇后宫中,已经是歇过午觉后了,他走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不坐轿辇,就是为了听这声音,他觉得很解压。 他问身边的公公: “最近莲贵人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了?惹到皇后不高兴了?” 公公低头小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禀报给皇上,并不敢有一点点的隐瞒。 哪怕他也收到过莲贵人的赏赐。 但在皇上面前,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谨记自己干爹的话:这个皇城里只有一个真主子,在他面前不要耍一点的小聪明,跟错了人~是要送命的。 宫里的主子们赏赐点东西可以收,但也要掂量清楚,这点东西和自己的命哪个更重要! 他干爹是为数不多的,活到荣养的年纪,放出宫的公公,那是他的榜样,他也要争取活到干爹的那种体面。 皇上的脸色不好看,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停下来,吩咐他: “让御医过去给皇后看看,好生给她调养身子,我们已经生了一个公主了,这几年怎么就没动静了呢?” 不高兴的走快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来, “公主被教养的那么好,懂礼仪又孝顺!皇后是个会养孩子的,怎么就怀不上了呢?” 喃喃自语了好一会,才恢复平静。 他是真的想要皇后给他生一个嫡子的,莲贵人生的也是皇子,但是莲贵人是真的不会养孩子,孩子放她手里,早晚要被她教歪了。 怎么就那么蠢呢! 笨蛋美人说的就是莲贵人。 明明是一把好牌,皇后无子,满后宫就只有她生了一个皇子。 但耐不住她真的是个蠢的,只知道一味的给自己娘家讨好处,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儿子未来。 也是,莲贵人就是个小门小户出身,只因为长得漂亮被自己家当官的伯父给她送到宫里了。 一朝得势,也只能看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这是硬伤,跟眼界,家教,家族的影响的有关系。 但这些莲贵人都不具备。 宫中不缺美人,她家世又不显贵,本来就是个凑数的。 但人家命好,皇上在后宫都是雨露均沾的,从来也没独宠哪个美人,也就对皇后比较上心一些。 莲贵人只是被轮到一次侍寝的机会,不是皇上翻牌子,也不是路上偶遇的,没有任何谋求的手段,就只是普通的轮值轮到她了。 奈何人家肚子争气,一次就怀孕了,转年就生下了皇子。 这可是宫中的第一个皇子! 皇后经常让莲贵人带着皇子来自己的宫殿玩,可是这个莲贵人不知好歹,怀疑皇后对自己母子有什么坏心思,总是托故不去。 几次后,皇后也觉察出问题了,不再主动见那母子。 皇帝得知后大发雷霆! 要废了莲贵人的位份,还是皇后出面,制止了皇上的不理智的行为。 到底要给大皇子几分体面的。 何况,贵人这个位份还是她生下皇子,才晋升的位份。 如今,不过是皇后的一点不愉快,她还不至于如此的不容人。 不过,以后不再召见那对母子也就是了。 第64章 汗血宝马 皇帝至此后,很不待见莲贵人,再也没找她侍寝过。 莲贵人若是个聪明的,就该到皇后宫中认错,以后经常带着大皇子去给皇后请安,也能有机会再次见到皇上不是。 哪怕是父子情,也是需要经常见面才能更好的维系的。 结果她不但不感激皇后,还更坚定的认为是皇后要害她。 典型的被迫害妄想症! 莲贵人的拎不清让皇上很苦恼,他更想皇后给他生个皇子,一定会像皇后一样冰雪聪明。 可是几年下来,就是没有,越盼望越没有。 几经希望几次失望。 皇帝和皇后都有些不抱希望啦。 莲贵人所生的大皇子头脑很聪明,就是有时候对人对事,总能露出点像莲贵人的偏执影子。 这是皇帝不能容忍的,这样的皇子怎么能有资格作未来的储君呢? 他需要皇位的继承人,必须得以国家的利益为首务,不能私心过重。 不是只算计自己得到的好处才行啊。 必须有谦卑之德! 莲贵人一家子的骚操作太多了,皇上一次次的给她家的事擦屁股,已经心力交瘁。 因此,皇宫中虽然有皇子,但是并不得皇上喜欢,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皇后其实也是很急,但是,哪里就是她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呢? 她也生过一个公主了,身体能生育是没问题的。 可是,一连几年的不再开怀,已经让她不自信。 她的家族也是送给她很多的名药名医,苦药汤喝了几年她也够了。 莲贵人的孩子,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即便是皇家宴会,皇上也不让他们母子出席。 宫中的风云都被淹没在这场大雪里。冬天悄悄地就要结束了。 冬去春来,听说崔锦星的小舅舅又给他送东西啦! 这次可不得了,送来了一匹汗血宝马,很多武将还有爱马的权贵,又都聚到了建安侯府观看。 萧将军这回是拉着马缰绳不撒手了。 手上不停的给马刷毛,嘴里不住的念叨, “看看人家舅舅是多有正事!我家那不省心的舅舅就知道败家。哎! 这马是真漂亮!看看这马腿,粗壮有力。看看这毛色,忍不住摸一把,果然如传说中一样,出的汗都血红血红的。 看看这个头,看看这马……总之是哪都好,连马蹄子都觉得比自家马场里的要好很多。” 旁人看不下去,呛道:“萧将军,这汗血宝马再好那也是人家小侯爷的呀!你别霸着不撒手啊!让我们也都看看呗。” 萧将军翻了个白眼,继续刷马,漫不经心的说: “你看什么看,平时连马都不常骑,能看出个长短来?” 刚刚说萧将军的是位文臣,是不经常骑马。 文臣多是坐轿子,但说人不懂,多少就有点瞧不起的意思了。 君子六艺,谁还没学过是怎么的? 看不起谁呢? 文臣武将素来是对立的,文臣看不起武将,认为他们粗鲁不懂学问。 武将看不上文臣,认为他们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是书生嘛! 反正就是互相看不上。 那位大人冷笑一声,道:“我等是不懂马,所以才来侯府长见识的。萧将军既然都那么懂了,干嘛还来?难不成就因为你懂就得你说的算不成?” “我来看马,能想到马匹改良的事上,你看能看个锤子出来?”萧将军不屑道。 那位大人被气的卷胳膊挽袖子的要动手,被一群文臣大人们给拦住,动什么手啊? 打架不是咱们文臣的长处呀! 说死他! 骂人不带脏字,才显得咱们比这些个粗野武夫文明不是。 怎能以己之短,去斗人家长处,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这边文臣们刚要开始口伐,那边侯府管家已经请来了萧将军的儿子,萧小将军萧景行, 萧景行和小侯爷崔锦星是发小,从小玩到大的,十六岁之前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后来,萧老将军驻守边关,萧老夫人由小孙子护送也一同去了边城。 京都只有萧将军这一房的人在,武将家在京都会留一房家人的,萧老将军本应该继续颐养天年,让萧将军和萧景行守边防的。 但这里有个缘故,萧老将军是年前换回的萧将军,因为年前边城发生过一次大的军中哗变。 死了很多无辜之人,萧老将军在军中待了一辈子了,威望极大。 所以当时的状况,是只有萧老将军出面,才能稳住局面! 皇帝为防止军心再次出现动荡,所以才不得已将年事已高的萧老将军暂时留在了边城。 那次的事是个沉重的军事损失,如今想起来还是很心疼。 至此后,萧景行和崔锦星只有在他回京述职时,才能短暂的相聚一段时间。 如今,萧小将军已经十七岁了,是位少年将军了。 崔锦星也成了小侯爷了。 两家一直很要好。 萧景行身高体长,已然是超过他父亲半头。 他阳光帅气的脸庞,眼神清澈干净,鼻子高挺,唇红齿白,虽然不苟言笑,却不会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只有崔锦星觉得萧景行虽然不爱笑,但很好接触。 其他人:冰块脸那样的萧少将军哪里好接触了?眼神怕是都带着冰碴吧! 他大阔步到了自己父亲跟前,伸手要缰绳, “父亲,锦星要我把马牵过去。” 萧将军熟视无睹, “小孩子家的,要马干嘛?你俩不是要玩去吗?怎么还不走?” 萧景行理所当然的说: “正是要去骑马!锦星要我教他。” 萧将军“啧……”了一声,嘟囔道: “刚学骑马就用汗血宝马,不是瞎胡闹吗?这马野性!该找个温顺的母马给锦星学骑术。” 萧景行不理会自己父亲的无理取闹,他知道父亲就是自己喜欢这匹马,不愿意交出来。 他直接上手去夺缰绳,萧将军闪的极快,萧景行近前一步,左手虚晃一招偷袭,从萧将军的肋下迂回抢夺。 萧将军当然不能让儿子得逞。 赶紧将手往回撤,结果萧景行右手已经等在萧将军撤回的路径上。 右手一触即离,等萧将军感觉被截胡了, 要反击时,萧景行已经后退一步,翻身上马, 逃之夭夭了。 第65章 小侯爷学骑马 萧将军举着刷子的手还没反应过来,汗血宝马已经从旁边窜出去了。 也许,是汗血宝马也高兴被萧将军洗刷了这么长时间了。 所以,跑远了还能听见马儿的嘶叫声,听上去很愉悦! 本来要生气的萧将军,听见了马鸣后,又开心的笑骂一句: “一群小没良心的。” 旁边几个看戏的文臣,哈哈大笑。 看到萧将军在自己的儿子手下吃瘪了,比他们自己战胜萧将军都高兴。 “萧将军被自己儿子给偷袭了,什么感受啊?” 萧将军放下举着刷马的手,嗤笑道: “老子自己教出来,能打败我,我才高兴呢!说明我儿子比他老子强,也说明老子教的好。 哪里像你们教出来酸书生,一辈不如一辈,连自己的师傅都无法超越,也不知道是你们没好好的教,还是教的都是榆木脑袋。” 这下可捅了文臣们的肺管子了,“萧老三,老子和你拼了!” 这会没人拦着了,一大群文臣权贵都要和萧将军拼命。 萧将军和他们文臣较量是不带怕他们的。 但是,这些个都来找自己麻烦,自己还是赶紧躲开吧,不然伤了哪个,都说不清楚了。 萧将军气沉丹田,压低身子,腿自然下弓,然后一个弹跳就蹦上旁边的大树,找了个大树杈坐下,看着树下一大群人仰着头骂他。 不管骂什么,萧将军一概不生气,嘿嘿坏笑!嚷嚷道: “赶紧滚啊!不然一会老子呲你们一身啊。哈哈……” 树下的骂声更激烈、更大、更多、更脏啦。 萧将军挑起战火的能力是真不一般。 萧将军看他们蹦跶的欢,不信邪的开始起身搂衣服,作势要解腰带,好似真要往树下尿。 这可吓坏了树下的人群,一哄作鸟兽散。 萧将军拎着裤子在树上笑的得意,笑声传出老远“哈哈……哈哈……” 不远处,假山后面是崔锦星和萧景行两颗脑袋露出来, “你爹还是这么招人恨,看把他们气的脸色都青了,这样不会出事吧?” “放心吧,他心里有数,不会真的打起来的。” 在萧景行看来只要没打出一脑袋血来,那都没大事。 两颗挨在一起的头,又慢慢的隐藏回假山后面。 不一会跑马场里就传来了崔锦星的惊呼声。 他不善驭马,甚至有些怕马。 自己小时候学骑马,差点被那匹马摔断腿,从此心中就有了阴影,见到高大的马就害怕。 结果小舅舅给自己送来的这么好的汗血宝马,它就很高大! 虽然他不爱骑马,但是,他知道一匹汗血宝马是有多难得。 所以,他不敢辜负自己舅舅疼爱外甥的心,按着自己疯狂要反抗的本能,逼着自己学习驭马。 萧景行与他正好相反,他特别的善骑射。 所以,难得锦星肯学骑马了,自己当然得亲自指导。 锦星太害怕,抖得厉害。 无奈萧景行只能一同骑在马上抱着他,手把手的教他如何让马懂得主人的意思; 如何控制方向;如何用腿夹住马肚子;如何挺直脊背;跑起来时如何俯下身子,配合马跑动的节奏。 马儿慢走时讲给他听,等马儿跑起来后,锦星就忘了一干二净,独独剩下恐惧啦。 萧景行与他共乘一马,在他身后搂着前头张牙舞爪,哇哇乱叫的小侯爷。 好在锦星身形比自己小很多,自己下巴离他头顶还有巴掌大的距离。 要不然就锦星的折腾劲,自己得被他磕一脸血。 就这样,在萧景行回京的这段时间,崔锦星学会了骑马。 汗血宝马! 着实是让京都的人,又都狠狠的酸了一把。 崔锦星怎么那么好命,有个这么能耐的舅舅! 全民好舅舅,人没到京都,满京都都已经是他的传说。 皇帝听闻后,顿时觉得,自己也有点羡慕那个小子了。 在皇后举办赏花宴上,特意召见了建安侯府一家觐见,终于是看到了崔锦星本人,这个拥有世上最好舅舅的人。 仔细一打量。 嗯!是个有福的面相。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长相上不随他爹建安侯,倒是与他娘亲长得七分像,俊秀的脸庞上充满英气,端的是翩翩美少年! 骨架匀称,配上他的身高,看上去瘦一分显单薄,胖一分显臃肿的感觉。 目前果然就是正正好。 就像是小侯爷的运气似的,真的是好的让人嫉妒。 又是羡慕小侯爷的一天! 萧景行回边城后,小侯爷在京都玩的也挺开心,他没事就骑着马到野外去给马儿放风。 是萧景行跟他说,好马不能关在马厩里,要经常放他出去跑,不然,再好的马也会被养废的。 他走前,还没给自己的马起一个像样的名字呢。 下次写信得催促他一下。 萧景行:我不是没给起,好吗?是起的名字,你都不满意,都被你给否决了。 萧景行有限的脑瓜里,装的有限的墨水,都快被一匹马的名字给榨干了。 萧景行表示很无奈。 小侯爷:追风这名字是挺好听的,但是听说你萧府已经有三匹马叫追风了。 哦,还有闪电,这个名字也已经被好几匹马共享。 再好的名字都叫一样的,就很尴尬不是吗? 萧景行:嗯!好像是这么回事。 小侯爷:那你再给起个呗?叫啥才能配上我的汗血宝马? 萧景行:我要回边城了,等以后想出来再告诉你。急速溜走…… 小侯爷的马,目前还是没有名字。 小侯爷就总是时不时的想到萧景行,自己没事的时候给他写信催名字。 萧景行:现在一听到“起名字”这三个字,自己脑瓜仁儿就疼! 十封信萧景行能回两三封,自己给他写信总能写很多页信纸,很多好玩的事,感觉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萧景行回信都很短,不过也会尽量和他说些边城的景色和人文。 可能是那里实在是可写的东西不多,也许是萧景行的文笔不行,总是看上去干巴巴的。 好在小侯爷也不指望他的信给自己解闷。 小侯爷也是很忙的! 第66章 破解银库机关 这不,小舅舅就让自己办事,自己可是很用心的给办完了。 自己这么能干,必须告诉舅舅,让他知道自己也是很厉害的。 自己是值得他疼爱的好外甥。 嗯!非常值得。 金繁问自己何时去边城这个事吧,估计很难成行,他娘是不会同意的。 他娘就生了他一个儿子,平时教育严格,看护他更是严苛。就怕他这个费了老娘半条命生下的儿子,出个什么意外。 他娘生他的时候是真不容易,从开始发动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才生下来。 所以,后来他娘再也不肯生了,生孩子差点把命搭进去,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建安侯府当时的掌家人是小侯爷的祖母,他祖母心疼儿媳妇生育时的遭遇,就同意了。 但是,侯府也得开枝散叶呀。 说服儿媳后,就给儿子纳了两房小妾,小妾们很给力,又分别给侯府添了两儿两女。 加上小侯爷,建安侯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除了崔锦星一个是嫡出,其余都是小妾生的庶子。 侯府在老夫人手里时就治家严谨,小妾连饭桌都不允许上,所以,侯府从来就没出现过宠妾灭妻的事情。 他娘的地位一直被认可,哪怕只有一个儿子。 小侯爷的祖母很疼爱他这个嫡嫡亲的孙儿,父亲也是对他格外的爱护,所以,小侯爷是真正的好命。 从小就被疼爱包围着,现在又加入个宠甥狂魔的舅舅。 他平时周围就围着东、南、西、北四风,都是战力很强的护卫,可见在侯府小侯爷是个怎样的被保护状态。 这次自己是偷跑出来的,不然,他祖母、他爹、他娘、都不会允许自己出去。 至于舅舅的交代的事……其实舅舅的原话是:让自己把事情交给父亲,让父亲吩咐下去,交给下面的人办就好了。 是他自己非要亲自上阵,他觉得自己享受了小舅舅那么多的疼爱,还是应该回报一二的。 所以,他截留了这个信,自己偷跑出来的。现在要回家了,还不知等待他的是什么暴风雨呢? 不知道到时候是自己的屁股遭殃,还是腿遭殃。也不知到时候向萧伯父求救,来不来得及? 哎呀!不敢想,不敢想! 出去时有多开心,回来时就有多担心! 向阳把六安的事情,都飞鸽传书给时宜了。 柳巷那边也得放兄弟轮流看着,目前还不能进去,毕竟耀光姑娘也不敢保证自己就都看全面了。 贸然进去,万一有机关伤着自己人就不好了,也一并请时宜派个懂得机关术的高人前来协助。 时宜在吉安城接到飞鸽传书时,真的是大吃一惊! 后续这么惊险刺激的吗? 可惜自己当时没在场,带机关的银库啊,自己也想看看呢! 哎呀!真是的,怎么觉得自己错过了最精彩的那部分了。 不过,回头看看还在昏迷不醒的病人,算了!还是继续救治这半死不活的病人吧。 所有的热闹都和现在的自己无关,自己现在是有职业操守的郎中。 向阳的请求很好办,她立即给石头一个地址,让他到大杂院把高先生请来,直接送到六安柳巷那里去。 高先生就是向阳见过的会机关术的先生,他现在隐居在大杂院。 过去他生活过的有点清苦,自从和时宜意外结交后,时宜总能给他找点事干,生活已经改善很多了。 时宜要造的机器设备什么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好的。 高先生是墨家后辈,年轻时也是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 后来遇到爱妻,双双坠入爱河,找了个风景秀美的地方半隐居起来,先后生了八个儿女。 真的,时宜是真的佩服高夫人,这个生孩子到她那里,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轻松。 孩子多了,事情就多了。 高先生的三儿子从小患有心疾,需要带人参的药常年服用,这个负担不是一般家庭可以负担起的。 高先生从家资颇丰一点点的到了中落,最后是一贫如洗,住进了大杂院。 但是一家人都很团结,没人愿意放弃三哥儿。 时宜很少能看见这么和睦的家庭,所以,一时被感动,对这个清贫的家动了恻隐之心。 后来,时宜亲自采药,配药,前面进展的都很顺利。到了制药的时候遇到了阻碍,需要的设备可是这个时代没有的。 时宜自己把设备图画下来,到处找人去制作这个设备,寻了很久也没结果,被前来给儿子拿药的高先生无意中看到了图纸。 高先生一打眼就看出来,这是个精细的设备,并不是常人能造出来的,便打听这是干嘛用的? 时宜坦言相告,“是制药用的,用这个东西鞣制的药丸效果提高十倍不止。” 也就是说,同样的药物如果正常疗程需要吃十年的药,但是经过这种设备提纯改良后,也许一年就可以痊愈了! 这么逆天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高先生一听,立马表示自己可以帮忙试一试。 毕竟,自己儿子就是那种需要长期服药的患者,他太了解一个病程长的病人是怎么拖垮一个家庭的。 若是真的能制造出这种机器,是不是他的三儿也不用再受病痛折磨的太久了? 所以,这东西他决心用毕生所学,不眠不休也要制造出来! 时宜只当是孩子父亲的好意,就让他随便试,不成功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己就用传统的汤药方剂,虽然是效果差一点,但也不是不能治疗。 高先生没说什么,把草图拿回去不分日夜的自己琢磨去了。 时宜的图纸上是自己过去实验室里的一些最简单的设备。 比如是搅拌机,打碎机,打浆机,蒸馏压缩机等,都已经是很基础的设备了。 从来到这个朝代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用科技的制药方法制药了,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没有适用的机器设备。 高先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现的高能人才! 时宜的天马行空的想象,高先生最大程度上给她实现! 第67章 机括能人高先生 她需要的东西,只要是时宜描述给高先生,不久他就能造出来一个效果差不多的。 只是外形可能和自己过去用过的都不一样。 高先生总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达成时宜想要的效果。 时宜对外部造型没有执念,只要是能达到最终目的,就是最棒的! 这样的要求,让高先生提着的心终于是安稳了。 自此后,时宜的设备几乎都是出自高先生之手。 高先生的三儿子终于可以和正常的孩子一样在外行走,能上学堂,能玩闹嬉戏,能大声哭,大声笑。 高先生一家也终于可以放下重担了,从繁重的医药费中解脱出来。 一家子开心的向时宜道谢。 时宜和高先生就这样相熟起来。 时宜工坊的设备交给高先生制造,高先生的几个儿子都在和高先生学习机关术,就在时宜需要高先生的技术后,高先生开始带自己比较有资质的儿子学习。 以前一家子都在打工挣钱给三儿买药,治病。 已经放弃了机关术多年,毕竟需要用到它的机会并不多。 时宜是高先生的伯乐,高先生的才能终于能重见天日。 时宜给了高先生发展的机会,给了他很多的银钱做经费! 高额经费是实验室的发展必要条件,时宜过去就是研究员,在这方面她很舍得投资。 高先生动力十足,所以也开始教授自己的儿子。 工坊的建造高先生是帮了大忙的。 不忙时,高先生他回大杂院里继续隐居。 建设工坊时,高先生会亲自到现场督建和设备安装工作。 实验室有需要他做研究时,他也会带着几个孩子泡在实验室里,直到需要的东西研究出来才出实验室。 如今的高先生,早已经给几个孩子在外边买了大房子,孩子们的生活如今都很富足。但是自己和夫人还是愿意住在生活气息浓郁的大杂院里。 孩子们劝不动,只得是经常回来看望父母,经常的一家人在大杂院中团聚。 三儿因为过去心疾的原因,只能静养,久而久之养成了安静的性子,他也是机关术学的最好!最有天分的一个孩子! 所以,上天给你关上一道门,就会给你留下一扇窗户。 石头递出时宜的信件并说明来意后,高先生笑呵呵的答应了,带着三儿就随石头一起去了六安城的柳巷。 向阳见到高先生很开心,高先生见到有熟人也很自在。 几人说说笑笑的叙旧,不知不觉的到了银库小破房内。 高先生仔细检查一遍机关,又叫耀光把自己当日所看到的机关情形,详细的描述一遍。 心中已经大致清楚了,便和三儿交代几句后,就让三动手试一试。 三儿很用心的观察一阵,就开始用工具各种敲动机关,听声音辨别机关走向的方式,是他们这一门的绝学。 其他人都屏住呼吸,不敢有一丝打扰。 听了一会,三儿点头,打算试着解开开关。 机关术发展到如今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 墨家也已经不单是墨家了,从墨家分支下来的门派少说也有几十个,每一门都有自己的看家的绝学。 高先生的这一门绝学就是机括的听声辩位。 看着儿子步步都解的到位,高先生很欣慰,开心的捋着胡子。 在高先生看来这个机关并不是个复杂的,所以,他放心的让儿子练手用了。 向阳和丁香,小武以及几个兄弟都蹲成一排,不敢靠近还不舍得离开,就在那里远远的看着。 耀光给高先生烧水泡茶,看着那一排的好奇宝宝也是很好笑。 终于,三儿的最后一击后,抽出一个条状的机械零件! 就听一阵的磨牙似的声音传出来后,“咔咔......咔咔......\"的,所有的机关都停摆了。 三儿收拾工具的时候,高先生笑呵呵的说: “娃娃们不是好奇吗?都进去看看吧。 机关都已经被解开了,核心的销子已经被三儿拿下来了,这个机关目前就是个纸老虎了。 几个排排蹲着的小子,一溜烟的就穿进去,丁香和耀光陪着高先生慢慢的走进去,三儿收拾完最后一个走进去。 地下银库中,没有一根箭羽射出来,机关果然是都失灵了。 一排排的大木箱,小木箱的,还有中间小山一样的一大堆箱子真的是很壮观啊。 外围还有一圈错落有序的分散搁置的箱子。 高先生走到一个箱子前,看见锁头很惊讶,这种锁可是他们墨家的一种“牵记锁“。 锁头复杂不好打开,是种很保险的锁。 但奇怪的是木箱和锁鼻却是普通的大众货,就是普通的木箱子,普通的铁环做的锁鼻。 这种搭配很违和,就像是给一条金链子配了个石头穗子。 给保险箱安了个木门? 这是个什么玩法? 根本就不是一套的! 他看了一眼三儿,三儿也看到这个不正常的搭配,就很无语! 锁头虽然是难解,但这锁鼻子…… 只见三儿拿了一把锤子,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一砸,锁鼻子断了,锁头整个掉地上了。 高先生哈哈大笑,这银库就是虎头蛇尾的工程。 他们都不知道这里的缘由: 这个银库是个很厉害的机括大师建造的不假,但是,因为尤家耍心眼,只给了定金后就赖账不想付全款,那个建造银库机关的人也看出来了。 因此,只有前半段的机括是人家的杰作,后半段那人看尤家人品不可靠,怕被灭口找机会跑路了。 也多亏他跑的及时,不然,在尤家的计划里他本就是要被灭口的。 自家建的是银库,岂能被外人知道。 因此,尤家只有那人做出来锁头,还没有做出配套的箱子,人就消失不见了。 所以,最后只能自己配的就比较结实点的普通箱子。 尤家人想的是:反正银库前边已经有完整的机关保护银库了,外人进不去就行!银库里面的箱子就已经不重要,能装银子就行了。 三儿的细胳膊拿着这么个大锤子,很违和! 向阳都怕他一下拿不好,掉下来砸脚面咋整? 赶紧接过大锤子,放在工具箱中。 另一边,小武已经抬起木箱盖子,里面满满的银锭子,泛着银光! 真的是看见的人都喜欢 。 小武刚要伸手拿一个银锭子看看。 三儿眼神一冷! 第68章 运走银子 三儿用尽全力撞开小武! 小武注意力在银子身上,没注意会被推,所以一下被推倒了。 紧接着一支袖箭长短的鸣箭,后座力极大的扎进对面的墙里。 箭尾颤抖! 这种箭因为速度快,射出时会发出”嗡......\"的鸣响而因此得名。 一时间大家都被惊吓到。 机关都已经解开了,谁想到装银子的箱子里还隐藏着另一道杀机呢! 小武看着那支短箭久久没回神。 他刚才是不是差点被这支箭给射死了?! 三儿伸出手要拉他起来,小武才惊醒,借力站了起来。 小武低着头很愧疚,自己又丢人了! 向阳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啊!小孩子好奇心重!也是有的。不过是拿命去玩你也是很拼的。” 耀光也过来安慰他,:“小武不怕哦!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丁香过来斜了一眼他:“哼哼!小屁孩,今晚可不许尿床啊!” 阿坤抚摸小武头发说:“小武,摸摸毛吓不着啊!” 小武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兄弟间的友爱呢? 赶紧拒绝了后面要来“安慰”他的兄弟。 当他看不出来吗? 一个个的就是故意打趣自己的。 哼!耀光姐姐都被他们带坏了。 高先生笑眯眯的站在一边,说: “这都是常规手段,有些人家还在银子上撒一些毒粉呢?可不敢上来就伸手碰。越是在金钱面前越要小心呢!” 小武撅着嘴,嘟囔:“那天马车上的两个箱子里可没有这些手段。” 高先生很尽责的解释: “那是自然,也不用每个都藏暗招的,只在几个特定的箱子中放置就行了,毕竟自家人取用银钱也得方便才行。” 说着他看了几眼木箱子,心中大概有数后,道: “我猜测这些箱子都是各有乾坤,你们仔细观察一番,看谁能瞧出些门道?” 大家一听,都来了兴致,仔细的看这些箱子。 它们有大有小,都是木头材质,用铁皮包角,箱子外面的图案是不同的。 摆放的看似有些杂乱,但又好像是按照着什么规律? 小武、丁香、向阳他们乞丐出身,也就这几年才学些知识,对于这些有深度的东西是很欠缺的,所以他们这群人是看不出来的。 三儿看出来,但是自己老爹出题考教的明显不是自己,所以他继续保持着安静少年的作风。 反倒是耀光,过去是官家贵女,家中藏书很多,自己喜爱看书,她不用科举所以看杂学的书,家中也是允许的。 所以,她能看出点门道,问高先生: “这些箱子的摆放,是按照阴阳八卦的规律演化而来的,对吗?” 高先生眼神一亮,大赞: “姑娘果然是学识过人,正是如此。刚才小儿打开的箱子,不巧正好在死门处,当然是代表着危险了。哈哈……” 小武:……高先生,看见小辈吃瘪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三儿拍拍小武,细声细气的说: “习惯就好,我爹就喜欢作弄我,你是很不幸的受到牵连了。 小武鼓着腮帮子,跟受气小青蛙似的:……其实你可以不告诉我的,也许我心里能好过点。 一群大人戏弄小孩子真的好吗? 小武的确是在场诸位中年纪最小的,长得还很精致可爱,所以大家都喜欢逗逗他。 耀光看见小武可爱的娃娃脸,又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他的脸。 安慰他:“不气,不气啊!生气长不高的。” 小武:……姐姐我已经是大人了,你这哄孩子的口气真的好吗? 向阳拍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 “东家说,把这里的银子都交给六安白家办事处,由办事处转运到白家银号中存钱,每月从这些银钱中划拨出“养育堂”的费用,直到用完为止。 专款专用!六安马上也会需要建一个“养育堂”了。 这边既然已经建了办事处了,以后这里会来很多的白家商队,就会有人为了上工便利,把家安在六安的。 那么,这里的“养育堂”也会很快的建起来。 以后“养育堂”还会在好些地方开设。所以,这批银钱都将用到扩建的“养育堂”上。 当然,这次的事我们组立了大功,东家给我们每人奖励一千两银子。 耀光姑娘东家说也给你一千两的奖励,高先生和三公子奖励三千两。” 高先生已经习惯时宜给他奖金的行为了,自己儿子买房子的银钱都是这样挣来的。 他笑呵呵的说:“谢东家!我家三儿的老婆本也差不多攒够喽。哈哈……” 大家哄笑! 三儿瞪着自己的父亲,很不满他又拿自己说事。 高先生却很愉悦。 众人都很开心,这可真是天降的富贵,一笔意外之财。 他们每月都是有工资可拿的,像是这次到六安来,属于是出外地的差,每日还有补助银子的。 现在又得了一笔奖励,哈哈!他们这组也太好运了吧。 向阳又拍拍手,让大家肃静后接着说: “所以,这些银钱我们都要重新清点造册,归拢好后抬出去,放在小屋中,等办事处来人好交接。” “好!“大家都很有干劲。 一直清点忙碌到后半夜才告一段落。 六安办事处章管事接到通知,不敢怠慢! 立即亲自带领办事处的人,静悄悄的半夜前来交接。 东家真的是神出鬼没的,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给你放个大招。 他已经习惯了! 难怪前些日子要买这柳巷的废弃民房,感情是在这里交接银子啊。 他不好奇、不追问,干脆的接过账本,按照上面的数字清点银子,核对数目。 没有误差后,当夜就把银子运走了! 派了很多商队的护卫押镖,确保一路平安的将这些银子存到白家银号里。 第69章 六安实验基地 众人看着银子全都被装车运走,都松了一口气。 看天色已经快要亮天了,这时才感觉疲惫涌上来。 果然,银子多了也是很累人的! 向阳决定:明日开始放假三天! 众人欢呼,开心的不得了。 高先生和三儿要留下来改建这个地库,把这里改建成一个全新的地下实验室。 这是时宜在信件中对高先生的嘱托。 时宜的事业需要很多的技术支持,光靠她自己是无法完成的,所以,她很重视人才培养! 无论何时,人才才是核心竞争力! 她提出很多自己前世的先进理念,后面她的团队得有把她的理念变成现实的能力。 这就需要专门培养一批尖端人才。 高先生和三儿就是现成的领军人物,时宜要做的是让高先生把这份技术不但是能传承下去,还要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发扬光大。 后续发掘出更多这样的人才,投放到实验室里。 这与高先生的理念不谋而合,所以,高先生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留在六安。 六安办事处会安排他的所需事务,包括人员调动都会给高先生提供方便。 之前的实验室已经成熟了,那里的人员都可以独当一面了,那里主要是负责工坊方面的研究。 这里是高先生新的基地: 这个基地的实验室将来负责方向都已经明确,就是医药器械方面的深入研究。 时宜早在鲁向生那边度假的时候就在构思这些。 那段时间就已经绘制出来很多的医用设备和器械图纸,这次一同交给高先生。 高先生以前做给一些这方面的东西,有一定的基础。 当然,这次的图纸已经是更深、更复杂的设备了,对于现在的工业水平来说,有不小的挑战! 但是,对于研究人员来说,一生都在攀登高峰的路上,取得的成绩不过是暂时的,自己下一段还会继续往前走。 高先生很高兴投身在自己感兴趣的事业当中去! 三儿命比他好,自己蹉跎半辈子,已经土埋半截的年纪,才能全身心的开始走上这条路。 三儿的如此年青未来会有更长的路要走,能有时宜丫头给他保驾护航,他未来的路定然是顺遂的!幸福的! 自己现在儿孙满堂,事业有成。 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还满身充满力量,要放开手脚施展抱负! 自己被生活险些压垮,被世人嘲笑讥讽!没想到: 瓦片也有翻身日,东风也有转南时!既如此,自己就要干些成绩给世人瞧瞧! 他老高家到底行不行?! 他的三儿到底行不行! 就是要“行一把!”给你看看! 高家父子带着满心的未来期许,甜甜的睡着了。 第二日,在其他人还在睡觉的时候,向阳和丁香,耀光还有小武四个人出发了。 本来是只有向阳和丁香去的,结果被小武知道后非闹着要跟着去“寻宝“,在和向阳耍赖时被耀光听到了,她也要跟着去。 好吧!姑娘自己是无法拒绝的,接触到小武恳求的眼神,得!这个自己是不忍心拒绝。 所以,队伍由两个人扩大到四人,他们要去把猴子和六子的不义之财都起出来。 四匹快马飞奔出六安。 小武彻底放飞自我,找宝藏的快乐谁能懂啊! 耀光也在这次的活动中,找到了快乐的开关。明眸皓齿,粉面桃腮的笑起来真是个迷死个人啊! 向阳和丁香深深觉得保护的压力都给到了他俩。 这两个人太招眼了,小武是个男子,小少年娃娃脸可爱的招人,还算能顶得住。 但是,姑娘的美貌招来是目光可就复杂的太多了,不由分说强制给耀光戴上斗笠纱帽。 隔绝外人的目光后,他俩才觉得安全系数高了很多,安心不少。 拍拍受到惊吓的心脏,后悔带耀光姑娘出来了,现在估计也送不回去了。 耀光可不管谨慎的向阳和丁香怎么想,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出来玩过了,拉着小武上山快乐的开启“寻宝”行动。 不得不说,猴子是真的谨慎,银子分别藏在好几个隐蔽的地方,着实是费了很多功夫。 好在有小武和丁香在,小武是天生的爱寻东西,爱好决定的经验丰富! 丁香是哪里有个山洞啊,裂缝啊的,都难逃她的法眼,所以,不管这些银子被藏的多隐蔽,最后还都被找出来了。 耀光兴致很高,但技术太差,显然学霸也有不擅长的东西,她今天一个也没找对地方。 有一处就距离她所站立的位置最近,她都没觉察,还是被小武发现的,耀光很沮丧。 但是寻找的过程很快乐,而且每当看见被小武或丁香找出来的银子,金子啥的所有人都很开心。 今日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向阳将今日所得装在马车里,都存到了白家银号里的“养育堂”账户里。 耀光不理解的问:“你们为何不留给自己用呢?” 向阳笑着回答:“姑娘有所不知,我等出身本是乞丐,后由”养育堂“收养多年。 直至我们成人后才出来做事,我们都是被“养育堂“养育多年,师傅们更是无私的教授我们多年。 我们有力量时,自然是要全力回报给”养育堂“的。‘养育堂’就是我们的家呀!” 耀光羡慕:“真好啊!有家真好啊!” 耀光有点伤感,她如今是个没有家的人了。 丁香安慰她道:“姑娘若是不嫌弃,就和我们做一家人如何?时宜东家自小也是孤儿呢! 她把我们当家人,我们也把她当家人,我们拥有这世上最大的家庭。只不过她是我们中领头的。” 耀光特别喜欢时宜,听说她小时候也是孤儿,还建造“养育堂”收养那么多的孤儿孩童的,真是佩服的不得了。 如果换做是自己,自己可做不到。 看着丁香阳光一样炽热的眼睛,耀光开心的点头。 “好呀!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总不能吃白饭吧?” “放心吧!你是东家放在心上的人,即便什么也不做也没什么的。 第70章 小侯爷引起的波澜 何况……你读过那么多的书,能做的事比我们都多、都重要的。” “真的?” 向阳也是面带认真的点头附和: “真的!姑娘放心,你比我们有用!养育堂的夫子那么稀缺,说不定姑娘你可以去做个女夫子!也说不定可以做个掌柜呢!” 耀光听他们这样说,果然开心起来,她想凭本事做个有用的人! 但是,这个世道对女子有太多约束了,可是听他们讲的“养育堂”似乎是不同的。 在那里能接纳一个女夫子,女掌柜!是个能肯定女子能力的地方,那里好像是自己向往的地方。 何况,建造那里的时宜本身就是女子! 耀光已经不知不觉的融入这个群体中了。她想早点到那个神奇的地方去亲眼看看。 小侯爷终于还是回到了京都,把人犯和证据,还有查抄的财物都呈交给刑部,一身轻松的回家了。 且不管刑部的大人们,看到抄回来十几车的金银财宝时的震惊表情。 啥时候建安侯府的小侯爷这么能干的? 还有户部大人们看到银子时那双冒光的星星眼! (户部大人:国库太穷了,好些事情就等银子到位呢!这不就有送到眼目前的,管他哪来的,只要是进了国库就是户部的。) 还有京都当官的刘家人死了亲爹的难看脸色,都与他无关啦! 他离家好些日子了,家里人该想他了。 只能说,被宠爱长大的孩子都有恃无恐! 还是缺少社会经验啊,等着小侯爷的可不光有想念啊。 建安侯府内,小侯爷的祖母端坐在主位上。 她如今年事已高,早就已经不管家事了,都已经交给自己的儿媳,就是小侯爷的亲生母亲,建安侯夫人徐娇。 她看看自己左手边坐着的脸色不太好的儿子、儿媳,心中叹息! 傻孙儿锦星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惹恼了自家的爹娘了吧。 小子!今个儿你可自求多福吧! 祖母看着这架势,你今日怕是不好蒙混过关呢! 刚想开口替孙儿铺垫两句,就见下人匆匆奔过来,只好闭口没说话,端起参茶浅嘬了一口。 这时,前厅进来一个小管事,大声禀报: “侯爷,小侯爷回来了,已经进了大门了。” 禀报完就退出正堂,候立在门外不远处。 “祖母、父亲、母亲,孩儿回来啦!” 听见孙儿的声音,老太太高兴的刚要站起来,见自己儿子儿媳一动不动,脸色绷得紧紧的。 老太太又悄咪咪的坐回去了。 哎!这对父母明摆着是要教育儿子。 虽然说自己心疼孙儿,可也知道教育孩子时,不可以一个打一个护的。 老话说:一打一护,到老不是物! 人家父母要管教孩子,按说自己都不该在场。 但是,到底是怕收不了场,为了这个家她可是承担的太多啦! 小侯爷欢欢喜喜的捧着礼物大跨步进屋来,见到大家都在,赶紧双膝跪地,给自己祖母见礼。 “孙儿拜见祖母,祖母近来可安好?”老夫人一脸慈祥,笑呵呵的接话, “祖母安好,一切都安好,就是想你个皮猴了。快给你父亲母亲见礼,他们可是担心你的紧。” 一边说一边给自己的孙儿递眼色,快去安抚你爹娘躁动的心吧! 伺候老夫人的嬷嬷都无语了,老夫人你早上可是说不掺和人家爹娘管孩子的,这才见到孙子就反悔啦? 崔锦星一进来已经发现父母的脸上一点笑都没有,就知道今儿个自己是凶多吉少! 赶紧给自己的小厮一个眼神,小厮赶紧把小侯爷亲手捧着的礼物递给老夫人。 殷切的望着老夫人,用眼睛乞求:老夫人你可千万要替我们少爷说话啊! “老夫人,这是小侯爷亲自跑了很多地方,才给老夫人寻到的野山参,都长出人形了,八两多重呢!”小厮尽可能的替自家主子表功劳。 老夫人很捧场的夸自家孙儿: “哦! 知道祖母爱喝参茶,淘弄这东西耗费不少时间吧,乖孙儿!快让祖母看看是不是累瘦了。” 崔锦星倒是想站起来,看着父亲不快的神情,母亲带刀的眼神!自己也不敢呢! 建安侯夫人,小侯爷的娘“噌!”的一下站起来,转身抄起一个鸡毛掸子,看来是早就备好在那里的。 二话不说冲着小侯爷就打下去了,小侯爷看到他娘挥下来带风的鸡毛掸子,这是真生气了! 他吓得一蹦三尺高,撒腿就跑,边跑边喊, “娘我错了,别打我呀!娘! 救命啊!祖母啊......救命啊! 爹呀......娘要打我, 救命啊!祖母……” 一会功夫,侯夫人撵着小侯爷已经在屋里跑了三圈了。 建安侯稳稳当当的喝茶,一点救儿子的想法也没有。 活该!欠打! 要不是夫人已经动手,自己就亲自动手了! 臭小子,胆子越来越肥! 敢一声不吭就跑了,还敢跑人家地盘上抄刺史府,给你能的啊! 也是那个草包刘刺史没把他们放眼中,轻敌了!才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不然,就他那两下子,还想扳倒一方刺史,简直是不知死活。 刺史是能调动当地兵营的士兵的,要不是轻敌! 随便一个名目调来军队,就自己儿子这样的,都不够人家一个来回,就给踏平了。 在人家的地盘也敢如此张扬,真的以为建安侯府是谁都怕的权贵啊! 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侯府的辉煌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已经历经三代了,侯府的影响力如今是很不起眼了。 他也不指望自己的儿子多有出息,有祖辈功劳的余荫,只要他安安分分的做他的小侯爷,别惹祸就行了。 毕竟,只有一个嫡子,他也不敢轻易的让他去涉险,哪里想到自己儿子给自己憋了个大的! 直接干掉一个刺史。 天老爷啊! 他是不知道,自己看着儿子身边的南风传回来的信件,得知自己儿子在外伙同那个什么巡按御史,两人抄了刺史府。 抄了……刺史府……是什么鬼? 第71章 不靠谱的萧伯父 自己魂都吓飞了! 臭小子! 老子都不敢做的事,你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刘家虽然不如自家尊贵,但是!人家族中兄弟叔伯在朝中,可是占据很多个要职、实职官位的。 虽然说自己家也不畏惧,但是这样直面得罪人的做法还是很不理智的,要家族长久需要左右逢源,可不是到处树敌的! 今天就要借着这个事情,好好教教他如何做人! 小侯爷的惨叫声时不时就传来,看来是被侯夫人抓到了,抽得不轻啊! 老夫人坐不住了,要起来拦着,到底还是心疼。 老嬷嬷连忙按着,不让她起身,在老夫人耳边轻声的劝着。 老夫人:道理我都懂啊,但是看见自己孙儿挨打,跟打在她自己身上似的,咋这么疼呢? 嬷嬷:隔辈亲的亲情是真的很难控制,不然,就以老夫人过去严厉的性子,早就应该请家法了。 家法可不是一根鸡毛掸子,那可是牛皮编成的鞭子,那东西又硬又有弹性,抽起人来才叫真疼呢! 一鞭子下去鲜血淋淋的!皮肉都得抽坏了。 可是如今,孙子挨打哪怕是用鸡毛掸子,老太太还心疼的不得了。 你当初教育大爷,也就是现在的侯爷,也没见您心疼啊。 嬷嬷这话只敢在心里吐槽,可不敢说出来。 小侯爷这顿打,是把自己的童年给补完整了。 小侯爷小时候乖巧听话,又是独苗的嫡子,在家里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要是别人家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可能就长歪了,或者是成为一个跋扈的纨绔子弟了。 可是小侯爷即便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是平时却很规矩,不该学的恶习一点没学。 不该做的事从来也不做! 真的是少有的规矩孩子,所以小侯爷从小到大没挨过打!今天,这是第一次! 侯夫人也不跟儿子讲什么大道理,就一味的抽他。小侯爷上窜下跳的躲避,时不时就会被抽到一下。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娘这么剽悍的,不管他怎么求饶,怎么道歉,他娘也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他娘抽累了就原地休息一会,平息一会儿急促的呼吸后,就马上投入到第二次追击。 如此反复,小侯爷快坚持不住了。 萧伯父怎么还没来呀? 自己未雨绸缪,已经在自己还没到家时,先给萧伯父去了信,让他今天来救自己于水火的呀? 怎么到如今还没动静呢? 萧将军挠挠头:总感觉今天忘记点什么事? 粗枝大叶的萧将军等到看见西风从远处火急火燎的地跑来,才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嗨!今儿个要去建安侯府看热闹……不是,是去救锦星的事怎么给忘记了! 二话不说赶紧跟着西风一同奔来建安侯府。 等救命的崔锦星:萧伯父就是不靠谱的! 以后别想借自己的汗血宝马啦!哼!! 跑的差点断气的萧将军。 我去!好些年没这么跑过了, “我说……我说西风啊,你……你就没骑个马出来吗?拉着我跑算是怎么回事?” 西风:“属下是偷偷翻墙出来的,没机会牵马出来。”西风说话间还不肯放开萧将军,继续跑。 萧将军:你就没看出来我跑不动了吗? 西风:看不出来,我家小侯爷等你救命呢! 萧将军:老子气快跑断了。 西风:断不了,萧将军最厉害! 萧将军:…… 看到建安侯府大门时,萧将军差点激动的落泪,终于是到了。 不等萧将军气喘匀,西风赶紧禀报:“萧将军来了。” 萧将军:我谢谢你,你可怪好的嘞! 西风:都是为了我家小主子,请您见谅! 萧将军用手指头点了点西风,西风赶紧抱拳行礼,低头敛目,规规矩矩。 萧将军没停留,还得赶紧进去解救小侯爷呢! 拍拍一身的尘土,调整一下面部表情,露出个粗犷的笑脸, 萧将军大吸一口气,人未到声先至,“哈哈,建安侯,我老萧找你喝酒来了。” 一进屋迎面就见一个人如猴子似的逃窜过来,一下就转到他背后,呼哧带喘的埋怨声随之传来:“萧......伯父,你......你怎么才来?” 萧将军面不红心不跳的随口胡诌: “被紧急军务给绊住了,这一忙完我就飞奔来了,你看我气还没喘匀呢!” 小侯爷也没时间纠结这个事了,萧伯父来了,自己应当是能过关了吧? 建安侯一看见两人低声交谈,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了,这是搬来的救兵啊! 哈哈!小子,你还是太嫩了。 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建安侯笑呵呵的起身走过来,小侯爷往萧将军身后缩了缩,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建安侯也不理他,只管和萧将军打招呼: “萧将军,是很久没和你喝上一杯了,正好,我最近得了一坛好酒!来!来!来!今日咱俩一起尝尝。”说着,上手来拉萧将军。 萧将军说找建安侯喝酒,本来就是个借口,但一听到有好酒就忘了自己的使命了,跟着建安侯就要走。 小侯爷一看事不好,赶紧从背后搂住萧将军的腰不放手,大叫: “萧伯父,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萧将军才又想起来自己真正是来干嘛的。 看见建安侯夫人拿着鸡毛掸子还没撒手,知道这是没打算结束。 立即笑哈哈的说:“弟妹啊,你帮我们哥俩安排几个下酒菜,我老萧要在府上叨扰了。” 侯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说:“萧将军放心,你尽管和侯爷去后院喝酒,酒菜立马就送到,保证让你俩满意。” 看着侯夫人这咬牙切齿的样子,萧将军心里也有点没把握了。 建安侯也附和,并且拉着萧将军的手腕就往自己院走。 萧将军:小侯爷,你爹娘这是不打算放过你啊! 小侯爷:他们要是肯放过,我也就不去麻烦您啦。 萧将军挠挠下巴上的胡茬,厚脸皮的提议 “让锦星陪我一起喝点,我也许久没见着这小子了,哎!一看到他就想到我家那个臭小子了。” 第72章 大怨种萧伯父 建安侯笑道: “也好,让他去换个衣服,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的。” 小侯爷赶紧又拉紧握着的萧将军的衣服。 萧将军:你小子还不如搂着我的腰呢,你这在后面扯我衣服,我勒得慌。 小侯爷可不管这些,他不想挨揍了,只能是和萧伯父寸步不离。 萧将军明白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再不明白,自己就要被小侯爷死命扯紧的衣服给勒死了。被勒的略带扭曲的脸上,还得挤出个笑来,不在意的摆摆手, “不用,不用,都是熟人不必这么讲究! 我老萧是个粗人,不讲究这些。” 回手用力把小侯爷给拎出来,解救出自己要被勒断气的脖子。大笑着使劲拍拍他, “前边带路,咱爷俩好好尝尝你爹的好酒去。”小侯爷感觉萧伯父的大掌跟要拍死他似的。 老夫人看到此,才算放心。有萧将军在,儿媳总不好再动手了。 她也赶紧说:“去吧,我一会叫人给你们再添几个 菜。” 萧将军:“可不敢劳动老夫人,我们麻烦侯夫人就行啦!” 老夫人满意的被嬷嬷扶走了,估计今日孙儿逃过一劫了。 嬷嬷:老夫人可真乐观,我看侯夫人气还没消,猜测后面还得有什么等着小侯爷。 不过,自己是不会提醒老夫人的,本就不该插手人家夫妻教孩子的。 老夫人管多了会被小辈嫌弃! 建安侯笑眯眯的也不反对!很好说话的样子,心里却想: 臭小子,你还不如现在让你娘打你一顿,今日气消了,事也就差不多过去了。 你现如今搬来救兵不假,救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一世! 等到你萧伯父走了,你前面的打可就算是白挨了,还得继续接受你娘更盛的怒火,得不偿失啊! 臭小子你是不知,你走了多久,你娘就多久没睡一个好觉,这些天下来她身心煎熬,可不得好好收拾你。 何况,你这次莽撞行为,给自家怕是会带来无尽的麻烦,的确是欠教训!事情完全可以用更稳妥的方式就能解决,并不需要你亲自出马。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所以爹爹是不会劝阻你娘的,我不亲自伸手打你,你就偷着乐吧。 不过,估计你也快乐不出来了,你的好日子要来了。 就冲你今天的行为,我判定你未来有一段不太美好的经历。 你对你娘还是太不了解了! 建安侯背着手走的悠然自得,小侯爷拖着萧将军慢一步,嘀咕: “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背后总发凉,萧伯父我爹不会也要打我一顿吧?” 萧将军笃定:“那不会!但等我走了就不一定了。” 小侯爷瘪着嘴。“有区别吗?” 萧将军眼睛一瞥:“当然有,我走了你挨揍我就看不见了,眼不见为净,看不见不心疼。” 小侯爷愤怒:“萧伯父,把我的汗血宝马还给我,再也不借给你了。哼!” 萧将军立马秒变脸,笑嘻嘻的说: “别啊!你不在家的时候,那马我照顾的无微不至的,每天都让它吃的最好,跑的畅快,它在我那马场里过的心情可愉悦啦!” 每天给它找不同的母马做媳妇,日日入洞房,应该是心情愉悦的…吧! 哎呀!播种改良任务还没完成呢,可不能撂挑子啊! 小侯爷耍赖:“我不管,我现在心情不愉悦,我都要挨揍了,我不高兴!” 萧将军挠了挠下巴,为难道: “哎呀!这事不好办呐?谁能拦住老子要揍儿子的心呢!要不,今天你随我回将军府躲几天?” 小侯爷斜着眼珠子:…… 萧将军:“行了,别瞪我了,我知道这个主意不咋样,我不是暂时没想到好主意吗?” 小侯爷沮丧着脸。 萧将军大手一拍,差点把小侯爷拍倒了,赶紧一伸手给捞起来。 “你这身子也太虚了,吓我一跳!” 小侯爷:还讲不讲理了,你差点把我拍地上,还把你吓一跳,那我呢? 萧将军安慰的哄他:“没事!没事!多大点事!大不了就挨一顿打呗!” 小侯爷:我可谢谢你的安慰。 他把心一横,早死早托生,就不信亲爹能舍得打死他。怀着上战场的雄心,横着就走了。 昂起头,外表坚强如钢,如果身子不抖的话能更像一点。 爷三个围坐在桌前,美酒已经摆在桌子上了,没开泥封都能闻到酒的幽香,这果然是陈酿好酒啊! 小侯爷眼神一亮,有主意啦! 建安侯看着儿子的眼神,立马就知道了他的打算,知子莫若父,这小子想借酒醉躲过惩罚? 哼哼!休想! 待菜品都已经上桌摆好后,三人开始喝酒。 建安侯吩咐小侯爷:“星儿,快给你萧伯父倒酒,今日麻烦你伯父为你前后忙碌。” 小侯爷甜甜的一笑:“好嘞!我给萧伯父斟酒,也给父亲大人倒一杯。” 当然,完事赶紧给自己也倒满一杯。举起酒杯给二人敬酒, “锦星敬萧伯父、父亲一杯,祝两位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萧将军乐呵呵的和建安侯一起饮下这杯酒。 小侯爷刚想举杯喝酒,就被建安侯给拦住了, “小孩子家的,与长辈一起吃酒,小辈在旁边伺候,给长辈倒酒就行了,哪里能让你个小孩子喝酒的?没规矩!” 小侯爷一脸被雷击的表情:“我……”竟然不让我喝酒,那我的计划怎么实行啊。 萧将军呵呵低笑,小屁孩,被你老子治了吧。 小侯爷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最后还得伺候桌子上的两人喝酒,小侯爷觉得自己人生中的最难熬的一次酒局就是现在了。 直到建安侯有了醉意,萧将军也喝的走路里倒歪斜的才结束。 萧将军搂着小侯爷说:“建安侯不用送了,让锦星送我就行。” 建安侯酒意上脸,面色微红,不在意的道: “好!就让锦星送你回府。” 等他们走了,建安侯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小侯爷扶着萧将军吃力的走出府,萧将军还不老实,嘴里不停地念叨: “我没醉,没醉。” 小侯爷:“萧伯父!您别乱动,我快扶不住你了。” 萧将军:“我没醉,别扶我!去扶那条会走的路,让它别跑……” 小侯爷:…… 第73章 萧将军醉酒 好不容易在西风的协助下,把萧将军扶上了马车。 小侯爷刚舒了一口气,萧将军一个翻身就从座位上掉了下来。 小侯爷和西风手忙脚乱的赶紧扶起萧将军,左右架着他的胳膊,才能保持醉了的人不倒下。 到了将军府,将军夫人都已经歇下了。 过去锦星在将军府来去自由,因此熟悉的很,直接带着西风,把萧将军安置到将军自己备用的卧房躺下。 将军府不比建安侯府的下人多,萧将军家的下人多是些退伍老兵,或者就是有点伤残的士兵。 锦星从来是不习惯指使他们,自己四肢健全的使唤残疾人总觉得良心不安! 所以,只能自己和西风两个人伺候萧将军脱衣。 萧将军身材魁梧,想给已经躺下并且喝醉的他脱衣服,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 锦星后悔的想:自己该把东、南、北风都带来的,这可是累死他了。 萧将军喝醉后死沉的,还不配合! 你给他脱左手的袖子呢,好不容易要脱下来了,就差一点点了......他非要此时翻身,把刚要脱下来的袖子又穿回去了。 哎呀!气死小侯爷了。 我还不信了,我脱不下来一件衣服了。 小侯爷和萧将军的衣服较上劲了,挽起袖子非要脱下来不可,用尽吃奶的力气最后就听“刺啦”一声,衣袖扯坏了。 小侯爷傻眼了! 西风肩膀可疑的在颤抖。 西风:还从来没见过主子这么挫败过,但是,好想笑是怎么回事? 小侯爷赶紧回头看西风,西风一秒变成严肃脸。 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样子! 小侯爷总感觉刚才有人笑来着,但自己没找到。 小侯爷叹息,衣服坏了就坏了吧,不脱衣服睡觉太不舒服,反正都破了,更不用在乎了。 继续脱吧! 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衣服从萧将军的身上扒下来。 真的是扒下来的,小侯爷都已经跳到床上扒的。 小侯爷发誓再也不给醉鬼脱衣服了,太费劲了。 嗯!那个萧将军脚上的靴子是不是也得脱?不过…… 小侯爷看向西风, 西风立马给萧将军把靴子脱下来,然后…… 小侯爷的脸都绿了,呕……这屋中立马漫延一种呛鼻子的味道。 萧将军:老子是为了谁跑了那么多的路的?不就是脚丫子出点汗吗!至于吗?! 萧景行:老爹!是你总不爱洗脚的缘故!娘都嫌弃你的脚太臭了! 西风见情形不好,赶紧拉着自家小侯爷撤退,害怕再待一会小侯爷被熏坏了。 金尊玉贵的小侯爷从小到大哪里经历过这些! 就连平时穿的衣服都是洗干净了,还得再熏香几遍,闻起来都是香喷喷的。 小侯爷欲哭无泪:将军府太可怕了!我想回家,哪怕被娘亲用鸡毛掸子抽一顿都行。 西风:完了,小侯爷的眼神都涣散了。 没想到小侯爷因为被萧将军的臭脚袭击后,反而想通了。 可见痛苦使人快速成长! 长痛不如短痛,坦然承认错误,娘消气后,自己还是娘的好儿子。 逃避一时没用的,何况哪里也没有家里好。 想通一身轻! 忙乎一天的小侯爷,最后还是没躲掉亲亲爹娘的共同惩罚。 回到家里,娘还是把剩下的鸡毛掸子都抽完了。 当然,小侯爷还是边跑边被抽的,站着挨打不是小侯爷的性格。 直到娘亲实在是跑不动了,鸡毛掸子被抽的只剩下几根毛了的时候,小侯爷的体罚也成功落下帷幕。 第二天还没睡醒的小侯爷,就被建安侯罚在祠堂里跪祖宗三个时辰,跪着向祖宗认错并反思,自己都错在哪里? 并要求写出来,挂在书房一个月才可以摘下来。 这个小侯爷感觉不难,毕竟是自家祖宗,很快就会原谅自己,三个时辰咬咬牙很快就过去了。 难的是抄书这项,小侯爷泪眼汪汪的看着那堆东西。都是些什么家规、孝经、还有很多读起来艰涩难懂的书,堆起来一尺来高,要小侯爷都抄写完才能出家门。 不写完就住在书房里,吃喝拉撒都在书房,一步也不许迈出来。 小侯爷:生无可恋! 小侯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爹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他。 京都因为小侯爷猛如虎的操作,如今已经炸开花啦! 刚开始皇上和户部还很高兴来着,这一大笔钱来的太好了,国家到处等着要用银钱呢! 可是,冷静下来后,皇上把御案都差点捶断了! 一群混蛋啊! 自己都开源节流成什么样了,就差在自己的龙袍上打补丁了。 那些臣子在下面却贪污了这么多钱? 皇帝国库里都没几个银子,一个刺史家居然拉回来一个车队?啊? 一个刺史居然贪财成这样,那自己看不到的官员又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刺史和人贩子勾结?滑天下之大稽啊! 丑闻啊! 还有没有王法啦?执法者犯法更可恶! 都吃了熊心豹子胆是吧? 真以为自己不会杀人吗?! 胆敢把朕的子民当牲畜啊! 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不是玩笑话。 立即着刑部加紧审理,把这件事给理清楚,要大白于天下!给千千万万的子民一个交代。 刘家的人全部扣押,挨个盘查! 但凡和这件事有一点关联,哪怕是一点点的都不放过,斩立决! 天子就是要杀一批祸害,震慑一下满朝文武百官! 不是当官的就可以为所欲为! 收起你们的傲慢和无礼,都给我夹着尾巴好好做个人! 还有是谁给刘健这样的大贪官评优等的? 拎出来好好查一查,是不是有什么交易,还是他脑子不好使?! 脑子不好还当什么官,革官查办! 一时间京都所有权贵都怕与刘家有关联,害怕受到牵连。 可是很不幸,刘家姻亲太多了,这一查下来,很多龌龊又都被翻出来,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刘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皇上对于刑部也没放过,听说之前已经送回来一批人犯和证据,为什么这件事自己没听说。 刘家之前花了大力气把这件事暂时按下去,就是怕爆出来。 刘家就完了。 第74章 刘家的报应 刘家起初是动用了家族的力量,用了很多家族资源来交换! 不可谓不下血本! 这件事本来已经被捂的差不多了,刘家也正要再派人到刘刺史那里,协助他把屁股擦干净。 万死也不能让这件事与刘家本家挂钩,不然,刘家将面临毁灭性的打击。 没想到,刘家派出去的人还没出京都,刘刺史那边那么没用,已经让巡按御史先一步给抄了家了,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刘刺史有调兵的权利,怎么可能让人抄家了?! 一个小小巡按御史他们刘家何曾放在眼里,到底是谁在背后支持陈家那小子? 刘家人在牢里听说是建安侯府小侯爷押解的人犯进京,都惊讶掉了下巴! 京都刘家与建安侯府从来没有恩怨呐? 这是为何? 刘家人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刘健拐卖的人口当中有和小侯爷相关的? 还是刘家什么人私下里得罪过小侯爷,却隐瞒不报? 不然,想不通啊,没人会无缘无故的与刘家这么不死不休啊! 没人知道,这次的事情起因竟然会是因为“瑶光仙子”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引起的。 时宜要给耀光报仇,顺带着铲除了助纣为虐的刘刺史。 如果尤修远没有招惹耀光,没有把她骗来六安,还深陷花楼那种地方,污了一个好姑娘的清白名声,时宜和尤修远这种人可能八辈子也不会有交集。 而促使尤修远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刘刺史,贪得无厌的刘刺史给尤修远做保护伞,才让尤修远有拐带走耀光的底气。 那么,时宜就要打掉他的底气,自然就把刘刺史也列在了报仇的名单里了。 何况,刘刺史恶事做尽,为害一方!是时宜最讨厌的当官类型没有之一! 至于花楼里的老鸨,还有那些拐子都一个也跑不到! 报仇就是要干干净净的连根拔起。 要完成这样的复仇并不容易,需要一个肯和刘家死磕的并且还得是个当大官的,这样的人本来不容易找到,嫉恶如仇的清官都比较稀缺嘛! 而时宜对官场并无了解。 但时宜要做成一件事,总是会想尽千方百计也要做成的,如今时宜所能动用的关系网很多。 她广撒网,在人际关系中终于找到了连线京都的关键人物——上官锦 最重要的是~耀光家的事是时宜藏在心底的逆鳞!早晚也是要清算的,如今的契机刚好! 几年前时宜还没有与王府直接对抗的实力时,都不肯让导致耀光家不幸的王爷好过,如今,羽翼丰满的时宜岂能善罢甘休! 刘家的覆灭刘刺史是祸根,但起因却是围绕耀光展开的。京都刘家只是作恶太多,顺便被捎带的结果。 何况这个刺史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能把这样的人推出了做官的家族,又能好到哪里去?! 后来,时宜把消息带给上官锦,希望他施以援手即可,没想到会得到他会无任何条件的鼎力相助! 这个人情还不知道要今后如何还清呢! 哎!果然是不能欠人情债! 但是,为了耀光她还是打破了自己不欠人情债的原则! 耀光的最亲近的家人没有了,她要为耀光撑腰! 今后她来做耀光的靠山! 上官锦有现成的官场里的关系网。 毕竟,他爹掌管着四通八达的漕运和众多码头,官府都必须和他们打交道,与他们交好的官员明里暗里不少。 码头是很多消息的汇集地,上官锦手里有很多官员的隐私,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上官锦的爹爹与时宜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但是,彼此算不上很熟悉。 平日里生意上的事,都是白家的大管事白濯直接与上官霖接触的。 上官锦见过时宜一面,对时宜的印象很好。 是因为上官锦陪娘亲看病时无意中见过时宜,那时的时宜以一个医术很好的白家商队的郎中身份到过上官锦的家。 那时,白家货物在江南这边还没有完全走漕运,漕运也没完全被上官霖收服。水面上的水匪、匪盗猖獗,货物走水路风险太高! 但时宜却非常想要打开一条水路,如果将来能走水运,易碎的瓷器和玻璃制品路上的损耗会降低三分之二,这部分的利润可是非常丰厚的。 本就是高价的奢侈品,损耗太高心疼啊。 何况,从长远计也当打开一条水路,本来时宜已经打算重金收购一个码头,然后带人强闯出一条航道来。 砸银子的目标就是上官霖! 上官霖手中有好几个码头,但经营的比较混乱,还是过去的江湖帮派的做法,很原始也很野蛮! 白家大管事白濯几次约见上官霖都没有成功,听说是他夫人生病了,好几天已经没来码头这边。 商队不能一直停留在码头不走!每日码头上还总有各种名目的痞子来收费,没完没了很是烦人。 时宜换上女子的衣服,背着药箱,带着天机子和开阳,由白濯亲自敲开了上官霖的家门。 上官霖本不想见白家人,知道他们是为了生意上的事,目前他还没心情谈生意。 生意天天有,老婆就一个啊! 自己媳妇这段时间总是不舒服,他焦心的很,非常暴躁的想赶人走。 但是小厮带话说: “那白家管事说,自家有一位专门治疗疑难杂症的郎中一起来了,不知道帮主是不是需要帮忙。 上官霖一听,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但是自家媳妇现如今还真的需要! 全城的郎中都已经来过了,但是都没说出个之所以然来!这不急死个人嘛! 现在听说白家有好郎中,非常高兴的让人把他们请到了正厅。 心想难怪听说白家生意做的好,人家商队里都配有郎中,果然是大商家做派。 但等见到时宜一个普通的小丫头,就是白管事说的医术很好的郎中时,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 第75章 上官帮主 他感觉受到了欺骗,冷哼一声就要撵人: “白管事还是先走吧!我今日还有些事,没时间招待诸位啦。小七送客!” 上官霖端起茶杯,不客气的一上来就送客。 那个叫小七的下人面带嘲讽,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口中却不怎么恭敬的说:“请吧!给位爷。” 白管事没有出声,也没有走,他看了一眼时宜,在这里一切他都听小东家的吩咐。 时宜没被上官霖的轻视而负气走人。 她只是淡淡的开口: “上官帮主你每日早上起来,是不是偶尔心口左下方位置会出现钝痛,一般也就疼个半炷香的时间。” 上官霖端着茶杯的手突然就顿住不动了,心中诧异这小丫头是如何知道的。 因为,自己这个毛病也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出现的,怕夫人担心目前还没告诉任何人,身边人都不知道的事这丫头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真是个有能耐的,自己小瞧人了? 白濯看到上官霖的的神色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这是被小东家说中了啊! 就说嘛!小东家出手还没有搞不定的人呢! 时宜表面恭维,不怎么有诚意的道: “上官帮主神功盖世想来也是个不怕疼的,果然是令人佩服!既然贵府不需要我的诊治那就告辞了!” 转身就走,丝毫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其他几人见状赶紧跟着时宜走。 上官霖“哐当”撂下茶杯,大跨步就拦住了众人,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抓时宜。 他生来就是个急脾气,见人要走!着急把人留下来直接就动手了。 天玑子眼神一凛,抬手就拍开上官霖的手臂!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虽然天玑子用的是巧劲,但能弹开上官霖的手掌就不是一般人,他的武功路数是以刚猛着称的铁砂掌。 很少有人敢硬抗自己的铁掌,但天玑子轻飘飘的就给化解了,这引起了他浓厚的兴趣,把要抓郎中的事给抛到脑后去了。 大约是觉得反正在自己地盘跑不了。 上官霖面露惊喜,欺身上前你来我往就和天玑子子交起手来! 好在会客厅足够大,天玑子并不恋战几次想收手退出来,可是上官霖不肯罢休,缠着天玑子交手。 上官霖能做这漕帮的帮主武功自然是不弱的,但要是和天玑子交手…… 如果他俩是搏命的死敌的话,上官帮主是没可能胜出的,但是切磋武功的话就不好说了,总不能在人家做客却把主人家给打伤了吧。 所以在天玑子的处处留手的情况下,上官帮主也就能勉强立于不败之地。 上官帮主也是看出来对方还有余力,自己却是用尽了全力还不能击败他,一时间更是佩服! 江湖人都愿意以武会友,大多数人都很慕强,上官霖也非常喜欢和高手过招。 所以即便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机会难得还是不愿意放走天玑子,下次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切磋武艺。 上官霖越交手越心惊,这白家的确是了不得啊,一个护卫都这么高不可测的,这样的身手在白家却还只是个随行护卫? 白家队伍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个这样的高手。 这样的人如果是在他的漕帮里,那么给一个堂主做自己都是愿意的。 上官帮主起了爱才之心,在天玑子再一次先停手的时候没有再缠上去。 白濯刚要说上几句场面话,就听上官霖先开口,“哈哈……这位兄弟武功好生厉害,我甘拜下风,不如你来我漕帮,我给你个堂主做做如何?” 白濯:“上官帮主,你怎么能挖我白家的墙角呢?这可不仗义啊!” 上官帮主:“那有什么,我把我的墙角也叫出来让给你挖!只要你挖得走。” 他转身一嗓子,叫来了他的四个堂主,这些都是他的左膀右臂,武功在帮会里自然都是拔尖的。 好嘛!这是要打擂台怎么的呀? 白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时宜的反应。 时宜抱着双臂,懒洋洋的靠着一根房柱子,曲起一条腿,如旁观者一样的放松,好像在等着看热闹。 得!这也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 行吧,既然你们都不急,我急什么,反正也不是我上去打。 天玑子和开阳就更不怕了。 上官霖叫来的这四个堂主也都是有名号的江湖人物,第一位是青龙堂堂主马天青,善用兵器鬼头刀,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的腱子肉,一看就是个力量型的路数。 这个和开阳的武功路数倒是相近,开阳兵器是开山斧,每只手上的斧头重量是一百六十八斤,两只斧头就得有三百三十六斤。 这种力量型的杀伤性武器当然是不适合比武切磋的,这东西一不小心挨上一下就得要命,所以开阳一般情况下是不用的。 开阳长得也是高大威猛型的,他看见马天青要挑战天玑子不乐意了,上前一抱拳:“在下叫开阳,愿意和这位马堂主切磋一番。” 开阳心想你们怎么能可一个人战呢? 干嘛?车轮战啊? 那不行!都没过这一关凭什么和我家天哥打啊! 要打赢我才有资格挑战天哥。 平时开阳就和天玑子过招,他能有如今的功力天玑子花了不少心思。 那边马堂主也已经热身完毕,很不在意是和那个先开始,在他看来都不够他一拳的。他没有拿兵器, “行啊!那就这个小兄弟先来吧。”他的言下之意是下一个再和天玑子打。 开阳也不废话,沙包大的拳头用力一握,关节“咔吧!咔吧!”作响。 马堂主一招手,意思是你先来,这有点让你一步的意思,开阳也不客气挥拳就砸,带着破风的声音就直奔马堂主的胸口。 听见风声,马堂主立马认真起来,来者不善啊! 这小子的拳法够快啊!不然打不出风暴的声音来,其他几个堂主一瞧也意识到,面前的小子看着年纪不大,基本功很扎实! 老马这对手有点东西啊! 老话说:拳怕少壮棍怕老郎! 两人对打,都用的拳法。 少年人拳出有劲!力发一端扭乾坤! 第76章 开阳战四堂 马堂主见双拳奔着自己的胸口就砸下来,不敢硬抗,退后一步,自己的双拳就要和开阳的拳头对磕! 开阳见马天青要和自己对拳,立马以气催力,在自己的攻击招式要触及对方的拳头时,再给自己的拳头催发第二波的力量加持。 马天青实战经验丰富,看开阳的气劲走向,心中暗自惊讶! 立马改变战法,抬高拳头方向,从对磕变成从上方砸下开阳的双拳。 即便如此!他的拳头砸上开阳的拳头时也没讨到半分便宜。 开阳招式大开大合,双拳走空后,抡开左臂以胳膊肘为轴心,拳头像流星锤似的快速又砸向马天青面门! 马天青的双拳也急速撤回,转身后蹬,以一只腿为支点,另一腿用力飞踢!这个招式转换的非常丝滑,很容易将对手打个措手不及。 开阳大喝一声,双拳收回,屈肘立于胸前,像个盾牌似的保卫自己的前胸。绷紧的肌肉形成一堵肉墙。 马天青这一脚正踢到开阳的两只手臂上,但是没能破除开阳的防护。 开阳的双臂并没有被踢开,身子也纹丝未动! 双腿马步蹲,双脚扎根地上,寸步未移!这基本功一看就是实打实的童子功! 四大堂主都非常惊讶! 这是哪里来的高手,上官帮主乐呵呵的看着,瞧着开阳也是稀罕的不得了! 心里盘算:要不这个也挖过来! 好像高手都是地里的野菜似的,他想挖谁就挖谁一样。 马天青使出劈!砸!挂!打!轮番快击。 想要不给对手喘息的时间,迫使对方后退,一旦后退就泄了力道,那就有了打败对手的契机。 开阳对劈!对砸! 拆挂! 重打!快出手、重打击,连续冲撞反击! 一步不退! 两人打出了火气,越打越精彩! 周围的人看的不敢眨眼睛,就怕错过了,哪一个招式没看见,那都是巨大的损失! 一个错身的瞬间,开阳拔地而起,凌空飞踹!这一下太快,马堂主还没来得及闪躲就被这一脚踢出去老远! 飞出去的马堂主被白虎堂堂主在后方接住,不然都话,这一次非得砸到墙上才能停下来! 后劲这样大的撞击,那就肯定得受伤了。 这一脚虽然也伤到了,但是问题不大,不危及内脏器官,没有骨折都是没事的范畴。 上官帮主大声叫好! 还给开阳加油鼓劲,这给四位堂主气的。 不是!帮主你说你是那头的? 朱雀堂堂主一抱拳:“我是关辰雀,也想向开阳小兄弟请教两招,不知可否?” 开阳干脆回复:“可!” 双腿弓步,双拳绷紧,拉开架势等着。 关堂主单掌在前,另一只手掌在后,掌心向下。 这个起始式很常见,开阳挥拳主动出击,这次是出一个拳头开山炮,直奔关堂主要害而来! 关堂主后手虚晃出招,前掌偷袭,犹如一条游龙灵活的见空就钻! 这位是看先前开阳的打法,总结出来的灵活打法。 硬碰硬肯定自己不行! 开阳不管那些,不管你怎么出招,一力降十会! 开阳抬肘劈挡,关堂主后手变招出大力金刚掌,掌劈开阳出拳后大开的前胸,开阳挥臂拳击关堂主的下颚,以伤换伤。 开阳被金刚掌劈中胸口后退了半步,就站稳了。 关堂主下巴中招,头被迫后仰,身子后退三步。 关堂主动了动下颚,下巴疼痛刺骨,好在骨头没碎,不过这一下也够他受的,得吃几天流食了。 关堂主看着中了金刚掌后没什么事的开阳,睁大双眼非常的不可置信! 自己拼着以伤换伤,就是因为有把握自己的金刚掌只要是劈中他胸口,就可以给他拍吐血了才是啊。 小伙子只是揉了两把自己的胸膛,这是打疼了却没什么事?这回连上官帮主也稀奇了。 哎呀!还是头回看见没被金刚掌劈吐血的人呀! 不知道要是换成自己的铁砂掌,会不会给他劈出内伤来? 好想试一试!上官帮主在暗戳戳的计算可能性。 小子是吃什么长大的,骨头这么硬的吗? 天玑子:笑话!这么容易就被你们打败了,我的脸往哪里搁。 天玑子每天淬炼开阳的肉身,一身的铜皮铁骨是那么容易被破的吗?! 关堂主用舌头顶了顶牙齿根,这小子不好对付啊。 开阳看关堂主没退下去的打算,双手再次握拳,弓步双拳轮开,几步到了关堂主近前。 关堂主出腿一个侧踢踹肋,白骨追魂掌攻击开阳的头部,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虚实实很难辨别,打的就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开阳出拳挑打双掌,转半身躲过踢过来的腿,顺势用侧身用力给关堂主一个野牛撞! 扎扎实实的撞进关堂主的怀里,撞得关堂主感觉骨头都要错位了,内脏牵伸拉扯着疼痛,一个脚下不稳就向后栽倒。 玄武堂堂主田桂玄一个箭步就挡在了关堂主的后面,一把拉住了要栽倒的关堂主。 拉是拉住了,就是这个姿势有点不太舒服。 只见田堂主一只手拉着关堂主的一条腿,另一只手拉着关堂主的腰腹处的衣服,以一种拎茶壶的姿势定在那里。 关堂主看着自己鼻尖离地面也就巴掌大的距离了,扯着嗓子喊:“你倒是把我拎起来啊!控水呢你呀!” 田堂主用力一扯,关堂主终于是借力站了起来。 大脑袋晃了晃,活动了一下四肢,还好!零件还都齐全。 刚刚被撞的那瞬间,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要被撞出体外了,太狠了! 田堂主见关堂主没有大碍,一时也是技痒,抱拳询问: 在下田桂玄,玄武堂堂主,不知小兄弟累不累,可能与在下也过几招?” 开阳:“可!”来者不拒的姿态。 田桂玄没急着动手,脱下自己的外衫,这是媳妇新做的,今天第一天穿,可不能给扯坏了,不然回家可没好果子吃,比武就先脱了吧。 叠好放在一边,活动了两下胳膊,抱拳行礼:“开阳兄弟,咱们开始吧。” 田堂主一手握拳一手出掌,脚下步伐稳健有章法。 他趟行几步外八步,与开阳的拳风对上,贴身近战。 开阳还是一贯的刚硬打法,拳拳生风,专奔着要害砸。 田堂主以柔和的掌劲缠上开阳的上臂,让开阳这只手臂受困于两人之间,开阳用另一只手臂弓步冲拳,狠狠的向田堂主撞去。 带着风劲的拳要是砸到田堂主那就非伤不可了,田堂主扭腰转胯,撤臂顶肘推掌一气呵成,同时一只腿勾踢开阳的小腿。 开阳抬腿格挡,独立步也来个冲脚飞踹! 田堂主弯腰下跨,这腰是真软,下的极低,成功让开阳的脚踢空了。 众人:羡慕!真是好柔软的腰啊! 第77章 开阳威武 开阳也没想到一个男人的腰能软成这样,计算上出现了偏差,踢空了。 田堂主腰上一个用力,上身马上起来,双手立马抓向踢空后,错身而过的开阳后面的那只腿。 他成功抓到,抓着腿扯过开阳一个扔抛. 向阳在空中强行转身,从背向地面转成面朝地面,只见他单拳砸向地面,把自己又生生送回空中。 一个后空翻回到田堂主的头上方,双拳撞山气力贯通! 田堂主赶紧避其锋芒,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开阳落地蹲身,向前飞扑抱住拉田堂主的双腿,一个倒拔杨柳把他从地上举起,田堂主汗毛炸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开阳一个抡棍的姿势就把他丢出去了,“嗡!”的一声他就直挺挺的飞出去了。 金浩虎想把自己兄弟拦住。 因为他们这边目前就剩下他还没受一点伤,可惜他站在被扔方向的对面,这一切又发生的太快! 他急得用最快的速度扑过去,哪怕接不住了也得拼一次。 但有人比他更快,身形飘逸像似一阵微风刮过去似的,轻飘飘的就接过住了田堂主。 田堂主紧闭双眼,心想:完喽!这下可丢人丢大发啦! 结果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腰上一紧,被人拦腰抱住了。 他先睁开一只眼小心的看看,一瞧是个面生的年轻人。 心想应该是对面那些人里的一位,赶紧客气抱拳:“多谢兄台施以援手!” 天玑子把他放下来,“切磋而已,我家小弟年轻,力道还没掌控到家,请见谅!” 田堂主:“少年英雄!我是十分佩服的。”他直接实诚的给挑了一个大拇指。 天玑子微笑的客气几句就回到时宜身边。 时宜一点也没紧张,好像谁输谁赢都和她没关系一样。 田堂主擦了擦一脑门的汗,又穿好衣服才回到大家面前。 金浩虎一想,四个堂主里面三个都比试完了,也别差自己一个人了,做人得合群不是。 他也一抱拳:“开阳小兄弟,看你似乎还不累,要不咱俩也过几手?” 开阳:“可!”今儿个可过瘾了。 在码头上,有地痞子来商队里来讹钱,他想出手大家都不让,这回可好,能打个痛快。 金浩虎看开阳摆好架势了,自己也开始吧。 他五指成爪,身子下弓,腿一只在前一只在后,这是虎爪功,也属于主动进攻型的功法。 他龙行虎步,一个猛虎掏心对着开阳心脏的位置就抓下去了。 开阳的右拳急速砸了下来,金浩虎撤回掏心的手,另一只虎爪已经袭击开阳的肋下。 开阳扭身抡拳,闯步砸拳劈打,主打就是你敢把手伸过来我就给你砸折了的狠劲。 开阳几个连打锤击,震得金堂主虎口发麻! 这小子拳风中全是杀伐之气,绝不是那些没有经历厮杀的人能打出的气势,这可是真够劲! 金堂主横突肘击腰肋,也是专挑人的软肋下手,挑!打!抓!掏!无所不用其极! 开阳连续被偷袭,腰肋处被抓挠击中,好在自己皮肉结实没有受伤。 但是对手很难缠,他不和你对打,就靠步法精妙灵活,围着开阳转着圈的搞偷袭。 天玑子摇摇头,这小子打架全凭借蛮力,不爱动脑子,这个对手就是抓住了他的这个缺点,吃苦头了吧! 该!让你屡教不改! 开阳脑子中也开始调整战法,用哪个对你呢? 你步法好,我就用腿法! 开阳双腿跨立微微弓起,金堂主眼皮一跳,这小子下盘这么稳,腿上自己可比不过他。 他虚晃一招,成爪的双手掏向对方的腰腹部,但开阳抬起一腿踢出,转身扭胯另一只脚也踢出去。 开阳像个陀螺连踢六脚,身体转了三圈,最后一记后仰蹬腿,正踢到金堂主的左肩头,金堂主咬牙没退,他借力后空翻刚一落地,一个扫踢扫倒了开阳。 开阳顺势向扫来的方向倾倒,一个翻滚正好滚到金帮主的脚下,一伸手抓住了扫踢还没完全站起来的金堂主的脚踝。 用力一扯,金堂主被掀翻在地,他也顺势一滚远离开阳的攻击范围。 两个人都瞪着对方。 开阳显然是没有耐性的,他先动了,后拳重击,平勾拳击腹! 金堂主双爪格挡,然后一挑一刺,开阳用腿搁拌,他撤腿内半扫,他俩的腿交叉在一起,开阳用自己的小腿用力压住他的小腿,金堂主小腿被压,失去重心!身子不由自主就前倾。 开阳截断了他的退路,出拳砍砸金堂主被迫露出来的腰肋! 一击即中,金堂主“吧唧!”被砸倒在地。 上官帮主又大声叫好! 众人:…… 时宜:你是真不怕弟兄给你翻脸啊! 若是在战场对敌,开阳就得马上再追加几拳,直到打服为止! 但此时,开阳只出一拳后就立即起身,放开自己压制的金堂主的小腿。 金堂主趴地上不想起来,被人按住了打,多少是有点丢人! 马天青上前用脚踢了踢他,“矫情什么?哥几个都被打了一遍,谁也别笑话谁。” 这么一想还真是! 利索的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乐呵呵的走了。 第78章 生意上的合作 果然只要大家都丢脸,我不是一个人在丢脸就都能接受。 上官帮主来到开阳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结实的大小伙子越看越喜欢! “要不你也来我们漕帮怎么样?你俩一起来!”说着看向天玑子。 天玑子:“呵呵,上官帮主说笑了!” 白濯不满道:“上官帮主!我还在这里呢。” 上官霖可惜的说:“知道,知道!我这不是就爱惜这两个人才吗!可惜暂时缘分还没到。” 你怎么知道是暂时缘分没到?你这是还没打算放弃挖墙脚是吧。 真没见过当人家面挖墙脚挖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时宜溜达过来:“武艺切磋完了吧?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上官霖对着时宜一抱拳:“是我眼拙了,哈哈……没看出来姑娘是个有能耐的!我给你赔个不是,你别和我这个粗人计较。” 时宜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我不介意!上官帮主也不用勉强的,我毕竟是年纪小,所学所见还是有限,你不信任我这很正常,没见到病人前我也不敢保证自己就能治好。” 上官霖想了想说:“要不你先给我看看,如果你能给我治好了,我相信我家夫人的病你也一定能治好!你看呢?” 时宜无所谓的耸耸肩:“就听上官帮主的!” 马堂主恭敬的把人引到带客厅的座位上,让下人送来茶水和点心,这看上去有点待客的样子了。 时宜坐在上官帮主的旁边,放下一个脉枕,上官霖很配合的把手腕放上去。 时宜指头搭在脉门上,静静的诊脉,同时她抬眼看着上官霖的眼睛,说:“你介意我给你做点其他的检查吗?比如说翻看一下你的眼皮之类的。” 上官霖豪迈的大笑:“那有什么可介意的,你尽管检查!” 时宜用另一只手三根手指分别放在他的眼皮上,一个捻指上官霖的眼皮就被翻过来了。 时宜仔细的观察粘膜颜色,并在边缘上看见一条充血的红线,嗯!和猜测的差不多。 脉搏急促而有力,代表着他身体很康健,但是在这有力的脉搏里夹杂着一点不寻常,一段平稳的脉搏跳动中总是会出现一丝似有似无的异样的波动。 这个代表什么时宜并不知道,在诊脉上她修炼的还不够,过去她诊病所用协助工具很多。 到这里后为了融入大环境,她也私下里在学习和练习诊脉,虽然是还不太精通,但也能帮助她排查出一些线索。 时宜暗暗下定决心,日后有条件一定找个诊脉经验丰富的郎中好好学习一下。 不过她有自己的诊断方式,她更侧重望!闻!问!切脉是自己弱项,其他方面就得能力强些才能补上她切脉的短板。 她拿出一根针,在上官霖的手上穴位扎了几下,捻动其中一根针的时候,上官霖呼吸开始急促,额头也在一点点的冒汗。 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上官霖的异常,金浩虎关心的问:“帮主,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上官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但是他清晰的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有点不舒服! 时宜在上官霖的指尖放出一滴血,颜色暗红。甚至可以说是黑红! 这样的血液一看就是有问题的,上官霖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宜将血液用一根针袋里的粗针小心挑起,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嗅了嗅,果然她闻到了类似烂杏仁的味道! 所有症状都对上了,时宜笃定的开口: “上官帮主,你的病情是我单独告诉你,还是就在这里说呢?” 上官霖没有犹豫:“这几个都是我的心腹,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时宜点点头:“上官帮主,你应该是中毒了!” “什么?!你说什么?”田桂玄惊讶的站了起来,其他几个堂主也都站了起来,激动的挤到时宜跟前。 时宜平静的说:“此毒叫百日坠,是一种慢性毒,通常是会被下到酒水里不易被发现。 饮下含有百日坠的毒酒,第一个月没有任何不适,因为是慢性毒药,他的反应期会很长。 百日坠的毒性慢,每日如同在心脏下面吊着一张纸 ,毒在一日纸加一张,从一开始的无所觉慢慢的开始出现坠痛。 第二个月会偶尔出现心脏下端疼痛,但持续的时间都不长,很容易会被人忽略掉。 到第三个月疼痛的时间一日比一日长,到百日前的最后十天时就已经几乎整日整夜的疼了。 到那时心脏的负担过重,毒药已经铺满心脉,就会药石无医!神仙难救啦!” 上官霖并没出现任何慌张的神情,他看着时宜问:“那你是怎么没诊脉时就知道了呢?” 时宜与他对视:“我们做郎中的,并不一定非得诊脉才能诊断出病来,我诊脉也不过是更加印证了我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而已。” 上官霖好奇的问:“你的猜测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时宜:“今日我一见到上官帮主就曾仔细的观察过你的气色,你的气色并不好,眼睑下隐隐有些青黑色,这个很像是睡眠不好的人会出现的症状。” 马堂主说:“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帮主夫人这几日生病了,帮主没休息好也是有的。” 时宜点点头;“没错,单看这一项还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你们没注意过,上官帮主的眼睑每隔一会就会不由自主的抽动一下,就像平时我们眼皮跳动一样,不过他的是下眼皮跳动。” 关堂主盯着上官霖的眼皮一眨不眨的看,不一会,他果然看见了他们帮主的下眼皮跳动一下。 时宜:“还有,上官帮主呼出的气也带有一股百日坠的涩味!这个你们可能闻不到,但我自小对味道特别敏感,我能闻到一些你们闻不到的味道。” 关堂主凑近上官帮主,仔细的嗅了嗅,别说他还真闻出来点不同来。 时宜说:“上官帮主的心脏现在已经有毒素侵入,所以会有些心悸的症状,用银针刺激劳宫穴就会把症状更明显的放大出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第79章 中毒了 马堂主问:“那现在可有办法解毒?” 时宜有点幸灾乐祸的说:“有是有,不过解毒的方法有点折腾人!” 上官霖好奇:“如何折腾人?” 时宜:“百日坠的毒如果发现的早,并不难解,每日一碗百花解毒汤,喝上个半年左右就差不多了。 但是这种解毒汤喝完半个时辰内,需要配合烫水沐浴,把药性激发出来。 也就说需要特制一个浴桶,下面能烧火加热的,需要专人看护,不能把水烧的热过劲了,也不能不热,要一直保持服药之人处于出汗的状态,好让毒素顺着汗液一点一点的排出来,所以不热是不行的。” “那是,过劲了不就熟了!哎呀!” 田堂主说完脑袋就被马堂主给捶了一下。 时宜接着说:“当然,如果有温泉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毒好解不假,但是拔毒如抽丝剥茧,要很有耐心清除干净才行。 不然会给心脏留下病根,虽不马上致命,但是会留下心口时不时就疼的毛病。” 田堂主说:“解毒自然是要解干净的,我们不怕麻烦,不就是泡热水澡吗!这有何难?大不了我陪着帮主一起泡。” 马堂主白了一眼田堂主:这个棒槌! 时宜笑笑没说话,再过不久天气就热了,那时再泡热水澡可不要太销魂啊。 上官霖:“百花解毒汤里的药难寻吗?” 时宜摇头:“对于上官帮主来说应该不难,有几种药草即便是比较少见,这里药铺可能会没有,但是在周围附近的州府重金购买也一定能凑齐。” 上官霖不解的嘀咕:“那给我下毒的人图什么呢?” 时宜:“这个不难理解啊,这种毒是慢性毒药,毒发虽然慢,但有个优点就是只用下一次毒就可以,不用反复投毒就降低被抓到的风险。 何况它表现出来症状起码要过去一个月,一个月后即便是你知道了是谁害你,我想那人也应该已经跑远了。 还有就是这个毒要是没见过的郎中,只会以为是你上官帮主患上了心疾,并不会联系到中毒上面去,所以这种毒被发现的几率不大。 综合这么多的特点,一定有一条是那个下毒之人需要的。” 上官霖挑起眉毛,不客气的问:“姑娘说这种毒没见过的郎中诊断不出来,那姑娘是何时见过这种毒呢?” 时宜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小声说:“如果我和你说我对这些很感兴趣,曾经研究过很多有毒的药品,你信吗?” 金堂主咽了咽唾沫:“你这兴趣还挺特别的哈。” 时宜:“嗯!我们做郎中的多少都有些自己的癖好。” 众人:你还怪骄傲的! 时宜:“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医毒不分家。 在你们看来是毒药,可在我们手里就是治病救人的良药,即便是常见的砒霜最初医者也是用来治病的,是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把他当作毒药来用,这难道不是使用它的人的问题吗? 就为了防止有毒的药被拿来害人,我们做郎中的就不能用了?那生病等着治疗就非要这种有毒的药时又该怎么办呢?” 关堂主好奇的问:“什么病要用有毒的药呢?“ 时宜不介意给他们讲讲,就随便举了几个例子:“比如说,你在野外喝了生水,得了寄生虫病……” 刚开个头就被打断,“喝生水就会得寄生虫病吗?寄生虫又是什么?”金堂主刨根问底。 时宜很有耐心的解释:“河里的水即便是看上去很清澈也含有大量的寄生虫虫卵,喝了生水没得病只能说是命好,但大多数人会被寄生虫的虫卵感染。 起初也没什么,有的人可能是发个热,拉个肚就过去了,这样的人通常是身体倍棒,抵抗力强大,你的身体自己替你解决掉了危机。 但有些人身体弱,或者正处于生病期间,或者身体底子薄,他们感染虫卵后可就不那么轻松了。” 时宜外头想了想:“我给你们讲个经典的案例吧。” 众人:不是说寄生虫吗?怎么还和案子搞上关系了? 不过很感兴趣!快讲!快讲! 时宜:“我曾碰到过一个案子,其实就和寄生虫有关。 有个村子叫桃花村,那里出了一件怪事,李家三儿子一年前病逝,他媳妇却在丈夫死后一周年被人发现大了肚子,大约有五个月身孕的样子。” 田堂主:“这女子与人私通了?何必呢,大大方方的改嫁不就行了。” 时宜:“与其说她是嫁过来的,不如说是被买来的,李家三小子自小就有病,是个病秧子,好人家的女儿谁会嫁给他。 眼看儿子年岁越来越大,他娘一狠心掏出全部的家底决心给他娶媳妇。 小媳妇是他家花了大价钱才在外地买回来的,所以她是改不了嫁的,即便是他丈夫死前同意她改嫁,她婆母也不会同意的。” 田堂主生气的拍大腿:“她婆婆简直太混账了,那不是耽误人家姑娘的大好青春。” 关堂主说:“没听说嘛!她婆婆花光了家底才买回来的,她若是给这家啊生下一儿半女的,也许还能有点好日子过,如果没有孩子只怕早晚还是被卖了的命。” 这种事在穷苦的地方并不少见。 时宜:“关堂主说的是,可惜她并没有孩子。” 田堂主叫道:“哎呀!她大祸临头了,那她这次怎么这么不小心又怀孩子了,和她丈夫都没有……哦!对!她丈夫是病秧子生不了孩子。 她婆婆那么不通情理,一定是不会饶了她的,那个男人是谁?可愿意为了她出头?” 时宜:“她现如今都已经快保不住命了,还管那些作甚。” 田堂主又拍大腿:“怎么找了这样没种的男人啊!” 众人:你还挺惋惜的哈。 时宜:你都脑补了什么?我说她找男人了? 时宜强拉回差点被带偏的脑回路,继续道: “她婆婆自然是不会放过她的,打的她遍体鳞伤也没问出个什么。 后来她婆婆找来族长,要求按族规处理这个不检点的小妇人,常用手段是——要给她沉塘! 好在这小媳妇在村子里人缘极好,风评也佳,大家都相信她的人品。 但这肚子又是真的大了!一时间村里人说什么都有。但给她求情的人不少。 见左邻右舍都为这个不检点的儿媳说话,她婆婆更恼火,又要烧死她。 族长比较公正,认为捉奸捉双,没拿到那个所谓的男人就不可动用极刑。 田帮主赞同:“是这个理!” 第80章 寄生虫引起的案子 时宜:“小媳妇一直哭诉自己冤枉,打死也不肯承认自己与人通奸。 她的脸色苍白,身体日渐消瘦,而她的肚子却一天天肿胀起来。 原本合身的衣服如今紧绷在身上,仿佛随时都会被撑破。 她的肚子鼓得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表面光滑而发亮,甚至可以看到肚子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她行动迟缓,步伐变得沉重,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是她不守妇道!她很绝望。 终于有一天,她在婆母的不停咒骂中,自杀了。 她用刀当着婆母的面捅进了肚子里,让他婆母看看自己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野种!” “啊!”同时传来好几个人失声惊叫的声音。 时宜平静的继续讲诉: “婆婆的每日咒骂如同毒箭般穿心,愤怒与绝望在心中交织,她的手颤抖着拿起了刀。 婆婆惊恐地看着她,却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她毫不犹豫地将刀捅进自己的肚子,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 她的眼神空洞而绝望,瞪得大大的! 就是死了也不肯闭上双眼! 出了人命事情自然闹大了,后来官府介入 ,县令是个头脑清醒的,察觉女子宁可自杀也不肯承认通奸不太合常理,于是找了仵作验尸。 结果——女子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 关堂主说:“那这女子岂不是死的很冤枉,难怪不肯闭眼!” “我与这个县令有点交集,我曾经给他夫人看过病,所以他知道我对一些疑难杂症有些了解,于是他差人找我询问这是为何?” 田堂主也说:“是啊!为何会这样呢?” 时宜:“我听完案发的全过程,基本上就可以给出猜测,这个女子应当是患了寄生虫病,肚大如球很像是怀孕。 患者通常被寄生虫过分汲取营养而消瘦异常,这很好判断。 如果他们哪怕一个人肯给这个女子找个郎中瞧瞧,哪怕是看不出是什么病,起码也能排除掉是不是怀孕! 那样就不用逼死一个无辜的女子了。” “是啊!怎么就没人给她找个郎中看看呢?”田堂主说。 “都觉得她是不检点的女人,哪里会有人给她找大夫,没在当时就给她沉塘就不错了。”关堂主说。 “都怪她那个恶婆婆!”金堂主说。 “主要是没个娘家人啊!但凡有个娘家人给出头也不至于如此!”田堂主说。 时宜:四个堂主听八卦还挺共情的。 时宜把话拉回来: “这病治疗起来也不难,只需要几副药的事,把虫子打干净,拉几天肚子也就好了 。 这种打虫子的药主要就是用毒药制成的。你们说这副药是救人的药,还是害人的药呢?” “当然是救人的药!”马堂主斩钉截铁的回答。 时宜勾了勾唇:“这药用在这种寄生虫病患者身上就是救人的药,通称打虫药。 但用在没病的人身上就叫 *百*日*坠*。 这个名字是不是很熟悉?就是上官帮主中的毒!” 嗯!这个…… 马堂主扣着下巴说:“那照你这么说,岂不是给帮主喝点河里的生水,得上那个寄生虫,帮主的毒是不是就解开了。”他豁然开朗,感觉自己想到了好办法。 田堂主抚掌附和:“对啊!既然百日坠是打虫药,给帮主得上寄生虫病不就中和了。” 他们都盯着时宜,感觉自己找到了症结所在。 时宜给了他们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堂主们:……小姑娘翻白眼一点也不可爱! 时宜:“第一、上官帮主的毒已经超过了一个月,毒素已经入了心脉,你能把虫子放到心脉上去解毒吗? 怎么放?拉开一个口塞进去吗?就算能放进去,你能保证放进去后它能活吗? 就算活了虫子能乖乖听你的话? 万一它突然无聊觉得心脏好吃给咬几口怎么办?” 堂主们:哎呀!伶牙俐齿的怼人小姑娘也不可爱! 怎么办?他们怎么知道怎么办? 躲在后面偷听的上官锦,觉得这个姑娘怼起人来真有趣! 时宜:“第二,寄生虫这种东西很难缠,有时候你一不小心就中招了,但有的人身体就是很能扛,什么虫卵一进体内就被抹杀掉了。 第三、河水里的寄生虫有上百种,有的是寄生在肠子里的,有的是寄生在肝脏里的,还有的寄生在血液里的。 目前的条件我们根本就控制分离不了,一大群寄生虫进入体内,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我觉得还是用解药解毒更安全!更稳妥! 你们说呢?” 四堂主:我们还敢说吗? 上官帮主拍板:“我说还是解毒药吧!不就是洗几个月的热水澡吗?!我没问题的,不过,这件事不要告诉夫人,她本就生病呢,不要她再操心我的事。” 四个堂主:“是,我们肯定瞒着夫人。” 上官霖对时宜说:“那一会麻烦姑娘给我夫人也瞧瞧病。” 时宜:“不是要先给你治好的吗?” 上官霖:“不必了,我相信姑娘的医术一定可以医治好我夫人的。” 时宜:“还是那句话,没见到夫人前,我并不敢打包票,这世上还是有很多疾病是我没学过的。” 她还是谨慎些吧,别治不好再砸了自己招牌可就得不偿失了。 上官霖询问:“好吧!那姑娘可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 时宜:“上官帮主放心,没有任何附加条件。我现在先给你开药方,还有浴桶的草图我也给你画出来,赶紧准备解毒吧。 这个毒晚解一日就会蚕食心脏血脉之力一分,还是早点解开的好。” 第81章 给上官夫人治病 时宜:“上官帮主放心,我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即便是白家想和上官帮主谈合作,做生意那也是看双方的条件,并不需要用我来给白家要好处。 如果是用那样方式换来的生意,也不会是长久的生意是不是? 生意讲究的是合作共赢!” 上官帮主满意的点头,白家的郎中都有这个气魄。 那白家得多了不起! 上官霖在心中再一次合计:要不把这个小姑娘郎中也挖过来吧! 时宜也荣幸的被上官霖记到了要挖过来的名单里。 嗨!怎么他看上的都被白家捷足先登了! 他似乎忘记了,他看上的本来就是白濯带来的,他们是代表白家来的。 被惦记的时宜一无所知! 她还在尽职尽责的做个好郎中应尽的责任: “我现在给你开药方,还有浴桶的草图我也给你画出来,赶紧准备解毒吧,这个毒晚解一日就会蚕食心脏血脉之力一分,还是早点解开的好。” 时宜开药方,画草图忙着时,上官帮主和四个堂主在一起说话。 时宜并不想掺和下毒之人的事,毕竟上官帮主是漕帮的帮主,他能坐上这个帮主也是吞并了许多小的帮派,统一了水面上的势力,同时也注定是仇家无数。 上官霖应当是对导致自己中毒的人,有了合理的猜测。 毕竟能和上官帮主一桌喝酒的都能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应当心中有数。 看上去四个堂主也都猜测出个大概了,这些人也真是的,这些事是自己这个外人能听的吗? 干嘛不背着点自己呢,自己并不想知道到底是谁要毒杀上官霖呀! 别之后因为自己知道后,他们再想起来要灭口,那自己是多冤枉! 时宜:“各位爷!我还在这里呢!要不,我等你们商讨完再过来。” 上官帮主:“不用!我们没把你当外人!哈哈......\" 时宜:我还得谢谢你呗! 上官霖:早晚都给你挖到漕帮来,未来都是一家人,不会灭你的口的! 时宜这边忙完,把东西递给上官霖,要他去抓药和做这个特制的浴桶。 上官霖交给马堂主去办,自己又来到开阳的面前,稀罕的神情是明晃晃的摆在脸上。 白濯赶紧挡在开阳的面前,“上官帮主,咱们现在没啥事,聊聊生意的事?” 上官帮主隔着白濯对开阳说:“生意的事不急,等会再和你谈,开阳咱俩过过招?” 开阳无所谓:“可!” 白濯一巴掌糊在自己脑门上,这叫什么事啊? 上官霖就喜欢开阳这来者不拒的态度,男人嘛!想打就动手,磨磨唧唧的跟娘们似的不爽快。 两人拉开架势就要开打! 一个是真敢说,一个是真敢应的。 嗯!这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上官帮主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老婆还在等着人治病呢?! “爹!住手!”上官锦无奈的快步走出来,拦住了自家爹爹。 那年他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却已经展现出了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和精明能干。 他身材高挑,略显瘦削,但肌肉线条分明,透露出一种坚韧和力量,毕竟是上官霖的儿子,武功也是从小就被严格训练的。 他的面容轮廓清晰,五官立体,剑眉星目,长相上倒是与上官霖不太像,他眼神中透着聪明和果断。 他的头发黑亮如墨,被整齐地束在脑后,更显精神焕发。他的衣着简约而不失品味。 一袭红色的长袍随风飘动,腰间系着一条宽阔的腰带,上面镶嵌着一枚精致的玉佩。 他的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自信和从容。 他的出现立马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仿佛他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无法忽视。 他对着白濯这方人抱拳: “各位见谅,家父是个粗心人,一碰上武功好的人就欢喜的失了分寸!诸位是客快请坐!我替家父给各位赔不是!” 他还特意来到白濯面前,给白濯鞠躬赔礼。转头又要给时宜赔礼。 哎!这就很难不给面子了。 时宜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少年给自己鞠躬很不自在,赶紧摆手, “算了!算了!我原谅你父亲,你快别客气,我可受不了你的大礼。” 大家哄笑,这个事就算是翻篇了。上官锦亲自带着时宜走进他母亲的房间。 上官帮主和白濯终于是能坐在一起谈论起生意上的事。 白濯:这可太不容易了! 今天先谈出个意向来就好,谈生意就是要你来我往的谈嘛! 上官夫人当时就坐在靠窗边的榻上,窗户开着,屋外不远处的桃花开的正好,有阵阵的花香飘进来。 她静静地坐在窗前,她的目光被院里的桃花所吸引。阳光透过窗户,柔和地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美丽的轮廓。 桃花盛开如粉色的云霞,微风吹过,花瓣轻轻飘落,如梦幻般的景象。妇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温柔和欣赏,仿佛她能感受到桃花的细腻和生命的活力。 她身着一袭华美的衣裙,与桃花的娇艳相互映衬。她的长发如丝般垂落在肩上,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窗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杯清茶,热气升腾,与桃花的芬芳融为一体。 美妇人轻轻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的清香在她口中散开,让她的心情更加宁静。 她的思绪渐渐飘荡,仿佛融入了桃花的世界。她想起了年少时的梦想,那些美好而纯真的回忆涌上心头,让她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 时光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美妇人与桃花共同构成了一幅宁静而美丽的画面,让人陶醉其中,感受着生命的美好和宁静。 时宜一脚踏进房间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美人观花图!上官夫人有种成熟女性的美,知性、温和、从容不迫! 她发现上官锦长得和自家母亲有六七分像,难怪能生出这么一个帅气的儿子来,这美妇人自己本身就很美! 模板漂亮照她复刻下来的儿子自然也是好看的。 上官夫人看见进门的儿子,脸上立马又呈现出另一种欣喜的笑来。 “锦儿来了,呦!这是哪来的小姑娘?”看见时宜有一瞬的惊讶,自己这个儿子可是从来没有带过姑娘来过。 第82章 动手术吗 上官锦站好给母亲规规矩矩见礼,解释道:“这位是白家的郎中,听说母亲不爽利特意来给母亲瞧瞧的。” 上官夫人更惊讶了,这是个女郎中? 年纪这么小就能跟白家出来,看来是个有家学的。 白家她早有耳闻,这些年白家的生意火遍大江南北!是个很有底蕴的商家。 她看了眼上官锦,见儿子点头,确认这位确实是个郎中! 可真稀奇!她微笑的对时宜招了招手, “那就麻烦姑娘了,姑娘如何称呼?” 美人说话声音都这么悦耳好听!这样的人和上官霖是一家还真是看不出来。 “上官夫人好,我叫时宜。” 她一边说一边掏出脉枕,放在上官夫人面前的小桌子上。 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诊脉的机会。 她坚信多练习才能有收获。 美人伸出手臂轻轻放上去,近距离打量面前的小姑娘。 时宜认真的诊脉,一会皱了下眉毛,一会又咬下唇的。 上官夫人看着时宜生动的五官,忍不住又勾起唇角。 时宜突然看了眼上官锦,问道:“你方便出去一会儿吗?” 上官锦还以为她要和自己说说母亲的状况,刚要走过来,哪里想到她让自己出去,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愣住了。 时宜解释:“我要问夫人一些比较私密的话,你应该是…...不太方便听。” “哎!好,我先出去。”上官锦有点不好意思的快步出去了,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上官夫人开心的取笑自己的儿子:“呵呵……阿清你看锦儿刚刚那个表情……呵呵……” 他儿子平时就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让她失去了很多做娘的乐趣,但刚刚露出来的那个神情太过少见了,就显得非常好笑了。 她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的嬷嬷,面带笑容的低声劝她,“别笑了,让锦少爷听到该是会恼了你的。” 上官夫人含笑嗔怒:“阿清,你真是的,干嘛扫兴!” 阿清低声哄着,看来这个上官夫人真的是被宠爱着的,不然眼中不会这么澄澈干净,这么一切随心的任性, 只有被宠爱的人才能这么恃宠而骄,无所忌惮。 不一会上官夫人就又被哄好了,开心的咯咯笑。 时宜眨巴几下眼睛,耐心地观察她,等上官夫人笑够了才开口询问: “夫人,能问几个身体上的问题吗?你知道的郎中通常都是望、闻问、切的,你们如实回答对我诊断病情有帮助。” “你问吧!就算我有什么记不清的,阿清也可以回答。”上官夫人并不扭捏。 时宜满意这种态度,医生询问的都是有必要知道的,有的病人这也瞒着,那个也不告诉的,很干扰医生对病情的判断的。 时宜问:“夫人通常每月的月事来可准时?” 上官夫人看向阿清询问:“这个还算是准时吧!” 阿清回答:“夫人的月事并不算太准时,有时提前几天,有时又晚来几天。” 上官夫人问时宜:“难道别人不是如此的吗?这还有固定日子的说法不成?” 时宜:“相对来说,不会差几天,比如你这个月是初九来的,下个月初七来了算是正常的,因为有的人月事并不是整月是二十八天的。但是,如果你初三就来了,那就不太正常了。” “哦!原来是这样。” “夫人的月事几天结束?月事期间腰腹可酸痛?”时宜又开始问。 “夫人这个并不一定,有时三天就结束了,有时要八九天。夫人是每每那时都伴有腰酸的毛病。”阿清直接回答。 时宜皱了下眉毛,又问:“夫人来月事期间可肚子疼?” 上官夫人皱了下鼻子,心情没有刚才好了:“疼的!有时候可疼了。” “疼的时候多久,是一直疼,还是断断续续的疼!” 时宜的问诊是很详细的,等上官夫人都一一回答完,时宜心中已经有了数。 但还是打算做进一步的触诊,开口询问上官夫人:“我可以给你按按肚子吗?” 上官夫人看她是个小姑娘,没太纠结就同意了。 时宜让她平躺,她双手对搓,待两只手都温热了,才把手指并拢按在上官夫人的腹部,一点点的按下去。 边按边问:“夫人,这里疼不疼?这里呢?” 上官夫人有问必答:“这里不疼,这里也不疼。”一直到时宜按到大约第十六下的时候。 上官夫人回答开始有些迟疑:“这里不疼,但有点不舒服。” 时宜再向下一点按,“这里呢?” 上官夫人没回答,轻哼了一声“这里疼……有点疼。” 时宜在这个位置周围又按了几次后,确定了大约的位置。阿清伺候上官夫人整理好衣服并把她扶起来。 阿清着急的问时宜:“我们夫人这是什么病?” 时宜看着紧张的主仆二人,笑了笑安抚她们: “并不用太紧张!不是什么很复杂的病,只要是遵医嘱,定能痊愈的。” 时宜收起脉枕,对着门口叫道:“上官少爷,你可以进来了。” 上官锦进来看见母亲的脸色不好,问时宜:“我母亲……” 时宜看着他问:“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上官锦看了眼时宜,看她面色轻松,猜测母亲的病情应当是不会太严重......吧? “坏消息是?”他要先听不好的。 时宜:“坏消息是上官夫人腹部长了个瘤子。”她没说是子宫,怕他不知道子宫是什么。 上官锦脸色立马严肃起来,这可真是个坏消息!肚腹中长了多余的东西多吓人! 他迟疑地问:“那好消息是?” 时宜:“好消息是这个瘤子是良性的,我能治!且有把握能治好,这算不算好消息?” 上官夫人轻笑出声,这姑娘挺有意思,有个性、有能耐、落落大方、没有女儿家的扭捏。 上官锦这一会的功夫就没这么轻松了,心情是大起大落,差点没被时宜吓死。 他稳了稳心神,问她: “你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全力以赴,只要你治好我的母亲就行。” 时宜笑了笑:“治病给我诊费就行,生意上的事是另一回事,不要混为一谈。” 上官锦很意外! 第83章 青龙堂马天青 他知道时宜是白家带来的,白家是要找父亲做生意的,白家既然知道父亲很在意母亲,现在又正是他们非常需要这个郎中的时候。 白家竟然能不趁机谈条件? 难道说这个郎中不知道白家的打算? 不管怎么说,母亲的病能治好最重要!其他的都可以谈。 想到此,上官锦说:“好!不知需要我们做什么?” 时宜写了一张单子,“这上面的药给我准备齐全。”又给他写了一张医嘱。 时宜背着上官夫人问上官锦: “我这里有两个方案,一个时间短,治愈效果立竿见影,但是,你母亲治疗时要动手术,也就是开刀。” 时宜在自己的身上比划了一下,“大约是在这个位置,需要开这么长的口子。”她用手指比划一个手指的长度。 “把那个瘤子直接手术割掉拿出来。然后再缝合、消炎,接下来修养至皮肉里外都愈合即可痊愈。” 说的好像开刀这事是个很小、很平常的事。 时宜看上官锦那惊讶且紧张的脸就知道,这手术的方案大概率不会被采纳。 果然,上官锦立马询问:“那另一种呢?” “另一种痊愈期会很长,大约几年也说不定,就是传统的吃药,针灸的方式。好处是不用开刀,坏处是治疗期长,很多食物会忌口。最重要的是耽误孕育子嗣。” 上官锦尴尬的说:“这个倒是没什么,毕竟……毕竟我母亲年纪......在这呢,我家也不需要母亲再辛苦的经历生育之苦。” 时宜:“我以为你们这里的男人,都是希望家里孩子越多越好的,好吧!是我肤浅了,那你家是选择保守治疗是吧!你要不要和家人商量商量?” 上官锦坚定道:“不用商量,我还是选择对母亲伤害最小的方式,我爹也一定是如此选择。” 时宜:“喝好几年的苦药汤也很折磨人的,要是我选还是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我手术做的很好的,开刀时也可以用麻药,就是麻麻的不疼的。 好吧!麻药劲过了也还是疼的。但是!忍过这一时,日后就不用每月受病痛的折磨了,也不用喝苦药汤好几年,很合算啊 !” 上官锦不为所动,很坚决的选择不开刀,毕竟这病还没有到危及生命的程度。 好吧!世人对开刀有天然的畏惧,可以理解。 那就按保守治疗来吧: “这是要按照我上面的要求严格执行的事情,痊愈前不要给夫人吃海鲜和鱼类的东西,辛辣之物也不能沾,这些东西都和药性相冲。” 上官锦很用心的记住时宜说过的话,时宜也很负责的交代的清楚细致。 就这样的情况下时宜和上官锦结识。 而白濯代表白家和上官帮主也成功洽谈上了生意。 回去后白濯也曾不解的问:“东家为何不直接和白家谈条件?想来就算是问他们要一个码头,以你救治了他们家两个人的恩情,他们应该都会答应的。” 时宜说:“生意是两家共赢才能够长久,如今他有求于我,我如果趁机要了他家的码头,那么日后他也会在我有求于他的时候,狮子大张口的。这并不是健康的生意关系!” 何况挟恩图报得到的东西,只怕是人家心里也会不情愿。 白濯听后,深深的折服。 东家虽然年纪小,看事情确实是很长远。 这次他们没有趁机捞好处,上官家是看在眼里的,他们谈生意时都很大方,并没有再难为白家。 何况,在这里白家以后要长久的做生意,日后要仰仗上官家的时候还很多,他有心照拂和有心为难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小东家治好了上官帮主和上官夫人的病,并且留下了好人缘,以后只怕在这里没人可以欺负白家了。 上官家就是码头上的地头蛇,官府这个强龙都压不住,明面上不得不给上官家一些颜面。 与上官家交好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码头上,时宜的护卫们正在和当地的一群痞子对峙。 这群人就像苍蝇似的甩也甩不掉,经常来各家商队附近打秋风。 人家来一次也就罢了,这群人已经来了很多次了,每次白濯都让人给点钱打发走,毕竟这里是码头,不是自家的地盘。 这要是劫道的,白濯早就叫护卫给这群人都打死埋了。但他们只是痞子,还不至于的,没犯到那个该死的罪过! 何况,这里是痞子们的主场,他们后面又是一个个拖家带口的贫困家庭。 打又不能打,撵又撵不走! 码头上一时间闹哄哄,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马爷来了!马爷来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马天青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两边人马都看了看,笑着说: “呦!这么热闹是干什么呢?”其实他进来前身边的人,已经说明现场的情况了。 不过,他还是要再问一遍。 白家商队这边无人说话,对面的痞子里有个人出来,在马天青的面前点头哈腰的说话。 “马爷,您老怎么来了,没事,小事一桩!这个商队打伤我们一个兄弟,我们来讨个说法。” 马天青看了他一眼! “得了!你们做什么我还不知道?不用打马虎眼!我好话告诉你们,别来找这个白家商队的麻烦!他们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痞子不服气道:“惹不起?到了上官家的码头,他们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趴着!” 其他痞子也都附和! “对!到了这里就由不得他们放肆。” 马天青不屑道:“你们就吹吧!他们现在是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惹急了,就你们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够他们一个来回的。” “马爷!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呢!”痞子们不满的埋怨! 第84章 马爷来了 青龙堂堂主马天青无奈的一摊手: “没办法呀!我让白家的护卫给打败了,咱是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技不如人那就得认!” “什么?马爷被他们家的护卫给打败了,怎么能?马爷可是咱们这里武功最高的!” 马天青摆摆手,:“不敢当!都是大家给面子,何况咱们这里才多大的地方。 白家商队可是从南到北的横趟,人家才是高手如云呢! 不然这么大的生意场子,可不是谁都能撑起来的。 你们可都长点心吧!平时都擦亮眼睛再做事,都散了! 以后白家商队不许再来人找事,不然被我知道了,哼哼!别说我青龙堂没打招呼!” 漕帮所有的码头被四个堂主分别管辖。 每个堂主说出的话在码头上混日子的人,没有敢不重视的。 这消息一放出来,再也没人来码头找白家生意的麻烦! 青龙堂在这个码头说话比朝廷官员说话都有分量。 自此后,白家在这里做生意终于清静了。 无论哪家商号与白家商号做生意都规规矩矩的,没有一点过去的霸道行径。 这里要说没有上官家的手笔是不可能的。这个码头青龙堂代表的也是上官家的态度。 可见,上官家也有打算与白家商号日后合作下去的。 因为上官家的让步太过明显,时宜也不好让白濯在此时购买上官家的码头了,不然被人家误会就不好了。 收购码头的计划只能搁浅。 时宜立刻调整并改变了策略。 重新做了一份与漕帮的合作合同。 每次白家货船路过上官家的码头都分四成的毛利给他们,而上官家要负责漕运和码头的所有的船泊和人工费用。 两家如此合作彼此都降低了成本,两家的利润也都相应的提高了。 这份合同从签订开始至今,白家的货船在水面上再也没有被劫掠过,敲竹杠的也不敢上白家的船了。 这里面还包括官府! 官府压榨起商家来,比地头蛇狠多了,他们有着天然的优势,所以,商家对官府的行为是敢怒不敢言! 上官家给官府送了消息,漕帮参股了白家的生意,所以,白家的生意此地的官府都不再有敲竹杠的现象了。 上官家自从和白家合作后,银子累积的速度是过去的三倍!这也加快了上官家吞并水面上其他势力的速度。 水面上最大的势力是上官家的漕帮,其他几股势力加一起才能与上官家抗衡。 可惜!他们并不能做到彼此信任,所以就给了上官霖可乘之机。 短短一年,上官家几乎就统治了漕运和大部分的码头。上官锦非常佩服白家在生意方面的天赋。 他爹自从娶了娘,他娘就辅佐爹爹从普通的一个码头主子,几年间就变成了这“千里水运看上官”的局面。 他娘在经商上也是少有的精明,可是看到白家的经营方式也不得不叹为观止! 娘亲亲自认证了白家的实力,是非常赞成上官家和白家合作的,这的确是对两家最好的、最有利的合作。 白家做人做事很有格局,他娘极少赞扬哪个商号,但是对白家商号是非常认可的。 上官锦在母亲的影响下,对白家的生意就多有留心,发现了更多更有趣的事情。 比如,白家的大管事对那个女郎中时宜很恭敬,时宜对生意上的事情竟然也有话语权。 她决定的事白家都很重视的去执行了。 哼哼!这丫头一定是隐瞒着什么?后来几经打听才得知她是白家家主的外甥女。 这就难怪了! 大概只有白家才能养出这样一个特别的人吧! 白家商队因与漕帮的合作,又做成了几桩买卖,比原计划多卖空了三艘船的货物。 在码头就不得不再停留一段时间,要卸空这三艘船,再把当地的商品再装满这空出来的三艘船,不能跑空船啊。 所以,码头上现在还有三艘船等着装完货,因为都是人工装卸,速度上就提不起速度来。 码头上如今已经是加班加点的给白家装船了,其他船都得在后面排着。 工人们非常辛苦,白天扛货装了一天,晚上还得干半宿。一个二十多岁的壮汉在把一个大包摞起来放到最高那层时,不小心被滚落的大包砸断了腿! 哀嚎声传遍整个船舱,一大群人围了上来。 码头管事也被请来,看到如此情景也是只能叹息,可惜了一个壮硕的汉子了,断了腿以后怕是就不能在码头上干活了。 码头上都是力气活,莫说是伤了腿脚的,就是有力气不够大的都吃不了码头这口饭。 管事派人下船去请郎中来,这个汉子目前不宜大幅度的挪动,所以要郎中接完骨后再给他抬回家去养着。 城中大药铺的郎中都不愿意来码头出诊,因为这里卫生条件差,居住的人大多数是穷苦的码头工人,出诊也给不了几个铜板。 只有几个小药铺的年轻郎中才能请得动,码头上最常见到的就是史家药铺的郎中史忘忧。 他刚出徒不久,愿意为了多积攒经验来码头出诊,有时候遇到实在拮据的患者,也能允许先欠着药费。 这不,今个儿请来的就是他。 当史忘忧看见血呼啦的断腿也是被吓了一跳,他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他诚实的说: “很抱歉,这种断骨伤是需要有经验的接骨师傅接骨,我还没学会这方面的医术,我……我不行的。” 抱着伤者上半身的一个工人,无奈的说: “史郎中,你就治吧!这人耽搁不起了,再等会儿也不会请来别的大夫了,他们哪里肯来这里给我们这样的人看病呢? 你总比我们啥也不懂的人强,你能治成啥样就啥样,总不能就这么放着吧?” 史忘忧看着受伤的人有气无力的哀嚎,也不忍心什么也不做 ,他蹲下来用药箱里的草药水清洗伤口附近,这药水是中药的消毒水。 时宜回来时,看见的就是一个年轻的郎中在处理伤口,但是他手法生疏,显然不擅长这方面的治疗。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第85章 教你接骨 一个护卫把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汇报给她,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吩咐人给她把药箱拿来。 她站在围观的人群中,旁边的人也在议论纷纷: “这可怎么办呢?史郎中说他不擅长治疗骨伤,咱这里也就能请来他,别的郎中都不来,范老二今后可怎么办?” 旁边人接话:“能怎么办?他以后码头的活是干不了了,真要命!这一大家子还指望他养活呢!” 工人甲:“就不能找个会接骨的好郎中吗?” 工人乙:“切!好郎中城里多的是!咱有银子请吗?他们都死要钱的。” 工人丙:“史郎中倒是不贵,也好请,可他太年轻了,医术还没学全呢!” 工人丁:“贼老天!还让不让人活了?哎!” 史郎中额头上都已经出满汗珠了,他是真不会接骨。 理论知识知道一些,可是接骨是需要技术的,要首先会摸骨,摸得清每一块碎骨,还要知道它应当被接回哪个位置。 一旦出现错误或者偏差,患者极大可能就得变成瘸子! 特别是码头这种地方,一个家庭的顶梁柱折了,这个家多半就要毁了。 可是他能做的也不多,但要是就这么放弃了,又不忍心,正在他左右为难时,有人喊了一声: “时郎中,药箱拿来了!” 时宜接过药箱,护卫拨开人群,他们走近史郎中,时宜说: “我是白家商号的郎中,这里需要帮助吗?” 史郎中立即双眼放光的看着他们:“需要!需要!哪个是郎中,可会接骨?” 他目光直接略过时宜,看向其他人。白家护卫队没人理他,也没人回他的话。 时宜:又是被看不起的一天! 没事!她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来到伤者跟前,用手仔细探查断骨的情况,伤者的骨头已经断了,伤处周围已经开始水肿,这给摸骨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何况,这人是码头的工人,肌肉健硕,肌肉发达覆盖包裹骨头,摸起来就更不容易了。 所以,摸这样的骨要用很大的力气,那么伤者就疼痛难耐了。 其他人看见一个小姑娘上来就捏捏这,捏捏那的,伤者疼的大汗淋漓的,有人忍不住质疑: “小姑娘你会接骨?” 时宜没空回话,她认真看病时就这样,沉浸在治疗中,不爱搭理人。 开阳不屑的说:“我家小姐会治的病多了去了,接骨算什么?” 史郎中惊讶不已!这么小的年纪就是郎中?还是个女郎中?还会接骨? 这世界玄幻了呀!是自己太笨还是人家太聪明? 自己和不同的三个师傅学徒十六年,自己会认字就开始学医了,如今才出徒不久,人家小姑娘已经会接骨了? 时宜:别看我这个壳子年纪不大,实际上芯子里的我已经是个阿姨了。 史郎中心中也存疑,但是却没打断姑娘摸骨的动作。 毕竟,她看起来和以前见过的接骨大夫摸骨的手法很像。 他给众人解惑:“是要先摸清骨茬的位置才能接骨的,摸骨时疼痛在所难免。” 有了他的解释,质疑声小了不少,但还是有人不相信小姑娘就能解骨,在下面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 时宜对这些充耳不闻,也不管伤者的嚎叫,继续淡定的摸骨探查。 一个工友拿出一条毛巾,卷成筒状塞进嚎叫的伤患口中,让他忍不住时就咬毛巾,别伤着自己。 摸了一会儿后,她叫自己的护卫过来帮忙,按住伤者的身体不让其乱动,转头看着史郎中给他详细讲解: “你看这里的骨茬错位了。”她指头指向一个鼓起的部位,让史郎中看清楚。 “我需要把它按回去原来的位置,但是它断口并不整齐,所以要从这边转过去,也就要把他断掉的骨头拉开一个空隙,然后转到这个位置,再拧回去,这样才能和原来的骨茬接上。”时宜比划着转骨头的角度和手法,演示给史郎中看。 史郎中楞住:她……她是在教我接骨? 时宜见他似乎没听懂,皱了下眉毛又和他讲述了一遍,这次更详细,包括角度都仔仔细的交代清楚。 史郎中确定了,这姑娘是在教自己解骨! 这可真是奇了! 人家接骨的技术都是家传的,不带徒弟,不传外人的,不然自己也不可能不去学的。是到哪里都没人肯教这门技术。 会这项技术的郎中没人愿意带徒弟,自己父亲也不会接骨。 所以,自己只能看看医书上的理论知识,没有动手的可能性。 没人指导,自己也不敢给人乱接,这可关乎受伤之人的一辈子。 时宜讲诉完就让他摸一摸断骨,做到心中有数,史郎中迟迟不敢下手,知道时宜是好意,但他怕自己不行,极度不自信。 时宜干脆的说:“你不摸清楚位置,断骨怎么接骨?” 史郎中不解:“你让我接?我不会啊?” 时宜挑眉:“我刚刚不是教给你了嘛!没学会?” 史郎中:“理论上是会了,但我没接过……” 时宜不耐的打断他:“谁不是从第一次开始的?既然学会了就接呗!我看着你,出不了岔子。”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说:“你既然会你倒是接啊,史郎中不会你逼他干嘛?” 时宜一副死鱼眼上线: “给这位壮士接骨是个力气活,不但得会接骨还得有一把力气,你们觉得就我这样的小身板,像是有力气能扭动这么粗的腿吗?” 开阳:我知道你能扭动!但我是不会说的。 虽然不知自个儿东家为何不想动手,但是他是不会拆东家的台的。 时宜:“何况,我只是暂时在这里停留,等我走了,日后还不是这位郎中给你们瞧病,谁敢保证以后就不需要史郎中接骨了?” 这话没错,有个能接骨的郎中在这里还是很重要的。码头工人是重体力活,时不时就会有受伤的情况发生,以前都是小伤治,大伤干脆等死。 但是,如果史郎中能学会治疗骨伤,还是为了以后能更方便他们。 不但没人再提出反对意见,还有人怂恿史郎中: “你动手吧!难得小娘子是懂得这些的,她肯教你,你就好好学,机会难得!” “对!史郎中,都得经过第一次,你上手吧!” 躺在工友怀里的伤患:你们是不是忘记我了,我害怕啊! 没人理他,他就只能继续干嚎“呜呜......” 史郎中被众人鼓励,终于摸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要接骨的骨茬。 伤患被摸了两次骨,疼的直哆嗦,他咬牙忍着,忍不住就“呜呜......”两声。 心中祈祷:千万就一次成功吧!太疼了! 第86章 免费接骨 史郎中哆哆嗦嗦的摸完,实话实说他没太摸明白。 伤患疼痛的一叫,他就不忍心使劲了。 时宜看了他一眼,警告道: “你不要受伤患的影响,他疼他就叫,但你不能手软。否则,他就白疼了,你不摸清楚接错了位置,受苦的还是他!” 伤患:真没人心疼我是吧! 史郎中被训的心服口服,下手重了很多,仔仔细细的摸了一圈。他还是不能抓住要领,但心中大概有个模糊的概念。 时宜也知道不可能一次就教会,这只能是个开始。 时宜说:“我手在前,你手放在我的手后面,我叫你用力你就用力。”这就是手把手的教了。 史郎中用力的点头,时宜双手放在腿伤的下端,也就是小腿这边。大腿那端让护卫死死按住。 时宜开始发力,伤患“啊……啊……”失声尖叫!塞在口里的毛巾都被甩下去了,太疼了! 时宜没受到任何影响似的继续发力。 史郎中似乎都听到骨头转动的摩擦声,时宜双手依旧稳稳控制腿骨转动。 直到咔嚓一声,绷紧的骨头都似乎一松,骨茬对上了。 史郎中刚想撤回手,就见时宜仍然牢牢的圈住腿骨没有松开的意思,时宜还在继续调整细节,争取接到最理想的状态。 围观的人看见伤患和史郎中都跟从汗水里捞出来似的,衣衫都贴在身上了。 而时宜依旧是那个冷冷清清的小姑娘。 她面色认真,一丝不苟,脑门上别说是出汗了,头发丝都没乱一根,这才是真的能掌控全局的人。 上官锦站在远处悄悄的观看了全场大型接骨表演,心里对时宜的佩服又上了一个台阶。 一般人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都不忍直视,她却司空见惯的样子,眼中没有一点波澜。 他本来是听到汇报码头出了事,亲自来看看,没想到碰到了这一幕,此时,他觉得自己没有出去的必要了。 时宜把一些小的碎骨也都一一找出来按回去,每个都要史郎中也亲手感受一下,史郎中越来越有感觉。 直到最后一块碎骨找到并接回去后,时宜让他给断骨处涂膏药。 时宜说:“这膏药是断续膏,有很好的接骨、消炎、去水肿的作用。 她让人把夹板拿来,仔细的讲解夹板的注意事项,连松紧度也让他的手放进夹板感受清楚,然后用布条捆好夹板。 伤患被抬上门板,几个汉子抬着要给他送回去了。 时宜把剩下的膏药连同罐子一起给了他,告诉他这个膏药两天一换,一直要用到一个月,这罐就够用了。 又让护卫给了伤患一包碎银子! 旁观的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珠子,给治病接骨不要钱,还给钱的吗! 时宜认真的交代伤患: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三个月你不能乱动,不然骨头长歪了,你一辈子就只能做个瘸子了。 这些银子权当是补偿你的误工费和营养费,毕竟是给我们白家赶工造成的,这个损失我们白家出了! 这包碎银子够你全家三个月的生活费了,好好养伤,下次白家再来时,希望能看见你健康的上工了。” 围观的工友:这包银子养活他全家一年也是够的,白家出手真大方。 伤患眼含热泪,恨不得下来给白家磕个头,时宜按住他, “你忘记我说的了,不能乱动。走吧!”时宜对着抬他的几个人说。 伤患大喊:“谢谢白家姑娘,谢谢白家郎中!谢谢,等我好了亲自来给你磕头……” 人已经被抬走了还能听到他的大喊声,这包银子救的不光是他的命,还有他全家的命啊! 其他人也都议论纷纷! 给白家商号干活不亏啊!受伤了的还给治病,还给银子的,亲爹嘛这不是! 时宜拿笔写下一个方子,递给史郎中, “这是消炎止痛的药方,你给他抓十天的量就够了,抓好了就送去吧,他毕竟是你的第一个骨伤患者,你就经常去看看他的恢复情况吧。” 史郎中接过方子,看了一眼,呀!这方子开的好啊! 等他看完再抬头,哪里还有那个女郎中的身影,一群护卫也都不见了。 史郎中急了,问其他码头工人:“刚刚那个女郎中呢?” 工人一指,“他们走了,应该是回白家商队了。那边就是白家商队休息的地方。” 史郎中想去白家商队找那个女郎中,还没请教她叫什么名字呢? 她教自己那么多,自己要如何感谢她?能不能拜她为师啊。 但是现在自己得先给伤患把药抓好,伤患那边还等着用。 人群散去,上官锦面带微笑的摇摇头,看看白家在处理事情时是如何收买人心的,事情办的干脆漂亮! 本来赶工期时间紧,码头上的工人已经怨声四起,但如今白家的事情处理的这么圆满,相信明天码头上不会再有埋怨白家的声音。 自家在很多事情处理上与白家还是差距很远,受教了! 白家人还时时刻刻给白家商号留美名,这样的商号不做大才怪了。 自己家的生意虽然也多,但是论起经营,跟白家根本就不能比,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有天分的生意人呢。 还好自家和白家是合作伙伴关系,这要是对手可就头疼喽! 所以,上官锦时时刻刻注意和白家保持良好的关系。 第87章 码头 所以,上官锦时时刻刻注意和白家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那一日,时宜和白濯还有其他管事、众护卫等在酒楼吃饭。 船快要装完了,他们也要离开了,船上吃的都比较单调,所以赶在离开前到酒楼里打打牙祭。 他们点了一桌丰盛的酒席,边吃边聊,白濯说: “小姐,这码头咱们就放弃了吗?” 在外边他都是叫时宜小姐的,毕竟时宜顶着白家家主的外甥女的名头。 时宜有些可惜却很坚定的说: “嗯!既然和漕帮已经合作了,没必要引起不必要的争端,除非上官家不与我们合作了,那时我们真的就得自己有码头才行!目前就先这样吧。” 白濯不死心的劝道:“我们货船走的货会越来越多,还是自己有码头才方便,漕帮的码头管理太混乱了!” 他身旁的一个小管事也吐槽: “可不是,这里码头太破了,人员也非常混乱,环境也嘈杂,还到处都是垃圾,脏、乱、差!哪里适合做生意。” 坐在远处的另一个管事也说:“这要是我们白家的码头,就一定不会这样。” “那是,我都大约能想出来白家能给这里建成什么样!” 其他人起哄,大家一起说说自己心目中的码头是怎样的,时宜摇头笑笑也放任他们。 小管事当仁不让:“说就说,要是我们白家的码头,一定在附近就建有大仓库,一排排的干净整洁。 白家码头一定是不用那么多人工扛包的,太辛苦太累了,效率还慢死了。 工坊会给我们建造转货台,就像运矿石的那个传输带一样,把货物从高台用传输带运到船边,这时再用工人们摆放整齐即可。” 一个护卫也饶有兴趣的说:“对对!要街道干净,一边能走马车,一边单走人的。人货分离,杂人勿进! 这里太乱了,还得咱们自己看着货物,一个不留神就被人给顺走了。” 另一个护卫也参与进来讨论: “还得把码头的治安管理好,咱们刚来时,每日都要被那些地痞流氓的骚扰,白家的码头一定没有这些事情发生,做生意的就是要有个好的环境做生意才行。” 时宜叹口气说:“这里情况特殊,上官家是以帮会的形式管理码头,这是没法子的事! 毕竟他们家就是帮会出身,没有漕帮哪里来的上官家呢? 这些你们眼里的乱七八糟的人里面,很多都是和他们家或多或少有渊源的人,如今码头是上官家的,更不能不许他们谋生。 这都是以前遗留下来的问题,想一下就解决也不现实。” 白濯想了想,认可的点头: “小姐说的是,这里的传统如此,要想改革就要动很多人的利益,这些人里和漕帮都有关系,轻不得重不得! 处理起来的确很棘手,我们生意那么多,没必要在这里惹得一身麻烦。 与上官家合作各取所需,是目前最省心最便利的办法。” 时宜看向他:“白叔,白家不再插手码头的生意,我们还是按部就班的发展自己擅长的就好。天下挣钱的生意那么多,没必要在我们不熟悉的领域耗费人力物力。 上官家看上去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只要是能合作,我们还是以合作方式就好,水面上的事情,还是上官家来做更适合。至于码头上的乱象我想很快也会得到改善。” 小管事问:“真的吗?” 时宜认真分析:“我看过上官家的一些生意,经营的很有章法,听说是上官夫人的手笔。 这段时间上官夫人病了,等她的病稳定后,我想码头的建设也会出现在上官家的日程上。 毕竟,码头也代表着漕帮的脸面。听说,这些码头以前更乱,漕帮已经在逐步的改进了,他们需要点时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白濯心情愉悦起来:“要是那样可太好了,我也想住进干净宽敞的客栈里,也不想在码头安营扎寨喽!” “哈哈……哈哈……”大家都一哄而笑,白大管事说尽了所有人的心声。 隔壁,上官夫人端着一杯茶,看着自己正在侧耳倾听的儿子,一阵好笑。 她也不阻止,隔壁的话清晰的传到了他们这屋,她也没想到和自己儿子吃个饭,无意中还听到了这些有意思的话。 白家果然动过收购码头的心思! 如果,他们坚持用重金砸下来一个码头,上官家只怕也吃不消,好在是他们自己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然,和白家对上,上官家腹背受敌可不好受。 白家人对生意,对他们码头的分析,都能精准的点到症结上,可见是一群实力很强的生意人。 上官夫人对自己儿子说:“锦儿,听了白家人对码头的规划和见识,你心中对码头的未来可是心中有数了?” 上官锦点头:“母亲,听他们说的白家工坊似乎有些好东西,不如儿子下次和白家再找些机会合作,把他们东西拿来改建咱们的新码头。” 上官夫人:“你找机会和时宜那姑娘提一提,说不定她会有更好的提议供你参考。 她那样的姑娘心中自有一番天地,咱们没她的见识不要紧,找机会参与进她的计划就好。 她一飞冲天时,我们也可借她的东风而鹏程万里。” 上官锦非常赞同他娘的话,他很欣赏时宜的能耐。 娘说的对,这样的人适合拉到自己阵营来,万幸不是敌对关系。 以后码头上还是要多对白家照拂,与他们建立更坚固的合作关系。 因此,上官锦对时宜的很多事都很关注,能帮忙的总是不遗余力的主动帮忙。 时宜也是投桃报李,每次有白家的货物到码头,总会随船给上官家带来很多稀奇玩意,有些是白家工坊的奢侈品,外人想买都买不到的那种。 还有一次,竟然给他送来了一只完整的大老虎,没剥皮的那种! 那震撼真的是杠杠滴! 第88章 因果 他拥有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起码娘亲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姐姐却从嫁人后,就再也没见过娘亲了。 娘亲一直很挂念姐姐,以前每逢有合适的机会,娘就偷偷的给姐姐送东西。 如今他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照拂自己的姐姐,并不需要娘亲为难。 他有的稀罕东西,也会给自家姐姐送去一份,但姐姐家一大家子人,姐姐是当家主母,自己收下也得冲入公中。 他娘说:“有些东西你标明专门给你外甥的不就行了,谁还好意思抢一个舅舅给外甥的东西?” 果然,还得是他娘想的周到。 他和时宜互相合作的事情越来越多,比如,时宜给他一些机会投资自己生意的股份,他就有了很多的特权。 就连京都有名的点心,他想吃随时就可以有。 他娘配得上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京都小姐夫人们爱吃的,爱玩的,自家娘就应该有。 自家娘亲有了,自家姐姐也该有,那唯一的外甥就更应该有。 白家是真的厉害,冬天里都能种出来青菜,时宜来信问自己可要参股白家的酒楼生意,里面就有这种热锅子。 那必须要啊! 时宜给自己提议参股的生意,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不挣钱的。 时宜送来全套的给他试吃,他们一家都很喜欢吃这个热锅子,尤其是他爹!要不是娘管着,他爹冬天里恨不得天天要吃这个。 现在,哪怕是京都也都遍布着他的生意,虽然是与时宜合作的铺面,但是就因为是和时宜合作的,才能日进斗金。 而他时不时的就帮时宜,摆平一些江湖势力上的事情,包括官场上的一些事。 时宜为了感谢他,还给他送来两匹汗血宝马!他太喜欢了! 他给京都的自己外甥送去了一匹。 汗血宝马可不是有钱就能买来的,听说是遥远的大宛国才有的,时宜的生意已经出国了吗? 大宛对汗血宝马的管控非常严格,时宜又是如何得到汗血宝马的,并且把马成功的运出大宛的呢? 细思极恐!时宜的实力他似乎怎么探,都探不到底。 往往在他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时宜了,她总会以另一种形式打破他的认知,给他以更大的震撼。 上官锦对时宜的实力一直都好奇不已。 随着漕运越来越兴旺,码头上的货物也越来越丰富,上官锦的见识也越来越广阔。 因为漕帮的关系,官场上的很多消息,包括隐秘的官场秘闻自己这里也知道不少。 京都刘家和巡按御史大人陈家的矛盾关系,这个线索就是他提供给时宜的。 并且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主动联系上陈大人,让他知道有人对刘家动手,查出了一些他感兴趣的事情,让他有机会自己亲手报仇。 是他派人找到了巡按御史陈大人,引导他来六安一起对付刘刺史。 时宜提前准备好的人犯和口供,给了陈大人信心!看到了有扳倒刘刺史乃至刘家的可能! 怕他有后顾之忧,还给他找了背景深厚的侯府给他撑腰。 两者一拍即合! 没想到小侯爷会亲自来撑场子,也没想到陈大人真的敢来单挑刘刺史,可见两家过去的仇也不小。 所以,这次的仇,报的这么顺理成章,有偶然性,也有必然!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要是刘家知道,导致他们家族覆灭的起因,竟然是个在他们看来无足轻重小女子,恐怕会能离耀光多远,就离多远吧?!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何况他们一无所知! 上官锦得知是小侯爷亲自偷跑出来,并去了六安,还很意外。 因为他是知道自己那个同胞姐姐,只有这一个儿子,并且看护的很紧。 自己娘亲这些年来,都非常挂念这个姐姐,但是,她因为一些往事不愿意回京都。 所以,自己只能在物质上,替母亲多补偿姐姐家一些。 这次,小侯爷自己偷跑出去,他也很担心。 没办法!只能派人暗中保护一路! 为了让他舒服些,送去不少的东西。 因为他觉得小侯爷回家后,会为这次莽撞的行为,付出代价! 所以,在生活上尽可能多弥补一二,毕竟是因为自己交代的事引起的嘛! 果然,后来就接到小侯爷的诉苦信,小侯爷说被自己娘追着打,还被罚写二十多本书,没几个月都别想出门了。 看着信都能感觉到爱热闹的小侯爷,是有多沮丧,多无聊! 全民好舅舅!哪里会允许自己的外甥过的那么悲惨? 几日后,小侯爷在被关的书房里,接到了小舅舅的贴心爱护。 市面上看得见,看不见的,好吃的,好玩的,难见的,稀缺的……整整三马车! 三马车! 京都吃瓜群众:侯府小舅舅一出手,天下玩物尽在小侯爷手! (????)??嗨!又是羡慕小侯爷的一天! 即便是小侯爷出不了府,三个月一定是不寂寞,每天玩十个都不带重样的! 小侯爷惊讶的张大的嘴,一点点变成开心的笑脸! 就说自己小舅舅,一定会心疼自己的! 侯夫人一巴掌呼在自己的额头,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自己这没见面的弟弟是有多护短啊! 自己不就稍微惩罚了一小下嘛,她弟就怒送三大车礼物给那个臭小子,这还怎么管? 没见过这么宠外甥的,侯夫人也是有气无力的摆摆手,随他们去吧,自己真管不了。 建安侯听说后一直乐,果然,还得是一家人能治得了一家人啊! 自己媳妇那是有多彪悍啊! 就因为她亲爹休了她娘,害她从此见不到娘亲,因此就得罪她了! 这么些年,他媳妇愣是一次家门也没回过。 甭管外头人说什么,她就是一次也没去见过亲爹,全当是没有这个人。 结果,让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给治理的服服帖帖的吧! 还没见面呢,就成了人家的手下败将了! 你还不能说什么,管天管地,也管不着人家对你儿子好吧! 让你指责的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哎呀!自己的这个小舅子是个高人呐! 真想见见啊! 建安侯还在美滋滋的想见面的场景呢,那边自己夫人就吵着气的头疼,要叫郎中来。 建安侯抻抻稍微褶皱的衣袖,还是得自己去给自家媳妇顺气去。 小舅子你看,还得是姐夫,给你们甥舅俩惹出的烂摊子灭火吧! 第89章 新思路 这个家离了自己,那都不行! 建安侯哼着曲,慢悠悠的踱去了媳妇屋里,端茶倒水,捏肩捶背,一套下来业务相当熟练。 丫头们都憋着笑,偷偷退出去了,侯爷和夫人这些年感情是一直这么好。 建安侯:尔等肤浅!哪里知道娶个会挣钱的媳妇,是有多香! 建安侯府到他这一代,只是头上有个爵位好看了。 家中子弟都不善经营,平日里还要维系着侯府大家族的消费水平,本来都已经捉襟见肘,到了要开始变卖祖产的地步了。 多亏了自家丈母娘与自己母亲交好,带着侯府经营一些赚钱的营生。 渐渐的侯府开始摆脱困境,侯府子弟也都开始学习经营之道,眼看着一年比一年境况好转。 那时,自己岳母不知怎的,当时就一眼相中了自己,把她的掌上明珠托付给自己。 呀!如今想来,还是佩服岳母当年真是好眼力!就知道自己是个疼媳妇的。 这么些年来,自家媳妇在侯府可以说是横着走的,谁也不敢惹她生气! 当然,自家媳妇也是真的贤惠! 侯府内外打理的井井有条,经营的铺子一直是都很红火。 所以,侯府对外虽然一直低调,但在京都这块却无人真的敢小瞧! 这都家有贤妻的好处! 自己对媳妇殷勤点,不是很正常嘛! 如今倒好!自家的小舅子看起来,更是得到岳母真传呐!出手都已经不是用阔绰能表达出来的了。 那琉璃杯,听说可是贡品级别的东西,这可不是有钱就能得到的东西,还有汗血宝马! 我滴乖乖!老天爷啊! 那是我们这个小侯府,能得到的东西吗? 过去侯府连个马场都没有,这不!汗血宝马被爱马的萧将军,接到军用马场里寄养了。 听说那匹马的待遇,在马场里都可以称王称霸,无马能比! 小舅子出手一次比一次震撼! 无形中就已经到了,让人敬畏的地位了! 你就说!自己这个媳妇不得宠着吗?这都是借了媳妇的光了。 什么?你觉得是借了儿子的光? 没我媳妇,哪来的那个臭小子! 还是媳妇香! 自己每日都很注重自己的形象,并不是因为自己是个侯爷需要体面。 嗯!自己体面不体面的,都已经是建安侯! 但是,没人知道,自己每日都精心的打扮自己,主要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玉树临风!雍容闲雅...... 不然,怕不够精致的自己被老婆嫌弃! 小侯爷显然是没他爹的烦恼。 他正开心的摆弄小舅舅给自己淘弄的玩意! 真是开了眼了,什么都有! 好些自己只听过,没见过的玩意。 现在玩的这个是艘船舶的模型。 一个完整的船,还有一个是一堆上千个的零件,袋子里有说明,是需要自己按照完整的那个样子,自己用这堆零件再拼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这个自己没玩过,来了兴致,盘坐在地毯上,把零件摆放一地,一个一个的安装,才摆弄出个头绪来,就天黑了!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 丫鬟们点亮油灯,搀扶起坐的后背僵硬的小侯爷,不敢动摆放了一地的零件,小侯爷可宝贝的紧。 有了这些东西,轻松就能打发日子,小侯爷再也没嚷着要出去了。 建安侯夫妇也都松口气,现在外面腥风血雨的,还真怕这小子再出去掺和。 建安侯:还是小舅子的办法好啊! 外面,刘刺史案已经接近尾声,就等皇上御批下来。 皇宫中,皇后打发走一批给刘家说情的权贵和官眷们,都是和刘家有着姻亲关系的。 前朝的事,自己可不敢参与,皇上的难处自己知道。 上一辈留下的烂摊子太多,皇上每日都焦头烂额的,下面的臣子竟然还敢欺上瞒下,倒行逆施! 皇后没给这些求情的好脸色,甚至还斥责了一番,真拿国家法度当儿戏呢? 那就看你们的脖颈够不够硬,敢触犯国法不怕砍头,现在还来求什么情? 终于,皇帝颁下诏书。 刘家被查抄,和此案有关联的人,一律斩立决! 这么快判决出,人直接拉出去就砍了的事,本朝还从来没发生过! 早上听到消息说是判了,中午就把人犯捆到了菜市口,午时三刻开刀问斩! 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那一日,菜市口人头滚滚,鲜血满地。 老百姓却是一片叫好声! 皇家的声望,在民间也被提升了一些高度,对这个结果皇帝很满意。 刘家族中,在朝中做官,却在这次案件中没有参与的人,有的遭到了革职,有的是贬斥出京。 没直接参与,也脱不了干系,依然是受到了牵连。 其他刘家旁支,也都被或抄走,或罚没了大部分的财产。 犯官女眷及子女都打成罪奴,放在罪臣司羁押,等待发卖! 这是皇家赤裸裸的报复:你胆敢贩卖我无辜的子民,我就卖你的妻女孩子赎罪! 这就是因果轮回! 这惩罚不可谓不狠! 民间私下买卖人口之风,被狠狠的刹住了! 再不敢明目张胆的行人口交易之事。 权贵官家也都在这方面格外注意,皇帝在这种事情上,表现出来的深恶痛绝那么明显,都不是瞎子,不作死的都不敢再造次。 这次案件对人口稳定,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 这个案件给户部创收,打开了一个新的大门,没想到抄家抄出来这么多,还有卖犯官家眷所得,也超乎想象! 毕竟是还有亲族在,不忍自己家族的血脉受苦,即便是奴籍无法更改,也要把人赎回去再做打算。 各个姻亲、世家都争相的赎人。 引起户部警觉后,立马提高价格,虽然惹得被人暗地里痛骂,但终究是比户部揭不开锅,好看许多。 皇上也似乎被觉醒了来银钱的新思路。 过去怎么没想到呢? 谁最有钱啊?贪官啊! 对啊!抄家啊! 第90章 京都严打 快!刑部给我动起来。 赶紧查一查哪个当官富足的异常,都给我拉出来好好查一查! 一时间,本朝第一次的清查贪官的活动,雷厉风行的开始了! 当官的以前还多少可怜刘家的遭遇,现如今一看,这刘家要给他们引火烧身呐! 一个个的又开始恨刘家! 都是他家不检点,惹怒了当今皇上。 严打开始! 没几日,就又有新的贪官落马!都是富得流油的大贪官! 惹得龙颜大怒! 果然啊,都藏在底下刮地皮是不是? 看老子不剥了你们的皮! 但凡查出来的,无一个能幸免! 不是砍头就是抄家,要不就是砍头带抄家的。 户部高兴了,一个个积压在案头就等银子的事,终于是一个接一个的发放下去。 当官的日子不好过,那也只是贪官们的日子不好过。 清官老爷们都很赞成朝廷严打!不然自己什么时候能升上去呢? 一个萝卜一个坑,拔掉坏了的,腾出地方才有位置给他们坐。 清官都穷!没钱打点上官。 现在好了!上官都不敢收孝敬银子了! 终于是能凭本事升官啦! 就这样,刑部如同是篦子梳头发似的,把整个官场都梳理了一遍,朝廷中也都干净了不少! 也有些不怀好意的人,偷偷举报建安侯府有大量的不明财物? 拉倒吧!满京还有谁不知道他们家的? 人家有个爱给自家外甥送东西的小舅舅! 那一车车的,明晃晃的! 连皇上都知道的事,谁敢装糊涂? 建安侯府继续低调中安稳度日,没受到任何影响。 京都吃瓜群众:建安侯府低调得了吗?今日你小舅舅没送东西来吗? 建安侯府:…… 皇上:朕也真的也想要个同款舅舅! 皇后:这个可能真没有!但是小舅子还有点可能,要不您挑一个女儿嫁过去。 皇上:朕还想要脸! 皇后:那没办法啦! 哄闹的京都在各种八卦中欣欣向荣! 时宜现在就很苦逼! 这个病人是自家掌柜飞鸽传书,求自己来诊治的。 但是,如今都已经好几天过去了,药吃了不少,病人现在是~不死,也不好! 自己要是不来,或者再晚到几日,这个病人也就彻底凉了! 自己紧赶慢赶的来到这里,针灸用过了,解毒药也试过很多种了,内伤也调理的差不多了。 结果,病人不知是怎么搞的,就是一直也没醒来过。 时宜已经对自己产生怀疑了,到底自己行不行? 啊!要疯了的时宜,张牙舞爪,蓬乱着头发,有点快要走火入魔的癫狂样子,一遍又一遍的不停在试药。 清秋和石头在门口探出头,悄悄的观察小东家。 清秋用眼神询问:要不要进去看看? 石头用眼神回答:你敢进吗? 清秋:你是男子汉,你不进,好意思让我进吗? 石头:好意思! 清秋:你狠! 清秋作势要进去,结果一把拉过石头塞给他一个食盒,顺手就把他推了进去。 清秋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石头: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时宜红着眼睛,凶狠的看着闯进来的石头。 石头瑟瑟发抖中,小声的问:“东家,你饿不饿?” 时宜肯定道:“饿!” 石头一下就找回自己溜走的智商,火速打开食盒,食物的香气飘来,时宜终于被勾过来了。 时宜吃东西都带着一股狠劲,看的石头心惊胆战的。 心中不断的骂着周掌柜,没事干嘛整一个这么难治疗的病人给小东家啊! 才几天小东家都快要被折磨疯了。 这个病人也是!从见到你就是这么躺着,你倒是一睡解千愁了,可是难为我们活着的人干什么! 要不你就噶了吧! 你再不噶,我怕我们小东家噶了! 石头还在胡思乱想中,时宜已经塞完三个包子了,菜是一口也没吃,转身又去试药了! 石头想劝几句,又有点不敢。最后只好撤走食盒出去了。 清秋接过食盒打开看了一眼,“东家,怎么没吃菜?” 石头白了一眼清秋:“要不你进去问问?” 清秋:“干嘛这么小气!” 石头:“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本来出来玩的好好的,怎么就这么多事呢?” 清秋叹口气:“那怎么办?要是能给东家找个帮手就好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石头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转身就往卧房方向跑。 “你干嘛去?” 石头连头也没回的继续跑了,话却远远的传过来,“搬救兵啊。” 石头跑回住所,找到一直带着的几个鸽子笼子。 抓出一个黑色的,喃喃道:“可算是要用上你了,养鸽千日,用鸽一时,你可得给我争气啊!” 匆忙的写下几个字,塞进鸽子腿旁边的竹筒里, 抚摸几下鸽子,往前高高送出去,鸽子展翅飞走。 罄南山陡峭的崖壁上,玉衡真人在帮自己的师弟采药。 就因为他的轻功好,所以,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可以狡辩……不是,是谦让,没有任何可以谦让的可能性! 这些师弟还是太懒惰了,自己都走了好几年了,怎么还一个能赶上自己的都没有。 都是太欠练苦练了! 这次回去观里后,得和掌门说道说道,不能太放任他们这么懈怠啦! 嗯!绝不是自己懒,不愿意采药! 绝对不是! 这是一个师兄对师弟的殷切希望,希望师弟都能远远的超越自己! 哎呀!自己的觉悟又升华到了一个新高度! 果然,离开那个混蛋丫头,自己距离飞升上仙都近了不少。 哎? 那个围着自己绕圈飞的,黑色“乌鸦?”那么像自己给她的求救鸽子呢? “乌鸦”又围着他飞了两圈,然后在他的正上方飞过时,留下点纪念品! 啪!一个鸽子粪砸在离自己非常近的石壁上! 呵!确定了!就是那只黑心的“乌鸦”鸽子。 能给鸽子起名叫“乌鸦”,也只有那个黑心丫头做得出来。 这个蠢鸽子,既然都发现自己了,干嘛还飞走啊, “你回来!乌鸦!乌鸦!快回来,给我看看那个丫头找我什么事啊?” “乌鸦”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第91章 玉衡的重任 黑鸽子“乌鸦”头也不回,高傲的飞走了。 玉衡真人气的脚下一滑,差点栽下去! 赶紧又攀紧崖壁,利索的采下这颗草药,扔到身后背着的篮子里,提丹田真气飞身而起,两个脚尖点在石壁上突出的石头上,几个箭步就上了悬崖顶。 不作任何停留,赶紧赶回观里,着急看看那丫头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嘴里虽然嫌弃那丫头,但是要是真出事可不行! 都怪那个该死的“乌鸦”,这只鸽子送给时宜丫头前,还是很正经的好鸽子来着。 怎么什么东西跟她一段时间后都变得面目全非,只有自己还依然是那个仙气飘飘的道长。 看来,还是自己道心坚定,才能免受那个丫头的荼毒。 一会功夫,玉衡真人已经飞跃过五六个山头了,远远已经能看见自家的道观了。 也不知,当初建观的祖师爷是怎么想的,这么想不开! 把他们的道观建在这么险峻的悬崖之巅是闹哪样? 你说是不是怕有信徒能上山来上香? 这高度!这难度! 不要说是香客,就是我们自家弟子轻功不好的也上不来,都是一代旧人带一代新人“飞”上来。 哎!师爷那一代创造的辉煌,已经快要没落在这冷清的深山中了。 也是难为掌门师兄这些年的苦苦支撑了。 好在还有大师兄玄清真人,他善岐黄之术,治病救人很在行。 每年上山求医买药的富贵人家还是不少的,但凡能登上他们道观的都是真心求医的。 大师兄的医术为道观香火,贡献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不像自己,医术是个半吊子,也就武功能拿得出手,结果下山历练当年自己被人暗算,最后差点被人给一剑捅死。 果然,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好在后来跟着时宜,才过了几年太平日子,就是那个丫头太能折腾,这个月在江南,下个月可能就在塞北。 多亏自己身体经过武学淬炼,强悍抗造,要不然都能跑散架了! 自己回来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哪里? 她给所有随着她东奔西跑好几年的身边人,统统的都放假了,说是自己也要好好玩耍几年的啊,怎么这么快就让求救的鸽子来找自己了。 不省心的丫头哎! 心里埋怨,脚下却生风飞驰,要不是鞋底够厚,估计鞋都得磨得冒火星子。 一路冒烟带闪电的回到道观,喘得快要伸舌头了。 掌门站在二楼,看见进门快要喘的接不上气的玉衡真人,摇摇头低声自语: “留不住呀!又要出山啦!也好!也好!道观的大机缘就在你俩身上了,都下山去吧!” 玉衡真人把背篓交给大师兄玄清真人,自己赶紧找那个不正经的鸽子“乌鸦”。 在观里转了两圈也没找到,刚要转去后面找,就听见道童玄月的小奶音传出来, “你慢点吃呀!我手里还有哦,不够我再去玄清真人那里拿,你可真好看吖!你怎么总是咕咕的……” 咕咕……鸽子在这里? 玉衡真人轻轻的走过来,果然看见那个一身黑的家伙,在啄玄月的手心里的红粒子。 玉衡真人:玄清大师兄,你的人参种子要被“乌鸦”吃光了! 看了一眼奶呼呼的道童,不舍得训斥呀! 咋办? 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默念几次后,玉衡真人决定忘记这件事。 他悄声走过来,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贪吃的“乌鸦”,露出一个“嘿嘿”的笑。 道童玄月:不好,小鸽子要被玉衡真人吃掉了!他笑得那么吓人,怎么办?小鸽子…… “呜呜……哇哇……”小玄月敞开嗓子嚎起来。 还没搞明白孩子为什么哭的玉衡真人,“玄月,你哭什么?怎么了?“ 小玄月:你还问?你这个坏银,小鸽子都被你抓走了,我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 感觉马上就要失去朋友的玄月,哭的更伤心了。 呜呜……哇哇…… 玉衡真人一头黑线:小孩子,真的很莫名其妙! 完全懵的玉衡真人,眨巴着无辜的眼神不知所措。 玄壮真人无奈的叹口气,这个师弟下山这几年,是怎么在那个小姑娘身边混这么久的,完全不懂小孩子嘛! 玄壮真人走出来,抱起玄月轻声安慰: “放心吧,你师兄是要和这只小鸽子做游戏,不会伤害它的。” 小玄月哭的打嗝:“真……真的……真的嘛?” 玄壮真人眼神如有实质的扎到玉衡真人身上,玉衡真人终于智商回笼,马上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说完他赶紧拿出来纸条,又把鸽子递给玄月。 小玄月还在抽噎,但不妨碍他迅速张开双手抱住鸽子。 “小鸽子,我们……我们还做好……朋友吖!我有你……爱吃的红果呦……” 玉衡真人赶紧脚底抹油~溜了,溜了! 再不走,掌门师兄就要用眼神扎死自己啦! 他也不是故意的,不懂小孩子怪我咯!那个丫头就不会这么爱哭! 展开纸条却一时没看不懂:东家遇到一个治不醒的病人,快疯了速派人来支援。 这不是时宜的笔迹,看着也是求救,但应该不是向自己求救吧? 但称呼“东家”应该是说丫头的。 哎呀! 救不醒的病人啊! 这个大师兄玄清真人应该感兴趣,但是,大师兄早年就不愿意下山。 自己这半吊子,治疗个寻常病症还行,这种难度自己也是白费啊! 怎么能把大师兄忽悠下山呢? 大师兄比较听掌门师兄的话,那么!只要是说服掌门师兄就行了! 问题来了,怎么说服掌门师兄呢? 吃饭时,玉衡真人在想说服掌门师兄的话。 做晚课时,他悄悄摸鱼在继续想对策。 睡觉前,他辗转反侧睡不着,感觉有可能得失眠,结果这个念头才在脑子中闪了一下,自己就已经睡着了。 早上醒来,他在掂量如何和掌门师兄说 吃完早饭,玉衡真人还在扭捏,如何让掌门师兄支持自己的想法。 结果玄壮真人实在是等得不耐烦。 山不来就他,他主动靠近山就是了。 死活是不能让大机缘溜掉就是了!这个道观不能在他手中给败落了。 掌门师兄主动找到玉衡真人,对他说: “我今日替大师兄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他的吉神出现,位置大约是在北方,大师兄这些年为了道观忙碌,一直也没机会下山。 咱们道观的传统你是知道的,每个弟子都要在成年后下山历经红尘,淬炼道心。 但是大师兄情况特殊,师傅当年发话,大师兄的命格奇特,过慧易夭,他的吉神不出现之前不可下山。 有吉神护佑才可保他一世平安。 为了道观的未来,你要陪着大师兄玄清真人一起下山历练!你们就去北边吧。” 他直接下了通知,没得商量! 第93章 倒霉的玉衡 玉衡真人:掌门师兄的卦术,果然是最厉害的。 这不巧了吗?丫头现在的位置,也在道观的北边啊! 那还啰嗦什么。 “哎!我这就去找大师兄!”玉衡真人高兴的要飘走。 玄壮真人叫住他,不放心的嘱咐: “大师兄他不通俗物,下山后的一切事宜,都得你给他打点,所有人情世故,也都得你来操持,可记下了?” “记下了!大师兄交给我,您就放心吧!好歹我已经下山几年了。” 玄壮真人点头: “玉衡啊!咱们道观的兴旺就靠你俩了,出门在外,一切小心!尽量不要离开吉神方向,切记!切记!” 玉衡真人严肃的保证:“我记住了,掌门师兄!” “嗯!下山去吧。你帮大师兄收拾好行囊,我让他直接去门口等你。” 玉衡真人直接应下,去了大师兄的屋子。 玄壮真人站在二楼,看着下山的两人,久久不语。 小道童玄月腆着小肚子,怀里还抱着黑色鸽子。倚在掌门腿上喃喃自语: “小鸽子,你多吃点,飞高高啊!” 玄壮真人低头看着奶娃娃:你也知道要分别了是吗? 石头晚上喂鸽子的时候,惊悚的发现,自己要带信给大掌柜的鸽子还在笼子里,那今天早上放飞的那只,是飞哪里的? 鸽子歪着头,看着给自己添食物的人,咋还不把谷子倒在食槽里呐? 石头端着装谷子的小盆,僵硬的转身走了,他好像办了一件蠢事,咋整? 鸽子:你倒是把谷子留下啊!喂!你干啥来的你不知道啊。 石头:那只是飞哪里的呢? 东家知道我放错了鸽子,不会生气吧?她这几天就没有一天高兴的!我完了!啊……啊…… 石头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中。 清秋看着吃饭都在失魂落魄的石头,不解的问:“石头哥,你怎么了?” 石头瘪瘪嘴:“我今天好像是放错了鸽子。” 清秋思考了一下,问:“那只鸽子还会飞回来吗?” 石头点头:“会吧!只要是不出意外,几日后就应该能飞回来。” 清秋又问:“那你的信被人看见了,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吗?” 石头想:自己的求救信,即便是没有飞到大掌柜那里,到了别人手里顶多是莫名其妙,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事呀。 回答:“应该不会!” 清秋端起碗继续吃饭,白了他一眼: “那你怕什么?难道东家现在就要用你放飞的那只鸽子了?” 石头一想也对啊,过几天鸽子回来就没事了,全当自己就没给大掌柜写信的事,不就可以了。 石头被清秋这一分析,立马想通了,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立刻就被清除掉了。 他也开心的端起碗开始吃饭。 关在笼子里的鸽子:今天是不打算给鸽子饭吃了是吗? 石头:总感觉自己今天好像忘了什么事?想了一下,没想起来就放弃了。 鸽子:…… 玉衡真人想哭! 他从来不知道带大师兄出门是这么难的事情,难怪他走的时候,总觉得掌门师兄欲言又止的,果然,不是错觉! 大师兄医术好,他是知道的。 但他不知道,大师兄对草药有着近乎着魔的探知欲,难怪掌门师兄从来不让大师兄采药。 总是道观里的众位师兄师弟们轮番采药,原来大师兄见到草药就会深陷其中。 就比如刚刚休息时,看见了鸡骨草,非要拔出来看看鸡骨草的根,看也就看,看完还要验证书里说的鸡骨草附近常伴有毒虫出没。 他没看见毒虫,就在附近翻找,一定得找到毒虫!证明师祖的手札没有错误才肯罢休! 好不容易在翻找了附近大半个山头,发现了一根毒蛇,玉衡真人认为找到了就该可以了吧。 结果,大师兄竟然用手里的树枝戳了戳毒蛇! 我的天呢! 干嘛呢?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玉衡真人搞不懂大师兄的想法,但他知道毒蛇的想法,被激怒的毒蛇当然就攻击大师兄了。 自己差点被吓死,赶紧一把掐住了蛇的七寸,才挽救大师兄免遭毒蛇袭击。 出于对这只被打扰了毒蛇的愧疚,玉衡真人还是选择放生了,毕竟,它和自己一样,也挺无辜的。 还有,无论是谁看见了一只蜈蚣,是个正常人都知道那东西有毒!既然不是要抓它入药,平时就要远离它。 这不是常识吗? 大师兄为什么会对活着的蜈蚣也产生了好奇心,非要抓来看看,还想要看看它蜇人的毒发后,他自己制作的“解毒丸”能不能解。 这不是疯了吗? 好好的为什么要给蜈蚣蜇呢? 让谁被蜈蚣蜇呢?自己还是大师兄? 若是大师兄被蜈蚣蜇了,解毒丸如果没能解开毒,自己也没有解毒的本事啊。要是不幸大师兄出了什么意外,自己也不用活了! 怕是到时候自己连道观都回不去了吧?掌门师兄不会放过自己的,大师兄就是道观的宝! 自己就是根草! 那要是蜈蚣蜇了自己,就大师兄的好奇劲还不得把自己给研究了,到那时自己还能剩下个全尸吗? 啊 哈……自己命怎么这么苦啊! 第94章 好奇的大师兄 难怪! 掌门师兄要限制大师兄的很多研究。 这要是都依着大师兄,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得被他折腾嗝屁了。 一路上,玉衡真人如同花果山上的那个有能耐的猴子似的,陪着自己大师兄历经九九八十一难。 不同的是,他的劫难多来自于,那个以前在道观里觉得什么都好的大师兄。 大师兄在道观里时,始终是一本正经研习医术的大师兄。 怎么一出道观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呢? 难怪呀!难怪, 道观里的所有人学有所成之时,掌门师兄都会让弟子下山历练几年,唯独不许大师兄出山。 以前,还觉得大师兄好可怜,被掌门师兄狠狠压制,不许他这样,不许他那样的。 就连平时炼药,都得被扔到道观后山那边的山洞里。 还得让师弟们守着门闭关炼药才行, 原来,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大师兄好可怕,好难带! 他怕自己活不到回去的年纪了。 原来,掌门师兄才是深谋远虑的那个人,还是他了解自家大师兄,他不放大师兄下山,是怕大师兄祸害苍生啊。 现如今,大师兄要祸害也只能祸害自己,那自己是招谁惹谁了? 掌门师兄怎么能这么对自己呢? 难道是,小时候自己为了不让他时时刻刻的看着自己练功,于是偷偷的跑到师傅那里打掌门师兄的小报告,让他被师傅罚跪香的事,被他知道了? 还是自己把扯坏的道袍换给掌门师兄的事,被他发觉了? 要不就是他把自己心爱的小宠物,一只呱呱叫的绿皮大青蛙,放在掌门师兄被窝的事,被他查到是自己干的了!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掌门师兄干嘛那么小气,长大后自己还是挺让他省心、的吧。 干嘛用大师兄来惩罚自己。 看着那个招惹完祸事,还一脸无辜的大师兄,玉衡真人也是没了脾气! 能咋整,自家大师兄,亲的!还能扔了是咋的。 今日,那人还没醒!喝完药没动静,针灸完还没动静。时宜疯了!冲到厨房要拿刀剁了他,替他解脱! 石头和清秋吓死了! 石头拦着路,清秋死死抱着她的腰不撒手,好言好语劝道: “东家,说不定明天……明天他就醒了呢?再给他点时间!”昨天他也是这样说的。 时宜:“啊!啊!啊!不要拦着我,我的假期都被他毁了!我要剁了他!醒不过来,死了得了!” 石头张开双臂左右拦着: “东家,东家咱们出去透透气吧!,不管他了,就给他自己扔家里,谁让他不醒的。” 清秋也附和:“就是!就是!咱们出去玩,不带他!”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本来也带不了哇。 时宜也就是发泄发泄不满,还能真杀人不成? 他病死了可以,被砍死还得给他偿命。 时宜把菜刀狠狠的摔在地上,向屋子里示威一样! 大喊:“走!咱们出去吃好吃的!不给他吃!出去玩也不带他!哼!哼!” 完事还狠狠的哼了几声。 清秋也同仇敌忾:“不带他,哼!哼!” 石头摸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他可太不容易啦!还是赶紧带东家出去溜溜吧! 不然,真给她气出好歹自己可没法交代。 他们来到热闹的大街,找了个好吃的酒楼大吃一顿,石头觉得自己需要压压惊,放开了肚子大吃起来。 清秋给时宜剥虾,时宜还在苦思冥想自己哪个步骤出了问题,眉头都皱到一起了。 清秋劝她:“东家,咱们出来就不想家里躺着的那个了,咱们就开开心心的,说不定你一开心,那位就突然好了,这好事不就来了吗?” 时宜:“说的也是,为了别人的错误惩罚我自己,血亏啊!来来来,放开了吃,咱们都补补。” 三人甩开腮帮子库库一顿旋。 -------------------------------- 玉衡真人现在就很想哭死了,他抓来的野鸡,野兔都被大师兄的毒药给污染了。 这谁还敢吃? 自己真想好好的训斥他一番。 但是,自己不敢,对面的是自己的大师兄。 只有他教训自己的份,没自己和他发火的权利。 但是,大师兄你能不能就安分的听我安排就好,不要插手帮忙行不行? 越帮越忙你不知道吗? 哦!他不知道。 你看他清澈而又懵懂的眼神就明白,他是真的不知道。 玉衡真人深呼吸几次,平复自己的一肚子怨气,默念:天地君亲师,亲师兄弟,亲的,亲的! 然后,面带微笑,递给大师兄水囊,让他坐在这里等自己一会儿,自己出去一趟,再找些来能吃的食物。 把这些带毒的猎物,忍痛给挖坑埋了。 玉衡真人轻功好,他在山中行走速度很快,不久就发现了一株野果树,尝一口果子酸甜可口。 他大喜,赶紧摘了一大兜子,欢欢喜喜的带给自己的大师兄。 回到大师兄休息的河边,大石头上已经没了大师兄的身影。 玉衡真人着急的用内力高声送出: “大师兄……大师兄……”山中回应着他声音的回音。 “大师兄……大师兄……” 回应他的除了风声,还有一声低沉的虎……啸? 玉衡真人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奔向传来声音的方向,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 等翻过这个山头,在两山之间的峡谷中,有一片较为平缓的山坡。 自己那作死的大师兄果然在这里。 他怀里抱着一个什么东西没看清,但是他身后那个步步紧逼的大老虎,玉衡真人还是一眼就能看见。 无量……天尊……啊! 大师兄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这是抄了老虎的家吗? 是什么让大师兄觉得,山中霸主也是他们小小凡人可以招惹的 ? 谁借给他的狗胆? 抬举狗了,狗也没这个胆子哇。 大师兄怀里抱着的,那是……那是虎崽么? 你说你是打算携虎仔以令老虎吗? 玉衡真人风中凌乱,野果都被惊吓的掉了一地,他颤抖着声音问: “大师兄?你在干嘛?” 玄清真人正在头疼要怎么和老虎说清楚,他不是要伤害它的孩子。 现在好了,师弟来了,师弟一定会有办法的。 第95章 给老虎治病 师弟来了,师弟一定会有办法的。 所以,他看见玉衡真人后,立马高兴的跑过来,老虎没有阻止。 它一步步的跟过来,低声恫吓面前的两脚兽,让他们清楚自己面对的是谁,都给本虎老实点。 玉衡真人腿肚子都抖起来了,他生平第一次这么的接近一只活着的老虎。 他颤抖的问:“大师兄,你为什么抱着虎仔?是她的崽子吧?” 玄清真人爽快的承认:“是啊!你和它解释一下,她的虎仔生病了,我是在给它治病!治好了就还给它。” 玉衡真人无语的看着大师兄,你是真看得起我! 是什么让你误会? 你怎么会觉得,我可以和老虎沟通? 我能拒绝吗? 刚想和大师兄理论一番,视线里大老虎已经快要到跟前了。 玉衡真人苦笑着对大老虎说: “嗨?那个……这事吧……有点误会,你别往前走了。 大师兄,我也没办法和它讲清楚啊?怎么办?”他焦急地询问。 玄清真人一脸嫌弃的说: “这点事都办不好?你再坚持一会,我一会就好了。 说着,不知在对虎仔一顿忙活什么。 大老虎也是奇怪,只是慢慢走着,并没有急着扑上来,也没停下来,多少有点垂头丧气的感觉。 玉衡真人若是自己面对这个,山中之王也不太害怕。 毕竟自己一个跃起,就可以跳到高高耸立的树上,或者是山崖上,都可以躲避老虎的攻击。 但是,大师兄不行啊,大师兄的武功太弱了,轻功也是半吊子,根本就跑不了。 玉衡真人左右打量,好在不远处就有一棵比较高的松树,危急时刻可以拼一把,拉着大师兄躲到树上去。 那就看跑到大树前,是自己快还是老虎快就行了。 但愿到时候,大师兄不要拖后腿就行。 玉衡真人跃跃欲试,给自己大师兄使眼色,结果大师兄根本就不抬头。 他也是急糊涂了,直接开口说话就行,老虎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大师兄还真在给小虎崽治病,不停的给虎仔喂药喝水。 只不过那个水囊怎么有点眼熟,是不是自己的? 不是,大师兄你咋不用你自己的! 算了,现在纠结这个也没用了。 老虎终于是走到了近前,玉衡真人刚要强行拉走大师兄,那边,老虎却慢慢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玉衡真人:老虎、这是被大师兄气、趴下了? 自己深有同感,有时候自己也会觉得,马上就要被他气死的赶脚。 终于,老虎也扛不住自己大师兄的折磨了吧。 玄清真人谨慎的靠近老虎,老虎费力的眨了一下眼皮,看了玉衡真人一眼,继续喘着粗气。 玉衡真人很想把自己大师兄薅过来。 他咋还哪里危险去哪里呢! 他眼睁睁的看见大师兄把虎仔放在老虎肚皮上,小虎急着找奶吃,它口里的药味,苦的它舌头很不舒服。 它要吃奶! 见母老虎没有要动的意思,玄清真人胆子大了一些,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塞在老虎微张的嘴里。 玉衡真人头发都要炸开了! 大师兄怎么敢的? 徒手给虎口喂药,你是第一人! 还真贴心,还给他喝水。 又用我的水囊是吧? 我就知道,我在大师兄的心里,还不如这两只带毛的。 母虎躺在地上,完全无视了这只两脚兽。 感觉似乎他们没有恶意,何况它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玄清真人还十分大胆的翻看了母虎的眼皮,看见眼皮内侧黏膜苍白,这是贫血的症状。 这老虎没有受伤却贫血严重,一定是有原因的。 虎仔还没睁眼睛,也是体虚瘦弱的厉害,吸奶都没什么力气。 玉衡真人看见自家作死的大师兄,他竟然还捏了捏母虎的乳头,他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 无、量、天、尊! 大师兄也太禽兽了吧? 占一只老虎的便宜。 虽然说自己的教派可以吃荤,也可婚嫁,但是,大多数的弟子还是不愿意成家的。 大师兄都已经快要而立之年了,一直也没出道观,所以他没有道侣。 自己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么龌龊的一面,今儿个是露了原形了,还是说,出门后的大师兄彻底放飞自我了? 我天,他还转到老虎屁股后面去看! 大师兄克制啊! 老话说:老虎的屁股可摸不得! 玄清真人围着老虎看了一圈,回头看见自家师弟一脸便秘的神情, 很是不解? “你怎么了?是要出恭吗?便秘?给你颗药丸吃记好了。”我谢谢你啊,还能想着关心我。 玉衡真人迅速摆出严肃脸,“大师兄,你对这老虎……”该不是有些什么不好的…… 玄清真人点头。 玉衡真人瞪大双眼,你这么大方的就承认了? 你让师弟以后该怎么面对你? 玄清真人十分肯定的说:“我对这只老虎的病情,已经都了解清楚了。” 玉衡真人:“啊!你是在给它诊病啊!” 玄清真人看傻子的表情:“不然呢?” 玉衡真人赶紧打哈哈。 可不敢让自家大师兄知道,自己刚才在心里编排他的那些胡思乱想。 不然,大师兄非得清理门户了不可。 “大师兄看出了什么?” 他赶紧转移话题。 玉衡真人默念:我是正人君子,我心澄净! 玄清真人:“母虎应该是经历了难产。 它好不容易生下小虎崽,却失血过多,没力气补食,现在奶水也不足,此时正是虚弱的时候。” 玉衡真人:虚弱好啊!他不虚弱,咱俩就危险了。 玄清真人看着师弟,轻飘飘的说:“你去给它抓点活的猎物来,它吃了东西,应该会恢复的快些。” 大师兄你是认真的吗? 你对师弟是不是太缺乏友爱了。 你让我给老虎抓活吃的猎物? 你知不知道一路上为了养活你,师弟我已经要累死了。 现在还要养活一只老虎? 第96章 为它捕猎 见玉衡真人还愣在原地。 他又提要求:“最好是小野猪什么的,野鹿也行,新鲜的血液和肝脏都能给它快速补血。 玉衡真人:为了给老虎补血,猎杀一头小野猪? 不是,野猪招你惹你了。 你对老虎怎么会动恻隐之心? 这正常吗? 但是,他不敢说,也不敢问。 不情不愿的去找倒霉的小野猪了。 今日是个狩猎的好天气,他们刚才休息的河边不远处,有许多的动物来饮水。 里面刚好有玄清真人说的小野猪。 一群野猪一起在河边喝水,还有几个大野猪已经躺倒,它们在河边较浅的地方拱出个泥坑,在里面来回的翻滚,把皮肤上都蹭满泥浆。 等它们在泥浆里躺够了,就来到松树林,找一颗树干上布满松油的大树,开始了蹭痒运动。 其实,这是野猪的一种传统活动,这样的目的是为了把自己的皮肤变成铠甲,沾了泥土和松油的混合物,野猪的皮肤外面就如同糊上了一层厚厚的保护层。 即便是猎人的弓箭也不一定就能刺穿。 当然,野猪的这层保护铠甲,也得是长年累月的这么打磨才能够厚,不然也是没用的。 你看,那些小一点的野猪就不知道铠甲的好处,还没心没肺的到处拱土找吃的,就没有一点的防护意识。 玉衡真人瞧准了时机,一颗石子裹挟着气劲飞扑一个小野猪。 那头野猪不到一百斤的样子,被石头正打中太阳穴,一下子就栽倒在地,挣扎的蹬了两下腿,就痛快的咽气了。 其他野猪和其他的小动物被惊扰到,一哄而散,只留下地上那个死掉的野猪。 玉衡真人麻利的拖走小野猪,送到大师兄面前。 看样子,今天是走不了了!哎! 晚上,一堆火上烤着一条猪腿,旁边不远处大老虎,双爪抱着野猪津津有味的吃晚餐。 小虎崽睡在它的附近,看上去呼吸平稳很多。 玉衡真人想:母老虎它吃了猪肉,应该就不会想吃人了吧? 玄清真人不解的看向师弟,“你总看它看嘛?” 玉衡真人小声的问:“它的病治好了吗?” 玄清真人摇摇头:“不知道,它也不是人,不会说话,我怎么知道它还难受不?不过看上去应该是好了不少。” 玉衡真人:“那么,明天早上我们能走了吗?” 玄清真人没回答,他皱着眉,好像是在认真的思考。 “明天看看情况再说吧!”玉衡真人虽然着急赶路,但是也要照顾到师兄的心情。 他心宽的想:也好,毕竟大师兄是第一次出来,总要他多些经历才好。 就是苦了自己,这个陪着他的人了。 晚上,玉衡真人找到一颗大树,很粗很高的那种,拉着师兄在树上睡觉。 他怕自己睡着了,老虎却睡醒了,那不得都被老虎给当点心了。 好在这次大师兄还算听话。 他们在树杈上打坐修炼,树下不远老虎吃完饭,叼着虎仔来到他们的树下,趴下搂着小虎崽也沉沉的睡了。 玉衡真人:这、我就是躲着你的,知道不?你怎么还追过来了呢。 玄清真人没有一点波澜,心安理得的打坐。只有玉衡真人还在纠结,这老虎是什么意思。 第二日,神清气爽的玄清真人,看着带着两个黑眼圈的玉衡真人很不解。 “你昨晚没睡吗?” 玉衡真人幽怨的看着自己的大师兄,树下有个能吃人的大老虎,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老虎在树下慢慢的踱步,小虎崽醒后就在那里乖巧的爬来爬去,玉衡真人问大师兄: “这老虎怎么在树下还不走? 它是不是在等着你给喂药? 还是又饿了?” 玄清真人:“它大概是想离开,又不放心自己的崽子吧?” 玉衡真人:“大师兄,你是怎么知道它的想法的?” 玄清真人:“师弟,你去把它的崽子拿上来。” 玉衡真人:“大师兄,我还不想死。”你怎么忍心让我做这么危险的事。 玄清真人:“放心吧,你把它崽子拿上来,它就能放心的走了,相信我,准没错。” 玄清真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玉衡真人不是很相信,但看老虎就在树下转圈,也不离开,自己也没办法带师兄走,不然就试一试? 在老虎转到树的另一侧时,玉衡身形一闪,虎仔就到他手里,他急掠而回,坐回树杈,赶紧低头看树下老虎有没有发疯? 正对上母老虎抬头看他的眼神,没有愤怒,平静的对视了一会,母老虎慢悠悠的走远了。 玉衡真人有点不确定的问师兄:“它怎么没跟我拼命?不要崽子了?” 玄清真人:“我猜它喝水去了,河边不远,一会就能回来了。” 他接过小老虎,摸了摸它的肚子,又顺毛捋了捋,小虎崽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一会儿再看看母虎是否也好多了,若是可以,今天他们也该出发了。 母虎解了渴,心情不错的溜达回来,站在树下仰头看向树上的两人。 用眼神示意把自己的崽子给送下来。 玉衡:你是成精了吧! 玉衡只能脚尖一点树干,飞身落下,与母虎隔着树干把小虎崽放下,转身又快速的跃上树杈。 母虎舔舐着小虎崽的全身,特别是肚子,小虎崽还太小,机能并不完善,被母虎舔舐刺激它才能顺利排便。 不一会母虎躺下,开始哺乳,小虎崽今日吃奶力气明显比昨天强上许多,已经能用得上力气了。 母虎昨日饱餐一顿,今日的乳汁应该也不错,小虎崽的嘴角都能看见白色的乳汁泡沫。 树上的玉衡和玄清都蹲在树杈上,观察母虎喂奶。 玉衡真人问:“大师兄,看样子他们母子应该是脱离危险了,你昨天给他们吃的什么药?” 玄清不在意的说:“就是你拿回来的回魂丹啊,我仿造的。” 玉衡扭头,不可置信的盯着大师兄,你知不知道你说了什么? 回魂丹在江湖上,现在是一颗难求,你竟然给它们…… 玉衡觉得自己脑袋有点眩晕: “大师兄,虽然是你仿造的,可是,回魂丹的药草很难采的好吧,都长在悬崖峭壁上,采一次你知道师弟们要冒很大的危险。” 他终于是没忍住,训斥的话没经过大脑,就顺嘴吐露出来了。 第97章 因果关系 玄清真人清冷的眼神望过来。 玉衡真人突然就心虚的小声嘀咕: “本来就是嘛!卖给求医问药的人也就罢了,好歹能给观里添点香火钱,给它俩不是打水漂了嘛!” 玄清真人说:“它生病了,被我遇见了,就是注定我和它之间有一段因果。 回魂丹再难得,做出来也是为了治病用的,不能因为它是老虎不会说话,你就瞧不起它。” 玉衡真人无话可说! 道家对因果这事,还是很看重的。 好吧!既然大师兄认为他和老虎之间有因果。 做师弟的就不能出来搅局。 “那现在,这段因果可是了结完了?咱们能离开了吗?”玉衡小声的问。 玄清真人还没回话,树下的老虎就已经站起来,叼着虎仔往林子里走了。 玉衡真人眼睛一亮:“大师兄,它走嘞!” 还没等他高兴一会儿,母虎又走回来。 脑袋高高的扬起来,目光专注的看着他俩,然后又走了。 玉衡真人不确定的问: “大师兄,你觉不觉的、它好像是让我们跟着它……走?” 玄清真人点头认可,他也觉得是。 看来这段因果,还没结束啊! 于是,两个人远远的坠在老虎后面,跟着它翻过好几个山头,中间老虎休息几次,就又慢悠悠的赶路。 很有目的性往东边走,他俩离得远了,母虎还会站在那里等他俩。 师兄弟两人只能加快脚步跟着,玉衡真人不放心的问师兄: “大师兄,它要带咱俩去哪里?” 玄清真人不理他,脚步坚定的跟着走。 路上遇到几棵好药材,还顺便采了带走。 母虎看见他们采药时,就会停下来休息,给小虎喂奶,等着他们跟上了,它又会自觉的叼着小虎走。 直到玉衡真人嘴里不停的碎碎念: “走不动了,还要走多远。”时,母虎一声虎啸惊天动地! 吓得玉衡赶紧闭嘴,这咋还生气了呢! 难怪都把脾气不好的女人叫母老虎,你看这气势真不是盖的。 玄清真人却看出点门道: “这里可能是它原来的领地,现在似乎是被占了,它这是宣誓主权来了?不管怎样,咱们小心点。” 玉衡吃惊的问:“你怎么知道?” 玄清真人用下巴一指,:“它把小虎放下,自己冲出去干架去了。” 玉衡真人果然看见了小虎独自在地上,就在他们不远处的前方,看来母虎是让他们看孩子。 玉衡真人认命的抱起小虎崽,给它顺毛,小老虎没心没肺的在它怀里睡着了。 玄清真人不客气的把小虎崽拿过来,自己抱着,对师弟说: 你跟过去看看,它的对手是谁?” 玉衡真人:咋地!我还要帮老虎干架去啊? 玄清真人一眼扫过了! 玉衡真人赶紧屁颠颠的就跟过去了。 再往前走草木茂盛,很不好行走,。 索性用轻功在树木间跳跃,很快就发现母虎的踪影。 它气势完全变了。 果然是要去干架,威风凛凛,气势汹汹的样子。 没了在他们面前的温和模样。 病恹恹的那头母虎,跟它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搭边。 判若两虎! 只见它穿过一个狭小的山间裂缝,就不见了影子。 玉衡真人赶紧也钻了进去。 嚯!豁然开朗,一大片山谷出现在面前。 这里与刚才进来前的山谷截然不同! 这里鸟语花香,树木和花草都非常繁茂,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 山谷静谧而宁静,仿佛是大自然的秘密花园。 山谷中弥漫着清新的空气,夹杂着草药的香气,这个发现瞬间让玉衡真人开心不已。 放眼望去,一片郁郁葱葱,各种珍贵的草药肆意生长。 它们或攀附在峭壁上,或点缀在绿草间,或掩映在灌木丛中。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映照出草药的斑斓色彩,如宝石般闪耀着光芒。 山谷的地形错综复杂,有着幽深的峡谷和清澈的溪流。 溪水潺潺流淌,奏响着自然的乐章,在不远处流进一个小水潭中,又从水潭流出山谷。 山谷中还时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声,与流水声交织成一首和谐的交响乐。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让人不禁陶醉其中。 这片神秘的山谷,宛如人间仙境,吸引着玉衡真人这个资深采药人的目光。 然而,由于其地处偏远,人迹罕至,使得这里的草药得以保持着纯净和珍贵。 它们是大自然的馈赠,也是这片山谷的宝藏。 还是那头母虎的领地,这家伙还真会挑地方啊。 “嗷……呜……”又是一声高亢的虎啸,这是要开战了。 玉衡真人赶紧把自己的眼神,从草药身上拔下来,恋恋不舍的移开。 他迅速来到母虎附近偷偷观察,母虎显然是知道了他的靠近。 回头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 它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对手的出现。 不一会草丛里传来“嘶、嘶……”的声音。 一条身躯庞大的黑色毒蛇,缓缓出现在母虎面前,它蛇立起上半身,双眼死死的盯着老虎。 谁敢相信,在这里即将发生的一切。 一只母老虎和一只身躯庞大的毒蛇,要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母老虎此时威风凛凛,它的皮毛都似乎闪耀着金色的光芒,锋利的爪子在地上磨砺出阵阵声响。 毒蛇则身躯庞大,蜿蜒扭曲,身上的鳞片乌黑发亮,随着它的身躯游动,似乎能听到鳞片摩擦的声音,鲜红的口中吐着致命的信子。 锋利的蛇牙上的毒液也蓄势待发。 战斗开始,母老虎凭借着强大的力量和速度,向毒蛇扑去。 它的利爪猛力挥出,试图抓住毒蛇。 然而,毒蛇敏捷地避开了攻击,它迅速地扭动着身体,用尾巴还击母老虎。 母老虎见状,改变策略。 它开始用吼声和威吓来震慑毒蛇,试图让它惊慌失措。 毒蛇却毫不畏惧,它也不是白活了这上百年的岁月的。 它继续与母老虎周旋,它的尾巴犹如钢鞭一样坚硬。 它身躯只要是有机会缠绕猎物,一定会使其窒息。 还有最后的杀手锏,它的毒牙! 只要咬伤猎物,就会使毒素一瞬间蔓延,那不管是多厉害的对手,都没有生还的机会。 所以,它不急着进攻,而是在寻找着一击必中的机会。 第98章 蛇虎之战 母虎没有毒蛇的沉着冷静。 它很焦急的在对手出现那一刻,就猛地窜出去对着毒蛇就咬,黑蛇身躯庞大却很灵活。 闪避的很快,扭身也对着老虎咬下去,老虎一个跳跃,也跳出了毒蛇的攻击范围。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母老虎和毒蛇,都展现出了顽强的斗志和生存本能。 它们的攻击越来越猛烈,每一次交锋都充满了危险。 母虎并未痊愈,体力渐渐跟不上,出现颓势! 几次都险些被毒蛇咬中。 玉衡看的紧张不已,这母虎和师兄可是有因果的。 还吃了师兄的回魂丹,要是就这么死了、会不会可惜了。 何况,它还有幼崽要抚养。 想及此,玉衡随手摘下几片树叶,调动内力灌入叶片,叶片如锋利的刀片似的飞射向毒蛇。 叶片打在黑蛇的鳞片上,发出叮叮的声音,好似打在金属上发出的声音。 玉衡心道不好。 果然,下一瞬,毒蛇就向他飞扑过来。 玉衡脚下一点,身形立刻弹开,在附近的树上暂时落脚。 可黑蛇是会爬树的,立马就顺树而上,玉衡不得已又落回地上,大蛇紧追不舍。 这一会儿功夫,旁边母虎缓过气来。 一个跳跃立马又加入战局,玉衡左右双手同时发射叶子飞镖。 帮助母虎偷袭那条彪悍的大黑蛇。 终于有一张叶片划伤了黑蛇的眼睛,它疼痛的不停扭动身躯。 母虎伺机而动,一爪扫向黑蛇。 黑蛇的鳞片被它这一爪掀翻一大片,血肉翻飞伤得不轻。 母虎“嗷……呜……”一声,再次发起猛攻。 黑蛇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于是到处喷射毒液,大有同归于尽的气势。 玉衡真人赶紧躲避。 母虎也飞速撤退,跳到很远的地方,眼睛却还是围着毒蛇大转。 直到大黑蛇翻腾半天后,渐渐的没了动静时,它才要过去。 却被玉衡真人叫住: “那个……” 玉衡真人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它,只好跳过称呼这一节,继续说: “你先别过去。” 也不管它听不听的懂,反正老虎在看着他。 玉衡真人从旁边扯过一条藤蔓,他甩动几下,还好够结实,可以代替鞭子使用。 他靠近躺在地上不动的毒蛇。 一甩藤蔓,卷起毒蛇向山壁上狠狠的砸去。 毒蛇在空中感觉不好也试图脱困。 可惜,已经来不及,被狡猾的人类狠狠的摔在山壁的石头上,脑子都砸碎了。 本来,它受伤严重,还想诈死,骗老虎靠近再出其不意咬死它。 没想到老虎没咬死,自己反而是被摔死了。 老虎看见毒蛇死透了,没有再靠前。 它围着这片山谷走来走去,像是在寻找什么? 不久,山中传出来一声悲伤的虎啸,声音婉转如哭泣。 玉衡真人好奇,找到母虎。 发现母虎附近,躺着一个已经死掉的老虎尸体。 这、应该是它的丈夫吧! 母虎身体颤抖地围绕着公虎的尸体,眼中满是悲伤。 它轻轻地用鼻子触碰着公虎,仿佛在试图唤醒它,但得到的只有寂静。 母虎的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那是一种绝望的哀鸣,似乎在向世界诉说着它的痛苦。 它的步伐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充满了对公虎的思念和不舍。 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息,仿佛也在为这对虎侣的离别而哀悼。 玉衡心中大致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还原。 就目前的情景,这个事情就很好猜测了。 这里原来有可能是这对老虎夫妇的地盘,他们无意中发现的这块宝地,是为了母虎生崽用的。 却不巧被一只大蛇看上,并惦记上了,趁着母虎怀孕行动不便,发起进攻抢夺地盘。 公老虎为了保护自己媳妇逃走,自己和毒蛇血拼。 最后不敌,被咬死在这里。 母虎虽然侥幸逃了出去,但是,动了胎气,早产兼难产差点血尽而亡! 好在遇到了大师兄,救了早产的虎仔和母虎。 母虎稍微恢复,就迫不及待的来找自己的老公,经过这么艰苦的奋战,还卷进了一个人类帮忙才勉强取胜。 如今找到了虎崽爹爹,却只是一具尸体。 这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玄清真人也默默的来到跟前,放下小虎崽,吸引母虎过来。 玉衡真人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大师兄,你又要搞什么? 玄清真人平静的看着玉衡真人说: “挖个坑,把那个死掉的埋了!” 玉衡不满怒视自己的师兄,: “我刚刚和那么凶悍的毒蛇战斗完,很累了好不好,干不动了。”他摆烂。 玄清真人眨巴几下眼睛,开始撸胳膊挽袖子,作势要自己动手。 玉衡真人赶紧拦着,师兄敢干,他还不敢用。 “我自己来就行,你歇着吧。” 玉衡真人无奈,只能自己找工具挖坑埋老虎。” 好在这里的土地很喧软,用根树杈很快就掘了个大坑,把老虎推下坑里,又开始埋土。 整个过程母虎都远远的看着,趴在地上给小虎崽喂奶。 不离去也不靠近。 等玉衡给埋起一个大土包后,它才晃过来,围着土包转圈。 也许,它也是在思念自己的亲人。 也许是在告别。 动物的感情比人类的感情更纯粹! 玉衡真人累的一点也不想动。 浑身是土,脏兮兮的躺在地上休息。 玄清真人坐在他跟前,小声的说: “师弟,这里有很多种外面找不到的珍稀药材。” 玉衡真人立马睁开双眼,斜眼看向大师兄: “你想干嘛?” 玄清真人有些不确定的说: “我觉得这里很好,遍地是宝,我们一会儿采点药,不过分吧?!” “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玉衡真人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来。 非常热情的先编个背篓。 他们过去住在道观里,靠山吃山。 山上的东西他都非常熟悉,托大师兄的福。 他们所有的师兄弟,都漫山遍野的采过药材。 第99章 离开宝藏山谷 这个流程他已经非常熟悉了。 他敏捷的选出来一些粗细适合的藤条,手指上下翻飞。 不一会,一个不太美观,但胜在结实好用的双肩背篓就编好了。 他没有停下来,又编了一个小一点的。 这个是给大师兄的,这里的药材那么多,只采一筐太可惜了。 他恨不得把这里的药材都搬走。 可是,现实是能拿走两个背篓就不错了。 等他两个都编好后,就发现大师兄已经采了不少,都已经分门别类的用大树叶子包好。 大师兄处理药材非常专业的,他赶紧把包好的大包小包,都放在背篓里。 哇哦!这里还有一条蛇蜕? “大师兄,这个哪里找的?”玉衡一边装筐,一边问。 “就在这个山谷外不远的地方,应该是那个死了的黑蛇的蛇蜕,这可是上好的药材。 哦!对了,那条死蛇也拖回来,把能用蛇皮,蛇胆,蛇牙都拆解下来,把蛇肉给母虎留下来,它很需要。 它得多吃点才有奶水,小虎崽太弱了,奶水要是不好,它很有可能活不下来。” “这个蛇蜕如果就在附近,那是不是这条蛇原来也生活在这附近,哦!那它们还不一定是谁占领了谁的地盘呢?”玉衡真人仔细的分析。 玄清真人却并不是很在乎这件事: “管那么多干嘛?自然界本就是物竞天择,不关咱们的事。” “那你怎么还救了这只母虎,不是不关咱们的事吗?” 玉衡很想知道大师兄是怎么想的,就刨根问底。 反正,挖药聊天两不误嘛! “我本来只是看见一只被抛弃的小虎崽,觉得它可怜,才救治它的!毕竟,它太小还没有自保的能力。 哪里知道母虎并没有走远,就在附近看着,它跟上我,赖着我,我也不好见死不救吧!” 真相原来是这样! 这只母虎看见这个人没有伤害它的崽子,所以,是主动来碰瓷的? 动物这么聪明干嘛?是要成精的节奏啊。 “那你就没想过它可能吃了你吗?” “这只老虎还没吃过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吃我的,何况它也看见我没伤害它的崽子呀。”玄清真人理所应当的回答。 玉衡真人无语,它是老虎,能理解那么多的事情嘛! “你怎么知道它吃过人,还是没吃过,从哪里看出来的?” 玄清真人:“从眼睛能看出来,吃过人的虎看人的眼神是看猎物的样子。没吃过人的老虎看见人,只是有好奇的眼神。” 也是,这里是大山的深处,杳无人烟。 何况,这里的野生动物那么多,山中的猛兽并不是非得吃人不可的。 对于老虎来说,人如果不是闯进它们的领地,它们应当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毕竟,人可是会用工具的,远比狩猎其他动物要吃力很多。 玉衡真人:大师兄不傻嘛不是,那他那些作死的行为是…… 疯子和天才只有一线之隔,他理解不了。 说话间,师兄弟两人已经采满两筐了。 玉衡真人手起刀落,给大蛇扒皮抽筋,收集好蛇身上的宝贝后,把蛇肉用刀断成几节,送到老虎附近的地方。 这条大蛇的蛇筋是制造武器的顶级原料,他仔细的收好,打算将来见到丫头给她做防身兵器用。 丫头手里有很多能人,可以把这根蛇筋物尽其用。 他转身去小水潭边上洗手,满手的血腥气并不好闻。 不经意间竟然发现这水中有鱼影闪过,个头还不小。 他开心的随手扯下两根芦苇叶,“呲呲”两声,水面上不一会就浮上两条大鱼。 玉衡真人忙活这么久了,也饿了。 他在离老虎很远的地方升起火堆烤鱼,香味弥漫。 玄清真人在一个角落里卖力的挖一颗野山参,鼻尖传来烤鱼的香味,他立刻就放弃了人参,跑来找师弟分享美食,饱餐一顿。 他俩都不爱吃蛇肉,所以,宁可饿着也没想过烤蛇肉吃。 还是师弟能干,出门带师弟,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吃饱后,两人背上背篓,来到老虎附近,看着相依而眠的虎妈和虎宝,感觉很温馨。 他俩放轻脚步,没有打扰,悄悄地离开了。 老虎在他们走后就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目送他们走了,并没有起身相送。 它和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分别是早晚的事。 它看了眼不远处的土包,那里有它陪伴,怀里有小虎崽相依,它的世界在这里。 不过,在它的虎生中,这两个两脚兽还是一段很奇特的相遇,它一辈子也不能忘记。 舔一舔小虎崽,拥着它继续好眠。 时宜踩着瓦片摇晃不已,她还是有一点点恐高的。 她今天想到了一个新药方,要用瓦松。 这个草就长在瓦片之间,她爬上房顶觉得自己采摘就行。 哪曾想,瓦片老化一下子就踩断了。 她“啊......” 的一声尖叫就从房顶滑倒,翻滚着就要摔下来。 完了,一定会被摔个腿断、脚断、手断、哪哪的骨头都断啦! 等待中的疼痛没传来,自己被一个人稳稳的接住了。 石头和清秋的惊叫声还在魔音入耳。 她张开眼睛的一条缝,看见了玉衡真人? 这怎么可能呢? 他总说自己心黑压榨他,所以年前给他们都放假了。 几个月前还给自己来信显摆,说自己回到道观里,每日快活的似神仙般呢! 玉衡真人看着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 刚见到她时一丁点大,穿的破破烂烂的,像个小乞丐似的。 小崽子看见他被人“捅”死了,竟然想给自己埋了。 这丫头总是这样的古灵精怪的。 幸亏自己还有口气在,跟她招了招手,证明自己还活着,她才给自己塞了颗药丸。 给他吃的就是现在江湖中千金难求、大名鼎鼎的“回魂丹”。 有谁能想到,这药是出自这个小丫头之手呢! 然后,他就看着这丫头的一路疯狂的折腾。 他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蛇蜕的大用处 从小乞丐变成了小东家! 看起来好像是容易,这里面的艰辛,只有玉衡真人是全程陪伴,全程看护下来的。 他见证了时宜的一路成长,狡黠的、黑心的、善良的、绝情的等等。 不同的一面又一面。 这个世上最了解她的,能就要属玉衡真人了。 他亦师亦友。 教会了在这个朝代很多时宜不懂的生存技能,也救她多次于危难之中。 他是时宜可以放心将背后托付的人。 玉衡真人没有道侣,当然就没有生孩子。 时宜就像他的孩子一样,他欢喜她的欢喜,难过着她的难过。 见到她从房顶掉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差点吓得从胸腔里跳出来。 这死丫头自己不在她跟前,她还敢作妖爬房顶,疯的没边了。 看不揍她一顿。 可是,见到她憋着嘴要哭,又舍不得了。 本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时宜看着风尘仆仆、狼狈不堪的人,也不相信这是玉衡真人,那个仙气飘飘的道长哪里去了? 时宜歪着头,面露不解: “玉衡真人是妖怪抓走了吗? 怎么落到如今这副模样?” 玉衡真人看着眼睛都熬红了,头发乱糟糟的时宜,也不相信才多久没见,丫头这是被谁欺负了? 两个难兄难弟的狼狈模样,真想抱头痛哭。 时宜瘪瘪嘴, “玉衡真人!我被一个昏迷不醒的患者缠住了,不能休假好难过!” 玉衡真人一本正经道: “不慌!我正是前来解救你出苦海的!” 时宜眼睛一亮,急忙询问: “你有办法?”玉衡的医术也就处在初级阶段吧,他怎么有底气说解救自己。 看见时宜怀疑自己的实力,玉衡真人四十五度仰头望天,骄傲的说: “我们道观里人才辈出,不过就是医术嘛!没什么了不起,我大师兄正好就是这里面的翘楚!” 时宜:“你大师兄……来了?”说了半天是摇人啊! 玉衡真人转身,把另一个浑身狼狈、满身尘土,穿着道袍的人拉出来! 时宜:讲真的,玉衡你是不是和你大师兄,从哪个土坑里爬出来的? 不过第一次见面,还是要礼貌客气一下的,时宜伸出爪子摇了摇: “你好!这位道长,我如何称呼?“时宜问玉衡真人。 玉衡真人:“我大师兄玄清真人!” 时宜不客气的过来,一把拉住亲人的手, “玄清真人!你可来了,快跟我看看病人吧?”好像她知道并盼望人家过来,已经很久了一样。 玄清真人从来没被一个女孩子……这是个女孩子吧? 邋遢点的女孩子。 这么热情的拉过手,很抗拒的,想扯回自己的手。 但是,时宜两手握紧紧的,玄清真人扯不出自己的手。 只好转头,用眼神求助玉衡真人: “师弟!”你快看看,把她弄开,放开我的手。 玉衡真人假装没看见,微笑的邀请: “大师兄,盛情难却,咱们就一起去看看吧。” 他眼看着自己大师兄,露出像是被流氓拉走的小媳妇一样的神情! 哎呀!心里咋这么开心呢! 被折磨一路了,终于是看见大师兄的克星了!哈哈…… 被强迫拉进屋子的玄清立马安静下来,床上躺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呼吸平稳,房间里充斥着浓浓的药味。 就是这药味吸引住了他的注意,仔细嗅了一下,眼神一亮: “你给他用了升麻?!” 虽然是询问,但口气却很确定! 高手!这绝对就是高手! 一出手就不同凡响! 自己这段时间给这个人用的药,那是不下几百种的。 这屋子里味道最大的可不是升麻! 他却能一下子找出最关键的药来,这人对草药的了解,绝不简单。 时宜虚心请教: “是啊!用过升麻化瘀开窍呀!可是他还不醒?要不你给他把个脉?” 玄清没有拒绝,时宜殷勤的给他搬来凳子。 玄清三根修长的手指搭在床上之人的手腕处,安静且认真的开始诊脉,他说: “他这么严重的内伤还能活下来?这是被刚猛的内功震荡内脏,导致内脏破裂出血造成的内伤。” 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丫头很赞赏, “你用药很大胆!这样严重的内伤,他如今还活着,实属不易!” 时宜瘪瘪嘴,差点没哭出来:终于是有人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是有多不容易啦! 不过,这人要是醒不过来,还是没用啊! 玄清继续道: “他的肋骨恐怕也得断掉几根吧?没被断骨戳死也是命大了。 你这治疗的药用的很妙呀!竟让修复好了大部分的内脏!给我看看你的药方?” 时宜立马跑出去,一会回来拿了厚厚的一沓药方,递给玄清真人。 玄清真人有点被震惊到! 这么多? 时宜理直气壮: “他老不醒,我就三天换一次药!他还不醒!”说完又委屈了。 玄清一张接着一张看下去,越看眉头越紧,时宜看他的面色心里有些打鼓。 不会是自己把人给治疗错了? 刚还夸我呢? 这脸色是怎么了? 玄清真人将眼神,从药方上移到时宜身上,疑惑的问“这药方的剂量……” 时宜一下明白过来, “剂量的事你可以先忽略掉,因为……我制药与常规的用法不太一样。 这药方中的剂量,不是汤药的剂量。 解释的话,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 这样!你先看看我药方的配伍有没有问题。 或者玄清真人你看还有没有对病人更好的药方。\" 时宜现在处于瓶颈期,迈不过去目前的门槛,急需要有人在旁点拨一二。 玄清真人思考片刻后,说道:“药方的配伍并无问题,都是些对症的良药。至于剂量,确实有些独特。不过,你的方法能让他活到现在,已是奇迹。” 时宜听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玄清真人略一沉吟,又道: “若要他更快醒来,我建议在原方基础上,加入一些珍稀药材,如灵芝、人参等,以增强药效。但这些药材珍贵难得,你确定要给他用吗?” 万一病人醒不过来,这么贵重的药材可就要打水漂了。 玉衡真人说:“咱们可是带来不少珍贵的药材,看看里面有没有你能用上的。” 他们可是从山谷里背回来的。 时宜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他治好,不然,我这么多的药费谁给我结!” 玄清真人看着时宜,心中暗自感叹:还真如师弟所说,一点也不吃亏啊! 既然决定珍贵的药材也要用,那么,刚好那个蛇蜕就派上大用场了。 第101章 合力治疗 玄清看看床上躺着的人, “你不用心急,这个病人目前状态很好! 你也要给他点时间恢复,目前你的药方还都适用,并不需要大的调整,我可以稍微的给你调几个药。” 有玉衡真人大师兄在,时宜心中安定不少。 只是她的药,过去都是以见效快为特点的。 这个病人却久久不醒,让时宜乱了步调,开始怀疑自己! 听了玄清真人的话,多少能安慰她有些急躁的心情。 玉衡真人也说: “大师兄说你的治疗的很好,就是真的很好,我家师兄可从来不讲假话。” 玄清真人对玉衡真人说: “师弟,把那个黑蛇的蛇蜕找出来,百年以上的蛇蜕药效强劲,与这个病人正好对症,待会我要把它入药。” 玉衡真人二话不说就去翻找。 时宜眼睛冒光,:“百年以上的蛇蜕!那不是快成精了?这也太难得了吧!” 玄清真人微笑:“是有些机缘,意外得来的。”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 可是,等时宜看着玉衡真人拿来的蛇蜕时,还是忍不住惊叹不已。 这么完整的,这么庞大的,又是这个年限的,真的是可遇不可求!难得的珍品! 好吧!这药费起码也得翻个一百倍啦! 这个病人也是真的命好啊! 这么难得的药材,还正是他现在需要的,这么巧竟然被玉衡真人他们碰到,又这么巧得他们来找自己,刚还就把这药材给带来了,用在这个病人的身上。 嗬!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呀。 这个病人你既然命这样好,最好也能付得起我的药费! 不然,我可饶不了你!哼! 玄清真人对时宜药物剂量的事不解,一定要看看时宜制药,与汤药有何不同。 时宜大方的带他,来到自己的临时药房。 里面到处都是药瓶,草药,成品,半成品的。 外行人看起来杂乱不堪。 但内行人玄清看到后,双眼放光。 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拿起个草药就放在鼻前轻轻的闻一闻。 时宜一看知己啊! 立马兴致勃勃的给玄清讲: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 这个机器是怎么鞣制药材的,这个需要放多少的剂量,与单纯的熬煮汤药的优缺点是什么。 如何提高药效等等。 等玉衡已经清洗掉一身的疲惫,焕然一新的出现在二人面前时。 没人注意到他! 他俩还在探讨草药! 玉衡:一定是我进来的方式不对。 第二日,玉衡再来时,两人已经开始尝试合作,用时宜屋里设备开始制药。 改变了一些药的剂量和配方,这是玄清真人根据时宜的设备数据,更改的新药方。 他们一夜没睡? 还这么亢奋的在制药? 玉衡:他带大师兄是来解救时宜的,结果时宜没解救出来,还把大师兄给搭进去了? 玄清在重组自己的医药知识,时宜仿佛在昨天,给自己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他自己开了一个药方,现在尝试用新的方法制药。 看着出炉的药物,他心情激动。 立即就拿着药和时宜调整药方做出来的药,仔细的对比一番。 他觉得,可以给病人尝试一下自己的药,很迫切的想试一试! 时宜非常理解他的心情,带他来试药。 病人:你们确定不是用我做实验吗? 清秋伺候在一旁。 玄清真人,先给他喂你的药!然后记录脉案。 六个时辰后,再给他喂一次。 然后,将两次的脉案和时宜之前的脉案放在一起做对比。 看哪个药更适合他,就给他吃哪个药! 病人吃下药物后,两人又一起给他扎针。 在清秋的视角是:时宜说扎这里,玄清就说可以在脑袋上再补几针! 清秋觉得她有点可怜这个病人了,以前只有东家一个人拿针戳他,现在两个人一起戳他! 但愿他快点醒吧! 不然就快被戳成筛子了!啧……啧……太可怜了。 石头这几日缩在后院呆望天空,像是盼望负心汉回家下小媳妇似的。 他在等那只黑鸽子! 已经好多天了,鸽子连个影子还没有,他想了各种可能: 一、是不是鸽子飞错地方?找不到人,现在还在敬业的到处飞? 二、是不是鸽子被其他天敌给抓走了?被老鹰给吃到了?石头想到这种可能就浑身拒绝,赶紧摇头不肯能。 三、是不是鸽子被其他小鸽子给勾走了,外面诱惑那么多,忘了回家的路也是有可能的! 石头祈祷:不要啊!千万不要啊!赶紧回来吧。 事实是:乌鸦”鸽子这几天都在吃吃吃!小道童明明说是吃饱了飞高高的,但是吃饱了要飞走就会被玄月抱在怀里,哪也去不了。 等玄月放下自己,鸽子刚要展翅高飞,就发现玄月又从小手里给它拿好吃的。 鸽子“乌鸦”一见红果粒子就飞不动了,吃了还想吃!直到把红果都吃光了,玄月在道观里再也找不到一颗了,小鸽子才恋恋不舍的飞走了。 这就比正常回来的日子晚了好几天,倒霉的石头这几天可是煎熬坏了。 终于,今天在石头遥望天空时,一个小黑点闯进石头的视线里。 黑鸽子回来了! 其他笼子里的鸽子咕咕的叫,好像是在欢迎自己的伙伴成功回来。 石头赶紧的拿来小米,殷勤的喂食喂水, “祖宗,我可是想死你了,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急死了。” “乌鸦”:离我远点,我不想你! 玄清真人给又在诊脉,时宜这几日深深觉得自己和玄清真人差距真的是很大。 玄清真人的诊脉水平非常高,他单靠诊脉就能知道病人的许多症状!这才是根正苗红的医术。 自己都是根据病人的症状调整的药方,这是投机取巧!所以时宜打算和玄清真人好好学习诊脉! 玄清真人对她很有耐心,不断地指导他诊脉的要点。 玄清真人的药得到验证确实比时宜的药更好一些 ,现在喂药后配合针灸,玄清真人的火针也给时宜开了眼界。 以前只在古籍中见过记载,还没有见过现实版的,玄清给她开了眼界,没有避讳直接在时宜面前给病人施针。 有时还配合讲解,让时宜更好的学习! 第102章 大师兄把自己卖了 有时还配合讲解,让时宜更好的学习! 这个病人曾经因为内脏出血过多,腹部积水。 被时宜用大号注射器针头给病人穿刺,并放出积水和血液的混合水。 这就在病人的身上留下穿刺痕迹,玄清询问,时宜便拿出来穿刺用的空心针头给他看。 这个针头是高先生按她的要求做出来的,针头比较粗,做注射针头用不太适合,没想到机缘巧合下,被她用在穿刺上了。 看出玄清对这个针很感兴趣,时宜很开心的给玄清分享自己的医疗器械: 大号针,中号针,小号针,空心针,实心针,直针,u型针,缝伤口的针和线,注射器,这种型号的手术刀大小二十七把等等装满了上下两层的器械医药箱。 时宜得意洋洋的显摆,玄清看直了眼睛,眼中的羡慕与渴望都快溢出来了。 时宜问他:“这些东西好不好?” 玄清真人眼眸清澈见底:“好!” 这种眼神和刚见到的玉衡真人是同一款,都是那么的单纯,忍不住的让人想欺负……不是,是想保护他! 时宜循循善诱:“那咱俩合作制药三年,我送你一套这个医药箱怎么样?” 玄清真人没有立即回答,他正在认真的考虑。 他想起师弟曾经说过的话:那个丫头浑身是心眼,不要看她小小的,就被她的外表给骗了! 可是,她没有骗自己啊! 她说的要求很合理啊。 一起合作三年她就把自己的医药百宝箱送给自己。 那么,自己不亏啊! 那个箱子里的东西,每一件都十分难得,他很想要得到,何况是一大箱子的宝贝,不亏啊! 被完全带跑偏的玄清真人在时宜的合同上签字了。 玉衡真人不可置信:我只是一时不在,我大师兄就被骗走了? 时宜:被我骗还是被别人骗,你选谁? 玉衡真人:…… 但如果是时宜丫头的话,自己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跟着这丫头她不会让大师兄吃亏,但换做任何别的人,自己都不可能答应。 时宜又添能人~开心! 看着玉衡真人,这是自己第一个捡来的“能人”,是他带着自己在江湖中闯荡,打下如今的家业的。 如今他的大师兄也是自己人了,他们道观里能人还不少咧! 嗯!要不都收了? 会不会不太好? 玄壮真人阿嚏……阿嚏…… 他掐指一算! 哎呀!这么快大机缘就已经碰头了! 微微一笑,无量天尊! 多谢祖师爷保佑! 小丫头想收了我的道观,那就别犹豫快下手吧! 呵呵…… 时宜悄咪咪的靠近玉衡真人:“你们道观还有谁在观里?” 玉衡警惕的向后仰着身子, “你不要再想算计我道观里的师兄师弟了啊!他们还都小呢!“ 时宜意味深长的含着笑:“哦?” 玉衡看家时宜露出这个神色,连忙说:“我家祖师爷还在道观里,要不你和他老人家商量商量?” 时宜:(ˉ▽ ̄~) 切~~,那个自己是真不敢! 看着丫头眼珠不安分的在眼眶里乱撞,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奉劝她: “我掌门师兄哦那可是神算子!你斗不过他的!” “善算计!这是人才啊。”时宜拍大腿表示更想得到了。 “是算卦!算卦!我们是道士。”玉衡真人咬牙切齿的提醒。 “差不多嘛!”时宜满不在乎的样子。 ------------------ 耀光在“养育堂”里过的风生水起,这里的堂主是女子,夫子是县令大人以及他下辖的读书人。 因为孩子太多,夫子紧缺,古县令利用职位之便,要求本地优秀的读书人在科举后,朝廷派官之前的时间,可来“养育堂“教书育人。 “养育堂“的束修还是很高的,一方面可以解决学子们的干瘪的钱包问题,毕竟读书还是很费银子的,大部分的家庭都是勉力支撑。 一般来说,都是一大家子勒紧裤腰带供出一个读书的好苗子。 所以,在他们考完科举后,无论有没有被朝廷录取,他们也都还需要吃饭的。 古县令就号召科举完的学子,可以来“养育堂”给孩子们启蒙。 另一方面就解决了自己曾经与“养育堂”的协议,毕竟,当初自己信誓旦旦的承诺: 雪灾后的孤儿,有朝廷的救济银子可以领取的,孩子只是寄养在“养育堂”的。 可到如今,也没见朝廷给发下来一文钱。 所以,他只好履行承诺:若如不能兑现银钱,自己就解决孩子的读书问题。 因为“养育堂”并不是大书院,可以说连单纯的书院也算不上,读书人都有些清高,有些好面子,并不愿意来这里教书。 没办法,古县令利用自己的职位之便,强制要求科举过的读书人要来这里教书一段时间,否则,自己就不给出具县令大印的籍书,那么,势必是影响学子日后的求学路的。 就这样开始是半强迫来的夫子,但是,新夫子来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这里吃得好,开的束修还高,换季节了还给发新衣服,不收费。 整体算下来收入比在大书院教书还高,除了没有名气,这里是非常舒服。 一点点的愿意留下来的夫子越来越多,“养育堂”的教育也越来越步入正轨。 这里的管事有男也有女,大家各司其职。 云堂主可谓是见识广博的堂主,她所管理的“养育堂”规模宏大,足足有五个之多,而且听闻还有几个正在筹建之中! 第103章 病人终于醒了 “养育堂”里的孩子都很努力的学习。 他们好像是心中都有目标,长大了要像“谁谁谁”一样。 这个“谁谁谁”都是“养育堂”长大后,走出去的孩子、。 他们有的进来时就已经不小了,学了几年本事就跟着商队东奔西走,每年都会回来跟这里的孩子一起过年。 他们成了孩子们心中的英雄,是他们长大后要成为的人。 古县令有点忧愁,他教了这么久,发现 了几个读书的好苗子。 可是,他们都无心科举,他们都想进入白家的商队中发展。 虽然,这么做很对! 他能说不对吗? 这里的孩子,都是白家商队出钱养活的,孩子们要回馈商队,只能说都很有良心。 但是,他是朝廷的官,还是希望孩子们长大后能报效国家。 可是这话他没立场说,毕竟,朝廷和他这个县令都没出钱。 总不能人家把孩子养大了,有出息了,他厚颜无耻的来摘现成的果子吧。 纵然,自己平时也不太要面皮,可还是有点没脸抢人。 可是,真的有几个好苗子,他看着很眼热! 古县令对这里的管理很满意。 那个云堂主,虽然是个女子,“养育堂”却被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这样有能力的女子不多见,但在“养育堂”里的女子,工作干好的还真不少。 如今,古县令对女子做些管事,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了。 他不得不承认,有能力的人就是有能力,是不分男女的。 这里的女管事,有些人比自己衙门里的男子做的还好。 耀光随着向阳来到“养育堂”后,就在这里教书。 云堂主接到了时宜的指示,对耀光多方位的培养。 所以,耀光教课之余,还要和云堂主一起打理“养育堂”的诸多事宜。 云堂主手把手的教,很快!耀光就对很多事都能上手了。 “养育堂”的账本,云堂主也放心的交给耀光来核对。 耀光觉得在这里过的非常充实,每日都能跟着云堂主学些经营方面的东西。 她就像干旱了多年的土地,在疯狂的吸取天降的甘霖。 “养育堂”里有许多不能对外人道的事情,比如说:活字印刷,比如说那个三层高楼的图书馆。 那个小矮房中的活字印刷,每日还在忙碌不停,每个月都能有新书被送进图书馆。 还有些书,是直接送到其他的“养育堂”里的孩子们手中。 图书馆周围栽满了高大的树木,把这个书楼遮盖在一片绿茵中。 这里的秘密,都被他们很好的隐藏,在这个不起眼的“养育堂”中。 向阳和丁香他们又都走了,很久也没见过他们。 云堂主说:“商队里很多事需要他们做,所以,他们并不能常常回来。” “养育堂”里的老人们,过的也很快乐。 他们的儿女在商号里工作,没时间照顾他们,在这里有很多的护工,为他们忙前忙后,吃饭的食堂又大又干净,还能和孩子们一起玩。 “养育堂”的孩子们一下学,没事就会到养老堂这边陪伴他们。 在他们跟前写作业,读书,讲故事。 老人们能照顾小孩子,督促他们好好学习。 小孩子能陪伴老人们,抚慰他们长时间见不到儿女的心。 也有家就在附近的,白天在“养育堂”寄养,晚上被下工的子女接回家的。 古县令经常到养老堂这边转悠,和他们说说话,下下棋。 他都有些羡慕白家商号的员工了,福利是真的好。 他一个当官的老了以后,怕是都没这个待遇。 还在,自己儿子在这里读书很上进,学习的数学经常是他都听不懂,需要琢磨很久才能搞懂的知识。 他觉得很了不起,这里的知识既实用又高深,给普通家世的孩子们多了竞争的筹码,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他的子民何其有幸!能有机会先一步学到这些知识。 可惜他的官阶太小了,不然,他一定大力推行这些书,这些知识。 不过,有这些孩子能学习也知足了。 他有信心,将来这些东西都会被这些孩子传承下去,越来越多的人都会学到的。 ---------------- 清秋一声失声惊叫,打破了今日大早上的宁静。 时宜急掠而来,查看发生了什么状况。 清秋指着床上的人,紧张的说不出来话,一个劲的指着。 时宜上前查看,也是吓了一跳! 他们天天盼着这个人能醒过来,可冷不丁的看见他睁开的眼睛,就还挺吓人。 他的眼睛虽然睁开的,但是,好像里面什么也没有,了无生气,空洞无焦距。 好像就是个空壳子,身体里没了灵魂似的。 玄清真人和玉衡真人也先后进来,见到这幅景象也惊了一下。 玄清真人说:“他该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惊魂未归吧。” 时宜刚要回答玄清真人的话,不经意间发现,病人不知什么时候又悄无声息的闭上了眼睛。 好似从来就没睁开过眼睛。 时宜要说的话,立时卡在喉咙里。 她委屈的说:“他刚刚不是睁开眼睛来着吗?怎么又这样了,不是我看错了对吧?” 清秋立即给自家东家证明: “东家放心,刚刚他是睁眼了,我亲眼看见的。” 玄清真人安抚她说: “他既然睁开过眼睛,就证明他离真正醒过来也就不远了。” 玉衡真人拍拍她的肩膀: “放心吧,应该是快醒了。” 就这样,大家又眼巴巴的等待。 在寂静的房里,昏迷不醒的人静静地躺在床上。 他的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在了沉睡的深渊中。 然而,突然间,病人的眼睛毫无征兆地睁开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起初,它们显得迷茫而空洞,似乎对周围的环境毫无认知。 但渐渐地,一丝生机在眼中闪现,就像黎明时分,天空中泛起的第一缕曙光。 病人的眼珠开始慢慢转动,似乎在努力重新适应这个世界。他的目光努力游移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病人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开始尝试理解周围发生的一切。 尽管身体仍然虚弱无力,但他的意识正在逐渐苏醒,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线光明,一点一点地挣脱着昏迷的枷锁。 他在回想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几个断断续续的片段涌进脑海,脑袋里一阵阵眩晕的感觉传出来。 他只得赶紧停止回想,但几个画面还是停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有人在追杀他,有个人拉着自己拼命的奔逃。 第104章 二掌柜 他背对着自己,在前面全力拉着自己逃命,只能看见他的手腕上绑着皮制的黑色护腕束袖,情况紧急,但握着他的手却温暖有力。 被追上了,拉着自己的人把自己狠狠向前一推,自己踉跄几步,他却回头挥剑拼命的抵挡。 他狠狠的劈出去几剑,回过头大声嘶喊:“快走!王爷,快走!” 终于看见他的脸了,这个人是谁?为何想不起来他是谁? “啊……啊……”头好痛! 谁是王爷?他喊的是谁?是喊我吗?我是王爷吗? 头好痛!针刺般的疼痛席卷而来。 “啊……啊……”不想了,好疼!不要痛了,不想了。 玄清真人快步走过来,看见床上病人抱着头痛苦滚来滚去。 口中忍不住的痛喊出声,满头大汗,头发贴在脸上,看上去痛苦不堪。 赶紧拿出几根针,扎进他脑袋的穴位上。 病人渐渐的安静下来,他胸脯还在剧烈的起伏,看来刚才折腾的不轻。 他睫毛颤抖几下,睁开眼睛,望着玄清真人的目光又有些虚幻,没有实质的东西一样。 玄清真人捻动银针,清冷的声音传来: “你大脑中混乱是正常的,刚醒过来头几天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你脑袋里有血块,不要急着动脑想事情,过几天自然就好了。”也许吧! 脑袋里的事情还真不好说,有的人慢慢自己就吸收了血块,不用吃药也能好了。 也有的人,一辈子都受头痛的折磨,到死方能解脱。 但作为郎中,还是要给病人希望的,情况都往好的方面说。 床上躺着的人,也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他没说话、也没反应。 玄清真人却不在意,起了针就出去继续给他制药去了。 时宜在药房里,头都没抬,手上的工作也没停下来。 她问刚进来的玄清真人:“又醒了?”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玄清真人:“嗯!折腾了一会又睡过去了。”他随手接过时宜递给他的药剂。 “这个病人是什么人?”随口问。 时宜:“我也不很清楚,是我手下的二掌柜飞鸽传书,求我来医的。” 二掌柜这些年也没求过她什么事情,这次不惜动用自己的年终奖的奖励,换取她的出诊机会。 所以,她不但不能拒绝,还得帮他尽心尽力的治好。 时宜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是伤,刀伤、剑伤,摔伤、内伤,可以说马上就要死掉的样子了。 好在她接手时,病人已经被二掌柜喂了回魂丹,这颗药是时宜给二掌柜的,是给他自己保命的药。 时宜为了防止自己的掌柜们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每个人都给配了一颗回魂丹防身。 没想到关键时候,二掌柜用来救了这个人。 至于,二掌柜为什么这么迫切救这个人,她还不知道。 不过,很快就能知道了,二掌柜很快就要随雁北商队返回了。 大概也就这几日了。 雁北商队是他们商号,北方最赚钱的一支商队。 他们往北方贩运瓷器,琉璃,丝绸。 从北方带回来马匹,皮毛,香料,宝石,矿石,都是利润丰厚的东西。 但是,北方气候恶劣,寒冷异常,大雪经常阻隔道路,是最不好行走的一条商路。 去年,为了让这条路更好走,时宜给这条路做了很多的保障措施。 一路上沿途置办了很多房产,庄园,小店,还有办事处。 为每次路过的商队提供有力的后勤服务。 这样的保障使得这条不好走的商路,硬是能在最有限的条件下,保证一年十八次往返的最高记录。 十八次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东西南北四个商号的矿石能被全年供给不间断,这样每个工坊都不会因为缺少原材料而停工。 也意味着每年的出国的订单都能按时完成。 所以,这条最艰苦的商路是必须畅通无阻的,而这个二掌柜是趟开这条商路的第一人。 也是最能吃苦的掌柜。 他跟着时宜一共才两年,但是,却愿意去最艰苦的雁北商队。 雁北商队的出发时间和回来的时间都受气候的影响,不能那么准时的按计划表行走。 所以,雁北商队通常不能按时回来,每个年几乎都是在路上过的。 时宜最关心的这个商队,所以,为这个商队配备了最先进的弓弩:可以连续发射二十次,这样先进的兵器,兵营里是也没有的存在。 这是高先生给时宜设计的一款武器,本意是给时宜自己防身用的。 但是,没想到时宜组织工坊,给做出来一百六十套,发给了雁北商队。 这把弓弩造型独特,通体由木材制成,尽显古朴之美。 其结构精巧,采用榫卯工艺,各个部件紧密相扣,宛如天成。 使用时,只需将弓弦拉紧,便能展现出强大的威力。 而当不需要时,只需拔掉一根轴木,整个弓弩就会迅速分解成一堆小巧的零件,方便携带和收纳。 有了这款弓弩武装,这支商队武力值上升了很多个档次。毕竟,越往北走匪盗越猖獗。 但是,雁北商队一路上还没几个不长眼的来找事,原因就是找事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匪盗也都是欺软怕硬的,见雁北商队这么硬气,也没几个是活够了的,明知不可为,还非得凑上去找虐。 现在商队已经进入惠州的办事处,休息调整几日,卸下北方商号的货物,装上运往南方商号的物品,就可以继续上路了。 他已经给时宜来过信,详细说明自己会在路过吉安时,来看望东家和那个昏迷不醒的人。 信中说此人是他非常重要的人,万望东家好生看顾。 时宜想: 好吧!看在自己二掌柜给自己风里来雨里去了两年的份上,也得把人给治好啊。 他的二掌柜是个苦命人。 是自己在一次经商的途中捡来的,当时,他被人逼债。 时宜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让护卫把那群人痛扁一顿。 然后发现:卫东是真的欠人家三百八十两银子。 有欠条为证,卫东也承认。 他借了地主家的钱,给自己生病的母亲看病,结果,母亲的病没有治好,家里还欠下巨额债务。 但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那时的卫东埋葬了自己的母亲,也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位亲人后,一文钱也拿不出来。 起初卫东没有反抗,欠债还钱,他没有银子还,把家里的地和房子都抵给人家,结果地主家的账房说:“还不够利息钱。” 不但如此,还继续逼迫卫东卖身。 地主家的账房管事:“卫东你是要卖身为奴,给老爷家做一辈子奴才,还是砍掉双手,这两个选项中你可以选一个。” 第105章 地主家的恶奴 “卫东你是要卖身为奴,给老爷家做一辈子奴才,还是砍掉双手,这两个选项中你可以选一个。“ 是个人都应该选择卖身为奴吧?他偏不! 卫东:“我不做奴才,欠的钱我会做工还清的。” 地主家的狗腿子甲: “切!你连房子和地都没有了,你拿什么还?就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你做工?谁家肯要你这样的做工!” 狗腿子乙: “就是!老爷肯要你,那都是可怜你!你还不跪地磕头,感恩戴德的为老爷家做牛做马!别不识好歹!” 卫东不屑道:“你喜欢做牛做马,没人跟你抢,我不做!” 狗腿子乙:“你tm清高什么?还以为你是读书人呐!还不上银子还由得你想不想的!跪下!” 他早就看这个人不顺眼,读书了不起啊!如今还不是被自己随意收拾。 狗腿子压着卫东,强迫他跪在地上。 狗腿子不解气,还用脚不停的踢踹已经被压在地上的人。 卫东拼命的反抗,他宁可被打死,也不肯乖乖跪在地上。 账房管事跟没看见狗腿子们的行为一样。 他悠然的端起茶杯喝茶,也许是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多了,也许是真的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狗腿子们欺负卫东,没讨到什么便宜,他们打卫东,也被卫东不顾死活的还手。 一时间怒气上头,几个人按住卫东的手脚,有一个逞凶的拿出砍刀来,压在卫东的脖子上让他学狗叫。 狗腿子咬牙切齿: “你还敢还手,活腻歪了吧。啊?学几声狗叫,小爷我就饶了你,啊?叫啊!” 说着就给了卫东一巴掌,卫东的脸立时就肿了,可见是下手有多重。 卫东趁他得意洋洋的时候,一口咬住他的手臂,无论其他人怎么拉,怎么打,就是不松口。 一会功夫卫东咬得那人哇哇大叫,他自己满嘴是血。 被众狗腿子强行拉开,卫东被打的不轻,那人手臂上的肉都差点被活生生咬下来。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谁也没占到便宜。 狗腿子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七手八脚的按住卫东,非要砍掉他的双手。 这么巧,这一幕被在村里歇脚的时宜一行人看见了。 时宜一个眼色,护卫出手收拾几个狗腿子还不轻松,一会功夫,地上倒了一片。 到此时,账房管事才颤巍巍的站起来,外强中干的大叫: “你们干什么?我家老爷可是县令的小舅子,你们敢插手我家的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时宜直翻白眼,最讨厌这种狗仗人势的家伙了。 时宜身边的管事,云淡风轻的说: “好啊!你家老爷是谁?是县令的哪个小舅子,刚好我们家也和县令有些交情。 帮着问问是县令大人叫你们仗势欺人,砍人家双手的? 还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打着县令的旗号,在外面胡作非为,抹黑县令大人声誉的。” 狗腿子们和账房管事明知是骂他们,可是却不敢硬抗,毕竟,对方的人多,还都很能打,明显自己这边要吃亏。 再说,这事也不能搬到台面上说去。 说什么?说:他欠钱不还,砍他手抵账。 搬到明面上,律法可就不允许了。 私下里做也就做了,到了明面上,县令大人真不一定能站在自己这边。 地主的账房管事说:“你问问他,是不是欠了我们的银子,白纸黑字写的清楚。”他得强调自己有理。 卫东不服大叫:“清楚个屁!我借钱的时候,只说是要我抵押房子和我家的地,还不上就拿它们抵账。 现如今你们说我家房子和地连利息都不够,我还欠你们本钱。 根本就是你们看我无靠山,随便耍无赖!我呸!” 地主家账房管事扬起下巴,高高在上的说: “好歹你也是个读过书的人,怎么能说话不讲道理,我们老爷借给你钱岂有不收利息的道理,不然,图什么?难道就图你家的那几亩薄田和这个要倒塌的破房子?” “你……”卫东被气的浑身颤抖,自家的上等良田被人家轻飘飘的说成薄田。 自己的房子虽然不是青砖瓦房,在村子里也是顶好的房子了,最重要的是位置好。 他父亲死前留给他的也就这些!如今都要守不住了。 娘也死了,他心灰意冷! 这时候的时宜家底已经不小了,几百两银子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所以,她替卫东还了欠款。 商队管事得了她的授意,便说:“不就是三百多两银子吗!何至于此,我们替他还了。” 账房管事:几百两说给就给,一看这阵仗他们就是个不好惹的,还是见好就收吧。 账房管事收了钱,把欠条恭恭敬敬的递给卫东,端着个笑脸看上去虚伪至极,他说: “卫公子,咱们之间的账目清了,今个儿都是误会,后会有期。” 卫东一脸愤怒,从鼻子里哼出个声音,表示对他们的不屑! 账房管事带着狗腿子们赔着笑脸,灰溜溜的走了。 没想到今天没把卫家的良田和房子收回来,回去后还不知道老爷生多大的气呢! 等时宜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算处理完了,商队也要继续赶路时,卫东不声不响的跟着商队一起走了。 被护卫发现,把他带过来。 时宜问他:“你跟着商队是想干什么?” 卫东坚定的表示:“我要给你干活还钱。” “你不是不愿意给地主家干活吗?为什么又愿意跟着我了?” 卫东:“我不做奴才,但是我可以给你干活,我不怕吃苦,我总有一天可以还上你的钱的。” 时宜:“我没让你给我打欠条,就是这个钱呀,我没打算问你要,相遇一场就算是有缘吧。” 卫东低头不语,但也不走。 时宜:这还是个倔强的性子。 只好好言相劝:“我们这是商队,天南海北的走,很辛苦的。你家在这里还有人可以照应……” 卫东打断时宜的话:“我爹去年没了,现在娘也死了,我没有亲人了,谢九也不见了,我没有家了。” 说到“没有家”的时候声音哽咽,悲伤充满他的双眼。 他今日是存了死志的,这个世上突然就没有牵挂的人了,什么都没了,所以,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时宜:这少年被母亲的离世打击的不轻! 对着这双泪眼朦胧的眼睛,还真有点于心不忍。 第106章 卫东的牵挂 时宜:这少年的情绪很消极! 看来被母亲的离世打击的不轻! 时宜看起来是个小萝莉,其实内心一直将自己看作是一个老阿姨。 她总以老阿姨的视角看事情。 她看卫东的眼神中,总有一种看待中二少年的宽容。 她理解:有的人就是这样,因为一个打击而钻了牛角尖,很容易就干了傻事。 这种情况还还不能硬来。 只好答应了他,让他在商队里打个杂。 卫东把自家的地和房子都便宜的卖给里正家了,因为村子里也就里正家买得起,因为卖的急切,价格自然是高不了。 反正是决心离开了,他也不在乎了。 村子里没有了爹娘,也没了谢久,这里对他来说就什么也不是了。 他拿着卖地、卖房的钱先还给了时宜,余下的从薪水里面扣。 他跟着商队一路走一路学,从来不叫苦。 没想到,这小子脑子灵活,做事看一遍就会,指导什么一点就通。 商队的小管事非常欣赏卫东。 有事没事就在时宜面前说:卫东这个小子干了什么,让他在时宜的心里留下了印象。 直到一年前,时宜要建立雁北商队,可是没有哪个管事愿意去那里!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北路不好走,情况复杂,还要面临人身安全的威胁。 那边民风彪悍,因为朝廷军队在那边,时不时的还会发生一些大大小小的战争。 那边太不安定! 虽然,东家给开的银子很多,但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可是,工坊的几个原材料,还就只有北方有,所以,北边商队建立起来势在必行,这件事已经被耽搁一年了。 如今,已经成了制约工坊发展的最重要的原因。 时宜决心必须趟一次雁北路,如果没人愿意带队,那就只有自己亲自去了。 这时候,卫东主动请缨,愿意带领商队拿命赌一次。 赌?不是时宜的性格。 为了让卫东放心去北方,时宜给他展示了自己对北路的一系列计划。 还有保障:沿途有补给站,有庄园,有办事处。 护卫都抽调战力最强的,武器每人都给配备连弩。 还有乌铁矿石打造的兵刃,削铁如泥!长刀短刃都给全员配齐。 上到管事,下到护卫,贴身护甲每人一套。 这东西只在实力雄厚的世家里才能收藏几件,那都是给家主这样重要的人物必要的时候穿的。 可时宜给每人都按照身形量身打造。 实验室和工坊合作,日夜赶工,在卫东他们开拔之日前,终于是给送过来了。 抵御严寒的准备也做全面了。 实验室按照时宜的指示,研究出来保暖衣、保暖裤、保暖被、保暖睡袋、保暖手套、保暖鞋垫、保暖靴一整套保暖套餐。 工坊也加班加点的给做出来了。 卫东看到这些终于相信,东家是真的做了万全的准备,不是让他们拿命去搏前程的。 虽然,前路依然是有风险,但是,这个风险已经人为的给降到最低了。 卫东也不负众望,顺利的打通北路。 利用工坊里的抢手货五彩琉璃,贿赂并交好了几个关卡的官员,还在一些比较安定的城里置办了新的产业。 白家商号在北地也遍地开花,这样做更加方便商队的行动,还顺带的把北地也开发出来。 这是时宜都没想到他能办成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卫东成长的真的是非常快! 他能洞悉时宜的一些发展趋向,举一反三,做出一些布局赢得时宜的赞许和支持。 转眼几天过去了,卫东终于回来了,他也终于能踏进这个小院。 他在正厅拜见了自己的东家,把这一段时间的商队的收获都详细的做了汇报。 时宜对于他的能力是认可的,也体谅他一路的艰辛,早早就打发他去休息。 卫东回到自己在这里的临时房间。 精心的换洗一番,才带着忐忑的心情,去见那心心念念的人。 东家说他已经醒过来,但是,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他心想只是去看一眼,看一眼就行。 绝不打扰他休养! 深呼吸几次,也平复不了自己胸膛那颗狂跳的心。 天知道,起初看见那个浑身是伤的人时,他并没什么感觉,一路上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每次他都能很冷静的处理。 但当他看见受伤之人无意中掉出来的玉佩,狠狠的砸在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他的胸前也戴着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是谢久那家伙强制给自己戴上的。 那时,他们还都小,在一起读书,卫东父亲那时就是教书的夫子,家境很好。 谢久住在隔壁,他家是后搬来的,他父亲不常在家。 母亲是地道的乡下女子,很能干的那种,为人热情,粗枝大叶的妇人。 不像卫东的母亲,是个读过书的温柔女子,说起话来轻声细气的。 卫东父亲身子有些孱弱,但学问很好,母亲总是不许父亲熬夜看书,父亲也总是温和的笑着答应。 而隔壁,总是能传来谢久娘亲追赶胖揍他的闹腾声。 谢久小时候就很淘气,上山下河,总是能把爹妈不让做的事都给做全了。 卫东的性子不知道是像爹爹多些,还是像娘亲多些,反正他俩都是差不多的安静性子。 卫东经常能看见父亲读书时,母亲在一边做着针线活,有时两人就会不约而同的看一眼对方,相视而笑后又干自己的事,都没有说话。 岁月静好,若这样一直能走下去,应该也是幸福一生的。 可惜自打父亲去世,母亲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最终他那个幸福的家,却是走到了家破人亡的境地。 隔壁的阿久,每天活得没心没肺的。 他娘那样厉害,也没有管住他无法无天的性子。 他爹很少回家,不苟言笑的样子,卫东不太喜欢他,他看人眼神总是冷冷的,吓人! 他没见过阿久的爹几次,每次他爹即便是回家,也是住个几日就不知何时又走了。 来无影去无踪的。 非常的神秘! 第107章 久别重逢 不过,这都不影响谢久没事就翻墙头来找他。 给他带来几个山上摘得酸果子,或是河里摸来的小田螺。 有时候,也能抓来几只山中好看的鸟雀。 总之,有阿久在日子总是能过的很欢快。 房间里也总能传出来无忧无虑的笑声。 在爹爹去世那段时间,给了自己最难得的安慰。 后来,卫东的母亲生病。 谢久还到山上给他采了很多种草叶子,据说是某种草药的。 这些草,虽然不能给自己的母亲真的把病治好,但是,总能让卫东觉得谢久是惦念他和他娘的。 这世上还能记挂他的人不多了。 谢久当然惦记他,时不时的便趁天黑翻墙来找他,卫东因为要读书,自己有单独的房间,这可就更方便了谢久。 他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来找卫东。 有时候玩闹得太晚了,就赖在卫东的床上不走了。 他娘来找了几次,有时见他又睡在卫东屋里,都懒得揍他了。 也许是他太能惹祸,这种赖在邻居家不愿意回家的行为,已经算没什么稀奇的淘气行为了。 反正,没有因此再打过他,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从此后,谢久就更加肆无忌惮的来他这里,好像卫东的屋子就是他自己的屋子似的。 卫东并不反感谢久,因为自己读书时,谢久都安静的自己玩,等到他功课做完了,才缠着他玩闹。 可就是这样闹腾的人,怎么就突然的消失不见了呢? 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 他家搬走的无声无息,村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家为何就静悄悄的搬走了。 也是,他家住在隔壁都没发觉,别人又怎么能知道呢。 隔壁只是锁了门,屋里东西几乎没怎么动过,锅里还有上一顿没吃完的剩饭。 衣柜里的衣服也都没被带走,好像是只有谢久和他娘走了一样。 卫东伤心了很久也走不出来。 谢久走了,没有和他告别,突然消失了一样。 只留下他送给自己的玉佩还戴在脖子上。 这块玉佩是他十四岁生辰时,谢久送给自己的。 不是什么名贵的玉佩,玉质既不透亮也不细腻。 不过胜在玉佩的雕刻很特别,正面是一幅山水图,背面是个八卦阴阳鱼。 巧妙的是这块玉佩可以一分为二,阴阳鱼的一面是黑色的,一面是白色的。 黑白两块放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圆形阴阳鱼,分开便是两块独特的吊坠。 谢久将这个白色的送给了卫东,自己脖子上挂着黑色的那块。 卫东不敢收,感觉很贵重,哪怕不是好玉,就这雕工只怕也是价值不菲。 谢久却强行给他套在脖子上,不许他摘下来,不然就要翻脸。 谢久平日里就很霸道,只因为卫东恬静他才收敛一些的。 但在一些他执拗的事情上还是说一不二,霸道的不讲道理。 卫东原想着等谢久生辰时,自己也攒钱给他送个很贵重的礼物做回礼。 没想到,谢久突然不读书了,跟着他父亲出门讨生活去了,也变成经常不回家了。 所以,生生错过了好几个生辰,卫东想补给他一个生辰礼,谢久却不要。 他说:“你和我计较那么清做什么,你娘病着,日后需要银子的地方还很多,不要买那些没用的东西,我知你心意就行了。” 知道我心意吗? 卫东不过是出于礼尚往来,惦记着应当给他个贵重的回礼,哪里有什么心意。 心意又是什么呢? 卫东虽不清楚谢久说的心意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没空纠结这些,谢久又走了。 这次谢东他娘也走了,家里上了锁,想来是要好久才能回来吧。 结果,在卫东离开村子前,谢久再也没回来过。 谁也没想到,他俩会以这样的形式相逢,谢久受伤藏在山林中,已经意识模糊。 他们的商队正好路过这个山林,有人去林中撒尿放水,看见了昏迷不醒的谢久。 他那时狼狈不堪,已经奄奄一息。 商队的人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这人一看身上的伤就是刀剑伤,不知道后面会有多大的麻烦呢! 但还是如实回报给卫东。 卫东当时很多事要做,本也没打算过去看看,但冥冥中自有安排。 受伤发烧的谢久,竟然混混沌沌的自己爬出了林子,倒在路边。 护卫甲:“这人还挺会挑地方。” 护卫乙:“这伤会给咱们商队带来麻烦吧,刀剑伤,很容易沾上是非的。” 护卫甲:“伤的这样重,估计活不了了。” 护卫丙:“要不咱们给他挖个坑吧,估计马上就要咽气了!这么摆着也不好。” 护卫乙:“得了吧!这里不远就是吉安城了,你给他埋了才是给自己找麻烦呢!还是报官吧。” 护卫丙不服气的反驳:“报官要耽搁多长的时间,恐怕会连累整个商队都不能走。” 大家争执不下时,卫东被请了过来。 卫东让人把人抬起来,打算把他顺路送到前边的吉安城的医馆,留下些治病的银子,毕竟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这样也算仁至义尽了。 结果,搬动他的时候,那揣在袖口里的玉佩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掉出来,正是那半块黑色的吊坠。 卫东捡起玉佩看直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拨开这人的乱发,看见了那个和印象中六七分像的人。 毕竟几年没见了,有些长大成熟的脸,面部有些不同也是有的。 卫东连忙亲自查看伤口和状况,发现他真的是伤的极重。 卫东的心感觉到了丝丝密麻的疼痛和难过。 原来,大家过的都不容易。 好歹自己如今还算安稳,而谢久却挣扎在生死线上。 卫东没有犹豫,掏出自己的保命药“回魂丹”塞进了谢久的嘴里。 然后,命令两名属下骑马先行一步,一个到城里打听清楚哪里有最好的医馆和郎中。并要在商队进城时前来接应,这样可以不浪费求医的时间。 另一个到吉安城找牙行购买一处别院,价钱不用商量,要清净的、好休养的地方就行。 买好后直接找人布置好别院,在那里等着他们即可。 他带着谢久乘坐马车,到了吉安后直接被属下接引到本地最大的医馆,郎中已经大概知晓病人的一些情况,准备好了处理外伤的所需一应物品。 只等着伤患一到就可以开始处理包扎伤口。 第108章 见到故人 但等伤患真的抬到郎中面前,解开衣服后, 那密密麻麻的伤口,看见的人都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护卫甲忍不住吐槽:“我去!这么多伤,人这样还活着,真的是祖上积德的。” 护卫乙翻个白眼:“说不定是他家祖宗都已经磕头磕冒烟了,不然怎么能遇见咱们掌柜这样的大善人,给他治病得担着多大的风险。” 护卫甲摸着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小声的嘀咕: “我看掌柜那关切的样子,说不定是认识这货。” 护卫乙惊讶的说:“不会这么巧吧!” 郎中一个头两个大,这伤患也太棘手了。 患者伤口不新鲜,一看就是被耽搁了,少说也得是三四天的样子了,伤口虽然不再出血了,但是红肿结痂更不好处理。 伤患如今已经高烧不退,看上去凶险极了。 郎中一边处理,一边和卫东交代: “小哥看上去伤的极重!外伤我能处理一二,但是,这内伤和脑袋上的伤我等无能为力,还请诸位赶紧的想办法,不然,只怕……” 不用郎中说,这一看情况就不太好,一身的伤血没流干净都是命大。 伤口不但是多,还非常深,每一处伤口都是奔着要人命去的,位置都是要害部位。 卫东咬紧牙关,紧皱眉头。 最后,拿出送信的鸽子向东家紧急求救,并表明愿意用自己的年终奖励换取。 他们商队的掌柜,每人到年底都有一次年终奖的奖励,可以自己选择自己非常想要的。 很多人都选择要一颗“回魂丹”备用,也有人要个宅子什么的。 卫东只能提前透支自己的年终奖,因为自己的“回魂丹”已经给谢久吃过了,再要“回魂丹”,谁来救治他呢? 他不要自己保命的药丸,他要谢久活着。 只要自己小心点,这次出门不把命丢了就行,以后自己还会有机会再挣来一颗“回魂丹”的。 鸽子连夜就放出去了,他心急如焚。 商队整装待发,最多只能在这里停留一日,他在这一日的时间里,安排好别院里的事。 差人买来新的棉被,锅碗瓢盆,包括谢久穿的衣服,靴子都置办了五套。 谢久的随身衣物,包括一些随身物品都妥善放好,并没有给丢掉。 仆人买了三个,一个是看门的兼顾看家护院,一个是厨房里做饭的婆子,一个贴身照顾谢久的小厮。 这个小厮是他亲自挑选的,不但要细心,还要勤快,谢久昏迷不醒需要他每日翻身擦洗,还要给他伤口上药。 他都仔细的亲自示范了两遍。 还是不放心,终究是留下一个心腹在旁看顾,等待东家到了,再要他骑马追赶出发的商队。 即便是安排这些,卫东还是不放心,但是他不能放下商队不管不顾,他没有这个资格。 商队是东家的,因为信任他才交到他的手里。 如今,他也是利用自己在东家心中的价值,才换取到谢久的一线生机。 所以,他必须跟商队捆绑在一起,保证商队万无一失,东家才会对自己更在意,也才能真正的救谢久。 哪怕他再担心,他还是准时的带领商队出发了。 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出来二掌柜这次,行走间很赶时间的样子,无论到哪里都缩减了休整时间。 卫东抱歉的对大家说: “家中兄弟受伤严重,生死不知。 所以,这次路上赶得急些,辛苦兄弟们,待回到办事处定给每人都补贴些家用。” 虽也有人不满,到底是大家齐心,都平安的赶了回来。 卫东按捺住冲进去的冲动,轻声开门,缓步轻轻的走了进去。 床上的谢久脸上虽然还是很苍白,但比之自己走前看到的好太多了。 那时的他,都不确定谢久一定能活下来。 即便是吃了自己的保命药,但他伤的太重,自己也没亲自见过“回魂丹”的效果。 都是听护卫们说起,好像药效很厉害的样子。 听护卫们说起东家能起死回生的事迹很多次,因为北线的护卫是从各商队抽调来的。 很多人是跟过时宜一起出队行商过的。 只不过大部分的护卫是不知道时宜是东家,他们只以为东家是商队里的神医。 虽然也是敬重有加,却并不知道实情。 卫东身为二掌柜自然是知情的,他还有一只可以直接联系东家的鸽子。 就是这只鸽子,给谢久搬来了救命的机会。 不然,即便是谢久死不了,也不一定能醒过来。 谢久头部的伤他看见了,他都以为这样的谢久能活着已属不易,没想到他还能清醒过来。 时宜在病人病情稳定时,给二掌柜去了报平安的信,也让他不安的心,多少是放下不少。 他一步一步轻轻的靠近谢久,他变了很多,要不是有玉佩为证,现在的谢久就是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一定敢认。 虽有些故人的影子,但长开了很多,也可能是受伤后人都有些脱相吧。 他盯着谢久的脸,一瞬也不舍得挪开眼睛。 这是他思念了好几年的人啊! 是这个世上唯一儿时陪伴自己长大的人,是那个霸道的不许自己对别人笑的人。 床上躺着的人浑身不自在,听着有人进来,他就开始闭上眼睛装睡,结果这次进来的人,盯着自己那么久是想干什么? 不是给自己搽药的小厮,也不是那两个总给自己针灸的郎中,也不是那个给自己喂药叫清秋的丫头。 这个人鬼鬼祟祟的,不出声也不动,就盯着他看?是要闹哪样,早知道自己就不装睡觉了。 感觉自己都要被他盯出个洞了,还不走? “谢久,谢久……”卫东轻声呢喃。 床上的人却不想忍耐了,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着他。 一睁眼正对上一双炽热的眼神,感觉自己要被烫伤。 “谢久,你醒了?”卫东急忙上前,弯腰靠近躺着的人。 床上的人心中翻江倒海,他听见了什么? 他管我叫谢久? 他是谁? 怎么认识的谢久? 他为何认为我是谢久呢? 他眼神中的疑惑非常明显,卫东不由的紧张的问: 第109章 故人相见不相识 “阿久,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卫东啊,你……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卫东紧紧地握着拳头,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个躺在病床上的人,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与期待。 躺在床上的人心头一阵慌乱。 他当然知道卫东口中的“谢久”是谁。 但问题是,他并不是真正的谢久啊! 卫东如此关切而又焦急的询问,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如果告诉卫东真相,那么会不会给他带来更大的伤害呢? 谢久他......床上的人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关于谢久的点点滴滴,那些记忆仿佛碎片一般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无比困惑和迷茫。 他努力想要拼凑起这些碎片,却发现它们总是缺少关键的一环,无法完整地还原出一个真实的谢久来。 就在这时,卫东突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床上人的脸颊说道: “没关系阿久,如果你真的忘记了我也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只要你能好起来就行......” 床上的人被卫东这番话深深打动了,同时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他该怎么办呢?是继续扮演谢久还是坦白自己的身份呢? 无论选择哪一条路,似乎都会对卫东造成某种程度上的伤害...... 就在这尴尬的时候,门被人再次推开,玄清真人走了进来。 他看见卫东很陌生,“你是?” 卫东却是知道玄清真人的,听说是东家请来相助的,据说是道家隐居的高人。 他赶紧给玄清真人恭敬的行礼, “玄清真人,这病人是我朋友,多谢您施以援手帮忙,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玄清真人:“不用多礼,他能醒来,也是他的造化,世间事多是都有因果的。” 卫东并不十分懂玄清真人话里的意思,但想到他是道士也就释怀,毕竟道士说话总是高深莫测的。 他礼貌的行礼答谢。 玄清真人拿出针袋,要给病人施针。 卫东非常自然的上前帮着“谢久”宽衣,露出上半身。 一会儿的时间,玄清真人就下完针,叮嘱卫东看着,自己去准备药浴的药包,到时间后自己会来起针。 卫东眼睛光明正大的盯着谢久。 现在他头上、胸膛上都是银针,他想谢久睡了那么久,现在被扎针还不能动,身上一定该僵硬难受了。 他搬来一个圆凳,坐在床边,伸出手给谢久的手臂一点一点的按摩。 他手劲正合适,动作娴熟,看来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卫东母亲病重时,翻身都困难,他就试着给母亲按摩。 缓解母亲因长时间躺着而不舒服的身体,时间长了自然就学会了。 “谢久”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个叫卫东的人,看上去还挺养眼的,二十左右的年纪,长相清俊,风度翩翩,身上有股文人的书卷气。 他的面庞轮廓分明,剑眉星目,眼神中透着聪慧和坚定; 鼻梁高挺,给人一种刚毅的感觉;嘴唇微薄,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他的头发整齐地梳理着,微风透过窗户吹过,发丝轻轻飘动,更增添了几分洒脱。 “谢久”眼神从卫东的脸上一路往下。 嗯!他的身材修长,气质优雅,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他的穿着得体,简约中流露出不凡的品味,应该是一个注重细节、有生活品质的人。 这样的人为何会对“谢久”这么关心,那他俩是什么关系? 他刚想张口问问,就对上了卫东玩味的眼神。 卫东挑眉问:“看够了吗?打量的这样仔细,怎么……你还真把我忘记了?一点都不记得了?” 卫东说着不满的手上也多用了两分力气。 “谢久”身体不由得动了一下,卫东赶紧按住, “别动,扎着针呢!怪我!做什么捉弄你。” “谢久”觉得:这个卫东脾气真好,即便是自己不高兴,还能这么温和的和自己说话。 他自言自语: “东……郎中都和我说了,你头里有血块,有可能会出现记忆混乱的情况。 你倒是能干,干脆把我全都忘个干净。” 他分明是有些不满的,但还是给“谢久”找好了理由。 “你看着我陌生,是因为你把忘记我了,但是,这也不能怪你,谁叫你脑袋受伤了呢!” 说话间,手上却兢兢业业的给“谢久”松骨。 “谢久”:就这么容易的原谅了?对谢久也太宽容了吧。 他碎碎念:“我都憋了好几年了,一直想问问你当初为什么突然就走了,杳无音信,连一封信也没给我来过。” 他抬起头,看着“谢久”有些委屈的说: “你就那么不方便吗?连一封信也不能写?我爹白教了你读书那么多年是吧? 你把学到的字,也都还给我爹了是吧,可惜我爹死了,不然他一定拿着戒尺打你手板。” “谢久”心想:你爹胆可真大,这世上还没几个人敢打我的手板。 “哎!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爹你也一定不记得了。” 说着摇摇头,自嘲一笑。 “谢久”:我本来就不认识你爹啊。 “你如今可好,伤的这样重,差一点命就没了!也不知你过去是干什么的?” “谢久”:原来他不知道谢久一直以来在干什么,那还…… 卫东按完手臂,又站起来,弯着腰继续给谢久按摩腿。 “你怎么会招惹那么多厉害的杀手,你浑身上下哪还有什么好皮,真是遭了大罪了!”卫东有些心疼的说。 “谢久”:你怎知我没一块好皮? 莫不是你还趁我昏迷不醒之时,把我给看光光啦! 嗨!你个登徒子,小爷我要不是还没好,非得挖了你的眼珠子。 哼!(¬︿??¬☆) 卫东看着“谢久”气鼓鼓的脸,好笑的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这要是被你娘知道你又惹祸,不得又满院子追着你打。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能折腾呢?” “谢久”心想:我可没有能满院子追着我打的娘。 第109章 认错人 卫东忙活不停,口中也说个不停,“谢久”只是冷冷的听着,并没有搭话。 一会儿功夫,卫东的额头就冒出细密的汗来。 “谢东”盯着那些汗,想说:你歇一会吧,但又怕说多错多,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说什么。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想好要如何对卫东说:我不是你口中的“谢久”。 他如今自己都到了这个地步,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这个人不知道自己是谁,还把自己错认成谢久,那他现在住在这里,反倒是最安全的。 要不,自己就做几天的“谢久”,当然这只能是暂时的。 等终于从这该死的困境之中挣脱出来后,一定要将所有的真相都原原本本地告诉眼前之人。 可是……这样做到底好不好呢? 也许所谓“真相”对于这个可怜虫而言过于残酷了些吧? 罢了罢了,那干脆暂时先隐瞒下来好了。 可笑啊可笑,自己居然会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家伙心生怜悯之情! 想当年那些惨绝人寰之事自己可没少做,又何曾有过半分犹豫和手软? 真是荒唐至极! 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优柔寡断起来了? 更何况对方不过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已,其内心感受与我何干? 即便真如自己所担心那般残忍无比,那又怎样? 反正向来都是铁石心肠惯了,难道还会因此而内疚自责不成? 再者说了,如今自己浑身伤痕累累,又有谁会真心疼惜呢? 不!至少现在眼前这个叫卫东的心疼,虽然他心疼的是“谢久”,但现在自己不就是谢久吗! 四舍五入就等于他心疼我! 啊呸!我tm的中邪了吧! 我堂堂的王爷,岂会需要冒领他人的怜悯?! 卫东犹如一位细心的匠人,精心地为他全身按摩,除了扎针之处,其余能按的地方皆按了个遍,累得自己满头大汗。 他拿起毛巾,在水盆中轻轻洗涤几下,拧干后先为“谢久”擦拭完双手,最后才顾得上给自己擦去汗水。 小厮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碗粥和一碗药,两把勺子。 小厮对着卫东行礼,“老爷,粥好了,我来给先生喂饭吧。” 卫东把毛巾搭在脸盆边上,一伸手说: “给我吧!我来就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小厮就是被卫东挑来的,对他来说,卫东就是他的主子。他恭敬的说: “小的不辛苦,平时清秋姐姐也有来帮忙喂药,石头哥也帮我给先生翻过身。” 卫东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从袖子里掏出块碎银子递给这小厮。 “你做得很好,这个赏你的。” 小厮甜甜的笑,露出两个小酒窝,开心的说:“小的谢主子赏!” 卫东问:“那时我走的急,忘了你叫什么来着?”好家伙,连自己买的小厮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谢久”心想:卫东对新买来的下人,该如何调教这方面的学问,还是太欠缺。 天地良心,卫东原来自己还住在村子里,哪里想过会买下人服侍。 要不是谢久受伤需要人照顾,自己是不会买人买房子的。 他要随商队跑来跑去的,并不知几时才能安定下来。 卫东是真的忘记小厮叫什么名字了。 当时,他全部的心神都放在“谢久”身上,对旁人自然就顾不上了。 小厮年纪不大,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他很爱笑,看上去很讨喜。 他说:“小的原来也没什么正经的名字,后来,还是时郎中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小福。 她说我笑起来很有福气的样子,叫我先叫这个名字,等主子你回来了,不满意就再给我取新名字。” 他口中的时郎中就是时宜,卫东也听出来了,东家起的名字,那自然是好的。 他微笑着说:“这个名字挺好听的,你以后就叫小福吧。” 小福开心的应下,他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呢! 卫东看着床上的人,眼神充满关切地问道: “小福啊,先生这阵子身体状况如何?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呢?” 小福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先生最近确实好很多了。不过他刚醒来那阵儿,常常会头痛得厉害,每次痛起来都让人揪心不已。 有时候甚至疼得在床上打滚,看起来非常痛苦。” “谢久”心说:小子你敢胡说!我才没有,顶多是抱着脑袋晃了两下,晃……算不上是打滚吧。 小福还在小嘴巴拉巴拉的说着: “时郎中说先生脑子中淤血,压着……压着什么了,这几日倒是没见先生再那么疼了。 不过,先生一直也不说话,时郎中说也是正常的,她说也许是血块压着……压着什么地方了。” 小福记不清时宜说的那么专业的话,但大体意思是明白的。 “时郎中说,那里地方被压着的时候就不能说话,等血块被吸收干净,先生就能开口说话了。 时郎中还说,脑袋里面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也许很快就好了,也需要很久,反正也不能把脑袋打开看,所以,就慢慢养着就好。” 卫东把拳头放在唇边,试图掩饰住自己压抑不住的唇角,这些话一听就是自己那个古灵精怪的东家说的。 这次是真的难为东家了,从他那怨声载道的话语中可以听出来。 东家为了医好谢久可谓是煞费苦心。 想来这其中定是经历了诸多波折与困难,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谢久”不禁心生疑惑:这个郎中虽然医术不错,但是敢这样说话,就不怕得罪主家吗? 这样的郎中还能挣到银子吗?! 卫东可不敢抱怨东家的不是,东家能抽出这么长的时间给谢久治病,自己只有感激的份! 第110章 谢久啊 卫东小心翼翼地将“谢久”搀扶起来,让其倚靠着墙壁坐稳。 接着,卫东转身拿来那碗热气腾腾的粥,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然后,他拿起勺子,仔细地搅拌着碗中的粥,确保每一粒米都均匀受热。 完成搅拌后,卫东并没有急于喂食,而是先亲自尝了一口,感受一下粥的温度是否适宜。 当他觉得温度恰到好处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随后,卫东放下自己使用过的勺子,从旁边拿起一把崭新的、未曾动用过的勺子。 接下来,卫东开始一勺一勺地慢慢喂食。 他动作轻柔而娴熟,每舀起一勺粥,都会先吹去表面的热气,再小心翼翼地送到“谢久”嘴边。 卫东的眼神充满关爱与温柔,仿佛手中拿着的不是勺子和粥,而是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 每次喂食,卫东都只舀取一小口,生怕会呛到“谢久”。 他的动作既不急也不慢,始终保持着一种稳定的节奏。 而且,卫东非常细心,使得勺子边缘不会沾上多余的汤汁,整个喂食过程显得格外整洁利落。 “谢久”面露满意之色:这还是个很会伺候人的。 卫东笑着解释,“你忘记了,我娘生病后,就一直是我服侍的,现如今倒是便宜你了。” “谢久”吃完后,卫东小心翼翼地将那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浓浓草药味的药端了过来。 他轻轻地吹去表面的热气,然后用勺子慢慢搅拌着药汤,让其快速的冷却下来。 用勺子带出一滴药汁滴在自己的手背上,觉得温度合适了才递给谢久 “谢久”:这人对谢久也太好了吧,好到自己都有些心生妒忌。 谢久可没那么矫情,一口就干了一整碗药,好象那苦药汤子一点也不苦似的。 卫东眼睛眯了眯,挑了下眉毛,轻笑着调侃: “你如今吃药倒是痛快很多哦,以前,也不知是哪个?吃个药撒泼打滚,耍赖装睡,能用的办法都得用一遍,实在是躲不过了才肯喝药,还得有饴糖相佐才行。 哦!或者是你娘的烧火棍也能镇得住。 现在果然是长大了,懂事了哦。” “谢久”听着都觉得脸红,混蛋谢久以前还干过这么丢脸的事儿?大男人的,吃个药而已!搞得好像...... 现在要自己给他背黑锅,还真是报应啊! 谁让自己现在要用他的身份呢! 我忍! 咬牙切齿的对卫东露出一个“笑”来。 卫东看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你小时候的黑历史老多了,我可是都知道哦。” “谢久”愤怒的瞪着卫东:你这是提醒我要杀人灭口吗? 卫东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回之以微笑! 卫东现在觉得谢久还是原来的谢久,一点都没变。 屋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小福利索的把托盘上的东西都收拾好,头也不回的走了。 见谢久脸上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疲倦之色,卫东心中不禁一紧:毕竟是生了病的人啊!身体肯定比平常要虚弱许多。 自己来时还想着不要打扰他休息的,怎么一见面就忘记了呢! 卫东暗自叹息一声,伸出手臂轻轻扶住谢久的肩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让他感到不适。 然后,卫东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帮助谢久重新躺回床上,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一般。 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轻柔,那么谨慎,生怕自己不小心触动他浑身的伤口。 恰巧此时,起针的人来了。 只见那玄清真人来到谢久近前,先是将谢久身上的银针一一取下,其手法娴熟而灵巧,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待到取完最后一根银针后,他并未立刻离去,而是再次伸手搭在谢久的手腕处,仔细地为其把起脉来。 片刻之后,他皱起眉头,面露疑惑之色,开口问道: \"怎么回事?按说脉象已然平稳,可为何还是无法开口言语呢?这不应该啊......\"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与担忧。” 卫东心中十分忐忑地望着谢久,只见谢久一脸苦涩却又无法言说出口。 其实他此刻并非真的无法开口讲话,只是实在不愿意出言罢了。 面对众人关切的目光,“谢久”无奈之下唯有选择继续隐瞒真相,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法答话。 玄清真人似乎并未对此产生太多疑虑和纠缠,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或许时机尚未成熟吧。”说完便不再多言,径直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卫东将客人送到门外后,玄清转过身来,目光凝视着卫东的面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有时候,命运的安排是无法抗拒的,有些事情早已注定,不必强求,顺着自然的发展走下去即可。” 尽管相面之术并非玄清最为擅长的领域,比不上他那位掌门师弟的精湛技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此一窍不通。 眼前这位年轻小伙儿的面相颇具特色,令人不禁产生好奇;而屋内那人的面相则更是充满了深意,值得细细品味和琢磨。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下山后竟然会碰到如此有趣之事! 然而,我也只能点到为止了,毕竟有些事情实在不宜过多透露。 要知道,这可是牵扯到龙子龙孙的机密要事,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轩然大波。 所以,在处理这类事务时,务必要小心谨慎才行。 吃瓜可以,惹祸上身可就没必要了。 他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 卫东以为玄清真人说的是谢久的病情,心中被这几句话说的不免有些担心。 是不是谢久会留下什么严重的后遗症,还是…… 看来,找机会还是得和自己东家细谈一下,不然不放心啊。 “谢久”心中暗自思忖着,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他不禁开始怀疑,难道玄清真人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对病情的隐瞒吗? 否则,怎会每次见面时,那道目光总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呢? 回想起与玄清真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谢久”越发觉得不安。 玄清真人乃是德高望重之辈,其洞察力自然非比寻常。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让“谢久”心中的疑虑不断加深。 此刻的“谢久”,犹如站在悬崖边缘,稍有不慎便可能坠入万丈深渊。 而那个关于自己身上的秘密,则如同一块巨石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然而,面对这一切,“谢久”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有些事情一旦说出口,所带来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管了,一切以国事为重! 第111章 炸药哦 卫东自归来后,便长久待在谢久房中,未有长时间的离开。 甚至命小厮于谢久房内置一软榻,以利夜间照料尚不能起身的谢久。 谢久毕竟肋骨断了数根,虽经东家时宜给正骨了,然而,伤筋动骨需百日之期,岂能如此迅速痊可。 第一夜,卫东于软榻上浅眠。 猛然间,谢久轻微的呻吟声飘入耳际。 卫东瞬间惊醒,如离弦之箭般点亮油灯,快步走到谢久榻边。 但见谢久面色惨白如纸,额头汗珠密布。 卫东心如焚,焦灼问道:“可是伤口作疼?”谢久艰难颔首。 卫东赶忙检视谢久伤势,惊见其胸口绷带已被鲜血浸染。 卫东心沉似铅,深知事态严峻,遂当机立断,决意再度求时宜来诊。 时宜见卫东深夜造访,心下了然,定是谢久伤势生变。 二人旋即赶回谢久房间,时宜重新为谢久料理伤口。 临行前,时宜叮嘱卫东:“谢久尚不能自行起身,否则伤口恐再度开裂,断骨亦有移位之虞。” 卫东非常自责,都怪他睡得太死,没有发现阿九要起夜。 他以为自己完全能照顾好谢久,所以,让小福回去了。 没想到第一天自己就出纰漏! 于是,他把自己的软榻又挪到了谢久的床边,紧紧挨在一起。 这样,夜间谢久那里有个风吹草动的,自己能第一时间就发觉。 他刚和商队火急火燎的赶回来,路上走的急切,难免就疲累很多。 夜里他睡的沉,谢久想起夜方便,自己没发觉。 谢久自己强撑着起来,但是肋骨断了,哪里能那么快就能好的。 所以,一个不察跌回床上,结果就是伤口裂开。 谢久看着自责不已的卫东,用眼神安抚他,毕竟是自己的错,是自己看卫东实在是睡得很香,难得体谅一次人。 结果还跌倒了,把自己的伤口又摔开了,是他的自以为是惹了麻烦,与卫东并无直接的关系。 卫东抬起头,看着谢久,眼中充满了心疼和愧疚。 “谢久,以后我再细心一点,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卫东自责地说道。 谢久微笑着摇了摇头,真不是你的错。 卫东整理完自己北线商队的账本,到了睡觉的时候,利索的抱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放在谢久躺着的床上。 都是他错,谢久养了那么长时间,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他二次受伤这件事,他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决定白天困倦可以歇在软榻,夜里就与谢久同床而眠。 矫情什么,同窗那些年同床共枕这种事情,他们早就做过多少次了。 如今长大成人,不应该太过纠结。 君子坦荡荡! 时宜都不得不承认,卫东真的是很在意这个朋友的。 没见过自己的二掌柜对谁这么上心过。 也好,这人呐,就不能活得了无牵挂的。 有个惦记的人,才活的有人情味。 不然,总觉得他随时可以抛下一切,就要羽化成仙的感觉。 病人有卫东这么细心的人亲自照顾,她很放心。 时宜这两天和玄清真人很忙的,他们在研究一种威力很大的武器。 起因是,玄清真人某天炼药时脑洞大开,在药炉里添加了很多他觉得有意思的东西。不知怎得就把房盖给炸飞了。 好在这个临时药房,位置设在这个宅子最偏僻的一个角落。 不然,还不得危及其他房间。 这下,玉衡真人终于知道掌门师兄,为何不许大师兄在道观内炼药了! 果然,是自己误会掌门师兄颇多。 道观里最危险的人,原来是大师兄啊! 玄清真人不清楚为何炸炉,但看着站在屋里抬头就可以看见天的天空,也知道自己可能是闯祸了。 但是,时宜却眼神大亮! 炸的好啊! 这不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吗! 前几日,工坊掌柜还来信,嫌弃有个山碍事,但是,想开山确实困难很多,因为那个山是个石头山。 有的山是土山包,这种山就很快就能清理出来。 但是,碰到石头山那就很倒霉了。 毕竟,人工移山用最原始的工具,效率是真的很低。 时宜也在想,自己前世里能开山的工具,想了很多个方案都不太理想。 今日,玄清真人的炸炉给自己提了个醒。 嗨!前世炸药可是被广泛的应用在采石,采矿上,自己怎么能忘记了呢! 因此,这几日,时宜在和玄清真人研究炸药的配方。 炸药的简单配方自己当然知道,但制造出来的炸药威力还没玄清真人炸飞房顶的威力大。 这可远远不够! 所以,后院开启了炸药研究实验,做出来后,玉衡真人就会带着时宜,还有自己大师兄一起到深山里点火实验。 “哐......哐......的炸了几天,效果还是不能令时宜满意。 玉衡真人已经是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原以为也就自己大师兄是不正常的,现在怎么小丫头也被带着不正常了。 时宜:这是科学!科学懂不懂? 玄清真人:终于有人愿意和自己一起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为了方便,时宜命人在山里搭了一个临时实验用的房子。 山中时不时传出来很大声响,有时震得地面都跟着颤动,附近的村民不明所以,不久,就传出来山中有妖怪的传闻。 搞得村民都不敢进山了,这正合了时宜的意了。 自己要做的东西还是要保密的。 所以,在刻意的舆论引导下,这个山久而久之,几乎就没人敢再进来了。 时宜和玄清也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玉衡的耳朵里塞了两朵棉花,翘着腿在草屋里喝茶,不然,他怕自己早晚会被震聋的。 这两个疯子在山里发疯,自己不放心每日跟着,结果就是耳朵跟着受罪。 “哐!哐!哐!” 三声炸响,埋在石头里的三个炸点都按计划分毫不差的炸了。 石头飞溅,三个大坑还在冒着烟,尘土飞扬的老高,落下来又溅起飞尘! 一时间,这个地方灰飞一片,两个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土人冒出来,吓了玉衡一大跳! 玄清真人和时宜却开心的大笑,两个土人露出两口大白牙,怎么看怎么瘆得慌。 时宜却不管这些,赶紧找到刚才炸点的配方,这个是最可控,效果也是最满意的一款了。 她要好好的记录下来,这可有大用。 第112章 谢久 夜晚,月光越过窗户,照进屋里,谢久每天都躺在床上,早就睡足了。 他转头,看着旁边卫东的睡颜,也许是今晚的月亮太过明亮。 他可以清晰的看见卫东光滑的额头、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嫣红的嘴唇、冷白的皮肤,组成了与众不同的卫东, 这是一张令人惊艳的脸! 起码他是这样觉得。 也许,只是因为他对“谢久”总是不同的。 这个世上,除了已经过世的母妃,几乎就没什么人能像他一样无条件的对自己好。 而卫东对”谢久“的好,只因为他是“谢久”,不掺杂任何功利在里面。 他知道这份感情,并不是给自己的,是给真的谢久的。 那又怎样!谢久已经死了,自己顶替了他如今的身份,那就是给自己的。 偷来了这段难得的时间,是卫东对”谢久“所有的善意。 他很享受,也很贪恋! 喜欢就抢过来,何况是卫东自己送上门的。 不要白不要! 自己脑海中,谢久的脸已经渐渐的想起来了,他的确是和自己有几分像的,他是自己的暗卫。 谢久还是少年时,就被他的父亲送来自己的跟前。 谢久跟了自己几年,但也不常出现在自己面前。 毕竟,暗卫是隐藏在暗处的。 想来谢久是不得他爹的喜欢吧,起码是不太重视的孩子。 不然,何必送到自己这里来。 自己虽然是个皇子,但却是不受宠的皇子。 做他的暗卫可没什么出息。 这点,谢久的爹作为暗卫的小头目,不可能不知道。 据他所知,谢久爹爹可不仅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好像是有好几个,都在几个比较受重视的几个皇兄那里。 主子受宠,服侍他的人,地位自然也能水涨船高。 像自己这样的主子,下属是很难出人头地的。 那谢久的爹干嘛把他给了自己,明明那时的他就有权利,可以给自己儿子安排去更好的去处。 该不会他也和自己一样,不得自己爹爹的喜欢吧。 还有,卫东口里的谢久娘,和自己知道的好似完全是两个人。 谢久爹爹的夫人也没住在村子里,这里面是谁在说谎? 还是谢久爹在外面养了外室,才生了谢久这个孩子呢?这个怀疑合情合理。 这些事情的细节他全不知道。 但他知道:谢久为何和自己长得像! 因为祖宗的规矩:皇子能活到五岁,基本上就表示能立住了。 这时,就会在众多孩子中,选择出几名与皇子长相最接近的重点培养。 成年后长相最接近的就会成皇子的替身。 作用嘛:自然是给皇子挡灾用的。 这时皇家特权,即便不受宠的皇子也是皇子。 但是,谢久小时候是个圆脸,与自己并不很像,为何会留下他呢? 自己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这一点他还是记得的。 皇子的替身叫影子。 给皇子做影子条件很苛刻,不但长得要像,还要武力过关。 这两样并不好达成。 那些被选中的孩子,有的长大了与皇子不像了,或者皇子长大变样了,都要被选中的影子经历一些非常手段调整。 非常手段自然是非常痛苦的,自己虽然是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听说过只言片语。 听说有人经历过割皮,也有人被削骨,那种疼痛不是谁都忍下来的,中途死几个影子更是常有的事。 不知道谢久有没有经历过这些。 想来应该不会,好歹也有亲爹护着。 影子平时就是暗卫的工作,只有到了特殊的危险情况,才会出来顶替自己的主子做些危险的事情。 这都是皇家秘闻,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这些可不能让卫东知晓,不然他不得心疼死,要是他直到谢久是自己的影子,就是为了危险时给自己挡灾的,会不会杀了自己。 哼!就他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双手?也就伺候人还行。 自己这次遇险,身边的人都死光了。 谢久是最后一个暗卫了,他没有作为自己的影子出任务,但却死在了暗卫的职责里。 他死在自己面前,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伤重不治而死。 谢久为了护住自己,几乎要命的伤都被他挡了下来,他后背被射中三箭,被砍了多少刀已经记不清了。 即便是这样重的伤,他也没有立即死去。 他拉着自己藏到了一个山洞里,他的伤不停的在流血,可是他们身上的药粉早就用完了。 谢久坐在洞口,可能是觉得自己要死了,他不停的说话。 暗卫平时都很安静。 谢久说:“主子,我要死了,请你一定要把我的抚慰金给我娘,我娘啊,命很苦的。” 他说:“好。” 谢久说:“主子,我不疼,我很能忍疼的,隔壁的那个才怕疼呢!” 他不知道谢久说的隔壁的是说谁,也许他已经头脑不清晰了吧。 谢久说:“主子,我死后,你如果能活着出去,烦请您把我的尸首埋在最高的那座山上,我想看看小时候待过的地方。” 他说:“好,只要我能活着,我一定达成你的愿望。” 谢久说:“主子,我的愿望......这辈子也不能实现了,下辈子吧。下辈子希望能再见到他。” 他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谢久有气无力的笑了:“算是吧!也许他早就已经把我忘了。他那么好,值得更好的人和他相伴,我......配不上他。” 他说:“谢久,你很好,你相好的一定记得你。” 谢久好像很高兴,他笑起来,血从他口中流出来,他也不在意,一味的傻笑,好像是陷在了回忆里。 慢慢的他的眼睛要合上了,他知道谢久也要离开他了。 突然,谢久胸口剧烈起伏,好像是回光返照! 他艰难的从脖子上拽下一个吊坠,留恋的看着它! 好像要把它刻在心中一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他以为谢久已经死了的时候,他的手举着那块黑色的吊坠递给自己。 为什么要给我呢? 你那么喜欢,定是你心上人送给你的吧。 可他就那样举着,胳膊上伤口里的血都快流干净了,还那么执着。 无奈,只要接过来。 刚想问他:是不是要他送给谢久的什么人?多半是他那个相好的。 可是,谢久的胳膊在玉佩被拿走的那一刻,狠狠的落下,他就这样死在了自己面前。 他看过那块玉佩,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但是,是他忠心属下的心爱之物,他还是给带回去再做打算吧。 他随手把玉佩塞在袖口内袋中。 如果,他还能活着回去的话! 第113章 蠢蠢欲动 他堂堂东山王爷! 最后,竟然还要靠着冒名顶替自己属下的姓名才能活着。 也是够惨了吧!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为皇家人是幸还是不幸。 要说起来,他是皇子,从小就该万众瞩目,锦衣玉食,奴婢成群,高高在上。 其实,这些都是老百姓的想象。 皇城里只有受宠的嫔妃生的皇子才能受宠。 母妃不显的皇子,也是可以活成小透明的。 皇帝老婆孩子那么多,他都不记得的儿子,哪里就有好日子过。 不幸的是,他就是那种不受宠的。 直到皇兄即位,几个不受宠的皇子才被提溜出来,为了出人头地,他们也得给皇兄办些差事。 幸运的是,皇兄为人比父皇公正些,只要是没有谋逆之心的,他还是很照顾的。 他也是在这时候才走出京都的。 奉了皇兄的旨意,到边城调查叛军一事。 明明是密旨,不知是谁泄露了行踪,自己才到边城,一路上的追杀就没断过。 他成了靶子。 是谁要害他呢? 想不通! 他强行甩开脑中纷乱的杂念,因为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 一开始疼痛,他就得马上停止用脑,不然,就会被疼痛折磨很久。 他可不愿意自讨苦吃! 转过头,卫东睡得可真安稳呐! 他恶劣的想,凭什么就他自己辗转反侧呢? 他想有个人能陪着。 他抬起头,脑袋缓缓靠近卫东。 近到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睫毛,能感受到他呼吸时温热的气息。 能瞧见他的下颌线条分明,脖颈修长,皮肤真好。 这张脸怎么看怎么顺眼! 就连嘴角下面一颗小小的痣,他现在都觉得意外的好看。 睡眠中的卫东似乎感受到了骚扰,轻轻的蹙了下眉头。 “谢久”的恶趣味突然被唤醒,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卫东靠在他这边的手轻轻拖过来,紧紧握在自己手心里,仿佛在把玩一件珍贵的宝物。 卫东的手指修长如玉,骨节分明,上面那因长期握笔而留下的薄茧,宛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此时的东山王觉得自己一定是病入膏肓了,就连卫东手上那微不足道的茧子,他都觉得是那么独特,那么迷人,仿佛闪耀着异样的光芒,好看得让人陶醉。 卫东的手心比自己炽热,就跟他的心一样。 东山王轻轻捏了捏谢久的手指尖,见他没醒,就想更得寸进尺。 他低下头,用牙齿叼着卫东的一根手指,轻轻的研磨。 卫东不适的脑袋动了一下,好像要醒过来的前兆。 东山王眼睛盯着卫东,就好像山中盯着猎物的狼。 眼中晦暗不明,侵略性十足。 若是被卫东看到,肯定会把他吓跑。 东山王慢慢收敛自己狂野的气息,不能冲动。 缓缓平息自己躁动起来的心跳,小心的把嘴里的手指放下,规矩的给送他回原来的位置。 他一定是病糊涂了! 东山王眸光暗了暗,喉结不觉滑动几下,抬起手,用自己的手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自嘲的笑出来声。 他的舌头舔了一下唇角,咂巴几下嘴唇。 一定是自己素的太久了,才对一个男人动了心思? 他躺好,调整好呼吸,酝酿睡意。 卫东一个翻身,变成背对着他。 这样也好,就不用看着他的脸了,他的脸总是在勾引他做些什么。 嗯!都是卫东的错! 好不容易心里建设了半天,才说服自己,就被卫东的又一个翻身打回原形。 他为什么又转回来了? 卫东的里衣领口因为翻身而微微敞开,白皙的锁骨朦胧可见,这可真要命! 东山王还试图垂死挣扎一下,转过脸不看身边的人。 可心中的蠢蠢欲动,无论如何也压不住,他被自己气笑了! 出息! 他不是纯情的少年,他已经是个知道情事为何的年纪。 何况他还是个皇子,十四岁那年,就开始有教引嬷嬷给他安排通房。 他知道自己心中的欲望代表什么, 可是,这实在是有些荒唐! 他以前可从来没对哪个男子动过心,每年科举的榜眼都有才有颜的,也没见自己对哪个春心荡漾过。 这可真是邪门了! 这个卫东哪里值得自己如此渴望? 他不死心的又转过头来,盯着卫东。 鬼使神差的他又忍不住伸出手,揉捏着卫东的耳朵,宽大的手掌若有似无的贴上他的脸颊。 掌心的触感细腻又温软,摸起来很舒服,他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卫东脖颈处皮肤。 卫东无意识地动了下,却没醒过来。 东山王摩挲的手指顿住,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上,喉结缓慢的滚动了下。 他的手突然就掐住了卫东的脖子,只要自己狠心的一用力,就能轻而易举的折断他的脖子。 看他还敢嚣张否? 睡着的卫东一无所觉,睡得无比安心。 东山王泄气了,他服从了自己的内心,整个人偏头靠近卫东的唇,在距离一寸的地方顿了一下。 然后,义无反顾的贴了上去。 不就是亲一下吗! 没什么了不起,他想着自己就是得不到的才渴望,亲到后也许就会觉得恶心。 然后,自己就可以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安心的睡觉。 没想到,他的唇贴上去后,就不想离开。 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不断往他的鼻腔入侵,呼吸交缠在一起,避无可避的从他每一寸皮肤蔓延开来。 让他本就不太清晰的思绪越发的混乱。 他忘记了接下来的动作,只知道本能的吸吮。 第114章 两小无猜 以前要是有人敢跟他说,他有朝一日会想亲一个男人。 他怕是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了!把那人直接送去见他祖宗。 如今嘛! 只能说世事难料! 这轻轻柔柔的吻,若有若无,不过就是简单贴了几下。 他的心却已经高兴得要飞起来啦! 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与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一样,恨不得从他的胸膛里跳出来。 跳动的太过激烈,他断过的肋骨都已经隐隐发疼。 不得已,他只能终止这个意犹未尽的吻。 房间里,从窗口洒下来的月光,泛着一层淡淡的银白。 昏暗的光线里,东山王单手枕在脑后,侧过脸,看向旁边那人的身影。 这个总是笑着温柔叫自己“谢久”的人。 他白日里看了一天的账本,算盘打的也好,噼里啪啦的比自己弹的琴好听。 他会亲手给自己喂饭,很细心,爱干净,怎么那么多的优点呢?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什么都好的人! 他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在羡慕谢久,羡慕他有这样好的人愿意照顾他,还一直记挂着他。 不过,这小子好像对谢久又不是恋人之间的那种思念,更像是把谢久当成家人。 也许他自己也没搞清楚吧。 大概是谢久还没来得及跟卫东表明心意,两个人还处在懵懵懂懂的阶段。 这可真有意思! 卫东身形单薄瘦削,爱穿着素色的衣服,其实,要他说卫东当穿些颜色艳丽的衣物,能更凸显他的气质。 他太温和了,看上去就是那种很乖的人,容易被人欺负。 反正,他看见卫东总有种想欺负他的冲动,就是浑身这些该死的伤耽误自己的发挥,也恰巧如此才救了他。 东山王这人,平日里对人爱搭不理,好像很随心所欲似的。 其实,只有他知道,不过是用这样的冷淡的性格,来粉饰自己被人孤立和不喜的难堪。 谁不想左右逢源! 谁又真的想做高岭之花呢! 不过是被现实逼迫后,又不肯轻易低头的最后的倔强罢了。 他现在不是东山王,他是谢久。 卫东口中的那个谢久。 梦中的卫东不知看见了什么,唇角向上拉起,露出他漂亮的笑颜。 刹那间,万籁俱静。 东山王脑子里绷着的那根理智的弦,彻底断掉。 他不知道他笑起来有多好看,哪怕是闭着眼睛的。 半撑起身子,伤口牵拉带来丝丝疼痛也没能阻止他。 他好像感受不到疼,低下头,凑过去又向卫东的唇压了过去。 嘴唇相碰的瞬间,他贴上了一个更加柔软的触感。 和他期待中的一样软,呼吸之间都似乎带着香甜,在唇齿间蔓延,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沉迷。 理智在那一次又一次的贴合中渐渐崩掉。 甚至,心中还不满足,想要的更多。 身下的人这段时间累极了,所以,睡的很沉,没有任何抗拒。 卫东发出很轻的一声喘息。 东山王猛然一惊,稍稍退开些距离,仔细看着他的眉眼,好在并没有睁开。 他的手指还捏着卫东的下巴,舍不得放开。 卫东的唇看上去更加的水润,更加鲜红,微微张开一点缝隙,让人忍不住想要更加用力的欺负他。 可惜,也许刚才的动作对伤口不友好,现在,疼痛一阵比一阵来的更清晰,迫使他不得不慢慢的躺回去。 这该死的伤! 在心里把伤他的混蛋诅咒一千遍,希望他们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都得被马车撞死! 敢算计他,他一定会都报复回来的。 出走的理智渐渐回笼。 某种快要压抑不住的念头,即将破土而出的瞬间,又被他狠狠的压制了回去。 添什么乱啊! 能看不能吃,赶快消停些吧! 时间还早,还可以再睡一会,他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躺好睡觉。 又不甘心,拉过卫东的两只手,摆成卫东抱着自己的胳臂的样子。 扬起嘴角,这下满意了。 几经折腾,天朦胧中就要破晓了。 卫东困倦的张开眼皮。 模糊的视线里,一张熟悉的脸庞离他很近,是那个张狂又桀骜的谢久。 真好,又见到他了。 谢久还没醒,卫东也没有立即就起床。 他静静的看着睡梦中的谢久,没了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模样,还挺英俊。 渐渐清醒,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搂着谢久的一条手臂,他赶紧看向谢久,怎么会这样。 趁对面的人还没醒,赶紧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手一点点的挪开。 还好没被谢久发现,不然,肯定被他不知怎么嘲笑呢? 以前,他就是这样的恶劣。 抓到自己的一点小把柄,够他私下里在自己的面前嘲笑半年的。 多幼稚的事都要拿来捉弄他。 别看他现在说不了话,那双眼睛里翻滚的情绪,他一看便知。 平时在心里也一定没少说自己的坏话。 为什么他这么讨厌,自己却不真的对他生气呢? 大概是谢久他只允许自己欺负人,却不许村里的其他孩子欺负卫东。哪怕是长得比他高比他大的孩子,他也敢为了卫东与人家打在一起。 村里的孩子因为卫东的爹爹是教他们的夫子,平日里对他们非常严格,他们不敢在爹爹的面前造次,就在私下里对他很排斥。 谢东每次都会挡在他的前面,把那些不怀好意的孩子都修理一遍。 不久,隔壁的小院就会传出来谢久娘追着他打的叫骂声,大抵是又有被谢久打哭的孩子,带着家里的大人来找谢久娘告状了。 卫东劝谢久不要再惹事,免得挨打,谢久每次都很不高兴几日不理他,即便是还赖在他的床上打滚,但是,他就是能做到不和自己说话。 卫东不太愿意惹谢久不高兴,后来,就不再劝他了。 他这个执拗的性子,打人家一身伤,自己又何尝不是被人家打了一身的伤,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 回家还要在被他娘打一顿,多不划算。 他自己不过是被那些小孩子推几下,骂几句的,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毕竟小孩子都是怕夫子的。 他们背书背不下来,被爹爹打了手板,一时气不过,只能来找自己的麻烦。 自己装作不在意就行了,何必要谢久一个人和一群坏孩子打架。 虽然,每次谢久都能赢,但是卫东总是很心疼。 第115章 山庄 时宜这边开山火药已经做好了。 他让玉衡真人带着这些成品送去工坊,要他们按工期把那座碍事的石头山炸开,有了火药的帮助,就不能耽误后面的进度了。 玉衡真人的任务是:要教会他们使用这些危险品,如何规避风险。 火药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弄不好就是要人命的事故。 只有玉衡真人亲自出马,她才能放心。 卫东兄弟的伤,已经度过危险期了,虽然还没好利索,但也没有大碍了。 日后好好养着也就是了。 慢慢恢复就行,每日扎针有玄清真人呢! 留下玄清真人在这里继续给他治疗。 正好这里的设备也算齐全,玄清真人还要在这里搞一些药品方面的研究。 他留在这里一定不会寂寞。 卫东刚回来,商队回来一次后,大约也要休整个十天八天的,才能再一次出发。 这几天卫东都在,自己正好可以去看看故人。 吉安离会贤山庄不算太远,她很久没有去看望来福叔他们了。 何况,她的假期本就应该到处游玩的,现在麻烦的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也该继续开始上路了。 决定了,明天就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 来福叔,时宜来看你们啦! 时宜骑着小毛驴阿三,悠哉的走在乡间小路上,狭窄的田间小路边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车前草。 刚刚和阿三在普及草药知识,说的正是这车前草的药效,阿三的大耳朵时不时的动一下。 时宜单方面的认为阿三是有好好听讲的,所以滔滔不绝的讲的来劲。 正在此时几匹快马从身边跑过,扬起的尘土飞扬呛了一驴一人个措手不及。 时宜讲的投入没注意吃了一口灰尘,呸呸的往外吐口水。 阿三不满的扯开驴嗓嚎叫,“啊—呃—啊—呃!” 时宜一边挥手试图扇走尘土,一边安抚阿三道: “快别叫了,你越叫不是得越吃土吗?乖啊…乖…” 阿三不理会时宜,仰起脖子闹脾气,继续抗议的干嚎。 “嗨!怎么不听劝呢,你再怎么叫唤,他们也不会回来给你道歉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 时宜晃着脑袋,就像教书 先生读书时的样子。 “阿三呀!作为一头驴,你得认清现实啊,虽然你也有四条腿,可是你的小短腿,是跑不过那些马儿的大长腿的。” 阿三终于嚎累了,烟尘也消散了,又嘚啵嘚的走起来。 时宜还在跟阿三絮叨: “阿三啊,多学些知识你,以后就和其他的四条腿不一样了,你要做个讲文明、讲礼貌的驴,知不知道?” “嗤嗤……”几声憋笑声打断了一人一驴的友好交流。 时宜循声望去,两个骑马的男子赫然就在身后。 其中一人肩膀一抖一抖的,疑似在极力忍耐着要出口的笑声。 “你要笑就笑出来吧,在这么硬憋着,我怕你一会儿掉下来。”时宜扬起小脸很认真的说。 “哈哈..哈哈…哈哈…艾玛可笑死我了,你这小姑娘咋教一头驴道理,它能听懂是咋的?” 时宜一脸严肃的说: “驴听不懂人话可也在听啊,人倒是能听懂却不肯听啊!有什么办法呢?” 呃…这怎么感觉不像好话呢?大汉挠了挠头没想明白。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男子低笑出声: “小姑娘,我可没得罪你啊,你别把我骂进去啊。” “咦,她骂人了吗?”大汉不解。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小姑娘,刚刚他们骑马跑过,你被扬了一身尘土不高兴,也是应该的。不过事出有因,请你多担待,我代他们给你赔个不是。”说着真的双手抱拳,向时宜拜了拜。 时宜看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两人,说是赔礼马都没下,敷衍的够潦草的。 还不是欺负她是个小姑娘吗!(ˉ▽ ̄~) 切~~ 没诚意! 看时宜无动于衷,男子从袖袋里掏出一小块碎银扔给她。 时宜接住一看是银子,抬头看向抛银子的那个男子,问道: “你是有什么事要问我?” 男子有些意外的再次打量这个平平无奇的乡下丫头, 心想:还挺聪明的。 也不和她费口舌,直接询问: “打扰姑娘,想请问距离此处还有多少里能进城?” 他该是把时宜当是本地姑娘了。 时宜看了一眼银子,莞尔一笑:“要进城啊,还要有六十里才能进城。” “听见了吧,不远了,前边就是永州城了。”他转头和大汉说: “咱们先一步到城里打点好,主子晚点也该到了。” 大汉点头称好。 男子拱拱手匆匆谢过,两人骑马飞快的消失在视线里。 时宜看人已经走的没影了才笑起来: “阿三,你看到了,我没骗他们,我说还有六十里进城,可是没说是进的永州城对不对?” 右转六十里进的是泰安城,他们自己跑错了可不能怪到她头上。 谁让他们偏要问她的,她时宜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这群傻瓜!一定是在山脚那岔路口就走错了。” 明明是他们呛了自己,还假模假样的给自己道歉,以为自己是个乡下丫头没见过银两,扔给一块银角子都高高在上的,忍不住的让人想戏弄一下他们。 他们何尝不是看着自己是个小姑娘,就逗弄自己来着,必须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 时宜拉了一下缰绳,阿三抬头斜眼回看。 “阿三,咱们回山庄吧,偷跑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估计石头和清秋现在该着急了。” 这里是永州城和泰安城接壤的地界,这里有很多个农庄,其中一个很不显眼的农庄是时宜以前买下的。 她给起名叫会贤山庄。 不知是不是上一世的遭遇,导致她很有危机意识,喜欢到处买田买房,喜欢给自己多备几条后路。 何况自己的人那么多,创业的时候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有的伤残了也得有养老退休的地方不是。 他们不愿意住进“养育堂”,所以,就给他们安排在这里了。 这个小农庄就成了给出任务受伤了,在此疗养的一些护卫兄弟们的一个落脚点。 过去刚和白家合作之初,白家当时境况很不乐观。 时宜想快刀斩乱麻,在最短的时间打通商道,顺便帮助白家摆脱一些对手的纠缠,不免手段就激烈了一些。 所以仇家自然是有的,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和自己出生入死的伙伴,她都得小心善后。 她准备了很多房产,相当于安全屋的作用,城里乡下都有。 这几日游玩到附近,她就想来这个农庄看看。 看他们伤都养的很好,过的也很安逸,她也就放心了。 第116章 扰人清梦 时宜刚进了庄子大门。 一个老农打扮的人,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时宜的身边,一伸手阿三的缰绳就到了他手里。 “来福叔,我回来了。”时宜看着来人,笑眯眯的打招呼。 “东家,清秋看不到你急哭了,石头现在还不知在哪里寻你呢。”来福叔简单的交代了下,就把驴牵走了。 时宜……呵呵,果然……自己惹哭的还得自己哄啊 把手放在嘴边,圈成一个喇叭状: “清秋啊,我回来了。“ 刚喊完,就见一个小丫鬟风风火火的跑出来了,一边跑还一边抹着眼泪。 时宜假装没发现清秋哭鼻子,踮起脚揉了一把小丫头的头发,轻快的说: “阿三想出去吃青草了,我劝不住,就陪它溜达了一会儿。“ 阿三表示不服,你可做个人吧。 来福回来时,身后跟着个半大小子,来福吩咐一句: “柱子,姑娘回来了,去把石头叫回来,估计在西岗那边。“ “是,师傅。“柱子口里答应着,转身给时宜行礼后,就直奔西岗而去。 时宜看着柱子的步伐轻快,落地却轻,很有来福叔当年的风范。 “来福叔,你这徒弟轻功很出色嘛!有你当初的风范哦。“ 来福平时是个棺材脸,但一说到柱子,他就掩饰不住的透出得意之色。 他无儿无女,就这一个徒弟,可谓是倾尽了他全部的心血。 “他也就这点拿得出手了。”嘴上却不以为然。 “东家,今晚上老头子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罐鸡,已经焖仨个时辰了肉香骨烂,可要尝尝。” “嗯嗯…..要的要的。“时宜点头如捣蒜,口水已经泛滥成灾了。 来福叔的罐鸡,那可是非常地道的。 遥想几年前,时宜是实实在在的吃了两年苦的。 风餐露宿饱经风霜,来福叔的罐鸡,在那时成了时宜为数不多的安慰她五脏庙的佳品。 就是如今回味起来,还是口齿留香,不能自已。 来福叔笑了,颠颠的去起罐了,时丫头对他的手艺还是这么认可,他很满足。 太阳西斜,转眼已经黄昏。 乡间小道上一队人疾驰而过,马上的人咬牙切齿,太可恨了!竟然走错那么远,差点耽误爷的大事。 该死的,竟然让一个村姑给耍了,那丫头就祈祷千万别碰到小爷,不然一定给她好看。 哼! 被他惦记的姑娘正在吃着鸡腿,喝着果酒,欣赏着落日余晖,一派悠然自得。 疾驰的马儿跑了一天,很是疲惫不堪。 马上的公子心疼,却仍是狠心的抽马狂奔。 无论如何得接应主子,不然他不能安心。 驾!驾…… 半夜时分,几匹快马又飞奔在这条乡间小路上,这已经是今日里他们第三次经过这里,当真是和这条路有缘啊…… 可惜这次稍显狼狈,马上的人大多带伤,白日里和时宜说话的男子,后背上还插着几只箭羽。 他来不及处理伤口,拼命的护住那匹枣红马上的那个人。 可惜,此时他想护住的人也受了伤,今日他们中了埋伏,损兵折将, 只怕凶多吉少了。 男子心中渐渐有些绝望,他的力量在受伤后快速流失,他还没能把主子带离危险。 焦急的神色很少见的出现在主子脸上,想来主子也要撑不住了,可是这里离永州驻军越来越远,这可怎么办? 一咬牙,他大声说: “主子,前边山脚就是岔路口,我引伏兵往泰安城跑,你带人翻山抄近路去永州城驻军……“ 没等他说完就被打断。 “不行,一起走!” 现在分开走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现在就剩这几个人了。 去永州的路已经被人设伏。 今日他们几个人,不可能有机会踏上去永州的路了。 但是,想收他的命,也得看自己答不答应。 不能这么被动挨打了,否则,今日他们怕是要都撂这里了。 “我们到山脚下那个岔路口做些痕迹,让他们以为咱们去了泰安和永州方向。 咱们全体都上山。“ “是!”所有人都低声回应。 一群人很快消失在山林中。 紧接着一大队人马也到了山脚下,有个下属恭敬的对领队的人说: “看样子他们兵分两路了,一路去了泰安城,一路去了永安方向。“ “他们这是还不死心啊!好啊,那就看他们有没有命进永安城,哼!咱们兵分两路去追,务必把他们都处理掉。“ 他眯了眯眼,看了一眼岔路口的山,吩咐道: “再派一队人进山搜一搜,一个也不许放过。” “还有附近的农庄也给我搜上一遍。” “是!“ 呼啦......一下兵分四路,都有人带领着追出去了。 这一夜兵荒马乱注定是一个不安生的日子。 这一切时宜都不知道,她在美美的睡觉。 柱子晚上练功回来,看到了搜查远处庄子的兵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回来告诉了他师傅来福。 来福本来不在意,但看了一眼时宜所在的方向,还是吩咐徒弟: “给院里的你几个师叔都知会一声,都有个准备,别让人惊了东家,真要是有人不长眼,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老胳膊老腿的还能动一动。” 第117章 搜查 “哎!我知道师傅。”柱子转头飞奔进院里,通知师叔们去了。 不一会儿,搜查的士兵就到了农庄门口。 刚一敲门,来福就把门打开了。 “哎呦!兵爷这是有何公干?这大半夜的……” 没等来福话说完,就上来一个兵一把推开来福。 “搜查逃犯,不得阻拦!” 一挥手,几个大头兵一起就挤进了大门,来福没有硬拦。 站在门边阴暗处,手里悄悄的摸出了几个暗器。 就这几个人,他有把握无声无息的干掉。 但是,不得不考虑外面还有其他的兵丁。 想了想,来福还是跟在这几个兵后面,一起进了院子。 当兵的搜查跟抄家差不多,看着被摔坏的农具,来福有些不高兴。 这时,院里的几个师弟也走出来,看着兵丁眼神不善。 领头的还算有点眼色,对几个兵斥责了几句: “你们几个手下都轻点。” 那几兵散漫的应了几声,到底看着院里出来的人不少,收敛了一些。 看着人家坦荡荡的样子就知道,这家庄子应该是没藏外人。不过他们还是得查,上面的命令,谁敢不听呢。 何况,借此机会还能捞点油水。 来福等这些人翻了一会,才拿了一个荷包塞给刚才斥责手下的那个兵,看着就是他是个领头的。 “兵爷辛苦,几个小钱不成敬意。我家女眷胆子小,还请各位都收着点神威。” 几个兵看着一包孝敬,还算看得过去,就象征性的搜了几下,就收队赶往下一个庄子了。 等人一走,来福赶紧关紧大门。 转身对几个师弟说: “不知道搜什么人,虽与咱们无关,这几日还是警醒点,别招惹麻烦。” “我们都晓得了,大哥你去休息吧,这几日我来守门。” 石头早就听到声音悄悄的摸过来,看明白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转告了时宜后,就在附近警戒着,一夜没怎么睡。 时宜没心没肺的睡得很香。 之前疫病期间,为了支持鲁向生的伟大事业,没日没夜的忙碌了好几个月,真心是累的不轻。 前段时间,又被二掌柜给奴役了这么久,她可太辛苦啦! 她的理想生活是睡到自然醒,做个咸鱼不好嘛! 这几日在来福叔这里,才真正的身心放松,无忧无虑的松懈下来。 吃完早饭,决定和阿三再踏青去。 清秋今日说什么都要替她牵驴,石头也不声不响的跟着,还没出大门,柱子也被来福叔派过来,时宜…… 她只想和阿三一起出去玩的,这队伍有点超编啊! 但是能拒绝吗?很显然不能啊。 时宜想着要不……就不出去了? 多少有点不甘心呀! 调整一下计划,带领大家一起野餐,不就两全其美了嘛! 我真是个机灵鬼! 叫清秋准备了些东西,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奔山上去了。 从清秋的篮子里摸了一个果子啃,时宜骑着小毛驴晃悠着走着。 阿三看时宜啃的香甜。 驴头也奔着清秋的篮子使劲。 清秋摸了摸它的头,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果子递给阿三,小毛驴很高兴的就着清秋的手,啊呜……啃了一口。 石头咽了咽口水,没吃就觉得嘴里口水有点泛滥,因为那果子在庄子里他吃过,是真的酸啊! 不知道东家和那头驴,是怎么吃的那么津津有味的。 到了山里,找了一个靠近河边不远的地方,他们各自忙碌起来。 清秋在附近捡些干柴树枝,柱子拿着弓箭要去打猎。 阿三撒欢的到处乱跑,时宜也不管它。 反正一会儿,它就会自己找回来。 时宜也想打只山鸡啥的,把袖箭安装好,随便挑了个方向就进了林子。 石头搭弓射箭,一只飞禽很倒霉的就被射下枝头了。 他的准头很好,以前,为了吃上饭,那都是需要搏命的,爹为了让他活下来,在学武上是严要求、高标准的执行的。 弓箭一道上,他还算有点天赋,拿来狩猎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 因为就只有他们几个人,不需要太多食材,所以他很挑剔,口感不好的他都不惜的猎。 所以他挑挑拣拣的,寻觅合适的猎物,并不着急。 咕咕…… 咕咕…… 石头听到了,他眼睛一亮,这是七彩山鸡的叫声。 他小心的躲避树枝,悄悄的靠近。 果然一只山鸡在山坡上,用爪子时不时的刨两下土,然后用它尖尖的喙啄食着土里的小虫。 石头搭弓瞄准,耐心的等待时机放箭。 正当他调整好呼吸,马上要放箭的时候,一只箭羽疾射而来。 山鸡的头被狠狠的钉在了地上。 石头一惊,这山上还有其他人? 他咽下惊呼,闭紧嘴巴,小心的警戒,想看看射杀山鸡的人是猎户? 还是什么人? 过了一会,树丛中才走出来一个人,个子没有自己高,眉目清秀,但听走路声音很轻,姿势专业,捡起山鸡就走的干脆利落。 石头断定这是个练家子,不太像猎户啊。 石头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果断放弃。 果然,动脑的事情自己不擅长。 只要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就行,这么大的山,还怕猎捕不到猎物吗。 石头很宽心的继续寻找猎物,没有被影响。 待他走后,不远处的树后闪出一个人,看着石头走远对自己的伙伴摇摇头,悄声退走。 石头刚刚自己已经身陷危险而不知,还傻乐提着自己刚猎到兔子往回走。 柱子没走远,就在河边附近捡石头,搭建一个简易的炉灶。 时宜进入林中,一开始也是在专心找猎物,不过一会儿,她后知后觉林中过于静谧了些。 连鸟叫都没有,这太异常。 她若无其事的拐出了林子,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这林中太不正常了,太安静了! 第六感告诉她:有危险! 她一边采着花一边哼着歌,不一会儿就回到河边。 河边清秋已经燃起了火堆,石头翻转棍子,仔细的烤着兔子,时宜平息乱了节拍的心跳,缓步走向火堆。 “阿三回来了吗?”时宜问清秋。 第118章 挖坑埋了 “刚回来一会儿,又去那边了。”清秋指向石头后面的方向。 “哦!那先不管它,估计一会就回来了。”时宜漫不经心的回答。 找块石头坐下来,看着河水思量着心事。 清秋给石头打着下手,阵阵肉香飘来。 时宜突然看见清澈的河水里有鱼游过,打断她的思绪。 “有鱼!”柱子放下刚采来的野果,拿了一根烧火棍削尖后递给时宜。 时宜有点懵的接过棍子,看见柱子已经摆好姿势,准备扎鱼了。 哦!原来是这样。 时宜也学着柱子的样子举起棍子,静静等待了一会,鱼儿果然又游过来了。 时宜和柱子几乎同时向水里的鱼插去,结果,时宜的棍子上空空如也,而柱子的棍子上扎了一条不小的鱼。 果然,这看似很简单的事,也是需要技术的。 没抓到鱼,却收获了一身河水,时宜找到了抓鱼的乐趣,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和狡猾的鱼较量。 在石头已经烤好兔子,发出阵阵肉香的时候,时宜终于捕获到了一条不大的鱼。 柱子处理鱼很是利落,开膛破肚,刮鳞去腮,顺手还在鱼身上划几刀,鱼肚子里塞满了香草。 这样烤出的鱼没有腥气。 河边飘荡着鱼香,肉香,时宜吃的欢快,几个人都吃饱了还有剩余的。 吃饱喝足几个人用土把火灭了,压的严实。 在山中对火尤其要小心,一点火星都有可能酿成火灾,所以进山的时候,大家用火都很小心。 就在时宜几人准备下山时,偏巧就遇到了一个重伤的人,倒在了下山的必经之路上。 哦!好巧啊! 今日时宜总感觉有些不踏实的感觉,现在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好像更证实了自己的感觉。 不管这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倒在这里,这都注定是个麻烦与危险。 山下时不时的有人搜查,也许就是找这个人呢? 时宜看着柱子拨开这人挡在脸上的头发,露出了一张有些眼熟的脸。 欧呦,原来是他啊。 就是前几天在路边跑马,喂自己吃土的其中一人。 自己还给他指路来着。 时宜摸着下巴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见死不救,毕竟这些人傲慢无礼,一看就是高高在上的那些令人讨厌的人。 不过,这个人当时身边可是有一大群的护卫的,是怎么落得这个下场的。 果然人品太差了吧! 遭报应了吧。 时宜到底还是蹲下身,检查起这个自己很讨厌的人,一边摸脉一边翻开眼睑观察,不一会就得出结论。 这个人受的外伤很多,失血过多又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导致现在发烧了,伤口也发炎红肿,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这样的伤在这里,就是等死这一个结局。 时宜很纠结,对柱子说: “这个人伤的很重,我要给他治疗,这山上可有藏身的地方?” 柱子在这里长大,只有他最了解这山中的情况。 柱子皱眉想了一会,道:“我知道的山洞倒是有一个,不过离这里有点远。” 说完指向一个方向:“在那个山头,以前,我们进山打猎赶上来不及下山的时候,就会去那里。” 时宜没有犹豫,给伤者喂了一颗丹药,就决定带人去山洞那里再救治。 现在这种情况,是万万不能带人回庄子的。 搜查的官兵随时可能上门,不能给庄子招灾。 救一人而陷一个庄子里的人于危险中,这种事,时宜是不会做的。 所以把这个人安置在山洞中,再给他治伤,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人的命了。 柱子说的山洞,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好,这里有干草,还有一些瓦罐,看来之前他们是在这里煮过东西吃的。 第三十五章 救个人 柱子把人放到干草上,清秋把瓦罐拿出去清洗,石头收拾山洞里杂物,看什么能用得上就拿过来。 柱子给时宜打下手,用清秋打回来的清水,给伤患清洗伤口,时宜根据不同的伤口处理着。 伤药一瓶见底了,还没处理完,可见这人身上的伤有多少。 柱子见时宜给伤口缝合,瞪大了双眼,没见过把人的伤口像缝衣服似的缝起来。 柱子:“东家,这人不是我们附近的人。” 时宜:“嗯” 柱子:“他这伤看着,不是一日两日能好的。” 时宜:“嗯” 柱子:“把他放在这里,得有人看护。” 时宜:嗯“ 柱子:“这里我熟,要不就留我照顾他吧。” 时宜:“不行” 这人明明有那么多的同伴,不可能单独出现在这里。 要怎样把他的同伴引出来呢? 呵呵,想算计人的话,她可是很熟练的。 她就不信没人帮忙,这么个重伤的人,会那么巧的出现在她下山的必经之路上。 他们想算计自己,自己还不能反算计回去了吗? 必须能啊。 虽然治病救人,是医者的责任与义务,但这并不代表可以任由其他人算计自己。 无论是敌还是友,她都不愿意被动接受,道德可绑架不了她,她啊!可没那玩意。 何况刚才在林子里,她总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看来那时她就被人家惦记上了。 既如此,她就有办法,让藏在暗处的人自己跳出来。 时宜:“我们谁也不能留下,山下还有官兵在巡查,这时候不能给家里找麻烦。” 柱子:“那这个人怎么办?” 时宜:“我们已经给他救治了,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他自己的命喽。 要是有人照顾,自然是能活下来的可能性更大些。可惜……” 柱子:“那我明日悄悄的来给他送些东西,尽人事听天命吧!” 时宜:“呵呵……” 时宜不怀好意的笑声,惊吓到了几个小伙伴,他们不解的看着她。 时宜随即笑容一收,扬手对石头和柱子说: “到外面找个显眼的位置,去挖坑。” 第119章 恩将仇报 “挖坑干什么?”石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挖坑当然是埋人了!” “这个人还没死呢吧?先挖坑是不是有点不太好。”石头委婉的提醒。 “不挖坑怎么知道,这病人的背后还有没人?被算计了可就不好了。” 时宜满不在乎的说。 若是真有人看着,她就不信暗中观察的人,能无动于衷。 石头:“虽然不知道东家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听你的。”时宜满意的点点头。 柱子也无异议,反正他师傅也是让他听东家的。 东家让挖坑那就挖呗。 挖坑二人组,在洞外不远的一个开阔地卖力的挖起来,不一会林中有人大惊失色的跑走了。 “老大,我看见他们在…在…在…”汇报的人太过震惊说不出来后面的话了。 有人在他背后使劲一拍,这人好像醒过来一样。 “那几个半大孩子,他们在挖坑。”他终于把话说完了。 “什么?难道是子盛…...没了…...?”一个大汉艰难的说道。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准备的不是吗? 伤重成那样了,子盛自己都不肯上药了,就是觉得自己生还的机会很小,要把药留下来给有希望活下来的人用。 老大不肯,坚持给他用药,子盛后来就自己偷偷溜走,就是为了自己不连累大家吧。 但是,他们怎么忍心呢。 恰巧看到有一行人上山。 想着也许这些人能救子盛一命,才把子盛挪到山路上的,哪知道这么快子盛就没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折腾了呢。 起码子盛能安然的在他们兄弟身边啊。 也不会被人随便挖坑埋了呀。 “都怪我出的什么破主意,一群半大孩子能帮上什么忙?我是昏了头了我。”大汉懊恼的恨不得给自己捶死。 “老大,不能让他们把子盛给埋了呀,就算是…也要把他带回去,不然咱们拿什么脸面对子盛的爹娘啊。” 大汉含泪说完把脸扭向一边,不敢看老大。 被称作“老大”的人看了眼身边的一人,那人立即上前: “我去看看,你们别轻举妄动。”这是个身量很高的人,他嘱咐着。 “老大“点头,对他打了个手势。 大高个低头行礼后,转身就消失在大家的眼前。 无疑这是个轻功好的。 山洞里,时宜终于结束了治疗过程,清秋给昏迷的人喂了点水,不安的看向时宜: “东家,这人还能醒过来吗?” “不知道,那得看他的求生意志了。反正我们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两瓶药粉都用没了,这么多伤口,血流那么多,不昏迷才奇怪。 没死都是他命大。 看着放在地上的空药瓶,时宜一阵心疼。 这可都是好药,代表着值很多银子! 至于能不能醒过来? 说实话她也没底,毕竟这人已经高烧不知多久了,还没法好好的给他补血。 就这野外的条件,想活过来还是挺难的,主要是营养也跟不上啊。 要是在庄子里,能活下来的胜算起码能提高两成。 这时那个“大高个”悄咪咪的摸了进来,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偷看着洞里的情况。 清秋用瓦罐煮了些鱼汤,烤鱼时没吃完的鱼,派上了大用处。 清秋从小在家就做很多家务,所以熬起鱼汤有模有样的,不一会鱼汤的香气就飘满山洞。 清秋:“小姐,鱼汤好了要喂给他喝吗?” 时宜:“晾凉了就给他喂,要是喝不进去,估计就没救了。” 清秋:“我听石头说,小姐的药是天下最好的药,死人都能救活的。” 时宜:“你听石头吹牛的话也信?哪有起死回生的药啊。” 清秋:“石头说,那个叫玉衡真人的,就是被人一剑穿心,哦那个被捅死了,结果小姐你给他喂了药,就又活过来了。 后来还活蹦乱跳的和人打架呢!” 时宜哭笑不得,玉衡那样的仙气飘飘的人,要是知道被说成活蹦乱跳的,不知道会不会一掌劈了石头。 时宜:“玉衡本就是内家高手,就算没我的药他也死不了的。石头这人大嘴巴,他说的话水分太多,不可信的。” 玉衡真人的心脏长得也是很有个性,与常人不同,所以,才成功躲过被人一剑捅死的命运。 清秋:“石头说小姐的药,在江湖中也是有市无价的,一般人没关系,就算用黄金也买不到。” 时宜:“被石头忽悠了吧,没关系的人主要是不认识我啊,就算我想卖给他们也没机会啊。 我怎么可能有黄金都不收呢?是不是傻?” 清秋:“是这样吗?”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好像没哪里不对,彻底迷糊了。 躲在角落的“大高个“大惊! 这个不起眼的村姑,竟然是江湖中那个很有名的神医吗? 年纪这么小? 不可能,也许是神医的什么徒弟? 这太骇人听闻了,谁能相信和神医有着关联的是这小丫头?还让他们遇到了?还是…… 不能吧? “大高个”深深的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虽说是人不可貌相,但这个小丫头也太小了点吧。 “大高个”深深的觉得自己的脑子不灵光,他要把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告诉”老大”。 刚要离开,感觉到有人要进来,赶紧又躲在暗处。 石头大步流星的走进来,看到清秋怀疑的眼神很是不解,这丫头怎么这个眼神。 对时宜道:“东家,坑挖好了。” 时宜:“嗯,你把那个人脱下来的血衣里面塞上干草,拿去埋了” 石头:不是埋这个要死的人吗?埋个假人这是要糊弄什么人? 虽不知具体,但还是坚决执行东家的决定。 用干草做了一个假人,穿上血衣后背了出去。 石头没想明白,但是躲起来的“大高个”听明白了。 心想要坏事,他的兄弟们看到要埋人肯定会露馅的。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但是被站在洞口的时宜给阻了出去的路,只能干着急,期盼兄弟们都清醒点,别被这个鬼丫头给骗了。 他看了看满身被包扎过的兄弟,心中总算是有些安慰。 起码现在这样,自己的兄弟还能有一线生机。 他眯了眯眼,神医嘛?! 正是他们现在需要的。 第120章 斗智斗勇 柱子和石头抬着草人,像模像样的跟真的抬一个人似的,把“人”放进坑里后,立即就开始往下填土,眼看就要埋上了。 藏在林子的人们按捺不住了,“┗|`o′|┛ 嗷~~”的一声就冲出来。 没人能体会傻大个现在的心情! 一看自己弟兄果然要被埋了,林子中的人都忍不住的一个个的跳了出来。 大喝声:“住手!放下子盛!”不绝于耳。 石头和柱子被跳出来的一大群人吓了一大跳。 时宜却被逗得乐不可支。 角落的“大高个”气的脸都黑了,这群笨蛋,不是叫他们不可莽撞的吗?! 真不想承认自己和他们没脑子的夯货是一伙的。 太掉价了! 但是,看着洞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狐狸,更气了! 磨了磨后槽牙! 很好,死丫头敢算计他们。 一步越了出去,一手扣住时宜的肩头,一手掐住时宜的脖子。 时宜:哎?卧槽!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石头:我去,我东家被人拿住了,怎么办?怎么办? 柱子:我现在抽刀过去拼命,会不会来不及? 清秋:“啊……放了我家小姐,你们是什么人?想干嘛?” 没想到,还是这个小丫鬟的反应最正常啊。 坑边的一群大汉:那个谁他在干啥? 抓一个小丫头干什么? “大高个”看着他的笨蛋兄弟们闭了闭眼。 越看越气,还是不看的好。 专心对付手上的小狐狸吧。 “我只要稍一用力,你的脖子可就断了,不知你~还能不能接上?小神医。” 他故意拖长语调低声道。 我去,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时宜:“什么神医不神医的,你这么大个人欺负小孩子,你好意思吗?” 时宜鄙夷的对挟制自己的人说,一点也不害怕。 坑边的兄弟们,都觉得自己家的这位兄弟,多少是有点丢人啊,就这么个小丫头用得着动手吗? 何况,他们觉得自己也未必能做出这等以大欺小的行为。 多少有点羞耻啊。 一群人中也有几个脑子好使的,听了自己兄弟的话,多少有点不可思议。 椕子叫这个黄毛丫头“小神医“,不会是他们以为的那个神医吧? 时宜手指一动,就要动手,一把毒药不信放不倒这个傻大个! 傻大个好像猜测到了时宜要有行动,立即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并且警告说: “小神医最好别动,不然,我不小心用错了力道,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何况我如果出一点意外,你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时宜:算你狠,我不动,看你要如何。 看到时宜放松下来的肩膀,傻大个笑咪咪的说: “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的。” 时宜:你掐着我的脖子说你没恶意,你猜我信不信? 傻大个:“现在这种情况也是无奈之举,不然我怕小神医不能好好的听我说话。” 时宜:现在这样,我依然想弄死你。 傻大个:“我等都不是坏人,我是官府的人。” 时宜:“巧了,山下也有官府的人,你们敢不敢去找他们。” 傻大个着急道:“我等真的是官府的人,山下的人虽然也是官府的,但是他们通敌卖国要谋反. 我等发现了他们的阴谋才被追杀至此。 只要我等能顺利到达军营,就能反制这些乱臣贼子了。” 时宜:“你说的这些于我们升斗小民何干?” 傻大个:呃!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不爱国了吗?一点都不可爱。 “我们的兄弟中受伤的人颇多,需要小神医帮忙救治一二。 时宜:就这?你能这么兴师动众的要挟我? “治病救人我们不是在做了吗!干嘛还抓我?” 傻大个:“还需要你们帮忙,把我的人送出去。” 时宜:果然,这个傻大个就没憋好屁。 “你们这么多人都没办法逃出去,我们几个小孩怎么可能把你们送出去,强人所难办不到。” 时宜拒绝的干脆,对傻大个翻了一个白眼。 傻大个:“不用都送出去,一两个人就行,我相信你可以办到的。” 时宜:我谢谢你的信任,我不想办到。 椕子跟小姑娘对峙时,人群中有一人悄悄的给他打了一个隐蔽的手势,椕子看到了。 转头看向自己的兄弟,大声叫道: “老六,把你的令牌给她看看。” 大汉中一个叫老六的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时宜。时宜没接就是用眼睛瞄了一下,令牌上写着边防军都督。 时宜:“我不认识。” 这令牌真伪自己都没办法辨认,何况就算是真的,那也不能保证这个令牌就是他们自己的呀! 万一是他们捡的或者是抢来的呢? 所以,一块令牌不能证明他们就是好人。 傻大个:嘿!还是个油盐不进的。以免节外生枝要不就…… 时宜感觉傻大个的气势一变,感觉要有不好的事发生。 时宜:“喂!好歹我们救了你们的人,没功劳也有苦劳哇!你这样多少有点恩将仇报了!” 傻大个:这丫头不老实,太狡猾,要是镇不住她,估计后面的事情都不能顺利办成,所以…… 时宜感觉一缕疾风扫来,还没等有什么反应,自己几处大穴已经被封住。 这人内家功夫很厉害,能在这么一瞬间就精准的点住穴道,并不容易。 时宜感觉自己体内马上就气血凝滞,变得浑身无力起来。 石头见自家东家被人点了穴道,眼睛一眯就要出手,被柱子一把拦住。 柱子上前一步,对着傻大个不善的说: “就算你们是官府的人,也得讲道理吧。上来就抓我家人,是何道理?” 看上去柱子比石头周全,说话也比较能抓重点。 “何况我们一没有作奸犯科,二也没触犯国法,官家人也不能无故拿人吧?” 其实柱子也是勉强镇定的说完这些话,内心早已经慌乱的一批。 对方那么多人,看上去又都是不好惹的角色,想要东家全身而退到底该怎么办呢? 傻大个根本就不搭理柱子。 他不紧不慢的对掐在手里的脖子主人问: “小神医,你来告诉他是何故?” 时宜在心里挨个问候了傻大个的全家及九族。 你们家族出了这么个败类,你们知道吗? 你们哪怕躺在坟里,也应该感到羞愧! 哼! 第121章 对峙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这么蛮横对待我等小孩子,是很不道德的。” 时宜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该死的掐的还真紧哈! 时宜的叛逆心终于压制不住,喷涌而出。紧接着又说: “你想让我们帮你救人,还要帮你们脱身,却又以大欺小,当我好欺负怎的? 我偏不!有本事你掐死我。” 柱子,石头,清秋都惊吓的张大了嘴巴。 东家好有骨气! 傻大个眯了眯眼睛,手下微微用力,对不听话的人该给他点教训。 时宜却瞪着大眼睛,倔强的不肯求饶。 妈蛋,就不信你敢杀我! 这时对面有人突然出声阻止:“椕子,何必和小姑娘计较,他们还都是半大的孩子,就宽宥了他们吧。” 柱子、石头、清秋都感激的看向说话的人。 时宜却嗤之以鼻,艰难的呛到: “我们哪里做错了?需要你的兄弟宽宏大量的原谅?” 刚刚说话的大汉甲摸摸鼻子,就很尴尬的不想接话了。 刚刚想和椕子配合一下,让这些孩子感激自己,后面再给些好处,然后再要求他们帮忙就好办了。 说起来这几个孩子好像、可能、大概是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就挖了个坑,还是埋了个草人,刚也听说,自己兄弟好好的被包扎过了。 论起来好像自己这边是不占理! 还得感谢人家的。 但是自家兄弟已经抓了人,自己也不能拆自家的台不是。 只可惜自己不擅长这些啊。 擅长和椕子配合的那个人,现在昏迷不醒的躺在山洞里呢! 这边蠢兄弟急得抓耳挠腮的,想如何替自家人递台阶,那边他家大人根本就没指望他。 这群人里真正的领头人正冷静的看着这一切,没喝止自己兄弟,本就是他也打算让这群孩子们帮忙。 所以,他在观察在场的几个小家伙的反应。 细看之下发现了有意思的事实。 这群少年看上去最大的一个,却是最没主见的一个。 看上去最小的一个,竟然被椕子说是“神医”,还是这群人里真正的说的算的人。 他发现无论是哪个少年说话,都会不经意的看小姑娘,这是下属等待指示的眼神。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这乡野之地看来也是卧虎藏龙啊! 就是不知这些人,是哪一家的根底! 他要再看看,也许会有更多的发现。 不过他也没想到这个“小神医”那么刚就是了,小孩子遇到危险,不应该是这么冷静的。 要么是无知者无畏,要么就是她有所依仗。 傻大个本想威逼利诱一番的,结果,威逼显然效果不太理想。 那又怎样,他就不信,他还治不了这个“神医“。 他在家是独生子,过去没有和小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也不知道小孩子这么难缠。 其他几个还好,面前这个才是最不听话的。 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不听话揍一顿就好了,自己的手下大多是这么打服的。 女孩子就是麻烦! 傻大个不满的皱了皱眉。 时宜右手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已经扣到了毒粉,自己刚刚故意态度强硬,就是给自己创造机会,拿到保命的东西。 她还是习惯把自己的命运,放在自己的手里,受制于人不是她能容忍的。 这群人没把他们几个放在眼里,这就是她的机会。 要不是自己被人掐住了脖子,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早就一把药粉,就可以安全脱身了。 对面的傻大个用自认为很和善的口气说: “你先救我兄弟,我重重的赏你。” 这高高在上的口气! “赏”这个字还真是刺耳! 让时宜好一阵无语,我治病救人,你给我诊金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你非要高人一等,用赏赐的姿态就很-可-恶-了。 你让我不痛快,我也得让你不痛快。 来啊!互相伤害啊,谁怕谁呀。 “我不稀罕!” 时宜干脆的拒绝,气的傻大个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你…放肆…” 还不待他再说什么,时宜对着他就一扬手里的药粉,自己身形疾速后退,脱离被控制的范围。 傻大个反应也迅速,看到时宜的动作也火速后退,轻功很棒,一眨眼就撤出了时宜的攻击范围,一点也没粘到不明粉末。 当然,也成功的让时宜脱离了他的掌心。 时宜脱身后,马上和柱子、石头、清秋会合,把他们护在身后,结果石头把她往后一拉,自己站在最前面。 自己的任务本来就是保护东家,哪里能让东家站到最危险的地方。 柱子也几步站到前面,与石头一起把两个女孩子挡住。 时宜:你们……往前挤干嘛? 咱们不是应该马上跑路的吗? 虽然不一定都能跑得掉,但总要努力一下呀! 万一成功跑出去一个报信,咱们就都有救啦! 但你们就这么等着和他们对峙,有点高估自己的实力了吧。 生存之道----打不过就--跑啊! 果然年轻人就是冲动。 时宜老阿姨心态有点崩溃。 这要是玉衡真人在这里,她俩都不用对眼神,跑的干脆利索,绝不给对方拖后腿。 要是她自己一个人脱身是很容易的事,但是带着三个“小朋友”,还是没有默契的“小朋友”。 就有点吃力。 看来他们几个想回家只能靠她了。 傻大个反应过来果然很生气,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能破了自己的点穴。 有点能耐哈! 抬脚就要过来找时宜算账。 时宜连忙大喊:“你站住!,你要是再过来一点,我保证你的人都得趴下。 刚刚只是吓唬你,现在我手里的可是毒药。” 为了增加可信性,时宜扬起拿药包的手。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毒药,闻风倒。”威胁的话随即出口, “没解药!” 傻大个,看你还敢抓我不? 哼! 第122章 求助 傻大个:完了,大意了!这个小狐狸,怎么跟个泥鳅似的,滑不溜手的。 傻大个脸色不好的看着时宜。 时宜回瞪他! 怎么?比谁的眼睛瞪得大是不是? 傻大个心里是后悔的,自己不该这么冒进的,看几个少年人就认为好拿捏。 现在很显然是把事情弄得更糟糕了。 他承认自己因之前的被追杀,心浮气躁了。 深呼吸几次后,终于平复了心情,冷静的开口: “我并没有想把你怎么样,只是我的人很多都有伤需要救治,并且如你所知,山下有人在搜查我们。 虽然他们是官兵,可是我们也是啊。这里头有误会,我们真的不是坏人。” 和刚被你扼住脖子的人说,你不是坏人。 谁信呢? 虽然时宜没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已经都说了。 傻大个也觉得现在自己的话可信度不高,但还是强迫自己说下去。 摆不平这几个人,事情就更不可控了,又不能真的杀人灭口。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们也是官兵,我们是京都来到,本来是要去永州驻军营地的。” 傻大个有些泄气的说道: “我们是京都派来接管永州城外的永州驻军的,但是半路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追杀。 细节我不好对你讲,但你要知道,我们得有人把消息送进永州军中,不然会有很多人都受到连累的。” “他说的是真的,永州驻军如果不能按时开拔,上头追责下来,会有很多人掉脑袋的,也是那些追杀我们的坏人的目的。” 另一个身材魁梧的护卫也急急的强调: “到时候,边城萧老将军没有按时接到永州驻军的人马,就会上报给朝廷,朝廷不明所以一定会给永州驻军定罪,到时候永州军和边城军就会中了离间计,会死很多很多人的。 他们没做错什么,但却被人算计的丢了命,不是很冤枉吗? 姑娘,我们现在遇到了困难,需要你们帮助,这是功德无量的事。” 时宜看这人觉得比傻大个顺眼的多,绝不承认是因为自己对傻大个的敌意。 石头和柱子都看向时宜,清秋根本不关心这些,她只关注东家,所以只能时宜拿主意。 时宜相信这些人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否则她们这三两只的,根本不可能有和人家对峙的可能。 时宜敢硬刚,也是看出来这些人不是滥杀之辈。 你可以和君子放肆,却不能和小人耍赖。 因为君子有底线,小人嘛!自然是随时可以反悔的。 对面的一群人除了傻大个,没一人向他们出过手,原则性很强! 即便自己把他们气的要死。 所以,多番的试探下,时宜相信这群人有底线,有原则。 就是不怎么有礼貌! 这群军汉子还保持作为军人的基本操守,就不能是太坏的人。 看着五大三粗的汉子笨拙的解释,急得脖子上都爆起青筋了,就怕自己不信。 时宜很大程度上是愿意相信的,不过是不满傻大个罢了。 时宜对他们的秘密不感兴趣,只是看这些军人痕迹很重的人,难免受上一世的影响,对军人有种天然的敬佩。 为国肯捐躯,说出来容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至少时宜觉得自己就做不到。 说到底,还是时宜的心底无法认同阶级尊卑的东西。 从心里排斥,好像自己不认同,就可以记住自己和他们不一样。 她明白只要自己稍微,就能活的更自在,偏又执拗的下意识被情绪左右。 时宜就是一身反骨的人,吃软不吃硬,如果和她硬碰硬,那她宁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也无所谓! 可是遇到好好说话求助的人,那就算了,吃点亏也没关系。 傻大个虽然可恶,但是其他人并没有得罪她,何况一开始她就已经救治伤者了。 对面的人还在笨拙的努力的解释着,时宜抬手打断,道: “你不用解释了,对于你说的那些弯弯绕绕,我们并不想知道,也不想惹麻烦。 我们就是平民百姓,没有能力,也不可能和官府对抗,但看到有人遇到难处了,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还是可以的。” 时宜目光坦荡的一一看过,最后还是对上了傻大个的眼睛。 “山洞中的人我已经救治过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意了。 其实这里并不利于养伤,这里虽然可以煎药,但是伤者的营养跟不上也是不行的,何况他现在只能进食汤水和软烂的食物。” 听到她这样说,对面护卫们非常难过。 护卫丙更是一拳打在旁边的树干上,顿时木屑飞溅。 “大人!我们拼出一条血路,你带子盛逃出去吧,动作快些也许子盛还有活路。” 护卫乙不管不顾的嚷着。 “不行!你现在只要一出去,马上就掉进人家挖好的陷阱尸骨无存。 我不允许再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了,子盛是我的表弟,你们同样是我的兄弟。” 傻大个喝止了一群激动的护卫,然后,他转向时宜眼中难得的露出央求的神色。 护卫乙单膝跪地,对时宜恳求: “我知姑娘应当是医术了得,我这些兄弟都有伤在身,程某在这里恳求你施以援手。 只要是我等此次能脱困,日后,定报姑娘今日的救命之恩!” 说完双手托着一块玉佩递给时宜: “这是我家传玉佩,我如今身无长物,就把这块玉佩抵给你。” 家传玉佩一般可以看作是家族信物来用的,这就相当于给时宜开了一个空白支票。 将来时宜但有所求,程家会动用家族的力量完成。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程家可负担的起的,就不会赖账。 时宜接过了玉佩一瞧,触手温润细腻,一看就不是凡品,价值应该低不了,起码自己亏不了。 时宜点点头,早这样不就好了,想看病付诊费药钱就行了。 “这诊我接了,但是我身上的药不多了,都给山洞里的那位用的差不多了,让柱子回家把我药箱拿来。你没意见吧?” “不敢,我可以让丁琪和他一起下山,相互之间有个照应。你看可行?” 第123章 给他们疗伤 (ˉ▽ ̄~) 切~~,这是怕咱出卖他们。 只要他们不给自己找麻烦,她才懒得掺和他们的事。 时宜点头:“行吧!柱子你就带他下山找来福叔,给我把药箱拿来。路上小心些!” 柱子看了时宜一眼,见她没有别的吩咐了,没有废话转身就走。 那个叫丁琪的男子紧跟柱子一起走了。 时宜看向对面的一群护卫开口: “排好队,谁先来?” 傻大个看了人群中一眼,接到暗示后,对老六甩过去一个眼神,老六会意,扶着一个受伤比较严重的人走过来。 时宜一边搭脉一边询问伤在哪里?翻眼皮看后又看了舌苔,最后在这人肋间按了一按。 “啊……嗯……” 一声痛呼忍不住出声,而后又生生被咽回肚子里。 男人嘛!要面子。 大喊大叫的觉得很丢人。 “你还真能忍疼啊!肋骨都断了,错位了,好在没有刺破内脏。”时宜了然的说。 只见她掏出一个看起来花里胡哨的瓶子,倒出一个药丸塞进伤者的口中。 手下一刻也没停下来,几根银针就刺了麻痹的穴位上。 男子感觉银针扎下去后,自己腰肋处的疼痛感变成了麻麻胀胀的。 之前疼的自己呼吸都不顺畅的感觉。 “你忍着点,我要给你正骨了,尽量不要乱动。 来两个力气大的人按住他。”时宜习惯是性的转头叫人。 骨折的这一侧肋间已经肿胀的很高,已经看不到肋骨的边界了。 时宜手指按压触诊后,有一瞬停顿,突然手指狠狠下沉,一下就钳住断掉的肋骨。 “呜……呜…”嘴里死死咬住一团衣服的护卫,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很多护卫都不忍心看下去,而把头扭过一边,时宜却一眨不眨盯着断骨处,把它拉回自己断掉的位置。 时宜抽出自己特制的骨钉,固定住骨折的两个断口处。 特大号的针毫不犹豫的穿透皮肉,绕过肋骨,与骨钉上的缺口完美契合,针体镶嵌进骨钉,断掉的肋骨一端被骨钉和u型大针强行扣在一起。 “呜……呜……”虽然有银针镇痛,但是到了这个级别的疼痛就不是穴位麻痹镇得住的了。 所以,被接骨的护卫疼的脸色煞白,汗如雨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被按压的紧紧的。 时宜却不为所动,拿出另一个大针,把断掉肋骨的另一端也固定住才行。 所以大针又一次刺进护卫的皮肉…… “呜呜......呜......”太疼了,已经维持不住男子汉的形象了,眼泪鼻涕哗哗的倾泻而下。 看着时宜冷静的处理手法,所有人都相信这个小姑娘真的是个神医。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傻大个都佩服自己,没想到!真是诈出一个神医。 看看:小丫头下手稳、准、狠,眉头都没动一下,哪怕手里鲜血淋淋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一丝手抖也没出现。 这绝对是个熟手,没少处理过外伤。 但是年岁这样小,处处透着不合理。 傻大个一开始抱臂站在一边围观,不知不觉已经放下手规矩的站着。 面上不显,其实心里已经佩服的恨不得给她一个滑跪! 实在看不出,这个小丫头难道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神医。 即便不是,那也是个医术高超的,叫声神医也是应该的 。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时宜给患处涂完药,一边洗手上的鲜血一边嘱咐: “肋骨断掉的这一根我给你接好了,下边两根也断了,只是没完全断开,我把错位的部分已经正过来了。 这两根不用打骨钉固定,但是你整个腰上要用一圈夹板给固定住,以防你动来动去不小心再二次错位。 夹板一个月后可以拿下来,但还不能大幅度的做腰部动作,至少得三个月骨头能愈合,只是愈合了,患处还是不能吃力, 以后仔细养护个一年半载就差不多了。” 看向柱子走的方向一眼, “等拿到我的药箱再给你上夹板,现在你先缓缓。” 刚结束治疗的的人,浑身疼痛性颤抖还没结束,依偎在一个兄弟的身上,有气无力的眼神都有些失焦。 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姑娘,出手怎么这么狠。 这还是个小姑娘了吗? 以后只怕自己对小姑娘都得有心理阴影。 太毁人三观了! 清秋在旁边继续烧水。 石头帮时宜打下手,看见东家给人家接骨血腥的场面,好像觉得自己骨头也跟着疼起来。 太可怕了! “下一个!”时宜面不改色的开口。 另一个带伤的护卫被其他兄弟干脆的脱了上衣,他的伤在后背,一看就是被人在后面射箭受的箭伤。 箭头早已经拔出去了,但是处理的简单粗暴,伤处已经看上去很不好,不但红肿,还已经流出些看上去浑浊的血水…… 诊完脉,时宜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太好,已经低烧了。 拿出药瓶,倒出黑漆漆的一个药丸,又在另一个瓶中倒出一颗白色药片。 “白色的是退烧的,黑色的是给你保命的。” 转身对清秋说: “给他一碗水,让他把药吃了。” 拿出手术刀,看周围的人都很紧张,神情凝重,便故作轻松的笑道: “啧啧!啧啧!少侠,看伤口的情况,须得在你身上取下二两肉来,可害怕吗?” 发烧的护卫却满不在乎的回道: “哈哈,小娘子尽可拿去。” “你这伤口腐坏了,应该是箭头上有脏东西,需要把伤口周围坏掉的肉剜掉,不然怕你没被箭射死,却被细菌感染送了命。只有先清干净创口,再上药收敛,才有望愈合。” “一切都听神医小娘子的,动刀子的事只管放马过来,我皮糙肉厚是不怕的。” 反倒是小娘子别被吓到,毕竟年纪还小。 时宜点头,示意可以按住伤患了,仔细又看了一遍伤处,然后把要做手术的刀,放在火上仔细的两面烤红。 冷却片刻后,毫不迟疑的手起刀落,一块块气味不正常的肉被片下来。 被人强行按住的伤者没了开始的轻松,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衣服。 拼命压抑住要反抗的手,裸露的前胸后背都汗如雨下,两眼通红好似要滴出鲜血一样。 第124章 治疗手段 生理疼痛导致他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 这一刀刀扛下来,不亚于受了一场酷刑。 因为没有麻药,就只能生生忍受下来,不然就只能等死。 反观下刀的小丫头表情严肃。 没有一刀下的迟疑,无论伤者怎么挣扎、颤抖都没影响她下刀速度。 一群军汉对这个小丫头不敢生出一点轻视之心。 这得心理强大到什么程度,才能面不改色的刀刀见血。 时宜不理会任何人,只是专心的在剜肉~剔腐肉~修理创口···…… 羽箭的箭头虽没有涂毒药,但是应该被故意沾染不干净的东西,这也是战场上的一些常规手段了。 过去的人虽然受条件制约,没有那么多的毒药,但是,他们发现箭头沾染秽物后射杀的敌人,大多都活不下来。 所以,他们都会在发生战争的时候,把箭头浸泡在金汁中,用以消灭更多的敌人的目的。 战场上,很多士兵被污染秽物的羽箭所伤,即便不是要害中箭,最后还是有很多人感染发炎死去。 时宜把创口处理的差不多了,在怀里掏出一包药粉。 剥开一层还有一层,再剥开一层又有一层,直等到剥了七层才看见药粉。 护卫们眼睛看着剥开一层就跟着憋一口气,密封这么严实一定是了不得的东西啊。 结果剥开后看见就是平常一堆药粉,都不由的泄了这口气。 “切~~还当是什么稀罕东西……”有人失望的说。 时宜头都没抬:“是没什么稀罕的,但是它能救命。” 这没人敢跟她犟,目前能救命的,就这个小丫头了。 可时宜说的是她手里的药。 时宜的这包药,之所以这么宝贝的收藏,是因为这一小撮是当今世上唯一的一份消炎药——抗生素。 在这个仪器都要自己造的世界里,她捣鼓出这点药可是花了她太多的心血。 外人是无法理解的,她也懒得解释。 时宜小心的把药粉对准清理好的伤口,轻轻的吹动药粉均匀的覆盖在创伤面。 大家都安静的看着,除了患者忍不住的闷哼声。 时宜收起剩下的药,又一层一层的包了回去,随后收了起来。 围观的人猜测:这药肯定是难得的好药! 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宝贝了。 看着时宜拿出缝合伤口的针线,一群大老爷们儿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这是要干啥? 不会是想的那样吧? 不是吧? 看看左右兄弟后,默契的闭嘴。 没人敢质疑,老老实实的自己消化,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 时宜留好引流的布条后,最后几针结束,打结、剪线一气呵成。 看着娴熟的手法,这肯定不是第一次给人缝合了。 果然医术高超的人,都有些非常人所知的手段,要不怎么能叫神医呢 是吧?! 被缝合的伤口看上去还很顺眼,比血肉翻飞的暴露在眼皮底下强多了,看上去也不流血了。 傻大个惊喜的看向自己的老大——这丫头是个宝啊,要是带在身边…… 他眼睛里的炙热都要灼瞎人眼了,结果没等他开口就被他老大嫌弃的瞪回去了。 也是! 现在他们的困境还得依靠这小丫头。 想把人拐走,似乎不太可能。 不过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啊。 终于在给这个患者包扎结束前,柱子和来福叔回来了,后面还跟着那个叫丁琪的护卫。 来福叔掀起眼皮,淡淡的扫了一眼面前的这群人,眯了眯眼,噙着笑,把背上的药箱亲手递给时宜。 时宜看到药箱眼睛都亮了几分,欢快的接过放在自己的面前: “来福叔,箱子这么沉,干嘛不叫柱子背着。” 她的箱子是真的沉,里面是全套的手术工具,还有各种瓶瓶罐罐的,上下五层放的满满当当的。 “你的宝贝岂能让孩子拿着,他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 涉及东家的事,来福向来都是亲力亲为的。 丁琪挠了挠头发惭愧的说:“我说我要拿箱子,可是老伯不同意。” 态度很强硬的偏是要自己拿。 说出来可能都没人相信,他丁琪一个二十 多岁的小伙子,硬是没抢过一个老头。 时宜心想:人家亲徒弟都不用,会用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来福来了后,也不多话,就站在时宜身边静静的看着。 时宜的医药箱也是有一番来历的,那可是高先生亲手打造! 看似一个普通的箱子,实则里面是机关重重。 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打开的。 因为医药箱里通常会有一些,对常人来说很危险的东西。 为防止被误伤,时宜把它们都放在这个医药箱里。 时宜一扣暗锁,第一层排满了各种手术用具的格子徐徐展开。 众人看着自己会动的医药箱,不知不觉的睁大眼睛,同时因惊讶而不知不觉掉了的下巴。 来福叔轻蔑的瞟了他们一眼。 (ˉ▽ ̄~) 切~~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 再一扭转按钮,第二层也迅速弹开,不同的是上面摆满了不同颜色的小瓶子。 看着齐全的宝贝,时宜满意的点点头。 “还有几个?都一起过来这边。” 有了医药箱,她的底气都更足了一些。 陆续几个有伤的被人搀扶过来,都主动掀开衣服把伤患处暴露出来,方便给神医小娘子查看。 时宜挨个检查后,把患者分成两拨。 左边五个都是没有发烧,却伤口感染红肿,有红黄色液体。 右边三个是骨伤类伤患,需要矫正固定的比较麻烦,她准备最后处理。 她在医药箱第二层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瓶子,从瓶子里倒出几只软软、肥肥的虫子,快速的放在五个人的伤口上。 这些虫子也是稀奇,一接触血肉就开始用力的吸食,酥酥麻麻中有些刺痛。 这几个人比第一个箭伤的伤患,感染的轻多了。 所以,可以不用手术刀深剜,这几个人的伤口只要清理好浅层感染的皮肉就可以。 这种情况,肉蛊就可以轻松完成。 肉蛊算不上是真正的蛊虫,它只是一种贪吃的货。 真正的蛊虫家族可不认它。 时宜利用它们的特性,处理一些特殊的伤口。 在时宜看来,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治疗中它可不可以有利用价值。 第125章 神医嘛 忽略五人的惊恐表情,清理伤口的效率,那是大大的增加了。 不大一会,在众人惊讶的神色还没褪去的时候,伤口上就被这些虫子清理的极其干净。 这些虫子只吃腐肉,对新鲜的血肉不感兴趣。 腐肉都被吸食干净,已经能清楚的露出了鲜红的血肉。 时宜对清理效果满意了,小心翼翼的用竹夹一个一个的把虫子稳稳的又放回红色瓶子中,塞上带有细小孔洞的盖子。 众人:总感觉这些个虫子胖了很多,不知是不是错觉。 时宜利索的用手术刀薄薄的修理一遍创口,然后给清理好的伤口撒上药粉。 这些伤口创面都很大,并不适合缝合。 时宜从药箱里取出一大块的棉布,撕成比伤口大一些的布块,覆盖在伤口上。 用绷带固定好,在远离伤口的地方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嗯!纯属恶趣味。 其他人看见了,也只是摸摸鼻子,假装没看见。 几个伤患彼此看见了,也都是无奈的笑笑。 到底神医年纪小,玩心重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时宜对没有受伤的人说: “你们一会儿去打些猎物回来,最好是没断气之前拿到我这里来,有用!” 几个人虽然是不理解为何要没断气的,但是,小神医说要,那就得给她找没断气的来。 “是!我们这就去。” 时宜对那三个骨伤患者一招手,那三个人乖乖的来到她面前。 第一个是个小臂骨折的,已经被接过骨了。 但是,时宜一摸就确定骨头接的并不好。 毕竟这里条件有限,他只是粗暴的把断掉的小臂扭回正常的角度,哪里知道接没接好。 时宜摸骨的手指就像是长眼睛了一样,摸了一圈后,就能知道哪里有碎骨,哪个骨茬没接对。 接骨伤患很疼,很遭罪,医生很费劲,有时要用很大的力气。 尤其是对这些是练家子。 他们的肌肉结实,筋腱有力,在疼痛难忍、不知不觉的的情况下,会下意识的与接骨人抗力。 时宜摸清楚,探明骨头的情况后,开始活动自己的手指,还有手腕,再然后是自己是双臂。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要出大力了呀! 要接骨的人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看小神医治病到现在,对她的医术是极信任的。 但看见她面无表情的动刀子,也是心里“突突突”的害怕的。 现在看她在活动手脚,感觉断骨更疼了。 对马上要经历的事情,很想逃避,肯定不好受啊。 时宜可不给他们退缩的机会。 自觉活动好了关节后,高高的挽起袖口,露出瓷白的皮肤。 围观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的挪开眼神,非礼勿视! 治病功德无量,小神医也不适用男女大防的规矩,不然,这病就不用治了是咋的? 时宜趁伤患眼光躲避的瞬间,双手如电,一瞬间就握住小臂。 用力一扭一按,只听“咔嚓”一声,伤患: “啊……”只叫出来一半的时候,时宜的断骨就接好了。 她并没有松手,对清秋说: “把那个夹板给我,还有那卷布条。” 清秋递给时宜,时宜双手腾不出来,眼睛在人群中寻找了一圈,最后,对着一个人点了一下下巴。 “就你,过来,拿一个夹板,放在我两个拇指之间。” 伤患看见被时宜指使做事的人,嘴唇动了动。 想说:要不还是换个人吧。 让自己的上官给自己包扎,多少是有点不自在。 可是看时宜那淡漠的眼神。 一个个都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哎呀!今天这地上好像都有花啊。 假装都没看见自己的老大被点名了。 时宜可不管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干不好她还得训斥几句。 其他人都不敢吱声,假装自己没听见呀没听见。 只有那个傻大个,抱着双臂,皱眉想: 这小狐狸这么巧,就点到了他们“老大”,是不是她看出点什么了? 时宜:我纯粹就是看见他站在那里最闲,才叫他的。 “老大”没有片刻迟疑,立即就过来帮忙,拿起一个夹板,来回的比量。 时宜翻了个白眼,不留情面的吼他: “比量什么呢?夹板两头是一样大的,还不赶快放在我这!” 时宜用眼神示意放在她眼睛瞄的地方。 被吼的人,没有丝毫反驳立即放上去,刚要撤走手,时宜: “别撒手呀!使劲按住了,我要撤下一只手了。” “老大”赶紧用力给固定好,时宜腾出一只手,自己又拿了一个夹板,放置好后,让自己抓来的帮工给按好,另一只手也终于撤下来了。 她拿来第三根和第四根夹板,距离相等的放在断臂周围,帮工“老大”真心觉得握住四根夹板很费劲。 好在,时宜已经迅速的拿来绑条,一圈一圈的在夹板外缠绕,缠绑条很有技术要求。 既不能绑的松了,松了夹板起不到固定作用,也不能绑得过紧,紧了血液流通不好,时间长了胳膊可就废了。 这个别人帮不了忙,她只能自己费劲的绑。 最后,在外侧接头的地方,也给他打了一个蝴蝶结。 嗯!行吧!挺好看的。 时宜拍拍手,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帮工“老大”很无语的看着小姑娘作妖,还不能说她什么。 谁让人家是专业的呢! 时宜挑出两个瓶子,递给刚打好夹板的伤患,说: “这个这瓶子里的药是镇痛的,能不吃就不吃,但要是实在忍不住的疼,可以吃一颗缓解疼,但是,我告诉你哦,但凡止疼的东西都影响痊愈的速度,所以,这个度你得自己把握。” 伤患点头,表示听明白了,接过瓶子并没有马上吃。 另一瓶是个有怪异的图案瓶子,时宜拿着有点舍不得的样子,犹豫着给还是不给他们呢? 这时旁边伸出一只手,把瓶子直接拿走了。 第126章 都是好药 这时旁边伸出一只手,把瓶子直接拿走了。 确切的说,是抢走的。 时宜:“哎?” 傻大个嘿嘿的憨笑,一副老实人的样子。 他对着时宜说: “小神医,用不着不舍得,咱们又不是赖账的人,你放心,这些药都会给你药费的啊!” 他可是听那个小丫鬟说过,这个小神医手里有起死回生的好药。 在江湖中也是听说过,有一种叫“回魂丹”的神药,那个药的真假不好判断,但据说都是用一种很扭曲难看的瓶子装着的。 刚才这丫头拿出这瓶药肉疼的样子,再加上瓶子上这辣眼睛的丑样子,与江湖传言很接近啊。 所以,他怕这丫头舍不得,赶紧抢过来,怕他翻脸,赶紧说给她药费。 果然,小丫头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时宜撅着嘴,不满的说: “这药不多了,就剩几颗了,不到危及生命的重伤根本就用不上,你给我,我换个药给你。” 傻大个赶紧把药瓶子揣进怀里,脚底抹油---溜了。 “不用那样麻烦,就这个,就这个。” 时宜气的跳脚,大骂傻大个: “你是强盗啊!还抢我的药!你卑鄙,无耻,欺负小孩子,你……我那瓶药死贵的,你买它干嘛?” 帮工“老大”挑了挑眉,椕子宁可挨骂也要那瓶药,一定是那瓶药有什么特别的。 见时宜心疼的跳脚,肯定是好药无疑了。 他笑着看时宜掐腰骂人,觉得还挺可爱的。 时宜骂了一会,见实在是拿不回来了,正生气自己干嘛多事把这瓶药拿出来。 一回头,瞧见看热闹挺乐呵的帮工“老大”,怒怼他: “笑什么笑!没见过骂街啊!” “老大”摸了摸鼻子,心想:没见过神医骂街的,神医不都的是要摆出高人范的嘛? 哪有一言不合就骂人的。 不过,形势比人强,还是不招惹她了。 惹不起,躲得起。 他也走喽。 见他走开了,没人可骂了。 时宜只好继续给剩下的两个伤患,也把骨头接好。 来福看着走开的人,陷入了沉思。 这个人看着很眼熟,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不动声色的在努力回想,这个人是谁。 傻大个见自己老大过来,赶紧招手把他叫过来。 “老大”回头看了一眼,时宜那边已经开始给另一个兄弟治病了,没有关注这边。 他走过来,问椕子:“你惹她干嘛?” 椕子神秘兮兮的说: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回魂丹,骂两句怕啥,这东西可是可遇不可得的好东西。” “老大”惊讶的看着他:“真的,假的?” 椕子挠了挠头,不确定的说:“很大可能是真的,我听到那个小丫鬟说的话,很像是说回魂丹的。” 不过,也有很大程度上是赌,看神医那么不舍得的样子,可能性很大。 “老大”眯了眯眼,这要是真的,可真就是捡到宝了。 他从怀里掏出钱袋子递给椕子, “一会儿你把这些金子给她,既然她这么有用,就不能真的得罪她,还得给她些好处,让她心甘情愿的为我们所用。” 椕子收起钱袋子,表示知道了。 椕子:“可惜,这瓶子里就两颗药了,一会我去给子盛吃一颗吧。” “老大”捏捏眉头,心累的说:“药哪里是能乱吃的,你还是问问那个神医吧。” 椕子想:那等我给她金子时再问,省的那丫头记仇。 时宜这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给最早的那个断了肋骨的人绑上软夹板。 这种伤绑上的夹板,很像时宜前世的收腹塑形衣,给他勒紧后,时宜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林子里打猎的人回来了,这些人还挺能干的,拿回好多山鸡,兔子,还有一头鹿。 时宜见到有鹿很满意。 那鹿抬过来时马上就要断气了,那几个打猎的人也是紧赶慢赶,一路上都没敢停下来休息,在它咽气前终于是赶回来。 放下的那一刻,几个人都累的躺地上,一下也不想动了。 时宜让清秋去山洞里,把能装水的东西都拿过来,让石头在附近找一种草药。 这种草药随处可见,不难找。 因为这种草并不常用,且满山别野都有,所以,大家都给它当作野草。 没多少人知道,这种野草加点新鲜的血液和胆汁,就变成了速效补血药。 但是这血液必须是新鲜的,胆汁也得是刚摘下来的,所以,时宜才叫他们打些活得猎物。 时宜对他们说:“需要热的血液,所以你们前边的人在它的脖颈处开个口子接血。 我要趁热摘它的胆,一会儿一起入药。” 众人:…… 你要摘它的胆呀! 说的好像是我要去喝水一样平常,多少是有点变态! 但没人敢质疑一个医术高超的郎中的话! 大家愣了一下,就赶紧忙起来。 因为接血的工具受限制,所以,大家围着鹿轮流接,你的坛子满了就换上他的碗,然后下一个人的水囊也准备好,实在是没有趁手的工具,碗都上来了。 管他呢! 反正,这边忙着接血。 清秋拿来石头采来的草,放在一个木头墩子上,用刀切碎,东家要她切满这块布。 她的面前摆着一块干净的棉布,里面大概能放五大碗的碎草药。 她切好后拿走,找了个看上去很魁梧的汉子,说: “我家小姐让你们把这个草药挤出草汁,兑在刚接的鹿血里,然后,去找她再放上几滴热胆汁即可。” 那个汉子一听就明白了,用力气的活他会干,他像拧毛巾似的使劲拧,绿色的草汁就拧出来了。 刚想走,就见那个叫清秋的小丫鬟,又拿来好几包要挤的草药。 一通忙活,好不容易把药做成了。 时宜看着他们,“喔吼吼……”的发出个幸灾乐祸的笑声。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端着这碗热乎的红红绿绿的血水说: “这是快速补血药,但凡受伤流了很多血的,都来喝一碗。 味道嘛!是差了点。 但效果绝对杠杠滴!” 第127章 补血药 时宜对清秋说: “给山洞里的那个人也喂一碗,不喝就灌下去,这药凉了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清秋一听,不敢耽误,拿走一碗小跑着进了山洞。 其他人面面相觑,看着这奇怪颜色的东西,真的是有点下不去嘴啊! 时宜见他们都不动! 耸耸肩,无所谓的说: “当然,你们要是怕了,那就算了,没想到堂堂大男人,一群男子汉竟然怕苦啊!啧啧......” 这药里面放了苦胆汁,苦味那是一定有的,好在就放了几滴。 受伤的人一听,我们这么疼都挺过来了,还能怕苦吗!被时宜的话一激,纷纷拿起来就喝。 “呕……”喝完后,这种呕吐的声音不绝于耳,是真的很难喝。 时宜在他们耳边凉凉的说: “吐出来就重新喝,没有血了也不怕,还可以把猎物的肝脏取出来,趁热捣碎效果也是一样的。” 忍不住想吐的人,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许它吐出来,血液都这么难喝了,碎肝脏……想想都全身拒绝。 “这药是在救你们的命,能猎到鹿你们就烧高香吧,鹿血的味道已经是很好的了,换做是其他动物的血更腥更难喝,好吧!” 见受伤的人都喝完了。 时宜乐呵呵的看向石头和柱子,还有剩的,要不你俩也来碗? 石头:“能不喝嘛?” 时宜:“能!但是你确定不喝吗?这东西不但是补血,还有个对男人很友好的功效哦!” 石头不解,小心翼翼的问:“是什么功效?” 时宜神秘的笑,嗯了一会,才组织好语言。 “就是啊!夫妻和谐!未来可以多生孩子,哈哈……”时宜终于是憋不住,放肆的大笑。 石头羞红了脸,后悔自己问出口了。 柱子还没懂,就被来福叔塞进手里一碗,并催促他: “赶紧喝,没听说凉了药效就不好了吗?” 柱子扭捏:“能不喝吗?” 来福叔一脚踢过去,算是给了他回答。 柱子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去,果然是很恶心,想吐。 石头本来不想喝的,但见来福叔宁可踢柱子一脚,也要他喝下去。 来福叔平日里可是非常疼柱子的。 石头觉得,可能自己也应该喝。 一仰脖子,也喝下去了。 啊,恶心! 为了将来给自己爹娘多生几个小孙子,他也是拼了。 其他人一看,本来心里很抵触的,有几个伤得不太严重的人,不打算喝药的。 现在,突然又觉得自己可以克服一下的。 傻大个在一旁默默的端起一碗,“老大”斜了他一眼,: “你不是没受伤吗?” 傻大个:“我想多生孩子呀!”一口闷了。 “老大”哼了一声:“你是为了夫妻和谐吧!虚伪。” 还是他诚实!一口气也喝光了。 傻大个嘿嘿笑:“夫妻和谐了,可不就多多生孩子了嘛!哪里虚伪了?” 本来还有剩余的,现在一抢而空! 时宜:生孩子都这么积极的吗?! 好吧!是她肤浅了。 但是,这药也是有个副作用的。 时宜肩膀颤抖的憋着笑,神秘的对石头和柱子说: “你们一会找个上风头,抢占有利地形吧。” 石头见东家的神色,有种不好的预感:“干嘛要抢地盘?” 时宜忍不住了,笑的要抽风了,断断续续的说: “因……因为……一会儿……要肚子……疼……” 有人反应快,一听就知道肚子疼代表什么了,赶紧的就消失了,抢上风头,或者是走的更远些。 来福叔满脸褶子也都舒展开了,忍不住的笑起来。 傻大个嘴唇动了动,好像在骂人,又好像是在埋怨,最终他跑的最快,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啊……哈哈……”时宜还在大笑不止,好像是被人点了笑穴一样。 那几个断骨的,还有受伤比较重的那几个,浑身没有力气,着急却又走不动,上了夹板的走路姿势更是怪异。 一见他们摇摆不定却努力奔走的样子。 时宜都快要笑缺氧了,她赶紧拦住他们,说: “你们就不要着急啦,别跟他们凑热闹了,反正也抢不过他们。 “嗤……哈哈……”没忍住又弯腰笑了会儿。 “我给你们药,可以不用拉肚子的药,谁叫他们这么不友爱兄弟的,活该他们蹲到腿麻。哈哈……” 病号们,虽然你给了我们药,但能不能不要这么笑下去了,真怕你笑出个好歹来。 他们领到药,吃下去后就安心的又回来等候了。 来福叔和时宜割了几块鹿肉,放在火堆上炙烤,火堆上放一块薄石板煎肉很适合。 几个伤患也过来帮忙,他们都是爱饿的年纪,折腾这么长时间早就饿了。 一会儿功夫,他们就都吃到了鲜美的烤肉。 清秋还给他们煮了一大锅骨头汤,放了野葱野蒜还有香叶,那味道直接袭击人的味觉系统,让人闻到后就无法抗拒。 这边吃的肚子滚圆! 那边林子里个个蹲到腿麻,哀嚎遍野,真真是冰火两重天。 等他们反应过来,受伤的人根本都没出来时,已经是他们都肚子疼第三轮啦。 傻大个椕子咬牙切齿! “她一定是故意的报复我们。“ “老大”白了他一眼,中肯的说:“他的人也在蹲坑。” 傻大个不解的问:“她连自己人都坑?” “老大”想了下说: “也许是这样顺其自然,药效最好吧! 看她笑得那么嚣张,光明正大,就说明她这样做一定是有站得住的理由。 那些受伤的已经元气大伤,估计是身子经不住再折腾,她才不得不给他们用了什么药之类的。” 听老大这样的分析,心里果然是平衡了很多。 傻大个说:“这丫头真是个好郎中,咱们得想办法把她搞过来。” 乍一听,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坏事呢! “老大”叹口气:“目前,东山王那边还不知道如何了?但愿他没有被袭击吧。 咱们现在自顾不暇,军中的情况也没摸清楚。 这个时候哪里顾得上这个郎中。 如今不得罪她,先交好总是没错的。 等眼前的这件事情结束后,再找请这丫头来咱们这边的机会吧!” 第128章 东山王的苦恼 傻大个对老大的担心不以为然。 他觉得王爷那边是暗中行事的,不像他们是放在明面上的。 所以,王爷那里应该是没什么事,但,凡事也怕万一…… 不由得也担心起东山王。 被人担心的东山王,现在过的不知道有多好,卫东忙前忙后的亲自照顾,瓜果点心轮番喂到嘴边上。 他觉得做“谢久”真是太幸福了。比自己过去做皇子的时候可幸福太多了。 难怪,谢久到死都忘不了卫东。 要是换成他,他也忘不了对自己这么好的人。 时宜走后,院子里好像突然就安静了许多。 卫东没事的时候,喜欢坐在窗户边上看书,优美的像一幅画。 东山王喜欢看卫东!这不比欣赏画要生动多了嘛! 卫东有时候被他盯得汗毛直立。 温和的问他:“谢久,你是不是无聊?要不我也给你找本书看看。” 东山王摇头,书啊,哪里有你好看。 何况,他从小就不爱读书,不是能安静坐下来的性子。 要不是现在骨头上有伤,起不来,自己早就出去了。 他心中也是着急传递消息,可是,自己出不去,谁能帮他呢? 看看卫东,不行! 不能把他拖进这件事情中。 不知为何,自己从心底就排斥把卫东与危险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小福过来收拾房间,打扫卫生。 东山王眼睛一亮,可以要这个小厮帮忙跑个腿。 得想个办法,既能传递消息,又不被卫东发现,以免节外生枝,引起他的怀疑就不好了。 他不敢在卫东面前写字,怕他认识谢久的字迹,一看之下自己写的字和谢久写的字迹不一样,穿帮了就难办了。 他现在还需要借助“谢久”这个身份苟活,可笑! 谢久宛如东山王的影子,是皇家精心培育的守护者,他不仅是东山王的替身,更是他隐匿在暗处的卫士。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在谢久离世之前,他甚至没有机会以东山王的身份有所作为,便如流星般在上次刺杀中陨落 如今,东山王不得不借助谢久的身份,金蝉脱壳,暂时躲避追杀。 现在想来,也不知道他俩谁是谁的影子。 东山王画了一个图腾,藏在一盒糕点中,他想找机会让小福给送到吉安防御使副官陈熙的家中。 那么,自己就能成功搭上皇兄的线了。 这个陈熙是皇兄的人,皇兄曾经给自己一个名单,上面有一些人的名字。 这些人是皇兄的眼线,分布在各个州府,都是不太起眼的职位。 这个陈熙是吉安地界的暗线,暗线应该不止有他一个人,但自己只知道他。 皇兄的名单里,每个地方只有一个人名,这已经是对自己莫大的信任了。 哪怕他知道,皇兄给自己的名单里的暗线,都是不太重要的人。 但对于自己来说也够用了,自己只是要他们帮忙传信给皇兄。 只要让他知道了自己目前的困境,一定会想办法把自己的情况,用他们特殊的渠道,第一时间传递给皇兄的。 或者帮忙联系到东山王自己的属下,那样自己就能成功的脱身。 并且,也能继续完成皇兄交给自己的任务,这样更合他的意。 现在,自己孤掌难鸣! 急需要让皇兄知道自己的情况,边城军那边也好早做打算,萧老将军要是也被蒙在鼓了,那么,边城一定是出了问题。 边城是绝对不可以出问题的地方,那里是本朝最北边的防线,阻挡外族入侵的最有力的壁垒。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搞事情,但是,能知道他的详细的行动路线,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这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而是一股不明的势力。 只怕是皇兄身边的人,出了叛徒了。 或者是被什么人成功的渗透进去了,并且能接触核心消息。 这么多异常! 都需要汇报给皇兄。 可是,自己并不知道陈熙的家住在哪里? 头疼! 要怎么才能和陈熙搭上线呢? 头好痛!不能再用脑了。 脑袋里好像被人拿刀片不停的凌迟一样。 “啊……啊……”他忍不住疼的喊出声。 卫东推门进来,看见谢久正在抱着头不舒服的滚来滚去。 他赶紧几步走到近前,双手按住谢久的头,在几个穴位上使劲的按了几下。 这是他特意请教玄清真人,学习的缓解头痛的按摩。 私下里,他练习了好久。 为了认准穴位,他还查找了不少的医书。 东山王很受用,卫东的按摩缓解了他不少疼痛。 他的头枕在卫东的腿上,卫东一遍一遍的给他按摩。 他掀开眼皮就看到卫东精致的脸庞,他眼中有担忧,有紧张。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会真心的担心他,真好! 东山王的心,在这一刻好像被暖开了一角。 由于东山王的头痛,联系陈熙的计划被迫搁浅。 时宜他们吃完烤肉,就在准备下山,傻大个有些担心: “老大,他们下山后,真的不会出卖我们吗?” “老大”无奈的说:“那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扣着他们,不让他们下山吧。 他们的家人如若是长时间见不到人,大肆的到处寻人,也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吧。” 傻大个叹口气,只能看天意了。 时宜也在考虑这件事,这些人能不能放自己下山呢? 若是他们不讲武德,就是反悔了,不放她们走呢? 她是把他们一把迷药都放倒,然后,报官?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坏人,那还好说,死了就是为民除害了。 可如果,万一……他们真的是被迫害的那一方,不巧又是站在正义的那一边。 那自己冤枉了他们,严重一点,害死了他们。 那自己可能承担良心的谴责? 还有后果,是否是自己能扛得起来的呢? 啊!为什么野餐一顿,也能遇到这么多的事啊? 感觉自己理想的咸鱼生活,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都是什么事啊! 舒心的生活果然是来之不易! 她在心中反复推敲,艰难的做了决定:不能放任他们滞留在此! 第129章 对策 她艰难的做了决定,权衡利弊后,她觉得不能放任他们滞留在此。 一来,这些人不走,早晚把麻烦引到她的地界来,自己的山庄也许会被连累。 虽然她不怕这些官兵,但是山庄还是应该不被打扰才最重要,毕竟,里面住着的都是养伤和退休的人。 如果暴露了,这个山庄就失去了作为安全屋的作用。 到时候还得搬家换地方,太麻烦。 二来,即便这些人是坏人,把他们送走,自己也是会更安全,不然,坏人可没有道德,也没有底线。 他们即便是坏人,自己没有坑害他们,他们呢应该也不会多此一举来找自己的麻烦。 更何况自己还帮助了他们脱困。 至于,他们出去会不会做坏事? 时宜觉得,如果阻止不了一个团伙做坏事,那起码也要让这个坏事离自己人远点。 用玉衡真人的话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三来,万一这些人是好人,把他们送走,助他们脱困,也能结个善缘。 以后怎样且不说,至少现在自己平静的生活,起码可以恢复。 那么,要如何无声无息的帮助他们,还不会给自己和山庄惹麻烦呢? 时宜的眼睛看向在场的人,想起隔壁庄子前几日来自家的庄子打招呼的事情,一个计划在心中逐渐形成。 她叫来傻大个商量: “我有个计划,可以助你脱困,你看行不行的通?” 傻大个:“姑娘请说,愿闻其详。” 时宜眨巴着眼睛,看了一圈他们的人,大多都是身形壮硕的大汉。 “我让人把山洞里的那个不能动的人,移到山下农庄养伤,但不保证能他一定能活下来。 也就是说,他如果因为伤重死了,你们不能找我的麻烦。” 傻大个着急的说:“你不是神医么?” 时宜不满的反讽他:“我不是什么神医,就是个普通的郎中,郎中只能治病,治不了命。” 傻大个瞪着铜铃大的眼珠子,不满时宜推脱。 时宜和他对视,平静的说: “你说的那是神仙,不是郎中。没听说过郎中接诊,还要保证必须得包治包好的。” 傻大个用手掌揉了自己脸几下,略有烦躁,其实他心里知道时宜说的对。 你上医馆求医,人家号脉了,开药了,你哪怕是吃药吃了一年两年没好,那也怪不到医馆头上,更找不到郎中头上。 哪怕是今天看完诊,当天人就死了,你也只能是认命,怪不到郎中头上分毫。 那自己为何要人家小姑娘必须得给治好? 不过是觉得她的医术好,但这似乎不能因此就苛求人家,医术好就得治一个好一个? 人家明摆着是不愿意接受的。 想明白了,就不能强求,他下定决心说: “姑娘尽力而为吧!目前也没别的什么办法了,你能帮忙我已经是感激不尽,无论子盛……能不能活下来,我都欠姑娘一个人情。” 时宜点头,这样的求医态度才对嘛! 任何人想道德绑架自己都绝无可能! 时宜:“我接了你的诊,必然会竭尽全力的,但是,生死有命!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不幸有个什么,你不要到我这里无理取闹,我这人顶顶厌烦医闹。 当然就算是医好了,将来我也不会挟恩图报,治病给我诊费即可,不必牵扯到救命之恩上。 你觉得公平我就接诊,你若觉得接受不了,那就另请高明也行。” 傻大个考虑了下,这丫头的意思是:她尽力了,好不好的看天意,活了死了的不要给她找麻烦。 啧!这是艺高人胆大?! 还是真的有底气,完全不在乎他们所代表的势力呢? 不过,目前他们的确是处于被动的局面,只能是答应下来。 傻大个:“行!一言为定。” 时宜看了眼犹豫半天才回答的人,谨慎的写了一个协议,这把傻大个气够呛。 “你这是不相信我?” 时宜斜着眼睛:“我该对一见面就掐我脖子的人信任吗?” 傻大个无言以对,不就是掐了下脖子吗! 女孩子就是小气! 干嘛动不动就拿出来说事!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只能不甘心的在协议上印下自己的手印。 看着时宜仔细的叠好的协议,放在医药箱里,医药箱的机关被锁死,谁也打不开。 傻大个递给她一个钱袋子,就是老大给他的那个,里面装着的都是金花生。 这一袋子分量可是不小。 时宜理所应当的接过来,当面就打开看了一眼,见是金子,还算满意。 傻大个椕子:你还真好意思啊! 不应该是暗自捏一捏就收起来,等人走后再打开看的吗? 这女孩子做事还真是不在乎面子。 唯恐自己吃亏了。 他相信,如果钱袋子里面装的银钱不能令她满意,她一定是当面就得跟自己讨要,没有不好意思一说。 如果发展成那样子,可就太尴尬了。 还好,还好! 老大肯定是早就看出来这丫头的品性。 知道她不好惹,不吃亏,不要面子!所以把自己身上的所有银钱都拿出来,全部都给这丫头啦! 傻大个摸摸鼻子,岔开话题,问:“山下的搜查兵都走了?你要如何把我兄弟带下山?” 时宜:“他们没走,就在岔路口那里围着安营扎寨了。” 傻大个眉头皱起,很苦恼、很担心的样子。 “那怎么办?” 时宜:“我有个想法,但是得你同意才行。” 时宜对他勾勾手指,叫他附耳过来。 傻大个:感觉你在招呼小猫小狗。 时宜小声的在他耳边嘀咕,傻大个愕然! 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确定?这样能行?” 时宜耸了耸肩,很光棍的说:“你有别的办法也行,有吗?” 这话说的,要是有办法,他们至于还被困在山上吗? 时宜一副“那不就完了”的表情。 傻大个咬牙切齿的答应: “好吧!就如姑娘你说的办法。只要是能解了目前的困境,给人家做孝子贤孙就做吧。” 没想到他们这些在京都个个都是有身份的体面人,竟然落得给人哭坟的境地。 第130章 脱身 没想到他们这些勋贵子弟, 在京都那可都是有身份的人,如今为了脱身竟然落得上赶子给人哭坟的境地。 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 这要是这么做了最后还是不能脱身,甚至是死在这里,那可真是够憋屈的,做鬼都觉得丢了祖宗的脸 可要是成功脱身了,这一段经历绝对会成为他们人生中的黑历史! 时宜笑得调皮,拍了拍蹲在自己面前的傻大个的肩膀: “这才对嘛!大丈夫能屈能伸!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有什么?小意思!” 傻大个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时宜招呼了石头和柱子大摇大摆的下山,清秋牵着阿三,来福叔走在最后,一行人慢悠悠的下山了。 来福叔走前不着痕迹的看了“老大”一眼。 他终于是想起来:这人是京都陆家的后辈,他怎么来了这里?还被追杀? 陆家在京都极有根基,属于朝廷里的常青树,无论哪个皇帝在位,朝堂上都有陆家的一席之地。 这样的人都被追杀了,那肯定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情。 皱眉想了一会儿,来福叔自嘲的笑了笑,越老越糊涂了,无论发生什么又关现在的他们什么关系? 他们现在只是升斗小民罢了。 安安静静的过他的小日子就行了。 来福叔拍拍身上的灰尘,想着回去给丫头做点什么她爱吃的,这一天可给她累坏了,自家孩子还得自家人心疼,哪有闲心操心别人。 看着他们一行人慢慢的消失在视野里,“老大”问椕子:“商量妥了?” 椕子无精打采的说:“她说夜里让人来抬子盛下山养着,明天晌午隔壁庄子上会有人来山上挪坟。 到时候人多,让咱们趁乱混到队伍中去,一起堂而皇之的下山。 “老大”担忧的看着自己这些人, “咱们这么些人,是不是有点多,能都混在里面吗?” 椕子:“她说能,还说要我们一路上听指挥,管事的让哭俺们就得给人家真哭出来。 她说借助人家挪坟给咱们脱身,就算是感谢也得真哭!不然对不起被惊扰的死人。” “老大”点点头,没说什么,看来是同意了。 天黑后,椕子在林子里急得坐立不安,都已经黑天了,怎么还不见来人抬子盛? 他一面相信时宜,一面又忍不住担心她会毁约。 自己被困山上,即便是这个时候那丫头招来官兵,自己也拿她没办法。 正在他焦躁的来回走动,地上都快被他的鞋底磨出火花来,山上才听着有些动静。 这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正是人困马乏的时间。 椕子和几个兄弟立时隐藏起来。 来人没有举火把,只是借助微弱的月光爬山,不久就传来说话的声音, “柱子,到了没有?你小子不是忘记了路吧?”有人不满赶了这么久的路还没到,发了牢骚。 “三师叔,就快到了,就在那个咱们过去歇脚的山洞那边。”柱子平静的回答。 “你三师叔就是个急性子,那山洞咱都去过,这不就在前头了嘛!你急个什么劲。”另一道声音传出来,那个被叫三师叔的就不吭声了。 椕子终于是放下一半的心,看来是那个叫柱子的小子来了。 他和几个弟兄悄无声息的退回山洞附近,假装自己就在山洞外等着,没出去过的样子。 柱子终于带人走进山洞,他们一行四人。 他们抬着一个担架,借助山洞里的火光把病人放上去,并且给子盛盖上薄被裹得很严实,稳稳地抬起就走。 没有和洞外的人打招呼,也没交代什么。 椕子跟了几步,见他们下山了,只好驻足。 有人问:“就这样让他们把子盛带走了?” 椕子:“不然呢?他留在这里只有等死,下山养伤还能有一线生机。 唉!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他娘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算计咱们,我刨了他家的祖坟!” 所有人都把牙齿咬得嘎嘣响,恨得不行! 本来就是个很容易完成的公差。 到永州驻军交给他们调令,监督他们大军按时开拔,按时到边城即可。 结果,自己一行人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埋伏追杀,死了好多兄弟。 憋气的是,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但无疑是要陷害永州驻军,甚至包括边城驻军。 这两个军队要是出了什么纰漏,那可是大事,关乎国本的大事。 他们都是勋贵之后,有几个人有胆子对他们下毒手?必然也是有背景的,甚至比自己的背景还要深厚的家族。 大家心中隐隐的都有猜测。 这些人真的是吃饱了撑的,京都才平静几天? 菜市口的鲜血还没干净几日,就有人又迫不及待的作死。 如今的圣上,看似个脾气好,仁善的性子。 可是,真要是惹到他,触碰了他的逆鳞,你看看京都刘家,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家破人亡,家族败落也就是在一念之间。 这次倒要看看是谁的脖子够硬,敢动军队的念头,活得不耐烦了。 大家都找地方休息,留几个没受伤的兄弟在外面警戒。 脱离危险之前,警惕之心丝毫不敢马虎。 第二日晌午,日头最毒的时候,一群人吹吹打打的上山来了,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 “老大”站在树上远远眺望,看见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在哀乐的伴奏下进了山。 椕子:“动静不小啊!这样不是会引起官兵的注意吗?” “老大”勾了勾嘴角,有时候越是摆在明面上的,越容易被忽略。 那群人真的是去了坟地,也是真的在起坟。 只是人群中不知不觉的退出来几个人,他们来到山洞附近,放下几个包袱。 椕子走出来,柱子看见他,赶紧快速的说: “这里是麻布孝衣,你们赶紧换上,不够的就在腰间系上白布条。 一路上除了哭,不要与周围人说话,大家都是彼此不熟的人,一说话就容易露馅。” “好!一切都听你的,绝不会节外生枝的。”椕子好说话的应和着。 第131章 起冲突 “老大”带头换衣服,其他人也就都换上了,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抗拒。 外头是什么情形他们都心里清楚,这样做也是权宜之计。 只要是能出去,这都没什么! 古来那么多的圣贤,他们落魄时也都做过一些跌份的事情,这并不耽误他们成就大事后,成为后辈敬仰的圣人和大贤! 他们不断的在心里这样的说服自己。 从昨晚知道今日要给人家哭坟做孝子贤孙开始,自己劝解自己的活动就已经在心中开始了。 柱子诚心建议道: “让几个病的严重的人穿孝衣,没病的可以扶着点穿孝衣的,看上去像是穿孝衣的太伤心,才被人扶着的样子。” 这个主意不错,大家赶紧动起来。 看他们都换好衣服后。 柱子嘱咐说:“都跟着我走,那几个没人可以扶的,一会就拿着白帆,纸钱,总之是手上都找点事情做。” 众人点头称:“知道了。” 柱子给他们排好队形,自己几个人走在队伍前边,带他们也走进坟场。 坟场里要挪的坟已经被掘开,棺木已经露出来,有个管事比划着指使人干活。 他见柱子带着一堆人过来,不解的问: “柱子,这些人是……?” 柱子腼腆一笑,小声的和他说: “我家前几天找的短工,趁农闲挖酒窖来着,前几天强叔差人来我家庄子上说要借几个人。 我师傅答应了,这不,今儿个就让我把他们也都带上,给强叔家撑场面的。 等帮强叔家太爷挪完地方,我再给他们结工钱。 您有什么活尽管差遣他们干!等完事了就让他们走,不用管饭。”柱子一副我都是为你着想的样子。 那个管事一听,帮干活还不用管饭,上哪里找这样的好事,乐呵呵的就给他们安排活了。 心想:还是人家会贤山庄会做人,短工没结工钱之前,让他们再帮自家老爷的忙,可不就白捞个人情嘛! 自己家老爷到底是县丞,别人还是要费尽心思巴结的。 看在他们这么懂事的份上,到时候,自己会替他们山庄美言几句的。 管事满意的点头,拍了拍柱子的肩膀。 椕子:我可真谢谢你哈!臭小子。 柱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群人忙活了个把时辰,在一个道士的又蹦又跳、又掐又算的折腾后,终于是可以下山了。 唢呐哀乐吹起来,纸钱纷纷飞扬起来,众人整整齐齐的哭起来。 有了柱子他们的加入,热热闹闹的队伍更加声势浩大,前边看得见头,后边瞧不到尾,看上去很是壮观。 管事的胸脯一挺极为神气! 走过路过的都给我看看,咱刘家这排场谁家能赶得上? 结果,没神气多长时间,前边不远处就有一队官兵不怀好意的看向这边。 他们这队人的头头摸着下巴,眯着眼睛狞笑着说: “兄弟们,这么大的阵仗。这家肯定是个有钱的,咱们今天可以吃点好的啦!哈哈......” 其他官兵也都嚣张的一手叉着腰,一手搁在兵器上,仰着头大笑。 一看就是一群兵痞子。 完蛋!麻烦来了! 椕子赶紧低下头,与自己扶着的“老大”咬耳朵。 “前边有官兵,估计要过来敲竹杠。” “老大”嘴唇不动,声音却传过来:“见机行事。” 他们吊在队伍的最后边一段,前边已经被官兵拦住,嚷着要搜查。 刘县丞家管事这个气啊! 刚还觉得自己的事办的漂亮,有台面。 回去后,老爷说什么都得给自己厚厚的打赏。 结果,这群不长眼的立时就来添晦气! 为了能把刘家太爷挪坟的流程顺利完成,管家深吸几口气,扬起笑脸交涉, “官爷,我们是泰安县丞刘强老爷家的,今儿个是给我们太爷挪坟,要挪回泰安祖坟,这个你有什么好查的? 给个面子,这点银子给哥几个喝茶,就不必惊扰我家太爷了吧。” 管事先报了自家的门庭,想着这群当兵的跟自己不熟,所以给点银子,彼此都脸面上过得去就行。 那个官兵头头掂量下钱袋子,不满的说: “县丞家大业大的还这么小气,还不够哥几个塞牙缝的呢!” 一挥手,几个穿着士兵服饰的人,手脚粗鲁的闯进队伍中,一阵乱翻。 整齐的队伍被冲撞的乱七八糟的,白帆纸钱被扯坏满地乱扔,管事气的鼻孔跟牛鼻孔似的出气。 这他妈的是打他们刘县丞的脸啊! 过去本地人谁敢不给他们县丞的脸面?今儿自己都已经先退一步,给了他们好处了,他们竟然敢上手! 再也忍不住:“你们这群混蛋欺人太甚,死者为大,惊扰我家太爷,我和你们拼了。” 一扬手,:“儿郎们,揍他们丫的,有刘老爷给咱们兜底。给我狠狠的打!” 队伍中的人们得到号令,一股脑的涌上来,把官兵团团围住。 官兵这时才发现,这庞大的队伍,人数上可是他们的好几倍,真要动起手,他们好像是要吃亏啊! 那个官兵小头头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主要是这几天敲竹杠敲的太顺利了,没想到今天碰上硬茬了。 但是,他们是官兵,谁给这群人的狗胆,敢包围他们。 他色厉内荏的大喊:“我等是永州驻军,追查逃犯!谁敢造次,格杀勿论!” 椕子和老大对视一眼,永州驻军?! 怎么会是永州驻军?他们怎么出现在这里? 追杀他们的难道是永州来的? 队伍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喊道:“抓逃犯不是衙役的活吗?什么时候由官兵负责了。” “就是!还格杀勿论,你咋不上天呢!当你说的话是圣旨啊!” “真当你是什么大人呢!永州驻军跑我们泰安撒什么野?!揍他吖的。” 就见一群雪白的孝衣围着官兵就一顿输出,你踢一脚我打一拳。 椕子接到“老大”的眼神授意,也在和几个兄弟不着痕迹的对那些被包围的倒霉官兵下黑手。 本来还能撑一会儿的官兵,须臾间就落了下风。 兵器都没机会拔出来。 第132章 挪坟风波 就见一群雪白的孝衣围着官兵就一顿输出,你踢一脚我打一拳。 不一会儿,地上就没有站着的官兵了。 都被撂倒,挨大脚丫子库库踹! 那个官兵头头一见大事不好,要想偷跑叫人,可惜被人一闷棍就敲晕了。 柱子拍拍手,坦荡的对管事说: “咱们还是快走吧!赶紧把这事告诉强叔,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针对他,是不是强叔哪里得罪什么人了?” 管事一听有理,招呼大伙赶紧整队出发,这些官兵都被打晕扔在路边。 椕子被柱子的这操作都佩服不已,柱子这小子很行啊! 做事滴水不漏,该出手时毫不犹豫! 是个当兵的好料子呀! 柱子的这几句话,成功的转移了嫌疑,只怕泰安的县丞和这几个当兵的还有一番撕扯。 他们越乱,自己这群人才越好脱身。 柱子还落个好大的人情。 泰安的县丞,事后还得谢谢他的倾力相助。 我去!人才啊! 柱子:我只是在想办法让你们赶紧离开。 不知道被柱子在心里深深嫌弃的椕子,还想着要把柱子挖走当兵去。 这年头,机灵的人都不愿意当兵,强壮的又不太机灵。 柱子一看就是既机灵又有点武功根底的,是个好苗子。 椕子:“柱子,跟我当兵去啊!你这样的将来肯定能出人头地。 柱子傲娇的偏过头:“我不去!” 柱子心想,当兵什么哒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去向师傅可是早早就给他安排好了,他苦练武艺可不是要去当兵的。 他是师傅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养大的,以后还要给师傅养老呢! 他当兵走了,他师父怎么办? 休想拿前程什么的勾引他,他才不上当! 椕子:“不要拒绝的那么干脆嘛!你还小不懂这些,回家和你家大人商量商量。” 椕子觉得没人会拒绝,有他们的提携,这小子日后肯定能飞黄腾达的,哪个当家长的不盼着自己孩子扬名立万的? 所以,只要他家大人知道,自己家的小子被贵人看重,一定会支持他的想法。 柱子回以一个大白眼。 “死心吧,我不会和我家里人说的,我不想去当兵。” 然后用不太友善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遍椕子,说: “你们不就是当兵的,看穿着也是有家底的吧?可能还有些背景,更有可能你们家里就有当官的在你们的仕途上能帮上忙。 条件这么好,你如今都混成现在这样,我这个穷小子更没机会的,就不自不量力了,你就当我是胆小怕事,我呀还想多活几天,将来好给我师傅养老送终呢。” 椕子磨牙:臭小子,不识抬举。 不过,自己现在落魄的样子的确不太容易让这小子敬仰,等自己换上官衣,骑着高头大马,看这小子还能无动于衷。 到时候,有他求自己的那一天。 由于出了官兵捣乱的这一个插曲,队伍走起来很快,怕被官兵追上报复。 一路上几乎就小跑着回了泰安。 管事找了刘县丞,把自己太爷挪坟遇到官兵被劫,然后起了冲突打起来的事情讲了一遍。 刘县丞一拍桌子,大怒道:“永州的兵到我泰安撒野!太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这就去找县令商量一番,看看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管事放心了,县丞和县令插手,就不怕那群兵痞子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这边泰安的衙役和巡防军也都动起来,以防永州驻军突然闯过来。 两边剑拔弩张。 给了椕子他们这群人可乘之机,他们成功脱身,隐身在茫茫百姓人群中。 联系自己的亲信,传递消息进京。 永州驻军果然派人来了泰安,但看到泰安的阵仗到底是没敢来硬的。 刘县丞不依不饶,上窜下跳的蹦跶很欢,搞得永州军的小队长很头疼。 明明是自己的人挨了打,怎么还被倒打一耙呢? 刘县丞嘴角弧度轻蔑,眼神里面像是裹着刀子,每看永州军那边一眼就像是要割人家一刀的感觉。 刘县丞咄咄逼人: “永州驻军因何到我泰安地界拦路抢劫!还重伤我家仆人,今天要是不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我看你们也就不用回去了!” 永州军小队长:我去!对面的不讲武德啊,怎么还污蔑人呢? 他气急败坏的说:“刘县丞,我们自然是奉了军令来的。还有,是你的家仆命人先动的手,我们兄弟可是二十多个都被打伤,如今还躺着起不来呢!” 刘县丞冷笑连连,一副早就知道你会如此德行的样子。 他不紧不慢的问: “奉了谁的军令?军令文书可拿来了?即便是要到我泰安城公干也要先来我衙门备案,我如何没见到你们永州来的公文呢?” 啊,这……还真没有! 但是,这肯定是不能说没有啊,不然自己这边可就站不住脚了。 心里也是对手下办事不利的人,恨得要死! 这次出来是干嘛的,心里没数吗? 这帮混球就知道把眼睛盯在银子上,也不管什么人都要敲点银子出来。 出来好几天了,正事没干完呢,关键的几个人还没找出来,上边急得团团转。 现在是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了,他们不低调点也就罢了,为了点银子还敢和人家官府的人大打出手。 要不是现在缺人手,不得不用他们,自己都想砍了这些笨蛋。 不管怎么说,这群蠢货是自己手底下的人,如今被打了,自己该维护还得维护,不然以后谁还给自己卖命。 想及此,他脸色严肃,气势逼人的说: “公文肯定是有的,你没看到只能说是你级别不够,可不关我的事,我如今是给我的兵讨公道的。 奉劝你赶紧把打伤我兵的那几个人交出来,我要依法处置,袭击官兵可是大罪!” 他脸色不善, 杀气腾腾。 刘县丞也不惧,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了,官场里的门道还是很清楚的。 没有大事,军队可不能随便的跨界。 就这一点,他就可以把他们都羁押,再向上边报备即可。 进了他县衙的地盘,哼哼......不扒他一层皮都是他这个县丞这么多年的官白做了。 第133章 两军对峙 即便是对面真的有军令也没关系。 公文没到他们衙门,他们说破天也没用,泰安城这边有权利要验证行文的。 军令对他们行伍的人有用,但到了地方上却只认公文。 刘县丞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面色冷了下去, “多说无益,要么你拿出公文,我们泰安城杀鸡宰羊的款待各位军爷。 要么……哼哼!你们动手的那些人,他们惊扰了我家太爷,需要给我家太爷磕头赔罪。 就麻烦他们受累到我家老太爷的坟前走一遭啦,在那里磕头才显得诚心不是。 再赔些个医药银子给我家受伤的家仆,这事我们就大人有大量的掀过去了。 不然的话!我们泰安城的兵也不是吃素的。” 最后一句话也是带了杀气的。 泰安城的官兵和衙役仿佛是印证刘县丞的话,一个个“仓啷啷……”的都兵器出鞘,严阵以待。 泰安城的军队其实并不听刘县丞的调遣,军队和衙门是两个不同的体系,平时交际是有,但并不会太多。 军队调动可是大事,没有正当的理由,是不会出来给哪一个人撑场子的。 今天派出一个小队的兵过来,也是经过深思的。 这次之所以都敢站出来与永州军对峙,其原因有两个: 第一是陆之昂的小队拿着京都的公文找到了泰安军备处,前来寻求庇护。 陆之昂是京都陆家的嫡子,手里有正规公差公文,他们也是军方的人,在泰安地界被追杀,来找泰安军寻求庇护完全没毛病! 第二,永州军的脚踩在泰安城的地界,听说是打了泰安百姓,嚣张至极,怎地?欺负泰安军无人是怎么滴? 因此,顺带着给刘县丞和泰安县令个面子,即便是没有他们,这趟对峙也是要发生的。 军队的事情本来就要和军队解决,要不就衙门那几十个人手够干嘛的? 都是驻军,凭什么永州驻军跑到他们地盘来啊!谁没将军是咋地? 都是带兵的将军,谁还没打过仗? 何况,就目前看,自己这边的理由这么充分,不打一架,血亏啊! 永驻军小队长眼睛微眯,声音低沉: “是吗?刘县丞果然好手段,竟然手都能伸到了军队中里了,我看你们是都不想活了吧!” 刘县丞不屑道:“你们永州军拿不出公文来,就敢随便把军队调遣出来,我看是你们不想活了吧? 你们将军好像是苏然澈吧! 苏将军到底是年轻气盛了些,这样的错误也不该犯呀,当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人了,苏将军最讨厌被人说年轻,因为他是走了关系,空降下来的将军。 按照资历肯定是轮不到他的,但是他姐姐嫁得好,她姐嫁给了四王爷做小妾,并且非常受宠,他靠着姐姐的裙带关系做了永州将军。 别人呢被说是年轻可能是夸赞,但对于他来说就是讽刺了! 年轻还没有军功的将军,算什么真正的将军?怎么能服众呢? 私下里他没少被人嘲笑。 全靠姐夫的余威给他镇着,所以,他姐夫的话他必须听。 小妾的弟弟其实是没有资格叫四王爷姐夫的,但因为四王爷就是宠他姐姐,连带着也宠他,允许他叫他姐夫。 苏将军一直以为,四王爷对他好,是因为自己姐姐的关系,殊不知,是因为四王爷需要一个听话的自己人,要这个人代替他管制永州军队,将来好为他所用。 如今不就用上了,苏将军对四王爷的话都严格执行,哪怕这次让他截杀朝中重臣的嫡子陆之昂也没推辞。 他深知没有他姐夫,他什么也不是。 所以,他亲自带队,用自己的亲信实施了截杀,差一点就成功了! 没想到受伤的人被属下舍命护着硬是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他这两天不分昼夜的查找线索,没想到关键时刻手底下的兵这么没有分寸,惹出这许多的乱子来。 但现在他也顾不上,没有理会这些小事,他还在拼命的找陆之昂他们,不然,让陆之昂他们获得喘息之机,一定会反扑过来,那时就是他苏然澈的死期。 打死他也没想到,他的兵都是没脑子的,也是,有脑子的也不会投靠他,人家和正经有本事的将军混不好嘛! 他是空降来的,急需要人手,所以,那些过去在兵营里的刺头呀,兵痞呀,总之就是平时被人看不上的那些人都投靠他了,他也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他想着让那些不肯来投靠的兵看看,投靠他的人即便是些没本事的,照样会得到重用。 这样下来,将来就会有更多的人投靠他。 这次出来办的事见不得光,所以只能找些信得过的人来执行。 结果,这些胆大包天的混蛋,把要悄悄办的事情,捅到了明面!给办成了两军对峙的大阵仗。 这时,不知道他是否后悔,收了这些没脑子的蠢货做手下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两面都是出动了军队,并且成功的对上了,但谁也不敢先下令动手,这责任可太大,将来被追责时可是很容易被人诟病的。 所以,两方人马谁也走不了了,一直保持着对峙的状态。 事到如今,即便是苏将军后悔了,也晚了。 陆之昂的求救信已经快马加鞭的被送进京都,很快就会摆在皇帝的龙案上。 因为陆家在朝中的影响力,这封信是没人敢给压下来的,想要瞒住是不可能了。 因为陆之昂的父亲,刚下朝到家,也接到了儿子的求救信。 一时间惊怒交加!心疼自己儿子的遭遇,关乎儿子的性命,片刻不敢耽误,立即就又返回宫中求见皇帝。 听说程家的儿郎程奕宸也差点被射杀,还有几个生死不明的,失踪的,惨不忍睹。 这是要翻天了吗? 他励精图治,不敢有丝毫懈怠,怎么总有人跳出来和他作对呢? 他为了让百姓吃上饱饭,自己一个皇帝都行事小心翼翼,不敢做出任何大一点举动,生怕破坏了百姓的休养生息。 那么,现在是谁在底下搞事情? 第134章 艰难传信 当天,皇帝就知道了陆之昂被截杀,还与东山王失去了联系的事。 立即派出密探联系东山王,却没找到人。 皇帝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不会东山王爷那边也出事了吧? 听说程家的儿郎程奕宸也差点被射杀,还有几个生死不明的,失踪的,惨不忍睹。 这是要翻天了吗? 天子一怒,是要用鲜血平息怒火的。 永州军是要造反了吗? 没有皇帝的调令和虎符,就敢兵发泰安城! 胆子比天都大啊,活腻了呀! 好在泰安的军队比较机敏,把他们拦了下来,不然,泰安再搅进去…… 皇帝召集了丞相和数位股肱之臣前来议事,其中自然包括陆之昂的父亲陆思源。 在这个重要的场合,皇帝的诏令如雷霆般传达,众人肃穆以待。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而陆思源,他的身影如同沉稳的山岳,屹立在众人之中,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他们齐聚一堂,商议国家大事,在这权力的殿堂里,决策的力量如洪流般磅礴。 不久皇帝就下了圣旨,主要内容是: 即刻羁押永州驻军全体将军、将领,速速押送至京都刑部受审。 令萧将军即刻带领几位副将一起接管永州驻军。 趁机作乱者格杀勿论!不听指挥者可先斩后奏,皇家特许! 萧将军正骑在一匹雄健的战马上,神情严肃地看着身旁亲信递过来的一封密旨。 这封密旨,要求他立刻启程,前往永州接管当地驻军,并负责稳定军心,主持军中各项事务。 永州地处要害之地,局势复杂多变,事关重大。 他迅速召集身边得力部下,简单交代一番后便率领一队精兵火速赶往永州。 泰安驻军陈将军、县令以及县丞三人因成功拦截永州军而立下大功。 朝廷不仅赐予他们每人黄金百两作为奖赏,更有绸缎五十匹以资鼓励。 如此丰厚的赏赐令人艳羡不已,毕竟朝廷穷国库空不是秘密,大家都是知道的,自新皇登基还没这么大手笔的赏过几个人,这代表的是荣耀! 但这还不是全部——他们均被破例提拔了一级官阶!这意味着陈将军等人从此将身居更高职位,肩负更大责任。 此等殊荣实乃罕见,众人皆对其功绩赞不绝口,并纷纷表示祝贺之意。 一时间,整个泰安城都沉浸在喜庆氛围之中。 这里面最得意的就是刘县丞,他喜气洋洋的和家里的管事说: “你看我太爷的这坟是不是挪对了?我就说那个黄道士果然是个得道高人! 他掐指一算就说太爷的坟风水不好,有碍家中,现在挪完坟风水改变了,老爷我的运到还真就来啦。” 管事看老爷这么高兴,也在 一边拍着马屁: “那可不是,老爷,不瞒你说,这次太爷的坟挪回来后,小的也觉得家里的诸事都顺利! 不但是老爷官运亨通了,家里的姨娘也都一个两个的都怀上小主子了,家里很快就能添丁进口啦!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刘县丞,不!现在是刘县令啦! 得意的仰天大笑! ------ 东山王这几日,被卫东扶起来慢慢的行走,虽然一动就会有疼痛传来,但是他还是坚持走几步。 卫东也看出来“谢久”不知是何原因,有些焦急,却没有阻止他要下地的要求。 不过,只让他走几步,多了就不行了。 东山王也明白,也知道卫东是为了自己好。 因为,自己只要是一站起来,就有一股眩晕的感觉涌上来。 他的头被人用兵器狠狠的砸了一下,好在壳子够硬,不然,当场脑壳碎了就死翘翘了。 后遗症就是躺着还好,一起身脑袋里就好像是大闹天宫了一样,五彩缤纷的精彩。 卫东坐在他的身边,给他喂水。 东山王看见卫东手边的书,一个念头突然出现。 他拿过来这本书,是本游记。 东山王翻了翻,抬头看向卫东,眼中翻滚着卫东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东山王用舌头顶了顶牙根,终于是下了决心。 他翻开书,找到一个字,指给卫东看。 卫东不知他要做什么,看见他?着“陈”字。 卫东:“陈?怎么了?” 东山王又翻了几页,找到自己要用的字,然后又用手指?向“熙” 卫东:“陈熙?” 东山王点点头,又指了几个字给卫东辨认。 卫东终于明白了。 “你要找一个叫陈熙的人,要给他送东西?” 东山王垂下眼皮不看卫东,点点头。 这件事本不应该把他搅进来的,但是自己这个状况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 他着急传递消息,只能是冒险了。 他又着急的指了几个字。 “不让别人发现,要偷偷的?” 卫东:你这是要干什么? 但出于对谢久的信任,卫东皱着眉,最后还是答应了。 东山王感激的对他抱抱拳。 卫东头疼的捏捏眉骨,说:“你可以手书一封,我让人偷偷的送给他。” 东山王想了想,点头。 但猛然又想起来,自己不能在卫东面前写字。 拿着笔的手,不停的颤抖,墨汁都抖得到处都是,卫东看不下去,接过笔, “你指出来,我给你写行不行?” 东山王赶紧点头。 卫东把一封信写好,刚要装进信封,东山王就拿过来,颤抖着在信尾处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卫东瞧见,挑了下眉毛,戏谑的问: “你这倒像似什么帮派的做法,还得留下个印记什么的。” 东山王讨好的笑笑,把信塞进信封,交给卫东。 卫东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对“谢久”说: “我把信交给了一个叫花子,让他送给陈熙。叫花子不认识我,放心吧。” 东山王总算是放心一些。 京都皇宫里,皇上接连收到几封密信,其中还有一封是自己兄弟遇险的。 皇帝恼怒非常! 把皇宫里的,但凡是能接触到这次任务的所有伺候的人都下了大狱! 包括自己身边从小伺候自己长大的人都没放过。 还有几个知情的官员,也都被扣押在皇宫里。 皇帝命令暗卫亲自审问,严刑逼供,死了几个人,终于是拿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这些消息都指向皇帝的两个外戚权柄很重的兄弟。 四王爷和九王爷。 第135章 朝堂里的大清洗 这些消息都指向皇帝的两个外戚权柄很重的兄弟。 皇帝恨得牙根紧咬,他登基时一路坎坷,源头就在这两个皇子身上。 四王爷和九王爷。 这两个王爷外家都很有势力和实力,连皇帝都忌惮,不敢轻易拿他们开刀,害怕引起过大的动荡来,破坏了百姓们难得的平静生活。 四王爷的娘舅家是文豪世家,朝廷内外数不尽的读书人都是他们的门生。 因为他家藏书最多,最全。 他家出来的文豪大家也是最多,对读书人影响深远。 他家的藏书楼里面的珍贵藏书,是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那个藏书楼的影响汇集了几代人后,到如今已经是遍布天下。 读书人是朝廷的根基,所以明知四王爷做了很多不合规矩的事情,有他的外家护着,皇上也只能咬牙认了。 一次又一次,不想赦免他却又不得不赦免。 如今他竟然敢对朝臣勋贵动手,一定是有什么要遮掩,这个要遮掩的事情一定比杀勋贵的罪名更大。 这些都可以猜测出来。 那么一定是对自己的王朝长治久安的危害最大。 所以,这几天密探被派出一拨又一拨,除了已经出任务的,几乎就倾巢而出了。 他倒想看看,这个皇兄还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只要他作死,犯的罪足够大,那么也就可以拿在朝堂来说,看那些自认为是圣人之后的读书人还会不会袒护他。 东山王是老十二,是父皇活下来的最小的皇子,如果他失踪或者不幸死了…… 如果真的是四皇兄动的手,那么就可以给他直接定罪了。 哪怕东山王不得父皇生前时的喜欢,那他也是皇子,身份尊贵,皇家族亲们也会支持自己的。 老九历来就和老四搅在一起,他甘愿做老四的马前卒,做他手中的刀,那么这次就一起料理了吧。 老九的母家几个舅兄在朝中做官的口碑还不错,那么可以先分化瓦解他的势力。 皇帝要人把最近要奔赴遥远的地方公务整理出来,分别摊派给一些与四王爷和九王爷交集比较深的官员,把他们都调出京都公干。 理由光明正大,不怕他们不去,只要是不去的就立即裁撤了他的官位,不给朝廷干活还做什么官呢。 最终让老四和老九身边无可用之人,斩断了他们的左膀右臂。 谁让他们先对自己下手的。 皇帝唇边露出一个冷笑,难怪说:皇帝最后都是孤家寡人呢! 亲兄弟向你捅刀子,那才是真的疼啊! 京都一时间风声鹤唳,两个王府被围,抄家的官兵在书房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书信。 许多官员落马,菜市口又被鲜血浸染了一回。 这次可都是贵人们的鲜血。 所有人再见到皇帝,大气都不敢出! 这位君王,看上去很和善,但涉及底线,无论是谁都砍起脑袋没商量。 听说几个皇亲国戚去求情,都被罚了庭杖,打得鲜血淋淋被抬回来的。 这谁还敢求情? 这明摆着是真的动了杀心。 皇帝很生气,一群混账! 猪油蒙了心了! 那两个罪王是要颠覆自己的王朝,这样的事情他们还敢来求情? 找死呢! 要不是皇后亲自来苦苦哀求,非打死他们不可! 即便如此,也不解气! 随后就命令吏部把求情的人,都免了官身! 看不清形似的人,哪有脸来做他朝廷的官。 几个勋贵纷纷受挫,再不敢冒头。 皇帝派出禁卫军寻找东山王, 几日后,接到了东山王身边人都死了确切的消息。 那些护卫,暗卫还有影子,都被找到了。 他们的尸体已经被运回京都刑部,交由刑部勘验正身。 皇帝非常担心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他已经杳无音信这么久了,不知是否活着? 好在有吉安陈熙转送来的信件,看见了一丝他还活着的线索。 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的位置? 难道是还没脱离危险? 还是条件不允许? 信件上虽然字迹不是东山王的,但是这个图腾只有东山王和皇帝知道。 那么,东山王应该是活着,只不过是受了重伤,伤到已经不能写字的地步? 那是很严重了。 还是说,东山王被困,身不由己了? 皇帝下了严令:必须要找到东山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命人在吉安挨家挨户的搜,势必要把他带回京都。 万一是受伤了,皇宫里有御医,外头的条件有限,再给自己弟弟耽误,可就不好了。 所以严令必须找到东山王。 还有陆之昂带的禁卫军小队,奉命巡察永州驻军的众人,都要带回京都来。 这些勋贵之子,不能不明不白的流落在外。 何况,还需要他们把事情的细节当面汇报,皇帝心中还有些事情并没有完全的了解。 边城的萧老将军接到皇帝的密旨,秘密处决了几个站队两个罪王的将军和副将。 边城那里也是杀的人头滚滚。 萧老将军带着亲孙子萧小将军亲自监斩。 这里面有不少跟了他半辈子的人,不知道罪王给了他们什么承诺? 能让他们冒着诛九族的大罪也要叛变? 萧老将军面无表情,看着他们死在断头台上。 心中五味杂陈。 将军百战死!这些人没死在战场上,死在了权力的旋涡中,实属可惜。 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 非要作死,谁也拦不住。 永州驻军被泰安驻军包围,按照旨意抓捕了大小将领十七人,参与追杀的将领一概是砍头。 没有直接参与,但是站队罪王的全都削职,发配岭南服役。 岭南蛮荒之地,毒虫瘴气遍地,发配去那里和送死也没差别了。 奇怪的是东山王,明明之前就在吉安给送的信,如今却是找不到人。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皇上接连派下去三波人马,把吉安已经挨家挨户的查了很多遍,可就是不见踪影。 卫东的小院也被筛查了很多遍,可惜他们一无所获。 陈熙也奉命亲自带队查找,东山王还是不见踪影。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第136章 寻找 明面上说东山王出去公干,目前还未归来。 私下里,已经把吉安城反反正正、上上下下的查了很多次,东山王好像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 东山王去哪了呢? 他呀现在躺在豪华的马车里,被卫东带走了。 商队到了要出发的日子,把谢久独自留在小院里,卫东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 他觉得谢久肯定是招惹很多厉害的角色,现在受伤养在小院里没被发现。 但如果自己走了,谢久能动了以后,就会出去。 万一,被仇家发现了,岂不是又要送命。 自己的身边现在是最安全的,商队里一百多护卫,就是碰到了小型的军队,都有一战之力。 谢久只要待在自己身边,自己就能继续保护他。 哪怕是借助商队的力量,他也在所不惜。 卫东和“谢久”说明利弊,“谢久”可耻的心动了。 他原来还打算,无论如何也不要把卫东牵扯进来的。 但是,听到谢久的安排,他想他是愿意和卫东在一起出去闯荡一番的。 离开一段时间也好,他觉得京都应该是要有一番大动作了。 不管是谁截杀自己,最终的目标一定不是自己这个无足轻重的皇子。 估计,还是和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有关。 他没有野心更不想掺和,趁机躲出去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卫东作了安排后,在商队出发的时候,队伍中间就出现了一个马车,外表朴素,内里奢华。 就连东山王也得承认,这是他坐过的最安稳的马车,一点也不颠簸。 离开了吉安,好像也离开了很多的烦恼。 照顾谢久还都是卫东亲力亲为。 即便是在路上,即便是往北走温度越来越冷,东山王也没有被苛待一分。 卫东给自己准备的如此齐全,照顾到了方方面面,实在是很幸运的和卫东同行,看看卫东是如何讨生活的也好。 没想到,卫东带着商队要走那么远,跨越好几个州,最后甚至是出了国门。 东山王心中高兴极了,甚至都忘记给自己皇兄留个信,阴差阳错的与到处寻找自己的人彼此错过。 东山王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外面是这么的不一样,他以为天下该是差不多的,哪怕是京都也就比旁的地方更繁华一些。 没想到,他见到了北地的寒冷,物资的匮乏,百姓的生存不易。 卫东给他穿上保暖衣,晚上安营时,卫东给他安置在温暖的睡袋中,东山王真的稀奇极了,这都是什么东西,过去他都没见过。 堂堂皇子,还这么没见识,他在心里鄙夷自己。 这一次出来简直收获太多了。 开阔了眼界,见识到了不同的风土人情。 见到了京都没有的许多东西。 渐渐走到边境线,他以为这回可是到了最远的地方了吧。 没想到商队也只是在那里休整了两天,在一个叫白家办事处的地方更换了一些货物,然后继续北上。 再走可就出国了。 卫东这是要去哪里? 他以为卫东就是个普通的行商,没想到他竟然都发展到本国之外了! 简直让他刮目相看。 这个看似温和的人,竟然是这么能干的嘛! 自己与之相比,远远不如。 晚上,卫东就着烛光处理生意上的许多事,东山王单手撑着下巴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这个不断给他惊喜的人。 满眼的欣赏,遮都遮不住。 当队伍跨过草原,来到了更偏僻的部落停下来,与当地的居民交换物资,东山王的震撼已经是言语不能表达了。 当然,他还维持着哑巴的人设,所以更不可能开口说话了。 他看见卫东的商队用一个铁锅就可以换来一匹马,一小袋的盐巴就换来一只羊,惊的目瞪口呆。 一匹布就换来很多漂亮的宝石,这也太暴利了吧! 就现在卫东换回来的东西,运回去卖了,这生意也太好赚钱了吧。 晚上,卫东的算盘劈里啪啦的又响起来,东山王觉得自己可能得仰望他了。 自己除了皇子的身份外,与卫东相比自己简直是没有一样可以拿出手的。 卫东独立而有智慧,不骄矜,不奢靡,洁身自好,还非常会经营! 不知不觉中卫东的优点又被他发现了那么多条。 可自己呢? 哪有什么优点? 这样的他,与卫东走在一起都觉得自惭形秽。 卫东发现一路灿烂的谢久,这几天突然有点心不在焉的,问他:“你有心事?” 东山王摇头,叹口气,接着发呆。 卫东合上账本,拉着谢久去看夕阳。 “谢久,跟我出来这许多日子,可是想家了吗?” 东山王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感觉好像是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想了想,没想起来。 摇摇头,随他去吧! 京都的皇帝:你就没想起来应该给我报个平安吗? 见他摇头,卫东说:“我也经常想我爹娘,但我却不想家,因为在他们离我而去后,我就没有家了。” 他看着那个要落下去的红日,天边漫天红霞,眼眶里有点湿润,他想爹娘了。 也许他们在地下已经团聚了,也许已经重新投胎做人了,这世上他的家里终究是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东山王抬起手臂,揽住卫东的肩膀,与他并立在余晖之下,看夕阳落下。 他想:卫东和他一样,都是孤独的。 京都皇宫内,皇帝把折子直接摔在了禁卫军首领的身上,怒吼道: “东山王难道是长翅膀飞了不成? 如何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再给你一个月时间,你要是再找不到他,你也不用回来啦!” 禁卫军首领吴雁卿低着头,跪在皇帝面前,浑身紧绷,承受着皇帝的怒火。 他也没想到,东山王竟然凭空消失了。 线索到了吉安后就再也找不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了,就这样卡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 他躬身退出正殿,出了殿门,正好对上一副幸灾乐祸的眼睛。 这个人在门外候着,肯定是听见了皇帝愤怒的骂声了,知道自己被骂了,他还高兴? 还真是个小人! 第137章 谢久的爹 一会儿就轮到他了,现在谁进去都得被骂一顿。 现在皇上的心情如此糟糕,聪明的都知道躲还来不及,他还巴巴的凑上来。 吴雁卿一抱拳对他见礼:“谢头领,你可以进去了。” 快进去吧!看你会不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谢必安没有进去,反而是高傲的抬起下巴,讥讽道: “吴首领,你们禁卫军寻找东山王这么久,还没消息吗?”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只听他继续用两个人的声音说: “皇上也是,这种事情怎么就信任你们禁军,一点也看不上我们暗卫处。 不然,也不会拖了这么久,还一点消息都没有。禁卫军能力有限,就会平白地惹皇上生气。”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种倒霉差事谁都不想接好吗! 他们暗卫处派出去的人也都死了,他谢必安有什么好得意的。 禁卫军和暗卫处一直都有些别苗头这是常态,毕竟都是保护主子,但是禁卫军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明处,而他们暗卫就只能呆在暗处,心态上多少是会有些不平衡的。 这次的行动暗卫处和影子全都死干净了,好歹他们禁卫军还有不少人活着回来了呢! 影子!对了!里面就有他谢必安的儿子啊! 吴统领被谢必安小人得志的嘴脸恶心到了,说活也不客气: “东山王我是没找到,但是,东山王的影子,好像是叫谢久的倒是找到了,全身大小深浅的全都是伤口,啧啧……可怜呐! 哎!好巧啊,都姓谢,不知是否和谢头领有亲戚?” 装傻嘛!谁不会是怎的。 谢必安脸色都没变,平静的说: “犬子是东山王的影子,主子都失踪了,作为主子替身的他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他死了也就罢了,要是他敢不尽心,甚至胆敢苟活回来,我也是要一掌劈死他的。 主辱臣死!他死了才是我谢家的好儿郎。 为主尽忠,本就是咱们的本分!我们暗卫处一直是这样教导他的。” 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着实是把吴雁卿膈应够呛。 早就听说,这谢必安为了升职,早年就开始拼命的娶妻纳妾生孩子。 不但是他的媳妇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小妾还有一堆没名没份的女人给他生了七八个,老天也是成全他,听说生了一堆孩子,还真的都是儿子。 他利用自己的儿子多,把他们当成自己升职的垫脚石。 不顾孩子的死活,不管他们的前程,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经常是牺牲掉个把的儿子也在所不惜。 同僚背后都看不起他! 谢久已经不是他死掉的第一个孩子了,这种人怎么配做父亲的。 别人是一切都为了孩子前程,为孩子筹谋。 他是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甚至送自己的儿子做影子。 做了影子的人,一辈子都不能离开主子身边,注定了一辈子都不见天日,只能生活在暗处。 即便是死了都不能在墓碑上刻上自己名字。 疼孩子的人家,没人会把自己的骨肉送进宫做影子。 说实话,影子要受太多的苦了。 大多数的影子都是在孤儿里选来的,只有谢久一个-是他爹送进来的。 这是得有多狠的心,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今,听说自己的儿子死了,他一点难过的表情都没有,实在是薄情寡义到了极点。 这样的人,不耻与他为伍! “哼!谢头领,你夜里能睡的安稳吗?真就不怕死不瞑目的孩子来找你吗?”吴雁卿一甩袖子,愤愤地走了。 谢必安得意洋洋,他觉得自己气走了吴雁卿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这边。 赶紧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一副痛失儿子强忍悲伤的表情,弯腰碎步跨进殿门。 皇帝心累的捏着眉心。 看见谢必安进门,问他: “暗卫处可有东山王的消息?”他现在最关心这个。 谢必安伤心不已的摇摇头。 皇帝刚想发火,见他一副伤心不已的样子,不解的说: “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他以为东山王有了什么不好的线索了? 谢必安颤抖的说: “陛下,今日吴统领带回来的尸体中,有我儿谢久,他浑身都是刀伤箭伤,仵作说血液都几乎流尽啦!呜……呜……” 谢必安用袖子遮着脸,压抑着传出些许哭声,好像谢久是他多么看重的孩子似的。 皇帝:“……” 本还想着把暗卫处办事不利也骂一遍的,现在反而不好责备了。 人家儿子都死了,还是这么惨烈的死法。 这个不但不能骂,还得好好安抚。 不能寒了尽忠的臣子的心啊。 皇帝从座位上起身,走下来亲自扶起谢必安,安慰道: “谢头领节哀,这次的事情我一定会让始作俑者付出代价,绝对不让孩子含屈死去的。 他忠心护主,生前没有荣光,死后我封他做个将军怎么样?” 谢必安:他都死了,你封他有什么用啊!你要封也封赏给我啊。 但是,话不能这样说。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他佯装推却道:“谢陛下体恤,我等暗卫护主本就是本分,不敢受陛下封赏。 都是我这个做爹的无能,使我儿谢久出身寒微,还没成亲,也没有留个后。” 特意告诉皇上,他的儿子还没成亲,勾起皇帝的愧疚之心,让皇帝觉得亏欠了谢久,也就会回馈给他更多的好处。 “都是我平时没有教好他的武艺,不然,也不会技不如人而丢了性命。 ” 一副非常自责、懊恼、后悔的神情。 他接着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让皇帝记得谢久死了,还有谢久他爹在啊。 而且。自己这么的深明大义,不得好好的奖励一番嘛! 果然,接下来皇帝说: “这与你无关,他们是受到了埋伏,被人有心算无心,武艺再好,双拳也难敌四手。” 皇帝心中不悦,东山王被埋伏,打的是他的脸。 谢必安哭的老泪纵横,悲伤都要逆流成河了。 皇帝叹息了一声:“传旨,封谢久为四品忠武将军,谢必安教导有方,升任暗卫处副使,谢久娘亲封为郡君。” 谢必安大袖遮掩下的脸,欣喜的神色,一闪而过,他很快就又变成伤心不已的样子。 第138章 谋划 谢必安用大袖遮掩下的脸,露出欣喜的神色,一闪而过。 眨眼间调整好了表情,他很快就又变成伤心不已的样子。 在皇帝一番安抚下,他抽噎着保持恭敬的姿态慢慢的退出大殿。 一直等走到了没人处,脸上的得意之色再也压制不住,“哈哈……”笑得好不畅快! 他终于是又升官了! 皇上本来是打算把几个负责东山王案件的官员和管事都骂一遍的。 好好敲打一下他们,让他们都办事认真些,早日找回东山王。 结果,谢必安不但没被骂,还得了皇家封赏。 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看以后还有谁敢看不起他? 他知道,他都知道!没几个人看得起他。 但是,那又怎样? 暗卫处以后他就是一人之下。 他的职位上面只剩下一个人了,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早晚能超过他,坐上暗卫处的第一把交椅的。 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反正自己的儿子多,大不了再添进去一个两个的,他才不在乎。 他只要嫡妻的两个儿子出息就行,其他的都可以舍弃,都可以成为他锦绣前程的垫脚石。 今天的这一切有多来之不易,只有他自己知道。 回想多年前,他只是个普通的暗卫。 暗卫是个危险的差事,干着最苦的活,却是挣前程最艰难的一条道路。 看看朝廷里的那些官员,一天也没见着他们干什么,会说话、会溜须的人轻易就能得到升迁,他非常的不服气。 官员中那些据理力争的被贬官和被杀头的,还有被问罪的,他都选择性看不见。 富贵险中求! 那是他们太蠢。 谢必安是个有抱负,有野心的。 他不满意目前的状态,就反复的研究。 最后,发现他做暗卫前程一片黯淡。 想要出人头地太难了。 他年轻的时候选择错了路,没有贵人协助,可能一辈子也就是个暗卫了。 但他家没有背景,没有贵人扶持,还没有充足的钱财可供他上下打点。 这样如何能实现自己的野心呢? 不满现状的愤怒一直烧灼着他的心。 终于他得到了一个机会,给大太监何奎帮了个不大不小的忙,得到了一个和他一起吃酒的机会。 他抓住了机会,他觉得这个阉人也许可以帮助他。 他小心的奉承着,等那个阉人喝醉了,说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把朝堂的诸位大臣贬低的啥也不是。 谢必安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朝廷里的大人们都看不起太监,当然也瞧不上他们暗卫。 读书人其实有更多的势利眼,他们一边自己追逐名利,一边贬低追逐名利的人。 典型的口里说不要,手上比谁抢的都凶狠,比谁划拉的都快。 何奎是秉笔太监与他们共事,当然是每日都要听他们讽刺自己的话,还不能发火,陪着笑脸被人骂,换做是谁,时间久了也会满腹牢骚。 何况太监这种没根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残缺的问题,本来就很容易心理变态。 何奎算比较好的了,只是在背后骂几句问题不大。 谢必安与他交好,也是因为这个秉笔太监可是聪明人,太监比他们暗卫更没有前程。 还被人天然的看不起,处于宫中最底层。 但是即便是这样的境地,何奎还能爬到了太监的最高点,能与朝臣共事,取得皇家的倚重,这可太不容易了。 他要向何奎学习,即便是做暗卫,也要做到暗卫的老大才行。 自己的脑子不行,就向脑子好使的人取取经不就好了。 所以,他特意找机会交好何奎,就是希望何奎能给自己出出主意。 何奎虽然是已经醉眼朦胧,却也看出来谢必安的野心,他心里明镜似的。 人呐!就是没个满足的时候。 人生没有幸福不幸福,只有知足不知足。 温饱无虑就是幸事,无病无灾就是福泽,至于其他,有则锦上添花,无则命中注定。 和命相争,最后,不都败给了命运吗? 他谢必安是个正常的男人,比自己这个太监起步就不知好了多少。 如今,还要想得到更多。 殊不知,得到多少,就要拿出去多少,都是等量交换。 何必呢? 安安稳稳的过小日子不好吗? 何奎好言相劝:“你如今有妻有子的,小日子不知道羡煞多少人,什么也没有平安喜乐更可贵了。 你以后注意着点,别把命搭进去,能平安熬到退下来,你小子最大的福分在后头哩。” 谢必安不在乎的说:“大丈夫立在世间,当成就大功绩,封妻荫子才不白活一世。 我是暗卫,一辈子也都是暗卫。 但是,我要做暗卫的第一人,何公公,您老给我支支招,我当如何才能做到老大,才能达到这个目标。” 何公公噙着笑,一仰脖又喝了一杯,本来就有些醉意的眼睛,更眯缝着了,好像下一刻就要睡着了一样。” 他似笑非笑的说:“暗卫升迁一靠武艺,二靠功绩,三靠主子赏识。 你有哪个比旁人强的?” 谢必安坦白的说:“没有,我都没有,那当如何另辟蹊径,循规蹈矩不可能有机会的。” 何公公眼神古怪的看着他:“你要走偏门?” 谢必安:“正是,何公公有何高见。” 何公公踌躇一阵后,叹了口气! “如果按照你的条件,一无背景,二无丰厚的家资,要想达成你心中所想,那就只能靠运气了。” 谢必安:“我的运气也一般。” 何公公:“那就只有用狠毒的法子了,损阴德的事情,可是要遭报应的,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谢必安却不在乎这些,他只想要做人上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何公公看着他执拗的性格,偏执的眼神。 呵呵笑了一阵,既然他都不在乎,那自己有什么不能说的。 何公公:“你没有背景和银钱,那么有人也行。” 谢必安:“什么样的人呐?“ 何公公发出太监特有的尖细的笑声: “自己人呐!你多生几个儿子,你做不到的你儿子也许可以做到啊。” 何公公说完就趴在案上睡着了。 谢必安却陷入沉思。 第139章 种马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何公公这话本没有什么不妥,三观正的人完全可以理解为,父亲做不到的就给孩子好好的铺路,将自己的儿子送到最高位置,取得最高的荣耀也无可厚非。 但是,固执的谢必安他本来立身就不正,同样的一句话他理解到了另一种意思层面上去。 他认为何公公的意思是让他多生些孩子,用孩子给自己的前程铺路,然后他自己就能走上人生巅峰。 只能说他本就是为了自己不择手段的心狠之人。 没多久,谢必安就娶亲了,才完婚一月后,他又纳妾,从此后,谢家后宅不断的壮大。 一年后,好消息不断,他的儿子一个接一个的出生了。 谢久的娘是个意外,原本不在他的计划中。 是他一次出任务时,不敌对手受伤昏迷,被上山采野菜的谢久娘碰上的,把他背回自己家中悉心照顾,才让谢必安捡回一条命。 论起来谢久娘是他的救命恩人! 也许是日久生情,也许是为了再多生几个儿子,不知道他出于什么考虑?反正最后他以身相许,娶了谢久娘。 若是以后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的倒也是一段佳话。 谁也没想到,最后他会恩将仇报,把与救命恩人生下的孩子,也就是谢久!把他也做了自己升迁路上的踏脚石 谢久娘救了他以后,谢必安要是真的想报恩,拿些银钱给这个生活拮据的农家女也许更好。 可是他在自己已经媳妇小妾一大堆的情况下,隐瞒实情,以一个未婚的身份在乡下明媒正娶了谢久娘。 为了不被周围人说闲话,后来把谢久娘搬离原来居住的村子,迁移到了卫东家的村子,并且和卫东家成了邻居。 也许谢必安是故意的,想着隔壁就是夫子家,谢久的读书问题也同时解决了。 因为他在京都已经有了家庭,所以并不能常回来看谢久娘,自从谢久出生后,一年更是回来不了几次。 好在,谢久娘的性格开朗,不然,谢久一定连一个快乐的童年也没有。 父亲虽然不疼他,但是,他娘亲却是很在意他,很爱他。 没想到,谢久还没长大就被谢必安接走了,安排在东山王的身边。 头几年,他在努力的练习武艺,后来,他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竟然让他做了东山王的影子。 做暗卫只要武艺好就可以,但是做影子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不但要学习皇子的习惯,做派,还要不断的调整他的长相,遭受非人的折磨。 起初,谢久还期待自己表现好,能得到父亲的关注,后来他渐渐长大,也明白父亲对他并没有多少父子亲情。 他的关爱都给了他的嫡子。 而像他这样的孩子并不得他的心。 谢久也是进了暗卫处才知道,自己并不是谢必安唯一的儿子,才知道他早已经有了妻室,还有很多的儿子。 他给自己起名叫谢久,应该正确写出来的是“谢九”,是他谢必安的第九个孩子。 谢久知道了真实情况后,很为自己娘不值得,他的娘被人骗婚了还不知道,他娘还在一心一意的等待与爹爹一家团圆。 可是他的爹爹却是隐瞒婚情,自己过着好日子,把母亲丢在山村里不管不顾。 谢久渐渐的与谢必安疏远,他不再期盼谢必安的父爱,也不期待他会给自己关环。 他一心一意的在东山王身边保护,做他该做的事情。 他以为自己可以脱离父亲的摆布,没想到他走的每一步都是谢必安精心安排好的。 哪里任务危险,就把谢久派遣到哪里,丝毫不关心谢久的安危。 好在谢久平日里练功吃苦,很多次都逢凶化吉!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这次和东山王一起出公差,没想到在那么多的护卫和暗卫共同保护的情况下,他还是丢了性命。 他没有什么遗憾,只是心里那个叫卫东的人,让他放心不下。 不知没了自己的保护,那个傻子会不会被欺负? 或者被欺负了,还是那么隐忍不发,红着眼睛自己偷偷的伤心? 多让人心疼! 卫东啊!谢久要是死了,谁来保护你啊?· 可是命运没有眷顾他,他还是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是不是他冥冥中的保佑,他留给东山王的玉佩,成功的让东山王作为他谢久的身份留在了卫东身边。 东山王随着卫东在各个草原部落之间穿梭,卫东换回来的马群越来越大,羊群也是一眼望不到头的。 这一日他看见卫东让人在套马,不得不说,卫东的商队里面人才真多。 他看见一个个套马杆在护卫的手里,用起来跟草原的人一样熟练。 卫东见谢久看的津津有味,就给他解惑: “这些人很厉害对不对?呵呵!你是没看见他们刚开始给马分群时的狼狈。 咱们民族对马的认识是不如这里本地人的,最初,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现在你看见的啊,都是他们和本地人长久的学习得来了,跟头摔的多了,自然就学会了。” 东山王不解,手简单的比划了几下。 卫东很了解的说: “你是想问干嘛要给马分群?不是都要赶回去的吗?这次就光把这些牲畜运回去卖了,应当就收益颇丰了吧?” 东山王点点头,和自己要问的差不多。 卫东两只胳膊搭在围栏杆上,看着远处马匹逐渐的被分开,解释说: “这些马匹是用货物换来的,品质参差不齐,我们要把好马和普通的马都分开,好马会随着商队返回。 至于那些普通的马和羊群要集中起来,还要再经过几次交易,最终是用这一大群换回一小群的良驹,再和现在挑出来的好马一起运回我们的家乡去。 但是,这要经过好几番折腾才行,不过,也是值得的。 毕竟这些良驹会改善我们当地马匹的缺陷,整体提高我们马匹的质量,这样下去若干年后,我们马匹与草原上的马匹差距就会越来越小。 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 第140章 我要千里马 马匹改良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 东山王惊愕的看着卫东,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 何止啊,这还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他想:卫东啊,你不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是皇兄很早就计划想要做的事情,但因为反对的人太多,还有就是朝廷太穷了等等,种种的原因下,最后一直也没做成的事。 虽然是没有能力马上实施,但皇兄把这件事一直挂在嘴边,只要国库里能有一点盈余,选育良驹这件事是一定会被放在首位的执行的。 而你一个小小的商人,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把这件事情给做成了,你的眼光比朝堂里的那些老古董可是远多了,你的行动力也是他们望尘莫及的。 他们一点事情就要反复商量,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等他们都商量好时黄花菜都凉了。 这样的好事,我将来一定要是告诉皇兄,不知道他得多高兴。 一定要他好好的奖赏你! 不愧是你啊卫东! 东山王的身体渐渐康复,已经可以下地慢慢的走路,一日比一日康健。 卫东很高兴,带着他吃了最正宗的羊肉汤,胡饼,还喝了奶茶,吃了奶疙瘩等很具有草原特色的食物。 东山王适应性很好! 吃东西一点也不矫情。 卫东以为他会不喜欢羊肉的膻味,没想到东山王意外的好养活,什么羊肉牛肉都来之不拒,吃的很开。 呼噜呼噜的吃了两大碗才放下筷子,吃的肚子滚圆,脸色可见的红润起来,这样的谢久是卫东高兴看见的。 吃饱后,卫东带着他漫步在草原消食,偶尔还给他讲一些草原的不同地方的不同习惯。 因为卫东发现他给谢久说这些的时候,谢久总是听得很认真。 所以,他想起来就会给谢久讲一讲。 商队的胡巴来找卫东,“掌柜,阿拉坦来了,在马圈那边等你。” 卫东点头,“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卫东对谢久说:“你是回去歇着,还是跟我一起?我要和阿拉坦谈生意,可能要很久的时间。” 他的本意是告诉谢久,自己要忙很久,你散步走一会儿就回去歇下吧,毕竟还没完全康复,害怕他累着。 东山王却想跟着卫东一起去看看,他拉了一下卫东的衣袖,卫东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无奈的摇摇头, “你说你还没好利索,就这么不老实,等你好了,还不得天天找不到你的影子啊。” 话虽如此,还是带着他一起去了。 马场栅栏旁边站着一个肚腩很大的草原汉子。 身着华丽的草原服饰,宽衣大袖的袍子,衣带上镶嵌了三颗硕大的红宝石,头上戴着栖鹰冠,大肉脸双下巴,整个脸蛋红的发亮。 阿拉坦远远看见卫东,张开双臂开心的大笑,口中说着东山王听不懂的胡语,:“##……&***&#……&” 然后就要和卫东来个热烈的拥抱,被东山王一把给推开了。 阿拉坦一脸懵逼,不可置信的看着东山王又是一阵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不用翻译也知道这段话肯定不是好听的话,非常的有可能是骂人的,估计骂的很脏,双手还不停的比比划划的。 卫东也是对谢久的举动完全没料到,不过片刻后,他就用流利的胡语向阿拉坦解释。 大意就是:“我这个兄弟是刚来的,不懂草原的礼节,以为你要袭击我才下意识动手。” 阿拉坦看着卫东身边这个魁梧的汉子,琢磨着:看样子不太像啊,感觉他就是看我不顺眼。 但是为了生意,这都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大事。 阿拉坦接受了卫东的解释,开心的直接和卫东谈生意,跳过了拥抱的这一环节。 他用胡语说: “嗨!东,你这次的马匹的膘情很不错嘛!我可以拿我的千里马和你换。还是十匹马带十只羊换一匹千里马怎么样?” 卫东挑了一下眉毛,淡笑不语。 阿拉坦哈哈一笑,接着说: “你看啊,去年我可是给了你好几匹汗血宝马,那都是价值万金的好马,只有我阿拉坦可以搞到那么俊的宝马哦。” 卫东开口也是胡语: “阿拉坦,如果这次你还有汗血宝马或是千里马就可以直接交易,我还可以按照以前的方法和你换马。 但是,这次你的马场里没有我看得上的马,它们呢算不上是千里马,也就比普通马好了一点,这样的买卖我没有兴趣。除非……” 除非你把好马给我,这话不用全说出来,阿拉坦也知道。 “这个阿拉坦越来越狡猾了,一次比一次敷衍,马匹的质量越来越差了。 掌柜,要不咱们这次就不和他交换了,红日部落也想和咱们交易呢。” 胡巴站在一旁忍不住抱怨,并和卫东建议道。 阿拉坦不会说汉话,却是能听懂一点,他激动的说: “东,别相信红日部落,他们的马都没有我的马好,还是咱们合作最好。 我从别的地方再给你找来一些好马,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卫东看了看旁边围栏里的马,都是膘情很不错的,这次他们商队也是把关更严格了,膘情不好的马都控制的很严格。 这次的马若是还按照以前的交换标准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直接拒绝阿拉坦也不好。 那样很容易得罪他,这个人虽然狡猾,可他也是有些本事的。 他能把大宛控制的极其严格的汗血宝马偷运出来,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每次都能搞到几匹。 不然,卫东不会任他捞好处。 阿拉坦也知道这一点。 卫东既不想把他得罪死了,还要让他有些压力,多给自己一些好马。 他面色从容的说: “阿拉坦,过几日红日部落和附近的其他几个部落要举行一次赛马。 你带着你的马队一起参加,要是能拿第一就证明你的马都是足够好,我们还按照你说的交换。 要是得了第二,那么就要在你的条件上减掉两匹马两只羊,要是只得了第三嘛,那……” 第141章 阿拉坦 阿拉坦你带着你的马队一起参加。 大家公平竞争,我只和最好的马队交易。 要是你能在赛场上拿第一,就证明你的马都是足够好,我们还按照你说的交换。 要是得了第二,我们合作那么多次了,我依然给你机会,不过就要在你的条件上减掉两匹马两只羊,要是只得了第三,那……” 阿拉坦激动的卫东的话,说:“我的马一定是最好的,如果我连第三都排不上我就不配和你做生意。” 草原的汉子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马不如其他人家的,这比自家的婆娘不如别人家的更让人生气。 所以,他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痛快的答应参加比赛了。 卫东的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 阿拉坦气呼呼的走了,他回去挑选参赛的马匹和赛马手,一定要拿下第一,好让这个汉人看看自己的实力是草原最强的。 他还要一匹马换来十匹马十只羊,这样的暴利生意不可能让给其他人。 这次他把好马都藏起来了,没给这些汉人看到,他们就以为自己真的没有好马了? 太小看他阿拉坦了,他有很多很多的好马,只是不想一次都给了这些汉人商队。 他要用好马吊着他们,没想到红日部落的要来抢生意那怎么能行? 他会让红日部落的人都输掉,其他部落也不行,草原上只有他阿拉坦才是唯一可以和卫东买卖的。 卫东是长生天赐给他阿拉坦的贵人,他要守护住自己的财运,绝不可能分给别人。 东山王看着走远的胡人,眉头皱的很紧,这个人看一眼就知道不实诚,卫东该不会被他欺骗了吧? 在他看来卫东是很容易上当的,太单纯! 因为他就是凭一块玉佩就成功骗过了卫东,这么好骗可怎么办? 他骗可以,别人谁也别想再欺骗卫东,因为他不允许! 他就在卫东的身边,他得看着点。 转回头他看见卫东正在吩咐胡巴: “你去告诉红日部落,过几天的赛马阿拉坦也要参加,如果红日部落能胜出,我们这次就和他们交易。 要是败了……那就只能下次找机会啦。” 胡巴:“掌柜,这个阿拉坦能赢吗?他的马场里的马还没有红日部落的马健壮呢。 要是他输了我们真的就不和他做生意了吗?” 卫东微笑着说: “这要看赛马成绩如何了,阿拉坦要是胜利了,那必然是他把好马藏起来没放给咱们看,那么等他参加比赛获胜时,他的那些参加比赛的马我们就当场交换,不能等他把比赛的马带走。 要是他败了,就得按照咱们开出的条件交换,并且我们还要光明正大的和赛赢了的队伍交易,他只能干看着。 那么,下个月他必然得搞些好马来,把交易权再夺回来,不然,他不会甘心的。 所以,无论他输还是赢,我们都不吃亏。 我们的目的都能达到,还能再获得几个合作伙伴,何乐而不为呢?” 胡巴听明白了,本来现在商队的被动局面,被掌柜的不动声色的就这么给破了。 阿拉坦以后也得老实不少。 胡巴恭敬的退下了,去红日部落安排赛马的章程。 东山王看着卫东也是非常的佩服,这个人怎么就越看越喜欢呢! 他的脑子里都装下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东西,刚刚卫东说胡语和那个粗鲁的草原野人直接谈生意。 东山王觉得卫东说出来的胡语,都比那个阿拉坦本地人说的好听。 卫东看着谢久又开始用那种眼神盯着自己了,不自在的嘟囔: “你那是什么眼神?干嘛这么盯着我。” 见谢久还是没能说话,也是叹息一声: “玄清真人给开的药一直也没给你断啊,怎么到如今还是不能说话呢?” 卫东怕耽误谢久治病,离开前特意请教了玄清真人,当时玄清真人满不在乎的说: “没事!他可以和你一起出去,完全没问题,药嘛!可以多带一点,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能开口说话了。 一旦能说话了,这药就不用喝了。” 一路上,条件再艰苦,这药都没给谢久断过,怎么就还没好呢? 要是按照玄清真人的意思,谢久早就可以说话了,也许是一路上辛苦,耽误了他的恢复。 卫东准备再给谢久补补身子,所以再和部落交易时,他也交换了很多补身子的药材。 药膳紧接着就安排起来,每天两顿的药膳,只放过了早饭没有给他添点药。 东山王被补的直流鼻血,满脸哀怨的瞪着卫东。 不让碰还死命的给补,要了亲命啊! 东山王自从和卫东踏上商队的旅程后,一直是规规矩矩的,不敢越雷池一步。 因为这商队都是卫东人,他要是冒犯了卫东,他翻脸了,大手一挥,自己不得把小命交代在这里嘛! 出了界碑门后,他就更老实了,他怕卫东一个不顺心就把他扔在这里。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都没命回家。 再说,他还和这里的人语言不通,找帮手都找不到。 在故土对于百姓来说他是高高在上的东山王,在这茫茫大草原上,他在其他人眼里也就是个普通的汉人。 地位可能还不如卫东商队的护卫呢! 也就在卫东身边,他还能安全点。 这种感觉可不太好了,他丝毫不敢招惹卫东。 卫东没有丝毫察觉不对的,在他心中谢久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不能说话。 晚上,卫东又在盘账,东山王陪在他身旁,哪怕是他帮不上什么忙,也要待在卫东身边。 卫东对此没有一点反对的,他们呢这么多年不见,好不容易见面了,谢久还是在受此大难的情况下。 所以对他依赖一些,他也愿意被谢久依靠。 等卫东忙完,看见谢久正在百无聊赖的翻看一本游记。 他轻笑一声说:“难得看见你翻看一本书了,自从你不来我家读书后,我以为你再也不肯摸书本了呢。 读书时你就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如今能陪着我坐这么久还真是难得。 可见,经历的事情多了,就长大了懂事了哦!” 卫东故意调笑谢久几句。 第142章 小时候的谢久 东山王不满他调侃自己,用眼角斜了卫东一眼,见他忙完了,起身拉着他要走。 卫东倒是不急着立刻就休息,反拉住谢久的手,把他扯回来, “刚说你能坐住了,你就又这样急是要干嘛?之前天天躺着还没躺够?” 东山王斜了卫东一眼,那意思是说:我这是心疼谁辛苦? 卫东呵呵一直笑,说: “你这个样子就像每次读书时,下学的时辰一到,第一个跑出去的你。 你那欢喜劲,每次都有种刑满释放、迫不及待逃出去的感觉! 我爹说【—读书时的你蔫巴的风都能吹倒,放假时的你狗都追不到。】 急不可耐的要去河里摸鱼,去山上抓鸟,就是害怕我爹给你留课业。 你说你怎么那么不愿意读书和写字? 既然都那么不喜欢了,干嘛还要来读书呢? 在那个时候,整个村子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溢着你那欢快的笑声 我娘曾说【听到你笑声的人,心中的忧愁会瞬间消散,不由自主地跟着高兴起来。 那笑声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人忘却疲惫,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卫东的娘很喜欢每天活力无限好的谢久。 卫东爹爹作为夫子,碰到精力这么旺盛的孩子是很头疼的,管起来是真真的费劲呢,但是他也挺喜欢谢久的。 这孩子虽然淘气,但骨子里却很侠义,和卫东相处的很好。 自己的儿子过于书生气,有谢久这样的玩伴在身边,也影响着卫东活泼了不少。 东山王笑吟吟的看着卫东回忆以前小时候,他好像也透过卫东的讲述,看见了小时候的贪玩的谢久。 这和他认识的谢久一点也不一样,完全像是两个人。 谢久在他面前鲜少开口说话,除了临死前。 他一直都很沉闷,不说话也不笑,与他爹爹也不亲厚,一直独来独往,没有朋友。 他也不和他的兄弟们接触,看上去他们一点也不像是一家人。 可是在卫东的口中,谢久是这样鲜活的一个人,爱玩、爱闹、爱笑、爱哭、爱粘人。 卫东口中的谢久才符合一个小孩子的天性。 是后来经历了什么让他变化那么大呢? 卫东不知想到了什么,乐不可支的样子。 东山王抱着双臂,他脸上神色放松,看着这样轻快的卫东,他心中也是欢喜。 卫东伸手拿过一支毛笔,递给谢久,他说: “你写几个字,我瞧瞧你的字有没有长进?” 东山王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他不知道卫东怎么突然就要看他的字了。 但是,自己的字肯定是不能和谢久的字一样的,所以他不能写啊。 他也从来没见过谢久的字,想模仿也模仿不出来。 卫东看见拿着笔僵住的谢久,他先是抿唇,然后似乎是再也禁不住了,“哈哈……” 东山王看见卫东抿唇的时候,还以为他生气了,结果就见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卫东指着他,强挤出几个字: “放……心,我……不嫌……你写的……丑!” 原来谢久的字很丑嘛? 那就好办了,看卫东笑的这么情难自已,可见谢久的字可就不光是丑了吧?也许…… 东山王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了“卫东”两个字,东的繁体字是一个木字,中间加上一个日字,结果谢久写的东字少写了木字的横。 卫东见谢久端详自己写的字,表情是一副:看上去怎么这么别扭的疑惑样子。 更是忍不住的笑喷了,指着谢久的手指头都笑的偏离了方向。 东山王故意逗他,又做出一副:我不明白你笑什么?的样子。 卫东都笑出眼泪了,他赶紧用袖口擦拭掉眼泪,强忍笑声,无奈的数落谢久: “好歹也读过几年书的,怎么能连我的名字都写不对,这字儿还真是没有一点长进,更像是退步了不少。 是不是没有我爹管着你以后,你连笔都不碰了吧。” 卫东一副了然的神色。 东山王暗中因为担忧的而提着的这口气,终于可以放下了。 他接过谢久手里的笔,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了正确的东,并且拿给谢久看,指着字说: “你瞧瞧这回看着可是顺眼了许多。” 何止呀! 卫东的字写出来颇有风骨,看上去不止顺眼,简直就是养眼。 再回头看看自己写的字,虽然是故意写错的,也是故意写丑的,但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哎呀!这字有毒,丑的辣眼睛啊! 他赶紧掩耳盗铃般的把自己写的纸给揉成一团,塞在自己袖子里,等找机会扔火堆里烧成灰。 卫东放下笔,叹口气说 : “也不知你爹到底带你干什么去了?他没有再让你读书吗?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卫东一直没敢询问这个问题,今日没忍住脱口就问出来了。 他看见谢久那不自然的神色,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了。 东山王哪里知道谢久的爹对他好不好,不过,把他送到一个最不受宠的皇子身边,应当是对他不太上心的吧。 他垂下眼皮,点点头。 卫东脸上的笑意须臾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一抹心疼不知不觉出现在他的眼中。 他拉过谢久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说: “谢久,你已经长大了,他对你不好,你就离他远些。 他那个人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瘆人的很! 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个好人,他也不是个好爹爹,好丈夫。 还有他那么久都不来看你和你娘,什么活也不帮家里干,整天还总是黑着个脸,哼! 他对你不好,我就讨厌他,以后见到他也不给行礼问安。” 东山王看着卫东笨拙的、却十分努力的安慰谢久,心中柔软的一塌糊涂。 同时又嫉妒卫东的这份好还是给谢久的。 胸中无限惆怅,面上笑的敷衍又勉强。 卫东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色,谢久对待自己的父亲不能反抗,只能委曲求全的将就。 谢久明明是个开朗张扬的个性,如今都变成个闷葫芦了。 可见平时过的一定是不顺心。 第143章 红日部落 谢久本来明明是个开朗张扬的个性。 每天都过的很开心! 如今都变成个闷葫芦了,可见平时过的一定是不顺心。 想来也是! 自己安慰他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并不能切身体会他的处境。 他就是安慰别人头头是道! 若换作是自己,自己可能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释怀吧,毕竟是自己的爹,没得选也不能因为不好就再换一个。 何况上面还有孝道压着,即便是他爹对他不好,他也不能打他爹一顿。 是挺难办的! 卫东想:自己能开导别人,是因为我身在局外,谢久自己开导不了自己,因为他身在局中。 卫东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才会想要为别人撑伞,不想看自己的遭遇出现在谢久的身上。 因为父母死后,他就很清楚不被爱,缺乏爱的感觉是什么样,是有多绝望。 所以,当卫东遇见谢久,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哪怕是现在彼此就要分开了,卫东仍然愿意把他的全部的关爱和温柔都给谢久。 让他知道这世上仍有真情在,不必在意得不到的那点可怜的父爱。 东山王难得的情绪外露: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到你呢?遇到这么好的你。 我要如何告诉你我不是真的谢久,但我想一辈子只做你心中的谢久,可以吗? 卫东看谢久眼中的难过,更心疼了。 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卫东痛恨自己的不会安慰人,谢久一定是经历了很多的痛苦吧? 卫东在心里给谢久编排了很大一出受苦受难的经历,对谢久爹爹的厌烦更上了一层楼。 同时,卫东决定以后在谢久面前,再也不要提起他那个没眼光的爹爹。 谢久这么好的孩子,他还不好好爱,可不就是没眼光吗?! 卫东带着谢久去参加部落晚上的篝火聚会。 他想让谢久受现场热烈的气氛感染,能忘记悲伤以后都快乐起来! 每当部落来了客人,都会在草原上搭一个大大的木头堆,晚上太阳下山后,就会点燃篝火。 所有的小伙子和姑娘们都会来到篝火周围载歌载舞。 小伙子尽情的展示自己的舞姿和强壮,姑娘也会大方的唱起草原的情歌,大伙一起热闹的唱跳。 这样的场合也是很适合谈个情、说个爱的,很多姑娘和小伙都是在这样的聚会上相识的。 所以,草原的孩子们到了该相亲的年纪,都会出席这样的盛会,没准哪一次就碰上自己心仪的对象了。 这样,爱情不就来了吗! 长老们会陪着贵客在附近的桌案后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一边看小伙子姑娘跳舞,一边喝酒,气氛都会被渲染的很快乐。 红日部落的是个小部落,以前是老人多,孩子多,青壮年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折损。 部落之间的战斗在最动荡的那几年,几乎每年都得发生很多次,直到草原决出了霸主,这几年才稍微消停些。 红日部落过去的底子好,现在孩子们也都长大了,看着场中的跳舞的孩子们,部落首领眼眶都湿润了。 总算要熬出头了,今日来的贵客是汉人商队,他要千里马,红日部落也有很多的好马。 红日部落的人很擅长养马,但过去都被草原的商人压价压得很严重。 其中就包括阿拉坦,那个贪心的死胖子,红日首领很不喜欢他。 听说阿拉坦就是和这个汉人商队做生意的,那太好了! 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以后红日部落要是直接能和这个叫卫东的贵人合作,就不会被阿拉坦剥削啦! 他高举手中的酒杯,对着卫东谦逊的说: “这杯美酒敬献给远来的贵客,请接受我们最诚挚的祝福,愿红日部落与尊贵的客人一直都能得到长生天的庇护,愿我们的友谊像天上的月亮一样皎洁,一样的长久。” 卫东和商队的几个管事一起举杯,接受了他们的敬酒,一口气干了。 说是一杯酒,但草原的酒杯和他们牛羊肉一样,都实诚的很! 酒杯子快要赶上汉族盛饭的小碗大小了。 要干了这杯酒,像卫东这样比较斯文的喝法,怎么也要连续咽四到五次。 好在是这酒的度数不是很高,不然,就这一杯卫东当时就得趴下。 以前他来草原与当地人喝酒,早期的时候就是一杯倒。 现如今锻炼的也能喝到第五杯酒,然后再现场倒了。 这第几杯倒他倒是不太在乎,因为早晚都得倒,草原人没把你喝醉了,认为是自己招待不周。 只是,在醉倒前要把一些事情谈完,那么,喝酒的节奏就要稍微的控制一下。 卫东把喝完的酒杯倒扣给敬酒的人看,证明自己喝干净了,一滴不剩后,才把酒杯放在桌子上。 旁边立刻就有端着酒壶的漂亮小姑娘,几步上前给卫东把酒杯倒满。 东山王看了一眼那个小姑娘,长得算是草原人里漂亮的,身材纤细,穿着也很鲜艳,手上一点茧子也没有,很细腻,没干过活的样子。 这个小姑娘的身份应该是首领家的孩子,平时是个养尊处优的。 别看部落不大,但是照样是有等级之分的,处在等级尖尖上的人还是有特权的。 东山王也随着大家干了一杯,无视那个碍眼的小姑娘。 所有要靠近卫东的女孩子都很碍眼,男孩子也不行! 小姑娘看一眼卫东就红着脸低头,一副害羞的样子。 可惜呀!卫东那个不解风情的,只顾着和部落首领低头交谈。 这个女孩子的娇羞,注定是不会被卫东注意到了。 卫东和老首领相谈甚欢,看来谈的事情双方都很满意了。 老首领一拍手,就是正事谈完了,接下来都是快乐时间了。 几个年轻的姑娘来拉卫东和管事们到篝火那边跳舞,卫东很大方的接受邀请,和几个管事在场地上随着大家跳起来。 东山王不会跳,他坐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卫东跳舞,卫东对草原舞蹈已经不陌生了。 包括一起来的管事们,都能跳的像模像样。 在草原做生意,无论是喝酒,还是跳舞都是必要的应酬手段。 第144章 卫东醉酒 卫东对草原舞蹈已经不陌生了,包括一起出席的管事,都能跳的像模像样。 卫东的舞蹈犹如灵动的诗,在篝火堆旁边翩翩起舞。 他的动作流畅自然,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跳跃都充满了细腻的情感。 相比于草原的粗犷,他的舞蹈更多了一份柔和与优雅。 他的身姿轻盈,如同在微风中摇曳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卫东的舞蹈中,手臂的挥动如诗如画,线条优美,仿佛在描绘着天空中飘浮的云彩。 他的脚步轻盈且灵活,如同在草原上奔腾的骏马,却又不失灵巧与婉转。 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不多一分张扬,不少一分力量。 卫东的舞蹈风格独特,既融合了草原的豪放与大气,又注入了自身的细腻与柔情。 他用舞蹈诠释着内心的世界,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他的表演如同一股清泉,润泽着东山王的心灵,带来了无尽的宁静与美好。 在他的舞蹈中,东山王仿佛能看到广袤的草原、湛蓝的天空和自由奔跑的生灵。 看着卫东热烈的舞蹈,东山王不用别人劝酒,自己主动的就想喝点酒压一压自己狂乱的心跳。 那个害羞的小姑娘没有去跳舞,她抱着酒壶给没有跳舞的人斟酒,最后就站在了东山王的身边。 因为东山王是最能喝酒的,一杯接着一杯,她索性就只给他添酒,看他能喝多少? 卫东跳了多久,谢久就喝了多久,直到卫东跳累了回来谢久也没有喝醉。 “哈哈……好酒量。”老首领称赞东山王。 可惜他听不懂胡语。 但也猜出个差不多,也举杯和老首领隔空干杯。 老首领也不在乎他听不听得懂,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还让年纪差不多的孩子们都去给贵客敬酒。 东山王虽然不说话,但酒量是真的好,和一大群部落里的人左一杯右一杯的也没喝趴下。 这让草原人对汉人的酒量有了改观,以前他们都多少有些鄙视汉人喝酒这块的不济,没等喝几杯呢就都趴下了。 今天这个大块头看上去还挺厉害,这便激起草原汉子们的胜负欲,于是吸引来了更多的人来到这边拼酒。 卫东也看到了,他有些担心谢久,但又想到他也没看过谢久喝酒,也不知道他的酒量如何? 反正他身体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就让他稍微的放松一下吧。 没想到谢久如鱼得水,和一群汉子拼酒也没落下风,小姑娘们的视线也都被谢久吸引。 草原的姑娘对能喝酒的青年人都很喜欢,何况谢久这样健壮的就更喜欢了。 小姑娘后来都一窝蜂的围过来,谢久被奔放的草原姑娘给惊讶到了。 草原上的女孩家这么不认生啊,真是不怕自己家大人来打人吗? 卫东见谢久被姑娘们喜欢围困,处境窘迫,他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哈哈笑,十分不讲道义。 谢久对卫东的不作为很无奈,用眼神疯狂示意:快来救我啊! 结果卫东端起一杯酒,主动去敬了老首领一杯,两人有说有笑的。 不一会儿,就有人开始给卫东敬酒了,他笑吟吟的开始和大家一起又唱又跳。 气氛越来越热烈,琴声,鼓声,歌声,笑声充斥在草原的天空下。 篝火燃烧的火光照亮了这一方土地,大家都在尽情的欢声笑语。 几个草原汉子也都热情澎湃的起身敬酒,卫东来者不拒,一会儿就喝趴下了。 老首领很满意! 因为之前已经打听过了,卫东掌柜最多能喝五碗酒,可是今天他喝了七碗才趴下,可见他在红日部落是很诚实的。 跟在卫东身后敬业的护卫全都是滴酒未沾。 他们刚要上前扶着掌柜,结果手上一空,掌柜被他时常带在身边的那个叫谢久的家伙给搀扶住了。 卫东半挂在谢久的身上。 护卫对谢久的行为都默许了,这个人可是掌柜很在意的人,他们都知道,嗯,知道。 他们住一个帐篷,这关系自然是不一般的。 谢久一手搂着卫东的腰,一手扯着卫东的手臂,护着他往回走。 护卫敬业的跟着自己家掌柜,要把他送回帐篷里面去,谢久也不阻拦,这是人家的责任和工作。 到了帐篷里,东山王把卫东小心的放在床上,给他倒了杯水,结果卫东已经醉了,根本就不喝。 东山王放下水杯,其实,他没照顾过人,不知道该干什么?他摸着下巴努力回想,自己的宫人是如何照顾自己的。 哦?!要给他洗个脸?擦个手?还是洗脚呢? 管他呢,都来一遍吧。 东山王打来一盆水,把棉巾放在水盆里打湿就捞出来,拧了两下后,抖搂开叠成一个巴掌大的小方块。 然后给卫东抹了两下酒色上头而发红的脸,卫东的脖颈纤细白腻,他没忍住也顺便给擦了两下。 卫东不知是被湿棉巾刺激的,还是烈酒刺激的,开始不老实的动来动去。 谢久张着这手不知该咋办? 要不叫个人进来?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心里就感觉别扭,他的心替他拒绝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自己来了。 他捞起卫东的一只手,卫东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手指上有写字的茧子,手掌里也有一些薄薄的茧子。 他知道卫东在父母离世的那段时间吃了不少的苦,让他一度不想活了。 庆幸的是卫东他挺过来不是吗? 不然,今天他就看不见这么好的卫东了,东山王给卫东一根一根的擦拭手指。 谁敢想,他堂堂的王爷会亲自照顾一个喝醉了的酒鬼,心里还没有一分的不愿意。 擦完了他也没有立刻放下卫东的手,他用自己的手和卫东的手比了比,自己的手掌宽大厚实,卫东的手纤细单薄。 跟他的人一样。 浑身都没有什么肉感,看上去羸弱不堪,可刚刚搂着他腰的时候,分明觉得他身上肌肉紧实,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瘦弱。 要不,趁他酒醉不会反抗,自己再摸摸? 嗨!赶紧的把自己逃跑的理智拉回来。 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人家当我是兄弟,我怎么能趁人之危占人家便宜呢! 太牲口了,这事不能干! 起码在这里不行。 哎!真可惜。 第145章 照顾 哎!还真是可惜啦! 老实的给卫东脱了靴子,给他擦干净后,东山王双手叉腰。 歪着头想:是不是得给他把衣服脱了? 穿衣服睡觉那多不舒服,得给他脱了,心中莫名的雀跃是怎么回事? 我是为了兄弟能睡个好觉!我是正人君子!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几下子就把卫东的外衣给脱了下来,给他扯过被子盖好。 可是这手就是不愿意把扯在手里的被子放下,靠近自己这边的被子还被他牢牢的扯在手里,迟迟不肯盖严实了。 东山王叹口气,自己有点管不住自己心了,咋办? 他轻轻的把被子放下,心中的不甘叫嚣着反抗自己的理智,东山王觉得可能这草原的酒后劲太大,他应该是醉了。 哎呀妈呀!喝醉了真是个好理由! 他突然就想通了,几下也脱下自己的外衣,简单快速的给自己也洗漱完毕。 来到卫东跟前,在心里对他说:我想和你睡一张床,你不反对就是同意了。 等了一下,卫东睡得香甜安稳。 东山王单方面宣布:你没反对,那就是同意了! 他掀开卫东的被子,自己钻了进去,与卫东并排躺在一个被窝里。 东山王的心跳动的飞快,吵得他自己的耳朵好像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赶紧睡着了。 可是自己偏偏就清醒的没有一丁点的睡意,不难为自己了,他偏头看着近在眼前的卫东。 他的睫毛又黑又密,烛光下阴影投在他的眼睛下方的皮肤上,感觉很神秘,让人忍不住有想摸一摸的冲动。 睡着的卫东看上去那么乖巧,他睡得很安静,喝醉了也不打呼噜,淡淡的酒气随着他呼吸送到了东山王的鼻翼内,出奇的好闻。 他想卫东是怎么样,自己也都不讨厌的吧? 这种感觉真奇怪,好像他不讨厌只因为面前的是卫东,不关乎其他,只因为他是卫东。 对他的喜欢毫无道理,来到就这么莫名其妙,又猝不及防的突然就闯进了他的心里。 好像是以前就种在心田里,等见到他的那一刻就突然生根发芽了,无论谁想阻挡都阻挡不住。 最初他也想过要顾及自己的身份,想把这个人从心里提溜出去。 结果只是这样一想,心底就好像被撕扯出了鲜血,露出血肉的样子,疼的自己痛不欲生。 跟中了邪一样! 过去,他总怪命运不善待他,让他在帝王家出生,却不得父皇喜欢,还没有有力的舅家帮衬,导致自己童年过的异常艰难。 现在,他感谢命运的安排,让他碰到了这么好的卫东,填补了他心底的感情缺口,一点一点的填平了他心里的所有不甘与愤恨。 因为他不得宠,所以,他即便喜欢了卫东,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大不了就是自己的名声臭了呗! 他不在乎名声这种东西,他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那种东西对一个好不容易长大的皇子来说,奢侈的很! 他对皇位没有执念,因为他一丁点儿的机会也没有,就是其他皇子都死光了,也轮不到自己。 他对自己在皇家的定位很清晰,就是个有着皇子身份的普通人。 所以,他这边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卫东这边! 卫东是受正统教育的读书人,他父亲就是夫子,他曾经还有个完整的家庭,非常疼爱他的父母。 他见证过爱情的样子,受他父母的影响,所以他应该是觉得正常的婚姻观念就是父母的样子。 那他对自己真的只是纯粹的兄弟情,原来,只有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那自己怎么办呢? 要不就做个好兄弟? 凭什么呢? 自己难得喜欢个人,要是他是个女子就好了,那样他就不会排斥自己了吧? 可是如果卫东是女子,自己还会喜欢他吗? 他的心告诉他:卫东即便是个女子自己也一样喜欢! 这就很难办了。 原来不是自己问题,问题就是自己喜欢卫东,而很不巧他是个男子,即便他是男子自己还是喜欢他。 无关男女,只因为他是卫东,所以喜欢。 东山王舔了舔自己的牙花子,他觉得自己够犯贱的,不敢让人家知道,自己暗恋他,就这样还非得喜欢。 卫东啊!你可真是老子的情劫啊! 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哇! 老子为你吃的苦,都没人可怜我,只能说是自作自受,只要自己不喜欢你了,这个苦就可以不吃了。 结果要放下你,我的心一百个却不愿意!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要不搏一搏,兄弟也许能变老婆呢? 拉倒吧!当皇家规矩是摆设呢? 兄弟永远不可能变成老婆。 但是现在只要拼一拼,喝醉的兄弟可以任我亲! 嘿嘿…… 怎么这么猥琐呢? 呸! 东山王在心里唾弃总是想占卫东便宜的自己,但机会难得!错过是不可能错过的。 老子吃了半辈子的苦,如今就这点喜欢,卫东就是他的糖,想含在口中,细细品尝。 他盯着卫东嫣红柔软的红唇,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滑动,他咽了一下口水,感觉自己有点口干舌燥。 卫东的红唇犹如可口的樱桃,娇艳欲滴的在诱惑他,他歪着头一点一点的靠近,贴上去果然还和上次感觉的一样,非常柔软可口。 口齿中一种淡淡的酒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了另一种令东山王迷恋无法自拔的味道。 他压抑着自己粗重的呼吸,怕惊扰了睡着的人,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下,也许是卫东做了什么好梦,他的红唇竟然轻轻的启开了一条缝。 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好像是在邀请着谁。 东山王的脑子中有什么一下就控制不住,倾泻而出,他闭上双眼,感受着炙热并颤抖的吻。 东山王动情的用双手轻轻的揽住卫东的腰身,把他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前。 浑身的血液沸腾了,身体温度节节拔高,他身体渴求的更多,东山王极力的控制着自己躁动的情欲,只是渐渐的加深了这个吻。 他想卫东是愿意的吧? 谁让你的唇放我的舌头进来的,既然你没反对,那我就要亲个够本。 他贪婪的舔食着卫东口中的味道,抢夺卫东口鼻中的空气,卫东有点难受的哼哼。 东山王本就忍得难受,听见卫东沾染了情丝的这种声音,更是浑身一激灵。 他一翻身把卫东压在身下。 一只手固定住他的身子,一只手沿着卫东的衣襟就滑进了他的胸膛上。 第146章 欢愉 他比卫东高大许多,也强壮许多。 他一翻身把卫东压在身下。 完全把卫东覆盖的严严实实,一只手固定住他的身子,一只手沿着卫东的衣襟就滑进了他的胸膛上。 卫东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身子也是滚烫,东山王的手在他的胸膛来回的抚摸。 卫东不知是被吻的呼吸不畅,还是身体难受,越发的不老实。 东山王缓缓张开眼睛,近距离的盯着满脸白里透红的肌肤,他的双唇还紧紧的含着卫东的舌尖,用自己的舌头不停的与卫东的舌尖纠缠。 东山王的手摸到了一点突起,手指不由得一顿,他心中好像炸开了一大朵绚烂的花,激动的他呼吸乱了节拍。 他的手指把玩揉捏那个令他着迷的地方,卫东的呼吸逐渐粗重,东山王的手不舍的从衣襟中退出来。 他摸索着卫东贴身衬衣的带子,单手就轻易的解开了,这下衣襟没了系带的束缚,立即就松散开来。 卫东的锁骨露出半截,这半遮半掩的更是勾人,东山王的眼瞳一缩,眸色变深,他有一种要扒了他衣服的冲动。 东山王赶紧闭上眼睛,这个妖精! 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能勾引他。 他得拼命的控制自己,不然,他怕无法收场。 他亲了很久很久,久到卫东的口腔中都已经几乎没了酒香的味道。 东山王轻柔的一边吻着卫东,一边把他的贴身衬衣给褪下了肩头。 卫东现在衣衫凌乱,一副被蹂躏的样子,让东山王更是想立即就办了他。 他刚要进一步的…… 帐篷外,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响起,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胡语…… 东山王喘着粗气,愤怒的眼中冒火,却不得不松开了卫东的唇。 被打扰的东山王一肚子怨气,却又无处可发,对外面的声音厌烦的要死。 太讨厌了! 但又不得不赶紧起来,给卫东整理好衣服,腰带,外衣都从地上捡起来放在床头的胡凳上,给卫东盖好被子。 他把自己的衣服也整理一遍,才掀起门帘,看向站在门外的小姑娘。 女孩子举了举托盘,面的微笑,又带有一点羞涩的神情望着东山王。 他却只注意女孩的托盘上面放着的一碗棕褐色的汤药,闻起来好像是解酒药的味道。 东山王接过女孩子的托盘,对她点了点头,转身就回帐篷里面去了。 小姑娘张嘴要说点什么,但看心仪的人头也不回的已经走了,只好撅撅嘴,悻悻的离开了。 东三王把托盘放在一旁,目光柔和的盯着卫东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喉咙里面又要着火,赶紧移开了自己的眼睛。 看了看醒酒汤,他端起来喝了一口,味道还行,温度也不烫了,应该喂给卫东喝,不然明天他醒来一定得脑袋疼。 草原的烈酒一般都是青稞酿造的,后劲足,容易上头。 他们当地的解酒汤有很好的中和作用。 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东山王扶着卫东坐起来,自己坐卫东的后面,让卫东半靠在自己怀里。 把碗凑到卫东的唇边,醉了的卫东哪里能喝呢? 东山王苦恼的试了几次也没喂进去一口。 索性心一横,自己含了一口解酒汤,一手扶着卫东,一手捏起他的下巴,自己口对口的渡给卫东。 东山王的唇没有马上离开卫东的唇,直到感受到卫东吞咽下去,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卫东的唇。 转身端起醒酒汤继续喂,一碗醒酒汤一滴也没剩下。 喂药都能喂出一身的火气,他下身的紧绷已经感到了不适。 好在他强大的自制力关键时候起到了作用。 然后,在只能吃一次和以后能长久的吃一辈子相比。 他理智的选了后者。 所以,现在他就要抵挡住诱惑。 东山王慢慢的放下卫东,自己浑身出了汗,衣服贴在肌肤上很不爽利。 他安顿好卫东,出了帐篷向东走了很远的一段路,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河旁,他几下脱干净了衣服,一个猛子扎进河水里。 清凉的河水渐渐平复了他燥热的身躯,东山王无奈的笑了笑,今晚他亲的很过瘾。 他用手指抚摸自己的唇,那上面沾染的都是卫东的味道。 自从上次偷亲他之后,自己就食髓知味,早就忍不住的想再亲他了。 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但也引得自己欲火烧身,只好用冰凉的河水给自己降降温了。 泡了一会儿凉水澡,感觉差不多了,起身擦干身上的水,穿回自己的衣服,迎着夜里徐徐的清风吹干了他乌黑的头发,他脚步轻松的回了帐篷。 他和卫东住在一个帐篷里,两张单人床,但是他怎么可能自己睡。 他又进了卫东的被窝,搂着他美美地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卫东被热出一身的汗,不舒服的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又和谢久睡在一起。 这家伙恶习不改,从小就这毛病。 卫东对于谢久时不时的就和自己抢床的行为,已经麻木了。 他推开搂着自己的谢久,对于自己一身粘腻的汗水,片刻也忍不了,起身出去找地方洗澡。 东山王在卫东出去后,睁开了眼睛,感觉卫东好像没有因为看见他俩睡在一起,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终于是放下心来,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心中非常愉悦。 安心的闭眼再睡一会,被窝里都是卫东的味道,他把被子拉到脸上,深深的嗅了嗅,真好闻。 卫东对他的触碰好像从来也没表现出不适,东山王也开始有意识的一点一点的试探他的底线。 随着卫东的纵容,东山王私下里的触碰和过线的举动愈来愈多。 卫东也不是没有察觉他的小动作。 但他都认为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间的亲昵,虽然有点越礼,但因为那人是谢久,所以也就一再容忍。 小时候,谢久还经常脱得一丝不挂的睡在他床上,他也是无奈的替他隐瞒了。 因为谢久摸鱼掉进河里,衣服都湿透了,回家就得被他娘拎着棍子追着打,所以多数是直接来卫东屋里。 卫东会偷偷的给他把衣服晾干,破了地方还会找他娘给缝好,卫东娘的手艺很好,她缝过的地方谢久娘一次也没发现过。 有了卫东的默许,谢久少挨了很多的打。 第147章 住进他心里的人 因为那人是谢久,所以也就一再容忍。 所以,光着的谢久卫东都见过很多次了,谢久睡觉那叫一个不老实,经常是睡在床头,醒来却在床尾。 还有时候身子都半悬空搭在床沿边上了,卫东都害怕他掉下床来,稀奇的是,没有一次真的掉下来。 至于睡着了的谢久是压着卫东胳膊,还是压着了他的腿,还是干脆就枕在他的肚子上,那得看谢久白天疯闹的程度了。 卫东被他搂在怀里,当抱枕也不是没有过。 卫东都好脾气的不和他计较。 谁让他是谢久呢! 那个下河摸鱼会把最大的鱼留给他,上山抓鸟也会把最好看的鸟送给他,或者把难得煮熟的鸟蛋,趁自己不注意时塞进他嘴里。 要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都绝不可能。 不久,一身清爽的卫东就回来了。 他进了帐篷,看见谢久还在睡觉,没有吵他,知道他昨天也喝了很多酒,所以,今日让他睡到自然醒。 卫东轻声翻开一个大木箱子,在里面拿出一沓厚厚的纸,他把这些纸按顺序铺在桌子上。 拿起笔在上面填补一些内容,谢久睡醒睁开眼后就见卫东在安静的写写画画。 认真工作的卫东总有种别样的魅力! 他慵懒的欣赏了很久,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卫东的床。 他穿上衣服,打着哈欠来到卫东身后,看见桌子上是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又看了一遍。 这是舆图? 每个草原部落都标注的很清楚,还有道路山坡,河流走向。 东山王盯着卫东发呆。 卫东画的太投入,没注意身后的谢久,直到胡巴进来找他议事,他才停下手中的笔。 扭了扭僵硬的关节,他和胡巴说了会儿话,把商队的事情做了一些安排。 胡巴走后,卫东打算继续把这个舆图完善一下,就见谢久看着他画的纸发呆。 东山王:老天爷啊!我这是发现了什么? 这东西就这么随便的摆在自己面前啦?卫东是有多信任他! 这是要命的东西啊! 卫东叠起舆图,面色如常的拉着谢久出去吃饭。 舆图有时间他就补几笔。 如今但凡走过的路线已经画的差不多了,他还从一个破产的商队那里买到过几张残缺的地图。 那个商队的东家因病去世后,人心就逐渐散了,商队以前也是到过很多地方的,包括塞外。 虽然与现在卫东走的路线大多不同,但是卫东还是花大价钱把他买了下来,他觉得说不定以后这些地方他也有可能去呢? 即便不去,对塞外多些了解总是没错的。 他很有耐心的把那些张地图和自己画的结合整理一番,形成了现在这个比较全面的地形图了。 买来的那几张地图画的比较简单粗暴,需要他重新整理。 也不急在一时,谢久昨日喝酒没吃什么东西,今天又起的这样晚,想来他应该是饿了。 东山王望着什么都为他考虑的卫东,在心中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这他娘的就是个活祖宗啊! 拜祖宗都没有拜卫东实惠! 祖宗才不会管他们的马匹够不够强壮,他们才不会替他们操心外敌是否会来侵犯,祖宗们只会关心供奉的香火足不足。 而卫东都不需要香火供奉就给他准备好了一切。 他们如今对草原上的情况几乎就是一无所知,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要打探邻国的地形图呢? 军方的舆图都是残缺不全的,他因为是皇子才有幸见过,但那些舆图与卫东画了就没有可比性。 卫东画的精确,详细,连山坡都标注的很清楚,哪片地方驻扎着哪些部落,人口大约有多少,擅长养马还是养羊,哪些部落善战,哪些部落和善。 哪里有矿山,哪里有水源…… 军方的舆图更像是涂鸦,几条线,纵横交错就算是舆图了? 这一对比,卫东的舆图就显得更加弥足珍贵! 这东西必须藏好,只有在他有完全能确保卫东安全的情况下,才能拿出来。 不然被有心人发现,卫东怕是会很危险。 卫东是单纯的,他不知道舆图对于军方的诱惑有多大,他不知道他无意中做的这些事是许多人几辈子也做不到。 他的卫东就这样轻易的做到了。 卫东是他的!他要守护他! 他的卫东啊,只以为自己是在做生意,只以为画个舆图为了自己商队便利。 他的卫东啊! 他的脑袋中有非常多的利国利民的好想法,比那些只会写文章的所谓的状元之才强百倍。 他的卫东啊! 做的每件事情都对国家有利,不经意间做出的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样优秀的卫东,他与有荣焉,这样的无私的卫东需要他的庇护! 他好像发现了自己以后存在的意义,这世上只有他能给卫东周全。 他要用他皇子的身份给卫东套上一层保护甲。 谁也不能伤害他的人! 他还要好好的筹谋一番,要让卫东的所作所为都得到应得的尊重。 他要让他的皇兄认可卫东的功绩,要让卫东光明正大的走到人前。 他的心第一次有了奋斗的动力,有了明确的方向,他也有了自己要得到的目标。 生活果然是美好的!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活着的乐趣! 有理想,有追求,有爱的人,才是完美的人生。 他东山王要做一个真正的令人仰视的王爷! 再也不做那个小透明,被人忽视的小可怜,也不做那个因为他娘不得宠,居住的宫殿远到了挨着园子里假山边上,而因此被人嘲笑住在东山的王爷。 他的父皇甚至不愿意为他费心取个好的封号,随便的将带有蔑视的“东山”作为他的封号。 东山王?呵呵…… 是代表他住在最偏远的宫殿,最不受宠的皇子,最没用、最没地位的人。 以前,他认命了。 如今,为了卫东的以后安危和富贵,他不肯再向命运低头,他要立起来。 他的皇兄比父皇好多了,虽然没有特别的优待他,但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无视他。 给了他一个王爷起码的尊重。 他以前觉得这样就够了,现在却觉得他可以再努力一些,让皇兄更重视他一些。 这样他才有资本保护卫东。 卫东值得更好的。 第148章 打针 会贤山庄内,时宜的注射液终于是配好了,那个在山上抬下来的人,伤不但是重还被细菌感染化脓了。 伤口溃烂,后来更是高烧不退! 情况果然是奔着最坏的结果去了! 汤药的治疗效果虽然挺好,但速度上不太理想,根据伤患的感染速度来看,只用汤药好像风险很高。 万般无奈下,她只好给他打针抗生素,不过是简单的肌肉注射。 效果很明显的好转,病人的高烧也缓慢的退了下来,就这样每日时宜都会来给他注射。 今天当她抽好药水,一手拿着注射器,一手给床上的人脱裤子的时候,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床上的人他醒了,他死死的拉着自己的裤子,好像扞卫贞操的良家妇女似的。 紧紧盯着对面那个要脱他裤子的女流氓。 时宜闭了闭眼,这还真是解释不清了呀! 好在她也不太在意这种事情。 但她懒!不愿意解释这种事情,对门外叫了一声帮手,开始摇人: “石头,柱子快过来。” 柱子一个闪身就进屋了,看看时宜又看看床上的人,问: “小姐,他怎么了?” 子盛:你什么眼神?没看出来是她要对我行不轨之事吗? 这会儿石头也进来了,他看了一圈,说: “哎?他醒了?” 时宜晃了晃手里的注射器,说: “这药水都抽好了,他醒来就不让注射了,这药如此难得,岂能浪费?” 柱子和石头都点头,他们可是看见东家为了做出这药水忙活了好几个日夜。 那是必须不能浪费。 他俩一对视,冲过来直接按住子盛,石头一把扯下裤子,露出来半个屁股。 别说,还挺白! 陆子盛从未经历过打针,当那尖锐的针头逼近时,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 然而,更让他感到羞辱的是,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的裤子被人无情地扯下,半个屁股裸露在外。 他身为世家公子,如此尊严扫地,令他面色通红,羞愤交加。 他的目光开始震颤,眼神中流露出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愤怒。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嘲笑他,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践踏。 那一刻,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拳紧握,极力克制着内心的冲动。 他大声呐喊尖叫:“干什么?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啊……” 周围的喧嚣声渐渐模糊,他的思绪陷入了一片混乱。 他不明白,为何这种奇耻大辱会降临在他身上。 此刻,他只希望这噩梦般的经历尽快过去,让他重新找回失去的尊严。 时宜看着他的精彩绝伦的脸色,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嗤笑!毕竟是他清醒以来的第一次面对打针,做人还是要厚道些的。 好郎中是要顾及一下病患的心情的,她是有职业有操守的。 最重要的是她的耳朵受不了啦,这男人都叫破声了!想穿破人家的耳膜是怎的? 陆子盛一脸的不可置信,惊讶的眼球连连震颤,奇耻大辱啊! 他感觉自己被人欺负了。 他不干净了! 没等他伤心完,就感觉屁股上突然一凉,被抹了……水?凉哇哇的,然后就是猛然一痛,被时宜扎了一针。 他试图挣扎,结果被两个小伙子按住动不了一点儿。 然后,一种从没有体验过的疼痛传遍整个屁股和下肢,他从来都没感觉过的这种疼。 其实,就是时宜把注射器里的药给推干净了,因为他醒了,避免出现他羞愤的要死要活的场面,所以,推的快了一些,结果自然就疼了很多。 谁让他又喊又叫的,时宜一个没控制住,就一下子推到底,那肯定是挺……疼的吧。 时宜拔出针,用一块棉球按住针眼,然后顺手把他的裤子给提上了。 子盛:“……” 小姑娘家家的,看了人家屁股,这么淡定的吗? 然后就见小姑娘转身就走,潇洒的不带走一丝烦恼。 石头嫌弃的对陆子盛说: “你醒了是好事,但也不用这么大声的嚎吧?不就给你打个针吗?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在杀猪。 你没醒的时候一天打两次呢!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活下来?” 柱子好心的安慰:“你别怕,习惯就好了。” 起初,他第一次见到那么一管药推到人的肉里时,也是不能接受,现在看了几次后也就习惯了。 子盛:我为什么要习惯?难道还要…… 石头挠挠头,说:“刚才东家不是说他醒了以后就不配合了吗?那以后还用打针吗?喝药也是一样的吧。” 既然不配合,就不打针了呗。 柱子:“也是,这注射的药好像很稀少,应当是很珍贵。” 也不知道这人的药费付没付足?别赔本了才好。 石头皱眉问柱子:“这要是还得打针,难道每次都要这么按着?” 石头不满一个大男人害怕打针的事,陆子盛竟然会不配合!哪有治病还这么矫情的。 柱子看了一眼陆子盛:“好歹是个男人,应该不用每次都用强吧?别人接骨也他没这么费劲。” 这是被嫌弃了呀。 陆子盛刚刚醒来就遭受了这些惊世骇俗的遭遇,他大脑混乱如麻,还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 陆子盛颤声说:“她看了我屁股,她是谁啊?还有你们又是谁啊?” 石头:”……” 柱子:“……” 都打完针了,你才想起来问啊? 也是,他一直都昏迷来着,谁也不认识。 他俩一起松手,退后一步。 柱子说:“郎中治病哪里还没见过呢,这有什么的?我家小姐还没嫌弃你呢,你个大男人有什么可矫情的? 你的那些兄弟治疗的时候,也都脱衣服了,有一个伤在大腿根裤子都脱干净了呢! 不然还能把伤藏起来,不治等着恶化吗? 还不是得治疗?不然它自己能愈合是咋滴?并不只是脱离了一个,不用纠结。 再说了,患者的身体对郎中来说,只是个得病的皮囊。 好看的皮囊摆在我家东家面前,她都未必肯看一眼,这生病的、还有像你这样伤痕累累的,你觉得好看是咋的?” 第149章 报仇 你觉得好看是咋的?” 陆子盛:我不但被看光了,这是还被嫌弃了?太过分了! 石头懒得听这些,对柱子说: “刚下清秋要我给阿三割点草,我得走了。”他快步出了门。 柱子看了子盛一眼,说: “放心吧,我家小姐是个很好的郎中,你这么重的伤都给你治好了。 你不知道你高烧得都要烧熟了,烫的快要冒烟了,要不是我家东家的医术高,你现在真的躺在山上的那个为你挖好的坑里面了。 还有你其他的兄弟的伤,也是我家小姐给治疗的。不过,他们都走了,只有你现在住我们这里养伤。等你康复了也就可以走了。” 子盛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这样说起来的确是他们救了自己,不过他还是不太相信那个小丫头是郎中,确认道: “你们小姐真的是郎中?” 他没见过这样给人治病的,但是,自己的确是曾经要死了,现在竟然能活着应该是遇到高人了。 只不过,这个高人就是那个初来此地路边遇到,骑着毛驴被马儿狂奔卷起的灰尘呛到的那个小丫头? 还真是一段“孽缘”开的头啊。 他感觉屁股更疼了。 柱子也不想和他说话了,感觉刚醒过来的人,脑子多少是有点不好使。 他也转身出去了。 子盛:哎!你们这么对待刚醒来的病人,是不是不太友好? 我的那群兄弟呢? 他们是否脱险了? 他还记得他们被追杀,迫不得已进了山的事情,后来缺医少药的他又伤的那么重,不想连累别人,自己便想着离远点死了算了。 后来不知道是啥时候就晕过去,然后就是醒来发现有人脱他裤子…… 听那个小子说,郎中已经给他们治疗过了,心稍微放下一点点。 被追杀时,对方分明是不死不休的架势,不知陆大人是否找到援兵,成功脱困,还有就是为死了的兄弟报仇。 想起那些为了掩护他们而被害死的兄弟,他眼睛中就冒火。仇恨无时无刻不在撕扯着他的心。 他要回到京都,他要调查出是谁要害死他们,他要报仇。 一激动猛地坐起来,啊!屁股疼,后背箭伤也疼,有伤口的地方都疼。 难怪自己醒来时是趴着的,他的伤大多是在后背的,也有可能是为了方便那个丫头扎针。 他可怜的屁股,每日都要被扎两次吗? 他只能又小心翼翼的趴回去。 能活着真的太庆幸了! 刚才的人说都给自己在山上挖坑了?看来自己昏迷的时候是经历了一番凶险的生死考验的。 好在命自己大! 也许是祖宗积德,佛祖保佑! 也许……可能……大概……差不多……或许……嗨! 承认吧,人家就是医术不错,把自己从阎王殿拉回来了!不能自己不喜欢人家的治疗方式就否定人家的能力。 大男人顶天立地的,必须胸怀宽广,常言说:宰相肚里好撑船! 生死面前,裤子什么的都是小事,小事…… 不能想裤子的事情,尊严上受伤了,一时间还是过不去。 趴在被子里,把头整个埋起来,他需要静一静! 尴尬啊!脸都羞红了。 好在没人看见,这要是被他的那些损友们知道了,就不用活了! 京都陆家,陆之昂站在父亲的书房,不满的说: “父亲,皇上为何不给四王爷和九王爷定罪,都已经知道是他们截杀朝廷命官,还害的东山王至今下落不明! 就因为他们是皇亲国戚吗?他们犯罪就不用付出代价吗?” 陆大人看着自己儿子愤怒的脸,感叹孩子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但也能理解,毕竟是经历了追杀,差点丢了性命,他知道的时候也是愤怒非常。 不过,官场上的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儿子也可以开始学习为官之道了。 他仔细的教儿子官场上的形势: “四王府和九王府已经被圈禁了,已知的他们的羽翼和帮手都被处决了,菜市口的血还没干呢!这还不算处置? 你以为皇上不想杀了他们俩吗?呵呵……估计这世上最想杀了他们的就是皇帝了。 可是,皇帝都得忍着,你觉得你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陆子昂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声音都不由得拔高了很多, “那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死了的人就白死了? 我的部下、我的兄弟、还有一个王爷,这些加一起都不能撼动他们吗?那公理何在?凭什么?” 陆大人叹口气,调整好语气和气头上的儿子说: “话不是这样说的,毕竟,案件还没有审理完成,四王爷和九王爷也都没有认罪。 十二王爷也没有找到尸体,并不能确定他就是遇害了。” 他拍拍儿子的后背,语重心长的说: “四王爷背后有岳家撑腰,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能轻易被定罪的。 即便是有证据,只要不是能动摇国本的都不行。儿子啊遗憾是人生的常态。 人生,难有两全之策,不过是教人取舍罢了,所以,别总计较自己现在没什么,多看看自己将来能得到什么! 要有耐心蛰伏,趁他病要他命! 现在时机还未到。” 陆子昂不服气的问:“那什么时候时机才能到?” 陆大人也不恼,微笑着说:“等到一击可毙命时就可以出手了。” 陆子昂非常不甘心的走出了父亲的书房,他知道父亲是对的,但是就是心里过不去,凭什么呢? 他的兄弟死了! 他们死在他面前,他们那么相信自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压在自己这里,自己若不能给他们讨个公道,不能给他们报仇,那这个官做来何用? 若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听父亲的话一定是对的。 但是,自己是要报仇,那么,父亲的做法就太保守了,他怕他的兄弟们等不及。 想及此,他约椕子他们到自己的私宅里议事,他要做一些安排,送那两个王爷早点去地府报到。 父亲不是说没到时候吗? 第150章 怕打针的人 父亲不是说没到时候吗? 那他就帮两个王爷把事情闹大,大到谁也不敢留这两个王爷活着。 他们为了报仇全都行动起来,收集四王爷和九王爷过那些年所犯过的那些罪,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都要拿到手,将来好在关键时候给他们添把火! 所有人都为报仇的事情努力奔走,大伙就好像忘记了点什么事? 陆子盛:没人想起来接我是吗?说好的一辈子的好兄弟呢? 果然,感情会变淡、会消失! 陆子盛望眼欲穿,可惜,不靠谱的兄弟们没一个来接他的。 看见那个恶魔丫头背着光,阳光的阴影笼罩在她的脸上,看上去很阴沉可怕! 她手里又拿着那个奇怪的针筒,每踏近一步,那脚步就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 害怕!啊……来人啊! 救命啊! 子盛在心里疯狂呐喊。 身子也忍不住颤抖,他极力忍耐、希望能控制自己不要露怯,但是,两股战战完全不听大脑的指挥。 时宜也是服了,这么大的人了,竟然怕打针,胆子也太小了,还不如幼儿园里的小朋友。 大男人怕打针!鄙视~ (ˉ▽ ̄~) 切~~ 子盛:她又毫不掩饰的嘲笑我!太可恶了! 陆子盛把下巴扬得高高的,胸脯也挺了起来,给自己增添了些许气势,活像一只站在墙头上打鸣的高傲大公鸡。 时宜:……这么一想,更不忍直视了。 我是要给你打针,不是要给你砍头,你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架势要干嘛? 懒得理他!幼稚! 时宜面无表情的说:“趴下,脱裤子。” 这话听着怎么就怪怪的感觉,不能细想,不能细想。 子盛:…… 他苦心营造的气势,好似被针戳破的气球一般,瞬间泄了气;又仿佛是被重锤砸中的玻璃,顷刻间碎了一地。 乖乖趴在叠好的被子上,害羞的把脸扭到床里面那边,用一根手指极不情愿的把裤腰往下勾了一截。 如今他都已经能熟练的把裤腰拉到最合适的位置,绝对不会多露出一点白。 啊!好羞耻! 虽然他已经认可了这种治疗方式,但心中还是忍不住的会冒出羞耻感。 他陆子盛在京都好歹也是有“玉面小郎君”的称号的,如今竟然沦落到此不堪的地步。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这要是被京都的小姐们知道了,还不知得心疼死多少名门闺秀。 时宜:我已经很努力的摆出棺材脸了,你要是还总是这么个娇羞的样子,我也是会忍不住笑出声来的。 为了不再给病人带来难堪,证明她真的是有职业素养的好郎中,她决定速战速决,然后手起针落…… “啊……” 屋外树枝上的麻雀,犹如受到惊吓的孩子一般,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四散逃窜。 时宜出门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一天天的、赶上给他动刑了。 她可太难啦! 陆子盛的脸深深埋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手指默默的、极其熟练的把裤腰又勾回去了。 动作敏捷而迅速,呼吸间就已经完成。 今天的表现,令他颜面尽失,无颜再见任何人!此刻的他,满脸羞愧,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的脸都已经丢干净了,没有脸出来见人。 他再一次在心里发誓,明天打针时一定不叫出来! 嗯?!这和他昨天的誓言一模一样。 可惜!今天他没做到。 今天是意外,他……他没准备好,明天一定能做到: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他挨了三箭都没带怕的,怎么看见那个小小的针筒就这么没出息呢! 他自己都唾弃自己完蛋,但等看见针筒还是忍不住的害怕。 啊!兄弟们,你们快来接我啊。 他觉得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等待兄弟们来解救他。 可是他的兄弟们都在忙大事,没有一个人记得他还在远方养病。 陆子盛的爹娘都没在家,他姐姐嫁到很远的外地,如今来信生孩子了。 他爹娘都高高兴兴的携家带口的去看外孙去了,现如今还不知道他受伤的事。 所以很不幸的,他被大家给忽略了,在那个偏远的山庄里。 陆之昂开始的时候是不敢想陆子盛,害怕接到子盛不幸去世的消息,毕竟他们离开的时候子盛的情况非常不好,所以没接到消息就是好消息,起码证明他还活着。 后来是忙起来真给忘记了,他潜意识里以为椕子会记得接子盛,椕子觉得老大肯定安排了人手接子盛。 后来,椕子被派出去查九王爷的一些事,他就走了,离开了京都。 结果就是:谁都没接陆子盛。 陆子盛:…… 来福听见尖叫声,呵呵的笑了几声。 这些京都的官宦子弟都太娇气了些,不过,看着他出洋相,来福还挺乐呵。 来福年轻那会儿仗着武艺好,轻功厉害,在某位大官的麾下也做过几年下属。 出生入死了几年,没想到最后因为一些事情,他被赶出了京都。 替人卖命了大半辈子,最后还得替人背黑锅! 后来……嗨!往事不堪回首! 总之,他现在生活很好,很知足。 有个孝敬的徒弟,衣钵也有了传人,柱子很优秀,比他年轻的时候强多了。 还有个仁义的东家对他不离不弃,给他养老,和几个志同道合的老兄弟在这里安享晚年,美得很! 过去啊!就都消散在风里吧! 来福磕磕布鞋里不小心掉进的沙子,倒出来,顺手把鞋又穿回脚上。 他要去后厨看看孩子们的晚饭好了没? 一会儿东家该饿了。都是长身体的年纪,可不能饿着,耽误长个儿 这可是他的大事,至于以前嘛!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等过几年柱子成年后,给他找个屁股大好生养的媳妇,多给自己生几个小孙孙。 哎呀!光是想想就美得很! 来福背着手,哼着小曲,一摇三晃的去了后厨。 石头从后院驴棚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只信鸽,取出装信的竹筒。 他来到前院,把竹筒交给东家。 时宜展开信件仔细阅读,就是简单的两句话。 【天香楼掌柜出事,急请东家解救。 】 时宜收起纸条,对石头说: “你把黑色的那只鸽子给我找来,我要用。” 就是那个叫“乌鸦”的鸽子,要联系玉衡真人就得用它。 时宜直接给玉衡真人传信,要他到京都等她,她几日后就到。 第151章 启程回京都 想了想,她溜达去了病号养病的屋子。 陆子盛正趴在床上看书,因为后背箭伤留下的伤口没有完全愈合,只能趴着不能躺着。 时宜没有进屋,而是站在窗边,透过开着的窗户对他说: “你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回家慢慢养着,你的那些兄弟怎么还不来接你?” 子盛:果然,住的太久被人家嫌弃了吧! 他神情落寞,跟被人抛弃的小狗似的,委屈的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没人来接我,也许是都不得空,要不我给他们写个信,催一催?” 时宜不满意,皱眉想:本来还想借他的光,跟他一起走,能省点盘缠。 现在倒好,反过来他得借我的光,我得替他路上买单。 这就非常不爽啊! 陆子盛看着时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咽了咽口水,怕自己被她给扔出去。 他只好弱弱的建议:“要不你送我回京都……” 时宜一个眼刀子飞过了,敢使唤她了? 胆肥了? 接触到时宜的目光,他被吓了一跳。 他顶着时宜要刀了他的眼神,勇敢的把后面的话说完, “我到家后付你银钱,包括治病的诊费、药费、伙食费、住宿费、还有路费,行不?” 以他对时宜的了解,只有给她银子时最好说话。 但是现在自己身无分文,只能口头上多许她些好处,暂时稳住这个脾气不太好的郎中。 时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脸上表现的是很不情愿,勉强答应的样子。 时宜继续提附加条件: “还有我们几个人因为要送你,而耽误自己事情的误工费,路上的食宿费,去京都得用两辆马车,车马费都得你出。嗯!这些~都~行吧?!” 子盛:我敢说不行吗? 陆子盛:“没问题!应该的,应该的,路上食宿尽管选最好的,先……先记账,到家立刻付清!” 反正到家后他也不在意这点银子。 何况,这个人虽然变态了些,但是到底是她救了自己的命。 到时候自己多给她些,算是报答她了! 时宜目的达成立即转过身就走。 路上开销省了,她开心的勾了勾嘴角,心满意足的走了。 反正顺路,目的地都是京都,顺便赚他点银子不过分吧? 那必须不过分! 合情合理,完美! 第二日,会贤山庄大门口,两辆大马车准备好了,子盛从床上趴着变成了马车里继续趴着。 好在清秋丫头给他多铺了几层褥子,很暄软。 柱子给他赶马车,这次师傅让他和东家一起去京都历练,一路上保护和照顾东家。 石头给时宜赶马车,清秋把阿三牵出来,拴在马车后边,等到了大路上就给它解开。 阿三会主动跟着马车走,不用人操心,可听话了。 现在因为要搬东西上马车,清秋很忙,一会儿搬来新被子,一会儿拿来干粮、水果、水囊…… 不一会儿车厢里就塞满了,清秋还要往里面再塞东西时被时宜拦住。 她用下巴一指前边的马车,清秋立马会意转身走到前边,把一大堆东西塞进去。 子盛:我是一个病人,还是一个行动不便的病人,所有的花费还都是我负责。 你们就不能照顾照顾我的心情吗? 很显然,不能! 没人照顾他被东西挡住视线的复杂心情。 眼前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还让不让人好好养病啦。 来福和几个师兄弟在门前不停地嘱咐,柱子和石头不断的点头表示:记住了! 最后来福一拍马屁股,马车缓缓前行。 他们双手抱拳,齐声说:“一路平安!” 时宜在马车窗户往外挥了挥手,一行人终于出发了。 子盛:救命!谁能把我拉出来? 原来马车一走,放在他旁边的一大堆东西,由于摆得太高,惯性作用下都倒在他身上。 好在没有很重的东西,不然还不得二次受伤。 陆子盛用手奋力给自己倒腾出一个小空间,最后累瘫了! 时宜也在倒腾她的车厢空间,把东西都整理好,果然就被释放出很大的空间。 她躺在厚厚的褥子上,问: “清秋啊,陆子盛那边的东西都放好了吧,没问题吧?” 清秋正在叠衣服,因为刚才塞东西太用力给弄乱了。 她手上利索的一边叠裙子,一边头也不抬的回话: “没事!等咱们这边整理好,休息的时候,我再去他的马车上给他收拾。” 时宜找了瓶药,递给清秋, “那顺便给他换个药,他后背那三个窟窿。”其他的小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那三个感染了的箭伤愈合的非常慢,还需要时不时的上药。 清秋接过药瓶放在身上,把几件披风也重新叠了一遍。 阿三被解开了缰绳,开心的在路上跑跑停停,啃会儿草,走几步,见马车走远了就紧追几步跑过来。 腻歪了,就扯着嗓子叫几声,清秋准会在窗口出现,摸摸它的驴耳朵,或者塞给它一些果蔬。 石头吃味的说:“一共才带着那点菜,你还给驴吃?” 清秋不以为然的道:“东家说了,路上都找酒楼打尖,不在野外开伙了,这些菜蔬本来就是给阿三带的。” 石头嫉妒的“哼!”了一声。 清秋听见了,在篮子里挑了一个新鲜干净的菜叶子,从车厢门递给赶车的石头。 “给你吃!这么大个人了,还总和阿三计较,也真是出息的你!” 石头一把抢过菜叶子,使劲的往自己嘴里塞,阿三眼尖的看见了。 它竟然扯着嗓子嚎,表达着自己的不满,那些嫩菜叶子分明是它的! 石头还挑衅的嚼的咯吱咯吱响。 阿三更不愿意了!亦步亦趋的跟着马车嚎。 “啊……呃……啊……呃……” 时宜被它烦的不行,拿了个苹果扔给清秋,烦躁的说: “给它吃,堵住它的驴嘴。” 清秋咯咯笑的拿起苹果,在手里晃晃,不停的逗弄着阿三。 阿三的眼睛都似乎亮了几分,也不叫了,驴嘴紧追清秋手里的苹果。 清秋和阿三玩的都很开心,石头酸的不行。 有清秋和东家护着,这头驴更加的有恃无恐了。 第152章 被遗忘的陆子盛 有清秋和东家护着惯着,这头驴更有恃无恐了。 时宜对石头的行为也无法理解,平时就数他对阿三最照顾。 割草要挑最嫩的,打水也要挑最干净的,每天都给梳毛,打理的阿三油光水滑的。 可是,每当清秋给阿三好吃的时,石头就总在一旁酸言酸语的。 也不知道他是嫉妒清秋对阿三格外好,还是嫉妒阿三有清秋的偏爱! 时宜理解为中二少年的抽风系列。 清秋都不理会石头,她就更不在意。 石头:给我个菜叶子,给阿三苹果!你是懂怎么气人的,哼!(¬︿??¬☆) 清秋:莫名其妙的,哼什么哼。 陆子盛:“柱子啊,那头驴又在闹什么?” 柱子隔着车厢门帘说:“大概是和清秋一起玩呢!” 陆子盛:“小丫头也是奇怪,和一头驴有什么好玩的?还有那个时郎中,她也是总和那头驴为伍。” 柱子:“阿三是清秋从小养大的,自然是感情比较亲厚,我们东家小姐的喜欢也总是与众不同。 何况阿三真的是比一般的驴都聪明,属于很有灵性的驴了。” 陆子盛:“呵呵!你们这家人的口味还都挺特别的哈!” 柱子洒脱的一笑,对陆子盛讽刺的话根本就不在意。 他一个有病的人,是理解不了我们正常没病人的想法的,也是很正常。 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不用互相理解。 好不容易中途休息一会儿,清秋过来给陆子盛的马车厢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 也给他换了药粉,看伤口终于是红肿都消退的差不多了。 清秋一边整理换下来的绷带,一边说: “陆少爷,我们东家说以后你可以只喝药汤就行了,针就不用继续打了。” 陆子盛一听终于不用打针了,感动的热泪盈眶,老子终于是熬出头了呀! 清秋下去后就和阿三玩在一起,阿三围着清秋撒欢。 时宜也下车活动走走,扭扭腰,踢踢腿。 陆子盛从车厢窗口看见了时宜不雅的动作皱皱鼻子,哪里有一点女孩子的矜持和优雅? 还是京都的小娘子们精致,举手投足间弱柳扶风,哪像眼前这个…… 果然是乡下丫头,粗鄙不堪的很! 尤其是给他打针,还脱他裤子的女孩子就更讨厌! 他现在对时宜是既害怕又讨厌,总是对被她看了屁股这件事耿耿于怀。 当然,这件事是不可以被其他人知道,尤其是京都的人,否则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了。 等回到家,就给他们这些人一些封口费,这件事必须烂在他们的肚子里。 时宜根本没把打针时看见的那一点屁股的事情,当成个了不起的事,这多正常点事儿。 她要是知道陆子盛这么在意这件事,一定会毫不手软的敲竹杠的。 终于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柱子记得东家的嘱咐要找最好的酒楼,点最贵的饭菜,当然都要记在陆子昂的账上。 中午一大桌的丰盛的酒菜,陆子盛看的都有些咂舌,不过他也不在乎,大不了就是多花点银钱。 石头,柱子都敞开了肚皮吃,陆子盛白了他们一眼,咦!这么眼皮子浅吗? 至于好像是三天没吃饭的样子吗? 转过头看时宜和清秋也是吃的很多,陆子盛嗤笑一声,一群土包子! 结果,晚上没有停车,没有休息,连夜赶路。 车厢里倒是也有点心,在酒楼里打包的,凉了早就不好吃了,现在他才知道那几个人为什么突然吃那么多了。 原来他们要赶夜路,减少了休息的时间,也就是说一天当中就只有那一顿是好好吃饭的。 等到半夜赶到下个酒楼吃饭休息的时间都很少,赶路很累,随便吃点东西就赶紧补觉。 陆子盛想说:我并不着急的,咱们不用这么赶时间吧? 时宜他们心中有事着急,谁也没告诉他,他还以为大家是怕他着急想家,所以就没好意思说自己有些吃不消。 咬咬牙坚持几天就到了。 他也许久没见到爹娘了,想着爹娘一定也是担心坏了,早点到家也好。 没想到他紧赶慢赶到家一看,门口冷冷清清,爹娘兄弟姐妹都不在,只有几个下人守着家。 陆子盛双眼含泪,他不是爹娘最疼爱的小儿子了吗? 怎么会没有人欢迎,没有人期盼他回家是吗? 时宜没时间跟他伤春悲秋,把平日记录好的账单递给他,叫他准备好银子送到天香楼。 时宜带着人火速离开,陆子盛只觉得身边一空,转眼人就不见了。 门口几片树叶随风飘落,更显得寂寥! 直到陆之昂的一声:“子盛?是你吗?” 陆子盛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真的到家了。 他憋着嘴,忍着要落下的泪珠,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表哥!啊……” 陆之昂尴尬的拍着陆子盛的肩膀,跟他小心的道歉,给自己的表弟顺气。 陆之昂今天照例和弟兄们一起碰头,大家把这段时间找到的线索和证据都放在一起。碰一碰,看有没有新的发现,当说到被追杀的事情时,不知道是谁起头突然说: “你们觉不觉得少点什么?这些天我总好像患得患失的,好像是忘记了什么?” 另一个人也说:“可不是,突然身边少了几个亲密的兄弟,总感觉少了很多人。” “以前,子盛在的时候,咱们总是很热闹,他不在就感觉冷冷清清的。” “等等……子盛呢?他还没回来吗?” 呃……此处的沉默震耳欲聋。 陆之昂轻声问:“椕子没把他接回来吗?” 椕子目瞪口呆,回答:“老大,你没安排人接他吗?” 呃……这…… 第153章 怕扎针 众人:我去!不会吧?还能这样! 陆之昂立即放下手中的笔,赶紧就来陆子盛家看看,也要把子盛的事情和他爹娘透个底。 结果,就见陆子盛被下人扶着,站在门口发呆,显得无比凄凉。 陆之昂和一大群的兄弟围了上来,陆子盛再也忍不住,丢人就丢人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丢人了,他眼泪断了线似的掉个没完,几个兄弟也都愧对他,尴尬的在一旁陪着、安慰着。 程奕宸惭愧的对陆子盛说:“都怪我,都怪我!子盛你受委屈了,要不你打我几拳吧?哥哥让你出气。” 陆之昂说:“是我的错,是我急着报仇,把你们都分派出去了,结果我自己把子盛给忽略了。 我以为即便是时郎中医术高、能治好,子盛伤的那样重,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 不知不觉就把子盛的事情给忘记了,都是表哥的错。” 椕子:“最开始我以为子盛能好的可能性很小,只要是没接到消息就还有一份希望,不敢打听,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没想到,子盛这么快就好了,这是好事。咱们兄弟走了那么多个了,终于是有个能回来的,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说的是应该高兴,但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陆子盛见到一大群的兄弟,渐渐的走出了低迷的情绪,努力的想勾出个笑脸。 结果,连续的赶路的疲惫,加上回来情绪起伏很大,伤势还没好,身体底子又有点差。 还没和大家开始叙旧,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这可吓死大家了,刚还说高兴他好了回归了。 怎么一下子就倒了。 椕子正站在陆子盛的旁边,一把接住倒下去的人,赶紧的抱了起来、 大伙儿也是有去找郎中的,有去叫下人熬药的,陆子盛回来带回了很多包的草药。他们都知道这药是谁开的,药包上明晃晃的蝴蝶结是那么的眼熟。 这种风格一看就知道是那个治病时不苟言笑,但平时难得正经的时郎中。 椕子把子盛放在他的床上,安顿好了以后,许郎中也被下人带进来。 这个许郎中的医馆就开在这条街的附近,距离陆子盛家很近,所以他来到的很快。 进屋也没废话,给小郎君把了脉,他能在住着都是权贵的街道附近开医馆,自然是医术很不错的,口碑也很好。 他切完脉,严肃的说:“小郎君受过很重的外伤吧?” 椕子:“是啊!今儿这不才回来嘛!刚才见到我们还好好的说话呢,一个站不稳这就昏过去了。” 许郎中点点头:“这就对了,小郎君受伤未愈又连日赶路,身体吃不消了,见到久别重逢的人,情绪一时波动太大,所以精力就续不上了。 小郎君还是要多休息,他的伤在背上居多,休养时还是要趴着或者侧着身子躺着。” 陆子昂懊恼,“都怪我,不该拉着他说个没完没了的,应当让他回来就躺下的,我真的是太粗心了,我怎么配做他表哥的……” 许郎中安慰道:“不必如此,现在休养也是来得及的,小郎君的伤我看过了,被护理的很好,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正好下人把药煎好了,小心的端过来。 许郎中端过来闻了闻,眼睛一亮,说:“这药开的好啊,这是哪位杏林高手的方子?” 椕子挠挠头,说:“时郎中不是京都的,她是个乡野大夫,不过医术是不错。” 许郎中羡慕的说:“果然民间高手如云啊!这位郎中的配药真的是不错,现在小郎君吃这副药正是对症,赶紧给他服下吧。” 椕子着急的说:“许郎中,不用再给子盛开药了吗?那需不需要扎几针呢?” 陆子盛昏迷中依然对扎针这个事也很敏感,嘴里嘀咕个不停: “我不扎针,不扎针!离我远些。” 许郎中一听乐了,摇摇头说:“小郎君这是被扎怕了!看来那位郎中在治疗期间也是配合了针灸的。” 其他人听了反而是觉得好笑,子盛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没想到还怕扎针? 陆子昂有点疑惑,以前子盛并不怕针灸的啊! 这么孩子气的子盛可不常见。 他们不知道陆子盛所说的扎针和他们说的扎针不是一个针。 陆子盛怕的是时宜给他屁股扎的那种针。 时宜现在可管不了陆子盛了,她一路马不停蹄的飞驰来到天香楼。 没人知道这天香楼是她的,这里面有上官锦的股份,但大头在自己这边。 天香楼的账房先生李瑾在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见到一辆马车直接来到门口,他抻着脖子仔细打量: 马车上下来一个少年,头上挽起一个利索的发髻,眼睛黝黑有神,目光坚定的看着天香楼。 这不是时宜第一次来天香楼,但却是第一次见到李瑾。 李瑾是今年才调配过来的账房先生,不到四十的年纪,做事非常干练。 因为过去业绩好,账目清晰干净,从来没出现过差错才被提拔到京都来的。 他见时宜打量了一下天香楼后,就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路过他身边时, “李先生,我是时宜,我们进屋谈吧!” 李瑾惊讶了一下,马上就调整好表情,一伸手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时宜脚步不停一直进到天香楼的办公室才停下来,打量了一圈,才对李瑾说: “李先生,我接到你们的飞鸽求救信,不知是什么事能让我天香楼的掌柜都摆不平?” 能做到京都天香楼的掌柜,无论是人脉上、背景上都有一定根基。 李瑾恭敬的对着时宜行了礼,不管为何白家派了这么个少年来,既然是来帮忙的,他也就不隐瞒了。 他面色凄苦的说: “我们是受了连累,完全就是无妄之灾。事情是这样的……” 时宜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是这样,看来这是有预谋的诬陷,京兆尹的反应也很耐人寻味。 不过,这都不重要。 首先天香楼要能正常开业,让外人知道天香楼没那么容易就倒下! 第154章 重新开门 时宜和李瑾在办公室里面谈事情,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就谈完了。 时宜了解完事情的始末后,没有什么表情的对李瑾说: “这件事我会全权处理的,既然官府没有查封天香楼,明日天香楼正常营业,一切照旧。 你在楼里暂代掌柜之职,主持天香楼的日常运作,贺掌柜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若是有人再来找麻烦,无论是谁的儿子,谁的家仆,尽管给我抓起来,不用送官府,就捆了压在柴房等候我处理就行。” 李瑾一听,立即高兴起来,敢不顾及对方身份就拿人的都是有底气的主,这是来了大靠山呀! 他低头称是,态度比刚见面时更加谦卑。 时宜没在天香楼驻足太久,就带着柱子和石头出门了。 李瑾立即召集天香楼的大厨、伙计、小工等都做好准备工作,明早上正常营业了。 大厨担心的问:“李先生,贺掌柜被他们抓走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咱们真的就能营业了吗?” 李先生挺直了后背,自信的说: “这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情了,咱们只管正常开门,要是有人来找麻烦,过去咱们是怎么做的,如今还怎么做就行了。 出了事,自然有人收拾,咱们天香楼也不是软柿子,谁想怎么样捏就怎么样捏? 没有真本事的,又有几个人敢来这京都做生意的,谁还没有个靠山了?哼!” 李先生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也没说,反正大伙觉得李先生好像有底气了,不像是刚出事那会儿显得六神无主。 既然李先生都说明天要开门做生意了,那么很多工作现在就得准备起来了。 李瑾嘱咐大家:“都打起精神,决不能让外人看了咱们家的笑话!听到没有?” 大家也都积极配合的保证:“听到了,我们一定不给天香楼丢脸!” 都是靠天香楼工作养家的,能正常开门自然是大家期盼的,不必别人督促自己就都忙起来。 天香楼的各种糕点是限购的,每天早上二十份,以前都排队排到好远了去。 今日也要提前挂出公告,明天正常出售糕点。 很多爱吃天香楼糕点的人家都得知了消息,又开始蠢蠢欲动。 也有人家还在观望,听说天香楼的大掌柜被官府抓走了,至今还没有放出来,所以,怕惹到麻烦的人家就都没有立即让小厮去订购,打算过几日再看看。 李瑾心里也不是很有底,毕竟来的少年自己也不知根底,但是,他和天香楼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只能选择相信,最主要的是他相信贺掌柜,贺被抓走前让他放求救的鸽子,嘱咐他一切等来的人安排。 李瑾心神不宁的迎来了第二日开门,他也很担心,怕今日如果客人都不上门,那天香楼的面子可就 丢大了。 那么天香楼的威信力就会大打折扣,让大家觉得天香楼也不过如此,那以后想再拉起天香楼的档次那就难了。 心中虽然担忧,但是表面上还是要镇定自若的。 他还像往日一样的坐到了柜台后面,吩咐小二开门,以往只要一开门,门外就已经排了好远的队伍。 今日随着大门缓缓打开,门口的情形也渐渐的展现在眼前。 一个人都没有! 原来,有些人家想要今天早上过来的,没想到派出去的小厮半路上都被人给威胁了。 一群吊儿郎当的人就站在去天香楼的必经之路上,看见要去天香楼的顾客都要去骚扰恐吓一番。 几次下来,被赶回去的小厮再和要来的人家一说,大家就都知道了,所以,一个客人也没有了。 李瑾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坏了!开门就这么冷清,今日怕是不能那么顺心如意了。 大厨,小二,帮工,采买,护院都有些不安,他们小心的瞧着李先生的脸色。 李先生一摆手,说:“该干嘛干嘛去!不要都聚到前头来。” 大家都赶紧回到自己的岗位,装作很忙的样子,其实心里都不踏实。 不一会,一个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天香楼门口,马夫吆喝了一声:“贵客到!” 小二一阵风儿似的就刮了出去,赶紧牵了缰绳,笑脸相迎,嘴里不停的说:“贵客请,里面请!” 马夫站在一边,车厢里先出来个小厮,然后掀起门帘,马车里下来了一位身着华丽的贵公子。 他面带微笑的问小二:“今儿我是不是第一个来的?” 小二脸色一僵,但马上就又露出更灿烂的笑容回话:“爷,您今儿个还真的是第一个到来的贵客。” 贵客高兴了,对自己家小厮说:“怎么样?我就说我能第一个到吧?!一会儿他们来了也是比咱们晚了一步。” 小厮一个劲的点头,说:“爷!这次可是咱们赢了呢!” 小厮对小二说:“咱家是翰林院崔院判家的公子,一会儿还要来几位。 是尚书令家的李大公子和三公子,兵部侍郎家的刘七公子,还有国子监祭酒家的曾五公子。 一会儿他们来了,你就把他们带到我家公子的雅间里去。” 小二耳听得一会儿还要来这么多位有地位人家的公子,眼睛亮了! 声音清脆的回话:“崔公子放心,小的一会儿就站在门口等着,只要是他们来了,马上就给引到您面前。” 崔公子满意的点头,小厮立即掏出块碎银子塞给小二,笑着说:“麻烦小二哥了。” 小二不敢耽搁,立即殷勤的将崔公子引到雅间。 这边的动静李先生和悄悄趴在门边偷瞧的一干人等都看见了,见客人要进门了,李先生咳嗽一声,大家赶紧各就各位。 小二把客人引进屋里,客人还没坐下,茶水,糕点紧接着就送进来了。 崔公子看在眼里,微笑摇着扇子并不言语。 今个他不但赢了赌约,还给了上官家的面子,自家老爹也得表扬他做的好,与上官家交好那是必须的。 既然必须得交好,何必还拿乔,不如做第一人反而能博来上官家的好感! 今个儿自己可是太机灵了! 第155章 开门红 崔公子看在眼里,微笑摇着扇子并不言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陆续的门口就传来嘈杂声,他相邀的各家公子都先后来到,大家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李先生高悬着的心踏实了不少,只要今天有客人上门,哪怕不是像过去那么火,只要不是一个客人都没有就好。 面子上也不至于太难看。 刚这样想,门口小二的声音又传来,:“贵客到,开雅间,二楼请。” 李先生的目光赶紧往外一瞄,好家伙,一大群人一起来的,李先生赶紧对屋里吆喝了一声。 立即跑出来几个跑堂的来帮忙给客人引路的,上茶的,上糕点的,大伙儿热火朝天的忙活开了。 李先生鼻子一酸,感觉眼眶一热,这眼泪差点就落下来,赶紧用帕子压了压眼角。 假装转身端茶,把眼角擦干净,拿茶杯喝了一口,心里压着的几日的阴霾一下去了大半。 没到中午正经的饭口时间,客人已经爆满了。 守在巷子口的那伙混混气的双眼冒火,却无可奈何,他们敢拦截小厮丫鬟这等下人,却不敢出现在这些有身份的公子少爷们面前。 眼看着天香楼高朋满座,荣光依旧,他们只有不甘心的回去复命了。 时宜坐在天香楼对面的茶楼里喝茶,从窗户可以看见天香楼的大门口情况。 玉衡真人端着茶站在窗边,也看了一会儿客人进店的热闹场面。 他淡淡地开口:“这样子算是解了天香楼的这场的危机?” 时宜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问柱子和石头:“那群人都拿下了?“ 石头点头,说:“都拿住了,东家,一共十三人,都是地痞流氓,早上来定糕点的客人都是被他们赶走的。” 柱子说:“他们嘴巴不严,稍微教训了一下就招了,他们说是按照京兆府的授意才这样做的,他们不敢不听京兆尹的话。” 石头:“东家,咱们要把他们送官府吗?” 时宜:“不慌,先把他们都关起来,饿几天再说。” 玉衡真人:“那么天香楼贺掌柜要怎么办呢?他还被押在官府大牢,虽然说是没给判刑,但是他们如果羁押个没完咋办?” 时宜漫不经心的说:“京兆府不会给贺掌柜判刑的,他们应当是在等,等着看天香楼出事了,谁会出手,那么谁就是东家,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要是背后的人分量不够,那么贺掌柜就是杀人凶手,会被判的很重,若是出手的人是他们惹不起的,那么贺掌柜就会被解除嫌疑而无罪释放的。” 玉衡真人嗤笑一声:“这官场还真是够黑的,这个京兆尹想知道天香楼背后的东家是想干嘛?” 时宜:“还能干嘛?这么红火的铺子,谁不眼馋呢?想看看能不能有机会下嘴。” 玉衡真人:“他想算计你的铺子?那他倒霉了!” 时宜哼笑一声:“那可不一定,好歹是在京都,京兆尹还是很大的官呢!” 玉衡真人:你是不是忘记了那个被你整惨了的成王爷,他现在还不敢出家门呢! 时宜勾了勾嘴角: “从明天起,让小二每天给掌柜送饭,一日三餐换着花样的送,让掌柜吃好睡好,耐心的等待即可。” 玉衡真人放下茶杯,对时宜说: “我已经把天香楼这里的事情,送信给了上官公子,他毕竟是有股份的嘛!” 时宜看着玉衡真人笑了笑,这样就对了嘛! 时宜当初给肯给上官锦股份,让他轻松跟着自己赚钱,看中的是上官家与官府势均力敌的势力。 官府对待没有背景的商家非常苛刻。 平日里敲竹杠都是顺手就拿,把经商的人当作肥羊来宰,拿了好处还死命的打压,让商家过的非常艰难。 但如果这个背景是上官家,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上官家也经商,但当官的却不敢对上官家肆无忌惮。 上官家还总能捏住一些人的小辫子,当官的对上官家就得恭敬着,即便是收取税费都温柔的多。 时宜宁愿给上官锦些好处,也不愿意自己辛苦打下的家业被官府里的蛀虫都给截留了。 这些银钱只能养大一些贪官的胃口,丝毫不会进入国库,老百姓也得不到任何的福利,这些钱都进了那些个拿着国法当幌子的蛀虫手里。 把蛀虫们养的膘肥体壮,还养大了他们的胃口,可着她的商铺薅羊毛,都快给她薅秃了。 看着他们的恶心嘴脸,时宜早就想要如何才能敲山震虎呢! 恰好让她结识了上官锦。 他是上官家未来的继承人,是个很有魄力的年轻一辈,所以时宜让了很大的利润给他。 就是为了和他利益捆绑。 现在天香楼受到损失中,上官家要占四成。 所以,给他送消息后,不用时宜操心,上官家就会处置那些对天香楼虎视眈眈的人。 这多好,不费吹灰之力,让敌人灰飞烟灭! 要是没有上官家,时宜就没办法了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现在有更适合的 人替她动手,自己只要把知道的消息告诉他就行。 这就是上官家应当付出的诚意,时宜交出去的几成利润的同时,也把经营中遇到的阻碍都交出去了,要的就是这份省心。 上官锦还是很靠谱的,时宜交给他几件事情,他办的都很合时宜的心意。 官场里的事情,时宜一般情况下不愿意直接插手,上官家与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让他处理这件事,非常适合,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 上官锦做出的应对非常迅速,时宜才到了京都,上官锦的安排就已经开始实施并且已见成效。 今日天香楼开门,这些官二代都不约而同的来捧场,这就是上官家的影响力。 上官家也就是打了个招呼,今日天香楼就贵客盈门,时宜嘴角勾了勾,对玉衡真人说: “看上官锦的行事风格,咱们天香楼的掌柜只怕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玉衡真人挑眉,意外的说: “真的能这么快?这里可是京都,并不是上官家的大本营。” 第156章 起因 时宜耸耸肩,无所谓的对玉衡真人发起挑战: “要不咱俩打个赌,我赌今天他就能回来,你赌他回不来如何?” 玉衡认真的想了下,摇摇头,坚定的说: “不赌?出家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其实,过去他经常和时宜打赌,但是,大多数都是输给了这个狡猾的丫头,他吃了太多次教训。 时宜:“(ˉ▽ ̄~) 切~~玩不起啊?” 玉衡真人对时宜的激将也产生了免疫,随便你怎么说,就是不赌。 玉衡真人问:“你既然确定上官家会出手,干嘛还火急火燎的赶到京都?” 时宜:“我确定是一回事,但毕竟天香楼是我的,我出现在这里也是以防个万一。” 万一,上官家失手了,或者做出部署没起效,或者种种的意外,这个是时宜不允许发生的。 她就是备选方案,万一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她就要出手干预了。 玉衡真人翻个白眼,很有损他的高人形象,他抱着膀子,闲闲的开口: “你这是花了钱,还得自己盯着呗!那还何必花钱?何苦来的。” 时宜:嗯……你这样说,让我觉得自己的钱花的很不值得。 “我家贺掌柜的命还是很重要的,我得亲自来看着才能放心。” 贺掌柜跟时宜已经好几年了,属于最早的那批老员工了,感情自然非比寻常。 时宜能给他求救鸽子,可见有多重视他。 贺掌柜本人也很有经营头脑,当年时宜只是给了他几个得力的人和几个糕点方子,他就在京都把天香楼开的风生水起的,这份勇气和实力在掌柜中都是佼佼者。 时宜在京都的酒楼可不止一个,还有几家各有风格的酒楼,但天香楼是第一个在京都站稳脚跟的。 这为后来几个酒楼开在京都起了一个好头,并且贺掌柜平时管理的很有水平,是最让时宜省心却又最赚钱的酒楼。 其他的酒楼在时宜这里拿到的资源都比天香楼多,赚的却没有天香楼利润好,只能说这就很能看出掌柜之间的实力。 所以,贺掌柜是时宜比较看重的掌柜,她当然要保他万无一失才行。 贺掌柜在京都大牢里见到自家小二来送饭惊讶无比,得知是时宜让送的便放下心来。 东家既然来了,那么自己身上的冤屈,估计很快就能洗刷干净了。 果然,第二日中午,京兆尹大人亲自下令贺掌柜无罪释放。 贺掌柜被抓进来的时候是稀里糊涂的,被放出去也没有明确的说法。 走出牢房的那一刻,贺掌柜用手遮挡住眼睛,几日没有看见外面的太阳了,眼睛一时还不能适应。 等待眼睛能完全睁开的时候,看见了时宜站在不远处微笑的看着他。 贺掌柜恍惚了一会儿才走向时宜,刚要见礼就被时宜拉住,她说: “不用多礼,快回家洗漱一番,跨个火盆啥的,好好的去去晦气,以后贺掌柜就都是一帆风顺了。 贺掌柜感激的抱拳行礼,哽咽的说:“谢谢东家,亲自来京都救我,贺月亭感激不尽。” 时宜难得正色道: “给你放假几日,你好好将养身子,调整好了状态再来天香楼,这几日我让李瑾暂时帮忙看着,你尽可放心。” 贺掌柜摇头,他坚持的说:“明日我就来天香楼,我在家也不踏实,坐在楼里我一样可以休息的。” 时宜见他坚持,就同意了,贺掌柜被时宜送回了家,贺家人见到贺月亭都很激动。 他们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见到他回来的这一刻,这高悬着的 心才能落地。 贺月亭跨了火盆,洗了香喷喷的艾草热水澡,吃了家人准备的宽心面条,就直接躺下睡觉了。 在狱中这几日他都没有睡一个好觉,大牢里的条件自然是很差的,何况他这种被特意关照的人。 好在东家来的快,自己煎熬几天就出来了。 时宜在书房里,拿着几张纸,是这次天香楼风波的调查的详细结果和几个参与人的详细信息。 原来自己的天香楼生意太好,惹了人眼热了,所以特意设计了这么一出戏。 不过,他们不知道天香楼真正的东家是谁,所以,还在观望。 京都的京兆尹姓林,叫林宇轩,在这个官位上才做了不到半年。 前面的京兆尹因为和九王爷有些牵扯,被皇上下令给处置了,空出来的位置给他补了缺。 他兄弟二人,他是兄长,他的弟弟林宇秋科举几次不中,心灰意冷不愿意再继续读书了。 自己哥哥的官位够大了,他借光也能混的风光无限的,哪里还愿意寒窗苦读的。 有他哥哥罩着,在京都这块儿谁敢不给他的面子呢!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他哥现在就是管这京都的官。 他哥哥这个京兆尹是个实权的官,虽然说这京都到处是权贵,可是权贵要在京都顺风顺水的过活,那也是要和京兆尹经常打交道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林宇秋在京都也就很吃得开。 无所事事了好几年了,随着年纪大了,父母也开始给他相看姑娘。 这一找媳妇就看出眉眼高低来了,好人家的姑娘看不上他,没地位人家的姑娘倒是愿意,可他却又看不上人家小门小户的。 就这么高不成低不就的拖了两年,他知道自己是要干点什么,没有功名那就得有一份像样家业才成。 他不研究自己如何打下一份家业,反而是动了歪心思。 一次和几个狐朋狗友一同喝酒,无意中聊到他兄弟海子刚娶的官小姐媳妇,就爱吃天香楼的糕点,可偏偏天香楼的糕点是限购的,每日只卖二十份。 搞得他每日都得早早就出去排队,今日排队排了小半个时辰,心中十分不爽。 但又忍不住夸起来天香楼的糕点的确好吃,这个糕点叫八珍糕,奶香四溢,还有八种珍果,越嚼越香。 又说到价格是真的贵,这么贵排队还不一定买得到,楼里的酒菜生意也非常红火,每日都是座无虚席。 这一天的赚的银子比自己一年赚的都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第157章 厮混 这个天香楼就被林宇秋惦记上了,心想自己要是有一个这样的酒楼,那才有面子! 但他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开酒楼他没那个本事,所以开始的时候也就是在心里想了想就放弃了。 没想到,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来了。 那个总向他炫耀娶了个官小姐做媳妇的兄弟海子,摊上大事了。 海子被他媳妇给戴了绿帽子。 原来那个官小姐与他成婚前就和自己的表哥互通了情谊,但是他表哥家里不同意。 两人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他表哥的父亲是尚书大人,正三品的大官,身家地位那都不是一般的高,家里给定了个门当户对的媳妇人选。 眼看嫁给表哥无望,这个姑娘就动了手段,和他表哥有了夫妻之实,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嫁给她心爱的表哥了,结果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还赔上了自己的清白和名声。 尚书家连他表哥想纳她做妾都不同意,还给这姑娘家的父母施压,要他们十天内赶紧的把这姑娘嫁出去。 不然尚书大人家有的是办法就让她消失,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仓促间她只能被迫嫁给个街头混混,就是这个叫海子的。 如今她不是黄花大姑娘了,她爹只是京都不起眼的一个小官,还是借助她表哥家的势力才能做的官。 所以,她父亲根本不敢得罪尚书夫人,只得贴些嫁妆给自己姑娘嫁出去,不然,后果就是她爹的官做不下去了。 新婚当日,海子看到新娘哭哭啼啼的,心里也很不好受,毕竟谁也不想娶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 但他还是轻轻地掀开了新娘的红盖头,安慰道: “娘子莫哭,虽然我没啥本事,但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新娘抬起头,看着海子,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从此就改变了。然而,就在这时,新娘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她连忙捂住嘴巴。 海子见状,关切地问道:“娘子,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新娘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可能是今天太累了。”海子也没有多想,便扶着新娘进了洞房。 说起来婚后她丈夫对她也算不错了,即便是她嘴刁想吃天香楼的糕点,他丈夫都肯花大价钱给她买回来。 一个大男人去排队给自己媳妇买糕点,说起来简单,却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至少他那个表哥就做不到。 这天,她又馋天香楼的糕点了,便缠着丈夫去买。丈夫看着她那娇俏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道 “好,我这就去给你买。” 于是,丈夫来到了天香楼门口,看着那长长的队伍,不禁皱了皱眉头。但想到妻子那期待的眼神,他还是咬咬牙,排在了队伍的后面。 终于,丈夫买到了糕点,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糕点,兴高采烈地往家走去。回到家后,他将糕点递给了妻子,妻子开心地接过糕点,一边吃一边夸赞道: “真好吃!”看着妻子满足的表情,丈夫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但要是和表哥比身家和地位,她还是觉得表哥是天上的云,自己现在的丈夫就是地上的泥。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现在她是享受这丈夫的温柔小意,背地里还和表哥藕断丝连内。 婚后不久,她就又找机会和表哥厮混在一起,他表哥未来可能要继承家业。 她还幻想着有朝一日,她那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表哥能够登上家族掌权者的宝座,那时便能随心所欲地迎娶她入门,即便只是纳妾也罢。 然而,这个天真无知的女子却未曾料到,她心心念念的表哥不过是个善于玩弄感情的渣男,将她视为免费的玩物,肆意享用而毫不珍惜。 今日清晨,她刚刚指使自己的丈夫外出购买天香楼美味可口的糕点,转头就迫不及待地与表哥在家中幽会。 她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放荡。而她的表哥则是一个表面上是斯文的读书人,实际上内心猥琐不堪的男子,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在表妹的身上转着,透露出贪婪的目光。 他们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竟然毫不顾忌时间和地点,光天化日之下就在海子家中大行淫秽之事。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放荡和诱惑,表哥则发出一阵阵淫荡的笑声。他们完全不顾及周围的环境,仿佛这个世界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没想到今天海子忘记带钱袋子,走到半路才发现,无奈又回家取钱,当场撞破妻子与人偷情的场面。 海子怒发冲冠,双眼喷火,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冲向那个与他妻子偷情的男人。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互不相让。海子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对方身上,每一拳都带着他的愤怒和失望。对方也不甘示弱,拼死反抗。 突然,海子被对方一脚踢中肚子,他痛苦地弯下腰,但随即又站直身子,继续与对方搏斗。他们的打斗声和怒吼声响彻整个房间。 在激烈的打斗中,海子的脸上、身上都受了伤,但他丝毫没有退缩。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让这个背叛他的人付出代价。 然而,海子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对方有着强壮的身体和丰富的打斗经验。渐渐地,海子开始处于下风,被对方压制住。 就在这时,尚书之子家的仆人们冲了进来,他们看到海子正在和自己家的主人打斗,二话不说便加入了战斗。海子孤身一人,面对众多对手,处境变得十分危险。 尽管如此,海子依然没有放弃,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与他们继续厮打。但最终,他还是被仆人们打倒在地,身受重伤。 他趴在地上起不来,看着自己媳妇和那个奸夫还在眉来眼去的,恨意在这一刻深深的扎在了他的心底。 媳妇被人家睡了,自己还被人打了,然后还被人警告不许出去瞎说,不然就送他去见阎王爷。 这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呢! 第158章 混混的谋划 找来一群狐朋狗友,大家在一起喝酒起哄,有的说: “那娘们这么不守妇道,你还打死了事,还当个宝呢?” 有的说:“要不就休了那娘们,嫁妆你不给她,她娘家也不敢说什么!若是不同意,就把他家的丑事说出去。” 海子这段时间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媳妇的,知道她是官家小姐嫁给自己是低嫁了,所以,对待她格外的体贴,爱护。 没想到,她是如此一个放荡不羁的女子,现在想来算是明白了,还以为天大的馅饼落自己头上了,没想到是还有一顶绿帽子一同落下来。 海子一拳砸在桌子上,愤恨的说:“我要他们一对狗男女都不得好死!” 林宇秋无情的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对上尚书家的儿子你是没戏,但要是对付那家里那个不安分的荡妇倒是容易的很,可是你真的舍得?你以前可是宝贝的不行。” 一群人也都想起来,过去这小子是如何在他们面前得瑟炫耀的,大家如今可算找到机会嘲笑他了。 海子面色铁青,牙根咬的咯嘣响,看起来是真的恨得要命! 林宇秋嗤笑一声,说:“要不先解决你家里的那个,然后再嫁祸给他的奸夫,然后两个人不就都收拾了吗!” 海子一卷袖子,一脚踩在凳子上,认真的问他: “你说要如何做?只要是让他们两个贱人付出代价,我就干!” 林宇秋没有说话,端起一杯酒喝了起来,海子一拍桌子问: “你是不是没胆子干,那你说出来我自己干,决不连累你还不行吗?” 林宇秋不屑道:“老子有什么不敢的,只是……要对上尚书家,你真的敢吗?” 海子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就干了,把酒杯往地上一摔: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当缩头乌龟!尚书家怎么了?尚书的儿子就能随便睡别人老婆了?” 混混们都叫好:“海哥说得对!” 林宇秋酒精上脑,也不计后果的给出了个主意,就是要海子假装服软了,然后在这对狗男女再鬼混的时候,悄悄的下点毒,让他俩死在一起,即报仇又解恨! 没想到海子竟然同意了,回到家看见那个女人还在没事人一样,他真想上前掐死了对方,但想到将来要做的事情,还是忍耐下来。 他假装不敢得罪尚书府的大公子,让媳妇给自己说说情,说自己不敢再管他们俩的事情了,只要媳妇还和自己过就行。 海子媳妇更瞧不起他了,但是对于海子的表态很是受用,她还拿着官小姐的腔调,高高在上的说: ”只要你不多管闲事,以后大公子肯定不会亏待了你。\" 海子咬着牙,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脸,点头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自此后,海子媳妇更加肆无忌惮的找表哥私会,有的时候都不背着海子,见海子屁都不放一个,更加得意。 大公子也鄙视海子不是男人,本来那日和海子打了一架后,见到海子不要命的打法他都已经有些惧怕,毕竟是表妹现在是人家的媳妇。 本打算以后就不去招惹表妹了,反正也有些腻了,尚书夫人还耳提面命的告诫他,婚前不许惹出不好的风评来。 谁想到没过多久表妹就告诉他以后都可以随时找她了,说她男人服软了,惧怕尚书府的报复,承诺以后都不管他俩了。 大公子不信,特意在海子在家的时候来找表妹说话。 就见他表妹跟撵狗似的叫海子出去,海子低着头没说话,大公子刚要走,结果海子默默的出门去了。 他……竟然在有男人找他媳妇的情况下……走了? 这是真的不管了? 哈哈……还没见过这么没种的男人,大公子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能公然睡人家老婆的感觉还挺刺激。 海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将早就准备好的毒药放在烧水的水壶里,觉得不保险,又在一些糕点里撒上一些,然后他就拿了几个馒头躲出去了。 下人进来见他进来拿了馒头,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对他也是很看不起。 自己小姐和这个混混成婚,竟然和大公子在屋里……,这个不长心的人还能吃的进去,跟个没事人似的。 他们这些下人都是小姐带来的,心里虽然向着自己小姐,但对于这种事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不赞同的。 但如今看来,人家丈夫都默许,别人还能说些什么? 呸!这都是什么人家? 海子躲了出去,这毒药是从黑市买来的,他试过了,给一条狗吃了后不会马上死,要过两天然后慢慢的就蔫巴了,然后半夜才死了。 要不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他就给她吃砒霜,疼死她个贱人! 为了不牵连自己,便宜这对奸夫淫妇了。 海子媳妇得意洋洋的对大公子说: ”你看,我就说他害怕了吧,我跟他说你爹是大官,他敢再找咱们的麻烦就把他丢到大牢里吃牢饭,他就乖乖的就范了。表哥,我厉害吗?” 这声表哥叫的声音拐了好几道弯,平常人听到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大公子就喜欢这个调调。 听着表妹发嗲的声音,浑身骨头都软了,牵过表妹的手放在手里揉搓, “表妹厉害,表妹床上最厉害!嘿嘿……” 淫笑的扯过表妹就滚到床上了,红色的婚被不停的翻滚,传出两个人的嬉笑调情的声音。 下人们听见了,都心里唾弃的赶紧远远的避开,不多时院子里就没人了,都出去了。 里面的两人激情四射的宣泄完后,感觉口渴,喊了两声没人回应,大公子说: “下人们都懂事,他们应该是避出去了,表妹你给我倒杯水吧,我口渴了。” 海子媳妇披上外衣,拿来烧水壶泡了一壶新茶,倒出一杯端给表哥喝。 她自己捏起糕点就着茶水吃了几块,最近她总是感觉饿,经常吃几块糕点垫肚子。 大公子看见了,也拿了一块吃,天香楼的糕点味道很好吃,只不过今日这糕点多少有点涩口,味道怪怪的,大公子咬了一口就放下了。 他喝了一杯茶后,就开始穿衣服,对表妹说: 第159章 命案 “我得回去了,母亲最近对我看管可严了,回去晚了又要被她查问,表妹,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啊!” 听说他要走,海子媳妇非常不乐意,才下了床就要走,生气的扭过身子没说话。 大公子看她的样子知道是闹脾气了,赶紧过来抱抱哄哄,甜言蜜语不要钱的使劲往表妹心里砸。 见表妹面色有缓,赶紧拿出自己买来哄人的小玩意,一块鸳鸯玉佩,放在表妹的手心中,他说: “这块玉佩代表我对表妹的心意,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我也舍不得表妹,你要知道表哥心里可全是表妹,要不是爹娘不同意,我一定是要把表妹八抬大轿抬回去的,时时刻刻都和表妹在一起。” 其实这样的玉佩他随身带了三四块,都是在一个摊子上买的,也都是用来哄姑娘用的。 见表妹又要掉眼泪,赶紧跟她保证,过两天自己一定再偷跑出来看她,到时候给她带更好的东西来。 然后,赶紧脱身跑了。 这些女人上床时还好好的,就是下了床还总是这么粘人,招人烦!难道还能一天到晚的就陪她们? 笑话!大公子的红粉知己不知有多少,哪能在一个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招呼小厮到怡红院再逛逛,好不容易才出来的,不玩够本怎么能回去呢! 摇着扇子,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很具有欺骗性,大姑娘小媳妇看见了都会多瞧上两眼。 就是这肚子隐隐的有点不舒服,但又不是疼,就是有点像似憋了个屁放不出来的感觉。 肚子里面有气窜来窜去的,不疼但有点难受,拜了大公子的兴致,浑浑噩噩的胡闹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这边海子媳妇也是,肚子里就像有个什么东西跑来跑去的,浑身出虚寒,没有力气,想着可能是和表哥胡闹的时间太长了,身子乏了,便早早的歇下了。 海子躲出去两天才回来,回来就见走之前还是好好的人,如今昏睡不醒,下人们都如热锅上的蚂蚁,六神无主的乱了章法。 见到海子回来,都想上前说说姑娘的情况,但见海子铁青的脸色又都不敢上前,毕竟是姑娘做事不光彩,这……如今可怎么办呢? 海子看了一眼,见女人躺在床上还没咽气,他冷哼一声,摔门出去了,他又走了。 下人不敢耽搁了,姑爷是指望不上了,他们赶紧的回了姑娘的娘家,禀报这边的事情。 结果,得知姑娘又和大公子搅在一起,娘家就没来人,只是给了点银子让下人给找个郎中看看。 郎中还没进家门,海子媳妇就咽了气了, 郎中一看晦气,转头就走了。 这边乱成一锅粥了,下人无奈又得到街上找海子回来操办后事。 这边大公子也不好过,他回家后也浑身出汗,身体无力,小厮一见情况不对,赶紧禀告了尚书夫人。 尚书府内灯火通明,郎中来了一个又一个,都没诊出来大公子这是什么病。 尚书夫人察觉不对,找来了大公子的贴身小厮,逼问之下得知自家的孽障又去找了表姑娘,尚书夫人恨得牙根痒痒。 都把那小贱人嫁出去了,还能勾搭到自己家的儿子,真是阴魂不散。 但见着自己儿子如今病的不轻,又得打起精神派人拿了名帖去请御医来给儿子看病。 御医来了后,一番诊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尚书夫人急得直哭,尚书则不断地叹气摇头。 大公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也就过去不到十天整个人瘦得不成人形。尚书夫妇四处求医问药,但都毫无效果。 一日,一位云游四方的道士路过尚书府,听闻此事后主动登门。他观察了大公子的病症,然后掐指一算,道出惊人之言:此乃淫邪之症,需得以毒攻毒。 尚书夫妇将信将疑,但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道士开了一副奇奇怪怪的药方,其中不乏一些剧毒之物。 大公子喝下药后,痛苦地在床上翻滚。 片刻后,他突然一阵呕吐,吐出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那团东西落地后竟化成了一摊血水,散发着恶臭。 大公子的病自此痊愈,而关于那团神秘物体的来历,以及道士所言的“淫邪之症”究竟是何缘故,成为了众人心中永远的谜团。 大公子因为当时只是吃了一口糕点,茶水也只喝了一口,觉得茶太粗糙,因此没有继续喝。所以,中毒非常轻才没有马上致命。 而海子媳妇吃了好几块糕点,还喝了一大杯带毒的茶水,中毒较重,所以,很快就毒发了。 海子媳妇死了,下人找到海子回家,海子回家后看着死了的女人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情,没有想象中的扬眉吐气,反而是更烦躁了。 他单独找了林宇秋商量对策,林宇秋听说海子真的毒死了媳妇吓了一大跳,当时就是酒后之言,没想到海子还真敢干!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本想草草下葬了事,但林宇秋一打听,尚书府并没有办白事,也就是说大公子没死? 想来是吃进去的毒少,没有和那个女子一同死了,也是可惜。 林宇秋眼珠一转,觉得这是个机会,就和海子商量利用他已经死了的媳妇赚笔大的。 因为海子媳妇爱吃天香楼的糕点,海子还把毒下到了糕点上了,那么就直接告发天香楼下毒害人性命,讹他一笔银钱也是好的。 等这个案子到了他哥哥手里,他再去找做京兆府尹的哥哥说项,把这个掌柜定死罪,秋后问斩。 然后,自己再花点小钱把天香楼买下来,然后和舍了媳妇的海子平分这天香楼。 海子说:“人家天香楼即便是卖,那也得好多钱才买的下来,他们哪来的这些银子。 林宇秋说:“那就让他没生意可做,过一段时间他们就挺不住了,然后自己再出手,就会便宜很多。” 何况,他要是让他哥给这个贺掌柜判个重刑,不信榨不出油水来。 这个贺掌柜这么有钱,拿了他的钱象征性的给减点刑,然后再让他把天香楼低价卖给自己。 嗨!这不就完美了吗!? 第160章 见招拆招 时宜了解到这个告发天香楼的苦主是个混混,娶了官家小姐这就很反常,混混和官家小姐这是什么真爱组合? 身份上的差距还在其次,若真是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主,混混也不是不能娶个官家小姐,但是这个官家小姐和他的表哥有牵扯,那么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感情问题了。 这里一定是有人插手了,这个人有身份有地位,可以镇压住大公子的肆意妄为,也可以决定一个官家小姐的未来,这个人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大公子的母亲。 找人仔细的打听得到了一些有意思的线索。 顺藤摸瓜找到了尚书家的大公子中毒的消息,这就更有意思了。 两个都是中毒的人,这么巧的吗? 时宜不相信巧合,只相信这两人中毒一定是有什么牵扯。 这件事成功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海子的媳妇中毒死了,尚书府的大公子中毒却没死,时宜想去看看大公子中的是什么毒,就央求玉衡真人扮成游方道人,带着自己去了尚书府。 时宜扮成道童,身着一袭青灰色的道袍,衣袂飘飘,头上挽着一个道髻,插着一根木簪,看起来十分灵动。玉衡真人则穿着一件黄色的长袍,上面绣着一些神秘的图案,手持一把拂尘,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模样。 进入尚书府后,玉衡真人便开始做法事。他在大堂中央摆上一张桌子,上面放着香炉、烛台和一些符咒。他点燃香烛,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拿起符咒,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在与神灵沟通。 时宜则在一旁忙碌着,她端着一盆水,不断地在大堂内洒着,还拿着一些柳枝,在空中比划着,似乎在驱赶邪祟。整个大堂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人不禁感到有些紧张。 在玉衡真人带着尚书夫人满屋找邪祟的机会,时宜赶紧来到大公子的床前。大公子瘦得皮包骨,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时宜小心翼翼地为他检查身体,终于发现了他中的毒是什么。 她心中暗喜,赶紧开了一张药方,然后借着给玉衡真人递东西的瞬间,将药方递给了他。 玉衡真人接过药方,看了一眼,然后又掐指算了算。最后,他从怀中拿出一支笔,在一张黄纸上写下了一些字符,然后将药方递给了尚书夫人。尚书夫人接过药方,立刻让人去抓药。 经过一番忙碌,大公子终于喝下了药。时宜和玉衡真人一直守在他的身边,观察着他的反应。过了一会儿,大公子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了。 玉衡真人松了一口气,说道:“好了,邪祟已除,大公子应该很快就会康复了。” 时宜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这种罕见的毒药自己有幸在过去随商队去西北时见过,据说这毒药无解药,她当时还好奇的研究了一阵子,反其道而为之,以毒攻毒的方式研究出了解药,不过这解药是个半成品。 这种毒中毒后,首先是神经系统被麻痹,所以中毒者并没有感觉到痛苦,但是就是全身无力,身体器官渐渐的也被麻痹,然后就逐渐的停止工作,最后中毒者死于器官衰竭。 时宜的解药可以压制毒药的麻痹作用,但是这个压制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并不能保证压制一辈子,以毒攻毒其实就是用另一种毒克制住先中的毒,这就是东风压倒西风,但是身体内的平衡一旦出现个什么变数,就可能变成西风压倒东风。 那时候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了,身体里两个毒都是要命的刀,左一刀右一刀,刀刀要人命啊。 尚书夫人见到好转的儿子,终于是放下心来,她腾出手啊开始追查儿子中毒这件事情的始末。 不久,这件事就摆在了她的面前,虽然没有证据,但很显然是自己的儿子明目张胆的睡人家老婆,这份侮辱是个男人就不可能忍下,被人家怀恨在心,投毒报复。 尚书夫人一方面恨自己儿子不争气,一方面又恨那个贱人勾搭坏了自己的儿子。 即便如此她也不可能放过暗害她儿子的凶手,哪怕自己儿子做的再不对,那也是她唯一的亲儿子。 玉衡真人做完法事后拿着一大笔钱财飘然了,回到一个民宅,玉衡真人褪去一身的装扮,变回自己仙气飘飘的样子。 游方道人的扮相实在是不习惯,道服夸张还非常的邋遢,和自己的风格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他不解的问时宜:“你为什么要救活尚书家的大公子呢?” 时宜:“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这个大公子要是死不了,你猜他家会不会找到证据,搞死那个混混叫海子的。 海子诬告贺掌柜,我是不会放过他,但我不方便对他直接动手,可以让这个大公子动手啊。” 玉衡真人:“这个大公子不太聪明的样子,他真的能查到海子吗?” 时宜责备玉衡真人: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都病了,咱们不应该在旁边提醒一下吗?做人要厚道,大公子虽然是好色了些,但能给咱们报仇就是好人,好人应当被帮助。 何况,大公子的娘可是很有手段呢!下手也够狠,之前就因为大公子的表妹阻碍了她给大公子谋划好联姻的路,可以眼睛都不眨的就对大公子表妹动手啊! 说起来大公子的表妹可是尚书夫人家的亲戚啊,听说是她妹妹家的女儿,是她亲外甥女,你看她照样一点都没手软,所以我觉得她才是报仇的不二人选。” 玉衡真人无语的看着时宜,嘲讽道:“你还真是……要用的人想死,你都得给他拉回来给你办事,办完事再死是吧!连他娘都算计上了?” 时宜无语的翻个白眼:“你别瞎说啊!我可什么也没干,我这只是合理的推测,懂不懂?还有不要私吞尚书府的打赏啊,拿得有我一半,药方是我开的。” 玉衡真人赶紧把那个盒子抱在怀里,防备的看着时宜说: 第161章 尚书夫人 “你休想!我这是冒着被祖师爷赶出道观的风险,你让我扮成游方道人招摇撞骗这件事要是被我掌门师兄知道了,我还不知道要面临怎样的惩罚呢? 所以这些银子我是要拿回去修道观的,为我的行为减轻一些罪责。哼!还有我祖师爷的金身还遥遥无期呢?和我抢钱,你良心不会痛的吗?” 时宜不缺钱,就是愿意和玉衡真人抢东西,纯属恶趣味! 她叉着腰,不服气的说:“两个人一起骗……不是,一起干好事挣的钱,凭什么就你一个人拿好处?” 玉衡真人肉疼的摸出一个银锭子,扔给时宜:“就这么多,爱要不要。” 时宜用手蹭了几下银锭子,能从玉衡真人手里抠出银子真的很有成就感!她满脸喜色的对玉衡真人说:“你祖师爷的金身我帮你啊!只要你把你掌门师兄介绍给我啊?” 玉衡真人坚贞不屈的表示:“你休想!早点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时宜可惜的摇摇头,她更对玉衡真人他们的道观感兴趣了,越是得不到越是惦记! 算了!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拿下的,还是忙完眼前的事情吧。 远在道观的玄壮真人心有所感,掐指一算,哎!有缘人怎么又一次与道观的牵连擦肩而过,是什么原因呢? 他要是知道是被自己的好师弟给阻挡了,不知道是不是得气的打断玉衡真人的两条腿。 时宜嘿嘿的笑了一会儿,摸着下巴正色道: “现在就差林家兄弟了,他们想算计我的天香楼,我也不会放过他们。但是吧,林宇秋没有直接参与,只是在海子背后出阴招,还有他哥哥那个混蛋,竟然配合他抓了贺掌柜,他也不能轻易放过,我该怎么收拾这俩货呢?” 玉衡真人:“你要不要问一问上官锦有没有林宇轩的小辫子?” 时宜摇头,她想自己试试。 她说:“你觉得要是尚书大人知道京兆尹兄弟是差点害死他儿子的背后推手,你说他会怎么做?” 玉衡身子一顿,想了一下:“你要是这样说,那他应该是不会放过这哥俩吧?不过,京兆尹应该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俩要是斗起来可就热闹了!” 时宜面露期待:狗咬狗一嘴毛,斗呗! 尚书夫人让人把大公子的贴身小厮给抓来,在正堂的院子里执行了家法,大公子犯错他不劝解,不禀报主母,还帮着大公子胡闹,惹来这差点就送命的祸事,尚书夫人岂能善罢甘休! 命所有尚书府里的下人都来到院子里观看,犯了错的下人是什么下场,大公子的小厮被压在宽凳上,他口中求饶道: “夫人,饶了小的吧,小的不敢了。”他以为夫人要打他一顿惩罚他保护大公子不利。 尚书夫人眼神冰冷,她的独子差点就死了,她差点就失去了以后的依仗,儿子到现在还在躺着养病,都是这些下人害的,带坏了她的儿子。 害她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她一肚子的怒火总要撒出去,先拿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厮开刀。 尚书夫人端正的坐在院子的上首,她冷冷的说: “今儿个让你们都长长记性,带坏主子,给主子招祸的都是什么下场。来人!请家法,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他!” 下人们发出惊叹声,主母今天是要杀人! 大公子的小厮不敢置信,瞪大双眼看向上面高坐的尚书夫人,见她面罩寒霜,是真的要打死自己,赶紧用力挣扎,口中大喊: “大夫人,小的没有教坏大公子啊,小的也是才来主子身边不久的,大公子找的女人都是小的来以前就都有的,小的不敢给大公子招祸,小的从来都不敢啊!啊……” 不管他说什么,尚书夫人也没有要放过他的打算,一挥手,大板子就狠狠的落下来,小厮拼命的哭求嘶喊着,没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下人们噤若寒蝉,一个个浑身颤抖,大家都知道大夫人就是在迁怒,小厮哪里就该死罪了,大公子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并不是这个小厮带坏的。 大公子都换了多少个小厮了,也没见大公子变好一点儿啊,明明就是大公子的错,但是大夫人是尚书府主母,她要说是下人的错,谁又敢说什么,只是感叹下人的命太轻贱,主子随便一个不顺心都能打杀了。 长凳上的鲜血滴答滴答的落下来,在院子里好像每个角落都能听清楚。 大夫人命人卷上席子扔到乱葬岗去,连一副棺材也不肯施舍,薄凉的没有一点儿人性。 这些下人在她的眼中都不是人,不过是个下贱的玩意,用的不好就换掉,敢不尽心就打死。 恨自己还是心软了,当初就不该看在自己妹妹的面子上放过那个小贱人,把她嫁出去以为以后就能清净了,没想到差点害死她儿子。 那个贱人死了活该,不死她也不会放过她,还有那个叫海子的混混,敢给她儿子下毒,她要他不得好死。 她不报官,官府抓了他还要审案、判决一通折腾下来要好久,她可不愿意等,害了她儿子的人,她一刻也不想等。 找来家里的大管家,给他几张银票,叫他找几个江湖杀手,她要这个小混混现在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管家拿了银票退出去,他知道主母的意思,这是要动用私刑折磨死这个混混。 他到黑市上找了几个报价很高的刀客。 这些刀客都是亡命徒,要价高什么活都敢接。几日后,海子被人发现死在了家里,胳膊腿都被打断了,以一种扭曲的角度摆放着。 林宇秋听说后,吓得差点腿软站不起来,海子的死一看就是报复,谁报复的还用说吗? 尚书府竟然不通过官府,他以为只要是尚书府报案一定会经过自己哥哥,到时候他去哥哥那里运作几次,搞点证据这事情就拐到天香楼那边去了。 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看证据,大家都心知肚明,尚书府的报复来的直接且快速。 第162章 京兆尹 林宇秋害怕了,毕竟这个主意是他出的,谁曾想海子那么疼老婆的人,真的就下手了,他后悔了,他知道平时大家都是给他哥面子。 他也就是躲在哥哥后面狐假虎威来着。 要是不给面子,弄死个人跟弄死个蚂蚁是一样的,海子死了,死的悄无声息,官府没有给出任何一点说法。 可见他哥也是有所顾忌的。 林宇秋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找到他哥林宇轩,直到坐在京兆府里,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他浑身颤抖着,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自己哥哥一五一十地坦白了。 他现在害怕得要命,仿佛尚书府就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他怕尚书府也会要了他的命。 他本意就是想算计一下天香楼,根本没想和尚书府为敌,只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京兆尹林宇轩看着眼前的弟弟,心中一阵烦闷和无奈。 他不禁揉了揉额头,对这个弟弟感到十分头疼。 前些时候,他就注意到弟弟来到京兆府时总是鬼鬼祟祟的,当时他还觉得有些奇怪,但因为自己太忙就没有太在意。 如今看来,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 林宇轩难以置信地看着弟弟。 他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是背着自己偷偷摸摸地行动!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林宇轩责备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师爷。 这个师爷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可此事他竟然也参与其中,瞒着自己干出这么多事情。 这让林宇轩感到既愤怒又痛心。 他深知,现在外界的人肯定会误以为这些事情都是他的授意。这种误解不仅会损害他的声誉,更可能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 面对这样的局面,林宇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此时发脾气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他必须想办法妥善处理这件事,挽回失去的信任和声誉。 这个师爷不知是想讨好自己还是想要害死自己,京都遍地是权贵,自己这个京兆尹算个屁啊! 他自己一天天的小心谨慎行事,没想到自己人给他憋了个大的啊! 外面的人怎么看他? 是他要抓天香楼的贺掌柜,是他要和尚书府对着干,真是个好弟弟啊!给自己拉来多少仇恨啊! 天香楼?难怪了! 前段时间上官家和自己打招呼,说天香楼是上官家的产业,请京兆尹大人高抬贵手!那是要他高抬贵手吗? 那是赤裸裸的警告! 他还想呢,自己和天香楼没过节啊?好嘛!自己弟弟这是差点给人家天香楼整黄了,自己还蒙在鼓里呢! 这个蠢货! 京兆尹这个官职听起来似乎很了不得,但实际上在京城这种地方,可谓是藏龙卧虎、权贵云集。 你根本无法想象,那些隐藏在街头巷尾、犄角旮旯里的小铺子,说不定就是某个皇亲国戚或者世家大族的产业呢! 这些人背景深厚、势力庞大,他们的存在让整个京城都充满了无数变数。 所以说,要想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并有所作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稍有不慎就可能触犯到某些权贵的利益,从而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的后果。 因此,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才行。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自己不会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 自己都不敢轻易试探,林宇秋怎么敢明晃晃就对人家下手! 敢在京都开店的,哪一个是没有背景的! 这拖后腿的混蛋,一刻也不想看见他。 他头疼的捏捏眉心,对林宇秋说:“滚!滚出去!” 他要好好想想要如何平息这两件事情! 看着师爷他:“哼!”了一声。 这个师爷不能用了,不管他是真心为自家好,好心办了坏事,还是别有用心都不能留他在身边了。 好心办坏事,说明他不够聪明,他身边不能有这么蠢的人。 别有用心嘛!那就只能送他去顶锅了,上官家的交代不能不给,要不然就把他送过去? 死了的那个混混,又和尚书府扯上关系,尚书府这么明晃晃的报复,也太不小心了些,这不是给自己送把柄吗? 还是说尚书府这么有恃无恐的行事有什么其他目的? 林宇轩面色凝重地叫来了捕头,并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说道: “我给你三天时间来侦破这个案件!”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和威严。 捕头感受到了来自林宇轩的巨大压力,他深知时间紧迫,必须全力以赴才能不辜负林宇轩的期望。 于是,捕头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 “大人放心,属下定当竭尽所能,不辱使命!”说完,他转身离去,开始马不停蹄地展开调查工作。 林宇轩望着捕头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解决。同时,他也做好了应对各种可能情况的准备…… 他要把尚书家犯案的证据握在手里,尚书府若是对他发难,他也得有相对应的筹码才能保住自己和弟弟。 尚书夫人还不解气,来到老爷的书房,尚书大人还在和幕僚商量事情,她等了一会儿,等其他人都走了,她才走进了书房给尚书大人端了杯茶,说: “我那妹夫十分的不成器,我怕他将来给老爷带来麻烦,老爷不如早早的就打发了他吧!” 尚书大人抬头看向她,这个女人做了他二十多年的妻子,他有什么不了解她的,这是迁怒妹妹一家了。 尚书大人把一本书丢到书桌上,很不耐烦的说: “你以为这官做不做是你家说得算的?你不要把儿子的事情怪到别人的头上,他是个什么货色你我都清楚。 你妹妹家的女儿已经被你嫁给了一个混混,毁了她的一生,还不够?如今更是丢了性命!算起来都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做事太绝情,不肯给人留一点后路,如今何至于此? 听说你又杖毙了一个小厮?哼哼!你儿子不好你总推到别人身上,你就这样,总是这样!所以才教出你儿子这样的混账东西!” 尚书大人越说越生气,这个女人生生毁了自己的长子,自己也是非常气愤却又无奈。 尚书夫人大喊:“再混账他也是你的儿子,是嫡子!你偏爱的那个,他再好也是个庶子。” 说到庶子,她眼神轻蔑。 尚书大人和她真的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闭了闭眼,不想看见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用手一指门口:“出去!” 第163章 尚书大人 尚书夫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扬起下巴,用眼角的余光轻蔑地斜睨着尚书大人,陈尚书对她的这种眼神厌恶至极。 他冷嘲热讽地说:“你总是用这种蔑视的眼神看人,可你又有什么资格蔑视我呢?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嫁给我受了天大的委屈? 呵呵!实话告诉你,我娶了你才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呢!你骄傲自大,蛮不讲理,做什么都以自我为中心,我真是受够了,只是事已至此,孩子都大了,只要你不要太过分,你的事我也懒得管。 所以说,你完全没必要总是出现在我面前,你自己觉得不自在,我同样心里也不好受啊!难道我们就不能相互放过对方吗?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何必要苦苦纠缠呢?” 尚书夫人满脸鄙夷地看着眼前之人,轻蔑地说道: “哼!你若是早些应承下来,我又岂会在此处与你这等愚人荒废时光?”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对方的心脏。 他们总是这样,说不上几句话就会吵起来,尚书夫人来的时候明明想着要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的,不知道怎么的,只要是他俩对话,绝对超不过三句一定是针尖对麦芒! 跟中邪了似的! 陈尚书苦笑: “你以为我是谁?官员的罢免与升迁都是有规矩的,哪里是凭个人的喜恶决定的,我和你说过不止一次了,是你总是听不进去。” 这个女人把朝廷当成她家后院了吧,想怎样就能怎样? 她做事不顾后果,不顾脸面,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这一意孤行的行为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 尚书夫人不信道: “话虽如此说不假,但是你如今的地位想拿掉我妹夫那样的微末小官,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只是不愿意罢了!” 陈尚书头痛的样子: “你妹夫的官虽然小,可是人家份内之事做得好好的,没有犯错我凭什么给人家拿下来?你儿子的事情是私事,和朝廷用人不是一回事,再说人家的女儿都死了,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何况还是你家亲戚,你怎么就这么绝情呢?” “我绝情?我的儿子差点被他女儿连累死,我难道还要当作没有事情发生?一个外人在你这里都比我和儿子重要是吧?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是吧?” 尚书夫人渐渐开始歇斯底里,尚书大人一拍桌子,大喊:“来人!把这个疯子拉走!”他实在是忍不了了,这女人就是个疯子,不可理喻! 随从进来后只好硬着头皮说:“夫人,您请先回去吧!” 尚书夫人冷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 “你最好是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不然我天天来!”说完这句话后,她才施施然地转身离开。 陈尚书气得大口喘着粗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一般。一旁的随从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他,并轻轻拍打他的背部,试图让他顺过气来。 陈尚书目光死死地盯着妻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他紧咬牙根,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你会遭报应的!”然而,尚书夫人似乎并没有被他的威胁所吓倒,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脚步,便又昂首阔步地向前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随着尚书夫人的离去,陈尚书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他紧握双拳,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松开拳头,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随从,语气严肃地吩咐道: “你立刻去调查一下最近夫人的所作所为。不要有任何遗漏,尤其是那些可能会引起麻烦的事情。 另外,把后院的管家叫来,我要亲自审问他。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这个女人会闯出大祸来。希望这只是我的多虑吧……” 他历经万苦才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绝对不能因为这个女人而前功尽弃。 但是,听了管家一五一十的回话,陈尚书只觉得脑子一阵阵的眩晕,眼前忽明忽暗,摇摇晃晃的就要栽倒,随从连忙扶住自家老爷。 他愤恨的想:这个女人她简直……。 她简直不知死活! 她竟然找杀手虐杀那个混混,人家是多倒霉碰上这母子俩啊! 她儿子睡了人家的老婆,她这个做娘的又找人把这个混混给杀了,还是以那么残忍的方式,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做的是吗? 随从觉得他家老爷真的可怜! 经常是被夫人和大公子气的要死,这母子俩好像天生就克老爷,也不知老爷要是知道大公子做过的所有荒唐事。会不会真的被气死了? 算了,还是别告诉老爷吧。 但是,他不说,有人会亲自来告诉尚书大人。 这个人就是京兆尹陈宇轩,他送了拜帖求见尚书大人,他想明白了,有些事儿啊不能暗搓搓的做,还是要摆在明面上的。 尚书府虽然比自己官阶是高了很多,但是自己也不能就等着被不明不白的搞死,自己也要给自己争取到最有利的局面。 尚书大人接到京兆尹的拜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是那个女人做的好事被京兆尹知道了吧? 他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在书房接见了来访的京兆尹。 寒暄过后,林宇轩拿出一份口供,是黑市里的刀客,京兆府的捕头只抓到一个,但是口供已经够用了。 别的刀客收了钱,事情一了撒腿就跑,这个刀客却是个酒鬼,有了钱就往妓院里钻,找女人喝酒,喝大了就跟那里的女人吹牛,说自己发了大财,今天非找花魁陪自己睡一觉不可。 那位花魁正在陪着达官贵人们谈笑风生呢!又怎么会有空闲来陪伴这样一个粗鲁之人? 被拒绝后的刀客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敢下他的面子,问过他的刀了吗?! 第164章 较量 喝醉后的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只见他踹翻桌案,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向着周围的人群猛砍过去,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和愤恨。 周围的人们惊恐地四散逃窜,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没想到事情最后竟然发展到在妓院里大闹了起来。 而这个刀客面对妓院众多打手的围攻,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展现出了惊人的身手。 他身形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之中,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有力,那些看似凶猛的打手们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纷纷被打倒在地。 不一会儿的功夫,妓院的打手就几乎全部被他撂倒了。说来也巧,这巡捕队正好路过,看到哄闹的人群便被吸引过来。 见有人持械伤人!想都没想就把他拿下了。 结果一审问,嘿,这不就是满世界要找的那些凶手之一嘛!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混混海子被虐杀的案子终于可以结案了! 虽然只抓到一个,但是这份口供是拿到了。 于是,这份对京兆尹有利的口供就这么被他拿到手了。这也是他今儿来尚书府的底气呢! 尚书夫人买凶杀人!呵…… 见面寒暄完毕,林宇轩也没有藏着掖着,把誊抄下来的口供拿给尚书大人看,陈尚书一看,果然,担心的事情这么快就成了现实。 他沉稳的看完,把口供放在一旁,对这个京兆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只见眼前的京兆尹,身材消瘦,五官还算是端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他的嘴角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 尚书大人心想,这样的人居然能够担任京兆尹这样的重要职务,一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京兆尹的打扮十分讲究,特意穿了一身华丽的官服。 他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一切。 这种态度让尚书大人十分不满,他觉得这个京兆尹并不是一个可靠的人,如今拿着这份口供更是有要挟他的意味。 陈尚书直接开口问:“林大人,给我看这份口供是想说什么?” 林宇轩连忙站起身,恭敬的给陈尚书行礼,口中说着: “不敢,不敢,只是这案子查到这里了,和你家大公子多少呢有一点牵连,下官也不得不和陈大人打个招呼。 这案子的苦主死了,是被人雇凶杀人,而且还是虐杀,这很明显是报复的行为! 这一通查下来,才发现死者的妻子前几日也刚死,这不巧了吗?大人知道的,我们查案子有疑点是一定要追查的。 因此,本官命人开棺验尸,你猜怎么着?仵作说查验结果是【这死者的妻子竟然是被毒死的。】 哎呦!最重要的是这还一尸两命!这个女子还怀着孕呐!啧啧,真可怜啊。 但是吧,这里就有个不合常理的地方,他们小夫妻才刚成亲一个月,但是这女子怀孕却差不到已经三个多月了!你说这奇不奇怪?” 林宇轩故意说的一波三折的,这些都没写在给陈尚书的那张纸上。 陈尚书听到这里,惊讶到表情管理失败! 怀孕三个多月,那不是……这女子怀的很有可能就是他儿子的孩子,造孽啊! 陈尚书闭了闭眼,平静了一会儿,声音低沉的说: “林大人,你是需要本官配合你查案吗?” 林宇轩公事公办的说:“不必大人亲自配合,但是需要尊夫人和大公子配合给下官解惑,不知可否?” 陈尚书盯着林宇轩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应该的,林大人是现在就要审问吗?” 林宇轩恭敬的说:“不敢当!并不是过堂,就在尚书府下官问几句就可以了!” 陈尚书说:“我儿子大病还未痊愈,还在卧床养病,并不能过来给你问话,你要是不嫌弃,那就去他的屋子里问吧。” 林宇轩考虑了一下,点头答应:“那就叨扰了。” 陈尚书叫来随从,吩咐道:“你带林大人到大公子房子问话。” 林宇轩跟随下人来到大公子的房中,看见大公子果然是卧床养病,看上去大公子瘦的都有些脱相了。 不过,精神倒还好,看摆着的精美佳肴被吃了不少,嗯!胃口也不错。 林宇轩见到大公子恭敬的一抱拳,口中客气道: “大公子安好,下官是京兆尹林宇轩,京都发生了一个案子,苦主和大公子应当是熟悉。 所以,今日下官想来问大公子几句话,可否?” 大公子被丫鬟伺候着擦嘴,他没搭理林宇轩,等丫鬟把饭菜都撤走了,他才不耐烦的说: “哪个案子?谁和我熟悉?我怎么不知道?” 这态度可算不上好,是真的很不耐烦。 林宇轩没有因为大公子的态度而不悦,反而是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下,整理了一下袖口才悠悠的开口: “前几日,在京都槐花巷子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叫海子的混混被人虐杀在家中,四肢都被折断,身上也是多处骨折,他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听说他和大公子熟悉,不知是不是真的?” 大公子本来不耐烦的脸色听到槐花巷子的时候变成震惊,他不确定的问:“你说的是槐花巷子的海子死了?谁杀的?” 林宇轩看大公子的表情是真的不知情的样子,便好心的给他解答: “海子是被人雇凶杀的,凶手之一已经被捉拿归案,但是买凶者吗?还没抓到?大公子你知道是谁吗?” 大公子嘴巴张的大大的,看来海子的死也是让他很意外。 他慢慢的闭上了嘴,然后就垂下眼皮好像是在思考什么? 林宇轩好脾气的又问了一遍:“大公子知道是谁买凶杀人的吗?” 大公子好像刚被京兆尹的话惊醒一样,赶紧矢口否认:“不是我,我没有!我……” “林大人来了怎么没人告诉我呢?”大公子的话被匆匆赶来的尚书夫人打断。 她一进屋就瞪了满屋的丫鬟小厮一眼,被她冷厉的眼神扫过的下人都噤若寒蝉。她警示完下人,赶紧走到儿子床前给他掖了掖被子。 大公子对上母亲的目光,欲言又止。 第165章 死不承认 尚书夫人对儿子说:“你还病着,好好躺着养病就是,外面的人娘来接待就好。” 她转身对上林宇轩,一抬手: “请林大人到正厅去谈事情可好?我儿子病的严重,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你有什么想问的问我也是一样的。” 林宇轩无所谓的跟着引路的下人出去了,尚书夫人回头看了一眼儿子,也去了正厅。 她在主位坐下,对林宇轩说:“林大人想问什么?” 林宇轩也不矫情,问道:“海子新媳和大公子很熟悉吧?” 尚书夫人皱了下眉毛,这人也不知道避讳的吗?上来问这样尖锐的问题是想给主人家难堪是吗! 尚书夫人很有气势的把茶杯狠狠的撂在桌子上,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显示着她的怒气和不快。 京兆尹大人还是老神在在的等待答案,眼睛没有躲闪的直视尚书夫人。 尚书夫人对他这样不恭敬的态度非常恼火,说话不客气:“林大人,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的呢?” 林宇轩也不客气的说: “下官以京兆尹的身份来问话的,我以为我穿着官服,夫人应当认识,要是夫人不满意的话,我也可以请夫人到京兆府大堂问话。” 这又是摆脸色又是摔杯子的,当他怕了她是怎么的,他京兆府要审理的案子可不少,见过的人自然是什么样的也都有。 他不是新进的官员,什么也不懂的新官也许能被尚书夫人的气势吓到,他毕竟已经在官场打滚了八年了,还不至于被一个妇人的手段吓住。 这事情要是尚书大人做下的,他有可能怕,因为官场上的人对你动手一定是有了十成的准备,能有把握把你拉下马才可能动手,不然就是给自己树立敌人,这是大忌,有城府的官员都不会这样做的。 但经过刚才的一圈走下来,他基本上可以断定买凶杀人这事儿,是这个后院的妇人做的了,这也就能解释通为何没有把尾巴处理干净了。 林宇轩心中轻松不少,只要不是直接对上尚书大人,这件事就好办的多了。 尚书夫人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京兆尹敢对自己这个态度,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整句。 林宇轩出了气,也见好就收,他说: “我想夫人还是想在这里谈的吧,那我们就好好的说话。” 尚书夫人:“哼!”了声,到底是没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林宇轩满意了,继续问:“夫人可以告诉我,海子的新妇和大公子什么关系吗?” 尚书夫人瞥了京兆尹一眼,漫不经心凉凉的口气: “能什么关系,不过是普通的表兄妹关系罢了。我妹妹的女儿正是那个混混的媳妇,上个月刚成的婚,没想到那个混账是个克妻的,刚成婚就把我外甥女给克死了。” 林宇轩长长的“哦……”了一声,不解的继续问:“普通的表兄妹,怎么会睡在一起呢?” 尚书夫人一拍桌子,大怒道:“你胡说八道!” 林宇轩站起来,轻笑一声: “夫人,我是不是胡说你比谁都清楚。你也说了海子媳妇上个月刚成婚的,那么她怎么会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呢?” 尚书夫人闻听此言眼球震颤,被这句话震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婚前和谁通奸了呢?”林宇轩并没有停下来,还在继续追问。 尚书夫人喃喃道:“不可能,她不可能怀孕啊,她要是怀孕了怎么会瞒着我?”还不得拿这个来要挟她。 林宇轩听见了,好心的帮尚书夫人解惑:“也许小姑娘第一次怀孕,自己也不懂呢?” 尚书夫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回去,下人赶紧伸手扶住她,才没让她跌倒地上,而是跌回座位上。 见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林宇轩又接着说: “她和海子成婚前和谁关系亲密,这孩子便有可能是谁的,可惜她被人毒死了,一尸两命啊。 那么,我们现在就是要调查是谁毒死的她?尚书夫人你可以给我解惑吗?” 尚书夫人眼圈通红,嘴里恨恨地说:“没有用的东西,连怀孕都不知道,活该被人毒死。” 林宇轩:…… “一定是他丈夫毒死她的,他丈夫知道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当然是不会饶了她啊。一定是这样。” 林宇轩感兴趣的问:“那她怀了谁的孩子呢?” 尚书夫人:…… 尚书夫人愤怒的看向林宇轩,怒吼:“我怎么知道她怀了谁的孩子?我又不是她娘。” 林宇轩点头:“你说的对,我应该问问她娘,她也许知道。” 说着抱拳,转身告辞,走的干脆利索。 尚书夫人有些惊慌,她对妹妹一家非常不好,可以说是过去根本就非常看不上他们一家。 妹妹刚失去女儿,她会不会无所顾忌的就什么都说了呢? 她应该是恨她这个姐姐的吧,都是她拦着不让这俩孩子在一起的,才导致现在这个局面。 但是,谁的孩子谁不爱呢? 她的儿子可以娶到更好的门第出来的姑娘,这样的亲事才是对自己儿子最好的助益,将来岳家能给自己儿子安排好的前程。 和那个死丫头在一起能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将来自己家还得帮衬妹妹一家,一点助力也没有,这种亲事有什么好的,自己肯定是不能同意的。 可谁想到她怀孕了呢? 她是不是差点就有个孙子了?哎呀!气死了,怎么会有人这么蠢呢?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吗? 要是她知道了,那她会同意纳那个死丫头做妾的。 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她的孙子也回不来了。 还有,这个案子也不能被查出来,不然自己很难脱身的,那么就不能让妹妹承认她女儿和我儿子有关。 她不能让这个京兆尹现在就去妹妹家,她要先安排一下。 她立即叫来下人,抄小路把她妹妹给请到尚书府来,她要和妹妹好好谈一谈。 她以为那个妹妹还是随她摆布的人,可是人家的女儿已经死了,还有什么理由再巴结她呢? 现在更是连见她一面也不愿意。 结亲不成已经是结怨了! 第166章 一见面就吵架 尚书府的下人不久就回来了,尚书夫人没见到自己的妹妹,非常不快,下人战战兢兢的说: “小的连表小姐家的门都没进去,他们不让进,说以后都不与尚书府的人来往,两家断交了。” 尚书夫人从鼻子哼了一声,说: “搞得好像谁想和他们来往似的,要不是……”要不是京兆尹那边追查的紧,她也不愿意和那个没什么出息的妹妹一家来往。 但是,现在这情况不太好处理。 夫人身后的嬷嬷叹了口气,说:“夫人,至亲至疏夫妻,到了这种时候了。还是要找老爷商量才是正理啊。” 看见尚书夫人皱着眉头,不情愿的样子,嬷嬷劝解道: “不管怎么说你们是一家人啊,有事情当然得互相商量,只不过夫人你与老爷说话要柔顺一些,不要一开口就吵架,好不好?” 这个嬷嬷是她的奶嬷嬷,小时候就是这个嬷嬷陪她长大的,也就这个嬷嬷说话她还能听见进去一点。 她虽然不情愿,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只好和嬷嬷一起来到老爷的书房。 尚书的随从远远看见夫人来了,身体马上警戒起来,老爷之前可是被她气的不轻,这怎么又来了? 不敢阻拦,只得恭敬的行礼,“给夫人请安。” 嬷嬷笑着说:“小峰啊,夫人找老爷有事情商量,你去给通报一声?” 随从小峰尴尬的小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嬷嬷,老爷说这几天都不想再看见夫人。” 尚书夫人眼睛一下就瞪起来,大叫:“你说什么?” 嬷嬷赶紧拉住要暴走的夫人,和小峰商量:“这次是真的有正事,耽误不得,你再给老爷说一声。” 小峰无奈只得沿着门边蹭进去,在里面和老爷好话说了半天,才同意让夫人进去。尚书夫人气的七窍生烟,都被嬷嬷给使眼色压制住了。 进了书房,陈尚书问:“你又有什么事?” 你看,一开口就是让人生气的话,“又”什么事?尚书夫人忍了又忍才没有和他吵起来,开口道: “今天京兆尹来了,找儿子问话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质问的口气已经成了他俩说话的习惯了。 陈尚书头都没抬,回答:“知道,他要问话就问呗,怎么了?” 尚书夫人:“一个小小的京兆尹来你尚书府问话,他好大的官威!你还不管吗?” 陈尚书无所谓道:“他公事公办,我有什么好管的,怎么?你有什么怕他问的事情吗?” 尚书夫人:…… 她不说话,就这样愤恨的看着陈尚书,眼睛里都快冒火了。 陈尚书忙着自己手里的活,根本就懒得抬头看她一眼,这种漠视更是让她心火旺盛,带刺的话马上就冲口而出,嬷嬷赶紧打断她: “老爷,夫人的意思是京兆尹大人来咱们府上这么堂而皇之的问话,被外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尚书府有什么不法之徒做了不法之事。 老爷这会影响咱们府里的声望的,你看要不要告诫他几句,让他不许毁坏咱们尚书府的名声,你看呢?” 陈尚书终于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夫人一眼,又看向嬷嬷,笑了笑说: “尚书府还有名声吗?尚书府的夫人张扬跋扈,动不动就打死下人,大公子贪财好色,已经祸害了多少个姑娘家了,他还记得清吗?” 嬷嬷:…… 尚书夫人冷笑一声,嬷嬷见情况不好,赶紧拉了一下夫人,不想让她开口把事情弄得更糟糕,可是已经拦不住了。 尚书夫人扒拉开挡在身前的嬷嬷,开口道: “我和儿子不好,就你好!假仁假义,满口的仁义道德,那你那个庶子哪来的呢?他是怎么比我儿子还大了一岁的?你婚前不是和我爹娘说没有婚配,也没有妾室的吗?那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陈尚书竟然心平气和的听着,没有再像以往那样和她吵架。 他站起来,看着面前满脸不甘心的夫人,说: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没事就要拿出来和我吵架,吵了快二十年了,你还没说够么?今天你还是来和我吵架的是吗?” 嬷嬷赶紧把斗鸡眼似的夫人强拉开,抢着说:“不是,不吵架,是真的有事情商量。” 陈尚书坐下来,不想理他们,他知道她做了什么事,现在知道着急了?可惜他不想管。 嬷嬷见陈尚书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得继续替夫人开口: “老爷,你和夫人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夫人冲动做事不计后果,但夫妻一体,老爷你可不能不管啊?” 陈尚书故作不解道:“夫人做了什么?” 嬷嬷:……你媳妇可给你闯了一个大祸,但是我不敢说。 尚书夫人见嬷嬷被问的哑口无言,一生气直接招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那个混混胆敢毒害我的儿子,我找人杀了他,给我儿子报仇,有什么不对,就是这样。” 嬷嬷:夫人这张口真的是有毒啊! 陈尚书被气笑了,问她:“你儿子在哪里被人下毒?他又是干了什么被人毒害?” 你儿子跑到人家家里,与人家媳妇通奸!毒死你不应该吗? 嬷嬷:尚书大人开口就往死穴里戳,不吵起来才怪。 尚书夫人果然开始撒泼: “我儿子,难道不是你儿子吗?不管他在哪里被人害,我这个做母亲的都得给他报仇,谁让他有个不顾他死活的爹呢?” 陈尚书:“既然我不管他死活,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呢?” 尚书夫人:“我不想来的,大不了就是被京兆尹抓走呗,我也不在乎,这不正合了你的心愿嘛!你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 嬷嬷:完了,越谈越崩,要玩完啊。 陈尚书:“那你就走啊,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尚书夫人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她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书房桌子上的所有文件和书籍,用力一挥,将它们全部扫落在地。 文件和书籍在空中飞舞,然后散落一地,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嬷嬷一缩脖子。她惊恐地看着尚书夫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而陈尚书则完全愣住了,他满脸的惊愕和愤怒,然后就是暴怒,陈尚书的脸色变得铁青,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夫人,牙齿间挤出一个字: “滚!” 第167章 结案 两夫妻又一次的不欢而散,嬷嬷也是无奈至极。 这两个人一见面就吵架,一开口就跟有毒一样,都是往对方最难受的地方戳,这谁受得了? 都说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可这俩人更像是上辈子有仇,今生结合到了一起就是为了互相折磨,互相添堵似的。 嬷嬷也放弃了,毁灭吧!爱咋咋地吧! 尚书夫人回到自己住处也是气的不行,偏丫鬟还不长眼的给自己端来一杯热茶,喝一口就烫了舌头,她抬手就给了那个丫鬟一个耳光,大吼: “滚出去!” 一个个的伺候人都不上心,都是欠收拾的贱皮子。 她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把身边的人挨个的都骂了一遍才消了点气。 京兆尹心情不错。 他拿到了尚书府的把柄,那么自己和弟弟就不怕尚书府为难了。上官家那边他已经去信解释过了,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身边的人糊涂,他已经把那个不懂事的人革职了。 并且给出承诺,京都的天香楼以后京兆府都会护着,绝不会让其他人欺负了去。 毒妻案和杀人案也都告破。 毒妻案是一个令人震惊的事件,其背后隐藏着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 话说,有个名叫海子的小混混,其妻子竟然与他人私通!海子偶然间撞破此事后,心中燃起熊熊怒火,但他并未直接揭穿,而是暗中策划一场可怕的复仇。 海子深知天香楼的糕点颇受欢迎,于是心生一计:他从那里买来一些糕点,并偷偷在上面下毒。毫不知情的妻子吃下这些有毒的糕点后,不出两日便毒发身亡。 海子本欲借此机会敲诈天香楼一笔钱财,于是诬陷天香楼的贺掌柜就是下毒之人。官府听信一面之词,迅速将贺掌柜逮捕入狱。 然而,真相终究大白于天下。 经过一番深入调查,官府发现这一切不过是海子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他企图利用这个阴谋来获取不义之财,却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 正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海子因为与同伙分赃不均,遭到仇家的残忍报复。最终,他被人虐杀致死。 如今,已有一名凶手被捕归案,其余凶犯也已发出海捕文书,相信不久之后必将全部落网。而那名杀人凶手,则已被判处死刑,发红批告示,只待秋后问斩。 至此,这起毒妻案终于画上句号。 陈尚书也不是吃素的,他的人也“凑巧”查到了海子和京兆尹的弟弟林宇秋是朋友,以前经常厮混在一起。 海子之所以要毒死媳妇嫁祸天香楼就是这个林宇秋想要吞下天香楼,没想到天香楼有上官家做靠山。 不得已才放弃,而自己的儿子作死也是没办法,跑人家里当着海子的面与表妹私会,那个海子当然是要一起给他俩下毒。 只是自己的儿子命硬,没有吃多少毒进去,这才捡了一条小命,不然现在坟头也该长草了。 听说的第一时间陈尚书很生气,这个林宇秋真的是胆大包天呢!他儿子自己再嫌弃那也是亲生的,他怎么敢将自己的儿子也算计在内? 初生牛犊不怕虎! 既然这个林宇秋也参与进去了,想要全身而退也要看自己答不答应,那么京兆尹还想拿捏自己家那就是痴人说梦,不过是互有把柄,相互制约罢了。 难怪,那日京兆尹要亲自上门问话,这就是来示威和探底来了,陈尚书捏了捏眉心,这娘俩惹出来的事情还得他给善后。 不管他是有多不情愿,这些破事还是得他亲自解决才行,还有妹妹一家也要好好安抚,不然以后真的就结仇了。 那个疯女人还想着打压妹妹一家,他幸亏没有那样做,不然就是上赶子给京兆尹递刀子呢! 这些看似不大的事情都得解决好,不然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捅向自己的刀,一个不小心就送了性命。 当官的看似风光无限,但是走的每一步都得斟酌再三,这样才能活得长久。 玉衡真人安排人“凑巧”把海子和林宇秋的友情以及密谋过的事情,都让尚书府的探子完整的查到了。 为了这个“凑巧”看起来真的是凑巧,布置了好几天,可真是累人,这个丫头就会折腾他。 现在两个当官的对上了,他们还得好一顿扯皮,他们斗起来越精彩越好,他们把目光都集中在对方的身上,不再关注天香楼才好。 这样天香楼才最安全。 陈尚书的心腹犹如幽灵一般,悄然出现在京兆尹前往衙门的必经之路上。 他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当京兆尹走近时,心腹迅速迎上前去,低声与他交谈起来。 只见心腹嘴唇轻启,声音如蚊蝇般细微,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京兆尹的心头。短短几句话后,心腹便如一阵轻风般离去,留下京兆尹站在原地,面色苍白如纸。 林宇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 他紧紧咬住牙关,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明白,陈尚书既然已经查到了弟弟也参与了毒杀案,那么形势对他来说十分不利。 为了保护弟弟不受牵连,他不得不做出艰难的抉择。 此刻,林宇轩心中矛盾万分。 一方面,他深知放弃尚书夫人参与杀人案的证据意味着什么;另一方面,他又不能让弟弟陷入绝境。 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他最终决定以大局为重。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 林宇轩深知,要想彻底解决问题,不仅要放弃证据,还要尽快将这两个案子了结。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双方的家人安全无事,同时也让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的把柄所在。 如此一来,虽然双方都有所损失,但也算是一种暂时的妥协。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就在毒杀案结案一个月后,尚书府大公子强奸了一个刚买进府的丫鬟后,体内的毒再次复发了。 尚书夫人不敢相信,他儿子只是睡了一个府里的丫鬟,怎么就会又中毒了呢?她认为一定是有人在府里给她儿子又投毒了。 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第168章 后院风波 大公子头一天晚上闹腾的有些厉害,尚书夫人听说是儿子要了房里今天新买的丫鬟,本想去劝阻一下。 毕竟亲事已经定下来了,是吏部王大人家的嫡女,这么好的婚事可别被儿子胡闹给搅黄了。 但是,转念一想,在家里胡闹总比出去胡闹要好啊,家里被她管控的滴水不漏的,应该是什么消息也传不出去。 算了,不就是个丫头嘛!儿子喜欢睡了便睡了,大不了等他腻了,大婚前她再把这个丫头处置了也就是了。 儿子病了这么久了,今天既然能睡丫头了,说明儿子应该就是差不多康复了。 这么一想,她就没有去干涉儿子的行为。 但是,以后她一定会为自己今天没有去阻止儿子的行为后悔。 大公子晚上强要了新买进来的丫鬟,心情非常好,感觉自己还是雄风不倒,看着被自己欺负哭的丫鬟他得意不已。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觉得好看,这个丫鬟年纪才十五岁,生得一副好皮囊。 她的皮肤白皙如雪,吹弹可破,宛如玉雕般的面庞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大公子看见的第一眼就想伸出手去摸两把。 柳叶眉下,一双大眼睛如秋水般清澈动人,微微上翘的眼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高挺的鼻梁下,那张樱桃小嘴微微张开,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痛苦。 她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如丝般柔顺。发间插着一支玉簪,更显得她的秀发如墨染般漆黑亮丽。 她的身材娇小玲珑,腰肢纤细,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这细腰也是大公子的最爱,当初喜欢表妹就是尤爱她的蜂腰。 所以,看见这么个可心的姑娘,大公子不管不顾的一把抱起来扛在肩头就跑了,外院管事楞登之下再追都没追上,大公子回来院子就把院门关上了,任外院管事如何敲门就是不开。 这个丫头本是给老夫人选的,陈尚书的母亲在儿媳进门后就把掌家的权力交给了尚书夫人,因为陈尚书在婚前宠爱了一个小妾,并且怀孕了。 老夫人自觉愧对儿媳,出于补偿心理,便把后院掌家的权力利索的交给了儿媳,同时也是用这个管家权换取了那个小妾和孩子的命。 不然,就以尚书夫人剽悍的行事风格是不可能留下丈夫心爱的小妾的,那个庶子也是比自己儿子优秀的太多,她早就想弄死了。 但是陈尚书有言在先,若是这母子俩任何一人出事,他都要收回夫人手中的管家权,因此,尚书夫人膈应了这么多年,也不敢真的把那母子给整死。 当然,折腾他们不好过是必不可少的,陈尚书也是只能睁一眼闭一眼的任由夫人折腾,背后没少给那母子补偿。 被尚书夫人知道后,就更狠的折腾那小妾和孩子,尚书忍无可忍就会和夫人大吵一架,然后就是冷战很久。 久而久之陈尚书和夫人之间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老夫人因中年时便失去了丈夫,再看到儿子夫妻每天跟斗鸡似的,便觉得日子不顺心更不想多管后院的事情。 她极爱信奉佛教,家里常年供奉观世音菩萨。 但她又不识几个字,自己读不了佛经,因此院子里除了伺候起居的丫鬟,还有一个特别的存在,就是专门给老夫人读佛经的丫鬟。 老夫人身边原来的大丫鬟香菱就负责给她读佛经,但是香菱年纪已经十八岁了,实在是很大了,应当许配人家了,因着几年的香火情,老夫人给香菱找了个好人家,香菱眼看就要到日子成亲了。 因此,尚书大人要在香菱成亲前再给老夫人找一个读经书的丫头,这识文断字的丫鬟很抢手,所以等了这么久人伢子才给送来这么一个来。 据说这个丫头原也是好人家的孩子,因为父亲很有学问,跟着父亲读了不少的书,本来也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 但是,家门不幸,平日里老实木讷的二叔,不知为何学会了赌博,一次就把家里所有家财挥霍一空后,被赌坊押着找到了女孩家。 拿不出银子就要现场把这叔叔的手脚给剁了,这是赌坊催债的常用手段,当哥哥的见不得弟弟被人伤害。 无奈之下,女孩的父亲把家中能抵账的都抵给了赌坊,家中一夜之间变得一贫如洗。 家中遭难,女孩的父亲也一病不起,可家中再无一点银钱,母亲刺绣卖的钱买米还都勉强,无奈女孩自卖自身做丫鬟三年的银钱给父亲治病。 人伢子说好的,这个女孩子只是出来做丫鬟,给她爹爹赚医药费的,并不卖奴籍的。也就是签活契的。 契约签的是三年,三年后姑娘是要还家的。 尚书府的外院管事也是答应的好好的,也是这样签下的契约,没想到这人还没领到老太太的面前呢,就被路过的大少爷看见了。 二话不说强抢回他的院子里去了。 外院管事一看这事要糟糕,赶紧就禀告给了尚书夫人,没想到尚书夫人最后竟然是默许了儿子的行为。 这叫什么事啊? 外院管事也是非常不安,毕竟,这姑娘说起来可不是奴籍,人家是听说是给老太太读经书才来的。 这一进院子就被抢了这是怎么话说的,你也不能抢老夫人院子里的人吧! 外院管事一拍大腿,只能是去找老爷了,没想到尚书大人应约出去和吏部的大人们到茶楼喝茶谈事情去了,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 外院管事又找到了老夫人,老夫人院子里的管事姑姑说老夫人进了佛堂礼佛,没有半个时辰是不会出来的。 并且老夫人礼佛期间从来不许被打断,就是老爷来了赶上老夫人在礼佛也得等着,不可能有人进去把老夫人叫出来。 因为,老夫人认为礼佛要是被打断是大不敬,佛祖会降下来惩罚的,老夫人觉得这是天大的事,谁也不敢忤逆老夫人的这个规定。 外院管事急得直跺脚,这要是再耽搁下去,那姑娘可就被大公子糟蹋完了,这事情就不好办了呀! 第169章 祸起萧墙 管事姑姑说:“你干嘛不去找夫人呢?大公子也就尚书夫人能管的住。” 无奈,外院管事只好找到尚书夫人,尚书夫人刚开始一听这个姑娘是老爷要外院管事专门找给老夫人的,也觉得不应该让儿子乱来。 但是,走几步又想到儿子前段时间和她闹了好大脾气,就是因为没让他纳了他表妹,而他表妹很可能是怀过他的孩子,结果却被人给毒死了。 因此,母子间有了隔阂,尚书夫人担心自己今天再阻拦儿子的好事,儿子在心里不得更加怨恨她嘛! 所以,后来她干脆的一甩手也不管了。 外院管事傻眼了,这种事情还能不管的吗? 你的儿子现在要强奸的女孩可是良籍,这可不是你家奴籍的丫鬟,管事强调了这个前提,尚书夫人很是不屑的表示: “要是她被大公子瞧上了,就算她命好,大不了将来纳了她做妾也就是了。”好像做你家好色的大公子的妾是件多么荣耀的事情似的。 外院管事很无语,人家好好的女孩子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做正妻不好吗,为什么做你家那上不得台面的妾。 外院管事反复求夫人一定要解救这个姑娘。 因为人家父亲也是读书人且有功名在身的,契约上明明白白写的清楚,人家只是来读佛经的。 不可以强收房,都已经写进契约中了,这要是大公子强要了人家姑娘,搞不好是要吃官司的。 尚书夫人更不屑了,前段时间她还雇凶杀人了呢!结果呢?现在不少好好的,少见多怪,尚书府的地位难道是摆设吗? 连京兆尹不也没敢把她怎么样吗? 一个小小的丫头还敢和她对着干不成?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 尚书夫人膨胀的不得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前段时间还担心来着,后来听说京兆府规规矩矩的结案了,一点也没牵扯到自己,她就觉得京兆尹也不过如此! 所以,一个平民的丫头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即便她有一个有功名的爹爹又能怎样? 尚书夫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祸害了一个好人家的姑娘而无动于衷。 外院管事在夫人这里终于死心了。 他还是去了茶楼找老爷,即便这样根本就来不及了,他也不能什么也不做,这样他的良心不安。 都怪他,他不应该把这个好女孩带进他们尚书府这么个地方的,他害了人家姑娘的一辈子啊。 他跑的飞快,进了茶楼赶紧让小二带自己找到尚书大人。 陈尚书正在和几个同僚消遣喝茶聊天,这也是正常的人际关系维护,没事的时候大家一起喝喝茶,就把一些不好放在台面上的事情聊好了。 今天他很满意同僚的配合,几件事情都聊的很好,这几件事情办得好,以后对自己的仕途都是大有益处的,大家相辅相成,互相帮助嘛。 结果不经意间看见自己的管事满头大汗的找过来,一看这就是出事了。 他维持着微笑,和同僚告别。 进了自家马车后,脸上的表情立即就严肃起来,把管事叫到车厢里面谈话。 外院管事眼圈泛红的把事情前因后果,还有大公子做的事,夫人说的话都没有一丝隐瞒的汇报给陈尚书。 陈尚书听闻后,气的浑身颤抖,大公子彻底混蛋到底了,已经不顾起码的为人底线,他祖母院里的人都要抢,这样的混账将来如何继承自己的衣钵? 他根本就不配! 还有夫人作为尚书府的当家主母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管事已经和她言明利害关系她还是纵容大公子犯错。 有她这样的母亲大公子算是彻底废了! 但愿来得及,尚书让马夫快些!马夫也是甩了马屁股几鞭子,马车几乎跑到极限了,其实他和管事都知道,一路飞奔回去也基本赶不上了。 但还心存侥幸,万一呢!万一大公子只是把人抢回院子里,并没有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呢? 进了尚书府后,陈尚书几乎一路小跑,赶到大公子的院子里时只听到一个姑娘的凄厉尖叫,然后就是沉闷的撞击声。 陈尚书的脚步顿住,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衣衫不整跑出来的姑娘。一阵风似的撞向柱子,伸出手想阻止,话还未出口,那女孩已经倒在脚下。 她的头发凌乱不堪,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决绝。 她的步伐踉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但她的目标却异常坚定——门口的房柱。 她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不顾一切地冲向那根柱子,每一步都让人感到她内心的痛苦和绝望。 当她一眨眼间靠近柱子时,她没有丝毫犹豫,用全身的力量狠狠地撞了上去。沉闷的撞击声响彻整个院子,让人的心都为之一颤。 鲜血瞬间从她的头部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衫和地面。她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但她的眼睛仍然瞪得溜圆,死不瞑目。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和不甘,仿佛在向世界诉说着她所遭受的不公和屈辱。 她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生命的气息也渐渐消逝。整个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悲伤和凄凉的气氛,让人不禁为这位可怜的姑娘感到惋惜和痛心。 陈尚书和管事只赶上了这决绝的一幕,连阻止都来不及,姑娘的命就在他们的面前葬送了。 外院管事一见此情此景就忍不住的痛哭出声了,“姑娘啊,是我对不起你啊。” 大公子被这不识好歹的姑娘败了兴致,正不高兴,听见外院管事的哭声更是大怒,他愤怒的咆哮: “哭什么?她是你老子啊?给谁哭丧呢?”一边穿衣服一边跳着脚的骂人。 陈尚书缓过神来,看见自己儿子张牙舞爪的样子,恨从心头起,几步上前抡起胳膊就给了大公子一个大嘴巴。 “啪!”清脆的声音传出很远,可见陈尚书这次用了多大的力气。 大公子被打的眼冒金星,半天没缓过来。 第170章 告状 尚书夫人正好一脚跨进来,看见陈尚书打了自己儿子,“啊!”的一声就冲过来。 “你干什么?” 她大声的质问话音还没落下,陈尚书反手给她脸上抽了一个巴掌印,把她的脸都打转过去,久久没回神来。 大公子见母亲也挨打了,他才感觉有有一点害怕,今日的父亲好像是非常的生气,至于嘛!不过是睡了个丫鬟。 他心里还不以为意。 尚书夫人慢慢的转过脸来,不可置信的说:“你敢打我!你疯了?” 陈尚书两眼似乎淬了冰,对这对母子已经是失望至极。 他后悔了!上次她雇凶杀人就不应该管她,就应该让她坐大牢,然后等着砍头。 这样的人留在他陈家就是给他招祸的,而且一次比一次过分,他心中已经对他俩闯出的祸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深深的无力感,疲惫感止不住的往上冒。 他觉得自己是疯了,他呵呵的冷笑连连: “我疯了,也是被你们这两个蠢货、废物给逼疯的。你们干的好事?”他手指着躺在血泊之中的姑娘。 “你们自己玩吧!我不管了,你们娘俩天天的这么作死,我陈某人可担不起!你们这样的人渣老天爷怎么没有降下一道雷劈死你们呢!” 本想撒泼的尚书夫人看着陈尚书疯魔的样子,也感觉有点底气不足,她不以为然的把脸扭到一边。 大公子撇撇嘴没作声,心想:你不管谁管。 陈尚书对外院管事说: “你……你先给她定一口好棺材,先收敛了再说。” 尚书夫人不耐烦的说:“都死了,找个席子卷了扔乱葬岗也就是了。” 陈尚书:“你放屁!这姑娘是良籍,人家的爹爹还有功名在身,你们大祸临头还不知所谓。” 尚书夫人:“不过是个穷鬼,大不了给点银子打发了就是了,还能怎样?” 大公子:“就是!本来也是她勾引我的。”他是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怕这死不瞑目的姑娘变成鬼来找他索命。 陈尚书点头:“好啊!那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作死的。” 陈尚书一刻也不想看见这对母子,转身走了出去。 大公子看向尚书夫人:“娘!不会有事的对吧?” 尚书夫人撇了下嘴:“能有什么事?别听你爹吓唬你。” 转身对身边的下人发火,说: “都傻看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这死了的搬走,难道还要摆放在大公子的院子里,晦气!”说完还掏出帕子堵在鼻子底下,好像是怕被不干净的东西熏到的样子。 外院管事缓缓退出大公子的院子,趁人不注意出了尚书府。 他越走越生气,尚书府这也太草菅人命,这个姑娘和自己还有一点渊源,他的良心不容许自己和尚书府同流合污。 他转过几道街,来到一个小院门前,踌躇很久后,终于是拍开了院子小门…… 第二日清晨,一个读书人在所有家人的陪伴下来到皇宫门口,敲响了登闻鼓! 这个鼓已经很多年没被敲响了,“咚咚……”慷慨激昂的鼓声响彻云霄,宫里宫外听到的人真的是吓了一跳。 皇帝的早朝还没散呢!这鼓声就震天响,由于太多年没有听到这个鼓声,大家一时还没想起来这是什么? 等过了一会儿,文臣里面有人想起来,这是登闻鼓啊!这是有人有大冤情要直达天听,这是要直接告到皇帝面前来了。 赶紧的告知皇帝:“启禀皇上,这是登闻鼓被敲响了,有人要到皇帝面前告御状!” 皇帝一听,当时就皱起眉头,不过还是吩咐早朝暂停,把人带上朝堂来,他倒要看看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京兆尹一听心中非常不安,这人告状怎么还越过他京兆府?直接告到皇帝跟前不是打自己的脸嘛!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一起等着看怎么回事。 因为宫门口和朝堂还有不短的距离,不能让皇帝和大人们都等着。 宫门口的侍卫长派出几个侍卫,换班背着那个病歪歪走不动的读书人,领着一个妇人和一个中年人一起跑向朝堂。 到了殿门口才放下他,让他的夫人扶着他走进朝廷大堂,两边文武大臣都看着这三个人沉默的走进来。 这三个人都衣着朴素,粗布衣服洗得发白,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读书模样的人,看面色好像是一脸的病容。 扶着他的是个妇人,后面跟着一中年人,看上去比前面走着的读书人年轻不少,但他一脸悲切,嘴巴紧抿,低着头默默跟着。 他们走到大堂的中间就停住脚步,跪在地上,读书人虽然气虚却用尽最大的声音说到: “草民钟离墨,京都人士,今日斗胆状告当朝尚书陈翰文一家强抢民女,草菅人命!陈家大公子陈思齐恶毒犹如豺狼虎豹,强奸草民小女钟雅诗,逼得小女含冤撞死在他的面前,其母更是蛇蝎心肠,不仅帮其掩盖罪行,还将小女的尸身弃之如敝履,抛扔在乱葬岗。陈尚书身为朝廷命官却知法犯法,包庇自己儿子犯罪。 想我钟氏一族,祖上为咱们皇朝立下过不世之功,后钟家归隐,祖训有言:后辈子孙不得借祖上功德兴风作浪,所以钟家世代都以耕读传家。但如今我儿被当朝大官迫害致死,草民迫不得已只能违背祖训,恳请皇上为钟家做主!还我儿一个公道啊!呜……” 朝堂诸位大臣都是一震,这钟家真的是那个钟家?本朝开国曾经有个钟家鼎力相助,等建国开朝后,钟家人又都激流隐退。 这钟家本应该是本朝最大的功臣,被历代皇帝都挂在嘴边的名人录里首位,如今这家人终于出现了,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出现。 皇帝都被震惊了,看着穿着朴素的过分的三人,他心中深感愧疚,这钟家本应该得到朝廷的最好封赏照顾的,可是人家却过着如此清贫,倒是显得他们皇家人薄待功臣之后,如今更是令人家当面喊冤来了! 这事闹得,也太不体面了。 第171章 告御状 皇帝一脸凝重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向钟离墨,亲自将他扶起,用手握了握这个瘦骨嶙峋的胳膊。 皇帝心中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感。 他缓缓说道: \"钟家向来隐居世外,多年来,朕多次下令寻找你们,期望能见到你们。却不想今日得以相见,竟是在如此情境之下。 钟卿家不必惊慌,无论涉及到何人犯法,朕都会公正处理,绝不姑息。 哪怕是皇子皇孙,只要触犯律法,朕也绝不会纵容。今日,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向朕诉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钟离墨离嘴唇微颤,尚未开口,泪水便已夺眶而出。 他身后的二弟跪下来,他哽咽开口: “这事情还是我来说吧,我兄长缠绵病榻已久,气力跟不上。何况这事情原本也是由我引起的,前些时日我被人引诱到赌坊看热闹,没想到被小人陷害,输光了家中所有财产,大哥被气病了。 而害我的小人也不知所踪,我因为愧疚便出去做工挣钱养家,小侄女便想着也出去做工赚些银两给他爹爹治病,我们本来都不同意,后来托人给她找了给老夫人读佛经的活计。 牙行给了保证,不卖身,不做妾,不在府中过夜,除了读佛经不用做其他的,都写在契约上了,我们才勉强同意让她试一试。 牙行有言在先,试好了再做,试着不好或者感觉和主家不投缘,便可以不去的。 昨日小侄女便是去试用的第一天,谁知刚进院子就被尚书府的大公子碰见了,二话不说扛起人就跑了,外院管家陈福恳求半天也不开门放人。 无奈管家陈福找陈老夫人求救,老夫人只管烧香拜佛却不肯救我的小侄女逃出火坑。 管家陈福又找到尚书夫人求救,没想到尚书夫人不但不肯阻止,还放言她儿子能看上我家姑娘是我们的福分,大不了以后纳了妾。 皇上您是知道的,我们钟家祖训:钟家姑娘从不做妾。她怎可强人所难,还大言不惭是我们家的福分。 尚书家的大公子我们钟家才看不上,一个糊不上墙的烂泥,每日流连花街柳巷的浪荡子,名声都臭大街了,莫说是做妾,即便是正妻这样发人我们钟家也是看不上的。” 吏部和尚书家定亲的某位大臣擦汗:名声这么臭了吗?那自己的夫人还说尚书家的大公子是如何的好? 好啊,这个女人不安好心! 果然,继母对待不是自己亲生的子女就是没有好心眼啊,回去就休了她这个毒妇!差点害了自己前妻所出的嫡出女儿。 这个什么大公子的让他滚远远的吧,他们家可不敢高攀他们尚书府。 皇帝:钟家女儿皇家都不敢说让人家做妾,陈尚书的夫人好大的口气啊。 钟家二叔继续说:“我家小侄女不从,他家大公子就用强,尚书夫人却默许,陈福只好去求陈尚书,等到他俩赶到时,我家侄女就撞死在他们的面前, 尚书大人亲眼看到了,他不把自己的儿子捆绑送到衙门,还任由他的夫人把我的小侄女卷了席子扔到了乱葬岗!啊……” 钟家二叔也是嚎啕不止,还在不住的哭求皇帝: “皇上,求您派人找回我那可怜的小侄女,她还不知道在哪里暴尸荒野呢!皇上……我们钟家的女儿被祸害至此!求皇上给我们做主啊!呜……” 男人有泪不轻弹,那只是未到伤心处! 钟家三人哭的伤心不已,为孩子无辜落得如今凄惨无比的下场而痛心。 皇上气的面色铁青,大喊一声:“陈尚书何在?” 有人出列颤抖着替陈尚书回话: “皇上,陈尚书的大公子病了,陈尚书请了御医去家里看病去了,今日告假一天。” 皇上哼笑一声,讽刺道:“昨天作恶,今儿就病了?可见还是有报应一说的。 把御医给我召回来,这样的混账他不配用御医看病,还有任命瑞王主审此案,马上给我把犯案人都给我缉拿归案,现在!立刻!” 皇帝是真生气啊!钟家的女儿配皇子那都得是正妻,本朝的大功臣家的女儿被人给糟蹋如此,皇家颜面往哪里搁。 “还有,陈尚书立即革职查办,瑞王你给我好好的查一查这个陈尚书的底子,他的夫人敢这样张狂,我看他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这还没查呢,皇帝就已经给出这么个评价,陈尚书的仕途算是完了。 难怪老话说得好:妻贤夫祸少!可见妻子人选品德还是首要的。 这些朝臣都在心里默默的记下,回去也要给自己的妻子和不孝子孙们好好的敲敲警钟,别以为找老婆都要找容貌美的,家世高的就好,品性要放在第一位! 京兆尹林宇轩心中更是在敲鼓,皇帝竟然没有要他京兆府接管这个案子,是不信任他还是怕自己官位低压不住尚书? 是了,派瑞王爷就是要皇族插手,毕竟钟家地位还是不一样的。 但是,重查尚书家会不会带出前不久刚结案的那个案子啊。 呃……有风险啊。 不一会儿御医前来回话,: “启禀皇上,陈尚书家的大公子中毒颇深,我等都束手无策,看来是要命不久矣!” 皇帝“哼!”了一声,: “还真的要死了,可见老天爷还是长眼睛的,死的好!敢欺负钟家这样的老实人家,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吧!哼……” 钟家是真正的老实人家,有了从龙之功也没见人家看见富贵就抱大腿不是,这样的实心眼还被人给祸害了,皇家人的脸实在是没地方搁。 御医谨慎的回答: “尚书府大公子所中之毒,好像就是前不久毒妻案的受害者所中之毒,不过这种毒非常罕见,不知道尚书府是如何压制住了毒发,没想到这次大公子没有痊愈就急着……急着女色,结果,引起了此毒的二次复发。” 这个御医是个勤勉的,就好研究个相生相克的药物,这种毒在京城出现后,毒妻案之时他就找仵作了解过此毒的药性,还亲自验看过尸体。 所以他才能对大公子是复发,而不是被投毒给出确定的答案。 第172章 重新审理 尚书夫人在尚书府怀疑自己儿子是被人投毒了,从早上开始就在折腾后院,从伺候的下人到小妾,庶子反复查验,就担心是有人包藏祸心。 没有查出什么毒物也不肯放过小妾,现在小妾和庶子还在太阳底下跪着。 陈尚书在家里和夫人正吵得不可开交,这边御医只好给出了他的诊断结果,好不容易平息了尚书府的闹剧,这边就出事了。 御医被召回,陈尚书被革职查办。 被瑞王爷带人给抓走了,同时还把尚书夫人从后院直接给薅出来,没给任何的体面,拉出来直接带上镣铐带走了。 尚书夫人大吵大叫,被抄家的士兵一团破布塞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那些喝骂再也说不出来了。 还有病的起不来身的大公子也被拖走了,谁管他的死活,皇上都说他该死,那他早晚也就是个死了。 大公子狼狈不堪,眼窝深陷,他体内的两种毒冲击着他的身体,他内脏已经全部被侵袭命不久矣。 要不是他不听医嘱,还不至于这么快就遭到反噬,起码可以多活个三五年的。 但是他忽视警告:千万不能动女色! 那么刚达成平衡的体内环境立马就混乱不堪,相互克制的两种毒素趁乱就都造反了,身体内脏成了它们的侵害目标。 所以大公子的身体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是更糟糕,他活不过今天夜里啦! 陈老夫人虽然没有被抓走,但是瑞王爷还是亲自见了见她。对她说: “老人家,吃斋念佛不如多行善事。你孙子日日在你眼前为非作歹,你却视若无睹。念再多的经书也无法保你家宅平安,更难以洗脱他犯下的诸多罪孽,你说是也不是?” 老夫人家中突逢巨变,颤抖着不知所措。 瑞王爷也不管她听没听进去,抓完人就抄家,尤其是书房和私库抄的干干净净的,后院的所有财物都被充公。 只留下些钱粮给孤儿寡母的度日用,其他就都押解走了,尚书府马上就变得空荡荡的。 尚书府的文姨娘和儿子却是相视一笑,他们算是熬出头了,虽然家中被抄家,但是他们手中的自己产业并没有被充公。 文姨娘自从生了儿子后,被尚书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没事就折腾她。 她就抱着尚书大人的大腿哭,什么也不说,全凭大人做主的姿态。 尚书大人不能明着帮她,只能暗地里给她很多好处,每次都是如此,一点点的她攒下了丰厚的家底。 她把这些家底都没有放在尚书府,而是放在自己的一个农庄里。 那里有她和儿子的所有家当,尚书府不会是他们的,这点他们早就心中有数,所以,好东西也都挪走了。 何况,姨娘的屋子里要是有什么好东西也留不下,夫人都会以各种理由给她拿走,拿不走就会被夫人毁掉。 她已经熟悉了夫人的恶毒,她又不是自己主动勾搭陈尚书的,结果她却成了他们夫妻斗法的牺牲品。 她不甘心,也看出来陈尚书并不可靠,所以,她和儿子早早的做了打算。 也没完全瞒着陈尚书,毕竟都是他的儿子,而大公子是个什么货色他也清楚,所以,陈尚书算是默许的。 没想到如今正好就用上了,至于老夫人,文姨娘看了她一眼,转身带着儿子收拾点衣物就离开了尚书府。 老夫人这个人啊,看着吃斋念佛,可实际上她比谁都心狠,自己当年就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对老夫人忠心耿耿。 可是因为陈尚书看上了她,她就被老夫人送给了儿子做通房,明知道陈大人要订婚了,还任由陈大人要了她。 她没有权力拒绝,因为她是奴籍,她的身契在老夫人手里,后来老夫人还想在新夫人进门前找人伢子卖了她。 她当时真的是五雷轰顶。 一个被主家要了身子的女子再被卖出去,那会是什么下场?她得知消息后吓得晕了过去,没想到年轻的陈尚书瞒着老夫人给她找来郎中,结果郎中来给她一摸脉,她有孕了。 这才让她躲过一劫,从那时起她在心里就恨这个看上去慈祥,实际非常心狠的老太太。 后来的这么些年来,这个老夫人从来没有管过她的死活,夫人怎么折腾折磨她,老夫人都不发一言,让她吃尽了苦头。 今日她终于可以走出这个大门了,因为她的身契现在握自己的手里,是因为她儿子争气,把她的身契从老夫人的手里运作到陈尚书的手里。 然后,他的儿子在一次科考上取得了好成绩,趁他父亲高兴,他特意讨要来的,如今他们娘俩可以一身轻松的走了。 他们没有带着那个老太太,她不是喜欢这里吗?反正这里也没被查封,她就继续待在这里吧,她要和儿子先到庄子上落脚。 将来儿子科考,她还可以在京都再置办个院子,不用很大,但一定要温馨,她和儿子的好日子才开始呢! 至于尚书府里的其他人,再也找不到她们的麻烦了。不管将来尚书府的人会怎么样,他们都不想掺和了。 老夫人看着远走的两个人,伸出手想叫住他们,但又知道他们不会管自己的,因为她的确没有对这对母子上过心。 她在儿媳欺负他们的时候一次也没维护过他们,她以为这都是正常的,谁家的嫡妻不是折磨小妾的,只要是不要命就行。 她眼看着那个满眼是自己的孙子一点点的疏远了自己,她那时也没在乎,她觉得将来尚书府早晚是嫡孙继承,所以一腔的爱都给了嫡孙。 把这个庶孙忽略的彻底,这个孙子后来即便是过来请安都站的远远的,再也不和自己亲近了。 如今他们肯定是不会管自己的,老夫人后悔了,她不该厚此薄彼,都是她的孙子,何必呢? 丫鬟扶着老夫人回屋子,老夫人看着佛龛泪眼朦胧,喃喃的说:“佛祖!我真的错了吗?” 第173章 御史台 丫鬟叹了口气,摇摇头出去了。 瑞王爷自从上次贡献药方有功,皇上逐渐的开始重用他,他也是很尽心的办差,所以他现在经常在皇帝身边行走。 他知道这件事情既然是钟家是苦主,那么尚书家的事情那必然是要事无巨细的要搞个一清二楚的给钟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才行。 所以,只要是关于尚书府的所有案件都被翻出来,结果,很精彩啊。 虽然结案判决的都和尚书府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现在他要重新查,到底有没关系就看查到了什么,再也不是尚书府说的算了。 毒妻案也被重新查验,好在那个刀客还没被斩首,因为判决是秋后问斩,现在还没到秋天,他又被提溜出来重新过了一遍堂。 那么,很快自然就知道了这个案子的蹊跷的地方,原来雇凶杀人的是尚书夫人,呵呵,掩藏的挺好啊。 京兆尹这个官啊,也该换人来做了。 皇帝是很生气的,怎么自己朝廷里的官就没有好官是吧? 查一次就冒出来几个违法乱纪的,这个陈尚书看着是个挺老实的人啊,怎么会这么废物呢? 连个媳妇都管不好,看着她作恶还纵容? 他手下的官夫人买凶杀人? 多么讽刺啊! 朝堂中新一轮的百官查验的工作继续进行,百官哀嚎,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消停几天这就又要被清洗一遍。 皇帝新设立了一个衙门:御史台。 负责监察百官,闻风而奏。 就是听说了哪个官员有些违法的事情没有证据也可以上奏,然后皇帝让这个官员当着大家的面自辩。 有没有罪大家都在朝堂听着呢,大家评判,要是觉得他有罪就把他交给刑部再仔细审理和查找证据,最后根据证据再判决。 瑞王爷还查了一下陷害钟家二叔的人,这一查发现里面竟然有世家大族的影子,这可不得了,瑞王爷和皇帝通了个气。 瑞王爷这次办案很顺手,皇帝派给他好几个得力的暗卫,帮助他追查哪个世家参与了陷害钟家的事情。 不久,赵郡李氏便浮出水面,赵郡李氏是陇西李氏的第二大分支,这次出手的是这一支的一个旁支。 至于是为什么祸害钟家,瑞王爷始终想不明白,他还没抓到人,只是根据事情的走向总是巧合的和赵郡李氏的人有交集。 他是皇族人,对世家大族非常的熟悉,这个李氏的分支的旁支特意接近钟家一定是有什么目的,钟家有什么呢? 钟家原先还是非常富贵的家族,如今都已经落败到人口凋零的地步了,还有什么是李氏觊觎的呢? 看来他还要亲自去问问钟离墨。 钟家现在被安置在长安街,就在皇家宫殿旁边的宅子里,皇上本来给钟家赐下一座豪华的大府邸,被钟离墨给拒绝了。 他本来还要住到自己贫寒的小院子里,皇帝又不允许,钟家没找到也就算了,找到了还不好好安置,那皇家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那么会让人觉得给皇家鼎力相助的家族都已经这样的下场了,以后谁还能死心塌地的跟皇家一条心呢? 所以,皇帝拼命的对钟家厚待,而钟家却以祖训推脱,最后折中之下,钟家搬进了这个长安街的三进院子。 钟家人口稀少至极,如今仅存钟离墨与其夫人以及弟弟钟离文三人而已。瑞王爷莅临钟家崭新之庭院,目睹钟家人皆忙于搬运书籍、晾晒书页及整理书稿之事。 钟离墨身体不好,坐在一边晒太阳,顺便翻一翻书,瑞王随意的坐在一边和钟先生闲聊,他说: “最近已经派出人手去捉拿陷害钟家二叔赌钱的那几个人了,相信很快就能消息,钟先生可还有什么需要嘱咐在下的吗?” 虽然他是皇族,但在钟家面前还是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这是表示出皇族对钟家的尊敬。 钟离墨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不紧不慢的对瑞王说: “事已至此,时过境迁,那些人是否被抓捕已然无足轻重。我仅有一女,而今亦已不在人世。故而,钱财于我等而言,皆是身外之物。昔日,钟家便不曾在意,而今我们已然如此,所需之物,皇上皆已备齐,我等心满意足,有无那些祖产,亦无关紧要。瑞王爷无需在此事上过于劳心。” 瑞王:这…… ”钟先生,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针对钟家,或者说钟家是有什么是他们觊觎的吗?这对于我破案至关重要,希望钟先生不要有什么顾虑和隐瞒。” 瑞王索性就摊开了说。 钟先生紧抿双唇,并未立刻回应,沉默良久之后,他才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或许是他们认为钟家还有值得图谋的东西吧,可事实上钟家早已没有什么底蕴了。然而,世人大多会认为我钟家还暗藏着厉害的宝物。 呵呵,如今我钟家只剩下我们兄弟二人了,我身体已经坏了根基,我弟弟他……哎,只剩下他这一脉了。若是上天垂怜,能给我钟家留下一线血脉,也算是我们对得起列祖列宗了,余者皆无需挂怀。” 瑞王:“钟先生何至于此灰心,我皇兄是个心胸宽广之人,此后必会善待钟家的,我今日前来只是想了解些情况,钟先生不要多想,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钟先生摆了摆手,沉声道:“瑞王爷不必担忧,我并未多想,只是觉得你们皆是干大事之人,不必将时间与精力耗费在我家损失的那点家财上,着实不值得。那些也不过是些寻常财物,无需大费周章。即便他们存有算计之心,也无关紧要,因为根本就没有,或许他们如今也已死心。” 瑞王爷点头,不再谈论此事,既然钟家都不在乎,那他也没必要揪着不放,说白了不过是给钟家一个交代罢了。 瑞王起身告退,临行前,他郑重其事地对钟先生说道: “陈瀚文家的大公子死了,被抓走的当天夜里便死在了大牢之中。他本就中过毒,原本已被人医治好,却未遵医嘱,擅自破了色戒,以致毒物反扑,最终死于先前所中之毒,或许这就是他的报应吧!” 他糟蹋了你的女儿,也因为你的女儿他破了戒,导致解毒失败,他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因果循环,他得到报应了。 钟离墨呆立原地久久的并未说话,瑞王并未打扰他,安静的带人走出钟家。 第174章 钟家祖上 瑞王爷从钟家出来后,心中始终是感觉被人压了一块大石头,非常的压抑,感觉气不通畅。 回想钟离墨的话: “家祖曾与一位道家高士结交,他言我家祖过于天资聪颖,侵夺了子孙后代的福泽,若不稍加节制,恐怕后世将遭遇无穷祸患。然祖上认为人活于世,当将才能用之正道,彼时朝局动荡,民不聊生,祖上认定你们皇家之祖乃有德之士,必能为百姓谋得生路。于是,祖上立誓倾尽全族之力辅佐正主登基,此后诸事顺遂,各方贤才纷至沓来。 祖上见皇家已无需他的助力,又忆起那位故人的话语,认为应当为后代留些机遇,便毅然决然回归祖地隐居,闲暇时便教导后辈读书,过了几年含饴弄孙的悠闲日子。我祖上实则并未给后辈留下任何能够逆天改命之物,若硬要说留下了什么,那便是祖屋一间、家徒四壁,以及数亩薄田仅够糊口而已。” 祖上说,若后辈居无定所、食不果腹,便可回祖地。这些物件残破不堪,无人会抢夺,定能留存多年。他言,不给好房,是惧不孝子孙变卖换钱;不留上等良田,是忧后代无权无势,难以守住。房屋虽破,却可安身;薄田虽薄,却能勉强糊口,不至饿死。荒田无人耕,耕完有人争。呵呵,还是薄田丑妻家中宝,无人夺来无人争。 祖上未留着书立说之物,仅传下几句家训,与他人并无不同,皆是口口相传,旁人即便想抢也无从抢起,何况普通家训亦不值得。故而,瑞王爷,实无需为我家失窃之物忧心,真的没什么,只是这些书被他们拿走后弃于沟渠,我们又捡了回来。” 瑞王爷都佩服钟家祖上的豁达,但他也没想到后代子孙真的凋零至此吧?要是知道了那他是否后悔帮助自家祖上夺得天下呢! 如今钟家微末被人欺负,李氏还自诩是大族,也太不知廉耻了些,旁人忌惮李氏他可不怕,何况皇兄明确表示既然钟家已经出来了,必然今后要好好的善待,所以,这口气他得替钟家出了。 他回到王府,洋洋洒洒的写了三篇信纸,都是指着李氏家主鼻子骂的。 把李氏如何陷害钟家,如何觊觎钟家传家之物,做下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都骂了一遍,还把【钟家乃是真君子,李氏全都是小人!】这句话单拿出来,大大写满一张纸,然后差人给李氏家主送去。 看着信件被送走,瑞王爷才感觉自己的心口轻松了很多,这口气也顺畅了不少,可见功臣之后还是受庇佑的,自己要是不替他们做主,感觉以后自己后半辈子良心都过不去。 因此,瑞王爷又给皇帝上书,将陈尚书一家的处理意见递交上去,不能因为陈尚书的大儿子死了,这个案子就这么结束了,陈家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行。 第二日,朝堂上,皇帝亲自下了圣旨,削了陈尚书的所有官职,教子不严为祸一方,判处他服劳役三年,大公子死了也不许下葬,乱葬岗是他最终的归宿。这也顺应了陈家的一贯作风,陈夫人服劳役三十年,不许假释,不许赎金。 意思就是只要是陈夫人活着,这三十年必须把劳役服完,一天假也不许请,也不接受他家的赎金。 因为国库空虚,曾经颁布了几条法规,大意就是犯官家属可以用银钱减轻一些惩罚,降低一些刑罚,还有减短一些服役年限等等。 但是这些特权都不许陈夫人用,也就是说陈夫人要实实在在的服满三十年劳役,就是要她体验一下人间疾苦,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如果说陈大人还有望活着出来,那么陈夫人几乎就没有活着出来的可能。 何况陈家已经抄家,只剩下一个官邸,不日也要退还给朝廷的,陈家老太太也不能继续住在那里了。 陈老太太自己都朝不保夕的,谁又能来给他们交赎金呢? 陈夫人过去对自己妹妹家都不愿意提携交好,现如今更是没有一个人来看她,更遑论出银钱给她打点了。 陈家的小妾和庶子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很厚道了,他们根本就不想和陈家任何人搭上一点关系,关起门过起自己的小日子了。 京都再无陈尚书,陈家很快就消失了,只存在各大官邸教育后代子孙的反面教材里。 而李氏家族里不久就传出来几个李家子弟被罚去守家庙,这一辈子都不许出仕,对于瑞王爷来信的事情只字不提,这顿骂只能照单全收了。 谁让自己家的族人丢脸丢到京都,还丢到皇家了呢。 这几年李家子弟被连累的都没脸去朝廷科考了,害怕被皇家当众点名,李家可丢不起那个人,只能是令李氏子弟都沉寂几年吧。 对于大家族来说,这个损失是很大的,朝廷就那么大,好的官位也就那么多,哪个大家族不是卯足了劲把自己家的子弟送到那些重要的位置上去。 李家缺席的这几年,只怕朝廷的格局就要被改变很多,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皇帝登基以来表现出很实干的劲头,已经开始着手吏治,几番整治之下,大家族都已经开始明哲保身。 他们之所以能成为大家族,那就是他们会审时度势,会根据朝廷的风向随时调整人员安排, 说白了,朝廷就是一个大家共同经营的平台,谁都想做到有利的位置上,给自己的家族谋取利益,但这个谋取就很有水平了。 并不是你一味的薅朝廷的羊毛,薅秃了以后咋整? 所以,都是循序渐进的,暗搓搓的操作,严打的时候就要避其锋芒,干些对朝廷有利的事情,等朝廷富裕了再适当的薅几把,那时候皇上也会张一眼闭一眼的。 现如今这局势还是老实一点,活得久一点再谋以后吧。 李氏收起了爪子,其他家族也都有样学样乖巧的不得了,这个时期的朝廷涌现出很多的实干官员,各地官员风气也好了不少。 老百姓的日子总算是不那么艰难了。 第175章 聘请 京都天香楼生意依旧红火,早上刚开门,各家下人已经排出好远的队伍,小二殷勤的给各位买糕点的客户打包。 无论是小二还是跑堂,帮工都是态度友好,兢兢业业的做着手上的工作。 陆子盛被下人扶着走下马车,看了一眼天香楼,确认是这个地方后,他阔步走进店内,对掌柜询问: “你们这里可是住着一位时郎中?” 贺掌柜:该不会说的是我家小东家吧? “这时郎中是……” 陆子盛皱眉,难道已经走了?自己的伤才养的七七八八了,今天特意来给她送银子的,自己这是来晚了? “她大概这么高,一个女郎中。”陆子盛用手比量着身高。 贺掌柜:确定了,说的就是东家。 他微笑的说:“啊!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位。您这是找她出诊?” 陆子盛听说她还在这里,吐出一口气,一身轻松的说:“哦!我给她送诊费的。” 贺掌柜笑得比刚才真诚了很多,态度和蔼的说: “客官请坐,小二给这位贵客上茶,您稍等,我给您找人去。” 陆子盛坐在一楼餐桌前,喝着小二送上来的花茶,别说味道还很独特,花香四溢,口感甚佳,难怪这里的生意这么好呢! 时宜下楼,一眼便望见一个贵公子模样的人坐在那里喝茶。 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身穿一袭剪裁精致的蓝色外袍,袍袖上绣着精美的银丝祥云纹路,与他通身的富贵气息相得益彰。 他的面容轮廓分明,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用一根玉簪固定着,两缕发丝从额前垂下,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 他轻轻端起茶杯,送到嘴边,优雅地抿了一口,仿佛在品味着世间最珍贵的琼浆玉露。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如今回到京都的陆子盛不再是那个流落乡野的病鸭子了。 现在的他和住在会贤山庄的他判若两人,他如今通身的富贵,举手投足间一看就是大家子弟,不可怠慢的主。 时宜嘴角含笑,大家子弟才好啊,富贵人家的子弟都是狗大户,他们不差钱,嘿嘿……起码自己的诊费低不了啦。 对待金主态度要好,她主动和陆子盛打招呼: “嗨!陆公子早啊,你身体好吗?” 这真是她最关心、最真诚的问候了,只不过陆某人不太领情的样子啊。 陆子盛:能不能不要再提起“身体”这个词了?这总会不由自主的让他想起自己的屁股被眼前的小女子看光光的事。 他黑着脸,掏出一个大钱袋,扔给时宜。 时宜一接,好家伙真有分量啊,差点给自己带个跟头,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小心眼的家伙啊! 白瞎了长了一张这么好看的脸,不过看在钱的份上自己就大度的不和他一般见识了。时宜打开钱袋子往里面一看,哦吼!都是金锭子啊。 果然是狗大户! 壕无人性啊!不过这样的诊费她喜欢。 陆子盛看着时宜捧着钱袋子傻笑的样子感觉没眼看,这哪里有一点德高望重的医者风范? 时宜才不管陆子盛他怎么想呢!金子到手,和他两清了。 陆子盛看着时宜拿着诊金就要走的样子,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他不高兴的说:“喂!我给你这么多的诊金,你就没什么和我说的?” 时宜疑惑的抬头,看着面色不太好的陆子盛,猛然一拍头然后一副我懂了的样子,她清了清嗓子说: “嗯!我再给你把个脉,看看你还有没有隐疾未愈!再赠送一个大保健套餐……” 陆子盛:你可闭嘴吧!就不该对她抱有任何期待。 他头疼的样子,一摆手和时宜说: “得了,还是我说吧,我们禁卫军和边城军都有自己的药房,你有兴趣做那里的郎中吗?我们可以高薪聘请你。” 时宜:这是要给我编制啊,这真是个不错的机会,要是过去的她一定是非常欢喜的就去了,吃公家饭,很有诱惑力。 何况这群富二代官二代聚集的地方,待遇肯定是非常丰厚。 可如今的她啊,已经抽不开身专心搞医术了。 她客气的拒绝:“多谢你对我的医术认可,不过我好像是去不了。” 陆子盛也觉得时宜不会答应,不过自己两个表哥非要自己好好的争取她过来,他只能是不得不开口了。 陆子盛:“为什么去不了?我们都会保护你的,在禁卫军和边城军都不会有人能欺负你。” 时宜挑着下眉毛,耸耸肩无奈的表示: “我师傅说我还没出师呢!我还要继续学医!”不能和他说实话,只能给他个他容易接受的解释。 这个说法无懈可击,自己这个年纪完全说得通。 果然,陆子盛没有再强求,他嘀咕道: “你这医术还不让出师,你师傅是有多严苛?不过这也是严师出高徒嘛,你年纪还小,可不是得再多学习几年嘛。” 就说表哥是想得太多吧。 陆子盛还是负责的把表哥的意思传达到: “那等你出师了,就来我们这里做郎中好不好?我提前把你的职位定下,这是令牌,你随时可以拿着这个令牌到禁卫军或者是边城军上任。”说着递给她一块特制的令牌。 时宜翻看这块令牌,手感像似金属的又不是铁的,拿在手里还挺压手,一面是个“医”字,一面是个“令”字。 时宜:没想到还有人这么优待自己的嘛! “那可是要等好多年的哦,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也不知道我师傅哪一年会让我出师。” 陆子盛遗憾的叹口气,不过他还是问:“那以后我们还能找你治病吗?” 时宜眨巴几下眼睛,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下,这群人出手阔绰,给他们呢看病比别人赚的更多,这个可以有。 她露出个微笑,点头说:“如果我在附近的情况下是可以的。” 陆子盛明白了,时宜的意思是自己不经常在京都,也是,他们不就是在外地才遇到的她嘛! 他皱眉说:“那如何能找到你呢?” 第176章 赐婚 时宜:“这得看运气,如果你要找我,可以来天香楼找贺掌柜,只要我在京都大多是会在这里住。” 陆子盛没好气的说:“你年纪不大,怎么还到处乱跑呢?你师傅是哪位高人?他就不管你吗?” 时宜:小样! 你还想来套我的话,我师傅是谁我都不知道,谁能管我啊。 “我师傅隐退多年,不许我说出他的名字,不然就将我逐出师门了。他啊喜欢自由自在,不喜束缚。”时宜随口胡诌,陆子盛却深信不疑。 他觉得这就是传承,什么样的师傅教什么样的徒弟。 陆子盛没请到时宜做医署令也没多失望,还在天香楼请时宜吃了顿好的,毕竟得好好感谢时宜的救命之恩。 虽然他嘴里没说什么好听的,但是还是觉得自己和时宜这就算有交情了,毕竟时宜收下了医署令的令牌。 虽然现在不能马上赴任,但以后她就是自己这边的人了,他最后心情不错的走了。 时宜:和有钱人做朋友就是好,出手大方在银钱上是真不计较,她就喜欢这些富二代 京都这几天传出来一个大消息,皇帝给钟家二叔钟离文赐婚了,新娘子竟然是位公主,这个公主是皇帝的妹妹,先皇的五皇女安乐公主。 这个公主是先皇比较宠爱的一位皇女,因为她很有才学,样貌也很出众。 本来皇帝打算在今年的新科状元 或者是探花郎中挑一个适合的,因为皇妹到了婚嫁的年纪,皇后和自己也谈过。 没想到钟家的突然出现,打乱了皇帝原来的计划,钟家是一定得好好安顿的,本来重新启用钟家人做官就可以的,但是出了陈尚书家的混账事,钟家又人口凋零的这么严重,只给一个官做已经远远不够了。 和皇后商量后,觉得钟家现在最缺的是后继有人,那么钟离墨已经有妻子了,并且他也年纪大了,看样子身体还不好,好像是生孩子有点勉强。 但是钟家二叔就刚好,正是壮年还没媳妇,长得也很周正,学识嘛钟家出来的人应该是都差不了太多,即便是没有学识也不要紧,本来他目前的责任就是为钟家开枝散叶比较重要。 因此,皇帝觉得应该给钟家赐一门最好的婚事,既可以彰显皇家是赏罚分明,还要让天下人看出来皇家从来就没有忘记功臣之后。 所以,这份婚姻必须够分量,还有比公主更有分量的赐婚吗? 既然要赐婚那就赐最有分量的公主给钟家开枝散叶,如此这样以后谁还敢说皇家对钟家不够厚待? 安乐公主愿意吗? 五公主最初是不愿意的,心说:钟家人能有新科状元或者探花郎香吗? 她的母妃告诉她: “新科状元加上一个探花郎都没有一个钟家人香!无论是新科状元还是探花郎做官都得一步步任劳任怨的从低处起步,可是钟家人即便是才学不显皇帝都会善待他,这么说吧,只要他不作死,一辈子都会被皇家特殊照顾。 要是这个钟家二叔稍微的有点才学,皇家就得重用他。要是他某一方面很有建树,那么他就会被皇家捧成闪耀的新星。他注定以后都是一路坦途!” 五公主一听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心里就已经放心一半了。 皇后知道皇妹最担心的是什么,这一日皇帝把钟家二叔招进宫中说话,皇后让五公主站在屏风后面偷偷的看一看钟离文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钟离文如今穿戴一新,已经不是那日朝堂之上的穷苦模样,头发被下人精心打理的一丝不苟,衣着华丽而又得体。 钟离文二十八岁,五官端正,唇红齿白的,看上去很儒雅,因为过去经常劳作身体并不单薄,中等身高,看上去很匀称。 五公主瞧见人后,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原本她还以为对方这么大年纪还没娶妻,一定是相貌丑陋不堪,所以心里的期望并不高,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的丰神俊朗,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虽然年纪稍长一些,但看上去却成熟稳重,而且人也长得很周正。 皇上仔细询问钟离文的婚姻情况,为何没有成亲? 钟离文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非常坦白,他解释了一遍自己为何没有成亲的原因: 他父亲在世时给他订过婚,未婚妻家里和钟家上一辈那可是铁打的交情。可到了他们这一代,钟家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钟家一直隐居,就靠吃老本过活,两兄弟又不会做生意,家底自然是越来越薄。可女方家里就不一样了,人丁兴旺,孩子们都有出息,几年间那是风生水起、如鱼得水,两家的差距越来越大。 女方长辈过世后,她兄长就代行长辈之职来退婚了。钟离文虽然有点小难过,但也没多说什么,当场就退了婚,退还信物,撕毁订婚书,这事儿就算结了。 第二年女方家给她找了个条件相当的对象,这姑娘高高兴兴地改嫁了。钟离文因为这事儿对婚姻美好的幻想破灭了,就没心思再找对象了,这一拖就是好多年。 皇帝对这个回答甚是满意,只要不是心有所属便好,想必皇妹亦是如此。五公主并未言明是否满意,只是面带红晕离去,皇后见状,心中已然明了,只道是皇帝可以赐婚了。 当然赐婚前御医给钟离文检查了身体,公主的驸马身体必然是不能有隐疾的,好在钟离文的身体很康健,皇帝很满意。 几日后,钟家就接到了皇帝的赐婚圣旨,钟离文都懵了,公主要嫁给他?钟离墨笑笑很欣慰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钟离墨:这大抵就是祖辈给后世子孙留下来的福泽吧! 钟离墨一脸凝重地对钟离文说道: “二弟,钟家日后的重担就交予你了,你需与公主尽力为钟家开枝散叶,我钟家能否光宗耀祖,就全看你了。” 钟离文听了大哥的话,倍感压力。 他明白,这场婚姻不仅仅是个人的事情,更关系到整个钟家的未来。然而,他对爱情和婚姻并没有太多的期待,心中不禁有些彷徨。 公主啊!做妻子会是什么样子? 第177章 赛马 经过很长时间的准备,红日部落今日终于开门迎来八方来客。 好多年了,红日部落沉寂了好多年了! 好在汉人掌柜卫东很是阔绰,他大手一挥,就赞助红日部落召开了这次的赛马节。 在广袤的草原上,每年都会举办盛大的赛马节日。 这个节日不仅是草原人的传统盛会,也是他们展示勇气、技巧和速度的舞台。 赛马节日通常在阳光明媚的季节举行,吸引了来自各地的人们前来观赛。 节日当天,草原上彩旗飘扬,人潮涌动,热闹非凡。选手们身着鲜艳的传统部落服饰,骑着心爱的骏马,英姿飒爽。 比赛开始时,骑手们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出。 他们在草原上尽情驰骋,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是大地与天空之间的奏鸣曲。观众们则热情地欢呼助威,为自己喜爱的选手加油打气。 赛马比赛不仅是速度的较量,更是技巧和策略的考验。 选手们需要灵活驾驭马匹,巧妙地避开障碍,同时保持良好的节奏。他们用汗水和努力诠释着对马的热爱和对胜利的渴望。 除了精彩的比赛,赛马节日还有丰富的文化活动。人们可以欣赏到草原民族的传统歌舞表演,品尝到美味的特色美食,感受独特的草原风情。 赛马节日不仅是一场体育盛会,更是草原人部落间团结和交流的重要时刻。 它传承着草原文化的精髓,展现了人们对自然的敬畏和对生活的热爱。在这个节日里,人们共享着欢乐和荣耀,将草原的生命力与活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赛马节日不仅是草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人们展示骑术和马匹品质的机会,同时也是社交和娱乐的重要场合。 它们反映了草原民族对马的热爱和对草原生活的珍视。 能举办赛马节的都是有实力的部落,过去红日部落强大的时候也曾举办过,那时真的是红日部落的高光时刻。 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过了,但是卫东的商队赞助了他们很多银钱和物资,今年红日部落就是要轰轰烈烈的举办一场前无古人的盛会! 让草原上其他部落都牢牢地记得今日,记得红日部落。 小伙子们都已经刻苦训练了很久了,就是要在今日一鸣惊人,拿下卫东商队的交易权,壮大红日部落。 所有人都在紧张的准备和检查马匹,这些骏马这段时间被精心喂养,用心的呵护,只怕是没有人敢懈怠一丁点。 卫东带着谢久在会场里悠闲的逛着,会场的路边扎满彩色的绸子,迎风飞扬很好看。桌案上摆着草原风味的食品,可随时拿来品尝。 卫东比较喜欢撕着一条条的肉干慢慢品尝,谢久扒开奶糖外的纸,把一整块奶糖全都塞进口里,大口咀嚼。 这奶糖是卫东商队教给红日部落的,他们赶在今天前才制作出来,因为稀罕才特意摆出来撑面子用的,没想到却是投了谢久的胃口,看见了就要吃。 卫东看见了笑着摇头,谢久还跟小时候似的爱吃甜的,这已经是他吃的第五块奶糖了,卫东说: “吃这样多的糖,也不怕坏了牙齿,以前你牙疼的时候不是发誓说不再吃糖的嘛!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 谢久看着卫东嗔怪自己,感觉今日的糖好像是甜到了心里。 他抢过卫东手里的肉干,放在口里用牙齿细细研磨,当成磨牙棒用。 卫东从旁边的那个桌子上再拿一根肉干,撕成一丝一丝的吃,谢久没再抢,眼睛看向场地中央位置,那里在表演跳舞。 各个部落里的小伙子,大姑娘都在那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卫东问他:“你要过去看歌舞吗?” 谢久摇头,他的眼睛在不停的寻找,不一会儿他果然是找到了那个阿拉坦,卫东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也看见了。 阿拉坦正在和一群牵着马的人说着什么,卫东收回目光,对谢久说: “你无需忧虑,对于他这等狡黠之徒,我自有盘算。”” 谢久把目光放在卫东的脸上,他自然是相信他的,卫东在他心中就是最聪明、最优秀的人。 卫东扯着谢久去吃现烤的肉串,草原的肉串烤出来特别的好吃,处理牛羊肉他们有自己的方法和佐料,与中原的牛羊肉吃起来大为不同。 卫东很喜欢吃,谢久也喜欢,不过他的喜欢多半是因为卫东喜欢。 卫东吃了几串后,又去拿了一个胡饼,把肉串上的肉夹在饼中间,然后一抽签子肉就都留在饼里面了,这时候咬上一大口,既有胡饼的焦香,又夹杂着肉串的肉香,好满足! 好吃的令人眯起眼睛,谢久看着卫东吃东西都感觉是一种享受,受他影响食指大动,也学着卫东用胡饼夹肉串吃起来。 阿拉坦在赛前反复强调,今天的赛马必须夺得第一名。他的马匹都是出类拔萃的千里马,骑手们也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 卫东和谢久终于是吃饱了,他们俩还每个人都喝了一大碗的奶茶,干的打底、稀的遛缝,肚子里是没留一点空间,吃的饱饱的。 跟着他俩的侍卫和管事都有样学样吃的很饱,因为卫东掌柜要是这样做了,那注定一会儿是没有时间吃饭的。 有可能一天都吃不上饭也是发生过的,这都是长久磨合积累下来的经验,现在可不得紧着往肚子里划拉嘛! 果然,三波低沉的牛皮鼓被草原大汉擂响后,参赛的马匹和骑手都来到赛道上做准备。 卫东和谢久带着一大群商队的人往贵宾的座位上走去,那里是建在地势很高的台子上,坐在那里就可以俯视到赛场的全貌。 红日部落族长和其他几个部落的族长都已经坐在座位上,卫东一走近他们纷纷站起来和卫东寒暄。 卫东八面玲珑的和每一个族长都亲切的交谈几句,然后才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最后一波赛前鼓声响起,闲杂人都被维持赛场秩序的胳膊上系着红绸子的人赶走。 第178章 三场比赛 赛马场上,气氛异常紧张,观众们的欢呼声和助威声此起彼伏。 骑手都已经骑上马背,马匹都打着响鼻,蹄子在地上来回的踏来踏去, 随着赛道前的杆子落地,比赛正式开始。 一排骑手们如离弦之箭,飞驰而出。 这一场的比赛每个部落可以派三名骑手上场,阿拉坦的骑手分散在赛道的左中右位置,中间都隔着其他部落的骑手。 他们紧紧地握着缰绳,身体微微前倾,与马匹融为一体。马匹的蹄子扬起阵阵尘土,仿佛在向对手展示着自己的实力。 所有骑手你追我赶,互不相让。 每一个弯道都是一次关键的转机,骑手们需要精准地控制马匹的速度和方向,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手超越。 同时弯道上也是发生变故最多的地方,有的骑手没有及时规避开前面转弯的马匹,经常有撞在一起的情况发生,马匹摔倒,骑手被摔出去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高超的骑手往往能很好的处理好这种情况,即便是实在躲不开撞在一起了,也可以在摔出去后的第一时间滚到自己的马匹跟前,在自己的马跑走前再一次的骑上马背,并且掌握主动权。 草原上的赛马是没有马鞍的,马背上光溜溜的,骑手的双腿得非常有力的勾住马肚子才行。 草原的骑手都是紧贴马背上,和马儿配合的非常流畅,即便是摔倒的马儿和骑手都能第一时间就又找到彼此。 卫东看到草原人对马匹驾驭的如此娴熟,实在是羡慕的紧,他嘴里嘀咕: “什么时候咱们中原人和马匹的配合能达到这个水平,那真的就后顾无忧啦!” 东山王眼神深邃的望着卫东:他考虑的果然长远,深得我心。 在比赛的最后阶段,阿拉坦的骑手和对手几乎并驾齐驱,难分胜负。观众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注视着赛场上的一举一动。 第一场比赛是要围着赛场跑十圈,大约接近三十里的长度,这一场主要是比的马匹耐力。 阿拉坦的马匹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这几匹马耐力着实是不错,卫东看的很满意,给后面护卫一个眼神,那个护卫立即就到终点等着接马去了。 这些好马卫东是不会让阿拉坦再牵走的,被他看见了还能让它们再溜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在最后的冲刺关头,阿拉坦的一名骑手使出了浑身解数,他鞭策着马匹,发出了最后的冲刺。 骏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全力以赴地奔向终点。 最终,阿拉坦的队伍以微弱的优势赢得了比赛,成为了这场精彩绝伦的赛马第一场比赛的魁首。 卫东点头,这场比赛来的马匹都很优秀,第二名和第一名的差距实在是很小,就差一个马头的距离。 第二名的骑手是红日部落的,红日部落族长在最后一圈的时候就紧张的站了起来,挥动着拳头给自己的骑手加油鼓劲。 看到差一点就赢了,气的嘴里嘁哩呱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卫东听了一会就乐了,谢久不解的看向他,卫东小声的趴在谢久的耳朵边上告诉红日部落族长说的是什么。 因为都是骂人的话,所有他不好大声说出来,因此要和谢久咬耳朵。 小声的告诉他。其实就是骂阿拉坦的话,大意就是说阿拉坦的骑手卑鄙无耻,故意挡着赛道,因此才耽误红日部落骑手的成绩。 当然里面很多脏话卫东就没有都翻译给谢久听,但是谢久看着老族长的神情和肢体语言也能看懂一些,嗯!骂的很脏! 阿拉坦才不管红日部落骂人的话语,他只要能赢就行,只要是不耽误自己和卫东交易,你就是当着他的面骂他,他也不在乎。 前三名的骑手都有奖品,所以,到了终点后,就有人把这三个骑手带到贵宾席这边,卫东作为贵宾当然要给骑手亲手颁奖。 奖品是一件精美的瓷器,这个在草原非常受欢迎,颜色越鲜艳他们越喜欢,第一名的骑手获得的是一个瓷器花瓶,半人高,瓶身上画着非常精美的仙人画像。 魁首抱着花瓶,眼珠子瞪得老大,喜欢的神色溢于言表,双手抱的紧紧的,就怕一不小心碰坏了。 这东西可脆弱了,稍微不注意就会碎掉了! 同时这叫瓷器的东西又非常的珍贵,在草原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才配有这个东西,没想到自己赛马的奖品竟然是这个! 发财了呀!自己得到的这么大个儿,恐怕是草原上很少见的珍品。 魁首得意的举起来给周围的人展示,却又小心的不许任何人摸一下,其他人羡慕的眼神让他很受用。 第二名的奖品是瓷器盆,比洗脸的盆小很多,也浅很多,里面画的是八仙过海图,外面画的是龙王布雨图。 这个红日部落的骑手双手捧着,眼睛看着这些神仙人物也是盯着就拔不下来的样子,稀罕的用一只手摸摸这个画像,又摸摸那个画像,好像是怕抹掉似的,小心的不得了。 红日部落的族长看见自己家的崽子得到的这个盆,感觉上面的图画比阿拉坦他们那边得到的更精美,画的仙人比他们那边的多,高兴的合不拢嘴,终于是不骂人了。 第三名的奖品是个瓷器盘子,比日常用的盘子大一些,更像是放水果的果盘,很大的那种。 按个头算的话,比第二名的小一些,也更浅一些,他这个就是个大号的盘子,也是两面都有图画,正面是蟠桃宴,背面是仙境楼阁,仙气十足。 第三名也很满意,这个瓷器就是神仙聚会,自己要当作传家宝传给自己以后的儿孙,咱就是说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媳妇还没有呐,想的倒是很远。 几个获奖的骑手都非常满意,高举自己的奖品展示给围观的人们看,大家也很羡慕的给他们助威,口里高喊口号,大家载歌载舞的庆祝。 一番热闹过后,第二场比赛准备就绪。 第179章 比赛 这一场比赛,比的是障碍赛。 一共就跑三圈。 途中有几个障碍物,骑手要操控着马匹成功的跳跃过障碍物,然后还要在第三圈的时候骑手抢夺终点的羊羔皮,谁先拿到谁获胜。 这场比赛的第二名和第三名抢夺的是终点的红绸子,红绸子挂在比马腿还低的柱子上,这就要求骑手必须能在马背上拿到红绸,这个可是有很大的难度。 骑手都已经准备就绪,这一批骑手和马匹都已经站在赛道上,牛皮鼓被敲响,骑手上马,马儿都已经要按捺不住跃跃欲试。 拦在路上的杆子被人一把推倒,马匹都争先恐后的往前奔跑,第一个障碍物是个木架子,骑手驾驭骏马轻松越过。 第一个障碍物没有什么难度,只能说是热身,所有的骑手都过去了。 第二个障碍物居然是大沙坑! 长方形的大坑,大概十米左右的长度吧!深约有五尺(大约一米五左右)这可太难了,没有大长腿和超强跳跃能力的马匹,肯定过不了这一关。 果然,到了这个坑前,很多马儿害怕不敢跳,紧急刹车了,很多骑手没准备的都被马突然停下的惯性给甩出去了。 围观的人们都纷纷惊呼,有给骑手鼓劲的,也有大骂骑手废物的,群情激愤,大家都被调动起参与的情绪。 卫东嘴角勾起,阿拉坦绝对想不到自己的这个设定吧? 这个是对红日部落的照顾。 算是提前给他们漏的考题,让他们先知道了这个环节,他们提前对马匹进行了训练,骑手和马匹都已经熟悉这个大坑了。 他们训练时可没少受苦,被马甩出太多次了,都已经有经验了。 好在为了安全起见,周围都铺上了厚厚的细沙子,即便是人摔下来也没有生命危险,但极个别的人受伤是在所难免的。 这个障碍大坑前,有大约一半的选手被马儿抛弃,还有几匹马倒是胆气可嘉的跳了,但由于心中胆怯或者是本身实力不够,掉坑了。 坑里也是厚厚的细沙,马匹和骑手掉里面就陷进去了,只能是慢慢的连滚带爬的从侧面特意留出来缺口斜坡的一边出来,非常的狼狈。 剩下的一半成功闯关,跑向下一个障碍物,一排火堆。 阿拉坦气愤的把马鞭狠狠的摔到地上,这障碍物也太难了吧!哪有那么远的大坑要跳的,这才有几匹马能跳过去? 还有火堆是什么鬼? 动物对火都会害怕的好吗?! 你让马跳火堆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阿拉坦:“这没经过训练的马有几个能敢跳的?这不是胡闹吗!” 阿拉坦刚喊出来这句话,就见几匹马“嗖嗖”的跳过去的,有红日部落的也有其他部落的。 阿拉坦傻眼了,这不对啊!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他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没出错啊!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呀! 哎呀!他一阵眩晕,感觉小钱钱都要和他挥手告别,这怎么行呢? 阿拉坦急了,他在旁边对着骑手大声的喊话, “冲过去!冲过去,你看他们都冲过去了,你还傻站着干嘛!冲啊!冲……” 阿拉坦带来的骑手一咬牙,甩了爱马一鞭子,马儿嘶鸣一声,奔着火堆冲了过去,紧跟着前面的马儿也顺利跳过去了。 后面两个就没这么幸运了,马儿看见火堆掉头就跑远了,骑手拼命的拉缰绳也无济于事,马儿受惊跑够了才会慢慢的停下来。 阿拉坦着急的直跺脚,看着跑远的马匹也是干着急没办法,好在还有一个骑手他有希望过关。 阿拉坦的目光紧紧的跟随自己家的骑手,看着他跑到了下一个障碍物饮马槽附近,这一关考验的是马匹的纪律性。 是的,马匹要是见到水槽会不自觉的要去饮水,如果主人不让它饮水,而是要跳跃过去,听话的马匹会去执行骑手的指令、 不听话的马匹就会耍脾气,要么不管不顾的去饮水,要么把骑手甩下去自己逃跑都有可能。 经过严格训练的马匹可以经受住食物和饮水槽的诱惑,但是一般情况下没人会专门做这项训练。 没什么必要,尤其是在大草原上,这项本领很鸡肋。 但是现在他出现在赛场上就很让人意外,不少马儿在减速,它们想要喝水,但是有经验的骑手双腿夹紧马腹,吆喝着让马匹加速。 马儿不满的嘶鸣,但是大多数的马儿还是服从了骑手的命令跳了过去。 只有两匹马犹豫了一瞬,再想跳跃就有些来不及了,骑手也是好放弃了,调转马头重新起跑然后一跃跳过去了。 但是这一耽误就被落下好大一截,可是骑手没有灰心,继续追赶前面的马匹。 这样一圈的障碍才跑完,这个过程再跑两圈就完成比赛了。 能成功跑完一圈的骑手都不想放弃,因为马儿一旦克服了恐惧,能跑一遍就能跑两遍,第三遍的时候就几乎是一气呵成。 马儿越跑越顺,骑手也越来越有信心,因为剩下的对手实在不多了。 阿拉坦嗓子都要喊冒烟了,他的骑手虽然这次只剩下一个了,但还算位置靠前,他不住的挥动两个胳膊,口中大喊大叫的鼓劲,声音小了根本就听不见。 其实即便是大声喊骑手也不一定能听得见,跑起来的马儿带动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人们的喊叫声听的并不真切。 阿拉坦蹦跶着肥胖的身躯,手里的彩色绸缎是在路边解下来的,他挥动起来就为了引起骑手的注意。 可惜障碍赛的骑手都在高度集中精神,没人看向赛道两边。 卫东看见阿拉坦的举动忍不住笑出声,谢久也是嘴角勾起,看上去很愉悦。 商队的人也在热烈的讨论阿拉坦的骑手会不会跑进前三,卫东中肯的评价: “阿拉坦的骑手的确很有经验,他们没有提前知道障碍是什么还能跑成这样,绝对是实力过硬的表现。咱们自己的骑手要是能有这个水平嘛!啧啧……那就好喽!” 商队护卫:卫东掌柜你是不是对我们的期望有点过高? 第180章 第三场比赛 卫东用手拍在自己的大腿上,他坚定的说: “早晚咱们的人也得练出这样水平的,好马也要有好的骑手驾驭,选拔骑手将来势在必行。” 谢久也默默的点头,认可卫东的话。 这样的骑手谁看谁眼馋啊,卫东眯着眼睛打量赛场上的骑手,有几个好苗子真的很棒! 要是挖走几个带走,回中原自己的马场里帮着驯养马匹和教授骑手会如何? 卫东的手指在大腿上从小手指到食指,四个指头不停的点动,就好像在算计着什么! 他正在算计挖走骑手的可行性,那边比赛进入最后一圈,几个骑手相差的并不远,都在争夺第一,目前看来没有谁有绝对的优势。 阿拉坦着急的手舞足蹈的胡乱挥动,也不知道他嘴里在喊些什么,一刻也没停下来。 骑手们已经都进入最后一段赛程,终点的羊羔皮和红绸子已经挂好。 终点处的人们心跳如雷,目光如炬,紧张地盯着疾驰而来的赛马。 骑手们压低身子,伏在马背上,与马匹的奔跑节奏完美契合,起起伏伏,仿佛与马儿融为一体。 骑手们的眼睛紧紧锁定在那象征胜利的羊羔皮上,他们的手微微颤抖,跃跃欲试地瞄准着目标。 而马儿们似乎也感受到了终点的临近,它们的步伐更加矫健有力,奋力向前冲刺。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一匹黑色的骏马如闪电般疾驰而过,它的骑手紧紧抓住缰绳,身体与马几乎贴在一起。 骏马的肌肉紧绷,四蹄如飞,每一步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和速度。 在冲过终点的那一刻,骑手身姿矫健的下压前身,手臂长长的伸向挂在柱子上的羊羔皮,一把薅了下来,时间仿佛凝固了。 人们的欢呼声、惊叹声和掌声如潮水般涌起,整个场面沸腾了起来。 紧跟在他后面的两个骑手,也都半挂在骏马的左侧,右只手搂着马脖子,右脚跟勾住马背,左腿空悬,向下压低上半身子,左手探出赶紧伸手扯下红绸子,然后迅速翻回马背上,拿了第二名, 第三名的骑手与前两个骑手都不一样,他稳坐在在马背上,双腿死死夹住马腹,向后下腰,贴着马儿左侧自己整个上半身柔软的跟柳条似的,反手轻松的扯下红绸子。 虽然他得了第三名,但是大家都羡慕他有如此好腰力,纷纷给他叫好,喧闹一片。 骑手们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他们相互拥抱,庆祝着这来之不易的荣耀。而那匹夺冠的骏马,它高昂着头,喘着粗气,仿佛在向世界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大家赶紧辨认,这匹黑马是哪个部落的。 红日部落的族长和小伙子们“嗷嗷”的大叫起来,原来这是红日部落的,阿拉坦的骑手拿了第二的成绩,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赛场上只剩下阿拉坦的一名骑手,还拿了第二,这实力真的不是吹出来的,阿拉坦拿着彩绸围着自家的骑手跳起舞来。 只要是能获得前两名,他就没有失去与卫东交易的资格,虽然可能交易的数额有变化,那也比不能交易好啊。 这场比赛比第一场的比赛难度强多了,因此,也精彩多了! 现场的气氛非常热烈! 卫东和各位族长一起来到现场,给赢得比赛的前三名颁奖。 冠军牵着那匹黑马,挺着胸膛并高昂着头,接受大家的赞美,红日部落族长笑得见牙不见眼,今日红日部落是出尽了风头。 卫东也不小气,拿出来精美的琉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冠军的琉璃是一匹漂亮的骏马奔腾的琉璃,制作工艺精细,一看就是精品。 所有人都被这琉璃马吸引住了目光, 这匹琉璃马真是精美绝伦!它通体透明,宛如一块纯净的水晶,散发着迷人的光泽。马的身姿矫健,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自然,仿佛能够感受到它奔驰时的动感。 马的眼睛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种灵动的气息。 它的鬃毛和尾巴似乎是随风飘动,栩栩如生。马鞍和缰绳上镶嵌着小巧的宝石,闪耀着点点光芒,为整匹马增添了几分华丽。 如此精美的琉璃马,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这么精美的琉璃即便是作为贡品也绝对够格。 人群中惊叹声不绝于耳,很多人都伸手想要摸一摸,琉璃马得主赶紧抱在怀里,红日族长也赶紧带人帮着隔绝涌过来的人。 笑话!好不容易得到的好东西,被别人趁乱抢走或者挤坏了怎么办?! 都给我离远点,不然老头子的烟袋锅子可不饶人,敲你一下也是很痛的。 第二名的奖品是琉璃牛。 琉璃牛通体光滑,晶莹剔透,它的身体圆润饱满,线条流畅自然,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琉璃牛的颜色鲜艳多彩,如彩虹般绚丽,都是草原人喜欢的颜色,令人眼前一亮。 它的眼睛圆润明亮,犹如两颗宝石,透露出机灵和聪明。 琉璃牛的牛角弯曲而有力,上面有着细腻的纹理,仿佛在诉说着它的力量与坚韧。它的四肢短小而结实,稳稳地支撑着它的身体,展现出一种沉稳的姿态。 琉璃牛的身上还装饰着精美的花纹,这些花纹细腻而独特,给它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气息。 阿拉坦的所有骑手都围着看,这可是真稀罕,阿拉坦是见过很多稀世珍宝的,王帐里的东西很多还是他搞过去的,他可是知道这种琉璃的价值。 他给卫东比了一个大拇指,赞扬他真是够阔绰,这种东西都舍得拿来做奖品。 与他做生意的伙伴中他就佩服卫东,他手里总是有你意想不到的好东西。 这个生意伙伴说什么也不能丢! 第三名的奖品是琉璃羊。 它在阳光下闪耀着五彩光芒。 它的眼睛如同两颗深邃的蓝宝石,透露出聪明和灵性。 琉璃羊的角呈螺旋状,弯曲而优美,仿佛是由纯净的水晶雕琢而成。它的毛发柔软而光滑,如丝般细腻。 好似随着它的行动都能轻轻飘动起来的样子。 第181章 皆大欢喜(一) 它的四肢矫健有力,仿佛在跳动着一支神秘的舞蹈。 琉璃羊的身体线条流畅自然,散发着一种独特的美感,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获得第三名奖品的是狼部落的骑手,他的族长非常高兴,他对自家部落的人说: “哇哦,这个奖品简直就是为我们量身定制的嘛!我们可是狼部落诶,羊不就是我们的食物嘛,这可真是个好兆头,代表着我们狼部落以后会有吃不完的食物啦!” 他们一听族长这样说,大家都开心的跳起丰收舞来。 卫东含笑站在一边,似乎是为所有获奖的人感到高兴。 谢久看着那些精美的琉璃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他这个皇子也没见过这么精美的琉璃呀! 他是不是太孤陋寡闻了! 感觉自己是个假的皇子,卫东才是真的皇家人吧? 他手里哪来的这么多的好东西,还拿出来做奖品,都不心疼的吗? 琉璃虽然皇宫里也有,那都是贡品来的,自己当然也是见过,但是,他敢肯定皇兄作为皇帝,他手里的琉璃也绝对不比卫东拿出来的精美。 那么,卫东的实力是多么的深不可测! 东山王一直以为这个商队就是卫东的,因为他看见卫东在商队里有绝对的决策权,还有就是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卫东眼睛都不眨的就拿出来了。 要么是这种东西卫东有很多,并不觉得稀罕,可是这怎么可能呐?!他一个皇子都觉得这些东西稀罕。 要么就是卫东底子足够厚,他要获得的比付出的多,所以不在乎。 不就是马匹嘛! 草原上到处都是,虽然是良驹难求,但在茫茫大草原还是不难得到吧!即便是他不付出这么珍贵的琉璃也应该能得到。 那么,卫东为什么要这么大手笔呢? 一定是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真想亲口问问,但是自己不能开口,还真是憋闷。 随着庆祝活动结束,第三场比赛也要开始啦。 第三场比赛的内容是接力赛。 每个骑手骑马跑满一圈,第二圈的时候换人不换马,第二个骑手要在第一个骑手到来的时候换人。 重点在第三圈,第三圈的时候站在赛场上的是一圈小孩子,也就说第三圈要换小孩子跑完,最后冲刺角逐魁首。 草原上的孩子会走路后就都会骑马,这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是东山王看见站在赛场的那些小孩子还是很震惊。 这么小的孩子也可以骑马的吗? 他们的小短腿能夹住马腹吗?但看着他们眼中毫无畏惧的目光,东山王知道草原的小孩子和中原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也许这就是差距! 随着牛皮鼓的鼓点密集的敲响,第三场比赛已经进入倒计时。 骑手上马,做好准备。 拦路杆落地的一刹那,所有的骏马争先恐后的就窜出去了,看见前面骑手获奖的奖品,不眼红是不可能的。 所有参赛选手都拼尽全力,第一圈眨眼间就要跑完。第二圈的骑手已经做好起跑的准备。 在第一个骑手过来时他们就追着马匹跑,第一个骑手从右边跳下来,第二个骑手在马的左边跳上马背,交接的非常丝滑,这样才能不耽误时间。 东山王两个胳膊抱在胸前,他很怀疑一会儿轮到小孩子的时候,小孩子能追上马跑吗? 能跳上马背吗? 卫东看谢久看的认真,笑了笑没说话。 他和胡巴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就静静的陪着谢久看比赛。 第二圈也很快就跑完了,只见所有的第二骑手都弯下身子,远远的就伸出一只手臂,路过孩子的时候一把拉起赛道上等待的孩子,孩子们借助骑手的力量立马就坐上马背,两个小短腿钳住马腹,贴的很紧,这一套操作下来马匹没有一丝停顿。 哦吼!原来是这样啊! 骑手们把自己手里的缰绳交给孩子后,纷纷滑下马,马背上只留下孩子们,他们独自继续驾驭骏马比赛。 孩子们都骑得很好。 并且还不停的加速,因为是最后一圈,要争夺第一名,一刻也不能放松,竞争非常激烈。 周围的大人们都用力的呼喊,比自己比赛还要紧张,孩子们很认真的策马奔跑,骏马也都体力尚好,所以速度还是很快。 孩子们坐在高头大马上显得非常渺小,尤其在转弯的时候,感觉小孩子像是被风吹飞的叶子,随时都有要掉下来的可能。 但这些小叶子们又都牢牢的拉紧了缰绳,即便是飞起来后也能在空中调整姿势,最后还是落在马背上。 这太惊奇了,这群孩子都已经驾驭的这么娴熟了吗? 他们屁股离开马背时也没见他们慌张,好像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司空见惯,这……还真是马背上的民族啊。 东山王心中的震撼无人能体会,他想立刻就告诉皇兄他看见的这些草原孩子和中原孩子是真的不一样。 他们给东山王的震撼,推翻了他过去对小孩子的看法。 这些孩子于马背上的驾驭之术,远胜中原诸多成年人。 卫东见谢久紧皱眉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推了推他,说: “你想什么呢?这么严肃。” 他回以微笑,表示没事。 卫东说:“魁首要产生了!” 他看向赛场,果然已经有跑完胜利的开始欢呼。 东山王:卫东啊!你让我看到了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差距。 东山王也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到自己人和草原人之间的巨大距离,这还得感谢卫东给他创造的机会。 和他在一起,自己还真是收获颇丰啊。 这场比赛的第一名的是雄鹰部落的,他们的三名骑手站在一起。 卫东给他们准备的奖品是金属质地的雄鹰,栩栩如生的雄鹰展翅高飞的形态,拿在手里非常的沉。 它的羽毛线条清晰,纹理细腻,仿佛能够随风飘动。颜色和天上飞翔的雄鹰几乎就是一模一样,这太神奇了。 锋利的鹰喙紧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力量。眼睛炯炯有神,犹如两颗宝石,散发出犀利的光芒。 第182章 皆大欢喜(二) 翅膀展开,呈现出有力的弧度,似乎下一秒便能振翅高飞。 金属的质感使其更具立体感,每一处的凹凸和纹理都细腻地呈现了出来。 爪子锋利而坚固,紧紧抓住猎物,展现出它的凶猛。整体造型逼真,栩栩如生,让人不禁感叹工匠的巧手和技艺。 大家对这么沉的雄鹰非常感兴趣,这摸上去触手冰凉,一敲还有金属音,但细看还不是铁,这是个什么东西呢? 卫东但笑不语,他是不会告诉他们合金这种东西的,说了他们也不懂。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但是一定是好东西就是了,这个商队拿出来的东西都是稀世珍宝。 雄鹰部落的族长带着族人,将右拳放在左胸口,并深深的给卫东行了一个草原礼,感谢他为他们的部落带来这么可心的奖品。 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太有实力了,所有部落都想和卫东合作。 这个局面就是卫东希望看见的,也是他筹谋这么久的结果。 第二名是熊部落,他们的奖品是金属熊。 这只金属铸造的熊,仿佛拥有着生命力。 熊的毛发呈现出逼真的质感,一丝丝的线条都清晰可见,金属的光泽在毛发上流转,使其更显生动。 它的眼睛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种威严和力量。 仔细观察,可以看到眼睛中微小的纹理和光影变化,使其更加逼真。熊掌强壮而有力,每一根爪子都锋利且分明,似乎能够轻易地撕裂钢铁。 熊的身体线条流畅自然,肌肉的纹理和起伏都被精心雕琢。 金属的质感使得它的身体更具立体感,让人感受到它的强壮和坚韧。 熊部落的族人们也非常的激动,这个商队卫东掌柜竟然拿出了这么珍贵的礼物,这个金属铸造的熊以后就是他们部落的传承了。 再也不用画一个熊的图案做图腾了,哪里有这个金属的神气! 第三名是阿拉坦的队伍,他们得到的是个金属元宝。 这个做的非常像似黄金的,金黄金黄的,但肯定不是黄金的,因为阿拉坦看见的第一时间就抱着咬了一口,牙齿差点给他搁掉,连一个牙印都没有留下。 虽然不是黄金的,阿拉坦也很喜欢,这个摆在他们帐篷里也是非常好看的,他不喜欢其他的,就喜欢财富,金元宝还真的是他的心头好。 卫东就是很能抓住他们的心理需求,这些东西都是他们非常喜欢的。 谢久好笑的在心里想:卫东是不是把所有的部落图腾都准备出来了? 卫东:还真是差不多!只要是他心中有意要用到的部落,他都准备了他们无法拒绝的东西,不然怎么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所用呢。 三场比赛结束了,阿拉坦拉着卫东到一边说话,他搓着手,有些扭捏的开口: “东,我们马队取得的成绩也不错了,是吧?咱们是不是能继续交易。” 卫东:“当然,无论何时阿拉坦都是我的合作伙伴,但是按照我们的约定,你的队伍没有全部都获得第一,你还有一个第二和第三的名次。 这样吧,我们折中后都按照第二的名次继续交易,在原来的基础上减掉两匹马和两只羊,你看如何?” 阿拉坦着急的解释:“东,还按早先的不好吗?” 卫东保持礼貌的微笑,没有说话,阿拉坦知道经过今天的比赛,会有更多的部落想要和卫东交易。 自己不能失去卫东。 他垂头丧气的表示: 那好吧,按照你说的来。东,我这次带来的千里马都被你的人牵走了,你可真不吃亏啊,好吧!谁让我阿拉坦在乎你这个朋友呢!” 卫东轻拍阿拉坦的肩膀,说: “即便是按我说的来,你依然也很赚的,你要是再给我几匹汗血宝马,那么下次我再给你补上,如何?” 阿拉坦咬了咬腮帮子,下定决心般的说: “好吧,下次我在给你搞来几匹汗血马,这非常不容易你知道的,我也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 卫东:“富贵险中求!阿拉坦,财富是属于有胆气的、勇敢的人。我看好你哦。” 阿拉坦笑起来,用肩头撞了卫东一下,看见谢久虎视眈眈的走过来,赶紧和卫东拉开距离,他说: “你的这个护卫很不友好,他看我的眼神里面有刀子。” 卫东看着谢久笑了,他说:“阿拉坦,你肯定是看错了。” 阿拉坦:不!肯定没看错! 正事谈完了,他耸耸肩,说:“那就老地方交易,我走了,东。” 在谢久过来前,他赶紧的走了,他不喜欢这个大块儿头。 谢久过来后,站在卫东的跟前,看着他。 卫东轻笑出声:“你吓跑了我的生意,咋办?” 谢久白了一眼阿拉坦走掉的方向,很是不屑。 卫东:“你干嘛总是对他这么凶,阿拉坦虽然狡猾了些,但还算守规矩,别一看见他就一副要干架的样子,嗯?” 谢久转身拉着卫东走了,忙活了一天了,饿死了。 卫东也由他拉着,回到赛场,胡巴凑过来和卫东商量了一会儿事情,然后又匆匆的走了。 谢久:卫东在忙活什么呢? 几个族长拉着卫东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胡语还真是一句也听不懂啊,真佩服卫东是怎么学会的呢? 谢久百无聊赖的等着卫东忙完,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那边卫东和他们好像是最终达成了什么交易,一群人开心的围着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卫东心情不错,虽然他脸上一直带着笑,但是谢久就是能感觉出来,现在的卫东才是真的很高兴。 看来,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了。 卫东:是的,不但是良驹谈妥了,矿石的事情也非常顺利。 他抽空看向谢久,给了他一个明媚的笑脸。 谢久:哎!就这么一个笑容,就能让我心甘情愿的饿肚子等你。 卫东,你还真是厉害。 第183章 胡巴 胡巴领着几个管事分别和参加比赛的队伍接洽,有一些虽然在赛场比赛没能取得好成绩的队伍,但是骏马却都养的非常好。 比赛没有夺冠并不全是马的原因,有时候骑手要负很大的责任。 经验老道的骑手不但知道该如何和骏马配合,还知道要如何为马儿节省体力,不该加速的时候不能一味的鞭打。 有点骑手只是会骑马,但并不用心的和马配合,千里马常有,伯乐却不常有嘛!胡巴带着管事们现在做的就是识别千里马的伯乐。 他们穿梭在人群中,看中了哪一匹马就和他的主人谈谈,价格合适就买下来,或者交换也可以,他们手中有很多的马和羊。 部落里的人们也愿意和商队交换,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商队给的价格都很高,他们难得有能卖这么高价格的机会。 平时,草原里的买马人都压价压得很低,要不是被逼无奈,谁也不愿意把马卖给他们。 商队来的时候,他们就会找机会让商队的人看到他们的马,只要是有被看上的都能给一个令他们很满意的价格。 有些人家就是靠养千里马和商队交换普通的马群和羊群而发家致富的,那些人有技术会驯马,是靠养马手艺吃饭的。 部落里的人都会养马,但是养出来的马脚力却参差不齐,即便有千里马的苗子没有得到千里马的特殊照顾,也会跑不快的。 还有千里马需要一些引导,需要骑手不断的和它磨合,挖掘出来马儿的潜力,这都有诀窍的。 胡巴有一个特别的长处,就是专门分辨千里马苗子的,他现在卫东手下很得重用。 他以前在草原上出生,但是却没有人喜欢他。 因为他母亲是草原人,父亲是中原人,虽然草原人和中原人没有战争的时候能够和平共处,但是对于混血儿却被两边的人都嫌弃。 草原人不认可他,因为觉得他不是纯粹的草原人,那胡巴就注定了要低人一等,他小的时候被欺负是常有的事情。 虽然他尽力给家里干活,给家里到很遥远的草地放牧,常年和野兽为伴,忍受着无边的孤寂还有外边恶劣的环境,但是却得不到家里人的关爱。 时间久了,胡巴越发的少言寡语。 同龄的孩子还都不和他玩,他的母亲也不喜欢他,因为他的父亲抛弃了她,她把一腔愤怒都反馈到了胡巴身上。 后来她改嫁给了一个草原上的汉子,这个男人就喜欢喝酒跳舞,到处的勾搭女人,家里的活一点也不干,胡巴阿妈把这些不幸也都怪在小小的胡巴身上。 认为是他和他爹给自己带来了不幸,所以她异常的讨厌自己所生的这个混血儿。 她也曾是草原上最漂亮的姑娘,喜欢看她跳舞的男孩子满草原都是,但是她当时就看上了那个白白净净的中原人。 感觉他比草原汉子精致,面容也是好看,说话也好听,还彬彬有礼的样子,她不可救药的爱上了那个中原人。 不久她就和那个人好了,他们钻了一个帐篷,那段时间是胡巴娘最幸福的时光。 可是美梦都容易醒,她以为那个男人会娶她回家,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她再也找不到那个男人了。 她被抛弃了,她成了草原是上的笑话。 以前有多少人羡慕她找了一个精致的中原人,现在就有多少人嘲笑她自不量力。 她的阿爸阿妈也感觉自己的女儿给自家丢人了,便把她丢到大草原上放牧,不许她经常回家。 她无奈只能和牛群羊群为伴,在草原上不断的迁徙,直到有一日她呕吐不止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她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因为他注定是没有父亲的孩子,生下他对自己以后会更加不利。 因此,她故意从高高的马背上跳下来,还在颠簸的路上疯狂骑马,可无论是她怎么折腾,这个孩子都好好的在她的肚子里生根发芽了。 她愤恨不已,对着草原大喊,发泄自己的不满和郁气。 但终究还是留下了这个不被期待的孩子,大着肚子的胡巴娘放牧非常的不方便,但是她也只能默默的忍耐。 家里很久没人来看过她了,她仿佛被遗忘了一样。 直到有一天,她在放牧的途中羊水破了,胡巴就这样生在了旷野里,没人为了他的出生欢喜,相反,还因为胡巴娘未婚生子而感到丢脸。 家里人走了,再也没有给他们送过粮食和物品,显然他们又被自家人放弃了。 因此,只有胡巴娘和孩子孤零零的在草原上自生自灭,好在好心的乌兰大娘发现了他们母子,便时常的来他们简陋的帐篷接济她们娘俩。 胡巴在这种环境下艰难的长大,会走路就会看管牛羊了,会跑就会骑马了,在草原上和他最熟悉的只有这些常伴的动物了。 他娘不喜欢他,他知道,但却不恨她,娘亲因为他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罪,最终却没有把他扔在草地上喂狼,他感激母亲。 所以,他小的时候即便被人打了,他也不会给母亲找麻烦,都是自己找地方养伤,伤好了再去看母亲。 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其他的家里人都不认他,没人把他当作家人,只是当作免费的放牧人。 母亲心情不好就会骂他,骂他父亲。 他都听着却不反驳,默默的忍受,只要是母亲不把他赶出家门就好。 虽然她们的家四处漏风,破烂不堪。 磕磕绊绊的长到了成年,他熟悉马,熟悉牛羊,但却不熟悉人,旁人的无端恶意往往使他困惑不已。 他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招惹他们,为什么自己就要被人欺负呢? 他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就是原罪,因为他没有父亲,所以别人就想欺负这样没人庇护的弱者,打了他也没有人为他做主。 胡巴经常是旧伤未愈就又添新伤,再一次被人打的起不来的时候,碰到了卫东商队,那个一脸温和的人救了他。 卫东的出现,在胡巴的心里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一样。 第184章 跟随 也许自己的出生就是原罪,因为胡巴没有父亲,家里其他人又都不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他,所以别人就想欺负这样没人庇护的弱者,打了他也没有人为他做主。 被霸凌的人通常都是在家也得不到关注,没人为他们撑腰的人。 甚至还有些原因就是家里人才是第一个欺负她们的人,外人看到后就跟着一起欺负,严重的就发展成谁都想欺负他了。 胡巴经常是旧伤未愈就又添新伤,再一次被人打的起不来,他感觉这一次自己可能是要死了的时候,碰到了卫东商队,那个一脸温和的人救了他。 给他疗伤,给他食物,给他庇护,他终于是可以像人一样的活着了。 卫东就是那个从天而降救他出苦海的神仙。 卫东一直在学习胡语,但是效果都不太好,自从救了胡巴以后,他的胡语突飞猛进,胡巴喜欢和卫东说话,渐渐的他教会卫东很多胡语, 卫东则教会他很多汉语,他们互相学习,胡巴喜欢呆在卫东跟前,这里没人欺负他。 商队里很多马匹驮货,拉车,还有护卫们骑的马也都是脚程很快的良驹。 胡巴放牧这么多年,没有一匹属于自己的马。 他看见卫东商队里的马就走不动路,没事的时候就给马刷毛,检查马蹄子,还会给磨坏皮的马上药。 他认识很多治疗马病的草药,商队里的马也都和他亲近,大概什么人对待它们是真心好,它们也是能感觉的出来。 卫东渐渐的发现了胡巴对马匹的喜爱,就交给他处理一些关于马匹的事情,胡巴都处理的非常得心应手。 商队里面的事情繁杂,卫东每日都要处理很多事情。 胡巴能帮他分忧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是商队的管事还是提醒卫东,毕竟胡巴是草原人,还是应当小心提防。 卫东当时浑不在意的对管事说: 如果草原人认他,他就不会过的这么凄惨了,哪里人有什么重要的,同族人依然有坏心眼的人,异族也可以有善良的人,从来区分好坏都不是跟出自哪里有关,这个胡巴我看着心性单纯、善良就挺好。” 这样一个只愿意和牲畜打交道的人,心思分明就很简单嘛!心中所思所想一目了然。 何况,商队里的马匹还是需要人来维护的,这样损耗也能降低不少。 卫东有心培养胡巴,胡巴把卫东的话当作神的指示一样,言听计从的,因此倒是学习了很多东西,逐渐就成了卫东的左膀右臂。 一次卫东和部落交易时,胡巴小心的扯了扯卫东的袖子,卫东回头看去,胡巴窘迫的用蹩脚的汉语说: “掌柜,那边有一匹母马,换了它回来,它是好马……” 卫东跟着他去看了,只不过…… 一匹瘦骨嶙峋的母马正艰难地带着一匹小马驹站在那里,母马的身体状况极差,它的毛发稀疏且毫无光泽,肋骨清晰可见,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将它吹倒。 它的眼睛里充满了疲惫和痛苦。 小马驹紧紧地贴着母马,它的身体也十分瘦弱,眼神中透露出对母亲的依赖。它的毛发同样杂乱无章,脚步踉跄,似乎随时都可能跌倒。 卫东不解的看着胡巴,这明显是一匹生病的母马,瘦的肋骨都能看见的根根分明,它跟前有一匹小马驹,也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这怎么看也不是“好马”吧。 卫东:胡巴这傻小子,是不是对好马有什么误解? 但看见胡巴抓耳挠腮的想解释,可是那时的胡巴汉话说的支离破碎,越着急越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 卫东笑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不要着急。 转头对管事说:“找这马的主人,把这马换来。” 管事着急的阻止:“掌柜,这马没什么价值吧?换来活不了可就赔了,还这样的瘦弱,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再给咱们的马群带来什么病就不好了。” 管事这话没毛病,这个部落里面的马多的是,何必要这样一匹毛都打结的病马呢? 马瘦毛长,没有光泽的毛发可不就爱打结嘛! 卫东只是略一沉思就问:“胡巴,这匹马交给你,你能养好它?” 胡巴点头如捣蒜,回答他:“可以养好,这是好马。” 卫东虽然也看不出来这匹马好在哪里,但是胡巴一副非常想要的样子,卫东愿意成全他,还是坚持道: “换给他,这匹马也不值什么钱,就算换一个他开心也好啊,这马单交给胡巴,不放进马群中。” 管事无奈,最后用两袋盐就换来胡巴心心念念的这匹瘦马。 马的主人倒是非常高兴,他本来就是看这匹马要病死了才把它从马群中赶出来的,也是怕它过了病给其他健康的马。 这马本打算一会儿趁着还没死,卖给屠宰牲畜的屠夫的,没想到竟然被这二傻子看上了。 本来一袋盐就可以的,反正是匹病马。 但是看到那个傻子是真的喜欢这匹马,他就坐地起价要两袋盐,那个商队的头也是傻得很,二话不说的就同意了。 他欢欢喜喜的换了,看着病马被胡巴小心的牵走,他还特意嘱咐那个傻子:“胡巴,我这里还有几个瘦马,你要吗?哈哈……” 胡巴不理会他的嘲笑,把马慢慢的牵走了,一路上卫东看见胡巴一边走路一边给这匹病马顺毛,神奇的是这匹马看上去真的好像精神了不少。 到了驻地,胡巴就开始给母马饮水,喂药。 给小马驹喂奶,母马生病没什么奶水,胡巴就挤了别的母马的奶来喂给小马驹。 看见胡巴一直围着病马转,卫东就没有打扰他,忙自己商队的事情,一忙起来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一段时间后,马场上胡巴骑着一匹马神气的在马场路上跑来跑去,马蹄高高扬起,落地声音沉稳有力,马鸣声音清亮,真是一匹底子不错的马。 商队的人纷纷驻足观看,卫东也被惊动了,不知道管事什么时候站在他一旁感慨道: 第185章 蜕变 “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当初看上去要病死的马到底是让他养活了,这马挺给他争气,还真出落的不错。” 卫东也是很惊讶:“他骑的是那匹病马?” 管事双手拢在袖子里,答道:“可不是!现在看上去和那个病马可没一点像的吧?这马再精细的养一养,能有大出息。” 管事口中的大出息就是说也许能算在千里马的范畴里,那这匹马就赚大发了。 卫东笑笑:“这匹马不用入账了,给胡巴就是胡巴的了,不能看着人家养好了再要回来,没这样做事的。” 管事看看卫东,见他说的是认真的,点头应是。 商队里都知道这匹马原来是什么样子的,那马拉稀拉的都要站不住了,离马近些就能听到马胃肠里的雷鸣音,听说这样的肠胃病治不好,得上了几天马就废了。 好好的汉子还怕拉肚呢! 何况吃草的马了,拉稀的马浑身恶臭,还带着一个吃奶的小马驹,所有人都认为它活不了了。 没想到只有胡巴认为它能活,还给他采药熬水给马喝,马闻到药味肯定的不能喝的啊。 嗨!还真是奇了,那马还真就喝胡巴拿来的药水。 几天过去,那马真的就一点点的不拉肚了,又过几天那马都已经开始有奶喂养自己的小马了。 一天一个样啊,这不就好了。 看见胡巴真的把马养好了,好多人开始巴结胡巴,要跟他学习养马,治病。 胡巴很好说话,只要是有人问,他都很细心的讲解,还教大家认识给马治病的草药。渐渐的大家也开始喜欢这个话不多的胡巴。 胡巴很快乐。 他在这里没人歧视他,还有人能向他请教养马。 他爱马,看见马拉货受伤都心疼的不得了,不用人说,他只要是看见了就会给受伤的马敷药。 卫东掌柜把那一大一小的马都给自己了,他终于有了自己的马,稀罕的不行。 他的马养的越来越好,马病也治好了,开始长膘后毛发就油光锃亮的,看上去漂亮极了,再也没有毛长打结的情况了。 他的马骨架高大而威猛,身姿矫健,线条流畅。 它的皮毛如丝绸般柔软光滑,闪耀着健康的光泽,仿佛披着一层金色的阳光。 马的眼睛犹如明亮的宝石,透露出聪明和灵性。它的鼻孔不时喷出热气,仿佛在展示它内心的力量与活力。 骏马的颈项修长,肌肉线条分明,优美而有力地连接着头部和躯干。它的四肢强壮,马蹄坚硬,每一步都能在大地上留下深刻的印记。 尾巴随风飘扬,如同一面旗帜,彰显着它的骄傲与自信。 胡巴骑上它在草地上尽情奔跑,他好像从来也没有这么畅快过,感觉风吹过脸颊都是温柔的。 脱胎换骨的何止是他的马呀! 小马驹看见他就会跑来蹭他,胡巴也给它刷刷毛。 起初,这匹小马驹瘦骨嶙峋,毛发稀疏且无光泽,它的身体状况弱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然而,在胡巴精心的照料下,它逐渐恢复了健康。 它的马妈妈也有充足的奶水给它喝了。 它的身体逐渐变得健壮,肌肉线条开始显现。它的毛发变得浓密而有光泽,随风飘动时如丝绸般柔软。 现在,小马驹充满了活力。 它在草地上奔跑嬉戏,欢快地甩动着尾巴,它继承了它妈妈的良好基因,长大后肯定也是一个日行千里的好马。 卫东看到胡巴身上的价值,明明他就很优秀嘛! 商队交易马匹时,卫东总会带上胡巴。 这家伙可神了,总能一眼看出这群马中一等的多少匹,二等的多少,末等的又占多少,这样卫东就能准确估算出总体价值。 可见每个人身上都有长处,只是有没有发掘出来,胡巴是骏马的伯乐,而卫东是胡巴的伯乐! 胡巴尽职尽责的替卫东挑选骏马,在卫东身边他已经变成爱说话、会做生意的胡巴,一年不到的时间,他有了自己的帐篷,他有了自己的草场,他也有了自己的马群。 商队来草原时他为商队挑马,商队走了后,他就给自己挑马,他要帮卫东养出更多更好的马来。 他接来了自己母亲,她在那个家里过的并不幸福,总是干最多的活还要挨骂挨打! 胡巴不喜欢被人打骂,也不喜欢自己的阿妈被人打骂,所以,他有家了第一时间找到阿妈,把她带来自己的家里。 看到这一切的阿妈哭了,她生的儿子,那个负心汉的儿子,骂了多年的儿子,最后竟然还是他惦记自己。 她过去对儿子不好,迁怒儿子,她没给这孩子一天的好日子,虽然她自己也没好日子过。 她过去以为她的不幸是胡巴的爹和胡巴给她带来的,没想到她后半辈子的幸福却是儿子给她带来的。 她那天哭了很久、很久,似乎是哭出了多年的委屈,也放下了多年愤恨。 阿妈变了,不再骂胡巴,还给胡巴做了新衣服,给他做了好吃的饭菜,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一有时间就琢磨要给儿子做点什么,胡巴现在身上穿的,从里到外都是她亲手做的。 胡巴去商队前,阿妈会给他兜里装满好吃的肉干,目送他的马跑远。 回家就能看见阿妈站在门口的空地上张望,见他回来就会傻笑,给他拍干净身上的土和草屑。 胡巴觉得这就是幸福! 回家就有热乎的饭菜,干净的衣服,阿妈的笑脸。 今年商队和更多的部落交易,他这段时间都要帮助掌柜选马,尤其是今天,赛场上这么多的一等马,他要带着商队把它们都留下来。 胡巴在人群和马群中穿梭,后面跟着的人一会就牵走了好多匹马。 一个醉眼惺忪的草原汉子扯着一匹马找到胡巴,非要让胡巴收了他手里的马,嘟囔着自己的马是最好的千里马。 身边跟着几个穿着花哨的草原女子捂着嘴在一边痴痴的笑,她们摆明了是看热闹的。 醉汉是胡巴的继父,就是他阿妈后来嫁给的那个又懒又花心的男人,不但爱喝酒,还爱打骂他和阿妈。 他自从跟了卫东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第186章 停药 这个醉汉是胡巴的继父。 他就是胡巴阿妈后来嫁给的那个又懒又花心的男人,不但爱喝酒,还爱打骂他和阿妈。 胡巴自从跟了卫东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过去胡巴被人欺负的时候,受伤失踪很多天的时候,这个继父可是从来都没有主动的去找过他,无论死活他都不关心。 今天他出现在这儿分明就是来找事的,他没了自己和阿妈给他干活,恐怕日子也不好过了吧! 这人还真是奇怪,本来阿妈嫁给他就是想好好的开始生活的,没想到他自己一无是处,还处处的看不上阿妈。 既然看不上就不要娶呀! 娶回来后把人当牛做马的,谁想和这样的人过日子。 胡巴自己有了家,和母亲相依为命过得很好,他非常珍惜现在的生活,谁要搭理这么个烂人。 他转身欲走,却被醉汉强行拉住,他眼中还哪有什么醉意,刚刚就是故意装出来的,借着酒醉来找他的麻烦的。 胡巴扯开他的手,过去任他打骂,不过是因为阿妈在他家里,现在胡巴可不怕他,卫东掌柜教过她,要对欺负自己的人勇敢反击。 不然,就有可能被他欺负一辈子。 胡巴已经长大了,虽然是因为小时候营养不好,长得矮小了些,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拳头很有力量。 他不怕这个混蛋继父。 他可以原谅母亲,却不可能原谅这个男人,他不是自己的父亲,却总是找茬打自己,纯粹的就是他的变态心理作祟。 不是他亲生的儿子,他就虐待。 不过他这样亏待别人孩子的人也得到了报应,他至今为止和那么多女人鬼混也没能生出自己的孩子。 这样的人就不配有自己的孩子,活该! 胡巴看着他,警告道: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现在的我可不是任你欺负的胡巴了,你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就会让你知道,打过别人的拳头总有一天会回到自己的身上。” 醉汉看着改头换面的胡巴不敢置信,以前唯唯诺诺的小子竟然变成亮出獠牙的野狼啦? 他不信! 何况周围站着的女人,好几个都是他的红粉知己,可不能在她们的面前丢了面子。 因此,他习惯性的举起过去打过胡巴很多次的拳头,打算给他一点教训。 胡巴握住他的手腕,顺着力道往自己这边一拉,自己紧跟着后退几步,把这个闹事的人一下就拉趴下了。 醉汉没想到胡巴敢跟他动手,没准备下这回脸着地,大牙磕掉了一个,另一个也岌岌可危的摇晃了,满口的血,看上去很吓人。 围观的几个女人一哄而散,没有一个留下来看看他伤的重不重的,还真是露水情缘没一点真心在里面。 胡巴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还当我是你想打就打的那个孩子!我已经长大了,你以后休想动我和我阿妈,你最好以后离我远一些,不然我一定会把你打我的拳头都还回来。” 醉汉这回真的像似醉了一样,摇摇晃晃的坐在地上起不来,红日部落维持秩序的汉子们看到这边的情况,走过来询问胡巴需要帮助吗? 胡巴淡淡的说:“这个人喝醉了,摔了一跤,你们把他送出去吧,别耽误大家继续交易。” 醉汉与其说是被扶出去的,不如说是被架出去的,走出人群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他就被扔在地上。 一个红日部落汉子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在我们的草原上撒野,今天是我们红日部落的好日子,你要是再闹事我可饶不了你。”说完还亮了亮沙包大的拳头。 胡巴继父坐在地上怀疑人生…… 这世界怎么了? 小绵羊变成会咬人的野狼啦? 会场里很快就恢复了愉快的气氛,谁会在意一个醉酒的汉子。 胡巴继续给商队挑选马匹,交易一笔笔的做成,今天因为赛事是个好马云集的日子,能轻松的就选出许多匹好苗子。 胡巴跟前的护卫问他:“胡巴,刚才的那个人,以后会找你麻烦吗?要不要我们帮你收拾他一顿,让他以后都不敢再来找你和你阿妈。” 他们和胡巴在一起做事的时间也不短了,对于胡巴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结合刚刚胡巴说的话,很容易就能猜出来那个醉汉的身份。 胡巴看看天色,不在意的说:“不用了,以后他敢来我就揍他,我能保护好自己和阿妈,时候不早了,咱们得赶紧的选马。” 见他如此说,护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承诺日后要是需要他们的时候就开口,大家都在一起做事自然会帮助胡巴的。 胡巴笑了,他在商队里大家对他都很和善,可见人与人的交往并没有什么血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好人和坏人的区别。 卫东和谢久在帐篷里吃了饭,并休息了一会儿,在天黑后他们才姗姗来迟。 会场里虽然也有吃的,但是卫东只要是在会场里就会有人来找他说话,他总不好当着别人的面吃东西吧。 所以,他只能是躲回帐篷里垫垫肚子,谢久也吃的很急,是真的饿了,好在吃相还很好看,毕竟过去那些规矩教养都刻在骨头里。 卫东看着谢久吃得香,也知道他这是饿很了,劝他慢点吃。 谢久不肯吃药了,可是如今他还不能开口说话,卫东有时候真的很担心谢久以后都变成哑巴。 东山王知道自己已经好了,并且说话完全没问题,只是他不能开口说话,害怕被卫东问起谢久以前的事情,他可是一概不知啊。 他现在不能开口说话,卫东即便是说起过去,他只要低头不说话就能糊弄过去,但是他如果能说话了,卫东随时一个问题自己可能就露馅了。 所以,防止自己的身份被拆穿,他只能继续装哑巴。 好在,卫东对谢久比较纵容,即便是他不喝药了,卫东劝几次无果,也只是埋怨谢久像小时候一样任性。 小时候的谢久就是不愿意喝药,生病了哪次都是稍微好转就停药,怎么说也不听,就是嫌弃药汤子难喝。 第187章 矿石 良药苦口利于病,哪个喝药的是因为药好喝的吗? 还不是为了治病的。 谢久小时候身体很好,每次即便停药了,后来也能慢慢好了。所以,他就更来劲了,说什么你看我不吃药不也好了,那还费那个银钱干嘛? 谢久娘的鸡毛掸子都镇不住他,对于吃药这件事,谢久很固执,卫东深感头疼,之前还夸他长大了,懂事了呢! 果然,有些人就是死性不改。 那又能怎么办呢? 最后也只能是随他去吧,卫东观察了几天,停药后的谢久好像是真的没有什么不适,也只能如此了。 东山王解脱了,那个苦药汤子终于可以停了。 不过,看见卫东为自己的身体紧张,他心中还是非常受用的。 他喜欢卫东的目光围着他打转,看见他对别人上心,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不高兴,看人家的目光就带冰碴。 卫东对此很无奈,训斥谢久好多次也不见他改,只能无视他的小孩子行径。 卫东带领一行人来到会场,已经天黑了。 晚会更加的热闹,白天是比赛,还有一些紧张的气氛。 到了晚上就剩下狂欢了,草原人的热情是非常奔放的,会场里热闹的欢笑声快要直接被传到天上。 几个部落族长和卫东喝酒聊天,因为白天达成了一些交易,双方都很满意,所以,晚上的时候没有再谈公事,都很放松的交流感情。 这些族长过去几年过的比较清苦,草原上也是战争不断,每次战争一起,像他们这样的小部落总是最先遭殃。 青年人被征调去打仗,能回来的寥寥无几,好不容易养起来的牲畜群被赶走做军粮,部落里只剩下孩子和老人艰难度日。 多少人饥寒交迫,多少人死在一个个无人知道的夜里。 好不容易熬到没有战争了,几个草原的大部落首领又要搞事情,今天这个大族长娶亲了,明日那个族长家生孩子了。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要送去厚重的礼物,不然,麻烦很快就能找到头上。 小部落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艰难求生,所以想要发展起来非常缓慢,卫东的到来给了他们新的曙光。 他们可以通过给卫东做事,拿到丰厚的物资,那样他们的部落就能早日脱贫,他们当然都愿意做。 何况,卫东要他们做的事情都是非常容易的做到的。 熊部落的族长开怀的说: “东掌柜,你放心,我们部落的骆驼最多,你喜欢的那些带颜色的漂亮石头,我们熊部落肯定会都给你运送到西受降城外天坑的。” 中原人就是奇怪,那些带颜色的石头有什么稀罕的,躺在他们脚下无数个日夜了,也没人喜欢到不远千里运送这些东西的。 东掌柜说,这些石头上漂亮的颜色就是画出瓷器上精美画作的颜料,需要很复杂的工艺才能提炼出来。 这些东西反正对于他们放牧的部落来说也没有大用,用这些石头围墙都嫌弃它笨重,东掌柜喜欢就好,他用这些对部落来说没啥用的石头换来成群的牲畜,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所以,哪个部落运送的多,哪个部落将来的牲畜群就大,这个时候就显现出他们熊部落的优势来了。 他们部落里面的骆驼最多,运送这些笨重的大石头,自己部落肯定是最得力的。 卫东欣慰的和熊部落碰杯庆祝,其他部落酸起来,雄鹰部落的族长说: ”我们部落的骆驼虽然没你们部落的多,可是我们部落的壮劳力多,我们开采的石头一定比你们多,你们的骆驼难道能直接就把整个山都驮走吗?” 带颜色的石头虽然是有好几个山丘,难道不用开采,你就能直接把山背走,你咋那么能,能不死你! 熊部落的族长不高兴被雄鹰部落扫兴,撸起胳膊就要和他干架,雄鹰部落的族长丝毫不怂,虽然他的年纪比熊部落的族长大很多。 但是,涉及到为部落谋好处的时候,坚决不能退让。 两个老族长在场地里摔了起来,周围人不但不劝架,还都围起来给自己支持的族长加油鼓劲,还真是好斗的民族。 卫东端着酒,微笑的看着两个族长摔跤,他们都是有规则的,并不是什么招数都能用的,虽然细节卫东不了解,但也看得出来不会出大事。 他也就当是欣赏节目了,看的心安理得,丝毫不会因为是他引起争端而生出一点愧疚之心。 不出所料的,雄鹰部落族长最后落败,但也收获了大家的赞扬,这种不服就干,并不会因为你强壮就畏惧的人,才是他们佩服的人。 两个雄鹰部落的小伙子扶着自己家的族长,给他拍身上的土,整理衣服。 见两个族长已经分出胜负,卫东才走过去和两个族长小声的说了什么,刚才还恨不得摔死对方的人,马上就握手言和了。 还都举起酒杯不断的敬对方酒,好像对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眼神热烈,言语欢快,一杯接一杯的喝个不停。 谢久很不解,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卫东,卫东看懂了,勾着嘴角凑近他的耳边,小声的告诉他, 我和那两人简单地阐述了一番我的想法: “我说你们完全可以合作采石头呀!你们看啊,人力充足的雄鹰部落,就可以去负责采矿这一环节;熊部落的骆驼数量比较多,则可以承担起运送矿石这个任务。 如此一来,你们就形成了一个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的良好局面。而且啊,这样做肯定要比你们各自为战来得更有效率,赚得也更多哦! 等最后采完矿,获得了收益之后,你们还可以根据每个人的贡献大小来公平合理地分配这些收益。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谢久炯炯有神的看着卫东,心想:这么睿智的卫东真招人喜欢! 不过带颜色的石头真的是要提炼颜料的吗?他怀疑这些石头是有其他用途的,但是卫东没有和他说起来过,他也就没问。 终究这些东西是卫东想要的,一定是有他的用途。 第188章 石头的价值 整场晚会在友好的气氛下热闹到了后半夜,所有人尽情的挥洒着自己的热情。 直到年轻人都筋疲力尽了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卫东不出所料的又被敬酒到喝醉才被放过,这期间谢久给他挡了很多酒了,最终还是败在对手人数太多。 谢久难得的也喝多了。 他俩被滴酒不沾的护卫尽职尽责的扶回帐篷,诡异的是,他俩还被安排睡在一张床上。 等地二日谢久醒过来的时候诧异了半天,自己喜欢卫东的事情,大家这是都知道了?还都挺支持的哈! 还敢把他和卫东安排在一起,真不怕自己借酒醉把他们掌柜给办了是吧。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这些人是想成全他,还是真不知道后果啊? 嗨!自己真的是闲出毛病了。 卫东醒来,看见他俩又睡在一起,没有任何奇怪的。 这不是常有的事情嘛! 看着淡定的卫东,谢久倒是看不懂了,卫东这算什么,是默认了,还是无所谓啊。 谢久自己在那里纠结的要命。 卫东却没空和他磨叽,他出去后就找来胡巴,让他把马群安顿好,按照三六九等把能做种马的好苗子都拨出来。 让它们尽快熟悉新的马群,训练头马服从指令,他们不日就要启程回去了。 头马是非常重要的,训练好头马,它就可以带着马群按照指定的路线走,并不需要大量的人工围追堵截的。 即便是遇到响马想打劫,头马都能带领自己的族群顺利逃出生天,因为这群马是自由自在的奔跑,没有辔头给响马可抓。 响马们看见了也只能流口水,没有一点办法,你说他们可以套马呀! 开玩笑,护卫队是吃干饭的,响马出来抢了就跑还行,不然,跑得慢了就不一定是谁抢谁了。 卫东的护卫队是被时宜武装到牙齿的,谁敢挑衅,这里是草原是野外,比拼的就是实力,谁的刀快谁有理,是真的管杀不管埋地带。 卫东商队带回来马群没有被抢走一匹马,好的头马是一方面,实力强横的护卫队是另一方面。 他这次先把马群带回去,然后还要返回西受降城天坑那里把各个部落运来的矿石运回中原的白家办事处。 白家办事处会有专业运输队把这些矿石分门别类的送到各个工坊,这些矿石经过工坊的加工就会变成很多不同的产品。 这其中还有少量的黄金,黄铜。 数量虽然不多,混在各种矿石中并不显眼,但是价值很高,这些金属矿石每年给工坊带来的价值是不可忽视的。 所以,卫东带回来的马群都是附带的福利,真正的价值最高的却是这些不起眼的破石头。 草原人对矿石的开采还很原始,就比如金矿,除非是明显的黄金块和黄金粒的状态,他们才认为是有价值的。 像是卫东运回来的矿石,外表看起来是看不到任何金属的影子的,金矿也看不见黄色的黄金,只是颜色非常诡异的石头而已。 但是这种矿石在工坊就是能提炼出来黄金,很神奇!卫东看见的时候也觉得很魔幻,但是这就是工坊的实力。 他们造出了许多别人造不出来的东西,时宜带着卫东看过矿石的提炼过程,他才知道这些不同石头的价值。 也是时宜让他带人深入草原的主要目的,这里的矿石资源丰富,本地人并不认识,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卫东在很短的时间被时宜往脑子里塞了很多关于矿石的知识,他现在认识的矿石有二十多种,都是工坊需要的,并且有成熟的技术可以提炼的。 所以,卫东在草原上借助选马的名目到处的走,到处考察,终于是发现了八种矿石,这几种矿石的产地很近,都在这一片。 这里又都是小部落集聚地,非常好操作,所以他搞出来这么的事情,最重要的目的却被他隐藏的很好。 没人知道他最想要的就是这些平平无奇的石头,都以为他最想要的是千里马。 虽然,马匹改良也在他的计划内,但是,矿石却是他最重要的任务,这里的矿石要是都能开采完,应该够三年内工坊的需求了。 金属矿石在中原是被朝廷控制的,也就是说,即便是发现了金属矿也很难拿下开采权。 金银铜铁都是朝廷管制矿,都属于国家了,即便是你自己买下的地方也不行。 时宜没有想造反的心思,但是随着她的工坊越来越多,生出很多的产品需要大量的金属配件,但是都采买现成的话,成本太高。 矿石是最廉价的原料,以前她买来被朝堂采矿后废弃的边角和废弃 的矿石提炼,产出也很令人满意。 但是,后来朝堂管制越来越严格,废弃矿石被卖出来的量越来越小,矿石的质量也越来越差,远远不够自己家用,怎么办? 放弃不是时宜的性格。 朝廷不让本地开采,她就上邻国采买,周边邻国与她有贸易的地方,商队回来时,除了带回他们的特产,剩余的都是带回矿石。 这东西一本万利,时宜靠着这些矿石的收益,养活了养育堂百分之八十的孤儿和无依无靠的老人。 这些人本应该是朝廷供养的,但是,国库是出了名的穷,时宜觉得等着朝廷救济,这些人大多是要饿死的。 谁让她开局就是乞丐们喂养的呢,吃了人家的饭才有她活命的机会,她不管这些无家可归的人,谁还能管他们呢。 有养育堂的地方,就没有被饿死的乞丐和孤儿,即便是没有儿女的老人也能安度晚年。 虽然自己没有大富大贵,但是时宜也是尽其所能的为养育堂输送银两。 实在不够的时候,时宜就要靠卖药和出诊赚钱,好在这几年工坊收益颇丰,并不需要她再出去捞银子了 。 有了卫东后,她终于是敢给自己放个假了,忙碌好多年,她终于可以适当的享受生活,她自己不是奢侈的人,生活也是只要舒服就行。 吃穿住用行,怎么舒服怎么来。 第189章 天玑子 有钱的人爱穿绫罗绸缎,她却是细棉布就行,太精美的衣服规矩也多,她穿起来总觉得不舒服,不随意。 她爱吃的,即便是小吃地摊她都不嫌弃,口味最重要,并没有每天的山珍海味的奢侈。 她住的地方,有农家小院,有山庄小屋,也有大城里的小庭院。 总体来说,她很享受人间烟火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富有后就花天酒地的奢靡,她始终是知道自己肩膀上的责任。 养育堂,还有和自己风里来雨里去的几千名员工,他们每个人背后都是一个家庭,他们的幸福也都要她来描绘。 所以,她要想让跟着她谋前程的人都能过的好,自己只能是更加努力才行,毕竟,她是那个领头人。 她一个人富裕不算本事,要带领大家都致富这就有难度,虽然她的产业很多都是利润非常高的奢侈品,但是她的支出也是非常庞大。 想要收支平衡,她阵亡了很多的脑细胞。 好在跟随自己的人都很上进,让她这个不务正业的老板多少是放心不少。 卫东在草原带回来的收益非常可观,再加上工坊的二次加工,生产出来的产品都是卖给有钱人的奢侈品。 时宜的生意很少掺和民生必需品。 比如食盐,这东西也是暴利,虽然是被世家所垄断,但只要是时宜想,她就可以抢来很多食盐的份额。 因为时宜的实验室对食盐的提炼,已经是没有任何难度就能落世家卖出来的食盐几倍。 时宜给养育堂里和自己人吃的都是自家提炼的食盐,员工是作为福利每个月与薪资一起领取的。 雪白、细小、无异味是时宜对盐的基本要求。 世家大族里吃的也是精制盐,但和时宜她们的食盐比起来,只能说是初级水平。 即便如此,时宜生产出来的食盐只是为了自给自足,坚决不卖出来一粒盐。 甚至是拿到草原交换牛羊的盐,还都是从其他商家那里买来的,并不用自己的细盐。 生意就是生意,时宜不愿意和政治挂钩,她没那么大的野心,只希望自己的人和自己能吃饱穿暖,能自保就行了。 并不愿意主动招惹麻烦上门,世家大族安身立命的生意,她要是插手了,就等于和他们直接对上。 断人家财路如同杀人家父母! 双方因为钱打起来,时宜觉得非常不值得,天下赚钱的生意多的是,只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 赛道极多,何必非要拥挤在一条路上厮杀。 她自己的赛道,即便是让给对手做,他也未必能做下来,她的生意都是科技含量很高的产品。 基本上可以做到技术垄断,后面都要有实验室做后盾的,这就少了很多的后顾之忧,她不喜欢麻烦。 她造出来的武器都是配给护卫队的,用来防身和自保的,她造出来的软甲也是给常年走在危险路线的护卫的。 她不愿意和别人正面冲突,毕竟自己和白家只能算是商人,并没有多少背景,很容易被人家当成待宰羔羊。 所以,很早以前时宜就开始打造自己护卫队,并非是单纯的为了护卫自己的,主要是护卫她们得来不易的财产。 这些财产关乎孩子们和老人们的口中米,身上衣,所以大家都很在意。毕竟现在他们为之奋斗,将来也可享受养育堂的待遇。 时宜造出来的杀伤性武器都是为了震慑一些心思不纯,觊觎她丰厚家产和红火生意的那些人的。 自从时宜上辈子自己的家财被负心男朋友算计了个溜光后,她对保护自己财产就产生了执念。 幸运的是,她的身旁有玉衡、天玑子和开阳等一众高手守护。 这些人不仅实力超群,而且各有所长,他们齐心协力,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为她提供了坚实的后盾。 有了他们的支持,她得以在商业领域中势如破竹,将生意不断向前推进。与此同时,他们也时刻保持警惕,确保她的人身安全万无一失。 无论是面对明枪还是暗箭,他们都能够迅速做出反应,化险为夷,让她免受任何伤害。 这种全方位的保护,让她在这个波谲云诡的世界里,可以心无旁骛地追求自己的目标,实现自己的理想。 时光匆匆,岁月荏苒,回首往昔,这几年来她们并肩作战、携手同行。 起初,彼此之间充满了猜忌与试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建立起深厚的信任和情谊,甚至可以将自己的生死托付给对方。 她们相互扶持,共同经历风雨,一同成长进步。在这个过程中,她们成就了彼此。 玉衡真人本就是最早被捡到的那个人,从一开始就陪伴着她,共同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度过了最为艰难困苦的岁月。 而后来,他们二人齐心协力,又一同捡到了天玑子,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三人之间的羁绊也愈发深厚起来。 天玑子初涉江湖之时,宛如一张白纸,不谙世事。 由于缺乏经验,他轻易地相信了别人,结果被人设下陷阱,身陷绝境。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多亏了玉衡真人出手相助,凭借其高深莫测的武功和威严气势,成功地震慑住了敌人,才让天玑子逃过一劫。 然而,天玑子身受重伤,生命垂危。幸运的是,时宜恰巧“路过”此地——她重金买来的消息,蹲点蹲到腿发麻才等来的机会。 她看到天玑子伤势严重,心生“怜悯之情”——就等他受伤了,才跳出来救治,这个时间点是掐的非常的精准。 早一刻,天玑子不可能受伤,也就不需要她的帮忙,当然人家也就不会看她一眼,那么就搭不上关系了。 天玑子自诩武功高强也不可能接受她的重金招揽,何况那时的时宜刚刚开始创业,也没有拿出重金的底气呀。 那晚一刻,晚一会儿天玑子都得噶了。 一群豺狼环视,不可能给他翻身的可能,要不是玉衡真人实力强横,光靠时宜自己是不可能那么顺利的救下天玑子的。 第190章 望月公子 于是,在给自己再添一名高手的诱惑之下,时宜毫不犹豫地施展出自己高超的医术,对天玑子进行了紧急救治。 把无利不起早,发挥的淋漓尽致。 经过一番努力救治,天玑子终于转危为安。 天玑子感激涕零,决定投身于时宜麾下,成为她的得力助手。 从此以后,天玑子便成为了时宜身边的除了玉衡以外的二号员工,尽心尽力地为她效力。 尽管身份有所转变,但天玑子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始终保持着对天下武学精髓的追求。 时宜:你脑子太简单,放你出去就会被人家给卖了,还不如跟着我,起码我要是想要卖了你,一定会提前和你商量的。 天玑子:……我可真谢谢你! 在时宜腹黑的影响下,他逐渐成长为一名真正的侠士,成功摆脱了傻白甜的人设。 天玑子脑子并不笨,只是他的头脑都用在了武学上,时宜觉得自己学武是逼不得已,为了自保而已。 但是天玑子习武单纯的就是喜欢,他的武学造诣很深,一有时间就在研究内家功、外家功的武学,江湖百家武功路数他如数家珍。 玉衡真人是对自己门派的武功很精深,天玑子是对天下武功都有兴趣,一直保持着研学的热情。 这就是真爱啦! 但是他为人处事,人情世故,生存经验却知之甚少,毕竟精力有限,时间都给真爱了,其他就无心关注了。 也不知道他的师门放他一人下山,是对他武功太信任,还是对他死脑筋太讨厌,得罪了什么人,纯纯的送他下山送命。 反正要不是遇到爱才的时宜,他很可能就死了,死在小人们的算计下,这么厉害的武学奇才,也许未来的武功宗师,死的这么不体面,岂不是很憋屈。 天玑子起初跟在时宜身边,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 后来看到时宜拼命捞钱,竟然是给养育堂养孩子和老人的,他非常震惊,这个贪财的小丫头竟然能有如此心胸,天玑子打从心里佩服时宜的为人,逐渐变成真心跟随。 时宜:嗯!被我高尚的人品折服。 见证时宜创业的艰辛,他尽其所能帮助时宜,这次放假是下山以来第一次离开她身边。 他走后十分不放心,思来想去最后只能请求自己的望月师兄前来暗中保护时宜,因为在师门多年,唯与这个望月师兄算是相熟……的吧。 他与这个师兄也已经多年未见,只是知道他是师门里他们那一辈徒弟中,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二高手。 他比自己来到师门要早很多,早多少他没关心过,只是记得自己上山时望月师兄就已经在山上了。 后来,他被家里派人接回去,听路过身边的师兄弟八卦,说他回去继承家业去了。 想必望月师兄家应该是有很大的家业需要他继承吧,难怪他那么拼命习武,这人呐责任越大压力更大呀! 他就没有这些烦恼,因为他家里什么也没有给他留下,两兜空空一身轻松! 望月师兄走之前只给天玑子留下了通信地址,其他人包括师傅在内,他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所有人都说他冷漠无情,可天玑子不这样认为,这个望月师兄人很好啊,只是他也不善于和人打交道。 这一点他们俩很像,所以,互相能够理解。 望月师兄平日里练武非常刻苦。 天玑子属于天才型的习武,虽然是每日大部分时间用来学习武艺,与其他师兄弟相比他是勤奋的,只一个人除外。 这个人就是望月师兄,他才是真正属于努力型的人才。 望月师兄除了吃饭、睡觉、出恭这些事情以外的所有时辰,都用来练武,属于师门里面第一拼命学习的卷王。 他好像很迫切的想要提高自己的武力值,为什么会和天玑子熟悉呢? 他根本就不和任何人交际,他只和天玑子熟悉,那还是因为天玑子武功最高,还是个实诚人。 他找他对练能对自己提高武艺有益。 而天玑子也不会拒绝,而且还很真实,不会拐弯,不会隐晦的直接告诉他败在何处。 丝毫不会隐瞒,也不会藏私。 更不知颜面是何物。 望月公子是师傅的闭门弟子,看上去似乎应该很重视,但是其实就是放养状态,也教他武艺,也给他功法,师徒关系中规中矩,但就是不亲近。 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有望月公子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也不在乎。 他的身份注定不会和这里的人再有交集的可能,他对师门来说只不过是个过客罢了。 整个师门只有这个天玑子师弟是个没心眼的实诚人,所以,他只和天玑子交往,也还只是为了提升自己的武艺。 他就不是个好人,凡事都是为了自己打算。 几年前,他回到了自己那个讨厌的家,家里还是依旧的彼此算计,乌烟瘴气,令他厌烦无比。 但是他逃不掉,只能回到这里挣扎,他能出去学艺的这些年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他无心继承家业,但也不想稀里糊涂的成为别人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他努力练武就是为了自保,他护卫自然是不少,可是他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外人吗? 他不敢,他的二哥就是被自己的身边人出卖才英年早逝的,在这个家里他谁也不敢信,尤其是身边人。 他的身边人都是家里给配的,他从小不在家中长大,并不清楚谁是谁的人,他也懒得挨个的去查。 谁都不信就好了。 家里太无聊,还不如在师门,好歹还有个呆师弟和自己对练,起码和他在一起时不用担心被算计。 这一天,家中门卫拦住他,递给他一封信,说是早上刚收到的信件。 稀奇了,这个世上还会有人给他写信? 打开一看,竟然就是师门的呆师弟天玑子,他还真的给自己写信了,当初自己也是鬼使神差的给他留下了地址。 以他对天玑子的了解,他应该是不会主动给自己写信的性格。 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件。 天玑子竟然拜托自己保护一个女孩子,呆师弟这是要开桃花了? 他那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第191章 师兄弟 有点好奇! 这个呆子,真的是把自己当作师兄差遣啊,这个世上还没有人这么相信自己的呢!要不怎么说他是个呆子呢。 天玑子从来没问过自己的家事,他是真的不关心,不像是其他师兄弟总是装作不经意间打听别人的根底。 或者是旁敲侧击,拐弯抹角的试探,令人厌烦至极。 只有天玑子从来不关心这些,不会因为某个师兄有家世背景就谄媚的逢迎,也不会因为哪个师弟是穷苦出身就瞧不起,贬低打压。 在他眼中一视同仁,都不过是师兄弟而已,没谁是特别的,谁也没有他手中的武功心法香。 还都拿他没办法,谁让他武艺最好,最有天分呐! 老天爷赏饭吃,干眼红也是没办法,打又打不过,只能是和这种缺根弦的人远远的,不然自己被气死他还不知道你为何生气,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天玑子似乎是根本就没察觉,他从来也没感觉自己被孤立了,反而是很享受师门的“宁静”生活,很利于他研习武学。 他也不好奇为何自己叫望月公子,没有姓名他也不觉得奇怪,也许他还以为自己真的就叫望月吧? 嗯!不无可能。 给自己来信写的就是望月师兄亲启 。 难为门房还记得自己曾经叫望月公子去求学的,看来老头子对家里的管控还很到位,起码这个门房是老头子的人。 他把这封信扔在桌子上,没有理会,他怎么可能去帮助呆子保护心上人,这种事情不符合自己的身份。 …… 几日后,他找到了天玑子请求自己帮忙暗中保护的姑娘。 再说这师弟喜欢这样的女孩子,是不是多少有点眼光有问题? 以前只觉得他是脑袋有点呆,现在怎么眼神还不好了呢? 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女孩,这也太小了点吧?师弟应该不至于这么禽兽的吧?这么小的一个人儿,难道天玑子是想自己养大,培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果然是开窍了,就是还是透着呆头呆脑的,找个这么小的,得看护多少年才能娶回家去。 这个小姑娘怎么看也不是绝色美女啊,身材……这个年纪哪里有什么身材,一副豆芽菜没长开的样子,没想到师弟喜欢这样的。 她长相只能说是五官端正,没有特别出挑的,性格中倒是带着一丝俏皮。 如果非要说哪里长得特别的,也只能说是她的眼睛倒非常明亮,犹如明亮的星星,闪烁着古灵精怪的光芒。 她的性格属于活泼好动,小脑袋瓜子总是充满着奇思妙想。 她有着独特的洞察力。 与人交谈时,她灵动的目光不停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和动作,仿佛能看透人的心思。 她善于察言观色,根据不同的人采取不同的策略,让人不禁对她这个年纪就如此聪慧和机智竖起大拇指。 她的朋友还挺多的,是不是因此,师弟才对她放不下心的,也是!女孩子还是应该呆在闺阁里待嫁,哪有人像她这样的到处疯跑的。 这段时间跟着她四处的跑,没一刻能停下来的,可真能折腾。 哎呀呀,我怎么这么冲动呢,明明不该来的,却没忍住好奇心,非要来看看师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不过这一趟也没白跑,这小丫头还挺厉害的呢!这么小就有自己的生意了。而且随着我暗中跟随的日子越来越多,发现她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啦! 比呆在那个乌烟瘴气的家里愉快多了。 小姑娘的秘密还不少呀! 在他兴趣正浓的时候,她的身边来了高手,那个叫玉衡真人的道士功夫比自己高,几次差点被他察觉。 为了不节外生枝,他不再暗中跟随,女孩身边有人保护,他也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 看得出来她和这个道士相处的很是随意,并不像上下级的关系,原来人和人可以这样的相处的吗? 这样的随心所欲,洒脱自如,配合默契,师弟大概也是喜欢与她这样的相处吧,让人身心的轻松,没有压力。 这个女孩子没有一点情窦初开的样子,师弟该不是单相思吧。 那还真是挺可怜的。 也是,就天玑子那个只爱练武的性格,哪里会讨女孩喜欢,你说你担心人家的安危你倒是留下来呀! 还自己一个人闭关去了,就他这样子能有女孩子喜欢他?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要不,自己帮师弟一把。 说的头头是道的,其实自己也是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 自己肯定是盐吃多了,看把自己给闲的! 他已经跟着这女孩子好几天了,算是完成师弟的请托了,女孩子身边有高人,安全有保障了,现在该走了。 不过,他是吃亏的人吗? 这么多天的暗中保护,不得拿点好处嘛! 他早就盯好了报酬,那个丑不拉几的药瓶子。 装的是江湖中千金难求的“回魂丹”,他这个身份保护这丫头拿她一瓶这样的药才不算辱没了自己。 不过,那个丑瓶子放在药箱内,他看过小姑娘开箱子,有信心打开药箱子,只要找到那个玉衡真人不在的时候就可以行动了。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都不在的时候,望月公子跳窗而进,蹲在地上听了一会儿没有异动才慢慢站起来,走到药箱子跟前。 他有一刻的冲动想要把药箱子都拿走,但是想到好歹是天玑子的心上人,这样多少有些折损颜面。 虽然他平日里也不在乎颜面,但是要对上天玑子那个呆子的话,还是留一点脸吧,他觉得自己纯粹就是可怜那个呆子才给他留些脸面的。 算了,大发慈悲的就拿一瓶得了。 他学着时宜开药箱子的动作,解开机关,然后看见了心心念念的“回魂丹”,总感觉顺利的有些过分,可惜他没有多想,直接去拿那个丑药瓶。 刚碰到药瓶,然后手指头一麻,心道不好要坏事,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眼前一黑他被放倒了。 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这可能是望月公子有生以来摔得最没有形象的一次。 第192章 第一次做贼 望月公子做梦也没想到,他会栽倒在一个药箱子上,这脸算是丢到家了! 高先生:老先生出手,必不是凡品! 时宜和玉衡真人回来时,就看到了晕倒在药箱前面的人,药箱子大开,放药品的那一层摆在面前。 哦呦!这个小贼有两把刷子哈,能打开自己的药箱子机关。 要不是药箱里还有隐秘的安保机关,他就得手了。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偷家了,时宜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庆幸,幸亏高先生给自己的药箱机关重重,不然就损失大了。 不过,这个人也是有意思,干嘛不把药箱整个拿走呢? 虽然拿走药箱回到安全之所,然后再打开药箱之时还是会被迷药放倒,但至少不会落在她们的手上啊。 时宜和玉衡真人对视一眼,都没想通,不过这都不重要,时宜伸手在昏迷小贼身上摸索。 玉衡真人对时宜摸尸行为很是看不上,不过却没有阻止。 主打一个不认同却尊重,小孩子还是要有自己的乐趣的。 时宜这边却收益颇丰,一大堆的战利品。 其中最显眼的当属一大把银票,数一数有数千两之多,嗬呦!还是个有钱的小贼,这就过分了嗷! 你那么有钱,需要什么药光明正大的来买不好吗? 我还能不卖给你咋的,只要是银钱到位毒药也不是不可以出售,效果不保证好使的那种。 奈何翩翩君子偏要做贼啊?! 还有一块玉佩,一封信? 玉佩看上去质地不错,只是着上面雕刻的花纹看不明白,没见过的样式,她对这些也不是很懂,看不懂也没纠结放在一边,拿起来信封。 【望月师兄亲启】 ,嘶……这字儿多少是有点眼熟,时宜拿给玉衡真人看,玉衡真人也觉得眼熟,但是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时宜嘴里碎碎念: “这字儿我总感觉很熟悉,一定见过,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一边说一边打开信封,拿出信件读起来。 然后就傻眼了,她更加困惑的看向玉衡真人。 玉衡真人拿过信件看了一遍,也感觉不可思议,再看看躺在地上的人,牙疼似的吸溜了两口凉气,然后小心翼翼的问时宜: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人是天玑子的师兄,是他拜托来暗中保护你的,那他躺在这里是怎么说?” 时宜白了他一眼,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架势。】 想了想,把东西又原封不动的揣回地上这人的怀里,装作没动过的样子。 熟人介绍的就不好下手了。 但凡这个人不是天玑子找来的,这些东西到了时宜手里,那都是不可能再有还回去的可能。 可惜了!好多银钱呢。 职业病犯了,顺手就搭上此人的脉门,嗯,嗯,嗯? …… 有意思了哈,这个人也是个命运多舛的。 不过也不关她的事,她才不管呢。 时宜拿来解药喂给地上的人,然后和玉衡真人就坐在对面看着昏迷之人慢慢的醒过来。 望月公子鼻尖一股药味传来,通窍醒脑直冲灵台,他涣散的意识慢慢回笼,眼皮微动慢慢睁开一条缝。 眼前人影晃动,他专注看去,终于看清两人的面容。 啊!他还是再晕过去一会儿吧,第一次做贼被人抓个正形,还是那个呆子的小情人,这可怎么说得清啊。 时宜和玉衡真人看见明明已经醒过来的人,在看见他俩后又两眼一翻晕过去是什么鬼? 时宜眨巴几下眼睛,拿出最粗的银针,对玉衡真人说: “可能是解药失灵了,不要紧,我可以用银针把他扎醒。”然后用手指头在那人身上戳了戳,好像是在选择要在哪里下针。 玉衡真人殷切的道:“那你多扎两针,要是还不醒也可以放点血,我这里有匕首。”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把小刀,真的是很小的匕首,锋不锋利就不知道了。 这是人话嘛!谁见过让人清醒要动刀的? 这两个人心都太黑,望月公子不指望她们对自己能额外的善良啦,只好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缓慢的坐起身子,虚弱的说: “不用麻烦两位啦,我这是老毛病了,一会儿自己就能好。”说着还点点头,增加自己话的可信性。 时宜也不戳破,长长的【哦……】了一声,就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严肃认真的问他: “那么请解释一下,你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房间?意欲何为?” 望月公子眼珠乱转,不看时宜和玉衡真人,感觉怎么解释都很苍白,他声音飘忽的说: “我要是说我走错地方了,你们会信吗?” 时宜和玉衡真人没说话,就微笑着慈祥的看着他,【关爱智障的礼貌微笑】 望月公子感觉脸都丢干净了,干脆摆烂,又往地上一躺,坦然处之。 时宜见他耍赖,对玉衡真人说:“果然,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会变成我们。” 玉衡真人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真的是天玑子的师兄吗? 放在自己身上一想,自己和几个师兄弟也是性格不同,但是三观起码是一致的,如此说来这个人应该,可能不是个坏人……吧? 但是他明显的偷盗行为也不能断定他品行就没有问题,所以这个人还真的不好处理了。 时宜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她说: “你躺着的是我的房间,这个地方按照时间算就收你一百两,交钱走人吧!当然你要是还想再躺一会,也不是不行,我是根据时间收费,欢迎惠顾。” 望月公子款款起身,谁要躺在地上,还收费? 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白白看护了人家这么多天,想自己拿点报酬吧还被抓住了。 现在他根本就没脸说自己是那个呆子的师兄的事情,被敲诈一百两就一百两吧! 虽然自己的脸皮已经掉地碎成了渣渣,但是还得捡起来捏在一起,继续将就用着。 他利索的从怀里拿出一百两的银票放在一旁。 然后自己就要赶紧的消失在这两个人的面前,以后最好再也不见。 第193章 接诊 看见他头也不抬的真要走,时宜所剩不多的良心又有点过意不去,说到底这个人是天玑子找来保护自己的。 让她看见了,知道了这种事情却要装作看不见,怎么就感觉心里有道迈不过去的坎呢? 时宜:还是自己太善良了,下次得改。 这次……算了,顺应本心吧。 在他要走出去前,还是认命的叫住了他,从药箱里拿出来一个瓶子递给他,并且对他说: “你所中之毒,我暂时还解不了,手头上没有现成的药,这个可以延缓毒性发作的药你先吃着。” 望月公子怔愣一刻,然后接过来药瓶呆呆地看着,久久没有说话。 他跟了这姑娘一段时间,知道她医术不错,但是她说自己中过毒是真的,还是故意吓唬自己的? 想着家里那群人,他接过药直接倒出来药丸,语气波澜不惊的询问:“这药要如何服用?” 时宜说:“一次一颗药丸,一天一次就可。” 望月公子看向时宜,拿出来一颗直接吞服下去后,才打听:“我中了什么毒?” 时宜:“一种慢性毒,我刚才给你把了一次脉,你这种毒我没见过,但是很像一种矿物质毒。你自己……不知道吗?”她不确定的问。 时宜啧舌,这人还真是倒霉催的,这种毒是长期少量积累下来才不易被人发现,要么是在吃的东西中,要么是在常用的东西中下毒。 反正肯定是亲近的人才能做到的。 “只不过这种毒吧不常见,我也只是怀疑,你可以再找其他善治毒的郎中验证一下,说不定是我误诊了。” 这种家庭大戏自己还是少掺和的好。 要不是知道他和天玑子是师兄弟,自己才不多此一举的告诉他,给自己招惹麻烦。 望月公子眼神幽幽似古井无波,对自己中毒的消息好像不是很惊讶的样子,他只是问时宜: “你能给我解毒的对吗?”虽然是问句,但却是笃定的口吻。 时宜想到他怀里的信,想来这个人不是第一天在自己身边了,说不定对自己的事情了解的不少。 他应该是知道自己会治病,他来这个房间应该是想自己找药来的。 只能说,这是拐弯抹角的真相了。 时宜考虑了一下,谨慎的说: “这可不敢打包票的,尤其是慢性毒,天长日久的,谁知道你中毒到底有多久了,身体的哪个器官被侵害了也不好确定,慢性毒最耗时间,最耗精力,还不一定能解干净,也许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所以,慢性毒没有完全治好一说。” 能保住命就是好的,关键就是后遗症不确定,矿物资毒有时候走神经系统,有时候走肌肉系统,有时候又走血液系统,反应出来的症状也是各不相同吗,这个才是最难办的。 你说你给解毒,可是解毒前人家还好好的,没有症状,或者只有轻微症状出现,现在你给解毒后,大量的后遗症出来,感觉是你越治疗越病重的感觉,那不是说不清了嘛。 所以,这种毒不好解是一方面,砸招牌是另一方面。耗费了大量心血最后人还不一定能活下来,容易自误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望月公子灿然一笑,对时宜说:“我相信你,你给我治病好吗?治疗成什么样子我都接受,治不好也不怪你,死了也是我命应当如此。”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推脱就不礼貌啦! 时宜无奈的耸耸肩: “你要是不怕我年纪小,给你耽误了,那就治呗!不过已经沉淀在体内的毒是非常难清理的,并且这种慢性毒药的后遗症也很玄幻,没有定数,我是真的没有把握。” 他看出来时宜不太情愿接她的诊,想着小姑娘的喜好,他又掏出那沓银票都放在时宜跟前。 他说:“那这算是诊金,你给我做解毒药后,我再付你药费可好?” 他不缺钱,何况要是死了,那些钱还不知道便宜谁呢?! 这辈子,他只是为了呆子做一件事,原以为是呆子欠自己一个人情,没想到反倒是呆子间接的救了自己。 没有呆子师弟的关系,自己是不可能来到这里,也不会认识他的红粉知己小神医的,那么自己中毒的事情也不会被她发现。 那么自己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了。 命运也有眷顾自己的时候,还真难的。 看来天玑子是自己的贵人啊! 以后对他要好一点,嗯!下次见到他不叫他【呆子】了,算是对他很好了,再多也不可能了。 时宜看着自己数过的钱,最终又到了她手里,但是不太情愿接这个诊是真的。 她把丑话已经说在前头了,他还是坚持要自己解毒,那还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是解诊呗! 好处是:这个一看就是个富二代,不差钱,诊金丰厚。 坏处是:这样的人背景复杂,容易招惹麻烦。 她讨厌麻烦。 时宜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偷药的小贼笑容特别的明媚,他张口就答:“我啊,人称望月公子,四海为家。” 时宜:这个名字虽然是和信封上的一样,但是怎么看都不像真名。 不过,他只是找我求医的患者,我也无须知道他的真名,何况他连家里住哪里都肯相告,要么是不想透露身份,要么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些都和自己无关,他的毒也是慢性毒,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看,还需要很多试验,毕竟矿物质那么多,还要逐一排查,这可是个大工程。 她挑明了说:“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为你解毒可以,但是你不可以给我带来麻烦,比如说你的仇人,或者是你的家人。 你的毒我只是大概有个猜测,需要进行很多次的验证,毕竟要确定是哪一种毒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这过程不用你做什么,只是每次试验需要你的血,所以,你不能离开我们太远,你可方便?” 救人可以,麻烦的人和事都不要靠近我们。 我们对那些东西过敏。 第194章 相处 望月公子保证道:“你放心!我在你们身边求医,一定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即便麻烦来了我也会负责给引走,绝对不会牵连你们。” 看在他答应的态度这么良好,时宜就勉强为他操心一下身体,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做。 她想了想,还是对玉衡真人说:“我们把他带到卫东的小院去吧,那里玄清真人也在,也许他能有更好的办法。即便没有,两个人想办法也比我一个人强多了。” 玉衡真让没意见,来京都这么久了,他也想念大师兄了。 不知道小院还是否建在,上次就是大师兄把房盖崩没了的,但愿回去的时候还能看见完整的小院。 他大师兄才是最不安全因素,难怪掌门师兄把大师兄管制的那么严格。 回去路上很悠闲,没有像来的时候那么赶路,时宜骑着阿三在路上晃悠,马车也慢悠悠的走着。 阿三长大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伙食太好,皮毛油亮,驴耳朵一边走路一边动来动去的,时宜看着好玩,没事就伸手去够阿三的耳朵。 阿三的耳朵很长,时宜伸手去摸哪一个,那个耳朵就会在她要碰到的前一刻往前倒去。 嗬呦!好神奇。 时宜和阿三玩的不亦可乎。 外面总能听到时宜【嘎嘎】的傻笑声,让听到的人也忍不住放松心情。快乐也是会感染周围的人的。 清秋趴在马车窗口看的高兴,也会跟着笑。 石头和柱子赶着马车跟在后面。 柱子是第一次离开师父这么久,心里很想念他,京都的事情办完了,和东家在几个酒楼吃了一遍。 没想到小东家在京都有那么多的酒楼,有的特色是专门吃热锅子的,有的酒楼却是点心最为出名,就像天香楼。 还有的特色菜是红彤彤的辣椒为主要口味的,就连面条里都不放过,放上红红的辣椒油那个滋味还真是特别。 每次他和石头都吃的热汗淋淋,痛并快乐着,他觉得这种东西寒冷的冬日里一定非常受欢迎。 酒楼的掌柜也说夏天是淡季,可即便是淡季酒楼里的人也不少,那要是冬天还不得爆满啊。 还有一个酒楼里面吃的是烧鸡,烤鸭,熏酱为主要特色的,这次回来他就给师父带了好些个熏酱肉,还有烤鸭。 师父年纪大了,这些熏酱的肉软烂脱骨,适合给师父和师叔们下酒,他把这些肉放在马车的冰桶里面镇着,不然不等拿给师父就该坏掉了。 烤鸭他最喜欢,他还学会了片鸭子,等回去了他就片给师傅吃。 他把东家一行人送到小院,然后他就快马加鞭的回山庄看师父,他想家了。 石头过去常常跟着商队跑,经常不在家,所以他出来这么久了也没想家。 石头爹: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清秋问石头:“快晌午了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咱们找个地方给东家休息,也该做点饭了。” 石头:“好,我看着点,有合适的地方咱们就停下休息。” 又向前行走了几里地后,一片开阔的草地看上去很平整,不远处就要走盘山路了,进了山路就没有合适的休息地方了。 石头果断的选择了这里埋火做饭,吆喝一声,前后的人都知道要休息了。 拉住马车,车上的人都下车活动,石头和柱子把马车牵到一边,给马喂草饮水忙活起来。 时宜走过来和玉衡真人捡些干树枝放在一起,一会儿要引火做饭。 清秋拿出来做饭的锅和一大堆食材,很有经验的放在一边,开始洗米做饭。 阿三自己跟过来,找些嫩草吃,没有走远,就在这片草地上,一眼就可以看到。 望月公子看着这群人如此默契,看来是经常出来,年纪不大都很懂事,都知道找点事情做,不像他,站在那里格格不入。 他觉得自己是应该做点什么,但是自己又不知道能做什么。 过去,他身边总是前呼后拥的一大群人,什么事情都是别人替他操心,他自己倒是没亲手做过这些。 这次出来身边没带那么多人,还都被他留在京都了。 时宜:还真是个少爷,不过好在他是花钱的主,也就是金主,可以忍受。 石头和柱子安置好马,也都过来给清秋打下手,人多好干活,一会儿饭香就飘出来了。 时宜把树枝折成短一点的柴火,玉衡真人问道:“你想吃山鸡吗?我好像听见鸡叫了。” 清秋:“我们有现成的烧鸡,不必去抓,太耽误时间。”本来就走得慢,再抓个山鸡摸条鱼的,还能不能赶路了。 柱子听清秋这样说,就到车厢里翻出来烧鸡递给玉衡真人,玉衡真人接过来,放在火上烤烤,加热后再吃。 望月公子无聊的只能望天了。 时宜:“望月公子你搬个石头过来坐,一会儿就吃饭了。” 望月公子举目四望,很快找到合心意的石头,搬到时宜跟前放下,乖巧的坐下等着吃。 时宜:…… 清秋很能干,左边火堆上的锅里饭都快熟了,右边的火堆上是一锅菜汤,加上一只烤鸡,今天的午饭就这样荤素都有了。 望月公子吃饭很赏心悦目,就是吃的精细,时宜盯着他的嘴看,望月公子都快咬到舌头了,这丫头看他干什么? 他不敢问,也不敢不让她看,万一是给他看病呢? 听说医术高超的人都有一些怪癖,现在自己的小命捏在她手里,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盯着他看。 他都不敢吃了,深深的怀疑是不是嫌弃自己吃多了。 时宜:“果然,他每次吃东西都嚼了三十次,这是规矩吗?” 望月:“你在数我……”吃饭嚼了多少下?这是什么恶趣味? 玉衡真人好笑的说:“你说你是有多无聊,人家是有教养的公子,吃饭喝水都有规矩,哪里像你这个野丫头做派。” 清秋,石头,柱子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望月,也想看看讲规矩的人是怎么吃饭的。 望月:这饭还能吃的下去嘛! 第195章 乌云 时宜看见望月的窘态哈哈大笑,笑得肆意,大家也都忍不住肩膀抖动几下,赶紧低头扒饭。 望月:你吃饭还这样大笑,不怕呛到吗你? 他没有被取笑的恼怒感,感觉时宜这样的玩笑后,大家都很愉快。 望月有一点明白这些人的相处模式了。 他好笑的摸摸鼻子,又给自己加了一碗饭。 卫东的小院里,玄清真人苦恼的走来走去,这个药他已经连续做了十多天了,出来的效果还是远远赶不上时宜那个小丫头做出来。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在医术一道上的自信心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没道理小丫头能做出来,他却做不出来呀! 玄清真人挽挽袖子,打算再一次的重新开始,屋外传来嘈杂声,还让不让人好好的搞研究了,这些人也真是的,三不五日的就来查询一番,就这些不带脑子的人还想找到东山王,他早就不在这里了。 玄清真人也是在卫东他们走了以后才知道,朝廷的东山王丢了,回想谢久那个皇亲贵胄的面相,不难猜出来这一天天的衙役满街乱窜的是在找谁。 就连他现在搞研究的这个僻静的小院都被翻找了多少次了,明里暗里的来过不计其数,可惜他们注定是一无所获。 卫东带着谢久在草原上自由骑马,商队整装出发了,他们终于迎来了返程,今次在外的时间比以往哪次时间都要长了些,因为探查矿石和安排赛马事宜耽误了不少时间。 不过这次的收获也是最大的,几种东家交代的急需矿石都找到了,他总算是不负所托,有了这些矿石工坊也不用总是因为缺少原料而总是停工了。 虽然所有商队都肩负着给工坊供货的责任,但是自己这队人马完成了任务,今年的薪资又可以拔高一大截了。 虽然他们商队的薪资已经是所有商队中最高的了,但是,赚钱谁又嫌弃赚的多呢! 商队的所有队员都很高兴,他们知道自己回去后就会有一大笔收益进账了,他们同意走这条生僻的商路为的就是多赚点钱。 要不是过去的日子过的太苦,谁愿意以命搏前程呢。 蝼蚁尚且贪生,为人岂有不惜命,若身无重担,区区碎银几两,又怎么会以命相搏。但凡选择跟着卫东的,没有人是因为愿意冒险来的。 家里要不然就是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要么就是年老的父母双亲待养,或者家中有人重病缠身,但凡有一点办法的都不会走这条路。 即便是东家给配备了全套的安保措施,身在险地与虎狼为伴,还要与虎谋皮,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反噬。 这种事情过去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吃这口饭的,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危险无处不在。 所以,在草原上每天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看上去是平静的大草原,一望无垠,骏马跑起来自由自在的,也许在某个洼地里就埋伏着打劫的匪徒。 无论是哪里,都有这样想做无本买卖的“聪明人”存在。 他们没有其他什么本事,或者是太懒不愿意自己出力每日被人奴役,反正能提起大刀的就有人以拦路为生。 因为这次深入草原腹地,这里的路来的时候也是第一走。现在要回去了,他们赶着马群迁徙,商队的骡马也都驮满了货物,所以走起来并不快。 卫东和谢久骑马跑在前边探了一段路,还要找好晚上安营扎寨的地方,这种地方最好要靠着水源,牲畜要喝水,人也要生火做饭,都离不开水。 他们放马狂奔,胯下的马都是这次胡巴给他们选来的千里马,耐力极好。 卫东骑的大黑马,就是红日部落取得冠军的那匹,这马高高大大的,性情很温顺,适合卫东这种近几年才刚学会骑马的新人。 对!他只能算是骑马的新人,过去他的家庭条件可没有骏马给他骑,他也是到了商队打杂的那几年才接触到马的。 马也是会欺负生人的。它见你不会骑,或者畏惧就更欺负人,尥蹶子把你掀翻在地是常有的事情。 卫东那时只是个文弱书生的样子,给他机会他都不敢骑,即便是被人扶上马背也是战战兢兢,这时候脾气不好的马就会使坏。 卫东是真真的吃了不少苦才学会的,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好笑,被高头大马的鼻息吓得不敢靠近,在当时学习骑马好像就是跨不过去的那道坎。 那时候的马要是有这大黑马的温顺就好了,他爱惜的抚摸马头,乌云也用马头轻轻的蹭着他,卫东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大黑马叫乌云,是它原来就叫这个名字,只不过现在是被他汉译过来的名字,这匹马深得他心,他决定以后都骑着它了。 那么乌云就不能用胡语的名字了,特别是到了自己国家后,所以他现在就经常叫它乌云,让马儿熟悉它新的名字。 乌云很聪明,卫东每次叫它,它都回应,它也很喜欢这个新主人。 谢久也翻身下马,他用手呼噜了两下自己的坐骑,与卫东相比就更显得敷衍。他的眼睛止不住的看向那个温暖的人,谢久看的有些痴了。 他觉得卫东这样的人,没什么人会讨厌他吧,脸上总是挂着笑,好像对谁都很友好,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 看见大黑马乖巧的蹭着卫东,他突然就觉得这破马有点不顺眼了。 敢光明正大的占卫东的便宜,自己都不能明着,只能是暗地里偷偷的占几下便宜,自己这待遇还不如一匹马? 嘿!这么一想,更生气了,不!是嫉妒! 还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嫉妒。 他想给那个不知好歹的乌云一鞭子,把它抽走,换自己去蹭卫东去。 哎!只能是想想,现在这个乌云是卫东的心头好,他要是敢当着他的面欺负这匹破马,估计卫东得气死。 算了……自己大人有大量!不和一匹畜生一般见识。 再说和一匹马争风吃醋也太跌份! 他这边心里编排乌云一百句,嘴上却一句也不能说出口。 憋屈! 第196章 算计才能活 乌云和卫东互动的画面很温馨,卫东始终没有不耐烦的情绪,反观谢久不断的把要凑过来的马头往外推。 卫东看见了,不赞成的说:“谢久,你要和你的马培养感情,这样才能增加你们之间的默契度。” 谢久:我只想和你培养感情和默契度,谁想和马培养。 不过,他听卫东的话,还是伸出手不太情愿的揉了揉马头。 他的马终于耐心耗尽,这是很么破主人,你看看你的对面,看看人家是怎么对待马的,你再看看你,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马也是有脾气的! 它突然对着谢久甩了一下头,让眼睛都不看它的混蛋吓了一大跳,还对着谢久甩了一个大鼻息,喷他满脸。 东山王愤怒的瞪着作怪的马:今晚就吃了这匹孽畜吧! 卫东把这一幕全都收入眼底,忍不住【哈哈】的笑出了声,乌云也马头上下摆动,看上去很像是嘲笑。 谢久白了自己的马一眼:看咱们被人家取笑了吧?你这个笨蛋! 那马也用大白眼球睥睨着谢久:你这蠢货! 卫东笑得快要直不起腰来,谢久用衣袖擦干净脸,也忍不住勾起嘴角无奈的笑了,跟在他身边自己都变成幼稚的人了。 以前,他是万万不会做出这样有失身份的事情的,如今这样挺好的,没有了身份的束缚他活得反而更自在了,随心所欲的活着原来是这样的感受。 还……真不赖! 他牵着自己那匹傲娇的马,走到卫东跟前,故意不满的看着他,卫东尽力止住了笑,要是肩膀不抖动就更好了。 他不讲究的用刚抚摸完马的手去摸谢久的肩膀,带着笑声说:“你看,不听劝的下场就是这样,胡巴都说了,平时要多和马亲近,它才更听话。” 不过,看着这匹马总是高傲的扬起头,这神情和谢久怎么那么像呢!都有一点点的傲娇的味道。 越看越像,卫东忍不住的又嗤笑了一声。 谢久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卫东一看不好,打着哈哈想要牵马后退想赶紧跑,结果刚一动作就被谢久给拉住,不怀好意的一把扯过来,卫东的身子被大力的扯进谢久的怀抱。 谢久反手就把卫东按在了柔软的草地上,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卫东反应过来已经被谢久压倒了。 卫东识趣的赶紧求饶:“谢久,我不是故意笑你的,你男子汉的气度呢?哈哈……不要……哈哈……” 谢久不听他的狡辩,一只手牢牢的钳制住卫东的两只手,另一只手伸到了卫东的腋下作乱。 卫东怕痒是他无意中发现的,今天就让他知道惹怒了东山王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卫东十分怕痒,小时候谢久就经常用这招欺负他,当然是在被卫东气狠的情况下,谢久小时候就不忍对卫东动手。 卫东也总在他的爆炸点上来回横跳。 谢久被他实在气着了就把卫东按住咯吱一通,每次都得咯吱到他拼命的道歉,不停的和自己说好话才能平息谢久的怒火。 今天卫东笑话了谢久被自己的马喷了口水,正好东山王前不久发现卫东十分的怕痒,今个儿就用这招整治他一番。 没想到和谢久小时候的做法一模一样,冥冥中自有天意。 卫东好话说了一箩筐,眼角都笑出了生理眼泪了,哄了这个不讲武德的人好久,谢久才堪堪收手。 他压在卫东身上不想起来,卫东却赶紧的推开谢久,害怕再遭毒手。 他起来后还退开几步,和谢久保持安全距离,不满的控诉:“谢久,我们都多大了,你还像小时候这般玩闹,不像话!” 谢久满不在乎的拍了拍身上的土,斜睨了卫东一眼,警告的明明白白的,下次要是再惹我,还会这样做。 卫东气呼呼的整理衣服,都被谢久那家伙把衣服扯开了,衣衫不整的像什么样子。 谢久却正大光明的看着衣衫凌乱的卫东,真有在这里就办了他的冲动,这里远离队伍,难得的卫东跟前没有其他人。 唉!可是现实是不可能的,也只能是望梅止渴了。 卫东身边总是被护卫和管事围绕,自己也就晚上睡觉的时候和他能单独相处一会儿,可是卫东很忙,即便是睡觉前也要处理很多事情。 何况他们的帐篷被护卫队的帐篷包围着,他并不敢对卫东实质性的做什么,卫东一个招呼身边马上能出现几十个人来。 他可不想丢脸,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要在卫东的心中占住位置,那么自己就必须得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不能人还没摸到就给吓跑了。 他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有耐心,过去自己虽然是个不得宠的皇子,但是自从长大后他想要的基本上都能马上得到。 毕竟,他又不是要整个江山,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从来不做不切实际的梦。 从小到大,他是第一次那么清晰的知道自己的心意:想要得到这个人。 这个意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牢牢的占据着他的内心,他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心,那么就只能步步为营的把人算计到手里来。 因为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想要什么是要靠算计的,他没有宠爱,任性是没有用的,没人会惯着他。 哭泣也没有用,没人会可怜一个没有价值的皇子的,他的眼泪没人心疼,他只能算计。 利用身边人和事,总能达成他的算计。 他要是不算计,很小的时候他就死了,根本不可能给他长大的机会。 人的很多技能都是被逼出来的,他不想悄无声息的被人弄死,他就要早早的体现自己的价值,让皇兄看见后他才能被重用。 被重用的皇子就有了价值,就不会死的不明不白了。 皇宫里面的孩子多,大概也是因为各种原因折损的也多吧,所以才不得不多生几个。 他是排在第十二的皇子,他的十一哥就是死的悄无声息的例子,一个从来不爱玩水的人,死在了湖里。 最后却被定性为湖边玩水不慎失足最后溺水而亡。 第197章 马匪 多荒唐!连他这个当时的小孩子都知道不是这回事,可是谁在乎呢? 十一皇子的娘比他娘的待遇好一点,位份高一点,可是放在宫里还不是垫底的存在,死了也就死了,没人在乎。 到如今还有谁记得那个冤死的皇子呢! 他们的父皇当时都不在意,还有谁会在乎呢? 十一皇子没了,父皇都没有过来看看这个短命的皇子最后一面。后事也是草草的办完了,根本没人真的伤心失去了一个皇子。 大概只有十一皇子的娘亲哭出来的眼泪是真心的,那些奴才……嗨!那些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自己现在已经很好了,虽然这次替皇兄办差出了纰漏,差点搭上性命,但是,遇到了卫东这个人应该就是老天对自己的补偿了。 不管是不是,他都认为是! 他前半生没几天舒心的日子,后半生如果有卫东相伴他想应该能很顺心,也能非常开心的吧。 卫东整理好了衣服,翻身上马,乌云高高的扬起蹄子,重重的落下后,响亮的嘶鸣,就像是对谢久的马发出了挑战。 谢久迅速也上了马,不然他怕这个坐骑抛下自己,不够它干出来的,别问他怎么知道的,他看一眼那马就知道它想这么做。 可不能给它这个机会,他还能让这个孽畜给耍了不成。 卫东的马已经跑远了,谢久的马还没等他坐好就开始撒丫子追去了,谢久差点被它给甩下去。 幸亏他的骑术很好,毕竟他是皇子,骑马是要从小就训练的项目,皇家有专供皇子皇女骑马的马场。 他打小马就骑的好,因为他喜欢坐在马背上驰骋的感觉。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快乐,如今看来就是为了他今日“追人”用的,他伏在马背上,配合马跑起来的节奏,为马儿节省体力。 骏马见主人懂事了,它也竭尽全力的追赶乌云,马儿的好胜心非常重,不一会儿就追到了乌云的屁股。 卫东往后侧脸看见了谢久已经距离自己很近了,他赶紧催促:“乌云!快跑,坏蛋追上来了,驾!驾……” 乌云渐渐开始持续发力,不愿服输的努力向前跑去,谢久在后边追得很紧,虽然一时还没追上,但也没有被落下,死死的咬住这个速度没有放松。 嗬呦!这是非要追上呀,卫东是不可能让他追上的,要不然再挠他痒痒可咋办,刚才说他坏蛋来着,这个小心眼的家伙肯定是听见了。 他拍拍马脖子,给乌云加油:“乌云!快跑!驾!” “哈哈……”草原上远远的就传来笑声。 躲在草丛中的人听见了,终于睁开眼睛,眼神中透出残忍嗜杀的血色。等了这么久,这个商队才姗姗来迟。 也好,就让他们多活了几天,早晚都是给他准备的。 他用嘴吹了一个嘹亮的哨声,草丛中悉悉索索的,时不时就有拔刀的声音传出来,他们做好狩猎的准备了。 卫东和谢久还沉浸在愉快的赛马活动中,谁也没发现有危险靠近。 哦!不!是他们在靠近危险。 等他们的马跑到这片长着高高茅草的地方,绊马索被埋伏在两边的人狠狠的拉起来,乌云看见了,高高跃起。 这个题它会,为了比赛,红日部落私下里偷偷的训练了很久,见到有障碍物乌云条件反射的就想跳过去了。 只要是跳过去了,红日部落的人就会给它好吃的,这个套路它熟! 两边埋伏的人傻眼了,不是!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呐! 不应该是疾驰的骏马被出其不意的绊倒吗?然后他们跳出来趁着摔倒的人没起来的功夫,下黑手赶紧补刀! 这马怎么还会跳的,并且跳这老高,这也绊不着啊。 后面的马听见了乌云的嘶鸣,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预警,也高高的跃起成功跳过了绊马索。 嘿!这给土匪头子气的,跳出来拿出弓箭就要背后放箭。 等他把刀丢在地上,拿出弓箭瞄准的时候,那两匹马已经跑出去很远了,即便是放出去了箭也没射着人,连马屁股都没碰着。 乌云还以为是比赛项目,跳过去后就很亢奋的跑起来,还一边跑一边“啾啾”的叫,谢久却是瞳孔一缩,预感到了危险。 他后背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是对危险的应激,自从他经历了上次的截杀后,他对危险的感知就异常的敏感。 他转过头看见了对他射箭的人,他飞快的扬起马鞭,催促马儿快跑,后边的土匪也都纷纷拉出来藏好的马,一个个的飞身上马,追着两个人跑远。 他们分成了两拨,一拨人跟着老大继续蹲守后面的商队,一拨人追赶跑了的两个人灭口,不然他们提前报信了怎么办。 听说这是个大商队,护卫可不少。 谁也不能破坏他们发财的计划,追出去的十多个人,对付两个人绰绰有余,土匪老大并没有多担心。 虽然他们的马会跳绊马索,那也不过是个侥幸,该死的还得死,这个商队这么有钱,这一票成了够吃三年啦! 土匪头子吆喝了一声,其他人又都悄悄的潜伏回草丛里,看人乌泱泱的起码也有百十来号人。 这么大的土匪窝可不多见,这里毕竟是草原,几个土匪和十几个的土匪倒是有,这一百多人的还没见过。 谢久想要喊住卫东,可又怕自己暴露,听见后面的马蹄声,得了!不用纠结了,卫东肯定也听到有追兵的马蹄声了。 果然,卫东一边策马一边转头查看,脸色大变,他大声的呼喊:“谢久,快过来,后面有土匪。” 谢久:…… 兄弟,你才发现啊,刚下绊马索你是真没看见啊,乌云跳那么高你就没想一想是为什么? 卫东本来还沉浸在不要被谢久抓到的紧张气氛里,结果乌云高高跃起好像是跳过去个什么,太快他也没看清就一晃而过了。 然后就听见许多的马蹄声,回头看见了一个个拿着刀的土匪。 他极快的平复心情,看见谢久离自己很近,他心稍安。 第198章 遇险 卫东在心里不断的安抚自己,他不能慌,他身边还有谢久在,不能把他陷入险地,自己可以应对的。 自从他选择走了这条最难走的路后,什么样的事情没遇到过,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每次都要遇到几次打劫的。 他从开始的慌乱,跟着护卫胡乱的拼杀,事到如今他觉得自己可以、也必须平安的把谢久全须全尾的带回去。 哪怕是他死在外面都可以,谢久必须不能有事。 他刻意放慢速度,让谢久的马跑到自己前边,然后他狠狠的抽了前面马屁股一鞭子,谢久的马嘶叫一声撒蹄子狂奔。 卫东向左边拉了拉缰绳,乌云立即按照主人的意思向左前方跑去,后面的人一看前面的人分开跑了,他们也马上就分成两拨人分别追出去。 谢久在马上一直冒寒气,他生气了,非常的生气,卫东竟然试图自己引开追兵,他怎么敢的。 他一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还想逞强? 送死还差不多! 谢久一边策马一边转头看着紧追不舍的人,他不能继续跑了,他怕跑的太远,一会儿就找不到卫东了。 那样卫东就更加危险了,再次回头确认是有六个人,自己要尽快的解决他们,然后再解救卫东会不会来不及? 他内心焦急,一个翻身假意是坠马,在地上翻滚几下就趴着不动了,后面的土匪一见高兴的直接大声嬉笑吆喝。 反正已经离老大很远了,没人管着他们,这么久不能出声真是憋死了。 他们“呜啊”的乱叫,也有人哈哈大笑,好像是已经胜券在握了,看见前面的人被追赶的坠马摔得不动了,这还能不高兴吗? 这个人是懂得给他们省劲的,一会儿看看他要是还没死就给他个痛快的。 他们觉得这就是对被抢劫之人最大的善意了。 谢久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即便是听见马蹄声已经是很近了他也没动,这要是那些马匪直接策马将他踩踏在马蹄之下,那么他马上就得被践踏而亡。 但是他没办法了,如今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他只能冒险选择近身战斗,速战速决,不然他怕卫东坚持不了多久。 他不能失去卫东,为此冒生命危险诱敌他也心甘情愿。 马匪老远就开始勒马减速,他们这么多人,对付一个摔下来半死不活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压力。 所以他们没有一个人担心出意外的。也是,自己这边优势过于明显,哪里需要小心翼翼的,不怕被其他兄弟笑话是胆小鬼吗? 这些马匪一个比一个猖狂,他们已经习惯看见所有见到他们的人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哪有人不怕他们的。 何况他们的老大还是个有野心的,不但打劫利索,这几年间兼并了好几个土匪窝,如今才有他们的规模,他们已经是这一带最大的寨子了。 平时并不会这么多人一起出来的,今天这是专门为了对付一个大商队特意做了万全准备的。 他们跟着老大已经在这里埋伏好几天了,就等着这只大肥羊落网呐! 大家嘻嘻哈哈的下马,一个汉子大剌剌的说:“猴子,你去给他补几刀,别没死透坏了老大的事,那就捅娄子了。” 他旁边的人嗤笑一声:“就这个怂货!看见咱们追他就能吓得马都不会骑的人,还能翻天?你也太小心啦!” “你知道什么?,咱们到底是后来的,还是小心谨慎些吧。”汉子解释了一句。 “你没看老大对咱们远远不如原来寨子里的人,还说什么一样的对待,出来前新抢来的那几个娘们,咱们碰都碰不着,那边的人就能天天的乐呵,妈的……”这个马匪嘴里不干净的骂来骂去的,心中怨气不小。 这时那个叫猴子的已经提着刀靠近谢久,谢久侧躺在地上,猴子觉得不太方便抹脖子,他想一刀就干完活,不想再多费事。 因此他先伸出脚,想把倒在地上的人踢躺下,露出脖子好下刀。 他一脚踢出去,谢久立即睁开眼睛,精准的一把握住猴子的脚脖子,狠狠往自己这边一拉,猴子失去平衡一下子就跌倒在谢久跟前。 谢久翻身单膝跪在地上,右手一拳打在猴子的太阳穴上,猴子当场毙命,身子软了,握在手里的刀脱手,被谢久一下夺了过来。 其他几个本来还在骂骂咧咧的人,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立即回身要从马背上把刀拿下来。 是的,他们根本就没拿刀,只有那个叫猴子的,下马的时候拿着刀,其他人根本就没想到谢久是装死的。 还有几个背对着谢久这边的,还没反应发生了什么,就见谢久几步越到跟前,左劈右砍放倒两个,生死不知。 谢久没有一丝停顿,回身右腿扫出去,踢飞出去一个要拿到刀的马匪,这个马匪远离马匹没有拿到刀。 谢久顺手抽了马屁股一刀片子,马儿受到惊吓四处奔跑,也带走了马背上的刀。 另外两个马匪抽出了马背上的刀,口里大喊:“妈的,砍死他!”就冲过来。 谢久眼神凌厉,抿唇一言不发,他对着这些人没有什么可说的,他要杀了他们,自己活下来才能有机会救卫东,他双手握刀,把自己的力量集中在双手上和马匪厮杀在一起。 几个回合后,谢久刀法越发急促且凌冽,他眼神坚定的盯着武艺最高的马匪,他要先解决掉这个人。 谢久跑了两步借力高高跃起,从上而下用力劈向对手,那人不敢硬抗,就地翻滚,滚出谢久的攻击范围。 另一个土匪趁机偷袭谢久,谢久身形敏捷地侧身躲开劈过来的大刀,手中的刀顺势挥出,与其中一名带刀的马匪交错而过。 刀刃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马匪怒喝一声,挥舞着长刀,向谢久猛扑过来。 谢久向后一跃,避开了马匪的凌厉攻势。 他的眼神冷静而坚定,寻找着对手的破绽。另一名带刀的马匪见势不妙,试图从侧面偷袭。谢久迅速转身,飞起一脚,将其踢倒在地。 第199章 混战 没有刀的马匪见状,心生怯意,转身想要逃跑。谢久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中的刀如闪电般刺出,准确地命中了他的后背。 双方对战最忌讳的就是怯战,明晃晃的逃跑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手,只能是死的更快。 解决掉这个马匪后,谢久再次面对两名带刀的敌人。 他身形一闪,躲开了对手的劈砍,同时手中的刀疾刺而出,在一名马匪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马匪吃痛,动作变得有些迟缓。 这个机会哪里能够放过,谢久趁机猛力连续快速挥刀,趁他病要他命!将其手中的长刀击飞。失去武器的马匪惊慌失措,谢久毫不留情地向下斜劈,结束了他的生命。 最后一名马匪眼见同伴相继倒下,心中早已经慌乱,但他知道不能逃跑,逃跑只会死的更快,于是他愈发疯狂地扑向谢久。 谢久灵活地避开攻击,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他看准时机,一刀抹了马匪的咽喉,结束了这场激烈的战斗。 谢久胸口剧烈起伏,他刚刚用尽全力,现在手有些抖,但是他没空休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耽误一刻卫东就危险一分。 谢久翻身上了一个土匪的马,其他的马都四散跑了,原地只有两匹。 他骑上一匹,又用刀片抽打赶走另一匹马,然后他头也不回的奔向卫东引走土匪的方向。 卫东你要坚持住啊,我来了! 卫东的乌云不愧是跑了冠军的马,它耐力非常强悍,后面的追兵气得要死,死命的抽打胯下的马。 卫东心中担心谢久,这些人没有全部都追过来,肯定是有人追了谢久,怎么办呢?谢久身上的伤不知道好没好透,万一被追上了可怎么办? 他努力的保持自己的镇定,心中下了决定,不能再跑了,即便是自己靠乌云的速度能脱身,但是谢久不一定能。 他不敢、也不愿意把谢久放在危险的境地,谢久上次就是差点死在他的眼前,他再也不要看见那样虚弱的谢久了。 他一手拿着缰绳策马,另一只手摸到腰带内侧,那里有些小东西,是东家给他们配备的防身用的。 他费劲的摸出来一个管状物,东西不大,也就有两个拇指的粗,食指那么长,握在手里并不显眼,他回头看了看追逐自己的马匪们,在自己身后二三百米的距离,还很分散,并不适合使用手里的东西。 他只好放回去,又在袖口的位置摸索了一会儿,解开束缚袖口的绑带,把袖子往上面拉了拉,并且扯开一条保险栓。 做好准备后他拉了拉缰绳,示意让乌云减速,乌云渐渐的放慢脚步,卫东吐出几口去,舒缓自己紧张的心情。 后面的马匪看见距离不断在缩短,开心的大叫:“他的马跑不动了,哈哈,快追!呜呼……”他们发出胜利的欢呼,好像是已经取得对手的人头了一样,兴奋的在马背上手舞足蹈的。 乌云终于停住蹄子,站立不前,卫东调转马头,与追过来的马匪正面相对。 卫东的心跳加速,紧张的手心里面全是汗,他第一次一个人面对这么多的匪徒,要不是担心谢久,他一定是先跑回商队搬救兵,大家一起来剿匪。 现在他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不能把谢久丢在这里,他努力的平缓呼吸,眼神坚毅,抬起自己的右臂瞄准跑在最前面的马匪。 他的右手臂上是东家给他们配备的袖箭,瞄准发射一气呵成,这种袖箭他们商队所有人都有一套,第一次出发前时宜给他们做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训练。 就是如何正确的使用他们身上配备的武器。 尤其是没有武功战力的卫东和各个管事,护卫队成员人家都有武功傍身,这些东西到手后几天就能使用的很娴熟。 他们这些不会武功的人就惨了,各种武器学习,那段时间被折磨的够呛,现在到了需要的时候才知道那时候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要不然今天他就是待宰羔羊,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现在他还有一战的底气,这些底气就是东家给自己的保命神器。 可惜自己身上并没有全都配备齐全,他被保护的太好了。 以前即便是遇到土匪也都被护卫队给解决掉了,没有活着的土匪能跑到他的面前,以至于自己有些懈怠,没有把所有的保命的东西都带上。 他发誓这次回去后,只要是能活着回去,以后一定把所有的东西每天都带在身上,再也不嫌弃它们碍事了。 随着他的袖箭射出,第一个马匪中箭落地,射没射中要害不知道,反正是从马背上掉下去了,马儿自己还往前跑,后面倒地的人没有站起来,生死不知。 后面的马匪见状一边策马一边也都纷纷抽出武器,基本上就是长短不一的刀。 毕竟只是土匪,还能有什么好的武器,能砍死人就行了,他们通常就是以多欺少,出其不意的砍人。 弓箭整个山寨也没有几把,都在大当家和几个首领手里,他们这些小喽啰哪里来的弓箭,那东西很贵的,他们当初要是趁一把好弓箭的银钱就不用落草为寇了。 实在是没有钱,没有地,没有牲畜,啥也没有了才出来做土匪的,能杀死别人抢来的东西也是今日有酒今日醉,没人想着攒钱买个趁手的家伙什。 要是那么会攒钱也就不能穷的叮当响了,所以这几个人当中一个有弓箭的也没有,这就给卫东得以发挥的空间。 他一击即中,大大的鼓舞了自己的信心,他又瞄准射箭,袖箭一共五支箭矢,对面追过来的却有七个人。 他保证百发百中也只能消灭五个敌人,何况他没把握百发百中,但是已经被逼到如此境地也顾不上其他了,他要做到的就是把这些该死的家伙都送到地狱去。 “咻咻……”几支箭都射出去了,袖箭空了,但是对面只射下来三个人,加上最早射中的那个,已经有四个人敌人落马了,还有三个人举着大刀向他杀来。 第200章 疯魔的人 他调转马头往谢久的方向跑,乌云越跑越快。 但是刚刚发射袖箭时耽误了时间,后面的人也已经追到跟前了,他们的大刀胡乱的砍向卫东,卫东一边策马一边躲避,险象环生。 好在乌云一点点的在拉开距离,马匪着急了,有一个人把手里的刀脱手射向卫东,卫东看见了飞驰而来的刀,用力向乌云左侧趴去,成功躲过飞来的刀,但自己躲得太急失去平衡差点掉下马去。 好在通人性的乌云特意向左稍稍调整了方向,给了卫东找回平衡的机会,重新爬回乌云的背上。 卫东趴在马背上喘着粗气,刚刚差一点就小命不保,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他用手抚摸乌云脖子根,感谢它救了自己,乌云嘶鸣一声不停的奋力奔跑。 卫东微微侧头看向后面,三个土匪两个手里拿着刀片子呼喝着紧追不舍。 看来还得想办法,光这么跑可不行,万一这三个和追谢久的匪徒合到一起,那么对他和谢久的威胁更大。 只能再次用自己做诱饵了,他一点点的坐直的身子,好像给对手立着一个触手可及的靶子,马匪中又有人按捺不住,把刀甩过来,希望飞刀砍死前面那个怎么也追不上的人。 可是手法太差,好歹第一个人的飞刀是真的差点砍到卫东,而这个人的刀直接飞偏了,卫东高兴极了,有兵器和没有兵器的威胁是不一样的。 他希望剩下的最后一个拿刀的也能把刀丢过来,可惜敌人也不都是傻瓜,看见两个同伴手里的刀都失手了,最后一个人没有要飞刀的打算。 卫东心道可惜,只能另想办法了。 乌云不知道蹄子踩到了什么,身子晃了一下差点就连人带马的栽倒,卫东就势往地上一滚。 由于他经验不足,没有找好调整好姿势,他清晰的感觉到了着地的肩膀一声脆响,可能是骨头骨折了,随之是一阵剧痛传来,他半天没爬起来。 几个马匪跟得很紧,乌云没有摔倒,一只马腿似乎是崴到了,有点瘸,乌云没有停下来直接跑开了。 那几个马匪的马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停下来的,之前追赶卫东都是全速奔跑的,现在也只能让马由于惯性向前冲一段路才能完全停下来。 等他们掉转马头,再跑过来得用一小会儿的时间。 卫东就用这点时间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他的左肩膀一阵阵的疼痛席卷而来,他感觉到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他用力咬了自己的舌尖一下,刺激自己不能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晕倒,他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调整呼吸,努力睁开眼皮看着跑回来的敌人。 三个马匪放慢马的速度,不着急跑过来,毕竟这个人刚才可是用袖箭来着,谁知道他还能不能再射出来几箭。 所以他们小心翼翼的慢慢骑马靠近,看见地上的人似乎是要站不稳的样子,看来跌下马受伤了呀! 几个人都咧开嘴开心的笑起来,拿着刀的马匪还大声的说:“跑啊!你不是挺能跑的嘛!跑啊!妈的,害得老子追了这么久,你他娘的倒是接着跑啊。” 卫东甩了甩脑袋,看着他们嗤笑一声,不屑的道:“一群杂碎!” 嗨!这给三个马匪气的,死到临头了不求饶还敢骂他们,三个人骂骂咧咧的纷纷下马,打算好好的教训一番这个混蛋。 卫东慢慢的后退,手里握着最初拿出来的那个管子,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了,他必须要一击必中,不然等着他的就是不得好死了。 自己就是要故意的激怒他们,要他们一起过来,不然手里的这个小东西可是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卫东继续挑衅:“有本事就一起上啊,看看咱们谁先死。”反正不是自己死就是他们死。 决一死战的时间到了,不知道谢久有没有脱险。 三个马匪拿刀的站在最中间,其他两个人分别站在他的左右两边,他俩落后一步,本意是让拿刀的人上去结果了这个人就行了。 看着步步靠近的土匪,卫东站稳后就那样沉静的看着对面要来取他性命的人,他……笑了。 三个土匪吓了一跳,这种时候你说你跪地求饶还差不多,你他妈的笑什么?怪瘆人的。 卫东刚要按下按钮和马匪们硬刚,无论死活就这一下子了。 就在这时听见马蹄声音传来,马匪们侧头看向来人,卫东这时却不敢有一丝的走神,他怕马匪的大刀随时会劈过来。 他只有右手好使,却因为疼痛带着整个身子颤抖不止,他只能是极力的克制抖动,想要稳当的除掉眼前的匪徒。 现在有马蹄声传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马匪的援兵,如果来的还是马匪那就糟糕了,自己的这个东西不知道能不能放倒这些人。 马上的人是——谢久。 他看见卫东被三个马匪包围心中急的不行,他不能减速,他怕自己来不及便使劲的抽马快跑,来到附近后自己直接从飞快的马背上跳下来,借力踹飞出去一个。 反手一刀砍向拿刀的那个马匪,那人拿刀格挡被谢久的大力气震得虎口发麻,手中刀险些脱手,他立即双手握刀,迎战谢久。 两个人刀对刀的使劲砍,都已经砍出来火花了,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谢久直到现在心还在胸腔里疯狂的蹦跶,吓死他了,差一点!就差一点,他的卫东就被人给杀了。 在他的视角看见的是卫东已经是马上就要被人砍死,卫东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了,站在那里乖乖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他用尽全力挥刀,疯狂的砍杀这几个要害死卫东的人,拿刀的人已经被他砍了至少五刀了,他还不停的砍过去,血液飞溅,喷洒的到处都是。 没拿刀的人被这一幕吓傻了,反应过来扭头就跑,谢久踹倒眼前肯定是活不成的马匪,提着带血的刀就追逃跑的那个马匪。 结果那个马匪被杀红眼的谢久吓得腿脚不好使了,没跑多远就被绊倒了,谢久飞身赶到一通乱砍…… 第201章 受伤昏迷 卫东看着疯魔的谢久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他想告诉谢久那个人应该、可能已经死了,不用再砍了。但是他的喉咙里像是被塞了棉花,怎么使劲也发不出声音。 只能伸出颤抖的右手艰难的向着谢久那边,想把他叫回来…… 可就是说不出话来,也挪不动一步,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样。 他急得满头大汗,也不知是不是肩膀的疼痛让他坚持不住 了,一阵眩晕感传来他向后摔去。 谢久似乎是感觉到了,立即反身扑了回来,大喊了一声:“卫东!”一把接住了即将落地的卫东。 卫东艰难的撑开眼皮,嘴唇颤抖想说话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努力的想抬起自己的胳膊,想要安抚一下谢久都已经做不到。 这时他看见谢久背后一个马匪缓缓的举起带血的刀。 卫东睁大眼睛,用尽全力撞向谢久,谢久被他撞的躺倒在地上,也看到了挥过来带着杀气的大刀,卫东反身压在了谢久身上,用自己的后背替他抗下了这一刀。 卫东闷哼一声,眼睛缓缓闭上,彻底昏过去了。 谢久怒气再次上头,他轻轻的推开卫东,拿着那把满身是血的大刀疯狂的向偷袭的马匪砍去。 他恨死自己了,那个被自己第一个踹飞的马匪竟然没有死。 自己为什么不把他彻底杀死了,居然让他找到机会捡起死了的马匪的刀,来伤害卫东。 都是自己的错!他都已经赶过来了,竟然还让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伤害了卫东,自己真是太没用了。 无尽的挫败感蜂拥而至,谢久急需要宣泄这股怒火。 这个倒霉的马匪就成了唯一的目标,他被发疯的谢久一刀又一刀砍的浑身是血,最后死了还被谢久砍了好几刀才作罢。 看着不知生死的卫东,谢久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怪他啊! 谢久飞扑到卫东的身前,用手去探他的鼻息,好在还有热气呼出,谢久的憋着的气才被他长长的吐出。 他抱起卫东,翻身上马,他要赶紧赶回商队报信,弄死这些该死的杂碎。 不管这是个怎样的势力,他都必须消失,没有人伤害了卫东还能给他存在的理由,他紧紧的抱着卫东,策马狂奔。 不久他就回到了商队大队伍中,当然是没有走来时的那条路,因为他知道路边上肯定还有埋伏的人。 商队护卫队看见被抱回来昏迷不醒的卫东,惊吓的都慌了手脚,这卫东掌柜是他们的头儿,头儿被人伤害了那还得了? 护卫队的队长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谢久用嘶哑的声音大体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他们的经历。 护卫队长对于处理路上出现的这些匪徒很是娴熟,知道有人要埋伏他们,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又有人想打他们商队的主意,还以为道上的匪徒都长记性了,看来还是有不怕死、不信邪的人,那么就要让道上的人都好好看看,招惹他们商队会有什么下场! 这些不长脑子的混蛋! 护卫队所有人弓箭上弦,内里都穿上软甲,外面携带整理好的装备,翻出来他们的保安旗帜,小管事们排兵布阵,有人带队剿匪,有人调度护卫保护商队安全。 所有人都井井有条,极短的时间就已经做好准备,作战的护卫队已经拿着武器骑着战马准备出发了。 谢久要是这时候还能平心静气的观察一定会叹为观止的,这速度比军队都强上不少,可惜他现在全身心都在卫东身上。 他抱着卫东放在他们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商队里的随行郎中已经背着药箱来到床前,他小心的给卫东把脉,然后…… 郎中呼出一口气,对谢久说:“不必太过担心,卫掌柜他受的伤不轻,但是却没有性命之忧。” 谢久:虽然这也是他希望听到的,但是他怎么就这么怀疑这个郎中医术不行呢?卫东被砍了一刀,他竟然说无性命之忧? 谢久怀疑的眼神太过明显,郎中想装做看不见都不行,他只好继续尽职尽责的说:“我要把掌柜的衣服脱下来,帮他检查一下他的外伤,你给我搭把手吧。” 结果是郎中插不上手,谢久自己给卫东解开腰带和衣服,卸下手臂上已经射空的袖箭。 谢久解开袖箭的暗扣,心想应该是这个东西帮助卫东除掉了大部分的马匪,给他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这袖箭做的还真是精巧,是个好东西。 以后他也要卫东给他配上一个,他身上也要随时带好武器,不然拿什么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今天就是吃了没有武器的亏,不然自己能更快的解决麻烦,更早的找到卫东,也许后面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解开里衣时才看见卫东的左肩膀紫红一片,并且已经高高的肿起来。 郎中赶紧上前用手指按压触诊了一番,他皱着眉头说:“卫掌柜的左肩膀骨头怕是裂开了,这地方可不容易骨裂,他是落马了吗?” 郎中猜中了部分真相,谢久抿着唇没吭声,他不知道卫东在他没来之前就已经受伤了,落马摔的吗? 乌云应该不会故意摔他呀!明明它就很喜欢卫东。 那么是卫东自己选择跳马了吗? 是什么逼得卫东如此冒险呢? 谢久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和自己当时一样担心对方的心情,是不是卫东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想要早点找到他才出此下策的? 一定是的!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在心中,就会反复的自动印证自己的猜测。 乌云要是想带着卫东逃跑应该是能做到的,土匪的马和乌云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没道理卫东会被他们那么轻松就追上。 何况过去那么久了,卫东离自己的距离却不是特别远,这也不符合乌云的速度,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卫东走了回头路。 他要来找自己,所以他没有想逃跑,没有找救兵,他怕来不及赶回来救谢久,所以他自己拼命和马匪周旋。 这个笨蛋,平时不是很精明的吗? 第202章 软甲 他一个没有战力的渣渣,是如何绞尽脑汁的除掉了那么多的对手的? 就凭这个袖箭? 谢久拿起袖箭仔细的观察,发现只有五支箭矢,马匪那么多你就凭借这个明显是杀不死全部的敌人。 那他还要往自己那里跑,就这么害怕自己出事吗? 难道我这个“谢久”就值得你以命相搏吗? 他很难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信念,明明卫东对谢久就不是情人的情感,只是又超出了友情的界限。 这就介乎于比友情多一点,但又不到情人的距离。 就这种关系也值得他如此不顾一切吗? 遇到卫东这样的人还真是三生有幸! 东山王一方面心里感动的不知该怎么形容。 他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为他拼过命!这种感受是他从来也没有体验过的,非常的陌生,但却又该死的非常眷恋这种陌生的感觉。 另一方面他心中又隐隐的担心,因为卫东的这份心意付出的对象是【谢久】,可是他却不是真的【谢久】。 他再一次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十分妒忌那个忠心的影子。 他拼命的压制这种感觉,忽略心中的嫉妒的情绪,无论从哪方面论,自己都不可以对自己忠心的属下有这种情绪。 他毕竟是为了保护自己而送了命的,自己只能感激他,必须感激他,否则自己就糟蹋了谢久的忠心。 所以每每看见卫东对自己百般呵护,他就感觉甜蜜中又夹杂着一点苦涩,总是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全部的好心。 这份温情也是他人生中最稀缺的一部分,让他放弃他又万万舍不得,只好这样纠结的拧巴着。 谢久解开卫东的衣服给郎中看诊,自己收拾他刚刚脱下来的衣物,发现卫东的衣服里有一件熟悉的小衣,总是看见他穿在外衣里面。 谢久一边叠衣服,一边心情低落的对郎中说:“他背后被砍了一刀。”他有点不敢去看那个伤口。 那都是卫东为了自己才被砍的,他心里被自责填满,沉甸甸的难受。 郎中听着他嘶哑的声音,想起来这个人一直哑着,东家经常让自己给他煎药,这是好了? 长时间的不说话,难怪声音这样低哑难听。 郎中给卫东肩胛骨到肩头那里涂满了膏药,将卫东稍微的立起来一点,看见背后只有一道红肿的痕迹放下心来。 他又轻轻的将掌柜放下,安慰那个不敢过来看一眼的人:“放心吧!掌柜穿了软甲,一般的兵器是伤不了他的。” 谢久心想:你不用安慰我,那么一刀,后背不知道得伤成什么样呢,穿了……穿了什么? 他猛然回头,不解的看着郎中,郎中也不解的看着他。 郎中: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谢久放下手里的袍子,几步走到床边,小心的扶起卫东,光滑的后背整个显现在谢久的面前。 谢久不敢置信的用手去抚摸那条长长的红痕,这是那刀留下的痕迹? 就这?连皮都没破,只是红肿了一道杠? 他对上了郎中目光,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小心的把卫东放下。 他以为卫东后背会留下一条血肉翻飞的刀伤,没想到就这!是有点小题大做之嫌。可是,不对啊?卫东是被砍了才晕倒的。 难道卫东是被吓晕的? 胆子这么小,还要逞能! 一边责备一边又感觉甜蜜蜜的是什么鬼! 他赶紧摒弃脑子里面那些杂乱的想法,让自己理智起来。 郎中说卫东穿了软甲? 谢久又拿起卫东的衣服,看见外袍上的确是刀割出来的一大条口子,内衣上却没有,内衣和外袍之间只有那个熟悉的小衣了。 这个小衣竟然就是郎中口中的软甲? 这个软甲也太不像“软甲”了吧,更像一件普通的小衣,他天天都看见卫东穿,却不知道这个竟然是刀枪不入的软甲。 他见过皇宫里那件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比这个厚十倍都不止,卫东手里的东西总是很【神奇】,这么薄的软甲竟然就扛住了那么危险的一刀。 这简直就是救命神器啊,谢久爱不释手的翻看它神奇在哪里?看来看去也就是个普通的小衣嘛! 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一定是不会相信。 郎中见到谢久对软甲爱不释手,翻了个白眼,他说:“这有什么稀奇的,我们商队的所有人都人手一件啊,你这是少见识了不是。” 谢久惊讶的转头看着郎中,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人手一件,你当是普通的衣服呢?郎中又见到谢久这种好像自己说的话是吹牛,不可信的样子。 郎中也是有脾气的,他较真的道:“不要质疑我的话,咱们这个商队啊走的是最危险的路,当然要有足够的保命措施啊,不然有几个人敢来这里的。” 见谢久还是不太信的样子,他把最后一根针插到卫东身上后,站起来扯开领口,露出来一摸一样的小衣给谢久看,还神气的抖了抖。 他小声的说:“当然了,也只有我们这个商队才有这东西,这是个精贵的东西,可不是银子能买来的。”得意洋洋的样子,与有荣焉。 谢久彻底无话可说了,他转头看向卫东:你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在我以为很了解你的时候,总是又惊奇的发现我只是了解一点点。 郎中见他不再质疑了,整理好衣服,拍了谢久一下: “不用担心,卫掌柜会好起来的。”看谢久目不转睛的看着掌柜,他以为谢久是担心掌柜的安危。 谢久点了点头,把卫东的衣服叠好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他起身出去了。 既然卫东没有生命危险了,那么自己就要给他报仇去了。 护卫队已经出发了,他出来时只见到了队伍的尾巴,远远的能看见,他赶紧随手拿了商队的兵器,一把雁翎刀,翻身上马追了过去。 其他人看见了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个人是掌柜非常重视的人,平时都放在身边的,掌柜和他出去受伤了,他要去给掌柜报仇合情合理。 第203章 找到马匪 看他那个杀气腾腾的样子就知道了,理解! 留下的人都在忙着自己手上的活,原地休息造饭,前边护卫队清理道路去了,回来肯定都饿了,今天得吃点好的给他们补补。 谢久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追上了护卫队,看见他们分成了三个小方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共同推进。 谢久追上护卫队的队长叶清风,他和叶清风的马齐头并进,对他说:“在洼地那块的草丛里有埋伏。” 叶清风看见他直皱眉头,心想你不看守在卫掌柜跟前跑来干嘛? 他问了一句:“卫掌柜如何了?” 谢久沉默了一下说:“郎中说他无性命之忧。” 叶清风这才放心,再看谢久也就没有那么排斥了,既然掌柜无事了,那么谢久过来就很好理解了。 他是来替掌柜报仇来的。 既然大家目标一致,那么就一同杀敌呗。 很快就到了土匪埋伏的那个洼地,长长的茅草随风轻轻摆动,叶清风一个手势所有人都减慢了速度并且慢慢的停下来。 叶清风一摆手,他喊道:“弓弩手准备!” 跟在他跟前的这个小队,所有人都把弩箭拿在手中,对着茅草的方向瞄准。 “放!”随着叶清风的话音落下,“咻咻”的箭矢飞出去的声音不绝于耳,然后就听草丛中传来“啊!啊……”的声音。 但是谢久却皱起了眉头,这稀稀拉拉的声音不对劲啊,人好像太少了点。 谢久赶紧把自己的疑惑告诉叶清风,叶清风抬头四顾,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笑着说:“不必着急,一会儿就都跳出来啦。” 谢久也顺着他的目光在这条路附近观察,果然这里是洼地,不远处就是高岗,那里也适合埋伏人手。 只是既然叶清风已经知道了,为何还如此淡定,就不怕被人包了饺子? 叶清风对左右两边的人吩咐一声,队伍就被人带走一部分往前方跑去,一路上看见有高草的地方不管有没有人都往里面放几箭。 不一会儿有人下马,拿着刀开路,把碍事的茅草都用刀给削开,后面紧跟着拿着弩箭瞄准的人。 看见人影就发射,不管死的活的,一点也不珍惜箭矢,财大气粗的样子。 谢久看着连发的弩箭眼冒精光,这武器好先进,竟然是连发的,他们军队里都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难怪叶清风有恃无恐的样子,马匪和这样的东西碰上,死的一定是马匪呀!没有任何悬念,这就是实力上的碾压啊。 不过,这东西卫东怎么会有?在哪里买来的? 越品越不是滋味,越细想越心惊胆战。 细思极恐啊! 但是结合卫东的为人又不像是个有野心和有异心的人。 可是这弩箭相当于军备武器,卫东显然已经逾制了,不过结合郎中说的话却也能理解,毕竟这条商路的确是危险重重。 这条商路带来的价值又那么的诱惑人,即便他是皇子都感觉挡不住这么大利益的诱惑,更遑论普通人。 但是能拥有这么多军备都不具备的武器装备的人还是【普通人】吗? 他的心不安的砰砰乱跳,卫东,我能相信你吗? 虽然东山王自己没有坐江山的野心。 但是他却害怕别人有威胁他们家江山的做法,即便他父皇再混蛋,可是皇家的血液让他固执的认为天下就该是他们家的。 这也符合他所在环境培养出来的思想,所有的皇家子再斗,江山也是从这个皇子到另一个皇子的手里。 总体来说没有脱离他们家宗族。 但是卫东……可不是他们家的人。 即便自己想把卫东据为己有,成为一家人,可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并不敢真的挑战宗族礼法。 所以,他的心中还是有底线的,这个底线就是皇家地位不可动摇。 那么卫东的武器如果只是为了他自己的商队,无可厚非。 只要他不参与皇家派系就行,自己也会暗中保护他的利益不受人侵犯。 那边护卫队清扫出来十多个马匪的尸体,谢久心中却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抉择,最后决定好好探查一下卫东的底细。 他觉得自己又看不懂卫东了。 护卫队长叶清风看着被拖出来的马匪,啧啧舌:“就这几个?” “附近没有了,就这几个!”一个护卫抱拳回话。 叶清风也不是很在意,坐在马背上不急不忙的说: “那就再找一找吧!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要埋伏咱们的不可能就这几条杂鱼,一定是还有其他人。” “是!”护卫五个人一小队,向几个方向分散出去。 不一会儿远处就传来一声爆竹的爆炸声音,叶清风嘴角勾起:“看来是找到了,出发!” 所有人都很默契的向传来声音的方向赶去,那里已经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谢久一到现场就看见了那个背后射箭的人,他认识这张脸,就是这个人想在他和卫东背后下黑手的。 他抽出雁翎刀,也不废话,冲着那人就砍过去! 两个人交手打得异常激烈,都是奔着砍死对方的架势。 一个护卫挠挠脸问队长:“咱们要不要帮忙,他这么拼命干嘛?我们一箭就可以射死那个马匪。” 叶清风嘴里叼着一根草,不太在意的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懂不懂?他在报仇,你这时候帮忙他不会感激你的,除非他打不过。” “哦……”护卫长长的哦了声,就安心的看戏了。 地下的马匪被弩箭几波扫射已经没几个完整没受伤的了,除了和谢久拼命的人,其他人死的死,伤的伤,满地狼藉。 这个马匪本身的刀法不错,但是谢久越打心越惊!因为这个马匪用的刀法里有他们军队刀法的影子。 虽然不全是,但是里面有很多个招式都是军队杀敌用的杀招,要不是自己本身也会这套刀法,很可能就被他给暗算了。 毕竟这套刀法就是纯粹的杀人技! 谢久眯了眯眼睛,他还一直以为这个人的目标是卫东的商队,但是现在看来说不定这祸事是自己招来的。 第204章 碾压 现在只有自己和军队能直接扯上关系。 虽然他刚刚担心卫东与参与皇家争斗,但是他又清楚的知道卫东应该没有参与的条件。 自己的怀疑,只是以防万一! 卫东的生平往事都和自己说过,无论是经历和时间都与那几个有野心的靠不上。 他最知道皇家底细,因为他本身就是皇子。 还是帮皇兄暗中监管那几个不省心皇子的司典。 司典这个职位是新皇登基后才设立的专门监察皇子的机构,他就是第一任的司典。 因为是第一次设立的职位,对于如何监察皇子的不法行为并没有可以借鉴的经验,所以东山王都是自己摸索着进行,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可以说是现在的司典只是有个模糊的框架,具体该如何做都看东沙王个人的意愿,而他又是个不太愿意主动找事的人,所以司典现在就是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至于皇帝为什么要启用他做司典,大概是东山王在所有皇子中最没有威胁,也最不显眼。 所以那个皇子对东山王都不会设防。 出其不意才能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信息,才能查出来别人查不出来的东西,可惜东山王实在不是个勤勉的。 不知道他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就很懈怠。 皇帝也没苛责他,大概是也不愿意对自己的兄弟动真格的。 东山王他本身并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以前发现和几个皇子有些勾连出格的朝廷官员,他都是亲自带人去清剿的,杀人这种事情更是从刚成年的时候就开始做了。 但是刀口都是对着外人,对自己的兄弟他还没有、也不愿意亲自动手,即便这些兄弟没几个人真的对他有兄弟情。 他的手上沾染了很多人的鲜血,他从来都不在意。 他的信念就是谁也不能试图破坏朝廷法理纲常,即便是血脉相连的皇家子弟也不行,只要是查实了他一定会把这个皇子的罪行交给皇帝,最后由皇兄做出判决。 他就是这样矛盾的人,一方面对自己的兄弟们没有多少兄弟情,一方面又不愿意与他们正面为敌。 也许就是嘴里不在乎什么亲情,其实内心里又十分渴望被认可,被爱护的亲情能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现在战斗的是谢久,这里可没有东山王,他要为自己和卫东讨回公道,报仇这件事就是要趁早,晚了就不解恨了。 谢久转眼间已经和马匪过了几十招了,一个跳跃从上至下狠狠的劈下来,商队的雁翎刀生生的把马匪的大刀拦腰砍断。 马匪从左胸到右腹部被刀尖划出长长的口子,鲜血一下子就湿了衣衫。 马匪被砍倒在地,用断刀当作拐棍杵着上半身才勉强没有倒下。 谢久嘶哑的开口:“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谁让你们来埋伏的?” 马匪斜着眼睛看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没有开口。 谢久一个飞踢,马匪断刀被踢飞出去,马匪也被踢飞三四米远,谢久拎着刀脸色沉沉的盯着马匪。 一步一步走过去,“你如实说我给你个痛快,不然我一定会让你求生无门、求死不能!” 马匪吐了一口血沫子,呵呵的笑起来,他说:“你想知道我偏不说!”主打就是不让你顺心我就开心。 谢久也不废话了,到了他跟前雁翎刀尖瞬间就扎进马匪的大腿,马匪眼睛瞪大,大叫出声:“啊……” 叶清风跟前的护卫直啧舌:“啧啧……真狠啊!这个混蛋也是,死到临头还找不痛快,招惹他干嘛?” 叶清风呵呵直乐,叼着的狗尾巴草一晃一晃的,他看地上还有几个受伤没死的马匪,对身边人说: “你去找几个舌头,分别审一审,既然他想知道你就给问问,这次的事情是有点不寻常。” 小护卫应了一声,带着人把没死的马匪带走了,不一会儿就传来惨叫声,叶清风摇摇头吐槽:“还有脸说别人下手狠!” 谢久一脚踩在伤口上,用力的捻动,马匪疼的浑身颤抖,脸上的肉都一抽一抽的,他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我……说……” 谢久抬起脚放下来,站好了看着马匪,等着他的交代。 马匪抽了一会气,说:“我要是告诉你是一个牧民告诉我的,你信不信。” 谢久没吱声,但脸上摆着【我不信】的神色。 马匪没了之前的骨气,他看出来了这个商队根本就是不在乎他的死活,不怕杀人!他只能认栽,同时心里也恨极了给他消息的人。 他坦白说:“那个牧民是被我的手下无意中抓到的,他怕我们杀他,就说可以告诉我们一个有用的消息,用这个消息换他的烂命。 我一看他身上也没有什么油水就答应了,他告诉我有一个大商队这几天要从这条路返回,让我在这里守株待兔就行。 我们寨子人多,想要一次大买卖够吃够用的机会并不多,他说你们不但是有马群,还带着宝石,金银,丝绸,香料好东西整整一个车队。 所以我就心动了,派人跟着他到你们商队附近踩过点,他说的情况和你们真实的情况八九不离十,那么大的车队谁看了不眼红。” 谢久问:“那个牧民呢?” 马匪头不屑道:“跑了。” 谢久:“你是谁?如何会军队里的搏杀刀法?” 马匪头震惊的猛然抬头,看着谢久问:“你怎知那是……” 谢久不耐烦的拿刀要再给他开个洞,马匪赶紧阻止: “哎,我说,我说……” 这个人脾气太急了,马匪不愿意被人再扎几个窟窿,便原原本本的交代了。 他本来不是这里的人,他原本是边城的军汉,但是不幸被一件事情卷到大人物的争斗中,和他在一起的兄弟们都死了,只有他侥幸重伤却没死,翻在暗沟里躲过一劫。 他知道边城军是回不去了,因此就往外跑,到草原这边讨生活,他一个汉人没有钱没有依靠在草原里吃尽了苦头。 被逼急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 第205章 俘虏 后来,他凭借着敢杀人的狠劲,被擒获他的土匪头子看中,把他收入麾下,渐渐的他在土匪窝里站住了脚跟。 之后土匪寨子之间发生了几次兼并,他所在的土匪老大意外死了,他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老大。 带着一众土匪转战草原各处,到处抢夺马匹,从土匪逐渐升级成了马匪,这一带他也是刚来不久。 他在一个地方抢的差不多了就转移下一个地方,所以他们始终是没有被人找到,显得非常神出鬼没的。 谢久对他的土匪经历没有兴趣,他想知道这个马匪是被什么事情波及要被灭口,他口中的大人物又是什么人? 谢久看着他流血不止的伤口,极不情愿的扔给他一瓶止血药,马匪不解的看着他,谢久什么也没有解释,转身来到叶清风的身边,对他说: “这个人还有用,先留着别让他死了,得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算计咱们。” 叶清风往马匪身上瞥了一眼,血淋淋的,就这样还能活了吗?不过,他也没反对,吩咐手下: “给他上点药,包扎一下,捆好带走!” 有人应声就去照做,马匪头子也没挣扎,自己的小命在人家的手里,老老实实的还能少遭点罪。 最后他被人搭在马背上带回了营地。 谢久心中觉得这个边城逃跑的军汉知道些什么,所以才暂时留下他,不然他一定敲碎他的狗头给卫东报仇。 所有护卫打扫战场,把死了的人找地方挖坑埋起来,这套业务他们很熟悉,毕竟每次路上都得埋几次。 他们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这些靠打家劫舍的土匪,手上沾染的人命多到自己都记不清,这些人都是祸害,留不得。 所以,每次只要是碰上全部都灭杀干净,就地掩埋,死一个就少了一个祸害。 像今次留一个的倒还没有过,不过也是,这次这么大规模的埋伏,一看就是有计划的,谨慎对待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对! 大不了审完了再埋也费不了多少事。 他们回去后,叶清风对谢久说:“看你似乎挺会审讯的,要不……这个人就交给你看管吧。” 叶清风是不耐烦审讯什么的,他觉得谁敢来挑衅,来多少杀多少就是了,不过谢久想审那就交给他吧。 他这样的决定正合谢久的心意,他没有推辞点头答应了。 这个马匪被捆的跟粽子似的丢给谢久,谢久把他安置在自己的帐篷跟前,捆在帐篷外的柱子上。 他没有急于拷问这个马匪,现在还不到时候,有时候你越想得到的口供就要表现的越不在乎,才能完整的得到真的信息。 万一你表现的非常急迫的想要知道什么,犯人有时候为了活命就越不轻易吐口,一味的严刑逼供有时候得到的东西并不一定可信。 谢久现在比较关心卫东,他先进了帐篷看看卫东醒了没有。 卫东还在昏迷,郎中守在床前没有离开,旁边的药碗还剩下个底子,看来是喝过药了。 郎中见谢久回来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伸伸懒腰,然后把帐篷外的药罐子拿了进来给谢久看。 “这里面有熬好的草药,等到掌柜醒了你再倒出来一碗给他喝就行了,明天不用喝药了,只要三天换骨裂那里的膏药就行,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叫我,我就在你右边的帐篷里。” 郎中非常放心的把掌柜交给谢久照顾,自己回去休息去啦。 谢久:……我不会照顾人呐! 回头看着昏迷的卫东非常心疼,他打来水给卫东擦洗一番,卫东跌下马时脸颊到下巴是有很多的擦伤。 不过不是很严重,就轻微的出血,谢久用棉巾一点点极尽耐心的给他清理干净,这么精致的一张脸被这些擦伤给破坏了美感。 真是怪可惜的! 他还是喜欢这张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看着他,或是卫东用他温和的嗓音叫自己【谢久】。 怎样都好,就是不要这样昏迷不醒的样子。 卫东不应当这样,他始终是忙忙碌碌的,活得很充实的样子才对。 谢久把头埋在卫东的手心里,希望他早点醒来。 帐篷外马蹄声传来,谢久出来查看,只见一个护卫拉着两匹马走过来,是有点瘸腿的乌云和自己原来骑得那匹马。 护卫把他们拴在谢久帐篷前面的木桩上,对他说: “马找回来了,它们竟然跑到一起了,所以一并找到的。乌云的腿可能是伤着了,一会儿叫郎中给看看。” 谢久:郎中是兽医?难怪看着他治病总是感觉很不靠谱的样子。 郎中:我比窦娥都冤啊! 我是郎中,只不过没事的时候和胡巴学了些治疗马匹的方法,毕竟医术想通嘛!怎么就成了兽医了? 谢久来到乌云跟前,看着它的左前腿似乎是不敢着地的感觉,就虚点在地面上。 难怪谢久会坠马。 他摸摸乌云的毛,安抚它,旁边他骑的那匹马不满意了,马头探过来对着谢久,谢久伸出手试探的给它也顺顺毛,果然它就老实了许多。 谢久:这是什么破马,这性格怎么这么龟毛。 他找来郎中给乌云看腿,郎中蹲下身子抬起马蹄子看了看,又在马腿上捏了捏,乌云嘶鸣一声,显然是不舒服。 郎中点头确认:乌云的腿是伤了。 谢久一头黑线,就说这个郎中不靠谱吧,是个人就看出来马腿伤了,你倒是说说是怎么伤的?如何治疗不是? 郎中翻开药箱子,对乌云絮絮叨叨:“你说这不是巧了吗?咱们商队离开前,胡巴给了我许多的膏药,给你敷上,三天就能差不多好了。” 谢久:这个膏药看着怎么和给卫东肩膀上的这么像呢!这个郎中该不是给卫东用错了吧。 郎中: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即便是天下的膏药都差不多颜色,对郎中来说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你这完全就是对我的污蔑。 幸亏郎中不知道谢久心中所想,不然飞得殴死不可。 第206章 打劫马匪 郎中不一会儿就被其他护卫给请走了,要给受伤的马匹瞧病。 郎中问:“今天哪来的这么些有伤的马?” 护卫笑嘻嘻的说:“都是捡来的,找乌云的时候发现的,应该是那些马匪带来的,顺便就都带回来了。” 郎中闻言高兴了:“这敢情好啊,这是给咱们送马来的,这回又可以多分不少私房钱呐!” 护卫也欢喜的点头:“一大群呐!怎么也有个几十匹,等掌柜醒来得知这个消息一定很高兴。” 谢久勾起嘴角,这是能让卫东能高兴的事情?那可是太好啦! 他眼睛一转,想到个好主意。 谢久溜达到马匪的跟前,踢了一脚装睡的人,看到他睁开眼睛不满的看着自己,谢久说:“你的寨子现在在哪里?” 马匪没吭声,谢久嗤笑:“你觉得你还能回去吗?老实说我就不折磨你,不然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时刻都不舒坦。” 看着谢久阴鸷的眼神,马匪心中唾弃,这他妈的谁才是土匪啊。 不过也是,自己回不去了,寨子里的东西也是不知道将来便宜谁了,为自己换的片刻安宁也好。 他低声说了个地方,谢久满意的走了。 马匪:你好歹给我口水喝啊…… 可惜没人理他!他只好又闭目养神,他可不认命,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要和天好好的争上一争,要不是有这个劲,自己早就死了。 谢久找到叶清风,和他说了土匪的寨子地址,叶清风看着谢久不理解他要干嘛,谢久说: “他们伤了你们掌柜,不用付出点代价的吗?何况,这也是为民除害的好事,还能以绝后患,不然你知道他们会不会来给他们的老大报仇?” 叶清风:你都说的这么有道理了,我竟然无言以对。 郎中跟我说了掌柜是坠马摔伤的,好像并不是马匪伤的,不过肯定是他们追赶掌柜才导致卫东掌柜受伤的,所以你要是四舍五入的话,还真是他们伤的。 不过说实话,我不觉得他们还有胆子来找我们的麻烦,一个能灭了他们那么多人的商队,他们只怕日后听说了都得绕着走。 但是叶清风总觉得谢久好像还有其他什么目的没说,他开口问:“还有其他原因吧?” 谢久不好意思的用食指勾了下自己的鼻子,小声的说: “当然顺便缴获他们的贼款也就是顺带的事!” 叶清风一拍大腿:这才是重点好不好! 他一句话被点醒,一脸你怎么不早说的样子,哈哈一笑,拍了谢久的肩膀高兴的说: “你看你,自己兄弟有话直说啊,我们这脑子就是没有你们读书人的好使。” 谢久: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读书人的。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答应了就好。 叶清风一阵风似的就刮出去了,谢久听见他大嗓门的说:“兄弟们,整装待发,咱们拿银子去!” 谢久:你还真不含蓄啊。 不过这句话很有号召力,护卫队的所有人都跃跃欲试的飞快上马,叶清风给给商队留下足够的护卫人手后,带着一队人风风火火的走了。 谢久:果然财帛动人心啊。 他还是老实的看护卫东吧,这些琐事他不太感兴趣,要不是想要让卫东高兴些,他才不操这份闲心呐。 他回自己的帐篷,路过被捆着的马匪,想了想他坐在马匪对面,马匪突然睁开眼瞪着谢久,一副你还想干嘛的神色。 谢久单手撑着自己下巴,勾起嘴角,笑的不怀好意。 马匪真心是不想理这个疯子。 谢久平静的问:“你好好的当兵不好吗?非要作死做马匪?” 马匪瞪圆眼睛,激动的说:“谁他妈的想做马匪,我要是能好好当兵还用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谢久怀疑的看着他:“谁要灭你的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了,这才引来杀身之祸。” 马匪胸脯激烈的上下浮动,他苦恼的说:“我就是个小兵,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们队长出任务,都是些日常的巡防,路上突然被人袭击了。” 谢久看着这个糊涂鬼,气不打一处来。 他讽刺道:“你敢情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被人灭口了?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就招来杀身之祸?一定是你们做了什么,好好想想吧,笨蛋。” 谢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徒留下愤愤不平的马匪在那里。 马匪闭上眼睛,平复自己的一肚子怨气,他强迫自己回忆起那些被自己尘封的不愿意面对的记忆。 那时的他不是马匪 ,他是张老六,一个边城里普通的小兵,他家孩子多,从小就吃不上饭,无奈他几个兄弟都参军了,好歹能混上口饭不被饿死。 世道艰难,比战场还残酷,饿肚子的滋味他一辈子也不想再经历了,他能磕磕绊绊的长大并不容易。 是哥哥们在战场上拼命才换来的粮食,才能把这一大家子都养活,可是上战场哪有不死人的,他的几个哥哥先后的都死在了战场上。 他家的重担一下子就落到了他的头上,他只能接替哥哥继续做了边防军,军营里的生活枯燥乏味,但就一点好,不用饿肚子。 虽然吃的也不好,但是只要是不饿肚子就行,他很知足。 他也没有什么野心,只希望多活几年,好在这几年边关还算平静,没有什么大的战事发生。 小的摩擦倒是经常会有,在边城的人对这都已经习惯了。 他那天被队长踢了一脚,原因是自己拉肚子总是掉队,可也就是因为他拉肚子才逃过一命。 他坠在队伍的最后面,因为不知道是吃了什么,导致肚子里翻江倒海的闹腾,只能不停的跑到一边蹲坑。 然后,前边传来惨叫声,他抬头一看,有很多蒙面人把他们小队的人都屠杀殆尽,他吓得蹲在那里不敢动弹,满头的冷汗滴到眼睛里他都不敢擦,就那样蹲着。 直到那些人都走了,他才跌跌撞撞的跑出来,扶起队长查看,队长被人抹了脖子,其他人也都差不多都是一刀毙命,没有一个活口。 他怕极了,想着要赶紧回去找救兵! 第207章 张老六 张老六惊魂未定的跑回自己的巡防营,远远看去军营中火光冲天,人影乱窜,惨叫声如同魔音入耳久久不散。 张老六绝望了,军营也被人偷袭了? 这可怎么办? 他想到外面还有边防军,虽然自己一个普通小兵不认识那边的人,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巡防营被人屠杀,找边防军也许能把贼人制服,不然整个边城都危险了。 巡防营属于边城军,但是由于特殊的巡防属性,巡防营驻扎在边城的最前沿,与边防军军营还是有段距离的。 那时的张老六还是一名士兵的思维,一切还是以边城安危为己任的,即便是自己的同袍们都被杀了,他还是在履行士兵的职责。 等到张老六赶到边防军营时,他心凉了半截,军营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乱糟糟一片,他想找军官根本就找不到。 军营里的兵都乱了套了,东奔西跑的把张老六撞得连连后退,有一个兵把他撞翻在地,那个兵很着急的样子,但还是伸手把张老六拉了起来。 他低声的和张老六说:“快逃吧,军营里有人叛变,正在排除异己,杀了很多人了,咱们小兵千万别掺和,赶紧找地方躲着,等到这场混乱过去再回来,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老六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来,他们巡防营也被人杀了,可是他知道巡防营可不是有人叛变,是被蒙面人杀的。 但是现在还有谁相信他? 他还能找谁?还有谁现在是可信的? 原本还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乱了起来,外邦人根本就没有入侵,现在作乱的人是谁呢? 张老六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他想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很危险,很显然他们是被排除的那个【异己】。 自己就是那条漏网之鱼,他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不能和其他兄弟一样稀里糊涂的就被人灭口了。 既然不是外敌入侵,那么危险就来自内部,他不知道敌人是谁,但是现在安全的地方肯定是外面。 他是巡防营的兵,他自然知道要想去外邦从哪里走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走,就这样被吓破胆的他慌乱的逃跑到了草原。 张老六从此后就变成了孤魂野鬼,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远离故土。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还是没想到自己和同僚是怎么招惹了杀身之祸,被连锅端的前几日兵营里风平浪静的。 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难道是他忽略了什么?他努力的回想,拼命的反复把那几日的人脸一张一张的过一遍,哪怕是他觉得没有问题的人,那几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们兵营最偏远,为何杀他们还要蒙面? 是不想被人发现?那里偏僻没人能发现。 那么是不想被人认出来?谁能认出他们来?熟悉的人!认识的人!打过交道的人! 杀人者竟然是熟人?! 这个认知让张老六呼吸急促,他觉得自己好像接近真相了,但又差点什么,感觉触手可得,但又死活碰不着。 他着急的拿头使劲的磕柱子,谢久听见了也没搭理他。 他看见卫东的嘴唇干了,都有些起皮了,想给他喂水,看他还在昏迷,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用手指沾了点水,点在卫东干燥的嘴唇上,见水滴一点点晕开滋润了干涸的红唇,谢久觉得自己干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每隔一会儿谢久就会湿润一下卫东的嘴唇,一段时间后卫东的嘴唇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湿润红艳,看上去柔软可口的样子。 谢久回头看看安静的帐篷门口,护卫们还没回来,营地里人员少了很多也就安静了很多,他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还是经不住诱惑在卫东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心情雀跃的好像偷腥的猫。 他摸摸自己的唇,心情愉悦的出门了,算时间叶清风也该回来了。 叶清风带着人摸到了马匪的寨子,里面人手不多,大部分的人应该都出来打劫他们商队去了,现在都应该已经到了阎王殿报到了。 他带着人大刀阔斧的骑马闯了进去,马匪寨子里的人立马就乱了起来,有些人拿着乱七八糟的武器就出来了。 看见整齐划一的骑着高头大马的队伍,零星的马匪完全不够看的,还没交手就被护卫们一阵箭雨给射成了刺猬。 没有什么有战力的对手,马匪很快就被清理干净,叶清风下令:“搜!” 护卫们五人一队,开始了扫荡,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翻出来打包带走,搜到一个破旧的帐篷里时发现了一些衣衫不整的女子。 这些女子胆小的抱在一起,低着头不敢看帐篷门口进来的是什么人,这是…… 几个护卫对视一眼,退了出去,把这个情况告诉叶清风。 叶清风也犯了难,他牙疼似的说:“被抓来的女子啊,这不太好办啊。”要是马匪杀了便是,为民除害了。 但是这些女子分明就是受害者啊,杀是不能杀的,不然他们不就成土匪了嘛!但是直接放走也不现实,这里是茫茫大草原,直接放生跟杀了没有区别。 她们这些弱女子在草原上根本就活不下来,带她们走? 商队里没有女人,带着女人害怕惹出麻烦来,毕竟商队里都是男人,万一哪个昏了头做出点什么,都是兄弟这容易坏了情分。 看见队长为难,一个护卫说:“要不先带回商队,等掌柜醒了再做定夺。” 叶清风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此话有理,这些动脑筋的事情还是适合掌柜这样的人来做。” 他大手一挥,找个板车套上马,把她们一起带走了。 谢久站在外面看着保安旗帜迎风招展,也是很稀奇商队这个做法,只要是动武就必然要插上这个保安旗帜。 他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显然这是商队的约定俗成的做法。 等后来他在许多地方看到了许多次这个旗帜,终于明白它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现在他只以为是卫东商队的习俗。 第208章 战利品 叶清风带着战利品浩浩荡荡的回来了,商队里的人都出来迎接他们。 这一次出去收获颇丰,这个匪寨里的好东西还真不少,他们把那里的牲畜都赶回来了,有牛群,羊群,还有少量的马匹和骆驼。 这些牲畜应该是马匪们打劫了牧民的,还有几大车的货物,这些更像是商人的货物,有布匹,皮毛,草药,还有一些香料,甚至还找到几匣子宝石。 杂七杂八东西真不少,商队里的一个管事账房拿着账本在一边记录着,旁边几个商队的人在分门别类的整理这些东西。 每每整理出来数目就报给账房先生记录,谢久眉头高高挑起,这就很有意思了。 你们抢了土匪的东西还要入账的吗? 叶清风看他面露不解,就好心的给他解释了一下。 通俗的说,这些收获算是他们的额外收获,不入主账册,这些东西入的是他们私房钱账册。 也就是这些东西会登记造册,然后兑换成银两后按照比例分给商队的人,所有人都有份,只不过是护卫队拿最多。 这可以理解,编外收入都是护卫队出力最多,人家拿大头,其他人也都各司其职的配合当然也需要分配一些,只不过是拿小头。 大家都很乐呵,毕竟这部分收入是额外白来的,白得到的东西总是会让人额外开心的。 难怪大家这么默契,都有好处啊。 谢久咂咂嘴没说什么,他还以为这些都得是卫东的呢,卫东再象征性的奖励几个贡献比较大的属下就行了。 结果……是他狭隘了,卫东商队人家有一套自己的分配规则,幸亏自己不爱说话,不然无形中就得罪人了。 卫东这么大方的把好处分给下面的人也好,起码他们拿的多了就对卫东更加死心塌地了。 到底这些人和自己的属下不同,自己的属下生死在他的一念之间,卫东的属下只是受雇于他,也只能是靠高收入来聚拢人心了。 谢久在心里对卫东的不易又心疼了一些,心想着要不等以后自己送些奴才给卫东驱使,那样就能更放心一些。 毕竟奴才的生死是主人家的意愿决定的,奴才一生荣辱都靠主家,所以对主家能更死忠心。 昏迷的卫东还不知道谢久的误会大了。 他一直也没有和谢久讲商队的事情,商队的事情不好和谢久过多的细说,毕竟他把谢久带在身边就已经不合规矩了。 只不过谢久是东家已经见过的人,他也是打个擦边球勉强能够说得过去。 但是该有的职业操守还是要遵守的。 东家的事情是不可以被其他人知道的,这是他们这些大掌柜和二掌柜们都必须牢记的规矩。 他不能端着东家的饭,却不遵守东家的规矩,没有这样的道理。 谢久回了帐篷,卫东脸色好了不少,他终于放下心来,看来那个郎中还行。 郎中:我不是兽医。 卫东的小院里,玄清真人耐心的反复试验,做出来的药和时宜的效果已经快要接近了,这可太不容易了。 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要熟悉这套新的理论知识还真是需要很大的毅力。 玄清真人十分想念时宜,要是她在这里就好了,那个小丫头一点也不藏私,有她在自己能练习的更快。 这时玄清真人听见小院里传来喧哗声,小丫头的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 刚想着要是时宜在就好了,她就来了? 玄清真人快步出来,看见了时宜和玉衡真人站在院中对着他笑,真好! 这日子是真好,你想的马上就实现了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嘛! 玄清真人刚要动作,后面的望月公子缓步走过来,他看着玄清真人礼貌的行礼,以后这个人也是要参与救治自己的郎中。 听说他是道观的玄清真人,这个人他有所耳闻,是勋贵之家都知道的杏林高手,很多求医的人要翻过他们道观的天险才能求医。 是非常难见到的大医者,他没想到在这个小院子中竟然见到了他,要不是时宜提前跟他解释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自己是不可能见到这位高人的, 真没想到他竟然藏身在这个普通的小院里,也没想到他这样的平易近人,不是说他非常难说话吗? 勋贵之家求医都非常难,请他下山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可是借了大光了,所以他想给这个大医者留下个好印象。 时宜负责的介绍说:“哦!这位是望月公子,是咱们下一个医治对象,很有研究价值。” 望月公子眨巴了几下眼睛,表示后半句没听懂。 可惜没人给他解惑,玉衡真人给玄清真人行礼,道:“大师兄,近来可好?” 这是师弟见到师兄的问候,玄清真人茫然了一瞬才想起来自己师弟给时宜办事去了,这是又碰到了。 他也不关心这些事情,只是诧异他俩一起回来的。 时宜想要解释一下,却被着急把困扰自己制药方面的问题解决的玄清真人一把拉走,一如当日时宜着急让他给谢久看病时的情形。 玉衡真人:师兄你是看不见我是吗?我还是不是你亲师弟了? 望月公子:果然,这个大医的确性情古怪,不好接触,人家都没有搭理他,但看见一脸幽怨的玉衡真人,他又神奇的心理平衡了。 只要不是单独对他看不上就好,大医对自己师弟也是一样的待遇。 玉衡真人气呼呼的走了,他师兄估计一时半刻想不起自己来了,和那个丫头在一起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医痴就是大师兄这样的,什么都能忘记,只记得他的研究。 望月公子无语望天,没人记得他是吗? 不是要给他治病的吗? 清秋在一边好心的提醒他:“小姐和玄清大师进去药房就不一定啥时候才能出来,望月公子你可以先安顿,等到小姐来找你再看诊就行了。” 望月公子跟着她去了给自己用的房间,小院挺幽静的,非常适合养病。 第209章 治病 清秋说:“公子,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千万不要客气,小姐和大师傅他们研究起东西来就会忽略很多事情,并不是故意冷落你的。” 她解释一下,防止这个公子对自己家小姐有什么不满,她家小姐随意惯了,从来不会特意顾及人家的感受。 这个望月公子一看就是贵公子,他们的规矩多,可别误会才好。 望月公子笑了笑,满面春风,看的清秋都不好意思了。 他要是想让人对自己有好感还是很轻松的事情,毕竟自己托生了一副好皮囊,只要自己姿态放低还没有攻克不下来的对象。 时宜那个小丫头不算,太小的孩子啥也不懂,不怪他本身的魅力。 望月公子非常和善的对这个小丫鬟说:“多谢清秋姑娘,以后还要多麻烦你了。”说着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金花生递给她。 清秋下意识的接过,翻看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公子,并不需要如此的……” 望月公子打断她的拒绝:“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劳烦姑娘不要嫌弃。”他走之前特意拿了这些小东西,就是为了打赏用的。 清秋觉得这个公子很奇怪,但是小姐教育过她,【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何况她这不算占便宜吧,是人家自愿给的,她回头问问小姐,小姐让她收着她就收着。 不让收的话,她再送过来就好啦! 她现在也是有见识的小丫鬟了。 她大方的收下,对着望月公子施了一礼,感谢你的打赏,然后转身走了。 望月公子:一个小丫头对我的金花生没有表现出很大惊喜的表情,这说明什么?他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要多想几个为什么? 清秋可没有这么多的烦恼,满院子收拾带来的东西。 柱子已经直接换成骑马,快马加鞭的回家探亲去了。 石头和清秋两人忙乎半天才整理完琐事,厨房送来饭菜在饭厅,清秋来到药房外面喊人吃饭。 她可不敢进去,里面的东西碰不得,她宁可没有形象的喊人,直到屋里传来小姐的:“知道了。”她才走开。 她挨个的把人找到饭厅,时宜和玄清真人最后进来,嘴里还争执着什么,直到坐下了还时不时的说几句。 真的是不浪费任何一点时间哈。望月公子看着他们的奇怪的相处方式,很稀奇的样子。 玉衡真人,石头,清秋早就见怪不怪了。大家坐在一起吃饭,望月公子又看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家人竟然让下人和他们一起吃饭?石头和清秋应该是下人吧? 望月公子又开始研究了,这些人的行为不符合大家族的做派,又不是小户人家的规矩,还……真有意思。 石头和清秋还不知自己被望月公子在心中细细考量了一番。 玉衡真人看见望月公子的眼睛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看那个的,以为他是刚来不习惯,还好心的解释: “不用管他俩,等过几天就好了。”过几天就研究明白了,这个废寝忘食的劲就过去了。 时宜听到玉衡真人说话,抬头看见望月公子诧异了一下,然后一拍额头才想起来这个人是她带回来看病的。 结果忙乎了半天,给人家忘记了,这太不敬业了,她赶紧和玄清真人说: “吃完饭你先给他看看,他这病可有意思了。” 望月公子吃饭的筷子一顿,想起这个丫头的个性又接着吃饭,提醒自己不要惊讶,不要深究。 玄清真人抬头一边吃饭一边盯着望月公子看,望月公子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的吃饭。 玄清真人放下碗,问时宜:“他中毒了?” 时宜头都没抬,用鼻子哼了一声:“嗯。” 玄清真人端起碗又开始细嚼慢咽,望月公子竖着耳朵等着下文,结果一直到吃完饭也没有下文。 这两个人还真是……随心所欲啊。 不过,这个大医没有摸脉光盯着自己看,就能看出来他中毒了,果然是大医,不是寻常医者能达到的水平。 吃完饭,喝茶的时候,时宜叫望月公子坐过来,让玄清真人给他把脉。 一盏茶后,玄清真人放下手,对望月公子说:“你就没感觉哪里不适吗?” 望月:“小的在家里时的确是没有感觉哪里不适。”出来后倒是处处不适,但都不是身体的毛病。 玄清真人:“我翻看你眼皮一下,你过来些。” 望月听话的把凳子靠近玄清真人,玄清看了一会儿后就陷入沉思,时宜拿出来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 她又拿出来针袋,抽出一根银针,她说:“我取你点血。” 望月点头,时宜抓起他的手,毫不迟疑的刺进手指肚,然后用手挤了挤,从望月的手指挤出几滴暗红色的血液。 玄清真人转头正好看见,“嘶……”了一声。 望月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这个大医切完脉就不说话,看见自己的血滴还这个表现,是不是自己所中之毒很棘手。 时宜取完好几滴血才放下望月的手指,她和玄清真人说:“我这个盒子里放的粉末是试剂粉,我特制的,可以排除掉一些不符合特征的毒药,这样能快点确认到底是哪一种毒药。” 玄清真人和时宜说:“我有个不太好的怀疑,不一定对。” 时宜眼神大亮,要是玄清知道这种毒药,那可就省事多了。 玄清真人说:“我曾经好像接诊过一个类似的病患,他是勋贵之家的后辈,被同族人算计,给他把毒下到每日所穿衣服之上,几年后他就双眼失明了。” 望月眉头紧皱,这是大家族的争斗了,与他的处境倒是有几分相似。 时宜着急的问:“那后来呢?确认是那种毒了吗?治好了吗?” 玄清真人面不改色的说:“毒药是确认了,但是眼睛却治不好了,只能控制不让毒继续深入了,在体内的毒也排不出来,后来那个后生只是多活了几年。”不算是治好了,只能是缓解了一些。 望月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冻住了,这么说是治不好了? 第210章 不甘心 时宜却不以为然,她说:“这回不一样,咱们两个一起研究应该可以有些突破。” 玄清真人点头,没有反驳,他觉得有时宜不按常理出牌,跳脱的思维说不定真的能行。 不过他还是提醒说:“这种毒非常固执,沉淀在身体的器官里后就非常难拔出来。” 时宜眉头都没动一下,说:“拔不出来可以洗出来、吸出来、再不济还可以割出来,只要它不是分散在身体各处就好办。” 玄清真人:果然,就说这小丫头她可以另辟蹊径。 还真有几个可行的方法可以试一试,他突然被提起点兴趣了。 望月公子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你要给我割出来?怎么割? 不过他现在心情很沉重,没想到家里人对自己下手还真是不留余地啊,那老头子知不知道呢? 知不知道他的女人要杀他的儿子呢?他又是什么态度? 他要是想知道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的,家里的事情又有哪件真的能瞒过他去,只有他不想管的。 也是他儿子那么多,从来也没见他在乎哪个,心爱的女人却只有那一个,天天捧在手心里心肝宝贝着。 呵呵!也好,这次自己反正已经这样了,也该替自己死去的母亲讨个公道了,到底是生了自己一场。 作为她的儿子没有报答她一天,就让他给她出口气,也显得这个儿子没有白生。 还有那个该死的女人,踩在自己母亲这个正妻的头上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至于那个老头子,哼哼! 他现在就剩下两个儿子了,那么多的儿子夭折他都不心疼,这回他要老头子的最疼爱的儿子陪葬,到时候倒是要看看那个冷心的家伙到底心疼不心疼。 凭什么他们这些儿子都得死了,就得给那个女人的儿子腾地方,那么金贵当初他怎么不明媒正娶那个女人呢? 又想要我母亲娘家的嫁妆和助力,又想享受齐人之福,最后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就要过河拆桥,气死了发妻,还要她的儿子都死绝是吗? 凭什么呢? 以前,他不是很在意这个没有温度的家由谁来继承,但是当他今天知道自己所中的毒这么歹毒后,突然就不甘心了。 不让他继承,他偏要争来,哪怕祸害了也不留给那个女人的儿子。 自己不要也不给害自己的人。 还要他爹那个眼瞎心盲的老东西老年丧子,丧所有的子,让他算计了一辈子东西最后成空,没人继承! 哈哈!这样才解恨嘛! 他想到这个好主意后,突然觉得中毒也不是一件接受不了的事情,没事!只要在他死前能拉着那娘俩一起陪葬就行。 想及此他问:“我这个毒要多久会发作?” 玄清真人谨慎考虑计算一番后回答: “如果你和我见过的都是一种毒的话,你还有三年左右的时间,三年后就会器官衰竭,有可能影响视力,有可能影响大脑,也有可能影响双腿,导致你以后都不能行走,但这几种情况你只会出现一种,至于哪一种现在还看不出来。” 望月心中有数了,他还有三年的时间布局,要报复就要在三年内完成,不然到时候自己可能就变成瞎子,或者是走不了路的残废,最可怕的是变成傻子。 看来还真得加紧准备了,他拱手说:“那么我的身体就交给两位了,只是我家中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不知道我多久可以回家。” 玄清真人:“这不难,你现在还处于早期,我们可以给你做些抑制毒素的药丸,但是你的保证你不再继续中毒,你要知道你这毒非常有可能就是在家里中的,因为这是慢性毒,要日积月累才能形成你现在的这个中度量。” 就是说你回家你能避开暗算吗? 望月公子无可奈何的惨笑,他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避不开就不避了呗。 时宜立即反驳,她就不爱听这些自暴自弃的话: “生命是属于自己的,可不是你父亲的,自己不心疼自己,还指望谁能心疼。要是我的话,君要臣死,我偏不死,父要子亡,子就要他先亡。” 你可真是大逆不道啊!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大放厥词的丫头,心中却又觉得这样才痛快。 玄清真人竟然也赞同时宜的说法:“死道友不死贫道!”大道至简,道理都是差不多的。 望月公子突然放声大笑,他点了点时宜说:“你还真是孩子气啊。”但是却深得我心,我也是这样觉得。 只是意外作为方外之人的玄清真人竟然也是这样的直言不讳,完全没有高人包袱。 时宜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说: “生命只有一次,短短几十年,当然要自己活得开心最重要啦!管他们那么多的规矩,规矩有利我,我就遵循这个规矩,规矩不利我,我就改了这规矩。谁拳头硬实力强,谁才有发言权。” 她是什么都敢说啊,主要是她看不惯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决定。 “干嘛等着别人安排你的生死,蝼蚁尚且贪生呐!要死他怎么不去死!” 望月公子的眼睛亮的灼人,他发现这个丫头呀还真是不错,师弟那个呆子真的是命太好了吧! 果然傻人有傻福! 时宜又对玄清真人说:“对他的毒,我也有一点小想法,我和你好好说说,咱俩去药房试一试吧,我就说他这个毒有点意思的。” 玄清真人也想看看时宜的办法,俩人一块儿走了。 望月公子脸上挂着笑,好像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身体。 他手里拿着扇子,敲打着另一个手心。 心中盘算着该先走哪一步,要不要先给家里那些不省心的主一些教训,还是不要了,省的打草惊蛇,还是先改变一些暗棋吧。 他心中有了计较,晚上出去散步的时候就吩咐了跟着自己的暗卫,这几个人是母亲死前留给自己的,都是可信的。 他要插手家里的事情就要让自己的人打入内部。 第211章 布局 好在自己的母亲出身勋贵,给自己留下的家底够厚,留下的根底也都在,他要一步步架空家里的势力,这些人就是他奋力一搏的底气。 他还需要一些外力,这个可以慢慢寻觅合适的合作伙伴,急不得! 既要实力雄厚的,还要信得过的。 望月公子出手自然是要搅动这天下风云! 他人在外,但是各种命令却纷纷送达到一些隐蔽很深的人手中,这些人是他家里的不起眼的小人物。 小人物往往才能出其不意的办成大事情,现在公子要动作了,他们都非常高兴,不然他们这些人有可能一辈子就这样碌碌无为的混下去了。 如今公子终于想通了,要有所动作他,他们这些早年间就被安排下的暗棋终于可以动作了。 他们重见天日指日可待,主人要是争赢了,他们也就鸡犬升天跟着飞黄腾达了,能人前显贵,谁愿意躲在暗处籍籍无名。 望月公子悠闲的进入养病阶段,吃着两个神医给配备的药丸,留下来给他们观察一段时间药效,效果满意就可以先走了。 等到药丸吃完前再回来复查。 时宜强调说:“我要根据你的情况不断的调整药丸,每次吃的应该都不同,另外就是我要知道你毒素沉淀的情况,所以定期回来复查尤其重要。” 望月痛快的答应了,能活着他也想好好活着,他可不愿意半死不活的,太憋屈了。所以他还要在这个小院子里养病几日。 虽然明面上他是自己住在这里,其实暗地里保护他的人始终都在,他爹不在乎他的生死,他娘还是在乎的。 即便是现在已经不在了,她在死前把人手明里暗里的给自己儿子做了多层的防护,拳拳爱子之心体现的淋漓尽致。 望月随时完善自己的计划,想好了就派人做点手脚,搞点事情,他享受着小院子的安宁,而远在几百里外的家里却乱成一锅粥。 没人怀疑到他头上,一个活的无欲无求,形单影只的人,没人把他放在眼中。 何况一些人心中知道这个公子未来结局已定,活不了几年了,中了那种隐秘霸道的毒,一旦发作这个人就废了。 家主将来必定不会把偌大家业交到一个短命鬼手里。 最后只能是交给他们扶植的人,那娘俩都是草包,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却实在是野心不小,不过也好,只有这样的人才适合做傀儡。 表面上权力富贵是在那娘俩手里,实际上实权掌握在他们这些亲戚手里,他们在暗处享福,明面上的风光和风险都有他们俩个担着。 正当他们洋洋得意之时,不知道那个被他们判了死刑的人,已经开始绝地反击了。 首先是家中产业处处生乱,总是有人捣乱,抓不着背后的人,只能抓到些小鱼小虾的,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家里经营的酒楼接连出现吃死人的恶劣事件,无论是不是酒楼的缘故,谁还敢冒着生命的危险再来吃饭。 酒楼遍地,你家关门了,别人的生意立马眼见的变好,更加不遗余力的宣传你家酒楼不干净,想翻身太难了。 银楼里卖出去的东西被客人找上门来大闹,说你家卖了掺假的东西,拿出来的东西的确是出自你家,现场检验发现果然是银包铜的,这就很离谱。 谁家好好的银楼会做出这么没有脑子的事情呢! 可偏偏人赃俱在,无可辩驳! 诸如此类,反正是每一天都要闹出点事情,明眼人一看就是这家东家遭了不知何人的报复了,可是你就是找不到一点幕后之人的线索。 好像这些事情就是真实发生的,后面如何查都查不出异常,官府只得按照规定判决,毕竟这件事已经在明面上闹开了,做官的还是要点脸的。 拿好处是毫不手软的拿,但是不敢明目张胆的的偏袒,稍微照顾一下主家就算是没有白拿你家的钱财。 几轮下来,望月公子家中产业受损严重,裁撤了几个掌柜和管事后仍然止不住事态发展,家中元老气的不知摔了多少茶碗花瓶了。 等到望月公子终于被时宜放行时,他家里的产业关门整顿的已经快达到半数以上了,虽然都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针对,但是仇家太多,一时间还没找出来到底是谁。 望月公子乘船下了江南,他三个月后还得回来复查,所以他要抓紧亲自做些事情,家里的人听说他下江南选美人去了,都对他嗤之以鼻。 在他们看来,这个嫡出的公子自暴自弃了,已经开始放纵声色犬马,就是个浪荡子,烂泥扶不上墙了。 望月公子也不负所望的在江南选了很多的美人,几乎天天的和她们厮混在一起,听说今天游个湖了,靡靡之音飘满整个湖面。 明天赌坊里左拥右抱的大杀四方,只是运气不太好,十赌九输! 可是人家家底厚啊,赌坊没人会把他往外推的,这么大个金主,每天都给他们送银子,这可是活财神啊。 望月公子开始了败家操作,大额的银子流水般的被前来要债的人讨走,你敢不给他们就敢在你家门口大吵大闹。 人家手里有望月公子的亲笔签名欠条,不给就闹!比起不要脸,大家族是干不过这些赌坊妓院的。 他们甚至带着老婆孩子跪在院门口,敲锣打鼓的撒泼打滚,最后官府看不下去前来调解,望月公子的父亲只能是选择息事宁人。 把这些银钱付清,不然老脸都丢干净了,再也出不去大门了,毕竟表面上他还是个体面人。 他生气的要给望月颜色瞧瞧,可惜连这个儿子面都看不见,派人去拿他回来,派出去的人却再也没回来。 他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正视这个一直被他忽略的儿子,发现他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家里的家外的不顺心,让他瞬间老了好几岁。 琐事烦扰导致他经常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他还总是做梦,梦到前妻对他怒目而视! 要不然就算掐着他的脖子要他偿命! 他经常被噩梦惊醒。 第212章 巧娘 望月的父亲再一次被噩梦吓醒,听着屋里老爷的惊叫声,小厮丫鬟赶紧的闯进内室,丫鬟倒水服侍老爷喝口水压压惊。 小厮给老爷抚了抚胸口,让老爷呼吸顺畅,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老爷经常的梦魇。 小厮看老爷的脸色好看了很多,建议道: “老爷,听说净土寺非常灵验,您老是睡不踏实,说不定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要不咱们去那里找大师给您开解开解?” 心神不定的老爷听了小厮的话,也感觉这段时间诸事不顺,需要个开过光的佛家法器镇压一些魑魅魍魉。 他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没有惊动其他人,带着贴身小厮和几个暗卫就出了门,净土寺的住持亲自接待这个身份尊贵的王爷。 他见到面色暗沉的寿王,心中惊涛骇浪,寿王如今的面相可不是长寿之相啊,住持却一直高深莫测的样子,保持一个住持该有的涵养。 他对着寿王行了合掌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寿王一摆手,免了他的礼,不发一言的跟着住持来到后院的禅房,他坐在那里听着寺院的此起彼伏的念经声和木鱼被敲响的声音,心中杂乱的思绪似乎都平静了许多。 看来到这里来,是个正确的决定。 他问净土寺的住持:“大师,我最近失眠多梦,死去的夫人总是来我的梦里撒泼,这是何意?” 原来王爷是来解梦的,住持心下稍安。 寿王和王妃感情并不好,就连他这个出家人都有耳闻,这个寿王是少有的异姓王,最初寿王并没有什么势力。 只不过是这南边的一个将领,后来先皇要收复失地,南边的将领都得到了重用,但是战争推进却并不顺利。 那时的朝廷也不算稳定,这一仗能关乎皇帝的皇位是否能坐稳,所以先皇那时咬牙一定要打赢这场战争。 先皇他抛下了最大的诱饵,谁要是能攻进城得到首功,第一个带领士兵把他们的旗帜插到敌军的城头上,他就封赏谁为异姓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有将领都打了鸡血的拼命攻城,还真的把那个被敌军霸占了七年的城池给抢回来了。 皇帝终于有拿得出手的的功绩了,彻底坐稳了江山。 他没有食言,封了那时的小将军为寿王,因为的确是他第一个把旗帜插到了城墙上。 后来他被皇帝委以重任,要他世代镇守南边。 他一个草根将军拿什么镇守南疆,好在当地豪绅实力最雄厚的蒋家看中了他,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与他形成利益共同体。 他欣然接受了,有了蒋家的帮助,他一个草根将军逐渐就丰满了羽翼,最后成为了实力雄厚的寿王。 他是异姓王,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个时候蒋家的用处就不大了。 渐渐的他与蒋家离心,对发妻一直也没有特别的喜欢,只不过是做个相敬如宾的台面上的夫妻罢了。 他身边的美人比蒋氏乖巧可人多了,他最宠爱的是一个叫巧娘的女子,不但是貌美如花,身段妖娆,还非常的会讨好他。 那时候的他权力膨胀的太快,他被人捧得飘飘欲仙,感觉自己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土皇帝。 在南边,他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仅次皇上的待遇了,还有人能高过异姓王的职位吗? 他手下还领着兵,在南边他说出的话比皇帝的圣旨还管用,不知何时皇帝开始对于他这个异姓王不满了。 也是,政令到了南边总是难以实行,派来的钦差大人也总是很少能活着从南边回到朝廷的,皇帝对他能满意就怪了。 所以他迎来了皇帝无情的打压,裁撤了他所有的兵权,只是保留了爵位,听上去还是异姓王,但是却没有兵权了。 没有兵权的异姓王只能是个纸老虎,他再也不能干涉当地的政令。 对于老百姓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反正都是被人剥削,上面换了人他们一无所觉。 但是当官的却清楚异姓王的时代过去了。 寿王府渐渐的被大家遗忘,好在王府的产业和富贵依旧,蒋家当初带来的产业都是非常赚钱的。 他的夫人蒋氏很会打理家业,王府的风光依旧,寿王不管军政了,就在后院里胡闹,纳了一堆的美人,和她们整日的厮混,生了不少的孩子。 那个巧娘也生了一个儿子,养在自己的身边,因为蒋氏不愿意管这些庶子,因此他们都养在了亲娘身边。 这时候的巧娘只是受宠而已,还不敢挑战蒋氏的权威,毕竟整个王府还要靠着蒋氏的嫁妆过日子。 后来,随着巧娘儿子的长大,她不满足现在拥有的一切,她想要得到的更多,因此她时常的给寿王吹枕边风,说蒋氏的坏话,挑拨寿王和王妃本就不多的情谊。 久而久之,寿王终于是和蒋氏闹翻,纵容小妾挑战正妻的地位,没事就闹腾一番,寿王却总是像着小妾拉偏架。 小妾们看明白了寿王就是想和蒋氏过不去,一个个的都跳出来和寿王一起作天作地的,蒋氏心身疲惫,终究是没有几年的光景就被活活的气死。 巧娘是这里面蹦跶最欢的,她最会看寿王的脸色,知道什么时候闹事寿王高兴,会给她许多的赏赐。 她攒的私房钱都是蒋氏赚来的,多可笑! 但是寿王就是愿意给她,从自己妻子那里抢来的东西赏赐给了他喜欢的小妾,什么样的好人都得被气死。 蒋氏死了以后,后院就更加混乱了,隐隐的以巧娘一家独大,她斗倒了蒋氏非常得意,好像是发现了这其中的乐趣。 她看见其他人得到寿王的宠爱,就会想办法给人家使绊子,还会看人家生出来的孩子不顺眼。 后院在她的搅动下,几年间孩子折损了一大半,女人更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巧娘越发猖狂,后院的人都对她退避三舍,不敢与她交锋。 第213章 解梦 寿王很享受这些女人为了他争个你死我活的样子,所以根本就不管后院的斗争,没想到一不留神他的儿子接二连三的出事。 掉湖里淹死的,假山上掉下来摔死的,还有奇葩的喝水时大笑呛死的…… 虽然他的儿子很多,可也扛不住这么个夭折法,他狠狠的惩罚了许多趁机闹事的人,但这里面却不包括巧娘。 明明很多事情就是这个女人的手笔,他只要详查就能确定,可是他却在即将揭开真相的那一刻停止不前了。 所有的愤怒都终止在巧娘可怜哀求的样子里。 原来,谁也叫不醒装睡的人。 虽然他包庇了巧娘,但是他也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再出意外了,所以他很严厉的警告了巧娘,如果自己的儿子出事他就要严惩她。 还是不太放心。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巧娘绝对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无辜,但是他就是狠不下心来处置这个女人。 某一日,他终于醒悟了,良心发现的把蒋氏生下的唯一的嫡子给送走,以学艺的名头让他在外面好好的长大。 见他快成年了才把他叫回来,看着长大成人的儿子他很欣慰,即便这个儿子和他没有什么父子之情。 远远的比不上巧娘给他生的儿子招他喜欢。 可是无论巧娘怎么深得他的心,寿王心中都清楚,自己的衣钵传人应当是嫡妻留下的嫡子。 他胡闹了大半辈子,什么事情不清楚? 只不过他是个自私的人,只想过的自己舒服些,很多事情他都不愿意顾及别人的想法。 有时候还偏执的非要与别人的想法背道而驰,好像这样才能显示他的与众不同。 他失去了兵权是他最大的失误,但是他不愿意承认,所以他做事就越发的飘忽不定,让人找不到他的真正意图。 可是最近他突然觉得自己越发的力不从心,梦里嫡妻对自己的恨意让他很不踏实,是不是蒋氏有什么冤情? 可是郎中都说她是郁结于心导致的,并没有谁害她,是她自己小心眼怪谁,都有儿子给她傍身了,也没有动摇她的嫡妻之位,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她是嫡妻,是王妃,本来就应该大度,非要和满院子的小妾过不去,是她的心胸不够,赖不着别人,更怪不到他头上。 他可没有让她下堂,是她自己把自己气死的。 寿王在心里不断的强调自己不是害死蒋氏的凶手,好像这样就真的跟他没有关系了一样。 净土寺的住持捻动佛珠,犹豫了很久才说: “王爷,王妃是您的嫡妻,即便是她已经先走一步仍旧是您的发妻,在您的家谱上只有她可以和您并列,是得到祖宗认可的人。她接连入您的梦,应该是她牵绊之人得到了不公平待遇,或者她是向您预警一些要发生的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是什么寿王你比谁都清楚吧! 都已经死了那么多个儿子了,要是这样你还不惊醒,那么即便是大罗神仙降世也就不了你了。 他说这些到底是冒了险的,毕竟,这个寿王可是不太聪明的样子,早年凭着一番孤勇得了造化。 结果没有承接这么大富贵的命,已经到手的权力让他给糟蹋没了。 其实他本来已经有了最大的靠山,他的岳家本来就是勋贵,只要他和岳家多学习些权术和经营之道,或者和嫡妻共同商议都不至于到如今这番景象。 他冷落岳家,就是推开了靠山,怠慢妻子就是抛却了忠心,与夫妻都不能和睦相处,这样的人哪个上位者能放心。 还有就是生出来的儿子都无法留住,他的能力是有多糟糕。 住持说这些话也是经过一番考量的,这个寿王不靠谱,交好他没有什么用,还不如交好下一代王府的当家人。 王府现在只剩下两个男丁,一个是嫡妻蒋氏所生,一个是宠妾所生,这两个人怎么看也是嫡子更有资格继承家业。 所以他现在的解梦是有利于嫡子的,要寿王好好想一想你对嫡子是不是有什么亏欠,还有赶紧查一查你的小妾是不是对这个嫡子做了什么。 不然,死了多年的嫡妻为何要反复来找你这个负心人呐! 寿王眼神空洞的愣了很久,最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不是不知道巧娘背后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但是这个女人是他真心喜欢的,他不愿意连这个全心全意讨好自己的女人都处置了,可是唯一的嫡子…… 寿王爷跪在高大的佛像前,心中一片纷乱。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佛像那慈悲的面容上,仿佛在寻找着某种答案。 他知道,自己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他唯一的嫡子,也是蒋氏唯一的儿子,和勋贵蒋家唯一的纽带,是他未来的希望。 然而,伤害嫡子的却是他深爱的小妾。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他闭上双眼,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能从佛祖那里得到一些启示。 他回忆起嫡子小时候天真无邪的笑容,那是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最珍贵的东西。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的孩子,可又怎么能对深爱的小妾下手呢? 寿王爷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的痛苦愈发强烈。 他知道,无论做出怎样的决定,都会带来伤痛。 他在佛像前跪了许久,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他的思绪在痛苦和纠结中徘徊,无法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他决定相信佛祖的智慧,相信一切都会有最好的安排。 他会保护好自己的嫡子,多派一些可信的人手暗中保护。至于巧娘…… 他心中天人交战,最后无奈的做了决定,回府后彻查巧娘。 嫡子最近的反常他不是不怀疑,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如今是不能继续装糊涂了。 他失魂落魄的下了山。 净土寺的住持却很高兴,王府出手还真是阔绰,也是,到底是有蒋氏的根底给撑着,王府的银钱上还是很充裕的。 这个寿王怎么就这么……哎! 第214章 摊牌 阿弥陀佛!都是命就! 寿王府的事情要是想查,哪里就查不到,所有的人和事情都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也许已经到了不需要隐瞒的地步。 巧娘的所作所为一查便知。 寿王看着调查结果不可置信,巧娘竟然敢对自己唯一的嫡子下手,给他下毒?从那孩子下山回来后就一直被巧娘指使人下毒。 难怪那个孩子性情大变,他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吧? 那孩子该有多恨自己这个爹爹! 寿王脚步匆忙的来到巧娘的屋子,这里本来是蒋氏的卧房,她竟然敢搬来这里?原来这个女人已经在后院这么放肆了。 蒋氏的院子离寿王自己的院子很远,他们两个都不太想见对方,没想到倒是方便了巧娘钻空子。 他怒气冲冲的闯进来,巧娘正在被几个小妾恭维的笑意盈盈,寿王一巴掌就把还端坐在主位上、没有反应过来的女人给拍在地上。 发髻松了,满头的珠翠散乱掉了一地。 屋里的其他人都吓得赶紧跪在地上,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口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寿王用颤抖手点着巧娘:“谁给你的胆子,敢谋害王府的嫡子!” 巧娘起初还眼冒金星的迷糊,听到寿王的话,知道他已经查过自己了,反而是一脸轻松的样子。 她笑声瘆人:“谁给我的胆子,难道不是你吗!我一个小女子无依无靠的怎么敢对蒋家的女儿和外孙动手,不是你背后给我撑腰的嘛!” 寿王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高声反驳:“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害我的妻子和儿子了?” 现在想起来蒋氏是你的妻子难道不会太晚了吗! 巧娘仰着头看着他:“没有吗?我第一和蒋氏冲突,不是你赏赐了我嘛!我看到你很开心的呀!” 寿王脸色铁青的瞪着巧娘,以前怎么会觉得这个女人乖巧听话的? 这分明就是条毒蛇! 巧娘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她耗尽了整个青春讨好的男人,看见他现如今的愤怒,她突然就很得意。 她挣扎几下站了起来,整理了几下衣服,扶了扶自己的发髻,故作镇定的说: “王爷,您该知道我可都是按照您的意思办事的,过去您看不上一本正经的蒋氏,嫌弃他对您不够尊敬,我就帮您把碍眼的人拔除,如今您怎么能后悔呐!” 她用手按在自己被打的脸颊上,眼神狠厉: “至于那个逆子也该早些去陪伴他娘亲啊,妾身可是都为了他们好,只是怕王爷您一时接受不了,我才让人用的慢性毒药,你看,我多贴心,我向来是把王爷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的。” 她又换成楚楚可人的样子和寿王撒娇,一点也不在乎他难看的脸色。 “要不然我早就一把烈性毒药直接把他送走了,又不是多难的事情,何必这么费时费力的和他耗着?还不都是为了王爷您呐!” 寿王满眼失望的看着这个疯癫的女人:“本王给你的还不够多吗?你还敢肖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巧娘坐回主位,理了理衣服说:“王爷,您既然都已经给了妾身这么多了,就不差最后这一样了吧。” 寿王挺直腰板,咬牙切齿的说:“你痴心妄想,王府的接班人只能是蒋氏的儿子。”换成任何人根本就不可能。 这些年蒋氏的娘家之所以没有大动干戈,就是等着这个继承人的位置落在自家人头上,如果换成别的任何人,蒋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家族看中的是利益,失去了一个女儿他们可以忍,但是如果失去了权势位置蒋氏的家人就会立即翻脸。 王府可以在这里屹立不倒,哪怕是失去了兵权也还能继续富贵是靠了蒋家的荫庇,这一点寿王心中清楚。 所以这个继承人不是他说的算的,不管那个孩子他争不争这个位置都是他的,这个蠢女人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巧娘不在意的低笑一声:“王爷,你只能把位置传给我的儿子,因为蒋氏的儿子很快就要毒发了。他会先变成残废,然后才慢慢的痛苦的死去,哈哈……” 巧娘忍不住的大笑,这一天她等了太久了,终于到了这一天,她倒要看看整个王府只剩下自己唯一一个儿子的时候,王爷不选自己的儿子还能选谁? 他根本就没有第二人选了!哈哈! 寿王脸色奇怪的看向巧娘,他哼笑一声: “巧娘,你要是一直还是那么乖巧,我也许不在乎多给你们娘俩多留一些家产,让你们舒舒服服的过好以后的生活,没想到你自己却非要往死路上闯,蒋氏我是不喜欢,可是你见我为何不直接动手除掉她,因为……我不敢!” 寿王也好像是卸下了伪装,随后的话也就好说出口了:“你以为蒋氏的死,蒋家会不追究吗?是我用蒋氏的儿子给你换来继续活着的机会。” 他呵呵的惨笑,指着巧娘大骂: “结果你个蠢货把爪子伸向了他,他出任何一点意外蒋家都不会放过你的,如今你离死不远啦!你和你的儿子都逃不掉!”当然他估计也不会落好。 巧娘脸色闪过一丝慌张,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她以为蒋氏死了蒋家也没有大动作,就以为蒋家放弃了这个女儿,毕竟人都死了。 她不知道蒋家的屠刀曾经离自己那么近过,是王爷替她抗下了所有,她站起来几步扑到寿王的脚下,抱着他的大腿哭诉: “王爷啊,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啊,他现在是最健康的孩子了,咱们王府以后只能靠他了,你一定要保住他啊。” 大不了不在这里住了,可以搬走啊,离开蒋家的势力范围不就好了嘛! 寿王闭上眼睛,摇头道:“我救不了你了,我连我自己都救不了,呵呵!你还是不要做梦了。”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他这个寿王是不能离开南边的,离开这里要自己死的的人只怕是更多。 只有南边才需要一个王爷镇守,代表着朝廷的颜面。 第215章 处死巧姨娘 巧娘不信道:“王爷,不是说咱们王府有一支非常厉害的暗卫队吗?你派他们保护咱们的儿子吧!蒋家也过就是过去祖上厉害,现在绝对不敢直接和王府的暗卫对上的,是吧?” 寿王爷眼神一点点的变冷,他问:“你从何而知王府有暗卫队的?” 巧娘自知说错话,赶紧试图蒙混过关,她语无伦次的说:“就是,哎呀,那个你以前喝醉的时候说的啊。” 寿王一把掐在巧娘的脖子上,弯腰对上她飘忽不定的眼神,咬牙喝问:“谁告诉你的?” 巧娘呼吸困难,用手不停的拍打寿王的手,可是男人的手像铁钳子似的牢牢的掐住没有一点放松。 寿王真的起了杀心,王府暗卫队的事情只有几个心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告诉这个女人的,那么是谁告诉她的呢? 这个秘密对于王府非常重要,不可能让外人知道,所以他一定要知道是谁透露了口风出去,还是已经背叛了自己。 他一把甩开巧娘,看着她趴在地上咳嗽也无动于衷,转身看见跪了一地的小妾,残忍的开口:“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料理了。” 小妾们慌了神,又不是她们主动要听这些要命的隐秘消息的,是你们俩旁若无人的嚷出来的,现在却要杀人灭口。 一个小妾不甘心的大喊:“王爷,咱们都是卑贱之人,在这个王府里本来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自由出入的只有巧姨娘,您不能牵连无辜之人啊。” 其他几个人也都反应过来,再不争取机会,一会儿只怕难有活着的可能,一个个的都赶紧求情。 “王爷,我可是一直本本分分的,没有害过人呐!您不能不问青红皂白的全都处置了啊。” 一个女人嗤笑一声:“你善良,那二公子怎么死的?你就是巧姨娘的帮凶,害死了咱们院子里多少个孩子,你还记得清吗?” 这个小妾原来也怀过孩子,可惜还没生下来,就被这些狠心的女人斗争中给殃及池鱼了。 她没了孩子,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只能是随波逐流的活着,今天看见有可能把这些女人拉下水,她倒是愿意多几个陪葬。 这个吃人的院子她住够了,也活够了。 寿王眼睛一眯,问:“你给我详细的说清楚,老二是谁害死的?” 巧娘眼神更加慌乱,赶紧爬起来抱住寿王的大腿,试图再次阻止他查下去,寿王一脚踢开她,没有丝毫的不忍心。 这一脚没有收着力道,巧姨娘翻滚很远才停下来,她被这一脚踢得好半天才喘过气来,差点就被踢死了。 他的喜欢原来也可以很快的就收回来,今天再看巧娘怎么也提不起过去的那些情谊了。 那个存了死志的小妾面无表情的嘲讽: 二公子命是真的苦啊,他曾经也风光过一段时间呢!那段日子,他深得老爷的器重和赏识,可以说是意气风发呀!然而,这却让巧姨娘心生不满了。 于是,她暗中勾结梅姨娘,想方设法地要给二公子制造麻烦。 当梅姨娘为二公子安排伺候的人手时,巧姨娘趁机安插了自己的亲信进去。而这个人呢,还挺争气的,不久之后就成为了二公子的贴身小厮。 有了这么一个内应,巧姨娘可得意了!通过这个小厮,她总能得到二公子的各种消息,并利用这些情报替自己办了不少事。 不过,这还不是最狠的! 后来,二公子竟然被诬陷害死了六公子,六公子明明也是巧姨娘害死的,我们大家又有谁是不知道的。 而这一切经过巧姨娘精心策划,害死六公子的人就成了二公子!他的贴身之物被那个小厮偷出来留在了案发现场。 二公子百口莫辩,老爷后来不是还罚了他打板子、跪祠堂嘛! 等到二公子失去了老爷的欢心和信任,巧姨娘觉得时机成熟了,便指使那小厮给二公子献上了最烈的美酒。 二公子毫无防备,加上心情不好被灌得酩酊大醉。他们就把二公子推下了高台,制造出了醉酒失足摔死的假象。 唉,真是人心难测啊!谁能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温柔善良的巧姨娘,背地里竟如此心狠手辣呢? 咱们院子的孩子基本上都是死在她的手上的,有的是亲自动手,有的是假借他人之手,啧啧!她的手上可是沾满了老爷你孩子们的鲜血啊。” 巧姨娘和梅姨娘吓得魂飞魄散,没想到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被这么翻出来了,可见作恶多端的人也怕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时候。 巧姨娘忍着被寿王踢伤的疼痛,扑过来就要厮打这个胆敢背叛自己的贱人,梅姨娘也反应过来帮着巧姨娘一起厮打。 那个小妾不躲不避,由着她们打,还大笑出声,畅快的说:“我未出世的孩子啊,娘给你报仇了。哈哈……” 寿王冷眼看着这些混乱的打斗,厌烦的偏过头,用眼神示意身边的护卫动手。几个膀大腰圆的护卫冲过来,按住这些柔弱的女人,双手用力干脆利落的一扭,几个女人就被扭断了脖子,身子软倒在地上。 寿王看都不看的就出门去了,这里自然有人收拾。 风光半生的巧姨娘连一个棺材都没有,被人随便的用破席子一卷就草草的下葬了,坟头什么也没留下,不久就会变成一座长满野草的野坟。 估计她也没料到,宠爱了她那么多年的男人,说要她死就这么干脆的把她弄死了,没有丝毫的舍不得,并且绝情的把她抛弃在乱坟岗。 她的儿子都不知道自己娘什么时候死了,更不知道他娘的坟埋在哪里,他还一如既往的在书院里读书。 他娘说:将来王府一定会是你的,所以你要好好的读书,有了才名才能顺理成章的接管王府。 他一直牢记姨娘的话,在书院读书非常刻苦。 书院的夫子们也都对爱读书王府出身的他另眼相待,可以说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受过一天的委屈。 第216章 暗卫队 巧姨娘没料到会有今日的下场,陪伴她的只有那几个一同被处死的小妾,即便是揭发她罪行的那个小妾也没有被放过。 寿王爷坐在书房,叫来了管家和以往伺候巧姨娘的下人,挨个的拷问,手段狠辣血腥!其他的他都不关心,只是问姨娘和自己心腹哪个走的近。 说不知道的下人都被打的血淋淋的,没几个人是真正能守住秘密的,打死几个下人,其他人就都吓的腿软,竹筒倒豆子,问什么说什么。 不久就得知了背叛自己的心腹是哪个了。 呵呵!还真是出乎意料。 寿王对自己的儿子死了都没有特别心疼,何况几个心腹背叛,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下手清理了。 暗卫队是他手里最后的底牌了,谁也不可以破坏自己一辈子的心血,这是他唯一可以炫耀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作品。 这支暗卫队集聚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打造出来的,是他最在乎的存在。 不久,听说那个心腹就得病死了,连带着王府里得病的人还挺多,死了很多人,寿王爷闭门谢客。 卫东终于是醒过来,随后昏倒前的记忆都涌入大脑,他昏倒前看见有个马匪对着谢久举起了屠刀,谢久怎么样了? 他环视一圈,这应该是他的帐篷,他开口唤人:“谢久,谢久……” 帐篷的布门帘被人忽然掀起来,谢久大步走了进来,看见卫东醒了很开心,他关心的问:“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卫东惊讶的看着谢久,没有回答谢久的问题,而是仔细回想,好像是自己晕倒的时候听见了谢久喊自己名字来着。 卫东脸上展开笑容,真心的替谢久开心:“你能说话了,真好。” 谢久无奈,这个人真是的,醒来只关心他能开口说话了这件小事,【谢久】在卫东的心中应该是最重要的吧。 不能细想,否则难免又会心中酸涩。 卫东想伸手拉谢久,结果肩膀传出来一阵刺痛,他忍不住“啊!”了一声,谢久赶紧对他说: “乱动什么,你肩膀骨头都裂开了,是乌云尥蹶子了吗?你怎么会坠马?”好不容易他醒了,憋在他心里好久了,终于问出来了。 卫东摇摇头,顺着谢久的手慢慢躺回去,躺好了才解释道: “乌云通人性的,它怎么会对我尥蹶子,是我趁着它身子倾斜的机会主动跳马的,哦!对了,乌云找回来了吗?” 他还很担心乌云,难得有一匹这么温和的马,他特别喜欢,可不能丢了。 谢久无奈的说:“肯定是给你找回来啦,放心吧。”没有告诉他乌云的腿有点瘸,何必惹他担心,一个畜生而已,在他心里谁也没有卫东恢复健康重要。 卫东闻言放心不少,接着说:“那时候我后面好几个马匪,我担心你没有脱险,就转头向你那里跑。” 谢久心想这就对了,难怪找到他时卫东离自己这么近。 “乌云跑得快,这些马匪追不上我,可是我也没有机会除掉他们,万一和你会合,把这些敌人带过去再给你平添危险,所以我就想找机会解决掉这些麻烦,没想到你来的这样快。” 谢久心累,但是责备的话又说不出口,这个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没有武功却敢和几个马匪周旋,要不是你身穿保命的宝物,现在你还能活着吗? 只要是想到这个眼前人差点就失去了,什么责怪的话就都不想对他说了,心里只能感激老天爷这次没有对自己太过残忍。 他的前半生没有被上天眷顾过,但是自从遇到卫东后他就在心里感激漫天神佛,把这一束光留给了自己。 卫东就是来救赎他的,也是来补偿自己的。 谢久最后有些哽咽的说:“你怎么这么傻。”无论何时遇到危险最重要的先要保全自己啊,傻瓜! 卫东微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谢久心里暖暖的,有个时刻挂念自己的人感觉真不错。 这时门口传来叶清风的声音:“卫掌柜,你醒了吗?”他站在门口高声询问,因为他听到帐篷里传来说话声,猜想他应该是醒了。 过去他们可不会这么讲究,都是大老爷们儿,掀帘子就直接进去说话,可是自从卫东的帐篷里住进去谢久以后,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将就起来。 就害怕自己闯进去看见点啥不该看的,具体是啥谁也没有说出来,心照不宣嘛! 卫东立即回话:“清风进来吧,我已经醒了。”他要起身,谢久帮忙给他后面塞了自己的被子,让卫东靠着坐起来舒服些。 卫东坐好,叶清风才走进来,看着掌柜的脸色好了很多,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商队里的事情千头万绪的,他可是真的处理不来。 几个管事虽然可以暂时顶替几天,说实在的都没有卫东在的时候管理的井井有条。 叶清风汇报了剿匪的经过,还有缴获的大批财物,最重要、最棘手的是从寨子里解救的好些个女人不知道如何处理。 现在都关在一个帐篷里,派人看管起来,不许人靠近。 卫东略一想就知道他的顾虑,笑了笑说:“清风处理的很好。”叶清风被夸奖了也没有很开心,他试探的问: “掌柜你身体几天能好?”这一大堆的事儿他都不知道该先干哪个,手忙脚乱的瞎折腾。 他现在盼望掌柜赶紧、马上好起来,那样自己只需要听令行事就好了。 卫东笑着说:“我明天就可以继续赶路了,这点伤不算什么。”不能再拖下去了,这一趟出来的时间委实是太长了。 谢久不赞同的说:“你骑不了马了。”骨头都裂了,如何能骑马赶路。 叶清风赶紧说:“可以给掌柜布置一辆马车,不颠簸的那种!咱们来的时候给你用的那辆。”谢久来的时候还没痊愈,就是乘着那种马车来的。 谢久:我谢谢你的提醒。 卫东知道叶清风说的是带减震的马车,的确比骑马更合适,卫东点头答应了。 第217章 朝鲁 叶清风刚想走,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他不确定的说: “卫掌柜,我手下人从马匪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其中比较有用的一条是那个把咱们商队消息出卖给马匪的牧民。大家都觉得那个人很像是胡巴的继父,他来闹过事儿,许多的兄弟都认识他。” 这不是学着谢久严刑逼供了嘛,没想到还真的有意外收获。 卫东皱着眉严肃的说:“确定吗?” 叶清风挠挠头:“不太确定,就是感觉马匪形容的那个人的相貌,很像是见过的胡巴继父那个泼皮。” 谢久看向卫东,如果真的是这个人,那就很难说这次被埋伏的事情他是无意透漏的消息,还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报复他们,还有报复胡巴。 这种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按说胡巴也没有对他怎么样,反而是这个无赖欺负了胡巴和胡巴阿妈多年,如今见人家娘俩过上好日子了,他就各种嫉妒恨的。 这种人就是有病! 卫东拧着眉没有说话,谢久说:“这有什么,派几个人回去一趟。”他是不习惯留下隐患的,万一这个人还有后招呢! 哪有千日防贼的!那个也累了,把那个贼除掉不就好了。 卫东考虑了一会儿,他并不想让商队插手,这样以后容易留下把柄就不好了,但是这个隐患他也不喜欢。 他说:“让管事给红日部落族长去封信,就说我们商队受到了袭击,有可能会耽误货款的结算日期,然后再和他透露一下这次咱们被伏击有可能是胡巴继父的事情。我想红日部落会解决好的。” 红日部落非常急需他们的货款,并不是金银,而是过冬的物资。 没错,矿石的货款是过冬物资,红日部落老弱病残居多,冬天非常难熬,每年冬天都会有熬不过去的人。 这次就指着卫东的物资过冬呢! 如果得知是有人害的商队不能及时返回,一定会把这个揪出来泄愤的,根本就不用商队再派人返回去了,耽误时间不说,毕竟在草原上,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叶清风眼神放光,这真是个好主意。 卫东停顿一下,继续说:“再给胡巴也去封信,告诉他这次事情的经过,让他提防他继父,以防他反过头来祸害他们母子,他们好不容易才有好日子过。” 胡巴那里也有马场,是卫东很重视的一个中转站,不能出任何纰漏。 叶清风点头答应,出去找管事写信去了,还得安排人去送一次信,好在刚走没几日,来去都能很快赶上队伍。 卫东的方法更加稳妥,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还是不要主动出手的好。 红日部落帐篷里传来老族长的咆哮声,他气的走来走去,然后叫来几个手下,把卫东的信件给他们看了。 一个壮实的草原汉子非常生气的说:“阿爸,这个懒汉我认识,我带人去收拾他,不然以后还不知道给咱们惹出来什么麻烦呢!” 另一个人也说:“我也一起去,这个混蛋竟然敢坏咱们的好事,不能轻易放过他。” 老族长抽了几口烟袋的旱烟,下定决心。 他说:“你们去吧,再带几个人,低调点,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动手,出门在外,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两人得到族长的准话,回去收拾一番带着人就骑马走了。 在草原上找个人还是很不容易的,何况明知道自己捅了篓子的人,有意躲藏起来,别人想找就更困难了。 胡巴拿到信件久久无语,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他的恨意这一刻喷涌而出,小时候的虐待,一幕幕萦绕在心头,无论他要怎么忘记都忘不掉。 原来他从来都没有忘记,只是把它压在心底不让它冒出来,可是如今是怎么也压不住了。 他愤怒的回到帐篷里翻箱倒柜,胡巴阿妈不知道他怎么了,但看出来胡巴情绪不对,她小心翼翼的问胡巴: “孩子,你找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告诉阿妈啊。” 胡巴红着眼睛回头,愤恨的对阿妈说:“我要杀了他!” “你要杀了谁?谁欺负你了吗?”她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胡巴慢慢平复心情,拉着阿妈坐下来,对她说: “是朝鲁,他出卖商队的路线给马匪,差点就毁了商队,他就是见不得咱们好,我不能让他毁了我们的生活,这个祸害我要杀了他。” 胡巴阿妈听见朝鲁这个名字,吓得魂不附体,她拉着胡巴的手说: “孩子,那个无赖比你高大,你打不过他的,阿妈只有你一个孩子,你不能去冒险。”她眼泪一串串的滚下来,她害怕啊,刚过几天好日子,她不想失去儿子。 胡巴也冷静下来了,对阿妈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只要他不来找咱们的麻烦,我一定不惹事。”阿妈胆子小,还是不要吓到她了。 不过阿妈说的对,直接对上,自己的小身板不一定能打过那个无赖,自己也要想点办法了。 朝鲁自从那次事情发生之后,就一直躲躲藏藏的,日子过得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会被牵连进去。 然而,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似乎并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周围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这让朝鲁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担忧和恐惧,开始觉得也许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但是,朝鲁内心深处的好奇心却越来越强烈。 他实在想不通,那些看起来凶悍无比的马匪们,怎么会在与一个汉人商队的交锋中全军覆没呢? 而且,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那个商队居然能够如此轻松地将马匪剿灭得干干净净,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终于有一天,朝鲁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决定偷偷返回马匪的寨子一探究竟。 当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寨子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整个寨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地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仿佛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只看那些被箭矢射出来的痕迹,还有帐篷柱子上的刀痕剑伤,朝鲁眼周的肉皮就忍不住的跳。 第218章 找到朝鲁 很明显,马匪们已经被彻底消灭了。 朝鲁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马匪失望,好歹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马匪,就这? 也有对商队实力的畏惧,这个商队果然不好惹,自己还是躲躲风头吧。 不过还是气愤马匪太没用了,这么大的匪窝竟然没有拿下商队,商队那里那么多的好东西没抢出来多可惜。 可恶啊!那个挨千刀的胡巴,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王八蛋,吃了这么多年老子的饭,现在日子稍微好过一点,居然不想着回来报答我! 真特么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更可恶的是那个臭娘们儿,抛下家中事务不管不顾,逃到胡巴那里去享清福了,连放牧这种活计都不干了! 这下可好,家里的活儿全落在老子一个人身上了! 凭什么?老子还没开始享福呢,她倒先过上滋润日子了? 哼!想得美! 只要老子朝鲁还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你们这些下贱坯子得逞!。 由于朝鲁不务正业,家里的牲畜都骨瘦如柴的,他把这些不顺心的怨气都怪在那母子身上。 他心里暗自思忖着:商队估计早就走远了吧!这下可好,胡巴那臭小子可就没了靠山喽! 哼哼,也是时候该去跟他好好算算账,讨回点公道来啦! 难道我家的饭菜就这么好蹭白吃不成? 一想到胡巴家那偌大的马场,他的眼睛就放光——里面的马匹可都是一等一的好货色啊! 他心里盘算着,一定得想办法把这些马弄到手才行! 还有那个女人,也得一并抓回来给自己当苦役,要不然家里没个下人使唤,自己哪有时间往外跑啊? 要是不常出去走动,那些相好们岂不是会把自己给彻底忘了?这可万万不行啊! 他已经素了很久了,心里早就耐不住,撇下自己家的牲畜不管他又跑了。 胡巴买回来一大群狗,这些狗身形高大威猛,宛如一头头雄狮,令人望而生畏。它们可是草原上能够与狼群战斗的强大犬种! 平日里,这些狗会跟随马群外出,成为它们坚实的守护者,确保马群不会遭受野狼的袭击。 然而,胡巴并不仅仅满足于此。 他深知家中的阿妈需要特别的保护,于是特意留下了五六条狗守护着家里的每一寸土地。 因为他非常担心自己不在家的时候,那个可恶的朝鲁能找上门来欺负阿妈。为了确保阿妈的安全,胡巴不惜花费重金买下了这群忠诚的狗狗。 每天清晨,胡巴都会带着阿妈亲自去喂狗。 他们用温暖的双手将食物递给每一只狗,眼中充满了关爱和期待。 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阿妈和这些狗尽快建立起深厚的情感纽带。 日子一天天过去,马群最初对这些新来的狗狗感到惊恐不安,四处逃窜。但经过几日的相互熟悉,如今它们已经能够和谐共处,彼此相安无事了。 这真的令人惊叹不已!动物之间虽然没有人类那样复杂的语言交流,但它们却有着独特的方式来适应新伙伴的加入。 它们似乎能够凭借本能和直觉理解彼此的存在意义,并找到一种平衡相处之道。这种自然而然的适应能力着实令人钦佩。 朝鲁与他那相好的女子私通数日后,便惨遭抛弃。 毕竟,一个身无分文的男子又怎能讨得女人欢心呢?此次他甚至未能准备一份体面些的礼物,难怪女人变得如此绝情,其变脸速度之快堪比翻书。 朝鲁朝着女人跳着脚的骂了几句,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他不服气的嘟囔:“老子每次都给你买贵重的礼物,就这一次没钱了你就翻脸是吧,看老子过几天有钱了,你再想找老子,老子还不要你了呢!” 臭女人,谁稀罕! 哼哼!我何止你一个相好的,还有好多个女人等着我给暖被窝呐! 他摇摇晃晃地走了一段路,心中仍旧感到十分郁闷和不舒服。他心想:“不行!我必须先想办法弄到一些钱财才行,否则这些女人根本不会看上我,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那么,究竟应该去哪里寻找钱财呢?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人——胡巴。这个曾经被他长期欺负的孩子,成为了他获取钱财的首要目标。 他偷偷溜到胡巴家牧场附近,看着胡巴和他阿妈喂狗,一大群的狗狗围绕在他们的身边抢食。 朝鲁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 呸!小兔崽子,这是防谁呐? 很显然就是防他的,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知道胡巴对他有了防备,恐怕这一时半刻的都没办法下手,他心有不甘的在附近打转,寻找机会。 红日部落的几个人对了对眼神,是他没错! 好小子啊!竟然躲藏得如此之深,让他们苦苦寻找了这么久! 可真是让人又气又恼啊! 要不是他们坚持不懈地追查下去,恐怕还真难以发现他的踪迹呢! 不过现在好了,终于找到了他了,可以好好算算账了! 看看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在这里转悠什么呢?见他总是看向牧场里的母子,有个人说: “那个人好像是给商队选马的胡巴啊。”他们都认识胡巴,这个小个子在商队里负责选马,被他选中的马通常都能卖个最高价。 “看好了,真的是胡巴吗?”族长儿子兴奋的问,这要是胡巴就太好了。 “我看也像,听说这个懒汉曾经是胡巴的继父,不过从小对胡巴不好,胡巴好像是很厌恶他,上次就是这个人闹事,胡巴让给他扔出去的。”这么说的话应该就错不了啦。 红日部落族长的儿子叫阿木尔,未来他就是接替父亲继承族长的人选,所以他现在也要站在红日部落的立场上考虑事情。 他想和胡巴交好,对以后红日部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阿木尔说: “兄弟们,这次不枉费咱们浪费了这么多天的时间,这次不但要除了这个祸害,还要同时交好胡巴,以后咱们的马就不愁卖不出个好价钱了。” 第219章 朝鲁下线 其他几个人听了也非常高兴,摩拳擦掌的要立刻跳出去抓人。 阿木尔小声的对他们说:“不急,咱们盯着他,等到他跳出来要害胡巴的时候,咱们再出来帮忙。” 只有在人家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才显得咱们的帮助有价值。 “对!这样胡巴还不得感激咱们嘛!阿木尔你真聪明。”有个人十分赞成的说。 阿木尔得意的说:“何况现在大白天的,被别人看见了不好,等晚上,我估计这个混蛋做坏事一定也得等到晚上。” 没错,朝鲁白天不敢靠近,打算晚上趁狗狗睡着后再偷偷溜进去,他自己没养过狗,不知道狗夜里更加凶悍。 好不容易熬到半夜三更,朝鲁蹑手蹑脚靠近帐篷,在转角的时候对上很多双绿油油的眼睛,吓得他失声惊叫:“哎呀!阿妈啊!啊……” 他转身就想跑,后背,屁股,小腿分别受到攻击,朝鲁被咬的“哇哇”大叫,不管不顾的疯跑。 阿木尔他们本来计划是趁乱抓住朝鲁的,但是看见一大群的狗跑出来后,他赶紧拉住要出去的人,一动也不敢动了。 好在他们按兵不动,虽然也有狗似乎闻到了他们,但是看见他们几个纹丝不动就没有主动攻击他们。 反而是都追击那个逃跑的人去了,胡巴听见了狗狗嘈杂的叫声,披了衣服出来查看,阿木尔赶紧叫住胡巴。 “胡巴,这里儿,过来。”阿木尔声音颤抖的呼唤胡巴,见到他比见到亲人还高兴,终于得救的感觉。 胡巴拿着防风油灯找了过来,看见几个有些印象,似乎是红日部落的人被狗狗包围,他谨慎的问: “你们来我家干嘛?”还半夜三更的来,这么让人怀疑呐! 阿木尔着急的解释:“我们是跟着你那个继父来的,他半夜摸过来肯定要干坏事,本来我们想帮你抓住他,结果这些狗……” 结果你们被狗狗包围不敢动了,是吗? 胡巴有些无语,但还是把周围的几只狗狗叫走,带着阿木尔一起去追朝鲁,追出去很远,看见一群狗狗在一棵树下狂吠不止。 他们往树上看,朝鲁趴在一个树杈上奄奄一息,浑身血迹斑斑,看来他是被狗咬惨了。 胡巴冷声说:“你来我家干什么?”真不知道朝鲁被咬成这样了,是凭着什么样的意念爬到那么高的树上的。 朝鲁费劲的抬头看了胡巴一眼,什么也没说出来,就四肢无力的垂了下来,看上去很像是晕倒了。 狗狗们凶狠的在树下蹦跶,胡巴并不想管朝鲁的死活。 阿木尔说:“胡巴,我们把他弄下来,今天不能放过他,不然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捣乱呢!商队要是总出事了,以后都不来了咋办?” 好不容易找到的人,这次不解决了,以后还能不能找到就不好说了。 胡巴同意他的想法,主动把狗狗都带走,让阿木尔他们趁机把朝鲁弄下来。 朝鲁情况非常不好,看上去奄奄一息,阿木尔本来就不想他活着,但是看见要死的朝鲁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们把朝鲁悄无声息的带走了,后来草原上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他家的牲畜被阿木尔赶来交给了胡巴阿妈,毕竟名义上她还是那个朝鲁的妻子,她有权利继承朝鲁的遗产。 朝鲁的牧场,帐篷都由她继承了,那些和朝鲁鬼混的女人什么也得不到,只能干瞪眼。 这顺水人情阿木尔做得很到位,胡巴果然对他们很感激。这次总算是做对了。 胡巴对此倒是乐见其成,阿妈给朝鲁家干了那么多年的活,却原来都成了给自己攒钱了。 因为这些东西最后又落到了胡巴阿妈手里。 胡巴和阿木尔相视一笑,很多事情无需言明,大家心照不宣。 谢久和卫东晚上休息的时候,谢久问:“那些女人你打算要如何处置?”按说商队不应该带着女人一同上路的。 卫东也有些为难,但是不能把她们放在这里不管,没有人庇护,她们这些人活不下去的。 他让谢久扶着他去见见这些女人,谢久很不乐意。 但还是扶着他进了女人们的帐篷,她们都蜷缩在一角,不敢抬头看人。听见有人进来都如惊弓之鸟,颤抖不已。 卫东说话声音很温和,他说话总是能让人放松一些警惕,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他声音也不太大,但却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 “姑娘们,我们是来草原做生意的商队,因为马匪打劫我们才被迫反抗的,现在马匪已经都被消灭了,你们现在自由啦。” 有几个女孩子悄悄的打量进来的两个人,看上去是不凶的样子,她们有略微大胆一点的,硬着头皮问: “我们不用做你们的奴隶吗?” 卫东看着这些女子,她们大多衣衫褴褛,有草原人,也有汉人的面孔,他轻声说: “当然不用,你们不是我的货品,我们也不是马匪,救你们只是顺便的事情,我们明天要往边城那边去,你们今晚可以考虑好今后要何去何从。” 有个女孩子紧张的问:“你们要丢下我们吗?” 卫东无奈的叹口气,解释道: “如果你们也要去边城,我们商队可以带你们一路,但是你们要是打算留在草原就不能和我们走了,但是我可以把想留在草原的人带到路过的部落。” 这样方便她们找回家去。 女孩子低下头,没有立即给出自己的打算,卫东也没有要马上她们给出答复,他有强调一遍: “明天我们商队出发前,你们要给我个准信啊。” 谢久扶着他退出了女子的帐篷,看见门口守着的护卫,他很赞成叶清风的做法,这样做就对了。 谨慎一些,对女子们和商队两方都好。 谢久埋怨道:“你自己还没好呐,操这些心干嘛?” 卫东笑了下,说:“谁都有碰到难处的时候,能帮则帮,顺手的事情。”自己也是受了东家的恩惠也才今天的。 第220章 询问 谢久嘟囔:“是,是,是,现在可以回去躺着了吗?” 卫东难得想活动一会儿,便说:“我总躺着也累,你陪我走走吧,就在附近看看。” 谢久只得扶着卫东在商队的帐篷外面慢慢的走,卫东内心平静,感觉风吹来都是温柔的。 他说:“谢久,出来这么久,你想家了吗?” 谢久心中“咯噔”一下,果然他“恢复”说话后,早晚就要面对卫东的各种问题,还真是苦恼啊。 他低头不言语,有些赌气的想:还不如不开口省心呢! 卫东:“你娘他知道你做这么危险的活计吗?”被人追杀,伤重到差点死去,这样的活计家里长辈应该是不会愿意的吧。 还是说是谢久隐瞒了实情,长辈并不知情。 谢久还是没说话,卫东叹口气,谢久比小时候心事重了很多,他俩也不是无话不谈的小伙伴了,他也不好过分的追问,只能说: “谢久,哪天你想回家了就告诉我。” 谢久:你安排完那些女人,也要安排我去处了? 他心里很不高兴,就更不想开口说话了。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稀薄了很多,让人感觉有些憋闷。 卫东继续说完后半句:“我陪你一同回去。”谢久心情又好起来,原来是要陪我一起啊。 卫东心想:正好也一起看望一下谢久的父母。 要是他们信得过,以后还是让谢久跟着自己吧。自己商队虽然也有危险,但好在战力非常在线,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问题的。 当然,要是他父母有更好的安排也行,总之不能让谢久做那些太危险的活计啦。 东山王心中苦闷,我上哪里给你找谢久的娘啊,估计谢久爹爹谢必安知道,可是他也做不到让谢久的爹娘跟着自己一同欺骗卫东吧。 事到如今,他的心情和刚刚被卫东救下来时的心情早就不一样了,那时候他只是要暂时借用谢久的身份。 所以并不是太在乎将来卫东知道真相,那时候觉得到了瞒不下去的时候大不了自己就坦白呗。 那时候只觉得要是卫东知道谢久已经不在了,是卫东会很伤心,所以他还挺可怜卫东的。 现在他贪恋卫东对谢久的好,已经不情愿失去这份温情,所以现在他特别害怕真相被发现,现在变成了是他不愿意卫东知道真相。 所以他的心乱了。 他希望卫东一直把对谢久的情谊全都放在他东山王的身上。 卫东见他还不说话,停下脚步转头看他,谢久没有组织好语言,便沉默以对。卫东看见脸色不是很好的谢久有点不解。 他试探的说:“你不愿意我去你家拜访?” 谢久冷静下来,把自己带入谢久的身份,根据自己知道的情况,猜想了谢久的家庭状况,他好像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久抬头一脸纠结,最后还是很不情愿的说:“家里情况复杂,所以不想你去。”谢久家有谢必安那样的爹,肯定是日子不太顺心的。 所以他带入自己的情绪,一个被父亲当作垫脚石的气愤、苦涩、还有身为人子的无奈感。 看着他不断变化的脸色,卫东心中不好的猜测终于成真,他心疼的捏捏谢久扶着他的胳膊,问道: “是不是你爹他……”以前看他就不像是好人。 谢久一副我不想提起他的样子,皱着眉沉默不语。 卫东说:“他负了你娘是吗?” 谢久愁眉苦脸的说:“他欺骗了我娘,他家里有老婆,还有两个儿子,妾和庶子也一大堆。”连猜带蒙估计差不多就是这个情况。 卫东虽然已经料到他爹不地道,但没想到他这么不做人,那他还娶了谢久娘,这不是骗婚嘛! 难怪那时候他就总不在家,原来他在某地已经有家了。 那么谢久可真是太可怜了,卫东更加心疼谢久了,不用想谢久后来被他爹匆忙接走后一定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还有谢久娘那个大大咧咧的妇人,看上去脾气火爆却是个心地很好的人。她是一个心思那样的单纯村妇,怎么斗得过谢家的原配和小妾们。 那么谢久娘的日子一定也非常艰难。 这也就说得通了谢久为什么要做那些危险的工作了,肯定是要早点出人头地,保护自己娘亲的打算。 卫东拍拍谢久,与他同仇敌忾,愤怒的说: “等回去了,你就把你娘亲接出来,我给你买个宅子,以后你好好和你娘过,咱们不要理睬你那个坏蛋爹。”有点要保养他们的豪气。 谢久看着这个十分相信自己的卫东,心内十分的不安,他现在这么信任自己,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是骗他的,那么以后……他和卫东还能有以后吗? 卫东看着对面惶恐不安的人,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向他不停的保证: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娘的,她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爹娘都不在了,身边从小就熟悉的人也就你和你娘啦,我肯定会对你们都好的。” 这话听起来多少有点怪怪的,很像是小伙忽悠心仪女娘的甜言蜜语,非常有那个味道。 卫东说完也觉得自己的话听上去很不妥,自己明明不是那个意思,谢久却挑着眉头看好戏的样子。 卫东慌张的解释:“不是,我不是说,我是说我,我……” 谢久憋不住笑了,呵呵的低笑出声。 卫东解释不清,语无伦次,后来干脆落荒而逃,不要谢久扶着了,自己快步回了帐篷。 看着逃走的卫东,谢久心里松了一口气,卫东再不走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圆谎了。他对谢久的事情知道的太少了。 看来有必要知道一些谢久生平的详细资料,等到回去后,他就联系自己的人,要他们好好查一查,做到心中有数。 卫东以后只能是他的,以后他都想占为己有。 这是他越来越强烈的意愿,他的心再一次替他做好了决定。 大不了在卫东面前就做一辈子的谢久又能如何! 谁让卫东对他这样的好呐! 第221章 筹谋 只要卫东留在他的身边,或者是他留在卫东的身边都行,只要他们不分开,做谢久就做谢久,谢久也挺好的。 只是谢久的娘怎么办呐? 他上哪里找个谢久的娘,要不把谢久的亲娘找来? 要找到她并不难,难的是要她也承认自己是谢久,卫东和谢久好几年不见了,即便是有些不同他也只以为是后来改变的。 可是谢久娘会认错孩子吗? 不可能的,啊!还真难办啊。 不过现在这些事情还有时间可以筹谋,他从小在宫里那种环境长大,深深的知道要想要得到什么就要几番筹谋。 其实谢久的身份这件事情要想做到后顾无忧也不难办,只要把知道底细的人都除掉就可以掩藏的干干净净。 但是他不太愿意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法,顾及的还是卫东,卫东无意间已经和他提起很多小时候他和谢久相处的点点滴滴。 卫东和谢久以及谢久娘都感情深厚,在卫东的事情上,他不敢冒任何风险。 还有谢久娘和谢久的相处模式,对于他一个皇子来说是很陌生的。 他有些羡慕谢久有这样鲜活的娘,虽然听卫东说她脾气不太好,动不动就拿着棍子撵着谢久打,但是卫东可没有一次说过谢久娘真的把谢久打伤过。 他也听说过乡下的爹娘教育孩子很粗糙,都是会抬手就要打孩子的,可是他没见过,只听卫东的讲述和形容他还挺向往的。 那种生活才是孩童们童年真正的样子吧。 他们宫里那些娘娘们倒是和颜悦色,但是你不知道她们转过脸谁就会要了别人的小命。 常言说:不怕怒目金刚,就怕笑口菩萨! 宫里的人都带着好几层面具,没有谁是拿真面目待人的,心思简单的人都活不久。 他现在和卫东在一起,知道谢久小的时候活得那么快活,真的是非常的羡慕,他的童年里那个娘即便是拿着鸡毛掸子也没有追上过谢久。 那是个真真疼孩子的娘。 东山王的娘因为自卑,从来不敢和别人争抢。 所以她过的异常艰难,宫里的下人最是看人下菜碟的,所以她们这个东山旁的小主就跟个小透明似的。 活着的时候被所有人看不起,死了都是静悄悄的,不敢给任何人添麻烦的样子。 要是她也能像谢久的娘一样护着他,是不是小时候他就不用自己面对所有的恶意了,他是不是就不用小小年纪就害人性命了。 他要自己活着都难,还要护着那个胆小如鼠的娘亲,自然处境就更难了。 可是他娘还是早早的就死了。 没有皇帝的宠爱,即便有孩子也没人重视,何况先皇子嗣众多,有靠山的子嗣才有被人重视和优待的资格。 他是从黑暗的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所以他更加贪恋卫东身上干净阳光的味道,他从小就会分析利弊,要想过的好不会算计怎么行? 如今他第一次出现了不想算计的心情,对卫东他也想坦坦荡荡的对待他,可是上天似乎就喜欢作弄他。 他和卫东的相遇注定了他要靠欺骗,才能得到卫东所有的好。他无数次想对卫东坦白,但想到有可能会失去卫东,便再也没有那个勇气。 东山王缓缓地抬起头,仰望着那无尽辽阔的天空。在这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璀璨的星空中闪烁着无数明亮的星星, 他静静地凝视着星空,心中涌起一股宁静和敬畏之情。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把卫东留给我吧!我愿意拿我拥有的任何东西交换。 草原的夜晚格外宁静,只有微风轻拂着草丛的声音,伴随着偶尔传来的昆虫鸣叫。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种种风雨,那些艰难险阻都如同过眼烟云般渐渐消散。而此刻,面对着浩瀚的星空,他的心境变得宽广起来。 这里这么美,他和卫东要是一直生活在草原上也不错,这里没人认识东山王,也没有人认识真正的谢久,没有任何身份被揭穿的隐患! 只是这是不可能的,自己发什么疯呐! 星空下的草原也显得格外美丽,青草随风摇曳,像是绿色海洋在轻轻波动。 远处的山峦轮廓隐约可见,给人一种沉稳而厚重的感觉。东山王深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感受着大地的气息,仿佛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 这里远离他原来的生活,他好像真的把自己活成了谢久。等回到熟悉的地方,他还能继续做谢久吗? 只怕是皇兄都不会放过他,他可是皇兄亲自任命的司典,在草原是他难得自由的一段时间,借口养伤还能糊弄过去。 以后……他想和卫东继续有以后。 那么他就要早早的开始新的筹谋了,他只有这一个念想了。 若想皇兄不反对,需得给出合理之由。 那么就得拿出皇兄感兴趣的筹码,卫东商队的弩箭可否?还是良种马? 哪一样不是皇兄所好、所思、所想!然而东山王却是不愿如此行事,若是这里面没有卫东,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些东西交给皇兄,以换得好处。 只是如今,这些东西皆是卫东所有,他又怎会愿意拿卫东的东西去交换利益? 那就要另辟蹊径了,他想起那个马匪来,这个人用好也许是个突破口,他走到捆绑马匪那根柱子前,用脚踢了踢闭眼装死的人。 张老六消极的抬了下眼皮,然后就又闭上眼睛。 谢久蹲下来问他:“你想出来了吗?到底是为什么你要被人家灭口。” 张老六斜着眼看他,沙哑的声音听着格外的刺耳:“反正我都是个死,干嘛费心想那些。” 谢久不屑的嗤笑:“你要是真的想死也就不用在这里受苦挨着了,想死谁还拦着你不成?想要活下来就要有活下来的价值,不然何必废口粮养着废物。” 张老六不服气的想,你这个黑心肝的,你给我吃一口你们的粮食了吗?价值?你扫荡了我寨子里的所有财物还不算价值? 第222章 马匪张老六 谢久看出他想表达的意思,冷冷的说: “要不是拿了你寨子里的东西,你现在就应该和你那些死鬼兄弟们相聚在阎王殿受审呐!可是,你以后要想长久的活着,就要让我知道你还有哪些价值,明白吗?” 张老六斜着眼睛看向他:“你要知道那些事情干嘛?那都是我的事情,会有什么价值?”一副你有什么阴谋的样子。 谢久不在意的说:“我们过段时间就要到边城去了,就是你逃走的那个地方,边城军现在是萧老将军坐镇,我和他有些交情,我知道他非常的想知道上次军营里哗变的真相,如果你能想起来一些有用的东西,说不定你还真能活下来,活着回到边城,那里不是还有你的家人吗?” 回家对张老六不得不说是个不小的诱惑,他做梦都想回家,即便家里穷的叮当响,大概这就是落叶想归根的思绪吧。 他低下头,忍住鼻子的酸涩,红着眼说低声说:“你真的能带我回家吗?”哪怕是活不了,死在家附近也好啊,能在死前看看家里人就是赚了。 他自己做马匪杀了多少人他自己都记不清了,说能让他活下来,那就是骗鬼的话,但是回家的诱惑太大了,他即便是做鬼也不想做个孤魂野鬼啊。 所以,对面的人回家这个条件是开到了他心里最想要的那个点。 谢久:“这不是明摆的吗?肯定能啊。可是你想起来什么有用的了吗?”要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干嘛费劲带着你这个累赘。 还真是算计的明明白白的,真让人恨的牙根痒痒啊。 张老六也知道,要是他一点也不透露,很有可能他活不下来。他要活着到边城那么既要给他点信息,又不能全说了,万一他过河拆桥怎么办呢? 张老六说:“我想起来一点,要是都想起来可能还需要些时间。”自己拖着他,也许能拖到边城呢! 谢久嘲讽的说:“放心,即便你都告诉我了,我也不会抛下你的,因为如果你真的知道实情,那么你就是人证,人证当然是需要活的才有用,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了会杀人灭口,除非你啥也不知道,那才是真要命的。” 张老六凝视着谢久,谢久坦荡的随便他看。 最后他妥协了一步,他回忆那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缓慢的说: “我们曾经接送过一个大人物,他来去都很神秘,黑袍罩住全身,脑袋上还带着兜帽,捂得可严实了。就在被追杀的前几天。” 这个就很异常,他们是巡防营,按说接送大人物的事情不应该落到他们身上。 谢久:“这么小心隐藏身份,看来是个有秘密的,但是你如何知道他是大人物呢?” 张老六腮帮子鼓动了好多次才艰难开口:“因为这个人是四王爷,他被人认出来,不小心叫出口,我们都听见了。” 但是他们都赶紧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了,看来是没人相信。 谢久听到【四王爷】心房震动了一下,赶紧压下激动,浑不在意的开口: “就因为这?还不至于吧。”毕竟军队里死了那么多的人,不可能就因为被发现身份了就要大开杀戒,毕竟是军队。 四皇子完全不应该惧怕这点事情暴露。 张老六说:“因为他似乎和陈将军出现了矛盾,两人大吵了起来,就是陈将军叫破他的身份的。” 谢久不确定的问:“陈将军?是哪个陈将军?”边城姓陈的将军可多了,但是能和皇子对上话的也就没几个了。 张老六没好气的说:“还有那个陈将军,自然是我们巡防营的上司陈将军,陈江阔啊!” 轰隆隆!东山王心里已经电闪雷鸣了,这个陈将军可是边城的半壁江山,他们陈家世代在边城戍边,陈家出来的将军也多在边城任职。 谁敢想陈家敢和皇子勾结,那可是谋逆大罪! 如果说萧老将军是边城军的定海神针,那么陈家就是边城军的四根柱子,他和四皇子勾结了? 也只有他才配让四皇子不远千里来边城相见,看来四哥是真的在谋反,不对啊,只是会见陈将军似乎还不够让四皇子亲自过来相见。 谢久眯着眼问:“他们为何争吵?” 张老六痛苦的回忆:“他们在屋里突然吵起来,然后就是有什么砸到了窗户,窗户开了条缝隙,隐约才传出些争吵声,什么矿,什么贪的,实在是没听见多少。” 然后陈将军怒气冲冲的走了,那个大人物又包裹严实的出来,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才走的。 是不是站着的时候发现开着的窗户,感觉泄露了秘密才灭口的就不得而知了。谢久有些惆怅,这星星点点的可怎么查呢! 矿?什么矿?值得四皇兄大动干戈的,这个可以问问卫东,他不也搞回来好些矿石吗? 有价值的矿?金矿最值钱,可是金矿是属于朝廷的,谁敢私自开采?要是不怕死的四皇兄他要谋反,那还真说不准了。 他瞥了一眼张老六,不满的嘀咕:“就想起来这点儿?你也太没用了,再好好想想,多想点有价值的东西出来,不然真对不起你吃的饭。” 张老六忍不了了,粗声粗气的吼道:“你给老子送过饭吗?拿了我全部的家底连口水都不给我喝,你才是最抠的,比土匪都抠。” 天下最抠的东山王心虚的抠脸,他是真不知道没得人给马匪送饭,也是,这都捆成了粽子了,是没法吃饭。 叶清风想的很简单,马匪嘛!审完就是要挖坑埋了的,何必浪费粮食。 没想到这个马匪命还挺大,最应该把他碎尸万段的谢久竟然允许他活下来。 谢久亲自拿着水和晚饭送给张老六,给他解绑,还给他还送来了一瓶刀伤药,这待遇上升了好几个级别。 张老六也不客气,大口吃饭,把水也一股脑的喝干净,然后赶紧给自己的伤口上药,他不想死,起码是不想死在这里。 第223章 掉坑里了 谢久盯着张老六包扎好伤以后,又亲自给他捆回原来的柱子上,还贴心的赠送了一个毛毯盖在他身上给他御寒。 草原上早晚温差很大,白天热的很,晚上又冷的很,张老六还有大用,不能没到边城就死了。 张老六现在有点相信谢久是真不打算杀了他,至少目前来看不会。 他眼睛一闭,开始准备睡觉。 谢久阴恻恻的警告:“你最好给我想起来更多的线索,不然我可饶不了你,哼!” 张老六眼睫毛都没动一下,他的思绪又返回了自己还是个普通小兵的日子,他跟在大熊身边,大熊是兄弟们对李老根的爱称,因为他长的高高大大的,跟大黑熊似的。 按说他这个体格应该在边防营那边,可是大熊就阴差阳错的被分到了他们这边,好在大熊性格很好。 兄弟们相处日常还是很和气的,张老六就爱跟在大熊身后,一来他觉得有安全感,这大体格子能把他遮掩的严严实实的。 二来大熊爱吃,跟着他总能吃到点东西,都是大小伙子,平日里都爱饿的年纪,虽然兵营里能吃饱,但伙食中大多是稀饭,菜汤这些,再配上些黑面馍,杂粮窝窝头啥的。 水饱的后果就是撒几次尿后肚子就空了,经常是不到饭点就又饿了。 跟着大熊后屁股经常可以找到些吃的,也许就是大熊有这个本事才能吃饱饿不着,结果才能长得这样高高大大的。 大熊鼻子特别灵敏,一走一过鼻子就能闻到食物的味道,比如不远处有野果啦,或者土里面挖出来一块块跟状物,烧熟了竟然意外的好吃。 那天他俩又鬼鬼祟祟的溜走找食儿,大熊带着他走了好远,挖了一大兜子那种好吃的东西。 就在他们返回的时候张老六一脚踏空,掉进一个洞里,他滚了很远才停下,大熊在外面焦急的喊着张老六。 他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才清醒过来的,对上面的大熊喊话,没人应声,大熊不知干什么去了。 他只能自己爬起来试探着往前走走,希望能找到一条出去的路,别说前方还真是越走越宽阔,这里不像是天然的洞穴。 石壁上凿痕太过明显,这里分明是人工开凿的地方,他在巡防营好几年了,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这里地下有这么个地方。 他小心的走进一条甬道,看见了更多这里有人的痕迹,比如那些五花八门的工具,铁锹、铁锤、铁芊子、背筐、抬筐都堆在一起。 他越看越害怕,赶紧往回走,前边即便是有路也不敢往前走,就怕碰见什么人,只怕自己的小命就玩完了。 他还是回到摔下来的洞口那里,等大熊来救自己。 等他回去后,果然又听见大熊慌张的呼喊声,他假装刚醒来的样子,虚弱的回应着大熊。 大熊说:“老六,你看见我扔下去的绳子了吗?你捆好了我拉你上来。” 张老六看见从洞口垂下来的草绳子,嗯!其实就是用藤蔓加上各种草临时编成的绳子,只能说别看大熊长得五大三粗的,手艺也挺粗糙。 别管看上去怎么不像样吧,能救命的草绳子才是真的好绳子。 反正这个草绳子在经历了把张老六反复摔下去三次后,终于是在第四要断掉之前把他成功给拉上去了。 张老六都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看大熊都是重影的,被大熊一路背回去养了好几天才能起身。 那时候大伙都没钱,只要是能挺过去的都不算是病。 他好了以后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他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即便是好兄弟大熊他都没有说过。 只是他不知道他们当时走的太匆忙,留下了太多的痕迹,早已经被有心人发现了,那边的人知道后就引起了重视。 到处排查是谁到过矿洞那边,很快巡防营的就被列到怀疑名单上,但是那时候并没有马上对他们下手。 这件事发生在大人物到来之前的半年左右,所以等大人物来的时候这件事情早就被张老六忘到九天之外了。 他每天没心没肺的活着,能和大熊找到点零嘴就高兴的了不得,谁还管那里是干什么的,反正都和他无关。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法则,他们都本能的知道要怎样降低自己的风险,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尽量不沾染。 好在似乎这件事情并没有被人发现,他们生活依然平静且枯燥的进行着,只是突然一朝全队覆灭,就在那一天。 大熊还担心他拉肚,说是要到山坡上给他采点草药,还说很管用,吃两顿保证就好的草药,可是还没等到他找机会溜号就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张老六看见他们小队的所有人都被杀死,干净利索的身手看的人真是胆寒呀!即便是现在想起来依旧是心惊胆战的,这是他最不想回忆的部分,太过残忍。 要不是他头天晚上吃了大熊找来的零嘴坏了肚子,他也就是那堆尸体中的一员了,他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点的声音。 那些杀手把人都杀了后,撤走的非常迅速,好像是路线非常熟悉,他们拎着带血的兵器撤退到山坡那边。 【带血的兵器】张老六突然睁开眼睛,他不敢置信的陷入自我怀疑中,这么多年他似乎都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线索——兵器。 那些黑衣人他们虽然是蒙着脸,但是手上拿着的兵器都是统一制式,边防军统一标配军刀。 是边防军动手灭了巡防营? 这不可能啊,边防营隶属于边防军啊,说白了他们就是边防军的眼睛,怎么可能呢? 不!很有可能! 谢久不是说边防军哗变来着吗?哗变!说明军队内部出了问题。 只是到底是谁引起的哗变是关键。 萧老将军赶到的时候,边防军已经死了很多人,老将军只能以铁血手腕生生镇压了动荡的军队。 找回四散溃逃的普通士兵,承诺不会惩治因为害怕而逃跑的人。 第224章 陈家谋反? 萧老将军当时处置时:不管是谁的对错,只能是以保住边防军战力为出发点,把所有参与作乱的人都拿下了,投进了大牢。 然后迅速亲自带队整理军机要事,没有给外邦作乱的机会,这次的哗变就被内部粗暴的镇压了。 但是死了的人怎么定性就成了难题。 这里面哪些人是不怀好意的也不清楚,萧老将军毕竟是事发后才调过来的,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知半解。 他抓捕的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但是到底谁才是真的冤枉并没有切实的证据,所以当初被抓捕的人至今还扣押在边防军大牢里。 当年的事情至今还是说不清楚。 谢久也是满怀心事的回了帐篷,看见卫东背着自己躺在床上,他嘴角勾了勾,开口调侃: “这是困觉了呀,不是刚刚还说自己白天睡得太多了,睡不着了吗?” 见他不理睬自己,怕把人给真得罪了,谢久笑着道歉: “是我的不是,你不要侧身躺着了,小心压着了受伤的地方就不好了,我帮你翻个身吧。”说着故意把手伸过去,看着好像是要咯吱人的样子。 卫东赶紧自己翻身,躲开了谢久的爪子,不满嘟囔道:“你如今怎的这样调皮。” 谢久低声说:“我也就只能在你面前调皮了,你别烦我。”说的这个可怜哟,卫东果然就赶紧原谅他,生怕晚了一刻都耽误谢久的心理健康。 谢久达到目的见好就收,和卫东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会儿天,才装作无意的问: “卫东,你知道边城附近有什么矿吗?” 卫东回想了一会儿东家给自己普及的矿石分布线路图里,关于边城的那部分,他不是很确定的说: “边城那里应该是有不少的矿脉,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肯定是有铜矿,铁矿,煤矿,哦!还有金矿……” 卫东还在如数家珍,谢久却已经双耳嗡鸣,边城那边有这么多的矿,可是皇兄那里应该是都不知道。 应该说是京城那边都不知道吧。 这个消息被谁这么好的封锁住了,完全没给京城透露出一点的消息,这里要说没有人为的原因他都不信。 那么陈家的确是非常值得怀疑,毕竟陈家驻扎边城好几代人了,不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吧。 如果他知道了,把消息送给了四皇子,然后和四皇子合作共同筹谋大业就说得过去了。 谢久:皇兄啊!你的墙角被人挖走了一大片,你还被蒙在鼓里呢! 但还是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他凝眉思考,卫东发现自己说的倒是很详细,但是提问题的人却在发呆,他对着谢久叹气,埋怨道: “你有没有在听啊?” 谢久立刻抽回自己纷乱的思绪,对卫东说: “我在听,就是想不通既然边城有这么多的矿石,你干嘛要这么费劲的从这里往回运,在边城开采不行吗?” 他装作什么也不懂的样子发问。卫东摇头和他普及这方面的知识: “边城的矿石只有朝廷可以开采,咱们要是开采了就犯法了,不过他们淘汰的矿石咱们倒是可以买上一手,但是这些年废矿石和边角料都已经被严格管控了,想买也买不到。” 他是知道原来有一段时间工坊就是靠买来的这些边角料勉强支应了些日子,后来东家看这样实在是影响发展,才不得不组建他们这支商队。 为了给这个商队开路,东家砸了大把的银子建了很多中转站,补给站才能使他们现在能快速运转起来。 “再说,咱们从草原拿回来的矿石都是原矿,质量上乘回报高,还不受国法约束,最重要的是咱们买了外面的,就不用消耗自己家里的,给子孙后代多留些资源也是好的呀!” 谢久:看看这思想觉悟! 皇兄啊!一个商户都知道的事情,咱们自己家的兄弟却不知道。 卫东啊你节省下来的资源不知道便宜了哪些魑魅魍魉啊。 凭什么呢?我家卫东都要费心费力保留给后代子孙的东西,岂能被宵小之辈惦记。一定得把他揪出来,大白于天下公开处刑才好。 四皇兄啊!你背后有那么有力的靠山,作死了这么多次皇兄依旧留你狗命,你不感恩戴德就罢了,还要作死的蹦跶是吧! 那我就送你一程! 你不是要谋反吗? 我这个司典正好就是你的克星啊,没想到吧,小时候你随便欺负的弟弟竟然会是送你上路的推手。 谢久顺手扶着卫东躺好,说:“你这顾全大局的想法实在是过于高尚,真是让我听了都感觉自己汗颜的很呐!” 卫东用拳头轻捶了谢久一下,不满他的调侃,谢久却说: “是真的,你做事很有底线,不,应该说底线很高,这都不像是一个商人的眼光和胸怀了。” 世人都以【商人重利】的眼光看待他们,可是卫东做事都是以这个事情是否对国家有利,然后才是对自己有利,这就很难得,非常的难得。 多少人为了追逐利益放弃国家的利益的,其中不乏大把的官员在内。 卫东心想,这是我们东家定下的行动方针,可是我不能告诉你。 他只是笑了下,说:“这是别人告诉我应该这样做的,并不是我自己制定的底线。” 谢久不服道:“那也是你才能做到的,你以为有多少人是能不被利益诱惑的。” 卫东横了他一眼,受不了谢久的无脑夸赞,转移话题说:“快洗漱一下,早早歇了吧,明天要继续前行了。” 谢久收拾完躺下后,却久久睡不着,他心里惦记边城的事情,想不通陈将军满门忠烈怎么就和四皇子勾结了。 皇兄对陈家多有眷顾,陈家也有女子进宫为妃,颇受恩宠,并没有亏待过陈家一门,即便是四皇兄坐上皇位又能给他什么? 陈家真的要跟四皇兄反吗? 要是他不是真心跟随四皇兄谋反,那么又为什么没有举报四皇兄呢? 难道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住了? 什么样的把柄能把陈家拉下水? 灭族的把柄!东山王在黑暗中猛地睁开了眼睛。 第225章 安顿 谢久都不愿意相信陈家会有反叛之心,遑论皇兄,所有人都不担心陈将军有异心,但这件事情里面却又处处透露着陈家的影子。 这里就容易陷入一个误区,陈家并不是一个人啊,而是一个整体,大小将官二十几个,出自陈家本家和分支。 陈家本家忠心,可不代表分支里面的所有人也都一样,万一四皇子和分支的陈家人有了勾结,然后掐住陈家诛九族的把柄,用于要挟陈大将军,后果是不是就能达到现在的局面。 表面上陈将军还是忠心耿耿的陈将军,但私下已经被迫投到四皇子的麾下。 即便是没有直接投靠四皇子,那也是受他胁迫,为他做了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比如隐瞒边城矿石被四皇子开采的消息。 要是按照卫东所说,边城这里既有铁矿,可以制造兵器;又有金矿,能给四皇子提供源源不断的金钱支撑,四皇子何愁大业不成? 既然如此,为何时至今日四皇子还没竖起大旗呢? 是还差什么关键的条件吗? 四皇子背后就是四王妃的娘家,她们家可是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的文坛大家,半个朝廷的人都多少和他家能牵扯上关系。 这也是四皇子作死多次,皇帝还没有砍了他的缘故,实在是靠山太硬,轻易动弹不得,除非能不顾朝廷动荡,一意孤行。 可是这个代价皇帝现在还没有信心能付得起。 所以,即便知道四皇子有诸多不妥,上次更是参与了截杀东山王的刺杀,证据都摆满朝廷了,朝廷中仍然有不少人保四皇子。 皇帝气愤的第一次不顾体面的在朝堂上咆哮,最后还是因为东山王生死不明,证据不足而杀不了。 只能是把四皇子圈禁在王府里,把已知的参与人都杀光了。 所以,皇帝做的也很憋屈,明知道这个弟弟心怀不轨,却不能按照律法处置了他,只怕是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吧。 但是这又能怪谁呢? 他敢说这就是他的好父皇给他留下的烂摊子吗? 父皇当年宠爱的妃子都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即便是她们的孩子也都给找好了最硬的靠山。 就是防止后来的皇帝残害他的骨肉,呵呵!还真是感人啊。 父皇啊,你真是算无遗漏,那么现在的这个局面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皇子有了靠山就敢肖想那个最高的位置,哪怕失败了也不怕,有您老给他们准备好了遮风挡雨的地方,反正他们死不了。 搞得现在国家动荡,军队军心不稳,国库还空旷的说话都有回音儿,呵呵,他的好父皇啊,活着的时候把福都想享受完了。 死前还大修陵墓,掏空了国家最后的一点点积蓄,后面皇帝要怎么才能坐稳江山他是一点也不管呀! 东山王在心里都替皇兄不值得,这样的皇帝做来还有什么意思。 想想被父皇宠爱的几个皇子,哪有一个是正经人,不是压榨百姓的,就是这种狼子野心的,反而是不被重视的几个皇子还算是像点样子。 谢久轻轻的翻个身,仔细听着卫东规律的呼吸声,他强迫自己也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启程赶路呢! 但就是睡不着,这恼人的破事总是不由自主的的往脑袋里冒,他小时候也期待过父皇的宠爱,可惜他从来没有被父皇放在眼睛里过。 所以如今看到被他呵护长大的孩子都一个个心生反骨,他才更加气愤吧! 不知道是父皇的教育失败还是成功,还是父皇就希望他的孩子个个都能做皇帝呢? 呵呵!可真讽刺。 第二日,谢久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卫东颇为稀奇,不解的问: “昨儿夜里,你是出去跑马了吗?”这嘲笑有点扎心,谢久白了卫东一眼,钻进给卫东准备的马车里补眠。 卫东摇摇头,不知道谢久是为何失眠了,他早上很忙,出去就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拿主意。 还有马匪窝带回来的女子们也该给他答复了。 他走快了肩膀受伤的地方就会传来疼痛感,所以即便是再着急他也得慢慢的踱步。他和守卫打了一声招呼,就走进女子的帐篷。 女子们都已经收拾好等待他的到来,卫东询问: “你们想好了吗?” 女人们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一个蓝衣女子走出来对着卫东行了一个蹲礼,然后试探的开口: “公子,我们的家应该是都回不去了,我们能跟着你们商队讨生活吗?”被劫掠过的女子回家也不受待见,更狠的也许回家后就没有活路了。 她们见商队纪律严明,没有人骚扰她们,卫东这个人看上去很正派,所以她们想换一种生活。 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展开新生活。 卫东皱眉思考一会儿,给出答复:“我们商队你也看到了,并没有女孩子,这我不能答应你。” 被拒绝,女孩子们眼见的都慌张起来,如果商队都不肯要她们,那么她们以后该何去何从? 卫东对她们的遭遇很同情,也愿意为她们多提供几条参考意见。他提议道: “我可以带你们到边城,那里是个不小的城池,你们可以到那里讨生活。” 蓝衣女子低着头,小声的说:“公子,我们是女子,在外讨生活没有户籍,只能沦为青楼玩物,虽然……虽然我们……但是我们并不想……” 虽然是断断续续的,卫东也听明白了她隐晦的表达。 女孩子们被马匪糟蹋不是出自自愿,她们不愿意流落到青楼之中堕落。 卫东知道她们误会了,赶紧补充道: “姑娘们,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商队在边城设有中转站,那里可以给你们提供庇护,你们以后无论是自行嫁人,还是要找活计都不会被欺负了去。” 蓝衣女子猛然抬头,喜极而泣,颤抖着问:“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们可以庇护我们这些没有户籍的女子?” 而且她们经历了那些不堪回首的事。 第226章 你得不到 卫东点头,他的肯定,最能安抚这些受惊的女子。 女孩子们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她们不用死了,要是商队抛下她们,她们最大的可能就是选择一死了之。 可是能活着谁想死呢? 她们在马匪窝里那么难都还坚强的活着,不就是不甘心吗! 卫东环视一圈,心中叹了一口气,到底做不到不管不顾,即便这样会给商队带来一些隐患。 他说:“到了边城,我们可以托关系给你们找官府给你们办个临时户籍,以后你们找到良人后就可以有家了。边城军人很多,娶不上媳妇的也很多,找个踏实可靠的过日子应该不难。” 动用一些人脉帮女孩子们这个忙,可以省掉她们很多的后顾之忧,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善举,就可以挽救很多人不堪的命运。 女孩子们重新燃起新的希望,纷纷上前给他行礼,卫东微笑的点头,然后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也有要求的,你们毕竟是女孩子,出入都要几个人一起,并且不要擅自到商队里面去,有什么事情可以让门口的护卫找我。商队里面都是男子,大家还是要避嫌一些,可明白?” 女孩子们欣然答应,这何尝不是对她们的保护呢。 卫东满意的推出帐篷,对门口的护卫说: “一会儿给她们安排几辆马车,把她们带到边城的中转站。” 护卫已经听到了帐篷里面的交谈内容,知道掌柜是要好人做到底了,痛快的答应一声就去安排了。 卫东把商队的事情都处置好,商队终于按部就班的返程了。 时宜和玄清真人这段时间造出来很多的成品药,有一部分是送给鲁向生的,这个混蛋撒泼打滚的功夫炉火纯青,追药的信件已经雪片一样的飞到时宜手中。 那满满的怨念呦,都快覆盖住时宜全身了。 所以她给玄清真人解惑的同时,就是拿这些药品给玄清真人练手的,做出来的成品质量上乘。 玄清真人看着自己终于是制出了高品质的药,高兴的如孩子般在屋里上蹿下跳,玉衡真人没眼看,捂着脸赶紧躲远了。 时宜把药品派人护送给鲁向生,省得他总来信哭诉,搞得好像是被自己抛弃的小媳妇似的。 玄清真人进步神速,还是个加班达人,根本就不用人催促,他自己就是生活在加班室里的标兵。 而却还是个比时宜还较真的科研者,总是自己要求尽善尽美,把药效催发到了极致。 他和时宜共同研制了几种克制望月公子毒素的新型毒药,没错!以毒攻毒不是闹着玩的,一个差错就会要命。 所以这是个 危险的游戏,没有足够高超的手艺绝对不敢尝试,可时宜和玄清真人却已经制定出了三套方案和毒药。 每个方案还又配备了万一失败的紧急避险措施,绝对的负责好郎中。 望月公子利用那些青楼妓馆和赌坊从家里掏出来不少的银子,虽然手段低劣了些,不过没关系,他都要死的人了,还在乎什么面子。 拿到手这么多的银钱,怎么能闲置下来呢!有钱有人多好办事,带着人手把自己那个处处好名声的哥哥套麻袋抓了过来。 这个招数是跟那个疯丫头学来的,他可是非常好的学生,套麻袋手法练习的非常专业,他可是亲自给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套在头上的。 感觉果然是好极了,报仇就是要亲自动手才解恨嘛! 过去他真是太傻了,被这么个口蜜腹剑的哥哥和她那个手段狠毒的娘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现在想想还真是自己太讲究体面了。 “跟小人怎么能讲究君子之道呐!是不是傻?”这是那个丫头嘲笑他的话,还真是傻透了。 他和他娘都够傻的。 好在自己还来得及,死前肯定能给自己和娘亲报仇。 这个好哥哥可是很会装腔作势的,在父亲面前是乖巧听话的好儿子,转脸到了嫡母面前就是挑衅蹦跶的无耻小人。 母亲气不过教训了这个目无尊长的庶子,他爹就会更加偏袒那对母子,和母亲就越发的离心,母亲就会更加的伤心难过。 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偏袒小妾和庶子她怎么能不伤心。 所以这个好哥哥可是破坏他幸福生活的一把好手,如今,他倒要看看这个好哥哥还能怎么折腾。 他高高在上的坐着,看着那个麻袋里的人奋力挣扎,过了好久才终于从麻袋里面钻出来。 太没用了吧! 钻出来的人,头发乱糟糟的,眼神慌乱,脸上有淤青,都是不小心撞出来的,看上去惨兮兮的。 望月公子很乐意看见狼狈不堪的猎物在眼皮地下挣扎。 晕头转向的人看见了望月公子,他磕巴的说:“弟……弟弟,你怎么在这里?” 明知故问啊,你看不出来吗? 望月才没空搭理他的问题,他慢慢走下来,站在跌坐在地的“哥哥”面前,望月公子高高在上的嗤笑一声: “你想过你也有今天吗?”看着一脸慌乱的人,他好心情的继续问: “在你和你娘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之后,害死那么多人之时,你想过报应这回事吗?”他眼神渐渐冰冷,脸上却依然带着笑,看着十分的瘆人。 “你是不是幻想着你可以做这个王府的世子?别做梦了,不可能的!”他残忍的告诉这个哥哥最不想听到的话。 他哥哥本来还慌乱的脸变得扭曲,他尖声回击: “哈哈!我不可能?那还有谁能做这个世子呢?你吗?”你活不了多久了,早晚还不是我的。 他虽然没说后面的话,可是望月也看出来他想表达却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 望月“哈哈……”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指着那个心中暗自得意的人嘲讽道: “你是不是想说——你都要死了,这个家里最后只剩下我一个男丁,世子之位必定就是我囊中之物。” 望月学着他的样子,拿腔拿调的学他说话,然后就定定地看着他。 第227章 报应这个事儿 看着明显不太正常 的望月公子,他害怕了! 也可能是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他才更害怕。 他冷着脸看着对面的人,说:“我知道你和你娘给我下毒的事儿,可是你看我如今不是还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你放心你一定会死我前边。” 看着望月阴狠的脸色,他吓得瑟缩的蜷做一团,心里慌乱无比,没想到下毒的事情竟然被他知道了,那么今天他抓自己是……不敢想。 望月公子弯腰嘴巴贴近哥哥的耳朵说:“世子之位你永远也得不到。” 他直起身子,给了哥哥一个微笑,继续说:“因为我不允许!”他回到座位上坐好,好像很烦恼的说: “你说我应该用什么方式送你下去看望二哥他们呢?”这真的很难选择啊,毕竟他心里可是给他准备了几十种死法。 可是他哥哥只有一条命,要在这几十种方法中选择出来一个还真难办。感觉哪个没给哥哥他用上一回,都是个重大的损失。 正在他纠结万分的时候,时宜的信件到了,还告诉他已经给他配好了以毒攻毒的药了,等他忙完就可以回去继续治疗了。 后面还有交代他最好是能找到他所中之毒,如果有毒药做实验的话,将来给他治疗的时候更加稳妥。 望月公子笑了,他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不久这里就传出来声声惨叫,真是让听见的人都忍不住起一层鸡皮疙瘩。 时宜看着摆在面前的不知是被什么酷刑招呼过的人,她就很玄幻。 时宜不解的问:“我信上说的和这个……”她指了指地上还活着的人说:“有何关系?” 望月公子一本正经的说:“你不是说需要我所中之毒做试验吗?我就给他用了点那种毒药,然后把他带过来给你做实验用啊。” 合情合理完全没有毛病。 时宜一巴掌糊到额头上,一副头疼的样子,玄清真人倒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喝茶,没有发表意见。 时宜眨巴着眼睛,小心的问:“望月公子,这个人是?”已经看不清面相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 望月公子轻描淡写的说:“给我下毒的人。”用给我下毒的人,做实验,做出解药来治疗我这个被下毒的人,完全是站在“理”上的。 时宜:我并不想掺和到你家里的事情当中啊。 虽然望月公子没有自报家门,但是一看他的通身气质,还有平时出手那个阔绰啊,只要是不瞎的就知道他家世一定不简单。 这个大家族啊 ,里面的龌龊事情太多了,我们是外人啊好嘛,家丑不外扬的,不好让我们这些外人知道的。 时宜还想催死挣扎一下:“他……你……其实我们不需要人来做实验的,只要找到了原有的毒药,可以找动物做试验就可以的。” 真的不用这么昂贵的试验体的,她害怕将来被找麻烦,自己的小命自己还是非常珍惜的。 望月公子不满道:“动物怎么能和人一样呢?你也说了我的后遗症会很复杂,这个人和我有一半的血液相同,这个毒药还是他的,我想他的反应应该是最贴近我的情况的。” 句句好似在理,但怎么就这么让人难以接受呐! 玄清真人这时候才开口问道:“你哥哥害你,你还好心的给他找解药,实在是个宅心仁厚的好人。” 小丫头不可置信啊,玄清真人你有没有睡醒?你听听你说的话你自己相信吗? 看着时宜的神色,玄清真人问:“他是他哥哥对吧?” 时宜看了一眼望月公子:“他说是他哥。”是他说的,真假我不知道啊。 玄清真人:“他哥哥中毒了,和望月一样的毒,对吧?” 时宜好像是有点懂了,她回答:“是的,我刚才摸过脉,除了时日短了些,其他是一样的。” 玄清真人点头:“是望月把他带来求医的对吧?”反正是他带来的,我们是郎中,他带着他中毒的哥哥来求医,我们知道就是这样的。 时宜眼神一亮,明白了:“没错,还是个受了伤的,中了毒的患者,我们治疗起来可是很费劲的。”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我们只管接诊,治好了就行,人家谁下毒谁中毒的,跟我们无关,做郎中的就是要少管闲事才不沾惹是非。 玄清真人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说:“望月公子,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们的,不把麻烦带到丫头身边的。” 望月笑意一直挂在脸上,说:“您放心,我一直记得。麻烦都是我的,绝不会带给你们一丝一毫。” 后面扫尾工作他负责到底,绝对不会牵连你们两个无辜之人。 时宜吐出一口气,这样就好。 玄清真人看着被折磨奄奄一息的人,对望月下死手的行为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在他们道家看来,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这一切都是报应。 他们道家可不是佛家,佛家会劝解放下仇恨,道家报仇都要趁热乎,晚了都是自身能力问题。 他站起来,正好时宜给他的那套手术用具还没有用过呐!他要准备好给这个骨骼筋脉尽断的人做手术。 难得有伤的这么彻底的人给他练手,他要准备消毒手术刀具去,新提炼的消毒水也有用武之地了。 时宜看着玄清真人高兴的回了药房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她回头看看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啧啧出声。 你说你是造了什么孽呦! 她也只能帮助玄清真人熟悉手术器械去了,难得看见他这么高兴,自己还是别扫兴了,她们是治病救人的郎中。 绝对不是为了拿这个人给玄清真人练习。 望月吩咐属下把那个快要挂掉的人给送进药房,,他悠哉的坐在躺椅上摇晃,心情是出奇的好。 时宜和玄清真人到底还是偏心他这一边的,哪怕她们用了那些借口掩饰,被人偏爱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这种感觉他还挺喜欢的。 老头子,你要不要出来抓我回去清理门户啊。 哈哈……哈哈…… 报仇后的感觉真是畅快! 第228章 暗卫江彣 寿王府内,管家低头汇报三公子失踪的消息,书院派人到他家里询问为何三公子没有返回书院读书。 寿王府才知道三公子与几日前就已经回家了,这么算起来已经过去五日了,这还了得,马上上报给老爷。 管家战战兢兢,老爷最近杀了太多的人,身上的煞气都快喷他脸上了,管家只能苦哈哈的垂头站立在一边,等待着老爷最后的决定。 寿王半天没说话,他抿着唇,阴沉着脸,这些天就没有一个顺心的。 王府里面清洗了一番,抬出去的人比府里现在活着的人都多,没想到这么多人在府里残害他的孩子。 也许是他老了,没有及时发现这么多的异常,也许跟他淡漠的性子有关,他其实对待子嗣也没有太过重视。 反正一直孩子也多,他没有太过关注。 所有人都说他疼爱三儿子,其实他对老三也没有过特殊对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好像也都觉得他喜欢三公子。 他也不是太在意,喜不喜欢的也没有饿着谁不是,他自己小的时候可是挨饿了好多年。 能吃饱就很不容易了,后来长大了就参军了,在军营里他如鱼得水,混得很开,后来更是走了大运得到了这个爵位。 虽然这个王位是那段皇位更迭的特殊时期才意外得来的,但是他认为他是很积极上进的靠自己拼命才得到的。 所以,他认为每个人都应该自力更生的求生,求财。 他小时候没有得到别人的庇护,现在他也不会主动的去给别人庇护,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应该像他小时候一样,不然怎么配做他家的后辈。 太过安逸的生活只会把人养废了,他手下的暗卫就是这样训练出来,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最后剩下的才是精锐! 可是,他没料到,这些孩子都这么脆弱,一个后宅妇人竟然就轻易的算计了全部的男孩子,还是他的种吗? 死几个他不心疼,但是没想到一下子死了这么多,最后就剩下两个了,嫡子还被下毒了! 王府的女孩子就更加不受他的待见了,长大了找个人嫁出去,顶多是贴一份嫁妆罢了。 可以说托生在王府出生的孩子都挺倒霉的。 他一度不想搭理这些烦人的琐事,但是唯一健康的男丁又丢了? 寿王坐不住了,他唤来属下,吩咐他寻找三公子的踪迹。 属下领命下去了,一连几日都没有实质进展,三公子在书院放假的时候归家,一切都正常,只是在途中下车要给他母亲带一些特色的点心。 可怜的三公子,一直在书院里读书还不知道,他娘几日前就被他爹给处置了,连个坟墓都没有进祖坟。不知道埋在哪个荒郊野外了。 结果下车后就消失不见了,点心门店里根本就没人见过三公子,再查下去发现三公子的 车夫和马车也都不见了,好像是凭空消失了。 寿王听到这些汇报不满的狠狠“哼!”了一声,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不过是被人掳走了,是谁还用问吗? 那个逆子已经很久没有再作妖了,这回直接憋个大的,也是,既然他都知道了,怎么可能不报复。 只是他如今不能再坐视不管了,在不管真的要绝后了。 他后院已经好几年没有再出生的孩子了,应该是他到了那个尴尬的年纪,估计以后都生不出来了。 所以,他还真的不能失去三儿子,为了今后的传承也必须费心把他找回来,被那个女人算计到这个份上还真是……活该。 他从脖子上拉出来一个骨哨,吹响以后不多时身边传来“簌簌”的声音,几个暗卫悄无声息的落在他的脚下单膝跪地。 他沉声说:“把三公子给我带回来,应该在望月的手里,必须要给我把他活着带回来。”寿王府需要一个继承人,等这次三儿回来后,他就得带着他开始熟悉家业了。 至于望月,他……哎!随他开心的活几年吧。 他已经通过审讯巧娘的身边下人得知了嫡子的情况,中了那种没有解药的毒,只能等死了。 他前些时候做出来的那些荒唐行为和胡闹也就是撒撒气。 祸害点银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娘留下的商铺每年给府里的进项都很多,他死前花点也是应该。 但是这个嫡子已经不能作为世子培养了,只能是这样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给这个唯一的嫡子尽心尽力的找个好郎中来瞧瞧,听说中毒有可能治不好他就已经放弃了这个儿子。 他就是这么薄凉!蒋氏的死,嫡子的毒,他只是不好受了一瞬就立即把他们抛弃了。 暗卫首领江彣心中惊奇,王爷这是要换人做世子? 他硬着头皮问:“要是望月公子不肯……属下当如何处置。” 寿王沉默一会儿说:“他手上的护卫不多,你多带几个暗卫一起行动,能不惊动他偷出来最好,实在不行抢来也行,他要是非得阻拦你们可以和他动手。” 这意思就是能不正面冲突最好,要是躲不开也要保住 三公子安危,甚至为了三公子可以打退望月公子。 让暗卫对嫡子动手,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就是他的不偏心,真好笑。 暗卫首领江彣心中唏嘘,到底是偏疼三公子,嫡子都得让路。 他不敢有异议,立即称“是!”就领命走了。 王爷家里的事情不容他多想,完全按照王爷的意思办就是了。 他带着人循着望月公子的痕迹就追查开了,最后就查到了吉安城,望月公子在吉安也买了一个小院,距离时宜现在给他制药的小院不远。 时宜现在用的小院还是卫东买来给谢久养伤的那个小院。 因为玄清真人需要练习新技术制药的原因,暂时就没挪地方,时宜有时也会在这里研究制药。 卫东又带着商队出发了,把要养病的谢久都带走了,这个院子空着也是空着,她懒着把好不容易搬来的制药设备再搬走。 第229章 出关 索性就先不搬走了,卫东是十分愿意院子里有东家的药房的,这样他近水楼台先得月,能意外得到很多珍贵的药品。 这都是商号里要其他人很大的功绩才可以换来的福利,他还不傻。 现如今时宜要给望月解毒,这个可是个慢工细活,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他需要的时间玄清真人都没法给出个详细日期。 所以望月公子索性就自己在时宜药房隔壁也买了个小院,在自己家里方便自在,何况他身边还有下人,护卫一大群人呐。 他们都住在别人那里不方便。 这个小院现在就被江彣给查出来了,他们悄悄的暗中跟随望月公子,希望从他这里查到三公子的线索。 跟了好几日了 ,望月公子要么是出去闲逛,要么就在院里练剑,看书。三公子连个影子也没有,江彣怀疑是不是王爷判断失误了。 他不死心还是继续跟踪,相信总有找到三公子的契机。 望月公子看着手里的书,翻开书页中间夹着一张纸,是玉衡真人给他传递的纸条,上面写着:你被人跟踪了。 望月公子勾起嘴角,看来老东西终于耐不住派人来了。 他可是等了好久呐! 不知这次是老头子的心腹,还是他暗中训练的那些人呐! 说来也是巧,他知道老头子手里有一批特殊训练的人,是他小时候自己无意中发现的,暗卫里他还有一个熟人呐! 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是否还活着,听说老头子没人性的很,训练这批人死了很多,留下来的人都是很厉害的角色。 他不相信,就他家老头子那么个心比天高的人,能有什么真本事。 望月公子不知道他爹还执掌南疆军权的时候,有人进献了一个孤本,是关于如何训练暗卫的书籍。 寿王非常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就有人投其所好的给他送来了这方面的书籍和有经验的师傅,无疑这都送到了寿王爷的心坎里。 那时候的寿王权力通天,他筛选了一批合适的苗子送进了训练暗卫的营地,结果通过训练能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 他不在乎,又派人在全国各地不停的选苗子,就这样一批批的孩童被送进了那个黑暗的,埋葬了很多性命的地方。 进去很多人,能出来的屈指可数。 也许正是他罔顾他人孩子性命的行为触怒了天道,也惩罚他留不住自己孩子,大多是都死于非命。 可是寿王爷偏执这方面的成就。 他认为自己是非常了不起的人,就应该配有这样的一支队伍,将来可以给他家带来无上的荣耀。 当初他要是拥有这样一支神兵,也不至于那么被动,很多事自己都可以抢占先机,很多碍事的人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 那样自己的军权就不会丢掉了,他是不会承认就是自己的独断专行,压榨当地百姓,拒绝执行圣旨,最后搞得民不聊生才被裁撤了他的军权的。 他只认为是别人的不是,官员间的算计,还有就是自己力量的薄弱才造成现在这个结果的。 所以他非要训练出战力最强的暗卫,目的却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后代的,只是为了完成他的野心,但是没想到这么难,这么多年下来,才小有所成。 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勉强这么不及百人的小队。 望月公子的手指敲在大腿上,他闭着眼睛思考,外人看来以为他在小憩,其实他在想怎么能一次就让老头子痛不欲生。 老头子在乎的东西还有什么呐? 这些暗卫应该算是一个他的心头好,那么他就要把它夺过来,要怎么下手才好呢?自己的能力还不够,他需要帮手。 他在心里不断的构思,无论怎么做似乎都胜不了这些专业的高手,他眉头越皱越紧,手指头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好吧!他自己完成不了。 但是又不愿放弃,他需要外援,他认识的会武功的,能帮上忙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他的师弟玄机子。 可是玄机子没有回来,听说他闭关了,那么他就要做个不讨喜的师兄了,反正他也没有讨喜过。 他决定要把玄机子拉出来帮自己。 玄机子眉毛直跳,他被人强行给敲出关了,这还能忍? 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找事? 看着手上被人塞进来的望月公子的信件,他觉得眼睛可能是出问题了。 看看这信件上写的肉麻的话,师兄被人夺舍了?这根本就不是他整日里冰块脸,目下无尘的大师兄能说出的话好嘛! 咦!玄机子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跟着抖了几个来回。 他怀疑的抬起头,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护卫,低声问道:“你再说一遍,家公子是谁?” 护卫再次抱拳,严肃认真的回答: “我家公子人称望月,是您的大师兄,他让小的请你即刻去救命,他被歹人给包围了,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正和时宜姑娘在一起,他怕你去迟了,时宜姑娘说不定也会被连累。” 望月公子害怕师弟重色轻友不肯来帮忙,特意让护卫强调时宜和他在一起,就不信那个呆子能不管他心仪的姑娘。 这是个美丽的误会,可惜玄机子这个脑子是听不出来的,但是听到时宜和大师兄在一起,他还很欣慰,毕竟大师兄是他请来帮忙的。 看来大师兄还是很给面子的来了,并且是真的保护在时宜的周围,那么大师兄的麻烦来了他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 只是可惜了自己的这次闭关,手里的这本武学残篇还没有完全参透,他还没有达到目标也只能提前出关了。 玄机子简单收拾后就和护卫快马加鞭的到达吉安小院,他直接去找了时宜,隔壁的护卫隔了半个时辰才回来找自己主子复命。 时宜见到玄机子啥话没说,赶紧跑出去看看太阳,然后夸张的大叫:“玉衡真人,你快看看今儿个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玄机子对于时宜的胡闹习以为常,不动如山。 第230章 心黑大师兄 玉衡真人笑呵呵的看着她胡闹,两手拢在袖子里,配合的搭话:“嗯!今儿反正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被打断休假的人终于不只是自己一个人了,开心! 玄机子对这两个人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他要不是因为担心东家身边没人保护,害怕她小小年纪被伤害,何至于强行打断闭关,是绝世武功不够香吗? 三个人终于是坐下来,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说一遍,时宜感叹道: “能把玄机子从闭关状态给请出来,还得是望月公子,他的大师兄才能办到,看来师兄弟关系果然才是最亲的。” 时宜在一边跟喝了一大缸老陈醋似的,酸言酸语一个劲的往外冒。 玉衡真人公正的说:“他也是听说有危险可能连累你,才这么快就回来的。”小孩子就是爱掐架,他赶紧拨乱反正。 玄机子问玉衡真人:“我大师兄住在隔壁,你知道是什么人在跟踪他吗?” 玉衡真人咂巴下嘴,回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不确定的说: “他们很像训练有素的探子,轻功都不错,隐藏的功夫更是可圈可点,不像是要对付望月公子的样子,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时宜抬头问玄机子:“你大师兄是什么人?家世如何?” 玄机子傻眼了,他不知道啊,以前在山上学艺的时候从来也没想过要问人家家世呀。 玉衡真人和时宜一看玄机子的清澈懵懂的大眼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货根本对自己的大师兄啥也不知道。 哎!头脑简单的玄机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如此单纯。 也好!俗世中动脑子的事情还是不要麻烦他的好。 不然被气死的不一定是谁。 望月公子听说玄机子回来就先去了隔壁,也是被气笑了,果然小呆子还是最惦记小媳妇,可以理解。 时宜:阿嚏!阿嚏!阿嚏的打了三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嘀咕:“是哪个小人在算计姑奶奶!”旁边的玄机子和玉衡真人无语的看着她。 玉衡真人说:“不过也许是他们要找的东西还没找到,所以才没有动手,这些人的身手都很不错。” 玄机子说:“要是知道他们找什么就好了,我去问问师兄吧。” 他刚抬起的屁股被肩膀上的两只手又给压下去了,玄机子不解的看看左边肩膀上的手~时宜和右边肩膀上的手~玉衡真人,放弃了反抗,老实的坐着不动了。 时宜说:“我们不能掺和到人家的家事里面,何况你大师兄家的情况你一点也不知道就敢乱打听,万一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被灭口了咋办?” 时宜在脖子上用手掌比量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玉衡真人说:“你帮忙打架是一回事,知道了人家秘辛就是另一回事了。” 帮打架最多的是分出个胜负就可以,但是要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就是惹上麻烦了。 他们都不喜欢麻烦。 何况他们多少是知道了一点,就这一点就够刺激的,一个家里的哥哥给弟弟下毒,还是非常霸道毁人根基的毒药。 这种不死不休的架势一看就是水很深的大家庭内斗,他们作为局外人还是能不粘手就不粘手的好。 所以即便是知道了隔壁被人跟踪,他们也只是提醒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参与,就是顾忌重重,不好插手。 不过要是看着隔壁被人欺负了,也似乎不合适。 哎!人生艰难,果然处处都有危难。 时宜从袖口内拿出来一个纸包递给玄机子,对他说: “这个是强效迷药,不管是多厉害的高手都能瞬间放倒,吸进去一点就管用,所以用药前自己先吃下解药,不然自己也极容易中招。”解药是药丸,放在青瓷瓶子里。 玄机子点头,都接过收了起来,找机会送给大师兄防身。 时宜权衡了一下,感觉还是不放心,她又掏啊掏,掏出来一个铁管子,外表平平无奇,这个东西是给卫东防身的东西,当时多做了几个,时宜都带在身上的。 她很不舍的拿了一个出来,递给玄机子,交代他这个东西应该怎么使用,最后强调这个装置只能用一次。 玄机子很感兴趣,问道:“这东西叫什么名字?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所有厉害的武器都应该有个一听就很霸道的名字。 显然时宜是了解他的,她说:“它叫暴雨梨花针。” 玄机子听后果然是十分满意,这名字一听就很厉害。 这东西当初就是为了抵御众多强敌的时候设计的,做出来后没想到自己没用上,反而是便宜隔壁啦。 时宜不高兴的嘟着嘴,感觉自己亏了。 她是吃亏的人嘛!当然不是,她对玄机子说: “你对望月公子说,我这个迷药和暗器都是很贵的,他要付钱的。一共一千两银子,概不赊欠!” 玄机子没有异议,表示保证把消息带到,买不买的看大师兄自己决定。 时宜看在银钱的份上,心里好受了不少。 玉衡真人闻言摇摇头,笑着没有出声,明明就是想帮助人家,还非要明码标价,也好,这也是一种保持距离的办法。 玄机子深夜翻进了大师兄的屋子,望月看不清进来的人是谁,却警醒的立即就反击过来,可见他一直都没有睡熟。 玄机子压住望月公子的手臂,使他手上的匕首威胁不到自己,他才开口说: “大师兄,是我。”听声音知道是呆呆小师弟,手上却没打算停下来,他要试一试玄机子这个武痴,这么些年有多大的长进。 两个人在内室里抹黑就打起来,勉强过了十多个回合望月公子就被自家亲亲小师弟给按在地上起不来了。 他费劲的挤出几个字:“放手!呆子,我脸都贴地上啦。” 玄机子这才放手,不满的说:“我都说是我了,你还动手!” 望月:所以你就把你大师兄给按地上摩擦是吧,呆子! 望月公子强力挽尊道:“你只说是你,我怎么知道你是谁?你又没说你是玄机子。”这么说也没有错,玄机子挠挠头,还真是自己误会大师兄了。 第231章 拿银子 玄机子的脑回路和望月公子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上,好在他也不是很在意,要不怎么说头脑简单的人幸福多呐! 他拉起大师兄,还很贴心的要给大师兄拍灰,可惜被人家无情的给避开了。 望月:你对自己的掌力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怕我消受不起。 玄机子只好收回跃跃欲试的爪子,直接抹黑坐在椅子上,他们都没有要点灯的打算,害怕引起那些跟踪的人警觉。 玄机子是从墙头直接翻过来的,根本就没走大门,为的就是躲避耳目。 他开门见山的问自家师兄: “你要我如何帮你,等到那些人对你动手的时候,我跳出来直接和他们干架吗?”这个是玄机子的性格,他不喜欢弯弯绕绕,不对付的人直接以武艺高低论输赢即可。 望月却不是这个意思。 他幽幽的叹口气,低声说: “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我家老头子派来的,他们极有可能是我爹私下训练的暗卫,我爹可能是看我不顺眼,不想我继承家业。” 他这么说可没有撒谎。 玄机子挠挠头,他搞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宜也告诉他不要参与大师兄家的家事。 望月也知道玄机子脑子里没有这些概念,只得总结道: “但是我家家业多半是靠我母亲的嫁妆支撑的,我母亲是嫡妻,只有我一个儿子,我爹庶子一大堆,自然是不在乎我的。 他有自己心爱的小妾和儿子,他想把家业留给他们,我的存在那必然就碍事了,所以,小师弟,我可能活不长了。” 本来他们给我下毒,我很有可能就是活不长了,呆子,我可没骗你哦。 玄机子闻言很是替大师兄不忿,抬起手想拍桌子,但想到这里现在的情况赶紧又放下手,没有制造声响出来。 他气急败坏的低声说:“怎么能这样呐!还讲不讲理了,你舅舅家没人替你做主吗?”不是大户人家都是利益相关的吗?望月的娘舅家不可能不管他吧。 望月公子淡淡的忧伤,他和舅舅家很久都没见过面了,何况当初父亲和母亲离心后,舅舅家就和老头子不上门了。 巧娘把控后宅的时候,把他严密的控制在王府内,不让他和舅舅家有所接触,那时候他也不太愿意主动联系,心中不满他们把母亲嫁给老头子那样凉薄的人。 要是母亲嫁给一个好男人,何至于早早的就离世了,还死的那么憋屈。 凭着母亲的嫁妆,她和母亲都能很好的活着,如今他也不必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外祖家在他母亲死的时候没有给她做主,舅舅们的装聋作哑令他十分失望,同时也是望月公子最不能原谅的地方。 他认为母亲是被家族放弃了,那他作为母亲的孩子就更不可能得到帮助,所以他和舅舅们从来就不亲近。 他觉得自己也是个薄凉的人,心中一旦是对谁失望就不愿意再靠近,对血缘关系并没有太多的信念。 望月对玄机子说:“我父亲宠妾灭妻,和我外祖家早年就不来往了,他们不会管我的死活。”可真是人间小可怜啊,爹不疼娘不在,亲人还都冷眼旁观。 玄机子:你怎么混的比我这个孤儿还可怜。 那还有啥说的,只有这个师弟给他撑场子了。 他站起来,拿出东家给的迷药和暗器,放在桌子上,解释道: “这些东西是时宜让我拿给你的,不过不是白给你的,要收银子一千两,你要吗?” 望月瞧不清桌子上的东西,只得问:“什么东西这么贵?”看上去小小的几样东西,有什么价值? 玄机子说:“这个纸包里的迷药非常霸道,即便是面对宗师级别的高手,只要是趁其不备让他沾染一点,一瞬间就可以放倒,你要用之前可要记得先吃下解药,不然极有可能是连自己一起放倒。” 望月眼神炽热,这可是好东西啊。 有了它还有什么可怕的,谁来他就把这迷药一扬,放倒一大片,这可是偷袭保命之神药啊。 这东西一千两非常值得,保命的东西,这个价格已经是很良心啦。 他突然想到,自己忽略了时宜他们的的另一个实力,能解毒的人,对毒药的制作更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吧。 毒药也是非常强的辅助手段啊。 看来他可以让呆子给他再买点有用的好东西,只要是谁不长眼睛的来挑衅,他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那么老头子不得心疼死了?! 只要是老头子不开心,他就开心! 玄机子又拿起来铁管子,特意放在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下指给大师兄看: “师兄你看,这个带红点的这面是对着敌人的,适用于被包围后近距离使用。 然后使劲一按这个地方,”玄机子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开关的地方,看见师兄点头后才继续说: “这个是暴雨梨花针。这管子里就会射出来上百根的牛毛细针,上面都淬了迷药,一下子就可以把敌人都给放倒,但是这个东西只能用一次,你要是用的时候一定要把握好机会。” 一次性的武器,所以使用的时候一定是万不得已的紧急情况,还有只要被针击中立即就失去战斗力,非常适合脱身。 望月双眼熠熠生辉,这东西深得他心,要是把迷药换成见血封喉的毒药就更好了,一下子就能把老头子的心血消灭掉。 想想都爽翻了! 玄机子把东西都给了望月,然后伸手问他要银子: “时宜说一千两银子,概不赊欠。”尽职尽责的收钱,遭到了大师兄一个白眼,天黑玄机子看不见。 既便看见了,他还是会收银子的,他答应过时宜的就一定会做到。 望月公子从衣袖里随便抽出来一张银票递给玄机子,他是缺银子的人嘛! 玄机子要不是因为屋里太暗,他肯定是要看看银票金额的,那样估计望月公子更加气不顺了。 条件不允许,他接过来银票直接收起来,转身就要告辞,被望月一把薅住: 第232章 师兄我陪你睡 “你要走?不是,你回来到底是保护我,还是隔壁那个小姑娘的?”拿了钱就要走啊,还真是不客气。 玄机子理所应当的说:“我先回去给她送银子,不然的话,你指定见不到明早的太阳。” 都不用你爹出手了,隔壁的就得给你放倒。 谁敢欠她的银子! 望月赶紧松开手,他惜命的紧。 他对玄机子说:“你对那姑娘说,还有什么一招制敌的东西都卖给我,我别的不多就是银子多,价钱好商量,关键是东西好用,毒药最好。” 最好一下子把那些人都毒死。 玄机子嗫嚅了两下,还是对自家大师兄说: “时宜这个人啊,不太爱杀生,她说好不容易长大的,能用则用,物尽其用最好,除非是犯了死罪的大奸大恶之徒,否则她是不会赞成直接毙命的。” 所以你心心念念的毒药估计她不会给你,死了这份心吧。 没看见暴雨梨花针上面淬的都是麻药,而不是毒药嘛! 望月不高兴的说:“这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虽然现在还没有动手,但是谁知道动起手来是什么样子的。 玄机子为难的说:“这些人要是能为你所用不是更好嘛!”多个帮手比多个敌人要好吧! 望月把脸瞥向一边,不屑的说: “他们要是这么容易叛变,我更加不敢用了,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背叛我了,在我身边要我命更加容易吧。” 呆子就是呆子,总是把人往好的地方想。 岂不知人性这东西最经不住考验的嘛! 生命有限,他可不愿意花时间在验证人品上,何况想到这些人是老头子训练出来的,他就很排斥。 玄机子也不知道要如何辩驳,他只是说: “我不知道你家里的事情,可是既然你不得你爹的喜欢,那么还是要早做打算。 时宜说杀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从根源处下手,这些跟踪你的人武力都不错,他们只是刀而已,你毁了刀费心费力,还容易被刀所伤。何不做那个捉刀人!” 玄机子说完就翻墙去了隔壁送银子,望月却站在内室久久没有动地方。 他想起来那个小时候无意间见过的人,他们日常训练非常血腥,经常会受很重的伤,他费劲的把手指伸向阳光照射的地方。 他说:“不想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想活在阳光下,他想活得像个正常人。”那时候他不明白那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长大后就知道了。 老头子那个没有人性的,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的性命,那么他是应该把这些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东西都统统埋葬掉,还是换一种方式呢? 他很纠结,时宜的意思是不是不愿意要这些人死? 心底虽然可怜他们,但是同时又很厌恶他们,老头子喜欢的他都不喜欢。 他从来不愿意为难自己,既然这些人没对自己动手呐,就等到他们动手的时候再决定他们的生死好了。 有了呆子送来的东西,他心里有了些底气,加上这些人不一定敢对自己下死手,他心稍安,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他躺回床上,刚要睡着,玄机子又翻墙回来了,摸进望月的内室,望月叹息,今晚看来是睡不成了。 他心头冒火的问:“你怎么又回来了?”滚去隔壁还回来干嘛? 玄机子说:“你不是说要我保护你的吗?又不用了?”望月相信只要自己说不用,他的师弟头都不带回的就滚没影了。 他能让呆子高兴的找小媳妇去? 做梦!我睡不着你也给我陪着吧。 望月心里腹诽:我宁可今晚不睡了,大不了分半张床给你。 单身汉看不得别人秀恩爱。 被误会的玄机子还一无所知,时宜更是毫不知情。 玄机子和望月尴尬的睡在一张床上,两个人都不自在,但又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就这么别扭的挺尸。 不一会儿心大的玄机子鼾声肆意,望月瞪着眼珠子盯着床顶发呆,到底自己何苦把这货留下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第二日,玄机子精神饱满的起床,转头看见大师兄像似被女鬼吸食了精气后的虚弱模样。 两个黑眼圈看上去非常刺眼。 吓得他跳到一边,惊讶的问:“大师兄吗,你这是怎么了?”夜里你出去干嘛了?和谁鬼混成了这个样子。 望月看着倒打一耙的师弟有苦说不出,强颜欢笑,硬是从僵硬的脸上扯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玄机子浑身打了个哆嗦。 望月有气无力的说:“师弟,你今晚还是回隔壁睡觉吧,我要是这边有情况就会摔杯子为号,你听见后过来支援师兄就行了。” 你在我这里睡几天,我自己就得活不下去。 玄机子不放心的拒绝:“不用,我不嫌和你睡一张床挤,特殊时候没那么多的讲究。” 你不嫌弃我,可是我嫌弃你啊,望月心中呐喊。 不过这话不好说出口,望月公子只能违心的说: “师弟,你比我武艺好,到时候还得指望你救我,睡不好可不行,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才能保护我啊。” 玄机子见师兄实在是坚持,只好答应晚上回隔壁院子睡觉。 望月心中松了口气,这个呆子呼噜震天,这样的人还能找到媳妇简直就没天理啦。 怎么没有被小娘子一脚踢死呐。 好不容易打发走玄机子,望月一头栽倒在枕头上呼呼大睡。 暗卫首领江彣心中焦急,三公子根本就没有一点线索,现在该怎么办呢? 害怕再拖下去,王爷那边自己没有好果子吃。 他们的人已经把这个小院的所有房间,所有人都查过,没有三公子的一点影子。 江彣咬牙做了决定,他等不下去了,今晚他们要悄悄的抓走望月公子身边的人审问一遍,打草惊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也不想正面冲突的,可是实在是找不到,只能出此下策了。 但愿望月公子不要发觉才好。 第233章 交手 今天白天的小院里面静悄悄的,丫鬟和 下人都走路踮着脚,因为公子现在还在补眠,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可不敢惊醒了公子。 望月公子一直睡到下午才醒来,起来吃饭的时候心情很好。 他在院子里转悠了一阵子,因为刚刚一不小心吃多了,稍微消食后他带着人大摇大摆的出门去了。 江彣带着人再一次潜入小院,掘地三尺的细细搜查,这个小院就是普通的院落,里面是真的没有密室什么的。 那么望月公子来这里干什么呢? 这里没藏着三公子,那么三公子是不是被藏在外面? 江彣询问身边的暗卫:“望月公子出去的那几次都真的没有机会见三公子吗?”他怀疑家里没有,那么肯定就被藏在外面了。 一个暗卫低哑着声音回答:“绝对没有,属下跟得很紧,望月公子始终在我的视线里。” 江彣是真的怀疑三公子没有在这里,王爷会不会判断错误了。 但是质疑王爷的话他不敢说,只能是走最后一步了,他无奈的吩咐: “今天晚上行动,抓几个公子身边伺候的人,要是三公子真的在这里,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大不了动刑,不信问不出点什么来。 对公子束手束脚不好下手,其他人可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是!”他们悄悄的隐藏回暗处,等待晚上的来临。 望月公子晃荡了一下午,天色暗了他才回来, 洗漱躺下后,小厮熄了灯后出去了,望月白天睡得饱,现在还不困。 他闭着眼睛想事情,听见了一点声响,之后马上又恢复平静,他猛然睁开眼睛,拿着随手放在旁边的剑就冲了出去。 和几个肩膀扛着什么,正要退走的人碰上了,两方人马都是一惊,暗卫们没想到望月公子这么警醒,他们几乎就没发出什么声音。 望月把捏在手里的杯子狠狠的朝对面的蒙面人砸了出去,他出来的时候顺手摸在手里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啪!”的一声,黑衣人灵巧的躲过杯子的袭击,杯子摔在地上落了个粉身碎骨,在寂静的夜里尤其清晰响亮。 隔壁的玄机子上一刻还在打呼噜,杯子的脆响立即就惊醒了他,翻身提着剑就跃出去了。 一眨眼就到达战场。 看见了双方对峙的场面,暗卫那边清一色的黑衣服,黑面巾整整齐齐。 望月这边除了望月公子穿着整齐,其它护卫和下人都是穿着里衣就出来了,有的人甚至还没有穿鞋子。 一看就是慌乱的情况下奔出来的,兵荒马乱的样子。 玄机子几步就跃到了黑衣人后面,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他横剑在前,准备开打。 望月却不着急动手,他轻笑一声: “你们是老头子的人吧,抓我的小厮干嘛?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本人岂不是更好?” 他懒得和他们扯皮,直接开诚布公。 江彣眼睛扫了一圈,也觉得可以,反正都这样了,问问也好: “请问公子,三公子现在何处?” 望月笑意更深了,露出了一口白牙,他认真的说: “你们找我三哥啊!那你们可是来的太晚了,他早就死了。现在也许都已经投胎了成了哪家的小猫小狗啦!” 江彣不信:“公子何必诓骗我们。” 望月哈哈大笑,然后突然咬牙切齿的问: “我骗你什么了?他不该死吗?他气死了我娘,害死了那么多个兄弟,还给我下毒,他作恶多端,如何就不该他死了?难道我还要留着他过年不成。” 江彣感觉望月神情不似作伪,这要是说的实话,情况可就奔着最糟糕的方向去了,他们可如何对王爷交代。 望月恶意满满的对江彣说: “我杀了他给我娘报仇,给我自己报仇,有什么不对吗?老头子想让他取代我,做梦!我得不到的,毁了也不会留给他。” 江彣的心彻底沉入谷底,望月公子要是对三公子这么大的敌意,杀了三公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么王爷为什么还觉得三公子活着呢? 他试着开口:“那三公子的遗体在哪里?能否交给我带回去复命。” 望月嗤笑一声:“他也配落个全尸吗?” 这…… 江彣握紧手中剑,对望月公子说: “那么就请公子和属下一起回去复命吧。”现在看来只能是把公子一起带走,交给王爷亲自处置。 望月却老神在在的说:“你要和我动手?我是我家剩下的最后一根独苗了,你敢动我吗?” 虽然他也不屑做什么继承人,但是这个情况下,这个身份还是有一点作用的,起码让他们知道利害关系,不敢对他下重手。 他其实更希望老头子绝后,让他痛苦,让他绝望,让他死不瞑目才好。 江彣实有忌惮,否则不会如此废话连篇,其本意是希望无需与望月公子动手,便可解决问题。然事与愿违,此愿望恐难以实现。 望月公子对王爷,对三公子似乎都怀有恨意,这就不好办了。 他请示王爷的信件还没有回信,这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江彣抱拳道:公子,若你所言不虚,那将来你便是家中继承人。想必主子不会对你过于苛责,你还是与我一同回去见见主子,将实情说明。此事终须解决。 望月:“我不愿意看见老头子的那张脸怎么办呢?” 摆明了不愿意回去,江彣眼看无法劝服,只好抽出手中的剑,对望月说: “公子,那属下就得罪了。” 望月这边护卫见对面要动手,赶紧的把望月公子拉到身后,他们和江彣等暗卫对上,两下一交手,高低立判。 江彣出手狠辣,护卫被他们三下五除二就给放倒一片。 这还是看在望月公子的面子上,没有下死手,不然躺在地上的就都是死人了。 即便如此,望月还是淡定的看着江彣,然后抽出剑和江彣打在一起,江彣顾及不能伤到王爷的独苗,处处受限。 江彣的剑逼近望月的脖子,他非但不躲避,还故意把脖子往剑上靠,江彣吓得赶紧收剑,所以望月有恃无恐的和江彣对打。 第234章 不能放虎归山 玄机子眼睛都看呆了,这架还可以这么打啊,长见识了。 江彣心里面直接骂娘! 望月公子仗着自己是未来小主子的身份,与江彣展开对决。 江彣不敢使出真功夫伤到公子,只得步步退守。虽然王爷说可以和公子动手,但是没说可以使其受伤啊。 何况现在情况有变,万一三公子真的已经死了,那么望月公子就真的是王爷的独苗了,这谁敢伤害他啊。 在打斗中,江彣不断受到望月公子的挑衅和攻击,却只能忍气吞声,竭力避让。 江彣的招式灵活多变,试图化解望月公子的攻势,但公子的攻击却如疾风骤雨般不断袭来,望月也是认认真真的习武多年的,武功底子也是很不错的。 但要是和江彣凭实力真正的对决,是没有一点胜算的希望,因为江彣他们呢练习的武功都是纯粹的杀人手段。 可是和未来小主子动手,反而是处处掣肘,这招式用出来半路还得往回收,不然就要把望月公子捅死了咋办。 望月看到江彣果然是不敢伤害自己,就知道自己今天不会输,只要他有顾忌就好,就怕他啥也不管,只知道拿下自己,那么望月就真的危险了。 这些人的手段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就敌不过。但是现在嘛…… 江彣左闪右避,险象环生,却始终不敢还手,生怕伤到望月公子。 望月公子的攻击越发凌厉,他时而飞身跃起,时而急速突进,让江彣应接不暇。江彣只能凭借着自己的身手和经验,勉强抵挡着公子的攻击,场面十分被动。 在望月公子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下,江彣逐渐感到疲惫不堪。 他的汗水湿透了衣衫,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不敢有丝毫松懈。而望月公子则越发得意,他的笑声在空中回荡,仿佛在嘲笑江彣的无能。 最终,望月公子以一记刁钻的招式击中了江彣,江彣一个踉跄后退好几步。他看着望月公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愤恨。 这场打斗,江彣受尽了委屈,却又无可奈何。 望月可不管敌人怎么想,只要是能赢,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江彣打的憋屈,输的更加受气,差点没有被气死。 等他被望月公子以自身安危为筹码,处处退让,硬是逼得江彣施展不开而仓皇落败。 江彣怒气爬满脸,却一句也不敢对未来的小主子发火。 望月掏出一颗药丸吃下,玄机子看见了,也赶紧给自己塞了一颗,不然自己也容易被殃及池鱼。 即便是江彣处处退让,望月也没有办法靠武力拿下他,只好另辟蹊径。 望月公子笑吟吟的对江彣说: “你太辛苦了,还是休息一会儿吧。”江彣感觉不好,刚要反抗遁走,一股呛鼻子的馨香味道直接闯进鼻腔,然后脚下一软,他就被迷晕倒在地上。 后面离得近的几个人受到牵连,也躺下四个,剩下几个看情况不对,赶紧后撤,玄机子背后偷袭,用手刀砍晕了两个。 玄机子心想,也没有多厉害啊,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还剩下五个人,心中非常恼火,打又不能能打,跑还不让跑,这可咋办? 哎呀!刚才后面那两货肯定是故意不反抗的,装作没注意被手刀砍晕了,目前可能不受伤被擒住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然和未来的小主子打起来,输赢都是惹祸啊。 输给小主子,他会不会觉得咱们武艺太差,以后都看不上咱们,那日后还有被重用的一天吗? 赢了小主子,我天!没看见江彣队长都不敢赢吗? 是有多想不开和未来的小主子硬刚。 这次任务还真不是人干的,咋做都不行。 他们还在左右为难中,看见小主子不怀好意的冲着他们笑,他们站在那里很无辜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队长已经中招了,没人告诉他们下一步该当如何。 他们都是听令行事的人,现在该听谁的? 好在望月公子和玄机子没有给他们太多的纠结时间,已经替他们做好了决定,望月用剩下的半包迷药一次性的解决了。 看着所有的人都趴在地上,当然也包括自己的那些护卫,望月有点头疼,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玄机子很靠谱的扛起大师兄的护卫,一个个的给搬运到屋里,然后极其没有同情心的扔到地上。 他的靠谱也就这么多了。 望月试探的问:“我这里的屋子有限,要不这些人放去隔壁院子里关起来?” 他是非常嫌弃这些老头子派来的人,害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都给宰了,这里不是南边,在这里杀人还是容易惹上麻烦的。 隔壁一定有办法搞定这些人。 玄机子挠挠脸,不解的问:“你还要关他们?不放了吗?毕竟是你爹的人,这要是关出了问题,你爹不得更加不喜欢你吗?” 惹你爹,你能有什么好处? 何况这些人显然是没有和你真的较量的,不然,就凭他俩哪里就这么容易就得手了,基本是就算人家束手就擒了。 望月忧伤的抬头望天:“你不懂,我怎么做他都不会高兴的,他根本就是讨厌我,我也不愿意讨好他,这些人放了就会回到老头子那里,还是会和我为敌的。” 按他的心性这些人还是杀了对他最安全,也能削弱一点老头子的实力,虽然是微乎其微吧。也比放虎归山的好。 谁知道下次他们还会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了,要是老头子知道自己最宠爱的儿子被他搞死了,没准下次就是对自己下死手的命令了。 他的命只有一次,可不敢赌老头子的那一点点人性。 他靠在墙上无奈的说:“我不知该如何处置他们,放了肯定不行,不放我又怕自己的人根本管不住他们,杀了吧……”麻烦太多,在这里处置起来更加费劲。 玄机子想了想,对大师兄说:“你等着,我回去问问。”然后就翻墙走了。他得去问问玉衡真人和东家。 望月无语,只能叹口气继续看着这些人。 第235章 夕颜来了 玄机子回去后,把大师兄这里的情况和早就被吵醒的时宜还有玉衡真人说了一遍。 他虚心求教道: “现在那些人都被迷药放倒了,就在隔壁的院子里,下面该怎么办?”然后就用清澈而又懵懂的大眼睛盯着对面的两个人。 时宜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泪眼朦胧的直打哈欠,她困啊。 有没有人性啊,怎么能打扰小孩子睡觉呢! 这样会耽误长个子的。 玉衡真人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那他要是实在嫌弃,就把人送来吧,咱们帮她看管几天。”不然今晚就都不用睡觉了。 玄机子得到想要的答案转头就走,翻墙运人过来。 玉衡真人精神奕奕的看着脑袋耷拉着的时宜说:“你那种软筋散给我一些,我一会儿给那些人用上一些,估计就没问题了。” 时宜强打精神,睁开一只眼睛,不解的问:“你不是说咱们不能掺和他家的事情嘛!干嘛还要帮忙关押这些人呢?” 玉衡真人说:“他摆明了不想要的这些人,咱们不帮忙,这些人有可能就被他不知怎样的就处理了,我看过这些人的身手是真的不错。” 就这样的被处置了太可惜了,他觉得可以想办法把这些人收到时宜的麾下,对大家都好,这买卖很值得。 所以冒点险还是值得的。 时宜明白玉衡真人的想法,但是这个不太好办啊。 她虽然是也爱收服有本事的手下,但是这种别人训练很多年的这种人,她也是没有信心能为自己所用啊。 忠心这种东西不好破啊。 玉衡真人继续劝说:“先关几天试一试,不行再另想办法。”很多事情总是要尝试一下的嘛! 何况这里有大师兄玄清真人在,他还是很托底的。 时宜没有太多想法,她现在就想睡觉,飘到药箱那边拿出软筋散递给玉衡真人,然后她就很放心的睡觉去了。 玉衡真人在身边的时候,她就算睡在那些人要被关押的人的隔壁房间,她也能立即就睡着啊。 就是这么信任。 玉衡真人把软筋散放在茶壶里,摇晃几下后就去了空闲的房间,在那里等着玄机子把人带过来。 玄机子放下来一个,他就捏开那人的嘴给喂药,每个人都确保喝到了,他才放心的离开。 十二个人整整齐齐的躺在地上,玄机子拿来绳子又都给捆结实了,然后拍拍手回去休息了。 到此时,寿王派来的第一个小分队全军覆没。 寿王爷等了这么久,只收到了一封不痛不痒的信,还没找到三儿子,他的心越发的暴躁,又叫来一个小队长,直接下达了命令: “把望月给我抓回来,只要是不死就行。”敢和自己派去的人对峙,就要承受他的怒火,他是老子,当儿子的就得听他的。 不听话的儿子,就要接受惩罚。 这次就是要给望月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自己这个老子可以决定他的生死。 还有那些不中用的东西,这次把他们再扔回去,回炉重造。 他非常不满意这次办事的小队,江彣武艺这么好,还不能制服望月那个逆子嘛! 太令他失望了!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狠心了,这次派去的小队长可是个铁面阎王,他会严格的听令行事,不会打一点折扣。 寿王爷认为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所以决定下狠手整治不孝子。 此次负责执行任务的暗卫队长名叫夕颜,他生就一副冷峻面容,毫无表情仿佛冰块一般,给人一种冷酷无情之感。 与江彣一样,他也是暗卫组织内部极具竞争力的一员,但两人之间却存在着一种微妙的敌对关系。 夕颜不仅武艺高强、身手矫健,而且身材魁梧壮硕,肌肉发达有力,堪称一名典型的力量型杀手。 其战斗风格刚猛凌厉,每一次出手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令人胆寒。 然而,更可怕的还在于他那阴险狡诈的个性。他心机深沉,善于谋划策略,常常出其不意地攻击敌人要害; 同时又心狠手辣,对待目标毫不留情,甚至会采取一些残忍手段来达成目的。 这种阴险狡猾的性格使得周围的人对他敬而远之,不敢轻易招惹。 他这次接手了抓回望月公子的任务,对望月来说是个不小的威胁,他和江彣不一样,他不会顾及望月的身份。 他对寿王爷言听计从,仿佛就是寿王爷手中那把最锋利、最凶狠的利刃,可以随心所欲地斩断一切阻碍和敌人。 只要寿王爷一声令下,无论任务多么艰巨、风险多大,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在他眼中,只有完成寿王爷交代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都可以被舍弃。 这种忠诚与冷酷交织在一起,让人不禁为之胆寒。而他也凭借着这份狠辣和果断,成为了寿王府中令人畏惧的存在。 夕颜也很快就查到了望月的小院,他派人把下院包围起来,甚至是周围几个小院也放在他弓箭的射程之内。 也就是说,要是望月公子从旁边的小院逃跑,他会连小院里的人一起收拾了,在他这里可没有什么无辜之人。 他可不管谁无辜,只要是完成王爷的命令,多死几个人完全没有负担。 官府?能抓到他吗? 只要是能脱身,官府的人他从来都没有放在眼中。 人命在他这里不值钱。 所以当天出现在小院附近的时候,玉衡真人眉头就要夹死蚊子了,玄机子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俩的眼神中都有浓浓的担心,害怕护不住东家,玉衡真人果断的转身去找大师兄。 看见玄清真人在忙着捣鼓那些看不懂的草药,玉衡真人第一次强行打断了大师兄,他把人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小声的说: “大师兄,外面来了很多人,煞气很重!我担心大家护不住丫头,你带着先走好不好?” 玄清真人整了整被师弟扯乱的袖子,听到他的话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整理好衣服。 第236章 杀人夜(上) 抬头看向玉衡真人,他镇定的说:“放心,有我在这里,丫头出不了事。”就是这几字儿,就让玉衡真人放下一半的心。 他和大师兄强调道:“今晚可能有场硬仗要打,到时候我顾不到你俩,现在你们还有走的可能,到了晚上可就真的走不了啦。” 他还是希望时宜能远离危险。 玄清真人淡淡的说:“你怎么确定走了就安全了,也许外面才最危险呢?” 玉衡真人皱眉没有说话,师兄的话也有道理,这次的来人根本就没有隐藏气息是为什么? 不就是他根本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吗? 这么狂妄的人,一定是有自己狂妄的资本的,那么还是留在身边吧。 他有点后悔了,应该把丫头早早就送走的。 他们还是低估了隔壁那小子的家世,能派出这样的水准的高手,还能做到源源不断派出来的人家能是什么简单人物。 那小子到底是把危险带给了丫头,这次要是能脱险,一定离那个倒霉的玩意儿远远的,无辜沾一身麻烦,上哪里说理去。 玉衡真人气咻咻的走了。 玄清真人看着师弟带着怒火的背影笑了一下,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的爱生气啊。 他回到药房,把刚刚做了一半的药倒进了垃圾桶,然后开始重新投入到工作中,他要给丫头做点助眠的香。 不要让这些人打扰了她的好眠,小孩子还是要休息好的。 打打杀杀的事情不适合她,还是让大人们处理好吧。 顺便还要做点有意思的小东西,他虽然武艺不高,可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他的师弟和合伙人丫头谁也不能伤害。 他有自己的方法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时宜毫无所觉,吃完晚饭还在院子里和阿三玩闹了一会儿,她回到屋里睡觉后,室内不知何时就有一支香燃起,然后香烟袅袅慢慢飘散在屋内。 夜半三更,几个黑衣人飘然落下,望月的小院子里被围的水榭不通,望月家两边的小院子里也都有黑衣人,区别就在于没有望月的院子里面的多而已。 望月闭着眼坐在屋里,玄机子也在,他突然睁开眼说: “来了!”玄机子走到门口,伸手要拉开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他大师兄的话: “师弟,对不起,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的,一会儿要是扛不住了,你找机会就跑知道吗?他们不敢真的杀我,但是却不会对别人手下留情。” 玄机子回头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他说:“我知道。”然后开门出去了,望月公子也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护卫们也都推门出来,他们一直在等着。 他们拱卫在望月公子身后,和他们的主子站在一个战线上,这次和上次明显是不一样的,他们都知道今天意味着什么。 所有人都抽出了兵刃,这种时候并不用多言语,看见对面那些人死气沉沉的眼睛就知道,他们是来收割人命的。 无情的杀手,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夕颜看着对面这些实力低下的护卫,这些人根本就没办法拦住他们的脚步,也不知道江彣他们怎么会栽在这群人手里。 真是愚蠢! 他冷酷的眼神扫过望月公子,没有任何想要行礼的打算,那些虚伪的客套改变不了结局。 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公子,把三公子交给我,你可以少受些苦。”这声音犹如破铜锣般刺耳。 应该是过去嗓子受过什么伤,这绝对不是正常人的嗓音。 不过没人关注这些,望月公子勾起嘴角,讽刺的一笑,他双手抱胸,几个字从他唇边吐出:“他死了,全尸都不剩。” 夕颜眼神逐渐锐利,他不相信,也不废话,一挥手,有两个黑衣人利剑一般的闯进人群,顺手就要把人带走。 玄机子的剑刃飞快的贴了过来,然后一脚已经踢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人,转身要给他补上一剑的时候,那个人硬是半空中扭转身子,躲过了玄机子这刁钻的一剑。 刚一交手都给对方心中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黑衣人:没想到还有高手在。 玄机子:这人的速度真快。 轻功还这么扎实,在半空中还能躲过自己的杀招。他以为就算不能捅死他,最起码也能重伤他,结果给他成功的躲过去了。 双方瞬间激战在一起,刀剑相碰,发出铮铮鸣响。 夕颜眼神一冷,身形如鬼魅般冲向玄机子,手中利刃直取要害。 他感觉玄机子的武艺可能是这里最好的,所以他要先打掉望月公子的底气,所以出手就是杀招,没有打算给玄机子留下一点活路。 玄机子侧身躲开刺过来的一剑,自己手中长剑顺势一挥,划向夕颜的咽喉。夕颜向后一跃,避开攻击,同时飞起一脚,踢向玄机子的胸口。 望月公子在一旁观战,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暗自运功,准备随时出手相助。然而,此时他注意到了周围的黑衣人渐渐增多,意识到情况不妙。 他当机立断,高声喊道:“玄机子,速退!”听到望月公子的呼喊,玄机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虚晃一招,逼开夕颜,而后飞身退回望月公子身旁。 “一群废物!”夕颜见状,怒喝一声。 他手指挥舞,示意其他黑衣人一同进攻。 刹那间,杀戮声四起,整个院子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玄机子与望月公子并肩作战,他们配合默契,剑法凌厉,一时间竟抵挡住了黑衣人的围攻。 然而,黑衣人数量众多,且招式凶狠,两人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身边的护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死伤一地。 他们只是普通的护卫,对上暗卫鬼魅般的身手,想要保护自家主子,只能是拿自己的命来填。 即便是知道自己的命也只是能帮主子拖延个一时半刻,但是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主子,所以即便是要送命,也没有一个人肯退的。 随着自己这边越来越多的人失去战力,望月也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第237章 杀人夜(中) 望月知道老头子肯定是准备对自己动手了,只是没想到他这次派来的人这么冷酷无情。 看来老头子对他的忍耐到头了。 他狠狠的挥出手上的剑,把这些年的心中积攒的那些个怨气都发泄到剑中,把对面的黑衣人逼退了些许。 玄机子和夕颜打的有来有回,是差不多的旗鼓相当,区别是玄机子都是堂堂正正的靠武功制敌。 反观夕颜,他就像是一个阴险狡诈的毒蛇一般,总是使出各种各样让人意想不到的阴招和虚招。 这些招数往往看似不起眼,但却蕴含着无尽的凶险和杀意,让人防不胜防。 还总是看似要随时从侧面攻击望月,玄机子几次急于替望月挡刀,差点被夕颜偷袭成功。 望月大声的对玄机子说:“只管打你自己的,这些人不敢杀我!” 有时候,夕颜还会佯装不敌,似乎马上就要落败。 引得玄机子赶忙上前想要补上一刀,结果却在关键时刻被夕颜突然偷袭,打得那是一个措手不及! 有时候,他又会使用一些迷惑性的动作或者言语,让对手陷入混乱之中,从而找到可乘之机。 明明和玄机子打的火热,同时他就是很能作妖,突然。 他脸上的表情变成惊骇,然后大声的阻止道:“快住手,你难道要杀死公子嘛!”这时候玄机子要是也转头看过去,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趁机一剑戳死对手。 好在玄机子脑子是个直的,他大师兄让他不要多管闲事,他就不会多管。他不太会受夕颜语言的挑衅影响。 夕颜的计策没有奏效。 才打了这一会儿,夕颜的阴招和虚招层出不穷,让人眼花缭乱,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他的陷阱之中。 但都因为玄机子比武的时候异常认真,反而是能克制住夕颜这种阴险的小人。 夕颜表现得非常冷静和沉稳,似乎并不着急。他巧妙地缠住了玄机子,让其无法脱身。 与此同时,其他暗卫们抓住机会,迅速对望月公子展开了围攻。 他们紧密配合,施展出各种精妙的招式,不给望月公子任何喘息的空间,望月公子身边的护卫圈在不断的缩小。 随着时间的推移,望月公子逐渐陷入被动局面。 尽管他内心强大,但面对如此众多且训练有素的暗卫,还是感到压力倍增。 他奋力抵抗着敌人的攻击,但每一次回击都需要耗费护卫们更多的力气。渐渐地,他开始露出疲态,难以抵挡住暗卫们持续不断的攻势。 然而,望月公子并没有轻易放弃。他咬紧牙关,用尽全力与暗卫们周旋,试图寻找突破口。 他深知自己不能倒下,必须坚持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只要他被老头子抓回去,以后的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 他找准机会,狠狠挥出去一剑,趁敌人避开的一瞬间,摸出来一个铁管,对着黑衣人用力的就按下开关。 玄机子和夕颜都迅速的闪到房子门前的大柱子后边,可是更多的黑衣人没有闪开,被暴雨梨花针击中。 这次的暗器使用的非常成功,因为距离近,对面敌人还都比较集中,所以黑衣人有一大半失去了战力。 只有少数人非常警醒,有人是轻功极好急速就闪开的,也有人是把自己前面的兄弟当作了挡暗器的盾牌。 拎着中招的黑衣人给自己挡针的有好几个。 嗨!可见这伙人还真没有什么兄弟情。 总的来说,这次解决掉了一大半的敌人,大大的减轻了望月公子这边的负担。 夕颜看见了,眼神又阴鸷了几分。 望月公子对这个暴雨梨花针的效果简直太满意了,美中不足的是只能用一次,多买几个好了,可惜那个丫头就卖给自己一个。 要是多几个的这东西,说不定能把敌人都放倒呢。 其实暴雨梨花针这东西就是用个出其不备,人家要是都有准备了,分散着进攻,这东西的作用就不明显啦。 剩下的黑衣人不敢再步步紧逼,害怕望月公子手里的东西,他们并不知道这东西是一次性的。 望月公子左手拿着暴雨梨花针的管子,右手持剑御敌,黑衣人的攻势明显放缓了很多。 玄机子等暴雨梨花针一停,便犹如一头猎豹一般,恶狠狠地扑向了夕颜。 只见他身形一闪,瞬间就来到了夕颜的面前,伸出一双铁爪,朝着夕颜抓去。 此时的夕颜,刚刚躲过暴雨梨花针的攻击,还没有来得及喘息,就看到玄机子扑了过来。 他心中大骇,连忙施展出自己压箱底的轻功绝技,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空中急速闪动着,试图避开那如影随形的攻击。 然而,面对玄机子那快如闪电的身手,他的努力似乎只是徒劳。 无论他如何变换方位,都难以摆脱对方如蛆附骨般的追击。眼看着那致命的攻击越来越近,他也打算用扣破放在手心的药粉包,对着玄机子就是一扬。 他本想趁着玄机子躲避或者中招的瞬间偷袭,没想到玄机子根本就没躲,反而是欺身而上对着夕颜就是一掌,和夕颜偷袭的掌碰在一起。 两掌相对比拼的就是内力,玄机子内力雄厚,震退夕颜。 夕颜大口地喘着气,仿佛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一般,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一口血腥涌上喉咙,他紧闭双唇,拼命地压抑着不让它喷出来。 那股腥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刺激着他的味蕾和神经,但他却不敢松开口,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吐出一大滩鲜血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淋漓,身体也因为极度的痛苦而微微颤抖着。 看见玄机子完全没有受到毒药的影响,他心中大惊,不知是何原因。 可惜玄机子是不会告诉他,自己家有个什么药都有的东家。 在他出来之前已经吃下了解毒丸,就是预防被人下毒而中招的。他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跟头。 第237章 杀人夜(下) 想当初刚下山历练之时,他不就是被人一把毒粉给暗算了,然后才被时宜给救回来的。 时宜做出来的解毒丸,适用于大部分对战时所用的毒粉。 夕颜满脸狰狞地怒视着玄机子,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 要是眼神能杀人,玄机子已经被他凌迟很多遍了。 紧接着,他再次施展出那熟悉的诡计,故意做出一个虚假的动作,试图迷惑玄机子。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他的障眼法,他的真正目标并非玄机子。 而是远处的望月公子。 只见他身形如电,迅速朝着望月公子的方向疾驰而去。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与此同时,玄机子眼神一凝,也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他脚下轻轻一点,身形如鬼魅般紧随其后,仿佛与那身影融为一体。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但玄机子的步伐却稳如泰山,夕颜在他这里讨不到半点好处。 和望月公子打斗的暗卫如鬼魅般闪现,他们的攻击原本直取望月公子,却在瞬间改变了方向。 身形一闪,如同疾风般冲向与夕颜战斗的玄机子。 他们的动作矫健而迅猛,如猎豹捕食般准确而狠辣。 暗卫们挥舞着锋利的武器,剑影闪烁,刀光交错,形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攻击网。 其中一名暗卫凌空跃起,如飞鸟般俯冲向玄机子,手中的剑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刺玄机子的后心。 另一名暗卫则从侧面袭来,脚步灵活地移动,短剑如毒蛇出洞,刁钻地刺向玄机子的软肋。 望月惊慌失措的大喊:“师弟小心后面!”同时他剑尖直指夕颜,拼命拦住他攻向玄机子的杀招,用自己生生隔开了两边人马。 暂时用自己吸引住夕颜的战力。 玄机子察觉到了背后的危机,但他并未惊慌。 他侧身一闪,避开了刺向后心的一剑,同时挥出一掌,与侧面袭来的暗卫对了一招。掌风呼啸,暗卫被震退数步。 玄机子身形灵活地穿梭在刀光剑影之中,他的剑法犹如疾风骤雨,每一剑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将暗卫们逼退。 然而,暗卫们的攻击并未停止,他们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 眼见着危险频出,玄机子和望月的状态都在下降,打的越久对他们越不利,他俩的消耗太快了。 暗卫们人数众多,轮流上阵,卑鄙的使用车轮战,想要消耗尽他俩的战力,剩下的护卫就好对付的多了。 他们算盘打的极好。 在玄机子和望月都已经面色苍白、呼吸急促,显然即将支撑不住之时,只见墙头之上突然闪过一道身影。 紧接着那人如同飞鸟一般轻盈地跃下城墙,手中挥舞着一把拂尘,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硬生生地闯入了激战正酣的战场之中! 玉衡真人如一道闪电般疾驰而至,他的身影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 只见他手中拂尘一挥,强大的内力如汹涌的波涛般向暗卫席卷而去。 暗卫们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退数步。 玄机子见状,心中大喜,他趁机施展出自己的绝学破魂剑法,与玉衡真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望月公子则在一旁为玉衡真人的霸道功夫大声叫好!他内力都快支撑不住了,还有心给人叫好,不可谓不心大! 玉衡真人的招式犹如行云流水,每一招都蕴含着强大的攻击力,暗卫和夕颜都感觉到了棘手。 大意了,有玄机子这个难缠的高手,再来一个比玄机子还厉害的,难怪江彣他们会失败。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失败倒是说得通了。 玉衡真人的身手矫健,动作敏捷,拂尘更是让人眼花缭乱。在他的攻击下,暗卫们渐渐无法抵挡,只能不断后退。 不一会儿,暗卫们只觉得头重脚轻,内力紊乱,夕颜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自己的内力好像要暴动,到处乱窜。 玉衡真人笑呵呵的说:“呦!这是怎么了?都变成软脚虾啦。” 他为什么不用自己擅长的兵刃,反而是用了这把拂尘,奥妙就在拂尘中,玄清真人给这把拂尘里面撒了一些药粉。 随着玉衡真人和人对战,拂尘每抽出去一次,拂尘里的药粉就会被震出来一些,几个回合下来,和他对战过的人就都不知不觉的中招了。 要说起用毒药来,玄清真人可是各种翘首,他不但能解毒,还能制毒,制造出各种千奇百怪的毒药。 以前在道观时,都被掌门给强力镇压了。 不许他制作这些东西,害怕泄露出去,破坏道观本就所剩不多的名声,所以只让他治病救人,给道观积攒些好名望。 今天白天时,他见玉衡真人实在担心,一个没忍住,就做出来点毒药给师弟些安全保障。 做人家师兄的,关键时候还是要护着点下面的师弟的。 虽然,平时他们都不太需要。 夕颜看情况不好,呼啸一声,发出了撤退的信号。所有暗卫都慢慢向自家队长靠近,他们要伺机跑路了。 玉衡真人又随手放倒两个暗卫,现在院里还站着的不足十人了,玄机子一剑挑飞一个。 夕颜死死镇压自己体内紊乱的内力,咬牙切齿的放狠话: “你们敢和寿王爷作对,都给我等着。”说完就想带人先走。 院墙那边传来“咻咻……”的声音,夕颜身边的暗卫一个个的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飞驰的箭羽没有停下来,还在不断的发射,“咻咻!”连续不断。 玉衡真人转头看见了趴在墙头上,只穿了雪白的里衣的小姑娘,毛绒绒的小脑袋隐藏在院墙后,只露出来一半,嗯,鼻子以上。 手里拿着弩箭,放在墙头上,眼睛聚精会神的在瞄准,几乎可以做到百发百中。 因为暗卫们都中毒了,本来内力就拖后腿,能不倒下就都很厉害了,要是换做普通护卫这种毒早就把他们搞得真气大乱而走火入魔了。 第238章 都是狠人 玄清真人出品,绝对靠谱。 所以,现在时宜的弩箭几乎就是打固定靶子,而且这个连发的弩箭后劲非常大,被击中的人都会被带飞一段再摔下来。 这样折腾一通下来,能活着的就更少了。 夕颜大吃一惊,这个破地方竟然会有弩箭? 难道隔壁刚巧住了军中的亲眷? 他不敢多想,调动体内所剩不多的内力,想要用轻功逃出去,可是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岂能如他所愿! 时宜的箭矢就跟不要钱似的,“咻咻!”的飞射出去,夕颜左右躲闪,狼狈不堪。 玄机子趁机休息一会儿,他来到望月跟前查看一番,发现都是些小伤不致命也就放心了。 周围的护卫就伤的有些惨了,很多人都是刀剑伤比较严重,满地的鲜血,还有些人倒地不起的也不知死活。 玄机子对他们说:“还能动弹的把受伤的人都抬进屋里吧,我去请玄清真人过来医治。 众人听了眼神一亮,玄清真人医术高超,他要是肯给他们治疗,也许他们就不用去阎王殿报到了。 本来死气沉沉的众人重新燃起希望,他们互相搀扶,直接出门右转然后去了隔壁,求生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主动一些的。 隔壁的大门已经打开了,院子里躺着几个黑衣人的尸体。 护卫们躲过尸体,来到内院小声的呼唤玄清真人,屋门打开,走出来一个救命的菩萨来。 对!现在玄清真人在护卫们的眼里就是能救命的活菩萨。 玄清真人看了他们血迹斑斑的身体一眼,招招手就把人带到了屋里,然后打开了他心爱的药箱…… 望月的院子里就没有这么和谐了,夕颜蹦跶到力竭后还是被时宜给一箭钉在地上了。 他还没有死,喘着粗气,嘶哑的问:“你们是哪个军中的家眷。”他不要做个糊涂鬼,他想知道自己死在了谁的手上。 望月公子提着血淋淋的宝剑走过来,低头打量了被箭矢贯穿的夕颜一眼,问他: “老头子派你来是要杀我的?”看他们对他下手这么重,不像是要留活口的样子。 老头子都已经等不及自己毒发了? 夕颜张开嘴露出一个狞笑,他的牙齿都被鲜血染红了,跟要张口吃人的恶魔一样瘆人。 他嘶哑着破锣嗓子说:“王爷要抓你回去,只要不死就行。”所以他出手没有什么顾忌,他是奉命行事。 望月咬紧后槽牙,脸色肉眼可见的狰狞起来,那个老不死的,竟然真不怕绝后啊,不死就行是不是? 那么他就把老头子的话用在他心爱的三儿子身上,没毛病吧! 望月提起剑,用力一挥就给夕颜来了个抹脖子,痛快的送他下地狱了,实在是不愿意看见他还活着的样子。 时宜见没有靶子了,跨坐在墙头上,问: “都处理干净了吗?能睡觉了吧!” 玉衡真人摆摆手赶人:“你快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就是望月的事了,他们都不需要出手了。 望月对着玉衡真人抱拳感谢:“多谢真人出手相助,望月日后定当厚礼感谢!” 玉衡真人皱着眉,不是很满意的说: “我出手是看在玄机子的份上,他是我们自己人,我总不能见死不救,你嘛!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要不是看在你拼命挡在玄机子背后,我是不会出手帮忙的。” 他原来承诺不会把危险带给丫头的,结果就这!原本不想管的。 结果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包天的想要动丫头,这就不能忍啦。 玉衡真人的话表明自己帮忙不是冲着望月及望月的家世去的,也不在乎你的感谢,只不过看在你真心对待玄机子,没有辜负玄机子的份上才肯出手的。 原来他那时候拼命挡下夕颜的举动,才是救了自己的契机。 那个院子里的人,在乎的是:要用真心换真心!用真诚换真诚! 自己但凡对玄机子不管不顾些,那么他们有可能就冷眼看了场热闹,不会多管闲事。最多就是关键时候把玄机子给捞走。 这么一想,自己突然就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时宜从梯子上下来,她转回身把手里的弩箭交给石头,然后回屋穿衣服去了,她也想睡觉啊,可是满院子的伤员不得包扎嘛! 好郎中就是要救死扶伤! 她可真是个医德高尚的好郎中。 玄清真人的香没有把她送进梦乡,反而是引起了她的警觉,都是搞医药的,这点道行她还是有的。 咳!其实是她平时根本就不需要点香助眠,属于睡眠质量杠杠好的滴那波人,沾枕头就能睡着的人。 突然有香的味道,她能不警觉吗? 后来,仔细品了一下,估计是玄清真人怕自己被吵醒,特意给自己造出来的助眠香。 所以她心安理得的睡了一会儿。 感觉对得起玄清真人的一片爱护之心了,才爬起来扛着梯子上了墙头,院子里的黑衣人真的就是石头干的。 跟她没关系。 石头手里的弩箭是她给配的,毕竟是身边人,还是要有些武器傍身的,你看今天这情况不就用上了。 石头在自己的屋里,隔着窗户纸发射的弩箭,这几个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击中了,箭头上都是抹了剧毒的。 见血封喉的毒药,击中后就倒地死了,与隔壁热闹的景象相比,简直是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石头刚把进院的黑衣人收拾了,时宜就扛着小梯子出来了,你说这是不是很巧。 石头赶紧也出来,帮着时宜扶梯子,递东西。 时宜不紧不慢的在墙头把敌人都消灭干净了,然后拍拍手走人了。 穿上衣服后又投入到外伤教学当中,这个要怎么说呢! 玄清真人治疗外伤根本就不用人教导,但是他非要用时宜给他的医药箱,主要是要用里面的手术工具。 前几天不是用这些工具把三公子手术了一遍嘛! 玄清真人非常感兴趣,这次这么多伤员,他要再加紧练习一下,和这些工具要尽快的熟悉起来。 第239章 外伤手术 时宜:大可不必的,你明明可以不用工具就可以治好的,干嘛非要用这些医疗器械呐! 这大概就相当于刚学会开车的人,去哪都想开车得瑟一圈一样。 玄清真人现在沉迷于把每样器械都用使用一遍。 比如皮肉伤,过去只需要撒上止血药然后用绷带包扎即可。 现在的玄清真人首先要消毒,然后要用持针器夹住缝合针,利用缝合线把伤口缝合,最后再涂药消炎。 完全是在用全新的处理方法试验效果,期待与过去的方式对比愈合的效果。 在时宜看来有些伤口不是太深太长的,可以不用缝合处理的,但是玄清真人觉得需要。 他的手稳定而灵巧,每一线缝合都细腻入微,他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犹豫或颤抖,针脚紧密且整齐地排列着,彼此间距离均匀一致。 这些针脚不仅将伤口紧紧合拢,更展现出他对细节的极致追求和精湛技艺的沉淀积累。 完全属于天赋型,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那种人。 一点也不像缝合的初学者。 有一个被抬进来的护卫,他肚子被砍了一刀,刀口极深,血液流出来非常多,身上的衣服几乎被血液湿透了,透过伤口可以看见一堆血呼呼的肠子。 这样的人按理说不应该抬过来,肯定是救不活的,他们本来是要抬到偏房里准备等棺材到了,就直接装进棺材里。 没想到路上遇到玉衡真人,他看了一眼胸膛还有微弱呼吸动作的伤患,对抬着他的护卫说: “你直接把他送到药房去,让他们给看一眼可还有救。” 抬着门板的护卫吃惊的猛然抬头看玉衡真人的脸色,见他是认真的,心中虽然迟疑,但是脚下却没做任何停顿,立即就给抬到隔壁去了。 他们也希望自家的兄弟能多一次生还的可能。 他们忐忑的把重伤的护卫送到药房,时宜正好出来吩咐石头让他烧开水送过来,看见了门口奄奄一息的伤患。 她没有任何迟疑的让人把他抬进了药房。 她迅速扯过来两张桌子并在一起,做了一个简易的病床。 让人小心的把伤患放在上面,她手里的剪刀干脆利索的把伤患的上衣给剪开,胸膛肚子上没有一丝的遮挡物了。 她转头拿来清洗伤口的药水,这里没有碘伏,是她自己熬制的消毒水,打开药瓶后有清冽的药味霸道的遮盖了屋里的其他药味。 玄清真人缝合完一个伤在大腿的护卫,给他上完药后就让人给抬出去了,他踱步来到时宜跟前。 看见她在认真给伤患处理肚子里面的秽物,可能是衣服布料的碎线头,时宜用镊子小心的一点点的清创。 然后用镊子夹着沾了消毒水的棉球小心的清洗,没有一点儿多余的药水流到腹腔之中,这份手稳不次于玄清真人。 玄清真人看了一眼其他人的伤,目前还没有比这个伤患还重的伤者出现,于是他就站在时宜跟前看她手术。 时宜年纪虽然小,但处理外伤自有她一套的方法,是玄清真人没见过,师祖的笔记手札里面也没出现过的新奇手段。 好学的玄清真人认真的看着,时不时的给丫头打个下手,他是最好的副手,时宜都不用眼神示意,他就能知道该提供哪种帮助。 时宜一直到把腹腔里面处理好了,才抬头看了玄清真人一眼,然后一步步的讲解她处理这个伤患的步骤。 玄清真人听完后,就开始给时宜递器械,帮助给伤患上药,分层缝合,时宜在一边看着他缝合。 这和普通的缝合不同,她特意指出腹膜层。 给他做了示范,然后才让玄清真人动手:“这一层的缝合可以帮助防止腹腔内的脏器脱出,并减少术后腹腔积液的风险。” 时宜没有任何藏私,讲解的尽她最大可能的全面。 她脑子里的记忆是怎样她就怎样教给玄清真人,至于他能理解多少她从来都不担心,玄清真人比她更适合医学研究。 他接受新东西的速度比时宜想象中快的太多了,即便一些她说的东西和玄清真人从小学习的医术中有很严重的冲突。 玄清真人都会用自己的思路去验证哪个是对的,并不是按书照搬,也不偏听偏信,他只相信验证后的结果。 时宜手上不停,嘴里也不停: “中间层是肌肉层或筋膜层,你要仔细的分辨,你看这个……缝合这一层可以增强伤口的强度,减少裂开的可能性。” 挑开肌肉层给玄清真人看了一眼后,她就缝合几针,给他打个样后就交给玄清真人缝合。 玄清真人的看了一遍就缝的非常好,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是第一次缝腹腔的医生,时宜都有些酸了,想当初她是练习了多久才敢上手的? 别问!问就是忘记了。 最外层是皮肤层,缝合皮肤可以使伤口闭合,减少感染的风险。 这个玄清真人很熟悉了,不用时宜盯着了。 在某些情况下,可能还需要缝合其他组织层,如脂肪层或皮下组织层。 但是这个护卫的肚子上没有什么脂肪,肌肉紧实,看来是有每日习武的,身材保持的非常好,没有一丝赘肉。 时宜给他用了上好的促进愈合的药膏,没有丝毫的舍不得,因为这些伤患的主子是个有钱的富二代,所以她毫无压力的用上最好的,最贵的药。 反正药费有人付钱,她不心疼。 算是给这些拼命保护主子的护卫一些福利吧,好药恢复的速度自然是要快很多,并且对伤口非常友好,没有刺痛感。 几个等待治疗的护卫有幸的看见了自家已经要死了兄弟,被两个郎中缝缝补补的给“修”好了。 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是看见他没有被抬进棺材里安置就知道,他很大可能是能活,起码现在是活着的。 其他人都眼见的开心了很多,这是不是代表自己差不多也能活下来。 玄清真人和时宜越来越默契,所以处理这些伤患越来越得心应手。 第240章 讨好 无一例外都是给用上最贵的外伤药,都给记在望月公子的账上。 望月公子在隔壁听着下人给自己汇报,他的贴身侍卫刘青被时宜接诊了,那个在危机时刻替他挡了一刀的护卫。 他记得刘青是被人一刀砍在了肚子上,这样的伤势没可能活得下来,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望月公子抬头看向了浩瀚的天空,这天下真有这种奇人吗? 他还真是托了呆子的福了,没有这个师弟他不可能认识时宜和玄清真人。 玄机子那个人明明就是又傻又呆的,怎么就机遇好的让人嫉妒呐! 万幸这个师弟和自己关系很铁,不是敌人。 玄机子啊!师兄承你的情啦。 受伤的护卫被救治完的有都被送回来,有些不影响走路的自己走回来的。 望月看着去的时候死气沉沉的人,回来的时候都是眼神清亮不少,甚至还有人嘴角带笑的样子。 看着这一幕,他心情也好了不少。 今晚上袭击他的暗卫都被处理干净了,他一个不留的全杀了,即便是被暴雨梨花针迷药放倒的他也没放过。 敢对未来小主子动手的人,他不觉得这些人将来可以为自己所用。 这些人和江彣带来的人区别很大,他们不讲情面,只听命老王爷的命令,即便知道自己是他们唯一的小主子了也没有手下留情。 所以这些人不管现在,还是未来都只会是敌人。 他没有慈悲心肠,何况这些人杀了他那么多的护卫。 望月公子对老头子的人本来就没有好感,要不是师弟说隔壁的不喜欢大开杀戒,江彣那些人他也不会留下来。 他和老头子的人不能共处,他讨厌他们,甚至是憎恨他们。 所以扔在隔壁院子里的人他就没想要。 江彣和其他暗卫坐在靠窗户的墙边,他们从窗户缝隙中看见了。 完整的看见了夕颜小队的全军覆没过程。 他们现在觉得被捆着挺好的,起码现在他们还活着。 只不过是不知为何自己的内力溃不成军,无论如何努力都调动不了一点点。 江彣庆幸的说:“幸亏咱们没有完全和公子撕破脸,不然夕颜的下场就是咱们自己的下场。” 看见大家都认可他的决定,他松了口气。 他们从小到大能活下来不容易,教官没人性,王爷也不是个良善的,他们兄弟活下来的太少了。 因此更加的惜命。 江彣不是夕颜,他对老王爷的命令虽然也是在执行,但是对望月公子放了不少水,他就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寿王爷和公子不睦,但到底他们是父子,说不准哪天就冰释前嫌了呢,他们何必死在这种事情上。 原以为是自己单方面的放过了望月公子,看今日情形是人家也没有往死里搞他们呐。 江彣脑袋靠在窗户框边上,叹息一声。他现在也是为难,不知接下来自己和兄弟们该何去何从。 时宜和玄清真人忙到天破晓才把受伤的护卫差不多都治疗一遍。 几个伤重的留在了她们的院子里养伤,她和玄清真人还要继续接下来的治疗,有的人伤重虽然不致命,但处理不到位很有可能就残废了。 做护卫的断胳膊断腿都不合适,很有可能以后他们就不能再当差了。 想要接上断了肌腱并不容易,但是也不是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是现在没有手术的条件。 时宜给他们做了手术安排,然后让石头送消息给实验室,把自己需要的东西给送来。 她和玄清真人这段时间就可以准备做手术需要的药物,等到精细的器械到位他们就可以给那几个护卫手术了。 玄清真人听时宜说要做这种有很大难度的手术,特别感兴趣,和时宜泡在药房里不断的为手术做准备。 几个感觉自己职业生涯要结束的护卫,听说自己还有被治好的可能性,也都一扫之前的颓废,好好的配合郎中的安排。 望月公子看着自己的护卫整日的围着隔壁打转,都被气笑了! 难道医药费不是自己付款的吗? 看你们一个个的对隔壁院子里献殷勤的样子,真的是没眼看。 见人家的丫鬟提水就有好几个人抢着去帮忙,看人家喂驴,赶紧又帮忙割草,刷毛的,连驴都要讨好了是吧! 阿三这几日吃的草明显嫩了不少,心情非常好,也就不嚎了。 望月公子也不阻止,反正不是自己让他们去的,丢脸也不是丢自己的脸,他就是这样不停的劝解自己的。 不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挨个的踢他们的屁股。 那样的话更掉价,他还是认了吧。 毕竟讨好两个医术高超的郎中好处还是非常多的。 他们也是为自家谋福利,就这样吧。 因为他也不确定他家老头子还会不会继续派人来找他麻烦,所以,他还是很需要隔壁的全力帮忙的。 他挑拣了一些珍宝送给隔壁,人家收的理所当然的没有一点客气。 也是,原来还保证不会把自己麻烦带给对方的,闹成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是自打嘴巴。 不过他也没有搬走的打算,在这里还有师弟照应他,离开这里他会更加被动。 望月公子这几日也花大价钱在镖局找来很多高手来保护自己,用来缓解自己身边人都受伤战力紧张的局面。 他知道这些人不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暗卫的对手,但是目前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是靠自己这边人手数量上弥补一二。 他还亲自给老头子去了一封信,告知他不用寻找三公子了,这个世上是找不到他了,要是哪日他想不开去地府报到了,说不定还有全家团圆的机会。 正好巧娘也在那里等着他呐! 寿王接到信件起初气的要死,自己两个小队暗卫都折了,他非常的心疼。 暗卫训练出来不但费时间还费银子。 身边新晋升的管家偷看王爷的脸色,考虑许久后 才冒险进言: “王爷,公子到底是您的嫡子,魄力上还是继承了您的,就凭借身边的那点护卫能扛了这么久,已然是非常不容易了。 第241章 请封世子 很像当年的您,以一己之力把咱们的大旗插到敌营的城墙之上一样,都是真英雄、真豪杰才能做到。” 管家大拇指高高的挑起,好像是至今还很崇拜寿王爷当年的壮举一样,这马屁拍的正中红心。 是寿王爷最爱听的话,心里特别的受用。 脸上洋洋得意的神情压都压不住。 等到心情平静下来,考虑到如果三儿子真的也已经死了,那么这个世上望月就是他唯一儿子了。 这个嫡子还真是小看他了,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能折腾出这么多事情。 那么他是不是也没中毒呐? 也许他不像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么废材,一直都在隐忍。 那么是不是他能成长成合格的继承人,其实现在已经由不得他选择了不是吗? 寿王爷斜躺在宽大的王座上,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嫡子和自己这么硬刚,自己居然输了。 自己这么些年训练出来的暗卫这么没用吗? 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作品也不像他心中预期的那样厉害,让他很失落。 感觉如今偌大的王府中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心里空虚的很,这时候他想起蒋氏,他嫡子的母亲,他的正妻。 那个女人整日里规矩挂在嘴边,他非常的不喜欢,也就不愿意和她多相处,其实从成亲到她死了,他们一共也没在一起多久。 原来王府这么大,即便是住在一个府里,也可以做到一年到头不见面,这里面肯定也有蒋氏不想见自己的原因。 不然在这个王府里,其他女人怎么总能那么巧的就能碰到。 只不过蒋氏的心不在自己身上罢了。 那个女人是真的不愿意委屈自己,不想见的人根本就不见,他也是和她置气才默许了小妾们去挑衅她。 他想着,蒋氏受不了就会来找自己做主,她伏低做小一番,自己肯定还是会给她王妃的体面的。 结果那女人骨头硬的像石头似的,即便是被小妾气的眼泪汪汪,也还是把脑袋抬得高高的。 那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好像是明晃晃的嘲笑寿王爷,你不过就是个泥腿子,即便是侥幸得了着王爵之位,可惜你什么规矩都不懂,还是粗鄙的令人看不起。 寿王爷看见她一次就感觉自己被看低一次,明明是他自己自卑的心理作祟,他偏要迁怒在蒋氏身上。 导致了他如今膝下空空的局面。 今日他忍不住的想:要是蒋氏还活着,说不定王府里孩子就能成群的来给自己请安了,她最讲究规矩。 她也从来没有残害他的子嗣,虽然她也不喜欢他们,但是她能容得下他们。 他站起来,在王府里慢慢的穿行,不知不觉中来到祠堂,那里有蒋氏的牌位,他抬头看向那块摆在正妻位置的牌位,久久不语。 他哪里来的祠堂,自己都没有一个亲眷在世了,自己的爹娘是谁他都记不清了。 这个祠堂是蒋氏建起来的,她那时候凡事都替他打算,她说: “有祠堂才有根,王爷要留给自己以后的子孙后代一个可以祭祀的地方。” 那时候的蒋氏脸上还是有笑容的,他以为自己不记得了,但是他今天就是记得很清楚,那个带着笑容的蒋氏是那样的好看。 他是个粗人,她那时候好像也没有那么高高在上的,和自己凡事都有商有量的,不知道是何时他俩变成后来水火不容的样子。 心里突然就很酸涩,蒋氏那样好的女子,本来是自己这样的人八辈子也高攀不上的,他是多有幸能娶到她。 自己怎么就把她从身边给推远了,是因为自己纳妾吗? 都是底下人送来的年轻漂亮的女子,自己那时候觉得属下说的对,他这种身份了,纳几个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那些人都是有目的才给自己送美女,多少人是不怀好意的,他如今都懂,可惜那时候的自己不懂。 蒋氏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的不见了。 再也不愿意和自己交心了,甚至都不愿意让自己碰她,他被人捧高的野心怎么允许蒋氏看低自己,因此一步错步步错! 要是当初自己好好的和蒋氏过日子,那么后来是不是他俩就不会走散了,那么现在的望月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恨自己。 他是不是如今也能过上儿孙绕膝的生活,他可以拉着蒋氏的手在花园里散步,带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孙子,小孙女。 寿王脸上带着向往的微笑,那些美好温馨的画面没坚持到一刻钟就散了。 没有蒋氏,没有孙子和孙女,什么都没有,只有冷冰冰的牌位。 他后悔了,看着自己的一绺白头发,觉得自己的一生好像是大梦一场,他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 他用袖子给蒋氏的牌位擦了擦,然后小心的把它放回原来的位置,转身步履蹒跚的出去了。 远远看去,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 他感觉累了,想回去睡了,希望蒋氏今晚能继续入梦,即便是从来就没给他好脸色,他也想见见她。 他感觉自己想起来很多他早年就已经忘记的事情,蒋氏明明一开始对他很好的,他心里也喜欢过她的。 自己肯定是喜欢过她的,只不过是后来就忘记了。 望月出生的时候,自己还高兴了很久来着,自己虽然不喜欢规矩那一套,但是也知道嫡子很重要的。 所以很早他就把望月送走,他想保护儿子来着,后来他怎么就忘记了呐! 前不久还派暗卫去抓他,不知儿子有没有受伤。 又拿起来这封恨意满满的信,走了一遭祠堂他突然就理解了望月的恨! 这是他的嫡子,是蒋氏唯一的儿子,也是他如今唯一的儿子啦! 难怪蒋氏在梦里总是要掐死自己,是自己昏了头了。 突然想开了的寿王没有再派人去骚扰望月。 他只是派管家把家里做了一番布置,然后拿起毛笔,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给朝廷写了一封请封折子。 然后就躺在床上等着蒋氏入梦,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入睡。 第242章 天坑里的矿石 卫东的商队已经驱赶着马群靠近西受降城天坑,叶清风熟门熟路的命令商队今日至此安营扎寨。 卫东的伤已经好多了,不再用布巾吊着胳膊也不会疼痛。 他下了马车,谢久跟着他,一直走到天坑的边缘才停下来。 天坑是个很大的一个自然形成的一大片洼地,好像是被什么人挖出来的似的,大的离谱。 卫东向下张望,坑底果然是堆着很多矿石,看着一堆堆的石头,他满意的笑了。 最大的那堆应该是红日部落他们的,其他几堆就要小不少,不过也还不错,这么短短时日就能运出来这么多,这效率已经是非常喜人的。 谢久看了几眼就收回目光,他不懂这些东西的价值具体是多少,所以就没有概念。 这要是堆了一堆铁或者是铜他就知道价值了,这些石头即便知道是矿石,他也分辨不出来分别是什么矿石。 卫东心满意足了,抬腿走回帐篷。 不用他吩咐,小管事们就自己安排如何往回运输矿石,这些事情本来就已经驾轻就熟。 因为掌柜受伤,所以大家都尽量不打扰卫东,除非出现必须和他请示的事情才来找他。 谢久进了帐篷,看见卫东又要看书,他赶紧过来拿走,不满的嘀咕:“看了一路了,也该让眼睛歇歇了。” 卫东嗔怪道:“我不累呀!对我来说看书就算是休息了。”他平时琐事缠身,难得有机会看书。 谢久很难理解,他觉得看书是件很累、很痛苦的事情,所以他理解不了卫东喜欢看书的心情。 他在卫东身上来回的捏捏,拍拍的活血,除了受伤的地方不能碰,其他地方真的是让他摸个遍。 卫东怕痒,拒绝了很多次,都被谢久无视掉了。 谢久就是要卫东习惯他的碰触,习惯是个好东西,很多事都是从习惯开始的。 卫东对他总是格外的宽容,这样就给了谢久很多的发挥空间,凭借着自己的厚脸皮,总是能在卫东身上揩油。 即便有时候卫东也觉得谢久有些手脚不老实,也只以为他是无心的。 还在心里唾弃自己总是多想。 呵呵,就卫东的心眼子,多少也不够对付谢久的,谢久自己的心就是蜂窝煤做的,都是窟窿眼子。 而且这些心眼子还都是用在了卫东的身上,可以说步步算计。 清纯的卫东怎么可能是谢久的对手。 谢久胡闹过分了,被卫东赶出来,他已经习以为常,经常被撵出来,可见他有多不老实。 好在他这个度把握的非常好,总是在卫东发火却又没有真的恼了他的时候就及时收手。 他全当是他们之间的情趣了。 每次被赶出来,他在外边转悠一会儿再回去,卫东的 气就已经过了,从来都不会找后账。 就是这样把谢久纵容的越来越胆大,撩拨卫东已经成了他每日必做的事情。 他想要卫东对他形成习惯,却没发觉自己已经先一步对卫东形成了很多的习惯。 自己给卫东挖的坑,卫东还没掉下去,他自己早就已经在坑底里了。 毫无所觉的谢久找到马匪张老六,他现在外伤已经都结痂了,里面好没好就不知道了。 他每日还是会被捆着,但是已经变成了只捆住双手,他没有逃跑的心,现在每天他恨不得让商队都多走些。 他想早点回家看看,不知道家里是否还有亲人在。 没有了他的军饷,家里人会不会吃饱饭,自己逃走后也不知道有没有连累家里。 越靠近边城,他就越激动,同时也害怕得知一些不好的消息。 近乡情怯! 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己还能回到这里,心情不是一般的复杂。 谢久可不管他的情绪,每日都会来问问,看他能不能想出什么新线索。 张老六看见他,没好气的说:“真没有了,我要是想起什么会告诉你的。” 谢久围着他转悠了两圈,不死心的说: “你上次只是告诉我那些人的兵器是边防军的,这点虽然有用,但远远不够啊,边防军那么多人,就没有什么特殊的,比如高矮胖瘦和你认识的人当中就没有很像的吗?” 张老六闭眼想了一会儿,睁开眼认真的说:“身形都差不多,从这个上面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谢久:“声音呢?他们有没有说话?有没有什么口音?” 张老六特别不愿意回想那段往事,这个人还总是逼他回忆那段血腥的记忆。 张老六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谢久不安分的在附近踱步,等着张老六的反应。 不一会儿,张老六摇头,他坚定的说: “那些人全程没说一个字,埋伏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突然跳出来就大开杀戒,杀完就撤退到林子那,往后山方向边跑了。” 谢久用自己的下巴磨蹭自己的右手虎口几下,然后,放弃了,他现在也想不通,这里面总有些地方讲不通。 也许见到萧老将军,他那里说不定也有些什么不同寻常的线索,碰到一起差不多就七七八八啦。 所以他没有太逼迫张老六,想着卫东的气有可能消了,他也该回去陪他一起吃饭了。 卫东每日被谢久气,已经习惯了他的不正经,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无赖。 所以每次被闹狠了,他就假装生气一会儿,能让谢久消停好一阵子。 商队的郎中进来给他换药膏,他解开衣服坐在床边,郎中用竹片把皮肤上的药膏刮掉,换上新的,然后重新包扎一遍。 他嘱咐道:“卫掌柜,现在骨伤恢复的很好,但是还是要小心,千万不能碰到患处啊,再坚持一段时间。” 卫东没有多想,随口答应:“嗯,我知道。” 郎中见谢久不在,就顺手帮着卫掌柜把衣服套上了,这活儿平时都是谢久干的,别人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机会碰卫东一片衣角。 还奇怪今天他怎么不在呢,就听见谢久的声音传来:“把食盒给我吧,我直接带进去。” 然后他就从帐篷外走进来,手里果然拎着食盒。 第243章 抵达边城 郎中见他回来了,收拾好自己的药罐子抱起来,和卫东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他也要去伙房那边吃饭去了。 只有卫东是单独自己回帐篷吃,其他人都在临时的伙房那里吃饭,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 叶清风看见郎中进来,和他说话:“怎么才来,一会儿饭都凉了。”草原上天一黑就很冷,饭食的确是凉的快。 郎中接过饭,回答:“刚才给卫掌柜换药去了。” 叶清风挑了下眉毛,说:“送过去不就行了,谢久会很愿意给他换的。”这个大家都知道。 郎中不在意的说:“我去时候他不在帐篷里,卫东掌柜让我帮忙给换的。” 难怪,原来是没在呀。 大家热闹的吃饭,叶清风想起来那些女子来,问伙房:“给那些女娘们送饭了吗?” 伙房的人回答:“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就送去。” 听他这样说,叶清风点头,没忘记就好,眼看就到边城了,别出任何纰漏才好。 他大口的喝着羊汤,这东西驱寒最是管用。 卫东接过谢久递来的饼,小口的咬着吃。 谢久一边大口的吃饭,一边偷看他是否消气了,卫东不搭理他,他就浑身难受。 后天差不多就能到边城了,他要想个理由单独行动,他要去见萧老将军。 边城的事情还需要张老六,也应该把他带过去。 第二日,商队的马车装满了矿石,浩浩荡荡的向边城出发,终于远远 的看见了入关的城门。 到底是军事关卡,城墙上站满了士兵,手里都拿着兵器,看上去威风凛凛。 城门口两边都有士兵严格的把守,通关文牒查看的非常严格,商队的经商文书也是要经过层层查验。 好在卫东带领的商队手续齐全,不过商队实在是货物非常多,还有成群的马匹,故而进城的速度想快也快不了。 边城的办事处早早就有人等在附近,看见了卫东的商队出现在城门口,就立即回去通知办事处。 办事处的人就会到城门内接应他们,卫东看见办事处的管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会有人替他们办完手续。 卫东和办事处管事低声交代了几声,管事得知矿石车队的数量后,兴奋的直搓手,他招呼一声,办事处的伙计都纷纷上前帮忙。 卫东和谢久可以提前脱身,商队里面的事情交给管事处理就可以。 等到管事把货物都运输到办事处,然后休整两天,把货物分类后适合在附近销售的物品留下,其他货物还要送到下一个办事处。 所以需要先分类后才能再次出发,现在他们有点空余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卫东带着谢久到了衙门,把解救回来的女娘的事情和官府报备,引起了衙门里的不少目光。 一般来说,没什么人会把土匪窝里的女人带回来,卫东就是这么光明正大的带来了,还要给她们办理临时户籍。 因为这些女子的特殊性,所以户籍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好的,毕竟这里可没有网络这种东西。 他们需要把这些女娘的籍贯找出来,然后核实无误后,才能根据情况给他们补办户籍,在此之前,只能先给她们办理一个临时户籍使用。 或者等到她们成家嫁人时,随着夫家办理一个新的户籍。 这些都不急,卫东先给她们备个案,以后这些女娘就算是在官府挂上号了,不会被人随意处置了。 卫东给官府交了一笔不小的税银,一则是商队的税银,二则是替女娘们交的保护费,有了这张单子,女娘们日后在边城就会得到官府的庇护。 虽然是临时户籍,但交了税银的就会被特别保护。 在卫东办理这些事情的时候,东山王也和自己的人成功接头,几个暗卫激动的快哭了。 谁能理解他们时不时的就被皇帝骂一遍的苦楚,自从东山王失踪后,皇帝的脾气都暴躁了不少。 他们终于要熬出头了呀。 这支暗卫是东山王失踪后就被派出来,隐藏在边城官府里的,因为当初东山王出的公差目的地就是边城。 所以他们被派来守株待兔,说实话也没指望能真的有收获,毕竟东山王的身边人都已经死光了。 他大概率是来不了边城了。 然而暗卫首领娄鼎分派任务时,依旧秉持着宁可虚耗些人力也绝不能错过的准则,于边城还是布下了一个小队暗自探查周遭有无线索。 更多的暗卫还在吉安(东山王消失的地方)那个地方附近掘地三尺的反复调查。 东山王眼睛始终跟着卫东,嘴巴和新接头的暗卫交代了几件事,让他们重点查一下附近的矿洞开采情况。 还有派一队暗卫暗中监视陈将军一家,密切关注他家和谁来往密切,还有和谁有信件往来。 陈家几个将官都要有人监察。 还有就是给皇城里的去封信,报告一下他还活着的消息。 皇兄自然会派人给他,那么边城的事情他处理起来就方便多了。 等卫东办完所有的文书,交完所有的税银后,带着谢久回到了办事处,并且和办事处的管事交代准备好安置女娘的地方。 随着商队回来的女娘刚进办事处,卫东就给她们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她们的临时户籍票根。 有了这个东西,女娘们明日就可以到官府换取临时户籍书,以后她们都是有身份的人。 女娘们一个个的脸上洋溢着对幸福生活向往的笑脸。 她们终于从黑暗的深渊爬上来了,虽然不知道前路还有什么在等待着她们,但是现在是一个新的开始。 谢久却是把张老六带到自己身边亲自看管。 卫东其实很不解,谢久为什么留下这个马匪,并且还没有把他交给官府,如今还要带在身边。 谢久什么也没有解释,他知道只要自己没有主动说,卫东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问的。 即便是他不太赞同自己的做法。 卫东看了一眼张老六,见他走起路来还是有点瘸,都是谢久亲手刺伤的,现在他却乖巧的站在谢久身边。 第244章 萧老将军 他很不放心这个人,匪类哪有什么善茬。 不过看谢久很坚持,卫东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身边的护卫多注意一下这个张老六,不要给他逃跑或者伤害谢久的机会。 谢久看着卫东对他种种周全的安排,真的是——甜蜜的负担。 甜蜜是真甜蜜,他享受着卫东对他面面俱到的特殊照顾。 负担也是真负担,他还想去办自己的事情,可是被卫东的人这么保护着,在他 的眼皮地下还怎么办。 谢久只能煎熬到了晚上,等到卫东睡熟了以后,他轻轻的起身,然后从窗户跃上房顶,小心翼翼的放轻脚步,然后几步就消失在黑暗的夜里。 萧老将军在边城有自己的将军府,他和孙子萧景行一起住在这里。 将军府门口站着卫兵,谢久找了个空隙躲过流动卫队,直接从墙头进入了将军府,在高处的时候就看了将军府格局。 这里和京都的将军府没法比,只不过是个三进的跨院,里面正屋里灯火通明,看来萧老将军还没有休息。 这个院子里的卫兵站岗的更多,谢久有点头疼自己怎么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还能顺利的见到萧老将军呢! 萧景行从一旁的小院出来,他要去爷爷的屋里,正好被谢久看见,眼神一亮。 他从树后面,把路过的萧景行一把搂进怀里,另一只手捂住萧景行的嘴巴。 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反应过来的萧景行一个肘击,狠狠的磕到了胸口。 痛的谢久险些就叫出声了,他赶紧用气声说:“我是东山王,别动手,我要找你爷爷。” 然后就赶紧用手去揉被萧景行打疼的胸口,脸上是扭曲的疼痛表情。 萧景行:我看见了谁?我在哪?我是谁? 这世界玄幻了呀! 看着呲牙咧嘴的人,很难想象他是东山王? 东山王不是已经死了吗? 虽然皇帝还没接受现实,还在不断的派人寻找,但其实大家都觉得东山王应该是不在世上了。 不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至于一点消息也没有。 可是眼前这个人说他是东山王? 鬼鬼祟祟的可信度不太高啊。 不过这个人没有恶意,说完话就松手了,还在不断的揉胸口。 萧景行还在上下打量谢久,谢久就都看懂了,这小子不认识自己,也是,他原来是很低调的人,即便是见过也没几人会记住他的。 他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个没什么地位的皇子,顶天了能给个富贵闲人的印象。 但是不得宠的皇子,连富贵都做不到,就更加没什么可让人记住的必要了。 谢久无奈的笑了一下,摊摊手: “我真的是东山王,在你家的院子里我还不至于做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情,我是真的有事情找萧老将军,但是还不想大张旗鼓的,所以才出此下策。” 萧景行一招手,叫来了自己的护卫看着谢久,他告罪一声: “我先通知我爷爷一声,你先在这里等我。” 话说的客气,但是并没有全信谢久的说辞,否则也不会没有称呼他东山王了,但结果是好的。 就是要低调一些。 谢久安分的站在大树旁边等着,没有任何不妥的举动。 萧景行这才脚步匆匆的跑远,进了堂屋和萧老将军报告去了。 不一会儿,穿着便服的萧老将军就出来了,虽然头发花白了大半,但是他那眼神却犀利非常。 远远的就能感觉他的目光摄人。 东山王双手抱拳,给萧老将军行了一个晚辈礼,然后微笑的看着他,没有再开口。 萧老将军左右扫了一遍,看卫兵们都站在自己的岗位上没有乱,他才安心不少,低声询问:“你这是……打哪来?” 知不知道皇帝满天下的找你啊,你就这么出现在这里,是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是吗? 东山王无奈的说:“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我能进屋说吗?” 萧老将军真不想接待这么个烫手山芋,但是人都来了,也不能赶出去啊,毕竟是皇子,君臣有别,他还是得敬着的。 萧老将军不是很情愿的把人带进书房,他打发走其他人,只有孙子在身边,才给东山王见礼。 东山王赶紧扶着老将军,免了他的礼:“萧将军这是要折煞我啊,您是国之栋梁,我不过是个闲散王爷,不敢受您老的礼。” 萧老将军只得抱拳行了一个简单的礼,才让自己的孙子给东山王见礼,这次东山王没有躲,受了萧小将军的叩拜大礼。 大家落座后,不等老将军询问,东山王自己就道明来意: “萧将军,我被刺杀的事情想必您已经有所耳闻,其实我原本就是奉命来边城的,没想到才走到吉安就被人截杀,身边的人死了个干净,我在暗卫舍命的保护下还是受了重伤,侥幸被一个商队所救,被他们带到了草原。” 萧老将军心想:原来如此,难怪皇帝这么久没找到人,敢情人家被商队带出关了。 东山王嗤笑一声:“没想到我这么个无足轻重的皇子,竟然有人会花这么大力气截杀,我左思右想也不明白。” 的确,东山王在朝廷就是个边缘人物,为什么会被人如此大动干戈的灭口,很多人原来猜想是皇帝,后来也觉得完全没必要。 而且皇帝还压住很多要直接给东山王办葬礼的奏折,一直在寻找人的举动,很能说明皇帝是不希望这弟弟出事的。 “直到我所在的商队碰上一伙马匪,抓到一个叫张老六的人,他说他原是边城军巡防营的兵,自己的小队被黑衣人灭口,只有他一个人因为闹肚子而躲过一劫。” 萧老将军在听说是边防军的时候,就眼神锐利的看向东山王,东山王眼神坦荡的回看萧老将军。 事情就是这么巧,他没有说谎,没什么好回避的。 萧老将军皱眉思考一会儿,问东山王:“王爷在草原抓到的这个张老六,人带回来了吗?” 他要见到活的人,并且要自己亲自审问一番,才能确定东山王说的是否是真话。 第245章 查访 他不会因为对面是个皇子,就无条件的相信他说的话。 东山王勾起嘴角,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人自然是带回来了,现在还在商队里,明天我带着他上街,老将军找机会把人悄悄带走。” 萧老将军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东山王的穿着,看来混的还行,穿的虽然不是多富贵,但也不是寻常人家能穿得起的衣料。 他挑了一下眉毛,问道:“王爷不打算恢复身份?”如果是要做回东山王,不至于要这么低调的让他把人带走。 东山王一脸无奈:“我这不是欠了人家的救命之恩嘛!” 这么就走了多不好,他可不是没有良心的人。 萧老将军考虑到他刚被人追杀过,现在要在商队藏身也说得过去,便没有出言反对。 他点头,和东山王约定在张家杂货店铺里接人。 东山王踌躇很久,才试探的问:“萧将军对陈将军怎么看?” 这是很突兀的问题,陈将军在边城除了萧老将军外,是最有威望和话语权的将军,东山王这是什么意思。 萧老将军不解的注视东山王,看见他面带担忧的说: “陈将军在边城根基很深,要是有人心怀不轨,应该会想办法拉拢他,或者威逼利诱,所以陈将军应该是知道点什么。” 他只能隐晦的说这么多,至于老将军怎么想,他就管不了了。 起码在边城萧老将军是可信的。 东山王心情沉重的说:“边城是个好地方啊,遍地是让人惦记的东西,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老将军还是要费心早做预防才好。” 说完东山王站起来,他要回去了,卫东还在办事处等他呐! 他要变回谢久,守着卫东多好。 这些破事还是交给萧老将军操心去吧。 他无事一身轻的给萧老将军行了一个礼,然后又从来路出去了。 看着他又跳墙,萧景行嘴角抽了抽,很难相信还有这样子的皇子。 萧老将军却很稀奇,这和传说中的东山王不太一样啊。 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还是对东山王走前说的话很介意。 什么叫:边城有遍地让人惦记的东西?是什么东西被人惦记?被谁惦记? 东山王还特意提了陈将军,那么就是陈将军有什么不妥,被他知道了? 老将军的心不断的向下沉。 边城在前不久还因为四皇子的牵连,被砍头了好多人,这些个不安分的主都来边城闹腾什么? 难道是因为东山王说的东西? 他在边城这么多年也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啊。 萧景行同样是被这些问题困扰,他小声的问:“爷爷,边城有什么值得被人惦记的东西,总该不是边城军吧。” 萧老将军摇摇头,哪里能这么简单,军队都需要虎符才能调动,旁人惦记也没什么用。 他对萧景行说:“明天你带一队人出去游玩,打猎也行,四处看看。”从这个孙子来到边城就被他带在身边,还没有放他出去玩玩呢! 就趁这个机会吧。 萧景行听懂了爷爷的话,是让他借着打猎游玩的名头,四处看看,查探一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抱拳应诺。 谢久踩着瓦片回到办事处,刚要翻进窗户,却看见叶清风坐在房顶上吹风,两人眼神一碰,谢久知道自己出去的时候就被人家知道了。 他讪笑的问:“你睡不着啊,今晚月亮……”抬头一看今晚上没有月亮,天上乌漆嘛黑的。 嗯!这就很尴尬了。 叶清风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你干嘛去了?”还真是不婉转,直接的让人有点不好接话。 谢久收起假笑,正经了不少: “见个熟人,托他办点事,就是关于那个马匪张老六,明天把人送给他,让他处理后续的事情。” 这不算说谎,他的确是办这件事去了。 叶清风也不知咋想的,就是看了他几眼后就直接翻窗进屋了,原来他住在卫东隔壁,难怪被他发现了。 谢久耸耸肩,也翻窗回屋里,摸黑脱下自己的外衣,扔在一边,衣服上带着凉气,所以他跟鱼儿似的滑进卫东的被窝。 真暖和啊! 卫东被扰的翻了个身,谢久顺势就从背后抱住他,把脑袋埋在卫东的后脖颈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非常的安心。 搂着卫东暖呼呼的身子,他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卫东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盯着床柱子看了一会儿,又闭上眼睛。 谢久有事情瞒着他,唉! 谢久一夜好眠,卫东早上起来有点蔫蔫的,睡眠不足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也是没什么食欲,谢久不安的问:“你怎么了?” 卫东摇摇头,提不起兴趣的挑拣着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谢久也放下了筷子对他说: “要不我们去外面吃,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卫东看着他说:“我不去了,有点累,我想再睡一会儿。” 谢久看着他的确是精神不济的样子,只好让他再去睡觉了,他还用手试了试卫东的脑门,没有发热。 他给卫东拉开被子,扶着他躺下去,并且给他盖好,看见他闭上眼睛了谢久才起身出去。 他也没有心情吃饭了。 带着张老六出去逛街,后面还跟着两个护卫,谢久没说什么,把人带到杂货铺等着,买了几个平时可能用得着的小东西。 萧老将军身边的亲兵也进来买东西,都是马匹身上用的小配件,走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一名士兵。 谢久身边少了一个下人。 他无所谓的出了门,买了一些卫东爱吃的肉饼和糕点,看见一些干果也买了几包,抱着一堆小吃就回办事处。 护卫看着张老六被带走,还想阻拦来着,谢久说: “不用管,本来张老六就是逃兵,交给他们处理吧。” 所以他们四人出门,回来就只剩下三个了。 护卫回去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叶清风,叶清风只是淡淡地说:“知道了。”就把他们打发了。 只要是不牵扯商队,他都可以不管。 第246章 打猎 但是这件事他还是要找机会告诉卫掌柜一声。 卫东被一阵香味勾引醒了,肚子咕噜噜的抗议着。 睁眼就看见谢久拿着肉饼坐在床边,卫东好像睡饱了,心情好了不少。 他坐起来,接过肉饼吃了一口,还热乎,然后就在谢久的注视下吃完了一大个肉饼。 谢久见他食欲好也开心了。 卫东起身洗手,穿好衣服,处理商队上的事情。 萧小将军今日带着亲兵大摇大摆的进山打猎,一堆人在山中穿行,看见猎物就搭弓射箭。 看上去还真像是出来玩耍的。 萧景行眼睛在每一寸土地上搜寻,一天下来没有什么收获,在太阳下山之前他回到了将军府。 看见自己爷爷脸色不太好,他进了书房,低声问:“爷爷,出了什么事?” 萧老将军看着自己这个孙子,年纪虽然小了点,但是很好的继承了萧家的铮铮铁骨。 是他满意的将军府继承人。 所以,他没有瞒着萧景行,把今天张老六带来的消息都拿给他看,这是他和张老六的对话,他都让人记录在案。 因为这些事情未来一定是要汇报给皇帝的,所以他要谨慎对待。 萧景行的脸色也不好起来。 “爷爷,这么说陈将军他……”他不敢置信的询问。 萧老将军见孙子没有说下去,他才开始教导: “别人说的话听听就好,是不是真的要靠自己查出来,一切要以证据为准。”他们这个位置上的人千万不能偏听偏信。 “陈将军那里派人多留心一些,还有最重要的是找到张老六说的那个矿洞,明天你再出去打猎把他一起带去吧。” 如果张老六带路找到了矿洞,那么他说的话可信度就很高,要是找不到,那么他的话就不能作为有力的证据。 萧景行听懂了爷爷的话,知道明日该怎么办了。 第二日,萧景行一马当先的继续了打猎游戏。 虽然过去了这么久,但是张老六对这里真的是非常熟悉,看见熟悉的一草一木,好像自己还是那个普通的巡防兵。 还是那个到处跟在人后边乱跑,找零嘴吃的张老六。 他看见了每天巡防都要路过的歪脖子树,看见了那片在夏天总是开着紫花的野草,还有那个他再也没敢去的山坡。 他带着萧小将军来到了那里,但是在他过去掉进去的地方却没有了洞口。 他在那里转了好几圈,确定的站在一个地方不动了,张老六坚定的说: “就是这里,我脚下这里原来是个洞口,现在不知道为何没有了。但是我确定我就是在这里掉下去的。” 萧景行认真的看了看这个地方,没有异常,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山坡。他带着人在这里认真的搜寻。 晚上他们带着打好的猎物,看上去收获颇丰,骑着马浩浩荡荡的回府了。 萧景行放在书桌上几块石头,对爷爷说: “洞口的地方被填平了,那里虽然没有了洞口,但是我在那里附近捡了几块石头,不是说矿石都是很特别的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萧老将军笑孙子说的外行话: “傻孩子,竟说傻话,术业有专攻,听说过没有?找懂得矿石的人看看就知道了,但是不能在军中找,以免打草惊蛇。” 军中还不知有多少人和采矿的人有牵扯,还是要谨慎行事才行。 萧景行为难了,他不认识外面的人啊。 萧老将军拍拍孙子的肩膀说: “这件事我来办,我知道该找谁。”东山王在这里,他想不出一点力怎么行?说到底这还不是他们皇家的事情嘛! 至于他现在在哪里? 张老六可是告诉他了,他现在跟着商队住进了办事处,想找到他那还不容易。 萧老将军把这几块石头放进一个篮子里,上面盖上一块碎花布,然后让人给送到办事处谢久。 这个名字也是张老六告诉他的。 所以当晚上谢久接到这个盖着花布的篮子时,一脸的懵逼,怎么这么快就又找自己啦。 篮子中大大方方的摆着一封信,没有署名谁收,他也知道就是给他的,打开一看上面就简单的一句话: “请找人辨别这些石头是否是矿石。”谢久知道这肯定是在哪个可疑的地方找到的石头,他看着都是普通石头。 知道自己是分辨不出来的,便拎着篮子找到卫东,请他帮忙看看。 卫东看见谢久拎着篮子进来还纳闷呢:“你这篮子里装的是什么?”谢久无奈的笑了下,揭开花布,露出里面的石头。 他对卫东说:“你看看这石头是矿石吗?” 卫东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接过一块石头,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说: “这石头你哪来的?”看上去倒是很像是金矿,不过这几块石头是没什么价值的矿石边角料。 工坊买过这类边角料,他学习的时候看见过,这个质量还是不错的边角料,如果给工坊还是能提炼出来点东西的。 没有工坊技术的协助,这些石头只能算是没有价值的石头。 谢久摸着鼻子说:“一个认识的人,他帮忙处理那个马匪的事情,你看这么快就要回报来了。”他半真半假的说。 卫东没有过问他的事情,知道了张老六被他送出去了也没主动询问。 现在他倒是主动说了,卫东不咸不淡的:“哦!”了声,然后把篮子里的每一块石头都看过一遍。 非常的尽职尽责。 他抬起头看着谢久的眼睛说:“这个算是矿石,只不过是含量很低的边角料,没有技术的话是提炼不出多少金子的。” 谢久惊讶的说:“你的意思这是含金矿的石头。”他认真的看了很久也没发现金子的痕迹。 卫东说:“没错,这些石头都是金矿的边角料。”打碎了谢久心中最后的一点侥幸。 他知道边城要是真的有金矿代表着什么。 这事情果然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谢久失魂落魄的坐下,拿起卫东刚刚放下的笔,在原来信纸的空白处写了两个不太工整的字:金矿 第246章 金矿 然后又把信纸原样的放回信封里,塞进篮子,盖上花布,拎着篮子出去了。 他相信卫东的判断。 谢久把篮子交给等在门外的人,对他说:“告诉老将军,边城千万不能乱啊。” 那人接过篮子转头就走,没有和谢久说话。 萧老将军看着又被拿回来的篮子和信,以为谢久不愿意帮忙呢,刚要训斥他几句,就听见萧景行不安的声音传来。 “爷爷,信!”萧景行把拆开的信递给萧老将军。 萧老将军没接过来时就瞄到了那封信纸上多出来的两个字:金矿 他眼皮跳了两下,然后不相信的一把扯过信纸,还是【金矿】。 萧老将军立刻做回书桌前,然后奋笔疾书两张信纸,放进一个信封里,用蜡封住信封口,然后按上自己的私印。 想了想从篮子里拿出来两块石头,和这封信一起打包。 并且把张老六的供词和东山王写了金矿的信件一起递给孙子,着急的吩咐道:“快!八百里加急送进宫里去。” 萧景行立即出去就找传令兵,马不停蹄的把这封信送进了皇宫。 京都皇上案头上刚拆开了一封暗卫送来的信,汇报找到东山王的前后经过。 皇帝本来还有些生气东山王既然是活着,为何没给他送信儿,然后读到暗卫的解释,东山王被商队所救后带到草原上去了。 刚刚回来就主动联系了留有特殊记号的暗卫。 皇帝这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 生气吧!东山王当时受伤严重,被人带走了,没办法给他写信也说得通。 不生气吧!为了找他多少人在外边忙活的人仰马翻的,还有他天天要面对那么多的奏折,都是要求给东山王办葬礼的。 幸亏他顶住了压力,不然等到皇家葬礼办完,弟弟回来啦,皇家可就成了最大的笑话了,并且葬礼的花费巨大。 他咬牙也得让葬礼办的风风光光的吧,钱花了,人没死,葬礼的银子就打了水漂了,还得落一大堆的埋怨。 皇帝就是这么难做啊。 好在这次他的判断正确,省了一大笔开销,,省了就是赚了,再加上得知东山王现在回来了,他心里正在美滋滋呐! 就在此时,太监脚步匆匆的奔来,把一个八百里加急的包裹递给了皇帝贴身伺候的内侍,皇帝看见后也是一脸严肃。 接到手上还挺沉,打开一看竟然是两块石头。 八百里加急送石头干嘛? 看见是萧老将军的信,一刻也没耽误,先看了一眼蜡封完整,没有被打开过,然后才拆开信件读了起来。 读完后皇帝从座位上猛然的站立起来。 岂有此理! 皇帝走来走去,然后一挥手,叫来了暗卫首领娄鼎,让他带着虎符去支援萧老将军。 有了虎符的萧老将军自然知道要如何稳定边城军。 然后拿起来另一封信,还有厚厚的口供,看完皇帝的好心情一点不剩。 拿着口供的手颤抖不止,陈将军竟然暗地里见过四皇子,还和他密谈了很久,这些都令他非常忌惮。 皇上下令禁军首领吴雁卿带领禁军包围了陈将军府,把所有人都圈禁在府中,不许和外界产生一丝的联系。 一时间陈将军府内大乱。 将军夫人站在二门口向吴雁卿询问: “吴大人,不知这是发生了何事?”说着把几张银票塞到吴大人手里。 吴雁卿马上退回去,不敢收。 他左右看看见没有外人,然后小声的说: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皇上是接到了八百里加急信件后,立即就要下官前来封府,想必是陈将军在边城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能说的都说了,这也是为了报答当年陈将军对他的提携之恩,所以他才命令手下不许惊扰府内的女眷。 当年他被人举荐做这个禁军首领,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后来陈将军在关键的时候替他说了几句好话,皇帝信任陈将军便采纳了他的意见。 所以,这个人情他今日冒着很大的风险给还了。 但是皇帝的命令他是要严格执行的,陈将军府里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陈夫人得知是边城的事情,她沉默的退回院里,没有为难吴大人再打听什么,边城是男人们的事情,她并不知情。 嫁鸡随鸡,她只能困在这个院子里,等待皇上的发落。 作为将军府的夫人,她安稳住内院的人心,让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吃喝用度都降低了不少。 这个时候还是低调一点好,她敲打了府里的下人,然后抱着年幼的孩子自己躲在屋里默默流泪。 嫁给陈家表面上风光,是大将军夫人,实则有苦说不出,丈夫常年戍边,每年换防回京的时间只有两三个月。 她蹉跎了这么多年,才生下儿子,操持整个将军府,结果儿子才会走路就发生了现在这样的事情。 她连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心里的慌张没人能替她缓解,她要维持将军夫人的威严,所以在外边她不能暴露出脆弱的一面,只能是咬牙硬挺。 她的儿子还这么小,她心里暗暗祈祷,陈家的男人们千万不要做了什么抄家灭族的大事啊。 陈将军府里的人都在瑟瑟发抖,而远在边城的陈将军却一无所知,他还在军营里处理军中事务。 皇帝寝宫灯火通明,皇后见皇上不说话却眉头紧锁,在屋内坐立不安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皇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皇上脸色铁青的问皇后:“陈将军要是也是四皇子的人,我当如何?” 皇后被皇上的话吓得赶紧站起来,声音都不由提高了两分:“皇上!你说的什么话,这绝不可能。” 皇上脸色更加不好了,他喃喃的说: “你也觉得不可能是不是?连你都不信,谁能信呐,我……” 皇后赶紧给皇上抚了几下胸口,安慰他说:“不要急,这件事确认了吗?是谁进的言,可有根据。” 皇后提醒皇上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能轻易下了定论。 第248章 四皇子府 万一是心怀不轨的人挑拨呐! 皇帝闭了闭眼睛,他也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陈将军为何从来没有…… 皇上木然的开口: “萧老将军发现了一些线索,不敢自己拿主意,所以……皇后,要是陈将军在边城见过四皇子呢?他们密谈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是不久边城军就出现了哗变,要不是萧老将军坐镇,边城那时候极有可能就易主了。” 皇后打断皇上的话: “四皇子要边城军有什么用?难道他敢引贼进关不成,否则边城军离京都千里之遥,他想利用边城军打回京都,即便是我这个女人家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呀。” 四皇子要是敢引贼进关,他就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了,皇家宗族里的人和黎民百姓都不会拥戴这样的人做皇帝的。 所以四皇子肯定不是为了要边城军的军权,这与他根本就没有用。 边城军主要的作用是抵御外敌的。 无论是谁做皇帝,边城军也是这个作用,用它协助四皇子篡位,远水解不了近渴。 皇帝没有被她说服,他握住皇后的手腕说:“那如果边城有金矿呢?” 皇后瞪大眼睛看着皇上,见他不似开玩笑,颤抖着问: “金矿?边城什么时候有了金矿的?他是要做军资养兵吗?四皇子果然是要反是吗?” 皇后的泪水从眼睛里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又是四皇子,因为他已经死了多少人了,他都已经被圈禁了,怎么还能搞事情。 皇上把皇后抱进怀里,狠狠的抱紧。 安抚被自己吓到的皇后, 这一刻他对死去的父皇的恨意无论如何也压不住。 都是他给了四皇子的野心,给了四皇子的底气,可见当时传位给自己他是多么不情愿。 他是皇后所生的嫡子,是皇位的最合理合法的继承人,他从小被母亲教导如何做一个好皇帝,学的都是治理国家的课程。 四皇弟从小到大就是胡闹,闯祸一次比一次离谱,都被父皇给掩饰过去,实在被朝臣揪住不放的,父皇就用别人替四皇子顶罪。 多少次了,他都记不清了。 即便是这样,父皇还是要给四皇子留底牌,他要干什么? 父皇这个人,他一辈子也没看懂,所有他宠爱的孩子都混账的很,当初的七皇子成王爷,如今的四王爷和九王爷,都是父皇原来的宠妃所生。 他们几个除了会给皇家丢脸,还做过什么? 父皇怎么就喜欢这样的儿子? 他很想不通,听话的好孩子父皇看都不看。 当初教导他的都是名家大儒,所有人都认可他的人品和办事能力,可是父皇就是对他不满意,平日里多是训斥。 他知道父皇不想让他继承皇位的。 只是被朝臣们用祖宗规矩、礼法压着,才不得不让自己做了皇帝,然后他还给自己留下一堆的烂摊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在给他制造麻烦。 他就不信四皇子那个纨绔凭自己如何能知道边城有金矿,他以前都没有接触过边城,还能是谁儿留给他的。 不用多想他都知道,是父皇给四皇子留下来的。 他胸膛剧烈起伏,他的愤怒压不住了。 把皇后交给宫人安置后,他快步出了皇后的寝殿。 一挥手有人落在脚边,皇上说:“我今天想去看看我四弟了。”宫人赶紧给皇帝安排出行。 皇帝坐上轿辇去了四皇子府。 四皇子府被禁军团团包围,只进不出。 皇帝抬头看了看四皇子府,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父皇给他的地段还真是最好的,离皇宫最近的地方。 呵呵!再近也不是皇宫。 皇帝面色不善的进了府。 四皇子府内庭院的奢华程度令人咋舌。 踏入庭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精美的喷泉,泉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庭院四周是华丽的花坛,五彩斑斓的花朵争奇斗艳,散发着迷人的芬芳。盛开着许多奇花异草 在这个季节依然有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花朵争相开放,有的花瓣如同薄纱,轻盈飘逸;有的花朵形似蝴蝶,翅膀轻颤,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走。 还有一种花,它的花瓣竟是透明的,阳光透过花瓣洒在地上,形成五彩的光斑。 皇帝一路走过就看见了这些精致的花草,他在皇宫的御花园里也没见过。 呵呵…… 皇帝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大理石铺就的小径蜿蜒穿过庭院,小径两旁摆放着精雕细琢的玉石雕像,栩栩如生。庭院中还有一座造型别致的亭子,亭子的顶部覆盖着金色的琉璃瓦,阳光下熠熠生辉。 金黄色……还真是毫不避讳。 在庭院的一角,是一座别致的假山,山上绿树成荫,流水潺潺。假山中还有一座小巧玲珑的亭子,亭子内摆放着一张华丽的石桌和几把雕刻精美的石椅。 庭院的地面铺着昂贵的波斯地毯,柔软而舒适。 墙壁上镶嵌着珍贵的宝石和美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整个庭院弥漫着奢华与尊贵的气息,仿佛置身于仙宫一般。 进入二门,映入眼帘的是用金玉镶嵌而成的屏风,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熠熠生辉。沿着回廊前行,只见地面铺着厚厚的绒毯,柔软如云朵。 来到客厅,高挂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墙壁上挂满了名家字画,每一幅都价值连城。 家具则是用上等的红木制成,雕刻精细,镶嵌着珍珠和宝石,尽显尊贵。 多宝阁上摆放着一对翡翠如意,晶莹剔透,左右也都是奇珍异宝。 室内的香炉中燃着珍贵的龙涎香,香气弥漫,让人陶醉。 四皇子府的奢华程度令人咋舌,仿佛将天下奇珍异宝尽收其中。 每一处摆设都散发着富贵的气息,比起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帝坐在主位上,冷冷的对内侍说: “四皇子是圈禁在府内思过,这里这么奢华如何能脑袋清醒的思考,你们就是这样办差的?” 被圈禁还能过的这么滋润,难怪四皇子有恃无恐! 第249章 最富四皇子 他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四皇子还没出来,很好! 这是根本就没有把皇帝放在眼睛里啊! 内侍看见皇帝难看的脸色,赶紧跪地求饶: “皇上饶命,是奴才办事不利,奴才马上叫人把这些东西给搬走,绝对不会再有打扰四皇子思过的东西出现。” 皇帝没有说话,从鼻子“哼!”了一声,内侍赶紧就吩咐人动手,先把皇帝眼前能看见的碍眼东西都撤走。 然后外面庭院里能拿走的东西统统拿走,不然一会儿皇上出来看见了还得生气。 等四皇子终于姗姗来迟时,他的庭院和前厅都已经大变样了,连墙上的玉石装饰品都给抠出来。 进屋一看,多宝阁上奇珍异宝空空如也,名人字画也都消失不见了,墙上光秃秃的。 门口的花瓶和瓷器也都没有了。 他的家是被抄了? 四皇子哼笑一声:“怎么,皇兄这是亲自来抄家的不成。”他在靠门的位置坐下来。 皇帝从他进来就盯着他看,见他连装都不装了,见了皇帝也不行礼,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坐了下来。 如此大不敬!果然是有依仗了。 皇帝站起来,走到四皇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的庭院有多少超规制了,你当真不知吗?”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听皇上提起这些,四皇子满不在乎的说: “这些都是父皇他老人家赐给我的,做他老人家儿子的总不好不听话。”眼神挑衅的看着皇上,你还能说父皇的不是? 事到如今,四皇子还想拿先皇来压人,压的还是当今的皇帝。 皇上勾起嘴角,弯下腰靠近四皇子的耳朵提醒他: “可是父皇已经龙御上宾了,你如今要是还是想听他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如何?” 四皇子看着皇帝冷酷的表情,心里有点慌。 但还是强硬的说:“你敢!无缘无故你凭什么?朝廷里的百官可不许你胡作非为的。” 他的岳父家会保他的,可不是皇上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想及此他又有底气了。 皇帝眼神冷飕飕的斜睨了他一眼,说: “就凭你骄奢淫逸,满院子的证据还用我说吗? 我早就听说你府内的喷泉在阳光下好看,并且无论白天黑夜都不停的有水喷出。 我今日一见所言不实,晚上你府内灯火通明,这喷泉更加耀眼嘛! 晚上没有太阳了,你还造出来一个,果真是能耐啊!脑袋大的夜明珠!怎地?你还想天有二日? 啊!还有你那些的奇花异草,你敢告诉百官那种在光下透明叶子的花是打哪里得来的吗? 要不要我明日正午时带着他们来看看,这传说中的花和咱们的宿敌的国花是否相同, 嗯?!”最后这个字是皇帝用鼻音问出来的,压迫感十足。 四皇子没想到皇上对他府内的情况这么了解,很显然这不是才知道,应该是早就知道隐忍到今天的。 四皇子斜着眼睛看他怒气飙升的皇兄,不屑的问: “还有什么?别憋坏了,一次都说个够吧。”一点都不带怕的。 皇上也没客气,继续揭开四皇子的老底: “早就听说你府内的亭子是黄金顶,我原还不信,刚才路过我看见了,果然是金黄色的,估计在白天比我宫里的房顶还耀眼吧。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遮掩啊,你想干嘛啊?” 四皇子死猪不怕开水烫,一件不合规矩的建筑和几件也没有什么差别,反正都是逾越了祖制规矩的。 四皇子不服气的说:“那又怎样?这些东西也不是今日才有的,你过去怎么不说啊?现在想凭借这点违规逾制的事想整治我,好像还不够分量吧?” 皇上冷冷一笑: “那凭你勾结边城军,心怀不轨!偷采金矿养私兵,再加上这些够不够?”最后一句十分响亮。 皇帝的话像似一击雷电穿透了四皇子的心防,他猛然站了起来,颤声说: “你胡说!”语气明显不够强硬,露怯了。 他的眼珠子乱颤,不敢直视皇上的眼睛,躲闪的样子让皇帝心底发寒,果然是他! 皇上今日就是来诈他一下,现在他得到答案了。 皇帝“呵呵”冷笑几声,声音更是冷的吓人: “放过你这么多次了,你还不悔改,你是不是以为我真不知道是你截杀的东山王,你是不是以为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你想干什么?是想坐我这个位置吗? 我就算把皇位让给你,你会做一个好皇帝吗? 你知道如何治理这被父皇已经折腾的千疮百孔的国家吗?你知道国库空空还要保证不饿死百姓有多难吗? 你知道要维持军队的正常运转每年要花多少军饷吗? 你知道什么?你除了吃喝玩乐,享受奢侈的生活外你还知道什么?” 被皇帝一堆的责问砸下来,四皇子慌乱了一阵儿,然后他“腾”的从跌坐的椅子上再次蹦起来。 他指着皇帝大叫: “我不知道怎么了,不知道就不能当皇帝了?明明父皇早就答应我的,他说让我做皇帝的,可是他竟然临死改主意啦!凭什么?皇帝说话不是一言九鼎的嘛!怎么可以说改就改。” 皇帝可怜的看着他: “你以为当皇帝想怎样就能怎样?你以为祖宗礼法是摆设吗?他哄孩子的话你还当真了,他要是真想让你做皇帝,为何没有教你治国之道,只是教你如何享受玩乐?” 四皇子气愤的喘着粗气:“你……我……我不喜欢学那些……”这话明显底气不足。 皇帝睥睨着他:“不喜欢学治国之道,你还做什么皇帝。”能力匹配不上他的野心,只知道耍狠用强。 四皇子说不出话来,但内心里还很不服气,他狠狠的瞪着皇帝。 皇帝对他不屑一顾,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蠢货,果然是他! 皇帝站在院中对内侍说:“立即召大理寺少卿觐见。”连夜召见这是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的信号。 皇帝当天夜里就把四皇子扔进了大牢,不许特殊照顾。 第250章 寻找金矿 四皇子府里的私库被连夜撬开,大量的金条、金锭子塞满了好几间库房。 禁军连夜把这些金子都装箱运到了宫中,充盈了国库。 还别说,国库终于是被填满了一小半的空间。 户部的大人们看见了估计得乐疯了,有钱的户部才是大爷!才有安全感啊。 估计很长时间内不用被别的部门指着鼻子骂了! 唉!说多了都是泪! 国家穷的时候,户部是最不好做的官!谁都能来骂几句。 等到天明,四皇子府的金子还没搬运完。 因为四皇子府就在皇宫附近,所以从四皇子府搬出来的东西,完全就暴露在所有大臣面前。 很多上朝的大臣都看见了运输金子的马车,一箱箱的黄金被抬上马车。 国库那么空,四皇子家里的金子比国库都多,这…… 四皇子的岳父是二品大员的兵部尚书曾云舟,他见到此情此景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完了!这个作死的混账。 这是要害死他的女儿啦。 他唯一的女儿嫁给四皇子,是被先皇赐婚,并不是他家愿意攀高枝的。 他们家是书香传家,出了多少有名望的大儒,都被这个四皇子给连累的名望严重受损。 出了事他们还不能不管,不然自己的女儿怎么办呢? 捏着鼻子给他擦了很多次屁股啦。 这次竟然从他家里抄出来这么多黄金,他都不敢想四皇子是怎么搜刮来这么多,这背后还不知有多少人命。 京都大理石少卿头发都快薅秃了,他这个臣子是倒了多大的霉摊上这么个案子,皇子是他能审的吗? 四皇子自从到了大理寺的牢房后,嘴巴就没停过咒骂。 骂皇帝昏庸无道,骂大理寺狗眼看人低,骂牢头虐待皇子,骂牢房里的老鼠太多,骂…… 嗓子都骂冒烟了,牢头也冤枉啊! 上边不让优待,还不能让这个祖宗死了、伤了,这不是难为人嘛! 皇帝一夜没合眼,他和皇后不断的叙述四皇子府里的奢华,好家伙啊!比他这个皇帝可是活得滋润多了。 他说:”皇后你是没看见啊,过去那些人说四皇子府内多有逾越祖制之物,我还没放在心上,结果你猜怎么着,他那里就差直接放一个龙椅就是宣政殿了。” 皇后见皇上实在是气的不轻,轻抚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劝解道: “不过就是奢华了一些而已,这并不是当前最为关键之处。真正令人担忧的问题在于,他是否真的私下里养着军队呢?” 皇帝闭上双眼,语气坚定地说道: “从他刚才的反应来看,答案无疑是肯定的。然而,现在的关键是我们能否找到确凿的证据。 我已经下令让暗卫处前去搜查他的书房,期望能够从中查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否则的话,后续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麻烦和危机。” 皇帝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充满了忧虑与不安。 皇后冷静的说:“不知道萧老将军那边是否还能查出点什么?”不是说有金矿吗?最好是能抓个现行。 还有就是揪出和四皇子狼狈为奸,帮助掩盖真相的人。 皇帝一想到这些事情就脑袋疼! 陈家,他最不希望出问题的将军,千万不要辜负皇家对他们的信任呐。 萧老将军这边查到张老六果然在巡防营的兵册上找到了他的名字,也就是说他过去的确是巡防营的兵。 身份无误。 那么接下来就要核实他的话是不是真的,找到金矿是最有力的证据,所以萧景行每日带着亲兵进山到处的“打猎”。 尤其是那个张老六说有洞口的那个山坡,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来谢久看不下去,他带着卫东也进了一次山,很快就给找到了准确位置。 只能说,专业的事情还得交给专业的人。 卫东凭借着山坡上的植物就基本上锁定了大致位置,他对谢久说: “你看这片开着紫花的植物叫石竹花,很好看对不对,其实有大片的这种花生长的地方就是金矿的标志。” 一群人:这花我们天天看,也没和金矿联系到一起啊。 谢久:“就凭这种花吗?” 卫东:“还有一种草,叫接骨草,也是成片的生长的地方,多半是有金矿的,不过要确认还是要看到矿石的。” 也就是说看见了这些花和草成片生长后,就可以基本认定,然后结合专业的人看矿石的含量,来判断金脉在哪里。 找到了金脉,也就找到了开采的路线,基本上就没跑了,找到洞口就是时间问题。 萧老将军对卫东非常欣赏,要举荐他入朝做官,被东山王给瞪没了下文。 卫东礼貌的拒绝了当官的邀请。 谢久的脸色才好看不少。 叶清风白眼都翻到无语了,谢久这小子管的也太宽了些! 也就是卫掌柜脾气太好了。 萧老将军也知道强求不得,只能遗憾朝廷与人才失之交臂。 卫东回来后问谢久:“你如何认识的萧将军?”看上去很熟稔的样子。 谢久没有回答,反而是问卫东:“你不喜欢他吗?还是不喜欢当官的?” 卫东摇头:“没有喜不喜欢,只是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起的。” 卫东认为自己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当官的即便是一时用到他们也只是暂时的,以后不会有太多交集。 谢久:“和大将军打好关系,对你以后做生意也是有好处的吧?” 谁不想背后有人呢! 卫东为何没有一点想要结交权贵的心思呢? 卫东坦言:“我的确不太愿意找他们做靠山,因为靠山这个东西啊,一个搞不好是会反噬的。” 财帛动人心! 手握权力的人通常更加贪婪,他们用各种办法抢夺、吞并商户的财产这都不稀奇了,总是能听到这样的事情。 所以,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谢久想说:我以后可以做你的靠山,帮你挡住所有不怀好意的人和事情。 然而,自己的身份要怎么说得清楚。 在卫东的心里,他是谢久。 第251章 人心复杂 要是他变成东山王啦,卫东还会认他吗? 卫东的所有的好,都是给谢久的,这一点于他而言是个死结。 所以东山王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任何话来,他不敢冒险。 萧老将军在边城的口碑这么好,卫东都没有想要结交的心,而东山王可没有什么好名声,卫东只怕是会更加躲的远远的。 萧老将军带着亲兵围困住金矿,封锁了现场,抓走了所有的管事和账房,审讯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按说这种事情应该东山王在场的。 可是东山王又不见了,他和商队出发了,萧老将军…… 你是真不怕我参你一本,皇上知道你这么不负责任吗? 东山王:我再不跟紧点,卫东就要跑了,这年头找个可心的人容易吗? 他现在不趁着皇兄还没找他时,赶紧把卫东追到手,以后还不知有没有机会出来休假啦。 至于四皇子的事情,他是一点也不想掺和。 老将军已经手握虎符,还有什么可怕的了,只要是边城乱不起来,其他的事情问题都不大。 京都大理寺的审讯工作并不顺利,四皇子被带出来过堂时,四皇子仗着身份撒泼,什么也问不出来。 大理寺少卿又不敢对四皇子动刑,所以只能继续关押,等待边城萧老将军那边的新证据。 萧老将军这边审讯的口供倒是齐全了。 可是,他却压在手里,没有着急送往京都。 萧景行不解,问:“爷爷,你是觉得有何不妥?” 萧老将军背着手站在窗边,眼睛看着院子里繁茂的大树: “致远,你不觉得审讯时,这些人的回答太一致了吗?”致远是萧景行的字。 看着爷爷怀疑的神色,萧景行不太理解: “回答一致不对吗?”所有人的口供都指向四皇子,这和他们以前怀疑的目标也是一样的。 还有张老六也说过四皇子来过边城,并且还见过陈将军。 这不就都对上了嘛,爷爷为何还不放心。 萧老将军转回身,认真的看着萧景行,说: “我只是有一种感觉,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要是被抓,之后的口供要怎么说,这感觉像……” “像是被人提前就教好的?”萧景行补充道。 萧老将军走过来,坐在书桌前,拿起口供又看了几个人的,他嗤笑一声: “有时候口供太统一了,也是很蹊跷的。对了,陈将军那边可有什么异常?”抓了这么多人回来,不可能不惊动陈将军。 萧景行说:“陈将军没有任何的异常,那天他看见抓回来的人也没有多过问一句。” 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之后也没有要和谁单独说话。 萧老将军点点头,说:“对他的监视要做到十二个时辰都有人,不可间断。”尤其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容不得出一点儿的岔子。 萧景行:“是!我已经派了三拨人,换班看守。”他知道轻重,爷爷暗中已经调动了一些军队布置。 就是预防边城有变,现在军营里也是外松内紧,监查的非常严密。 陈将军坐在军营中处理军务,他的亲兵姜浪欲言又止,陈将军头都没抬: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似的。”他手上的笔没有停,还在写着什么。 姜浪迟疑的开口:“将军,这几日你觉没觉得营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啊。”他感觉总有些目光好像不太友善。 陈将军顿了一下,用毛笔沾了沾砚台里的墨,然后继续写字: “我们只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其他的有萧将军坐镇,不会发生什么乱子。” 姜浪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但看陈将军淡然的处理军务,他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出去的时候不安的回头看了眼还在忙碌的陈将军。 陈将军是他非常佩服的人,军事能力过硬,还没有恶习,能给这么正派的将军做亲兵他觉得自己家祖坟都冒青烟啦。 他在将军身边两年了,陈将军是很好相处的人,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也不爱动不动就处罚士兵。 他在军中的口碑非常好,仅次于萧老将军。 陈将军家世代戍边,君恩眷顾,每年宫中都会赏赐陈家,这代表着无上的荣耀。 可是最近,姜浪就是感觉毛毛的,他感觉自己睡觉的时候都好像被人盯着,起来查看也没人啊。 还有就是陈将军的书房和文件都是他收拾的,有时候他感觉这些东西被人动过,但是门卫都说没人进过书房。 这种不安的感觉近日来非常明显,但要是说出来,他也不知该怎么告诉陈将军,就是感觉不对,但又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陈将军在姜浪出去后,笔尖顿住了一会儿,他何曾不知姜浪说的是什么呢,只是他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一步错步步错,如今他只能静观其变。 希望京都的陈家不要被连累才好,他已经很对不起家里了,心中一阵阵的绞痛,他只能装作没有任何事情的样子。 他只有不断的忙碌才能掩饰自己六神无主的心。 谢久现在也不好过,卫东这几日不太爱和他说话,商都还在给不同地方送货,矿石已经卸下去三分之二了。 剩下的三分之一送完最后一站,他们就可以休息一小段时间,因为这次带回来的货够多,质量也上乘,所以,他们可以休整一段时间再出发。 本来是开心的事情,可是谢久敏感的感觉到卫东的情绪有些低迷,他不知道是为何? 终于最后的矿石都卸在了工坊的库房里,卫东迎来了他的小假期。 按说他现在有房子了,可以回去好好享受几天自在的生活。 但是他给其他人放假后,自己带着几个护卫去了自己从小长大的村子,那里也是认识谢久的地方。 卫东家的房子已经卖了,但是谢久的家只是上了锁,却没有卖。 起码卫东离开的时候没有卖。 他骑着爱马乌云奔驰在熟悉的小路上,这里还和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多少年都没有什么变化。 有变化的好像是只有人。 第252章 怀疑 卫东最近内心也不平静,他总是梦到谢久小时候的事情。 小小的谢久总是藏起来,喊他:“卫东,窝藏好了,你来找我啊。” 梦里的卫东明明听见了声音就在附近,可是翻遍了周围就是找不到,他着急的乱翻,四处乱走。 “你在哪里?你在哪儿……” 卫东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的猛然坐起来——他又被急醒了。 谢久拿着布巾给他擦汗,卫东本能的躲了一下,谢久的手顿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向卫东。 卫东也觉得自己有些过激,赶紧接过布巾自己胡乱擦了几下,然后还给他,自己又躺下来闭上眼睛。 谢久站在床边看着那个眼睫毛还在不停乱颤的人。 卫东,你在害怕什么? 从进关后,他就感觉到了卫东不太正常。 没有了在草原上和自己相处的惬意,似乎他俩之间总隔着什么,让他无法靠近卫东的心。 现在卫东的身体都对自己产生了排斥吗? 这是为什么? 谢久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 但是他却不敢询问,害怕卫东的问题自己回答不了。 谢久把布巾放在一边,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 “你刚刚是做了什么噩梦吗?你喊的……是我吗?” 卫东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他睁开眼睛轻声说: “不是噩梦,我梦到了小时候咱俩在你家里玩,你突然就躲起来,让我找你。” 他的声音有些不稳,委屈的说: “我明明当时很快就找到你了,可是在梦里,只能听见你喊我,可是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你……去哪了?” 谢久听着卫东的话,内心翻起滔天巨浪,他苦涩的说不出一个字,感觉心脏被人狠狠的重击了几下,疼的他呼吸都不稳。 卫东,你要找的真的是我吗? 还是,你是终于开始怀疑我了? 卫东,你……可真要了我的命啊。 他贴着枕头的那边脸,有一滴泪滑过,极快的被枕头吸走了。 卫东没有再说话,谢久也沉默着,屋里的空气都好似粘稠许多,使人感觉呼吸不畅。 谢久不喜欢这么压抑的感觉。 他心里有两个自己,两个观点。 一个说:你告诉他吧,他已经开始怀疑了,现在自己主动坦白总好过被他发现要好。 另一个赶紧拦着,着急的说:不能说,你都知道的不是吗?卫东只会接纳谢久,而你不是他,你是东山王! 卫东不喜和权贵打交道,做东山王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你想失去他吗?不想,那你只能做谢久。 做谢久就有机会吗? 那么聪明的卫东,他要是想知道真相,很快就能知道了,即便自己想做谢久又 能做几天呐。 东山王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难过,头顶山好似悬着一把刀,随时可能掉下来,他在下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什么也做不了。 不想失去他,不想骗他。 这一刻,东山王这个身份让他无比厌恶,他情愿自己是那个一无所有的谢久。 卫东渐渐呼吸平稳,应该是睡去了。 东山王慢慢的起身,悄无声息的下床,他没穿鞋走到卫东的床边,侧身坐在下,轻轻的躺在卫东的背后,从身后一点点的抱住卫东的腰身。 连同被子一起抱住,他把额头顶在卫东的后背上,轻声呢喃: “卫东,不要抛下我,不要抛下我……”他一遍一遍的说,直到他睡着了嘴里还时不时的冒出一句。 这一夜似乎非常漫长…… 煎熬的是两颗心。 第二日,卫东带着谢久来到了那个依旧破败的小村子,他来到自己家门前,看着那里已经住着别人。 卫东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开了。 转到谢久家的门前,看见锈迹斑斑的铁锁依旧锁在门上,家里的矮墙破烂不堪,卫东找了个豁口很轻易的就进去了。 他站在院子中,看着这个简单的屋舍,已经四处破烂,没有人住的房子,缺少人气后就会很快的破败。 老人们都是这样说。 他打开屋门,这里没有上锁,屋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几件旧衣裳,还有粗糙不堪的木头家具。 以前还不觉得,这里是如此的简陋。 屋里屋外都已经落了厚厚的灰尘,卫东进了一个小房间,那是谢久的卧房,里面一个小桌子靠在窗户的位置。 这里是谢久小时候写字的桌子,但是大多时候是没什么用的。 因为他即便是要写夫子留下的课业,也是赖在卫东的书房写的。 但更多时候他是能不写就不写的,否则也不会惹的他娘拿着棍子满大街的追他,谢久跑的飞快,他娘从来就没追上过。 谢久娘后来学聪明了,追不上就堵在自家门口等着,想要好好治一治他这不爱读书的毛病。 谢久要回家就要看情况而定。 要是他娘是虚张声势,他就翻墙回家,偷偷躲回自家屋里去,然后紧锁房门,以防他娘进来收拾他。 要是他娘气势汹汹的真生气了,那他房间的小破门就挡不住他娘了,那他就只能躲到卫东的房里去,他娘多半是不会跑到卫东房里抓人的。 久而久之,谢久就总跑到卫东房间里耍赖。 卫东也是尽可能的看顾他写完课业,省了他被他娘打。 也是怪了,谢久在卫东的屋子里写课业很快就能写完,在自家屋子里就很久也下不去笔。 那时的谢久就埋怨自己的屋子哪哪都不如卫东屋里好。 谢久娘见他在卫东屋里还能学几个字,便对他有家不回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 谢久娘有点好吃的就巴巴的送来给他们,看见两个孩子共同学习时,她总是笑眯眯的,说话嗓门都小了许多。 生怕是惊扰了学习的孩子。 她自己没读过书,不识字,所以就更加盼望自己儿子能有些学识。 只要是儿子肯读书,她就谢天谢地。 因此,谢久家的这个卧房和这个小桌子,很多时候就成了摆设。 而卫东的爹娘对于谢久这个调皮的孩子还是很喜欢的,毕竟这个小孩虽然顽劣但很知道分寸,从来不扰卫东读书。 第253章 隔阂 那时候的卫东,也没有因为身边多出来一个玩伴而落下学业。 相反,卫东显见的高兴开朗了许多,因此严格的卫夫子对于谢久这个小学渣的存在给予了最大的宽容。 在两家大人的默许下,这两小只度过了快乐的童年…… 卫东在桌子上看见了一个小东西,是小时候谢久经常吹的哨子,应该是牛角做的,个头不大被灰尘覆盖。 要不是卫东对这个东西太熟悉,很有可能就埋没在尘土里。 即便是已经看不出来它原有的样貌,但是卫东还是凭着一点轮廓就知道了它的真身。 卫东伸出干净的手指,毫不嫌弃的捏起哨子,他嘴巴凑近沾满灰尘的哨子狠狠一吹气,灰尘被吹走,露出了哨子原来的样子。 的确就是谢久小时候经常含在唇边吹的那个哨子。 他用袖子仔细的擦干净上面的灰尘,这个小小的物件伴随了他俩的整个童年,直到后来都长大了,才把它丢在了一边。 他紧紧的握在手心里,像是找到了很重要的东西。 有些丢了的东西可以找回来,那丢了的人呢……还能找到吗? 卫东用眼睛把这个房间里的每一寸都仔细看过,像是要把它们都记在心间一样。 时间好像是过去很久,又好像是只过去一瞬,他怅然若失的走出来。 东山王站在院中一直没有动,他就那样看着卫东,眼中有化不开的忧伤,卫东看着他不发一言。 两人站在那里,彼此相距不过数步之遥,但却都没有说话。 他们默默地对视着,眼神交汇处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碰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只有微风轻轻拂过他们的发丝和衣角。 他们的目光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有疑惑、有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卫东没有说什么,他走出来,从东山王身边路过没有停顿,他就那样独自一个人出去了。 谢久仰起头,看着庭院中那巴掌大的一块天。 他喉结动了两下,好像是要把苦涩都吞到肚子里。 卫东虽然什么都没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谢久的心沉入谷底,看不见一丝曙光。 院外的马儿嘶鸣声拉回了谢久飘远的思绪,他几步出了这个破败的小院,骑上马飞快的逃离了这里。 这里和他没有关系,他不该跟着来的,何必自取其辱。 他是东山王,有自己的骄傲,即便是做了这么久的另一个人,他根深蒂固的身份还是皇子。 以前他总是逃避这个问题,他总侥幸的认为只要是自己不说,卫东就一定不会知道。 他错了,虽然不知他哪里露出了破绽,但是这个事情不是早晚都会发生的吗? 假的到什么时候都是假的。 再像真的也不是真的。 也许是自己自从进关后,就没有特别的遮掩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 就像卫东说的,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差距太大,那么相应的破绽就很多了。 他放任了这种情况,也许是心底对于要做另一个人的替身很不甘心吧。 他希望卫东一点点的接受自己,接受不一样的谢久,习惯了以后也许就能接受东山王。 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卫东心中的地位。 他不是谢久,卫东就会收回对他的所有感情。 凭什么呢? 这么久陪在他身边的明明就是自己。 想到刚刚卫东看自己那陌生的眼神,他的心就难受的不行,东山王狠狠的甩了马儿几鞭子,一路疾驰到很远的地方。 他要把烦恼都甩在身后。 不就是一个卫东嘛! 他东山王拿得起放得下! 东山王骑着马狂奔,胸膛里的不平、不甘淹没了他的理智,他直接就这样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卫东回到之前住的客栈,等到天色渐暗谢久还没回来,他忍不住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 卫东坐在屋里看书,可是这张书页已经有一个时辰没有翻过了。 三更梆子响起,卫东放下书,揉了揉僵硬的手臂,起身洗漱,谢久递过来棉巾,他伸手去接,却接了个空…… 卫东顿住,谢久没回来。 以前他总是陪在自己身边,一刻也不愿离开。 不知何时他已经习惯了身边一直有他的存在。 不!他可能……不是谢久…… 他怎么也忘不了那个夜里,他见谢久很长时间没回屋来,就出门来寻。 在转角他看见谢久背对着他站着,他的身影挺拔如松,他的身侧站着一个黑衣人,微微垂着头给他说些什么,那人的姿态恭敬而畏惧。 谢久他背负着一只手,另一只手自然下垂,背影透露出一种威严和自信,腰背笔直的站在那里。 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他的气质高雅而华贵,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 此刻的谢久,不再是那个普通人,气势上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而这个人不是谢久! 这个认知让卫东的大脑一时间都空白起来,他……不是谢久,那谢久在哪里? 他僵硬的转身,凭着本能回到屋内,等到他坐回书桌的椅子上时,他的里衣都已经被自己的一身冷汗打湿了。 脑门上的汗水一颗颗的流下来,有一颗恰巧落到他的眼睛里,杀的眼睛通红一片,他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措。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身边的人明明就是谢久啊,他有玉佩为证。 对!阴阳鱼玉佩。 卫东像是要证明什么,急切并慌乱的扯开自己的衣领,颤抖的手摸到了那块戴了许多年的玉佩吊坠。 他小心的摘下来,放在手心里不停的用手指摩挲,他这块是白色的,谢久脖子上戴着的是黑色的那块。 遥想当初,他就是靠这块玉佩才认出来的谢久。 他当初是有把两块玉佩对在一起过,没有错,就是谢久的。 那到底错在哪里了呢? 谢久的长相……应当是没错的吧。 虽然几年不见了,谢久的长相有一点变化也是正常,何况现在他还是有过去的六七分样貌的。 第254章 一别两宽 模样说得过去,玉佩又对的上,那么刚刚……是错觉吗? 刚刚的谢久……那种气势可不是后天能具备的,那分明就是与生俱来的气质。 谢久,你到底是谁?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身上的里衣被汗液湿透贴在肌肤上,很不舒服,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他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毕竟,光凭一个猜测就下定论未免过于草率。也许是自己想多了,那不过是一种偶然或是巧合。 然而,心中的疑虑却始终无法消除。 谢久的身份越发扑朔迷离,仿佛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带着满心的疑惑,他决定从长计议,先将这件事情深埋心底。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他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些。 但心情的沉重,却依旧如影随形。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他就会不自觉的去观察谢久的一言一行,去对比现在的谢久和自己记忆中那个人。 不知不觉中找到了很多违和的地方。 记忆中那张稚嫩的脸,和现在成熟的谢久,总是有很多重合不上的地方。 谢久最近总是频繁的找理由出去,卫东知道他又出去见什么人去了,他不想过问谢久那些人是谁。 他不想干涉他的事情,何况他还不一定就是谢久,那他更没有理由约束他。 因此,一直住在一个房间的两个人,各忙各的,在东山王还没察觉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已经产生了隔阂。 卫东也被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折磨的不成样子。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卫东夜夜都梦魇。 真真假假的幻境和回忆交织在一起,他奋力的想要挣脱,却总是徒劳无功的被拖进梦境中。 有时候他明明知道是梦,但就是醒不过来。 梦里的谢久还是他离开村子之前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真切,笑声也是干净的直击他的心底。 他穿着粗布衣裳,上树爬墙,淘气却不让人厌烦。 明明村子里那么贫瘠,他就是能活得非常快乐,也能给自己找到很多乐子。 卫东喜欢谢久在身边叽叽喳喳的讲述他又在哪里发现了一窝鸟蛋,或者是又在河边捡到一个奇怪的石头。 好像谢久替他做了所有他不能做的事情。 因此谢久的快乐,卫东能享受到一半。 要是梦里都是这些就好了,偏偏每次到最开心的时候,梦就断了,谢久这停不下来的性子啊。 梦里的谢久也是这样,他给卫东带来短暂的快乐后,又要出去浪啦,无论卫东怎样努力阻拦都没用,他知道谢久又要消失不见喽。 每晚做梦都差不多,半是甜蜜半是着急,半是害怕半是紧张,最后非得累得气喘吁吁才能醒来。 短短时日,卫东就瘦了一圈。 东山王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卫东的异样。 他最近在忙着和暗卫交接信息,他毕竟才回来,有很多的信息都已经滞后了,所以他忙起来忽略了身边人。 等他发现的时候,卫东已经被梦魇折腾的憔悴了不少。 卫东要回家看看,谢久就知道他肯定是对自己有所怀疑了。 可是他能说什么呢?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一路走来,终于在这个小村子谢久的家里……一别两宽。 东山王气愤下一走了之,留下无所适从的卫东自己收拾已经崩塌的情绪。 卫东在东山王走后的第二日就病倒了,多日的压抑在这一刻找到了突破口,狠狠的反扑而来。 红红的脸庞,一滴汗也没有。 卫东已经被高烧折磨得唇无血色,原本柔软的嘴唇,此刻就像是干涸的土地一般,裂开了一个个小口子。 这些口子里还隐隐有着血丝渗出,仿佛是大地在经历了漫长的旱灾之后,开始出现了裂痕。 嘴唇上的皮肤也变得异常干燥,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和弹性,就像是被火烤过一样。 原本应该是红润的嘴唇,现在却呈现出一种苍白的颜色,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叶清风焦急的催促好不容易找来的郎中给卫掌柜看病,乡下地方哪来的好郎中,只不过是能开出点退烧的草药罢了。 叶清风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这卫掌柜好好的要回老家看看,作为贴身护卫他必须跟着啊,昨天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听说卫掌柜的父母都是在这个村子上没了的,如今他一个亲人也没有了,这是……是触景生情啦? 不然怎么就突然病了呢!叶清风感觉自己触摸到真相了。 卫掌柜平日里身体很少生病,即便和他们一起走那条气候恶劣的商路,每日的跋山涉水的也没有这么脆弱过。 可见这次是真的打击不小。 哎呀!谢久那个混小子跑哪里去了,他不是一直都和掌柜在一起的吗? 怎么就消失不见了呢。 要不是今天他看卫掌柜迟迟不出来,闯进屋里查看,还不知他病的这么严重呐! 这可如何是好。 叶清风笨手笨脚的给卫掌柜灌药,撒的到处都是,卫东还是浑浑噩噩的醒不过来的样子。 叶清风抓了抓脑袋,有点烦躁地出了门,让客栈老板帮忙找个细心的丫鬟来照顾病人。 老板见叶清风出手阔绰,一出手就是一个大银锭子,立刻有了动力,不多时就找来了一个十三岁的小丫鬟,名叫翠儿。 翠儿原来在大户人家做个几年的丫鬟,后来因为长大了,越发的长相出挑,那个人家读书的公子就对她动了歪心思。 翠儿年纪小,什么也不懂,被骗到少爷的屋里,差点被人家欺负了,她衣衫不整的从少爷的房间跑出来。 被主家发现了,赶紧进屋查看,自家少爷被翠儿慌张之下摸到的砚台给打晕了,额头出了很多的血。 读书人家孩子的脑袋那是有多珍贵,主家哪里肯饶了她,气恼之下就找人伢子把她给卖了。 原主家恶毒,本想还要给她个教训,让把她卖到那些低贱的地方受苦,但是翠儿长的好看,人伢子感觉她能卖个好价钱。 第255章 卫东病了 人伢子要带着她去城里,那里才能有出手阔绰的主顾。 路过这个客栈天色不早了,因此才在这里歇一晚,打算明天一早就进城卖给花楼,这次他怎么也能大赚一笔。 可巧,赶上叶清风要找丫鬟,客栈老板就想起这个刚住进来的人伢子来,找到他介绍了这个买卖。 人伢子听说是出手阔绰的有钱公子哥,有点心动,不过,他也和客栈老板有言在先,要是对方出的价格不满意,他可不出手。 客栈老板一看水灵的翠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伢子这是打算把这丫头卖到花楼,翠儿这个长相算得上是个上等品。 价格肯定是低不了。 造孽啊! 他也没把握人家一定肯出高价,只说是搭个桥,成不成的也不强求。 翠儿在一旁听说有人生病要买丫鬟伺候后,她那死灰般的眼睛里才又燃起了希望的星光,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她在叶清风面前努力的表现自己是会伺候病人的,她原来在主家照顾过生病的老太太。 就是原来主家的祖母。 那个老太太是常年缠绵病榻的病人,翠儿年纪小,就负责给老太太看药罐子,端药送水的简单活计。 近身伺候她还没做过。 但是为了不被卖到那些花楼里做花娘,不做那陪笑的营生,她也只有拼尽全力推荐自己了。 她眼圈红红的却努力忍耐,没有哭出来,只是语气急切: “我会照顾病人的,我以前在主家伺候过病人,请官人买下我吧,我可有劲儿了能干活了,我……我吃的还少。买下我吧……” 小姑娘可怜巴巴的祈求,努力的推销自己,只是为了让买家满意,能买下她。 叶清风看着长相娇好的小姑娘一时有些为难。 他们常年跑商,商队里可不会带丫鬟,都是一堆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 这个丫头以后不好安置啊。 “求求您了!买我吧,我不想被卖到花楼去。” 小姑娘见买家犹豫,她着急的哭出来,跪下不断的央求,叶清风心软了,尤其是听说这样小的女孩子要被卖到那种不堪的地方。 他皱着眉,鄙视的看着人伢子: “她才这个年纪,你要把她卖到那种地方?你还有一点人性吗?” 说着随手拎着翠儿衣服给她生生扯了起来,动作虽然粗鲁了些,但他的好心却被大家都看在眼里。 人伢子被骂也不生气,他还继续陪着笑,讷讷的说: “她又不是我闺女,卖到哪里都是她的命不是,爷!您心好就买了她,那也是她的造化。” 他就是干人口买卖的人伢子,手里的人就是他倒卖的货物,他会在乎货物的想法吗? 不可能!他只看谁给的银子多。 谁给的银子多,谁才是爷! 良心这种东西,耽误他赚钱,早被他扔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叶清风看他滚刀肉似的样子,也知道和这种人说多无益。 他随手抽出五十两银子的银票,递给客栈老板,人伢子瞄了一眼,不满意的撇撇嘴,他没有接银票。 而是笑嘻嘻的说: “爷!您知道的,她这个样貌我卖到花楼少不了这个数。”人伢子伸出两个手指头。 这就是要讨价了。 叶清风收回银票,冷冷的说: “我也只不过是要买个丫鬟而已,你那个价格我都能买十个了。” 他也不是冤大头,任由人宰的。 客栈老板见叶清风不愿意了,他赶忙对人伢子说: “你那个数也得是碰上肯出的,你怎知你这次就一定能碰上合心的主顾,卖给这位爷你马上就能拿到现钱。你还省劲了呢,何必再折腾到城里去了!” 然后他又转身对叶清风说: “爷!一看您就是有钱的主,咱不是现在就要用人嘛,这个丫鬟现成的,还是会伺候病人的,这不是上天注定的嘛!你就再给添点,买了吧,也算是做善事了,您买了她就等于拉她出火坑啦。” 他两边说合,成了谁也不能亏待他不是,所以他还算是卖力。 人伢子眼珠子转半天,咬着牙好像是吃了多大亏似的,说: “最少也得一百五十两,再少我就赔本啦。”一脸我也就是看你面子才忍疼割爱且很不情愿的样子。 客栈老板看向叶清风,叶清风嘴角带笑,对人伢子的表演不为所动,他铁石心肠的说: “最多八十两,不卖拉到,我快马加鞭一会儿便可到城里,买几个岁数比她大几岁的,被牙行调教好的,还用不上这个价呐!这个丫头我看着还嫌弃她太小,不太放心她伺候病人呐。” 翠儿眼泪汪汪的站在一边,听着两边讨价还价也不敢出声。 她自己只是一个无力的旁观者,看着命运的车轮无情地向前滚动。 她不知道自己将会走向何方,也不知道未来会带给她什么,只能够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客栈老板见两边也都差不多了。 拉着人伢子到一边,小声的说: “说实话那位爷要真去买丫鬟,二十两就能买个十分能拿得出手的了,这要是到了城里的牙行,这位爷八十两能买好几个,这也就是碰上了他着急用,才肯多出这些银子的。” 人伢子咂巴了下嘴,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不甘心。 “我这难得到手这么一个好货,八十两……不行!”他还是想到花楼再搏一搏,说不定能再多卖几两呐! 客栈老板皮笑肉不笑的对人伢子说: “你这趟去了城里万一卖不成,你不还得养着她,这丫头是水灵,可是要想养好这样娇花似的人儿,也费银子不是,再说了,一个养不好日后可就不值钱了。何必呐!” 客栈老板是懂这里的门道的,想卖到花楼的女子不光要有好颜色,还得一身细皮嫩肉的才值钱。 这样的女孩子可不好养,不但不能干活,还得吃好的喝好的,当娇小姐养着,否者养粗糙了,晒黑了的就不值钱了。 落袋为安,银子还是赚到手才算数。 第256章 东山王回来了 他便是提醒人伢子,你若无十足把握能在城中一次便卖出比这位爷更高的价格,那不如现在就将其出手。 人伢子有些动摇,但还没松口。 客栈老板进一步悄声说:“要不我再劝劝,多给几两你就出手吧,怎么样?” 可能是觉得真的再榨不出油水了,人伢子便半推半就的对客栈老板点了一下头。 客栈老板脸上带笑的走回来,对叶清风说了下协商的情况: “爷,您菩萨心肠,再施舍他几两跑腿钱,咱这桩买卖就算成了。” 客栈老板是个会说话的,价格按您出的价格,您呐再赏他三瓜俩枣的几两跑腿钱就成了。 既不驳叶清风的面子,还把他往上托举,您呐就当施舍了,别跟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计较。 叶清风本不想便宜这人伢子,但看见翠儿眼含期盼的看着他,叹口气,算了,为了这小丫头只能认了。 谁让他见不得小姑娘在他眼前被卖进花楼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呢。 其实几十两银子在他手里不算什么大钱。 不过是看人伢子不顺眼,不乐意让他多赚这种丧良心的钱罢了。 客栈老板撮合成功,这桩买卖就算成了。 双方签了买卖契约,叶清风付了八十两,然后又拿出几块碎银子丢给人伢子,也得有五两多的样子,人伢子满意的点头哈腰的陪笑。 叶清风不惜的搭理他,直接带着翠儿进屋照顾卫东去了。 人伢子肉痛的抠出来一角碎银子给客栈老板酬谢,感谢他给促成了买卖。 客栈老板看着他抠搜的样子也没和他计较,把碎银子收了起来,毕竟像刚刚那位爷出手这么阔的可不多见。 不过,他还是对人伢子说: “你以后啊还是不要把人卖去花楼啦,都是娘生爹养的,少造点孽吧。”都是乡里乡亲的,真不怕报应吗? 人伢子嗤笑一声:“我要是有别的发财路,就不走这绝户桥啦。”还不都是为了活着嘛。 客栈老板也没有再说什么,好言也劝不了该死的鬼!转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翠儿虽然伺候人并不太娴熟,但是比叶清风是好上太多了。 凡事就怕对比。 起码她能给卫东一勺勺的喂药,不再用叶清风粗暴的拿药碗直接灌药了。 此时的叶清风懊悔不已。 出来时走得太匆忙,竟然没把东家给的药品带些在身上,要不然怎会如此被动,哪里需要吃这效果奇差、不知根底的乡间郎中的药。 当时只以为出来几日便回去了,现在可不就抓瞎了,只能是等卫掌柜慢慢的养好病再出发啦。 以后再出门,不管去哪里都要把药箱子带着,这回可长记性啦。 翠儿生怕自己伺候的不好,被退货,所以十分的尽心,即便是夜里也是睡在卫东床边的地上。 她在那里打了一个地铺,夜里也给卫东喂水喂药的。 叶清风觉得这钱花的很值,起码他是不会夜里照顾病人。 不知是翠儿伺候的好,还是那个郎中的药管用了,也可能是卫东的身体底子好,反正卫东在病倒的第三天终于是醒过来。 翠儿大大的松了口气,不用担心病人要是死了,自己又将要被卖到哪里了。 卫东:…… 叶清风:…… 东山王策马狂奔了一天,等到自己情绪慢慢恢复平静的时候,后悔开始不断的涌上心头。 他不该冲动的,不该置气的。 刚离开这几个时辰,他就忍不住的想卫东了。 自己一声不响的跑了,卫东会不会担心? 才不会! 他想:卫东都不理我,肯定是不想见到我了,他应该是知道我是假的了,所以他巴不得我早点离开吧。 哼! 东山王心里并不平静,他想回去,又怕看见卫东那种陌生的眼神。 不回去,又开始担心卫东。 最后一咬牙,决定先不回去。 并且在心里暗暗决定:除非卫东主动找他,否则他绝不回头。 他留下记号,不久暗卫就能找到他,正好趁此机会回京吧。 皇兄已经知道他回来了,原本他还拿伤势未愈推脱,说要再养一段时间,已经引起皇兄的不满了,再不回去,皇兄也该派人来抓他了。 所以,他在暗卫的保护下回了京都。 京都里又有了最新的消息,死了好几个月的东山王竟然又活过来啦! 东山王:我没死过好嘛! 皇帝看着脸色非常不好的东山王,本来憋着一大肚子对他的教训,都没了用武之地。 这个最小的弟弟自打回来,就没有一个好脸色,这是受伤的缘故?还是因为知道是被自家兄弟算计,所以寒心了? 心寒不寒的不知道,这脸色可是够寒的哈! 皇帝只好温言软语的好生安慰了一通,外加赏赐一堆的金银玉器,直到东山王走出大殿也没看见他化冻。 皇帝摸摸鼻子,小十二这是怎么啦? 不止皇帝摸不着头脑,大理寺少卿也搞不明白。 今天他按照日程提审四皇子,已经做好了接受四皇子的再一次大闹公堂的准备,开多少次堂都是这样,他已经认命了。 但是不升堂还不行,这是他的职责,人犯不配合他也没办法,只能是走个过场就算了。 结果,今天东山王不请自来,咣当坐在一旁要陪审。 他敢说什么,都是皇子,都是爷!你们高兴就好。 大理寺少卿麻木的一拍惊堂木,吩咐:“带四皇子上堂。”他连【带人犯】这几个字都不敢说。 这憋屈的官就不是人做的。 东山王侧目看了一眼坐在主审位置的大理寺少卿。 大理寺少卿:你那不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你们皇家的兄弟都是爷!我一个普通朝廷官员管得了你们嘛! 皇上把四皇子丢到大理寺大牢来,然后就没有下文了,我们也不敢对皇子动刑,四皇子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大堂上撒泼,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东山王脸色更冷了。 官员这么放水,还审个锤子! 他站起来脚步带风的走了,留下大理寺少卿一脸的莫名其妙。 第257章 审讯 皇上感觉一阵凉风袭来,大大的打了连个喷嚏:“阿嚏,阿嚏……” 内侍赶紧递上帕子,对皇上说:“皇上,东山王来了。” 不是应该说【东山王求见的嘛】 不用了!人家自己已经进来了。 一阵风似的刮进来,然后就站在一旁等皇上打喷嚏。 皇帝洁面后,抬头果然是看见东山王一脸寒霜的站在底下。 这是又怎么了? 皇帝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自认为很和蔼的问: “十二啊,你这是怎么啦?”你见过皇上和谁说话这么小心翼翼的了吗? 可见东山王的脸色是有多难看。 内侍也觉得东山王进来后,自己浑身冷飕飕的,难怪皇上被刺激的打喷嚏了。 东山王恭敬的行礼问安。 然后单刀直入的摆明来意:“皇兄,这个大理寺少卿根本就审不了四皇兄。”都是吃白饭的货。 皇上不解的看向内侍,内侍小声的禀报: “东山王就是从大理寺大堂那边过来的。”大理寺那边的情况皇上也知道,这些官员总想着明哲保身,根本就没有用心审案。 都是些老油条! 他本想找个合适的人审理,但是都没人敢接茬的。 平日里看着是满朝文武的,但是要到真用人的时候,扒拉一圈也找不出一个合心意的可用之才。 皇上无奈的看着东山王: “我何尝不知,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罢了,怎么,你想亲自审理?” 也不是不行,虽然不太合规矩。 东山王并不想,他提议道: “可以破格提拔一些有胆识的官员,比如之前抄了刺史府的那个年轻的巡按大人,我看他就很合适。” 皇上手指轻敲桌面,深思熟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东山王:“皇兄,满朝官员皆有牵连,与其在这些人中间做选择,倒不如直接选用与四皇子府毫无瓜葛的官员。 况且,年轻官员顾忌较少,更能放开手脚。四皇兄的案子,实在不该再拖延了。” 皇帝略作思忖,颔首道: “唔!那便试试这新上任官员有无此等魄力,你所言之人名唤陈瑾,嗯,倒也是个有胆量之人。” 东山王达到目的后,利索的恭敬告退。 皇上看着走出去的背影,摸着下巴问内侍: “你觉不觉得小十二这次回来变了不少。” 内侍轻声细语的回答:“回皇上,奴才觉得呀,东山王成熟稳健了许多。” 皇上嘀咕:“是这样吗?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有心事,不太开心的样子。” 内侍:“皇上,东山王大难不死的回来,受了一身的伤,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皇上:……这该死的老四。 第二日,朝堂之上,皇帝责问:“大理寺少卿,四皇子府查抄出来的大量不明来源金子一案,审理的如何了?” 跪在朝堂不停请罪的就是大理寺少卿,就说这个官不是人干的活吧,想两边都周全怎么可能呐! 事到如今他只能是瑟瑟发抖的等候发落。 皇帝当朝就免了他的官,贬斥他出去外放,做个地方官以观后效,做的好再捞回来,做不好就不用回来了。 皇帝询问:“各位爱卿,大理寺少卿这个官职,你们可有合适人选推荐。” 谁不知道这会那大理寺少卿就是个烫爪子的山芋,要去审四皇子那档子事,啧啧,可不是个好活计哟! 办得好是职责所在,办不好则会被圣上斥责贬谪,左右为难。 原本是各方势力梦寐以求的职位,如今却无人问津。 皇上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不满的冷哼一声,站在前排的几位大臣低头站好,乖觉的不得了。 皇帝:“既然你们没有人可举荐,那么朕就直接任命了。” 内侍上前一步,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巡按御史陈瑾,为官清正,执法严明,心系百姓,实乃国之栋梁。其在巡查地方时,屡破奇案,为百姓伸张正义,深得民心。 今朕特拔陈瑾为大理寺少卿,望其能继续秉持公正廉明之原则,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祉。 钦此! 陈瑾!竟然是陈瑾被任命为大理寺少卿? 他这是连升三级? 陈瑾也被这个圣旨惊的头晕,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还是跪在后面的同僚用手偷偷的推了他一下,他才醒神,懵懂的上前接旨。 朝会散去,皇帝把陈瑾叫到御前,点拨几句后就放他出来交接工作。 陈瑾整个人晕乎乎的,直到看见了东山王,他赶紧打起精神见礼。 东山王站在廊下,看见他淡淡的说: “你上次破获的人口拐卖案做得很好,这次是我举荐你来做这个大理寺少卿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好好利用你的胆气,审理清楚四皇子案。” 陈瑾这才知道自己为何会越级被任命,原来是东山王的举荐,他赶紧叩谢: “多谢王爷的提拔之恩,只是……” 东山王:“我不喜欢吞吞吐吐的,有什么难处你直言即可。” 陈瑾想你既然这么说,我就不客气啦。 他对东山王恭敬的请教: “王爷,我即便是浑身是胆,但是皇家子弟我没有权力动刑,四皇子若是胡搅蛮缠我当如何?” 东山王说:“哪日升堂你可告知我。” 陈瑾放心不少,要是有东山王做靠山,这个案子不见得就审不了,立即承诺: “三日后就可以审理四皇子案。”趁着有人撑腰赶紧速战速决,越拖越难办。 东山王对他积极的态度满意,“嗯!”了声,就走了。 三日后,还是大理寺大堂,一切没变,就是坐在主审官的位置的那个人换啦。 四皇子被带进来,看见换人了,还奇怪呐! 陈瑾可不想跟他走过场,他一拍惊堂木: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这是正常的问话流程,即便知道堂下站着的是谁,也得问一遍。 四皇子斜着眼,一脸不屑:“你又是哪个?敢和我大呼小叫的。” 陈瑾:“我是皇上新任命的大理寺少卿陈瑾。” 原来的主审官都被你给作没了,我是新来的。 第258章 我敢 四皇子还是不拿正眼看他,用鼻子:“哼哼。”了两声,然后就看天、看地就是不搭理陈瑾。 他就不信,他敢拿皇子怎么着。 换谁来都一样。 陈瑾也哼笑了一声:“四皇子,你不用负隅顽抗了,你府中抄出来的金子比国库里的都多,你想蒙混过关也得看皇上让不让。” 四皇子挑眉,用眼角瞥了一眼陈瑾,口气轻蔑的说: “那就让皇上亲自来审我好了,你算哪颗葱,想审我你还没资格。” 陈瑾不在意他的嘲讽: “是皇上让我审你,我就有资格,你也不用和我摆你四皇子的谱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这次可没人能救你了。” 四皇子眼神狠厉的看向陈瑾,沉声说: “怎么,你还敢跟我动粗不成?我借你几个胆子,你动我一下试试?” 陈瑾眼神一冷:“四皇子,你确定这世上真的没人敢收拾你吗?” 四皇子对着陈瑾啐了一口,离得远口水根本就沾不着人,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就是故意恶心他: “姥姥!有本事你动我一下?芝麻大的小官还跟我装相,你小子碰倒我一根汗毛都得跪着给我扶起来,我看这天下谁敢打我!” 他叫嚣的声音还没落下,一声响亮的回答就传出来: “我敢!”东山王从门口跨步迈过门槛,从容的走进来。 四皇子回头一看,是东山王,他更加嚣张的大笑: “就凭你?哈哈……你个如蝼蚁般身份低微娘生的贱~种,你还敢打我?” 陈大人觉得都没耳朵听,四皇子果然是作死的一把好手。 东山王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独立步冲脚飞踹,四皇子最后一个字还在嘴里,人就已经被踹飞出去。 远远的“啪!”一声落在地上。 陈大人缩了缩肩膀,他都替四皇子感觉疼。 东山王淡定的收回脚,看着半天爬不起来的四皇子,冷声说: “你派人追杀我的事情,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东山王一边说,一边一步步走近四皇子,眼睛里是化不开的仇恨,他狠狠的说: “你杀了我的亲兵,杀了我的护卫,杀了我的影子。”说到影子的时候他的声音放轻柔了很多。 然后又大声的说:“你还要杀我!” 他拎起四皇子就是一顿捶,四皇子惨叫声回荡着整个大理寺,他被打的浑身疼痛,急忙大喊: “没人管吗?你们还不拉开他!” 陈瑾低头整理袖口,认真的好像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根本不抬头、不接话。 啊!他暂时失聪啦,听不见,听不见…… 其他人一看,主官都不说话,他们这些小虾米更不敢搭腔。 一个个的低头研究仔细大理寺地面的纹路,呀!以前都没注意,今日一看真是……特别哈! 因此,东山王没有任何阻碍的对着四皇子拳打脚踢,他说: “你能杀我,我还不能打你吗?今天即便是打死你,你也是白死,谁让咱俩有仇呢!” 四皇子嘴硬道: “啊!老十二,啊!你今天打了我,啊!你也落不下好!啊……” 迎接他的是无数个拳头,他“啊……”惨叫不停。 东山王呵呵冷笑: “不管是今天,还是明天,都是个好日子,打你根本就不用挑日子,我想打就来打,现在谁还管你的死活,你个蠢货!” 杀人诛心啊! 打人就很过分啦,怎么还能骂人呢! 四皇子:“啊!你才蠢呢!啊!你全家都蠢啊!啊!住手啊……” 这位四爷全身上下也就嘴巴最硬了,到了如今地步还不断的用言语挑衅十二爷。 四皇子平日养尊处优惯了,根本就不是东山王的对手,被人打的抱头鼠窜,不一会儿浑身挂彩。 东山王:“你以前再胡闹,皇兄还能看在自家兄弟的份上饶了你,现在你都已经要造反了,谁敢保你!死到临头,还不知道,你不是蠢货是什么?” 说他一句踢他一脚,骂一句揍他一拳。 “你这么多的黄金从哪里来的?你以为我当真不知?” 陈瑾赶紧抬头,支起耳朵认真听。 四皇子也是失神片刻,然后掩饰的大叫: “你休想诈我!我府里的金子都是下面的人给我的孝敬,还有我自己产业赚来的,你想随便给我安上个罪名,你是做梦!” 东山王停手,让他顺利把这些话说完。 然后一个大比兜把四皇子呼倒在地! “孝敬?孝敬给你半个国库!你也配!糊弄傻子呐,你家产业的产出,够你平日挥霍的吗!”说着一脚把刚要爬起来的四皇子又踢倒了。 四皇子趴在地上起不来,嘴里却不停的叫嚣: “你就是嫉妒……嫉妒我比你有钱,我的产业都是父皇……父皇给的,最好最赚钱的产业,你没有,嘿嘿……” 打不过他,就要气死他! 东山王挽了挽袖子,活动下手腕,好像要动真格的了,四皇子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有点后悔自己嘴欠了。 这个疯子今天该不会真的要揍死他吧。 东山王一字一句的启唇,嗓音冰冷: “父皇宠爱你娘,宠爱你又如何?给你那么多产业你还不知足,你这么作死,他现在可救~不~了~你~了。 何况那些金子可不是他给你的,是你自己私采金矿得来的。” 四皇子被他的话吓得口无遮拦:“你怎么知道的?”说完立即反应过来,赶紧否认: “你胡说!我没有……” 东山王一拳砸在他的右脸上,他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四皇子腮帮子立即就火辣辣的疼,感觉皮肤越来越紧,嘴唇不说话都开始跑偏流口水。 东山王嗤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聪明了,你做的事情天衣无缝,没人能知道?” 白了他一眼,继续说:“我奉命调兵要去边城,半路就被你追杀,你猜我能不能知道你是不想让我去边城啊?” 四皇子肿着腮帮子子,大惊失色,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滑稽可笑,只是现在在场的谁也笑不出来。 第259章 不是我 陈瑾赶紧走到记录口供的书吏跟前,吩咐他把这堂上的两位皇子的对话都记录下来。 东山王在四皇子的跟前蹲下来,用手指戳了戳他肿的像猪头的脸: “知道你在边城有事,我还能查不出来吗?找个懂矿的人,很容易就能摸到你老巢里去,这有什么难的,说你蠢你还不承认!” 四皇子被他戳的痛呼出声:“噢!疼疼……” “你要是不截杀我,我还找不到地方呐!你说你是不是蠢笨如猪,啊?” 四皇子恼火的喊:“你才蠢呐!要是把你们都杀干净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啦!” 他这句话喊出来,大堂上落针可闻。 四皇子心里“咯噔”一下,不好,被他气的实话都说出来了。 东山王被气笑了! 他挥拳对着讨厌的脸就“哐哐”两下,给四皇子打的眼冒金星,不一会儿两眼眶就青了,远远看去很可爱的一对熊猫眼。 四皇子“哇哇”大叫: “你以下犯上,不得好死!” 东山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笑着说道: “哼,就凭你这个没用的废物,也敢对本王如此无礼?”还是欠揍。 四皇子怒视着东山王,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我可是皇子,你不敢把我怎么样,最多出口气罢了!” 东山王哈哈大笑起来,嘲讽地说道: “皇子又怎样?你这个草包还不是被本王轻易地打倒了?” 四皇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东山王的鼻子骂道: “你……你这个混蛋!我一定会让曾家狠狠的参你一本的!”曾家就是他岳父家,是他最有力的靠山。 每次他出事也都是岳父家一次次的保下他的。 东山王丝毫不畏惧,他冷冷地回应道: “那你就去告状吧,看看你的岳父会不会替你这个要造反的王爷撑腰。”只怕曾家恨死了你这个倒霉玩意儿了吧。 摊上他这么个女婿,曾家还不知会被连累到如何境地呐。 四皇子恼羞成怒,张牙舞爪的想要扑打东山王,被人家一脚又被踹飞出去了,这货被踹这么多次还是一点不长记性。 东山王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这么蠢的四王爷,真的能做出来边城军眼皮底下私自采矿,还能准确的截杀他们? 这些事情都需要心思缜密的人才能做到,四皇子……这脑子怎么看……也是不够聪明二货! 东山王走过去,拎起软脚虾似的四皇子,逼问道: “我一直不太明白,上次截杀,你是如何知道我和陆之昂分开走,又是如何知道我走的哪一条路的?” 他到如今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谁给出卖了的。 四皇子眯缝着受伤的眼睛,他费劲的说:“你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嘿嘿……” 东山王把他拖回来,放在正堂的地上正中央,说: “行啊!你最好有骨气些,不要太早说,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收拾你,你要是招了我就没理由揍你啦!那多没意思。” 摆明了就是要趁机报仇,坦荡的不像话! 四皇子欲哭无泪,大骂:“你这个疯子!你不是人。” 东山王哈哈仰天大笑,然后突然停下来,眼神阴鸷的盯着四皇子,变脸之快惊呆一众人等。 他语气冰冷的对瑟瑟发抖的四皇子说: “过去的我不是已经被你杀了嘛!现在的我早就是不是人了,是从阎王殿爬回来的恶鬼,如今就是来报仇的啊。” 阴森森的好吓人啊! “啊……啊……”四皇子左手的小手指被东山王掰断,十指连心,四皇子疼痛的要晕过去了,他撕心裂肺大叫的声音直冲云霄。 东山王不管不顾的又握住了他的无名指,四皇子怕了,他讨饶道: “十二弟,我错了,别动手,别动手……” 东山王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虽然很不情愿,好在他终于是停顿下来。 “哦?你想说啦?可是我现在还不想听呢!” 倒霉的四皇子碰上了心情不好的东山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东山王一使劲又掰断了一根手指。 “啊……啊……啊……”四皇子用右手抱着自己断了手指的左手,坐在地上惧怕的一直往后退,想要远离这个疯子。 新任大理寺少卿陈瑾只好上前来阻拦还要施虐的东山王,用身体隔开两人,赶紧给他行礼: “王爷,差不多行了,我想四王爷现在愿意招了,您手下留情。 我们先听听他怎么说,要是他再不好好交代,您再动手也不迟。 是不是啊,四王爷?” 最后这一问,他是转过身看着四皇子问的。 四皇子再也没有了开始的嚣张气焰,现在好似鹌鹑躲在陈瑾身后。 他赶紧一个劲的点头,就怕慢了一拍手指又要遭殃,他受不住了,现在就疼的浑身颤抖。 东山王不满意的“哼!”了一声。 陈瑾赶紧吩咐人给十二王爷看座,他趁机把四皇子带到一边,继续问案。 他说:“四王爷,你也看见了,我也只是暂时能拦住一会儿,您还是老实回答的好,也能少受些苦不是。” 四皇子慌忙点头,蓬乱的头发被汗水糊在脸上也没心情管它了。 陈瑾见他终于肯配合了,赶紧的询问: “十二爷刚刚问你是如何知道他的行动路线的?” 四皇子茫然的说:“我不知道啊。” 陈瑾脸色一沉,刚还点头呢,这是玩呢! 四皇子看他脸色不善,赶紧解释: “截杀他的事情不是我干的,是老九他派人做的,真的!不是我。” 陈瑾:这…… 东山王:“那九王爷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四皇子颤巍巍的看着他:“我不知道啊,他说不用我管。” 东山王:“陆之昂他们被截杀又是怎么回事?” 四皇子:“也是老九他……”看见东山王要吃人的神色,他说一半就不敢说了。 陈瑾:“边城采矿的事情总不是九王爷负责的吧?” 四皇子讷讷的说:“我只是有矿脉图,其他的事情都是老九帮我办的。” 第260章 背后之人 东山王:“你推的倒是干净!” 这样的说辞没人能信,坏事情都是九王爷做的,金子却都锁在四王府的私库里,骗谁呐! 陈瑾皱眉问:“四王爷,我会奏请皇上下旨提审九王爷,但是他要是不承认,你可有证据证明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 四皇子又露出那个清澈又懵懂的眼神,反问道: “他怎么可能不承认,明明就是他做的,暗卫和死士都是他找来的,我只是给他几箱金子做酬金罢了。” 死罪啊!要命的,谁能轻易承认犯罪的事情就是自己做的,不想活了吗? 陈瑾:“可有书信为证,或者人证也行。”再笨也应当会给自己留点保命手段的……吧? 四皇子摇头,他认真的解释: “老九很谨慎,从来不用信件,他说怕被人截留书信就会泄露秘密,所以每次都是他来找我,面对面的谈事情,而且他和我说话的时候从来不许身边有人。” 呵呵!这么说就没有任何证据了。 人才啊!这也行? 这也能信? 陈瑾不死心的追问:“那你是如何给他送金子的,这总不能是你自己就能做到的吧?” 四皇子理所应当的说:“是老九派车和人来我府里直接拿走的呀。”而且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还都是乔装改扮过的。 东山王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知道是笑四皇子傻,还是笑自己竟然差点死在这个傻子的手里。 反正这个笑看上去还挺可怜的,还挺让人不好受的。 陈瑾都无语了,他看着四皇子那副【我都说了,你还要咋样】的死样子,心累的不行。 陈瑾:“那你的矿脉图是哪来的?” 四皇子支支吾吾的说: “我府里有个小妾苏兰香,她家祖上擅长寻矿,私藏了这份图纸,后来机缘巧合下她做了我的妾室,然后她就把这个矿脉图献给了我。” 东山王眉峰微扬,这倒是出乎意料,他还以为是父皇给他的私房呢! 竟然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妾,这么……巧的嘛! 陈瑾和他对视一眼,然后点了下头。 派人去四王爷府中把这个兰香带到大理寺大堂问话。 陈瑾:“九王爷如何知道你有矿脉图的,是你主动找的他,还是他主动找的你。” 四王爷:“老九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我得到了矿脉图想亲自去边城看看来着,可是老九说那里是蛮荒之地,气候恶劣,我就不愿意去了,我就把矿脉图交给他了,让他替我去了。” 陈瑾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说: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这么放心的交给了别人?” 这东西往小了说是无数的财富,往大了说也是天大的罪责,交给别人就等于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把柄交出去了。 四皇子撇撇嘴:“老九的娘只是个美人位份,身份低微的很,根本不敢和我玩心眼,他希望通过辅佐我,获得最大的好处。 现在的他不得如今皇上的看重,可不就得全心全意的为我办事嘛!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四皇子的娘是先皇宠妃,做到了贵妃之位,的确是身份很高的,四皇子因此也得到了先皇的许多偏爱。 虽然说先皇的宠妃好几个,但是四皇子总是认为自己是父皇最看重的皇子,也不知是先皇什么时候给过他这种错觉。 反正四皇子的优越感很强,从小时候就经常拿出来和其他皇子比拼。 最爱做的就是欺负、嘲笑位份低的妃嫔所生的皇子。 是个非常不招人喜欢的熊孩子! 但是奇怪的是,九皇子一直站在四皇子身边,跟个小尾巴一样。 也许是为了不被他欺负,也许是呆在他身边可以获得某些好处,反正从小到大九皇子的确是和四皇子形影不离的。 陈瑾: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也许并不像你想的那么没用呢? 事情九皇子都能做,何必还要依附四皇子呢? 看着一脸【我天生就是比老九强】的四皇子,陈瑾都觉他可怜。 九皇子只出现在你的嘴里,一点证据都没给你留下,你还得意个什么劲? 东山王突然出声:“你去过边城几次?” 四皇子彻底摆烂,只要是不再让东山王动手,他现在是问什么答什么。 “去过两次,一次是第一次采出黄金,我亲自去看过;第二次是老九说金矿被陈将军家子弟发现了,让我去出面摆平他。” 说的好像他很厉害的样子,只要一出面问题就都能解决。 东山王问:“哦?那你是如何摆平的呢?” 四皇子还是那副我是天下第一的死样子,洋洋得意的说: “我就露个面,然后告诉他,他陈家子弟已经入了我家金矿的股啦,并且他们几个的孩子都在我手里,不怕他不听话。” 一边威逼一边利诱,多厉害! 陈瑾吃惊的提高声音:“陈将军也和你们同流合污啦?” 四皇子不满的反驳:“怎么说话呐?什么叫同流合污呀?我每年给他送那么多金子,他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好吧。”跟着我不知道多幸福。 陈瑾还是不信:“你说的是边城的陈江阔陈将军?” 四皇子:“是啊!我亲自去见的他呀。” 陈瑾感觉自己腿有点软,边城军最不可能出问题的人要是出了问题,那可真就出大事啦! 他有些无措的回头看东山王,见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陈瑾又心里安稳了不少。 感觉这件事情东山王知道不少内幕。 他继续问:“四王爷,你能把怎么收买陈将军的经过,从头到尾的讲一遍嘛?” 四皇子白了陈瑾一眼,感觉这个大理寺少卿人笨笨的。 他不耐烦的说:“都说过了呀,就是老九告诉我去见一下陈将军,告诉他陈家已经和我们是一伙的啦,还有就是他们的孩子都被老九抓走了,当然就得听话了。” 陈瑾捏捏眉心,他还得一个个问:“陈将军怎么就和你们是一伙儿的啦?” 四皇子:“他们陈家收了我的金子了呀!”花了我的钱的。 第261章 小妾苏兰香 陈瑾追问:“具体是谁?谁收了你的金子,又是谁送去的?怎么送的?” 四皇子厌烦道:“我干嘛要知道这些细枝末节的,我只知道是陈家老三收了金子,老九亲自派人送的。” 陈瑾:“你们抓了陈家的哪个孩子?” 四皇子:“陈江阔的孩子和他家老三的孩子呀。”当然是抓最重要的陈将军家的孩子啦,不然怎么威胁得了他。 东山王刚要说话,衙役来报四皇子府里的小妾苏兰香带到。 苏兰香被带到了大堂之上,她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地上、显得十分狼狈不堪的四皇子。 她的心中一阵刺痛,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去,想要立刻扑向四皇子。 然而,就在她即将迈出那一步的时候,胳膊上一股力量牵制住了她,押解她的人可不敢让她随便乱走。 牢牢的扯住她的小臂,让她无法再向前移动分毫。 她只能站在原地,远远地望着四皇子,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焦急。 四皇子躲闪着小妾关切的目光,抱着自己受伤的手缩了缩。 东山王好奇抬头看了一眼四皇子的小妾, 嚯!还真是做小妾的好料子。 陈瑾:这女子长得跟妖精似的,身材也是够丰满的,这怕是个男人就很难抵抗吧。 苏兰香面容精致,瓜子脸,大眼睛双眼皮,樱桃小口,艳红的唇,眼睛里泛出不知是害怕还是委屈的泪珠,要落不落的分外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她的身材让人无法忽略,实在是太丰满。 高挺的胸和臀,小腰却格外的纤细。啧啧!这身材丰满得恰到好处,凹凸有致的曲线太吸引男人的眼球了。 妙的是,她每走一步都摇曳生姿。 搞的陈大人这眼睛都不知该落在她哪里比较妥当,真的是哪里都长得很犯规。 陈瑾清了清嗓子,伸手拍了一下惊堂木,试图将大堂之上诸位男子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一个个的,跟蚊子见了血似的,紧紧盯着她不放,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看看人家十二王爷多有风度,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不再关注她了。 然而,这些男人却毫无反应,反倒是一旁的苏兰香被吓得不轻。 陈瑾:“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妾身是四王爷的妾室苏兰香。”眼神楚楚可怜的看向四王爷,可惜没得到回应。 陈瑾:“你是如何来到四王爷身边的?” 苏兰香如受惊的小白兔,说话都已经带着哭腔: “妾身小时候被人买卖很多次,最后被送到一个小院里养着,有人教我弹琴、画画、跳舞、还有…… 后来我上街买胭脂水粉的时候,无意中摔倒在四王爷的马车上。然后和王爷一见钟情。” 这怎么听着像是扬州瘦马养成记啊,外加碰瓷? 东山王:一个被圈养的女人,竟然可以上街买胭脂水粉,还十分凑巧的撞上了四皇子的马车。 呵呵!皇子出行前后都有护卫,这个女子怎么就能一路闯到四皇子面前的? 陈瑾有着同样的困惑,他问道: “你冲撞皇子车驾,没有被护卫打出去吗?” 苏兰香一脸惊慌的问:“为什么要打我?”我只是摔倒了,又没有做伤害四皇子的事情。 陈瑾:“平常百姓冲撞皇子出行的队伍,都会被围在马车周围的护卫出手打出去,以免影响车队正常行走。 你是怎么能见到四皇子的?”难道是会功夫的练家子? 这女子娇娇弱弱的,看着可不像是会武艺的。 苏兰香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的样子。 四皇子也在思考当初的那个情景: 他记得当时他和九皇子坐在马车里,他们要去踏青,行至闹市时老九掀开马车窗帘往外瞧热闹。 不多时一个女子的娇呼声从马车打开的窗户传来,四王爷侧头一看,哇!好勾人的妖精啊。 后面的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的是四皇子看上了,这个女子就进府服侍啦。 四皇子把经过一说,陈瑾的反应是——怎么什么地方都有这个九皇子呐。 东山王:怎么看这都是被人刻意安排好的吧。 四皇子就一点都没怀疑过吗? 还是眼睛里只有美人,把脑子都搞丢了! 陈瑾:“苏氏,你祖上是做什么的?” 苏兰香:“我小时候就被卖了,我怎么知道。”这话没毛病,之前人家就说了被卖了很多次了。 陈瑾:“那矿脉图你是从何而来?” 苏兰香咬着唇,想了一会儿说:“我弟弟给我的,他说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 陈瑾:“你还有弟弟?你不是从小就被卖了吗?” 苏兰香说:“是啊,可是王爷有一天带回来一个年轻人,说他是我弟弟,还是个将军呐。”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陈瑾:“四王爷带回来的?” 苏兰香自豪的说:“四王爷和九王爷一起带回来的。说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叫苏然澈,在永州做将军。” 陈瑾:“真的是你弟弟吗?”从小被卖还能找到弟弟,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呢。 苏兰香眨巴下大眼睛说:“王爷说是,那就是喽!”王爷疼她,给她找来个将军弟弟做娘家的靠山,她有什么不愿意的。 陈瑾厉声问道:“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弟弟?” 苏兰香被陈大人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委屈的说: “妾身对父母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弟弟呀。”这个大人怎么还急眼了呢。 你和四皇子还真是绝配,蠢萌的人一脸狗血,什么人碰上你俩不得气死啊。 陈瑾:“四王爷,这个苏然澈又是怎么回事?”还是问问主谋吧,你来说说你是咋想的。 四皇子:“老九说他是兰香的弟弟,以后在军队里能帮得上忙,所以就让他俩认亲来着。”真听话啊! 九皇子怎么安排你怎么做,四皇子你自己的脑子不会动一动的吗?再不用脑子都退化了。 怎么那么听九皇子的话啊。 听他的话能给你带来什么? 第262章 隐藏的人 哦!不用问了,大家都知道啦,的确是给四皇子带来了莫大的好处: 给他带来了四十多万两黄金! 如今都被抄进国库里的那些。 苏然澈这个人也是老熟人啦。 就是他带兵截杀了陆之昂他们那队人马的,被陆之昂逃脱后回京告发,被皇上下令砍了脑袋。 还连累了许多的永州将领也跟着被砍头和被流放的罪魁祸首。 陈瑾想及此感叹,为了利用苏然澈,九皇子和四皇子还真是算计到骨头里了。 只是不知道苏然澈是被蒙蔽的,还是本身知情却趁机趋炎附势的。 如今他已经死了,这些问题已经无从考证。 这个矿脉图来的也是蹊跷。 陈瑾:“他什么时候给你的矿脉图?” 苏兰香用手指缠着一缕头发,娇嗔道:“那么久的事情,妾身记不住了。” 陈瑾皱眉,狠狠的一拍惊堂木,警告道: “苏氏,你最好想起来,不然我就让人给你上刑,大理寺的刑具可不是摆设。” 不敢对皇子动刑,还不敢给你个妾室动刑嘛! 两边的衙役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敲打着水棍,“噔噔”作响,震慑被审人犯。 苏兰香害怕的缩缩脖子,放下缠头发的手指规矩站好,她咽了咽口水,心中有些紧张地回忆道: “让我想想啊!嗯……应该是大约三年前的夏天吧。 那时候,我因为不小心打碎了王妃最爱的花瓶,惹恼了王妃,被她在一个雨天罚跪在院子里一个时辰。 我当时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又淋了雨,结果病了好几天。我弟弟……苏然澈好不容易能进府里看我,他得知我被罚后,给了我这张图。 他说这个图是我们的祖传之物,他还说让我把这个东西献给四王爷,以后我的处境肯定就会好很多。 果然,这张图献给王爷后,我就走运啦。 王爷后来就独宠我很长一段时间,给了我很多的赏赐,王妃也不敢再找我麻烦。” 众人:这是不是不小心听见四皇子家的内部斗争了,正妃斗小妾的戏码,所有人都爱看啊,要不是场合不对,还真想仔细听听。 可惜,这个瓜注定是吃不到啦。 陈大人依旧靠谱,问话没有跑偏: “苏然澈后来还给你送过什么东西吗?或者让你做过什么事?” 苏兰香:“他后来就去外地做将军了,哪里能经常回来,倒是给我送过一些当地特产什么的。 他从来没有让我为他做过什么,倒是嘱咐我要早点给王爷开枝散叶,以后生活也能有个盼头。 可惜,我肚子不争气,到如今也没有一儿半女的。” 苏兰香幽怨的看了四皇子一眼。 说完还伤心的用手帕沾沾眼角,也不知是真伤心,还是做出伤心的样子给四皇子看。 陈瑾心想:没孩子也许是好事,这要是四皇子被定罪,府里家眷肯定被连累,能不能活下来还很难说。 东山王:该不会苏然澈是真的以为这个女子是他的姐姐吧。 陈瑾见从苏兰香这里问不出其他有用的线索了,便让人把她送回去,继续圈禁在府里。 四皇子这回才咂巴出点不寻常的味道,他问: “难道这些事情都是老九安排的?”他要害我? 众人白眼,你反应的速度可真够让人着急的哈! 东山王站起来,整理一下褶皱的衣袖,说: “我先走了,有什么新情况给我送个信儿。” 陈瑾站起来,把十二王爷恭敬的送出大堂门口,然后行礼送别。 今天多亏了有东山王的助阵,不然四皇子肯定不会这么配合。 陈大人给四皇子找来郎中医治外伤,还有给手指正骨。 到底是皇子,没有被定罪之前还是要他好好的活着的。 陈大人对大理寺的牢头也费心的敲打了一番,这个时候这位爷要是出个什么意外,牢头你就跟着一起去吧。 牢头:我招谁惹谁啦。 东山王回到自己的王府,他的王府位置很偏,谁让当初自己得不到父皇的偏爱呢! 他王府里面还有很多没有完工的院子,看上去颇为荒凉。 他也懒着管,反正也没人住,放在那里也是空着。 如今自己住的正院虽然是完工的建筑,但是没有什么精致的摆设,也没有好看的花花草草点缀。 院子里显得空落落的,和东山王现在的心情一样。 他回到书房,屁股还没坐热,就听下人来报有人求见。 原来是陆之昂啊! 想当初,他与自己一同接受皇上派遣去调动兵马。 然而,命运弄人,他们分头行动的两支队伍竟然双双遭到截杀。 东山王这一边战况尤为惨烈,仅有他一人幸免于难。 而陆之昂所在的小队则相对幸运一些,虽然也遭遇不测,但还是有不少人幸存下来。 听说他们能够活命,全赖贵人出手相救,那位陆家唯一的男丁更是险些丧命,还有好几个家世显赫的官二代也身负重伤,险些一命呜呼。 如此说来,他们可真是为了完成这次任务,历经生死考验的倒霉蛋儿啊!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东山王让下人把陆之昂等人带到书房。 他坐在主位上,等着。 陆之昂,椕子,陆子盛,程奕宸先后走进王府的书房,看见自从上次分开行走,就没有再见面的东山王,心中五味杂陈。 四人纷纷给东山王见礼,东山王不在意的一抬手,免了他们的请安,直接邀请他们入座。 陆子昂开门见山的说:“十二爷,听说您今天去了大理寺陪审,不知可有收获?” 东山王点头:“听到些线索,但还不是全部,事情如今还是未知全貌。” 陆子昂看了一眼自家兄弟们,说: “十二爷,上次的事我们兄弟折损了大半,罪魁祸首没有伏法,我们哥几个不甘心,便去调查了一些四皇子和九皇子的情况,您看看这些对这次的案件审理可有帮助。” 他刚说完,椕子自怀里掏出来一沓纸张,都是他们这些时日搜集到的。 关于四皇子和九皇子的一些犯罪证据。 第263章 组队报仇 嗬呦!没看出来,这群小子是有备而来啊。 东山王仔细的翻看,还真从这里边看到些有用的线索,没准还真能帮大理寺少卿省不少力气。 他看完后点了点头,对陆子昂说: “你们做得很好,不过这些东西不应该交给我,应该给陈瑾,他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主审四皇子案的官员。” 陆子昂无奈的说:“这个陈大人我们不熟,以前都没见过面。”过去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没有交集。 听说这个人是东山王举荐的,所以东山王应当熟悉。 明白他们的意思后,东山王把这些东西收下了,不就是要他转交嘛! 没问题! 陆子昂小心的询问:“王爷,您觉得这次四皇子和九皇子会被皇上定个什么样的罪名?” 东山王摇头:“我不知道,皇上应该也是要看他俩做到了哪一步,才能定罪吧。” 涉及皇子必然是要有真凭实据的,不然宗室也不可能答应。 陆子盛说:“王爷,四皇子私采金矿还不够皇上动他的吗?” 东山王抱着双臂,点头: “此事应当确凿无疑,然此事恐非表面所见般简单,其中或有他人牵涉,再过些时日,想必便会有确凿消息,你们莫急。” 报仇这种事情是要有耐心才能成事的。 何况,也要找到真正的仇家才行。 现在看来,表面上仇人是四皇子,仔细一听好像是九皇子的嫌疑更大。 九皇子那个人比东山王幸福多了,毕竟他娘一直都在,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呢,他还有个亲兄弟护着,就是大皇子。 他的娘虽然位份是低了点,但是有娘的孩子和没娘的孩子相比,还是有娘的孩子活得更加的滋润。 何况九皇子的娘生了两个皇子,后来位份还是被提上去了,虽然不是特别受宠。 至少是比东山王的娘亲位份高出许多的,有两个儿子傍身,她在宫里的地位很稳固,相应的她的儿子待遇就好很多。 当然,要是和宠妃的孩子比,例如和四皇子、七皇子,那待遇还是差的很远。 程奕宸问道:“王爷,听说四皇子私采的金矿在边城那里,如今边城军那里可还安稳?” 东山王用眼神安抚了他们一圈,才说: “放心吧,边城那边有萧老将军坐镇,不会有事。”何况萧将军也在永州统军,父子俩守望相助。 还有比这更靠谱的后援吗?这简直就是最坚强的后盾啊! 常言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何况是萧家的父子兵,实力更是没人敢质疑! 陆之昂闻言点头,边城安稳就好。 他抱拳对东山王说: “劫杀案!我等与王爷皆是受害者,那些惨死的兄弟们,至今仍让人心痛不已。 他们的英魂未散,还在等待着我们为他们伸张正义、报仇雪恨。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我们定当全力以赴,追查到底! 王爷若有任何指示或需要,尽管吩咐便是。 但愿我们能够助王爷一臂之力,共同揭开此案背后的真相。 否则,我们这些承蒙兄弟们舍命保护才得以幸存之人,岂能心安理得地苟活于世?” 椕子、陆子盛、程奕宸也都抱拳看着东山王。 以前,他们和东山王也不熟悉,皆因这次共同经历生死,有了不一样的情谊。 最重要的是,他们听说今日东山王亲自到大理寺大堂暴打四皇子,为了他死去的护卫和暗卫报仇! 当然也是为自家报仇。 陆之昂他们听说时,大呼过瘾! 东山王做了他们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自己背后都有一大家子在,不敢做的这么出格。 但是他们可以支持东山王做,毕竟都是皇子嘛! 身份上起码他和四皇子,九皇子是对等的,只是实力差了些,这个他们都加入,在实力上也能帮忙找补出两三分。 东山王不解的看着他们。 他和所有的官家子弟并没有过多的交往,他们这是为何? 程奕宸说:“王爷,我等不是和你结党营私,我们是要组队报仇!” 陆子盛:“对!为了死去的人!他们可都是为了我们才死的,我们不记住他们,谁还能记得?” 东山王内心震颤,嘴里喃喃道:“为了死去的人吗?” 他想到了那些前仆后继的护卫,拼死搏杀的暗卫,还有最后引开杀手后又折返回来保护自己的影子。 那个叫谢久的影子。 他拉着自己一路逃命,用自己的身躯挡下了致命的攻击,最后死在了他的面前,死在了那个山洞里。 谢久是陪伴自己到最后的人,还将他那块黑色的阴阳鱼玉佩托付给了自己。 他死前念念不忘的人,依依不舍的眼神,陷入回忆的笑容,死前的不甘,都在脑子中不断的交错出现。 东山王眼睛里的悲伤突然就决堤而出! 陆子盛无措的偷偷看其他人。 用眼神交流:咱们是不是勾起他被追杀的回忆啦!看上去很伤心的样子。 程奕宸:原来大家都一样的放不下。 椕子:嗯!谁经历了那些都会难受的。 陆之昂:好兄弟死在眼前,谁能忘记! 东山王努力压下那些情绪,慢慢的恢复平静,他说: “好!咱们一起报仇!”一句话就统一战线。 他不客气的差遣他们: “四王爷说九王爷抓走了陈将军的孩子,还有陈家三爷的孩子,你们要是方便,可以顺着这条线查一查。” 四人齐声称:“是!” 东山王交代了一些调查细节,交谈半个时辰后,四人便起身告退了。 坐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山洞里,濒死的谢久喋喋不休。 他不想死的,但在那个条件下却伤重的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希望。 那时候,东山王自己也是绝望的,没有了护卫,他也是一身的伤,外面到处都是搜索他的杀手。 如今想起来,他还是对那时的绝望感觉挥之不去。 多幸运!他遇到了卫东的商队;多幸运!他掉出来了谢久给他的玉佩; 多幸运!卫东找来了那么厉害的神医,把已经濒死的他生生的拉了回来。 第264章 暗卫处 他从小到大的从来没有这么幸运过,这些幸运也许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大约是谢久在冥冥中安排的! 毕竟,卫东是谢久心中最大的执念! 明明卫东就已经离他那么近了,但是谢久还是死在了卫东到来之前。 卫东救了自己,却错失了山洞中真正的谢久。 想到这里,他觉得很对不起谢久。 他占用了谢久的身份,在卫东处得到了那么多的好处,如今自己还把他给搞丢了。 虽然是卫东的怀疑引起的,但却是他自尊心作祟率先离开的。 他后悔了,后悔的要死。 但是他没脸回去,不知道卫东现在怎么样了,自己走了他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东山王用手搓了把脸,把自己的思念都赶走。 他既然回来了,那么答应谢久的事情就得办了。 谢久说:他要葬在最高的山上,要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 他当时是答应了的。 谢久还说要把自己的抚恤金给他娘,他说他娘很苦。 虽然东山王不理解谢久的娘为什么很苦,但是答应过谢久的事情,自己一定会不差分毫的给完成了。 他说过,只要自己能活下来。 如今他回来了,就要把欠下的承诺赶紧兑现了。 东山王唤来管家,让他备马,他要到暗卫处一趟。 暗卫首领娄鼎见到东山王时,这心情……怎么说呢! 这段时间都是因为这个人,让他们暗卫处的日子异常难过,所有的暗卫都被迫加班加点的干活,不但无节假日,还没有奖金。 即便是他们这样的勤恳,还是要时不时的被皇帝责骂。 谁让他们找不到东山王呐! 当然禁卫军那边也是如此的待遇,难兄难弟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 好在这位爷自己回来了,这苦逼的搜索行动终于结束了。 他们暗卫处也可以恢复自己的本职工作。 说真的,他很好奇、很想问一问:您老到底是怎么这么精准的躲过暗卫们的一次次拉网式搜查的。 竟然一次也没碰上,也是神奇的不得了。 东山王被恭敬的请到暗卫处正堂主位上,娄鼎亲自接过下属端来的茶,双手递给这位爷。 以前也不觉得这位十二王爷有什么重要的。 但通过上次的事情,见皇帝誓要找回东山王的架势他才惊觉,这位爷在当今皇上的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又听说他到大理寺找场子,狠狠的虐打了四皇子,竟然也没有被上面问责。 这……代表什么? 官场的人,最擅长的就是看风向标,朝堂上的风向正在悄悄的发生改变。 东山王可不知他心中的想法这么多,他来这里就是打听一些事情的。 他开口询问:“娄首领,和我一起出去的暗卫和护卫们,他们身后事……都是如何安置的?” 娄鼎没想到,东山王一来就询问这个事情,他愣了一下,赶紧回话: “回十二王爷,皇上特许追赠荣誉,并赐予抚恤金,因公殉职的暗卫和护卫们都被葬在了皇陵外侧,享受皇家香火供奉。当然,有家人在世的还可以荫庇家人” 那个谢必安就是因此才拿了诸多好处,现在的他可是张扬的很,简直不把自己这个首领放在眼里。 谢必安的野心可是不小呐。 东山王点点头,对皇上的安排没有什么异议。 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轻弹,看上去似乎很悠闲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东山王再次开口: “我的影子谢久……他的身后事是如何安排的?” 娄鼎更惊讶了,没想到东山王会单独过问这个人,虽然想不通,但回话不敢有半分迟疑: “回王爷的话,他……他有爹的您是知道的吧,所以他的身后事是他爹谢必安办的。只不过……” 他显然有未尽之言,东山王挑起眉毛“嗯?”了一声。 娄鼎低下头,快速的判断东山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了!这些人都是为了主子拼了命的,东山王应该是体恤下属才过问的,那么是不是可以趁机把谢必安家的事情捅出来呢? 东山王本来是斜着身子,靠在桌子上的,看见娄鼎吞吞吐吐的,他不悦的坐直身子: “只不过什么?”语气沉了些,表示他对娄鼎说半截话的不悦。 娄鼎终于下定决心博一下,他抬起头看着东山王的眼睛说: “十二王爷,您可知谢久和他爹的事情?” 这正是东山王想要了解的事,他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娄鼎咬咬牙,恨恨的出声: “谢必安这个人……他儿子很多,所以他不太珍惜,总是派他们执行一些比较危险的任务,已经死了好几个了。” 东山王听他这么隐晦的说法,不太满意,故意曲解道: “哦!这么说谢必安还挺大公无私的,应该上报给皇兄予以嘉奖呀。” 娄鼎一副便秘的脸色,憋得很辛苦。 这要是让上边误会了,再给谢必安嘉奖,自己得殴死。 他深吸口气,决定仔细的解释一下这里面的误会: “谢必安共有九个儿子,他的正妻给他生了嫡子两个,其他七个都是其他女人所生。 他把嫡子安排在皇城守卫司做武官,庶子都安排在了暗卫处。 您身边放了一个做了影子,九王爷身边一个做了暗卫,五公主身边一个也是做了暗卫,其他四个在我们暗卫处。 这几年,他接连派自己的儿子出最危险的任务,已经折损两个了,加上您身边这个影子已经是第三个了。 下面的人都说,他是用庶出儿子做升官的垫脚石……” 东山王一掌拍在桌子上,把茶碗都震倒了,茶水撒了一桌子。 娄鼎的话被打断,他站在一边低头不言语。 东山王闭上眼,平稳一下因为愤怒而急促的呼吸,他问: “谢久被葬在哪里?” 娄鼎顿了一下,说:“我不知道,他的尸体是被谢必安领走的,” 想了想还是说:“他折损的儿子好像是没有办葬礼的。”悄无声息埋了,谁知道埋在哪里去了。 第265章 谢副使 东山王想起谢久说过:要把自己的抚恤金给他娘,说他娘很苦。 原来如此! 他用力握紧拳头,谢久的遭遇竟然是这么……这要是被卫东知道……他狠狠的皱了皱眉毛。 他不敢想卫东要是知道谢久在皇宫里过的这么苦,会不会【恨死】了自己。 毕竟他也算是谢久倒霉人生中的一环。 如果说谢久的爹是他痛苦的起源,那么自己就是他催命的终点。 他嗤笑一声,原来真的有人比他生存的还艰难! 谢必安是吗? 东山王调整好心态,重新坐下,又歪在椅子一侧,对娄鼎说: “谢必安人呢?把他叫过来我见见。” 娄鼎立即吩咐人把谢必安找来。 谢必安听闻东山王找他。 开始还很不解,后来一联想到他回来后的一系列作为,据说是暴打四皇子给自己死去的身边人讨公道。 那么,这会儿来找自己应该是为了死去的谢久,毕竟谢久那满身的伤看上去非常惨烈。 在东山王的眼中他应该是立了大功的,那么现在,东山王难道是来嘉奖自己的? 毕竟自己可是谢久的爹啊。 谢久死了,所以就只能把好处都赐给他爹啦。 嗯!一定是这样。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进来,看见歪坐在座位上的王爷,赶紧做出恭敬的下属姿态,给东山王行礼问安。 东山王见他进来后坐直身子,甚至还屈尊降贵的站起来,并且亲自走过来扶起正在行礼的谢必安。 他面带赞赏的对谢必安说: “你养了个好儿子,要不是他拼死御敌,本王可能就回不来啦,他是那时陪在本王身边的最后一个暗卫了。 本王答应他要好好帮他照顾他的娘亲,不知谢久的娘如今在哪里?我要见见她,给她一些赏赐。” 娄鼎不可置信的看着东山王,自己已经和他说了谢久的遭遇,他竟然还要给谢必安赏赐? 谢必安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果然如此。 但是见谢久娘……还是不要了。 他面色激动不已,连忙跪地叩首,声音哽咽着说道: “陛下隆恩,微臣已承蒙陛下诸多恩赐,谢久所为皆乃分内之事、职责所在,我谢家万不敢居功自傲!不能再受王爷的赏赐啦。” 说罢,他再次叩头,额头紧贴地面,久久不愿起身。 表演的那是非常到位。 没想到,东山王浑不在意的说: “皇兄赏赐的是皇兄的心意,本王赏的是本王的心意,何况我也是为了完成谢久的遗愿,谢副使就不要推辞了。” 谢必安眼睛转悠一圈,羞愧的说到: “谢久是我最小的儿子,他娘……是我的一个外室,原本也就是个村姑,粗鄙的很,实在是不敢面见王爷这样身份尊贵的人。”为了增加可信度,他又强调: “并且她听说谢久殉职后,精神就有些不太正常了,王爷还是……” 一个没身份的外室不方便见人,何况还是一个疯了的外室,就更不方便见啦。 他想推脱,不想让人看见谢久娘如今的处境。 东山王打断他的借口: “这么说,我就更应该亲自看望她了,都是因为本王,她才失去了儿子的,本王答应过谢久的就一定做到。” 东山王口气坚决,见不到决不罢休的架势。 谢必安见实在是推不掉,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好答应下来,东山王理了理衣衫说: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耽误谢副使一会儿时间,娄首领没有意见吧?” 娄鼎是谢副使的上官,和他打个招呼算是正式给谢副使请假,也是给娄鼎这个暗卫首领充分的尊重。 娄鼎自然是明白的,东山王即便是想把谢必安直接带走都是可以的。 他赶紧诚惶诚恐地说道: “属下不敢,属下完全没有意见,王爷体恤下属,此乃我等之福分!谢副使能教导出如此忠心耿耿之人,实乃令人钦佩。 想必其平日里定是以身作则、言传身教,方能培养出这般杰出之人才。” 别看背后捅刀子,但面上还是要商业吹捧的。 娄鼎看明白了,东山王应该是有什么打算的,虽然他不知道王爷具体是要做什么,但是顺着他说肯定不会有错的。 毕竟,在这人心难测的官场之中,有时候,顺水推舟也是一种智慧。 东山王满意的点头,对娄鼎说: “嗯!你所言甚是,谢副使教导出来的必是赤胆忠心之栋梁,本王身边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听闻谢副使之子在暗卫处任职,再调一人至本王身边吧。” 娄鼎:“啊!是,是!正好谢柒刚从外地回来,明日我就带他给您过目,您满意再留下。” 可怜的谢柒刚死里逃生回来,但愿去东山王身边可别再步了谢久后尘才好。 谢必安总感觉事情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不过把谢柒调给东山王他也乐见其成,一个庶子罢了,能取悦上边的哪一位都可以给他带来好处。 于是他也赶紧表态: “犬子能到您身边任职,是他莫大的造化,我一定会嘱咐他要像谢久一样忠心护主。全心全意的保护主上。” 娄鼎暗地里撇嘴,你是想他像谢久一样,用命给你谢家换来更多的好处吧。 卑鄙无耻!小人得志! 东山王面上十分满意娄鼎和谢必安的识时务,站起来准备去看谢久娘。 谢必安看躲不过去,只好带着东山王去了谢久曾经居住的小院。 娄鼎眯着眼睛,看着最后走出去的人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刚刚谢必安似乎总是想推辞,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他很想跟去看看有什么猫腻,便假装殷勤地给东山王牵马,像个小厮一样周到地伺候在侧。 被抢了本职工作的下人摸不着头脑,这个穿着官服的大人,怎么总抢他的活干啊? 那他干嘛? 急得这个下人抓耳挠腮的转圈圈,就怕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活计被人给顶替啦。 果然,王府里的活计就是抢手。 谢必安一看娄鼎也跟来,脸色更不好看,这俩人别苗头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第266章 疯子 东山王倒是无所谓,也假装看不见两人的眉眼官司。 不过,当东山王看着越走越偏僻的巷子,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谢久和他娘不会过去就住在这种混乱嘈杂的环境吧。 谢必安见东山王越来越铁青的脸色,心里也是懊悔不已。 要是知道有今天这一出,他说什么当初也要多花点银子,给谢久娘俩安置好一点的地方。 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带路。 等好不容易叫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里面简陋的屋舍,空旷的院子,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在京都这种混乱的小巷子,都是穷人才居住的地方。 院子里一个头发蓬乱,衣衫破烂的疯子在一棵树下扔树叶,一边扔还一边叫: “儿子,树叶落下来啦,哈哈,……” 谢必安脸色不自然的说:“王爷,您看她疯了,咱们走吧,别伤到你就不好了。” 东山王用冰冷的眼神斜了他一眼,连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 疯子看见了门口来人了,她眼睛一亮就往这边跑来,娄鼎刚想拦住她,就见东山王反而是举步往谢久娘的方向走去。 在所有人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疯女人已经跑到了东山王的面前,她脸上是开心的笑。 伸手要抚摸东山王的脸,谢必安抬手就要拍开疯子的手,被东山王警告的眼神给定住了。 疯子的手没有落下来,她又被举起手的谢必安给吸引住了,她歪着头看着他,嘴里说: “你是谁啊?你有没有看见我儿子谢久……” 谢必安看着邋遢的疯子眼中满是嫌弃,但还是强忍着,并用温柔的口气哄着她: “他很快就回来了,你快进去等着吧,不然,他回来找不到该着急了。” 疯子竟然很听话,点点头: “对!对!我不走,我等着他,等着……”她又回到树下蹲着,不知道在那里呆愣愣的看什么。 东山王的声音冰冷刺骨: “皇兄不是封赏了谢久做四品忠武将军了嘛!他还有那么多的封赏和抚恤金,你就给被皇上封赏的郡君住这种地方?你想侮辱谁?” 他越说越生气,责问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很多。 谢必安忐忑不已,赶紧请罪:“禀王爷,她,她疯了呀!我,我也是没办法……” 东山王冷冷一笑:“她疯了也是皇上封赏的郡君,她的待遇不可以被改变,还有伺候的人呢?他儿子的抚恤金真的有花在她的身上吗?” 谢必安低头不语,现在他说什么都是错。 娄鼎这会儿也跟着落井下石: “就是啊,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把人丢在这里呀!这是什么地方,又脏又乱的,啧啧!即便是她脑子有些不太清楚了,可也不能如此虐待啊,这让谢久在地下如何能安息啊。” 说着还嫌弃的用手捂着鼻子,这个巷子里的味道可是不太好。 谢必安:“你……”就知道这货跟来肯定是不安好心。 东山王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竟然敢苛待,为我战死影子的娘亲!哼!谢必安,你真是活腻了!” 谢必安吓得赶紧跪下,不停的解释:“不是这样的,王爷,这里面有误会!” 看着东山王带刀的眼神,谢必安害怕事情闹大不能善了,他终究是对东山王低头,目前只能老实的认错,争取宽大处理: “是我猪油蒙了心,一时想左了!王爷请您看在谢久的份上就饶了我吧,以后我一定痛改前非,我一定好好安置谢久娘,给她买个大院子,给她买几个下人伺候着,我……” 东山王怒喝:“你给我闭嘴!你还有脸提谢久?你就是这么对待他娘的?你良心不会痛的嘛?这件事情我会禀报皇兄,谢必安你等待发落吧!” 刚要走,又想起重要的事情来。 他扭身问谢必安:“你把谢久埋哪里了?” 谢必安一时大脑都空白了,怎么还问起那个死了的人呢? 这还要管埋在哪里吗?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东山王几步走过来,愤怒的抬脚就踹,把谢必安一下给踢倒在地。 这是娄鼎都没料到的,没想到东山王说动手就动手,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但是娄鼎觉得心情咋就这么好呢! 就知道今日跟来就对了。 谢必安也是没防备,被正踢在心口窝的位置,疼的他立即就浑身颤抖,一口气半天才倒腾出来,差点没给他憋死。 他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十分不忿的看向东山王。 却见东山王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简直是要吃人。 东山王低沉的嗓音似乎带着冰碴: “你现在马上带我找到谢久的埋身之处,现在,立刻,马上!” 娄鼎也看出来东山王是真的动怒了。 赶紧上前拉起谢必安,对他说: “赶紧的吧,没见王爷是真生气了嘛!你也是,这办的叫什么事啊。”继续给火上浇点油。 谢必安推开假好心的娄鼎,捂着胸口艰难的带路。 他没想到东山王对谢久这么上心,不但是要亲眼看谢久的娘,还要亲眼看谢久的坟。 失算啦! 他要是知道谢久这么能干,能在主子的心里占有如此份量,他定当提前好好布置一番,那样还能给家里谋求到更多的好处。 现在搞成这样,不但痛失如此难得的机会,只怕一个不好还得惹祸上身! 谢久的坟被他远远的安置在了弃婴山。 那里可不是个好地方,都是各家抛弃之人的埋骨之所。 何况那坟是被特殊处理过的,是万万不能带王爷去的。否则,被王爷发现了里面的猫腻,只怕自己凶多吉少! 想及此,他暗中狠狠的调动内力冲击心脉,受伤的胸口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刺激,一个踉跄他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不得不说,他这人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能下狠手,生生给自己疼晕了。 看见晕倒的谢必安,东山王嗤笑一声,想用这种办法逃避,也得看他答不答应。 东山王脸色冰冷的对娄鼎说: 第267章 与皇上谈心 “把他给我扔你们暗卫大牢里,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给我把谢久的埋骨之地找出来。” 娄鼎心中一喜,面上郑重其事的领命:“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东山王叫来下人,随口吩咐: “把这个院里的人给我安置到……”想到自己在外并没有合适的宅邸,有点头疼的皱眉。 既如此,也不必费力,王府中尚有空屋诸多,直接下令便是: “你现在回府立即通知管家,在王府里收拾个院子出来,找几个下人尽心伺候着,要是再出纰漏,我拧掉你的脑袋!” 下人赶紧滚去办事,如今院子里的人就是他活祖宗,可不敢这时候惹到主子,不然 自己的好差事真的就得换人啦。 东山王气咻咻的一头扎进宫里,找皇兄谈心去。 皇上此时还是兢兢业业的在批奏折,听说东山王求见,皇上放下沾了朱砂的毛笔。 揉揉手腕,也打算趁机休息一会儿。 内侍扶着皇上起身,走出大殿门口。 皇上对等候在门口等待召见的东山王说: “陪我走走,你有什么事情,咱们边走边说。” 东山王跟在皇上身后半步的距离,并不能真的和皇上并排走。 这也已经是关系亲厚的君臣才能拥有的待遇了,君臣有别,可不是说说而已。 走了几步,皇上也没听见东山王说话的声音,他侧身看了一眼,见他的十二弟脸色并不好。 他面带笑容的问:“怎么,打了老四一顿,还没出气?”老四那个蠢货,是很有让人生气的本事的。 他听说老四被打这个事情时,还被东山王的行为震惊了好长时间,老十二这次回来后,做事情风格改变了不少。 看来经历生死大事后,的确是能使人快速成长。 有些人跑到他面前哔哔赖赖的试探,他连个白眼都懒得给,宗亲想追究,皇上就让他们给东山王被截杀的事情做主,先给个说法。 事情发生也有个先来后到的,宗亲怎么也能看人下菜碟哇。 老四只是被打一顿,他们就拿着祖宗礼法说事,而老十二险些丢了性命,他们怎么没人提一句。 还不是看老十二没有母家护着,就这么厚此薄彼。 有皇上明晃晃的袒护十二爷,谁还看不出个眼色。 所以,老四挨打过后才能这么消停,没人敢再跳出来蹦跶。 东山王缓缓地抬起头,与皇兄对视,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皇兄,自我回来后,你都没问过我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你不想知道吗? 皇上收敛笑意,伸手拍拍这个最小的弟弟,说: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皇兄就不问。”虽然他也很想知道。 “唉!我知道,你一定是经历了一段非常艰难的日子求生,老十二,你能回来朕真的很高兴。” 老十二是他为数不多的愿意信任的皇家兄弟。 东山王对跟着的内侍说:“你们离远,我和皇兄说几句话。” 皇上挥手,内侍后退了几步,这个距离可以看见他们,随时听候大声传唤,却又听不清他们说话内容。 是个非常有讲究的距离。 东山王陪着皇上慢悠悠的走着,叹了口气,才开口: “皇兄,我现在也是不愿意回想那段如此绝望的逃命历程,因为来追杀我的都是武艺非常厉害的高手,所以我的护卫,暗卫都死了。 他们尽力了,我知道的。” 皇上点头,知道他身边没有剩下一个活着的了。 东山王声线略沙哑:“我的影子……他叫谢久,跟在我身边很多年,我却对他知之甚少,他不爱说话,总是默默的藏在暗处。 没想到,他却是陪我到最后的人,他见杀手太多,我俩极难脱身,他便穿着我的斗篷引走了大部分的人。” 皇上:沉默且忠心的属下。 东汉王抬起头,看着天空说: “那时候我想,即便是他不回来啦,我也认了,他已经尽忠了。” 皇上说:“嗯!他是个好的。”因为他知道那个影子死了。 东山王:“就在我被那些人发现,即将被砍死的时候,他又赶回来啦,以伤换伤救下了我,拉着我一路逃命。 他流了一地的血,可是我们一点药粉也没有了,就在我们藏身的那个山洞,皇兄,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流尽了血而死。” 皇上沉默不语,心情也被东山王的话影响的有些沉重,忠心之士的殒命,总是会让主子感到痛心。 东山王:“他死前和我说了许多话,那一天说的话,比他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说的话都多。 他说,如果他死了,请我把他的抚恤金交给他娘,说他娘很苦,说他要葬在最高的那座山上,说他有一个最惦记的人。 皇兄我答应他了,我都答应了,我说只要是我活着,他的请求我都答应。” 皇上不明白东山王的沮丧,不解的问: “这些事情都不难办到,作为忠心属下的遗愿,你替他办了也就是了,有什么让你为难的吗?” 东山王:“皇兄,你知道谢久的爹爹是谁吗?是你的暗卫副使。” 皇上:“那又怎样?他还敢阻拦你不成?” 东山王:“皇兄,他是谢久的爹,他拿了谢久舍命得到的所有封赏,却把谢久的娘丢在最破烂的小院里自生自灭,他有权利处置儿子的身后事,也可以虐待失了儿子庇护的苦命娘。” 皇上脸色不好:“岂有此理!他怎会如此薄情寡义!”人品如此低劣,竟然还做了自己身边的暗卫使。 东山王失落的说:“因为谢久不得他爹的喜爱,所以他娘也跟着受苦。” 皇上:十二弟也是不得父皇的喜欢,自己何尝又不是呢! 糟了!所以老十二这是替自己的下属不忿的同时,感同身受的勾起了他的不甘吧。难怪心情如此低落。 儿子如何对抗父亲,即便是他这个皇帝,不也没办法做到嘛! 摊上那样的父皇,有时候他都觉得心塞,何况一点背景都没有的老十二呐,只怕过的更加艰难。 第268章 吓跑了 也罢!到底是自己的弟弟,和一个暗卫副使比起来,还是这个没有野心的弟弟更重要。 皇上说:“这件事交给你处理吧,谢必安……”皇上顿了一下,还是说: “谢必安也交给你处置,这总行了吧。” 有了皇上的默许,他才可以对谢必安动手,因为暗卫处是属于皇家的,更是属于皇上的,他如果私自动暗卫处的人,那可是犯忌讳的。 东山王给皇兄行礼表示感激,被皇上一把拉住: “老十二,有事情和皇兄说,别总憋在肚子里,你自打回来就没见你笑过!过去事情就让他过去。” 想到皇后前不久对他的提议,便说: “过几日,让皇后给你挑个可心的姑娘,老大不小的也该议亲啦。” 东山王毛骨悚然的大叫了一声:“皇兄!”远处伺候的人都抬头看过来,查看情况。 皇上的贴身内侍毫不迟疑的缓步走来。 皇上被他突然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刚要呵斥他不像话,就听东山王说: “本来还想告诉皇兄关于战马的好消息,现在我被皇兄吓到了,我要回去缓缓……缓缓……”东山王边说边往后退。 皇上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战马?战马什么?不是谁吓你了,你别跑,你给我回来……” 东山王一溜烟跑了。 皇上:…… 皇上伸出去的手,没有拉着溜走的东山王。 他不解的回头问内侍:“东山王刚才最后一句话说了什么?” 内侍刚才已经靠近了,一定是听见的。 内侍恭谨的回话:“东山王说想告诉你关于战马的好消息,但是被您给吓到了,他要回去缓缓。” 皇上:“我怎么吓着他了,不是,我说让皇后给他相看个媳妇,就吓到他了?媳妇有什么害怕的?” 内侍陪着笑:“东山王这是没开窍呐。” 皇上:“他都多大了,还没开窍,我看他就是野惯了!不行,我得和皇后说说,给他找个厉害点的媳妇,不然管不住他,哼!” 心中想的却是:老十二说战马的好消息是什么? 这个混蛋,一听找媳妇竟然吓跑了。 还不知下次他什么时候肯进宫来,估计这几天是不可能了。 哎!算了,起码他说的是好消息,难得有好消息,即便晚几天知道也是可以的,早知如此就不着急说给他找媳妇的事情啦! 耽误正事嘛!不是。 皇上轻轻的摇晃头,背着手,心情不错的回去继续批阅奏章去啦。 跑远的东山王心里是真的慌的一批,找媳妇? 不!他不要媳妇,他要卫东。 东山王回了王府,管家赶紧找过来: “王爷,西边梧桐苑已经收拾妥当,可以住人了,那个娘子已经被安置进去了,就是她比较闹腾,不肯老实的呆在院子里。” 看上去脑子似乎是不太好使,但是不知这个娘子的底细,他也不敢乱说。 东山王一听,不放心:“你带路,我过去看看。” 管家陪同王爷来到梧桐苑,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管家推开门,东山王看见谢久娘狂奔而来。 管家吓坏了,害怕这个娘子发疯伤害王爷,站到了王爷面前伸开双臂拦着。 谢久娘跑到管家面前,一把扯开他,过去做过农活的人就是有力气,一把给管家甩出去老远,差点跌倒。 她兴冲冲的伸手就拉住了东山王的手腕: “走,阿久,跟娘回家吃饭了。” 管家瞪大了眼珠子,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嘴巴。 他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会被灭口吧! 这个疯妇人是王爷的……不对啊,这完全不可能啊。 皇家血脉,岂容人混淆。 再看这个妇人也远远达不到宫中妃子的标准,在宫中伺候的即便是宫女容貌上也是有要求的。 可是她自称娘,王爷也没有反驳。 管家一个人百思不得其解,独自在风中凌乱。 追着谢久娘的下人跑过来,看见她拉着自家王爷的手腕,正要阻拦时,东山王摆手让他们退开。 东山王顺从的跟着谢久娘走。 被她拉着进屋,见桌子上没有摆饭,谢久娘说: “阿久,等着,娘给你做饭啊。”正好她也饿了。 一个机灵的丫鬟赶紧说:“娘子,饭菜马上就端来。”并给旁边的人使眼色,立即就有人跑出去传饭过来。 谁敢让这位祖宗做饭呐! 东山王被认作是谢久,他一点也没有吃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在卫东跟前一直做谢久来着。 他和谢久本就很像,生前谢久做他的影子,在谢久死后,他做谢久的影子。 因果循环,没毛病! 反正他心里不抵触,大概和卫东时不时就讲起谢久和他娘的相处有关。 谢久娘看着东山王痴痴的傻笑。 即便被个神志不清的妇人这样盯着,他竟然也没有感觉被冒犯。 这可真神奇! 看得出来,她已经被重新打理过了,脸上干干净净,身上穿着干净的衣衫,头发虽然没有被梳成发髻,但是看得出来是洗过的,很干净。 东山王对着谢久娘也回她以微笑。 谢久娘像似想起什么,问他:“阿久,你在卫东家的课业都写完了吗?” 东山王吃惊的望着她,她竟然还记得卫东。 就挺意外的。 谢久娘见他没有回答,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东山王心道:不好! 果然,谢久娘已经跳起来,一拍桌子吼道:“你是不是又没写?好哇!我看你是皮痒了。” 她转身抽出鸡毛掸子就追向东山王。 东山王:谁在花瓶里插个鸡毛掸子的? 要是让他知道是谁,一定得扣他一个月的月钱。 东山王一见这个情景,立即想起卫东和他说过的话,撒腿就跑,回头一看,后面谢久娘拎着鸡毛掸子跑得飞快。 果然是业务熟练啊,一看就是没少干这事。 夭寿啊! 东山王不快不慢的在院子里跑着,院子里伺候的下人惊掉了一地的下巴,不敢管也不敢问,只能远远的贴墙看着。 谢久娘追了三圈就累了,她不追了,掐着腰喊: 第269章 谢柒来了 “阿久,你要是写不完夫子留的两篇大字,就不许从卫东家回来,不然老娘的棍子可饶不了你。哼……” 东山王:好吧!下次来还得带两篇大字交差。 要是卫东真的住在隔壁就好了,他真的十分愿意躲卫东家里不回来,还能睡在卫东的床上,多好! 谢久娘大嗓门的喊:“听到没?” 东山王不太自然的低声回答:“听到了。”然后就悻悻的走了。 然后…… 管家看自己家的王爷弯腰半趴在大门口偷窥的样子,一言难尽啊。 谁家王爷是这么不注重形象的。 没眼看啊没眼看! 管家:老天爷啊,我家王爷中邪了,变得老奴都不敢认啦。 东山王见谢久娘没有再闹,而是乖乖的坐在院子里,丫鬟端着饭菜伺候她吃饭,她也吃的很香。 也是,没听说哪个疯子是饿死的。 他终于放心了。 站直了整理好衣服,又是风度翩翩的东山王,他抬脚回自己的正院休息去了。 这一天可是给他忙坏了哇。 管家:哪个庙里灵验,他要烧个香,拜个佛……挺急的。 第二日,娄鼎带着一个年轻人来到东山王府。 娄鼎:“十二王爷,这个就是谢柒。” 谢柒单膝跪地:“拜见十二王爷。”这是暗卫标准的行礼方式。 东山王打量这个谢柒,他是个身材很不错的练家子,身上的肌肉鼓鼓囊囊的,个子比自己还略高一点。 长相和谢久一点也不像,自然和自己也不像。 回想谢必安的长相,无论是谢久还是眼前的谢柒都和他一点也不像。 谢柒身材精瘦而结实,脸庞线条分明,眼神冰冷而犀利,他的眉毛浓密且修长。 他的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简单而干练。他身着一袭黑色的紧身衣,完美地勾勒出他矫健的身姿。 看样子他应该是很优秀的暗卫。 谢柒跪在地上,半天没听见王爷的声音,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这个王爷是否要留下自己。 东山王打量了一会儿,叫他站起来。 看着面前的谢柒,他忍不住问: “谢柒,我身边原来有一个暗卫谢久,是你的弟弟吗?” 谢柒面上没有一丝波动:“回王爷的话,大概是吧。” 东山王挑了下眉毛:“大概?” 谢柒:“回王爷,谢久从来不和我们说话,他总是独来独往,他从来没有叫过我们哥哥。” 所以是【大概】,毕竟这种事情只有谢必安才知道。 东山王:“那你和谢家的其他兄弟关系如何?” 谢柒低头:“回王爷,并不亲近,只是互相知道彼此而已。” 东山王:“为何?不是应该彼此照应嘛!” 谢柒一板一眼的答话: “回王爷,我们并不能一起出任务,平时是照应不到的,在暗卫处时,谢副使不许我们凑在一起,他总是把我们调开。” 他称呼谢必安为谢副使,并不叫爹。 东山王:“谢副使真的有特意指派你们去做特别危险的任务吗?” 谢柒眉头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娄鼎叹气,替他回答说: “王爷,您有所不知,谢柒这次差点就回不来啦,幸亏他平时练武不偷懒,这才勉强捡条命回来。” 东山王:“这次的任务也是谢必安指派的?”他并没有过问任务内容,暗卫的任务是不许透露给任何人的,这是规矩。 娄鼎:“回王爷,是他安排的。这次任务虽有难度,但只要搭配合理,接应及时可以做到全员撤退的。 但是……接应人员的时间被谢副使私下更改拖延了一个时辰,谢柒没有及时被接应,差点就折损在执行的任务中,现在他的伤还没有好透。” 东山王很不解,真的有人为了前程就肯拿亲生的孩子做垫脚石吗? 是亲生的吗? 那么,谢久跟自己出外差的时候,谢必安是否也动了手脚呢? 东山王问娄鼎: “我上次出去,是谁安排的暗卫名单和任务?” 他身边的暗卫和影子除外,还有暗卫处增派的暗卫,他问的自然是暗卫处的暗卫是谁安排的。 娄鼎:“回王爷,是我安排的。” 东山王:“我们的行动路线你们暗卫处都有谁知道?” 娄鼎心下大惊,王爷这么问,是怀疑有人透露了他的行动路线? 娄鼎:“回王爷,暗卫处领队以上的人员都可以知道,因为要调度人手和安排接应路线等等。” 东山王:“有人接应?我怎么不知道。” 娄鼎沉默了一下,才说:“都失踪了,接应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至今没有找到人或尸体。” 东山王:“娄首领,你们暗卫处也当自查一番了,如果出了叛徒,后果不堪设想。” 娄鼎:“是!”其实在得知东山王出事后,皇上就命令开始排查了,只是至今为止还没查到嫌疑人。 但这些不好和东山王明说,他便没提。 东山王看了一眼谢柒,说:“把他先留下吧。” 娄鼎:“是,这是谢柒的牌子。”他双手递给东山王。 这种牌子谢久也有过,是他们暗卫的身份牌子,相当于普通人的身契。 娄鼎:“皇上让给您再挑几个暗卫,您是自己挑,还是属下……” 东山王对着娄鼎笑了一下:“你挑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这件事他知道,禁军首领吴雁卿也已经找过他了,给他挑了一队护卫送过来。 娄鼎领命走了,走前留下了一份谢必安的口供,上面只有一行字,是谢久的坟墓所在之地。 书房里就剩下谢柒还站在一边。 东山王:“谢柒,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谢柒抬眼看了一下东山王,赶紧又把目光放在面前的地上: “回王爷,我……没有家。” 东山王:“哦?为何?” 谢柒:“我娘不过是一个丫鬟,被买进谢府的奴婢,她生我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死了,我记事起就在暗卫处了。” 那么小的孩子就被扔在了暗卫处训练,这得是有多狠的心肠。 东山王:“谢必安不让你回谢府吗?”问完自己也觉得的问了一句蠢话。 第270章 弃婴山 谢柒:“谢府从来就不是我的家,这个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 小时候有过期待,但被辜负太多次也就死心了。 东山王对谢柒的遭遇多少是有些可怜的,自己的混蛋老子要是和谢必安比起来还算有点可取之处。 他拿起桌子上娄鼎留下的纸条,站起身说: “走吧!看看谢必安把谢久到底给埋在了哪里?”谢柒闻言很惊讶,东山王竟然关心死了的属下身后事吗? 那要是这么看来,这个主子还是不错的,传言中的东山王和他亲眼看到的,行事上有很大的不同。 以后跟着他,也许也不那么糟糕。 东山王带着下人,护卫一起出发,去了地址上的地方。 到了山脚下,东山王的脸色已经称得上是冰冷了。 东山王就是再不懂风水,也知道这里绝对不是风水宝地,相反,这里倒是和阴煞之地非常贴近。 这座山荒凉的死寂一片,周围被高耸的群山环绕,便形成这里虽然是山,却愣是属于低洼之山。 进入此地便有种气流不畅的感觉,四周被其他高山笼罩,压迫感十足,而且周遭阴暗潮湿。 似乎阳光都照不进来,即使现在是晴天,这座山上能被照耀的时间也是极短。 因为这个山上被笼罩在周围那些高山的阴影之中。 谢必安把儿子的坟墓选在这里? 队伍中有人认出来,这里是弃婴山! 东山王不解,特意找了知情人给解释一下。 顾名思义,就是有些生了孩子却不想要的人家,就会把孩子扔在这个山上自生自灭,这种情况多了这个山便被称作弃婴山。 刚生的孩子被扔在此,难逃一个死字!久而久之这里被百姓认为是不祥之地! 传说此山能阻挡轮回之路,即便是丢弃了亲生骨肉,也不会被怨灵缠上。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真可笑! 做了坏良心的事,还想着要自己不被良心谴责。 东山王听后却脸色难看的吓人,他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谢必安!” 谢柒听见了,他就贴身站在东山王身边。 按理说,他是暗卫,应当隐藏在暗处的,但是东山王让他跟在身边,所以他就变成了贴身护卫。 等找到纸条中指定的位置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个地方明明就是野坟圈子嘛!连一个墓碑都没有,无主的坟包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一片。 再加上周围的环境,这些坟包看上去格外的瘆人! 这根本就无从找起。 东山王双眼冒火,咬着牙点了一个护卫,对他说: “去!告诉娄鼎,让他把谢必安给我带来,亲自给我指出哪个是他儿子的坟。” 护卫领命翻身上马,马蹄哒哒如雨点般密集,一会儿就跑远了。 东山王感觉自打进来后,胸口就憋闷的很。 这地方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邪性。 周遭看了一圈,东山王还是不舒服,他又点了一个王府带来的比较机灵的随从阿泽,吩咐道: “你马上回去,给我找来个善看坟地风水的堪舆师,直接带过来。” 阿泽领命也飞快的走了。 东山王一群人在树下等着,周围连声鸟鸣都没有,寂静的可怕。 要不是大白天,这地方没人敢长时间逗留。 大家心里毛毛的,幸亏王爷带来的人不少,才能互相壮胆的等候下去。 王府下人办事能力的确很强,他很快就带着人回来了。 看见堪舆师,众人总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 没想到,先不淡定的却是堪舆师。 他是被王府下人阿泽拦腰抱下马的,堪舆师嘴里还大声的嘟囔呐: “我都说了,我不来弃婴山,这里是大凶之地,怎可做安眠之所,损阴德的事情我可不干!多少钱也不行!” 这番话众人都听见了。 东山王安抚他说:“你过来,放心,我们不是选坟地,而是要从这里起坟,你过来看看可有什么说法讲究的?” 再不好好安慰一番,他看这人的脚马上就要奔着下山的小路跑啦。 那个不情愿来此的堪舆师,惊慌中发现站在这里一大群人,没敢再咋呼,但是脸上为难之色不减。 他被王府的人掳来的,真的是强迫拉上马带来的。 早知道今天他就不摆摊了,太倒霉啦。 东山王主动走过来,见他不想多说的样子,从袖口抽出一张银票塞在他手里,这招还是跟商队学来的。 卫东说:“不想惹麻烦,但事情还得办的时候,就用银子开道,这招百试百灵,要是不好使,多数是银子没给够。” 果然,堪舆师苦着脸展开银票,看见数额立即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东山王。 深深的怀疑他是不是拿错了哇。 东山王坦言:“知你为难,这点钱是给你压惊的,但是我今日之事又得非做不可,只能是请先生见谅,给我们这些外行指点迷津。事后我必有重谢!” 堪舆师:还给? 出手这么阔绰的主可不多见,开张吃三年哇!这诱惑不小,那要是他们真的只是迁坟,算是可以的……吧,嗨!就勉为其难一次吧。 可见,银子到位,的确能办成很多不好办的事! 堪舆师:“这位公子,你既然这么有钱,何必把坟埋在这绝户之地呐?” 东山王眉头一跳:“绝户之地?有这说法?” 堪舆师一副看傻子的神情,用脚使劲的踏了一下地面: “这地方叫弃婴山,能是什么好地方,怨气横生的大凶之地。” 东山王愁眉苦脸的表示: “事已至此,也是无奈之举,当时祸从天降,此人猝死,他父不慈。我们刚刚回来,才得知他被埋在此处,所以,就立刻赶来迁坟了。” 真真假假的瞎说,如今他是张口就来。 毕竟迁坟这个事情还是不好对外人道尽详情的。 要是以前的东山王,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最多是多出点钱财让下人给操办了。 而今,他亲力亲为的迁坟,只为践行对谢久的诺言。 对谢久的亏欠,他一直铭记于心,若不亲身替谢久做些什么,他良心难安。 第271章 步步杀机 只是没想到,谢久的身后事会被谢必安敷衍至此。 堪舆师咂巴几下嘴,埋怨之色并没消失,他嘀咕道: “你就是给他埋在道边上,都比这里好!” 不过,到底是拿了人家那么多钱财,他只好尽力帮人家办周全了。 他一边掏出来吃饭的家伙什,一边询问:“哪个坟头啊?” 东山王和身边人面面相觑,王府下人开口道: “嗯,现在还不知道,一会儿知情人才来,你稍等片刻。” 堪舆师没停下来,他找了块大石头,把一个香炉放在上面,然后点了三只清香,恭敬的拜了拜。 然后从身上的布袋子里又掏出个罗盘,罗盘上的指针摇摆不定,堪舆师不停的变换位置,走走停停。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摇头叹气的说: “这里是真的太凶了,咱们要趁着中午的阳气最盛的时候,赶紧把坟起了。不然过了时辰,今日就不好动手啦。” 东山王看了看天色,离正午已经不远了,谢必安怎么还没带来? 堪舆师是个闲不住的,见主家这边还没准备好,他就自己拿着布兜里的东西东走走,西走走的。 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眼珠子乱转,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 他拉着东山王走到一边,小声的咬耳朵: “这里本就是大凶之地,竟然还有人行阴毒之事,你还是赶紧的吧,这地方多呆无益,很伤身子的。” 东山王本来对鬼神之说并不多信,只是奉行:不信但尊重的准则。 风水则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毕竟它深受皇家思想的熏陶,认为风水宝地可以使家国繁荣昌盛。 尤其是皇陵选址极为严苛,讲究繁多,而他们作为皇子每逢祭祀皆是异常隆重的仪式。 所以,对埋骨之地是非常重视的。 东山王派人前去催促,他也想早点把这件事处理完。 谢必安终于被娄鼎带来,才一日不见,看上去他就已经憔悴很多。 东山王对他是如何变成如今模样心中有数,不过这都是是他咎由自取。 阿泽很有眼色的询问:“谢大人,令郎谢久的坟头是哪个?” 谢必安眼神闪烁,不太敢用正眼看的样子。 堪舆师着急了,跺着脚催促:“快点啊!一会儿正午就过去了,到那时就更不好办啦。” 娄鼎不耐烦的一脚踢上谢必安的屁股,他踉跄几步踩到了一个坟包,发现后赶紧的挪下来。 谢柒抿着唇,看着谢必安狼狈的样子,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这个人!他也有今天! 谢必安知道躲不过去,也只好打量了一圈,然后指向其中的一个坟包。 堪舆师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哆哆嗦嗦的问: “这个里面埋得真的是你儿子?而不是你仇人?” 东山王一听,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说道:“先生,为何这样说?” 堪舆师围着那个坟包转了一圈,低头看见乱晃的罗盘,再抬头是一脸的怒气: “你好狠的心啊,这个坟包旁边的这两个也是你埋的吧?\" 谢必安没有接话,把脸扭到一边。 堪舆师却不依不饶的站在他面前: “你说!这个坟是谁给你指点布置的?你们如此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嘛!” 一看这里就是经过懂行的堪舆师指点过,这里的布置对于埋在这里的人来说步步杀机,绝对不是普通人碰巧就能做到的。 小老头跳着脚的指责:“猫有猫道,狗有狗道,牲畜都有自己的道,你怎可断人轮回之道!他还是你的骨肉!你……你简直丧尽天良啊你。” 谢柒眼睛眯了眯,杀意在他心中沸腾。 他和谢久是没有交集,也没有说过话,但是他们眼神碰到的一霎那,彼此心中就知道对方是知道自己是谁的。 虽然他们不亲近,但不代表知道死了的兄弟被亲爹如此对待,心中不愤怒! 他们做暗卫的情绪都很稳定,即便是面对死亡,也要做到面不改色,思绪不乱才能活得更久。 但是现在,他有点压不住自己的杀意,比知道谢必安推迟救援他的时间还愤怒。 活着的被利用也就罢了,死了的他还不肯放过! 谢必安敏锐的感知到了,他转头看见了谢柒那双微红的双眼瞪视着他,心里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没想到他也在这里。 谢必安闭紧嘴巴,一言不发。 他不能说,他要是说出来只怕死的更快。 东山王拇指和食指狠狠的搓了几下,这是他发狠的前兆。 不过,现在首要的是先把坟给迁出来,其他的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堪舆师愤怒的将几个金刚杵插在坟包的周围,然后拿出来纸钱点燃,嘀嘀咕咕的一大段。 众人听不懂,但都老实的等候在一边。 小老头拿出一个墨斗,把线围绕在金刚杵上,一边放线一边念咒,众人都感觉道周围的气温似乎一下就低了很多。 敏感的人还打了几个喷嚏。 忙活半天后,小老头掏出一把符纸,分发给拿着工具的人,他说: “这是护身符,放在身上,你们挖坟时可以防止煞气入体的。” 几个王府下人赶紧的把符纸放在胸口,贴身放好。 小老头指定了一个地方,对旁边拿着铁锹的小伙子说: “来,从这里开始第一下。”然后他走了几步,又叫一个小伙说:“这里是第二下,开挖。” 小老头一共指出了六个点,按先后顺序挖了六锹后,他又拿出一大把纸钱,只是这个纸钱不是白色的,也不是黄色的,竟然是红色的! 他点燃红色纸钱,但是这个纸钱还没燃完就被一阵风给吹灭了,盯着这边的人吓得不敢动弹了。 小老头腾的站起来,指着周围大骂: “一群小鬼还敢来阻拦我,给你香烛供奉,给你过路钱,还想怎的?再不识抬举老头子也是可以打的你们魂飞魄散的。 见尔等生前也是可怜之人才没有用手段,可不要逼我!” 说完小老头拿出一把桃木剑,踩着八卦步就舞动了起来,时不时的还会甩出几张符纸,最后拿出来一个铜镜。 第272章 不配为人 找了一个小伙子帮他举着,折射了一缕阳光照在一个金刚杵上,然后小老头威风凛凛的发号施令: “开动!一起挖,我看这回哪个敢再作妖!” 王府下人都看向王爷,东山王一摆手,下人们齐齐动手,这次倒是顺利,很快就挖到了棺木。 小老头看见棺木的一刹那又破防了,他指着谢必安大骂: “你还是不是人啦,怎么能用柳木做棺材,你是要困死他的魂魄吗?你到底是对他做了多少缺德事情,害怕他半夜鬼敲门啊! 啊?这世上哪里有这么恶毒的父亲啊。” 谢必安紧闭双眼,既不看也不说话,也不理这个暴躁的小老头。 谢柒的眼神又冷了几分,刮的谢必安身子忍不住的颤抖。 东山王的眼神更是不善,他的大拇指又狠狠的搓了几下食指,使劲的把现在就想算账的心情压下去。 不断提醒自己,正事要紧! 小老头又从布兜里掏出来一尊神像,他双手捧着站在铜镜折射的阳光下,周遭的气流似乎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 大家都感觉呼吸似乎顺畅了许多,之前胸口总好似被大石头压着,闷闷的。 小老头怒吼一声:“开棺材,这个棺木不能用了,把他先挪出来吧。” 几个胆子大一点的小伙,拿着工具就开始撬棺材,几番忙活之下棺材钉竟然纹丝未动。 小老头又开始暴躁了,他抱着神像跑过来,看了一圈后,咬牙切齿的说: “竟然用童子血封印!” 他转过头,瞪着谢必安: “你也配为人父!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上刀山!下油锅!你才应该永无出头之日!你才应该永不入轮回之道!你……你……” 小老头气的上下蹦跶。 听了他的话,周围人都倒抽一口冷气,这么说谢必安是做了什么布置,导致被埋在这里的人会:出不了头,还不能轮回? 难怪这个小老头这么气愤! 他们听说后也是十分的不忍心,杀人不过头点地!何至于此? 投生到谢必安家的孩子,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啦。 东山王又搓了几下手指还是忍不了,他上前几步,伸脚就踹! 可惜谢必安此时有了防备,稍微挪了一下位置,躲过要害的位置,让这一脚踢在胳膊上。 他噔噔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又老实的站着。 没有辩驳也没有反抗。 小老头没空管这边活人之间的事情,他把神像放在棺木上,又把手放在布兜里掏啊掏,掏出来一把短刀。 浑身黑漆漆的短刀,一看就和护卫们佩戴的刀不一样。 这把刀似乎是在什么黑色的水里泡过一样,没有一点光泽,看上去很压抑的黑。 小老头发狠的说:“只能以毒攻毒啦!”他高举短刀对着棺木就劈。 说实话,没人觉得他能劈开棺木。 一则是小老头,干瘦干瘦的,看上去来阵风都能刮跑的样子。 二则是短刀,这把短刀太短了,也就两把菜刀的长度,这能劈开这么大的棺木吗? 开玩笑! 小老头用实力告诉你:人和刀都不可貌相! 棺木【咔吧】一声传来,然后裂口越来越长,从棺材头一直裂到棺材尾。 谢必安惊讶的呢喃:“不可能啊……” 不过没人想搭理他。 小老头收起短刀,把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衣服上来回摩擦了几次,才又恭敬的把神像抱在怀里。 既然棺材都裂开了,小伙子们就都把工具直接插到裂缝中,使劲往两边撬,棺材终于被撬开。 他们搬开碍事的破棺木,谢久的尸身就显露在众人的面前。 东山王眼圈红了,因为谢久还穿着他战死时的衣服,上面血迹漆黑,大小伤口密布,衣服破烂的裹着他的尸体。 头上被贴满了符纸,已经看不见面部了,双手被什么捆着,双脚也是捆的很紧,小老头瞧了一眼,也是不忍心的直叹气。 不过现在还不能给他解开,这种锁魂绳可不是解开就行的,现在它还有点小用,先捆着吧,等到了新墓地后再处理就行。 谢柒握紧了拳头,骨节咔咔的响。 东山王愤怒的看向谢必安,咬牙问:“你连一身衣服都没给他换?” 就是再穷的人家,也会给死了的人换身衣服吧。哪怕是他生前喜欢穿的旧衣服也行啊。 好家伙!这可真是够刻薄的。 死的时候啥样,现在还是啥样,根本就没有给整理过遗容,这可真是…… 谢必安低着头不看这边,他知道自己的前途怕是走到头了。 娄鼎白了一眼他,虽然是平时互相就看不上,但现在他是看不起,蔑视! 不是人的玩意! 连起码的人性都没有,和这样的人做同僚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他已经想好了,回去要如何把这件事情禀报给皇上,谢必安再也不能出现在皇宫里了。 娄鼎看了眼愤怒的东山王,心想:谢必安只怕是落不了好啦。 小老头仔细看了一会儿这些符纸,他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毕竟前边的布置加上这些符纸才是一套流程。 只不过,这个是害人的墓葬。 小老头用一只手抱着神像,一只手一张张的往下摘符纸。 他嘴里念叨:“回来吧!孩子,跟着我们离开这里吧。”能不能顺利脱离苦海,就看这回你能不能抓住机会啦。 阿泽忍不住问:“先生,他魂魄不在啊?”不是说魂魄离不开尸体的嘛! 小老头看着这张还算英俊的脸,叹气说: “他被镇压在这里磋磨,魂魄都已经支离破碎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都找回来啦。要是魂魄不全,即便是给他超度,将来他再入轮回,转世出生后只怕也是个痴儿啦。哎……造孽呦。” 竟然是如此吗? 东山王轻声问:“先生,可有办法帮他找全魂魄?”自己虽然不太信鬼神,但是如果对谢久好的事情,他还是愿意帮助成全的。 小老头抬头,咂巴嘴说:“你们要是愿意配合,倒是可以试一试,但是这个可是不敢保证一定能行的。” 第273章 迁坟 东山王坚定表示:“不怕麻烦,也不怕费银子,只要是能办到就行!”这辈子谢久因保护他而死,下辈子怎么也不能让他做个傻子吧。 虽然不知道这个堪舆师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万一是真的呢? 所以不敢赌,只要是为了他好就行。 小老头点头:“行吧!他生前可有什么极喜欢的东西,拿来!或者是放不下的人也行。” 东山王:这个他还真的知道,他喜欢的东西应该是那块阴阳鱼玉佩。 放不下的人肯定是卫东和他娘了吧! 卫东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但是玉佩吊坠一直戴在他的脖子上。 东山王扯开衣领,摸到带着体温的玉佩,不舍的摩挲了几下,还是摘了下来,又看了几眼后递给小老头。 众人:为什么谢久极喜欢的玉吊坠,会戴在东山王的脖子上啊? 不敢问啊不敢问! 谢柒看了一眼吊坠又看了一眼王爷,脸上没有任何异样,但心里已经疯狂刷屏,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小老头反应最淡定,他接过这个吊坠,立即就眼光大亮: “哎?这个果然好使啊,有碎魂回来了欸。” 众人:真的、假的?我们怎么什么也看不见啊。 小老头却是很高兴的绕着谢久的尸身慢慢的走,一边走一边给他继续叫魂。 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后,小老头略微满意的点头: “虽然没有全回来,但是大部分已经是回来啦!这是个好兆头,剩下的小部分会天然被这块玉吸引,只要是还没消失于天地间,早晚都会回来的。” 他把这块玉佩递还给东山王,说: “好好收着,最好是带在身上。 他的魂魄需要温养很多年,等到哪一年魂魄都归位了,就可以把这玉佩送到道观里找个得道高人给稳魂,然后再超度,即可今生圆满,来世也能投个好胎。” 东山王不确定的问:“你是说谢久的魂魄现在已经在玉佩中了?” 小老头点头,肯定的说: “那是一定啊,这东西是他的,他回来进不去尸身,当然要去玉佩里面暂住啦。” 东山王纠结的说:“那我还能戴在身上了嘛!不得给他供起来吗?” 小老头:“现在他一缕残魂是收不到供养的,他的魂魄被煞气伤害过了,现在想要恢复便需要活人生气的滋养嘛,并且这个人还得是他不排斥的才行。” 也就是说这个人必须得是他生前熟悉的。 东山王想:他生前还真的是跟在我身边时间最长。 还有一个人也合适,便是卫东了。 不过想着要是戴在卫东身上,他肯定是愿意的,但自己多少有点不愿意,那还不如戴在自己身上呐。 他俩彼此都惦记对方,再搞个人鬼情未了的,自己还活不活啦! 即便这种可能性极小,他也不愿意冒一点险。 既然如此,东山王把玉佩吊坠又戴回脖子上。 阿泽问:“那怎么知道他的魂魄什么时候都回来了呢?” 小老头:“他要是魂魄全了,就一定会主动告诉你的,呵呵,没听说过入梦吗?” 东山王:你说的跟真的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忽悠我们。 看着谢久残破的尸身,东山王心里很不好受,没想到他忠心的属下死后被人薄待至此。 他脱下身上的外衣,盖在谢久的尸身上。 小老头看时间不早了,说:“买口棺材吧,好好装殓一番再重新选址入土为安吧。” 东山王点头,大家收拾好墓地要下山。 谢柒悄无声息的走到谢必安跟前,低声问: “谢久旁边那两个是谢山和谢武吗?” 谢必安目光躲闪,依旧闭口不言,谢柒冷笑一声,在别人都没注意的时候退回了东山王身边。 所有人在小老头给墓地再次烧完纸钱后,浩浩荡荡的下山了。 第二日,东山王带着小老头寻到了最高的那座山,在那里选了一块满意的墓地,几日后,谢久被重新葬到了他理想的山头。 小老头亲自给解开了锁魂绳,这东西被他妥善的收起来,这个已经算是一件法器了。 这种东西用的好是积功德的东西,用的不好就是损阴德的东西。 可见好坏取决于使用他的人,并不是这个物件本身。 东山王给谢久的棺材里放了不少陪葬品。 其中就有这段时间卫东送给他的所有东西,这些东西是东山王以谢久的身份收到的,自然是要给谢久的。 东山王是这样认为的。 就当自己这段时间是替谢久圆了最后的遗愿了。 当然,除了那块阴阳鱼玉佩! 一则这里据说滋养着谢久的残魂。 二则这玉佩和卫东的玉佩合在一起才完整,他不舍得摘下来。 等到这块玉佩为谢久养好了魂,他再拿下来,葬在谢久的坟旁,这个是他的终究是要还给他的。 到时候他再寻一块好玉,找机会送给卫东,也要做一个可以合二为一的、特别的,自己贴身戴一块,给卫东也贴身戴一块。 嗯!想想都开心。 东山王这暗戳戳的小心思呦,可惜卫东啥也不知道。 按规矩影子是不可以有墓碑和名字的,但是东山王私下里还是给谢久立了墓碑,他不在乎皇家的那些规矩。 反正,他又不是帝王,也不是储君,他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和顾忌。 东山王对小老头任劳任怨的态度非常满意,特意又给了他一张银票,数额是令小老头非常满意的。 小老头有了这些收入五六年是不用为生计奔波啦! 他刚想躺平,喝点小酒庆祝一下,没想到又接了一个活,还是弃婴山?! 哎呦!还让不让小老头消停啦。 要命啊! 嘴里碎碎念不停,但还是没耽误心软的他,把坟给尽职尽责的挪出来了。 不久,在一个生机盎然的小山坡上,又立了两个坟包,墓碑上刻着的是谢山和谢武,他俩比邻而居,倒也不再孤单。 脱离了弃婴山那座死气沉沉的不祥之地,但愿他们下辈子过的幸福些。 有人给烧纸钱,千叮咛万嘱咐:下辈子投胎一定要眼光好一点! 第274章 追查 忙碌了这几日,终于是让谢久入土为安,东山王感觉自己快要累趴下了。 他刚想摆烂几日,陆之昂又再次拜访。 他调查陈家被绑架的孩子,事情有进展了。 陈将军的独子在陈家好好的,并没有被绑架,但是陈家三爷的孩子对外说是去了外祖家。 椕子追查到陈家三爷的外祖家,那里近期和之前三年内都没有带孩子来串门的亲戚。 也就是说陈家三爷的孩子的确是失踪了。 并且丢的还是陈家三爷的独子,他有五个女儿,唯独只有这一个儿子,平时跟眼珠子似的疼着。 怎么可能带去别人家串门这么久也不回来。 但是陈将军家里被绑的孩子是谁,还没有头绪。 陈将军除了正妻,还有两个妾室,妾室并没有生育过,这无形中多出来一个孩子,不知打哪里来的。 难道陈将军有个隐秘的外室? 有钱人家在外养个外室,或者粉头的也不稀奇。 但是陈家的家风严谨,从来没听说过陈家的男人为哪个女人闹出笑话来。 东山王想来想说:“没事,这个事情还可以问问大理寺少卿陈瑾,他前些日子还要审九王爷,得空我问问是否有结果了。” 陆之昂松口气,放心不少。 大理寺少卿陈瑾这几日过的可是一个头两个大,提审九王爷可是非常的不顺利,九王爷是个心机深沉的。 不管陈大人怎么问,九王爷就是说不知道。 陈瑾开始怀念东山王,想着要不再请他来给九王爷也打一顿? 哎!也就只能想一想啦。 结果就听人来报,东山王大驾光临大理寺。 陈瑾一下子就蹦起来,整理好官服,赶紧到门口迎接。 东山王很快就被请到了上座,端着大理寺的茶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口,呸呸,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喝。 反正他也不是来喝茶的,开门见山的询问: “九王爷审的如何啦?” 陈瑾立即就苦着一张晚娘脸,幽怨的说: “九王爷咬死了什么也不知道,再不然就是说听命四王爷吩咐办的。” 那就是什么进展也没有呗。 东山王抽出一张单子:“这里面是和九王爷或多或少有过交集的朝中官员,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查了。” 哪些人和案子有关需要大理寺去逐个排查。 九王爷不能动,但是他的左膀右臂,还有外面的那些爪牙可以随便动。 九王爷不招,他手下的人招也是一样的。 陈瑾噗通就跪在地上,给东山王行了一个大礼。 东山王就是活菩萨啊! 他现在犹如走进了死胡同一般,案件再无丝毫进展,他就要被上面问罪了,东山王这可真是解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呀。 东山王嘴角抽抽,倒也不必如此。 他毕竟是司典,过去就派人监察各个皇子的动向,所以,哪个皇子和哪个朝臣走的近,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只不过,他过去比较消极怠工,并没有仔细看过这些情报,都是自家兄弟,即便是不亲近,他也不想刀剑相向。 有些皇子以权谋私的事情,只要不是闹得太过他也懒着管。 但,谋反的除外! 东山王好人做到底,又把陆之昂调查出来的事情告诉给了陈瑾。 大理寺少卿立即就调配人手追查,他终于有了大致的方向,干劲十足的开始了新一番的查案。 东山王不想被大理寺的苦茶汤子折磨了,起身就走,陈瑾都没来得及送,人就看不见影啦。 卫东在那个偏僻的小镇子上养了好几日,才一点点的好起来。 翠儿细心妥帖的伺候,的确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叶清风终于是松了口气,看样子卫掌柜快要痊愈了。 卫东却没有等到好利索,他在这里耽误了许多天了,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商队的事情是万万不行的。 他感觉自己已经能够骑马了,便催促叶清风赶紧赶路。 叶清风哪里放心卫掌柜骑马,这要是再出事,自己不得抽死自己。 何况翠儿这个小丫头也不会骑马啊。 他大手笔的买了一辆马车,虽然不是自己家那种带减震的豪车,好歹比骑马保险多了不是。 于是卫东只好乘坐马车,被叶清风护送回了卫东在吉安买的小院,没想到在那里看见了时宜东家。 叶清风是知道时宜东家的,他就是时宜亲自挑选出来协助卫东管理商队的。 毕竟偌大的商队需要忠心且武力值在线的人才能镇住场子。 叶清风是时宜千挑万选出来的最合适的人,他武艺高却又不难相处,他不爱插手商队的经营,又能听命掌柜的吩咐。 他和卫东第一次合作就很默契,所以,时宜就把商队和卫东的安危彻底的交给了叶清风负责了。 时宜今天真的是很忙碌。 刚给望月公子的护卫动完手术,这几个耗时耗力的精细手术,需要有很多精细的器械协助才能完成。 好在高先生靠谱,她图纸送回去不长时间,她需要的器械就做出来并且火速的给送来了。 时宜和玄清真人把手术中需要的药物也都提前给做出来。 玄清真人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观摩了这次的手术,时宜给一个胳膊受伤后就用不上力气的护卫先做的。 给他在胳膊受伤部位附近注射了一管药物,第一次看见肌肉注射的玄清真人眼睛都要盯到护卫的肉里去了。 稀奇的不得了。 护卫一点点的就感觉不到了胳膊的存在。 时宜拿根针在护卫的眼皮地下反复戳他胳膊好几下,问他:“你感觉到了吗?” 护卫瞪大眼睛,惊恐的说:“没有感觉啊。”明明看见郎中的银针戳进自己的皮肤里面了,怎么就一点也感觉不到呢? 莫名的心感觉慌慌的。 时宜白了他一眼:“没感觉就对了,你要是有感觉我还怎么动手术。” 玄清真人端来一碗汤药,递到护卫的嘴边:“喝完它啊。”这是双层保险。 护卫皱着眉两大口就干了,这味道可真难喝。 第275章 暗卫归时宜 然后他软绵绵的就躺下了。 他眨巴着眼睛,艰难的说:“完了,我浑身都用不上一点劲儿了。”胳膊没好,还蔓延到全身了? 时宜挑了下眉毛:“这是哪个型号的?”药劲挺猛啊。 玄清真人:“丙六号。”他们做了十多种麻药和软筋散,都是为了手术准备的。 时宜点头:“药效够快,就是不知道药程够不够长。”比上次的甲三号反应来的快多啦。 玄清真人:“这次手术完就知道了。”他也等着要验证这个药效呐! 护卫见自己脖子以下被蒙上个单子,他这会儿看不见自己的胳膊了,虽然他头脑是清醒的,但是转个头都办不到,浑身瘫软。 时宜打开百宝箱,这次手术要用的器械都已经被摆在了第一层。 玄清真人站在她旁边给她做助手,时宜捏着手术刀割开皮肤,分离肌肉组织,找到断裂开的伤口处。 时宜拿出来一个放大镜,让玄清真人给自己举着,果然一些细小的血管和肌腱就非常清晰的显现出来。 这些特别细小的组织不用放大镜,通常就会被忽略掉。 高先生给时宜做了这套镜子共有二十六面,是用玻璃做成的不同清晰度的放大镜。 时宜挑选出一个适合做这台手术的镜子,交给玄清真人拿着,她则是透过放大镜,用特制的一段材料固定住断掉的筋脉。 就像给骨折的骨头打上一圈夹板一样,给这个断了的筋脉也打了一圈固定条,然后再一圈圈的缝合严实。 说出来简单,但是给这么细的、还是有弹力的筋脉打【夹板】,一个手滑就前功尽弃,需要从头再来。 时宜这么手稳的人,做完这个手术后,右手抖得端不住饭碗。 所以,当卫东回来看见的就是刚下手术台被累惨了的时宜。 卫东操心时宜的健康。 时宜反而是很关心卫东的脸色,得知他大病一场后,还很体谅的放了他一段时间假期。 卫东却推辞掉了,他说: “已经耽搁不少日子了,再晚就不好了,毕竟关外的部落还等着要过冬的物资呢!他们那边寒冷天来的早,冬天还特别长,缺少物资可是会冻死人的。并且很多部落是第一次合作,还没建立起信任,再等下去不合适。” 时宜不放心,给他拿了很多种药,还坚持让卫东在家里再养几天再走。 卫东无奈只能答应住三天。 真是比东家还勤奋的掌柜啊。 时宜:我真的是没有想要压榨员工的黑心老板! 估计说出来也没人信,掌柜都带病上工了。 望月公子命人把隔壁的墙推倒重建,在新墙上留了一个门,方便他直接从自己的院子来时宜这边的院子。 他就因为自己懒着从大门绕路过来,直接在墙上开门,果然是个会折腾别人的主。 卫东站在这个新开的门前,眼睁睁的看着望月公子带着人大马金刀的串门,一脑袋问号。 望月公子看见一个眼生的人站在这里,还纳闷呢? 他也学会了直接甩问题的说话方式,寒暄什么的都被他丢弃了: “兄台是谁?站在我家门口干嘛?”确认过眼神,这个人是第一见。 卫东嘴角带笑:“你家的门开在我家的院子里?” 啊,这…… 玄机子推门出来,看见师兄和卫东对面站着,他摸摸头不解的问: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在聊什么?”他以为这俩人是在聊天,这眼神也是没谁啦。 望月公子讪笑:“刚认识的,师弟,这位是?” 玄机子:“这位是我家卫掌柜,这个小院就是他家的。” 望月公子额角跳了跳,死呆子 ,这个院子不是你家的怎么不早说,不过是你家掌柜的也就四舍五入是你家的。 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望月公子抱拳,把刚才抛弃的寒暄又死皮赖脸的给捡回来: “啊!是卫兄,咱们是邻居,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嘛!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这稀碎的客套。 卫东看了一眼玄机子,好脾气的说:“原来是邻居啊。那这门是……?” 虽然自己的东家是个闹腾的,自己离开家一趟回来,发现药房那边的房盖都换过了,但好歹东家是自己家的。 怎么样自己都能接受。 但这个邻居……虽然是玄机子的师兄,他把门开在别人家院子里是不是太随便了些,这样自己很没安全感啊。 玄机子笑着解释道: “卫东,我师兄现在中毒了,是个病秧子;他的护卫也都是受伤的,排号等着时宜给他们手术;他们那院子里的人还得靠咱们院子里的人保护。嘿嘿……” 望月公子翻个白眼:“我付了钱的!” 卫东听说是收费的后,再看这道门也没那么抵触了。 果然是生意人,有钱赚就好说话,才不会吃亏呢! 望月公子也很憋屈的好吧。 自己抛弃的那些暗卫,现在都投靠了时宜,如今他们负责保护自己,时宜却按天收费。 想起这个望月就咬牙,那个小丫头她是懂怎么气人的。 不就是自己不肯要这些人,扔在她们这里不管,小丫头就简单粗暴的收服了江彣他们。 并且还给他们定了薪资,江彣从王府暗卫摇身一变,变成了时宜的护卫。 负责两个院落的安全守卫工作。 可恨的是月银却是自己给发的,还有天理嘛! 江彣现在只听这个小丫头的话,令行禁止。 也不知道小丫头给他们吃了什么迷魂药。 卫东见望月公子憋屈的样子,突然就心里舒服啦。 对他随便在墙上开门的行为,也不那么生气了,不过还是对玄机子说: “这里既然有个门,我看就要放两个人守着,随时吩咐也方便。”毕竟东家住在这里,谨慎些总是没有错的。 玄机子点头,一招手,不知道从哪里就跳出来一个人,卫东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暗卫。 望月公子打开扇子悠闲的摇着,笑着看自己被人防备也不恼。 玄机子对卫东说:“你看,随时可以叫到人的,只不过他们藏起来啦。”这些暗卫是真的好用。 卫东明白了,门口虽然没有人,但在暗处有人盯着这个门。 他终于放下心。 第276章 吉安的小院 翠儿自从进到这个院子,眼睛都不够用了。 她以前的主家可没有这么大的院子,也没有这么多房间。 这个院子里还有那么多的人,长得都好好看啊。 她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成功逗笑了清秋,她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比自己家大的宅子时,也是这副样子。 如今,跟着小姐什么样的宅子没见过,即便是那些带着园林的大宅子,自己不但是见过,还跟着小姐住过呐。 她不再是那个生活在乡下要被祖母卖掉的丫头,她如今自己的私房钱也有不少,来看诊的病人打赏给自己的钱,小姐都让她自己收着。 尤其是望月公子,出手就是金花生,金豆子的,她和石头都收到过。 清秋看翠儿长得软萌可爱,便很喜欢她,这几日在院子里教会翠儿很多的东西。 卫东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小福见到他非常开心。 这个主子自从买了自己来这个家里,小福便很少能见到他。 上次是让他照顾受伤很严重的谢久,结果病人后来还被主子带走了。 他就只能守着家里,帮着打理一些家里的琐事。 这次主子回来,脸色病恹恹的,这是生病了呀! 这个业务他熟悉啊。 小福忙前忙后的伺候卫东,给他铺床。 卫东这些日子风尘仆仆的,他想洗澡,小福就屁颠屁颠的提洗澡水,帮主子宽衣,还给他主子搓背。 卫东看着他忙的跟个陀螺似的,便说: “我自己可以的,你也回去歇着吧。”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就要做这么多的事儿。 小福却不肯:“主子,我不累,你好不容易回来啦,小福要伺候你舒舒服服的,这样你的病就能好的快些。” 卫东坐在浴桶里,享受着小福殷勤的伺候,多少是有些不习惯: “小福,我走了以后,家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小福一边往浴桶里添些热水,防止洗澡水凉了,一边说: “家里啊,每天都很热闹,来来往往很多人,清秋姐姐和石头哥哥都对我很好,家里吃的精细,饭菜也香,没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小福长这么大,还是在这里才知道什么是幸福。” 卫东轻笑,小福倒是个容易满足的,不过,有东家在的地方总是会让人觉得生活很有奔头。 她是个爱闹腾的性子,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是如何装下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一个人真的可以影响一群人。 自己过去不也曾经被她从绝望中拉出来嘛! 如今,不过是……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儿时的玩伴罢了,竟然能搞得自己如此狼狈,还真是有出息啦! 卫东自嘲的笑了下。 他已经不是刚失去父母的孩子了,他已经是个及冠的大人,肩膀要担起责任和义务的,可不是为了谁伤春悲秋的。 他要用最短的时间调整好,养好身体投入到自己该干的事情中去。 小福一个小厮都对生活充满热情,他如今已经是掌柜了,负责商队一百多号人的身家与前程,如何可以放纵自己。 卫东的眼神渐渐清明,身上的自信又回来了。 他回头用手摸了一下小福毛绒绒的脑袋,说: “小福,你这名字真的是挺好的,不但旺你,还旺身边人,我都跟着借了不少光哦。” 小福过去生活条件不好,头发长的跟枯草似的,自从来到这个院子里,好吃好喝的养着,他的头发也开始重新发芽。 所以后长出来很多碎发,怎么束缚也管不住,总是会支楞出来,看上去很有喜感。 小福也开心的笑起来,他一笑嘴边就会出现一个小酒窝。 东家说过:爱笑的人运气都不错。 卫东因此也是喜欢把笑容挂在脸上。 小福:“嘻嘻……小福也很稀罕这个名字呢。” 他扶着卫东起身,卫东自己擦干身上的水,穿上小福递过来的里衣,然后就早早的歇下了。 人若是想开了,身体也会放松不少。 卫东睡了谢久走后的第一个没有乱七八糟梦的好觉,清晨醒来,感觉自己身体一夜之间似乎就好了很多。 不知是东家的药效果显着,还是睡个好觉恢复的快了,也许两者兼有,卫东感觉回来一天,自己的身体恢复的就差不多了,完全可以带领商队出发了。 还要在这里养两天,实在是有些浪费,不过出发的时间既然都已经定下来了,自己也只能是大后天再出发啦。 难得不用做事情,他便懒散的斜倚在床边的小榻上,翻看一本以前就看过一半的书。 而时宜此时却在临时手术室内递刀,因为昨天她的手抖的厉害,只做完了一个人的。 后面还有好几个排队呐! 好在她身边有玄清真人,他是最天才的学生,一天下来,手术流程熟悉的行云流水。 果然他才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人。 看着被老天如此偏爱的人,还真的是很容易使人嫉妒! 也好!今天主刀的是玄清真人。 时宜今日站在玄清真人昨天站的位置,她在边上动嘴指导,只有玄清真人有需要的时候她才上手。 手术台上的病人,是腿上筋脉受伤的护卫。 时宜拿出来药水递给玄清真人,说: “这个是肌肉注射的麻药,今天还是局麻加上汤药双保险,汤药换成了丙七号,我来记录麻药的效果和时间。” 不能浪费嘛!做出来的这几种药都是在动物身上实验过几遍的了。 如今正式使用在人的身上,他们可要记录详细的药物反应情况的。 她记录的越详细,以后再有学生学习的时候,就可以参考的很多。 也能少走很多的弯路。 总要为后人留下些什么。 就像玄清真人很宝贝的那位师祖的手札,不就是他们道观留下的传承嘛。 前人栽树后人纳凉! 玄清真人学着时宜的做法,把麻药抽到针管里,排干净里面的空气,然后在时宜手指点的地方扎了下去。 推药时,病人有些不舒服的动了一下。 时宜提醒玄清真人:“慢一点推,这个药刺激性很强,推快了病人难受。” 第277章 玄清真人主刀 玄清真人放慢速度,直到推到底,拔针压上棉球按着一气呵成。 时宜又拿出来她做坏事的银针,嘿嘿坏笑。 然后在病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她又开始拿针扎人家大腿。 护卫:虽然不疼,但是你这是在干嘛? 时宜贱嗖嗖的问:“感觉到刺痛了吗?” 护卫实诚的摇头。 时宜放下针,转头对玄清真人说: “看来这个注射的药水还是可靠的,药效一如既往迅速啊,可惜的是,只能每次手术前先做出来,太麻烦。” 怀念原来世界里的药水瓶。 毕竟,自己使用麻药的次数有限,不好让实验室给自己造一批药瓶。 因此,只能是自己和玄清真人费劲一点,现用现做。 时宜端来丙七号汤药,护卫喝完甩甩头,感觉晕乎乎的,又坚持了一会儿才慢慢躺下去。 玄清真人见状说:“比昨天药效慢了许多。” 时宜点头,但是不见得起效慢就不好,有的药程长的就起效慢,适合做需要耗时比较长的手术。 药无好坏,单看你用在哪里。 在记录本上把这个情况记录下来:丙七号比丙六号起效慢半盏茶的时间。 时宜又和病人简单的交流了几句,病人都能对答如流。 她继续记录:病人服药后头脑清醒。 玄清真人在画好的标记处开始下刀,时宜也开始专注盯着手术…… 半个时辰后,两人从手术室出来。 解开身上的手术衣,时宜说:“今天这个人的筋腱只是断了一半,手术成功率当是很高。” 玄清真人没说话,皱着眉说: “他受伤后,长时间不动的养伤,会不会肌肉萎缩,那么将来他手术后的腿岂不是要比另一只腿细很多。” 不对等的双腿,怎么能行动协调呢? 若是不协调,以后他就是个瘸子,双腿不灵敏,他还是不能继续做护卫了,那手术的意义何在? 时宜耸耸肩:“所以,还需要后期的复健嘛!不过要等伤口痊愈后才可以进行。” 她走进休息室,端起茶喝了几大口,解渴后才接着说: “复健也是手术后很重要的一环,尤其是手术后的伤腿,要单独锻炼。人的肌肉可塑性很强的,锻炼哪里,哪里的肌肉就发达。” 玄清真人不像时宜牛饮,他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喝茶,即便他也很渴。 有些习惯是刻在骨头里的。 玄清真人把复健的这一项记录在自己的小本上,他还是要自己看到了复健后的效果才能下定论。 时宜:“你累不累,要不下一个我来做吧。” 玄清真人摇头:“我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安排下一个病人在一个时辰后吧。” 时宜点头,通知病人去了。 望月公子躺在自己院子里的树下,躺椅一摇一摇的休闲自在。 一个护卫脚步匆匆的拿着一封信进来:“主子,家里来信了。” 望月的摇椅顿了一下,伸手接过,展开一看:王爷已经为公子请封。 简单的几个字映入眼帘。 这封信是王府里隐藏的自己人给送来的。 望月公子把信纸随手碾成碎纸屑,老头子的想法一天一个样,之前还不计后果的来抓自己,现在又肯给他请封。 明天不知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管他呐! 自己在外边挺好,请不请封他都不打算回去。 回去看老头子的脸? 何必呢! 他把扇子扣在脸上,继续让摇椅一下一下的摇起来。 等老头子死了,他再回去岂不是正好。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他这样想,蒋家却不愿意了。 他们是当地最大的豪绅,自从蒋氏故去后,他们便和王府没了往来。 如今得知蒋氏的孩子已经被请封,他们怎么能不高兴呐! 所以,不久,望月公子又接到了自称是外祖家舅舅的来信,催促他赶紧回来继承王府。 望月:呵呵!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跳出来了,舅舅?多陌生的人呢! 自己在王府孤立无援时,他们不出现,自己在外被追杀时,他们也没有援手。 现在得知自己将要继承王府了,他们开始指手画脚的想干嘛? 真的以为用一个女儿能换一个王府? 谁给他们的脸,当他们放弃了母亲,自己就放弃了他们。 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纯洁小白兔。 蒋家?有多远滚多远去吧! 望月把信纸厌恶的扔在地上,看一眼都嫌烦。 下人见了赶紧给收拾走了,免得影响主子心情。 望月也知道自己背后还是需要一个靠山的,或者是一个支持者的。 但是他打心里排斥蒋家,所以这个靠山还需要他仔细的斟酌斟酌。 反正现在老头子一时半会的还死不了,时间来得及。 边城,将军府,萧老将军要在自家宴请陈将军。 姜浪给陈将军卸下沉重的甲胄,换上适合做客的家常衣衫,陪同在陈将军身边一同赴宴。 陈将军按时来到萧老将军府,递上拜帖,得到应允后才缓步走进府来。 萧老将军和亲孙子萧景行一同站在廊下,看着陈将军过来,萧景行迎上几步亲自给陈将军引路。 陈将军客气的道谢,然后给萧老将军行礼问安。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正常。 但是姜浪就是觉得有股不同寻常的气氛压着自己,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到了会客厅,一桌酒菜很丰盛,桌子上只坐下了萧老将军和陈将军两人。 萧景行都被萧老将军打发出去站着看风景去了。 门口的护卫都已经远远的避开,下人上完菜后统统被遣走,没留人伺候,姜浪也被带出去候着了。 附近只有萧景行一个人在门外。 见如此安排,陈将军一直焦灼的心反而是安定了不少。 他镇定的坐在那里,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和反对,静静的等着老将军的接下来的安排。 萧老将军端起酒杯,不疾不徐的说: “陈将军,老夫算得上是你父亲那一辈的人,只不过你父亲早亡,我和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共事过,反而是有幸和你这个陈家的小辈一起在边城戍边。 为了这份缘分咱爷俩先喝一个。” 第278章 宴请 陈将军闻听此言赶紧站起来,恭敬的和萧老将军捧杯,然后一仰头干脆的把酒喝下肚子。 萧老将军见状,颇为满意,自己也喝干净一杯,还把空杯底亮出来给陈将军看看。 然后哈哈大笑,起身要去拿酒壶添酒。 陈将军赶紧抢先一步,拿起酒壶给萧老将军先斟满一杯,然后给自己也倒满,轻轻放下酒壶。 他端起酒杯,看着萧老将军眼圈一下就红了。 铁骨铮铮的将军也是被萧老将军慈父般的眼神看的心尖发酸。 这段时间度日如年,他没人可以倾诉,心里苦水横流,面上还得云淡风轻,这比打仗可是难多了。 陈将军:“萧伯父,我也敬您一杯,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喝酒了,我……”他说不下去,只好干了一杯酒,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萧老将军也干了,他叹了口气,说: “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也许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有时候年轻人走进死胡同了,一叶障目,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反而是能从旁提醒一声,说不定你就能及时掉头,免得撞个头破血流的。” 陈将军闻言猛然抬头,他仔细观察老将军的面色,看不出什么来,但萧老将军的话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可是,想让他掉头谈何容易。 萧老将军坦坦荡荡的任他看,并且他还坦言道: “不用怀疑,该知道的我差不多都知道了,不知道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了。我抓了金矿的所有人,没有背着你,难道,你还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陈将军惊讶的瞳孔一震,表情管理失败,没想到萧老将军竟然挑明了。 他手指颤抖,艰涩的开口:“既然如此,您应该派人来抓我,献给皇上给我陈家治罪。” 萧老将军摇头: “陈将军,你陈家深受皇恩眷顾,几代人的功绩你真的要这么一朝覆灭吗?你忘记了皇宫里可是还有你陈家女做着皇上的妃子,并且她还育有一个公主,你真的连她们都不顾了吗?” 陈将军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宫里的是他的同胞小妹,他怎么会想不顾及她们呢?但是现在他自顾不暇,左右为难。 萧老将军严肃的说:“我只能给你这一次机会,你不和我说,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开口了。” 一旦陈将军被捕,怕他泄露秘密的人一定会让他闭嘴的。 也许他都不能活着见到皇上。 陈将军又如何不知,只是孩子们还在别人手上,他开口了孩子们 就活不了了。 萧老将军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嗅了嗅说: “是担心被绑架的孩子?可是陈将军,你要是不能主动脱罪,你担心的孩子包括陈家的所有孩子还有活路吗?” 萧老将军喝了一口酒,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嚼着。 陈将军这次吓得赶紧站了起来:“这个你也知道了?” 萧老将军咽下口中的食物,才开口: “可能我们知道的,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我们,可不是我一个人。 陈将军颓然的坐下,他又干了一杯,像是下定决心了: “萧老将军,我要是说我是被人算计了,您信吗?” 萧老将军点头:“信!” 陈江阔抬头感激的看着他,哽咽的说: “我母亲生了我们三个,一个是宫里的小妹,还有一个弟弟陈江宽,他也在咱们边城,做到了校尉。” 萧老将军点头:“我知道他,他武艺稀松,才能不显,即便是这个校尉也应该是借你的光,不然,就他那点能耐,哼哼。” 萧老将军说的一针见血,最后未尽之言算是给陈江阔点面子。 陈江阔苦笑:“的确,三弟从小孱弱,母亲心疼溺爱他,不舍得他吃苦练武,好不容易他长大一些时,父亲又去世了。” 幼子体弱,做母亲的舍不得可以理解,加上后来孩子父亲也不在了,陈江阔代替父亲去了边城。 陈三爷彻底放飞自我,家里没有了可以辖制住他的人,不想练武哭闹一番,母亲便心软放任他不练。 最后陈三爷成年后,高不成低不就,眼高手低的一事无成。 母亲几次三番哭诉,无奈之下,陈江阔只能是把老三带在身边,去了边城。 起码这里有他这个陈将军罩着,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但是,没想到,陈三爷建功立业不行,闯祸却是很行。 隔三岔五的打架斗殴,挑衅上官,喝花酒,养外室,陈家的好名声被他一个人就快败坏干净了。 陈江阔是个公正的,只要是老三犯错就降他的职,最后降到了校尉。 陈三爷显然不怕这招,这官职他还不愿意要呢! 反正他也不缺钱,还做这个劳什子的校尉干嘛? 陈将军没想到最后陈江宽憋个大的。 天大的祸事从天而降! 难怪他花钱如流水,大手大脚的从来不缺钱。 原来他和四王爷勾结在一起,在边城军眼皮底下采矿,所以他有了这个来钱快的渠道,还在乎什么降职! 陈江阔被蒙在鼓里,直到四王爷来了边城,约见他,他没有去。 边城大将军和京城的外戚强大的王爷见面,这是大忌! 后来是他的好弟弟把他诓骗出去的,结果四王爷就明晃晃的坐在那里等着他,他气的牙根都要咬断了。 来都来了,不见也得见了。 四王爷把陈江宽入股的契约拿出来给他看,陈江阔傻眼了,这他妈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陈将军当时就气极了,当场就把陈江宽打的多处骨折,他是想要狠心要了老三的命的。 下手狠辣不留情面。 在整个九族和一个人面前,他闭眼也得选九族啊。 结果,他被自己的亲弟弟一把迷药给放倒了,然后就是…… 等他醒来,自己赤裸裸的躺在一个雕花大床上,一个女子躲在一旁嘤嘤的哭泣,九王爷说他强迫了良家女子。 他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准备大义灭亲时,三弟跪在他的脚下哭诉: “哥哥,我知道自己混蛋,可是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第279章 连环计 陈江阔本不想理他的狡辩,陈三爷抱着他的双腿不撒手,泪眼婆娑的哭求: “哥哥,我家六郎被九王爷抓走了,我不敢不听他的话啊。真的,你要相信我啊哥。” 见陈江阔不为所动,他掏出来家信给他哥看。 信是陈江宽的妻子写来的: “妾身与老夫人参加刘大人家的赏花宴,席间不小心被丫鬟碰倒茶水染了衣衫,丫鬟带妾身更衣,行至没人处,没想到孩子就被他们强行抢走。 并言明孩子会养在四皇子处,只要陈将军乖乖听话,孩子将来就是四皇子府的伴读身份,要是陈家不识相,那么这个孩子怎么样的不好说啦。” 后面都是陈江宽妻子请求丈夫一定要救回儿子的殷殷嘱托。 四王爷他们这样做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就如高悬头顶的剑一样,不知何时就会掉下来。 陈三爷五个女儿,就只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现在被九王爷握在手里,用来拿捏陈家。 陈江阔本不想理会他,但是现在自己也深陷漩涡。 那时候的陈将军还想凭借自己的手段,给自己和弟弟摆脱九王爷和四王爷的控制。 可是没想到,陈三爷就是个猪队友。 陈将军假装妥协,实则还没死心。 正在陈将军努力破局的时候,陈三爷带着人亲自灭了整个巡查营的口,就因为他们中可能有人发现了矿洞的秘密。 陈将军知道的时候,是真的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不该心存侥幸的。 就该一剑宰了他! 陈江宽成功的把陈家拖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一步错步步错! 如今他急迫的想安排人向京城的皇上预警,争取主动认罪,用以减轻对陈家的惩罚。 没想到军营中早已经被四皇子他们安插了人手,自己派出去的人多数的都被灭口,基本上还没走出边城就送了命。 陈将军不知道军中有多少人被收买,他举步维艰。 他们把人头摆在陈将军面前的时候,陈将军险些疯了。 他们就是要他内疚,就是让他明白:自己已经摆脱不了掌控。 再加上陈三爷的拖后腿,陈将军的突围彻底失败,他们大肆清洗军中的不安定人员,杀的人头滚滚。 后来情势失控,很多人为了自保也拿起了屠刀,军中被激起哗变。 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了什么杀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被杀,整个边城军营炸营了。 陈将军的心沉入谷底,他们陈家已经失去了向皇上坦白的机会。 彻底沦为了四王爷和九王爷的手里的棋子。 更雪上加霜的是,那个被自己睡了的女子怀孕生子,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被九王爷带走了。 也成为了人质。 陈将军不甘心被控制,但是他一旦反抗,身边的好兄弟或者袍泽就会被杀,因他被杀的人多一个,他心里的内疚就多一份。 为了不再造杀孽,后来他不敢再反抗。 只能是给他们打掩护,边城的金矿就这样开在了军营眼皮底下,却没有一点消息透露出去。 陈将军还交代,四王爷和九王爷不但开采了金矿,还有一个铁矿,位置比较偏僻,所以没有被人发现。 至于产出了多少的铁,他并不知道。 萧老将军却没表现出惊讶的神色,因为,那时候东山王提醒过他,边城似乎是有铁矿的,要他注意寻找。 他虽然没找到,但是刑讯金矿管事的时候,有人招认铁矿的事情,所以他们后来根据供词找到了铁矿。 虽然控制住了铁矿,派军队团团包围了,但是采出来的铁被运输到了哪里却还没有头绪。 不过这些萧老将军是不会告诉陈将军的。 萧老将军叹息一声,不知道是为了陈家叹息,还是为了那几个不安分的皇子叹息,也许两者皆有。 这件事情是陈家内部不团结所致,否则即便被算计也有机会向京城求救,皇上一定不会过于苛责。 但是他们错过了最佳时机,导致后来被动的局面。 后来的哗变,要不是萧老将军的镇压,很可能就给虎视眈眈的外邦可乘之机。 现在这种情况下,皇上还会不会宽恕陈家就很难说了。 恐怕陈妃都会被连累。 毕竟前朝后宫紧密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陈家将门可惜了! 败在不学无术的陈家三爷手里。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要说陈将军是被胁迫的还有点可信度,但是陈家三爷……恐怕是心甘情愿的为四王爷他们办事的。 毕竟他是实实在在的拿到了真金白银的,没有能力却又想享受花天酒地的生活,可不就得出卖良心了嘛。 慈母多败儿! 要是陈老将军还在,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不可收拾的局面。 萧老将军说:“今日你所言之事我一定一字不差的告诉皇上,至于你是否会被治罪那就看皇上的定夺了。 陈家还有陈妃估计会被牵连,你要有心理准备。” 陈将军痛苦的闭上眼睛,悔之晚矣。 他的嫡子聪明爱学,媳妇贤惠孝顺,家中老母还有其他各房都将为他的愚蠢付出代价,他心痛的恨不得立即就死去。 实在是无颜面对同族同宗的亲人们。 陈将军伏在桌子上痛哭不已,萧老将军伸出手想要安抚他,但又知道现在安慰的话都很苍白无力。 陈家啊,一门这么多将军要是都折了在此处实在是太亏啦。 萧老将军等到陈江阔发泄的差不多了,便问: “你派去京城的报信的人就一个也没有跑出去吗?九王爷把所有报信人的人头都拎回来了?”哪怕有一个漏网之鱼呢,这件事情定性就不一样啦。 那就可以定性是陈将军求援过,起码说明陈将军不是和四皇子他们一心的。 他们报信过,但京都那里没有及时给出反馈,这个错就不会都落在陈将军的头上。那样的话,还有一线生机。 陈将军用袖子擦干带着泪痕的脸,尽量平稳声音说: “那倒不是,但是后来京都的确没有来人支援啊,并且传令兵没一个回来的。” 第280章 转机 萧老将军捋了捋胡子,说: “不对吧?那我是如何这么巧的那时候被派来的,只不过我来的时候接到的旨意,可没有说边城叛乱的事情。 我也是到了这边才知道的。 我出发前没人提边城动荡的原因,金矿铁矿的事情更是没有一丝风声。” 是啊,萧老将军为何突然被派过来,那时候京都可还不知道边城军哗变,按时间算是萧老将军在路上的时候,军中才开始动乱的。 那么是谁未卜先知,把萧老将军调出来的稳定边城的呢? 这个人肯定是不希望边城出大乱子,但又不想让萧老将军知道采矿的事情。 嗯!有意思。 这个人明显不是皇上这边的人,也不是四王爷那边的人,这么说还有个第三方插手了? 这个人是谁呢? 陈将军被这么一提醒,也反应过来,他希冀的看着萧老将军: “您是说,我派出去的人还有幸存者到了京都,但是要是真的有这个人,那他怎么没回边城呢?” 发生了什么,还是被谁给扣押了? 最可怕的是被灭口了。 那么要是能找到这个人,是不是陈家还有一线生机? 萧老将军:“可以把你派去京城人员的名单给我一份。我替你查一查吧。” 陈将军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个地步了,萧老将军竟然还会施以援手,他单膝跪地哽咽的叫了一声:“萧伯父……” 萧老将军拍拍陈将军的肩膀: “我们做武将的可以拼死在对敌的战场上,但不能死在阴谋诡计中,我也不过是对皇家子弟擅自插手军营的事不满罢了。 我尽力而为,你也要想办法自救,把你所有受到的胁迫,还有被抢走孩子的事情都要写信告知皇上。 最好也要提前告知陈妃一声,不然她还不知道事情的始末,还怎么帮你,帮你们陈家呢?” 萧老将军拉起陈将军,嘱咐道: “现在四皇子和九皇子被圈禁,就是你翻身自救的最好时机。 最好你把自己给皇帝上的求救折子再写一份,夹带在你自辩的折子里,多管齐下,说不准哪一头就能给你争取到宽大处置的契机呢。” 他将军连忙点头,萧老将军就是他现在的救命稻草,他死死的抓住不敢放手。 陈将军脚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府里,他找到传令兵小队的名单,把他见过人头的,确定已经死亡的人,在名字后面都画了x。 看着满篇的x,只有寥寥几人的名字后面是空着的,也许这几个人中还有人活着呢? 最后看了一眼这几个名字:张五、李虎、齐青茅、田宝强、王全发。 他把这份名单交给姜浪,让他亲手送给萧老将军。 自己又开始写折子,还有一封给陈妃的家信。 八百里加急送往京都,这次没人阻拦,信件很快就送达京都,大张旗鼓的送到了皇上的手上。 皇上看完,气的七窍生烟! 恨四皇子和九皇子胆大妄为,把手都伸到了边城军,还把陈家拉下了水,他就说陈家是如何参与到了私采金矿的事情中去了。 原来是这个陈家老三,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他能耐不大,胆子却不小,诛九族的罪过他都敢尝试是吧! 皇子强抢将军家的孩子做人质,呵呵! 还真是他的好弟弟啊! 他立即招来大理寺少卿,把陈将军的自辩折子交给他,作为他审理四皇子和九皇子的案子的一个依据。 起码方向不能搞错啦。 大理寺少卿陈瑾最近真的是忙的要起飞了,但是进度也是喜人的,加上边城这边提供的线索,那么,再提审九皇子就有了很多的底气了。 他再抵赖也是不行啦。 皇上气陈家里竟然有人失了骨气,堕了陈老将军的威名。 派人到边城把陈江宽立即用囚车押解回京都受审,陈江阔也被一纸调令调回,好歹是给他留了体面。 没有让他上了枷锁,坐囚车。 陈江阔被命令七日后戌时必须赶到皇城,不然就要军法处置。 萧老将军看到这个调令反而是放心不少,皇上显然是有意在惩罚陈将军,七日赶到……岂不是要日夜兼程了! 要想按时抵达,只怕路上只能换马不换人了,这人七日的日夜兼程如何熬得住? 萧景行不解的问: “爷爷,我怎么看不懂,皇上这是何意?” 萧老将军哼笑: “皇上这是气狠了,觉得陈家有负皇恩,并且失了将门的气节,有意淬炼陈将军。 他要是能挺住,皇上或许会觉得陈家还有救,那么陈家也许还有希望。 要是他挺不住,皇上有可能就觉得陈家难堪大任,就放弃他们啦。” 那么陈家就真的完了。 萧景行点头,又摇头:“爷爷,你不也说陈将军是被弟弟给坑了嘛!那为什么还要给陈家其他人都定罪呢?” 萧老将军严肃的说: “在将门可没有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说法,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个人的行为代表的是一家人的思想。陈将军这件事处理的的确是有问题。” 他有意考教孙子,便问: “致远,假如你是陈将军,你在得知自己的弟弟与其他皇子勾结,做了错事!你当如何处置?” 萧景行皱眉想了想,说:“大义灭亲?” 萧老将军哈哈大笑,拍了孙子一下,追问道: “如何大义灭亲呢?”就是灭到何种程度,怎么灭? 萧景行低眉沉思了一会儿说: “抓了他,送往皇城定罪,然后和四皇子他们划清界限。” 萧老将军不满意这个答案,他严厉的说: “陈将军传令兵都死伤不知多少,明显此路不通,又要如何?” 萧景行眼神一冷:“杀了祸根,以绝后患!” 萧老将军终于满意,他说: “没错!做将军的,尤其是戍边将军就是要杀伐果决,不能有妇人之仁!平日里提携一下本家子弟这没设么,但要是出了祸害,刀把千万可不能软,否则害死的就是全族!” 陈家到底是因为陈老将军死的太早,少了许多传承。 第281章 组团钓鱼 陈将军的底子很好,就是陈老将军带出来的,忠君爱国这方面是没问题的,但是他心肠还是不够狠! 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如果一开始他就除掉了陈三爷,后面就不会步步被人算计,自己家人出了内贼,陈将军焉能不败! 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顾念手足之情,那国家大义你放在哪里去了? 这也是皇上所介意的地方。 萧老将军眼神锐利的盯着萧景行,一字一句的教导: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你把这句话给我嚼碎了,咽到肚子里,融到血脉中。” 萧景行大声回答:“是!孙儿记住了。” “嗯!”萧老将军满意的点点头。 他目送陈将军一人两马跑远了,直到看不见身影才带着孙子回了府里,萧景行给他磨墨。 萧老将军的奏折也终于开始写了。 他把边城这边最近的动向,还有又查出来的铁矿都详尽的做了陈述。 对陈将军的调查细节也都做了交代,并没有给陈将军求情,一句也没有。 因为,萧老将军知道,皇家多疑! 尤其是这个敏感的时候,他不求情,但是把查到的东西都如实上报给皇上,就是最大程度上的帮助陈将军了。 厚厚几个奏折,按规矩走了驿站,大约要半个月,最快也要十二三天才能送到。 这个时间刚刚好。 京都皇宫,陈妃拿着哥哥的书信,眼泪止不住的流。 心里埋怨家里给自己惹祸,自己只生了个公主,在宫中时刻小心谨慎的过日子,没想到祸从天降! 陈家孩子被劫持,母亲为何不向自己求助,非要逼迫边城的大哥做错事。 还有老三那个性子,怎么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还不是母亲溺爱骄纵导致的,要是父亲在,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父亲在,老三也绝不会变成这个好逸恶劳的混蛋性子。 如今,她能怎么办呢? 陈妃流着泪,一根根的拔下头上的簪子,散开头发,脱下身上华丽的宫装,穿上最朴素的衣衫,跪在了皇帝办公的大殿外头。 脱簪请罪! 她不哭也不闹,安静的跪在那里。 内侍一看,祖宗欸!赶紧转身进殿里,把陈妃跪在外面的事情禀告给了皇上。 皇上没有任何表示,淡定的处理手头上的折子。 内侍偷眼瞄了一眼后,见还是没有旨意,便又轻轻的退出来。 艳阳高照,今儿的太阳也是够毒的,一会儿功夫陈妃就被晒得满脸通红,汗珠子大颗大颗的挂在额头。 一个时辰过去,皇后的鸾驾过来,看见了陈妃也知道她是为何这样做。 皇后下了轿辇,走到陈妃跟前,对她说: “你回去吧,他们男人的事情与你无关,我会劝解皇上不要降罪于你和三公主的。回去吧。” 陈妃泪如雨下:“谢皇后!”她感激的给皇后叩头。 她也知道皇上能放过她们娘俩就不错了,自己请罪不会改变皇上对陈家的判决,但是只要是能让皇上消消气也好啊。 毕竟,边城军哗变和私矿的事情,的确是陈家有错在先,妥妥的诛九族大罪! 她让皇上出出气,能放过陈家一个算一个吧。 她也就这点作用了。 皇后吩咐宫人扶着一瘸一拐的陈妃回宫,还给她叫了御医诊治。 她心情也不好,陈家啊! 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被人拿捏了呢? 估计现在皇上的心情也很糟糕,她还要开解开解皇上,别气狠了伤身。 还没进殿门,就听见里面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 皇后叹口气,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陈将军在路上已经跑了三天了,不分昼夜,每日只休息两个时辰,所有时间都在路上骑马狂奔。 要在七日到达,的确很难! 陈将军的胯下双腿内侧已经磨破了,马儿一跑起来火辣辣的疼,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停下来。 今日无论如何要赶到吉安驿站换马,他的马连续的奔跑已经快要挺不住了,即便是两匹马轮换也到了极限了。 陈将军咬牙忍着肉体上的疼痛,奔驰在官道上。 望月公子好不容易插到一条鱼,拿到师弟玄机子面前炫耀: “师弟,看看,师兄厉害吧?” 玄机子翻了个白眼,他的清冷大师兄消失了。 现在这货越来越幼稚,插个鱼也好意思这么得瑟的吗? 他捡起一个石子,随手甩到河里,一条鱼浮上水面,看个头不比望月公子的小。 望月公子的笑意一僵: “哎!师弟,你这是何必呢?请问你的鱼死在河中央要怎么拿过来,你会水上飘吗?” 啧啧了几声:“拿不过来多浪费!你呀、你……” 玄机子:“玉衡真人,帮忙把鱼拿过来,我给你烤鱼吃。” “好嘞!” 一阵风刮过,河里的鱼不见了,它现在躺在玄机子脚下的草地上。 玄机子捡起来,拿到河边熟练的开膛破肚,清洗干净拿给石头。 石头也熟练的把鱼穿起来,然后问清秋要来调料,抹在鱼身上后,又把一些去腥味的香草塞在鱼肚子里。 放在火堆上开始烤鱼。 望月看看自己手上被棍子插死的鱼,突然就感觉不香了,随手丢给护卫,他不要了。 身边的护卫看了眼自己家主子,摇头叹息:又是被师弟欺负的一天。 望月公子这段时间被师弟欺负已经是常态,有时候是他自己找虐故意招惹的,有时候是玄机子无聊拿他消遣的。 反正,这样的气氛就还挺和谐。 除了自己家主子有点憋屈外,一切都还好。 时宜拿根鱼竿装模作样的在河边钓鱼,不过眼见着她那边是没什么希望了。 鱼竿虽然是拿在手里,但是钓鱼的人斜倚在大石头上晒太阳,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好在大家也没指望她能真的钓上鱼来。 玄清真人倒是在兢兢业业的钓鱼,他身边的木桶里已经放了三条鱼了,就是个头实在是小的可怜,也就手指那么长的小鱼。 看来郎中都不太擅长钓鱼哇。 望月公子悠闲的摇着扇子,走到玄清真人身边。 第282章 喜好惊人 瞄了一眼桶里的小鱼【啧啧】两声: “可怜呐!这么小的鱼,是打算做鱼汤用吗?” 玄清真人:“我能钓到大的,只是嫌费事,懒得动弹,不过你要是需要,我也可以试一试。” 玉衡真人赶紧劝道:“师兄,你这样钓就很好,不用你费事啊,今天不是烤鱼的主场。” 说着鬼鬼祟祟的拉走望月,对他说: “我师兄要是较真起来,这条河里的鱼有可能就一锅给端啦,你确定你要他来搞?” 望月公子迟疑:“你大师兄,这么凶残的吗?” 他很怀疑是玉衡真人夸大其词,有意抹黑自己家师兄。 玉衡真人十分认真的确认:“相信我,我大师兄破坏力,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千万别招惹他。” 一脸你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的表情,拍拍胸口,劫后余生的感觉有木有。 我去!幸亏被他及时发现阻止了。 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呢! 他大师兄是能随便出手的嘛! 要是再给他搞出来个老虎,蝎子啥的,那他还活不活啦! 这时,望月公子的护卫出去打猎的回来了,别说收获还挺丰盛。 有四只野鸡、两只野兔、还有其他不认识的鸟类,零零总总一小堆。 时宜被回来的一大群人给吵醒了,瞌睡虫都被猎物堆里的五颜六色羽毛给撵走。 她晃晃脑袋,站起来。 很多种叫不出来的飞禽,羽毛颜色真好看,考虑一下做个彩色的鸡毛掸子很不错。 小手从猎物里扒拉出一只白色皮毛的兔子,她眼神大亮,正好想吃兔子,竟然就有。 这是什么神仙运气,开心! 她心情极好的唱歌: “小白兔呀白又白,提溜耳朵呀拿起来,割完动脉呀割静脉,一动不动呀真可爱。 剥了皮呀剁成块。丢进锅里呀炒成菜,加上水呀盖上盖,出锅之前呀撒香菜,是我最爱的下酒菜……” 众人:这是什么诡异的歌词?! 玉衡真人勾起嘴角,知道时宜这是心情愉快,又在故意唬人呐! 众人:咦!鸡皮疙瘩起来了。 望月公子用扇子捂着惊讶的嘴,想说:有能耐的人,都是有些怪癖的哈! 女孩子不是应该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的吗? 前提还得是活的。 只有清秋捧场的鼓掌:“小姐,这个童谣我还从来没听过呢!挺好听的。” 众人:女孩子的喜好要不要这么特别的?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众人现在烧烤的河边就在官道旁边,远远就看见两匹马跑来,马上的人身形略有些不稳。 大家都是瞥了一眼,就忙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谁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官道上本来就是会有人不断的路过。 要不是这次传来的马蹄声明显的非常急促,大家可能连瞥的那一眼都省了。 马背上的陈将军眼神涣散,身体在马背上也要稳不住了,两条腿疼的浑身战栗,此时他太累了,眼皮似乎是有千斤重。 总是想要合上,他靠毅力一直和困倦对抗。 雪上加霜的是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好好的吃东西了,太困了!他现在对时间已经模糊了,完全不知道自己上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 一阵风吹来,带来了烤肉的香气。 陈将军的鼻子把香味直接带到混沌的大脑,他立即清醒了一会儿,身体诚实的给出反馈,肚子立即咕噜咕噜的叫,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补充食物。 不然,没等到驿站,他就先坚持不住了。 他努力的用目光搜索,终于看清了香味的来源,一大群人在河边烤肉,烟火袅袅很醒目。 太好啦 !陈将军渐渐勒住马缰绳,两匹马呼哧带喘的降速,它们也是累坏了,也希望能休息一下。 所以很配合的从高速奔跑降速成快跑,然后又跑出去一段路就降速成慢跑了。 即便如此,它们也跑出去老远,陈将军调转马头,马儿【得得】的又慢慢的颠簸回来,在河边他下了马。 长时间的骑马,双腿已经血液不通畅很久了,他的双脚碰触地面的时候差点摔倒。 陈将军努力控制颤抖不已的双腿挪到河边,让马儿也能喝点水休息一下。 这两匹马都是上等的战马。 都是上好的良驹,它们喷着鼻息,身上的肌肉也在一抖一抖的跳动。 显然,它们也很疲累,两匹马见到河水都不由蹄子快走了几步,它们也渴的很,想要快点喝水。 陈将军脚步一时没跟上,被马儿差点带翻。 腿脚不利索的陈将军可真的太难啦,但是马儿的急迫显然他也是理解的。 是他不停的驱赶马儿一直在奔跑,没顾上给它们喝水和吃草。 虽然他也很心疼,军人对马匹的感情不亚于对待媳妇,因为在战场上马儿就是他们的一同战斗的兄弟。 但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他的家人能不能有一线生机,就看他能不能及时赶到,他现在可不想给皇上留下一点不好的印象。 他也急需向皇上证明他的忠心和实力。 因此,他只能狠心的对待这两匹马儿啦。 时宜鼻子对血液特别敏感,陈将军路过时,她就闻到了这个人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 见他走路姿势怪异,双腿似乎是有伤,再仔细一看这人裤子已经被血液浸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人只怕是有什么急事,骑马太久大腿肉已经被磨烂了。 陈将军本来也想给自己的腿伤上点药,但是这里不太方便,毕竟有女娘在。 他只好忍耐着,打算一会儿再说,要是实在没机会换药,就等到驿站的时候再处理了。 肚子在闻到这里浓浓的肉香味道后,闹得更凶,叫的更响啦。 陈将军让马儿自己喝水,他脚步踉跄的朝火堆走来,不知道哪个是主人家,只好抱拳询问: “请问哪位是主人家?我路过此地,肚子实在是饥饿,能不能卖给我一点肉食?”说着从腰间摸出来一块银子。 清秋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等待时宜的示下。 第283章 药贵 时宜小姑娘好说话的摆摆手,与人方便于己方便嘛。 清秋站起来拿了一条鱼和一只野鸡递给他,并且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银子。 银子是一定要收的,说好了他是买的嘛! 陈将军很高兴的接过野鸡和鱼,找了个大石头坐下,一边看着马饮水一边努力的把吃在嘴里的肉食咽下去。 他可能很长时间没有喝过水了,嘴唇干的厉害,这口因为饿狠了而狠狠咬了一大口的鸡肉就咽不下去了。 石头见状赶紧拿了一个水囊跑过来,赶紧递给他,这个人别一会儿再噎死了。 陈将军感激的接过,大口的连喝好几口水,勉强把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 他被喝急了的水呛得咳嗽了好几声,然后他摇晃几下站起来,把水囊还给石头: “十分感谢这位小哥,让你见笑了,我饿的狠了,吃的急了些。” 石头接过水囊,不在意的说:“ 不用谢的,慢点吃,你要是不够吃的话我们这里还有很多的啊。” 陈将军:“够了,够了。”他也不敢吃的太饱,否则一会儿马跑起来,肠胃肯定受不了,目前这些就已经差不多了。 他又开始大口吃起来,现在对于他来说,时间很紧迫。 能给他进食的时间很有限。 这是他三天来,第一次吃的热食。 他的水囊挂在马背上,不过,现在他实在是不想动弹,双腿火辣辣的疼,走路就会使裤子和大腿摩擦。 那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所以,他也不想找罪受,等他吃饱了再去给水囊灌满水,然后就要再次踏上旅程。 马儿喝完水就在附近吃草,边吃边走。 陈将军的眼睛盯着马,嘴里却一刻不停的吃烤鸡。 很快他就啃完了一只鸡,烤鱼他却一口也没有动,因为他考虑到鱼里有刺,他现在没时间挑刺。 所以,即便他感觉自己还能吃下这条鱼时,也没有动它。 万一被刺卡住,还要更耽误时间,现在时间就是他们陈家的命啊。 他宁可饿着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贪图口腹之欲。 玄清真人回头看了吃完,倚在大石头上休息的这个人说: “你是不是哪里出血了,我是郎中,需要我帮你处置一下吗?” 陈将军眼神热切,赶紧踉跄的站起来,抱拳感谢: “那就多谢这位郎中了,我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不知道如何称呼?”这次停下来也太幸运了,不但吃到热乎烤好的食物,还能遇到郎中。 真的是他们陈家祖宗显灵啦! 看来祖宗们也知道此次是多么凶险,一个搞不好被灭了九族,那以后就再也没人供奉他们了。 估计祖宗们在下边也在不停的找关系,脚底板跑出火星子的套交情的自救吧! 玄清真人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而是转身看了一圈,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后,对陈将军说: “咱们到那边处理吧。”那边靠近河边,取水方便。 陈将军扶着石头站起来,皱了下眉毛,咬牙没有发出声音。 估计是有皮肉粘连在裤子上了,刚刚站起来,一下子扯掉了一块,鲜血一下子就殷透了裤子。 玄清真人见情况如此严重,便几下大跨步走过来,伸手压住陈将军的肩膀,把他又压回到石头上坐好。 现在看起来比自己想象中的严重多了,病人不宜挪动。 他说:“还是别动了,你这伤的不轻啊。”陈将军缓了一会说: “实在是家中有要命的急事,不得不这么急着赶路。” 要是寻常回京都,一则不用这么赶时间,二则他也不可能独自上路,身边肯定是要有亲兵护卫队的。 但是,现在他是为了让皇上出口气,怎么能还摆将军的谱,他只要是能活着一口气到达皇上的面前就行。 不敢奢求其他了。 玄清真人回头问:“带药箱了吗?” 清秋站起来说:“马车里有个备用的,我去拿。” 石头说:“我去吧。”便一阵风似的跑到马车上,掏出备用的药箱拎过来。 玄清真人帮着陈将军把裤子脱了,因为伤在大腿处最重,不脱也处理不了啊。 没想到平常再简单不过的脱裤子,现在却进行的异常艰难。 因为裤子和坏掉的血肉牢牢的黏在一起了,玄清真人只能是不停的用水囊里的水浇在粘连的那里。 这滋味可真够酸爽的! 陈将军满额头的汗,脸色也不好,嘴唇因忍痛而被牙齿给咬出血来了。 幸亏刚才吃了肉食,不然空着肚子再这么疼,他肯定是挨不住的。 时宜见这边进展的似乎不是很顺利,她便也丢下自己爱吃的兔肉,一边擦手一边走过来。 大家都表现的很正常,没人会责怪一个郎中给伤患看病。 陈将军此时已经被疼痛折磨的眼冒金星,哪里还能注意到一个小女娘在靠近。 玄清真人没想到这个人的腿内已经伤的如此严重。 大腿内侧都是软肉,最是娇嫩,并且神经发达,所以受到一点伤害都会很痛。 这就好像一个大男人被人棍棒打几下虽然很疼,但是可以忍耐,但是对比被媳妇拧住大腿内侧的肉转一圈,即便是皮都没破,但是就忍不住嚎的狼哇的。 不是他矫情,是这地方敏感,疼起来着实是很难忍耐。 时宜过来瞄了一眼,知道情况出在哪里,她走开让清秋给烧点温水,温水比凉水刺激性小一点,方便把粘连的地方分开。 石头送过来温水,玄清真人接过,继续一边浇水一边分离裤子和皮肉,折腾好久才把一条裤腿成功脱下来。 地上已经是血和水混在一起,一片殷红。 石头也在一旁帮忙,费了九牛二虎才把另一条裤腿脱下来。 看着血淋淋的两条大腿,石头都牙疼似的直嘬牙花子,这得多疼啊! 这人牛啊!这么疼愣是一声也没有叫出来。 石头把血淋淋的裤子拿开,放在河边给顺手搓洗一番,河水都被染红了一大片,转眼间就被冲散了,消失不见一点踪迹。 裤子怎么洗也有血渍的痕迹,条件有限,能洗个大概就行了。 第284章 结个善缘 拧干后,石头把裤子搭在火堆旁边烘烤,方便一会那个受伤的人要穿。 玄清真人没什么表情的翻开药箱,拿出来消毒水,倒在折成巴掌大的绷带上,一点点的给他清创。 每次消毒水接触到磨烂的皮肉,陈将军就忍不住的抖一下,这是身体的生理反应,他控制不住。 好不容易清干净了,玄清真人拿出一瓶药膏,用两根手指狠狠的挖出一大坨,一下子药瓶里就空了一半。 石头这回换成心疼药膏了。 这个药膏可是很贵的,平常他受个小伤时都不舍得用,真的是比黄金都贵的药,虽然他用东家也不管他要钱。 但他还是能不用就不用,单纯的舍不得啊。 他见过东家这一瓶药膏卖出个小院子的价格,当时他下巴差点惊掉。 后来了解到,这个药膏制造成本也是高的离谱,也就释然了。 今天看玄清真人一下就挖出这么多,他是真的心疼——药膏,也不知道这个人付不付得起药钱。 石头嘀咕:“这瓶药老贵啦,您省着点欸……” 玄清真人治病的时候不愿意说话,他十分投入到处理伤患的伤口上,根本就没搭理石头。 陈将军听到了石头心疼用药的话,说: “我会……付钱的,请放心。”声音里都打着颤。 石头摸摸头,不太好意思的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知道这个药贵的离谱。” 玄清真人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又把药瓶里剩下的那一半都给挖出来了。 妥了!药瓶里这下彻底干净啦。 石头瘪瘪嘴,心疼的要哭死。 他转头不去看了,一个院子就这么抹在了一个陌生人的大腿上了。 这双腿以后可是老值钱了!哼…… 陈将军要是知道石头现在心中所想,估计得气死。 好歹是个将军呐! 看不起谁啊。 但是现在的陈将军还在一波波的疼痛下挣扎,不过,这个药膏是真的管用,抹上后阵阵清凉,驱赶走了火辣的疼痛感。 现在他相信石头说的这个药很【贵】。 这个立竿见影的效果绝对是好药,能拿出来这么好药的郎中那一定是个好郎中。 陈将军头发也被汗水浸透了,看上去狼狈不堪。 他颤声问:“这位……先生,我是陈江阔,今日得您救助感激不尽,但是我出门在外身上银钱不多,都给您也远远不够今日之恩。” 他从腰间摘下来一块玉佩,双手递给玄清真人: “这个是我家传的玉佩,你们可以拿着这个到京都骠骑将军府支取银子,我再给你们写个欠条可行?” 其实比起银子,他的这块玉佩更值钱。 玄清真人从来不管诊费的事情,不管是在道观,还是和时宜合作后,诊费这种事情他是真不懂该收多少。 石头接过这块玉佩,拿着跑到时宜他们这边,把陈将军的话跟他们说了一遍。 望月公子眼珠转到现在被包扎的人身上,心中思忖:这个人是骠骑大将军陈江阔? 他怎么这么狼狈,身边还没有一个护卫和亲兵,这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要他如此疲于奔命。 时宜翻看了一遍这个玉佩,她也很苦恼啊,这样的信物她手里都攒下来一大匣子啦。 你说这东西也不好意思就这么给当掉吧,但是它又不是银子,也不能直接拿来用。 望月公子看时宜一副不太情愿的神色,差点气笑了: “收着吧,这东西比银子可管用多了!只要是陈家不倒,以后你们在京都几乎可以横着走。” 时宜翻了个白眼:“没有他的玉佩,我们在京都也是横着走的。” 瞧不起谁呐! 望月牙疼: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时宜终于还是点头啦! 不然咋办,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石头听望月公子说这个玉佩很管用后,心疼那瓶药的感觉终于是淡了不少。 他跑回来,对陈将军说: “我家东家说可以,另外送给你两瓶药膏,这个东西可以帮你再坚持几天,不然你这腿怕是要废掉的。” 陈将军接过药膏后,不好意思的说: “小兄弟,我的裤子……”帮忙拿过来呗,他的两条腿被绷带包扎好了,就等穿裤子呐。 石头又一路小跑来到火堆旁,拿起来裤子摸摸,还没干呢? 望月公子难得好心的说: “去我车上拿一条新裤子吧,这个还没干没办法穿。”就当结个善缘啦。 石头跑到望月公子的马车那里,不久就拿着一条新裤子回来,连同陈将军自己的还没干的裤子,一起送给了他。 陈将军对着望月公子和时宜抱拳点头,行了一个半身礼,没办法,他还没穿裤子。 望月公子抱拳给他回了一个礼。 唇边带笑,心想着:陈将军,咱们同朝,早晚有机会见面的。 以后在京都自己可以说:他和陈将军是穿一条裤子的关系!哈哈…… 看谁还敢在他面前蹦跶。 时宜也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然后就又开始啃兔肉工程,吃的满脸油汪汪的。 望月公子看见了,再也不鄙视她啦:谁让人家有不在乎别人目光的资本! 陈将军费劲穿上裤子,站起来走到自己的马匹跟前,把马背上的包袱拿下来,从里面拿出几个金锭子。 塞到玄清真人手上: “这个是今日的诊费,药费我日后给你们送来,给我留个地址吧。”他还是没放弃这个好郎中。 有地址以后再想找到他不就方便了嘛。 玄清真人拿着金锭子不知该放哪里,玉衡真人过来一把接过,对陈将军说: “你把药费送到京都的【天香楼】即可,不用费劲的送来这边。”看他多贴心,收钱这个事情他也是有经验的。 陈将军点头,也行吧。 他再次拱手道谢,然后翻身上马,这个过程牵动伤口也是挺疼的。 好在也就是一瞬间,也许是药膏抹得够厚,立即清凉的感觉又传来。 他看了一眼这群人,然后一夹马腹又快速奔上官道。 望月公子用扇子敲了敲手心,说: “看来京都有大事发生,应该打听打听。” 时宜可没他那么操心,吃饱了,就又去钓鱼大业。 她理想的生活是:间歇性勤奋,持续性摸鱼! 巴适滴很! 管那么多干嘛,多累! 第285章 君臣见面 陈将军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回京都,腿上的伤虽然好不了,但也没有继续恶化。 这药膏当真是好东西。 大腿肉内侧虽然是依旧鲜血淋漓的样子,却没有感染,当他感觉大腿再次传来疼痛感的时候,就休息一下。 主要是找地方给大腿抹上厚厚一层药膏。 他每天最多只能用半瓶,这才能勉强支撑到京都的。 没有这个药膏,他得多遭罪不说,最怕的是不能按时抵达。 当京都城门出现在陈将军的视野里时,他的体力已经是强弩之末,当他在城门口亮出他的令牌时 ,再也坚持不住晕倒了。 城门守军吓坏了,扶起陈将军看见了马鞍上的血痕,还有两条被鲜血浸染的双腿。 这…… 他们不敢耽搁,按照旨意把陈将军直接带进皇宫,只不过陈将军是被抬进去的。 皇上得知陈将军提前一个时辰到了城门口,好歹是心里稍有安慰。 看来,陈江阔还没给他爹的脸丢光。 后来又听说他是千里走单骑,自己一个人回来的,皇上挑了下眉毛,眼角的皱褶舒展了几分。 嗯!到底是将军府出来的,还是有一番孤勇的。 听说陈将军双腿内侧的肉都磨烂了,血肉粘连在裤子上,看上去非常的触目惊心。 皇上到底是不放心,叫来了御医给他医治,他也【顺路】过来看了一眼,果然血淋淋的伤口,的确是伤的不轻。 嘴里说着:“活该!是他自找的。”但私下还是很满意陈将军对圣旨执行的态度。 其实,皇上对陈将军本人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他曾是最看好陈将军能力的人,只不过这次的事情,陈将军处理的非常糟糕。 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是他陈江阔有负皇恩在先! 老话说:人怕见面!因为见面就占三分情。 陈将军其实也是动了点小心机的,在进京城前,他特意解开了绷带,任由伤口重新崩裂开。 于是皇上就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伤势,他惨得越厉害,皇上那颗因愤怒而冰封的心就越容易被触动。 他知道是他自己让皇上失望了,那么现在他就要尽可能的把这个不好的认知给扭转过来。 陈将军昏睡了整整两夜一天才醒过来。 皇上带着皇后,还有陈妃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饥渴的陈将军抱着水壶往自己嘴里猛灌水的样子。 陈妃一见此景,忍不住拿着帕子就捂着嘴痛哭,她哥真是拼了性命在争取啊。 皇后也不忍心的叹息,皇上却是冷哼一声。 陈将军慌张的放下水壶,赶紧就地直挺挺的跪下。 为什么是直挺挺的呢? 因为他的腿被御医左三圈右三圈的缠绕,搞的他想下跪都费了不少劲。 这包扎的手法比路上遇到的郎中可是差远了,不方便行动。 御医:养伤的人,还需要什么行动,都是有人伺候的贵人。 只能说需求不在一个层面上,认知就更不能相通。 皇上看着面前憔悴的大将军心里也不是滋味,不过想起边城的混乱和私矿的事情带来的麻烦,他还是气不过,指着鼻子把陈将军骂了个底朝天。 陈将军一言不发,眼圈通红,跪在地上一副认任打任罚的姿态。 陈妃也是一副隐忍求全的做派,哭都不敢哭出声音,只不过是帕子哭湿了一条又一条的。 皇上看了眼皮直跳,第一次知道一个女人的眼泪可以是这么丰富的吗? 骂也骂了,看见吃了这么多苦的陈将军,皇上问: “陈江阔,你可知朕为何要你七日之内赶到吗?” 陈将军低头,声音嘶哑的跟破风箱一样: “臣不知。”他即便心中再多的猜测,也不敢宣之于口啊。 皇上:“因为陈老将军曾经就做到过这样的事,我想看看你陈江阔能不能做到父辈能做到的事情。” 竟然是这样,父亲他也曾这样……拼过命的吗? 他竟然从来也没听父亲说起过。 皇上神情怀念:“陈老将军的威名被你等不孝子孙给辱没了呀!他铁骨铮铮了一辈子,没想到子孙竟然如此不争气,哼!” 陈将军羞愧的以头抢地,呜咽出声,这次是真哭了。 陈妃见他哥哭出声了,她也放声痛哭。 因为父亲是陈将军的偶像,是他仰望的真英雄,他曾立誓要做父亲那样的人。 可是,如今他竟然辱没了父亲的门楣。 皇后拉了拉皇上的袖子,皇上把脸偏到一边,别碰他,他气还没消。 陈将军又何曾不是他的英雄偶像呐! 等到陈将军兄妹哭痛快了,皇上才说: “国家法度不是儿戏,陈将军处事不当,严重失职,导致边城军哗变! 还和四皇子、九皇子勾结,这些罪名都是实实在在的印在了你的头上,你让朕要如何处置呢?” 陈江阔:“臣该万死!只希望皇上看在父亲的颜面上,放过家中妇孺。” 说完便给皇上行了跪拜大礼。 皇上手指头快要杵到陈江阔的身上,气愤的说: “陈江阔!到如今你还是把你家的那些个人放在家国大义前边是吧?好,好,好!来人!给我把这个头脑不清醒的混账扔到大理寺牢里去!让大理寺依法定罪!” 皇后在听到陈将军的话,就知道要坏事。 这个陈江阔! 脑子到如今还是拎不清吗? 皇上要是真要灭他九族,还用等到他回来再动手嘛! 他如今开口就为家人求情,你把皇上的信任放在何处? 要不是你陈家人出了叛徒,能导致现在这个局面吗? 皇上要给他们治罪,有法可依,但是陈江阔你却失去一个大将军的担当,让皇上认为你最在乎永远是家人。 虽然这是人之常情,但用在将军身上,尤其是戍边大将军身上就不行! 本来好好的局面,瞬间被这几句求情的话打回原形。 陈将军被御林军带走,送进了大理寺的大牢。 大理寺少卿陈瑾亲自过来瞧过。 虽然他也是姓陈的,却和陈将军没有一点亲戚关系,至于五百年前是不是出自一个陈家那就不知道了。 第286章 家信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皇后和陈妃还没反应过来,陈将军就被人带走了,皇上也生气的一甩袖子离开了。 陈妃捂着脸又哭起来。 她这几日流的泪,似乎要把一辈子的眼泪提前流完。 皇后安慰几句也无奈的回宫去了。 男人们的事情,后宫也不好说什么。 陈妃哭哭啼啼的回宫,又是一个不眠夜。 他哥就是被家里给拖累的,从小父亲就评价过哥哥做将军【过于妇人之仁!总是顾念太多】。 她却知道这些妇人之仁是打哪里来的,是母亲每日的耳提面命灌输的,就怕大哥成长成父亲那样的人。 父亲是别人眼中的大英雄,却是母亲眼中没有亲情的怪物,她和父亲没有多少感情。 她却从小就知道母亲不但是不喜欢父亲,应该说是十分的厌恶,她喜欢文人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 而父亲是纯粹的武将,母亲喜欢的那种气质父亲身上是一丁点也没有。 可是两家联姻,从来也不是看子女喜不喜欢,只有两家利益上的适合不适合。 所以,即便母亲不喜欢父亲这样的,也还是要嫁过来。 好在,父亲常年戍边,并不常回来,而母亲又不愿意跟去边城吃苦,因此他们两个常年分居。 母亲在生下长子后,就把全部的心血用在教导他的身上,一心想要把他教养成自己喜欢的君子之风。 等到哥哥需要练武的年纪,母亲还曾倾力阻拦过,父母两个人为此事闹得不可开交。 后来还是舅舅出面,代替外祖父狠狠的痛骂了母亲一顿,才终结了那次的闹剧。 舅舅说:“将军的儿子只能是将军,你要想胡闹就多生几个孩子,女儿可以由你教养,再不济也可以把幼子交给你,但是长子可不是你能左右的。 他将来是要传承家族荣耀的,支撑将军府门楣的。 他将来肩膀的责任是整个家族,可不是你的儿女情长。 再胡闹就给我去家庙里清醒清醒,我们家也并非只有你一个女娘,你不喜欢陈将军我们可没逼迫你,是你舍不下陈家的富贵。 如今你享受了陈家带来的荣耀,又开始嫌弃人家粗鄙啦? 我看你是老毛病又犯了,你当你又是什么天上有、地上无的人间绝色不成? 你不稀罕的,却是万千人百般筹谋而不得的,你要是现在后悔了,也不要紧,现在就给我收拾收拾还家去。 你要是还想做这个将军府的女主人,你就给我消停一些,你那些小心思还当我们都不知道吗? 你觉得是家里利用了你,呵呵!我告诉你,还真没有!家里愿意嫁过来、能嫁过来的妹妹可不止你一个。 你当初不也是用了手段,才抢来的这个婚事吗?” 她母亲当时羞愧难当,还强自辩驳: “大兄何必如此辱我,我如今不管怎么说也是将军夫人。”只是语气弱了不少。 舅舅斜睨了母亲一眼,冷笑连连: “现在想起来你是将军夫人啦,我告诉你,将军的儿子是将军,才能光耀门楣,将军要喋血战场的,不能被你养成妇人心性。 哦!对了,你喜欢过的那个书生,如今终于升官了,做到了宫中编撰,七品的小官和如今二品的大将军有丝毫的可比性吗? 你喜欢的是那样的谦谦君子模样的,但是我问你,你真的愿意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 你能受得了他们清苦的生活吗? 受不了!你就给我收起你那副假清高的模样,我看着都刺眼,别说大将军了,人家是不和你一般见识,也是看我们家的颜面。 不然,你以为你这么作,凭的是什么? 可我告诉你,没人会愿意无休止的纵容你,即便你是出嫁女,但也是我们家出去的,我还是有权力处置你的。 你再拎不清,我就换一个联姻对象,也不是多难的事情,你说呢?” 母亲声音颤抖的说: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插手将军教养孩子的事儿了,我……我以后改,还不行吗?” 舅舅冷冷的“哼!”了一声,摔门走了。 舅舅的话,当时的她不懂,现在却是全都懂了。 当时她躲在衣柜里和丫鬟们躲猫猫,这些话无意中被她听了个全部。 只记得那时候的母亲被舅舅劈头盖脸的骂过后,的确是消停了很多年,她也不敢做的太过。 不敢阻拦长子的教育,只是时不时的在大哥跟前念叨一些有的没的,父亲也不是很在意。 估计是想着将来有的是时间教导长子,毕竟现在他是把大哥带在身边教养,回家的时间毕竟有限。 没想到父亲在一次战役中意外的殒命,大哥的教育没有全部完成。 没了父亲的辖制,母亲又开始了插手儿子的教养,搞得老三现在这个好逸恶劳的死样子。 大哥也是被他灌输的要顾及骨肉亲情,只知道一味的护短,害了大哥的锦绣前程。 母亲的教育果然是最有问题的,严苛的父亲教养出来的孩子,都还算成材,不过大多都是半成品。 陈妃恨恨的绞着手里的帕子,对母亲的不满达到了顶点。 这时候宫中内侍悄悄传递进来一封家信,一打开就是母亲的亲笔书信。 吾女阿慈: 见字如面。 老三惹下大祸,如今将军府上下皆人心惶惶。母亲深知此次事态严重,无奈之下,只得写信于你,望你看在母女情分上,在皇上面前替老三求情。 老三自幼鲁莽,此番闯下如此大祸,实非他本意。还望你念及手足之情,向皇上美言几句,救他一命。 母亲知道,让你在宫中为老三求情,实属不易。但他毕竟是你的兄弟,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母亲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你在宫中身不由己,母亲不怪你。但若此次老三能逃过一劫,将军府必当对你感恩戴德。 望吾女三思。 陈妃读完后,气笑了! 她那个好母亲啊,到了如今境地还能给自己来信,看来看管将军府的兵丁还是给他们行了方便的。 第287章 不值钱的王爷 这一方面是皇上的态度,一方面是将军府的威望尚存。 不过这封信嘛! 呵呵,整个陈家被陈江宽害的还不够惨? 她竟然还要自己向皇上给老三求情? 她怎么不管大哥的死活?不管自己这个做妃子的难处? 呵呵! 整个信里没提大哥一句,字字句句却是想要她为老三周全。 陈妃眼中寒光闪过。 既然如此,她可是要做点什么了。 首先,她去了找了皇上。 皇上虽然对陈家不满,但还是见了她,只是让她在门外候了半个时辰,才传她进来。 陈妃跪在地上,把母亲好不容易传出来的信件交给了皇上。 即便有可能皇上已经知道了这封信。 试想,此时将军府的信件想要瞒过皇上的耳目?怎么可能。 皇上捏着信,没有打开,他问: “你有话和朕说?”皇上脸色不善的问。 “是。”陈妃不卑不亢的回答。 她说:“请皇上严惩看管将军府的禁卫军,治他们一个玩忽职守的罪过。” 这倒是出乎皇上的意料之外。 他以为陈家都是拎不清的呢,还是陈妃这是另辟蹊径? “皇上,陈家的事情我没什么好说的,男人们的事情妾身不懂,也不敢瞎掺和,但是我知道皇上所做的决定一定是对的。” 她擦了擦眼泪说: “虽然我也心疼娘家人,但是我已经是皇家妇,所思所想要以夫君为主。富贵时我提携家里,但他们要是做了损害国家的事情,我也不能罔顾夫家利益而盲目徇私。 只是可惜了大哥,他是受了我母亲的影响才会形成如今的性格,要是我爹还活着,哪怕是多活几年。” 她忍不住抽噎了几下,然年继续说: “我母亲教出来的孩子,就是老三那样的混蛋玩意,我舅舅曾经警告过她,不让她插手教养孩子,父亲在世的时候她还能有所顾忌,父亲去了后,她便又…… 如今家中祸事也是该有的劫难,皇上要怎样处罚都是应该的。 只是求皇上不要放弃我大哥,他从小离开母亲,所以对母亲格外想念,因此对母亲的话是言听计从,并不是他不够好,是家里人拖了后腿。 皇上,给我哥个重新学习的机会,把父亲缺失的教育补齐,他一定能成长成最好的大将军。 真的,皇上,父亲曾经说过,我大哥他需要磨砺方可成才。” 陈妃希冀的看着皇上。 “皇上,一将功成万骨枯!将才难得,只是需要您不断的磨砺才能出峰。” 她低下头,弱弱的说: “至于陈家,只能说是罪有应得,妾身不敢求情。” 虽然陈妃也是变相的给陈将军求情,但是皇上却不是很难接受了。 他放下手里的信,轻声说: “你起来吧,你的想法我知道了,回吧。” 没答应,也没拒绝。 陈妃恭敬的退了几步,才转身出去,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母亲想以整个将军府给老三换条活路。 她就不能答应! 凭什么? 将军府的荣耀是她爹用命换来的,可不是母亲想要怎样就能怎样的,换回来那个废物回来干嘛? 再来祸害家里? 她不是母亲,对纨绔老三可没有一点好印象。 他一点也不像父亲,倒像极了母亲的自私自利,爱慕虚荣,好高骛远,还一点本事也没有。 这样的人对家族没有一点好处,只会从家里捞好处,还不停的给家里闯祸。 陈妃回去后,想起了舅舅,既然做了,就要把事情做瓷实了。 她提笔给舅舅写了封信,把母亲给自己写信的内容告知,还把一些内幕也隐晦的告诉了他。 他舅舅可是个头脑清醒的,她知道外祖家肯定会配合自己的。 果然,第二日朝会散后,陈妃的舅舅礼部右侍郎姜玟求见了皇上,与皇上交谈了小半个时辰。 然后陈将军就被从牢里调出来,圈禁在一个独门小院里养伤。 不许任何人探望。 大理寺少卿陈瑾在东山王的帮助下,拿到了九皇子的和四皇子勾结的证据,又结合边城萧老将军的调查结果,理出了大概的案子脉络。 但是,这里面少了重要的几个环节和一些说不通的地方。 比如,这些事情看上去是九王爷替四王爷做的,但是,调查后发现,更像是九王爷顶着四王爷的名头去做的。 那么九王爷为什么这么做呢? 还有就是不管是东山王劫杀案,还是陆之昂截杀案,他们行动路线是谁透露的呢? 还有这些矿采出来的黄金一部分放在了四王爷府,另外一大部分却对不上账,有了很大的缺口,这些金子又去了哪里? 还有铁矿产出来的铁,被运送到了哪里? 有了金子,铁器,是不是就有人在养兵? 是谁养兵?在哪里能养兵呢?兵从何处而来呢? 暗卫处也把一些和此案相关的官员调查结果交给了他。 他知道这些要么是皇上授意的,要么是东山王授意的。 但是,把这些线索拼在一起,看上去都是毫无相干的线索碎片,陈瑾感觉自从做了这个大理寺少卿,他的头发都快被薅没了。 而东山王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老九能帮谁做这些事? 想得脑袋嗡嗡的。 他捏捏眉心,决定放过自己,出去走走。 可是王府里连个像样的花园也没有,不能说没有,花园还是有的,就是里面没有什么花而已。 老四的花园里面都是珍贵的奇花异草,自己花园里都是遍地的野草! 呵呵! 做皇子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虽然都是野草,他也没嫌弃,还是在这里转了转,谢柒跟着他亦步亦趋。 东山王无奈的说: “你不用跟得这么紧吧,在自己府里,放松些。” 谢柒是个冰块脸,毫无波澜的说: “保护王爷是在下的职责。” 东山王看了他一眼: “我啊!跟这个花园里的野草一样,并不是什么矜贵的王爷,我是王爷中最不值钱的那个。” 他拍了拍谢柒的肩头。 “所以,你尽可以放心。” 谢柒: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不过作为好下属,他是不会反驳自己家王爷的话的。 只不过还是我行我素的跟着他。 职责所在,必须坚持。 第288章 蛐蛐 东山王在花园里逛一圈,实在是没什么看头了,脑子也放松的差不多啦,他想要回书房继续把一些堆积的公务处理一下。 毕竟他可是司典,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里,书案上的文案已经堆积如山啦! 果然,欠下的账是要还的。 前段时间玩的有多愉快,现在还债时就有多痛苦。 东山王叹息一声,认命的回去赶工。 结果,墙边一丛比较高的野草里传来【沙沙】的声音。 难道他的王府里还藏了贼人不成? 东山王勾起嘴角,撸起袖子打算亲自抓一下这个不长眼的小贼,偷东西也不知道找个肥羊。 竟然来他的府上浑水摸鱼,必须教训一番。 他蹑手蹑脚的靠近草丛,谢柒无语的看着自家的王爷,真想捂眼睛。 能不能不承认这货是自己的主子? 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实在是掉价的很! 你说你个尊贵的王爷,偏要做出这种滑稽的样子,真的好吗? 他很不情愿的跟着王爷靠近草丛,再掉价也是自家的,还是不能放任不管的。 东山王刚要伸手拨开野草看看里面的情况,结果一只手比他还快的伸出来,一把抓住了东山王的手腕。 然后一头大红花的女人突然冒出来,和东山王脸对脸的打了一个罩面,然后两个人同时失声大喊“啊……” 谢柒握拳就要袭击吓到王爷的人,结果被王爷一边尖叫一边拦住。 那个戴了满头花的女子收了声,然后从草丛里蹦跶出来。 “阿久!你过来,娘抓到一只大蛐蛐,黝黑铮亮的大脑壳,你看看两根须子这么长,肯定很能打,给你!” 谢柒愣住了,据他所知,东山王可没有娘啊。 这个女人看上去似乎脑子有疾? 东山王也停止尖叫,清清嗓子,刚才叫的太用力啦。 他认真的看向对面的谢久娘,她手里很宝贝的抓着一只蛐蛐,只不过好像、似乎那个蛐蛐它被捏死了。 大概是刚才两个人一照面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东山王惊吓到了,谢久娘没注意力道。 东山王心里是拒绝的,那个肚子被捏爆了的死不瞑目的蛐蛐,他一点也不想要。 谢久娘却说: “阿久,娘昨天不是故意把你的大将军蛐蛐放跑的,别生娘的气啦!你看!你看!娘给你抓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这个肯定能打败村里赵二胖的那只!” 这波母爱来的措手不及! 说着她就看向自己手里的蛐蛐。 说时迟那时快! 东山王一把抢过那个冤死的蛐蛐: “给我吧!我去和赵二胖决斗去。” 然后东山王感觉自己手里粘腻的膈应,赶紧转头撒腿就跑。 他要赶紧回去洗个十遍八遍的手才行,不然,他的手肯定得罢工。 谢柒看了一眼这个神智明显有问题的女子,然后快步追上自己家逃跑的王爷。 东山王路过荷花池,改路去了池边猛洗手。 哎呀!太恶心啦。 洗了好多遍,手心干干净净后,他还不放心,把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呕!好腥啊! 池塘里的水,尤其是荷花池里的水,气味怎么能好闻呐。 谢柒冷着脸、抱着膀子,看着这个与传言一点也不一样的王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东山王转身前,谢柒放下了双臂,规矩的站好。 他问:“王爷!刚刚那个人是?” 东山王笑了下说:“啊,你不认识她,她是谢久的娘呀!现在住在梧桐苑。” 谢柒惊讶极了,东山王竟然把谢久娘接来养着? 他逼问皇上的暗卫副使谢必安,就为了给谢久挪坟,如今还要亲自奉养谢久的娘。 谢柒低垂眼帘,不敢相信有这么好的主子存在。 还有刚才那个人,竟然是谢久娘,谢久他好歹还有个娘在,自己从小就没娘也没有【爹】。 谢必安那个牲口,可不是他的爹。 起码他的心里从来不认他。 回头看了看,他有点羡慕谢久。 东山王不满意手上沾染的味道,他要回去用香皂洗洗手。 自从跟卫东在一起混了些时日,他的生活习惯也是改了不少。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个香皂在商队里每个人都用,他还以为是个很便宜的东西,结果他在京都看见了一问价格, 好家伙!死贵!死贵的! 现在想想商队里还真是不限制使用,果然是暴利的商队,吃穿用度上真是比他这个皇子还奢侈。 卫东也是的,多少是有些大手大脚的。 想起卫东,他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宠溺的笑来。 然后又一点点变成苦涩的笑。 那么优秀的卫东,他后悔啊,想起来就心痛,不知道他现在干嘛?去哪里了? 他快步回了书房,用香皂仔细的洗了手后,他找出暗卫给自己传来的信息,找到关于卫东的那一栏,他津津有味的阅读起来。 卫东的商队已经出发多日了,这次回来的很快,不到二十天就运回来很多矿石。 现在又启程去了草原,出了关暗卫就没办法探查他的消息了。 他这算是公器私用,让暗子们在监察皇子的同时,顺便也把卫东的一些情况报告给自己。 寥寥几个字,他看了很多遍。 要放下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卫东上次出发的日期,比他原定的日期晚了很多天,这…… 他上次回谢久家探望前,跟自己说过出发日期的,为何延迟了十多天?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 卫东是不是到处寻找自己来着? 哼!活该,谁让他对自己那么冷淡的,如今后悔了吧? 妄想着,也许他也是惦记自己的吧? 心里突然就激动起来,哎呦!怎么感觉有点甜滋滋的呐。 他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傻笑了很久。 后来还很自以为是的决定,等卫东带着商队回来时,他就余尊降贵的去见见卫东好啦! 绝对不是自己想念他才去找他的。 嗯!绝对不是。 莫名的这之后的几天,东山王的心情都很好。 即便要常常熬夜处理积压的公务,也没有那么反感了。 第289章 盘龙山土匪 果然,有了目标做事效率就大大提高。 他要多挤出点时间来,省得到时候卫东舍不得自己离开,自己也为难。 所以,东山王开启疯狂的加班模式。 八百里盘龙山商业区如今是商队云集,全国货品最大集散地,尚掌柜如今是这里的大掌柜。 他的豪华办公室内,三个账房恭敬的立在一旁给他报账。 这个月盘龙山的盈余又比上个月翻了几番,大家都红光满面,喜气洋洋的。 大账房高羽翻开账本,对尚掌柜说: “大掌柜,咱们今年的盈利目标用不上半年就完成了!这个是开年到这个月底的账目,请您过目。” 尚掌柜伸出大手,五个手指上都戴着硕大的宝石戒指,从大拇指依次是红宝石,绿宝石,蓝宝石,黄宝石,还有小手指上的紫色宝石。 脖子上大金链子闪耀着最土豪的气质! 身上的锦袍在不同的光线下显现出不同的花纹,绝对一眼看上去,就是再不识货的人也知道它的价格一定很美丽。 脚上的靴子不但是鹿皮的,靴口外围一圈也都是镶嵌着各色闪亮的碎宝石,被金银线勾连出一幅美丽的祥云图案。 这富贵逼人的架势也是没谁了! 尚掌柜也委屈啊! 他都这个岁数了,还做这个打扮,很不习惯呐! 哎呀!都是为了工作,看在高额的佣金份上,他也就勉为其难的忍了。 谁让他是这个商业区的形象代表呐! 这副打扮也都是工作需要,因为明天又是一个大日子,他需要盛装出席。 其实平时他穿衣还是很自在的,但是一到特别的日子,前后几天他就需要被打扮成这个样子出席。 尚掌柜的手伸出来半天也没接到账本,实在是戒指太多,影响了他手指的灵活度。 大账房高羽忍着笑,把账本主动放在了尚掌柜面前的桌子上,方便他查看。 尚掌柜无奈的叹口气,想伸手扯扯领口,结果又扯到了粗壮的金链子。 他不满的抱怨: “也不知道是谁搞出来的这套装扮,活受罪嘛不是。” 大账房好心提醒: “听说是咱们的东家,她在京都看见过一个大财主就是这副打扮,她觉得看上去富贵极了,便派人给咱们的大掌柜都定制了一套豪华版的。 在咱们这里这个可是独一份,只给了您一人!” 尚掌柜:“听你的意思还挺羡慕,要不这个独一份给你,要不要?” 高羽憋着笑说:“小的只是个账房,小的不配!” 尚掌柜白了他一眼: “明天的集会都准备好了吗?东家有可能会过来,安保工作要细心的多布置几道,千万不能出了纰漏。” 说到工作,高羽一脸正经的说: “您放心,这个轻重我们都晓得,不过,前段时间保安队那边有人发现山里有些异动。” 可千万别在集会上搞事情才好啊。 尚掌柜费劲的端起茶碗,押了一口茶才说: “他们呐还是不死心,这盘龙山已经被咱们占了,如今也站稳了脚跟,现在他们想来分杯羹,做他的晴天大梦去吧。 把小的们都武装起来,这段时间睡觉都得给我睁一只眼睛,咱们的富贵可不能让一些不相干的人给截胡喽!” 高羽沉吟一会儿说: “这些人和土匪不太像,总感觉是有些背景的,该不会是官府的走狗吧?” 过去这里匪盗横行也没见官府管过,死了那么多人也不见他们前来剿匪,现在出来刷什么存在感。 二账房杨洪全: “他们身上的那股劲不像是官府的,但却像似官……军。”他不太确定的说,毕竟他也就远远的看过一眼。 三账房李义:“应该不是正规军,没有番号,行动还这么鬼祟,一定是不能见光的私军。” 尚掌柜用右手不太灵活的手指转动左手大拇指上的戒指,淡淡地说: “咱们可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军队,私兵的,咱们这里最常见的可是土匪,撞到手里时咱们就是剿匪,听懂了吗?” “是!小的明白。”三个人都齐声回答。 盘龙山每日都有大额金银进账,他们很忙的,谁有空去管大山里藏着的是什么人,只要是不招惹商业区的商铺,他们才懒着管。 三个账房退出去后,尚掌柜在办公室里走了几圈,不太放心! 他还是亲自去保安队敲打一番,提高警戒。 盘龙山上如今剩下的土匪原本都很乖巧,大寨子都被灭光了,他们根本就不够塞牙缝的,因此被放过了。 所以他们也都十分安生,纷纷转行,做土匪是混不下去啦。 有保安队在,他们也不敢打劫。 好在商业区那边倒是不排斥他们进去讨生活。 起初,他们战战兢兢地拿着些猎物到路边售卖,见没人为难和阻止,后来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便直接找收野物的商铺里售卖。 没想到,还真能赚到钱,那些商铺并没有因为他们过去是土匪就对他们另眼相待。 渐渐地,土匪窝中的土匪们如过江之鲫般地涌入商业区进行交易,售卖些野菜、药材,换取些零用钱。 当然,也有心有不甘者,看到商业区如今生意红火,便红了眼,不敢光明正大地来,只敢暗地里找茬。 然而,这些人被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后,也都变得老老实实、服服帖帖了。至此,双方终于相安无事了。 可是最近,总是有些人在暗中窥视,不少过去的土匪再来做生意时,总是眼露寒光,如饿狼一般,面带不善! 这个情况不是个例,所以引起保安队的注意,他们如影随形地跟踪这些不安好心的土匪,还真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情况。 大山深处竟然存在一个最大的寨子,里面的人数具体多少不得而知,其寨墙高耸,显得极为神秘,从占地规模来看,应是颇具规模。 从商业区返回的土匪,皆汇聚于此。他们相互勾结,定非好事,必须尽早防范。 而那个隐藏极深的大寨子更是奇怪,人数众多,却未曾听闻他们有打劫的行径。 第290章 保安旗 这个太反常。 按理来说,土匪的寨子都是在靠近这条主路不远的山窝里,藏进大山里还怎么打劫。 不打劫还做什么土匪? 不做土匪藏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而且,他们早就知道商业区的存在,一直都没动作,现在倒是频繁的前来窥视,是想干什么? 难道要对商业区动手? 哼!要是这样的话,他们可是踢到铁板上了。 尚掌柜之前已经给商队周振传了信,要他带人在这次集会前赶到。 东部的商队现在都是周振来统领,自从他和时宜一起趟开了这条商路,这里的商队就交给他全权负责了。 他手上的百十多号护卫都是熟手,有他们前来和保安队一起巡逻,一定能镇住场子。 周振一个月来往三趟,十天左右来一次,来回运送货物和押运金银。 他得知大山里有隐藏着一支人马后,也非常警觉,毕竟自己押运的金银数额都很大,自己的商队就如同被饿狼盯上的肥肉一般,成为了目标的风险极高。 因此,在收到尚掌柜的信后,他率领商队加快了行进速度。 最终在集会前一日的正午抵达了盘龙山商业区。 由于明日的盛会,今日的盘龙山人潮涌动,货物琳琅满目,热闹异常。 周振站在二楼看着下面已经开始有交易的商家,对尚掌柜说: “这么多人,怎么分辨哪些是山里的人,不太好办啊。” 尚掌柜:“不用分辨,山里的人已经在咱们的监视下,只要是他们出来就会有人预警,只是……东家有可能要来,我怕她有危险,其他的倒是不在意。” 做生意被找麻烦的事情,哪年不得遇到很多次,都习惯了,再棘手也都能解决。 但是东家要是在他们这里出事,自己可真是要倒大霉啦! 虽然他也知道东家不是寻常人,但是吧,到底是年少,现在场子里情况复杂,他还真担心出个什么意外可咋整。 周振比他淡定多了,东家怎么可能出事,尚掌柜绝对是杞人忧天啦。 不过,隐患这个东西谁都不喜欢,他还是找保安队了解些情况去吧。 盘龙山最大的酒楼里,东山王坐在靠窗户的那桌,等候菜肴上来的这段时间,他的眼角顺着窗户往外看。 啧啧啧!没想到土匪窝里还能开买卖。 如今都做成这么大的规模了,白家第一次在东山王的心里留下印象。 靠山吃山,这里的菜肴很有特色,多是山珍野味,吃起来味道也是出奇的好。 东山王叫谢柒过来一起吃,谢柒也习惯了这位爷的随心所欲风格,坐下来就吃。 以前他还以为东山王是客气,并不敢真的坐下来吃,后来发现…… 是自己想多了,东山王是真的要他坐下来一起吃。 不是说皇家人最讲究规矩的吗? 怎么到这位爷身上,规矩这个东西是一点也看不见呐。 不过,他只是个护卫,主子想怎样是主子的事情,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保护主子,就当是替主子实验外面的饭菜是否有毒吧。 给了自己合理理由后,他坐下来吃饭就心安不少。 东山王见这个冰块脸终于坐下了,他才隐晦的挪挪屁股,这次骑马时间太长了,屁股多少有点不舒服。 那个冰块脸站在自己后面,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动来动去的,怕被身边人笑话, 他几天前接到暗卫的线报,大皇子最近频繁出现异常举动,引起了东山王的注意。、 大皇子这个人啊 ! 从小就不显山不露水的,印象中是个爱笑的胖子。 平时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他和九皇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哥俩不太亲,可能是岁数差的太多,所以玩不到一起去。 九皇子成天和四皇子玩在一起,大皇子年岁最大,和哪个皇子都走的不近。 成年后也是安安稳稳的做着一个闲散王爷,喜好美食和甜品,因此他体态臃肿,大肚翩翩,行动笨拙。 这样一个王爷谁也没注意过他。 最近却收到暗卫说,大皇子频繁和朝臣接触,还有给几个重要的官员行贿。 出手的珍宝不计其数,这不就怪了吗! 大皇子哪里来的这些珍宝? 他们的娘在宫里位份并不高,手里的东西也很中规中矩,又没有富贵的外祖家帮衬,这些东西不是宫里的,宫里出来的东西都有记录。 大皇兄拿出来的珍宝来源不详,这就有意思了,正好私矿案里还有很多黄金金额对不上呐! 有没有一种可能,九皇兄把一小部分的金子运进四皇子府,一大部分的放在了大皇子府呢? 毕竟是同胞兄弟,还是比旁人可信。 本着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原则,这种可能很大。 那现在大皇兄大肆收买朝臣是想干嘛? 是为了九皇兄吗? 还有一个暗卫跟踪一个黑衣人到了盘龙山,失去了目标人物。 据说这个黑衣人是从大皇兄的府里出来的,被善于跟踪的暗卫盯上了,但是到了盘龙山发现这里商铺林立。 那个黑衣人一晃身就消失了。 东山王很好奇,盘龙山这个匪窝里是怎么和大皇兄扯上关系的,于是他便很任性的亲自来了。 哎呦!幸亏他是来了! 不然都不知道这里现在根本就是一个繁华的商品交易地嘛! 估计卫东还不知道这里,等到他见到卫东后,带他来这里开开眼,长长见识。 他都能想到卫东脸上是如何的吃惊表情。 嘿嘿!自己可真是一个机灵鬼。 谢柒见自己家主子又在傻笑,他已经习以为常,低头吃自己的饭,这里的饭菜还真美味! 这时楼下保安队路过,他们队伍里的旗帜很有特色,是黑底红字的【保安旗】,队伍很快就走过去了。 这里的人已经习以为常,没有引起任何骚动。 但是只有一个人看见这个旗帜后,跟见了鬼一样,那个人就是东山王。 他看见了什么? 那个旗帜和叶清风他们的旗帜是一模一样的。 这怎么可能? 叶清风和卫东这个时间已经出关了,那这个旗帜……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91章 保安旗子 东山王的好心情终结在这队带着保安旗的人身上。 卫东的商队护卫队和八百里盘龙山的保安队的旗帜为什么是一样的呢? 他们一个在京都的东边,一个在京都的北边,相隔何止是千里之遥,能有什么样的关联? 这种旗帜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他对门外叫了一声:“小二,给我再加两盘糕点。” 小二在门外就赶紧回应: “来了客官,您喜欢什么口味的糕点,我们酒楼有千层糕、八珍糕、桂花糕、蜜仁糕、芝麻糕、翠玉豆糕。” 这小嘴巴拉巴拉的业务是很熟练呀。 东山王:“啊,品种还挺齐全哈,就上碟八珍糕和蜜仁糕吧。” 小二:“好嘞!客官您稍等!”退出包间的门,他便对着后厨房方向高声报菜名: “牡丹包间加一碟八珍糕和一碟蜜仁糕嘞!” 东山王用筷子挑拣一些可口的菜品尝,虽然他已经没什么胃口,但还是一副悠闲的样子。 谢柒明显的感觉到王爷此刻似乎不太高兴。 他不解,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贵人就是阴晴不定的。 小二很快就端着糕点进门,熟练的放在东山王的面前。 东山王看着糕点很精致,非常满意的点头,随手抛给小二一块碎银子,小二动作极其灵敏的接住,立刻眉开眼笑的感谢: “谢贵人的赏,老爷您财大气粗,这次集会定能发最大的财!” 东山王面上带笑,打趣他:“借你吉言!小二哥。” 他转过头,用手上的扇子指着窗外问: “我呀第一次来,刚才看见一队人马走过,他们那个旗子倒是挺特别的,竟然是黑色的。” 小二自觉接话: “哦!你说的是保安旗啊,那过去的一定是保安队,他们负责接送商队安全进出的。你知道的吧,咱们这里原来可是土匪窝来着,没有保安队谁敢来这里做生意啊。” 东山王很感兴趣的问:“是吗!这么说他们很厉害?” 小二拿了人家好处,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是!他们可是剿灭了这里所有的大匪寨的,能不厉害吗?” 小二神秘兮兮的说: “听说就是他们一天挑了好几个土匪窝,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一夜之间消失个干干净净。后来还有好些个不服气的土匪找他们的晦气,结果你猜怎么样?” 东山王很给面子的问:“怎么样?” 小二一拍大腿:“哎呦,都是有去无回的,反正没人再见过他们。”眉毛灵活的跳动,好像是问【你懂吧】。 东山王也学着小二的样子,小声的问:“官府不管吗?” 小二一脸不屑的说: “官府?那些大老爷们可从来不敢来这里,当官的都是在富贵乡里逞威风,哪里会来这土匪窝冒险。 他们可是惜命的紧啊,怎么会来此受罪。 以前白家没来这里之前啊,商队很难有命走出这里的。 有那命大的逃出去到官府报案的,结果官府却说,明知道那里有土匪还去干嘛,死了也是活该。 你说这话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人家商队不走官道走哪里? 官道都被土匪给霸占了,当地的官他不管土匪,还责怪商队不该走这里。 上哪说理去!合着土匪打劫还有理了呗。这样的官比土匪更可恶! 呵呵!指望他们,下辈子也指望不上啊。” 东山王露出一个特别牵强的笑,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谢柒:我主子也挺不容易的。 小二想起什么,嗤笑一声说: “几个月前,官府听说这里有油水可捞,他们还真来过。 不过还没到咱们这里,就被外面的土匪给劫持了,官府不得已拿了大把的银子孝敬土匪,才把他们的官赎回去,嘿嘿,可丢脸啦!” 想来敲竹杠,还没捞着银子,反倒是搭给土匪不少! 难怪被人看不起,还真是蠢的可怕! 谢柒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但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还是坚强的忍住了,好在他的冰块脸很能唬人。 东山王倒是和小二一起把那个被劫的县令,里外嘲笑了个遍。 小二乐不可支的说: “土匪虽然怕咱们保安队,却不怕那些草包官兵,他们可都是花架子,除了能欺负老实的老百姓,还能干点啥?” 东山王:“哈哈,可不是。” 这里的小二都敢这么大方的评价官府和县令,可见盘龙山这里官府是真的插不进手来。 小二拍着胸脯保证: “客官即便您是第一次来,也请您放心,在这里做生意没有官府盘剥,没有土匪打劫,挣多少都是您自个儿的本事。” 东山王一脸【那可太好啦,如此我就放心了】的表情。 他问:“那我要是交易成功,需要保安队护送,该找谁呢?” 小二十分了解的说: “明天您到对面那个二层小楼里去,一进门就有白家小管事接待,您把想法跟他一说,他就会给您安排保安队接送时间 ,当然这个是收费的。” 东山王:“那是自然,只不过这个收费高吗?” 小二笑道:“不高,再高也高不过官府去不是。” 谢柒:你这个对比可真到位,我家主子还不得气死。 等小二拿了赏钱退出去。 东山王才卸下伪装,果然开始一脸寒霜的骂人: “这些该死的废物,皇兄的脸都被他们给丢光了,连酒楼里的小二都瞧不起他们!可见他们是有多失民心。 拿着俸禄只知道坐在官府里面作威作福,不想着为百姓做些事情,怎么可能被人看得起?” 谢柒这个没眼力劲的,只知道低头啃鸡腿,头都没抬。 东山王不死心的问他:“你说这天下就没有个好官吗?” 当官的被骂,他脸上也不好看呀。 总感觉自己被连累的受了无妄之灾! 委屈! 谢柒叼着鸡腿,一脸我不懂你说啥的样子,抬头看向他的主子,东山王见此情景只得说: “继续吃吧,当我没说。”这就是根木头。 问他武功也许还行,问他当官的事情,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嘛! 第292章 商业区 自己也是被气糊涂啦。 谢柒如释重负的又开始吃起来,胃口是真不错,这一大桌子饭菜基本上都愉快的进了谢柒的肚子。 东山王:能吃挺好,不然这么多饭菜岂不是浪费了。 反正他已经被气的没有任何胃口。 东山王开了一间上房,打算休息一会儿再出去逛逛,见识一下盘龙山到底有什么特色。 另一个小二带着东山王来到房间门口,帮他们打开房门后,就站在门口介绍: “客官,屋内所有物品皆可使用,要是有什么需求只要拉门口这个铃铛绳子,我们会立刻过来人的。” 东山王:“好,我知道了。” 小二恭敬的告退。 东山王带着谢柒进了房间,屋内格局会比较宽敞且雅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华丽的黄花梨木大床,床榻上铺设着锦缎被褥,两边设有轻纱床幔,床头有雕刻精美的屏风。 毫不夸张的说,这里的床比内务府给东山王家里布置的那张床奢侈多了。 在床不远的旁边,放置一张梳妆台,上面摆放着琉璃镜和各种梳妆用品:牛角梳、桂花头油,擦脸膏,胭脂水粉,还有一些带着香味的木簪子以备不时之需。 房间的中央有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供客人休息或用餐。 靠墙这边还有一排书架,上面陈列着不少的书籍和古玩,旁边还有一张书桌,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 东山王翻看了一下,这纸张表面光滑,干净,洁白,是价格不菲的好纸,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他不知道这些纸张是白家商会的工坊所出,自己产出来的成本自然没有他想象中的高,并不是他以为的在外面采买来的。 窗边设置一扇观景窗,窗外是美丽的风景和繁华的街市,窗内是一个小塌,可以躺在这里一边看风景一边临时休息。 这个房间里还有一间独立的浴室,里面有木桶和洗漱用品:香皂,棉巾,甚至还有备用的新里衣。 通过摆设可以看出这里注重的是舒适、奢华与雅致,以满足贵客的需求。 这里的上房,比京都大酒楼里的上房标准可是高了很多。 果然,这里就是给有钱人准备的。 东山王躺在宽敞而华丽的大床上,心中却始终无法摆脱那个神秘的保安旗所带来的困惑与不安。 他懊悔不已,责备自己为何当初没有询问叶清风那面旗帜的含义。 难道它真的只是一种简单的标识,旨在借助白家保安队的威名来吓唬那些居心叵测的匪贼们? 可这又有何用呢! 在辽阔的草原之上,谁会认识这样一面旗帜呢?又怎能指望它发挥出任何实质性的作用呢? 东山王不禁开始怀疑起卫东的商队是否与白家存在某种关联。 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节:或许卫东是白家的秘密盟友,或者他们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合作关系。 但这些都仅仅是猜测,缺乏确凿的证据支持。 随着思绪的愈发混乱,东山王感到一阵烦躁涌上心头。 他决定不再让这个谜团困扰自己,而是采取行动去寻找答案。 无论如何,他必须弄清楚保安旗背后真正隐藏着的秘密,以及它与卫东商队、白家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卫东在商队里有绝对的话语权,其他人都是听令于他的,不太像是自己怀疑的那样。 东山王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能烦躁的坐起来,使劲揉了揉头发,把柔顺的发丝都给揉成杂草了。 他站起来走到梳妆台前,坐在那里对着镜子重新束发。 看着清晰的镜面,他想起来卫东也曾经用过小镜子和草原人交换骏马。 这里琳琅满目的物品,仿佛让人置身于一个宝库之中。 许多东西看上去与卫东商队所携带的物资极其相似,比如说那散发着淡雅香气的香皂、映照出清晰人影的镜子等等。 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些货物入手展开调查,没准儿就能找到一些重要线索或者发现点什么呢! 再说那个神秘莫测的黑衣人,他在与大皇兄取得联系之后,竟然消失并藏匿到了此处,这实在是太可疑了! 难不成白家实际上是在替大皇兄办事吗? 嗯!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去深入追查一下。 他带着谢柒,缓缓地走在街道上,挨家挨户地逛着商铺。 今天的客商异常的多,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东山王好奇地东张西望,仔细地端详着每个商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 这些商品让他大开眼界,他惊叹于这里物品的多样性和独特性。 有些东西他甚至从未听闻过,更别提亲眼目睹了。 这里仿佛是应有尽有,只有想象力无法触及之处,没有找不到之物。 无论是珍稀的古玩字画、华丽的珠宝首饰,还是精致的手工艺品、实用的生活用品,只要是能叫得出名字的东西,似乎都能在这里寻得踪迹。 每一件物品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吸引着客商们的目光,让他们流连忘返。 白家果然是大手笔,这里竟然能汇集全国各地的商品,仿佛成为了商人们交流贸易的新兴中心。 这个地方规模宏大、热闹非凡,各种货物让人应接不暇。 白家显然对于这个交易场所的管理非常用心,整个场地秩序井然,环境整洁宜人。 商队们在这样的氛围中进行交易,不仅感到放心,更增添了几分信任感。 可以说,白家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商业繁荣景象,吸引着四面八方的商人和顾客纷至沓来。 这里已然成为了一个充满活力和机遇的地方,见证着无数财富的流动与交换。 这样的场所对商品的快速流通是有促进作用的,也能节省很多的费用,降低了商品的成本价格,于民生来说是好事。 东山王想起来卫东说过,他贩运马匹回来,虽然也是为了赚钱,但更主要是为了改良本朝马匹品质,减小与草原马的差距。 与国本有利! 第293章 托运 抛开别的不讲,起码卫东做生意的出发点是利国利民的。 这样的卫东,自己怎么能单凭一个保安旗子就把他的功绩全盘否决了呢? 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没用别人劝解,东山王自己出来转了半天,就把自己给劝好了。 他一边溜达一边隐晦的和暗卫取得联系,一错身的功夫,他手里就多了一个纸条卷。 东山王不动声色的继续走走看看,等把这条街逛的差不多了,也实在是走累了,便回了自己落脚的地方。 进入房间后,东山王一个眼神,谢柒就守在了门口。 他展开纸条,上面写着:明日有大人物到来! 哎呦!大人物? 那可真是太好了,这下岂不是有热闹瞧啦,自己总算是没白来啊。 东山王把字条用手指头碾碎,然后走到窗边把纸屑随风给扬了。 他们吃过晚饭后,东山王还好心情的要沐浴,小二带着几个人鱼贯而入,送来了洗澡水和搓澡工。 东山王看着这几个有男有女的【搓澡工】不解,洗个澡还用得上这么多个人伺候吗? 即便他是王爷,也没被人这么伺候过啊。 啊!不得宠的王爷还是世面见得少。 小二笑眯眯的介绍: “客官,这个平时您洗澡习惯用小厮伺候?还是丫鬟伺候?喜欢劲大的?还是温柔些的?” 谢柒抱着膀子,冷脸站在一旁。 其实心中疯狂的刷屏:王爷要选哪个?要选哪个? 东山王皱眉:还有这种服务? 小二瞧见贵人似有不悦的脸色,了然于心,他笑着说: “这位爷您可别误会,咱们盘龙山可没有花楼和花娘,这些人只能伺候洗澡,不伺候睡觉的。” 谢柒:其实你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的,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闻听此言,东山王脸色顿时一松,早说嘛!吓了一跳。 点了两个小厮伺候,他便进了浴室。 剩下的其他人被小二带走。 两个小厮熟练的勾兑洗澡水,然后帮助东山王宽衣解带,扶着他坐进大大的浴桶里,一个小厮不断的用小水瓢给客人浇水,然后从洗头发开始。 另一个小厮站到了客人身后,开始给他按摩肩颈。 只见那小厮手法娴熟,力度适中,每一下都按在了穴位上,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客人们甚至能听到自己骨骼发出的“咔咔”声,仿佛全身的疲劳都被揉散了一般。 自从小厮们进来之后,就没有一个闲人。 他们各司其职,动作迅速而又利落,为贵客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经过这一番洗漱和按摩,客人身上的疲惫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小厮帮他穿好里衣后,又拿过一条干帕子,轻轻地绞干他的头发。 然后,他们仔细地将头发梳理通顺,根根分明,没有一丝杂乱。 最后,小厮们倒退几步,向客人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去。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让人不禁感叹这家店的服务之周到。 这钱花的绝对的物超所值! 每一个铜板都得到了应有的服务。 东山王唏嘘一声,自己一个王爷还没有这里的商户过的舒坦,上哪说理去? 他躺在床上片刻后就睡着了,谢柒见状也倒在小塌上闭眼休息。 不过,他没敢睡着,虽然知道好有暗卫在,但是毕竟是出门在外,他还是要警醒一些。 这一夜睡得可真好啊,第二天,东山王果然是精神焕发呢。 今日的人似乎比昨日还多。 东山王摇着扇子走在路上,不久他的身前身后被人悄悄靠近,前后护卫着这位爷闲逛。 谢柒紧跟在东山王的身边,寸步不离。 东山王今日有目标的选了几个商品,定了不算少的货,然后,来到昨日小二介绍的二层小楼。 一走进去,果然有人主动迎上来询问: “客官,您打算办什么业务?” 东山王以为这里是专门负责保安队的业务,听他这话,是还可以办其他的? 他笑着问:“你们这里都能办什么业务呢?我第一次来,不太了解。” 小管事笑容可掬的回答: “我们这里可以办理托运、护送、银钱拆兑、抵押换货、担保、还可以货物转卖等等。” 好家伙! 基本上你做生意中所有需求基本上这里都可以帮办! 只不过需要支付相应的酬金就可以。 哪怕你只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商队,买了东西需要人家给你送到家去都可以。 东山王用扇子敲了几下手心,便做了决定: “我需要托运一些货物,送到这个地方。”东山王从怀里掏出一张订货单和一个地址,小心翼翼地将这两张纸递给小管事。 好像真的是第一次来的客商,办事中显得略有局促。 小管事接过来之后,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便点头说道: “好的,没问题,请您跟我来吧,我会带您去办理托运手续。” 东山王听了这话,心中略有疑虑,但还是跟着小管事走了过去。 他边走边问:“我听说,运货需要保安队护送出盘龙山才比较安全,是这样吗?” 小管事微微一笑,语气十分温和地解释道: “您不必担心,当您办理完托运手续后,其中就已经包含了保安费用。所以,他们自然会负责将您的货物安全送出盘龙山。 而且,我们这里的托运服务是有保障的,如果托运队伍没能将您的货物按时送达目的地,或者在运输途中造成了任何损坏,那么这些货品将会按照交易价格进行赔偿。请您尽管放心。” 竟然还能如此操作?! 白家不愧是经商世家啊,这般完善周到的生意配套服务,想不做大做强都难。 恐怕日后,这盘龙山定会越发繁荣兴盛起来。 靠的便是他们那无微不至、面面俱到的优质服务! 待小管事在楼下与东山王签署完一系列契约,并收取了一笔数额可观的托运费用之后,便亲自将其引领至二楼。 同时向他解释道:“二楼乃是我们尚掌柜的办公之地,您上去跟我们掌柜打个照面,从今往后大家可就算是生意场中的老相识啦。” 第294章 尚大掌柜 东山王正想着要怎么结识这里的大管事呢! 这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他感觉好像是被带进一间豪华的~书房?不过这里没有书,也是,这应该算是这个大掌柜的账房吧。 左右看看好像也没有账本和账房先生。 东山王大大方方的打量屋子里的陈设。 这个房间格局开阔,精致的木质家具摆放得错落有致。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仿佛踩在云朵上一般柔软。 一张巨大的书桌占据了房间的中心,上面铺着华丽的丝绸桌布,金色的边缘闪耀着光芒。 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笔筒中插满了名贵的毛笔,砚台中的墨汁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墙上挂着名家的字画,笔触细腻,墨香四溢。 尚大掌柜身后是一面巨大的屏风,绣着精美的山水图案,屏风上的针线细腻入微,如同一幅真实的画卷。 屏风侧面是个五层的多宝阁展示柜,比较抢人眼球的是一尊和田玉雕琢而成的貔貅,玉质温润,工艺精湛,栩栩如生。 貔貅被视为招财进宝的瑞兽,摆在这里的主位上倒也应景。 还有一尊象牙雕刻的观音像,面容慈祥,线条婉转细腻,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而一件紫袍玉带石的砚台,则以其独特的材质和精美的雕刻也是不容忽视,虽然东山王不爱读书,但是这东西好坏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不愧是这里的大掌柜,目光所及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啊。 其他层摆放的那些精美的瓷器,在这里倒是显得是很普通的东西了。 书桌旁边摆放着一件铜制的香炉,炉身线条流畅,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这个香味似乎是【奇楠香】的味道,这么珍贵的东西竟然就在一个大掌柜的账房里被焚了,不是为了它的药用价值,单纯的只是为了它的香味。 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东山王心疼的感觉心在滴血。 这哪里是在焚香,焚的明明就是银钱嘛! 他抬头去看向尚大掌柜,只见他是身材略显魁梧的中年人,脸上已经出现了岁月落下的痕迹。 眼角有不少皱纹,可见他是个爱把笑容挂在脸上的生意人。 只不过,他这一身打扮可真够富贵的哈! 头发被一个晃眼的金冠束缚的一丝不乱,身着华丽的锦袍,袍上的金丝银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值钱】光芒。 他的脖子上戴着粗大的金链子,沉甸甸的金链与他宽阔的胸膛倒是相得益彰,赤裸裸的彰显着他的财富与地位。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十个手指上戴着的宝石戒指,每一颗宝石都闪耀着就【我很贵】的独特光芒,红的似火,蓝的如海,绿的如翡。 这些宝石的光芒相互辉映,仿佛将整个尚掌柜整个人都照亮了。 只不过十根手指都戴满了,能舒服吗?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谁这副打扮是为了舒服的?明显是为了炫【实力】的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东山王总感觉尚掌柜脸上的笑容似乎是不太自然,有些“害羞”的扭捏? 赶紧把自己脑子里这些不靠谱的想法赶走。 东山王主动上前抱拳施礼寒暄: “这位就是尚大掌柜吧,鄙人谢久,第一次来此做生意,以后还请大掌柜多加照顾。” 谢柒没想到王爷竟然用谢久的名字,也是,总不能用自己的身份,借用身边人的名字最方便。 他继续沉默的做个合格的小跟班。 尚大掌柜面带笑容,看上去很亲切,让人没有距离感,这样的态度的确是个标准的生意人。 他笑呵呵的说: “谢东家客气啦,盘龙山里的生意都是大家的,我只不过是给大家提供个场地罢了。 都是各位东家给面子,才有如今的盘龙山,我们就是给各位提供服务的,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们肯定尽最大努力完成。” 小管事笑着说:“谢东家办理了托运业务。” 东山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我本来想着第一次只是长长见识来的,没想到盘龙山有这么多的好货,忍不住就买了点,这不,啥也没带,只好麻烦帮我托运回去啦。” 尚掌柜了然的神色,这种情况很多,许多商人、店铺通过各种渠道听说了盘龙山,便决定过来看看,考察一下是不是跟传言中的一样。 结果来了以后发现,这里的商品比外面进货的价格低了好几成,就都忍不住要直接带货回去。 可是来的时候轻车简行,回去的货物就带不回去了。 也是因为这些情况比较多,所有他们才组建了托运队,保证只要是进货了的客商一定能在指定的地址收到自己的货品。 也是基于这样操作,盘龙山的生意才在很短的时间就火爆起来。 客商少了很多后顾之忧,进货量就越累越大,商队们的货品出手都很快,他们便更加积极的多跑几趟。 贩运来各地的物资都送来盘龙山,出手快,资金回笼也快,如今一年比过去三五年赚的还多。 即便这里的出货价格低了一点,架不住量大啊。 所以这是一个双赢的福地,因此来这里的商队愈来愈多,商户和店家也是蜂拥而至。 盘龙山占据天然的地理优势,加上超前的服务理念,一炮而红。 东山王问道:“请问我这货品大约几日能到?” 尚掌柜接过小管事递过来的票根,扫了一眼地址,便笑道: “谢东家放心,您的货十日内一定能送到。这是赶上了今日的集会了,要是寻常日子定的货,也就五六天内肯定能送到。” 今日托运处的运货量肯定非常大,所以耽搁一些时间也是可以理解的。 东山王没有异议,反正也不着急,他便大方的表示: “没关系,本也不是着急的货。” 尚掌柜请他坐下,这时几个小厮轻手轻脚的进来送上香茶和点心。 东山王和尚掌柜一见如故的样子,都是演戏的好手。 第295章 逛街买买买 等东山王告辞离开的时候,尚掌柜已经和他开始称兄道弟了。 还把他送出老远,一副难舍难离的老友架势。 这份热情!东山王差点招架不住。 果然,比起这些商人,自己还是脸皮薄了些。 官道上,时宜坐在马车里啃苹果,玉衡真人和玄清真人骑马在外面跑了一会儿后,也都钻进马车里。 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进了盘龙山。 玉衡真人透过车窗看向外边,和时宜说: “嗬呦!没想到这里大变样了呀!” 时宜含糊不清的说: “你的印象滞留在这里遍地是土匪的样子吧,早就大变样了,如今还在不断扩建呢!” 她吃完最后一口,把果核放在碟子中,继续说: “前不久,向阳给我送来了扩建图,我看过了,等到完工后,这里那才是真的大变样呐!只怕那时你再来,就认不出来这里曾是盘龙山啦。” 玄清真人也好奇的往外打量,时宜说: “马上就到了,一会儿咱们安顿完再出去逛逛,今日这里肯定热闹。” 一队人马直接进了一栋小楼的后院,开门的小厮一见马车上的徽记,立即大声吆喝: “小姐回来啦!” 然后,一大群人出来,尚大掌柜金光闪闪的走来,晃瞎一众人的狗眼。 他快步走到时宜马车前等候,见车门帘伸出一只小白手,刚想喊人,结果出来的是清秋,她笑呵呵的说: “尚掌柜,小姐进门前下车了,她带人逛街去了。” 尚掌柜一脸无奈,东家年纪小爱热闹,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他赶紧吩咐人把这些车马安顿好。 在自己的办公室继续接待络绎不绝的客商。 他不能离开,尤其是今日,他必须要坚守岗位。 不过,他还是吩咐人要注意小姐的动向。他们是有统一口径的,对外称呼东家是小姐,白家的表小姐。 时宜坐了一路的马车,早就耐不住了,到了这里她就早早的下车,逛街瞧瞧热闹多好。 她一下车直奔卖小食的地方,一通买买买。 石头咧嘴笑了,这操作他最熟悉啊。 他跟在时宜的身后,时宜买东西,他负责拿。 今天可不怕拿不下,一是因为他们一行人多,二是因为有阿三这头小毛驴跟着。 哈哈,拿不下的就挂在它身上。 时宜畅游在小食摊子前,一会儿买几个芝麻烧饼,一会儿买包驴打滚,然后就是左一包右一包的扫荡。 石头嘴里塞了一大口肉包子,玉衡真人手里拿着火烧也趁热乎,香气最浓的时候往嘴里送。 玄清真人吃的最斯文,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这样细嚼慢咽的,不过这里的小食的确很好吃,他虽然吃的慢,但是嘴巴也是没停过。 望月公子对这些很嫌弃,他是不会吃摆在外面的食物的,虽然食物的香气勾人他也无动于衷。 不过他的护卫们却吃的很香。 望月公子左边的人吧唧吧唧的吃,右边也是吧唧吧唧的嚼,他无奈的看向时宜他们那边也是边走边吃。 叹口气,望月公子想,今天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吃午饭了。 他理解不了为什么这些人喜欢这样的吃街边小食,反正他是不会吃这些东西的。 不过,也没人邀请他吃,就连他那个呆师弟也是自顾自的撸串,一点也没想起他这个大师兄来。 他百无聊赖的眼睛四处看,突然一个人闯进他的视线。那个人看着怎么那么像是东山王啊。 不会吧!东山王不是听说被截杀失踪了吗? 听说皇上派人在大肆搜索东山王的消息。 显然,这段时间他隐居在吉安的小院子里,许多的消息都已经滞后了。 他提脚刚想追上去,想了想又把脚收回来。 皇室的事情还是不要沾边的好,虽然东山王是个不受先皇宠爱的王爷,但也比他这个异姓王爷家的世子金贵多了。 自己何必追上去行礼,万一人家不待见,再摆个脸色啥的,自己找那个不痛快干嘛? 就当没看见,各玩各的挺好。 他转身回来,看护卫们快乐的进食也不嫌弃啦。 谢柒收回目光,对东山王小声的说: “刚刚那个应该是寿王家新请封的世子叶昭,他好像是认出主子了。”他及时把自己发现的情况告知王爷。 谢柒身为暗卫,对权贵世家都非常了解,毕竟他过去是在暗卫处当差的,时不时的要出任务,对象多是这些权贵以及权贵家族。 东山王转头看了一眼,见那边的叶昭没有要过来打招呼的意思,便不在意的说: “只要他不主动过来,咱们就当是没看见他们。” 谢柒轻轻“嗯”了声,就继续跟在王爷身边。 东山王摇着扇子,在摊子前走走停停,与前来寻货的商家没有任何区别。 望月见东山王那边没有异常,松了口气,看来人家也不希望自己前去打扰,还好还好! 时宜发现了一种没见过的果子,吃在嘴里酸甜酸甜的,卖果子的是个粗犷的中年大汉,他的两个篮子摆在路边的地上。 红彤彤的果子看上去很诱人,跟李子大小差不多,味道香甜很可口。 时宜拿起一个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咬了一口,是她喜欢的味道,便询问: “大叔,你这个果子叫什么名字?挺好吃的,却没见过。” 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瓮声瓮气的说: “就是山里的野果,哪有什么正经名字,我们都管它叫红果子。” 时宜咔嚓咔擦两口一个果子就进肚子了。 她意犹未尽的吧唧一下嘴巴,开口询问:“大叔这红果子怎么卖的?” 大汉利索的回答:“五个铜板一斤,多买一些还可以抹零。” 时宜点头,感觉价格能接受,毕竟是不常见的野果,采摘并不容易,比寻常的水果贵一点点也是正理。 便对卖红果子的大汉说:“我都要啦,称给我吧。” 大汉诧异,这个小姑娘竟然要包圆? 一般的客商都是买个一斤两斤的尝尝鲜罢了,哪有上来就买两篮子的。 第296章 异样 按说一下就卖光了,他应该高兴。 但是今天他又不是真的来做生意的,他是借着卖果子监视…… 时宜见他没动,不解的抬头与他对视,大汉马上反应过来,赶紧露出来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 可是他那脸横肉笑起来还不如不笑,看上去反而有些狰狞。 时宜却淡定的等着他称红果子。 大汉掩饰住自己的想要暴躁的情绪,点头哈腰的给时宜过秤。 时宜付了银钱,手里拿着一包,边吃边走,石头把剩下装好的红果子放在阿三背上的布搭里。 时宜走了几步后,和玉衡真人说: “这个人怎么看着不像好人呐!派个人跟着他。”集会的日子,别出乱子才好。 要是有人要作乱,他们还得早做防范。 玉衡真人什么话也没啥,悠闲的走到一个卖糖水的摊子前,买了杯糖水喝,不一会儿有人就跟在了那个卖红果子的大汉身后。 小羽是玉衡真人吩咐过来跟踪的。 只见那个大汉拎着空篮子走也不是,呆在原地也不是,纠结半天还是走了。 最后和几个人在卖羊肉汤的摊子前碰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几个人又一起往外走。 小羽一边吃着火烧,一边溜溜达达继续的跟在那个人身后。 时宜把手里这一小包红果子吃完,又被卖糖人的吸引,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选了个猴哥的样子。 刚拿到手就被阿三给截胡了,一驴嘴下去就剩个棍了。 石头在边上笑得肚子疼,阿三不满的给了石头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把驴头伸过来让时宜给它顺顺毛。 它被石头笑话了,不开心,需要安慰。 时宜认命的扑棱扑棱驴头,还顺便给自己又要个了新的糖人。 看来猴哥镇不住阿三,她换了个关公耍大刀。 拿着新糖人,时宜满意极了。 啊呜一口,超级满足。 甜甜的味道在口里化开,她眯着眼睛享受着甜味给人带来的愉悦。 望月公子带着几个护卫坐在了酒楼里,光看这群人炫了,他肚子也饿了。 玩归玩,闹归闹,干饭最重要! 点了一桌子饭菜,他开始享用自己的午餐,他也是有意避开东山王,才选择先吃饭的。 毕竟在街道上都往一个方向走,早晚得碰到。 时宜已经逛到了正经的商品区,这里再没有卖小食的了,都是南北特色的货物。 她在一个药品区站住脚步,仔细的挑拣展区里的药品,品相还真不错。 玄清真人对这个也感兴趣,他也在这个区域停住脚步,扒拉着一些根茎样的药品,碰到感兴趣的还放在鼻子下闻一闻。 时宜低声和他交谈,鲁向生那里又开始催药了,他们也要开始备一些商队需要的药品。 他俩开始拟药单,半炷香的功夫,五张单子出来了。 时宜把单子给这个贩卖药品商队的管事,管事一看药品清单和后面标注的用量笑得见牙不见眼。 一开门就来了大单子啊! 今日活该他杨老六发财呀。 他殷勤的把人请到里面,直接带他们去库房看货,毕竟外面摆的都是样品,量太少了,根本不够大客户看的。 时宜边走边和人家聊天: “你们对盘龙山这里是否满意,在这里做生意可还方便,有没有什么人欺行霸市的?” 管事也是个健谈的: “我们商队走南闯北的,只有盘龙山这里做生意最舒服,没有官府敲竹杠,只需要交点摊位费和库房租金,其他都是自己人的吃穿住用行的费用。 您放心,在这里我们的药品价格绝对是市面上最低的,除了盘龙山你买不到这个价位的啦。” 时宜见他对这里这么满意,也跟着点头,商队满意她也很满意。 尚掌柜这个人还是很得用的,盘龙山的建设和维护他做的的确不错。 看来年底要给尚掌柜升职位涨薪水啦! 嗯!很好! 展区后面穿过一个长廊就是库房。 这个商队不愧是专门贩运药材的,炮制好的药材处理和保存的非常好,这样的药材买回来才能不折损药性。 时宜和玄清真人分别拿着单子验看药品,最后都很满意,基本上没毛病,在这里定出来大半。 有些药材他们这里没有的,管事还给介绍了相熟的药品商队。 给时宜他们节省了不少时间。 双方签了买卖合同,时宜让石头付了大额的银票给管事做定金,药材明天给送到尚掌柜的后院即可。 管事一听送货地址,眼睛瞬间亮了,小心的问: “你们和尚大掌柜是什么关系?”能让尚掌柜给收着货物的人,一定是关系极好的才对。 时宜笑着说:“嗨!就是沾点亲戚。” 管事笑得更真诚啦,搓着手说: “你看你们怎么不早说呢?要不这样,我呀!再给你们让点。” 做生意还没见过主动降价让利的呢。 时宜摆摆手,说: “你的价格很公道,不用更改了,就这样就行。” 你看!人家还不让你降价呐! 显见的,人家不想用尚掌柜的人情。 管事也见好就收,乐呵呵的送走了大客户。 心情极好的哼着曲。 时宜出来后,心情也不错,看价格便可知这里是真的经营不错,不然不能价格这么实惠。 人群中一些眼神不定的家伙混在人群中,他们走走停停的不知道在打探什么。 东山王也感觉到了异样,他对谢柒说: “你觉不觉得今日这人群中,有些不一样的人?” 谢柒眼睛在人群里来回穿梭几圈,压低声音说: “不少练家子,主子,咱们还是去茶楼里坐一会儿吧。” 这街上怕是要出乱子。 东山王点点头,脚步依然频率不变,晃晃悠悠的走向茶楼。 要了一个临街靠窗的位置坐下,他不解这些人是要干什么? 不过,看见保安旗子又来回的穿行在街道上,便放心不少。 白家既然敢在这里开买卖,就应当有底气守得住这里的场子,护得住这里的泼天财富。 没有绝对的实力,不敢开这么大的买卖。 不然,这里早晚得易主。 第297章 预警 周振也在临街靠窗的位置观察,感觉街上混进了很多不安分的人,倍感压力骤增。 他心焦的猛灌几口凉茶。 对身边跟随的护卫说:“尚掌柜那边安排的人传消息回来没有?” 护卫肯定的回答:“没有!” 周振皱眉吩咐:“派个人把这里的情况告知尚掌柜,并让他查一查派出去监视的人是不是出问题了。” 该不是被人发现给做掉了吧,不然怎么贼人都已经混进来,他们那边还没动静。 护卫:“是!”利索的转身出去。 马上就安排人去了尚掌柜的办公楼,那边紧挨着银楼,是保安人员汇集的地方。 当尚掌柜得知目前的情况,也是非常吃惊! 一方面派人寻找监视私军那边的自己人,另一方面调遣保安队在街上加强巡逻。 尚掌柜在办公室里不安的走了两圈,强行让自己镇定,这件事他们早就做了预防,发生是早晚的事情。 不是吗? 只不过,没想到这群私军胆子这么大,竟然选择在集会日客商最多的时候前来搞事儿。 尚掌柜踱步来到院中,那里一个角落里放着一排笼子。 他拿出来一只白色的鸽子,然后把一个小纸卷塞进鸽子腿上的竹筒,封存好以后,他轻轻的抚摸了几下鸽子,然后一把放飞。 但愿能赶得上吧。 此时,在官道的路上,一个商队在快速的往前赶,拉货的马车都跑的飞快,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 盘龙山气氛越来越紧张,但客商们却一无所觉,还在讨价还价的采购自己心仪的商品。 商队管事们倒是很多人看出了异样,他们常年奔走在危险的最前沿,所以对危险的嗅觉特别灵敏。 一些机敏的商队管事,开始不动声色的收拾自己的货品,转移到库房锁好,然后把商队里的护卫都叫到跟前守着。 不多时,街上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好像少了不少,有些人也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不安,便找个附近的大店铺躲了进去。 一般大店铺里面的护卫都很多,起码能保护他们的安全。 今日的盘龙山的店铺里都挤满了人,即便是以往冷清的当铺,今天大堂上也挤满了客商。 小二不满的喊:“嘿!嘿!您们是来当东西的吗?都进来干嘛?” 都挤满人了他们还怎么做生意,耽误事儿嘛不是。 掌柜出来到门口看了一圈,明白了个大概,便对小二一摆手,挥退了聒噪的他。命人把大门关上,紧闭门户。 他们当铺大堂两边都有窗户,现在那里趴满了往外看情况的客商。 大家心里慌慌的,这来的是土匪吗? 哪个土匪敢来盘龙山作乱,他们不是惧怕保安队的吗? 怎么今日不怕了?找来靠山了还是咋的? 每个人心里都忐忑不安的,担心今日自己有来无回啊。 街上的保安队发生了变化 ,见到可疑的人立即上前盘问,发现异样的立即就给抓起来。 被带走的人去了哪里不知道,只知道保安队抓了不少的人,今日保安队的人似乎也浑身带了杀气。 让人望而生畏! 小羽汇报了他发现的情况,那个卖红果的大汉与许多身材魁梧的人接头,并且他们身上都带着兵器。 一直徘徊在银楼附近。 时宜嘴角勾起,有意思,这是自家的银楼被盯上啦! 呵呵……还真有不怕死的哈! 看来今日有热闹看了,不知道尚掌柜是否顶得住。 这个坏心眼的东家,一点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玉衡真人对她翻个白眼,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啊,不过他的屁股也没有要挪动一下的意思。 在这里看戏角度正好,还有茶,有瓜子的。 玄清真人根本就没发现任何异样,手里拿着一株难得的稀少药材爱不释手的研究呢。就属他最省心,给个药材能自己玩半天。 望月公子用扇子敲打掌心,他是不是衰神附体了,怎么他到哪儿,哪里就不安生。 听说这盘龙山自从开业至今没发生什么大乱子。 怎么自己才第一次来就碰上了这些破事啦,流年不利啊! 不过想到东山王也在此,望月公子把自己和东山王一对比,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来。 他觉得比起倒霉催的东山王,自己可能也没那么难以接受啦。 都是难兄难弟啊! 说不定气运最不济的是东山王呐! 这些人没准是被东山王引来的呢?皇家的水更浑,谁又说得准。 望月公子坏心眼的想着。 东山王心里也在不停的揣测,今日这是要闹哪一出?不是说有大人物来吗?这是要来了吗? 街上被保安队抓走的人被关押在一个地牢里,这是土匪寨子原来留下的。 地牢是一个地下大坑,像一个大碗的形状。 出去只有上面的一条小路,地牢上面设有一个吊篮,在坑里的人想要上来,需要乘坐吊篮被上面的人一点点的拉上去。 不然光滑而又垂直的土坑靠人力是爬不出去的,太深了! 被审讯完的人就会被扔下土坑,死活不论。 尚掌柜那边陆续得到消息,首先是派人寻找监视的人回来禀报,他们还在原来的地方监视,私军营地里没有人出来。 尚掌柜说:“看来那群人也不都是傻子,咱们监视的人多半是被他们发现了。 然后他们将计就计,从别的地方偷偷溜出来,这样咱们的人没有发现他们动向,就会误导咱们的判断。” 周振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 好消息是派出去监视的人还都好好的活着,坏消息是他们被发现了。 尚掌柜把他们撤了回来,换做其他地方探查消息去了。 保安队前来汇报:“审了几个人,他们知道的消息也不多,只知道要来这里踩点,然后接到信号后就抢占咱们所有的店铺。 还有就是他们似乎是不知道是被谁豢养的私军,刑讯了好几个,都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的。” 尚掌柜嗤笑: “看来他们胃口不小啊,原以为他们是打算来抢上一票,现在看来,没准他们是想控制整个盘龙山啊。” 第298章 袭击银楼 周振皱眉表示不解: “他们不可能对咱们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既然知道了,还敢打咱们的主意,一定是有所依仗,可是想不通他们能依仗的是什么呢?” 尚掌柜对此倒是不纠结,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的人大有人在。 何况无论他们有何倚仗,自己这边都不能坐以待毙。 尚掌柜对周振说:“预警吧,让大家都有个心理准备,做好防范。” 周振点头,出去安排,不一会儿,盘龙山上响起一阵有规律的敲钟的声音。 钟声悠扬,传出去老远,保证盘龙山商业区任何角落都能听到。 外来的人不知道这个钟声代表着什么,但是盘龙山上的所有店铺东家是知道的。 他们赶紧调派人手防范,悄悄的在隐蔽的地方启动了一些机关,然后大家都手握兵器藏在屋内。 以防万一。 一个不起眼的铺子里,少年淡定的喝茶,对面坐着的中年人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 少年轻笑:“冯叔,别急,现在还不能出去,你先喝杯茶吧。” 说着给对面的人倒了一杯清茶,茶香四溢,可惜勾不住躁动之人的胃口。 冯天青脖子抻出去老长,啥也看不见,便焦急的说: “少主,要不你先坐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 被称作少主的人就是上官锦,特意来此偶遇佳人的,结果还没实施呢,就碰上这档子事儿了。 他非常高兴!真的。 因为知道盘龙山这里是时宜的产业,见此地规模庞大,管理的井井有条,生意欣欣向荣的样子,他内心十分的与有荣焉。 做生意这一块,他最佩服的就是时宜小姑娘。 自从和她相识后,他从这姑娘身上学到了很多生意方面的知识。 自己比时宜大三岁,对生意的认知可远远比不上她。可见生意一道上,跟年纪关系不大,主要还是要看天分的! 没遇到时宜的时候,他自觉和母亲学做生意还是很有天赋的,结果看到时宜的几次操作后,他才知道什么才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时宜小姑娘在少年的心中一下子就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偶像。 借助几次帮助时宜摆平一些官场上的刁难,还有和她合伙做了几个生意,就一直保持着和她通信联系。 一些生意上的困扰,找她解惑,寻她出主意。 时宜有时候也会通过他打听一些消息,毕竟他们那里可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渐渐的两人成了最好的----笔友。 怎么办呢?那个姑娘没有一个安定的时候,他想偶遇都难。 好几次主动寻她,自己都跑空了。 只能是写信聊天,聊以慰藉啦。 上次通信时,听说她要来盘龙山玩,上官锦就动了心思,安排好家中事务,自己带着几个随从,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结果,还没到盘龙山就被冯叔叔带人给追上了。 他娘也真是的,自己已经长大了,出门哪里要带家长的。 无论他怎么劝说,冯天青就像铁了心似的,非要跟着他一起走,不然就要把他带回去。 那怎么行呐? 最后,只能是他妥协了。 如今这种情况,幸亏冯叔带足了人手,不然很有可能他就帮不上时宜妹妹的忙了。 他们也是才赶到,就包了这个店铺,所有人都藏在这里。 上官锦本想去找一找时宜的,但是看到街面上的情况,他还是决定先隐藏实力,关键时候再跳出来帮忙。 自己突然犹如天降神兵一般出现在了那里!那时宜妹妹即便不是感激涕零、痛哭流涕,也得对自己感恩戴德吧? 毕竟,这种英雄救美的桥段,可是无数少女心中的梦想啊! 【这些可都是朱雀堂堂主关叔叔的经验之谈哦,毕竟他的红颜知己多如繁星,还都对他死心塌地的,上官锦觉得还是很靠谱的】 按关叔叔的说法,到了那时候,时宜妹妹看着自己的眼神,一定充满了敬佩和爱慕……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呵呵,就是要这个效果。 虽然内心感觉有些些羞涩但还是很向往! 所以他拼命的阻止冯叔出去,怕他坏了自己的事情。 怀春少年暗藏的这点小心思,冯天青可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今日盘龙山恐怕要不安生啊。 他家少主的安全是他最大的责任。 他出来的时候,上官夫人百般嘱咐,一定要保护好上官锦的安全。 自己可是拍了胸脯保证过的:只要是自己活着,绝对不让少主少一根毫毛的。 没想到,刚到地方就听见了预警的钟声,见店家都关门上锁,他们用银票才敲开了一家小店的门。 现在躲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他想出去打探消息,可是少主就是不让啊。 可急死他了! 这时候街上的人脚步匆匆,寥寥无几的客商还在找地方躲着。 忽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队贼人,他们手里握着各式各样、长短不一的武器,如饿虎扑食般地向着银楼狂奔而去。 银楼的大门没有关,里面的客商也是挤满了大堂。 有人试图关门,被守在门口的护卫给阻止了。 见有人要抢劫银楼票号,一个护卫把手指放进口中吹出一个响亮的口哨,然后护卫们一股脑的——撤退了! 躲在这里的客商着急了,这是怎么说的? 贼人杀上门了,你们就摆烂逃跑啦?不挣扎一下的吗? 后面的护卫喊了一声:“都趴下!趴下!不然被射死了可不管啊。”语气算不上好,但此时没人敢跳出来计较。 客商们一听,赶紧抱头蹲下,把自己尽量的缩小成一团。 还好,还好! 看样子他们不是逃跑了,是要用弓箭御敌。 自己可不能碍事,把贼人都消灭他们才能安全,既然他们帮不上忙,那就别拖后腿。 喊杀声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带着无尽的杀意和血腥气息,让在场的客商们都不禁心生恐惧。 他们身体颤抖着,紧紧地抱住自己,仿佛这样能够给他们带来一丝安全感。 第299章 军用盾牌 有些客商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中满是惊恐之色;有些则紧闭双眼,不敢去看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有些人开始默默祈祷,希望上天能够保佑他们平安无事。 整个场面异常紧张,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正在逼近,而他们却无能为力。在这一刻,他们只能选择抱紧自己,尽可能地保护自己免受伤害。 外面的一群贼人还没完全靠近银楼,就见里面寒光一闪,无数支箭矢如蝗虫般铺天盖地而来! 这些箭矢来势汹汹,速度极快,如同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 贼人还来不及反应,便纷纷中箭倒地,顿时惨叫连连,鲜血四溅! 眨眼间,大半贼人已经命丧黄泉,剩下的几个能跑的也被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哎?这么利索就解除危机了? 见此情景,客商们都高兴的蹦起来,手舞足蹈的大喊大叫,护卫们没有阻止,反正那些活着的贼人都跑光了。 让他们释放一下恐惧也好,别还没被杀死,再自己把自己吓死喽! 外面门口地上留下一堆死人,还有伤重跑不了的。 几个护卫抽出刀就出去了,给那些还没死透的贼人都补上致命的一击。 做完这些,银楼的护卫们提着带血的刀就回来了,然后又守在大门口看着。 客商们都更老实的自觉蹲下,别蹦跶了,这些护卫可比那些贼人下手狠多啦。 尚掌柜在二楼的窗口看见了全过程,因为银楼就紧挨着他的办公楼,所以他看的清清楚楚。 周振也在观察,他对尚掌柜说: “这群人应该是土匪吧,看他们的武器斧钺钩叉啥都有。这群人应该就是炮灰,用来试探咱们根底的。” 真正的贼人还没出现,也许就躲在哪里个隐蔽的地方看热闹呐! 尚掌柜点头认可,他心里现在比较担心小东家的安危,也不知她躲哪里去了? 周振看出来他的顾虑,便笑着开解: “你不用担心咱们东家,她的身边那可都是高人,没人能伤着她的,只要她不主动跳出来找别人晦气就不错啦。” 尚掌柜叹口气,情况他都知道,但还是忍不住惦记,毕竟那是东家不是。 比某个黑心东家可有良心多了。 东山王见第一波贼人这么快就土崩瓦解了,不禁摇头叹息。 太弱了!就这还想打银楼的主意? 怕不是搞笑呢嘛! 还没等他把心中的万千感慨抒发完毕,巷子里突然又冲出了两队人马。 这些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行动迅速而有序。 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仍然是那座银楼! 只见这两队人进退自如,显然有着严密的组织和战术安排。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们每个人手中都紧握着坚固的盾牌,仿佛一面面坚不可摧的城墙。 这些盾牌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给人一种无法逾越的压迫感。 而东山王却震惊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了什么? 那些盾牌别人有可能不认识,但是他可是认识。那是军用统一制式盾牌! 岂有此理! 何人胆敢调用军队,不要命啦! 他瞪大眼睛使劲的靠近窗口,试图看清下面那群人的番号,可惜注定是徒劳无功,因为那些人根本就没穿军装,也没有军队标识。 谢柒小心翼翼地跟在王爷身后,伸出一只手,尽可能地靠近王爷的胳膊,但又不敢真的碰到他。 可惜他那个作死的主子,不能体谅他此时的心情,还在不断的往外探出身子。 谢柒的眼睛紧紧盯着王爷的一举一动,生怕一个不小心,王爷就会从高处跌落下去。 如果王爷真的掉下去了,自己要是来不及救援,到时候王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就罪责难逃了。 想到这里,谢柒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暗暗祈祷着王爷千万不要出事。 她他边想着,一边更加谨慎地留意着周围的环境,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 毕竟,保护王爷的安全可是他最重要的任务! 与此同时,周振也是被惊吓到了,他大声的说: “竟然是盾牌,他们是哪路的军队?”难道真的是朝廷要对他们动手?不至于啊!他们也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啊。 尚掌柜冷冷的说: “这里可没有军队,只有贼人,至于军用盾牌吗!谁知道呢,关咱们什么事?” 不管今日是谁掺和进来了,只要是对他们动刀子了,注定是你死我活的下场了,谁还管那么多! 先活下来再说吧! 周振被他尚掌柜的这一番话惊得如梦初醒一般,对啊!这些人既没有穿着军装表明自己的军人身份,又未曾透露过他们的真实身份背景。 那么,他们就只能是贼人! 周振咬咬牙,道:“要不要我去支援一下银楼那边?” 尚掌柜眼神冰冷的说:“现在还不用!” 这才刚开始,现在就支援,后面要怎么挺过去,不能乱了阵脚。 银楼里的客商们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们都是心眼最多的聪明人,当时感觉状况不对,第一时间选择跑来银楼,就是考虑到银楼票号都是护卫最多的地方。 所以应当最安全! 但他们忘记了,同时银楼也是最遭贼人惦记的地方啊! 照这样下去,他们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啦! 早知道就不来盘龙山进货了,虽然这里货价便宜,但是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一个个把头藏在胳膊下,懊悔不已! 能苟活一会儿算一会儿吧! 银楼里的护卫看见带着盾牌的贼人,马上就改变了策略,纷纷又退到后面去了,然后又有人大声喊道: “诸位都躲好了,千万别乱动,不然被误伤了可是只能自认倒霉啦!” 不用他说也没人敢动啊! 外面都是贼人,肯定是不敢出去了,屋里面好歹还有一战之力的护卫。 躲着吧!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自家祖宗给不给力了。 能活下来就是祖宗保佑! 活不下来就是命中该有此劫! 第300章 第二次交手 银楼外面的贼人们排列着整齐的防御队形,用超大的盾牌把他们自己都遮挡的密不透风。 周振担忧的说:“这种军用的盾牌似乎就是用来防御箭矢的,银楼里的护卫只怕用射箭这招是不行了。” 果然,银楼里射出一波箭羽,一根也没有穿过盾牌阵,这波攻击无效。 一个隐蔽的房间里,幕后之人淡定的喝茶,看到盾牌阵的效果,他得意的咧开大嘴无声的笑了。 银楼大堂里蹲着的客商,有人胆大的偷眼看见了射出的箭都被盾牌拦住了,心中无比绝望。 完了,完了,这下子真的要死翘翘了。 银楼柜台后面传来一声咒骂: “妈的,欺负人是吧,竟然用盾牌。呵呵……兄弟们!换家伙,给我换个大号的试试。” “得令!换大号箭矢。”有人应声,然后就听见噼里啪啦的一阵嘈杂。 然后,咻咻咻咻……声音不绝于耳。 银楼外面这次传来了惨叫声“啊……啊……啊……” 银楼里的客商们:听到这个声音就放心啦。 他们从看见有土匪进攻银楼就害怕,到现在的听见惨叫声也能无动于衷,只用了这么一会儿的时间。 贼人那边受到伤害,说明银楼里护卫们的攻击有效果,那么己方就可以再多苟活一会儿。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说什么都得给护卫小哥们鼓个掌、加个油啥的。 现在还没脱离危险,还是老实的蹲着吧。 护卫们瞧见躺下的盾牌手都高兴了,看见被打散乱的盾牌阵欢呼: “哦吼……呜呼……有效果,再来一波,干死他们!” 客商们虽然一个个鹌鹑似的抱头蹲着,但是嘴上也没闲着,跟着护卫们的话呼和: “对!对!对!干死这群杂碎!”狠狠的打!不用客气,不用顾及我们的心情,我们现在都不害怕,心里强大的可怕! 要是他们都能做到身子不抖,更能有说服力一些。 回应他们的是连续的“咻咻!咻咻!”声。 银楼外面举着盾牌的前排人被胳膊粗的箭矢巨大的力量掀翻,倒下时自己或者是旁边人又被从高处落下来的沉重盾牌砸伤、砸死。 受到如此二次伤害的人不少,所以,贼人的队形一下就溃散了。 面对这么大的箭矢,盾牌在它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好吗! 辣么粗辣么大的攻击武器!真的还能被称作是箭矢吗? 再说了,谁能有这么的力气,射出这么大的箭矢,还是人嘛! 当然不是人,不是人射出来的,都说了店铺里是有机关的嘛! 何况是银楼里,更是机关重重! 只能说这些贼人第一脚就狠狠的往铁板上踢,不骨折才怪呢!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还能怪得了谁呢? 盾牌手被干倒了,护卫们自己又开始搭弓射箭,瞄准了没有盾牌保护的贼人,就跟射固定靶子一样。 不要太简单啊! 他们手上的弓箭也是通过改良版的,弓弦两边都装了滑轮,给他们的射力翻了好几倍! 因此把这些作死之人钉在地上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东山王的眼睛眯了眯,这个银楼里的战力竟然这么强的吗? 这些护卫也都太神勇了吧! 在军中神射手都非常稀缺,这个银楼里几乎个个都是力大无穷的神射手!这也太让人眼热了! 这么些个好手,大好男儿不去当兵,只能窝在这个小小的银楼里做护卫欸,还有天理吗? 东山王觉得自己有责任拯救、提拔这些大好儿郎们报效国家! 嗯嗯!绝对不是羡慕嫉妒…… 谢柒看着自己家的王爷一副都要流口水的样子,没眼看的别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那个幕后指挥的人,一口茶就喷了出来! 还没高兴半炷香的时间呢,盾牌阵这么快就被破……了? 他狠狠的一捶桌子,咬牙命令道: “告诉江淮,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拿下这个银楼!”大不了就是拿命填呗!反正他手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是!”有人把命令传达给了江淮。 江淮皱着眉毛,很讨厌被个外行指挥,但是他又不能违抗命令,只能咬牙再调遣四个小队,分别从不同的四个方向进攻银楼。 并非是他现在才想起来主动进攻,实在是自己的普通箭矢根本就很难和银楼里的特殊箭矢对抗。 他不是那个草包,从第一次看见土匪们被银楼里的箭矢射死后,他就注意到了差距。 自己的兵根本没等靠近,就已经进入了别人的射程,而己方射出去的箭还到不了银楼的外门,这仗还怎么打? 出去就是送人头,但是那个草包还一个劲儿的要拿下银楼,这真的是要命啊! 要的是己方的命! 但是他能说不吗?不能!他没有这个权力说不,只能是闭眼睛下令: “分成四队,从银楼的四个方向进攻。”但愿这次能有一队闯进去吧。 至于进不去的队伍注定是炮灰了。 时宜手里端着一盘糕点站在窗口,边看边吃,嘴里咔嚓咔嚓的不停,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真可谓是没心没肺的典范! 另一处的望月公子握紧了手里的扇子,担心不已! 很显然,贼人来的很多啊,这银楼能消灭这源源不断的敌人吗? 也是奇了怪了,这些人为什么非要拿下银楼呢? 看上去可不是单纯的为了钱啊! 这么大的手笔,背后之人肯定是个背景深厚的人,宁可舍弃这么多手下也要拿下银楼,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能是什么目的呢? 上官锦趴在窗户上努力的看着,他们这个小店位置稍微有点偏,看银楼那边角度算不上好,所以他们都需要以一种比较滑稽的姿势,侧着身子斜着眼才能看见。 冯天青也是这个样子,两人的身形出奇的一致,差别只在于一个脑袋在上边,一个脑袋在下边: “啧啧啧!这盘龙山的银楼里有点东西啊!” 上官锦一副【那必须的,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界】的样子,比自己家码头还有信心。 第301章 双方较量 冯天青瞟了一眼自家的少主,一言难尽! 自己家的崽子这是要被拐跑的节奏啊! 上官帮主知道你的继承人要被勾跑了吗? 上官夫人知道你的宝贝儿子已经要叛逃到别人家的地盘了吗? 心都跑偏了,人还留得住嘛! 哎!过去那个聪明多智的大侄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啦! 上官帮主粗枝大叶的心性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但上官夫人还是从儿子的一些行为上看出来点苗头。 动不动就给人家姑娘写信,没事儿就淘弄些好玩的小东西一同带去,收到那个姑娘的来信就开心的像个小傻子似的。 唉!自己个儿生的,他是什么样子的性子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一直都是个稳重的孩子。 现在看来是长大了呀! 心里有喜欢的姑娘啦,上官夫人的心里既高兴又心酸,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不过,上官夫人也没点破,孩子大了,眼看就十六岁了,早就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别人家孩子十四岁十五岁就有成亲的了,自己家的儿子还算是晚熟的了。 这孩子主意大,别人安排的他不愿意。 这不前不久,就有家世显赫的人家看上了她家宝贝儿子,特意托了人来打听上官家想要找个什么样子的儿媳妇。 上官夫人也在心里仔细考虑了一下,想要一个什么样子的儿媳呢? 乖巧听话的、老实孝顺的、长相端庄的、稳重持家的,反正肯定是要给儿子找个最好的! 不过看看那边拿着信脸上满是喜色的儿子,上官夫人心中忍不住叹息,最重要的必须是儿子喜欢的! 她只是试探的跟儿子说了有家世不错的人家要跟上官家结亲,儿子的笑脸吧嗒一下就消失了,抗拒的不要太明显哦。 做娘的还能说什么呢! 不愿意就不愿意呗,大不了自己赔个笑脸好好的委婉拒绝呗!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家业也足够大了,儿子从小就优秀,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很出色。 上官锦是漕帮的少主,年仅十五岁,却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和稳重,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 在帮中,他的武艺出类拔萃,身手矫健,他勤奋刻苦,日夜不辍地练习武艺,只为追求更高的境界。 当然了,上官帮主也是给他找来了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几个大侠给他做师傅,那是十分尽心的培养他做一个合格的少主。 不仅如此,上官锦本人还宅心仁厚,对帮中兄弟关爱有加。 他尊重长辈,虚心求教,对待下属也一视同仁,从不摆少主的架子。 在他的带领下,漕帮将来一定能日益壮大,声名远扬。 这么处处优秀的上官锦一直是上官夫人的骄傲!上官夫人每每提起,都会开心得合不拢嘴! 她从本心出发自然希望儿子幸福。 因此,她没有过多的干涉儿子的小心思,何况,那位姑娘也的确足够优秀,对此她也乐见其成。 所以,儿子要来盘龙山见心上人,上官夫人虽然担心却没有阻止。 委托冯堂主照料他,便放手让儿子去了盘龙山。 只是她肯定是没想到盘龙山今日有这样多的凶险,不然,一定不会让自己儿子亲身涉险的。 做母亲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崽有危险的经历。 可是现在的上官锦兴奋的不得了,趴在窗缝上看的津津有味。 随着命令的传达,贼人们重新整装待发。 他们手里握着统一制式的军刀,手上这次更换了小盾牌,都猫着腰尽量躲在小盾牌下快速前进。 小盾牌用起来灵活,一般的箭矢也都能挡住,但是对上特殊的,比如银楼里的箭矢还是不够看的,但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 只能是硬着头皮闭眼冲了,有个盾牌总比没有强些吧。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谁死谁活就看命了! 四个队伍一同行动,为的就是让银楼里顾此失彼,出其不意才有胜利的一线可能! 周振有些躁动不安,他对尚掌柜说: “我带人去把后面的这队人干掉吧。”对手不讲武德了,前后左右夹击,他得去解救被困的银楼啊。 尚掌柜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依旧是不动如山: “放心吧,银楼里的护卫不是白吃饭的,现在还不是你出去的时候。” 周振不知道这里的机关设置,自然是非常担心的。 尚掌柜现在反而是最冷静的,他也想借此机会看看,过去东家派人特意安装的这些机关的威力。 周振只能是耐着性子继续担忧的看着那些人一步步的靠近银楼。 银楼里的客商已经麻木,他们命都在银楼护卫的手上了,现在他们都在祈祷祖宗显灵,让自己逃过此劫,以后一定好好的供奉祖宗香火! 挤在其他店铺的客商们都十分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跑到银楼避难。 看看那些贼人可着银楼进攻,虽然是没有攻进去,但是光是看着被人一遍遍的针对,这事儿就够吓坏普通人的了。 只要伤害不在自己这边,大家就都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讨论哪边能取胜。 看见贼人被灭也都高兴的欢呼,看见现在银楼被多方位针对,一个个又都气愤填膺的大骂贼人狡猾不当人子。 也有诅咒贼人祖宗八辈的,还有大骂让坏蛋生儿子没屁眼的…… 坐在同一个酒楼里的幕后指挥人,气的鼻子都歪了,还不能自曝身份反驳,听着楼下人群大放厥词,他只能忍着,脸上表情都变的扭曲吓人。 他只能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是拿下银楼后,下一步就把你们这些不说人话的混蛋都抓起来,挨个的收拾。 呵呵!到时候想怎么处置还不是他说的算。 这么一想,他脸色好看了不少,又开始从窗口观战。 银楼里的护卫们面对突如其来的敌人,没有丝毫的慌张和混乱。 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迅速做出应对措施。 其中几名护卫果断地打开银楼的所有门窗,展现出对局势的冷静判断和果断行动。 第302章 打呗,谁怕谁 银楼的四面都设有窗户,但平时只有一面被用作正常出入口,其余三面则被封死。 然而,这些护卫们显然经过了精心的布置和演练。 他们熟练地打开四面的所有窗口,并调整机关杆,使得整个银楼的防御体系得以全面展开。 与此同时,剩下的护卫们迅速分散到各个窗口位置,弯弓搭箭,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对敌人的进攻。 另一方面,巷子中的江淮再次派出四支队伍,远远地跟随着前方的队伍前进。 他们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等待着前方交战后寻找偷袭的时机。 这些队伍之间相互呼应,紧密合作,形成了一个有序的战斗体系。 东山王嗤笑,这他妈的都是军营里惯用的手段,这要还说这些人不是军队里的人训练出来的,他可不信! 这又是哪个胆大包天货,跳出来作死!啊? 老四和老九都已被圈禁,绝无可能出来生事,那么今日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吧? 他们借着四皇子的名头采私矿,有了金子和铁器,想要组建私军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再招揽几个军中将官训练,完全说的通!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其实他心里隐隐的已经有答案了,但是他怎么也不相信那个看上去就是个草包皇子的人,他真的能搞出来这么大的阵仗。 这和承认自己是傻子有什么区别。 那个人就明晃晃的摆在明面上,他们所有人都没怀疑过他,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自己太蠢了呢! 那么真正派人杀自己的人也是他? 东山王脸色阴沉的,坐在那里独自生气。 谢柒:看!不知为啥又生气了,就说贵人多变吧。 不过好在,自己的主子不是爱折腾下人的,他自己的坏情绪都是自己消化掉的,没有迁怒身边人的习惯。 因此,谢柒很淡定的守在一边。 望月公子紧张的扇子都被他的手给握变形了,这要是被贼人们得手,自己可就要摊上大麻烦了 ,早知道就不死乞白赖的硬要跟来凑热闹啦。 这种热闹他的身份还真是不好参与啊。 贼人的军队影子太重,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 银楼这边,等敌人进入射程之内的那一刻,被护卫们早已拉满的弓箭立刻离弦,对着敌人就飞驰而去! 惨叫声不绝于耳。 银楼里装鹌鹑的客商们听见声音后,不敢抬头却心里叫好:好好!射死他们! 再没有之前一听见惨叫就哆嗦的怂样! 反而是很兴奋的庆幸,自己又可以多活一会儿了。 虽然有贼人中招,但还是有更多的敌人不顾生死的快要冲到了银楼跟前,这时只听银楼里有人大喊: “准备好了,发射!” 这次射出来的就不是箭矢了,而是暗器! 噗噗噗噗…… 暗器小巧,铺天盖地的被发射出来,银楼外面的贼人根本就避无可避,小盾牌顾得了上边就顾不了下边,顾得上中间就放弃了两边。 所以,银楼外面的敌人但凡在射程内的,全部都中招了。 而暗器上都是淬了毒的,见血就倒,倒了就起不来的那种。 一时间,战场上静悄悄的。 原来,护卫射箭反击根本就是诱敌,等敌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踩在同袍的鲜血上奔到了银楼附近,根本就是正中他们的下怀。 全部给人家千里送人头到跟前。 江淮看见派出去的人几乎就是全军覆没,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心痛到呼吸都颤抖,这些人都是他训练出来的,与他朝夕相处了两年,要说没有一点感情那都是假的。 全死了,只有最后面的几个没进入射程,才侥幸逃脱,但他们已经心态崩了。 都扔下刀大叫着四处逃跑了! 这时候也没人管他们了。 酒楼上面包间里,那个胜券在握的人看见此情此景眼睛都要冒火了,一个银楼里哪来的这么多手段。 江淮也是,还什么名将之后呢! 就这点能耐! 他咬牙再次发号施令: “告诉江淮,就是他自己亲自上,也得把这个银楼给我拿下,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 江淮听到传令兵的话,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早就后悔了,可惜上了贼船,想要下来就由不得他了。 现在这个银楼机关重重,固若金汤明显是攻不下来,可是他们却罔顾将士的性命,也偏要强求。 江淮冷冷的看向酒楼那个方向,他知道那个人就藏在酒楼里。 也罢!跟着他们早死晚死都得死,自己今日大不了就先撂在这儿了。 他抽出刀,带着最后的一半队伍做了最后的冲锋! 这次他没有分散兵力,因为银楼刚刚已经展示了他们的机关设置,每个方向人家机关都能照顾到。 所以这次他直接带人都往一个方向进攻,前面的人虽然倒下了,但是队伍也在缓步的向前推进。 这样后面的人有可能攻进去,进了银楼内部,应该拼的就是个人实力了吧。 其实江淮心里也没底,这个银楼已经突破了他对商人的看法。 谁说只有将军才会打仗的! 攻打这个小小的银楼不亚于攻打一个城楼的难度,对方设备精良,而己方却只能是肉搏。 周振看见银楼下面出现的一大群人,呼吸一窒,这次的人比前面已经被消灭的人加一起还多吧。 这到底是来了多少人啊! 他猛地站起来,对尚掌柜说:“这次我们得支援了吧?” 尚掌柜皱着眉,也没想到来了这么多敌人,但是他还在犹豫。 银楼里的客商们上一刻还沉浸在终于得救了,敌人死光了的喜悦当中! 下一刻,看见这么多的敌人又出现啦! 绝望了,躺平了,爱咋咋地吧! 不带这样的! 祖宗们不给力了,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客商们很多人已经开始给自己选墓地,连死后葬在哪里都想好了。 护卫们倒是没有被吓倒,不过也都一个个严阵以待了。 江淮站在队伍的第二排,他开始部署作战队形。 东山王瞧见了,原来是他啊。 第303章 精华被擒 这就难怪了,江淮家也是三代将军传家,但是他爹江镇因卷进贪污案,被当今皇上判流放之罪。 江淮不久后在京都失踪,原来是被人藏起来练兵了。 东山王摇头,江淮---可惜了呀! 他年少有为,本来应该跟萧景行一样是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但受起了贪念的父亲连累,江家的这颗将星就此陨落。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并不是你有才就一定有报效朝廷的机会。 有时候差点运道就是不能出头! 银楼里的气氛凝重,护卫们虽然也很苦恼这次的敌人太多,但是却依然有条不紊。 他们迅速行动起来,熟练地操纵机关,灵活地调整机关设置,展现出高度的专业素养和默契。 众人将刀剑悬挂于腰间,手持弓箭,迅速占据有利地形,严阵以待。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坚定与果敢。 这些护卫们动作娴熟,配合默契,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紧张的战斗环境。 他们紧密团结在一起,组成坚不可摧的防线。 这给了躲在这里的客商们一丝心理安慰,至少这些护卫们从来没有放弃过他们。 一个客商不知道是被护卫们面对敌我数量悬殊,却依然坚守银楼的行动感动了,还是为了更加激励这些护卫反击,他大声的说: “我是苏州的马永富,只要你们能守住银楼,我自愿出资两百两白银给兄弟们润刀!” 好家伙!听说过给润笔费的,第一次听说有人给润刀费的。 护卫们本来紧张的心情被他的话给逗笑了。 “哈哈……润刀费,第一次听说啊。”护卫们也纷纷打趣。 “多谢!多谢!您不出银子我们也自当尽力,这本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一个护卫豁达的回话。 因为这些护卫着装一样,实在难以看出谁是护卫队的队长。 而这些护卫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明确的分工,从开始战斗至今还没有出现过乱糟糟的感觉,一直都是很从容的样子。 其他客商一听,受到了启发,也纷纷要给润刀费。 “我是南浦柳四强,我自愿出三百两给兄弟们润刀。”这年头看大门的还得给点好处才肯出力呢,要这些护卫拼命怎么能不出点银子表示一下呐。 商人们的表示都很直接,给银子聊表谢意吧! “江北韩伊贺,愿出三百两!” “汾州张力,愿出五百两!”这是个大户,出手大方的很,这时候银子哪有命重要! …… 一时间,客商们出的银子要是累加起来,已经几千两啦! 护卫们乐呵呵的听着,眼睛却盯着外面一点也不敢松懈。 这边有人出钱,有人出力,气氛至少是非常融洽的。 对面那些人就很苦逼了。 面对自己那么多的兄弟都死在眼前的地上,而他们现在却要马上奔赴他们的后尘,心情那肯定是十分压抑的。 江淮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他却无能为力。 这时一个小个子的士兵突然问道:“我们为什么非要攻打银楼呢?我们是土匪吗?” 他们虽然是被各种手段送进来的【有的人是被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有的是抓了壮丁,有的是被骗来的】 但是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在某个军队里服兵役,现在他们做的事情似乎不是一个正规军应该做的事。 但是谁又能给他们解惑呢? 在场唯一知道实情的江淮根本就不可能告诉他们实情,因为他也是这骗局里的一环,如今哪里敢吐露一个字。 江淮只能说:“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至于是奉了谁的军令是坚决不能说出口的。 整装待发,江淮看着即将送死的他们,心里惭愧极了。 他低下头不敢看这一双双鲜活的眼睛,机械的发号命令: “前排盾牌手率先出发,后排长矛队紧跟前排,中间队伍刀出鞘备战,后排压阵准备,出发!” 双方准备好,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办公楼那边的大门悄无声息地缓缓开启,只露出一道狭窄的缝隙。 紧接着,保安队的十余名队员手持各式兵刃,如同饿狼一般从门缝中飞身而出。他们动作迅速而凌厉,犹如闪电般冲向敌人。 这些队员们身手矫健,训练有素,一出手便是杀招。 他们手中的兵刃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带着致命的威胁。那些原本还准备战斗的私兵们瞬间被打得措手不及,毫无还手之力。 保安队的队员们配合默契,分工明确。 有的人负责吸引敌人注意力,有的人则趁机偷袭,还有的人负责保护同伴。他们紧密合作,相互支持。 当保安队的队员们终于突破重围后,他们直接与江淮对上了。 江淮一脸淡然,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局势,心中反而是一抹释然。 这样也好…… 江淮身为一名将军,本来应当拥有属于自己的亲兵。 然而此刻,他却一无所有。 本来就是私军,想做到正规军的规制那是不可能的,也就看上去唬人罢了。 面对眼前的强敌,他不得不亲自出马。 身旁的士兵虽然并非普通百姓可比,战斗力要强上一些,但与那些擅长单打独斗的江湖高手相比,就显得不堪一击了。 他们无法与这些江湖高手抗衡,只能白白送命。 因此,保安队几乎没有多少阻碍的就杀到了江淮跟前,这里也就江淮有比较好的武艺了,但是对上这么多的保安队队员,他依旧没有任何胜算。 而保安队这边也不和江淮讲究什么武德,仗着人多势众,一拥而上,把江淮团团围住。 几个人围攻他一个,拳打脚踢,丝毫不留余力。 少时江淮便被保安队员给生擒了,脸青鼻肿地被拖到地上,动弹不得。 身边这些私兵上来一个死一个,而杀他们的人根本就不费劲似的,谁还主动上前送死啊。 看私兵这边他们都老实的不敢再动了,保安队的人也没有再主动攻击他们。 武功太弱了,不屑和这些人动手。 第304章 抓住王府管家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办公楼的窗户被完全推开,尚掌柜笑呵呵的脸出现在窗口,他声音洪亮的说: “诸位,你们的主将被擒获了,还不投降,是等着被屠杀干净吗?”语气温和如春风拂面却说着令人胆颤心寒的零下三十度的话。 江淮就是这个队伍的精华,他都被擒住了,普通士兵不就是白白送死嘛! 周振可没有尚掌柜的好脾气,他大声吼道: “不想死的把兵刃都扔在空地上,然后排好队抱头蹲下,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看他们进攻时都排的整整齐齐的,那么现在投降也都排好吧! 周振腹黑的想:毕竟他们也就比较擅长这个了。 银楼里的护卫们也都冲出来,用弓箭瞄准在场的敌人! 江淮叹口气,不顾自己满身的伤,大声问尚掌柜: “你们真的能保证不杀他们吗?” 尚掌柜依旧和煦的开口:“我们只是做本分生意的商人,不喜杀生的。” 众人:不惜杀生?地上那些死了的人,难道是他们自杀的吗? 不过,到底是对方先动的手,人家尚掌柜这边毕竟是被动防御,难道你都来杀我了,我还不能还手吗? 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所以没有一个人反驳他的话。 江淮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谈判的本钱,除了选择相信还能怎样,他自己无所谓,但是他还想给这些被诓骗来的士兵们讨个活路。 因此,他踉跄的站起来,对着尚掌柜说: “你们抓我就行了,能不能放他们走?” 尚掌柜虽然是依旧面带微笑,但却没说说话。 沉默就是拒绝! 江淮只觉得心里发苦,一狠心便说: “尚掌柜,要是我把背后之人告诉你,你能不能放了这些被骗来的人,他们都是被骗来的,什么也不知道的,我留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尚掌柜:“我只能保证不杀他们,至于他们以后怎么样,就不是我能决定的。” 江淮觉得自己用命给他们换来一个能活下来的机会,也不算亏了。 至于那个害他们至此的幕后之人…… 反正自己都活不了,还管他们作甚。 江淮一直被他欺压的太久了,现在要供出他来竟然还有种压不下去的兴奋。 他突然解恨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命令我等攻击银楼的人,就在你对面那个酒楼里,二楼左边那个靠窗包间里的刘畅大管家,至于他背后又是谁?你们直接审他便是。” 反正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听命于他的。 刘畅是谁的大管家,不用审也能查出来,所以,他根本不担心背后之人,那个隐藏最深的人能逃脱。 对面酒楼里的刘畅自从看见江淮被擒拿住后,就开始害怕了起来! 毕竟,他一直都在狐假虎威的欺压江淮,如今看他落网,便知道自己可能要倒大霉。 赶紧命令身边人找后门逃走,可是没想到江淮招认的这么快,他们刚刚出门就被人堵回了屋里。 东山王听见刘畅,只觉得耳熟,嘴里喃喃的念叨:“刘畅,刘畅……”怎么这么熟悉,绝对是在哪里听说过的。 他还在皱眉苦想时,听见谢柒开口道: “主子,大皇子府的大管家似乎就是叫刘畅,不知道是不是重名的。” 东山王眼神一沉,这还真巧啊,呵呵! 只怕不是什么重名吧! 没想到这里发生的一切,竟然是这个小人安排的,他还敢来到这里搞事情,好大的手笔啊! 谁给他的狗胆! 一个王府的大管家就敢发兵作乱, 当朝廷是摆设不成! 大皇兄啊大皇兄,表面上窝囊没用,好像一点脾气都没有的面瓜性子,却原来他才是会吃人的狼啊。 大皇兄的爪牙都这么丧心病狂,那他还能是什么好鸟?! 他气愤的站起身,要去酒楼找刘畅算账! 谢柒急忙拉住自家冲动的主子,劝解道: “现在情况还不明朗,贼人也没有完全肃清,这里还不知道潜藏着多少危险,您还是不要出去,这个刘畅他跑不了的。” 不管他现在落在了谁的手里,都会被好好的羁押,因为此人以后肯定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这里死了这么多人,是需要有个合理的理由,刘畅是关键人物,谁都不会让他轻易死了的。 东山王一想也是,自己现在只是谢久,还不能轻易暴露目前的身份,感觉这里的人对官家人多少是有点不待见! 好吧!是非常不待见! 看见东山王又坐回椅子上,谢柒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有暗卫的保护,但是主子要是这会儿生气乱走,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保护起来难度还是很大的。 暗卫们也同时安心不少,对谢柒的体谅很感激,到底是在暗卫处一同出来的,以后自当要多多交好。 虽然谢柒现在已经被东山王当成摆在明面的护卫在用了,不过这都没关系,他们可以不在乎的。 过去暗卫和护卫是互看不顺眼的。 谢柒他要算在暗卫这堆里的,即便他现在可以活在明面上,他们这些暗卫也都完全不嫉妒,真的,嫉妒自家兄弟有什么出息。 就是会忍不住酸一下,也可以理解的哈! 谢柒这小子怎么这么好命,他是怎么获得十二王爷的青睐的,找机会得好好问一问,他要是不说?就灌醉了再问,哼! 自家兄弟交流下感情怎么啦?! 完全没毛病! 刘畅及身边人被一群拿着菜刀的厨子逼回了屋内。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何况是一群会武艺的厨子就更可怕啦! 没看见门口倒着的那两个人吗? 那可是大皇子府里武功最高的两个护卫啊! 他们是奉命保护大管家刘畅的,现在却毫无生机的流了一地的血。 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被这个高个子的酒楼厨子,用一把普通的菜刀给砍死了? 而且还那么干脆利落,甚至比宰一只鸡还要容易! 这怎么可能呢? 其他的人都被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像受惊的鹌鹑一样,老老实实地退回到包间里,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蹲下来。 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意。 第305章 还有坏人 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而那个高个子厨子却依然站在门口那里,手里握着那把沾满鲜血的菜刀。 他的眼神冷漠而坚定,似乎在告诉所有人:谁敢乱动,下场就是这样! 站在后面机灵的小二看场面已经被控制住了,便跑出去报信。 他站在酒楼的大门口处,大声的对尚掌柜喊: “大掌柜,坏人抓住了,死了两个护卫,其他人都在包厢里。”这下子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尚掌柜对小二露出一个满意的神色,做的好! 这个消息无疑给了所有被困在此的客商,吃了一颗定心丸! 尚掌柜开心的说:“先把贼人都捆好了,你们酒楼负责看管好,好处少不了你们的!”事后必然是要论功行赏的。 小二高兴的扬起笑脸,响亮的答应: “好咧!您放心,一根毫毛都不会少。”说完就回去帮着捆人去了。 小二亲自动手把刘畅身上的外衣都给扒下来了,美其名曰:怕他藏了不该有的东西。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的,把一个个只穿里衣的人捆了个结实。 嘴里还给塞上了一大团破布,就是撕了他们的衣服卷成的。 就地取材,方便的很! 至于衣服里面的财物嘛! 嘿嘿……当然是酒楼里的人分了。 厨子们分的最多,毕竟贼人是他们制服的嘛!这瓜分的熟练度,很让人怀疑他们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 大管家刘畅再没有趾高气扬的嚣张气焰! 他一脸死灰的半躺在地上,心里知道大势已去!他完了。 留给他的一定是不得好死! 无论落在谁的手里,他的下场都好不了。 银楼外边也已经把俘虏都捆上了,普通士兵把他们双手捆在身后便行了。 江淮被特殊对待,用了一根长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毕竟会武功的嘛! 谨慎一些总没有错。 把他单独关押在办公楼里。 银楼里的护卫们收拢走所有的兵刃和盾牌,然后把俘虏一串串的带走关押起来。 这时候原土匪留下来的那些牢房就派上用场了。 好不容易把人都塞进去了,除了拥挤一些没有别的毛病,谁让俘虏实在是太多了呢! 现在也只能先将就用了。 尚大掌柜和周振一同走下来,满地的尸体还要处理。 周振为难的说: “这些尸体咋办呢?”望着满地的尸体,众人皆是眉头紧皱。 死了的不好办呐! 显然,挖个坑埋点土这种做法,现在已经不太适用了。 毕竟,刚才那一场混战,众多的客商都亲眼目睹了一切。 按理说,应该将这些尸体交给官府处理才对。 但这里的官府只想着如何盘剥商家,如果给他们一个进入这里的借口,以后只怕盘龙山就无法再保持如今的模样了。 那些人可是咬住就不松口的吸血鬼,最令商家厌烦的存在。 上次官府得到盘龙山的消息,想要进来刮油水,还是被他们利用此地的土匪给巧妙的挡了回去的。 现在绝不能开了这个口子。 尚掌柜说:“找个地方先把尸体安置了,以后再处理。现在这条街上要马上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周振点头,带着人去了山脚下找个了平整的地方,搭上个简易的棚子,把尸体都快速的挪了过来。 银楼前的鲜血被一桶桶的清水给刷洗干净。 银楼里的客商们反倒没人着急出来,他们觉得呀,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他们都不着急走。 反正也没人赶他们。 其他店铺里躲藏的客商探头探脑的出来透透气,但都没有走远。 上官锦和冯天青对视一眼,这么快就结束了? 时宜这屋子里的人也在热烈讨论。 玉衡真人:“这么轻易的就胜利了呀!没意思。”好像是他出的手打赢似的。 天玑子:“感情不是你动手是吧?”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的就是你。 时宜一边剥瓜子一边说:“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这么大的阵仗,能这么潦草的收尾吗? 玄清真人无缝接话:“对!我也觉得这颗根茎不简单,可以研究出好几种病的方子,拿谁试一试呢?” 所有人噤声了。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时宜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肩膀一颤一颤的动来动去,死命压着喉咙里的声音,不让它有溜出去的可能。 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剥瓜子的声音。 石头和清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们两个专注的给时宜的碟子里剥瓜子,压根就不关心外面的情况。 他们东家吃瓜子非要剥满一小碟子,然后一次全部倒进口里,咔嚓咔嚓的吃出满口香才觉得过瘾。 就这点爱好,很容易满足! 反正有众位大佬在,外面怎样了也轮不到他们操心。 心态不是一般的好! 就在大家都放松心神的时候,耳朵灵敏的人听见了沉重的马蹄声。 不多时,大家就都听见了。 轰隆隆的马蹄声席卷着身后高高飞扬起来的尘土一同向盘龙山而来,远处传来预警的钟声,可惜马匹奔跑的速度飞快。 钟声传来时候,一大群骑兵已经快要靠近了。 尚掌柜赶紧下命令:“所有人都回去躲好,保安队做好战斗准备!” 周振护着尚掌柜回了办公楼,大门哐当就关上了,出来的客商又都赶紧钻回原来躲着的地方,其他店铺也都迅速的关门。 街道上在骑兵到来之前立刻就清场了。 保安队躲在办公楼和银楼中间的位置,偷偷观察这次来的是什么人。 尚掌柜快步进了办公楼,立即去了关押江淮的房间,这里是个小房间,原本是要做个杂物间的。 还没放什么东西,屋里只有几摞白纸摆在那里,是平时办公楼里自用的纸张。 江淮随便的倚着墙坐在地上。 尚掌柜推门进来,脸上常年挂着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冰冷的凌厉模样。 江淮惊讶尚掌柜的变脸,但他也不是多关心,反正他也没想着能活下来。 尚掌柜愤怒的开口: “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除了你们还有什么人要对付我们盘龙山?” 第306章 又来 江淮一脸惊讶,还有人要来吗?他怎么不知道? 刘畅没有和他说过啊。 要是知道还有其他人,这仗极就可能就不是这么打了! 不过,如今他也不在意了,他都被俘虏了,哪还管得了其他。 尚掌柜见他的反应不似作假,看来在他这里得不到有用的消息了。 气的恨不得一脚踢死他,但现在没时间,他要赶紧上二楼看看情况。 周振已经站在二楼的窗户边上了,看见了闯进盘龙山商业区的这群骑兵! 他们依旧是没有旗帜,也没有任何番号,没穿军装,但看样子的确是骑兵。一水的骨架高大的汉子骑在高头大马上,连兵器都是适合马上作战的长兵器。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这……可咋办呀? 周振紧张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见尚掌柜推门进来,他赶紧迎上去说: “坏了,来的是骑兵,咱们有能克制骑兵的办法吗?” 尚掌柜从窗口望下去,只见那群人进了主街后,没有在银楼前停留,而是从街头跑到了街尾。 大街上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卖小食的那些人也都躲起来了,现在街道上空空如也。 倒是方便他们跑马了。 马蹄声【得得】的传来,他们来回的在街上跑马。 看样子似乎是在查探,也似乎是在试探。 后来他们又聚集在办公楼前,估计这些人是知道盘龙山的基本情况的。 比如说:盘龙山能做主的人在这个精致的小楼里。 他们骑着马在办公楼外面来回转。 周振急得在办公室里面来回转。 尚大掌柜表面平静,内心焦急,他期盼自己的救兵能赶紧到来,不然面对骑兵己方怕是要吃亏了。 这场混乱到此时,盘龙山这边还没有折损人员。 但面对骑兵,即便有些手段可以辅助,却不敢说万无一失啦。 可是自己的人都是重金培养出来的,损失一个他都舍不得。 硬拼他肯定是不愿意的,那只能拖延点时间了,万一能幸运的拖到救兵来到呢? 尚掌柜只能这么强行安慰自己,一定要稳住。 骑兵那边有人终于忍不住了,在楼下叫阵: “哎!还有喘气的没有,出来个说话管用的,出来!” 一上来就这么不客气,看来是个难缠的。 尚掌柜大方的推开之前下楼前关上的窗户,笑呵呵的问: “鄙人姓尚,大家给面子称呼一声尚大掌柜,在这地儿呀,还算能说话管用,不知道这位好汉怎么称呼呢?” 陌生的人见面互道姓名,算是先认识一下,这是常识,也是礼节。 可惜楼下的人不讲究,他知道尚掌柜后,却不肯自报家门,只是痞笑一声: “哎呦,姓尚的,爷找的就是你!你下来,爷和你说几句话。” 这就太放肆了,不过本来他们也不是好人,就不能拿做人的标准衡量了。 尚掌柜也不恼,他继续说: “哦,原来你是个无名氏啊,这位无名氏公子,咱俩不熟,这样说话就很好了,我没有什么悄悄话对你说,你要是有,就烦请你小点声说也是一样的。” 反正不打算请他上来,自己也不打算下去。 不肯自报家门就是无名氏呗! 骑在马上的男子混不吝的笑了,点点了头,对尚掌柜说: “也行,那我就告诉你,以后盘龙山这个地方归小爷管了,你呀,麻溜滚蛋!小爷我大人有大量,放你一条生路。” 多厚的脸皮啊 ,上来就明抢啊。 尚掌柜面色不改,依旧谈笑风生: “无名氏公子,你就不怕风大闪着舌头嘛!盘龙山凭什么归你管?这路是你修的,还是房子你盖的?” 尚掌柜也不客气的上来就怼。 骑在马上的人抠抠鼻子,大言不惭的道: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看上了这地儿,你就得倒出来给我,不然的话……呵呵 ……” 威胁意味非常明显。 尚掌柜无所谓的说: “不然怎样?你还敢明抢是怎么滴?你是受谁的指使来我这里闹事,敢报上名来吗?也让我知道知道是哪路的爷这么的……不要面皮。” 尚掌柜嘲讽的话也是张口就来,谁还没个脾气啦。 那个痞里痞气的男人有些生气,拿着马鞭指着尚掌柜说: “嗨!你个不识好歹的,小爷好心放你一条生路,你还蹬鼻子上脸是吧?” 尚掌柜嗤笑,转着手上有些勒的戒指说: “藏头藏尾的家伙还敢称爷,你家主子怎么选了你个没脑子的夯货做事,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你们都是一路货色,物以类聚嘛!” 呵呵,这骂人都不带脏字的,就把人气的死去活来的。 楼下的男子翻了个大白眼,往一边的地上啐了口唾沫,“啊呸!你也配指摘小爷的,活腻歪了吧?” 尚掌柜眼皮都没动一下,嘴上就已经做了回击: “那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我盘龙山撒野,真当我们这里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乱吠的地方。 刚刚不信邪的那些人,现在已经躺在山脚下等着进坑呢,怎么?你也着急排队下去?” 楼下的男人仰着头,梗着脖子嘲笑: “吓唬谁呢?小爷也不是被吓大的。” 尚掌柜伸手一指:“就在那边的山脚下,你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你朋友还在等着你去相认呢!” 骑在马上的人转头看向尚掌柜指着的方向,怀疑的说: “你唬我呢吧?那里根本就没有人吧?” 活人是没有了,死了的倒是有一大堆呐! 尚掌柜不屑道:“你骑着马,几步路就到了,何不去认认。” 那人还真的调转马头,奔着山脚下就跑去,然后他看见了密密麻麻的尸体,整齐的码放在那里。 他被吓了一跳,不过在属下面前还强撑着。 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认识,不过看伤口的新鲜度还真是刚死的。 我的天老爷啊 他赶紧又驱马跑了回来,仰着头问: \"那些人是你杀的?” 尚掌柜点头,大方的承认:“是呀!” “你也太狠了吧?” 尚掌柜不解的反问: “他们来我的地界杀我,我不该杀他们吗?” 第307章 骑兵来袭 尚掌柜不解的反问: “他们来我的地界要杀我,我难道不该杀他们吗?” “呃……”这么说也没错啦。 男子挠挠头,虽然他说的没毛病,但是,自己也是来抢地盘的呀! 他抬起头仰望着尚掌柜,这个姿势让他很不爽。 男子失去了耐心,对上面的人吼道: “你再不下来,我就放火了,你可别逼我!我狠起来自己都害怕!” 他想着只要控制住了这个说话管事的尚掌柜,这个地方不就是自己的了嘛!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汉子认了死理! 执着先要制服这个尚大掌柜。 尚掌柜勾起嘴角,不遗余力的嘲讽: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和那些人作伴?你还要放火啊,那太好了,放吧,放完了这里就成了一片空地啦,你主子要是想要在此种地,倒是非常合适。” 呵呵,放火!吓唬谁呢? 难道背后之人是想要一片焦土的吗? 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还敢在这里诓骗自己,毛头小子和他玩心眼还差得远呢! 痞汉子牙疼似的抽动两下嘴唇,他最不愿意动脑子啦,尤其是对这些心眼子比自己多的人。 能动手就少动嘴皮子。 可是姓尚的不下来,自己要怎么拿下他呢? 他又不能真的放火,真要是把这里烧没了,上面的人还不剥了他的皮啊。 咂巴几下嘴,转头对身边的人说: “咋办?他不下来!” 身边的汉子瓮声瓮气的说:“他不下来,你上去不就行了嘛!” 迎接他的是蒲扇大的巴掌糊在他的后脑勺上。 哎!都是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 最终他们决定强攻,他们有一种攻城的辅助器,就是前边是铁制的四面钩子,后面连接长长的铁链。 通过骏马往前奔跑的冲力,骑手借助这股力量狠狠的把铁索钩子甩上最高处挂住,然后他们就可以扯着铁索攀爬上去了。 这个是他们平时训练的一个科目,手上都熟悉的很。 因此,当他们拿出那个铁索钩子的时候,脸上露出来得意的神色,这次看你还能往哪里躲? 周振脸色铁青的抽出刀,他是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尚掌柜的。 只要是这些人爬上二楼来,自己就带着人拼命,然后把尚掌柜护送出去。 尚掌柜对着楼下的人轻蔑的笑了,想爬上来?做梦! 就在楼下的骑兵准备要甩铁索钩子的那一刻,有人点燃了一串串的鞭炮,扔到了蓄势待发的马匹中间。 噼里啪啦的爆炸声音在马群中炸开,马匹受到了惊吓,高高扬起蹄子,嘶鸣着四处乱跑。 幸亏这些骑手都是经过训练的,不然不少人都得被摔下马去。 不过,现在他们也不好过,死命的在马背上想要控制住受惊的马,这并不容易,因为鞭炮就像不要钱似的还在被人不断的抛过来。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彻底惹毛了这些马,它们不顾主人的命令四下乱跑,急切的想要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一盏茶的时间,办公楼下面一匹马也没有了,鞭炮还在爆破,像是庆祝他们取得了第一阶段的胜利。 尚掌柜嘴角翘起,心情不错的样子。 时宜抓瓜子的手顿了一下,笑着说: “他们还挺聪明的嘛!知道先惊吓跑马匹,那马背上的人也顺带解决了。” 玉衡真人收回目光,说: “那也是暂时的呀,他们一会儿安抚好马儿还会回来的。” 天玑子把嘴里的果子咽下才说: “也是,不过好歹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嘛!” 玉衡真人: “骑兵很难缠,要不要咱们出去帮忙啊?” 时宜:“不急,再等等。” 尚掌柜自己能解决最好! 毕竟盘龙山未来是要在他们手上经营的,作为这里的大掌柜不但要会经营生意,还要有护住这里的手腕。 何况当初已经考虑到了各种可能,这里的机关设置已经布置的非常完善,这些都是高先生的得意之作。 再好的东西也得有会使用它的人,这次盘龙山遇袭就是个很好的试用机会,时宜也想要借机看看他们是否应对得当。 实在解决不了了,他们再帮忙也不迟。 上官锦眯着眼,看向那些已经跑远的马匹,说: “冯叔,你看这些人像是哪方的根底?”又是步兵又是骑兵的,玩的不小啊,是谁要针对时宜妹妹。 冯天青摩梭着下巴,玩味的说: “哼!反正是离官家那些不安分的人不远。”平时就仗着手里的权力和势力胡作非为,现如今都已经开始明抢了,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上官锦皱眉,不满的说: “官场现在越来越不讲规矩了,这样下去早晚要出大事儿!” 冯天青乐了,打趣道: “你这是心疼人家小姑娘了吧,要不要叔叔帮你的忙啊。” 上官锦不承认也不否认,哼了声,转头不理他(¬︿??¬☆) 冯天青也不生气,只是对上官锦说: “天下秩序是要靠拳头打出来的,官场也不例外,他们呢不讲规矩不怕,那就打到他们想讲规矩的那一天就好了。 阿锦,做生意不能仅仅只是做生意,也要有铁血手腕。 时宜那丫头目前看,做的已经很好了,不过,她到底是个女孩子,也许想不到这里的水有多深。 你要是真的喜欢她,那未来这些事儿啊,可够你操心的了。” 毕竟时宜没有强大的家族后盾,白家说到底还是商人,在官家面前还是远远不够的! 实力重要,家族底蕴同样重要! 不然他们白家的未来,也只能止步于此啦! 甚至可能还有被人蚕食的那一天,因此,拳头够不够硬就至关重要了。 上官家就不同了,虽然他们不是正经的官家,却一直和官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般的官员还要巴结他们。 上官锦担忧的看向办公楼,白家这是被人盯上了吗? 尚掌柜也在衡量机关在何时启动最好,这些底牌他并不想过早的暴露出来。 保安队出其不意的出手,暂时解除了危机,给了他们喘息的时间。 第308章 狭路相逢 周振往下看了看问: “尚掌柜,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望月公子在包厢里头疼的很,这怎么还来呀! 看架势,今日是不能善了啦! 望月公子对贴身护卫说:“你说咱们现在溜走,还来得及吗?” “大概是……来不及了吧。”护卫为难的说。 出都出不去啦! 望月公子也就是问问,自顾自的端起茶来喝,一点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虽然不愿意沾染是非,但是已经倒霉的碰上了,那就看看最终结果再走呗。 官道上,一个商队终于飞奔到了盘龙山,人困马乏却还在强撑着赶路,要不是仰仗着自己的骏马品种优良,还真不一定能在今日赶来。 不过看着快要接近中午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叶清风舔舔干出皮的嘴唇,担忧的看着卫东: “你还坚持得住吗?不然先歇一会儿?”虽然心里知道卫东肯定是不愿意,但考虑到他的身子,还是建议他歇一会儿。 他们已经这样连续几日的奔波。 叶清风这么强悍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卫东这个这段时间一直病恹恹的人,能扛住也是真不容易啦。 恐怕他也是到了极限吧。 卫东忍痛咽下口中唾沫,嗓子里跟有刀片刮过一样的刺痛,他的唇也是翘起了一层的干皮,但是现在他们没时间矫情。 救人如救火,不能耽搁片刻。 自从接到尚掌柜的求救信,他们就拼了命的赶来。 眼前马上就要到盘龙山了,不能在这里停留,一鼓作气赶到地方吧。 虽然身体到处酸痛,但他还是咬牙挺着。 卫东摇头拒绝,艰难吐出一个字:“走!” 众人刚要催马赶路,就见对面有一队人骑马骂骂咧咧的迎面出现。 叶清风和卫东对视一眼,然后叶清风用唇打了个哨音,众人的手便都摸向了刀把。 对面的人马很快就和卫东的商队面对面的碰上了。 这条官道算是很宽了,每队人马只要只走自己这一边,双方应该很快就能错身而过。 但是双方都很戒备的看着对方。 卫东见对面的人马背上都带着兵刃,并且是长矛,长刀一类的马上战斗的武器,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他们从盘龙山出来,不会是尚掌柜他们已经…… 卫东干燥的唇哆嗦了一下,安慰自己也许没有那么糟糕,要稳住心神。 叶清风也皱眉打量这些人。 这方面他比卫东有经验的多,这些人的兵刃都很干净,还没沾血,身上也没有刚杀完人的煞气,以及血腥味道。 但他也不能理解,这些人为什么会从盘龙山里面出来。 对面的人上一刻还在大骂盘龙山的人奸诈,竟然用鞭炮惊吓到了他们的坐骑,现在这些马都不愿意进入盘龙山。 所有他们只能先遛遛马,让马儿的恢复平静后,再回去收拾那些该死的狡诈商人。 他们队伍已经跑散了,跟着他的大约也就剩下三十多人,其他人的马跑去别的方向了。 对面商队那些人看他们的目光透着古怪,所以他们这边也都小心的站在路边,没有贸然过去。 卫东整理好表情,脸上挂着职业笑容,沙哑的开口: “众位兄弟,请问盘龙山今日的集会开始了吗?我们远道而来,路上耽搁了时辰,所以才赶到。” 短短的几句话,卫东的嗓子却痛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为了让对方听清,他还不得不尽量大声些,但出口的声音却是破锣嗓音,刺耳难听极了。 骑兵这边的大汉抠抠耳朵,盘龙山今日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哪来的什么集会。 但是他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呢。 不过,看着这个庞大的商队,他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只见他刚刚还是不耐烦的样子,突然又变得异常热情。 他咧开大嘴笑着说:“哦,你们也是来参加集会的呀,那你们可得快点去,不然再晚一会儿那边都快散了。” 卫东见他不怀好意的笑,更加确认这些人可能就是对盘龙山心存歹念之人。 他不动声色的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对后面的兄弟打了一个手势。 后面的护卫不动声色的各自做好了准备。 卫东笑着抱拳感谢,神色上看不出来丝毫破绽,依旧用沙哑难听的声音道: “多谢!多谢!” 卫东拎起马缰绳好像要立即就要赶路的样子,其实他只是向官道左侧路边靠了靠。 对面的骑兵大汉们却笑呵呵的站在路右边,没有继续走的打算。 叶清风一夹马腹,马儿就窜了出去,路过那群人的时候顺手一扫,好几个骑在马上的大汉就被他一棍给扫落在地。 后面商队的护卫们也都纷纷动手。 骑兵这边兵器还没拿到手,就迎来了当头一棒。 战争一触即发,两方人马混战在一起。 卫东被乌云带离战场,往一边躲去。 他自知自己武力不行,赶紧给兄弟们腾地方,争取自己别拖后腿。 叶清风调转马头,又开始了第二次冲锋。 骑兵那边的老大气坏了,他刚才还想着跟在这个大商队后面,等他们到了盘龙山见到尚掌柜,自己人再冲出去,这不就抓到人了嘛! 好家伙! 万万没想到啊,对方竟然先动手了。 岂有此理! 他解开了长刀,抡起来虎虎生风,他可不是软柿子,这群人都该死! 陪在卫东跟前的几个护卫掏出来弓弩,手上不紧不慢的组装。 等到叶清风冲回来又扫出去两个人的时候,那个骑兵老大也举起了长刀,准备给叶清风一下子。 就是这个人第一个出手的,必须给他一刀长长教训。 这长刀非常适合马背上作战,谁要是挨上一下子,不死也得重伤。 咻咻!咻咻! 几支弩箭精准的钉在了敌人的身上,也包括那个举起大刀的大汉,战局立即扭转,奔着有利卫东他们的方向偏移。 他们一路奔波身体乏累,要是真的和对方拼实力是很吃亏的。 这样的偷袭就很适合节省体力。 因为前方还不知道有多少敌人,他们只能是借助兵器的优势来取胜啦。 第309章 骑兵对战 马背上的大汉接连中箭,纷纷摔下马去。 叶清风带着属下把剩下的几个一股脑的给扫了下来,抓了两个活口,带在身边。 地上那些半死不活的他们根本没时间管。 众人简单的收拾了战场,一走一过就把对方所有的兵刃和马匹都收缴,这是他们的战利品,绝对不可能丢掉。 催马很快就来到了盘龙山商业区。 尚掌柜听见马蹄声又传来,闭了闭眼,没想到那些贼人这么快就返回来了,看来只能是动用机关了。 他走回办公桌前,手在桌下摸索,终于摸到了机关的总开关,这个开关他握在手里握紧了三次,松了三次。 这是最后的底牌,这个要是用完后敌人还没被消灭干净,那么他们真的就只能和骑兵肉搏啦! 最后终于下了决心刚要把它拉下来,就听周振兴奋的大叫: “尚掌柜,尚掌柜!是北路的保安旗,咱们的人赶到了!” 尚掌柜闻听此言眼神立即就亮了!他立即放开手里的开关,来到了窗户前。 低头往下一看,两方人马已经开始交手。 原来,去而复返的骑兵们先到一步,保安队利用弓箭远程压制,使得他们一时间无法靠近办公楼。 但是,骑兵们对付弓箭袭击只是一开始出现了混乱,后来就组织起来有效的反击,保安队被骑兵的战力优势逼迫的不得不且战且退。 眼看就要被骑兵压制住,但是保安队一步不肯退,因为他们的背后就是办公楼,就是尚掌柜。 如果尚掌柜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么,他们盘龙山就算败了。 所以,保安队拼尽全力的和骑兵周旋,即便他们对上骑兵很被动。 要论单打独斗,或者是群殴,保安队身手个个都很厉害,但是对战骑兵军团那么他们就非常吃力了。 骑兵对步兵,胜利的往往都是骑兵! 这就是骑兵的天然优势。 不过保安队即便不少人受伤还是不退半步,摆明了拼命到底的架势。 骑兵手上的铁索钩可以远程攻击,铁钩头很重,被双臂有力的骑兵摇起来后借力远远的砸出去后,手里的铁链子一扯还可以把铁索钩子收回。 保安队无法近身作战,因此吃了不少亏。 几个被铁索钩子砸伤的队员,被大家保护在身后,虽然不知道还能保护他们多久,但是没人肯放弃自己的队友。 银楼里的护卫们弯弓瞄准,准备驰援保安队,不然所有骑兵的火力都对着保安队,这种情况下保安队也坚持不了多久。 可是银楼里的护卫也是知道,一旦他们主动攻击了骑兵团,那么他们就会是骑兵们的下一个进攻对象。 但是此刻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是放手一搏。 大不了机关全开,大家来个鱼死网破! 就在这个万分紧张的时候,几声咻咻!咻咻……声传来,然后众人就看见了 一大队人马奔袭而来,他们队伍中那个醒目的旗子高高飞扬。 黑底红字保安旗! 这面保安旗子和盘龙山的保安旗子唯一的区别是它的包边是紫色的,盘龙山的旗子的包边是绿色的。 这个很容易被忽略的包边,外人都不会注意到。 但是拥有保安旗帜的队伍是知道的,所以,周振一看就知道这个保安旗帜是属于北边商队的。 北边商队善于马上作战,并且他们拥有最好的战马,最强的武器配置! 他们来了! 周振在尚掌柜的办公室不顾形象的蹦起来,尚掌柜看见那紫色包边的旗子突然就心安不少。 他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虽然没有像周振那样情绪外露,但也免不了露出一丝喜色来。 战局一开,卫东就被护在了队伍的中间。 叶清风带着一波兄弟冲锋在前,和骑兵团狠狠的撞上,双方都杀红了眼。 北部商队护卫队和骑兵团直接战做一团。 卫东身边的护卫举起弓弩,不断的给敌人们送上致命的一击。 刚刚还优势占尽的骑兵团瞬间被压着打,他们的铁索钩子也被叶清风带人近战而使其无法再发挥出优势。 东山王在看见叶清风的时候,眼睛瞬间亮了,“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弹起来,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口,抻着脖子努力的在混乱的人群中寻找卫东。 叶清风来了,卫东应该也来了才对 ,这些该死的滚一边打去啊,老挡着他的视线。 他越焦急便越使劲的把身子往外探出去,谢柒吓得魂都要飞走啦! 赶紧在东山王的背后扯住他的胳膊,以防止自己家的主子一不小心栽出去!没想到被东山王一把给挥开了。 他着急的在人群中搜寻,可惜卫东被身边护卫保护的严实合缝,再加上卫东和东山王中间还有一群骑兵混战,所以他根本就看不见卫东的一丝影子。 谢柒不知道主子要找谁,但是他要保证东山王的安全。 所以,他只能不顾东山王的意愿,强行把他拉回来,并且提醒道: “主子,不管你找谁,现在都不能出去,咱们先耐心的等一会儿,等下边安稳了咱们再下去找好不好?” 东山王只听到了【下去找】这三个字,其他的话被他的脑子自动过滤出去了。 因此,他嘴里喃喃道:“对!下去找。”然后他就往门口冲。 谢柒急忙制止东山王莽撞的行为,双臂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让他的脚一步也迈不出去。 谢柒不顾自家主子的激烈反抗,着急的说: “主子,下面是骑兵在打仗,咱们都靠不上边的,你这么出去很有可能给你要找的人,带来危险!” 最后四个字他用了很大力气吼出来的。 东山王听后马上就停止了挣扎,他不能给卫东带来危险。 谢柒见主子老实了,便试探着慢慢放手。 心里也是忐忑不安,毕竟自己刚刚着急抱住主子的行为,算得上是以下犯上了! 如果东山王要追究,那么他铁定是要吃板子的。 好在他的主子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要找到卫东,所以,东山王在得到自由后,就又趴在了窗口往外看。 第310章 全歼敌人 这次谢柒没拦着,看吧!看吧! 只要这位爷不闹着出去,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自己小心点看着他别掉下去就行了! 他只能妥协至此。 叶清风手里拿着的兵刃是从刚才路边那群被剿灭的骑兵手里得来的,就是那把差点砍到他的长柄大刀。 这东西的确更加适合马背上的战斗。 叶清风劈砍的相当拉风,招式是那种大开大合的武将风。 在这方面叶清风是有家传的,谁背后还不曾显贵过! 叶家原本也是走武将路数的,后来受到政敌的排挤,自愿退出了朝堂。 叶家老爷子很有远见,不愿意耽误儿孙未来讨生活,便没有把过去的辉煌挂在嘴上,只当自家是从底层重新奋斗。 果然,没有枷锁的桎梏,儿孙们都很有出息。 叶清风是武艺修炼的最出色的家族子弟,叶清风的父亲原来还以为儿子会想要报效国家,也去当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结果,最出息的叶清风转头就投到了时宜的商队中,开启了捞银子大业。 在商队里他的确赚到了非常丰厚的报酬。 把岌岌可危的叶家财务从赤字的边缘,一下子拉了回来。 叶家老爷子看着迅速丰盈起来的家财,最终是同意了叶清风自己的选择。 朝廷里面的风险一点也不比在外面闯荡少,他不就是斗不过那些心眼子极多的读书人才愤愤不平的退出了嘛! 所以,见叶清风在商队里面混的风生水起的,便也就随他心意啦。 但是,该教会他的武艺一样也没落下,尤其是马背上的功夫,更是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地下一招一式的过关。 没有过硬的武艺,如何有闯荡江湖的资本呐! 所以,当叶清风对上骑兵路数,简直如鱼得水,打的非常得心应手。 现在还有了趁手的武器,更是占尽了上风。 原本嚣张的骑兵团被他们打的抱头鼠窜。 能脱身的人,赶紧就四下溃逃! 只见那一小股骑兵见前路已被截断,无法逃脱,便将凶狠的目光投向卫东等人。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拉几个垫背的。 他们对卫东等人充满了愤恨和杀意,因为他们刚刚就遭受过卫东等人弓弩的猛烈射击,导致大量人员伤亡。 此刻,他们决心要让卫东付出代价。 卫东却丝毫不带怕的,虽然他现在已经疲累到了极点。 坐在马背上的他现在就是强撑,他的身体一直没好利索,带病工作至今,又在接到尚掌柜的求救信后,千里奔袭,他的身体透支严重。 现在卫东看向战场的眼神都是涣散的,没有焦距。 他对被人袭击表现出异常的淡定,其实真实的情况是他根本就没看清混乱的骑兵哪个是自己人,哪个是对方的人。 所以,在其他人眼中,卫东掌柜面对敌人面不改色的端坐在马背上,淡定的观战。 而奔过来的恶徒们被卫东身边环绕的护卫弓弩招呼个遍,还有盘龙山的保安队此时也聚拢过来。 途中把那些不怀好意的人都顺手给解决了。 他们趁机给受伤的兄弟们喂药,包扎。 外圈的人拿着兵刃时刻戒备着。 卫东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他艰难的吞咽口中为数不多的唾液。 不过他很能忍耐,脸色却没怎么过多的表现出来。 此时战场上打的非常激烈,因此也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叶清风那边带领着护卫们已经扫荡出大片的阵地,敌人的战圈已经越来越小。 这些人被消灭只是时间问题。 大家都对后赶来的骑着马的保安队,表现出充分的信任! 就在此时,后山处又出现了两支队伍,他们分成两部分,远远的开始包抄过来。 尚掌柜和周振因为站的位置最高,因此他们是最早发现的。 预警的钟声再次响起,躲起来的客商已经忍不住开始骂人了: “还有完没完啦!妈的,是谁呀这是!还有没有天理了,明晃晃的来抢了这是!” “有种的报上名来,老子家里也是有当官的,看我不让人参死这群杂碎!” “还有没有王法了?青天白日的杀人也没人管了是吗?” …… 客商们的愤怒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的高度。 时宜站起来拍拍手,对大家说: “行啦!来了这么久也该动一动了,不然他们还以为咱们好欺负呐!” 屋里屋外的护卫,暗卫,还有玉衡真人,天玑子,玄清真人都站起来往外走。 他们所在的茶楼大门被人“哐当”一下彻底给打开,屋里的人脚步匆匆的飞跃出去。 时宜拎着小药箱和玄清真人两个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她对着受伤的人挥手…… 接诊工作正式开始。 上官锦看见了走出来的时宜,他“啊!”了一声,赶紧大声说: “冯叔,咱们也出去吧,现在时机正好!” 冯天青翻个白眼,一看人家小姑娘出来,你就浑身来劲儿了是吧! 不过他能说什么呐! 对着自己带来的人吩咐: “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这次杀敌表现好的,可以直接提拔到上官少主的身边,嘿嘿!儿郎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去吧!” 能到上官少主身边还是很多人的愿望的,毕竟将来少主身边才是机会最多地方。 因此,冯堂主的话正是戳到了他们的心坎里,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就冲出去了。 机会就摆在眼前,就看最后谁能入得了少主的眼啦! 上官锦拔出剑,带着人就拦截在包抄的队伍前面,二话不说【哐哐】的就是干! 时宜看见小店里冲出来的人还纳闷呢? 结果,一眼就看见了上官锦。 他怎么来了? 上官锦是泡在富贵里长大的孩子。 因此,他身上自带金贵属性,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也会被一眼看见的人,他散发的璀璨光芒谁也遮挡不了。 啧啧! 人比人得死啊! 看人家这命是有多好! 妥妥的富二代,生下来就有他爹给他打下的码头,还有他娘给他赚来的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哎!有时候看见他,自己都会忍不住的羡慕! 第311章 终于见到他 羡慕却不嫉妒也不恨。 每个人有自己的缘法,自己的经历也是独一无二的。 东山王见到了时宜他们出来,他已经不太记得她了,但是看见了她身边的玄清真人,也就联想到了当初给自己医治的那个小姑娘。 原来是他们啊,他们竟然也在。 他们初见时是卫东找来给他救命的郎中。 想来他们和卫东应当是相识的,今日好巧竟然能遇到。 严格来说,这两个人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是想到卫东那个大手大脚的性格,应当是付了高昂的诊费。 那么自己就不用再付一次了吧,并非是他小气,实在是他是个很穷的皇子,不然,也不会放任府里的其他没有完工的院子继续那么荒废着。 好吧!他就是有些小气! 男人缺钱,自然就知道要如何把钱袋子捂紧一些。 哎!他虽然是个王爷还兼职做着司典,但是,他的底子太薄,母妃活着的时候没有给他攒下什么家业。 就他娘的那个性格,别说家底了,就是私房钱也没有几个子,因此他真的是最穷的王爷。 他母妃又是个没有家世的,东山王也没享受过外祖家的照顾。 确切来说,他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外祖家。 母妃薨了,她的娘家没有一个人来吊唁,因此,不管外祖家有没有人了,他都当是没有。 母妃活着的时候,也极少提及家里,所以,他猜想母妃的娘家人对她应该没什么感情。 东山王从小手里就很拮据,因此,他从来没有一掷千金的底气。 哪怕对方是救命恩人,他也不肯多花点银子表示感谢。 谁让他是最不值钱的王爷呐! 这个认知是他很小的时候,宫人们给他的定位,他自己也默认。 所以,东山王打算即便看见了救命恩人,自己也要装作没看见。 他整理一下衣服,然后对谢柒说: “走!咱们也下去。” 谢柒想说:主子,再等一会儿,应该更稳妥。 但是,他不能说,因为主子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他觉得现在自己要是再阻拦主子,估计就要倒大霉。 得了,还是不要触霉头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俊杰不俊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识时务者能多活几年。 谢柒作为能在他渣爹谢必安如此不当人的情况下,还能苟活到如今,全赖于对潜在危机感知灵敏。 所以,触怒主子的事情是坚决不能做的。 谢柒屁颠屁颠的跟着主子走了。 本打算包抄这边的两队人马都受到了阻碍,一队人被上官锦带来的护卫拦腰阻断,另一队被盘龙山保安队给打乱了阵型。 卫东带来的护卫们骑着马也是冲进队伍,七进七出的把队伍切割成很多段。 被打散的队伍不能按照原计划包围目标了,他们便冲向就近的各个店铺,虽然店铺都关闭了大门。 显然是拦不住这些如狼似虎的贼人的,就当躲在此店铺里的客商很惶恐之时,那些闯进来的贼人被店家狠狠的修理。 大一点的店铺里面都是有护卫的,他们也都进行了激烈的反抗。 有些客商有些身手的,还主动帮助店铺抵御外敌。 一时间,商业区就乱了起来。 桌椅棍棒起飞,贼子们受到了他们有生以来最惨烈的回击。 但凡闯进店铺里的贼人,只有极少数的人能从店铺内逃脱出来,大多数的都被永远的留在那里。 他们如今是犯了众怒了! 所以,随着第二波的骑兵团被灭后,第三波的包抄团也即将被消灭。 望月公子见时宜他们都已经开始帮忙了,自己也不好再躲着不动了,因此,他也带着护卫们象征性的回击。 既~不主动攻击,但要是有倒霉的贼人非要闯到他们跟前,那就不能放过啦。 多少有点消极怠工。 这个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嘛! 望月公子本人的身份的确不太适合搅和进来。 但要是被动回击那就说得过去啦。 东山王如今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带着人打晕了不少贼人,并且都捆绑结实,他打算带一些活口回去审问。 内心里感觉这些人和大皇兄有关系,不然,那个大皇兄府里出来的黑衣人干嘛要跑到这里来。 他原以为白家为大皇兄做事,但现在看来,似乎是大皇兄想要吞并白家的生意,这些私军有点意思! 能养私军的本以为是老四,后来又怀疑是老九,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老大! 他们皇家还真是能人多呢! 尤其是大皇子,隐藏自身数十年如一日,不是一般的有毅力。 要不是边城的金矿和铁矿被发现,顺藤摸瓜查到如今,还不能发现原来是他在搞鬼。 自己要不是好奇心爆棚,非要来此看看,岂不是就错过了如此精彩的大戏啦? 东山王看到保安旗子迎风招展,他心情着实复杂。 没想到,卫东还真的是和白家有关系。 是了!叶清风他们叫卫东为掌柜,那么卫东有可能是给白家做掌柜? 白家是他的东家吧,否则,他怎么会这么拼命的来解救白家! 东山王感觉自己今日解开了心里好几个谜题,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他被谢柒护在一边站着,好像是在看手下们大战乱臣贼子,手下们都要在主子面前表现,因此都很卖力气。 其实是在看谁,只有东山王他自己知道。 卫东身边的护卫也都加入了战斗,他身形有些摇晃,眼看要掉下马去,便只能半趴在马上。 东山王终于看见了心心念念的人! 心脏处传来了清晰的雀跃情绪,似乎它想从胸膛里蹦出来似的。 东山王用手按住心脏,安抚它的躁动,他呼吸声都粗重了不少。 待仔细看去,发现卫东的状态很不对劲,怎么几乎就要趴在马背上了,他……是不是受伤了? 东山王着急过去找卫东,因此他也拔出剑,左劈右刺的把挡道的乱军给一通招惹,谢柒赶紧的帮主子把路打通。 想要伤害他主子的,谢柒就先送他们去见祖宗。 第312章 求医 让他们祖宗好好的教育他们,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下辈子投胎做人争取能活的长些。 谢柒的身上很快就沾染了很多的鲜血,没办法,主子太能作了,不管不顾的往前冲,他只能快速的解决敌人,保护主子的安全。 幸亏他武艺还算是过关,不然,就得交代在这里。 东山王距离卫东的这段路,几乎是每一步都要杀敌才能强行趟过来的。 好不容易要靠近了,被卫东的护卫用弓弩拦住,所有要靠近掌柜的人他都给射杀了,这个人是……谢久? 不管是不是,现在他都不放人过去,因为情况未明,哪里知道什么人会伤害他们呢。 东山王砍倒拦在他和卫东之间的最后一个敌人,迎来了护卫的弓弩瞄准威胁,虽然没有发射,但也许下一刻就射出来了。 谢柒也解决掉身边的乱军,一回头看见了自己的主子被弓弩瞄准了! 我的天啊! 他吓得立刻就要飞扑过去时,被东山王一把拦住,只听他焦急的开口询问: “卫东!卫东!你怎么了?卫东我是谢久啊。”如果说卫东只希望他是谢久,那他就做谢久好了。 只要是能让卫东接受他,做谢久如今他也愿意。 卫东意识模糊间,好似听见了谢久的声音,他想自己可能是幻听了。 不过,他还是尽力的抬起头,眼前的景象模糊一片,他现在什么也看不清。 东山王见卫东似乎有反应了,便更加着急要过去,可是卫东的护卫还是一步不让。 东山王终于火了! 他大声叫唤:“你是疯了吗?我都说我是谢久了,你还瞄准我干嘛?我要过去,你没看到卫东他不对劲吗?” 护卫已经瞧见自家掌柜似乎是出了状况,但是,他现在要首先保证掌柜的安全,其他的只能等肃清外敌后再说了。 估计,掌柜是被连日的奔波累坏了,也可能是病了,但是现在最危险的还是这些敌人。 至于谢久? 卫东掌柜已经很久没提到过他了,就连叶清风也对此讳莫如深的,所以,他判断不出来这个人是什么情况。 既然如此,所有的不定因素就只能被排除在外了。 因此,他才如此坚决的不许谢久过去。 东山王看见摇摇欲坠的卫东,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护卫的弩箭也被他发射出来,被旁边的谢柒一剑给挑飞出去。 反手就和护卫打起来,这个小子还真敢啊!几招后终于制住了他。 不过谢柒也看出来这些人和自己主子似乎是认识的,所有,便没有下死手,只是按住他,使其动弹不得。 东山王嘴里喊着:“卫东!”几步就窜到了乌云旁边,险险的接到摔下马的卫东。 他一把抱住脸色惨白的卫东,嘴里不停的呼喊:“卫东!卫东!” 卫东眼睫毛颤动几下,似乎废了很大的力气,眼皮才睁开一条缝,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东山王看清了卫东蠕动的口型,他说了两个字:“谢久。”然后便头一歪彻底晕过去了。 东山王心疼的浑身颤抖,他紧紧的抱住卫东,嘴里喃喃:“我是谢久,是谢久。”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一辈子是你的谢久行吗? 谢柒和护卫都看见了这边的情况,谢柒说: “兄弟,看见了吧,他们关系好着呐!咱不打自己人行不行?” 被死死压在地上的护卫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恼羞成怒的说:“那你倒是松手啊。” 谢柒笑了一下,松开手。 一个飘步赶紧来到主子跟前说: “主子,那边有郎中在看诊,要不要把他送过去?” 东山王如梦惊醒赶紧点头,不错,卫东需要看郎中,那两个救命恩人呢? 现在又想起那两个人来了。 果然用人朝前,不用就丢在脑后。 东山王抱着卫东就要走,护卫着急的说: “这么乱,出意外怎么办?”这里离郎中那边还好远呐。 东山王脑子里都是卫东晕倒了,要赶快就医,便立即吩咐道: “谢柒,你去把郎中带过来。” 护卫一脸迟疑,谢久管这个人叫谢柒,谢柒称谢久【主子】,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兄弟,是主仆? 谢柒不想离开自家王爷身边,害怕出现不可控的情况。 因此,他建议道:“兄弟,你看啊,你是不是应该去请郎中,这里由我来照应。”毕竟昏倒的可是你们这边的人。 护卫四处看看,身边的兄弟们都忙着砍人,似乎谁也没空,但是自己也不是很放心离开。 他便也建议道:“要不咱俩一起开道,直接去找郎中你看如何?”这样还更快,只要过去就能直接治疗,并且他也不用和自己家掌柜分开。 谢柒刚要反驳,东山王就一口答应: “行,咱们这就走!”卫东的脸色实在是太不好了,怎么会如此憔悴,一点血色也没有,因此他不想耽误时间,马上走! 谢柒真是泄气了,自家的主子胳膊肘怎么总往外拐,真不怕累死他是吧? 哎!自己就是没人疼的小黄花菜。 护卫和谢柒只能合作开道,护着东山王穿过纷乱的人群,艰难的开启了求医之路。 时宜给一个受伤的保安队员刚包扎完,回身时就看见了远处的卫东摇摇欲坠,好在被人接住了。 这要是没接着,不得掉下马摔个好歹啊。 时宜眉头皱了下,对玉衡真人说:“你去接应一下卫东,我看他好像是病了。” 玉衡真人二话不说便掠出去了,在半路上遇到了抱着卫东的东山王。 他直接开口道:“跟着我走!” 然后便一掌挥出去,人群被利索的分开了一条路。 东山王眼睛一亮,跟着玉衡真人就走了。 谢柒和护卫还在卖力的开路呢,转身的功夫东山王就跟着别人跑了。 他俩无语的赶紧也跟上,好在前边有高人开路,很快便来到郎中这里。 这里是一个廊下,很多受伤的人在这里接受治疗。 玄清真人忙起来,头都不抬。 时宜便顺利接诊卫东。 第313章 作弄 卫东现在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上去的确是病得不轻。 时宜搭上他的脉。 东山王半抱着卫东的上半身,紧张的看着时宜给卫东诊治。 时宜:嗯!脉象偏弱呀。 情志不舒而影响气血运行,导致脉象偏弱,感觉脉象无力。 这个倒是稀奇啦,卫东事业顺遂,属下也都是磨合好的队友,没听说谁让他操心至此呀,怎么会郁结于心啦。 她因不能理解而皱了皱眉头。 东山王见时宜皱眉,心下一紧,是不是卫东的身体很棘手哇? 要不然女郎中怎么皱眉啦! 哎呀!好想现在就问问,又害怕自己打扰郎中看病。 他知道这个郎中性格似乎很怪异,不好相处,但是医术很好。 参考当初自己伤重不治的程度,这个郎中依旧可以把他救治回来,就可知她的医术一定不错。 不然,口无遮拦的她,卫东怎么会对她依旧毕恭毕敬的。 现在求医的是卫东,他也得收敛性子,不敢得罪诊治的郎中,倒是能体会当初卫东替自己求医的心情了。 因此,即便现在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非常着急知道卫东的状况,但郎中没开口,他便只能死命的忍耐着。 时宜眉毛又挑了一下,并且把眼神转到了卫东的脸上。 这怎么还有些脉象细涩呀! 身体透支而会影响气血的运行,导致脉象细涩,感觉脉象细小且不流畅。 看来,卫东这一路来的很辛苦啊。 东山王见时宜纠结的脸色,再也忍不住了,冲口而出: “他怎么样了?是不是病的很重啊。” 时宜这时候才注意到抱着卫东的人,原来是他呀! 就是那个昏迷不醒的折磨了她很久、后来还是和玄清真人一起治疗才救活过来的人,他好像是叫谢久的吧。 卫东很在意的人,宁可用自己的年终奖大礼包换取一次救他的机会。 郁结于心的症结不会就是他吧? 极有可能! 卫东看上去是个面面俱到的性格,但其实很容易钻牛角尖! 当初,他父母都去了后,他就钻过一次,差点为此送了性命,幸亏是遇到了她们才得以度过那段难熬的岁月。 如今这是…… 想着卫东过去亲手照顾着眼前之人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大概率是爱而不得吧,呵呵…… 凭什么呐,卫东这么优秀的人,救了你,你还敢让他郁结于心,姐就看不上这样的! 护犊子的时宜开启了缺德模式: 时宜想给自己的员工谋求点福利,故作严肃的说: “嗯!他呀,哎!” 东山王就听这几个字便被吓得心凉半截,完了!这个医术很好的郎中都叹气的病,是不是就很难治好了? 他眼露绝望,一脸沮丧。 时宜感觉自己可能,大概还没说呢吧,你至于这么悲观的,一副要死了媳妇的样子嘛! 不至于,真不至于。 时宜赶紧清清嗓子,说: “他就是身体透支的严重,原本还有些郁结于心,身体本就虚弱,还这么不顾死活的赶路,病倒了也是寻常。 这病说难治倒也不至于,主要是要仔细调养,他身子底子还是不错的,精心调理些时日也就差不多啦。 但要是不重视,放任不管,身体长期亏空未平,以后只怕要缠绵病榻,后半生都不得安生喽。” 在别人听来,就是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吃的好,睡到足,再开心一些也就没事了。 可是在东山王听来,可就非常严重了。 实打实的是关心则乱! 他很难想象过去那么鲜活的卫东,缠绵病榻的样子会有多糟糕。 那样的卫东还是卫东吗? 不行,这可不行! 东山王焦急的询问:“那需要吃些什么药?” 时宜想说不用吃药,找地方让他睡一觉,就能好了一半。 但看谢久那紧绷的神情,时宜摸摸鼻子,估计是刚才自己给他吓着了,现在要是说没什么大事,那谢久不会恼羞成怒吧。 哎!好郎中不但能医好患者,还要能安抚好家属焦躁的心。 她可真是个好郎中啊! 多替人着想啊,并且还是个超级好的东家。 嗯嗯!在心里第一百零八次肯定自己后,时宜才说: “药,肯定是要吃的!但是心情也很重要,不!是心情最重要啦,他不开心怎么能养好病呢? 有些病很多年都治愈不了,就是跟心理健康有关。” 东山王赶紧点头如捣蒜,你说的都对,就听你的,赶紧拿药吧。 时宜转身在药箱里翻腾,这要给他开点啥药糊弄……,不是,是对症呢? 玄清真人友情提供帮助,递给她一瓶药丸。 时宜不解的接过,一看瓶子上被拿掉的标签,便知道玄清真人是帮自己圆谎呐! 哎!多不好意思啊。 自己的小心思被玄清真人一眼看透了。 好在脸皮够厚,完全不会影响她的发挥。 时宜将药瓶接了过来,然后开始对着东山王一通胡诌: “这可是我精心研制出来的神丹妙药啊!它由无数种珍贵的草药调配而成,炼制过程十分复杂,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而且,这药还有很多忌讳呢,比如服用的时候必须要保持心境平和,不能有一丝杂念; 还要选择特定的药引,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药效……”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东山王的反应,见对方听得入迷,心中暗喜。 小样!当初差点被你折磨疯了,现在终于找到了报复你的机会,岂能放过! 哼哼!小心眼的时宜姑娘开始了找后账。 她继续编造道:“另外,这药也不是谁都能吃的,如果没有一定的修为和根基,强行服用反而会适得其反,所以,您可得小心谨慎才行呢!” 东山王听了这些话,脸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他忍不住问时宜:“那我该如何给卫东服用此药?”卫东没有内力,如果按照郎中所言,他根本就不能克化药物啊。 时宜的话里明明就有很多的破绽,但是东山王愣是没有发觉一点。 谢柒都怀疑的看了郎中好几眼。 第314章 内力为引 时宜微微一笑,说道: “这就更讲究啦!首先,您得先找一处安静、清幽的地方,让自己的心情完全放松下来。 不能被任何闲杂人等打扰,接着,您要将这颗药放入他的口中,然后,再以你的内力为引,引导他克化不就好了嘛。 最后,运用内力引导药力进入他的体内运转,催化药性,就能快速的修复他身体的损伤。 记住,整个过程一定要心无旁骛,绝对不能分心哦!” 否则,你就会发现,不用内力催发,他依然可以好起来,咋办? 东山王听完后,皱起眉头问道:“听起来如此繁琐,不知是否真有奇效?” 时宜连忙点头,说道:“当然有效!只要您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保证药到病除!不过嘛……”她故意拖长声音,吊足了东山王的胃口。 东山王忙追问:“不过什么?” 时宜神秘一笑,说:“不过,这药也有个小小的副作用——服下之后,可能会感到有些困倦,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但这只是暂时的,等他醒来之后,身体便会焕然一新,恢复如初!” 时宜说的很认真,一点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东山王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顾虑,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愿意一试。 这时,一旁的玄清真人已经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他看着时宜像模像样地胡说八道,心里不禁暗暗发笑。 这丫头又是要闹哪样? 好在,这个药本来就是固本培元的,即便用内力催发,也就是能让药性发挥的更快一点。 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多大必要,完全可以慢慢的养着,效果也是一样的。 她这样做,更像是要整治谢久一番。 虽不知为何,但是玄清真人也没有阻止。 谢久和卫东之间本来就牵绊比较深,他作为道家传人深知其中利害。 便更加不愿意插手他们之间的因果。 时宜注意到玄清真人的异样,知道自己说得有些过头了,于是赶紧打住,不再继续忽悠下去。 她把药瓶递给东山王,说道:“好啦,你先带他去休息吧,照我说的办一定能早日康复!” 时宜心想:我可没骗你,的确是用内力催发,康复的更快! 东山王接过药,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入卫东的口中一颗。 一只手汇集内力直接按在了卫东的后背上,他还真是一刻也等不了啊,在这里就直接度内力给卫东。 时宜和玄清真人则静静地站在一旁,注视着卫东服药后的反应。 毕竟以内力催发药性这么奢侈的事情也很少见,他们碰上了当然就要看看啦! 过了一会儿,只见卫东的脸色渐渐恢复一丝红润,原本苍白的嘴唇也泛起了血色。 时宜见状,心中得意! 就说这样药效最快吧! 好郎中绝不说假话,只不过是适当的夸大其词罢了! 东山王引导内力在卫东的体内转了一圈,这个时间不长,他收住内力后,连忙看向卫东的脸色。 果然是比刚刚强上许多,他眼见的放心不少。 谢柒皱眉,即便是不吃药,帮别人内力疗伤也是会有效果的吧。 主子这是遇到骗子了? 不过,看时宜她们给其他人医治很专业的样子,也不像是西贝货啊。 既然这个药好使,那便不能耽误了,东山王就抱起卫东,赶紧回到酒楼自己的住所,他要帮助卫东好好克化药物。 谢柒想要提醒主子一声,但见他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就知道现在他说什么主子也听不进去。 他转头看了看那边又忙起来的两个郎中,心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马上跟随主子,半步也不肯落下。 卫东的护卫左右为难,既想跟上,又放不下自己商队那边。 时宜看出来了,便抽空对他说:“放心吧,谢久应该能照顾好他。” 护卫看了一眼谢久进去的酒楼,记住名字后,便又返回战场,向自己的兄弟们靠拢。 战场上,他们已经占据了主动地位。 敌军已经被打散,打乱,打的四处乱窜啦。 叶清风专挑那些比较有难度的打,所以,现在剩下的不过是普通军士。 东山王回房间后,他把卫东小心的放在了床上,一边解卫东身上的衣服,一边吩咐谢柒: “你找人拿着我的令牌,把附近的驻军给我调来,这里不能这么乱下去了,让他们把这些私军给我通通拿下,都好生看管起来。 再派人进山给我仔细的搜,看看到底还有多少私军隐藏在这里,都给我控制起来。 另外,给大理寺少卿传信,让他过来调查这些私军到底属于谁?”他现在把活都分派出去,因为现在他没空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得照顾卫东! 谢柒心想:还好,主子没有忘记正事! 完全是不知道他主子的私心。 他转身就安排暗卫办事去了,回来看见主子已经给人家脱的只剩里衣了。 嘶!这自己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啊。 总担心自己看见点不该看的,小命不保咋办? 抠抠下巴,心想那个人都要病死了,主子应该不至于此时做些什么……不合适的事情吧? 嗯!应该不会! 于是他便硬着头皮进入房间,尽职尽责的守在一边。 东山王给卫东喂了几口水,然后,让谢柒端来洗脸水,给卫东擦洗一番。 谢柒惊讶的瞪大双眼,东山王竟然会照顾病人? 他还打算找个下人进来服侍呐,现在一看,完全用不上啊。 主子这明显不是第一次做呀,手熟的很嘛! 冰块脸的谢柒,内心激动的刷屏:十二王爷竟然亲手照顾病人?他是谁呀?是谁呀?是谁呀? 隐藏好爱吃瓜的属性,尽管内心沸腾,但是面上还是沉默寡言的好护卫。 东山王擦干净卫东的最后一根手指,便扶起卫东坐好,自己盘膝坐在卫东身后的床上,双手印在他的背上,开始调动内力游走卫东的经脉之中。 屋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不多时,东山王的额头就冒出来很多汗珠。 第315章 扫尾工作 可见用内力给别人疗伤这件事是有多辛苦。 但如果是为了卫东做这些事,那么,东山王觉得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距离盘龙山最近的驻军是益州戌所,调派过来军队只怕最快也要三天才能赶到。 官府倒是很近,但是鉴于之前官府给盘龙山人的印象,只怕要是官府的人真的敢来,也会被当作是贼人给一起灭了! 很有可能被当作趁火打劫的。 何况官府只怕是已经被盘龙山土匪给吓破了胆子,有生之年估计都不敢踏足这里吧。 所以,东山王在一开始便没有打算让官府前来平乱,因为知道他们若是真的派官府来,估计也镇不住盘龙山的场子。 并且还极有可能激化矛盾! 毕竟盘龙山的实力也着实不容小觑,能打退三次来犯的私军,能是软柿子嘛! 他并不想官家这边真的动手,那样只会是两败俱伤。 这个局面东山王并不愿意它出现,毕竟盘龙山有今天的稳定和繁荣不容易,不用官方剿匪也是省下一大笔费用。 国库空虚的令人发指,东山王很能体谅皇兄的不易。 所以,一些事情并非不想处理,只是条件不允许罢了。 盘龙山被白家人摆平,还管理的如此好,虽然说起来官家没能做到的事情被一个商户做到了,颜面上不太光彩。 但终究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朝廷既然没钱,就别打肿脸充胖子啦。 盘龙山交给白家没什么不好,只要能振兴民生,谁做到的又有什么关系。 总比被土匪霸占这里,常年的打劫过路人,致使官道不通的状况要好太多。 如今,看人家在此赚钱了,有人眼红要明抢,那才是真的不要脸面呐! 所以,东山王觉得还是要早早的表明官方态度为好,这些事情可不是官家做的,就是一些小人的私下行径。 千万不要再给皇家泼脏水,皇家这些年已经没剩下什么好名声啦。 所以,东山王命令人用最快的速度前去调兵,先把私军的事情按住,不能让他们跑了。 然后,一步步的再处理盘龙山的事情。 盘龙山的战力竟然可以生扛私军的轮番攻击。 还有那些护卫,那都是多么优秀的人才啊,岂能屈居于此,他要拯救这些被埋没的好苗子。 现在想想叶清风也是个做将军的好料子啊,不过,想到他是卫东的人,只能不甘心的收回想要挖墙脚的爪子。 不然,他怕卫东和他翻脸! 哎!他也是难啊! 一方面想要帮皇兄,一方面还要顾及卫东,两个都是他十分在意的人。 不能细想,细想就一脑门的官司。 如今,先顾好眼下吧。 自己才离开卫东多久?他就把身体搞成这样! 一半心疼一半埋怨。 只能是自己辛苦一些给他用内力好好的疏导一番经脉,既能催发药力,还能快速的帮助卫东强健起来。 只不过,内力这东西在自己的体内运行都不易,要在别人体内运行就更加艰难,不过半个时辰东山王就不得不停下来。 他已经开始感觉到内力后续艰涩,因此,他只要是不想被内力反噬便只能停下来。 把卫东轻轻的放好躺下,东山王盘膝坐在床边自己调息,运行内力在自己的体内一个周天后,才慢慢的停下来。 今日多少是有些着急了,日后还是要循序渐进才好。 东山王睁开眼睛,见谢柒还站在窗口往外看,便问道: “外面怎么样了 ?” 谢柒转过头,恭敬的给东山王行了一礼才回答道: “外面乱军已经溃逃的差不多了,盘龙山的护卫已经开始收尾,并且有人已经开始组织打扫战场了。” 东山王嗤笑一声,大皇兄是否想到会出现现在的这个局面呢? 真想当面问问:踢铁板上脚疼不疼? 真想看看他还能不能维持住他那一脸憨厚的样子。 街道上,叶清风已经归队,整理队伍,盘点人数,才发现自己的掌柜不见了。 他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一查之下才知道卫东掌柜被谢久那个混蛋给接走养病去了,好在没离开盘龙山。 叶清风他们商队的人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打退敌人后,他们就找到尚大掌柜,被安排到了办公楼的后院厢房里休息。 几日的拼命赶路,马蹄子都快跑出火星子了,人困马乏都急需要休息。 尚掌柜安排酒楼送来好消化的食物,叶清风等人一阵的风卷残云,跟蝗虫过境一般,桌上的食物很快就被席卷一空。 尚掌柜亲自吩咐仆从给战马饮水,喂上好的马草料,雁北商队的人和马都是盘龙山的大功臣。 那必须好好的奉若上宾呐! 他忙完一回身,便看到心酸的一幕:叶清风他们很多人嘴里还含着食物没咽下去,就横七竖八的睡着了。 尚掌柜亲自带人把他们都扶到床上,让他们舒服的睡上一觉。 万一还有外敌,还得指望他们挑大梁。 时宜那边现在最忙,战事基本结束,伤患都送过来了,已经排起了长队,她和玄清真人两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后来,石头和清秋都上手了,处理一些不太严重的外伤患者。 毕竟平时他们就是经常打下手,看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一些。 上官锦也带着人过来,见时宜忙的跟个陀螺似的,想和她说上一句话都挤不上跟前去,便索性也帮着处理伤患。 马天青还能说什么,哎! 自觉的带人帮忙吧,能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总不能自己家的少主忙着,他们这些手下却在一边休息吧。 那也太不懂事了吧,以后还想不想在少主身边混了。 周振带领着保安队还在扫尾,毕竟贼人溃逃的到处都是,说不准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就隐藏着没跑掉的贼人。 他们不能让这种隐患存在。 时不时的就有贼人被揪出来,被他们投到大牢里去。 那些骑兵跑的最多,毕竟有马匹的加持,他们人多一哄而散,叶清风他们也不能追出去太远。 第316章 大皇子 叶清风他们顾及身后的盘龙山需要保护,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走。 当然死了的也不少,但凡跑得慢的都留在这里了。 山脚下的棚子那里,都已经摆不下这些尸体。 望月公子早就带着人退回了自己的包间休息去了,他觉得自己可还是个病人呐,经不住累的。 一直到太阳都要落山的时候,街面上才被收拾干净。 当一桶桶的清水再次泼洒向这条街时,玄清真人和时宜的诊疗也不得已搬到了屋内。 几个受伤严重需要手术的人被抬了进来。 时宜和玄清真人只能分开做手术,毕竟这么重的外伤,但凡耽误些时间,流血过多就极有可能救不回来。 一时间,他们所在的地方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客商们也都回到各自的住所,他们都是前一两天就来的,所以都有自己的房间,回去后,都感觉今日劫后余生啊! 老祖宗太给力啦! 有不少人都掩面痛哭,今日在外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不好意宣泄,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生意人。 回到家人旁边,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谁还不是担惊受怕一整天啊。 什么情况都有,却没人敢离开的。 那些贼人太多了,他们溃逃出去,还不知藏在哪里,现如今能保护他们的只有盘龙山的保安队啦! 通过今天发生的事,他们看明白了,盘龙山的店铺里面都有自保之力,只要他们在店铺里面,都可以被保护的很好。 所以,没有一个人偷跑出去的,都老实的缩在自己屋里,等待事情彻底平息后,再让保安队给他们送回去吧。 要不,总感觉不安全! 大皇子府内,隐藏在阴暗之处的大皇子听到属下传回来的消息,愤怒的把桌子上的东西都一把扫了出去。 没想到啊! 一个小小的盘龙山,他派去了那么多的人竟然没拿下来? 自己的人难道都是饭桶吗?! 就算是饭桶,这么多的饭桶砸也该把盘龙山给他砸下来呀! 他每年那么多的黄金花出去,难道就养了一群废物吗?! 他隐忍了这么多年,谋划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在一个盘龙山上栽了跟头! 该死的管家刘畅是怎么指挥的? 都是些只会溜须拍马、不堪大用的废柴! 大皇子焦躁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这么大的动静拿下了盘龙山还好说,到时候可以把盘龙山里外都封锁住,然后把里面的人都杀光,至于死了那么多的人也好说,盘龙山不是还有土匪吗? 土匪杀人多合情合理,他已经收服了不少的山寨,就是为了日后背黑锅用的。 但是他没想到,那些收服的土匪被刘大管家给忽悠的做了炮灰,且都给用完了,死光光了。 没拿下盘龙山,那么私军的消息只怕就要暴露。 这次再用老四顶缸肯定不行了,毕竟他已经被圈禁起来了。那么该找谁来替罪羊呢?这可是个大问题啊。 他还是习惯躲在后面使坏,从小就因为他胖,父皇不喜欢他,兄弟们也都欺负他,没人看得起他。 他那时便在心里发狠:也好,你们都看不起我,那我就要做件天大的事,让你们都刮目相看! 他要让所有人都得匍匐在他的脚下艰难求生。 哈哈……只要是想到有朝一日会有这个场景,他就感觉十分畅快! 他是皇长子,却没有长子的尊贵,凭什么? 欠了他的早晚要几倍、几十倍的还给他! 那个皇位本来就应该是他的,但是他却要表现的自己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不!明明他就很在意。 做梦都想要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他明明就很有才不是吗?他读书很有天分的,可是父皇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就因为他胖,就要被人看不起吗?他不服! 他能把这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他们许多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谁的手里! 哈哈……这就是报应! 谁让他们看不起自己的,活该! 大皇子一个人在书房里,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愤怒的打砸东西,跟疯了一样。 与他往日在人前表现出来的和善面孔判若两人! 不久,大皇子胖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走了出来,下人们看见了都把头低下来老实的跪在一边。 他们太了解自家的王爷了,这个笑脸虽然是常年的挂在脸上,却只是假象,这个笑脸不过是王爷的一个面具罢了,千万不能当真! 因为当真以为王爷和善的人,都已经被他坑死了。 大皇子带着人刚跨出府门,便被一群禁军给堵在了门口。 禁军吴首领拿出皇上的金色令牌,命令大皇子立刻进宫,皇上宣他觐见。 大皇子的笑脸顿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复成笑眯眯的样子,他行动笨拙的跟着禁军一起进宫。 大皇子原本乘坐的马车因为他的体型被改动过,是很宽大的车门并且是宽敞高大的车厢那种特制马车,但是,现在他乘坐的是禁军带来的马车。 就是普通的正常尺寸的马车,大皇子进车门都很费劲,好不容易才把这一身臃肿的肉给挤进去。 坐下时,大皇子的额头都出了一层细汗。 他一边擦汗,一边掩饰眼里扭曲的恨意,他们一定是故意的,就是故意让自己在人前出丑的。 这些该死的奴才,将来……他一定要他们不得好死。 往日但凡看过他丑态的,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碰上的,都被他记在心里,将来都是他要报复的对象。 那长长的名单,只怕得把皇城根里的人屠杀掉一半吧。 只能说他心理已经扭曲到变态的程度了。 真要是他得势,一定有一大批人倒霉,死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死的。 真是一个制造冤狱的好手! 好在,他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筹谋被东山王无意间撞破。 作为监管皇子的司典,他当然是第一时间就把大皇子的种种异常,派暗卫告知给了皇上。 他追去盘龙山的事,皇上也是知道的。 第317章 觐见 皇上本来还很担心东山王的安危,在得知他走后又派了不少人前去支援,毕竟是土匪窝嘛! 要是王爷都被土匪劫持了,皇家的脸面还真的就丢到姥姥家去了! 盘龙山的消息到了大皇子府的时候,皇上的御案上也摆着东山王的狂草笔书。 本来他的字迹就不太好看,再加上时间紧,那写出来的字就更狂放不羁喽。 皇上也是无奈的直接摇头,东山王从小就不爱读书。 这笔字哎!可真是考验人的眼睛。 要不是知道他传回来的消息定是非常重要,皇上都不想和东山王的字打照面。 他每日要看那么多的奏折,眼睛很辛苦的,好歹看见字迹好的还能赏心悦目,要都是东山王写的这样…… 嘶!简直不敢想象,那也太辣眼睛啦! 看来,得找机会让东山王把字儿好好的练练。 等他看见东山王传来的消息后,字迹太差的事儿早就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皇上脸色不好的握紧了拳头,老大? 那个窝窝囊囊的人,原来竟然他才是那个深藏不露的。 就说嘛! 老四那个没脑子的,脸上什么事情都藏不住,还以为他是长本事了,故意表现出来的愚蠢,却原来是被人家当作替罪羔羊啦! 老四那个混蛋是真的蠢! 大皇子!好样的。 皇上咬牙切齿的在嘴里挤出来【大皇子】几个字,吓得伺候在侧的内侍都把脑袋狠狠的低下,恨不得把脑袋藏到胸膛里,好像皇上嘴里说出的话,会变成火焰把他们烧死一样。 对于他们来说知道多了,绝对不是好事。 大皇子腆着大肚子站在宫门口等待,以前,皇上体恤他身子不便,从来没有让他在外等候过。 今日进宫的种种反常,大皇子心里有了不好猜测。 只怕,皇上是知道了什么。 只是不知道皇上知道了哪部分? 看来,等合适的机会,要找人打听一下了。 皇宫里的事情,他想要知道便能知道很多的事情。 看似坚不可摧的宫墙,可拦不住人的欲望。 特别是那些没有根的人,他们残缺的身体往往能滋生出比常人更强烈的欲望。 没了子孙根,不能对女人有欲望,他们就把所有的心思都转向了金钱! 他们贪婪成性,贪得无厌! 大皇子不讨厌这些内侍的这个缺点,相反,他还很喜欢这一点。 不然他怎么能拿到别人都不知道的消息。 即便皇上杀了一批又能如何? 他还可以重金贿赂新的一批,只要是人,有几个能抗拒黄金的诱惑? 常人都不能,那些阉人就更不能啦! 而大皇子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金子,他拥有不止一个金矿! 有了金子便什么都能有,只是时间问题! 哪怕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都可以有底气筹谋。 他不缺钱,他缺的是地位,是尊重! 他要天下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一定非常爽! 只有这个是他现在唯一执着的东西了。 为了得到它,现在受点苦都是值得的。 大皇子在心里不断的安抚自己,他的身子太胖了,哪怕是只站立一会儿就已经摇摇欲坠,满头的细汗。 可是,今天的皇上久久不让他进屋,他只能按规矩在门口等候。 看吧!做皇上的就是可以这样反复无常,谁也不敢说什么。 过去,皇上从来不这样的,都会让他进偏殿等候,他会坐在宽阔的特制座椅里,喝着茶,吃着点心等待皇上的召见。 现在,他心情不好,自己便也只能站在外面。 皇上可以对你好,也可以随时收起对你的好。 要不怎么会人人都想做皇帝呐! 这就是权力的诱惑! 大皇子摇摇晃晃,他的双脚已经不能长时间的支撑他的体重,站一会就想要坐下来或者躺下来。 守在外面的一个小内侍见此情景,赶紧上前几步搀扶,大皇子终于能松口气,把自己身上的重量大部分都转移到这个内侍身上。 内侍【哎呦】一声就被压趴下了。 大皇子跟着也栽倒了,跟座小山似的压在了内侍身上。 内侍传来一声声哀嚎,其他人看见了赶紧七手八脚的拉起大皇子,但是也不知大皇子是真的起不来,还是故意不想起来。 好几个人拉他都没能把他拉起来。 他身下的那个好心扶他的内侍渐渐的没了声音。 皇上站在门内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脸色极其难看却没有出声。 一直过去约摸一盏茶的时间,大皇子才慢慢的被扶起来。 而给他做了垫背的小内侍早已经被他活活压死了,也可能是捂死了,现在正毫无生机的躺在地上。 嘶…… 众人忍不住的倒吸凉气,没想到今日大皇子就是站了一会儿,就横生了这么多枝节。 皇上眼神冷冷的投射到大皇子的脸上,见他还是那副憨厚带笑的胖脸,往日只觉得他性子温和。 从小也是不得父皇喜欢,所以皇上平日里对大王爷经常是特殊照顾。 今日再看他,怎么就让人遍体生寒呐! 那个小内侍不过是没能承受住他的重量,即便跌倒还是用自己给他做了垫子,他却非要那个内侍的命! 他那一闪而过的恶毒发狠的表情,被皇上全部收入眼底。 自己只不过是让他按规矩等候,他便把气撒在了无辜的内侍身上。 他到底是气内侍没有扶住他,致使他跌倒才起了杀心,还是因为站久了,而故意为之给皇上难堪呢? 呵呵! 这就是所有人眼里脾气绵软、好欺负的大王爷! 皇上迈步走了出来,看着大王爷的眼神冰冷刺骨,大皇子瑟缩了一下,好像他受到了皇上多少压迫似的。 皇上转过脸看向地上的小内侍,冷冷开口: “死了也好,谁让他不长眼睛,看不清是人是鬼,就敢近身伺候!” 这几乎就跟指着鼻子骂人没什么区别了。 众人赶紧低下头。 大王爷也装作没听懂低头擦汗,借着宽袍大袖遮掩,偷眼看皇上,见他脸色铁青大王爷便心里暗爽。 第318章 曾尚书打人 谁让你敢让我站在外面等的,不给我脸,让我不好过,那我也要你难受。 睚眦必报的性子可真吓人。 不用皇上吩咐,自有人出来把内侍尸体抬走处置。 皇上面对面的看着大王爷,淡漠的说: “大皇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这个内侍怎么说也是主动想要扶你的人,你不高兴也不用非要压死他解气呀!怎么?人命在大皇兄眼里就这么轻贱?” 作为皇上,他本就不和其他皇子排序的,因此,皇上也不需要叫大王爷为皇兄的,今日皇上却一口一个大皇兄。 大王爷浑身颤抖,看上去似乎很委屈的样子。 皇上嗤笑一声,自嘲一笑: “倒是我看走了眼,以为大皇兄你是个小绵羊,还总担心你被人欺负,因此,处处对你格外的照顾。 没想到,你却是个如此有野心、有手段的。” 大王爷不停的用袖子颤颤巍巍的拭汗,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皇上不为所动,继续发难: “大皇兄你和我说说,你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筹谋这么多有什么用呢?别说什么治国那些大事。 即便是有一日我退位让贤,你猜满朝堂文武大臣,会不会有一个人敢让你这样的人做皇上!” 跟在皇上身边的几个朝中重臣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对面一脸横肉的大王爷不解,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刚他们在讨论朝中大事,内侍进来禀报大王爷来了,皇上的脸色当时就不太好看,因此,便没搭理。 内侍见皇上这次没有让大王爷去偏殿,便也没敢擅作主张。 没想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门口便传来嘈杂声。 皇上带着他们出来,便看见大王爷压倒小内侍的一幕。 大王爷想要觊觎皇位? 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皇上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乱说呢? 大王爷大胖脸颤抖,然后嗫嚅几下嘴唇,半天才磕磕绊绊的憋出几个字: “皇……这……不……啊……” 皇上冷冷的看着他表演,然后说: “大皇兄,你是不是觉得你是老大,这个皇位本就该是你的啊?你私采金矿,中饱私囊,还养私军在盘龙山,你采的铁矿是炼制铠甲兵器了吧? 你要干嘛呀?谋反啊?你觉得你能成吗?” 这次换皇上身边的众位臣工倒吸凉气了,大王爷真的敢……不能够吧? 大王爷一脸的惊恐无措,好像是被冤枉的无从辩驳的窝囊样子。 皇上给大王爷鼓了几下掌,赞叹道: “你是真的挺能演的,大皇兄!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一个人看透你,还让你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玩了这么多的花招。 厉害!厉害! 你让老九以老四的名义干坏事,然后你躲在后面捞好处,把我们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你是真的特别厉害。” 兵部尚书曾云舟,四王爷的岳家,他立即就抬起头盯着大王爷恨恨的出声: “好哇!原来是你!我就说嘛,四王爷那个脑袋里缺根弦的家伙,怎么可能干出来那么多的事情,感情都是你们哥俩在背后的算计啊!” 曾云舟立刻暴跳如雷,这些日子他都没有睡一个完整的好觉,两只眼睛一直都挂着严重失眠的黑眼圈。 就怕哪一日突然接到皇上的抄家圣旨,虽然,皇上可能顾及他们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不会走到这一步,但是架不住四王爷他不停的作死啊。 皇上要是忍不住了,冲动之下也不是不能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因此,自从四王爷被圈禁开始,曾尚书一直兢兢业业的做皇上的老黄牛,任劳任怨的加班干活,就是想让皇上看见他的拳拳报国之心。 绝对没有一点要谋反的意图! 他没事就在皇上面前诋毁四王爷的智商,就差指着四王爷说: “皇上,你看他就是个傻子!” 现在知道这一切原来是大王爷设计的,哪还能忍! 他既然能做兵部尚书,那也是有身手在身上的,虽然这些年也都扔的差不多了,但对付一个站都站不稳的大胖子,他还是手到擒来的。 只见曾尚书一个箭步就窜出去了,“嗡”的一声,一拳就糊上了大王爷的那张大胖脸。 “哎呦!”大王爷一下子就被击中鼻梁和眼睛,鼻子猛烈的酸痛一下子就窜上了脑袋里,他眼冒金星的向后仰倒。 “嘭”的一声,砸到地上。 这次可没人敢上前扶他了,那个小内侍扶他都丢了性命,谁还敢上前啊,命都只有一条,谁还不知道珍惜咋的。 因此,所有人都低头看鞋尖,好像上面绣了花似的,怎么看也看不够! 曾尚书嘴里骂骂咧咧,手上的拳头一刻不停的砸上大王爷那臃肿的身躯: “你也不撒泼尿照照,看看你什么样子,你还敢肖想那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有那个金贵的命嘛! 该死的,你还敢忽悠四王爷那个傻瓜给你做替罪羊,你把我曾家坑苦了呀你,我打死你个乱臣贼子!” 大王爷恨得要死,但是他起不来身,只能被动挨打,他两只手臂挡着面门,嘴里只能“哎呦,哎呦……”的叫。 皇上见实在不像话,一挥手吩咐: “禁卫军何在?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拉开他们,像什么样子!”嘴里虽然责备,但是却没有真的要处罚的意思。 懂!都懂! 禁卫军们都假装来拉扯,但是半天也没拉开,曾尚书打了个爽快! 后来还是体力实在是不行了才停手。 皇上虽然不满的瞪了一眼曾尚书,但却连责备的话都没说。 反观大王爷,原本白胖的大脸上现在都是红肿一片,活像一只被人打肿了的胖头鱼。本就不大的眼睛现在更是肿得一点缝隙也没留下,真可谓是“面目全非”。 身上更是凌乱不堪,华贵的衣裳被扯破,上面还都是脏污的尘土,看上去狼狈不堪。 被三个禁卫军合力才抬起来上半身,两个禁卫军在大王爷的两边扯胳膊,后面的一个禁卫军直接抱住大王爷的身躯使劲向上提,才算把大王爷给“扶”起来。 第319章 抄大王爷府 大王爷被三个人强行架着,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 皇上冷笑一声:“大皇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还想要做什么吗?你把陈江阔也拉下水,应该不止是要隐藏金矿的事情吧? 你想要他帮你做什么?” 被九王爷派人绑架的陈家孩子至今还下落不明,估计是九王爷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被大王爷藏在哪里了吧? 不然,他如今已经被大理寺刑讯多次,很多事情都招了,唯独是没有供出大王爷和被绑人质的藏身之处。 不供出大王爷很好理解,毕竟大王爷就是九王爷最后的希望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卖他大哥的。 而陈家与他来说并不多重要,他完全没必要隐瞒,何况陈将军如今都已经和被皇上收押了。 那只能说明九王爷是真的不知道那两个孩子如今在哪里。 大理寺在得到皇帝的首肯后,陈瑾就命令李青对九王爷动了刑,当然,并不是酷刑,毕竟是王爷,只能打个板子啥的。 太过分的刑具也是不敢给王爷用的,不然,宗人府也不会放过他。 陈瑾这点分寸拿捏的很好,既不会惹怒宗人府,也能达到刑讯的目的。 即便是简单的夹手指头九王爷也受不了,金尊玉贵长大的皇家子弟,皮肉都嫩得很,哪里受过这个苦。 因此,九王爷为了少受苦,也是痛快的招认了很多的事情。 大王爷作为九王爷的同胞哥哥给狱中的牢头和狱卒都上下的重金打点过,所以,九王爷在生活上没有受到过多的苛待。 就连大理寺里也收到过大王爷的银子,不过,大家都认为这是正常的兄弟情,没有引起过多的怀疑目光。 即便是皇上,当时知道大皇子打点大理寺他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怀疑过大王爷。 这些年大皇子给大家的印象实在是太成功了。 如今被皇上点破,还是有很多人不敢相信,就大王爷这样的还想谋朝篡位? 笑话都不敢这么说的吧? 大王爷艰难的透过红肿的眼睑缝隙看向皇上,还有一众不敢置信的朝臣,他惨兮兮的说: “皇……皇上,我没有,我不敢,我什么也不知道哇。” 皇上眯着眼审视了大王爷一会儿,突然笑了。 哈哈……哈哈…… “父皇那么精明的人只怕也被你这个戏精给骗了,我有什么可生气的,你敢做就要敢承担后果。 没有真凭实据我也不敢相信我那温和无害的大皇兄,竟然是这么多令人发指案件背后的真正主谋啊。” 皇上走近大王爷几步,然后讽刺他说: “可是,既然被查出来了,你就注定成功不了了,忙乎半辈子最后功亏一篑!也是挺可惜的哈。 啧啧,大皇兄,只能委屈你也住到大理寺牢房里去吧,正好和老九做个伴。 对了,前段时间你不是还派人给大理寺上上下下的都打点过了嘛!正好,你看现在自己不就用上了。 可见,冥冥中自有安排。” 大皇子嗓子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身子也想要挣脱桎梏,他要压死眼前这个讨厌的人。 他不能承认!不然等待他的一定是不得好死! 于是他嘴里还是狡辩道:“我没有做过,你这是陷害!我知道了,你是怕我们这些王爷威胁你的地位,所以你要赶尽杀绝是不是?!你好狠的心啊,你好狠……” 三个禁军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制住他肥胖的身子,笑话!面前的是皇上,但凡让手里的人冲撞到一星半点儿,他们也就活到头了。 因此,他们三个死死的按住情绪激动,不断要向前冲的大王爷。 皇上冷眼看着大王爷的无能愤怒,他再也不可能给他一点儿怜悯,过去的自己真的是蠢透了,竟然被这么个人欺骗。 说他狠毒? 皇上面无表情的摇头, “我没有你狠,大皇兄,你刚刚在我们眼前还能顺理成章的杀人,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一边杀人一边还能做到一脸无辜,也是让人长见识的很!可是大皇兄,你不觉得你做的太熟练了吗? 可见,刚刚的内侍不是你亲自动手杀的第一个人!既然已经隐藏本性这么多年了,今天怎么能这么不小心暴露了呢? 就因为我没有让你去偏殿等待,你便这么迫不及待地给我颜色瞧瞧?” 大王爷被说中心思,恼羞成怒的大声反驳: “你胡说,我没有!刚刚那是意外,你少污蔑我,你这些都是借口。” 皇上勾起嘴角,不屑道: “我若是想要杀你,还需要找借口吗?不是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嘛!大皇兄,敢做不敢当,你还不如老四,我可真瞧不起你!” 杀人诛心啊! 大王爷从来自负,认为自己是最有才,最适合做帝王的人,他竟然说自己不如老四那个缺心眼的家伙! 大王爷忍不了,他又猛烈的挣扎起来。 “你……你……” 皇上懒着看他的丑态,转过头走回自己的龙椅坐好。 礼部右侍郎姜玟站在一旁,笼着袖子没有说话,但是他眼睛在大王爷的身上扫荡过很多遍,然后低下头暗自思量。 看来他外甥陈江阔是否能重拾圣心,重点就在这个大王爷身上了。 皇上一摆手,大王爷被禁军们强行拉走,押解到大理寺牢房里单独关押。 兵部尚书曾云舟主动请缨: “皇上,我亲自带人包围大王爷府,保证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这事情本用不上一个尚书亲自出马。 但是他现在不表明立场,更待何时? 皇上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苦心,挑了下眉毛说: “行吧!你做事我也放心!”就当给曾尚书个定心丸吃吧。 他最近的确勤勉了很多,皇帝还算看他顺眼,何况,未来曾家还有用。 姜玟心里着急,自己是礼部官员,根本参与不到抄家的事宜当中,但是,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实在可惜。 他脑子中把自己的人脉快速的过了一遍,也立即站了出来,对皇上进言: 第320章 谋反之罪 “皇上,刑部的李国勇素有铁面无私的名声,大王爷的案子牵连甚广,这次抄家由他带队,一定能确保万无一失。” 姜大人这次豁出去了,举贤不避亲。 李国勇和姜玟家有姻亲,虽然不是嫡系联姻,但已经是目前他唯一能直接举荐且任职在刑部的官员。 皇上对李国勇还有些印象,以前办过几次差,还算是办的不错。 便也没有驳了姜玟的建议,点头认可后又配了几个皇上的心腹之人一起执行。 其他几个大臣都不想沾染这个案子,便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一边看热闹。 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曾云舟和姜玟却不行,家里都有人牵扯进来,他们必须要积极表现,力求让皇上看到他们的忠心。 不多时,皇上对大王爷的抄家圣旨就下达了。 众人:今年折进去王爷有点多啊 ,比立新皇时还激烈啊! 先是十二王爷被袭击失踪,后来又是抄了四王爷府,四王爷和九王爷现在还在牢里关着,现在轮到了大王爷? 下一个是谁? 王爷们已经成了高风险人群喽! 剩下几个往日不太守规矩的王爷也都瑟瑟发抖,夹起尾巴乖乖守在府里,不敢再出去浪了。 就怕引起皇上的注意! 大王爷府是直接被抄的,府内之人直接就全部押解进了牢房里,不许任何人探监。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过去犯官家眷里的人并不会全部收监,起码一些无辜女眷以及幼童还可以由娘家出头,与犯官和离后被带回娘家。 王爷们都是皇子皇孙的,即便是犯了罪也不过是罚没点银钱就算了。 有且只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谋反! 大王爷府里的无论是有品级的王妃和侧妃,还是妾室和美人,甚至是下人们都一同被投进大牢。 为何如此? 当然是东山王的书信中说,大王爷府的一个管家直接就可以带兵作乱,所以,王府里谁知道哪个下人还能调动私军呐? 宁可杀错不放过,就是对谋反罪的诠释。 谁染上谋反的一点边那都是不得好死,所以,大王爷府里的人不会有活着出来的可能。 这里面肯定得有冤枉的,但是,这个朝代就是如此,不但他们倒霉,他们的家人也得跟着吃官司。 过去但凡和大王爷走得近的所有人也都得受到牵连。 谋反大罪是要诛九族的,好在大王爷是皇族,有宗人府压着刑部还能收敛很多,但受到波及的人绝不在少数。 大王爷府内书房里每张带字的纸张都被收在木箱里,外面不但上了锁,还贴了封条。 这里面说不定哪一张纸就是重要的证据或者是情报。 丢一张,哪怕是半张都有可能要掉脑袋的大事,所以,抄书房的官兵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书房里的墙面和地面都被掘地三尺的一寸一寸的搜查过,你还别说真的找到了几个暗格。 里面有书信,有信物,还有的是地契、房契、银票…… 零零总总的封存了十多个箱子。 李国勇过目一些信件,暗暗记下一些有用的线索,他回去后要找机会告诉给姜玟的,陈将军早日脱罪,他们才能在朝堂站稳脚跟。 世家大族在朝堂上的实力都是此消彼长的,他们若是真的失去陈将军,那么很有可能会被其他家族打压的很惨。 稍有不慎,就可能自己的位置不保,给人家实力雄厚的家族腾地方。 一个萝卜一个坑,谁也不想做那个被拔出去的萝卜不是。 大王爷书房抄来的书信被送到御书房,皇上看的青筋直冒! 大怒之下直接又下令抄了九王府! 原本被圈禁的九王府还在等待事情出现转机,转机是出现了,可惜是他们最害怕的结果----直接查抄的圣旨! 一时间,九王府鸡飞狗跳的乱了起来。 九王爷在大理寺牢里听说他大哥也被关进来后,直接瘫软在地。 他知道完了!全完了! 最后的一点侥幸也没有了,他抱头痛哭! 如今他才后悔,要是不作死,他如今还是九王爷的!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可能连他的儿子也活不下来。 他从小就被大哥灌输要协助他坐上那个高高的龙椅,到时候他就是天下最尊贵的王爷。 再也不会受到其他人的欺负。 大哥手里有金矿,要是他们不谋反,现在即便不是最尊贵的王爷,也一定是过的最富贵的王爷! 何必呢? 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的? 你看皇上每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穷的国库里都能跑马了! 穿的衣服都是旧衣,就差龙袍上打补丁啦! 有什么可羡慕的,哪里就比他们好啦! 可是大哥就是非要坐上那个位置,还有他们的娘,从小就教会他们凡事要争要抢,不然就是没出息。 他从小就被大哥派到老四身边,做他的跟屁虫。 明明那个老四那么蠢,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可是他却只能每天讨好他,奉承他,还要给他做的蠢事擦屁股。 他烦透了! 可是,大哥给他送来很多的金子,让他放开手脚的花钱。 他第一次品尝到了金钱的味道! 说来可笑,他虽然是皇子,但却没有多少余钱,因此一直过的紧紧巴巴的、抠抠搜搜的。 有了大哥给的金子后,他才知道什么叫好日子! 要什么有什么! 喜欢什么买什么! 他觉得现在的日子比皇上过的日子都好,他劝大哥收手,结果大哥断了他的金子,没有钱的日子他竟然受不了啦。 过去没有那些金子明明也可以过日子的,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反而不行了呢? 他忘记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过不惯没钱的日子啦。 被逼无奈只能到大哥面前认错,继续帮助他筹谋。 不过,他一直没敢说,他觉得大哥是成功不了的,因为他大哥太胖了。 你见过哪个皇帝是胖成球的,连自己走路都费劲。 何况大哥还没有子嗣! 大哥总是把没有孩子的事情怪到女人身上,但是他觉得有可能是大哥的原因。 要不然,大哥后院那么多的女人,怎么一个能生的都没有? 第321章 大王爷坐牢 九王爷虽然觉得大哥太胖了,不适合做皇帝,但是他也不会傻傻的有话直说了,因为他大哥是真的小气。 谁要是说了他不喜欢听的话就会被他记恨! 而被他记恨的人多半是会没有好下场! 这都是经验之谈,他见过太多次得罪大哥的人总是出了意外。 至于是真的意外,还是被人算计的意外,别人也许不知,他难道还不知道吗? 因为,很多人的意外他也都有参与。 他大哥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情,他不喜欢的事情哪怕是事实他也不信。 就比如他没有子嗣这件事,大嫂已经看过很多郎中,包括宫里的御医都给她诊治过,都说她没有任何问题。 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要是大嫂没问题,那有问题的不就是大哥吗? 可是大哥不相信! 他就固执的认为是大嫂不能生,都是大嫂的错! 他不停的往后院塞人,娶侧妃,纳妾,结果还是没生出来一儿半女的。 按说都这样了,总该认清现实了吧? 但是大哥还是不肯承认是他的问题,把错都推到后院的女人身上。 甚至有一次还和他说,怀疑是皇上派人给他的女人们下了药。 呵呵…… 这话九皇子都不相信,大哥是怎么能昧着良心说出来的。 皇上可比他们光明磊落多了。 何况,人家才不在乎你生多少个呐!四皇子上蹿下跳的整日里戳老虎屁股,皇上也没对他的子嗣下手哇! 九皇子心里明镜似的,就是大哥自己身体的原因,但是大哥自己不这么觉得,他也懒得管。 只要大哥还给他银子花,他才不管大哥家是因为谁的原因不能生孩子呐。 何况,大哥不能生对他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心里还有个不能宣之于口的算计。 他想他现在做的这些,也许说不准未来都是给自己做的呢。 万一有一天……万一大哥将来侥幸能成功,做了皇上!但是他那时要是还没有儿子,为了国本就得过继一个孩子。 将来即便是想要过继孩子,不也得在他的孩子里选吗? 因为,大哥只有他这一个同胞弟弟呀! 整个皇室内,只有他们两个血缘关系最近了,不在他的儿子里选,还能去谁家选? 呵呵! 他的身体没毛病,可以让媳妇和小妾们多生几个,未来说不定坐上皇位的就是他的儿子。 哈哈…… 只要想到有这个可能,他便更加诚心的帮大哥筹划。 大哥虽然阴晴不定,不好伺候,但是看在他给的巨额银子份上,他还是愿意忍耐的。 没想到大哥越来越疯狂,一点小事就动不动要杀人。 哪怕别人是不经意间的冒犯,表面上大哥笑呵呵似乎没在意,不追究!但其实回去后他却是暴跳如雷。 多疑又小心眼,杀心特别重! 杀的多了,渐渐的他也跟着麻木了。 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还要杀了老十二,东山王不知道怎么就惹了他不快,他非要除掉他。 老十二毕竟也是个王爷啊,杀了东山王一定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的,所以他阻止过,但是大哥似乎是铁了心的非要这么做。 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东山王如今身边的暗卫不少,还有皇上的禁卫军护送,他现在得皇上的重用,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人人可欺的小可怜啦。 因此,要杀他一定会引来皇上的目光,大哥是不是疯了。 可是他大哥决定的事,他也无能为力,虽然他心里感觉这样做不妥,非常的不妥! 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 大哥派了那么多的杀手,杀光了在场的所有的人,东山王还是侥幸的活下来了。 虽然他开始的时候是失踪,生死不知,但是最终他还是活着回来了。 不缺胳膊不少腿! 东山王的命真的不是一般的硬! 皇上也一直没有停止对东山王的寻找,东山王回来后,事情果然就奔着最糟糕的线路发展。 所以,都是大哥的错! 他要是不动东山王,也许就不会引来东山王的怀疑。 那个边城被灭口的巡查营竟然还有一个幸存者,那个人都已经跑到外邦去了还被养伤的东山王给碰到了。 可见,一开始就不该动东山王,不动他,东山王就不会重伤昏迷,他不重伤就不会被路过的商队所救。 那样他也不可能被带到草原去,不去草原也就碰不到那个巡防营的幸存者,那么也就查不到边城的金矿,查不到金矿就不会发现老四。 不把金矿和老四联系到一起,那么就不会全力排查老四的身边人,那么后来也就应该不会顺藤摸瓜查到了他。 不查他,最后又怎么能查到大哥? 所以,这一切都是命! 是躲不开的宿命! 都是大哥的小心眼坏了事儿! 即便大哥有了金矿,养了私兵,最后还是功败垂成! 可见大哥没有那个做皇帝的命,再争也是白费! 现在好了,他们连王爷都做不成了,好后悔啊! 要是他安安分分的做他的九王爷,虽然没有那么多的金子,没有那么奢靡的生活,但起码他还能活着啊,他还可以是王爷啊。 他的儿子也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他的王府和爵位,将来还可以有孙子,儿孙绕膝还有比那更幸福的事情嘛! 他大哥没有子嗣,即便是死了,他也没有什么遗憾的。 可是自己不甘心啊! 事到如今他才幡然醒悟,后悔自己的作死行为是不是太晚了。 牢房里传来了他嚎啕的哭声…… 而大王爷被人粗暴的扔到牢里后,就没爬起来。 这是一个不大的牢房,好处是单间,坏处是条件太差,牢房里自然是不会让人舒服的,气味难闻,连一张床也没有。 地上的稻草不知给多少人用过,不知沾染了什么东西都是脏兮兮的样子。 恭桶就摆在离他脑袋不远的墙角,不知道是被谁用过了,那气味简直令人作呕! 可是肥胖的大王爷想要自己起来都做不到,只能屈辱的爬着转了一个方向。 这样起码能让他的脑袋离那个臭味熏天的恭桶远一些。 第322章 暗招 这些该死的奴才,一定是故意的,他要把他们统统的都记在复仇本子上,等将来一定要他们不得好死。 大王爷艰难的抬起头,左右看看,没有一处让他满意的地方。 这种地方他一会儿也待不下去。 他的小厮呢?他的丫鬟呢? 伺候他的人总该给他送来吧? 不然让他怎么活啊。 皇上那个笨蛋,想要把他关在牢里逼他就范?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他什么都不会告诉他的,让他慢慢猜吧! 哈哈…… 有些事情就是他猜破了脑袋也不会知道的。 呵呵…… 他费力的撑起胳膊,想要爬起来,颤抖的胳膊坚持了五六息的时间就罢工了,他肥胖的身躯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他气恼的用手掌在地上胡乱的拍打,发了一阵脾气后发现还是无济于事。 没有下人照顾他起不来。 这个牢房里静悄悄的,怎么没人过来伺候? 可惜,现在没人替他考虑这些,他的下人也被关起来了,只不过没他的待遇高能享受单间,他们都被塞在一个拥挤的牢房里。 既然进了牢房就是犯人,还想要下人在身边伺候他只能是痴心妄想啦。 大王爷没想到,皇上不给他特殊照顾,原来日子是这么难过的呀! 以前他只要觉得下人伺候的不尽心,动辄打板子,不顺心了说打死就打死。 下人在他这里不算人命,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打死几个奴才还不是小事一桩嘛! 今日他落到这个境地,才知道下人对他的重要性,不过,他也仅仅是觉得没有下人伺候自己不方便而已。 想要他珍惜身边人,那是不可能的。 他的心里早就扭曲的没了人性,他认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尊贵,谁也不能挑战他的地位。 在这个世上只有他才配得上坐在那张龙椅上。 现在的皇上即便是坐上了皇位又怎样? 德不配位的上位者,即便做了皇上还不是穷的叮当响! 为什么国库这么空呢? 哈哈…… 没人知道,国库里的钱财是怎么没有的,多年边关都没有战争发生,民生得以恢复,原本国库已经渐渐充盈。 呵呵! 那些算计只有他知道,他那个父皇聪明一世又如何? 还不是被他玩弄的晕头转向的。 他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胖,他小时候也很努力的读书,国子监的夫子都说他书读的很好,可是父皇却从来都不在意。 他长大一些后,能为父皇办事了,他想他总能让父皇看见他的才能。 哈哈…… 他那时候太天真,以为父皇不喜欢他是因为没看到他优秀的那一面,结果无论他怎么讨好父皇,怎么表现的聪明能干都根本没用! 父皇的眼里从来没有他。 他早就看出来,父皇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皇位传给他了。 那么,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反正这个天下不是他的,祸害了也不心疼!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买通许多人,悄悄地向皇帝进献了无数奢靡的享乐之法。 这些方法涉及到人生的每一个阶段,从出生到老去,再到死亡,无所不包。 那些人告诉皇帝,在世的时候,必须尽情享受人间最顶级的荣华富贵,这样才不枉此生; 而在死后,更应该带着大批的陪葬品,以保证在黄泉之下仍然能够继续放纵享乐。 特别在父皇宠爱的妃子相继离世后,他越来越相信前世今生,相信他的宠妃们在另一个世界等着他。 为了让皇帝对这些观念深信不疑,他特意找来了一群江湖骗子——那些所谓的“道士”。 这些道士们整日都在向皇帝鼓吹那些迷信的说辞,他们用一些奇异的故事和神奇的现象来吸引皇帝的注意。 他们告诉皇帝,通过修炼法术,可以获得长生不老、延年益寿的秘诀;可以掌握超自然力量,能够呼风唤雨、点石成金。 可以修炼成仙,可以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哪怕是已经死了的人。 阴曹地府也是有三六九等的,想要在那边过得好,必须要在死前就准备好丰厚的陪葬品,死后这些东西才能任他取用。 皇帝开始对这些说法产生浓厚的兴趣,并逐渐相信了这些道士所宣扬的一切。 他开始沉迷于研究道教经典,试图寻找通往仙境之路。 每天都会花费大量时间与道士们探讨修炼之道,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启示和指导。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帝越来越沉浸在这种迷信之中,无法自拔。 他将朝政交给亲信大臣处理,自己则全身心地投入到追求长生不老和超凡脱俗的目标中。 那时的皇帝对于国家的发展和百姓的疾苦,他已经不再关注。 他不仅如此,还秘密地修建了一座无比豪华的陵墓。 这座陵墓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每一块石头都是精心挑选的,每一处雕刻都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工艺。 整个陵墓被设计成一个庞大而复杂的迷宫,充满了各种机关和陷阱,以保护其中珍贵的陪葬品。 据说,这座陵墓中埋藏着无数的金银珠宝、稀世珍宝以及珍贵的文物,这些财富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哈哈…… 人都是自私的,父皇在死前就掏空了国库,还征收了几次比较大规模的赋税,这些财富都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塞进了陵墓里啦。 国库当然就没钱了,哈哈…… 因为他的父皇就是那个贼啊! 他窃取了整个国库的钱财用以给自己未来陪葬,就是为了确保他将来到了地下还能过上奢靡的生活。 他是父皇到死也没发现这些事情是他的手笔。 哈哈……太好笑啦! 没人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他安排的,他早早就给这个不属于他的王朝埋下了伏笔,谁让它不属于自己呐! 那他就是要毁了它! 除非有一天这个王朝落到他的手里,才会有好日子过,因为他有金矿啊,可以把国库再次塞满啊。 所有,只有他才是这个王朝的救星啊。 可惜,世上的人大多都是眼瞎之辈,没人发现他的重大价值。 第323章 大皇子的筹谋 可惜,世上的人大多都是眼瞎之辈,没人发现他的重大价值。 他出生便是长子!老天选择让他第一个出生不就是明示了他的意思吗? 可是朝堂里的老顽固们偏偏说什么要立嫡子才合礼法! 呵呵! 不过是欺负他没有强大的背景罢了。 他是认命的人吗? 当然不是! 欺负他没有实力,他便自己慢慢的积攒力量。 他与其他皇子相比缺少什么? 缺钱,缺人,缺少肯支持他的大臣。 他利用自己年长最早成年的优势,早于其他皇子进入朝堂。 父皇虽然从来没把他当作太子培养,但是能用他的时候也没少用他。 尤其是干一些父皇不愿意被人知道的事情。 也就是帮皇上做一些脏活、累活! 比如搜刮民脂民膏用来充盈已经见底的国库,比如强征民夫去修陵墓,这样的事情都是要遮人耳目的。 不能放在明面上做的,即便有人发现了也不能攀扯上皇帝,就需要他来背着黑锅的。 他是吃亏的人吗? 当然不是! 他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父皇让他背了那么多的骂名,那么他也要给自己捞到足够的好处才行啊。 过雁拔毛谁还不会是咋的! 搜刮奇珍异宝给父皇,金银就留下三成给自己。 也就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父皇稍微的给他放了点权力,那时候他才知道权力能给他带来什么! 即便是父皇只给了那一点的权力,许多人也都趋之若鹜而来,鞍前马后的给自己办事。 权力果然是这世上最令人着迷的东西! 这就更加坚定了他要拿到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为此,牺牲掉所有也在所不惜。 下面的人见大皇子代替皇上办事,一个劲儿的溜须拍马,送礼打点是常事。 用心钻研的人,还会打听他的所有喜好,他稍微露出点风声去,不久便会有人巴巴的送到他的面前。 那时他利用皇权的便利,搜罗到许多善于探矿的人才。 哈哈…… 他真的是太聪明了,下面办事的人以为他是替皇上找的,都非常积极的举荐了好些人,他交给父皇几个自己挑剩下的,悄悄隐瞒下来几个最厉害的。 这些人都非常能干,给他找来了金矿,铁矿,铜矿……还有很多其他的矿脉图都压在他的书房暗格里。 但他只热衷于金矿和铁矿,因为有了金子其他事情就好办多了! 收买朝臣为自己所用,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没人不爱金子的,呵呵! 嘴里说的再高大上,手上也没停止搂银子呀! 那时候他想要办什么事情就没有办不成的,哪怕是在宫里安插人手都有人抢着给自己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 就因为大皇子得皇上重用,出手还非常的阔绰! 所以,他安排给皇上征调民夫的官是自己的人,监督修皇陵的官还是他的人。 呵呵…… 为什么他要在这件事情上如此费心呢? 为了讨好父皇? 当然不全是! 他知道这些青壮年的民夫修建完皇陵后,只怕等待他们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被灭口。 活着作为陪葬封死在陵墓的陪葬坑里。 父皇的皇陵里面的秘密是不可能被别人知道的,这个世上只有死人的嘴巴最严。 因此,修完皇陵的人按照惯例都会被秘密处死。 这些人都是经过他特别筛选而来的,筛选的标准就是选兵的条件,都是身体健壮的年轻人居多。 修皇陵只是由头,他要把他们一批一批的抽调走,作为自己的私军班底。 留下来修皇陵的都被换成了牢里的犯人。 因此,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人被灭口呢? 他早早的做好了安排,皇陵修建完成前的几个月,他的班底就已经被全部换出来了。 而那些被处死的,陪葬的都是得罪过他的人,还有就是那群犯人。 反正这些人早晚都得死,不如就做了父皇的陪葬吧! 一举两得,多好! 修完皇陵,父皇就把他丢在一边了,他也不在乎,因为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他手里有矿,有私军,心里满满的安全感。 缺练兵的将军也不怕,朝堂上的皇子们不断拉帮结派,勾心斗角,总会有人落败。 他就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狼,只要一有机会,就会立刻扑上去,暗中随便搭救几个将军,这样一来,练兵的人不就有了! 不需要他站出来,他只要有耐心隐藏在暗处盯着就行。 他想要的慢慢的都会有的,他还给自己找好了替罪羊,以防万一! 老四那个没脑子的,却非常得父皇喜欢,他总是不分场合的当面对自己冷嘲热讽! 所以老四那家伙早早的就进了他的死亡小本上,是不得好死那一栏里的货。 后来,他发现许多事情完全可以顶着老四的名头去做,因为无论犯了什么罪!但凡涉及老四,父皇都不会真的治罪。 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或者拉别人做老四的替罪羊。 偏袒的让他这个做长兄的非常嫉妒。 不过,他也因此得到了启发,所以,他给老四安排了一个好活! 谋反大罪的主谋就让老四来做吧。 为了便于操控老四,他把自己的亲弟弟派去了老四身边,做了他的小跟班。 看在老九比较听话的份上,他给了老九很多实惠! 父皇不给的,他补给老九,让老九死心塌地的跟随自己。 他们精心策划、步步为营,耐心地等待时机。 这些年来,不仅有朝堂上文官们的暗中投靠,还有镇守边疆的将军们也悄悄地给予他支持。 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钱和士兵都已就位,条件基本上满足,只缺一个能引发大乱的契机。 这个契机将成为点燃他们野心的导火索,让他们一飞冲天。 而那个机会,就是他谋朝篡位的切入点,非常重要,所以必须要慎之又慎! 几年前的一个冬季,一场多年未见的雪灾席卷而来。 这可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受灾面积之大令人咋舌,无数人流离失所,许多无辜生命消逝。 他感觉这次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这次雪灾就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 第324章 修墙 这次的雪灾就是他的吉兆! 哈哈…… 他趁机派手下四处煽风点火,企图将事态进一步扩大化。 他要让老百姓对官府心生怨恨,对朝堂充满不满,甚至对皇上也产生愤恨之情!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挑起民变,煽动民众推翻这个昏庸无能的朝廷。 而他,则可以借此机会成为新的统治者,建立起自己的王朝。 然而,他原本想着等到那时再动手,却没想到事态竟然被那些爱管闲事的人一步步地给平息了下来。 平日里这些当官的不是最不干事的嘛! 这次如何就能处理的这么好了? 是谁儿帮了他们?是谁要帮助朝廷解决问题? 是谁坏了自己的好事? 要是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大王爷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顿时燃起了一团怒火。 但他明白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于是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脸上尽量保持平静,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人前他还要表现出对灾难得到妥善处置后的认可与庆幸,假笑整日的挂在脸上。 听说尽管灾区还是有一些人死去,但出事最为严重的几个州府居然没有闹出太大动静。 听闻当地官府处理得很恰当,不仅找到了领养孩子的地方,而且孩子们都存活了下来。 甚至连那些孤苦伶仃的老人也得到了妥善安置! 那些人疯了吗? 有钱没处花了?出钱出力的图什么? 所以,尽管个别地方出现了混乱,但由于声音太小,无法成为他利用的工具。 大王爷气愤的要死,但他知道这就是命! 只能说如今的皇上气数未尽,他还得咬牙等待。 他相信,只要不放弃努力,总会有一天能够实现自己宏大的理想。 而这个过程需要足够的耐心和毅力,不能因为一时的挫折就轻易放弃。 他调整心态,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和行动方案,找出不足之处并加以完善。 同时,也要时刻关注朝堂动态,以便及时把握新的机会。 现在国库空虚,但凡出了足够大的乱子,他就可以趁机浑水摸鱼,他只差一个机会啦! 皇上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的,只要他失误一次就够了! 等到朝臣和老百姓都对皇上失望之时,他就可以被请出来主持大局,到时候他出钱填补亏空,出兵镇压叛乱。 到时候口碑赚足了,再让他的支持者都出来一同推举他来做皇帝,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嘛! 所以,他在等! 等那个合适的机会! 那时候他的银钱一定得要有一个合理的出处,不然会引来诸多质疑,出现不必要的麻烦,这个他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就是盘龙山这块宝地呀! 他要占领盘龙山这个聚宝盆,到时候有人质疑他的巨额财产时,他就把盘龙山摆出来。 这就是他为什么花这么大的力气一定要拿下盘龙山的理由。 盘龙山以前就是他的私军根据地,有几个匪寨是他们私军的眼睛,没想到都被白家给灭了! 那时候他还不敢有大动作,害怕暴露私军,因此就按住没动,没想到盘龙山如今发展势头这么好,这不是正好磕睡就有人送枕头嘛! 这他的那些银钱不就有了合理的渠道来源嘛! 只是出了点意外,没想到白家护卫实力这么强,他们派出去好几支军队都没有拿下! 那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进宫就被皇上给扔牢里来了。 不过,应该早晚都能给他拿下,他的私军可有好多支呐! 呵呵~ 区区一个白家,到底只是个商户,即便是有些手段,又能坚持多久呢? 他现在只要坚持住,他隐藏在朝堂里的人会救他的,皇上也不是想干嘛就能干嘛的,他也是皇子,到时候宗人府也会过问的。 他的银子也不是白花的。 大王爷费劲的翻个身,干脆躺在地上休息,嘴角勾起,脸上出现阴恻恻不怀好意的笑容。 盘龙山这边,时宜他们救治伤员到天明,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啦。 出来后,虽然非常疲惫,但是她却没有马上回去休息,而是叫来尚掌柜,对他说: “我觉得咱们盘龙山四周需要修建一道坚固的围墙,不然有敌人来犯时,如入无人之境,连个遮挡都没有,这样我们很被动。” 要是有围墙,骑兵就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进来。 尚掌柜点头,但是还是把困难说了一下: “小姐,这里的山大多都是石头山,要清出来需要花很长时间,再则,现在的人手都用在抵御外敌上,此时修建围墙可能不太现实。” 时宜头都没抬:“凡是碍事的山都交给我来处理,至于修墙现在就得做,先修那三面没有山的地方。 至于人手嘛,昨日不是俘虏来那么多的人吗?就用他们来干活!” 尚掌柜眼神一亮,对啊! 人手他们不缺啊!那些人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呐! 尚掌柜一拍大腿,赞成道: “小姐说的是,我马上就安排人监督他们干活,毕竟是俘虏,还是要看管的严实些的,不然跑了,或者生事就不好了。” 时宜点头,对他说:“可以让人拿着弓箭和弩箭站在高处警戒,既可以放哨,也可以同时监管下面干活的人。” 把这些俘虏的精力都耗在干活上,控制的好,也可以少出很多的祸乱。 尚掌柜与时宜敲定一些细节,便回去安排。 不多时,客商们惊奇的发现,昨日被俘虏的人今日就出现在街道上,他们被人带到了商业区的外圈开阔地。 客商心想:莫不是要处决了他们! 也是,留着这么多的俘虏,一个不好就会出事,为了安全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 东山王给卫东喂药并输送完内力,虽然人还是没有醒过来,但见他脸色又好上不少,安心不少。 安顿好他以后,听到俘虏们的动静,便带着谢柒走出来看看情况。 他调兵的人还没回来,这些俘虏今日被赶出来是要…… 第325章 修建改良屋堡 东山王心里暗自琢磨着,如果尚掌柜真的打算处决这些俘虏,那该如何是好呢? 难道要将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吗? 可问题在于,他身边仅有少数几个暗卫,是否能够掌控住整个局面还是个未知数。 见识过盘龙山的实力,他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与此同时,那些俘虏们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们的目光不断地游移,四处张望,生怕自己会不明不白地被残忍杀害。 此刻,他们的命运悬于一线,生死未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绝望之感。 而周围的保安队人员则紧握着手中的兵器,他们眼神犀利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 尚掌柜笑呵呵的出现在办公楼的二楼窗户内,还是那副爆发户似的打扮,他出言安慰底下路过有些浮躁的人群: “诸位不用害怕,我只是个商人,真的不喜杀生! 今日只是劳烦诸位帮忙修建围墙,你们也知道的,这几日我们这里有点不安生,所以就劳烦大家啦! 哦!放心,我们这里供饭,不是让诸位白干活。” 言下之意,不干活的就没饭吃呗。 果然是心黑的商人,一顿饭都得算计。 不过好歹不是要杀了他们就好,谁还不想活着呐! 还有点不安生,您说的可真够含蓄的哈,这都被袭击多少回了? 在您这里也就算上不安生是吧? 但是!尚掌柜有这么说话的资本,谁让人家把能力强敌都击溃了呐! 盘龙山这地方果然是邪乎的很! 不过,谁也不会反对就是了。 对于客商来说,建造围墙能增加他们的安全性,他们肯定是不反对,何况又不用他们出钱出力。 对于俘虏来说,只要能活着! 干点活还是没问题的。 反正,这活儿他们熟悉,修了那么多年的皇陵,这点活简单的很,大家都会干。 当然,要是能吃点好的,那就更没意见了。 东山王嘴角抽了抽,白家还真是不吃一点亏哈。 连俘虏都要物尽其用,简直算计到骨头里啦。 不过,不得不说他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只要不是擅自杀俘就好! 上官锦闻言笑了,这个主意肯定是时宜妹妹出的,是她的风格。 当大家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她已经开始算计下一步要做什么啦。 不愧是他看上的好妹妹! 马天青看见自家少主又露出这个傻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谁能懂啊?!少年老成的少主变成憨憨少主,这个反差简直要命啊。 俘虏们被分割成二十个小队,分布在计划修墙的地段分开做工,在工地上有手拿兵刃的保安队员巡逻。 确保不会有生事的人作乱,起到很好的震慑作用。 而要砌墙的青砖,石头都是现成的,这些本来是计划扩建商业区要用的建材,现在都被运过来修建围墙。 俘虏们都熟门熟路的开始干活,工地上给他们备好了干净的饮用水,饭食已经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开始埋锅烧火了。 俘虏们见真的会给他们饭吃,干起活来也就不那么敷衍和抵触了。 毕竟从被关押开始,他们连一口水都没喝过,现在得知能有饭吃,就好像看见了希望。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随着饭食的香味传来,一些人有些走不动道了。 伙房把饭食放在一边晾着,开始往大大的笸箩里捡出来蒸好的馍,等到饭食都不烫了,盘龙山护卫看管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换班来吃饭。 工地上的管理井井有条,没有漏洞可钻。 俘虏们为什么这么听话? 一个是都饿了,想吃饭,并且已经看见了,伙食还算不错,有稀有干,还有菜,菜里有肉,油水也不小。 香味在整个工地上飘散,肚子里就更饿了。 当人饿肚子的时候,诉求就变得很低,只要能填饱肚子心里就不那么慌啦。 第二是,除了保安队,那些制高点上明晃晃的弓箭手埋伏在那里,一点也没背着人,谁也不敢跑啊。 两条腿跑不过那些羽箭,谁也不想拿命试探。 何况,没有了上官的命令,他们为什么还要搏命呢? 在哪里还不是干活吃饭,这里的饭这么香,给他们干也没啥不好的。 三是那日江淮的话,他们都听见了,说他们是被骗来的,想想还真是! 原本说他们是皇家特训的一批秘密军队,是皇上寄予厚望的皇家卫队。所以,要藏在山里偷偷训练。 但是,现在想一想,皇上似乎从来也没见过他们,他们不知道皇上长什么样子,并且他们的上官带着他们攻打盘龙山,似乎很没道理。 要是过去的盘龙山,满山的土匪山寨的,攻打他们倒也说得过去,但是如今的盘龙山有眼睛的都不难看出来,这里都是商铺店家,根本就没有土匪。 那他们却要攻打这个地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 何况,上官都说他们是被骗来的,可见,这里面有他们不知道的缘故,结果就是他们被骗了。 也许皇家卫队根本也是子虚乌有的。 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不知为了谁的再次拼命。 还是多爱惜自己一些吧,可怜他们那些死了的兄弟,到死都不知道是被谁坑死的。 当然,他们现在也不知道。 但是只要活着,说不定将来就能知道呐。 因此,俘虏们乖乖的听号令吃饭和干活,谁也没被鞭打磋磨,没想到工地上竟然意外的平静。 一天过去,围墙还真的修的有模有样的,进程出奇的快。 晚上,工地上摆满了火把,远远看去灯火通明。 工地上在赶工,夜宵是白白的馒头!锅里冒着热气的是一锅肉菜。 这一天,没有外敌来袭,不知道他们是暂时的偃旗息鼓,还是他们有什么新的谋划!盘龙山的探子已经深入山内,分布在各个路口警戒。 一张图纸在时宜的手下勾勒着,她对这个围墙有些自己的想法。 现在修建的是外墙,若是没人干扰,外墙建完就可以在内圈开始修建内墙。 第326章 撑腰的来了 两个围墙之间要修建很多暗堡,上面还要修建很多军用工事,比如箭垛,了望塔,这个想法时宜是参照过去的屋堡构图。 原本她就想要给盘龙山建造一些安保建筑,没想到敌人来的这样快,她只能把自己原来在脑子中的构思提前实施。 但是,现在不知敌人何时还会再来,于是她把改良过的屋堡拆开来建,围墙外边挖了一条又深又宽的护城河,现在里面还没有注水。 这个就是防备骑兵的,有了这条宽阔的壕沟,马匹跳不过去,何况还有外墙的拦截,骑兵再也不能长驱直入,毫无顾忌的进入盘龙山商业区。 人多好干活,一天半夜的时间,外墙已经初具雏形。 俘虏们没有被再塞进拥挤的牢房,他们在工地铺上草帘就睡在上面,劳作强度很大,他们很快就都睡着了。 东山王给卫东喂了水,发现他的眼睫毛轻轻的颤动,这是要醒过来了吗? 他激动的在卫东耳边轻唤: “卫东?卫东……” 卫东浑浑噩噩之间,感觉干燥刺痛的嗓子被甘甜的清泉滋润,脑子中似乎有一丝清明。 他恍惚听见有人叫他,可是浑身似乎有千斤重,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眼皮遮挡了他的视线。 他努力的睁开眼睛,这个简单的动作是他费了几乎是全身的力量才做到。 眼皮与下眼睑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大,好不容易看见了外面的光亮,他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条缝。 透过缝隙看见了身上的被子和小半截的床尾。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他听见了,费力的转动眼球努力看向声音方向,但是只看见了一个人一只胳膊上华丽的衣料。 他的眼球只能转到这个角度,再想看全面一些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东山王见他似乎是醒了,兴奋的站起来,卫东就更看不见他的脸了,只看见一个人腰腹间的衣服。 几息后,卫东坚持不住,眼皮慢慢的又闭上了,第一次开机失败。 东山王见他又昏睡过去很无奈,卫东这次病的不轻啊,他想着是不是要再去找那两个郎中过来看看? 卫东身上的外伤就是大腿内侧长时间骑马而磨坏了的皮肉伤,他给换过药,并不是致命伤。 可是卫东这副病重的样子又让他很担心,怕他身上有什么不妥。 犹豫间,叶清风已经寻来。 他进门后先看了一眼自家的掌柜,看他躺在床上还没有醒来,才把目光转到谢久身上。 叶清风上上下下的把谢久打量了好几个来回。 这是十分失礼的一种行为,但是东山王没有被冒犯的神情,谢柒也就老实的站在一边没有动。 叶清风哼笑一声: “你这是发达了?穿的这样富贵,啧啧!一看就是富家子弟,这么巧在这里竟然也能碰见哈。” 听着叶清风满满的嘲讽,东山王却没有动怒,只是笑了下,说: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样嘴毒啊,就不怕将来讨不到媳妇?” 谁怕这个! 叶清风嗤笑一声: “少转移话题,你小子不声不响的走了,害的卫东大病一场,至今还未痊愈,现在更好啦!直接躺下了。” 虽然和他们没日没夜的赶路有关,但和眼前人更是脱不了关系! 听说自己走后,卫东就病了!东山王着急的询问: “你是说我走了,他……他就病了?”这怎么可能,他当时明明对自己很冷淡的。 叶清风斜了他一眼,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右腿叠在左腿膝盖上,不太正经的斜靠在桌子上: “你们俩怎么了?原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一个走了,一个病的半死不活的。” 谢柒冷着脸,心里却八卦的很:咦?自家主子和床上这个关系果真是这样好过的吗?闹矛盾了?为了什么闹矛盾? 快说,快说啊! 东山王低垂眼皮,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叶清风看了也是牙疼。 他摆摆手,说: “你俩的事我管不着,可是你不能影响卫东掌柜,他的身体不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他身后还有几百个跟着他讨生活的兄弟。 要是被他们知道卫东掌柜是因为你才病倒的,你就看他们会不会生撕了你吧。当然我也不会放过你。” 叶清风本来对谢久也很生气,但看到他亲力亲为的照顾生病的卫东,心里就原谅了他一丢丢。 不然的话,见面就应该送他两拳的。 谢柒挑了下眉毛,哦吼!这么激烈的吗?敢和我家王爷动手? 他眯着眼看了叶清风一会儿,确定他是认真的。 更好奇了!咋办? 王爷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们了?快说啊。 爱吃瓜的谢柒竖起小雷达,就等着大瓜解渴呐。 东山王惨笑一下,没头没脑的说: “明明是他先冷着我的,我很冤的好嘛!他都不理我,我难道还要死乞白赖的硬要留下来?” 叶清风不解的抬头看他,反驳道: “胡说!就卫东的性子,什么时候不理人过,肯定是你死傲娇来着。”错也只能是你的错,我家掌柜这样温和的性子怎么可能有错。 东山王不可置信的瞪着叶清风,叶清风用手指刮刮自己的鼻头,强词夺理道: “本来嘛!我陪着你俩回了趟老家,然后你一声不吭的走了,卫东一下就病倒了,那个穷乡僻壤的没有好郎中,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药,他差点病死。” 然后,又用眼神扫荡一遍东山王,说: “你看你离开了他,如今更加的矜贵,你说,你俩谁欺负了谁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吗?”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就连谢柒心里也是赞同的,人家都差点病死,自家主子好像是挺精神的,似乎是没受到什么伤害。 呃!难道真是自己家王爷始乱终弃了?还是移情别恋啦? 谢柒急需要下面的瓜解惑,可是看着他家王爷比自己还困惑的脸。 心想:坏了!这是碰上个自己还糊涂的? 东山王的确有些没想明白,当初明明是卫东先冷着自己的,怎么在别人眼里却是自己有错在先呢? 第327章 谢柒改名 叶清风不懂他们之间的矛盾在哪里,只是陈述站在他的立场看见的事实。 他看见的就是这个叫谢久的混蛋重伤之下,被卫东掌柜救了,还放在身边亲自照顾,这个小子后来好了以后就跑了,搞的他家掌柜一病不起。 叶清风顿时又有底气了,不屑的哼哼: “即便是你有些家世,也不能卸磨杀驴呀!谢久,做人不可以这么没良心的!卫东是没有什么背景,可是我们这些兄弟也不吃素的。” 谢柒内心狂点头,没错,没错!这些人那天打起仗来绝对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子你可悠着点,别玩大了,不好收场。 东山王气得七窍生烟,但又无可奈何。 因为他确实有对卫东动手动脚过,虽然内心一直想要对卫东做点什么。 然而卫东显然并不是那种轻易就能被掌控的人,这让东山王感到无比懊恼和沮丧。 硬的不行,软的卫东倒是接受良好,但是对他回应的却不是他想要的感情,卫东的兄弟们都觉得自己已经和卫东在一起了。 可实际上,他也就拉拉小手,趁卫东不注意揩点油,这就已经是卫东的极限了,要是再想得寸进尺那他就要把人惹恼啦。 他只要是不想失去卫东,就不敢轻易冒险。 但是,这也没法解释,说什么? 说你们误会了,我和卫东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切!他本来就是想发展成那种关系的好嘛! 那坦白自己还没追到卫东? 东山王不要面子的吗? 肯定是不能承认是自己太没用,至今还没有搞定卫东。 哎呀!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的,所以,现在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欲言又止后,只能认命的接受叶清风的警告,说: “只要是他不撵我,我指定是不能离开他,这样行吗?” 叶清风回想没有谢久在身边时,卫东明显郁郁寡欢的脸,才不相信卫东会撵谢久走。所以,叶清风觉得谢久的保证可以接受。 他点头,满意谢久的识相。 谢柒都惊奇了,这个人在王爷面前这么趾高气扬的样子,王爷竟然没有把他给丢出去,看来他们关系不比常人。 而王爷从前一直生活在京都,过去很少出来,只有失踪那次……如果是这样的话就难怪了,他们这是过命的交情。 自己以后对待他们也要特别看待啦。 谢柒心里有了计较,对待叶清风也就不再那么防备。 叶清风反倒是看了他一眼,问谢久: “这个人是……”小子,你该不是身边有人了吧? 东山王见叶清风问谢柒,他噎了一下,到嘴边的话突然停顿了。 因为他在叶清风他们面前叫谢久,可是谢柒和谢久是兄弟哎,这名字一听就明白了,但是谢柒的姿态一看就是他身边伺候的人。 这个处置不好容易出误会,因此他脑子中疯狂的在想办法。 叶清风已经开始眼神不善,呵呵! 小子!说到这个人你怎么吞吞吐吐的了? 果然是有奸情是不是? 在叶清风发飙前,东山王赶紧开口解释: “他是我身边的护卫,你知道的之前我出过事,差点被人给害死,所以家里人给我安排的贴身护卫,是为了保护我的。” 叶清风眼神在谢柒身上久久没有撤回了,打量的这个细致呦! 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看出点猫腻来。 谢柒无辜的眨巴着眼睛,坦然接受对面之人的审视。 这是什么意思?我哪里惹到你了? 叶清风看了一会儿,仔细的比较了一遍,觉得只要是谢久没瞎,应该是不会看上这个护卫的,在叶清风的眼里,卫东可不是一般人能比肩的。 完全是出于对自己家掌柜的天然自信! 谢柒属于高大健壮型的,谢久似乎更喜欢卫东那种文质彬彬的,他们是完全两种类型的人,应该是自己搞错了。 东山王见叶清风终于是不再关注谢柒,他暗自松了口气。 他虽然和谢柒是没有什么,把他留在身边也完全是看在谢久的面子上,但是现在就很麻烦。 谢柒的名字就是个容易暴露谢久秘密的导火索。 他压下心中的不安,关于谢久的事情他现在越来越不敢道出,害怕真的失去卫东,这段时间的短暂分离,他已经想明白很多事情。 只要卫东愿意和他在一起,把自己当作谢久一辈子他也是愿意的,反正那都是过去的事情。 因为这和失去卫东相比,都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如今更关注他俩的未来。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对卫东已经迷恋到这种程度,为了他一再突破自己的底线。 叶清风告知谢久自己住在哪里后,就要出去忙了,现在盘龙山还在戒严,他也得过去帮忙盯着点。 他这也是抽空过来看一眼卫东掌柜,见他还没醒,叮嘱谢久要好好的照顾卫东后,他脚步匆匆的离开。 东山王看着叶清风的背影完全消失,他才转回来,看着谢柒考虑怎么开口。 谢柒被东山王看的毛毛的,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今日都看他干嘛? 东山王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说道: “谢柒,你介不介意我给你改个名字?”谢柒心里紧张的要命,以为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结果,就这? 谢柒顿了一下,干脆的回答:“不介意!” 东山王诧异的直视谢柒的眼睛,见他真的没有一点勉强的神色,心中有了一些猜测,但还是问了句: “为什么不介意?” 谢柒坦言:“有那样绝情的父亲,他给我取的名字也不是什么正经名字,我巴不得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一点也不介意。” 他说的理所应当,东山王闻言倒是理解他的心思。 便坐在书桌前,对谢柒说: “那我得给你取个好听点的名字。” 谢柒想了想,建议道:“主子,您把我的姓也改了吧。”要断就断个干净吧。 这个正中东山王的下怀,他十分开心的应了。 略一思考,拿起笔在纸上写了【沐风】二字。 第328章 开阳 东山王对谢柒说:“你以后就叫沐风如何?沐是我娘的姓,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现在那边也应当是没有什么人了,你要是不嫌弃就用这个姓吧。” 谢柒有些受宠若惊,赶紧躬身行礼: “属下不敢,我不过是个小小暗卫,能跟在主子跟前已经是莫大的造化,怎敢用您家贵姓。” 东山王轻笑一声:“得了吧,我娘家里就是个小门小户,不用给她脸上贴金,这没什么可避讳的。” 他继续解读:“风字,是取自由之意。你前半生被禁锢利用,愿你后半生可以像风一样自由。” 可是谁又能真的自由,不过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谢柒见王爷是真的要给他这个姓,便也不再推诿,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 东山王说:“至于你能来我身边……”他有些怅然的放下笔,实言相告, “是因为谢久。”这和谢柒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他为了救我而丢了性命,我却靠着顶替他的名字才得救,我欠他的这辈子是还不上了。 你好歹是他的兄弟,我如今境况比小时候好了很多,还是能拉你一把的。不像谢久来我身边时,我那时自身难保,他也跟着吃了很多苦。我……” 东山王有些说不下去,心情低落。 谢柒,哦不!从现在起他是沐风! 沐风抱拳行礼,实心实意的道: “主子,不要难过 ,我们兄弟的命都是注定的,我想谢久也一定不会后悔来到您身边。 士为知己者死!您不是还把他的母亲接来王府照看了嘛!谢久一定会感激您的。”还把他的坟给从那么个地方挪了出来。 东山王想起谢久娘,脸色柔和了一些,那个妇人即便是疯了,也还时时关心谢久,从这个方面来说,谢久是幸福的。 他不再纠结谢久的事情,对沐风说: “还没有消息吗?”他说的是调兵的事情。 沐风摇头,“应该还得两天才能到。” 东山王自己何尝不知,他就是太着急,害怕迟则生变! 现在除了等待没有别的办法。 他来到床前,看着还在昏睡的卫东忧心不已,解开他的衣衫给他亲自上药。 沐风没有要上前帮忙,他早就看出自己家王爷对床上的人很在意,估计是不希望假手他人。 上官锦一有时间就在时宜跟前打转,看着她画出来的图纸很感兴趣的研究。 有时候还能给提一些很有建设性的意见,时宜很意外上官锦的博学,这才多大的人儿啊,在他们那个世界,上官锦也就才上高中的年纪。 很显然,上官锦不是花架子,对于如何建造屋堡他是真的很懂。 看着时宜妹妹意外又有些崇拜的眼神,上官锦心里非常受用,嘴上却又不好意思的解释: “我以前对这些很感兴趣,我书房里有很多关于兵器和军事方面的书籍,我也亲自看过别人家的屋堡。” 哦吼!学霸呀! 就是那种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真的是令人羡慕嫉妒啊! 不过也可以理解,男孩子嘛!对兵器与军事之类的本就天然喜欢。 结合上官锦家的特殊性,他对这些了解就很能说得通啦! 既然有现成的壮丁可抓,时宜才不会放过,于是便和上官锦认真的探讨起来如何修建盘龙山的屋堡。 要结合盘龙山的特殊地形和山脉,建一个不一样的、特别的屋堡。 上官锦听完时宜对盘龙山屋堡的畅想,他都麻了! 这个小丫头建的哪里还是屋堡,分明是一个军事要塞嘛! 看着时宜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笑了! 这个妹妹还真是总能让人意想不到,她是真的敢想敢做! 既然如此,他极尽所能的配合一下又如何。 建一个天下独一无二的盘龙山好像也不错哦! 于是,两颗脑袋凑在一起,重新起草了盘龙山的防御大图。 马天青已经无力吐槽,爱咋咋吧! 小孩子的事情,他不管。 关键是他都插不上嘴,自己对于这方面根本就是个门外汉。 哎!现在的后生都强的可怕! 马堂主坐在门槛上,托着腮胡思乱想着,他不想待在屋里。显得自己很多余,但是他又不能离开自家少主。 因此,只能坐在门槛上感慨自己逝去的青春啦! 简单说就是无聊的很啊。 天玑子和马堂主是认识的,不过他也是个不善言辞的,他坐在屋内喝茶,手上拿着他那本还没参透的武功残篇。 虽然现在不能闭关,但是他唯一的爱好就是研习武功绝学,这个残篇到他手里已经很久了,自己补全一大部分。 只要是一有时间他就会拿出来钻研,希望有朝一日能把它补全。 过去的前辈有很多非常好的武功秘籍,可惜都没有好好的传承下去。 时宜答应过他,等他把这些武功秘籍破解了,便会给他重新修订新书,把这些武功都传承下去。 他已经补全了好几本,时宜也都守诺的为他刊印了很多,他打算将来要找到一些合适的苗子培养。 开阳就是他的第一个实验对象,那小子现在追媳妇去了,不然高低让他再把手上的这本已经补全大半的秘籍练起来。 哎!也不知他的媳妇看上他没有。 回想当年,开阳这个小子也是可怜,被他们发现的时候差点饿死在自家的柴房里。 老话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开阳的娘在他八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了,他爹后来又续娶一房。 这个后娘是个心狠的,对待开阳非常刻薄,开阳体质特殊,他从小就力大无穷,因此吃饭上理所应当的就饭量极大。 他的后娘对此非常不满,对开阳非打即骂! 他爹开始的时候还不忍心的劝解,后来那个后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渐渐的他爹也开始麻木了,对此也就不咋管了。 放任他的后娘对开阳的薄待,吃不饱饭成了孩子的常态。 开阳磕磕绊绊的长到十二岁,已经严重的营养不良,一次后娘又找茬把他关在柴房里。 第329章 不幸的童年 结果这个恶婆娘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的,把开阳给忘记了。 这一家子竟然没一个人找一找多日不见的孩子,好像根本就没有开阳的存在一样。 一连多日没人给他送一点吃喝。 后来还是同父异母的弟弟无意中发现了他,开阳昏迷不醒的样子让他误以为死了人啦。 “啊……啊……啊……”的一声声尖叫。 这可真把他吓坏了,小孩子都害怕见到死人,虽然他也不待见开阳,可是却没想到开阳会死! 他的大喊大叫引来了众人。 那时候时宜和天玑子正在这个镇上购买物资。 恰好听说了这个事情,开阳的一个邻居大娘在嘴里啐骂后娘的黑心肠, “呸!从她进门,就苦了开阳那孩子,原本那么膀大腰圆的小孩,被她磋磨的现在面黄肌瘦的,还说自己是如何辛苦照顾继子的,我呸!脏心烂肺的一家子。” 这个妇人站在门口大骂,一点也没有收声,大伙都听的明明白白的。 因为她两家只隔一道墙,她说的话可信度很高! 开阳的爹蹲在院子的角落里,缩头缩脑的一声不吭! 他的媳妇倒是想要蹦跶出去,可是畏惧邻居大娘的战斗力,只能站在院子里和她对骂! “你心疼你接回家养着去啊,嘴上说好听的谁不会!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这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我们家也是实在养不起了呀!” 后娘假惺惺的抹泪诉苦,邻居大娘最看不惯她这虚伪的做派,便直接揭短: “你家养不起?怎么不见你亲生儿子被饿上一顿呐?只会祸害原配生的孩子,你还算是个人?啊呸!披着人皮不干人事的狐狸精。” 大娘粗着嗓子分毫不让,她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原本这家人和她家相处的很好,没想到那个善良的小娘子去了后,他家男人这么不是东西,任由后娘苛待亲生儿子。 开阳也是他亲生的呀,原本也是放在心尖上疼爱过的,怎么能失去娘后,爹就冷漠如此呢? 也太禽兽啦! 虎毒还不食子呐! 于是便不和他家来往了,纯粹的就是看不起这家窝囊的男人。 开阳那个小可怜呦,她总是私下里偷偷的塞个馍喂养着,不然开阳根本就活不到十二岁,早就被无良的爹娘给饿死了。 这次一连多日不见开阳,她在那孩子干活的地方寻找了很多次都没找到,没想到被他后娘关在柴房里了。 这个毒妇,摆明了是想要这孩子的命啊。 孩子在外边,大家看着他可怜,还会时不时的给他一些吃的勉强支撑,这要是关起来谁也就都帮不上忙啦。 可不就得饿死嘛! 大娘的不依不饶引来了很多乡里乡亲,大家纷纷指责后娘。 可是后娘根本不惧,也不在乎脸皮,气呼呼的叫骂: “你们心肠好?心肠好怎么不见给我点银子,他可怜?他可怜他舅舅家怎么没给我送来一粒米?他亲外祖家都不管不问的,要你们狗拿耗子到管闲事!” 开阳的娘去世后,娘家来人转一圈就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就再也不登门了。 大娘不甘示弱:“你男人的种凭什么要别人来养,你不想养干嘛要做这家人的媳妇,嫁进来前不知道人家有孩子咋地?装什么糊涂,心肠狠毒的玩意!还偏偏要拿不是当理来说,祸害人家孩子你也不怕遭报应!” 没想到这家男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出来,不是保护差点被害死的儿子,竟然是维护自己那个狠毒的媳妇。 “这是……这是我家的事,就……就不劳乡亲们操心啦!”说完便把大门紧紧的关上,他人又躲回院子里去了。 我去!这还是个男人嘛! 自己亲生的孩子被磋磨如此,他竟然跟没事人似的,更过分的是他还不许人指责他媳妇。 他的这份勇气怎么没用在保护自己孩子身上呐。 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 他这样的爹比那个恶毒的后娘更恶心! 大家都被气的一甩袖子走了,这就是个满脑子灌水的糊涂蛋! 管他作甚! 可是大家都不管了,苦了的只能是开阳那个孩子。 大娘自己是个寡妇,家里还有三个大儿子要养,不然真想把开阳要过来,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磋磨死吧! 她一个人都能养活三个儿子,那一家子怎么就养不了两个孩子啦? 说来说去,就是欺负开阳没有亲娘。 大娘眼泪汪汪的喊着乡亲,“你们不看僧面看佛面,想想开阳那个亲娘啊,多好的娘子,咱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孩子都要被饿死了,救救开阳吧!” 有人不忍心想要靠近大娘,被自己当家的一把拉住: “清官难断家务事,你看开阳爹的态度,那到底是他亲爹呐!咱们可都是外人,怎么管?” 这话表面上是说给自己媳妇听的,实则是说给大娘听的。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啊。 人家亲爹偏心后娘,不顾自己的骨肉死活,外人怎么管的了啊。 大娘眼看他们指望不上,一拍大腿豁出去了,叫道: “狐狸精!你把开阳给我,我来养,只是以后这孩子和你们家就一点关系没有了,大家都给做个见证!” 院子里的后娘一听,高兴的跑出来开门, “你这话可算数?别自己说完又反悔了,咱们可得立个字据!” 那一副好不容易摆脱累赘的神情太刺眼。 大娘哼哼一阵冷笑: “开阳已经十二岁了,再好好的养他一年半载便能自己讨生活了,到时候你别再眼馋往回讨要。” 其实,大娘这是故意提醒后娘,好生待这个孩子,他马上就能赚钱养家了。 她自己家好几个半大的小子,养起来很吃力,开阳又是个饭量特别大的,所以,她本意还是想让后娘接纳开阳。 但是后娘油盐不进,赶紧找来会写字的书生,把文书给写好了,让几个乡亲给做了证人,把这件事情给敲定了。 生怕邻居大娘这个冤大头后悔! 第330章 又见面啦 最后连一口水都没给还在昏迷的孩子喝一口,就赶紧的把人扔在了大娘家门口不管了。 无耻的毫不在乎! 即便是被大家指指点点也无所谓,而开阳的爹一个反对的话也没说。 他蹲在一边,好似个窝囊废似的,一副他什么也没做,他什么也管不了的样子。 这可把看热闹的大家膈应够呛! 孩子都不要了,还装什么无辜。 我呸! 时宜见被大娘喂了水也没有醒过来的开阳可怜,便主动的上前给他号脉,倒是没有其他病症,就是身体亏空的严重,这个要慢慢养。 她留下了一瓶药给孩子恢复元气的。 大娘流着泪把孩子抱回家,即便是自己家艰难,也不忍心见死不救。 时宜跟着搭把手,临走时看见大娘家也……家徒四壁,穷人家里啊大概都差不多,一个寡妇日子也实在是艰难,即便如此,她还要收养开阳,实属难得! 对于善良的人,时宜通常也愿意释放善意,她拿出来一锭银子塞给了大娘。 然后,在大娘被这么大一锭银子震惊的还没回神的时候,悄悄的走了。 大娘反应过来,追出去,人早就不见了。 大娘抱着银锭子哭了很久,收养开阳是实在见不得孩子在眼皮子底下受罪,但其实她也没想好接下来要如何做才能养活四个男孩子。 家里没有顶梁柱,她自己过的也是紧紧巴巴的,孩子们都是吃着粗粮才勉强能够果腹,如今再加上一张嘴,她都没敢想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办。 如今,突然就得到了这么大一锭银子,她家可从来没有这么大一笔巨款呐! 呜呜……大娘哭的畅快,胸中郁闷之气全都哭干净了。 她想这大概就是善有善报吧! 隔壁的听见哭声心里暗自得意,让你假好心,现在后悔了吧?活该! 大娘哭够了,擦干眼泪就拿着装粮食的布袋上街,然后给孩子们买了很多粗粮,足够他们吃一年的量,家中有粮心中不慌! 从此后,开阳终于可以吃饱了。 孩子们都很懂事,都知道主动找事情做,开阳身子渐渐的被大娘给养护回来,虽然吃的粗糙,但是管饱,孩子们都不挑嘴,个个都长的高高壮壮。 镇子里的人见了,都对大娘挑大拇哥,一个寡妇竟然养活这么多个半大小子,这份勇气不是谁都有的。 因此,一些人也明里暗里的对大娘家格外照顾。 大娘对待开阳如同亲子,自家孩子碗里吃的什么,开阳的碗里必定是什么。 第二年,时宜商队路过这个镇子时,天玑子想起那个后娘虐待孩子的这件事就发生在这个镇子上。 提起那个倒霉孩子,时宜也想起来,现下反正无事,就当饭后消食,他俩好奇的溜达到大娘家。 想看看开阳如今怎么样了? 院门一开,出来的正好是大娘,她一眼看见了时宜,“哎呦……”一声,然后赶紧把自己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狠狠的擦了几下,才去握住小姑娘的小手。 “大恩人呀,你可来了,快进屋歇歇脚。” 没想到这个泼辣的大娘还认识自己,时宜笑着进屋看看,屋里虽然还是一贫如洗,但是却非常干净。 屋里没人,大娘热情的给他们端来茶水,虽然不是什么好茶,但这是她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平日里她都不舍得喝。 大娘很健谈,她满足的笑道: “这茶啊,是小子们在镇子上做工,赚来的钱特意给我买的,说是看见那些有钱人家的夫人们都喝这个,您说说这不是乱花钱嘛! 就我这样的能喝出个什么好坏来,平白的浪费。” 话虽如此说,但她那一股自豪的劲儿还是遮都遮不住。 时宜见她如此,倒是放心不少。 不用他们询问,大娘自己就挨个的夸起孩子们, “多亏贵人您当年接济,如今啊孩子们都长大了,一会儿下工了你们可得看看。” 大娘如今见人就爱炫耀自家的几个棒小伙,这可都是她喂养出来的。 “我家老大呀在镇子上的茶楼里做跑堂了,机灵能干着呢,茶楼的掌柜账房都可照顾他了。 客人们吃剩下的糕点都让他带回家来,分给弟弟们吃。” 大娘咯咯的笑得很开朗,茶楼那种地方的糕点她可买不起,大家心善有意帮着拉巴她们一家,她心里明白。 她每次分糕点都故意站在门口大大方方的分,接邻四坊老少爷们的都看着,她嘴里感谢茶楼掌柜的慷慨,手上不偏不倚每个孩子都有份,开阳分到的只会多不会少。 看着孩子们满足的吃上糕点,她把手上沾的一点点糕点渣放嘴里品品味道也得意的很! 嗯!真香甜! 就是要气死那一家没心肝的。 乡亲们都知道她是做给谁看的,也都一堆的好话的夸她,直把她夸得心花怒放。 她开心啦,就有人不开心。 这时候隔壁的门都会摔得哐哐响,大娘只觉得畅快。 “开阳啊如今在粮店里做些零活,装卸粮食什么的,他力气大,粮店老板可喜欢他了,说是以后等他长大了想要他长期给他家做工呐。 哎!这孩子可懂事了,我心疼他年纪小还在长身子,不想现在让他干活,他还不愿意。 老三和老四在酒楼后厨房帮忙,过几年也能学上厨房的手艺啦,都省心的很,个个也都孝顺的不得了。” 酒楼掌柜也是有意要照顾她们家的孩子,寻常人想要学做菜,掌柜都轻易不收的。 眼见的家里日子好过了不少,孩子们都是安分过日子的,从来不惹事! 正说话间,几个半大小子嘻哈的一起回来了,看来哥几个感情不错。 大娘也是笑呵呵的迎了出去, “哎呦!瞧这一身,今日又扛包啦?不是跟你说过你还小,不要扛大包的嘛!伤着了可咋办。” 开阳站在那里不顶嘴,老实的接受大娘的掸灰,大娘从上拍到下,满意了才说: “家里来了贵客,你们快见见。”手上还不停的给几个少年整理一遍衣服。 第331章 力大无穷 时宜走出来,看见了开阳也是吃惊,曾经那个瘦弱的少年,如今站在几个孩子中,数他最高最壮。 但其实他年纪和大娘家的老三一样大。 要不是相貌上还能看出点过去的影子,真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去年那个差点饿死的少年。 天玑子也是震惊不小,他围着开阳转圈看了一遍,脸上是不可置信,实在没忍住还上手摸了摸。 时宜挑眉,他这是在摸根骨? 天玑子眼神一亮,口中赞叹:“根骨不错啊!这小子是个练武的材料呀!” 大娘不懂根骨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出来好像是夸孩子。 就说嘛!她养出来的孩子差不了。 时宜挺意外的,不过这方面她相信天玑子的判断。 天玑子转头看见院子中有一块表面光滑的大青石,重量起码也得有二百多斤,他对开阳说: “那块石头你能搬动吗?” 这时候大娘家的大儿子说:“这块石头就是我阳弟从外面搬来的。”给娘坐在院子里绣帕子用的。 嗬呦! 这更引起天玑子的兴趣,他稀罕的盯着开阳看。 眼角处扫到院墙边上有个石磨盘,旁边有个石磙,他嘴角含笑的对开阳说: “我想看看你的力气到底有多大,那边那个石磙你能搬动吗?”这个石磙预估也得五百多斤的重量。 开阳看了一眼天玑子,又看了一眼大娘,见她没有阻止,便抬脚走到院墙边上,单手就拎起石磙走了回来,放在天玑子脚下。 时宜嘴巴惊讶的呈现一个o型,这是个超级大力士呀! 看他轻轻松松的就拎起来的样子,根本没有多少吃力的表现。 天玑子眼神炙热的盯着开阳的手,又试探的问: “另一只手也能拿动吗?” 开阳“嗯”了一声,换一只手也是毫无压力的拎起来,把石磙又送回它原来的位置。 天玑子咽了咽口水,跟看到宝了似的围着开阳傻笑。 果然人比人得死啊,这种特殊的天赋看着真是眼馋呀! 时宜闭上嘴巴,抿了抿唇。 还是第一次见到天玑子这么欣赏一个人,她勾起嘴角,对大娘说: “开阳这个天赋是练武的好苗子,大娘可愿意让他去学武?” 大娘本还乐呵呵的脸立马就僵住了,学武?这…… 开阳马上紧张的说:“我不去,我不离开娘。” 他亲娘离开他以后,他就有吃不完的苦,好不容易又有了娘的疼爱,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离开。 时宜问他:“为什么?是害怕吗?”害怕又变成自己一个人? 开阳皱着眉说:“我已经长大了,我要赚钱给娘,给娘买好吃的。”还挺有孝心的哈。 时宜心想:开阳大概心里也是想要快点赚钱回馈给大娘的养育之恩,让隔壁的亲爹和后娘看看他开阳不是个白吃饭的。 孩子被虐待多年心里不可能不记恨他们,现在他赚回来的每一个铜板都是打在亲爹和后娘脸上的巴掌。 大娘眼睛里立马就起了一层水雾,脸上却是开心的笑,她用手揉了揉开阳的脸,说: “我家开阳是长大了,娘啊以后可是要享福喽。” 她转身看着时宜,不好意思的问: “姑娘,这孩子要是学武要多少束修啊?”也不知自己家是否负担得起。 开阳听说要花钱,着急的要开口阻止,被大娘用眼神制止。 时宜微笑的说:“这要是去大门派学武束修自然非常贵,有的门派还需要终身加入。”以后都要为门派出力,不然人家凭什么把自己的武功传授出去。 大娘面露纠结,没有说话。 时宜继续说:“也有找师傅学武的,束修也是有多又少;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师傅看上的好苗子,也可能他不收银钱也愿意教授徒弟,那样的一般是被选作衣钵传人的,这都要看情况而定。” 大娘面露窘迫,小声喃喃道: “我们家交不起太多的束修,但您也说这孩子适合学武,不知道有没有不收银钱的师傅愿意收下他的?” 她语气越来越低,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哪有这样的好事让他们碰上,哎!穷人家的孩子,哪有那么多出头的机会? 即便是有天赋也只能白白浪费。 大娘的好心情瞬间没有了,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孩子有天赋却交不起学费心里就很难受。 时宜侧过头,不确定的问:“天玑子,你可愿意教他武艺?没有束修的那种!” 天玑子自己年纪轻轻,他也就比开阳大十岁,那一年他才二十三岁,远没有到要收徒授业的年纪。 不过是他发现开阳的天赋,也许他愿意呢? 天玑子看着开阳,也觉得他的天赋不练武是真的浪费了,便问他: “练武很苦的,但是要是练出来你就会变得很厉害,你想学吗?”他虽然没有收徒的心思,但是也不愿意这么好的苗子被岁月蹉跎而废掉。 开阳苦着脸,固执的说:“我不怕苦,但是我不想离开娘。” 大娘偷偷戳了一下少年,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时宜劝说道:“开阳,你要是不离开娘就学不到本事,那样即便你天天守着你娘,也只能保证她后半辈子不饿着,却不一定能让她享福啊。 你知道吗?有了本事才能有出去闯荡的机会,外面的世界可比家里精彩多了,你不想变成一个很厉害的人吗?” 开阳问:“什么样的人才是有本事的人?” 时宜看着天玑子,笑了下说:“比如像他一样的人,他叫天玑子,武功可厉害啦。” 天玑子明白时宜的意思,笑着一点脚就飞身上了房顶,然后又轻飘飘的落下来,跟一片树叶似的轻盈。 大娘以及几个少年都“哇!”的赞叹声不断。 会飞耶!神仙吗? 开阳也神色崇拜的盯着天玑子,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羡慕。 但是,想到收养自己的娘,眼神又黯淡下去。 天玑子看着少年说: “你想孝顺你娘,首先你要变成一个让你娘值得骄傲的人,有本事才能赚来更多的钱呀。” 第332章 收下开阳 “你想孝顺你娘,首先你要变成一个让你娘值得骄傲的人,有本事才能赚来更多的钱呀。” 时宜:“嗯!没错,你现在一天可以赚十个铜板,要是一年折合成银子就是赚三两六钱银子,三年可以赚十两八钱银子。 但是你要是武艺练成他一半的程度。”时宜指着天玑子说。 “那样你赚十两八钱银子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要是你能和他一样厉害,赚十两八钱银子只需要五天的时间。” 你三年赚来的钱,有本事的人五天就可以赚到。 这个对比非常直观。 大娘和四个少年都没有想到差距竟然有这么大,惊讶的一时谁也没有说出话来。 时宜说:“你们好好考虑考虑,我们住在镇上的客栈,明天早上才走,你们要是想好了,明天辰时前可以来找我们。” 镇上只有一个客栈,只要他们想找,一定能找到。 说完两人才告辞离开。 今夜注定有许多人要失眠,开阳窝在大娘的怀里,几个兄弟也都在娘的屋里。 大娘说:“难得有这个机会,开阳,你还是应该先学本事。那个贵人就是以前给咱家留银子的姑娘,她是个心善的好人,你要是跟着她,娘放心。” 嘴上说放心,心里却也是直打鼓,她只是个妇道人家,这辈子没离开过家,现在让孩子离家学艺怎么可能不担心。 但是,今天看见那个人一下子就飞房顶上了,对她们的震撼也是久久不能平静。 开阳打小就和寻常孩子不一样,他力气异常大,今天贵人说他有天赋,她听见了,她也想让孩子有出息。 开阳抱着大娘不愿意撒手,他自从失去亲娘,就一直没有安全感。 大娘一直对他很好,从他被大娘收养那天,他就在心里发誓将来一定会给大娘赚来很多很多的钱。 所以,他早早的就去打零工,赚来的每一个铜板都交给大娘。 他力气大,干活不惜力气,掌柜很喜欢他,若是只为了生计,他相信自己可以养活大娘后半辈子。 但是,那个贵人说的话让他很心动,他也想变成天玑子那样的,会飞的有本事的人,那样他就可以给大娘买大房子住啦! 可是一想到要和大娘分开,他心里又有一些恐惧。 他又把自己往大娘怀里靠了靠,哎!别看个头大,毕竟年纪还小,大娘给他顺顺毛,揉揉他的头发,劝解道: “孩子,咱们穷人家的孩子想要出头是千难万难,你是个有造化的,是雄鹰就应当展翅高飞,娘在家等着你,等你学到本事啦,你再来孝敬娘也是一样的。” 大娘的大儿子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又被自己压下去,他年长几岁,想的比较多。 大娘看了一眼大儿子,知道他担心什么,叹口气没有说话。 第二日,时宜他们才起床,就看见大娘带着开阳和她的大儿子一起等在门外。 时宜走过来,面带微笑的打招呼: “大娘,你来的这么早啊,你们这是想好了?” 大娘不舍的摸了摸开阳的脑袋,下定决心般的说: “贵人,这孩子我就托付给你了,只是但凡有机会就让他回家来看看我,成吗?” 时宜点头,保证道:“你放心,我们是商队,只要走这条线路过这里,就可以让他回家,大约也就一两个月我们还会回来的。” 以后时宜不跟这个商队了,可能就不能回家这么频繁了,但是那时候开阳和大娘也应该都适应了。 大娘用衣袖抹了抹眼泪,把开阳一把推到时宜身边,对他说: “孩子,在外面要听贵人的话,还有也要听师傅的话。” 时宜嘴角抽了抽,昨天她和天玑子回来的路上聊天时,天玑子说自己目前不打算收徒弟,即便教授开阳一些武艺,也不过是引导他走上这条路。 要是收徒,那可是要负责一辈子的事情。 天玑子觉得自己武学还没登顶,不太适合做一个合格的师傅。 时宜想说很多人收徒也没有这么高的标准呀,但是天玑子坚持,她也不好勉强。 不过,天玑子不介意带开阳,那是他看好的苗子,他也想看看这个少年在武学上能走到哪里。 开阳恋恋不舍的看着大娘,瘪着嘴好歹没有哭出来。 时宜真想扶额!总是很难把这么高壮的汉子当作少年来看,他的个头总能让人忽略他的年纪。 大娘的大儿子突然抬起头,对时宜说: “贵人,能让我跟着商队干活吗?这样我和弟弟也有个照应,他就不会太想家了。” 开阳眼睛一亮,要是大哥也能去,就太好啦! 他立马也转过脸,清澈的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时宜,眼睛里的渴望都要糊在小姑娘的脸上啦。 大娘抬手想要阻止,最后看两个孩子都那么想去,最终把嗓子里的声音又咽了回去。 时宜挠挠头,商队里倒是不在乎多一个两个人,不过,她看着大娘不舍的眼神,还是有言在先: “商队里的活计很辛苦的,虽然比你在茶楼里赚的多,可也比茶楼里辛苦许多,并且很久才能回一次家,出门在外不容易,你~真的想好了吗?” 大娘的大儿子叫马大壮,其实他长得一点也不壮,不过个子很高,但要是和开阳比也就到开阳的眉毛。 和同龄人比确实是很高挑的。 马大壮点头,坚定的说: “我想好了,我陪弟弟一年,要是我干的好,以后就都跟着商队干,要是我不适合,一年以后弟弟也当适应了外面,那时候我再回来做工。” 难怪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是各方面都考虑到了。 时宜没有拒绝,但还是问大娘: “他们俩要是都走了,你家里头能行吗?”一下离开了两个赚钱的孩子,以后大娘一家要如何生活呢? 那两个小的还在厨房帮工,赚的钱一定不多。 大娘肯定的说:“贵人放心,我能养活好家里的孩子的。” 时宜很欣赏这个坚强善良的女人,从荷包里拿出几块碎银子塞给大娘。 怕她不收便说: “这是先预支他俩的工钱,你们先用着。” 第333章 大壮娘被欺负 开阳和马大壮都先给他们按伙计算,干些零活,也可以开一些工钱。 大娘知道是贵人心善,不然哪有没干活就先给预支薪水的。 这是担心两个大孩子走了,剩下她们几个吃不上饭,才特殊照顾的。 她没有推辞,手心紧紧的握着银子,给时宜行了个礼,被时宜眼疾手快的给扶起来,嘴里说着: “可别,用不着这样的。” 大娘知道只有收了银子,开阳和大儿子才能放心,所以,她才厚颜接受了贵人的好意。 马大壮也给时宜深深的鞠了个躬,“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开阳后知后觉的也要行礼,被时宜一同给制止了,笑着说: “真的不必如此,我年纪小,受不住你们的礼,大家以后都一起做事,说不得以后我还需要你们的关照呐!” 时宜对开阳和马大壮说: “你们还能在一起说会儿话,我先去忙了。” 又对大壮娘说: “大娘你有什么话嘱咐他们的现在就说吧,一会儿他们吃完早饭后,商队就要出发了。” 大娘感激的点头,留下来和两个孩子做最后的道别,马大壮说: “娘,你一会儿替我去一趟茶楼,跟掌柜说一声,我走的突然,让他赶紧再招一个跑堂,要是一时没有合适的,就让老二去试一试也行。 老二以前去过茶楼,知道我以前是怎么干活的 ,他也机灵,就是年纪小了一些,要是掌柜不嫌弃,就让老二顶一段时间。” 马大壮抽抽鼻子,忍着泪意,嘱咐他娘说: “替我谢谢掌柜的照顾。”说到这里他多少是有些不舍的,茶楼里的活计不累,收入还可以,时常还能得到些客人的打赏。 要不是实在放心不下开阳,他是舍不得辞掉茶楼的活计的。 大娘摸摸大儿子的头,应道: “放心吧,我晓得怎么和掌柜说。出门在外你俩要互相照顾,眼睛里有点活,在商队里要抢着做事,不要怕辛苦。 贵人是个心善的,有什么难事可以找她说,不要自己瞎琢磨。” 其实这些话昨天晚上她已经嘱咐过了,现在也不过是不放心的重复。 开阳瘪着嘴眼泪汪汪的样子,他是个不爱说话的,但满脸的依恋还是让大娘心里柔软。 大娘拍拍他的手,“你要好好的学艺,学出点名堂来,对师傅要尊敬,知道了吗?” 开阳点头,舍不得放开大娘的手。 大娘看了看时辰,对马大壮说:“看好弟弟,去吧,进去吃饭吧,别让人家等嗷,去吧。” 大娘狠心的抽出被开阳握住的手,推着他向客栈走了几步。 马大壮拉着开阳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大娘眼泪再也忍不住,怕被孩子看见舍不得走,她便捂着嘴快步离开了客栈。 躲在旁边的巷子里,一直等到商队出发,她看见了自己家的两个孩子跟在队伍中间,直到走远看不见了,她才从巷子里出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 人还没走出镇子,她就已经担心的不得了,但是理智告诉她,孩子学艺很重要,不能阻止。 这一走,就是两个月。 大娘在家里每日魂不守舍的,因为,周围传来很多风言风语,说她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她把开阳那孩子卖给了过路人,有人说她被骗了,孩子被人带走了就回不来啦…… 再加上隔壁的媳妇总是火上浇油,说她得了多少多少银子,有鼻子有眼的,不少人都看热闹的瞎巴巴。 大娘不是个好脾气的,她是个寡妇,要是不够泼辣,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所以,每每听见这些风凉话,她都掐着腰,大嗓门的怼回去, “我家孩子是跟商队做工去了,那个商队每次来镇子上大家都是看到的,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来一次。 客栈的老板最清楚,不信你倒是去问问啊,啥也不知道就会瞎说。 我的孩子才不会被卖,我可不是你们那黑心肝的,在家里都能要给饿死,我把孩子可是养的壮壮的。 隔壁的狐狸精,我要是再听见你胡说八道,我就撕了你的嘴!” 吵架她不惧,但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担心的睡不着,孩子在外可有吃饱,可有穿暖,可有被欺负? 战战兢兢的等到商队快要回来的日子,她就守在客栈门口张望,左等不回,右等不到,她的心都吊起来啦。 邻里间见她今日还是没有接到人,便开始有人嘲笑她,还能是谁? 隔壁的媳妇倚着门,磕着瓜子,不屑的问: “呦!怎么没见孩子的影子呀?就你一个人回来的?呵呵……”她就喜欢在大壮娘的伤口上撒盐。 大壮娘懒得搭理她,她还来劲儿了,咯咯的笑得像个老母鸡刚下完蛋似的。 “我说,你也不用做出这个样子来,就是把开阳卖了我家也不会说什么的,只不过卖身的银子你得分给我们一半,不然,我可不依,要是你想独吞,我就去官府告你去!” 大壮娘猛地回头,把正想讨价还价的人吓了一大跳! 她对着大放厥词的人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我呸!就你个下作的人,才能想出这些不着调的事情来,我要卖也是把你个没人性的卖掉,开阳和大壮一定会回来的,你少诅咒我家孩子,再说些难听的,我就撕了你!” 隔壁的媳妇吐了一口瓜子皮,然后翻了一个白眼。 过去她也许还有所顾忌,寡妇家儿子多,她不敢太过分。 现在……哼!她们家孩子都不在家,可自己家儿子可见天的在家里,两个对上一个婆娘她可不惧。 于是,她掐着腰冷笑,“打架我可不怕你,儿子出来,人家都打上门来了,给老娘捶死她个恶婆娘!” 院子里一个半大小子跑了出来,他就是开阳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被他娘惯的不像个样子。 平日里好吃懒做,长了一身的膘。 他有一双和他娘一样的吊梢眼,生就一副不讲理的样子,一出来就嚷嚷道: “是谁欺负我娘,看我不打死她。” 第334章 儿子回来啦 娘俩一起扑向大壮娘,一下子就把她推倒在地,大壮娘的手擦破了皮,半天没起来。 隔壁的媳妇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大笑起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和我大呼小叫的。” 周围有人看热闹,却没人上来拉架。 这几日见大壮娘一直没接到两个孩子,周围的风向就有些变了。 有些人觉得可能、没准寡妇真的日子太艰难,便一时办了糊涂事,把孩子给卖了。 过去觉得她可怜,多有帮衬,现在又觉得她心思不纯,便都观望着没有人伸出援手。 大壮娘岂能不知他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再加上没有接到孩子,内心的憋屈达到顶点。 于是她不顾一切的爬起来,对着隔壁的狐狸精就抓去,不管狐狸精的儿子怎么推她,她就一股脑的对狐狸精下手。 两个女人互相扯头发,又挠又咬的,即便是狐狸精有儿子帮衬,但大壮娘身子粗壮,不是隔壁媳妇纤细身材的样子货。 她一巴掌就能把狐狸精扇倒,要不是狐狸精儿子碍事绊脚的,她早就放倒狐狸精了。 她再彪悍也不能真的对孩子动手,所以一时束手束脚的,给了狐狸精机会,在她的脸上、脖子上留下几道抓痕。 正在两方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狐狸精儿子被甩出战圈,他被脚下的石头差点绊倒,一时怒气上头! 他捡起那块巴掌大的石头,照着大壮娘的后脑就砸下去。 狐狸精看见吓得大喊:“儿子,别打!” 她只是想教训一下隔壁,趁她儿子们没回来给她点颜色瞧瞧。 但没想到自己儿子这是要下死手啊,这哪行啊! 打死人是要偿命的! 看热闹的人也都吓得呆住了,那个小子要干嘛? 而大壮娘却一无所知,还在和狐狸精撕扯,不知道后面危险正在降临。 这时一声怒吼传来,“住手!”紧接着一个黑影飞过来,精准的砸在狐狸精儿子的手臂上。 石头和那个黑影同时落地,狐狸精儿子也被这股力量给打退好几步! “娘!娘!” 两声娘先后传来,众人循声看去,两个人飞快的跑了过来,仔细一打量,看着像是马大壮和开阳。 哎呦!这两个人真的回来啦! 不是说被卖掉了嘛! 大壮娘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时顿住,怀疑自己是幻听了,她好像听见儿子们的声音,是大壮和开阳吗? 她手上失了力道,被狐狸精抓住机会用力一推,大壮娘“噔噔”后退眼看就要倒地,被赶到的开阳伸出胳膊接住,把娘搂在怀里紧张的查看了一番。 见她脸上、脖子上的血道子,他怒了! 把娘推给大哥,然后一把推倒狐狸精后娘。 他后娘见到他也是很慌张,没想到他还真的回来啦,一时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开阳才离开两个月,整个人气势就改变了很多,眼神再也不是温和无害的样子。 现在的他眼神犀利,特别是此时他愤怒的时候,那眼睛里似乎都布满了刀子,看人一眼都杀气腾腾的。 开阳不解气,看着隔壁紧闭的木头大门,几步上去狠狠一踹! 大门顿时四分五裂,并且连累了院墙,倒塌了一大片。 院子里的情景立即显现在眼前,院子里一个男人正在编席子,他在院子里,门外两个女人打架他肯定是听见了。 可是,他还能这么无动于衷的在院子里干活,没有一点要阻止的意思。 这是笃定自己家肯定吃不了亏吧。 看见大门碎了,墙倒了才愤怒的起身,一抬头对上了开阳那泛红的眼睛,他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开阳一句话没说,就那么看着他,就把他吓够呛! 他心里有多少鬼,似乎在这个孩子面前都无所遁形。 开阳“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大壮娘这才反应过来,她的儿子们回来啦! 她又哭又笑的,摸摸大壮又摸摸开阳,明明是开心的笑脸偏眼中还流着泪。 开阳拎起狐狸精的儿子就是一扔,紧跟着就要抬脚踢,被大壮抢先一脚踢过去,嘴里骂骂咧咧的道: “还不滚!敢拿石头打我娘,你等着我一会儿再来收拾你。” 大壮心想:幸亏自己动作快,不然被开阳踢一脚,这小子怕是不死也得残! 虽然,他也想教训这个混小子,但是不能让开阳出手,这两个月开阳的力气已经被那个天玑子给训练的更加吓人。 就眼前的这小子根本就扛不住开阳的一脚。 为了他搭上开阳可太不值得了。 隔壁的媳妇一看情况不好,麻溜的溜走,并且带走了地上的儿子。 马大壮顺手捡起地上袭击臭小子的那个东西,原来是一个小包裹,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鼓鼓囊囊的。 他一手拉着娘,一手拉着还要揍人的开阳,死命的往家里扯。 开阳不开心,大壮却用手指头戳开阳的头, “你是不是忘记天哥的话啦!他说过不许你对普通人出手,你的力量现在还不能运用自如,控制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天玑子到底没有收开阳做徒弟,但是却对他很上心,亲自带他武功入门,还给他选了最适合的功夫。 每日都盯着开阳练习,尽心尽力。 果然,搬出来天哥,开阳立马老实啦。 大壮娘整理好自己,赶紧拉着孩子问东问西,对于打架的事只字不提。 大壮叹口气,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当初就是怕被人误会,他才要死乞白赖的跟着商队一起走。 不然,现在传出来的话应该会更难听。 不过,没想到他和开阳都一起走了,还能传出来他娘卖了开阳的话! 大壮对娘说: “娘,你放心,我们跟着商队出去真的是见了世面啦,弟弟也有好好学艺,那个天玑子师傅亲自教的,他们对我俩都好。 娘,我打算就跟着商队了,不但弟弟能学艺,我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哦!娘,我和弟弟还学会写字了,每天学习三个字,我现在认识一百多个啦。” 第335章 搬家 大壮娘开心的直拍大腿: “哎呦!可是遇到好人了呀!你们可得好好学啊!哎呦!我要给观音娘娘上香去!哎呦呦!你们死鬼爹可算是灵验一次,不枉我给他烧了那么多的纸钱!哈哈……” 大壮娘开心的语无伦次,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油然而生! 见娘开心,小哥俩也终于开心起来。 开阳把小包袱献宝似的递给养母,大壮娘好奇的解开包袱皮,里面是一双水蓝色绣花鞋,做工精致,花样绣的栩栩如生。 鞋面选用了柔软的丝绸,触感细腻光滑,内里则是透气的棉布,让双脚在穿着时感到无比舒适。 大壮娘十分稀罕的抚摸这双绣花鞋,孩子们知道她过去不舍得买这么好看的鞋,赚钱了便买来送给自己。 被儿子们放在心里的感觉可真好! 鞋里面塞着……一团布?大壮娘把布团掏出来,触手硬梆梆的,她疑惑的抬头看了大壮和开阳一眼。 开阳催促道:“娘,快打开看看。” 见两个孩子笑呵呵的,她便放心的解开布团,几个圆滚滚胖乎乎的银锭子露出来,吓得大壮娘一把又给捂住了。 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但手里银子的触感又非常真实的提醒她——这一切是真的。 她惊慌的看向大壮,颤声询问: “哪来这么多银子?” 大壮自豪的说:“当然是我俩赚来的,尤其是弟弟,他赚的比我多。” 大壮娘的心放下一半,但还是追问: “怎么赚来的?咋这样多?”没干啥坏事吧。 大壮笑着解释: “娘,商队的伙计薪水自然是没有这么多,但是我们这次立功了,这里面有赏金!” 他拍拍娘的手,说:“娘,你先把银子收好,我仔细和你说。”总这么用手捂着也不是事啊。 大壮娘用原来包裹的布团又重新给包住,然后又抽出自己的帕子再包一层。 她站起来在屋子转悠,塞在被子里,不放心又拿出来;藏在箱笼里,刚合上盖子又不踏实,打开箱笼又把银锭子拿出来。 转悠半天,换了五六个地方后,紧张的抱着银子不知所措。 大壮刚开始还乐呵呵的看着娘折腾,但看着娘不知该把这几个银锭子安置在何处的样子,又感到心酸。 他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一时放在哪里都觉得不安全。 他心疼的从背后搂着娘,说: “娘,我们以后会给你赚来更多的银子的,你不要慌,放在屋里就行,没人知道咱家有银子,只要你不说出去就行。 大壮娘一想也对,终于是能把银子藏好,只不过眼睛总是不由自主的瞄向放银子的柜子。 大壮为了转移他娘的注意力,问道:“娘,你还想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赚来这么多银子的啦?” “对啊,你快给娘讲一讲。”她非常想知道。 开阳说:“东家给的。”这么说倒也没有错啦,但是大壮娘想知道的内容他是一个字也没说。 只能大壮详细的讲述, “娘,我和开阳跟着商队一起走了很多地方,东家对我俩很照顾,弟弟每日都能得到天哥的指导。 我和弟弟平日里就帮着商队做些零活,有一日商队途中遇到大雨,好几个马车都陷入泥坑中出不来。 眼看天也要黑了,大家都很着急,大雨天要是还留在外面自然是很危险的,弟弟着急了,要用蛮力把车轮拖出来。 但是被天哥阻止,他说那样粗暴的拉扯虽然有可能把车轮拖出泥坑,但是马车也有可能会损坏。 那样情况还是一样的糟糕。 于是,天哥引导弟弟用新学的内劲灌入双臂,然后将整个马车后半截抬起来脱离泥坑,马车还没有任何损坏。 我们成功脱困,当天东家就给弟弟两个银锭子做奖励。” 大壮娘搂着开阳晃了晃,骄傲的夸奖: “我家开阳真能干,我真是上辈子做了很多善事才能得来你这个宝贝儿子吧!” 开阳开心的随着娘晃,也学着大哥的样子给娘讲述商队里发生的一些事情, “大哥也有得到奖励哦,那天有坏人盯梢,就是被大哥发觉的,他及时告诉了东家,东家后来也夸奖大哥来着。” 商队不见得就没人发现,但是没有武功的马大壮却是靠着敏锐的观察力得知的,因此当时时宜下了大力气表示赞赏,并给了他一个银锭子作为奖励。 总的来说,第一次出去的小哥俩都很适应商队的生活,虽然到处奔波,但是也学到了很多本事。 还顺便赚来了这么多个可爱的银锭子,想来娘和两个弟弟在家再也不会挨饿。 不过,这里有个讨厌的邻居欺负娘,大壮非常不放心,过去他和开阳在家,隔壁还不敢放肆,但是以后他和开阳会常常离家,那娘势单力薄该咋办? 剩下的两个弟弟还是有点小,并且他们白日里也不在家。 大壮和他娘商量,“娘,要不咱们买个大一点的宅子吧,离开这里,这个巷子里太狭窄了。”他没有明说大娘也知道他担心什么。 也是,这只是刚开始,要是以后哥俩赚钱多了以后,难保隔壁的不会眼红,再起什么坏心思。 她当初既然已经把开阳要过来养着,那么开阳以后就是她马家的孩子,隔壁的从来不肯真心待孩子,她凭什么养大的儿子被人家惦记。 隔壁的狐狸精今日不是还说:即便是把开阳卖了他们也不管,但是得分给他们银子的嘛! 呸!多大的脸啊,说的是人话吗? 感情不是她亲生的,即便被卖她都不心疼,还想分卖身的银子! 无耻的坦荡荡,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 虽然那几个胖胖的银锭子她可稀罕了,但到底儿子们才是她最在意的,她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一咬牙一跺脚,就找了牙行在镇上唯一的那个客栈后街买了一个新宅子,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几个孩子成家前也够住了。 住在这里治安好,离正街非常近,出入方便,最重要的是儿子一回来她立马就能知道。 第336章 计划修梯田 当然价格也非常美丽,花掉了俩孩子拿回来的大半银锭子,大壮娘心疼够呛,但看着这个比原来宽敞明亮的宅子又觉得很值得。 从此,马大壮跟着商队东奔西走,去年还被提拔做了一个小管事。 开阳开启了和天玑子学艺的道路,他果然是天赋异禀的天选练武苗子,短短几年,天玑子手里的秘籍几乎都被他学了个遍。 虽然,他练习的大多都是刚猛型武艺,和天玑子走的路数不同,但是天玑子钻研的是江湖上所有的武功秘籍。 这就是他的爱好,自己可以不练但必须要懂,还要把来之不易的残篇补全,这不就方便开阳练习了嘛! 当然,开阳非常乐意成为天玑子的实验品,那是个积极配合,他最听天哥的话啦! 他们之间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实实在在的有师徒之情。 天玑子合上书,为开阳担心不已。 这小子不知道喜欢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一直念念不忘,这不,东家一给放假他就说要去追媳妇去。 这都走了好几个月了,音信全无的,真让人担心。 抬头见东家和上官家的公子还在画图,他便也靠近看看。 嚯!盘龙山如果真能建成图纸上的样子,以后这里再也不惧任何势力的惦记啦,哪怕是军队也不一定能攻打进来。 这个图纸上的防御似乎比一般的城墙都要实用的多啊! 天玑子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问道:“要是按你们的想法建造成,万一这里要是被大军围困住不许出入,盘龙山能坚持多少天?” 他只是一时好奇随便问问,但是却给上官锦和时宜提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时宜巴拉着一张地形图,上面是盘龙山附近的情况,她皱眉想了很久,才在一个地方画了一个圈。 上官锦不解的问: “那个地方要做什么用?” 时宜:“将来把这个山开发出来,种上粮食,要保证盘龙山以后都能自给自足才行。” 上官锦挑了一下眉,他怀疑时宜妹妹不懂种地,只是他还在纠结要不要提醒一下,在这么又高又大的山上种地不太现实,收获的粮食通常少得可怜。 收入和投入不成正比,不太值得,他觉得可以建一个或者几个粮仓,储存足够的粮食不就可以了嘛! 时宜把最后一笔画完,盘龙山的防御大图可以告一个段落。 她转身把地形图拿过来,认真的开始在那个山上又圈圈点点,上官锦实在是看不懂,问道: “时宜,你要改建这个山?” 时宜点头,指给他看, “这里以后可以修梯田,在上面种上各种粮食,盘龙山以后的粮食必须足够自给自足,不依赖外面的供给才算合格。 这样,哪怕有一天被人围困住,也不会饿着里面的人,这才是合格的屋堡模式。” 哪怕有粮仓,也要有良田在背后支撑才靠谱。 上官锦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提醒道:“山上的收成应该不会太好,这样有些得不偿失吧?” 时宜抬头瞧了他一眼,问道: “你见过梯田吗?山上也是可以有良田的,只不过第一年投入到这里的精力肯定是很大,但长远看很值得。” 见他还是不解,时宜便和他解释了一遍自己见过的梯田模样,上官锦从不解到震惊再到崇拜只不过是很短的时间。 他的时宜妹妹竟然对种地的事情都这么了解,和那些只生活在后宅大院的姑娘一点也不一样。 他喜欢她身上朝气蓬勃的样子,喜欢她对所有事情都自信从容的样子,喜欢她不断学习充实自己的样子。 他喜欢那个小姑娘的所有样子,这大概就是叔叔们说的爱情吧! 他不确定,这种感觉他也是第一次有,很陌生,但很美好。 时宜看着傻笑的少年一头雾水,他到底有没有听见自己讲的话,想想大概上官家对种地这种事情应该是不太感兴趣,所以,她也就没有再讲解下去。 反正,她决定要把所有的状况都考虑到,建一个完美的屋堡给盘龙山。 尚掌柜见外墙修建的速度这么迅速都很吃惊,这些人真是好工匠啊,活干的既好还利索。 他不知道这些人过去都是给老皇上修陵墓的,要是知道只怕他得吓死。 这些本应死去的人,怎么会出现在盘龙山? 不知者无畏! 他现在用人用的很顺手,相应的给他们的待遇也是不断在改善,在工地附近给他们搭建了工棚,不用再睡在地上。 吃食上,肉菜里的肉实惠,两荤两素一汤,绝对的管饱。 周振带着人巡逻,他还要时不时的带人进山搜索,找一找那些隐藏在山里的私军影子。 可惜的是一无所获,毕竟盘龙山地界实在是太大了,不然过去也不会叫八百里盘龙山了。 即便连续进山两日也没有找到他们,周振也不敢丝毫放松,在附近不断警戒着,就怕突然有人再冒出来。 怕什么来什么! 远处传来有敌人入侵的钟声,客商们已经非常熟练的找好地方隐藏自己,保安队也立即抽出兵刃把俘虏们圈回一栋空楼里。 这个楼也是新建好的,还没有装修,把俘虏们锁在里面,一来是怕他们趁机偷袭盘龙山这边的人,二来也是保证不让他们有再次卷入战争的机会。 这样对两方都好。 俘虏们都老实的待在空房子里,找地方坐下休息,不用打仗谁想去搏命。 他们没有什么忠君爱国的思想,他们原本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最多后来算是个手艺人。 虽然被圈在山里训练了几年,但是到底不是正规军,思想教育课程没人教过,他们并不觉得要和盘龙山死磕。 又没有仇,干嘛要找死。 而远处奔来的军队却是正规军,他们的旗帜高扬,浩浩荡荡的奔着盘龙山而来。 被王爷派出去调兵的暗卫带着他们直接就要闯进商业区,被半截的墙给生生拦住了进城的脚步。 哎?他们才走了几天啊,怎么就多出来这么高的围墙啦。 第337章 引荐 还有那个大门是什么鬼? 大门前面还有一个吊桥,下面是深深的壕沟,吊桥现在被高高吊起,他们想要从大门进去看来是不太可能。 围墙周围也有一圈深沟,围墙只修建了半截高,要是费点劲还是能从墙上爬过去的。 不过,但凡不瞎就可以看见高处的那些弓箭手蓄势待发,他们除非能长翅膀飞过去,不然谁能快过弓箭的速度。 因此,军队老实的等候在大门外,暗卫仗着身手好,趁弓箭手的注意力都在军队上的时候,从不起眼的地方溜进了商业区。 费劲巴拉的找到东山王,汇报了目前的情况。 东山王也有些头疼,他本意是调兵来辖制私军的,但是如今私军的影子都没有,不知道是都隐藏起来啦,还是只有被俘虏的这些人。 他捏捏鼻梁,有些事情迟早是要说明白的,不然,后面会很被动。 叶清风整队待发,商队的护卫都已经在检查兵器,给弓弩组合装上弓弦,看上去就是大战前的准备。 东山王来找叶清风,把他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才站定。 叶清风打量着急忙慌把自己扯出来的人,现在反而在磨磨唧唧的不说话,他不耐烦的说: “你有话就说,磨蹭什么?是掌柜醒了?”两人又闹矛盾了? 需要自己调和? 现在没空呀,敌人都上门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呗。 东山王见他快要发火了,才说: “你不用紧张,大门外的士兵不是来攻打盘龙山的,他们的目标是私军!” 叶清风怀疑的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来为难盘龙山的?”你又怎么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谁? 东山王摸摸鼻子,低声说:“是我调来的兵,我当然知道。” 叶清风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我刚才幻听了吧?你说什么? 东山王不自在的清清嗓子,破罐子破摔般的坦白: “我调来的军队,我以为那些人还会来攻打这里,我怕你们支撑不住才通过关系找来的帮手,结果,这几天那边没动静了,你说我是让人回去还是……” 呵呵! 叶清风觉得可能是谢久疯了,他伸手要去摸一下谢久的额头,还被人家嫌弃的躲开了。 叶清风“啧”了一声,他只猜测谢久有些背景家世,但现在人家说能调来军队,这还真是离了大谱了。 他重新认真的把谢久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 “谢久,你到底是什么人?” 东山王一言难尽啊。 叶清风想起来和谢久闹别扭的掌柜,又说: “我家掌柜该不是发现了你的身份才和你闹矛盾的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叶清风越想越可能,不然就照卫东对谢久的偏爱,怎么可能说断就断了。 东山王想到:那时候自己没有特别掩饰自己的行踪,以卫东的细心不可能不发觉,那时他只是不太甘心,想要从谢久的身份剥离出去。 卫东其实就是已经怀疑自己不是真的谢久,才开始对待自己冷淡的,他一直不太敢正视这个问题。 但是逃避解决不了矛盾,他也不想和卫东这么僵持下去。 叶清风看谢久低垂的眉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恨铁不成钢的点着谢久,简直无语! 理智回归后,他还是问道:“谢久,回答我,你是什么身份?我什么也不知的怎么帮你?” 东山王纠结半天,想到早晚也得面对这个问题,眼睛左顾右盼的不看叶清风,嘴里不在意的说: “就是嗯,我是东山王,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地位的王爷罢了!” 叶清风:“哦,你是个王……爷?!你说什么?”他音量一下子提的老高,声音都劈叉啦! 东山王讪讪道:“你这么大声音干嘛,吓我一跳!”他还恶人先告状。 到底是谁被吓到了! 你要不要这么不以为然的表情说着这么惊悚的话呀! 一个王爷,你还……罢了?还没地位? 王爷都没地位,那他们寻常人算什么? 语不惊人死不休! 叶清风瞪大双眼,围着东山王转了一圈,想看看传说中的龙子凤孙与常人有什么不同,最后发现东山王还是谢久嘛! 也没什么不同啊! 除了身份有些吓人一些,其他似乎没有改变呀! 他挠挠头,不知道这有什么可闹矛盾的,难道是掌柜觉得自己和谢久如今身份悬殊,在一起不合适? 也是!王爷和商队的掌柜怎么看也门不当户不对! 这就不好办啦。 叶清风考虑半天坦言道:“你俩这事吧,有点悬。”他挠挠下颌, “你身份太高,我们高攀不起,再说卫东那个人吧,看似很好说话,但是他一旦决定的事情一般都很难改变。” 他有些固执,有自己的底线。 东山王知道他和卫东之间只能慢慢磨,现在这个不是最着急的事情。 他对叶清风说: “我和他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调来的军队怎么安置?你可知那些要打劫这里人还来不来啦?要是不来我就把他们遣回去。” 看看,到底是不一样啦。 人家王爷开口就可以随意的调动军队。 说让他们来就来,说不用了要他们走,就一句话的事儿。 叶清风皱眉考虑了一会儿,说: “我们对这里的情况也不知道哇,你清楚的,我们是北边的商队,这次过来就是帮忙的。” 东山王翻了个白眼,你倒是去问问尚掌柜呀! 叶清风才想到要询问一下,对他说: “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问问。”他刚一转身,又站住,回头对东山王说: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东山王本来就是打算让叶清风把自己引荐给尚掌柜,自己要是直接去找他,尚掌柜一定是不会相信自己。 但中间要是有叶清风讲明他们之间的情谊,应该能让尚掌柜放心不少。 自己无意和盘龙山过不去,也不想为难白家,只要他们不是反贼就行。 自己的军队能驻守在盘龙山附近最好,这样他们便可以守株待兔,只是不知道这个“株”让不让守。 第338章 驻军来了 人家也怕自己被连根拔起,现在他们有可能是谁也不信。 叶清风略一沉吟,就同意了带他一起找尚掌柜。 当再次踏足这个土豪的办公室时,尚掌柜终于是不再那副爆发户似的打扮,他穿着宝蓝色常服,手上也没有了那些夸张的戒指。 头上插着一根棕色的木簪,看上去非常利索又干练。 他脸上挂着微笑,听着叶清风说起门前军队的情况,一点也看不出来紧张的样子,好似根本就不在乎门口的军队。 东山王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也没心情和他绕弯子,便直接开口道: “尚掌柜,门口的军队是我调来的,目的是抓捕私军的,就是攻打盘龙山的那些人,他们窝藏在盘龙山的大山深处。 朝廷对你们这里经营的店铺没有恶意,我和叶清风他们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咱们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在当面。” 尚掌柜看向叶清风,见他点头,状似随便的问道: “你们掌柜还没痊愈吗?”竟然是先关心卫东。 叶清风实话实说道:“卫掌柜现在是谢久在照顾,我今日还没去看过呐。” 尚掌柜一哽,你们掌柜你这么放心的交给外人照顾? 他目光回到这个谢久身上,叶清风如此信任他,敢把卫东交给他照顾,是不是说明他们的关系是真的很近。 尚掌柜沉吟一会儿,询问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想要干嘛呢? 东山王直言不讳, “盘龙山要是需要,我就把他们留下,看顾这里的安危,你们要是不需要,我就把他们遣走。” 尚掌柜扬了扬眉毛,心想:就这么简单?他怎么不信呐。 东山王继续说:“朝廷关注私兵的出处,免不了会来此调查,但是不会干扰这里经营的。 只要你们没有参与私兵谋反的事情,是不会被为难的。” 尚掌柜正色道: “你也看到了,我们和私兵可是水火不容的,怎么可能掺和他们的事情,我们只是商家,生意人而已。” 谋反?可不能沾上一点的,那是要死人的。 尚掌柜:“山脚下还有我们抵御私兵时杀死的那些人呐,现在尸体还摆在那里!我们怎么可能和他们有关系。” 有关系也是敌对关系! 东山王点头,对于这点他是亲眼看到的,不用解释他也信。 他说:“那尚掌柜觉得私军是目前就这么多人,还是外面仍有藏匿的军队呢?” 尚掌柜思忖了下才道:“应该还有吧,不过我也是猜测,并没有什么根据。” 东山王说:“我也是这么觉得。他们对盘龙山这么大的动作,应该是垂涎已久,应该不会轻易的放弃攻打这里。 那么我调来的军队就能派上用场。” 尚掌柜谦虚的说:“军队剿匪是朝廷的大事,我们小小商人不敢置喙!” 呵呵!小小商人,你见谁家的商人能这么大能耐的。 东山王好脾气的说:“也不光是朝廷的事情,不管怎么说,那些私军要攻打的是你们盘龙山呀! 咱们互相合作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以后盘龙山才能没有后顾之忧,你说是不是?” 尚掌柜笑了一下,回应道: “当然,只要军队能纪律严明,与我们商户秋毫不犯,自然是能通力合作的。” 可是可能吗? 军匪不分家,有时候军队比土匪还凶残。 东山王知道他们担心的是什么,便保证道: “这个问题大可放心,盘龙山的战力我心里有数,要是军队有人图谋不轨,我想吃亏的一定不是你们。” 尚掌柜收敛笑容,认真道:“这话说的,我们怎么敢和正规军冲突。”不要污蔑他们, 他们打的都是贼人。 东山王笑道:“我也会和带队的军官讲明利害,不会扰民的。” 叶清风插嘴道:“要是怕两方人起冲突,不如就让军队驻扎在西山那边,那边正好现在还没修围墙。” 尚掌柜点头同意,东山王也觉得可行,虽然被人家当成了临时的围墙,但是那边的确便宜行事,容易隐藏军队。 双方意见达成一致,军队借道正街穿行而过,驻扎在西山脚下,士兵不得随意进入商业区。 盘龙山大门的吊桥缓缓放下,暗卫带来了王爷的军令给樊将军。 军队借道时虽然很好奇的打量两边的商铺,却真的没人脱队去骚扰本地的居民。 商铺都大门紧闭,很多人透过窗户缝看见了进来的军队,见他们规规矩矩的,也没人找事的去招惹他们。 周振带路到了西山脚下,并且告诉他们可以去哪里取水后,便撤退回来。 这些军队都是急行军来的,没有带辎重,只是每人身上带来的干粮,到了盘龙山也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樊将军脱下铠甲,穿着常服便和暗卫来到东山王的住所,看见座位上的真的是东山王立即单膝下跪, “末将参见东山王。” 东山王一扬手,“起来吧,辛苦樊将军跑一趟了。” 樊将军站起身,双手抱拳低头又行了一礼,询问道: “王爷,不知道这次调末将前来是剿匪还是……”暗卫拿着令牌调兵,原因只说是王爷身陷危险,被不少匪兵围困。 吓得他一路上肠子都差点跑断了,不敢耽搁一点时间一路急行军。 到了这里一看怎么不像是那么回事呢? 东山王给他解惑道: “樊将军不用担心,我已经给皇兄去过信啦。前不久我在这里发现了不少的私军他们攻打盘龙山,被这里的商户和护卫共同抵抗给打散了。 不少人躲进了山里。 并且我怀疑山里还有私军大营,这就要劳烦樊将军派人好好的搜索一下,把他们找出来你就是大功一件!” 樊将军眼神一亮,现在没有战事,想要获得军功是很不容易的。 有东山王给撑腰,他要好好的抓住这次机会,捞一次大军功那就升迁有望啦! 他赶紧抱拳道:“末将一切听王爷调遣!”说完后,他又一脸难色的开口, “王爷,我们急行军来的,并没有带辎重,没有粮草可怎么办?” 第339章 借粮 东山王闻言顿了一下,想想也能理解,毕竟要急行军嘛! 他淡声询问: “后面的粮草几日能到?”得知道缺少几日的,才能厚颜去找尚掌柜和叶清风“化缘”。 尚掌柜看似笑呵呵的好说话,其实他就是个泥鳅,滑不溜手的不好拿捏。 虽然对自己的身份存疑,却又没有过多询问。 一看就是不愿意沾染是非的精明人。 可是,到如今不是他想躲就躲得了,军队也不能白帮忙不是。 樊将军皱眉在心内估算了一下,有些迟疑的开口: “回王爷,大约需要十日左右的时间。”辎重粮草本来就走得慢,还要把天气原因估算在内。 万一遇到阴雨天,道路泥泞只会更慢! 东山王对此也是无奈,他“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樊将军内心忐忑,但想着疲累的手下还都饿着肚子,便只能硬着头皮问: “王爷,今晚能开伙吗?” 有粮食就可以埋锅造饭,就能吃上点热乎的饭食。 啃了几天的干粮啦,嗓子都要磨破啦。 东山王站起来,从桌子后面走出来,说了一句: “哎!那就看我的脸面能不能给你们换来粮草啦。”毕竟在这里给他面子的人可不多。 举步人已经出了书房这边,他再次找到叶清风,把军队需要粮草的事情与他说了一遍。 叶清风: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商队现在可是吃着盘龙是的饭呢,没有粮草可以借给你呀! 东山王:卫东,你可赶紧醒过来吧,我快要被你手下给蠢哭了。 叶清风后知后觉的询问:“你是不是想要我帮你去跟尚掌柜借呀?” 东山王斜了他一眼,“不然呢?”才想明白啊你。 叶清风为难的脸都皱成了包子, “不瞒你说,我和尚掌柜其实不熟的,卫东掌柜和他大概有点交情的。” 言下之意,我人微言轻,只怕是借不来! 东山王没指望他能直接把事情给办了, “你帮我传个话,就说我要和他借十日的粮草给军队用,十日后军粮到了马上就还。” 叶清风:就传个话?那你干嘛不去? 东山王只能解释道: “借东西这种事情,需要有人两边传话,这样不论借不借两边都不会尴尬。 当然我要是以身份压人,他不借也得借! 我不是不想这么做嘛! 好歹我和你们关系亲近,你们又和他们关系好,总是要给点面子的嘛!” 人情世故啊,懂不懂?! 叶清风一想:没毛病,人家是王爷,要是开口直接要,尚掌柜无论愿不愿意都得给。现在他不过是要借粮,还真的是看面子啦。 既然如此,叶清风也不再推脱,抬脚就去了办公楼,找尚掌柜说明情况, 尚掌柜刚从东家那边回来,东家已经放话: “既然官兵来了,当然剿匪的事情就都交给官兵,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并可以在后方尽可能的提供帮助就行啦。 我们出钱他们出力,我们除掉外敌,他们赚取军功,大家各取所需,彼此都省心,官民一家亲嘛!。” 因此他很痛快的答应了,并且马上就安排保安队押车给送过去了。 在樊将军他们还没扎好营地帐篷的时候,粮草就已经被送到跟前。 樊将军对东山王赞叹不已,王爷的脸面还是很管用的嘛! 东山王听沐风汇报此事时,也是惊诧不已,尚掌柜这次竟然这么痛快的把事情给办了,并且办的这么漂亮!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不过,看在他们这么识趣的份上,自己这边也得睁一眼闭一眼啦。 毕竟那些俘虏还明晃晃的在眼皮底下给盘龙山修墙呢! 东山王进了卧室,观察一阵卫东红润的脸色,对于他还没醒来很苦恼。 正想着要不去把那两个郎中请来,给他再瞧瞧? 周振就押着之前俘虏的私军将领江淮前来拜访,沐风见江淮被捆绑的结实,便没有拦着自己主子靠近。 周振:“大人!这是贼人的头目,被我们侥幸抓到的,既然官兵来着,尚掌柜便让我把这个人就交给您处置。” 因为他不知东山王的具体身份,只能称呼其为大人。 东山王:“呵呵,你们掌柜甩手倒是够快的哈,行吧!看在你们粮草送的也够及时的份上,这个烫手山芋我就替他接了。” 周振没有多说什么,垂首屈身行礼告退。 他可不知道该和官老爷们说什么,既然人已经交接完毕,他赶紧就告辞了。 看着他走的极其利索的背影。 沐风觉得:在这里自家王爷可能多少是有点不招人待见。 当然这话他也就在心里想一想,可不敢说出来找抽。 东山王看了一眼江淮,嗤笑一声。 他淡淡开口:“你们江家好歹也是武将世家,不过是一时的失意就能堕落至此吗?” 江淮并不认识东山王,见他说话毫不客气,并且还能点出自己家的根底,便不敢轻视。 他低头并不辩驳。 东山王:“江淮,你是在为谁效力?是在给谁练兵?” 江淮:…… 东山王:“呵呵,大王爷给了你什么承诺,能让你死心塌地的给他卖命?” 江淮猛地抬头,这个人竟然知道? 东山王:“江淮,你不会以为朝廷什么都不清楚吧,大王爷他是皇族不假,可毕竟他不是皇上,还不能做到一言九鼎。 何况,他养私兵便是死罪,你替他扛不住的。 他无论给了你什么承诺,如今也都只能是一场空。你还不说吗?” 江淮抬头打量眼前之人: 他穿了一身月白锦袍,腰束云纹鎏金腰封,乌黑发丝束起,顶戴白玉银冠,整人人丰神俊朗又透着矜贵冷傲。 他从小也是在贵人圈里打滚的人,这样骨子里透着高高在上的人,比大王爷还有气势,只怕身份不简单。 只是人家没有透露身份的打算,他也就识趣的不问,因为如今他一个俘虏,有什么资格询问呢。 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江淮嘶哑着嗓子说: “回大人,并非是我想为大王爷做什么,是他拿捏着我家祖母和母亲的性命要挟,我不敢不从。” 第340章 审人犯 又是这个手法,大王爷只会用这招了吗? 边城陈将军也是被他用人质威胁,只会用下三滥的手段,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还敢妄想那个位置。 东山王在心里狠狠的唾弃大王爷。 从小他就不喜欢这个见人就笑的皇兄,虽然他总是笑,可东山王就是觉得他的笑都带着瘆人的寒气。 说不清那是个什么感觉,只是本能的觉得应该离他远一些。 从小他即便过的艰难,也没有想要靠近这个大哥。 总是有意和他保持距离,自己独来独往,别人就都觉得他孤僻。 其实,他不过是想要保护自己。 要知道,在皇宫里,兄弟可不是真的兄弟,有可能是真的敌人。 一个不慎,就成了别人路上的垫脚石。 他虽然对那个位置没有奢望,但是也不愿意做了别人的手上刀和替罪羊。 因此,珍爱生命,远离皇兄! 他反驳江淮: “即便是你被威胁了,难道你不会找官府吗?官府管不了大王爷,难道皇上还管不了?不过是你心底也有一份不能宣之于口的奢望吧? 你是不是想着,也许大王爷改朝换代成功,你们江家也能立即就翻身啦。 呵呵!” 东山王不留一点情面的说: “江淮,你父亲是实实在在的贪墨了的,并没有被冤枉,他被治罪是他罪有应得,你要是有骨气就应当自强自立,重新支撑你们江家门楣,而不是剑走偏锋,自寻死路。” 江淮脸色铁青,任谁的父亲不体面的事情被翻出来,都会很难堪的。 东山王叹了口气,对江淮他是既可惜又痛恨。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如今,你要是还不把你知道的大王爷所犯之罪说出来,你家中的妇孺可能真的就要被你们父子连累的都要送了性命。” 江淮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来,他跪在东山王的脚下,哭求: “大人,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您一定不要牵扯家中的女眷,她们……她们是真的无辜,我……呜呜……” 一个大男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以前他为了家人忍了一个管家在自己面前蹦跶,本以为只是苦了自己一个。 现在,她们还是要被波及连累,那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就成了笑话。 东山王静静等着他发泄完,才让沐风给他解绑,让他平复心情后慢慢的道来。 江淮父亲被发配以后,江家尝尽了人间冷暖,以前巴结他们的人都最先抛弃了他家,做了落井下石之人。 江家举步维艰,江淮的姐姐成亲的,都被休妻还家,没成亲的也变成没人肯娶的老姑娘,江淮的前程也尽毁。 那时候真的是看不到希望,江家人过的水深火热。 这时候,大王爷还火上浇油,掳走了他的祖母和母亲,她们在上香的路上被大王爷的人劫走。 留下一封书信,让他到盘龙山做事,敢透露出去一个字,他的家人就要做刀下亡魂。 江淮疯狂的寻找了几日,没有丝毫线索,报给官府家人失踪,官府都互相推脱不办事,江淮被逼迫的快要崩溃。 毕竟那时候他也还年纪不大,最后,他不出所料的妥协了。 老老实实的来到盘龙山营地,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千人,等待他来练兵。 他那时候就知道只要是进了那里,他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何况他身边的副将就是大王爷放在军营里看着他一举一动的人。 还有那个管家,每隔一段时间就是他来传达大王爷的命令,江淮对他是十分痛恨的,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一步错步步错! 他江淮既然选错了,被千刀万剐也是应当。 但是家里的亲人们再失去他,只怕以后即便能活下来,日子也不会好过吧。 东山王对他的担忧没有一丝怜悯,他冷冷的问: “别的营地在哪里你可知道?” 江淮摇头,“我并不自由,不能离开营地,外面的事情我不知,但是我身边的副将他倒是可以经常出去,说不定他知道。” 东山王:“副将何在?” 江淮:“我不知道,那日我们分别带领两队人马,他后来是被擒还是被杀了我没看见。” 现场乱糟糟的,这个也是实情。 东山王:“他叫什么?家里情况你知道吗?” 江淮:“他叫程英,和大王爷管家刘畅关系极好,虽然他是副将,其实兵营里的事情都是他做主,我只负责练兵。” 东山王点头,差点忘记了,大王爷府管家刘畅还在这里呢。 刚想要吩咐沐风打听一下管家在哪里? 周振就又再一次押着人犯送了过来,这次是好几个,大管家排面不小,身边的狗腿子一大群。 沐风看见被带来的人都忍不住想笑,那个嚣张的大管家被人塞了嘴巴,捆绑的密不透风的,身上的绳子起码是江淮身上绳子的五倍,这是有多怕他逃跑呀! 这都是酒楼厨子和小二的手法,为了到手的赏银稳妥,这个大管家被饿了好久。 现在即便是放开他,他都没力气跑远。 狼狈不堪的大管家刚被薅掉嘴里的破布团,就有气无力的叫嚷: “你们这些乱民,还不赶紧放了爷,我家王爷……很……很快就……会派兵来剿……灭你们这群……暴民。” 其他几个狗腿子也纷纷附和: “就是,到时候你……你们都不得……好死。快放了……放了我们。” 下巴还不灵活,威胁的话就迫不及待地出口。 沐风都不用等王爷吩咐,上来就是一顿抽,左右开弓抽了十个响亮的大嘴巴,顿时屋里安静了。 在王爷面前还敢自称爷? 不打你打谁? 狗腿子们立即嘴巴闭的紧紧的,就怕沐风蒲扇大的巴掌落在他们的脸上。 没看见管家牙齿都被打掉了吗! 这个人下手太狠啦!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绝对不是怕了! 肯定不是害怕。 身上抖个不停,心里却不肯承认。 东山王看着好笑,大王爷府里的人还挺有意思的。 管家刘畅眯缝着眼睛,脸颊已经被抽肿了,他再不敢瞎叫唤啦。 第341章 审刘管家 东山王对沐风的举动很满意,这些刁奴向来嚣张,不震慑住他们肯定不会老实。 现在看着他们一个个鹌鹑似的,看来可以好好的问话了。 东山王慵懒的斜身靠坐在桌子旁,一脸不屑的勾着嘴角, “刘畅,大王爷府的管家,呵呵,你不在主子身旁伺候跑来这里作甚?” 东山王散漫而磁性的声音传来,刘大管家闻声便一哆嗦,他费劲的从被揍肿的眼缝里仔细观察上座的人。 等看清后,他一下就瘫软在地,别人不认识东山王,他却是认识的。 他总是跟在大王爷身边行走,几个王爷他都见过。 十二王爷怎么在这里? 他是刚来的,还是之前他们攻打盘龙山的时候就来了呢? 如果是刚来,那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要是早早就在,那他们的事情岂不是都被十二王爷知道了? 要死啦,要死啦! 刘畅的小眼珠子在肿胀的眼眶里疯狂转动,无论是哪种情况似乎都昭示着他在劫难逃啊。 想他大总管,过去一直是威风凛凛的。 当然都是借着他家大王爷的名头,狐假虎威是被他玩明白了。 他们大王爷做事还要故意低调,可他不会! 他只要是在外行走,那端的是八面威风,狗腿子一大群,来呼来喝去大人物一样的排场。 可是到了真正的王爷跟前,他就是个屁! 人家王爷们,哪怕是过去最不起眼的十二王爷,压根就没正眼瞧过他。 他说的好听是管家,说的难听就是一个奴才! 王府的奴才也是奴才,身份高一点的奴才,那也根本入不了王爷们的眼。 东山王的嗤笑比狠狠打在他脸上的巴掌还疼,那真真的是诛心之痛! 刘畅挪动瘫软的身子,板正的跪好,额头抵地,哆哆嗦嗦的说到: “奴才刘畅见过东山王,给王爷磕头。” 他讨好的连磕好多个,“嘭嘭”声不绝于耳,是真正的响头。 东山王既不喊停,也没看他,无聊的摆弄自己的手指头,直到刘畅额头血淋淋的,他才不紧不慢的说: “行啦,别弄脏我的屋子。”多少是有点埋怨的味道。 刘大管家:…… 只能作罢,缩在那里,希望东山王把他当作一个屁,给他放了。 但是,显然东山王没打算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 “刘大管家,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话呢?要我再提醒一遍吗?” 刘畅嘴唇嗫嚅几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事情。 沐风作为王爷身边合格的护卫,自然不需要王爷费心的,他见刘畅不回话,上前一步一大耳刮子就抡下来。 “啪”清脆响亮! 刘畅被这一巴掌直接掀翻,侧趴在地上,以脸抢地,毕竟他双手被死死的和身体捆在一起。 手帮不上忙,脸就遭罪啦! 不但被抽,还要它和地面接触,这还真是火辣辣的疼啊。 过去他也常抽别人,无论是在府里管教下人,还是到盘龙山地界。 他都是高人一等,看谁不顺眼便随便赏人几个巴掌。 自己却不知道原来被人扇脸是这么的疼。 如今也算是得到一点报应了。 他“哎呦,哎呦”的起不来,沐风粗暴的扯着他的发髻就给薅起来,这下大管家的头发更加蓬松。 还被扯出几绺,乱糟糟的糊在额头上,还有左侧的脸上。 这哪里还是那个金贵的大管家啦,狼狈不堪,一点体面也没有。 东山王眼角都没有往这边撇过一下,完全无视下面发生的一切。 他悠然的端起茶杯,掀开茶盖,刮了几下杯口,才把茶杯凑到唇边,轻轻的饮了一小口,动作流畅优美。 看上去赏心悦目,一点也没有审犯人的紧张气氛。 好似他就是随便的问几句话,还是很不屑和奴才交流的骄矜模样。 他微微仰着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屑一顾的神情。 嘴角微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笑。 刘畅被东山王的气势压得喘不上气来,不敢有一丝的反抗之心。 这就是天然的畏惧,就好像是兔子见到老鹰,老鼠见到猫一样。 他们做奴才的,最怕的当然是贵人! 刘畅颤颤巍巍的,陪着笑脸小心的回答: “回王爷,奴才……奴才是来给大王府采买……采买来的,嘿嘿,奴才听说这里东西好……” 他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哼!”东山王哼笑一声,把茶杯重重的搁在桌子上,即便什么也没说,刘畅也是吓得身子一抖。 王爷明显是对他的回答不满意,可是,他也不敢卖了自己家主子呀! 刘畅的汗水从头发里一颗一颗的流出来,他左右为难,不说真话只怕眼前这一关不好过呀! 可是他但凡说出点什么,大王爷可比其他人都狠毒的多哦。 两害取其轻,他只能咬牙硬挺了。 刚这么想,就听见旁边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刘爷!你从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呀!如今怎么能怂了呢?” 江淮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一脸蔑视的嘲笑跪在下面的人。 他此时竟然管一个奴才叫“刘爷”,这是把刘畅放在火上烤啊。 刘畅这才发现江淮竟然站在一边,还……他还没被捆绑。 这让刘大总管很不爽,凭什么他就不用跪着,看上去还没被打。 自己为什么就这个待遇? 知道了,肯定是这小子在王爷面前说了他的坏话啦。 他气愤的瞪着江淮,对王爷说: “王爷,您别信他的话,他是犯官之后,说的话不能当真的。” 无论何时他都要打压江淮,这个小子过去也是贵公子来着,这几年还不是被他狠狠的拿捏啦。 他很享受把贵人踩在脚下的感觉。 江淮脸色阴沉,双眼冷气森森,看的刘畅头皮发麻,他说话声音从高到低,后来明显的底气不足。 东山王鄙夷的嘲讽: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把将军家的公子拿来说嘴,是什么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要飘上天了吗?” 东山王嘲讽拉满,完全不在乎谁的脸面。 刘畅一脸涨红,不敢反驳。 第342章 查骑兵 江淮的父亲即便是被治罪,那曾经也是将军,犯官也是官,虽然身上有了污点,但贵公子依然还是贵公子,还轮不到奴才说三道四的。 这就是阶层不同,地位不同。 江淮过去是被要挟才任人作贱,不然,就凭一个管家,即便是王爷府里的管家身份也是不够看的。 “这还真是,什么主子带出来什么奴才啊。” 刘畅惊愕,没想到东山王竟然这么直白的评价大王爷,这是真的不怕得罪他主子,还是说东山王已经掌握了他们王爷的事情。 因此无所顾忌啦?刘畅越想越害怕。 东山王似乎失了耐性,他换了一个姿势坐起身,直接问道: “刘畅,你让江淮给你们大王爷练兵是要干什么呀?谋反吗?” 这一句话把刘畅吓得三魂七魄都要飞出体外,汗毛炸起,他脑子了“嗡嗡”作响, 东山王果然已经知道了,他还这么淡定,说不定是早就知道了,完了! 他刘畅完了,他们大王府也完了! 是江淮把他们都给卖了! 他眼睛血红的瞪着江淮,江淮毫不避讳的挑衅的对他一挑眉毛,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好似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神情十分畅快,大仇得到的痛快。 这时候刘畅多少是有些后悔的,是不是自己把江淮欺负的太狠了,所以他才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管不顾的把他们都给卖了。 他这是要和大王爷府同归于尽啊! 既然江淮都已经说过了,那他也没必要隐瞒啦,反正都是死,何必死前还要被严刑逼供呐! 他可怕疼啦,不想遭罪! 别人什么也没说,他自己一顿脑补把自己给吓破胆啦。 最后,他哭唧唧的主动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事情。 他们大王府可是有非常多的秘密的,他作为大王爷比较信任的身边人,自然是知道许多别人都不知道的内情。 比如,大王府的金脉矿图的由来,这些私兵的出处。 那些寻找矿脉的人被关在哪里,还有陈将军的家眷和孩子们被关在哪里。 这些都是他亲自带人办的,那些宅院和人手也都是他挑选的。 所以,这个世上没人比他知道的更加详细。 当然,这里面包括江淮的家人。 他们都被他安置在大王府的皇庄里,那个皇庄是先皇奖励给大王爷的,嘉奖他给皇帝办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用来堵大王爷的嘴,那肯定是老大老大的庄子啦。 占地千亩都是良田,附近没有普通百姓的土地。 又因为原来是皇庄,没人敢招惹,那里藏人最是稳妥。 即便是查案,那些官府也不敢找上皇庄的门。 所有人质都被安置在那里,那里的院子很多,他们分别都被囚禁在自己的院子里,与旁人没有机会接触。 江淮闻言,气愤的要上去踹他,被沐风一把拉住。 犯人正交代事情呐,怎么能被打断。 刘畅见江淮不能对自己动手了,便又乖顺的继续交代。 在盘龙山里的有几个匪寨原本就是大王爷的眼线,只是很不巧的都被白家商队给剿灭了。 那些匪寨疯狂的打劫和杀人,也是得到王爷的命令。 就是为了让这条官道荒废下来,别人都不敢走了,他们给山里的私军送补给才能光明正大的来。 现在他们军队都隐藏在大山中,他只负责给江淮传话,其他的营地他没有去过,但是也恍惚知道几个。 毕竟在一起调拨粮草,有一些不可避免的要从他手里过,因此他知道盘龙山这边大致的情况。 这里面不但有步兵营,还有骑兵营。 但是骑兵营具体在哪里他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应该还在大山更深处。 东山王的手指在交叠的大腿上不停的敲击,他突然开口: “你们多久送一次粮草?” 刘畅老实的回答:“回王爷,三个月送一次。” 东山王:“送到哪里?” 刘畅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的开口: “以前是送到山寨里,我们扮作商队大大方方的来到盘龙山,被那几个匪寨他们打劫后,我们再把粮草送到山寨里面。 等到天黑后,我们再悄悄的下山,如此反复。 后来山寨被剿灭后,为了避人耳目,不得已我们只能绕道从山中穿行,把粮草送到小河谷那边。” 东山王:“那边接头的人是谁?” 刘畅:“回王爷,没有接头人。” 见王爷皱眉,对他的话有些怀疑,他赶紧解释道: “奴才真的是没见过接头的人,送到小河谷后,傍晚我们只要在那里燃起火堆,听到对方布谷鸟叫六声回应后就可以离开了,我们没见过那边的人。” 搞得还挺神秘! 那边应该是藏着一条大鱼,不然,不可能这么谨慎,连王府的管家都要防。 朝堂里是谁生了异心呢? 哼! 不知死活的东西。 东山王眯了眯眼,大皇兄竟然能做到这一步,也是不简单。 骑兵?!那可不是谁都能练的。 沐风小声的提醒自家主子:“叶清风那边好像生擒了不少骑兵。” 对哦!差点忘记啦。 东山王对此便不再纠结,他可以找叶清风把人要过来再审。 “边城哗变是你们大王爷的手笔吧?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刘畅心想:果然,东山王连边城那边的事情都知道了。 他也不想挣扎了,都老实交代吧。 刘畅动了动麻木的膝盖,缓口气后继续招认: “边城的事情是个意外,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没想到四王爷一时兴起非要去那边看看金矿,并且还自作主张的见了许多的人。 有些事情稍有不慎就要暴露,毕竟是军营,大王爷也不能堂而皇之的把不定因素除掉,后来又接到汇报,矿洞似乎是被人闯进去过。 经过调查似乎是巡查营那边的人,那边我们插不进手,大王爷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让人给巡查营给灭口。 然后挑起混乱,让人趁机浑水摸鱼,把那些有风险暴露的人都给清理干净。 这样在那边就能倒出很多位子,再运作一番,把我们的人再安插进去。” 第343章 东山王审案1 果然,就知道他们野心不小。 竟然还想染指边城军,那边的军队是抵御外敌的,大王爷要把人安插进那边是想要干什么? 他现在既有钱又有人,就差……就差一个合理的机会。 那么,大王爷是真的要扰乱边城吗? 边城一旦乱了,那么门户大开,外敌极有可能会趁机犯边,那样要死多少人?要破多少个家庭? 如若真的是那样的话,大王爷就真的是罪该万死啦! 东山王对自己这个大哥并不是很了解,并不能判断出他是否真的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但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他还来连夜就让暗卫送走了给皇兄的信。 边城从哗变后调任过去的军官和将军都要彻查一遍。 这件事情可以交给萧将军,他老人家一定会把军队里面居心叵测之人都揪出来。 边城只怕需要一次大换血,把边城的军队换防到别处,再从别的驻军抽调一些经验丰富的将士。 总之,边城是万万不能乱的。 这件事,东山王相信皇上一定会马上就做。 事关家国社稷是君王最在意的事情。 至于会调派谁去,他并不关心,反正他只要把大皇兄的那些不良居心据实以报就行了。 东山王回头,看向屏风后面的大理寺少卿,得到他的回应,知道他已经把刘畅的话都记录在案了。 便让人先把他们押下去。 东山王亲自找到叶清风,开门见山的问: “你抓的那些骑兵如今何在?” 叶清风:“关起来了呀,你想要他们?” 东山王点头:“想要审一审,说不定能审出来骑兵营地的呢?” 叶清风:“反正我们什么也没审出来,你要是愿意审你就把他们都提走吧,留在这里只能白费粮食。 他们比较不服管教,你还是要小心点,别让他们跑了哦。” 东山王听他这么好说话,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得寸进尺一些的。 “那你派人把他们送到我那里呗。我现在人手不足,走不开,何况我还要照顾卫东呐。” 叶清风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就走,这种人还真是不能多搭理,太会指使人干活! 东山王乐呵呵的看着他被自己气走,对沐风说: “走,咱们回去等着他。” 沐风:王爷,你的威严呢? 东山王一步三晃的一手摇着扇子,一手背在身后溜溜达达的回去啦。 等他回到住所一盏茶的功夫,那些被俘虏的骑兵就被叶清风遣人给送了过来。 瞧着来人,东山王一口茶就喷了出去,他看见了什么? 那些骑兵被叶清风的人一个连着一个,捆绑成一串,就这么给“牵”过来。 这还只进来一半,屋里就已经要被占满了。 这是要闹哪样? 叶清风肯定是故意的,哼!小心眼的家伙。 东山王放下茶杯,淡定的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吩咐沐风把人犯一个一个的提进来。 大理寺少卿开心坏了,案件今天取得突飞猛进的进展,他不用再折磨自己那快被薅秃的头发了。 东山王果然是他的贵人。 他从到了这里就不断的接到东山王的特殊照顾,一个接一个的人犯冒出来,都在极大程度上的推进他手里的案子。 时来运转的这么突然。 他陈家的祖宗也是尽力了,今年祭祖是该孝敬个猪头啥的。 东山王看着下面站着身材魁梧的汉子,陷入了沉思。 这些被严格挑选的人,是通过什么渠道这么悄无声息的完成的呢? 按说无论是哪里的青壮年失踪当地的父母官都不敢瞒报,并且失去如此多的壮劳力对当地的农活一定会有影响的。 那么,这些地方的县令,知府为何就没有传回朝堂一丁点的声音呐? 即便是被大皇兄给威胁了,也会有人通过其他渠道悄悄的传报给皇上。 据他所知,皇上都有自己的暗网,县令不报,那些暗子也会把如此大的反常情况汇报上去的。 但是,皇上目前没有接到任何这方面的信息,自己作为监察皇子的司典也没有接到暗卫的线索。 那么,大皇兄是怎么瞒天过海的选出来这么多的私军? 并且这些人一看就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如此大费周章,必定动静不小。 大王爷如今都已经能按下如此大的阵仗? 细思极恐啊! 东山王在书房里陷入沉思,沐风提溜一个人进来,那人气焰嚣张,进来后双腿跨立,脑袋四十五度向右上方仰望。 沐风:嗬呦!你还敢鼻孔看人是吧? 一脚踢在那人的膝弯处,压着他的肩膀沐风就把他按跪在了地上。 “噗通”一声。 东山王被他们的声音从沉思中惊醒,见沐风压制住那个跪在地上的人,他静静的看着。 等那人无论怎么折腾也起不来,他才冷冷开口: “你如此桀骜不驯,是为了什么?” 愣头青抬起头直视东山王,叫嚷: “你是何人?有什么权力扣押官兵,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东山王脸上一丝恼怒也没有,他淡声反问: “你说你是官兵?那你隶属于哪里的官?又算是哪里的兵呢?” 愣头青:“我们是皇上的骑兵卫队,自然是归皇上直属,你们抓我们就是闯祸了,闯大祸了知道不?” 他一副你们要倒大霉的神态。 东山王:…… 沐风:哪来的傻子? 东山王:“皇上的骑兵卫队啊?!那你们不待在皇上身边,跑盘龙山干嘛来了?” 愣头青一时语塞,但很快就打起精神反驳: “我们也是奉了命令,要来盘龙山剿匪的。” 东山王:“哦!奉了命令呀,那么是奉了谁的命令啊?” 愣头青:“当然是皇上的命令。”你个脑子不转弯的笨蛋,刚刚不是告诉你我是皇上的人嘛! 他在心里狠狠吐槽面前之人不太聪明的样子。 沐风:你个混蛋,你那不屑的眼神是看不起谁? 东山王倒是不在意,继续询问: “哦!皇上亲自给你下的命令?那你官位定是不小吧?” 第344章 东山王审案2 “哦!皇上亲自给你下的命令?那你官位不小吧?” 愣头青摇头:“不是给我下的命令,是给我们将军,他接到了皇上的命令,又告诉了我们。” “哦!这么说你没见到皇上,也没见到皇上给你们将军下令,只是你们将军自己说的呀。” 愣头青不服气说:“皇上老爷住在皇宫里,我们将军得去皇宫里才能见到皇上,哪里是什么人都能看见的。” 嗨!真没见识,鄙视你。 沐风:臭小子,真想揍你一顿。 东山王:“那你们将军能见到皇上一定是非常厉害的人啊,他是谁啊?我想要认识认识。” 愣头青:“那是,我们将军可是天下最大的将军王,他隔三岔五就会被皇上召见,你要是能巴结上他,也能混上个一官半职的。” 沐风:……呵呵! 东山王:“那是,那是!我也是想要做个官过过瘾,你快告诉我吧,等我做了官一定忘不了你的好处。” 东山王一副很迫切结交高官的架势。 愣头青洋洋得意的自顾自站起来,沐风刚要阻止,被东山王一个眼神制止了。 愣头青左右瞧瞧,才显摆道: “我们将军叫马大帅,他爹在朝堂里也是大官,就是那个马丞相……” 东山王:“马丞相是他爹?”这怎么可能? 愣头青送给东山王一个白眼:“嗨!马丞相不是他爹,是他大伯。”怕他不信,特意补充道: “是亲的,亲大伯。” 东山王皱眉想马丞相的侄子里哪个是从武的? 马家都是从文的,何时有了从武的后辈? 东山王:“那马将军人呢?我想瞻仰一下大将军的风采。” 愣头青眨巴几下眼皮,吭哧半天才讷讷的说: “队伍被冲散,后来我们就被抓住了,关在牢房里时也没瞧见他,想来大将军他应该是跑了。” 沐风:说不定是死了呢! 东山王:“那和你在一起的人里还有当官的吗?我总要认识几个当官的才行啊。” 愣头青:“呃,倒是还有几个,不过却不是将军,有一个参军,两个副将,他们和我关在一个牢房里来着。” 东山王:“行,沐风你带着他把这三个人给我请过来,我要好好的结识一番。” 沐风领命,带着愣头青出去了。 一盏茶的时间后,沐风带进来一个人,小声的告诉东山王, “主子,这个是刚才那个傻子口中的参军。” 傻子……嗯,算了,傻子就傻子吧。 反正,他也是真的不聪明,不用纠正。 进来的所谓的参军是个面白书生,他不是那个愣头青,自从进来后他一言不发。 沐风在他肩膀上稍微一用力,这位参军就顺势跪下,没有半点反抗。 东山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你是书生?” …… “听说你是参军,那倒是不小的官啦,你是通过了文试,还是通过了武举?” …… 呵呵! 东山王眼神渐渐变冷,沐风一看主子不高兴,立即上前一嘴巴就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参军的脸被打歪向左侧肩膀。 沐风:“问你话要及时回,不是当官的嘛!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没礼貌,你打人就很有礼貌了吗?! 参军大人眼神愤恨的瞪向沐风,沐风眼睛一冷,刚要再给他个教训,他赶紧就低下头躲开了沐风的眼刀。 怂的真溜啊! 东山王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人挺有意思的。 “你叫什么名字?” 参军:“陈翔。”回答的极快。 东山王:“你是怎么到了这里的?” 参军:“我是赶考的途中被山匪所劫,后来被马将军救下来,给他写写文书,做些杂事。” 东山王:“你来了多久啦?” 参军:“大约有两年了。” 东山王:“你做了两年的参军,应当是对他们的事情都了解了才对,你既然是读书人,读的是圣贤书,就应当知道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你为何要和他们同流合污呢?” 参军狡辩:“我并不知道他们不是真的官军,我是被骗的。” 东山王:“你听谁人的命令,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你们想要在盘龙山得到什么?” 参军:…… 沐风刚上前一步,他便急忙开口: “我是听马将军的命令,攻打盘龙山目的是为了剿匪。” 东山王冷笑,看着底下不知所谓的人很是轻蔑。 “盘龙山有真的土匪你怎么不剿,这些商户哪里像土匪啦?人家正经开门做生意的被你们无端骚扰。 幸亏这里的护卫强悍,不然,岂不是要稀里糊涂的被你们给害了性命。 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你当我是看不出来?” 东山王冷硬的剑眉竖起,声音洪亮而狠厉。 参军对抗着东山王的无形威压,心里慌乱无比。 自从兵败,他的心就七上八下的担忧,上面的命令突然就中断了,不知道是不是京都那边也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如今见到的这个人气势太强,虽然不知对方身份,但是通过几次偷偷的打量,他感觉对方身份似乎很高。 高坐名堂的人衣着华丽锦服,身材高大慵懒的倚靠在座椅上,面如冠玉不怒自威。 身边随身护卫都带着肃杀之气,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这样他要是还猜不出对方是有背景的人,那他就白活啦。 他心已经乱了,这几日的牢狱之灾让他明白他们前景堪忧,但没到最后一步,他不可能轻易就招了。 东山王:“你可以不说话,但我手下能让你开口的人大有人在,你要是还心存侥幸,也可以和他们较量一番,看看你们谁更有能耐。” 参军沉默半晌,轻声询问: “不知您是哪位大人?” 东山王云淡风轻的回答:“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呃…… 真的是对他一点也不在乎,怼他怼的毫无压力。 参军旁敲侧击:“大人,京都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东山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勾起一侧的嘴角,痞里痞气的说: “四王爷,九王爷都被皇上关进天牢里,这算不算是大事?” 他用两根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然后好像刚想起来似的,补充道: “哦!还有大王爷也被投进大理寺大牢里,等候发落呐!” 第345章 参军大人 参军瘫软在地,双目无光。 东山王勾起一抹冷笑,看你还侥幸不侥幸,做了谋逆的事,还想要全身而退。 做什么美梦呢? 不但他自己,就是他的九族只怕也被他连累的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种为了自身利益,罔顾人伦之辈,活该他要被祖宗厌弃。 即便是下了地府,他的祖宗们也不会放过他。 生在人间被君王厌弃,死后入地府祖宗不佑。 呵呵! 如今才开始害怕,是不是太晚啦。 东山王并没有放过他,继续审问: “你家将军到底是哪一个?马将军是何方神圣?还不从实招来!” 参军精神涣散,沐风粗鲁的拎着他的衣襟把他扯起来,让他跪好。 他茫然的抬头看见沐风眼神不善,立马浑身一激灵。 如今他为鱼肉,人为刀俎。 自己还是要识时务一些才能好过。 打起精神来,他略一思索便回答道: “小子不知马将军家根底细节,但是听说他家在朝堂上颇有实力,家中很多人都在朝堂上担任重要职位,听说最大的官已经做到了丞相。” 东山王瞳孔一缩,还真的是马丞相。 不过,东山王确认的是马丞相家的几个子侄都没有从武的。 但是,这个马将军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看来和马丞相家还是有些关联的。 呵呵!这可就有意思啦。 马丞相那个人老奸巨猾的,一辈子没被别人抓住过什么把柄,这次……弄好了,皇兄这个皇上就可以做的更自由一些。 据他所知,以前皇兄很多的改革建议都被马丞相给拦阻住了。 马丞相这个人比较保守,不愿意接受改革,导致皇兄许多国策都不能顺利的实施下去。 当然,也还有另一方面的掣肘,就是国库没银子。 好不容易前段时间因为抄家国库小小的充盈了一下,结果,皇上的改革还是被马丞相等朝臣给全盘否决了。 毕竟是两朝元老,皇上虽然已经登基了,但是根基还浅,并不能和老臣硬刚。 哪怕他如今贵为皇帝,依然还得受气。 听说下朝后,皇兄气的砸了一套自己最爱的琉璃茶具。 这次好了,马丞相的子侄要是卷进谋反的案子,那他多少是要被牵连的。 即便他是朝中重臣,皇上也一定会利用这次机会打压马丞相一派。 朝廷里的风向也该变一变了。 东山王:“那这些士兵是从哪里来的?” 参军:“呃 ,这个……” 沐风瞪着大眼珠子,一脸凶神恶煞的上前来。 参军立即不矫情了,他想明白了,反正他们抓来这么多人,即便自己不说,他们多审几个一会儿也一定会知道。 但是,自己要是嘴硬,受罪的可就是他一人啦。 算了,胜者王侯败者寇! 既然已经失败了,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 他端端正正的跪好,咽了咽口水,便痛快的交代: “我来到军营的时候这些士兵就已经在了,但小的听说他们过去都是工匠来着。 听说他们好像原来是给皇上修建什么宫殿来着,后来,因为他们活干的好,皇上特意嘉奖他们做亲卫的。” 他也是听马将军是这么说的,但是他心里是一点也不信的。 这话也就骗一骗那些大老粗和泥腿子。 沐风:这可是真开了眼了,没听说工匠能跨行晋升的,还做了皇上的亲卫? 东山王却陷入沉思,修建宫殿? 东山王:“他们是哪一年修建宫殿的?” 参军:“听说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啦,具体是哪一年我并不知情。” 他是后来的,一切都是听说。 东山王:“你平日里处理过的那些文书都放在哪里了?” 参军身子一僵,然后紧张的抬头观望。 东山王还是那副一切都无所谓的散漫样子。 不过,善于察言观色的参军还是发现了上座之人眼神中的犀利。 他瑟缩了一下,小声的说: “小的在营地里有个房间,那里面有所有的文书。” 东山王:“营地在哪里?” 参军:“小的,小的也说不太清楚。” 东山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对沐风吩咐: “一会儿让人带着参军大人认认路,要是他还能找到营地,便把他好好的带回来。 要是他忘记了回去的路,那就……那就找个地好好的把他给埋了吧!” 参军:我是不是听错了?找不到路就埋……埋啦? 沐风恭敬的回话:“是!主子,我这就安排人。” 东山王:“再找两个人带着两个俘虏分别找营地,找到的就带回来,找不到……呵呵!” 东山王的冷笑好吓人。 参军听到这个“呵呵”浑身发冷,他听懂了,找不到的人估计就会被找地儿挖坑埋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竟然有权利随意处置他们这些人。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被沐风带了出去。 沐风再次进来时,又带着一个捆绑结实的俘虏进来。 东山王转出来,来到这个军汉的后身,仔细观察了他一双被捆绑的双手。 手心,虎口,手指上都有很厚的茧子,这是一双干活的手。 东山王不动声色的问:“你这个年纪……怎么会做工匠?子承父业?” 军汉:“俺家祖辈上没有出过工匠,俺爹就是个种地的,是朝廷来我们那里选工匠给皇上修宫殿。 选上的都可以免三年赋税,还能学手艺,俺爹才让俺去的。” 东山王垂下眼睫毛,心中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测,但似乎又不太可能。 东山王:“你出来几年了?从出来后可回过家?” 军汉心情低落的低下头,回答道: “俺出来八年啦,一次也没有回过家。 将军们不允许告假回家,只让给家里写信,然后交给参军大人,他再派人给我们的家信送到驿站去。” 东山王:“那你们可收到家里的回信?” 军汉摇头,心情更糟糕啦。 沐风:只怕你们的信根本就没有被寄出去过,哎!真可怜! 他已经出来八年啦,那时候在皇位上的可不是皇兄,而是那个他很不喜欢的父皇。 第346章 逃避 可是父皇那个时候已经老迈,并没有修建大型的宫殿,那么他们所说的修建的宫殿是什么呢? 该不会是陵寝吧?! 如果是父皇的话,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父皇最后在位的那几年……已经很任性妄为啦,花费巨资秘密修建大型地宫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符合他自私自利的性格。 他皱眉赶走心里纷乱的想法,极不情愿想起那个给他带来痛苦童年的人。 于是继续审问。 东山王:“你们军营里谁的权力最大?” 军汉抬头,直视东山王的眼睛道: “当然是马将军,他是皇上封的将军王,他官最大。” 东山王:我怎么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封了将军王? 但是,这已经不止一个人这么说了。 他真的是越来越好奇这个马将军,他问道: “马将军长什么样?” 军汉:“马将军身材魁梧,身高八尺,大圆脸。” 东山王:嗯! 军汉:“面皮发红,鹰钩鼻子,厚嘴唇,短脖子,哦!嘴唇右上角有个大黑痣。” 沐风:咦,这得有多丑! 东山王:这辨识度应该挺高的,应该好找。 后来又找来几个人询问,他们对马将军的描述都差不多。 这要是在京都,东山王一定找个善丹青的书吏给这位马将军画个像。 可惜,现在条件有限,只能是口口相传啦。 好在这位将军长的很有个性,只要是见到了就应该能马上被认出来。沐风对所有暗卫发布了巡捕马将军的命令,没到天黑,这位马将军就被暗卫找到了。 这位马将军也是点背,被带着俘虏找营地的一个暗卫发现,见他鬼鬼祟祟的,暗卫当机立断出手,把他给放倒了。 马将军好不容易躲过了盘龙山护卫和保安队,没想到栽在了暗卫的手上。 结果,俘虏中有人认出他是马将军,暗卫得知自己意外逮到大鱼非常高兴,王爷一定会重赏他的。 有了马将军的加入,找营地就更加顺畅。 因为士兵都是不经常出来,有很多人一进山里就找不到路了,并不是他们有意隐瞒,纯粹是道路不熟。 参军对道路很熟,他带着暗卫找到了营地,见到了被押回来的马将军,两人对上眼后都把头瞥到一边。 默契的好像两人互相不认识似的。 但同时,在心里都唾弃对方。 呸!软骨头! 老家都让人家给抄了,还能有什么指望。 剩下的就是狗咬狗一嘴毛! 卫东闭着眼睛听着谢久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内心酸涩不止。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谢久在一起,他只记得那日似乎盘龙山混战来着,自己坐在马背上,后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啦。 卫东不想睁开眼睛,不知道怎么面对谢久。 他们的身份差异太大了。 谢久不是过去的谢久,现在的这个谢久似乎…… 有过去谢久的影子,但有的时候又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他那通身的气质不是在小山村里能养出来的,他应该过去生活的环境很优渥,那种矜贵的气质深深的浸在骨头里的。 不经意间显露出的教养,无不昭示着他有着不同凡响的身世。 如今的谢久表现的很矛盾。 有时候他就是陪伴自己长大的那个谢久,而有的时候,谢久又变成一个有很高地位的与原来谢久完全不一样的人。 那时候他便感觉到他们有一种望而生畏的距离感! 但是见不到时,谢久的一颦一笑又会时常闯进他的脑子里,搅合的他每一日都不得安生。 他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思念和质疑并存。 回忆中甜蜜和苦涩交替出现,搞得他心力交瘁也没有搞懂自己心中那么不甘到底是为什么。 他爹娘都没有教过他要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手把手教他如何带商队的周掌柜,也没有教过他要如何和儿时玩伴相处。 东家还小,想来也不能向她请教了。 他做生意的时候没有遇到这么难缠的情况,他纠结满肠,百转千回。 如今,听见谢久的声音,既欢喜又纠结,他该不知如何面对他。 因此,只能继续装作没有醒过来。 谢久忙一阵就会过来看看卫东,要么给卫东宽衣搽药,要么喂药后用银勺子喂水,再要么就是给他渡内力。 卫东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他身边每日都围绕着这么多武力高超的护卫,对内力自然是不陌生的。 他不明白谢久在做什么,只是感觉谢久是在给自己疗伤。 有时候他真的要忍不住睁开眼睛,但又都被他生生的忍住了。 面对面要说些什么呢? 他们之间似乎有些事情都彼此明了。 比如:谢久的身份存疑。 此谢久非彼谢久。 比如:他们各奔东西。 虽然一个字都没说,但是,已经都明白以后只怕他们之间可能将不会再有交集。 小屁孩才会问为啥你不理我,是不是讨厌我了,成年人都是心照不宣地渐行渐远。 只是这次突然的重逢没有一点预料,打了卫东一个措手不及。 他只能用装睡逃避。 不敢赌天意,不敢猜人心,因为,天意他赌不起,人心他也猜不透。 如今的情况让他觉得自己无能为力,那么后面的事情便也只能顺其自然吧。 现在他没有准备好,不知道醒来要如何对待谢久。 东山王给卫东穿好衣服,坐在床边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又去忙了。 刚刚他看见了卫东微微颤动的睫毛,知道他应该是醒来了。 卫东不想看到他的吧,要不然为何不肯睁眼呢? 心里不难过是假的,但是他还是不愿意勉强卫东。 他现在倒是体会了那句话: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相思之人,哪怕是一片落叶,一缕微风、一丝细雨,都能勾起心底的那份深深思念。 而相思之情,能让他在寂静的夜里辗转反侧,也能让他身在喧闹的大街上依然感到孤独。 还能让他独自黯然神伤。 卫东是他破败的梦境中,那个反复出现的身影,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黑暗的角落,却又在梦醒时分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347章 马将军 不过,也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纠结,因为暗卫带回来好消息,马将军落网了。 等东山王见到传说中的将军王时都被气笑了! 就这么个长相还敢妄称自己是朝堂柱石,谁给他的自信。 有意思! 东山王围着他转了一圈,含笑开口: “听说……你是皇上亲封的将军王?” 马将军自从进来后就开始瑟瑟发抖,他眼睛偷瞄过东山王一次,见到他的长相后就被吓得魂不守舍。 不是东山王有多可怕,只是…… 这个人早就应该死了才对呀?! 想当初,他奉命带人伏击,这个人他印象深刻,因为他曾砍了他好几刀,绝对的致命伤。 现如今他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这不对劲呀! 东山王见他抖的如此厉害,感觉他是个胆小如鼠的人。 不对啊!这不符合他的身份,能做到私军的将军,应当不至于这么孬种。 “马将军,你在怕我?”东山王的声音突然从他耳后传来,吓了他一大跳。 马将军惊恐的看了一眼东山王就赶紧挪开眼睛,好像看见了什么妖魔鬼怪? 东山王:…… 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他这么怕自己,难道是过去见过? 东山王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揉搓了几下,很快心中便有了计较。 他站到马将军面前,露出一个沉思的样子,口中小声嘀咕: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你,是在哪里呢?” 他摸着下巴,皱眉似乎在努力回想。 马将军身子僵硬,额头已经开始出现细汗。 东山王见他如此紧张,更加确信这个人一定见过自己,并且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不然,他脸上的心虚无法解释。 可是自己分明没有见过他,这个人丑的如此分明,只要见过他的人就不应当会忘记。 他见过自己,自己却没见过他? 要么是他的脸没露出来,要么……就是他见到的并不是自己,也许是他的影子谢久? 谢久见过而自己没见过…… 东山王眼睛突然睁大,脱口而出: “你是截杀过我的人!” 马将军闻言一下子就跪倒在地,脑袋抵在地上不敢抬头。 心中也是害怕的要死,他果然想起来啦! 要死啦!要死啦! 东山王见他的表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冷哼一声,生气的甩袖走开。 他胸口剧烈起伏:原来是大王爷要置我于死地! 东山王十分不解,自己和大王爷并没有利益冲突,即便是自己要去调防,大王爷也没道理要杀自己啊。 要说起来,他截杀调防过去的将军岂不是更容易一些,或者让皇上改变旨意也不是不能运作。 他杀自己,毫无道理可言。 他不过是皇上旨意的传达者,并不是决策者,也不是军权在握的将军。 即便是杀了他,不也没改变皇上的旨意嘛! 大不了皇上换一个人去调兵也就是了。 他眼睛如同利剑一样刺向马将军,冷然开口: “你们为何要截杀我?” 屏风后面的大理寺少卿闻言一震:嗬呦!还有意外收获啊,怎么,就是这个败类截杀了东山王一行人? 他从屏风缝隙仔细打量胆敢截杀王爷的人,咦,好丑,好嫌弃。 沐风:什么?就是这个丑八怪杀了我的弟弟谢久? 沐风的眼神立即就冷飕飕的射向丑八怪,要给他身上戳几个大洞的感觉。 马将军抖了抖,还是颤颤巍巍的回答: “我是接到命令,在那个指定的地点灭口的,具体为何我……我并不知情。” 东山王厉声道:“你接到谁的命令?” 马将军:“接到大……大王爷的命令。” 东山王:“他的命令是什么?” 马将军又抖了抖,抿着唇没想好怎么说,然后他……他就飞起来…… 沐风收回死命踢出去的一脚,感觉心里好受了不少。 他咬牙切齿的说:“问你什么回答什么,不许停顿,否则我不介意让你长长记性。” 马将军感觉内脏都被撞错位啦,他只是顿了一下,真的!就两三息的时间,没有想到就被踹飞出去了,撞到墙面才停下来。 眼睛里五彩缤纷,星星四处乱飞,一口气半天才缓上来,差点没憋死他。 一呼吸连带着胸腔里面就疼,也不知哪个脏器受伤了,但是此时他不敢表现出一点不满。 能动了就赶紧自己爬起来跪好,乖顺的不得了。 不然,他害怕自己会被活活打死。 他可是知道他当时杀人时,砍了多少刀,那人如今没死焉能让他好过? 怎么就没死呢?真有如此命大之人吗? 东山王眯了眯眼,什么也没说,静静等待下文。 马将军不敢耽搁,立即回禀:“大王爷……大王爷命小的在指定时间指定地点将路过的一行人等全部灭口,鸡犬……鸡犬不留。” 呵呵!好个鸡犬不留! 东山王咬紧牙根,眼睛里的怒火都快要溢出来。 “命令是谁传达的,可有凭证?” 马将军:“命令是飞鸽传书送来的,是大王爷的亲笔书信,信纸保存在营地我的书房里。” 东山王转头看向沐风:“营地里所有纸张都给我带回来。” 沐风:“是!主子。” 东山王继续问马将军:“你马丞相到底是什么关系?” 马将军底气不足磕磕绊绊的说:“小的和马丞相有点亲属关系,小的妻妹嫁给了马丞相家的外甥为妻。 算是表亲关系吧。” 他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往日和属下吹牛的话,如今被人拿出来审问,要是早知道如此,他一定不敢乱攀亲戚。 现在的他都想回到过去,狠狠的扇胡说八道的自己几个大巴掌。 东山王可不管他的心情如何,还是面无表情的问: “马丞相和大王爷可有勾结?” 马将军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结巴的回话: “没……没有,这个真没有,都是小的胡说八道来着,就吹牛说我是马丞相的侄子,其实并不是的,马丞相可能都不认识我,我也就每年年节时候去丞相府里请安,一般情况下根本就见不到他,但是大王爷让我必须去,所以我也是硬着头皮次次都去的,马丞相根本就没和我说过话。” 他可不敢把马丞相拉下水,那可是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第348章 幕后黑手 东山王:“截杀我都是你的人吗?”看那些杀手的实力,应当不止马将军他们这些人的水平,那里面有很多高手。 马将军:“我只是其中一小队,还有一波是大王爷府里养的杀手,另外几个似乎是大王爷找的江湖杀手。 不过,他们在执行完任务后,就被大王爷派人给灭口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杀人,然后又被人灭口,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东山王皱眉,看这架势,大王爷杀他之心如此坚决,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记得自己和大王爷有过冲突啊。 东山王:“我们行走的路线大王爷是如何知道的?”明明他们行走的路线是保密的。 马将军顿了一下,赶紧说: “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宫里有人会把大王爷想要知道的消息,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传递给他。 你们还没出发的时候,我就已经接到了你们的行动路线。 大王爷在那个吉安城外画了一个红圈,并命令我们埋伏在那里……” 东山王呼吸急促,面带寒霜,他还没出发,就已经被人算计“死”了,要不是谢久拼死护住他,要不是恰巧遇到卫东,他立即求来杏林高手救他。 那么他如今可能已经被害死,不知埋在哪里独自腐朽。 凭什么呢? 他从小到大就没有主动和别人争过,拼尽全力也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小时候多少次挣扎在死亡线上,好不容易磕磕绊绊的长大了,差点又被人居心叵测的给做掉! 以前,他最生气的时候也不过是去暴打一次老四,因为他实在是太蠢,最后也只不过是被老九当枪使了。 他没有对老九出手,因为他不必和死人计较。 就凭他做的事情,皇上处死他是一定的,至于他的家人是和他一起共赴黄泉,还是被贬谪苦寒之地,他也就没有心思计较啦。 没想到,真正要害死他的竟然是老大! 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经过严密的计划,还有做了多番准备,就是为了搞死他! 为什么呢? 他始终想不明白老大为什么要针对他,但是不重要了,不管因为什么,老大是真的出手曾经要置他于死地。 那么,他就应该送他去见父皇。 让这个爱搞事情的大王爷去伺候自私自利的父皇,这样的两个人放在一起,一定会热热闹闹的。 多好! 他可真是孝敬的好大儿,怕父皇地下寂寞,送个贴心的儿子给他解闷。 至于宫中内应,呵呵! 想来皇上和 皇后一定会比他更愿意揪出来。 听说自己刚失踪那会儿,皇上已经处置了一波内侍,连从小照顾他长大的大伴也没放过。 皇兄很少这么绝情,除非他察觉到了什么! 现在想来,可能就和内应有关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毛笔都快写秃的大理寺少卿,满意的勾了一下嘴角,这些事情皇兄都会知道的。 那么大王爷呀! 希望你能命大的多活些日子啊,千万要挺到弟弟我前去给你送行呀! 皇上压着四王爷的案子,如今倒是可以一并结案啦。 大王爷这个幕后黑手终于浮出水面,朝堂啊,又要迎来一番腥风血雨啦。 皇兄明明不是嗜杀的君王,可是一个个的偏偏都逼他举起屠刀。 哎!东山王都有些心疼皇上了。 嗯!绝不是幸灾乐祸! 这个扎屁股的皇位就不是常人能坐的,那些人还都非要惦记。 活着不好吗? 他摇摇头,想不通。 东山王:“大王爷一共养了多少支私兵,共计多少人?” 马将军为难的说:“这个我是真不知道,我们之间并不联系,我只是隐约知道盘龙山应该有好几支队伍。 真的!大王爷严令禁止我们私下联系。 我只是对自己的营地负责,其他营地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 东山王:“那你这支队伍一共有多少人?” 马将军低下头:“我营地里有两千一百七十三人,其中包括将官十个,参军两个,副将二十一人。” 配置倒是挺齐全,也是,大王爷不差钱,多养几个将官也没什么。 东山王:“将官都是从哪里来的?” 马将军:“有些是犯了事的武官,有些是家境困难或者是遇到过不去的坎了。 只要是有才能,能入大王爷的眼,大王爷都会伸出援手。 然后,他们无以为报,最后都会主动给大王爷效命的。” 武将多是讲义气之辈,能助他渡过难关便能收到他的衷心,那么这些人过不去的坎是真的“坎”吗? 以一个王爷的段位,要给一些没有什么品阶的武官,设置一些障碍似乎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可怜的是,那些人被坑死了还不知道拉他们上岸的恩人,正是害他们掉坑的仇人。 估计是他们的才能被看中后,就迎来了属于他们的“坎”啦。 呃,这些倒霉玩意儿,遇到大王爷真可怜啊。 大王爷才是他们的真正的“坎”啊。 这边审案进行的非常顺利,尚掌柜那边修墙大业也是开展的如火如荼。 这批年富力强的工匠用起来是真的顺手,工程以惊人的速度推进,外墙的质量绝对过关。 尚掌柜每日乐呵呵的,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褪去过。 虽然他手上的图纸又被东家给修改了,这些天是改了又改,不过是越改越精良,他是一点意见也没有。 瞧瞧这屋堡设置,以后看谁还敢打他们盘龙山的主意。 外有屋堡的远程保护,内有店铺内的机关保家。 抬头看见工匠们都很认真的工作,尚掌柜眼冒精光,这批人能不能留在他们盘龙山呀! 嗯!找机会和东家研究研究。 这些人杀了多可惜,完全可以组建一个建筑队嘛! 尚掌柜不记仇,即便是这些人头些天还和他们是敌对关系。 现在也是可以发展成和谐的一家人嘛! 呵呵! 何况东家还说要种梯田来着,哪哪都需要人呀! 修建梯田那可是大工程,挖山造田,想想就激动。 发展盘龙山,壮大盘龙山! 这不有现成的劳力嘛! 他心满意足的走了。 第349章 疯魔的大王爷 京都大牢,大王爷头发蓬乱,趴在地上脏乱不堪,从他进来后就没人和他说过一句话。 狱卒每日往牢里扔两个杂粮野菜包子,一点肉末和油水都没有。 杂粮面还非常粗糙,吃在嘴里咯牙,咽下去剌嗓子,到了胃里还难消化。 大王爷吃惯了精细食材的人,他金贵的胃肯定是消化不来的,大王爷对这种粗粮肯定是看不上的。 嫌弃的一口也不肯吃。 狱卒对此视而不见,只是往牢房边上放了一壶清水,只是干净的清水,没有烧开的原滋原味的生水。 这个犯人是被上面特殊关照过的,爱吃不吃,不用优待。 所以,才几日的光景,大王爷已经脏的不成样子。 肚子里饿的咕咕叫,再看地上的杂面包子似乎也挺可口,刚想伸手捡一个看上去干净一点的。 一只灰扑扑的老鼠不怕死的也选中了这个包子,两只爪子搭在包子上啃的不亦乐乎。 大王爷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双眼柔和的看着小东西,默默的收回要拿包子的手。 费劲的蹬掉一只脚上的鞋,小心的用手费劲的勾到了它,虽然他身躯肥胖。 但是他做这些却异常的有耐心,动作轻而缓,并没有惊动那只快乐进食的老鼠。 大王爷右手攥着自己的鞋子,慢慢调整身体方向,等自己的呼吸均匀后,右手闪电般的出击。 他的鞋狠狠的拍在和他抢食的老鼠身上,一击即中! 老鼠倒地身体不断的抽动,四肢像游泳一样不停的划动,不过动作越来越慢,它应该是要死了。 大王爷脸上的微笑不改,右手这次高高抬起,动作从容的一下又一下的拍在老鼠身上。 即便他不再继续拍打,老鼠也是活不了的。 但是,脸上带着菩萨似慈祥笑容的大王爷,手上却一下比一下更用力。 老鼠已经被他拍成血饼,扁扁的,血肉随着抽打的鞋子到处飞溅。 喷了大王爷头脸和上半身衣服上到处都是。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大王爷带笑的脸上血迹斑斑,真的是很瘆人! 皇上用帕子捂着口鼻,站在阴影处默默的看着牢里疯癫的大王爷。 一直等到大王爷住手后,皇上才慢慢的走了出来。 他站在牢外一步开外。 大王爷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突然回头,正对上皇上古井无波的眼睛。 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扭曲,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大王爷趴在地上,费劲的抬起他的大脑袋,他想和皇上对视,可惜脖子不答应。 所以,坚持了也就三息的时间,他就不得不低下头让脖子休息一下。 他低着头,双肩颤抖,不一会儿“咯咯”的笑声就传了出来。 皇上并没有理会发癫的大王爷,洁白的手帕也没有离开自己的口鼻。 这牢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啦。 他还不想为了这么个人委屈了自己的口鼻,不值得! 过去,他很敬重这个大皇兄,对待他处处照顾,结果怎么样? 竟然就是他在背后搞东搞西的。 东山王的信件,大理寺卿的亲笔口供,暗卫的口述,都对大王爷的罪行复述了一遍。 真没看出来,大皇兄还挺有能耐的。 今日,见他对待和他争抢杂粮包的老鼠,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和手段,让皇上对大王爷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他看上去脸上挂着笑,好像是个慈祥豁达之人,其实他内心阴暗,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抢食物的老鼠他都不肯放过,那么,自己这个坐在皇位上的人,在他的心里是不是抢了他的皇位的人呢? 虽然,皇上认为自己坐龙椅是遵循了祖宗礼法的,合情合理。 但是,大王爷肯定是不会这么认为的。 毕竟他是老大,是父皇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是庶子,可是他认为自己是天选之子的话。 那么,别人的声音他是听不进去的。 大王爷脖子酸疼得到缓解,他大脑袋晃晃悠悠的抬起来,看来脖子是尽力了,他死死地盯着皇上说: “看到我如此狼狈,你是不是很得意?心里乐开了花吧?咯咯……”脖子罢工,大脑袋再次低下去,发出特别难听的笑声。 皇上的声音从帕子后面传出来: “我以前可曾笑话过你,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嘲笑作弄过你,你对我不是还不满意吗?想要夺朝篡位?你还真敢做啊大皇兄!” 大王爷不再执着的抬起头来,脖子实在是负担不起,他歪着头,把脑袋斜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虽然这个姿势需要斜着眼看皇上,但是不重要,这样子他不是不累脖子嘛! 至于这么看皇上属于大不敬,估计皇上现在也没心情计较。 何况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即便是计较又能怎样呢! 虱子多不痒,债多不愁还! 何况他根本就没打算还。 大王爷:“我有什么不敢的,本来皇位就应该是我的,我是长子本就应当继承家业,呵呵!你不过是仗着外祖家世显赫才白得了这个位置。 既然,你都能抢我的皇位,我为什么不能抢回来呢?” 皇上眼神怜悯的看着大王爷: “你觉得是我抢了你的皇位?那你可知父皇本来也不想把皇位传给我的,他想把这个位置传给他最喜欢的那女人生的儿子。 你应当知道是谁吧? 但是,后来为何他又肯把这个位置给我?呵呵! 不过是因为国库空了,这个皇位坐上去注定艰难,他便心疼偏爱的儿子,不愿意他受苦。 给了他最好的封地,最厚的家底,并且还给他指了一个最靠谱的岳家。 把那个混账安排的妥妥贴贴了,才把这个穷酸的龙椅施舍般的丢给了我,要不是为了江山社稷,你以为我愿意要?! 我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当真看不见?” 大王爷:我草!他要是知道国库是被我给设计并帮着父皇挥霍没的,会不会气死! 哈哈! 要是那样就太好啦,可惜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大王爷挑刺道:“你是想说父皇的不是?呵呵!这话你怎么不对朝臣们说去呀!看他们不喷死你! 父皇怎么会有错呢!” 第350章 最后的谈话 皇上讽刺道:“你心里对父皇也是颇多怨言吧?不敢表现出来,很难受的吧。 天天戴着面具,你就不累嘛?!” 大王爷:“面具这个东西带久了就习惯啦,父皇有多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把情绪都摆在脸上,那我根本就活不了几天。 父皇对我可没有多少宽容。” 皇上:“我对你从来可没有苛刻过,可你对我又有多少真心?” 大王爷:“我从来没有真实的活过,哪来的真心?”他还真敢说。 皇上:“说说真话吧,我不喜欢听你的假话,不然,我怕你以后没机会说了。” 大王爷瞥了一眼皇上:“切!你还敢杀我是咋地?我到底是大皇子,宗人府是不会答应你胡作非为的。” 皇上嗤笑,眼神犀利的射向大王爷: “我以为这几天你应该已经想明白啦,结果,你的梦还没有醒呐!我不敢杀你? 你是不是忘记你自己做过什么?谋反! 我不但能杀你,我还可以灭了你的王府!” 本以为话已至此,大王爷应该是有所触动了,结果…… 大王爷脸色未变,依旧是一脸笑颜: “甚好!甚好!” 皇上微眯眼睑,真的看不懂大王爷。 大王府里没有孩子,一府的莺莺燕燕难道就没有一个能走进大王爷的心里吗? 他的王妃与他成婚十多年,难道一点夫妻之情都没有吗? 大王爷似乎是真的不在乎任何人,要死还是要活全凭皇上做主。 皇上:“既然你不在乎生死,那么你应该不介意告诉我,你是如何招募到这么多的私军的吧? 大王爷含笑的看着皇上: “呵呵!这个事情啊,你猜?”他似乎是故意挑衅皇上。 皇上眼神冰冷,恨恨地说: “大皇兄,你觉得我既然能杀你,那能不能给你动刑呢?谋逆的罪犯被刑讯不是理所应当吗?”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可是谁能把皇上的威胁不当回事呢? 嗯!大王爷能!! 大王爷:“死都死啦,谁还在乎是好死还是赖死呐! 不过,你要是对我动刑,相信以后啊你这个皇上的名声,可能就烂大街啦。” 的确,皇上对自己的兄弟动刑,是很影响皇上的声望的。 大王爷不但能,还疯狂的在皇上的雷区蹦跶。 他这么作死,是真的不在乎后果了吗? 还是单纯的活够了? 皇上咬牙疾言厉色道:“没关系,我不在乎名声,我更在乎真相!” 两个人都在较劲,谁也不肯退一步, 大王爷:“呵呵!有本事自己查啊!你不是皇上嘛!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啧啧,还得依靠刑讯,太丢人啦。 我这个不中用的身子就在这里,你想怎么样随便你!” 这连讽刺带拉踩的,是真的把皇上气到了。 不过,皇上很快就稳住了情绪,他问道: “好吧,私兵的事情你不想说就算了。 那你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老十二? 他似乎和你并没有矛盾,也没有得罪过你,甚至你们两个根本就不熟。 但是你召集了那么多的杀手,摆明了是奔着要他的命去的,我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为什么?” 大王爷:“他家世不如我,能力不如我,在朝堂上却处处压我一头! 我看中的地方,费了多少劲儿,走了多少关系,最后却打了水漂,。 他什么也没做,朝臣却非要把我看中的那块地给他! 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抢?” 皇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说的那块地是老十二府后面的那片宅子?就因为这个?” 大王爷:“呵呵!自然这些事在皇上你眼里都是小事,可是对于我来说想要达成心中所想,要付出的心血却是你不能想象的。 我做了那么多准备,他什么也没做,那些老东西却非要把那片宅邸给他,凭什么? 谁挡了我的路,我就要他付出代价。”大王爷咬牙切齿的说。 皇上无语:“之所以大家都赞成那片宅邸划给东山王,是因为父皇给他的王府根本就没有完工。 地界偏僻也就罢了,房屋和庭院一片荒芜,根本就不能算是王府,比一般官员家还不如。 即便老十二没有说什么,大家也觉得这对他太不公平了,因此,朝臣们都同意把后面的那一片划给东山王府,其实算是一种补偿。” 就这也值得你大动干戈!还要杀老十二?真是病得不轻。 大王爷:“呵呵!父皇薄待的儿子又不止他一个,从小到大父皇都没有正眼看过我,怎么不见有人要补偿我呢?” 皇上:“那片地对于你来说并没有多重要,但是它被划给东山王你便觉得不满了。你要杀了老十二,其实就是想要表达对我的不满吧?! 你想要的就一定要达成,不然就要用些手段达成,所有事情都得围绕你的意愿。任何人都不能忤逆你。 我把那里给了东山王,你便要杀了他。 你其实是在给我颜色瞧瞧,即便我是皇上,你觉得我也必须按照你的意思办。 大皇兄,在你心底已经把你自己当作皇上了吧!呵呵!” 大王爷装傻充愣:“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皇上退后一步,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想和大王爷交流了,转身欲走。 大王爷:“怎么?要走了?” 皇上:“和你这个人还有什么可聊的,我想要知道的即便你不告诉我,也会有人告诉我的。 今日我就是来给你送行的,以后,可能……我们兄弟的缘分大概也就能到这里啦,咱们后会无期!” 皇上坚定的迈步离开。 大王爷脸上虚假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他翻身仰面躺在地上,看着牢房顶,眼角一颗泪珠不小心滑落下来。 他对自己说: “你可真没用啊,看来是做不了皇上啦,也罢!反正我已经尽力了,也没什么遗憾的。 这辈子做不到,下辈子我再努力吧。” 他从衣角抠出一颗药丸,这东西从他准备谋反开始,就已经天天带在身上了,如今,真的派上用场啦。 第351章 不许瘦一斤 皇上想要杀他? 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大王爷觉得,自己就是要死也得死在自己手里。 他把那颗药丸放进嘴里,躺在地上双手放在腹部,轻轻的闭上双眼,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然后安静的等死…… 皇上回到宫里,久久不能平静。 虽说皇家兄弟少有和睦的,但是像大王爷这么疯癫的也是少见。 他站在门口,叫了一声: “紫微!” 一个身影随着皇上最后一个字吐出口的时候就飘然落下。 落在皇上身边一步的距离,他是皇上的贴身暗卫,和影子一样随时保卫在主子的身边。 同时,他也是皇上最信任的人。 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只有皇上知道。 他从来不露出真容,从被选取作为皇上的贴身暗卫的那一天起,他和皇上的命运就紧紧捆绑在一起。 皇上:“东山王命人押回来一些人,其中有大王府的大管家,他应该知道很多事,你亲自把他的嘴给我撬开。 我要知道大王爷做过的所有事情,特别是私军的来源,你一定要给我审出来。 东山王没审出来的,你可动用一切手段,生死不论,我只要结果!” “是!” 紫微如同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宫殿内。 他很少离开皇上身边,除非皇上亲自命令他做什么事,他才会短暂的离开。 这次皇上不惜派出了紫微,可见大王爷是真的戳到了皇上的肺管子上,一定要清算他啦。 盘龙山的商户们被保安队分批护送离开,这次保安队全程免费,并且还要把这些商户撤离到安全地带才能返回。 商户们高高兴兴的返程了。 盘龙山进行了封闭建设,大门关闭,吊桥高高升起,护城河里蓄满了水,掩盖住河底里的倒刺。 这要是哪个倒霉蛋掉进河里,或者是想要从护城河里游过去,都可能会被倒刺挂住。 三面围墙已经进入封顶阶段,里面的内城护墙也开始了修建。 而被东山王调来的军队在他们的营地里也开始了操练,比过去以往任何时候都积极,因为听说很有可能有场硬仗要打。 听东山王说,这里的护卫和保安队打退了好几拨私军,人家可是业余的,他们是正规军要是输给业余的,那脸还要不要啦?! 再说,看这里的围墙建的,丝毫不逊于城墙啦! 现在业余的都这么专业,让他们还怎么活? 还能不能快乐的摸鱼了? 将军说:不能!再摸鱼不但要断送前程,还有可能断送性命。 所以,这段时间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操场多流汗,战场少流血! 这十个大字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子夜里写在墙上的,可恨的是,那面墙就在操场边上。 大将军看完更加疯狂的训练,每天跟打了鸡血似的。 他们这些当兵的,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这一天天的简直要命啊。 很多人累惨了,有那些个不想练的,偷偷想要逃跑的,不曾想被这里的保安队给一个不落的捉了回来。 将军认为是丢了他的脸啦! 要把这些人砍了祭旗,被周振送补给恰巧碰上,在边上给说了情,最后这些人被发配去干活。 听说就在附近山上开荒! 我滴天老爷啊! 在山上开荒?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缺德主意,山上能种什么地? 估计就是用来惩罚逃兵的残酷手段! 其他人都赶紧收心,再不敢有逃跑的想法。 大将军:东山王就在附近看着,你们这是要给我上眼药啊! 还是欠练! 大将军发了狠,士兵们哀号遍野。 东山王对此不予评价。 军队里的情况他不是不知道,现在这种状况已经算是好的了,很多兵营里士兵散漫的不像话。 他其实也是很担心,这要是真的遇到战事,就这些人能保家卫国吗? 看了盘龙山护卫的水准,再看自己这边的军队出操情况,哎! 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这差距可真令人忧心啊。 时宜梯田计划已经提上日程,上官锦对此很感兴趣,每日跟着时宜到山上看进度。 山上出工的人很多,再加上那些逃兵帮工,梯田终于有些雏形。 见时宜又在指定的地方挖蓄水池子,上官锦稀奇的很,他问道: “种田不是靠天吃饭的吗?你这是做什么?” 时宜:“山上最怕干旱,解决这个问题就可以保证丰收。蓄水池可以把雨水储存起来,干旱的时候就可以用这里的水浇田。 这依然是靠天吃饭呀,只不过是把老天给的馈赠整合后再利用,完全没毛病!” 上官锦:真的是越来越欣赏时宜妹妹的聪明才智了呢! 时宜:呵呵,我这只不过是借鉴别人的成功方法而已,并不是我发明出来的。 蓄水池上加了水车,这些水不用人工浇灌,要利用水车和管道把水送到地头,想要给那片田地浇水,只需要把管道挪过去就可以啦。 上官锦:种地还能这么种,浇水还能这么玩,这可真是开了眼哇! 东山王很苦恼,卫东醒来总是躲着自己,这可咋办? 自己一来他就装睡,自己走了他才睁眼。 两个人虽然住在一起,却没有任何交流。 东山王心情越来越糟糕,直到叶清风的出现才打破僵局。 卫东要让叶清风把他接走,叶清风无情拒绝掉了。 他认真的说:“掌柜,你先在这里养病,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做事。 现在盘龙山正是用人之际,一个人恨不得当成两个人来用,我实在是脱不开身。 谢久这里有护卫,他还能照顾你的起居,你只有留在这里我才能安心。” 卫东欲言又止。 他不愿意让叶清风为难,自己又不太想留下,但是相比正事,自己的私事还真的不应该给别人带来困扰。 所以,他妥协了。 东山王对叶清风的做法举双手赞成,因此,对叶清风的态度也格外的亲近。 叶清风:“我家掌柜在你这里要是掉了一斤秤,哼!以后你就别想我把他托付给你啦。” 第352章 遭殃的兔子 叶清风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 他真的是很忙,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东山王:你把你家掌柜当成猪了吗?还要按体重算的呀。 但是,他还真的不能让卫东瘦了,不然,就叶清风那个直男,非常有可能就会认为自己没有尽心照顾。 以后要是连他也不信任自己了,那可就麻烦啦。 因此,东山王每天变着花样给卫东送饭,卫东不吃或者吃得少他都不依,死皮赖脸的哄他多吃几口。 沐风:真难为我家主子了。 不过,他很稀罕看王爷哄人的样子,这瓜可不是谁都能吃到的。 他冷着脸,任谁看了也不知道他内心在疯狂吃瓜! 这是他的一点小爱好,是他过往枯燥生活中的唯一快乐源泉。 看着主子在卫东面前伏低做小,他费了很大的劲才不至于让酷酷的冷脸被惊诧代替。 好在他坚持住了。 万一破功了,以后就不能在第一现场吃瓜了,那对他来说可是莫大的损失。 当时情况紧急,不得已,他赶紧想到了谢必安。 果然,立即生效,他的脸立即就能严肃到最标准的状态。 哎!为了吃瓜,他也是很拼啦。 好在一切都值得,王爷注意力在那个卫东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 而卫东被主子缠的脱不开身,也没抽出空看他一眼。 调整好表情的沐风又是最合格的护卫。 卫东:谢久这是怎么了,突然改性子啦!干嘛总是关注他吃了多少。 以前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这要是知道谢久就是单纯的想要把他喂胖,还不得惊掉下巴。 谢久不管卫东怎么想,总之,他亲自一口口的喂,卫东可以不和他说话,但是不能不吃饭。 卫东身体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下地慢慢的行走,谢久就跟在他三步内的距离亦步亦趋。 谢久其实更想和他肩并肩,但是卫东不愿意。 所以,谢久只能委委屈屈的跟在身后。 沐风:主子脾气可真好! 东山王:“卫东,你今日可要去看看叶清风他们?” 卫东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谢久,他不是不许自己出门的吗? 谢久:“以前你身体状况不允许嘛!那肯定是不能逞强的。这几日我见你脚步虽然还有点虚浮,但是有我跟着你,应当是没什么问题。” 关键是让他跟着,不然,还是不行。 卫东心里惦记叶清风他们,所以,妥协了,只要让他出门,谢久要跟着就跟着吧。 谢久见他没反对,脸上立即就有笑意浮现。 他非常主动的搀扶卫东的胳膊往门外走去,卫东有些别扭的想要抽回手臂,但是没成功。 谢久的手跟钳子似的夹得紧紧的。 卫东皱了皱眉头,到底是没说什么。 谢久高兴的和卫东一起出门了。 叶清风带着北部商队的人帮着盘龙山的银楼调节机关,这次御敌很多的机关已经被用过,有些机关是一次性的。 需要再次手动把箭矢一根根的装上去。 有些机关需要一切归零,从头再次安装一遍,这个工程量有点大,但是叶清风对这个驾轻就熟。 他之前有幸得到高先生的指点,知道一些基础机关的逻辑,于是,他是能把这些机关给重新安装一遍的。 因此,尚掌柜把这项工作交给他全权负责。 自己这边也派出去几个机灵的,能学到多少就看个人造化啦。 卫东站在办公二楼俯瞰下面忙碌的兄弟们,他并没有过去打扰他们。 见他们井井有条的忙碌,自己多少是有些羡慕的。 自己的身子真的是不争气,这次他咬牙坚持来到这里支援,没想到最后是身体拖了后腿。 好在兄弟们都很给力。 他满眼欣慰,脸色柔和的观察下面的工作现场。 这时他见到楼下走来了老熟人玄清真人,他递给叶清风一个纸包,还在交代着什么。 卫东想找他了解一下东家的行踪,因为他知道玄清真人和东家几乎就是形影不离。 但是谢久就跟在他身边,东家又不愿意被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玄清真人离开。 谢久:“你想下去走走吗?叶清风他们好像就在那边。”卫东眼神中明明写着想要过去的,为什么不直接找他们呢? 卫东:“不必了,他们那么忙,我过去了也帮不上什么,还不如不去。” 谢久:“那你累了吗?要不我们回去吧。”不去咱就回去歇着呗。 卫东摇头:“我还不累,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就行。”要是谢久不在身边,他就去找东家。 谢久:“我没什么事,我想陪着你。” 卫东无奈,只好选择回去。 玄清真人给了叶清风一包毒药,是要浸润在箭头上的,小丫头特意嘱咐他做出来,给盘龙山防御大阵上的箭矢用的。 交代完,他便往回走。 这里有个药房,是时宜那个小丫头特意建来给他炼药用的,主要是炼制毒药。 这个东西玄清真人很感兴趣,可惜过去掌门师弟他不允许自己在山上研制毒药,他说出家人凡事都要考虑芸芸众生。 毒药这种东西不适合他们出家人。 玄清真人只能压制了自己的兴趣,从而研究炼制一些治病救人的良方,这个东西是师弟大力支持的。 因为,观里的开支大部分是要靠他的医术赚来的,虽然他的医术不错,但是祖师爷的金身还遥遥无期。 如今,时宜丫头给他建了一个专门研究毒药的药房,他从来到这里后就没怎么出门。 一直泡在药房里做研究。 药房里的药品非常齐全,甚至有很多他都不认识的药草,还有一些别的国家才有的特殊品种。 这里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他废寝忘食的在药房里搭配各种以前在心里组建过的药方,做出来的毒药效果很是令他满意。 只是可怜了那些试药的小动物们,它们可是遭了殃,被各种毒药摧残,即便是生产大户兔子都快被祸害没了。 兔子们奔走相告,千万不要到盘龙山这边串门,因为很可能会有来无回,最可怖的是被抓走试药。 那简直是兔生的灾难。 第353章 发现私军营地 玄清真人对验药的动物没有什么挑剔的,只要是活的就可以。 玉衡真人背后怨念丛生,因为给师兄抓试药动物的这个重担落在了他的身上。 做人家师弟的就是这样不好,师兄需要草药的时候,他就是药童;师兄需要试药动物的时候,他就是猎人。 好在师兄还有人性,没有让他献身试药,哎……他能活到现在全赖掌门师兄啊! 如今才知道他的好。 早知道如此,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就少气他一些啦。 不过,山中寂寞,也就师兄弟间的打打闹闹才能多些人气。 他对掌门师兄的愧意也就持续在脑子中回忆的那一刻,回忆结束愧疚也就消失了。 玉衡真人漫山遍野的找兔子,后来盘龙山的兔子几乎都逃走了。 也不知是哪只多嘴的兔子通知了山上的同类,反正再想要寻到兔子的踪迹是千难万难。 比找私军的大营还费劲。 私军大营虽然隐藏的隐蔽,但有俘虏带路,但凡攻打过盘龙山的私军,他们的大营最后都找到了。 兔子们却都弃窝逃跑,玉衡真人也是很无奈。 看着空荡荡的兔子窝,他也是感觉自己对于兔子来说罪孽深重。 兔子们搬走后,山鼠们就都住进了大宅子里。 虽然它们也都会打洞,但是满山的空闲兔子洞还是引起它们的兴趣。 有些“聪明”的山鼠直接入住大别墅,这引起了玉衡真人的注意。 抓不到兔子,那就抓山鼠好了,反正试药这件苦差事,落在谁的身上都是挺倒霉的。 山鼠比兔子繁衍的还要快上一些,那就选它来接替兔子们的工作吧。 几个洞口都已经放上了抓捕的笼子,玉衡真人抓兔子已经非常有经验了,如今换山鼠依旧没有什么难度。 玉衡真人选择好了一个洞口,开始烟熏。 潮湿的柴火很容易就冒出他需要的黑烟,这种烟不但能见度低,还非常的辣嗓子,呼吸困难。 浓浓的黑烟被他扇进洞里,从另外几个洞口冒了出来,整个洞里都被浓烟灌满,包括所有的岔路里都是如此。 兔子们在洞穴里被逼入绝境,四处乱跑。 最后它们都受不了刺激,不管不顾的冲出来,然后就落进了玉衡真人放置的抓捕笼子里。 如今换成山鼠状况差不多,不多时,几个笼子里就抓了十几只山鼠。 玉衡真人满意的提着笼子往回走,今天他走的有些远,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有了这些试药的猎物,师兄应该可以够用两天啦。 但愿师兄过几天就对毒药失去兴趣,那样他就不用每天上山抓活物。 玉衡真人蹬枝上树,在林中自由穿行。 耳中突然传来人言声,玉衡真人静立在树枝上不发出一点声音,和周围的环境完美的融于一体。 说话声音越来越清晰的传来: “章将军,咱们已经和上边失去联系多日啦,接下来该如何自处?”一个人抛出问题,直接的询问。 “原来如何,现在就如何,这有什么问题?”章将军反问。 “章将军,咱们马上就要断粮了,送补给的却迟迟不到,这该怎么办呢?咱们的粮草已经告罄多日,野菜猎物充饥不是长久之计。” 根本就不够吃的,大部分的人都吃不饱。 章将军:“放心吧,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不会让兄弟们饿着的。”这是什么回答,等于什么也没有说嘛! 最开始发问的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很生气的走了。 章将军身边的副将对他说: “将军,他应该是有了自己的心思,再和京都失去联系,只怕要出事……” 补给要是再不送来,士兵们饿久了只怕要炸营! 到时候 人心散了再想聚集起来是很困难的事情。 章将军何尝不知? 但是,大王爷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誓死效忠大王爷!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住军心,何况当初他也收到命令要攻打盘龙山,但是,后来京都的信使再也没来过。 具体的攻打时间并没有敲定,他如今犹豫要不要继续执行京都那边的军令。 现在已经陷入两难境地。 打吧——饿着肚子的士兵们如何能愿意卖命; 不打吧——京都补给断绝,再等下去士兵们怕是都要饿跑了。 章将军:“如今之计,只能继续攻打盘龙山了,那里有现成的粮食和现银,占领那里后就可解燃眉之急。” 副将沉默一瞬,然后抱拳行礼:“末将一切听将军调遣。” 话虽如此说,但是副将并不太赞同现在还要攻打,因为士兵中的怨言已经很高了。 章将军也许不知道,但是他却是清清楚楚的。 章将军:唉!这次怕是要给王爷尽忠啦! 他心里明白,攻打盘龙山并没有什么胜算,过去就有耳闻盘龙山战力爆表。 一日之内连剿数个大匪寨。 保安旗帜所到之处,所有匪类都退避三舍。 他们呢只能仗着人多围攻了,他们也就只有这一个优势。 章将军是大王爷比较信任之人,大王爷分给他两千多士兵,如今没有补给,两千多人就成了沉重的负担。 他已经等不了啦! 今日要是还没有京都消息,他只能带领军队直接按之前计划,继续攻打盘龙山。 章将军满怀心事的带着副将走了。 玉衡真人:丫头这命啊!真是好的让人嫉妒。 昨个儿还听丫头念叨:要是再来几千人就好了,现在盘龙山正缺干活的人呐! 你看,这不就有人要主动送上门来嘛! 玉衡真人悄无声息的跟上章将军他们,查探到营地所在后才轻声退走。 现在私军营地管理松散的很,他一来一回都没有遇见一个巡营的士兵,看来这里的确是缺粮严重。 人也就在饿的时候不愿意动弹,否则这么大的营地如何做到这么安静的。 玉衡真人侧耳细听,果然呼吸声很多,但走动的人却很少。 他满意的溜走,回去后找到时宜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她。 时宜眼神大亮:“太好了!玄清真人让你抓猎物真的是一个最正确的决定! 玉衡真人:会不会说话! 第354章 借屋堡 玉衡真人脸吧嗒就落了下来,没有这么给人伤口上撒盐的,这个坏丫头一定是故意的。 有些后悔告诉他私军营地的消息啦! 玉衡真人气咻咻的走了,拎着他的猎物去交差。 这一天天的,日子没法过了! 玄清真人手里拿着药瓶出来,正好看见玉衡真人拎着山鼠进来。 他眼神从玉衡真人身上转到山鼠身上,然后,叹息一声,摇着头走了。 玉衡真人:我这是被嫌弃啦? 哎呀!掌门师兄哦,你快来镇压一下大师兄吧,他和那个丫头一样就会欺负我! 玉衡真人的烦恼没人能体会。 时宜通过尚掌柜把又发现了一个私军营地的事情告诉了东山王。 东山王:盘龙山的人比他的暗卫更早发现了敌营,这…… 东山王吧嗒吧嗒嘴,他的这个心吖,酸得不行。 幸亏他有一颗宽广的心胸,不然一定嫉妒的要死。 这么能干的手下谁又不想要呀! 其实他也想挖盘龙山的墙角,只是有所顾忌才不得不收回跃跃欲试的爪子。 这个顾忌就是他的冤家卫东呗! 哎!他怕但凡自己对盘龙山起了什么心思,卫东以后就不会对他有任何心思啦。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这辈子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动心,说什么也不能因小失大。 卫东现在在他心里排第一,其他的都得往后排。 唉!美色误人啊。 不过,谁让他自己喜欢呐! 嘿嘿!现在卫东即便对他冷着脸,他也能瞧着乐出花来。 他现在心态好的不得了,卫东对他还是很宽容的,即便自己上次不告而别惹他伤心了,现在最多也就冷着自己。 他冷着脸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走了很生气,是不是说明卫东并不希望他离开?! 所以,卫东还是在乎他的。 冷静又克制的卫东什么时候这么生气过,似乎是没有。 只有对自己才有这种表现呀! 是不是说明自己在他心里是个特别的存在。 特殊的人才能特殊对待,完全没毛病啊! 就这样东山王自己把自己劝好了,对待卫东更加尽心尽力。 当然,这是东山王他自己这么觉得。 卫东只觉得这次再见谢久,这家伙跟吃错药了似的,有事没事就往他身边凑,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 总是拿点好吃的来献殷勤,跟追姑娘的傻小子似的。 尚掌柜来看望生病的卫东,两人探讨生意上的事情,东山王就坐在一边陪着。 尚掌柜:私兵的事情都已经告诉你了,还不赶紧忙正事去,留在这里干嘛? 卫东关心盘龙山的近况,向尚掌柜仔细打听。 尚掌柜并不隐瞒,从屋堡外墙和内墙的修建,到梯田的改造,从近况谈到长远开发,说的卫东热血沸腾。 听的东山王心惊肉跳。 一个盘龙山让一个商人玩出了花,并且还日进斗金。 同样一个盘龙山放在他们官府手里,匪盗横生,寸步难行! 作为官方代表的东山王内心怎能不唏嘘。 他的皇兄节俭的不像一个皇上,国库还是穷的叮当响。 而一个白家人,单单是一个盘龙山就经营成了聚宝盆。 还有卫东,单是一个商队的收入都能令他瞠目结舌。 这些人都是商人,这个王朝最瞧不起的商人,他们地位低下而他们的能力却如此惊人。 他觉得他应该告诉他的皇兄,这个世道好像和朝中大人们口里的不一样。 若有机会,应该带皇兄见见世面,他们被锁在那个皇宫里,太容易被蒙蔽视听! 在尚掌柜第n次看向他时,东山王只能悻悻的去找樊将军商量私军的事情。 樊将军精神一震:这么快就有线索啦?王爷果然是王爷!出手就是不一般。 东山王:你不要这么崇拜的看着我,这也不是我的人查到的。 樊将军:老子的功劳这不就来了嘛! 东山王:“樊将军打算如何做?” 樊将军:“王爷觉得我们主动出击如何?” 既然已经知道了私军营地,何不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东山王:我觉得不咋地! 私军的具体情况和这里地形,你一无所知就敢和人家过招? 但是话不能这么直白的说。 东山王:“上几次都是盘龙山的护卫依托这里的机关才险胜的,那时候还没有这一周的围墙和大门呐! 现在这里修建了这么高的城墙和吊桥,更加的易守难攻! 所以,稳妥起见,咱们可以和尚掌柜商量双方合作,咱们借用这里的城墙作战,胜算会提高很多。 最重要的是士兵折损一定很低,你说是不是?” 樊将军并不蠢,听出来王爷是要他守株待兔。 这样的话,与他来说立的功劳可就不一样啦。 主动出击和被动防守能是一个级别的吗? 但是,这话也不能宣之于口。 这里有王爷坐镇,自己不能忤逆王爷的想法,那样别说升迁啦,就是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问题。 既如此,樊将军老实的听劝,抱拳行了一个军礼: “王爷和尚掌柜熟识,那就劳您费心!我这边一定抓紧布防,保管让敌人有来无回!” 我一切按照王爷的想法来做,就不信王爷能不给我请功! 顺便还交好了东山王,于自己来说也并不亏。 东山王:听话就好!要是一个愣头青,他也为难。 东山王回来正好碰上尚掌柜要告辞,他赶紧把想要在盘龙山新修建的屋堡里屯军打仗的想法说了。 尚掌柜一脸不可置信,说话都颠三倒四的: “你说你要干什么!我刚建成的屋堡嘎嘎新的屋堡,你要在这里打仗,啊!头晕……你让我缓缓,你刚才说什么?” 东山王:嗯!我不会把他气死吧? 尚掌柜转向卫东控诉:“卫东掌柜,你的这个……朋友,他要祸害我的盘龙山呀!你说他给我的屋堡用坏了,怎么办? 我好不容易新修好的,现在做工的人还这么难找,抓几个俘虏废了老鼻子劲儿啦,才修好的,以后我上哪里再找一批俘虏来干活啊。” 第355章 又来了 东山王:“要不,活捉的俘虏先借你修补城墙,以后再……” 尚掌柜:“唉!也就是看在卫东掌柜的面子上我才能同意,说好了,俘虏给我们啊。” 东山王:哎?我好像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走,等一会儿,嗨! 尚掌柜脚底抹油溜走了。 卫东:嗯?你们在说什么? 东山王委屈的看着卫东,眼睛里写着:我好像被他算计了,你怎么不帮我? 卫东难得的伸出手,安抚的摸了摸谢久的头。 东山王眼睛一亮,高兴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非常好看。 沐风:完了!主子这是沦陷啦。 卫东见他的苦瓜脸变成笑脸,心里也是莫名的松了一下。 他还是喜欢看见欢欢喜喜的谢久。 谢久就应该是灵动的,好玩的,调皮的,又与他十分要好的。 即便他知道如今眼前的谢久很可能有问题,但看着他的脸,卫东依然很难狠下心一直冷着他。 何况如今的谢久对他也是十分的尽心。 而他冷着谢久的时候,自己的心情也并不好! 他不该迁怒的,自己内心虽然乱糟糟一片,但还是见不得谢久受委屈。 尚掌柜的做法他能理解,但这和谢久的立场不同,大家各为其主,说不出谁对谁错来。 若真论起来,卫东和尚掌柜才是一个战壕的兄弟。 所以,他除了摸摸谢久炸起的毛,也不能说什么。 东山王却因为卫东主动示好开心不已。 不再困扰被尚掌柜摆了一道的事情,他要是不肯妥协,凭他一个商户还敢在他这里强买强卖不成! 只不过他看在卫东的面子上,不和他一般见识罢了。 东山王发现了卫东的软肋,似乎自己一受委屈卫东就会很心疼。 哎呀!对他这么心软的卫东,更加的让他心生欢喜。 嘿嘿!他好喜欢! 山里的私军最终还是向盘龙山商业区奔袭而来。 章将军破釜沉舟,他让副将把军队聚集起来喊话。 他坦白营中没有一粒粮食啦,补给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反正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想要活命的就要就近攻打盘龙山,那里富得流油,要啥有啥! 士兵们也早有预料,一连多日连稀粥都不够吃了,营地里伙夫就差扒树皮熬汤充饥啦。 现在将军也已经这样说,那么,再龟缩在营地里只有饿死一条路。 那还有啥可犹豫的,是个人都想活着。 既然盘龙山那边有活路,那就奔着活路去呗! 在自己受苦和别人受苦之间做选择,无疑都是选别人受苦! 最后,章将军亲自带领军队倾巢而出,全部下山,远远看去颇为壮观! 盘龙山这边早就收到消息,已经做好了作战准备。 樊将军带领的驻军已经登上屋堡的外城墙,在垛口处埋伏了一批弓箭手和一批刀斧手。 盘龙山的护卫们隐藏在几个垛口中间的暗室内,通过气口可观察到外面的敌情。 暗室之间有甬道连接,可以换防,可以偷袭。 这里面还是机关的控制室,屋堡外墙与内墙之间距离颇宽,里面大有乾坤。 各种机关布置的环环相扣,这是结合了店铺里的机关,扩大改良后安装在内墙里。 时宜的想法是:利用一切手段,保护盘龙山内的人身安全才是首要任务。 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抓老鼠的才是好猫! 但是老鼠太多太强大时,也可以采取非常手段,只不过前提是不能把猫折损进去。 何况这一次情况不一样,她现在急需要一大批俘虏给她的盘龙山建设出一份力,所以,打死他们不是目的。 目的是:不但要打败敌人,还要尽可能的抓活的。 这一点要做到,多少是有点考验! 朝廷对私军,尤其是谋反的私军肯定是杀无赦的。 但在时宜心里,这些人根本就不能自己做主,他们难道不想过些太平日子? 要杀也当杀那些真正能谋反的人,也就是皇上的那些冤种兄弟们! 普通士兵谋什么反,他们也就是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这些事情时宜一点也不想参与,上官锦通过自家的关系也知道了一些内情,偷偷私下和时宜交换了消息。 时宜对谁要谋反谁要做皇帝不感兴趣,她也不想要什么从龙之功,也不想给皇帝做走狗,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做生意。 但要是有人要算计她,或者算计他的家业,那么,她也是会坚决反击的。 别看私军人数众多,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有身份有地位又能如何? 敢算计她,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管他是谁! 她永远不可能做一个软柿子,任人拿捏! 她宁愿做带刺的榴莲,又臭又扎手! 坚持自己的个性,不管他人死活。 招惹她被臭死活该! 不沾染上麻烦的最好做法就是远离这些麻烦人物。 平时,他们都是这样做的,和朝廷中的官员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并不深交。 如今,这个原则并没有改变。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是别人打到了她们盘龙山门口啦,那能不反击任人宰割吗? 那必须不能够啊!! 该亮亮肌肉的时候,时宜也是不惧的! 否则,谁眼红都想来此叨一口,那还了得?! 等到章将军带兵赶到盘龙山时,底下人已经是饥肠辘辘了,一个个眼冒绿光的看着盘龙山大门。 似乎已经透过大门看见了里面的白面馒头,看见了红烧肉,大烧鸡…… 咽口水的声音不绝于耳,大家都是凭着占领盘龙山能吃饱的精神,才能坚持下来的。 如今好吃的就在里面,被一个吊桥隔开! 大门地下是深深的护城河,连接大门和外面道路的是一个吊桥。 但是,如今这个吊桥已经高高升起,吊在半空。 私军站在门外都傻眼啦! 这可怎么过去呀! 看着浑浊的河水,现在还没人敢尝试游过去。 好在他们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章将军命人在山上伐木,造了几架简易的梯子。 他们先锋军可以把梯子搭在护城河的上边,从梯子爬上城墙,就可以放下吊桥,然后让大军从大门进入城内。 到那时候,盘龙山还不任他们抢掠?! 想法很美好! 现实就很骨感!! 第356章 交战 时宜和玄清真人也在屋堡内,他们在屋堡的最高建筑——了望塔内。 上官锦也厚脸皮的挤进这里,从上面看下面的私军情况还真是一目了然啊。 他新奇的左看看右看看,终于是知道了这个最高建筑的作用。 上官锦发现了几个奇怪的操作杆,回头不见外的问时宜: “这几个杆儿是干嘛的?” 玉衡真人:你还真敢问哈。 时宜笑笑说:“这个叫【同归于尽】” 上官锦脸上明显不信:“你说笑的吧?!”这怎么可能。 时宜耸耸肩,爱信不信! 这年头说真话总是被质疑,她也是很无奈。 见私军已经开始整队要开始进攻了,时宜才带着人从内部通道离开,把这里交给盘龙山的守护人看管。 他们与尚掌柜会合,在一间暗室气口往外看。 樊将军已经和门外的私军对上话了,只不过内容不太友好。 私军那边副将喊话: “呔!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朝廷官兵,现在来盘龙山清剿土匪,你们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樊将军示意自己的副将上,副将点头表示明白,喊话嘛!谁还不会咋的! 他清清嗓子,粗声粗气的大声喊道: “呔!你们这些鼠辈也敢称自己是官军?你爷爷我们才是正经的官兵!咱们有番号有军籍,你们有吗你? 盘龙山的土匪都在大门外边的山上,你要是真的来剿匪的也不用进城,往西边三里就有匪寨,要去就趁早,去吧!” 副将喊完话,得到樊将军的眼神赞赏。 立即就挺直胸膛,得意洋洋的像一个战胜的大公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私军副将:“尔等不敢开门,是害怕我们吗?你们这群西贝货!” 城上副将:“姥姥!怕你个锤子,老子就是不开门,有本事就打上来啊!” 私军副将:“呔!尔等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啦?” 城上副将:“老子想喝庆功酒,你们不怕死的就给爷爷送人头来吧。” 私军副将大怒:“哼!既如此,咱们可就要攻城啦,刀剑无眼,小心点你的项上人头吧!” 城上副将:“爷爷的脑袋就在脖子上摆着,有能耐你倒是进来拿啊!孙子!!” 私军将军看火候差不多了,梯子也都准备好了,便下令:“攻城!” 军鼓擂的哐哐响,私军开始有模有样的排好队形,准备进攻。 看起来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时宜见樊将军他们也都开始弯弓搭箭,双方这就要开战啦。 她对玉衡真人说:“咱们这边也准备好了吧?” 玉衡真人点头:“放心,都已经按你们说的准备好啦。” 他们不能完全依靠樊将军,自己这边也做好了准备。 表面上是私军和正规军打,其实时宜的盘龙山也准备对私军开战。 这就相当于两方打一方。 随着章将军的命令下达,私军们蜂拥而上,哐当把大木梯子搭上了墙头。 樊将军这边的刀斧手用尽全力砍向搭在墙头的梯子,一时间木屑乱飞…… 为什么不把梯子推下去呢? 私军那边也是很鸡贼的,用了比较粗大的木头做的梯子,在自己这边先用很多人拉动牵引绳把梯子立起来。 等要攻城的时候,在用牵引绳向城墙那边一拉,笨重的木梯子就倒向屋堡的城墙上,几个垛口都被砸碎了。 可见力道有多大! 眼见木梯落下,垛口的官兵快速躲开,依然有人被飞溅的石块打伤。 所以,这么沉重的木梯再加上爬在上面的人,重量加起来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撼动的。 因此,根本就推不动,只能是像伐木似的砍断搭在城墙上的那半截木头。 但是,这么粗壮的木头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砍断的。 木梯上私军已经爬到一半啦,开始进入射程之内。 樊将军:“弓箭手准备,放!” 第一轮箭矢如雨一般就杀向木梯上的私军,扑通扑通落水声此起彼伏。 樊将军:“弓箭手准备,放!” 第二轮箭矢又密集的射向木梯之上,密密麻麻爬梯的人只剩下寥寥几人。 折损了这么多的士兵,章将军脸色纹丝未动。 他一挥手,又有大队人马要爬梯子。 这时候,私军上风头传来淡淡的烟气,并不呛人,反而是有点香气混在里头。 起初,大家谁也没注意,毕竟精力都集中战事上,谁还在意哪里飘来的烟呐! 何况这青烟并不浓厚。 可是渐渐的有人感觉双腿麻木,似乎有点头晕,大多数的人都以为是自己连饿带累的后遗症。 毕竟饿着肚子跑来,能不头晕眼花嘛! 再过一会儿,扑嗵嗵倒了一大片的人,并且晕倒的人还在增加,这时候私军那边才发现问题。 但是为时已晚,一大半的人都已经倒下了。 还有一小半的人正在前线战斗,所以没有被毒烟波及。 樊将军在城墙上也发现了敌军的异状,他一头雾水! 不知道下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谨慎起见,他按兵不动。 想再看看到底是对手玩花活呀,还是他们真的倒霉催的不战而败啦。 嘿嘿!但愿是后者。 东山王和卫东站在离战场比较远的垛口处向下看,也发现了异常。 卫东抿了抿嘴唇,心想:一定是东家出手啦。 时宜:其实是玄清真人的研究成果。 自己那时光顾着梯田那边,就把这个需求和玄清真人提了提,然后,各种毒药就被他造了出来。 多到时宜都叹为观止! 效果也经得住考验,反正山里的小动物们是都挺不住,想来饿着肚子的私军应该也扛不住。 这不就给她保住了劳动力嘛! 要不然,对战的私军还不得都被樊将军给射死啦。 那样多可惜,暴殄天物简直。 给他们一个劳动改造的机会不好嘛! 做人何必赶尽杀绝! 章将军:你还有脸说,我的兵是谁给放倒的。 时宜:我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个莽夫懂什么! 章将军:那我还得谢谢你呗! 时宜:不用谢!以后这些都是给我干活的人,所以不用客气。 樊将军站在城墙上掐着腰,骄傲的挺直胸膛! 军功这么痛快的从天而降! 你说说咱这是啥命吧! 哈哈……哈哈…… 第357章 玩的花 上官锦摸着下巴,老气横秋的说: “这些人是被那些青烟撂倒的吧?这是时宜的手笔?” 他知道时宜医术很好,当初他爹被人暗算下毒就是时宜一眼看出来的,并且成功给解的毒。 还有他娘的病情也得到了控制。 他还曾亲眼看到时宜给断腿的工人接骨,那人养好以后没有什么后遗症,还能继续上工。 还顺带教出来一个好郎中,那人感念时宜的恩情,便对码头工人生病接诊很积极。 为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因此,他推断这次的青烟毒一定是时宜的手段。 时宜: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咋不相信呐! 还能不能有点信任啦! 时宜:“这是玄清真人的手笔。” 上官锦:“人家是出家人,你这样把黑锅扣在人家头上不合适。” 何况论起来,玄清真人的名声可是非常正派的,他在道观里有很高的知名度,从来没听说他制过毒。 但时宜就不同啦,她有过前科的,是真真切切做过很多毒药的。 别人不知道他上官锦可是知道的。 时宜:好人都是死在证人手里。 算了,不挣扎了,你愿意相信是我就是我吧。 毕竟玄清真人也是为了她才做毒的,虽然他也很乐意做。 因此,自己替他担了这个名声,侧面也是保护玄清真人的正面形象。 他可是他们道观的钱袋子,要是声名受损,说不定自己会被他们的掌门追杀到天涯海角。 算了!算了!反正自己也不太在乎名声这个东西。 见她默认了,上官锦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时宜:唉!心累。 章将军被气得暴跳如雷,亲自上阵骂道: “卑鄙无耻!无耻小人!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樊将军不乐意啦,骂谁呢! 他粗豪的声音传出来: “你好?你高尚?你咋不上天呐!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咋地,你个反贼! 反贼人人得以诛之!懂不?!你个蠢货!” 你管怎么诛呐!诛了就行呗。 唉!瘸子护腿,麻子护脸! 你就往人家痛处踩,人家肯定是不愿意! 这不,急眼了吧。 章将军:“你!就你!敢不敢和我一对一的对战!你这个懦夫!肯定不敢吧?”激将用的也是很是时候。 樊将军:“谁怕谁啊!老子正了八经的大将军会怕你个反贼!笑话,来战!” 东山王并没有阻止。 兵对兵,将对将,两军打仗本来就是拼实力。 现在要是不让樊将军出去,对他的名声一定会有损。 即便他带领的军队取得了胜利,也会传出他畏战的名声。 这对一个将军来说几乎就是致命的打击,那他以后的仕途就会被断绝,所以,将军是必须能阵前对战的。 这考验的是将军个人的战力,因此,将军才如此的一将难求。 樊将军也在准备对战,点了一队人马准备出去。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手里拿着一柄红缨枪,威风凛凛的等待在大门内侧等待开门。 了望台得到信号,把吊桥缓缓放下。 城墙上的弓箭手严阵以待,防止敌兵上桥。 私军这边章将军也骑在马上,手里提着关公战刀,做好了对战准备,身后也有一队人马压阵。 他们还算守规矩,没有趁机抢夺大门的主动权。 也许是因为现实不允许,身后能有战力的士兵已经不足半数,栽栽愣愣的还有不少,他们半死不活的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 而那些昏倒在地的人,已经完全指望不上。 无论是泼冷水,还是死命的摇晃都没能把人整醒。 城墙上的弓箭手士兵也不会给他们一点机会,那冷冷的箭头正对着吊桥放下的方向。 私军们都没有勇气从那些如雨般的箭羽下夺门。 因此,私军们无形中多了一次活命的机会。 战鼓响起,双方士兵都在给自己的将军助威,大声的呼和着。 章将军驱马上前,主动出击。 樊将军也不甘示弱,催马奔向战场。 两匹骏马错身而过,两位将军的兵刃狠狠的磕到了一起,接触的兵刃都已经砸出来火星。 章将军马上功夫不错,樊将军也是可圈可点。 一时间两位将军战作一团,打得不可开交。 时宜眼睛亮晶晶的闪着缺德的光芒:二号计划开始实施! 上官锦看见时宜的目光,浑身一紧:她又要搞事情啦!好期待。 战场上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两位将军上,没人看见战场边缘位置有许多人挑着担子走来。 两边的框里是白胖胖的大馒头,还有人的担子里是香喷喷的大块肉。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在小路上,好像是给谁送饭的队伍。 对于饿着肚子的人来说,肉香就是最大、最致命的诱惑。 当食物的香气袭击他们的鼻子时,他们第一时间把眼睛从自己家的将军身上挪开。 转到了那队挑担子的人身上,见他们没有携带任何兵器,警惕心放下不少,目光又落在了柳条筐上。 那些诱人的肉香好像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私军的士兵眼睛扎进筐里再也拔不出来,还有很多人本能的向食物靠近。 运送这些食物的民夫看见一大群士兵靠近,赶紧解释: “嗨!别过来啊,这些是给城墙上的士兵送的饭食,不是给你们的,你们不能抢啊!” 私军士兵好似被提醒了一样,对啊! 好吃的就在眼前,他们可以抢过来啊,谁吃到肚子里是谁的。 于是,当他们亮出大刀时,挑担子的民夫立即就扔下担子逃跑啦。 私军们见到这么多好吃的,眼睛都冒绿光啦,谁还记得要追人啊。 都一哄而上的抢夺馒头和肉,一时间尘土飞扬,乱糟糟一片。 而章将军正在和樊将军打得不可开交,他的兵却在下边抢食抢的不亦乐乎。 这要是被章将军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东山王站在城墙上不解的嘟囔: “那些挑夫哪来的?怎么给贼人送食儿啊?!”声音里是浓浓的不满。 卫东: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啊!只怕这饭不太好吃啊。 第358章 建个工程队 卫东心想:他们的小东家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只怕这饭食里有什么乾坤啊。 不然怎么这么巧,那边将军打仗,这边就有人送饭上门。 这些私军也是,只怕也是被饿昏了头啦! 不明来历的食物怎敢随便吃的,不怕中招吗? 私军:都要被饿死啦,谁还在乎是否中招,能做个饱死的鬼比饿死鬼不强多了嘛! 结果,如他们所愿。 都做了“饱死鬼”。 那边章将军本来已经隐隐占了上风,樊将军招架越来越吃力。 但是章将军的兵一个个跟喝醉了一样,都在摇摇晃晃的打起了王八拳。 这是混在食物里的毒药,能产生幻觉,跟喝醉了撒酒疯差不多。 你能指望“喝醉”的人打仗吗? 显然是不能的。 樊将军那边压阵的士兵看见敌方的丑态,纷纷哈哈大笑! 城墙上的官兵也是对着敌军指指点点,哄笑不止。 章将军压阵的队伍里有人悄悄的回头一看,好家伙! 后面的兄弟怎么都喝醉啦? 谁给他们的酒? 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明显是出问题了。 副将已经掉转马头去查看情况。 这边章将军也已经受到了影响,他本来胜利在望,结果被后面的士兵到底影响了心神,出手的招式屡屡出错。 这就给樊将军了机会,抓住漏洞死死咬住,战局立即扭转。 樊将军稳稳的占领上风,压着章将军打。 章将军内心已经乱了,昏招频出,被樊将军一枪捅到了肩膀上,给他狠狠的挑下马去。 章将军一招落败,被樊将军压阵的士兵们扑上来给生擒了。 敌军一见主将被擒,非常没有意气的一哄而散,能跑的就跑,中毒的都留在了战场原地。 樊将军立即带着人追击逃跑的私军,而地上那些昏倒还有“喝醉”的人都被俘虏。 没等东山王派人下去,尚掌柜就已经派周振带队到战场上“捡”人去了。 东山王气的用手指点着尚掌柜,尚掌柜不在意的说: “咱们谁跟谁呀!放心吧,底下那些人都是中的毒,我们有解药,绝不用你操心。” 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私军他们大部分是我们放倒的,不然,你们能这么迅速取得胜利吗? 功劳是你的,俘虏却是我们的。 分的是清清楚楚,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东山王嘴唇嗫嚅几下,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人家说的也在理,唉! 形势比人强啊,只能先如此了,不然自己也没解药啊。 何况,当初有言在先的。 不过,还是很不高兴,胜利了却失去了俘虏,这仗打得,打赢了跟没打赢一样。 尚掌柜开解道: “你也不用生气,要说起来,这些俘虏放在我这里还能赚银子,不比送回去直接被砍头要划算的多嘛!” 东山王没好气的说:“是对你最有利吧!与我们有什么好处?” 尚掌柜笑呵呵的说:“我听说这些人都是被骗来的,对于谋反的事他们并不知情,不是说不知者不为罪嘛! 何况,他们呢还都是青壮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处死多可惜! 大不了我们盘龙山出些工钱,他们不是也能为国库做些贡献嘛!” 东山王摸着下巴考虑:要是能给国库赚些银子,也是极好的,不过首先要说服皇兄,这个并不容易。 皇兄最恨谋反之人,一般人不敢触这个霉头。 见他已经动摇,尚掌柜没有再说什么,给他一些时间考虑。 能给这些人争取到一些活命的机会也好。 尚掌柜微笑的与卫东对了对眼神,卫东了然的点点头。 他看着下面被抬走的俘虏,悠悠的说: “上面的人博弈,死的却是贫民百姓,老百姓是国家的根基,说到底损失最大的还是当今皇帝。” 东山王看了卫东一眼,心里何尝不知这个道理。 只是皇权之下,参与谋反的人都会被处死,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也是为了震慑一些心怀不轨之人。 历朝历代,谋反的犯人都是被治罪最严苛的。 不过,他们的建议也对,现在国库空荡荡,要是能废物利用说不定皇上能同意。 他看向尚掌柜问道:“你们能出多少工钱?”工钱要是太少,他可不想碰壁去,头铁也不是这么用的。 尚掌柜笑意变得更深了,他说: “我们不占朝廷的便宜,外面是多少工钱我们就出多少工钱。这些人都是工匠,比外面的那些人好用多了。 其实可以组建一个工程队,给他们包揽一些活计,除了一部份给他们养家糊口,剩余部分交给朝廷纳税也是极好的。” 他把早就想好的说辞道了出来。 东山王眼神一亮,妙啊!到底是做生意的聪明人,论起捞银子还是他们这样的人最厉害。 这主意不错,这些人等于是给朝廷赚钱。 这样的话……嗯,皇兄应该能同意……的吧。 毕竟,现在朝廷还是非常的缺钱啊。 卫东继续补充道: “最好是官家出一个部门,专门管理工程队,给他们每一个人都建立档案,这样以后就不怕他们再出去作乱。” 得让上边的人放心才行,不然,这些人恐怕还是难逃一死。 东山王:呃,可行性更强了些。 好吧,他就试一试吧,好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就当是积德啦! 不过,当知道盘龙山愿意付工钱,再看见他们“捡人”咋就不反感了呢? 嗨!看来都是钱闹得。 战场上被盘龙山护卫打扫的干干净净。 手法之娴熟,分工之明确,绝对不像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也对,之前盘龙山已经经历过几次不大不小的战争了。 他不知道盘龙山打扫战场这件事,比他知道的要早好几年。 从建立商队开始,战争就已经开始了。 他们其实一直都战斗在第一线,对手都是穷凶极恶的土匪和山匪,还有马匪。 保安旗帜之所以在江湖上声名大噪,那绝对是实力的象征。 绝对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上官锦:时宜妹妹好大的手笔,俘虏都敢抢啊! 第359章 老皇帝的骚操作 他们上官家都不敢这么勇的,俘虏说起来都是要上交给官家的,盘龙山却堂而皇之的用他们做工。 时宜:雁过拔毛是她们的优良传统,何况这种送上门的。 东山王:土匪都没有你们凶残,这些难题都抛给我啦。 卫东:活着的人才能源源不断的创造财富,而他们创造的经济价值都贡献给来了国库,这不是双赢嘛! 东山王:你到底是和谁站一边的啊。 卫东:我站在对国家最有利的那一边。 东山王麻溜的给皇兄写信去了,并且先跟尚掌柜预支了一个月的工钱,银票附带在信件里一起送进皇宫。 皇上打开刚刚紧急送进来的战报,看到大捷本来心情非常愉悦。 但越往后看脸色越严肃,伺候在侧的内侍感觉到了皇上的低气压,赶紧都低下头大气不敢出啊。 东山王想要做什么? 他竟然不立即押解俘虏进京,还将他们租借给盘龙山做工? 即便是担心还有窝藏的反贼,也当派心腹把这些大逆不道的犯人押解回来受审啊,只把犯官送回来算怎么回事? 难道老十二也不安分啦? 仔细思量一圈,不可能,东山王没有可能谋反。 不过,看到那些张大额的银票他又陷入沉思,这些银票真的只是一个月的工钱? 皇上捏着一沓银票在宫殿里来回踱步,他在思虑东山王的方法是否可行? 父皇给他留下的烂摊子的确需要很多钱财填补,但是那些反贼…… 东山王说他们极有可能是给父皇修建皇陵的工匠,被大王爷掉包出来的青壮年,他们至今不知道自己到底跟随的主子是谁。 还一心以为自己是官方的军队,要是这样说的话他们的确冤枉,是被蒙骗一起谋反的。 但是,父皇的皇陵不是在皇家陵园内吗? 他怎么不知道父皇修建的皇陵需要这么多的青壮年? 并且还被大王爷给调换出来? 这里面怎么看都透漏着不寻常! 他本来打算再也不和大王爷见面的,但现在看来还是需要过问一下这个事情。 大王爷是已知的知情人,只能从他这里找突破口了。 皇上召见宗人府官员,让他们介入这个案子,毕竟关系到皇家陵寝之事,别的官员不方便插手。 宗人府里面的官员都是皇亲国戚,对此事并不涉及避讳。 没多久就接到了宗人府的回报,大王爷在牢里已经服毒自尽了。 皇上脸色铁青,大王爷这个人还真是连死都不让人好过。 大牢之内如何能有毒药? 在别人看来这就是皇上给赐死的! 皇上:我说我没有做都没人信,这个哑巴亏他不吃也得吃! 大王爷好得很呐! 临了临了给皇上还扣上一个毒杀兄弟的罪名,毕竟大王爷的罪行还没有被完全证实。 看上去好像皇上是有多容不下他似的。 何况,皇上还知道他带着很多秘密,父皇的陵寝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他也不是很急,毕竟有这么多工匠还都活着,他真要是想要审出来应该不难。 不过这些工匠知不知道自己修建的是什么? 看来要找个机灵的人来搞清楚这里面的事情。 他的这些兄弟啊,一个个的都是人才,除了正事干不了其他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内侍陈福弓着腰小碎步走到皇上跟前,低声禀报: “皇上,刑部的李大人求见,他说审理出来一些东西要呈给皇上过目。” 陈福是最近才提拔上来的皇上贴身内侍,原来的内侍都已经因为泄露东山王出行路线等原因被治罪,秘密的处死了。 外面的人不知道,但他们都是做内侍的肯定是知道的。 “哦?那宣吧。”皇上的声音还算平和。 陈福恭顺后退几步才转身出去宣李大人进殿。 大王爷的管家一行人就是交给刑部审理的,现在他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吧。 来的正好,自己正想着这件事情呢! 刑部李大人进殿双膝跪地,恭敬的给皇上行叩拜大礼。 皇上坐在龙椅上,威严的对李大人说: “起来吧,有什么事情要禀报?” 李大人站起身,抬头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然后赶紧低下头从袖子里抽出几张审讯的 口供交给内侍。 陈福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转身几步来到皇上跟前,躬身将口供举过头顶呈给皇上。 皇上单手接过,展开看了起来。 越看脸色越阴沉,后来已经黑的快要滴出水来。 内侍陈福把脑袋低垂到了胸口,收声敛气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连李大人也是呼吸声都几乎没传出来。 可见,他们都害怕皇上的怒火烧到他们身上。 内侍陈福内心苦逼,这人往高处走是没错啦! 但是在这个要命的时候升上来他也是很无奈。 他现在的位置可不好坐,皇上最近心情很不好,直接影响到身边伺候的人日子不好过。 听说以前的内侍就因为泄露了宫中消息,前朝后宫里的内侍都被清洗了一遍。 那段时间被抬出去的内侍宫人都数不过来。 也因为原来上边的人都死光了,他才有幸被提拔上来。 前辈们的血还没干,他可不敢行差踏错,一切都以能长长久久的活下来为目标。 皇上内心气愤至极,猛地站起来身子摇晃几下要跌倒,被陈福一把接住。 皇上甩开陈福的手,用手掌狠狠的在桌案上拍了几下! 他好恨啊! 但是却不能宣之于口。 他敢说他恨父皇昏庸无道,自私自利,将国库加上几年赋税都挥霍一空嘛! 他敢说他恨大皇兄引诱父皇骄奢淫逸,无恶不作嘛! 他敢说他的父皇竟然为了和心爱之人在地下还能一起享福,便在外面又寻找到一块风水宝地重修了一个皇陵。 皇陵里面陪伴他的不是他的皇后,竟然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妃! 当今皇上是嫡出,他的亲娘就是父皇的皇后,百年后应该是自己的娘陪伴在父皇身边的,可是如今…… 凭什么? 他的这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直接一口血喷出去。 第360章 荒唐事 皇上到底是被生生的气昏了过去。 李大人吓得大惊失色,他就知道这个差事不好办哪! 这皇上要是被气死了,他可就是千古罪人啦! 这还了得! 他赶紧几步上前,和陈福一左一右扶着皇上,李大人用自己的大袖子给皇上扇风,陈福颤巍巍的伸手掐人中。 在两人通力合作下,皇上这口气终于是缓上来啦。 陈福腿软的差点跪下,好在他职业素养尚在,赶紧唤来小内侍给皇上叫御医。 皇上举手阻止了,他表示要去皇后宫里养病。 众人只能把他送到皇后宫中,皇后看见虚弱的皇上花容失色! “这是怎么啦?还不赶紧传御医!” 皇上眼眶湿润的望着皇后,一句话也没说,就是那么绝望的看着她。 皇后心中一咯噔! 皇上这是受了什么打击?竟然委屈成这个样子! 天下还有谁敢给皇上气受的? 皇后眼神凌厉的看向一起过来的刑部李大人,那如利剑的眼神吓得李大人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 他是真的冤枉啊! 这些混账事也不是他做的啊,要说起来还是他兢兢业业的审讯才得知的事情真相。 他不但无过还有功劳呢! 但是,皇上看了他的审讯结果被气晕了,这就是他的罪过了。 他现在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啦! 皇上虚弱的声音传来: “不怪爱卿,李大人做事认真当赏,皇后,你替朕赏些东西给他,朕有些累,在你这里歇歇脚。” 李大人闻言心里才松口气,差点以为自己有来无回了呢! 不过想一想审讯结果,他也能理解皇上,这谁摊上了这样的事情都得被气个死去活来的。 皇上他不容易啊! 皇后收回不善的目光,对着自己的贴身宫女点头,自然有人出去办事。 李大人捧着赏赐脚步虚浮的赶紧出宫去了。 皇后陪着皇上寸步不离。 她未曾开言泪珠先落了下来: “皇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你气成这样?!你千万要保住龙体,你不为自己想你也为了臣妾想想。 我如今能依靠的可就只有你一人,咱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你说给臣妾听一听,说不定我能帮忙想想办法呢!” 皇上头枕在皇后的腿上,他几次哽咽没说出话来。 皇后心慌的不像样,皇上这是受了大委屈啊。 她温柔的用手指给皇上按摩头皮,让他放松一下心神,不要钻了牛角尖。 皇上自己平静了很久才开口: “皇后,你说父皇是不是极其厌弃我?” 皇后赶紧否认: “皇上何出此言!你是母后的孩子,身份一等一的贵重!父皇自然是非常倚重你的,不然怎么会把整个江山都交给你打理。” 本是安慰的话,如今却深深的戳了皇上的心窝子。 皇上激动的问道: “是吗?他倚重我?那他为什么如此害我!他把国库搜刮的干干净净,都拿来给自己修建陵寝! 皇家陵寝他不用,竟然还和那个贱人合葬在外面! 他是想打谁的脸?我的母后哪里对不起他,他荒唐了一辈子,任性了一辈子! 死了还要给我出难题,留下一大堆的烂摊子给我,他可真是我的好父皇啊!” 皇上咬牙切齿的说。 整个皇宫他也就能和皇后说一点真话,他心里是真的苦啊! 皇后眼泪汪汪的替皇上委屈,但是她也不敢说先皇的不是,只能恨恨的道: “一定都是那个妖妃的错!是她蛊惑先皇做出这些荒唐事,死了还不给人安宁。”谁让父皇所有的昏招都是为了这个女人出的呢! 不怪她怪谁呢? 皇上知道皇后为何这么说,他也恨那个女人,那个占了帝王心的女人,让他的娘 ——身份尊贵的皇后伤心了一辈子的女人。 他过去什么也不能说,现在还不能说,所以他才被气的吐血。 御医很快过来,皇后劝说皇上让御医诊脉,劝说了好久皇上才松口,他被皇后哄得开怀了不少。 御医仔细诊脉,和皇后道了一声喜: “恭喜皇后,皇上这一口血吐出来对身体十分有利。 皇上郁结于心多日,长此以往一定会损了寿数,如今淤血吐出来,以后好生调理应该不久就能恢复。” 皇后:“你们应该知道皇上的身体就是国之根本,要是皇上的身体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也难逃死罪。” 御医诚惶诚恐:“我等一定尽力给皇上调理身体。” 皇后:“嗯!下去吧。” 皇后进了内室,坐在床边和皇上说话: “皇上,御医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你是天子洪福齐天,咱们可不能被气出好歹来。 常言道宰相肚里能撑船,你比宰相还要大肚能容才行啊。 再说了,咱才不生气呐!谁敢给你气受,你就让他不好过不就完了么。 哼哼!他们活着的时候咱们需要忍,如今……不忍又能咋滴!” 皇上不解的看着皇后:你想要干嘛? 皇后:“父皇希望和那个妖妃双宿双飞?同不同意不还得看你吗? 要是你不愿意,你就把父皇接回皇陵,谁还敢拦着不成? 再说了,谁又能知道呢?不是说是被秘密葬在那里的吗? 咱们要是不承认,那外面的那个连个身份都没有,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这可够狠的,要是皇上气不过,那就连先皇都不认。 说起来,是先皇自己选择不葬在皇陵里的 ,是他自己抛弃了自己的身份。 皇上明白了。 皇后的意思很简单:皇上说皇陵里面的是父皇的遗骸,那便是父皇。 至于外头那个,想怎么处置全凭心情。 如此一想他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但到底是他的父皇,他怎么能让他无人供奉,那必须要接回皇陵和自己的母后合葬才是正理。 他要拨乱反正! 至于那个女人! 她有什么资格住进皇陵里面,即便是外面修建的那个陵寝她也不配! 都是因为她这个妖妃才让父皇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自然后果要让她自己来承担。 皇上咬牙切齿的说:“我要让她埋在乱葬岗,父皇的身边没有她的位置。” 第361章 禁足的先皇后 皇后懂得皇上和太后的不容易,过去先皇活着的时候,本来对于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还算是相敬如宾。 起码大面上过的去。 皇家夫妻相濡以沫的少,这种相敬如宾的政治联姻最为常见。 本来大家都是按部就班的做自己身份该做的事情,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直到有一日先皇喜欢上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女,打破了这种和谐的妻妾关系。 皇上嘛!宠幸一个宫女本也寻常。 大不了封赏一个位份,养在宫中就好了。 毕竟这种事情历朝历代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皇宫里的女人被皇上宠幸了都是看作是无上恩宠。 结果,那个女子却欲拒还迎,百般拒绝。 在先皇面前做足了姿态,赚足了先皇的好感。 把先皇迷惑的几乎丧失理智,几次越级提拔她,最后让她做到了贵妃!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这个宫女一没有家世背景,二没有怀孕生子,平白无故的就把位份提到这么高,当然是不合规矩的。 作为当时的皇后,自然是要替生了孩子的妃嫔说句公道话,她们都还没升位份呢。 在一次家宴上,皇后提交了几个近年怀孕生子的嫔妃名单,希望皇上给她们也都相应的提一提位份。 这样相对来说也能公平些,宫中因贵妃之位的怨言也能少些。 本来这是中规中矩的做法。 皇上当时也没有提出异议,因为他也知道皇后的意思,本来他是不反对的。 没想到贵妃回去后,又哭又闹,非说皇后是给她没脸,给其他人升位份这是针对她的,以退为进的闹着让皇上收回她的贵妃之位。 皇上岂能自打嘴巴,别说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即便有错也不能是他的错啊。 谁都可能有错就是皇上没错! 先皇见贵妃对此事如此抵触,便驳回了皇后的提议,并严令不许再提! 皇后不可置信,没想到一个贵妃竟然能左右皇上的意愿。 这怎么能行呢! 皇后寻了一个机会,再次提起给众位嫔妃升位份的事情。 可没想到这惹怒了突然爱情至上的先皇,他以皇后顶撞皇帝为由,把皇后关在自己宫中并下令禁足了一年。 还很过分的收回凤印和管理后宫职权。 这简直就是毫不讲理。 可是谁让他是皇帝呢! 他非要说皇后有罪谁也不能反驳,毕竟是人家两夫妻的事情。 先皇将皇后的职权都转交给了贵妃,用来博美人一笑。 这一年的时间那个宫女贵妃在宫中一家独大,只手遮天。 所有妃嫔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苦不堪言,却谁也斗不过背后有皇上无脑偏袒的贵妃。 其他嫔妃被贵妃欺负了找先皇做主,却被先皇降了位份惩罚。 皇子公主被贵妃无辜责打,先皇都能熟视无睹! 也许是上天也看不惯这对狗那女,无论他们多努力也没有怀上个一儿半女的。 这就导致贵妃每日患得患失,也越来越疯狂。 她拼命敛财,打压妃嫔,后宫横行还不满足,她还把手伸到了前朝搅动风雨。 贵妃野心越来越膨胀,最后还想妄图害死皇后,自己好名正言顺的上位。 她利用自己手里的职权克扣皇后宫中用度,还不许宫外的人前来探望皇后。 并且裁撤了很多皇后的身边宫人,让皇后除了还有一个“皇后”的空名外,没有了任何助力。 她成了孤立无援的母亲,在宫里艰难求生。 起初贵妃利用皇上打掩护,掩藏的很好,皇后娘家并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 直到宫中的十一皇子“不小心”溺水而亡,这才引起各大世家对宫中内务的关注。 毕竟皇后掌管后宫多年,还没有出现意外而亡的皇子,这次的事情不知有什么隐情。 这仔细一查才发现,皇后似乎已经很久没有露面啦! 对外总是说皇后抱恙,不方便见客。 皇后娘家终于反应过来,皇后只怕在宫中出事啦。 皇后的亲娘可是有诰命的厉害老夫人,她强硬的强闯后宫。 贵妃也是嚣张惯了,还想用自己贵妃的身份强压老夫人。 她带着大队宫人比皇后的排场还大,挡住了老夫人找皇后女儿的道路。 贵妃娇喝道:“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敢强闯后宫!来人,给我把她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老夫人锐利的眼神扫过来,宫人们看见老夫人的诰命服饰都纷纷跪下行礼。 贵妃没见过老夫人,也不了解皇后家的具体背景,皇后她都没放在眼里,这么一个老婆子她会害怕? 她见宫人都跪下了,非常生气,认为自己的权势受到了挑衅,她要是治不了这个老太太,自己以后在后宫还如何立足?! 于是,她举起手臂就想亲自给老太太一巴掌。 老夫人纹丝未动,眼神轻蔑的瞥了贵妃一眼。 贵妃的手臂被老夫人身边的一个不起眼的侍女轻飘飘的接下,向后一扬,贵妃就飞了出去。 被宫中有武功的内侍青鸟一把接住,小心的扶着站好。 他是皇上指给贵妃的,要是贵妃在他面前受伤,那他也不用活了。 贵妃刚站稳,老夫人就已经到了跟前,淡声询问: “刚刚你是要打我?”狗胆不小啊。 贵妃一见老太太,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她指着老太太对刚刚扶着自己的内侍吩咐:“你这个以下犯上的老不死,青鸟给我打死她!”她还不信啦,青鸟还打不过这个老太太的人! 青鸟内侍眉头微拧,贵妃是不是昏了头啦! 老夫人是皇上的师娘,也是当初最忠实的保皇党,皇上对老夫人都非常尊敬的。 再说,老夫人可是皇后的亲娘啊! 你是贵妃,说到底连皇后都不是,你还敢要打她? 到底是谁在以下犯上? 老夫人点了点头,重复道:“原来我没听错,是你骂我,还要打死我,呵呵!”这就能占住理了。 凡事只要有理,出手就有正当理由啦! 老夫人反手就一巴掌糊在了贵妃脸上,“啪”的一声脆响,把贵妃的脸都打偏向一边,嘴角流出一点点血来。 第362章 老夫人 贵妃眼冒金星,不可置信的转回脸,用手抚摸自己被打疼的脸颊,口里喃喃道: “你敢打我?你死定了,你个死老太婆!” 青鸟低下头,心里埋怨:你就不能动动脑子,敢和你动手的人能是没身份的人物吗? 摊上这么蠢的主子,他也是很无语。 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宫人,淡声吩咐: “去告诉皇上,我来看看我女儿,被他的贵妃阻拦并且她还骂我死老太婆。 呵呵!她还要打死我,皇家的礼教真的是越来越好啦! 我抽了她一巴掌,让尊贵的皇上来替他的小妾来治我的罪吧! 我先去皇后宫中看看。” 说完老夫子在下人的搀扶下,脚步稳健的一步步往皇后宫中走去,无一人敢拦。 贵妃后知后觉这个老太太不简单,问青鸟:“她是谁?敢在宫中这么随意的行走,没人管了吗?” 青鸟为自己的命运很是担心,只能无奈的解释: “老夫人是皇上的师娘,也是皇后娘娘的娘亲。”你现在还觉得你能随便的打死她吗? 贵妃一脸惊愕,从来没人告诉她这些呀! 她是真的不知道啊,这可怎么办呐? 那个老太太一定会向皇上告状的,她不能太被动。 于是她赶紧用手捂着头,说了一声:“告诉皇上我头晕,啊!”然后华丽丽、轻轻的“晕倒”在宫人的怀里。 青鸟真想翻个白眼,这也太假了吧! 跪在地上的宫人,机灵的赶紧跑去给皇上报信。 皇上听说老夫人已经去了皇后宫中,心中一阵阵心虚,他知道贵妃最近可是做了不少小动作。 他本来想着让皇后吃点苦也好,看她还敢不听自己的话。 到时候皇后服软,他也就顺势解了皇后的禁足也就是了。 到底是皇后,娘家地位也在那里,他也不能太苛责。 但是最近贵妃和他玩的太嗨,他把要给皇后解禁的事情给忘记了个一干二净。 他似乎是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皇后宫中的消息了。 坏了!以贵妃小心眼的个性,这恐怕要出问题。 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贵妃对皇后做的事情,只怕是不能善了。 刚要吩咐让贵妃躲避一阵子。 就听宫人继续汇报,贵妃如何在得知有人闯宫就带人阻拦。 如何大骂老夫人,如何要打老夫人,又是如何被老夫人掌掴,最后贵妃还威胁要打死老夫人的话。 皇上脑袋“嗡嗡”作响,完了! 他赶紧脚步匆匆的赶到皇后宫中,只见宫门口站着的正是老夫人的贴身婢女,她恭敬对皇上说: “奴婢见过皇上,老夫人说皇后宫中没有服侍的人,让奴婢给皇后娘娘守门,并且已经吩咐人叫家里送几个打扫的奴婢进来。” 皇上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老夫人这是骂他苛待皇后呐! 贵妃搞什么? 怎么能把皇后宫里的人都给撤走了呢! 他心里埋怨贵妃,脚下却没耽搁,赶紧进了皇后宫殿,只觉得一股寒气逼人。 这是…… 老夫人愤怒的声音传来: “荒唐!堂堂皇后竟然被一个小妾骑在头上作威作福,我从小就是这样教你的? 你是一国之母!天下女人的典范,你怎么能活得如此窝囊! 还连累了孩子跟着受苦,他是皇子,皇帝的嫡子,他病了竟然没人前来医治? 你就是这样做人家娘的?” 皇上的脚步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步也迈不动。 这些话听着是骂皇后的,更像是骂他的。 他不过一段时间没来,这些该死的宫人竟然敢苛待皇后和皇子,真是该死。 老夫人淡漠的声音传来: “你要是连孩子都保护不了,就让我把他带走!” 皇上待不下去了,他赶紧出声: “师娘!息怒……” 老夫人见皇上进来,行动上绝对让人挑不出错来,赶紧站了起来,给皇上行标准的君臣之礼。 皇上赶紧拦住,一把拉起老夫人。 嘴里念叨:“师娘!这是做什么?都说了您有见君不跪,宫中自由行走之权,您老怎么忘记啦!” 老夫人:“君臣有别,我当给你行大礼的,不然被人说我们家没有家教,我死后就无颜去见老头子啦。” 他的老头子可是帝师,是你的师傅,你却让你的小妾欺辱正妻,还敢威胁师母,呵呵! 这要是传出去,你这个君王的德行就要被天下人诟病! 皇上听他提起帝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赶紧赔笑:“师母言重啦,我和皇后就是吵了几句嘴,您老别生气。” 老夫人见好就收,笑呵呵的说: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更不应该牵连到孩子身上,你说是吗?” 皇上讪讪道:“都是宫人懈怠,我一定严惩他们!”绝口不提贵妃。 老夫人眼睛眯了眯,也没有再提起贵妃,好像那就是个根本入不眼的小人物。 皇上见师娘给他留了脸面,也马上下令恢复皇后的职权,并解了她的禁足。 皇后一脸麻木的规矩谢恩。 皇上见皇后连一个眼风都没有看向自己,心里很不舒服,但到底顾及老夫人在场没有说什么。 老夫人嘴角出现一瞬不屑,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皇上当天留在皇后宫中陪着老夫人聊了很久,直到老夫人出宫,他才去了贵妃宫中。 听说贵妃昏倒,他知道贵妃是为了逃避才出此下策。 其实很多女人之间的小心思他都知道,但是,他就是愿意宠爱贵妃怎么啦! 他是皇上,想要作甚就作甚! 就讨厌她们老是用规矩说事,贵妃能理解他,他就愿意偏袒这个女人一些又怎么了。 皇后每日就规矩长规矩短的,他最不耐烦这些,做女人的就不能顺着他一些吗? 皇后一朝得势,被放出来后收回自己的所有权力,用尽全力打压贵妃。 每日请安但凡贵妃晚了一时半刻,都会被皇后按照宫中规矩惩罚,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惹得贵妃经常到皇上跟前哭诉,让皇上亲自惩罚皇后给她出气。 皇上在两个女人之间左右为难。 第363章 帝后失和 而皇后因为自己的儿子生病,皇上都不肯过去看一眼,也不派遣御医前来看病,差点导致她失去儿子的这件事情,与皇上早已离心。 皇上却还一无所知。 他还以为皇后还是原来那个凡事都讲究规矩礼法的世家女,大度、贤德、有大家风范。 他忽略了孩子对于一个母亲的影响力。 一个母亲为了孩子能做出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哪怕是过去没做过的,不愿意做的,但为了孩子她都可以做到。 皇后透过皇上对待自己孩子的态度,看透了自私薄凉的皇上,与他再无一点夫妻之情。 想当初,她被皇上强行禁足,也只以为是皇上的一时气恼,失了理智。 等他消气了,禁足也就结束了。 没想到,皇上一次也没有去看望她,也没有过问孩子的近况。 后来甚至还削减了她身为皇后宫中的用度和下人,不顾及她身为皇后的体面,让她和孩子受困宫中无法自救。 最可恶的是她的儿子因缺少炭火而受凉发烧。 大半夜的,宫人拼死找到贵妃处,可是狠心的皇上连见她一面都不肯,还拒绝了派遣御医的要求。 他的儿子生生烧了三天,差点就烧成了傻子。 还好有个过去受过皇后恩惠的宫人,他懂得一些医药,冒死送来了退烧的药,才将她烧的神志不清的儿子救了回来。 那三天,皇后对皇上最后的期望被一点点的消磨殆尽。 她再也爱不起这个无情无义的人,虎毒还不食子呐! 这个人自小在她父亲的教导下读书,那时候还比较单纯,可自从他做了皇上,就一点点的改变了性情。 再也不是那个温和爱笑的大男孩,不知何日变成了满目算计的阴沉帝王。 年轻时候也可以说是励精图治,但怎么人到中年后就变了呐! 变得自私易怒、变得多疑猜忌、变得冷酷无情、变得面目全非。 皇后看皇上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光,只剩下公事公办。 即便是初一十五也不给皇上留门,皇上看到紧闭的宫门气愤的一甩袖子走了,再也没有踏足皇后的宫中。 他以为皇后生气一段时间后,还会主动找他求和的,但是,他再也没有等来皇后。 两夫妻在一个偌大的皇宫里一年到头都碰不上,也是奇了怪了! 皇上第一次觉得他所居住的皇宫其实真的很大,大到想偶遇一个人都困难。 他终于后知后觉,皇后并不想见他。 起初他无所谓,他后宫佳丽何止三千,便是日日换新颜也有睡不完的女人。 可是,面对着一张张讨好的新面孔,他又厌烦了。 抬脚去了贵妃宫中,贵妃倒是乖顺,能哄得他有了作为男人的尊严。 贵妃能放下身段,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是能讨得皇上开心,她都愿意去做。 皇上心里熨帖,女人就当如此才对嘛! 渐渐的他对皇后似乎放下了。 两个人各自生活,除了重大节日庆典,皇后不会出现在皇上的面前。 贵妃蹦跶的再欢,也只是个妾。 她根本就动摇不了皇后分毫,而皇后不再顾及皇上的感受后,拿着宫规狠狠的修理了嚣张的贵妃多次。 即便贵妃有皇上撑腰,皇后也有家族和朝臣的支持,皇后的娘家以及老夫人时不时的就进宫。 再也没给贵妃任何掀起风浪的机会。 老夫人的手段即便是皇上也要退避三分,何况一个被她掌了嘴巴的贵妃,根本就不敢往她的身边凑。 贵妃可以仰仗皇上胡作非为,皇后也可以仰仗自己娘家的力量严惩贵妃,还让皇上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原因很清晰,就是贵妃触犯国法宫规在前,皇后雷霆手段在后,绝对不是挟私报复。 即便是皇上也抓不住皇后的一点把柄错处。 他除了强硬偏袒,没有任何办法。 但是偏袒的次数多了,皇上也觉得有些过分。 便减少了来后宫的次数,这些女人真的是太麻烦啦! 过去她们被皇后管理的井井有条,现在也不知道咋了,一个个斗得没完没了的,烦不胜烦。 他一点也不检讨首先破坏这些平衡的是自己,他一味的不顾事实偏袒一个贵妃,甚至连这个贵妃都是违规操作得来的。 如何能服众呢? 皇上似乎是通过这个贵妃和所有人对抗一样,你越不让我做什么,我偏要做什么的态势。 不过,谁也不是傻瓜。 贵妃作天作地的闹腾,皇上从来不治罪。 皇后处理的多了也烦了,便也懒着管她。 只要她不在皇后的面前上蹿下跳的,皇后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娘说得对,一个小人物罢了,还不值得她大动干戈。 奇怪的是,皇后不管贵妃,皇上却不乐意啦。 还因此下旨斥责皇后管理后宫松散…… 皇后:呵呵…… 皇后后来干脆带着儿子搬到避暑山庄过清净日子,对外只说是养病。 养什么病?怎么病的?谁还不知道咋滴。 那必须是被不守规矩的贵妃还有不辨是非的皇上一起气的呗! 皇上得知后,摔了他最爱的那个把件。 皇后这一住就是三年。 这三年贵妃好似又成了后宫里最大的胜利者,每日耀武扬威的欺压嫔妃,甚至就连皇子和公主也难逃她的魔掌。 因为贵妃多年一直无子,便想要从后宫地位低的嫔妃生的孩子里选一个养在身边,可惜,所有人都不愿意! 大家都在心里看不起她,一个宫女出身还这么的嚣张跋扈,连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未来她不过是一个纸老虎罢了。 现在她站的有多高,将来摔下来就有多狠! 这话传到了贵妃耳朵中,她疯魔的更加变本加厉,越加疯狂的折腾后宫里的人,众人对她都避如蛇蝎。 大家这时都记起来皇后的好来,希望她快点回宫主持大局。 结果,皇后对此充耳不闻,只过好自己的小日子,陪着儿子在避暑山庄读书。 三年过去,一日老夫人对皇后说: “时间差不多了,那些不安分的可以动手送走啦。” 第364章 贵妃游湖 皇后眼睛大亮,她忍了这么久,终于被她等到了这一天! 那个贱人利用她被禁足磋磨她,还差点害死她的儿子,这些仇她可一件件的都记在心里呐! 皇上不是个东西,那个贱人就更加令人讨厌。 要不是她娘压着,她早就对那个贱人动手了。 她动不了皇上,还动不了一个宫女吗? 即便她现在是贵妃又能怎样? 布局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动手了。 皇上最近心浮气躁,皇后好多年不回来,后宫乌烟瘴气的也没人管。 他似乎忘记后宫被他交给他心爱的贵妃管理着。 皇上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用错了人,一味的把错误怪到别人头上。 后宫的混乱是皇后身在其位不谋其政的错,是后宫里的奴才不服管教的错,是心怀不轨的人故意给他使绊子的错。 反正就不能是皇上的错,也不能是贵妃的错。 他俩最无辜! 贵妃却不觉得现在的后宫有什么不好的,嫔妃都对他百依百顺,这不今个儿吉嫔还来请示: “最近天气闷热,咱们要不要去游湖,姐妹们同乐一番。” 贵妃觉得这个建议不错,最近这天气也不知怎么了,闷热的人喘不上气来。 放多了冰盆还容易做病。 看了一眼小心翼翼讨好的吉嫔,贵妃十分受用,这个人原来见了自己还一副很不待见的模样。 现在不也都老老实实的啦。 所以说,屁股坐的位置决定别人对你的态度。 即使自己过去是身份低微的宫女又如何,她现在就是位高权重的贵妃娘娘。 谁见了她不也得跪地行礼! 当然,那个死老太婆除外。 不想她,想到她就脸疼! 那个老太婆的巴掌似乎是抽在了她的尊严和灵魂上。 只要是想起来就浑身不舒服。 好在,皇后识趣的自己滚到了外面去,不再居住在她的眼皮底下碍眼。 那个死老太婆也就不来宫里行走了,否则她还得一直躲着。 现在整个后宫是她的天下,她说往东没人敢说往西,她极其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感觉晾够了吉嫔,她才慵懒的用鼻子哼出一句话: “嗯!就按你说的办吧。” 吉嫔眼底压下膈应的神色,逼迫自己恭顺的给贵妃继续拍马屁,差点把自己都恶心吐了。 不过,一切都值得! 转眼来到游湖这一天,妃嫔们都打扮的花枝招展,跟美丽的花蝴蝶一样。 大家难得的欢声笑语放松了几分。 贵妃今日心情不错,也没有找谁的晦气。 她坐在宽大的船舱内,吃着别国上供来的珍稀水果,悠闲自得的看着其他妃嫔在甲板上玩闹。 大船渐渐行驶到了湖心,玩闹的妃嫔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船舱内,吉嫔冲着另一个妃嫔点了下头。 然后,就见那个妃嫔笑闹着说: “快看呐!那边湖面上是不是落了凤凰?颜色可真好看啊!” “是啊!是凤凰吧!这可是吉兆啊,快请贵妃娘娘过来看看。” 她们咋咋呼呼的说的煞有其事,宫女闻言赶紧禀报给了贵妃。 贵妃听说见到了凤凰果然被吸引,凤凰这种祥瑞只在书本上和说书人的嘴里听说过,还没亲眼看见过呐! 贵妃在宫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用手搭在眉毛上远眺,什么也没看见啊。 吉嫔满面春风的过来报喜: “贵妃娘娘,您快过来,在这里可以看见!” 难道是自己的位置不对? 要不然,怎么所有的嫔妃都说看见了凤凰,就她没看见。 她半信半疑的走到吉嫔所站的栏杆处,踮着脚继续抻着脖子仔细看去,湖面上哪里有什么凤凰啊? 其他嫔妃都一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给她指着凤凰。 “贵妃娘娘您看,就在那里!火红的羽毛,多漂亮啊!” “是啊!是啊!” “瞧瞧它要飞走啦!” 贵妃又往前走了两步,还是什么也没看见,见大家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应该是都看见了。 别人能看见的,她也要看见,她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船舷边上。 她的宫女被几个嫔妃挤开,后来更是被人捂着嘴强行给带走了,贵妃身边围绕的都不是她的人。 在她已经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的时候,吉嫔笑吟吟的问: “贵妃娘娘,你是不是看不见啊?哎呦!凤凰可是皇后的象征,你看不见是不是代表着你永远也得不到你肖想的那个位置啊。” 贵妃皱眉,吉嫔什么时候敢对她这么出言不逊啦? 她恶狠狠的瞪着吉嫔,大喝道: “吉嫔,你敢以下犯上?!你是活腻了吧!” 吉嫔的笑脸逐渐扭曲,她也不装了,嗤笑一声: “以下犯上?你也配!我父亲是军中的大将军,皇上的左膀右臂,你……呵呵,即便是披上贵妃的皮,也还是个宫女。 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身份和我们这些姐妹比?平日里你仗着自己的狐媚功夫,勾的皇上晕头转向。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 “就是!你动不动就借机处罚嫔妃,你当我们是什么?” “她还对皇上的子嗣下手,简直是罪大恶极!” “哼!她就是个妖精!迷惑了皇上的心智才敢如此造次,咱们要清君侧!” “对,除了这个祸害!” 贵妃这时候才发现,刚刚还欢声笑语的嫔妃现在都面目狰狞的看着她。 她害怕的寻找自己的身边人,结果一个也看不见。 刚刚明明还在身边的,青鸟呐?对青鸟也跟着自己上船来着。 贵妃大喊:“青鸟!青鸟!快来护驾!” 吉嫔不急不忙的看着她,笑吟吟的说: “你猜现在还能有人来救你吗?” 贵妃大惊:“吉嫔,你要干什么?你要是敢伤害我,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到了如今她还出口就是威胁! 真的是死性不改! 吉嫔勾起一抹冷笑,伸手就扯贵妃的头发,一把薅下来很多贵重的珠钗,被她不屑的扔到了湖里。 有她带头,很多怨恨已久的嫔妃便一拥而上,你扯衣服,她扯头发的一通乱打…… 贵妃不一会儿就浑身挂彩。 第365章 贵妃溺亡 她的头发蓬乱,衣服破败,脸上被挠的道道血痕。 贵妃眼神慌乱的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你们别打了,以后我改,我改……”嘴上如此说, 心里想:今日只要自己能活着回去就行,这些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她们敢对自己动手,回去后她要让这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还有她们背后的家族,也要让皇上给她们娘家治罪。 得罪她的人怎么能不付出惨重的代价?! 贵妃眼神狠厉一闪而过,她自以为自己遮掩的很好,其实很多嫔妃都已经看到了,她们眼神坚定的逼近。 既然已经开始动手,那么就一定要永绝后患才行。 尤其对待贵妃这种人,绝对不能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 贵妃感觉到了危机,她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自救,今日可能性命堪忧。 她唯一的指望只有青鸟啦! 于是,她使足了劲儿发出了最后的呐喊: “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她求救的话没有喊完,就被吉嫔掐着脖子按进了水里。 咕噜噜……咕噜噜……水里冒出一串串水泡。 吉嫔到底是武将家的女儿,身上是有些功夫的。 因此,她按着贵妃的头压在水里,贵妃根本就挣扎不动。 何况,还有其他嫔妃们七手八脚的帮忙按住贵妃的手脚,贵妃平日里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得罪了太多的人。 今日终于得到了报应。 任她想要怎么翻腾也无济于事。 她的整个头被湖水淹没,口腔鼻腔里都呛满了水,她想要咳嗽,想要喘气,湖水已经灌满了气管食道。 火辣辣的感觉刺痛了她的神经,难受的要命! 不过,很快她就感觉不到了。 吉嫔感觉到贵妃渐渐的没了反抗力量,吉嫔没有立即放松力道,多等了半刻钟才把一动不动的贵妃薅出水面。 贵妃皮肤苍白,口鼻处都有泡沫,瞳孔放大,指甲青紫,这些都是溺死的表现。 即便如此,吉嫔还是很谨慎的给贵妃把了把脉,确定一点脉搏也没有了,是真的死透透的啦。 她才一把推开死掉的贵妃,嫌弃的不得了。 吉嫔站起身,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吩咐道: “把船划到偏僻的地方,就那片荷花池那边吧,然后把她的尸体给扔下去。 贵妃见荷花开的好,要给皇上采几朵莲花,却一时不慎落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没错! 没错!贵妃就是为了给皇上采花才失足落水的。 吉嫔扶了扶鬓角,就把贵妃的死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整个船都是她安排的人,她一声令下游湖的大船就开始掉头驶向荷花盛开的地方。 养荷花的地方都淤泥很深,这地方最适合藏尸啦! 稍微动点手脚,贵妃的尸体就牢牢的陷入淤泥中,极难被找到,除非是潜入水底摸尸。 这么大一片水域,等到尸身被找到时,恐怕什么痕迹也都不见啦。 吉嫔之所以这么大胆,那也是因为身后有皇后给撑腰。 她们这些低位份嫔妃在贵妃手下生存艰难,皇上还是个薄情寡义的,一边用着她们的父兄给朝廷卖命; 一边还任贵妃那个贱人作贱她们,她们心里怎么能服气呢? 过去皇后对待她们一向宽和,这就和贵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们也就越发的盼望皇后赶紧回来主持大局,但是宫里只要有贵妃一天,皇后就膈应的不肯回来。 所以,她们痛快的和皇后联手,亲手除掉这个祸害! 同时也为自己这几年的不容易出口气! 皇后利用自己手里的权力稍加运作,成功的用贵妃的名义调走了青鸟,并换了船上的所有护卫队,都换成了皇后家的亲兵。 所以,贵妃就是叫破喉咙也没用。 而青鸟早已经投入皇后的麾下,他早就看出来这个贵妃就是空中楼阁长久不了,那么作为她的身边人,在贵妃倒霉的时候自己也很有可能会被一起清算。 他还年轻并不想为了这么个人送了自己的性命,良禽择木!他当然也要选择一个靠谱的主子。 他是宫中的老人了,知道应该投靠谁! 即便他是皇上给贵妃的,应该忠心主子,但是这个主子实在是让他衷心不起来。 除了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外,脑壳里有用的脑子是真的一点没长,只会一味的取悦皇上。 就这样肤浅的女人,也不知道皇上喜欢她什么。 皇后端庄大气,后宫嫔妃也都颜色姣好,也不知皇上的口味怎么就变的那么独特,也许是好吃的吃久了,就稀罕来点咸菜疙瘩? 青鸟不理解皇上,他也没空琢磨,他待在贵妃身边越久越心惊,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做事情不顾及后果,对谁都敢出手! 皇家子嗣她都有染指,她活腻了自己可没活够! 因此,他适时将贵妃的一些罪证保留下来,悄悄的交给了皇后的心腹,这就是他的投名状! 一直过了好久也没有收到皇后那边的信儿,青鸟心凉半截,看来自己最终也难逃一死啦! 就在他墓地都已经选好的时候,皇后的心腹突然提醒他游湖那日出去避避风头,并且还好心的给他指了一条光明正大的公差。 因此,他陪着贵妃上船后,找了个机会就独自离开了游湖的大船,他跟着其他人一起出了趟公差皇上雷霆大怒,要给游湖当日同行的所有人治罪,被以皇后为首的势力联合前朝大臣们一起强硬的给否决掉了! 皇上和皇后直接对上! 一时间空中都似乎碰撞出激烈的火花来,其他人都退避三舍不敢靠前。 皇上也第一次看到了皇后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恨意! 他不可置信的质问皇后: “你竟然恨我!你怎么敢的?你身为皇后怎么可以对身为君王的夫君心中存有恨意?!” 皇后好笑的回敬皇上: “你宠妾灭妻,枉为人夫!任由贱人祸害自己的子嗣,你枉为人父!为了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你迁怒无辜,你枉为人君!” 你都这么不是人啦,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恨你! 第366章 解开心结 你是不是忘记把我丢在宫中禁足的事情; 你是不是忘记我的儿子差点被贱人害死,我把证据摆在你的面前你却视而不见的事情! 皇上能忘记,身为受害人的皇后可是忘不了! 皇后寸步不让,第一次在皇上面前展示出强势的一面。 把皇上怼的双目赤红,浑身颤抖,两个人正式撕开了不和的表皮,针尖对麦芒的交锋开始了。 青鸟他们都是出去给贵妃办事,绝对让皇上挑不出一点不是来。 果然,他的选择是对的,贵妃果真是出事了,她因采莲失足落水……溺死在湖里不见踪迹。 皇上得知噩耗后龙颜大怒,派了很多善水的护卫下水打捞。 也是奇了怪啦,这么多浪中好手硬是找了许多天,才找到贵妃已经被湖水泡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皇上的愤怒可想而知。 但是,偏偏无论前朝还是后宫都表现的很淡定,对于贵妃的死他们都乐见其成。 一个妖妃,祸乱后宫! 还总是把手伸到前朝瞎掺和,很是惹人厌烦。 这样的宫妃死了才是好事! 皇上非常生气,他喜欢的女人,怎么可以被人如此忽视与怠慢。 他认为是众人对他皇权的藐视! 因此,非要反其道而行之! 他就是要给贵妃体面,给她风光大葬,给她非常多非常多的陪葬品。 朝臣越是反对,皇上越是执拗,皇后对此却异常淡定。 既然皇上愿意用自己的私库给那个女人放陪葬品,那就放呗,反正她不心疼。 不过,皇后没想到皇上最后丧心病狂的挪用了国库里的钱财,冒着动摇国本的风险给贵妃的陵寝里塞得满满噔噔的。 当然,也有人对皇上投其所好。 比如大皇子,他就拖着肥胖的身躯给皇上出谋划策,还推荐了一个据说非常厉害的风水师。 没想到,这个风水师很快就得到了皇上的重用,不但给贵妃设计了庞大的陵寝,还勘测出了最适合的贵妃新的风水宝地。 就是他协助大皇子给皇上在外修建了新的陵寝。 后来皇上与皇后离心,病危时突发奇想,他不愿意看见皇后那张怨恨的脸。 他不愿意将来死后还要在皇陵里和皇后合葬,既然皇后怨恨他,那么他就要和皇后死生不复相见! 他认为这样是对皇后最大的报复。 没想到对此很在意的反倒是他的嫡子,继承了他皇位的当今圣上。 原来的皇后,现在的太后,在得知她儿子被气吐血后,立即就摆驾来到皇后的宫中看望皇上。 太后坐下后,对皇上语重心长的说: “皇上,母后和你父皇两看生厌,所以,我百年之后其实也并不想和他相见。 他葬在外面挺好的,多清净!你何必自苦啊儿子。” 皇上满面屈辱的反驳:“母后,他凭什么这么做?他这是特意给咱们难堪!”他声音中透出愤恨的情绪。 太后看着眼圈泛红的皇上,一阵心疼。 哪有孩子不想得到自己父亲的疼爱,可是他的父皇就偏疼那些不思进取的皇子。 那些规规矩矩的好孩子,皇上看都不看一眼。 甚至就连太子也是很难入得了他的眼。 先皇过去偏疼成王爷,他的娘亲也曾是皇上的心尖尖,可惜红颜薄命,她没有风光几年就病逝啦。 即便后来成王爷十分不成器,也没耽误皇上对他的偏爱。 甚至皇上还想过要把皇位传给他,但是朝中大臣没一个赞成的,这才不得已放弃了这个打算。 太后顿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在脸上展开一个笑容,她轻声说: “皇上,你可知母后如今为何能活得这么通透吗?”她看着皇上的眼睛认真的说。 “是你外祖母,她对我说男人的爱就如锦上添花,有则珍惜,没有也不影响我这个皇后的尊荣。 我现在没觉得需要在意他的所作所为会给我带来什么影响,因为他已经死了,他再也不能给我难堪啦。 我只要无视他,他就是个牌位,给不给他香火都得看我的心情。” 皇上:“母后,你真的甘心吗?” 太后:“甘心啊!我的儿子如今是至高无上的皇上,碍眼的都就连死了都懂事的自己滚得远远的,我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我啊每日吃饭都能多吃几碗。” 皇上愣登住了,他没想到母后竟然是这么看的,那自己何必计较,就让那个不着调的父皇葬在那个野坟里? 太后冷笑一声:“当然,你要还是气不过,就叫人把那个女人的尸骸扔出去也就是啦,多大点事儿!” 皇上惭愧的低下眼睫,太后伸出手在皇上的头顶揉了两下,笑着说: “儿子,母后啊现在非常知足,你也要振作起来,只有我们活得好才能让他在地底下气个半死。 呵呵,听说他那个陵寝里的陪葬品是掏空了国库才凑出来,那么你现在就把它取出来用在民生上。 只有把它用在你的子民身上才是正理,那些好东西给个死人能有什么用!” 皇上惊讶的抬起头,盯着母后看,见她是认真的,皇上激动的立即从床上爬起来。 太后嗔怪的扶了一把,责怪道: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这些东西本来就应该是你的家底,被老东西挪用了这么多年,也够了。 你就当是存在那里的,取之于民的东西当然是要用之于民啦!” 皇上的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 一方面这些东西用在民生上,能帮他解决很多迫在眉睫的事情。 一方面这样做似乎能帮他出了多年的一口郁气,让他堵在胸口的闷气一下子就散了。 太后看着她儿子逐渐开怀,自己也开心的乐了起来。 两母子面对面的开怀大笑! 皇后在殿门口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也觉得这样做非常解气。 这件事只有母后点头才能做。 皇后也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 没过多久,国库里就莫名出现了大量的钱财,户部官员虽然不知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只要有钱进账就行! 第367章 国库里的银子回来了 户部官员呲着大牙乐的见牙不见眼! 最近一年他们户部转了风向,国库里刚要银钱见底,就会来一大笔意外之财! 甭管是抄家还是怎么来的,反正户部今年是挨骂最少的一年,终于不用鬼鬼祟祟的出门; 时不时的就要搬家换地方,要不然就会被人堵家门口拿着批条要银子。 要银子!要银子! 他们户部的官员又不会生银子。 作为最穷户部的官员他们也是很倒霉的好吗? 历朝历代户部可是个肥缺,户部官员走路都是鼻孔朝天的。 可是到了他们这一代,户部官员就跟过街的老鼠似的,走路都低着头,恐怕被哪个拿着条子的官员给拉住。 追着他们要银子。 他们苦啊! 真不是他们抱着银子故意难为人,是国库里真没有多少银子呀。 可是谁能相信?! 他们又不能把人带到空空的国库里展示一圈,所以,所有的骂名都被他们户部担了。 现在户部的官员都已经被骂出了免疫,皮糙肉厚的很耐造。 但是如果能不被骂,他们还是希望能过几天消停日子的。 现在,国库门前停靠的这些车辆里面,除了金银就是财宝。 哎呀呀! 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户部官员上蹿下跳的从这个车上看看,又爬上另一个车上摸摸。 哈哈……哈哈…… 再也不用做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们现在是掉进米缸里的幸福老鼠,开心死啦! 抱着这些天外飞财不愿意撒手,哪怕最后数钱数到手抽筋也还都无怨无悔! 谁能懂啊,穷怕了的户部见银子都要疯魔了。 户部所有官员和小吏都主动加班,撸起袖子干劲满满! 灯火通明的干了好几天,才把这些从国库被盗走的国资清理清楚,账册也都记录完成。 户部主官带着总账册面圣,皇上看见账册上的数字脸上寒气直冒。 他的父皇还真的不亏待自己啊! 举全国之力为他和那个妖妃陪葬,呵呵……做梦去吧! 不过,想到它们现在又回到了国库里,脸上神色又慢慢柔和起来。 现在国库有钱了,可以为百姓做点事情了。 当初被父皇刮地皮的老百姓,已经好几年吃不饱饭了。 这些压力都给到了他,现在好啦! 皇上大手一挥,免了两年的赋税,让老百姓休养生息。 这个好消息飞出了皇宫,带着翅膀飞到天下贫苦老百姓的面前。 老百姓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 一个个冲着皇城的方向叩拜,感谢皇上!感谢上苍! 皇上得知后,欣慰的弯了眼睛。 呃!东山王的心情就不太好了,他被皇兄来信骂了个狗血淋头,好在也没有让他立即带人回去。 毕竟,盘龙山这边情况复杂,还不能掉以轻心。 现在是他们朝廷利用盘龙山钓鱼,想要把所有的私军一网打尽! 大王爷已经殒命的消息被皇上压了下来,他倒想看看大王爷手下到底有多少的兵,还有哪些人参与其中。 皇上特意派了萧将军带兵来支援东山王。 萧将军并没有进入盘龙山,而是把士兵埋伏在盘龙山附近的山坳里。 他带着圣旨亲自来见东山王。 东山王:“萧将军,皇兄除了骂我一顿,就没有其他的话留给我吗?” 萧将军憨厚的大黑脸上看不出什么,他一本正经的的说: “皇上说他相信你,这里的事情东山王可以全权负责。” 相信……他……还骂的那么狠? 不过萧将军的为人应当可信的……吧,毕竟武将一般都不是玩心眼子的行家,他们给人的印象还是很实在的。 盘龙山这边有萧将军压阵,东山王觉得自己可以睡个好觉啦。 时宜这几日忙到飞起,梯田的进度有了新鲜的俘虏加入,那速度肉眼可见的快了起来。 这些俘虏大多数是晕倒后被周振带人给运过来的,所以,当他们醒过来时就都懵逼啦。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对面山上到处是人,他们都拿着工具在……修田? 看着身边熟悉的战友也露出无比震惊的神色,看来不是自己疯了,的确是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没有被束缚,身边有劳动工具,这些人就不怕他们揭竿而起吗? 眼看药效差不多到了过劲的时候,周振站在山上的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上,威风凛凛的喊话。 声音被送出去老远,保证整个山涧里的人都能听清楚。 “醒了的人,拿着工具到东半边那片空地上把地给平了,修成像西半边那样就行啦。”都是农家出身,看一眼就知道这活大概要怎么干。 “干完后就可以吃饭,干不完的队伍,到了饭点可是不放饭啊! 想吃饭的就赶紧的,今天午餐是红烧肉炖土豆,小鸡炖蘑菇,主食是馒头和米饭,管饱啊。” 醒过来的俘虏们咽了咽口水,有人拿起工具来到指定地点干活,也有人嘀咕道: “他们的东西敢吃吗?”他们里面就有人是吃了有毒的白面馒头被放倒的呀! 这段记忆还很新鲜呐! “应该……应该能吃吧,他们如果想要杀咱们也用不着毒药吧!”直接抹脖子不就行了,毒药也是要有成本的好吗? “也是,虽然不知道咱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要是能吃饱还是不错的。” “就是,老子都要被饿死啦。” 更多的人选择了拿起工具干活,为了吃饭先干点活呗,万一是真的呢? 有毒的馒头吃了他们也没死啊,但是再不吃饭他们以后肯定就要被饿死啦。 不就是出点力气嘛! 于是最后几乎所有人都投身开垦梯田的工作当中,只有极少的一部份人纠结了一会儿,最后也随大流去干活了。 这在远处看过来,这座山上到处都是干活的人。 人多力量大,眼见着也就再有两三天就可以都修好了。 时宜、上官锦、望月公子、玉衡真人、玄清真人等一大群人站在对面的半山腰凉亭中向这边眺望。 上官锦:“这座山马上就要开垦完了,时宜,你还要扩建吗?” 第368章 盘龙山大建设 时宜扣扣耳垂,有些迟疑道:“按说难得有这么多的人,应该趁热打铁再开垦几座山。 但是我看了下土质,并不是所有的山都适合种粮食。” 还要顾及到水土流失问题。 玄清真人:“也可以种药材啊!” 玉衡真人:“没错!你们每年用来买药的钱的确是非常大的开支,我也觉得种药材肯定划算。” 最重要的是以后就不用他漫山遍野的采药啦。 最好是你们需要什么就种什么,应有尽有! 解放他和其他师兄弟们的双手双脚,就非常棒! 时宜考虑了一下,这个真的可以有。 她穿过来之前,就曾经是药剂员,他们研究院里就有很大的药田,这个她还真的非常有经验。 因为要了解药性,她们研究员都要亲自照顾药田。 于是,她又展开图纸,开始了写写画画。 玉衡真人知道很快这里就要有一座药田,他估计以后不用被大师兄奴役啦。 被选作药田的这个山,根据每日阳光照射的时间,被划分成不同的药田。 时宜在图纸上写下要种植和栽种的药材名称,玄清真人也提出各种药材名字。 其他人:竟然有这么多种药的吗?许多他们听都没听过。 果然,术业有专攻,这是专业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他们听着都晕。 时宜:如果这里有了药田,那也可以再建一个药剂试验室,就地取材多方便。 说干就干,图纸上一个实验室就出现在上面。 玄清真人脸上愉悦了很多。 玉衡真人:行吧!你们高兴就好。 时宜对玉衡真人说:“正好咱们有一批学习药理的孩子,以后这里可以成为他们实习的地方。 专项培养的药剂员,以后成熟的药方就可以交给他们来做了。 上官锦很羡慕的看着时宜在图纸上挥毫泼墨,她是真的有魄力! 有想法就去全力实现,从来不用顾虑太多,敢想敢干,似乎什么困难也困不住她。 当然,也可能是财大气粗! 很多在上官锦看来很飘渺的事情,时宜总能用实力告诉他:梦想是可以实现的。 时宜很快就画出来心中大体的构想,上官锦瞟了一眼,“嘶”了口气。 这么大手笔那得花多少银子啊, 时宜心中自有成算,在她看来最贵的是人工,而现在有现成的高级工匠给他们用,那还客气什么。 自然是能建多豪华就多豪啦。 建筑的材料里的大头,木材漫山遍野的硬木可以任意挑选使用,并不用花钱。 石头在山里也是到处都是,都不是稀缺材料。 至于青砖碧瓦,在这里建两个窑就好,从工坊那边调来几个砖窑和瓦窑的技术工人就好了。 在这里就地取材直接烧出来结实耐用的青砖,还有漂亮的琉璃瓦。 所以,时宜在心里盘算一番,能真正花钱的地方并不多,最难得的工匠,这里一抓一大把。 因此,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啦,不此时建造盘龙山更待何时? 虽然现在的人工需要花点钱,但是这点工钱均摊到个人手里,就非常实惠啦,比批发价还要低。 所以,时宜放开了手脚,设计出特别漂亮时尚又攻守兼备的盘龙山。 这比过去规划的盘龙山更加恢宏大气,要是按照时宜的规划图。 这里未来哪怕是迁居过来一个城的居民,为他们服务也是够用的。 上官锦意味深长的看着时宜:小姑娘野心不小啊! 时宜:这叫未雨绸缪!懂? 望月公子:你这个郎中会的还挺多哈! 这段时间望月公子在这里玩的不亦乐乎,对于他家老王爷有事没事的来信催促他回去,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他有自己的小九九,他非常想见盘龙山背后的东家,但是目前为止他也就认识一个尚掌柜。 可是尚掌柜对于他的请求选择了拒绝。 笑话!他的小东家在望月公子的身边都没有暴露,他要是给捅露这层窗户纸,那不是寿星公上吊活腻了! 他的小东家只用郎中的身份在外行走,一定有她自己的考量。 望月公子也不强求,他主要是对这里的御敌手段很感兴趣。 这里的机关巧夺匠心,这里的护卫比他老子训练出来的暗卫还好用,现在外围还建了一圈屋堡。 不!比屋堡更加实用的建筑。 虽然,那日对敌作战时没有启用,但是,他也靠着厚脸皮挤上城墙,看出来一些关窍! 这几日见时宜和尚掌柜走得很近,他便产生了一些怀疑。 他把天玑子给薅过来,堵在一个角落里逼问: “你说,这个时郎中和尚掌柜是什么关系?” 天玑子摸了摸脑袋说:“时宜是白家家主的外甥女呀!你不知道吗?” 望月公子:“我怎么会知道,她不是郎中来着吗?” 天玑子:“这冲突吗?白家就不能出个好郎中?” 望月公子把眼睛从天玑子身上挪开,不然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己揍他。 望月公子嘀咕:“难怪那日我听见尚掌柜管小丫头叫表小姐。” 天玑子疑惑道:“你打听她干嘛?” 望月公子怕他误会,赶紧澄清: “别多想,我对你的小媳妇可没有非分之想,我只是见她和尚掌柜走得很近才和你打听她的。” 这不是不知道这层关系吗? 天玑子下巴差点惊掉,往两边看看没人,他才压低声音艰难的问道:“……你说什么?谁的……小媳妇?” 望月公子:“嗨!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虽然你喜好特殊了些,师兄也不会嘲笑你的。” 当然偷偷笑话也是有的。 天玑子用牙齿狠咬了下嘴唇,然后对望月公子招招手: “师兄你过来,靠近一点,对!过来……” 然后……望月公子发出了猪叫。 时宜见到望月公子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这个猪头是谁? 望月公子用手遮着脸悄咪咪的溜着墙边走了。 时宜:这个家伙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怎么见到我一副心虚的模样。 天玑子:哼!还是揍得轻了! 过去看他冷冰冰的很高冷,没想到心里这么龌龊。 望月公子:嘶!啊脸疼、眼睛青了、鼻子流鼻血啦、嘴角破了……好惨! 天玑子下手太狠啦,还一个劲儿的往脸上招呼,这谁受得了! 不就是误会了嘛! 谁能想到呢? 第369章 俊俏公子变猪头 望月公子虽然挨了打,但是对时宜的身份也产生了怀疑。 虽然他师弟没有承认什么,可是他躲闪的眼神,还有心虚的表情都昭示着他说的话有水分。 望月公子心里有了数,小丫头不简单啊。 自己以前以为师弟护着她是因为他喜欢丫头,现在师弟狠狠的修理自己一顿,就是告诉他根本就没有这层关系。 那么,师弟这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随便任人驱使。 要么是这丫头能力过人,要么是这丫头家世过人,再要么就是她实力强到让师弟认可的程度。 不管是其中的哪一条,都说明这丫头的身份肯定不止郎中这么简单。 望月公子摸着自己的猪头,嘿嘿笑起来。 身边的护卫:主子疯了?! 望月公子:小爷就是命好,身边就隐藏着实力强横的朋友,哎呦!以后可得和小丫头保持良好的关系。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帮上大忙。 嘶!真疼啊! 自己要不是说错话了心虚,能让他打着自己风华绝代的大帅脸吗? 这要是换一个人,绝不可能饶了他! 他的脸自己可宝贝的很! 望月公子摸出来从时宜丫头那里重金买来的药膏,斯哈斯哈的一边吸着气,一边小心翼翼的擦药膏。 不小心触到伤口就会龇牙咧嘴的一阵肉疼,正巧清秋过来找天玑子,看见了自己涂药的望月公子。 清秋和他已经很熟稔了,便自然的接过手里的药膏,笑着说: “望月公子,你这……脸怎么啦?怎么还自己上药啊,下人们都不在吗?” 按说不可能啊,望月公子身边的人可不少啊,都是伺候公子的,怎么此时却都不见踪迹了? 望月公子把手里挑药膏的小木棒交到清秋手上,叹着气说: “我是被师弟打伤的,不想被他们看见。”所以把他们都赶出去了。 然后又小声的嘀咕:“我不要面子的吗?天玑子太过分啦。”专打脸!他一定是嫉妒自己的脸比他的脸好看。 清秋抿着嘴笑,附和道: “是,是,师兄弟之间切磋怎么能往脸上打呢,还打这么多……下?” 说着,说着,清秋才反应过来,望月公子的脸可不是一下两下能伤成这个样子的,从这肿胀的程度看上去…… 更像是……泄愤! 哦!清秋一只手拿着擦药的木棒,一只手捂着嘴。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望月公子仰着脸等着清秋搽药,见她不动才把目光移到清秋的脸上。 见她一副“要死啦”的神情,望月公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个傻妮子,胡思乱想什么呢! 清秋看见这么俊朗的公子不顾形象的翻白眼,她突然就没忍住笑出声。 望月公子责备的用眼神控诉她,清秋赶忙轻轻的给他擦药,同时还不太走心的安慰他: “公子别慌,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望月公子保持着仰着脸的姿势,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嗬嗬!”。 清秋也不在意,给他把药膏均匀的涂满伤处,然后,微笑着要告退。 望月公子从袖子里摸了一个金豆子出来,用手指一弹,金豆子精准的掉在清秋的手里。 清秋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大方的收下,然后很有礼貌的给望月公子行礼告退。 等她走出房门去了,望月公子才问: “哎?清秋啊,你过来干嘛的?” 清秋脚步一顿,糟糕!把正事给忘记啦。 不过,清秋现在是成熟的丫鬟啦,这点儿状况是小问题。 她自然的转过来,笑着问:“公子,你看见天玑子了吗?小姐让我找他有点事。” 小丫头找师弟? 望月公子:“哦!他刚才不小心打伤了我,十分后悔,现在正在闭门思过,你们小姐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劳呀。” 清秋嗔怒:“公~子~” 这拉着长音的说话,就是满满的警告啦。 望月公子:作为有涵养的公子,是不能欺负小丫头的。 他立即投降道:“好!好!我知道啦,不逗你了,天玑子在那棵大树下练武,你知道是哪一棵树的对吧?” 每天就可着一棵树薅羊毛,树叶都快被他薅秃啦,非常好找。 清秋换上一个甜甜的笑,清脆的回答: “知道,谢谢公子告知。” 望月公子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去找人啦。 清秋寻到天玑子,见他正在树下打拳。 拳拳带风卷着树叶随着天玑子的身体飞舞,便静静的等候在一边,一直到天玑子打完收工。 清秋才走上前,行了一个蹲礼,礼貌的说:“天爷,小姐找你过去一趟。” “好!知道了,马上就去。” 天玑子一把扯下挂在树上的布巾,一边走一边擦汗,很快就越过清秋径直找时宜去了。 她已经熟悉了小姐身边人的脾性,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清秋和这些自小练习武艺的人可比不了,耸耸肩自己慢慢的走回去。 时宜顶着一脑袋杂毛,从一堆图纸中抬起头。 天玑子迈步走进屋内,站在桌边静静等候小东家的脑子归位,这种情况他遇到很多次,有经验! 时宜顿住足有三分钟,才把自己的脑子从别的地方收回来。 她晃了晃脑袋,才对天玑子说: “哦!你过来啦,那个开阳飞鸽传书来,他的意中人家里遇到点麻烦,你帮忙解决一下呗。” 都是自家人,那必须得帮着呀! 何况开阳那个小家伙娶妻心切! 天玑子上半身向前探了一些,小声的询问:“你见过他的……媳妇儿啦?” 时宜:咱们天天在一起,我见没见过你不知道吗? 天玑子一看时宜的神色,也知道自己问了一句蠢话,清清嗓子站直了身体。 时宜可惜的摇摇头,对天玑子吐槽: “那姑娘家过去也是个有底蕴的,只是这几代人一辈不如一辈,没出来什么像样的后辈。” 纨绔子弟倒是出来不少。 “现在她家被人盯上了,家族中都没有能挡事的人,对方来者不善!你出手帮忙震慑一下宵小,这危机也解了。” 第370章 天玑子出门 有时候,有实力的人只需要亮亮肌肉,就可以吓退敌人。 何况那些人本也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地痞流氓,教训教训也就行了。 开阳现在是被群狼环伺,孤木难支。 他现在寸步不离他的小媳妇儿,就顾不上她的家人,所以直接放回鸽子求助。 天玑子牙酸倒了一片。 臭小子!追媳妇还得家里人帮忙? 不过,他想到自己可以看见开阳的意中人就很期待。 哎呀!自己要不要给准备点见面礼啥的? 虽然自己没有正式收他做弟子,但是,开阳到底是在他眼皮底下成长起来的。 开阳的一身武艺也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开阳也对他非常尊敬,臭小子都要娶媳妇啦! 嘿嘿!还挺期待。 天玑子脚下生风,眨眼间就不见了踪迹。 时宜:唉!我话还没说完呢!算了,都是急脾气。 开阳的事情交给天玑子,他一定比谁都上心。 放下记挂的事情,时宜又投身到自己的设计图纸当中,不多时,她就又被图纸淹没不见了身影。 天玑子风风火火的赶回自己的住处,往包袱里塞了两件衣服转身就走,差点撞到刚进门的望月公子。 望月公子双手捂着脸,瞪着他好看的眼睛怒视自己的师弟。 “你要干嘛?还想对我的脸进行二次伤害不成?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伤害它了。” 天玑子不理会他,想把他从门口的位置扒拉开,自己好出去。 结果,望月公子趁机一把扯住他的手臂,问道: “小丫头让你干嘛去?要不要我帮忙啊?” 天玑子不耐烦的说:“小事儿,不用帮忙!让开,我要出去。” 见他这么着急走,望月公子更加想知道他到底是要出去干嘛,于是,不但不躲开,反而是往门口中间挪了挪。 天玑子眯了眯眼,想要一掌把他轰出去得了。 望月公子一把抱住天玑子的大腿,耍赖道: “我现在正无聊,你就带着我嘛!我保证不捣乱,关键是我能帮你呀!就带我去嘛!” 天玑子:我高冷大师兄哪去啦?! 这家伙是谁? 他要干什么? 谁来把他带走? 望月公子可怜兮兮的说:“师弟~”哎呦妈呀,这声师弟拐了八道湾,把天玑子给麻的浑身不舒服。 想着反正是去看开阳的笑话…… 呃!不是,是帮开阳追老婆,有个狗头军师也不错! 再说,自己正好没经历过,还不知道到时候见了女孩子该咋办呢。 他大师兄到底是富贵窝里出来的,应该……有经验的……吧? 他怀疑的目光看向望月公子,望月公子一秒恢复成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模样,笑得大白牙都露出来了。 天玑子嫌弃的摇摇头,从大师兄的身侧钻了出去。 望月公子回头问自己的护卫: “本公子衣服乱了?” 护卫打量一下,摇头! 望月:“我脸还很肿?” 护卫看着抹了一脸药膏的公子,违心的摇了摇头。 望月嘀咕:“那他嫌弃本公子什么?” 不管了,先追上再说。 他大喊一声:“师弟,等等我呀!”人立即就飘了出去。 护卫抹了一把头上因为心虚而出的汗,赶紧跟上自家的主子。 呼啦啦一群人都跟着望月公子跑了。 就连下人们都迅速的赶着马车追着自家主子狂奔而去。 那熟练程度绝对不是一次两次能练出来的。 恐怕马车里都已经打包好了常年外出所需要的物什,不然绝对追不上他们那个腿快的主子。 天玑子都无语啦! 他大师兄狗皮膏药一样的跟着他,甩了几次也都被他找到了。 望月公子骚包的扇着扇子,在天玑子前面等着他走过来。 然后,和师弟肩并肩的走在大路上。 天玑子不理他,看了一眼陌生的镇子,也不知自己这是跑到哪里了? 看着各种不同的徽记,他眼尖的看见了属于白家的家徽。 他勾起嘴角,迈步走进店里,找到掌柜,亮出自己的玉佩,白家掌柜瞳孔一缩赶紧点头哈腰的行礼。 “见过天爷,您这是……有什么小店能提供帮助的吗?” 天玑子:“我需要一匹快马。” 掌柜没有任何犹豫:“请跟我来,后院里正好有几匹好马,您亲自选个顺眼的吧。” 天玑子不客气的到了马厩里,选中一匹枣红马。 在掌柜的账簿上留下自己的大名,按上自己的私印,然后拉出来枣红马骑上就走了。 望月公子见自己师弟进了一个客栈,不久后就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出来,然后头也不回的骑马跑了。 望月公子见了鬼似的看着“客栈”这两个字,谁家好好的客栈还带卖马的吗? 他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 气死他啦! 他黑着脸也抬脚进了客栈,进门便问: “店家,给我来匹马!要跑最快的那种。” 掌柜合上账册,抬头微笑的回答: “这位客官,咱们店是客栈不是牛马市集!没有马匹出售。” 望月公子冷笑道:“是吗?那刚刚和我一起来的人,怎么从你们店里拉出一匹马来?” 掌柜不慌不忙的回答:“哦!您说的刚才出去的客官啊,这匹马是他过去寄存在我这里的。” 望月公子:“你骗人,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他何时在你这里寄存过这么好的马匹。” 那马一看就脚力非常好,这样的马匹在市集上根本就买不到。 掌柜:“我说的千真万确,要不然我这里也不卖马,哪里来的千里马您说是不是?” 望月公子看着掌柜睁着眼胡说八道,却无法反驳。 明知道这里有鬼,却问不出来猫腻来。 他气愤的一甩袖子转身出去,赶紧想办法追上无情无义的师弟。 小二不解的问掌柜: “掌柜的,为什么前面那个人要马你就给他马,这个客官看起来比前一个衣着华丽多了,你怎么反而不卖给呢?” 掌柜斜了小二一眼:“知道的太多死的快!你瞎打听什么!” 小二缩缩脖子,赶紧干活去了。 掌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就忙自己的去了。 第371章 大嫂 望月公子在路上拦下一个骑马赶路的人,原因竟然是看着对方的马腿很粗壮,好似能跑的很快。 为了追上师弟他也很拼了,在赶路人发飙前,望月公子仰着下巴把一沓银票怼到他的鼻子前…… 不多时,望月公子又跑在了追赶的路上。 天玑子勒住马,往后看了看,他师兄没追过来。 哼哼!想追他,没门! (ˉ▽ ̄~) 切~~ 刚刚还被嘲笑的人,现在就已经肉眼可见的杀过来啦! 天玑子脸色一变,立即用脚磕了一下马腹,马儿撒开蹄子又开始了狂奔。 这一路上两个人斗智斗勇,时间在马蹄下飞逝,不知不觉中已经靠近了滁州…… 开阳在捏核桃。 没错!是用手轻轻一握,山核桃坚硬的外皮就被捏碎,核桃仁却保持完整。 开阳笨拙的剔除核桃仁残余的外壳,把光滑的核桃仁放在一个大盘子里。 这个核桃仁放在了最顶端,脸盆那么大的盘子已经满满当当,最多也就能放下最后这一颗了。 旁边看着他剥核桃仁的男子嘴巴呈o形,惊讶的久久收不回自己的下巴。 开阳见盘子已经满了,便从桌子边的椅子上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碎屑,然后冲对面的男子一点头,就抬脚进了院子。 男子没有阻拦,而是把脸贴近满满一盘子的核桃仁,眼睛都瞪出斗鸡眼啦。 小厮愤愤的说:“二少爷!他太狡猾啦,这都没难住他。”竟然这么快就让他进了内院。 被称作是少爷的人拿起一个核桃,自己用一只手学着刚刚开阳的动作用力一捏,山核桃纹丝未动。 他又用上了另一只手,两只手死命的捏着核桃,后来更是跳着脚的用力,最后山核桃连个外皮都没有变样。 完整的山核桃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恼火的随手拿起一个物什就朝山核桃砸去,然后,手上的东西伴随小厮的尖叫一起碎掉了。 山核桃依旧完好无损……啊!这…… 小厮颤抖的说:“二少爷!你摊上大事儿啦,你手上的琉璃杯可是老爷最喜欢的那一只……” 二少爷浑身一紧,僵硬的回头问小厮: “谁把老爷的杯子放在这里的?”要不是有人把杯子放在这里,他何至于就用老爷这么宝贝的东西砸核桃? 都是放杯子的那个人的错。 小厮见少爷又想迁怒别人,想要把锅扣在别人身上,但是这次他没有站在少爷这边,因为放杯子的丫鬟是他暗恋的姐姐,于是他如实的说: “少爷,刚刚老爷坐在这里用这个杯子喝茶来着,是您看那个傻小子过来了,才把老爷给劝走的,你忘记啦?” 本来老爷就是坐在这里喝茶,二少爷眼尖看见那个穷小子又来找小妹,他本来就看不上这个人,怎么会那么容易放他去找自己心爱的小妹。 于是,二少爷假装自己是替老夫人传话来的,对他爹说: “爹啊!娘方才到处找你,你快去看看吧。” 你赶紧走,我来拦住这个混小子。 就他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还敢肖想他们的心尖尖上的小妹,做什么美梦他都得用一盆凉水给这小子泼醒。 他爹心肠太软,根本就拦不住人,还不如让他来。 要是他直接这么说,他爹一定得敲断他的狗腿,但是他机灵啊! 用他娘来克制他爹,一用一个准儿! 打发走他爹,他自己就大马金刀的坐在这里等那傻小子主动送上门。 开阳应心上人的约过来,看见她二哥坐在那儿,便知这是专门在等自己的。 唉!怎么说呢。 他喜欢的米小姐有好几个纨绔哥哥,他们似乎都不太喜欢自己,总是来找他的麻烦。 要不是看在他们都是米妹妹的哥哥份上,他早就一巴掌一个把他们都给扇飞了。 太讨厌啦! 但是,米妹妹和他的哥哥们感情很好,他的几个哥哥虽然没什么能耐,但是都很疼爱这个唯一的小妹。 所以为了心上人他也就只能捏鼻子认了。 唉!都是娘,总是念叨他已经年纪不小啦,该找媳妇啦! 久而久之的他也便记在了心上。 他大哥一年前就已经娶了妻子,嫂嫂是镇上地主家的小姐。 是嫂子先看上了能干的大哥,主动出击追的他哥。 他大哥可真厉害,开阳很羡慕。 大哥在商队做了小管事,平日里很忙,娘说忙些才好,掌柜把活交给你负责才是看中你。 大哥做事认真负责,为人和善又吃苦耐劳,掌柜很喜欢他,说大哥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因此很快大哥就已经升到了管事,管着商队里大大小小的事情。 每次路过镇子,大哥就会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拿东西,都是掌柜特意给大哥带回家孝敬娘的。 不像他,除了给娘银子就没送过其他东西。 所以,镇上的人都羡慕娘有福。 后来地主家的小姐便会出现在大哥回家的路上,久而久之他们就相好了。 娘起初是不太愿意的,说地主家的小姐娇气不会干活,还不如找个平常人家的姑娘。 后来,听说嫂嫂特意到娘家里干了几天活。 呃!打碎了好几个兰花碗,还有大哥带给娘喝茶用的木兰花琉璃杯…… 娘心疼的好几天睡不着。 觉得这个媳妇八成是要黄啦! 结果,大哥回来闻言哈哈大笑! 娘拧他也没用,把大哥乐的眼泪都出来了,他说: “听说人家姑娘在家里可啥活也没干过,一直也是娇养着的。 就是听说娘你喜欢能干的媳妇,人家在家里练习了好多天,觉得自己能拿出手了才来。 人家姑娘第一次上门本来就紧张,娘你还在一边盯着,把人家小姐吓得手抖的不成样子。 越害怕越拿不住,打碎了您的碗。 拼命的想找补,就想着刚刚是意外,说什么也要把您心爱的喝水的杯子洗干净,挽回一点她的形象。 然后,琉璃杯更滑,她又脆了杯子…… 姑娘吓得哭着就跑了,心想这下完蛋啦,到手的相公被自己搞砸啦。 现在还在家里病着,这下可算是找到病因了。” 第372章 标准媳妇 娘无语死啦! “她一个姑娘家闯进来,二话不说就非要帮我干活。 家里哪有什么活给她做,她还偏挑我喜欢的物什拿,我能不盯着点嘛! 到底一个也没跑,都给我打碎啦! 哼!我不管,我就喜欢那个木兰花的琉璃杯。 你媳妇给我打破了,你给我管她要一个回来还我,不然,你就给我滚出去,别回来啦!” 大哥抱着娘,眼泪汪汪的说: “娘啊!你同意啦?即便她是个什么也不会干的笨媳妇,你也不嫌弃?” 娘皱皱鼻子,一脸嫌弃的说: “嫌弃还是嫌弃的,不过,她命好!有你这个傻小子喜欢。 娘啊,只希望我的儿子找个心里欢喜的媳妇儿。 至于她不会干家务,哼!我又不和她一起过,眼不见心不烦。 你们都能赚钱,她不干家里也有人干,你们幸福就行呗。” 娘拍拍大哥的手说:“只一样,她得给我生几个小孙孙玩,娘这一辈子啊,就是吃苦在你们几个臭小子身上。 但也是享福在你们几个身上,所以,娘就盼着家里的孩子多一些,热闹一些。 省着你们都忙着做事,家里就剩下老婆子一个人啦,家里空荡荡的太冷清了些。” 大哥答应一定让嫂子多生孩子,让家里到处都是孩子的欢声笑语。 结果,嫂子至今未孕! 查了多少郎中都说是没问题,两口子都没问题就是没孩子。 这可急坏了嫂子,她觉得愧对婆婆,当初她承诺给他家生一大堆孩子的,现在一个也没有,越着急越没有。 虽然相公从来不说什么,婆婆也没有给她脸色看,但是她着急啊。 后来听说,家里要是其他人生孩子,说不定能顺便招来送子娘娘的关注,顺带着也给她家送来几个宝宝。 因此,嫂子就盯上了开阳,对婆婆开启了吹耳边风模式。 她后来给娘出主意,说: “娘,二弟也不小啦,他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啦,要不给二弟也相看相看?” 他娘一琢磨,对啊! 她家开阳也不小了,老大两口子不中用,还有老二呐! 开阳一看就身体强壮,肯定能给她生几个壮实的小孙孙,虎头虎脑的多可爱。 因此,他娘就开始缠着开阳找媳妇。 看见了合适的姑娘就给开阳去信,甚至发展到装病把开阳诓骗回来。 开阳实在是拒绝不了娘恳求的目光,只得退而求其次,要求媳妇得自己找。 老娘一拍大腿同意啦,不过约定期限一年。 要是一年内他找到合心意的媳妇还则罢了,要是找不到就同意娘给他找的姑娘。 开阳问:“娘!你喜欢什么样的媳妇啊?” 他娘仔细思量了一会儿,把开阳拉到僻静的角落咬耳朵: “长什么样的娘不挑,高矮也都行,只要是你喜欢的娘就喜欢,只一样你要注意,别像你大嫂那样瘦的,胖一点的好生养!” 呃…… “最好是脸圆的有福,屁股又大又圆的好生养……” 开阳:娘,你确定要我盯着姑娘的屁股看…… 娘:其实你可以偷着……看…… 似乎也不太好,反正就是要好生养的,你看着办吧。 老太太耍赖了,就是要抱孩子,孙子孙女的不怕多,反正院子这么大,多少都能装得下。 开阳为难的挠挠头,生孩子啊! 他不会生啊! 找他大哥取经,被他大哥白了好几眼。 最后扯着弟弟嘀咕了一下午,嫂子也羞答答的传授追媳妇技巧。 两夫妻揪着弟弟一通教育,开阳一头雾水的飘出了大哥的院子。 他大哥觉得开阳的机灵都用在了学武上,人情世故上是一窍不通,就这样的能找到媳妇吗? 他大嫂倒是很乐观,觉得有小叔子转移婆婆的目光,自己终于可以喘口气啦。 不行,她还要帮开阳一把,争取让他早日找到媳妇。 因此,他大嫂组织起好几个心灵手巧的丫鬟,给小叔子做了几身特别合身的漂亮衣服。 佛在金装,人在衣装,几番打扮下,开阳的形象拔高了好几个层次。 精神小伙一上街,适龄姑娘的眼光就挪不开啦。 何况开阳在这个镇子上可是非常出名的,被亲爹后娘抛弃后,被寡妇收养。 然后被商队的东家看上带走了,再回来就成了非常能给家里赚银子的招财童子。 给她娘,就是收养他的寡妇娘换了大房子,买了丫鬟照顾起居,还顺带把他哥带了出去。 两兄弟都非常出息,后面的两个弟弟也被接到商队里历练。 这一家子眼看就飞黄腾达啦。 镇上的地主都非常乐意的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们家,现在做了当家大嫂,家里还开了几个铺子。 经营的红红火火都很赚钱,看的外人都相当眼热。 开阳的亲爹和后娘肠子都悔青了,私下里多次来找开阳,想要重修旧好。 开阳就那样冷冰冰的看着他爹,他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开阳小时候的苦都是在他眼皮底下发生的。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吗? 无论后娘如何的巧舌如簧,最后都被他无情的给撵走了。 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啦,也不是缺爱的小少年啦,他如今已经是能撑起门庭的大人啦。 虽然他年纪不大,但是他娘都已经要他娶妻了,那他就是大人啦。 脸圆屁股大的姑娘是吧?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的? 应该是不难找,因此他才痛快的答应了他娘。 后来偶然间他见到了米姑娘,想起来她就是自己见过的那个胖姑娘。 【脸圆屁股大】条件完全符合,他看着稀罕的不得了,他娘肯定会非常喜欢。 米姑娘长得白白胖胖的,一看就很有福相。 米家在滁州原先可是大户,过去家里出过很多大官的,只是这三代里再也没出过像样的官绅。 因此,他们米家渐渐的退出了权力圈子。 现在只能算上是当地的一个富户了,身后没有什么像样的靠山啦。 米姑娘在外面不太行走,因为她有些胖,经常被人嘲笑,因此有些内向。 第373章 相见 其实米姑娘挺喜欢出去玩的,但她特别害怕被人指指点点,因此长年蜗居在家。 只是偶尔陪她娘去上香礼佛。 那一日十五上香回来的路上,赶上了瓢泼大雨,他们的马车轱辘陷在坑里出不去,马夫左右腾挪也没捣鼓出去。 随着大雨助攻反而是越陷越深。 被其他上香回来的人家看到,他们恶意的嘲笑米家姑娘太胖,把车厢压的深陷泥坑出不去。 米姑娘被气哭了,她没有招惹别人,他们怎么总是对他这么不友善。 米姑娘的娘不停的安慰着自己的乖乖小女儿,心里也是被气得够呛! 对面马车上的那些狗东西就是看他们势单力薄,故意欺辱她们呢! 心里埋怨自己生了那么多个儿子,这个坏天气却不见一个来接老娘的,都是不孝的东西。 回家后,看她不抽死这些逆子。 花钱时一个顶俩,要用他们的时候,却不见一个人的踪影。 开阳随商队路过,看见了米姑娘的窘况。 他翻身下马,单手拎着车厢一抬一送,车轱辘就已经出了大坑。 这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举手之劳而已。 由于下雨天,商队的人都穿着雨衣,雨衣是带着雨帽的,因此远处的人没有看清开阳的长相。 倒是米姑娘坐在窗口,看清了开阳的脸。 米夫人也瞥见小伙子的俊脸。 心里想着:这孩子倒是个心善的,要是我家女婿就好了。 开阳抬头也看见了米姑娘,说实话,米姑娘长得是真心不错,皮肤也白嫩白嫩的,睫毛弯弯的,眼睛因为刚哭过水灵灵的。 开阳不自觉对她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简单而又干净 没有恶意、没有嘲笑,就这么一个平常的举动却给米姑娘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俩孩子年纪都不大,却彼此都有好感。 米姑娘白嫩的小脸立即就红了一片,她也对开阳露出一个怯怯的笑回应。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于是,米夫人大方的自报家门: “小伙子,我家住在城东,一打听米家准能找到,你有空就来我家里坐坐,我到时候一定好好感谢你今日仗义出手的恩情。” 姑娘家邀请你来坐坐可就不是单纯的坐坐啦,肯定是有点别的意思。 青年男女之间能有什么意思,懂得都懂。 开阳愣愣的点头,米家姑娘羞答答的放下窗帘。 开阳点头存粹就是礼貌性的,对于米夫人的意思他其实一点也不懂。 商队给米家的车队让行,不久后,商队也回到了办事处。 这里的办事处管事是个很健谈的中年人,他得知开阳的遭遇后,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 眼睛一转,对开阳说: “米家是这里的大户,但是他家最近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正在和另一个大户人家打官司。 不过米家势微,这结果嘛……”自然是很不利。 有时候打官司并不是看谁有理,而是要看谁家背景更深厚。 管事笑呵呵的说: “米家姑娘是他们家这一辈中唯一的女孩,所以是众星捧月般的长大,她的几个哥哥都是纨绔。 没什么本事,倒是吃喝玩乐很在行。”管事对于本地的人和事那是门清。 开阳不解: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管事:小子!说不定你的好事要来啦! 可惜开阳这个傻小子看不懂管事的挤眉弄眼。 米家夫人以为第二日开阳一定会主动上门,她都伸出橄榄枝啦,但凡是个机灵的都得顺杆子爬。 她都已经自报家门了,小伙子竟然没来! 一连几日也不见他上门,米夫人觉得可能人家没这个意思,也是就才见面,能有多少好感? 好女婿值得争取,米夫人决定她要替女儿主动出击…… 开阳整日里忙着商队里面的事情,把米家的事情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后来米姑娘到办事处……附近的胭脂铺子里面买胭脂…… 大户人家本来也用不着小姐自己亲自去买的,但是架不住这个胭脂铺子距离办事处最近啊。 米夫人带着丫鬟在门口转来转去,终于让她逮着……啊不是……是巧遇到开阳。 小伙子跟着商队管事在忙活,头不抬眼不睁的,就一心做事。 管事都已经看出米夫人的焦躁来,乐呵呵的对开阳说: “你去胭脂铺子里等我一会儿,到时候我去找你。” 开阳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去胭脂铺,但是就在隔壁方便的很,去便去吧! 米夫人感激的对管事点了下头,便带着丫鬟回到胭脂铺子里挑东西的女儿身边。 管事乐呵呵的看着开阳的背影:小伙子!你的春天来了。 开阳:怎么感觉后背冷飕飕的。 他搓了搓手臂,转向胭脂铺子。 他这次是替东家跑这一趟,押送这批十分重要的矿石来办事处,交完货还急着回去呐! 管事怎么不紧不慢的,耽误自己时间嘛! 开阳不太情愿的抬脚进了胭脂铺,米小姐如有感应的回过头来。 小姑娘的一汪春水一下子就撞进开阳的眼中,两个人都感觉心脏被轻轻的捏了一下。 开阳:呃,那个好看的小姑娘也在这里,好巧啊! 米小姐亭亭玉立,眉睫舒展,略带娇羞的扭捏着走了过来,对着开阳行了一个蹲礼。 “公子安,我叫米多多,多谢你下雨那天助我们及时脱困,我们能做朋友吗?” 孩子太缺朋友啦! 见到一个肯和她和颜悦色的就很开心,奔着交个好朋友的心态主动搭茬。 她就因为胖,总是被人作弄,因此打小她就很敏感。 有些人心里的话即便没有说出口,但那讥讽的眼神就跟小刀子似的刮着姑娘的自尊和心脏。 因此,无论什么人对她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她一下子就能清晰的感觉出来。 开阳从一开始眼睛里出现的是惊艳的神色,现在是欣喜的吧。 开阳露出小白牙,咧着嘴笑了起来。 这姑娘小圆脸真可爱、皮肤雪白细腻、腰身圆润、屁股……没好意思看,眼神吧嗒一下落在姑娘的鞋头上。 嗯!连鞋子露出来的部分看起来都精致漂亮。 第374章 交朋友 开阳:“哦!不用客气!那天不过举手之劳。” 米多多:我都告诉你我叫什么啦,你怎么不告诉我? 小眼神倔强的控诉着他。 开阳看着姑娘不太开心的样子,回想小姑娘刚刚说啥啦? 哦!做朋友呀! 他长这么大似乎没有这么正式的交过朋友呢!还挺好奇和一个女孩子交朋友是什么样子的。 开阳:“我叫开阳,我愿意……我愿意和你做朋友。” 能和这么软萌可爱的小姑娘做朋友,他很稀奇。 因为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 他小时候为了口吃的奔波,跟着商队后又都是和一群大老爷们儿混在一起,最常见的姑娘便是东家,她那么强大而独立。 自己时常都不记得东家是个小姑娘,因为她没有姑娘家的柔弱和娇气,强悍的往往会让人忽略她的性别。 这个小姑娘却是香香软软的,一见到她就能激起开阳的保护欲。 米多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小脸立即多云转晴,开心的站起来凑到开阳面前,伸手就拉住他的胳膊,开心的摇了摇。 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本来也是,她平日里最常见的异性就是几个哥哥,他们都很宠她。 因此,米姑娘也没有什么和异性的交往经验。 只是觉得既然是好朋友了,自然可以不用像对外人那样生疏。 米夫人:矮油!姑娘喂,矜持啊,别把人家给吓跑……了。 哦!多心了,根本就没吓跑。 开阳傻笑着反手拉住姑娘的手,两个小傻子还笑的那么开心。 米夫人:没眼看!哎呀,哪有一见面就拉手的呀! 不过,仔细看两个人的眼神清明,根本就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暧昧,这……是不是跑偏……了呀! 不过也好,俩孩子也都还小,慢慢相处,要是合适再进一步发展。 要是不合适,多个朋友对女儿来说也不错! 起码这个男孩子的心性可靠,看上去是个好孩子。 她已经调查过了这个小伙叫开阳,有个寡妇娘,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弟弟。 一家人都很有正事,虽然家底是薄了一些,但是孩子个个都很上进。 比她家这些逆子可是强多了。 米夫人坐在不远处“仔细”的挑胭脂,挑了快一个时辰了,这两孩子还聊的热火朝天的没完没了。 米夫人觉得她已经快要挑不下去,胭脂盒子上的花色她都已经看了多少遍啦。 就这她都已经买下好几年也用不完的量。 就是赏给丫鬟们也都用不完啊。 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她也算是操碎了心。 米多多非常开心,今天这个朋友交的可真值。 开阳觉得米多多是个让人开心的姑娘,小姑娘一笑他的心都要化了。 小姑娘的手可真软呐! 要不是她身边丫鬟的眼睛要吃人,他都不愿意放下抓着人家姑娘的爪子。 哎!那么凶干嘛! 好朋友米多多都没说什么,真是的。 米夫人见两颗头越靠越近,已经快要过了警戒线啦。 米夫人立即大声的清清嗓子,“嗯!嗯!” 米多多坐直了身子,又和开阳拉开些距离,不过很快就又继续和他聊起来。 米夫人头疼:丫头欸,天色不早啦,咱得回家啦。 米多多早就知道自己该走了,但是她实在舍不得离开刚交到的好朋友,开阳也是如此。 两个人因此又拉拉扯扯的交谈了很久,终于,米夫人等不下去啦! 站起身让丫鬟把她挑好的一大堆胭脂水粉打包带走。 顺手拉走了依依不舍的闺女,米夫人给开阳塞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她家的地址。 开阳:欸?这是什么? 米多多:嗷!这是我家地址唉。 两小只眼神biu的一下,心有灵犀一点通。 米多多:“明天你来我家找我玩啊。” 米夫人内心呐喊:矜持啊!闺女,有些话不用说出来的。 开阳:“好啊!我一定去。” 米夫人一秒平静: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平常心,平常心对待,这就是两个孩子交朋友,纯洁的朋友关系。 果然是自己已经老了嘛!已经和年轻人的思想出现断层了叭。 搞不懂啊搞不懂。 米夫人坐在回家的马车上,看见闺女一个人还喋喋不休的嘟囔: “我今天新交的朋友叫开阳,他力大无穷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下大雨那天他一只手就把我们那~么重的马车一下子就抬了起来……” 米夫人:“多多啊!你是不是喜欢开阳啊?” 米多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喜欢啊!喜欢啊!” 倒也不用这么实诚的,真的,现在米夫人多少有些心塞。 米夫人不死心的追问:“多多,你的喜欢是想要他时常来陪你玩,还是希望天天都看见他啊?” 孩子毕竟还小,也没有和多少异性接触过,米夫人还是要确认一下姑娘的心意。 米多多眨巴着大眼睛,脆生生的回答: “当然是天天都能见到他呀!开阳那么好。” 行了,不用强调啦。 米夫人心累的往后靠了靠,贴身丫鬟嘴角含笑的给她捏捏肩,老夫人太不容易了。 这一天天的,为了这个女儿她费尽了心思。 过去是从很多世家青年才俊里来回的挑了好几个来回了,高不成低不就的总是不成。 知道他们都表面尊敬老夫人,背后嘲笑她家的宝贝的身材后,老夫人就决定抛弃过去几年的筹谋,不再拘泥从世家公子里选择。 到底只有这一个女儿,她舍不得孩子将来受苦。 家里的男丁不成器,那就给女儿找个厉害的女婿,起码将来不受欺负才好。 家世太好的人家,规矩也大,女儿嫁过去受苦自己可舍不得。 何况,家里每况愈下的情况不允许她们能为女儿撑腰。 所以,综合考虑下米夫人决定给她找个家庭背景一般的,那样自己还是可以罩着她一生平安。 这个开阳有武功,在白家商队里还比较有地位,白家生意做的那么大,说不准他将来还能有不小的造化。 即便是保持现状,小夫妻将来也应该能过得不错。 做个衣食无忧的小夫妻也挺好的。 到底由他们看着,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第375章 门前闹事 从那以后,开阳一有机会就来找米多多玩。 即便自己不在这边,也会托人给小姑娘带些好吃的好玩的过来。 小姑娘也会让人带些回礼或者是信件回去。 反正两小只相处的很愉快。 今年,时宜决定给大家放了一个小长假,开阳一溜烟的就跑到滁州去了。 就因为米多多和他抱怨家里这段时间总是被人针对,时不时就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虽然她的爹娘不和她说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他们忧心忡忡的样子,小姑娘也很担心。 那不得和好朋友吐槽一番嘛! 开阳早就听说米家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有背景的人指使地痞流氓对米家使坏! 米家的几个男丁也被不同程度的被迫害,今天这个倒霉,明天那个出事的,背后的人就是想把米家逼走。 那么米家的家底就可以被他们瓜分掉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墙倒众人推! 看见你变弱了,很多人便要伸出爪子想要从你身上抓块肉下来。 开阳赶到滁州的时候,正好赶上有人抓了米家老三,来到米府敲竹杠,米多多被吓到了。 她和娘今日本来是要去上香的,正好今日是十五啦! 没想到刚走到大门口就遇到上门闹事的这群人。 小姑娘躲在米夫人身后掉眼泪,米夫人眼神愤怒的盯着那些地痞。 这些人竟然敢公然打上门,还真是欺人太甚! 米老爷也被气的大口的喘着粗气,手指头颤抖的指着米老三怒骂: “你个完蛋玩意儿,平日里就告诫你不要和这些闲汉混在一起,怎么样如今被人当成砧板上的鱼了吧!”要对你下刀子了吧。 米老三挣扎不开被人按着的手臂,大喊着: “裴老六,我和你没完,小爷平日里没有亏待你,你他妈的阴我!” 裴老六掏掏耳朵,一脸邪笑的说: “哎?米老三你这样就不对啦 ,平常爷几个也都捧着你,供着你的,大家玩得很愉快不是。 这次谁让杨家出的太多了,我呀拒绝不了啊! 可不是我不仗义,是你太蠢着了他的算计和我没关系啊。 我只不过是替人家跑跑腿而已。” 太可恶啦! 竟然毫不避讳的打明牌,不就是看不起他们米家嘛! 米老三咬的牙齿咯嘣响,想要扑过来咬死裴老六,可惜身后的两个大汉死死的压着他。 裴老六不屑的嗤笑一声: “米老三,你也不用对我耍狠,有本事你对杨家使去啊! 别说我不够意思,我可是都告诉你了就是杨家让我干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呀要找就去找他们去啊。 今天我就是来拿银子的,你输了就要认账啊,是不是?” 米老三:“我认你姥姥,裴老六有本事你冲我一个人来啊!” 裴老六阴恻恻的说:“行啊!既然你要做英雄,我们就成全你,打断你两条腿这些账啊就一笔勾销如何?” 有种你就自己担着,大家还能敬你是条汉子。 米老三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嘴硬道: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大不了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他学着说书人嘴里大侠们的口头禅,放着豪言壮语。 要是说出话不带颤音,再硬气一些,效果也许能好一点。 裴老六成全他,一摆手,就有人拿着小腿粗的木头棒子对着米老三比划。 米老三吓得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满脑门,原来大侠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不是嘴里喊一喊狠话就行的。 米老三鬼哭狼嚎的吓白了米多多的脸,她揪着米夫人的衣服小声的说: “娘,三哥怎么办?他们要打三哥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米夫人恨三儿子不争气,但又不能真的不管,只能强撑着说: “行啦!不用演戏了,说吧,杨家让你们这些狗腿子来干嘛?”都到这个地步了,就不用藏着掖着啦。 裴老六对于米夫人的出言不逊并不在意,他呲着大牙笑道: “杨公子说只要你们米家退出滁州,他就可以放了三公子一马,不然的话……哼哼……”威胁的意思明显,不用说出口大家也都明白。 米老爷冷着脸斥责: “他杨家凭什么要我米家怎样,他家原本也不过是依附我家祖上的一条狗罢了,发达几年就想要忘本不成。” 裴老六不怀好意的附和: “那是,那是!米家原来可是滁州这儿一等一的大家族,可是您也说了那是您祖上。 现在的米家啊落魄了,家里子弟几代都没有出息的,这你怪谁啊? 米老爷,有句话叫风水轮流转!不知您听说过没有?” 你家要是还有鼎立门庭的人,就不会有今天这些闹剧啦。 米老爷脸色不好的盯着这个混混,就这么个上不去台面的东西,竟然敢到他家里面公然欺辱他。 要放在以前……唉!米家怎么就到了如今这个局面呐! 都是他没用,生了几个儿子也没教好,今日才会被人欺负到了家门口,可悲啊可恨啊! 米老爷恨自己年少时不服长辈管教,到如今活该被辱! 他清楚今日要是不能把这些混混给办了,那么米家的脸面还真的就被踩在地上摩擦啦。 只怕很快滁州就会传出来米家连个地痞流氓都敢上门挑衅的流言,那样的话,米家在滁州这地界就真的待不下去了。 米老爷想及此一咬牙,命令家丁:“来人!给我把这些脏东西打出去!”为了尊严也为了这个家,这一仗必须打,还必须打赢。 裴老六一点也不意外,他也高声命令:“来啊!给米家老三的腿敲断!” 米夫人慌张的阻止:“你给我住手,不许动我儿子……” 米多多眼泪一串串的落下来,她三哥平日里对自己很好的,虽然不成器,但是打小就疼爱妹妹。 因此,米小姐是真的心疼和害怕,害怕三哥以后没了双腿…… 那画面不敢想,她心里不断的祈祷: “佛祖啊,您快来救救我哥哥,救救我们米家吧。”再晚可就来不及啦。 第376章 抽死他 就在这混乱的打斗中,那些混混真的发狠要敲断米老三的腿,人已经被他们按地上,大棒子也高高举起…… 米夫人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一口气提不上来身子摇摇欲坠,米小姐惊慌的扶着米夫人,大喊: “娘亲!娘亲……”声音弱小又可怜。 米家门前一片混乱,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看热闹的人忍不住唏嘘:“唉!米家啊,看来门庭真的就保不住了,连混混都敢上门闹事。” “切!他们家老三整日里和这些地痞混在一起不干正事,自甘堕落!有今日也是活该。” “可惜了呀!米家原来多威风啊,现在……唉……” 人群中自然有其他人家的眼线盯着,他们洋洋得意的看着米家被逼到绝境,这是他们共同促成的结果。 眼见就要达成心中所愿,怎么能不高兴。 这时候,一颗石子带着疾风射向了手举大棒的混子。 “哐当” 棒子落地,那个人的手臂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了,人也被后劲给带飞出去。 裴老六眼见着自己的小弟被袭击倒下,他立即跳起来大喊: “谁敢对我的人动手,给我滚出来!” 开阳牵着马,溜溜达达的走出来,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米多多眼神骤然大亮,佛祖果然派天兵天将来救她啦。 小姑娘一脸委屈的叫道:“开阳哥哥,他们是坏人,呜呜……” 裴老六:不是,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能说我们是坏人呢!你哥哥也不是什么好鸟啊? 以前都在一起混的,怎么就分出好坏来了呢? 明明都是一样的。 开阳把马缰绳递给小姑娘,伸手安抚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摆手让丫鬟护着米夫人退后。 米夫人身边的丫鬟是都认识开阳的,因此很听话的扶着夫人退到大门下,给大门前的地方都空出来。 离远些,别被脏东西碰到。 开阳走到裴老六跟前也不废话,一拳就把他给轰飞出去,直接撞倒了对面的墙壁,人被碎石埋了起来。 尘土飞扬,吓得众人一时间在现场鸦雀无声。 然后开阳左右开弓,一拳一脚,跟打小孩似的,很显然一点也不费劲的样子,把一群混混都给扇飞了。 米老三看的眼热的不得了,这不就是他所崇拜的大侠吗? 这人儿是谁啊? 他米老三要拜他做师傅,学会一身本领然后大杀四方。 呜哈哈!他米老三注定是要做大侠的人,谁也拦不住! 可惜他美梦还没开始呢,就被他老娘一巴掌给抽回现实。 原来在他幻想自己已经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开阳这边已经三下五除二的解决完了所有来闹事的人。 大门口看热闹的人都散干净啦。 米老三脸上带着他娘的巴掌印也不在乎,着急的问: “娘,刚刚那个大侠呢?我要拜他为师!” 米夫人本来打算不在外边抽他,但此时她的巴掌又蠢蠢欲动,她咬着牙问: “你说什么?”你要拜谁为师? 米老三这个没有眼力劲儿的,还继续抒发着自己的豪言壮语: “娘,你也看到了对不对?他那么厉害,打裴老六他们就跟玩似的,我要拜他为师!学会一身本领,将来好光大我们米家的门楣……” 米夫人扶额: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生出这些个混帐…… 她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一根趁手的木棍,也不顾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反正该丢的脸今天也丢干净啦。 老娘的棍子专打不服管教的逆子,米老爷跟没看见似的,被下人搀扶回府。 他身体不太好,打不动这些混账儿子啦! 只能是劳烦自己的老妻动手,自己心太软,太容易被儿子的眼泪给糊弄过去。 临走前看了一眼那边嘀嘀咕咕说话的两小只,这个小子似乎和自己的宝贝丫头很熟啊。 自己不认识,回头得好好问问媳妇儿,她应该知道。 米夫人抽的米老三哇哇大叫,他嘴里还不服输的叫道: “娘啊,别打了,屁股都打肿了……啊……”夸张的不得了,其实没有几棍子能挨到他屁股上的。 米夫人:怎么越打越生气呢!抽死得了。 开阳担心的瞥向那边挨揍的人:“多多,你哥他……没事吧?”会不会被打死。 米多多满不在乎:“没事,他从小被我娘打到大,没一次会被打死的,放心吧。”还真是亲妹子哈。 开阳问:“你怎么到大门这边了,不是说不出二门的吗?” 米多多:“我和娘本来要去礼佛的,刚走到二门就听下人来报说我三哥要被打死啦,我一着急就跟着娘一起过来了。” 过去他们坐车也是在二门那里直接上车的,并不会轻易到大门这里来。 今天是事出突然。 开阳捏着小姑娘软乎乎的小手,舍不得放开,正好现在米夫人抽他哥,丫鬟们正在劝架。 他难得有机会上手捏捏,多多的手可软乎啦,捏着可舒服啦! 幸亏现在丫鬟姐姐们忙着,要不然她们看得可紧啦,都不让他捏的。 小姑娘被捏了还傻乎乎的一个劲儿的傻笑,开阳哥哥手打坏人可有劲儿啦,但是捏他的手又可温柔啦。 她今日是真的太开心啦。 开阳哥哥好厉害! 一来就把坏人都给他跑了,比她爹和哥哥们加一起都厉害。 开阳问:“你其他两个哥哥呢?”都被欺负上门了,怎么还没见人出来。 米多多小脸一下又不高兴了,撅着嘴抽抽巴巴的抱怨: “他们都好几天没回来啦,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回来,哼!娘一定会抽他们的。” 开阳皱了下眉毛,不应该啊。 米多多的二哥他熟悉,总是阻拦自己见多多,因此见过几次。 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对家里人还是很在意的,不应该不出现啊。 今天的这个三哥他不熟悉,至于米老大他还没见过呢! 他害怕小姑娘担心,便对她说: “你先回去吧,今日就不要出去礼佛啦,回去好好安慰一下你爹娘。” 小姑娘点头应下,虽然不舍,但还是一步三回头的回去啦。 真听话! 第377章 米家 米夫人拎着棍子脚步飞快的早就撵着人打进了府里,门口早已经没有了米老三的踪迹。 看着小姑娘背影完全进了府里,开阳才翻身上马去了滁州办事处。 他找到管事,打听米家的事情。 办事处的管事对当地的事情都门清,有什么不知道的问他们准没错。 管事见开阳来,很开心的和他聊起来。 就说嘛!这小子是被米家姑娘看上了吧。 他就知道,所以,关于米家的事情他都替他注意打听着呢。 这不,小开阳果然就问到他这里了吧。 米家夫人的眼光不错,开阳这小子是东家的左膀右臂,米家要是真的能攀上开阳做女婿,说不定还真能护住米家。 不过,米家要是单纯的就是想要利用这孩子,那他们可就要倒大霉啦! 他们东家啊可是最护短的啦,尤其是对自己人。 他捋了捋山羊胡子,对开阳说: “米家呀,这是被有心人盯上了,他们对米家的筹谋也不是一天两天啦,米家自己应该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是无能为力罢了。 要是米家身后有人也行,但是仕途上米家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没人护持的米家就是块香喷喷的肥肉,谁不眼馋呐!” 富得流油的米家就成了一个待宰羔羊,已经有很多人磨刀霍霍啦。 开阳皱着眉头,这事不好办呀! 要是单纯的打架,他一个人可以干翻一大群。 但是只怕这些人不讲武德,他们玩心眼,自己的心眼子不多,这他很清楚。 人贵有自知之明! 开阳不擅长的绝对不会装作很擅长。 那么,现在他需要援手。 二话不说,他把自己遇到的问题一五一十的写信给了东家,虽然她年纪比自己还小。 但单论心眼子来说,就属她最多。 玉衡真人常说东家是满腹黑心眼! 你看都一肚子心眼子了,肯定比他这种只长了一个心眼的人要厉害多了。 开阳:“米家大少爷什么情况?”既然要帮忙,当然要知己知彼。 管事:“米家大少爷在书院读书,本来成绩还不错,但是……他身边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围绕着,只怕要成材不容易。” 这年头想要学好不容易,但要是想要学坏那可就太容易啦。 稍加引导,有可能他就走上了歧途。 即便是他不想走,也会有人设计他走上去的,旁边在有人推一把,那时候只怕他就万劫不复啦。 开阳:“他在哪个书院读书,我能找到他吗?” 管事摇头:“还得两天他才能放假,不放假书院是进不去的。” 他们书院属于贵族书院,那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因此书院管理很严格。 开阳:难怪,只怕他三弟出事他至今还不清楚吧。 也好,起码现在他还是安全的,可以先放一放。 开阳:“米家二少爷是个什么情况?”他为何也没回来? 管事意味深长的说:“他呀!已经身陷温柔乡出不来了!” 原来滁州有很多人养扬州瘦马,那些美娇娘从小被精心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等她们长大了,就会被“养母”她们卖个好价钱,嫁给一些富商家做妾。 但是也有人专门做些类似仙人跳的营生,专门坑有钱的男人一大笔钱就跑的。 这个米家二少爷平时就爱怜香惜玉的,这不就被人下了套。 如今啊,他是心甘情愿的留下来要解救人家姑娘出火坑呢! 嗨!这叫什么事啊! 人家合伙骗他,他还可怜起人家钓他的姑娘来,这不是个二百五是什么? 管事摇着头,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跟开阳仔细的说一说,让他也知道米家的水有多深。 实在不行就早早抽身吧。 “米家老二脑子里只有风花雪月,不分好坏!这样的人……弄不好你想救人家,人家还嫌你碍事呐!”出力不讨好多烦人。 管事没好意思明说,这样的人脑子里缺根弦,就不像正常人。 “米家老三成日里想做个大侠,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在老朽看来他脑子也是有坑的。” 上地痞里找大侠,他恐怕满脑子都是坑吧。 开阳:…… 管事:“米家就是个烂摊子,你但凡是沾手了,就不可能轻易脱身,开阳你真的想好了吗?” 你喜欢的姑娘再好,他家那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天天摆在你的面前,时间久了,你也会不堪其扰的。 到时候,两个人还能好好的过日子吗? 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涉及到婚姻,那就是两家的事情。 开阳家的事情简单,开阳的养母虽然是个寡妇,但很明事理,不会多难为孩子。 至于亲爹后娘……在当地他们那点事家喻户晓,所以开阳只要不认他们,没人会责怪从小被虐待的开阳。 米家……一大家子人现在就代表着一大堆的麻烦。 想要从根本上解决米家的事情,单凭一个开阳是远远不够的。 围剿米家的可不止杨家一个,滁州的其他几个家族也都有参与。 杨家不过是被推在明面上故意恶心米家的,毕竟,过去杨家可是依附米家生存的。 如今第一个跳出来咬他的是杨家,光是想想都够令人厌恶的。 开阳:“我心里有数。” 管事点头,这孩子看着单纯,心里也是有成算的。 不是愣头青,傻傻的一头扎进去就行。 开阳在办事处吃完晚饭便熄灯睡觉。 一个时辰后,穿着夜行衣的开阳就出现在了一个隐蔽的小院附近,管事地址告诉的详细,他不费劲就找到了。 这里的院落间都比较远,郁郁葱葱的树木覆盖了这里的建筑,远远看去很难发现这里竟然是个宅子。 开阳跳进院墙,蹲在地上静静聆听了一会,没有异常。 他才缓慢的站起来,看着有灯光的地方,他小心的靠近…… 这是一个两进的小跨院,开阳耳力过人,前方有一个说话声音从那边亮着灯的地方传来。 他将耳朵稍微靠近就能清晰的听见里面的对话: “那小子睡了吗?”一个中年女人的说话声音传来。 第378章 米老二 “嗯!他已经睡下啦,干娘,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声音一听就很年轻。 “嗤!都说了不用这么小心,就那个傻小子一心都在咱闺女身上,现在让他上东他就上东,让他上西他呀乖乖的就向西啦。”根本就不用这么小心好吗?!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他们这是一家三口? 不对!管事说过,这是养瘦马的养母家。 中年女人厉声说:“闭嘴,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懂个屁!” 男人嘟囔几声,到底没在说什么,看来他还是个惧内的。 中年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说话声音温柔了不少, “女儿啊,这个米家二少爷你千万要伺候好,他们米家可是家底厚实的很呐! 稍微从手指缝里漏出那么一点儿,都够咱们一家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是!女儿晓得啦。”娇娇弱弱的声音传来。 “嗯!我知道你是个听话的,但是干娘还是要提醒你,时刻要保持清醒,千万可不要被男人的虚情假意给骗了。 别管他们说的多好听,说到底他们呀只是馋你的身子。 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得手了你就是再美也不稀罕啦! 想想以前咱们这里的玲珑姑娘,那是多少男人追捧的好姑娘,结果她非要和人家私奔,结果怎么样呢? 还不是让人家骗钱骗身,最后还给她卖到了花楼里做那种下贱的营生,一辈子都毁了。” 这是给姑娘敲警钟来的。 “你打小可是干娘我的心头肉,请来名师教授你琴棋书画,可不是让你这么轻易就被男人给骗身骗心的,懂吗?” 见姑娘点头,这个干娘才满意的往下说: “当然啦,咱们这么精心的伺候他们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给你以后多攒些银子傍身。 所以你要吊着他懂不懂?得不到的才珍惜,男人对你好不好就看他舍不舍得给你花钱。 他光耍嘴皮子可不行!你要会撒娇要东西,既不惹恼了他,还要让他心甘情愿的给你银子才行。” 开阳:果然管事的话是真的,这哪里是做娘的教女儿,分明是花楼里老鸨调教花娘的手段。 姑娘蚊蝇般的声音传来:“干娘,米公子今日给了我二百两银子,说是让我买几身好看的衣服和首饰。” 她怯怯的把银票递给干娘,不敢自己私藏。 “哎呦!我的好女儿唉,干娘就知道你是最贴心的,你放心干娘替你收着,到时候都给你啊。” 到时候? 到什么时候这个银子也不会到姑娘的手里,她自己也清楚的很。 但是,她即便知道又能如何? 她摆脱不了他们,只能是任他们摆布。 至于米公子,他呀!只是一个爱玩的人,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会是她脱离苦海的救命稻草。 因为,她知道米家二少爷是被干娘赖上的人。 纸包不住火,等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也是他痛恨自己的那一天。 现在干娘只是想从米公子处多捞些银子,到了米公子不愿意出银子,或者玩够了,对自己的新鲜劲过去后。 干娘他们还会设计一出仙人跳来,榨干米公子身上的最后一点价值,以前他们就是这样做的。 到时候,自己会随着他们又躲到哪里去,自己也不知道。 这种日子她早就过够了,但是却不敢不从。 别看现在他们对自己和颜悦色的,但凡自己搞不来银子,或者是不肯乖乖听话,那么她一定也会被干娘他们无情的给处置了。 这个院子里可不是只有她一个姑娘来着,以前她们一起长大的有八个姑娘。 能学好一技之长的才会被留下。 学不好的早早便被淘汰掉了,她们有的被卖掉做了下人,也有的颜色好一些的被卖到花楼里…… 所以,为了不被早早的卖到花楼里,她从小便拼了命的学习,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后来她们八个剩下的只有三个。 她们虽然不是花楼里的花娘,但是到了十四岁后也要开始开门做生意了。 不然干娘他们的花用从哪里来? 接来送往,只是不陪睡而已。 陪客人们吹拉弹唱,吟诗作歌赋,有被客人看上的也可以高价被买走。 不过,干娘他们要价很高,只有极少数的姑娘能被贵人成功买走。 不过,被买走的还能是做什么呢? 有的姑娘被当作礼物送给什么人做妾,有的是被当作个玩意儿送来送去的。 都是一样的结局,只是早晚而已。 她收拾好心情,听完干娘的唠叨后,她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小屋里躲一阵清闲。 开阳跟着这个姑娘来到一个更加精致的二层小楼,那里面几个丫鬟来回忙碌着,开阳为了避开他们,在小楼外面倒挂金钩翻上二楼的窗户。 跳进房间,那里床幔层层叠叠,床上模糊能看见有人躺在上边,看身形似乎是一个男子。 开阳没有贸然走过去,他跳上房梁从上往下看,整个房间一收眼底。 他在想是把人敲晕带走还是摇醒了带走? 回想管事的警告:米老二他脑袋里面有坑! 那还是劈晕了带走吧! 刚想翻下来,就听见门外有人靠近,开阳只能往阴影部分缩了缩,隐藏好自己。 门外丫鬟轻声说:“小姐,米少爷还没醒,这糕点……” “给我吧,我带进去,天色不早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是!”丫鬟下楼的脚步声响起。 “咯吱”开门声响起,一个身形妖娆的姑娘走了进来。 她把手上端着的糕点随手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床前轻声唤道: “米公子?米公子!我回来了。” 床上的人一把抱住姑娘:“哈哈……我抓住你了,梅娘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梅娘无奈的叹气:“你知道的,干娘叫我还能有什么事?” 米老二松开梅娘,气愤的说:“她又问你要银子啦?这个老虔婆!” 梅娘的手轻轻拍在米老二的后背上,安慰他道: “反正早晚也都是他们的,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这儿也根本就藏不了钱。” 第379章 梅娘 米老二心疼的搂着她,承诺道:“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 梅娘有那么一瞬的感动,但是,这种话她也不是第一次听了,她至今不是还被留在这里吗? 男人的话听听也就是了,不能当真的。 她苦笑道:“算了,我的身契在他们手里,我根本就逃不了的,除非……”除非她被光明正大的买走。 可是谁肯为她出那么大一笔银子呢? 男人来不过是图一个乐呵! 梅娘:“我认命啦,像我这样的人,有了这么个出身,将来能有什么好去处?” 米老二:“梅娘,你是个好姑娘,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只是那个老虔婆狮子大张口要四千两聘礼才肯让你跟我走。 这么一大笔银子,我手里没有,不过,我会想办法,你放心!” 开阳:四千两?这你都敢答应?真不怕你娘抽死你哈。 果然,米家兄弟没有一顿打是无辜的。 米老二:“我身上只有那二百两,你先暂时应付她,等我想到办法筹到四千两就把你聘走。” 梅娘眼泪汪汪的看着米老二,看样子感激的不得了。 开阳:啧啧!这姑娘的演技不错啊。 米老二的话她分明是一点也不信的,却能配合表演,该流泪的时候流泪,该感激的时候感激。 这样的人也太可怕啦! 你都不知道她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真的里面有几分真,假的里面又是不是全都是假。 米老二却对梅娘怜惜不已,着急的抓耳挠腮。 开阳:果然是脑子里有坑,坑里却没长一点脑子。 唉!这个人怎么偏偏是多多的哥哥呢! 开阳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梅娘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就连哭都哭的极其好看,美人垂泪可是很有讲究的。 开阳:这还真是开了眼呀! 凭心而论,就是开阳自己面对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和你诉苦,委屈落泪,自己也很难不动容的吧! 不过,见识过梅娘在干娘面前和米老二面前的不同表现后,以后再见到美人不用等到垂泪那一步,开阳只怕躲的比谁都快。 心理阴影面积巨大! 今后对这种美人已经出现了免疫! 还是多多那样的小姑娘真诚,可爱! 面前这种妖娆的都是妖精转世,变脸比翻书都快,眼泪说来就来,他还是不沾身的好! 可是米老二喜欢“妖精”……不是……是喜欢这种类型的美人。 尤其是梅娘这种从小因为有个要死的爹,久病的娘,年幼的妹妹,刚出生的弟弟,因此她不得不被卖了。 最后赚钱还需要养家的“大孝女”极其……欣赏。 呵呵! 有着凄惨身世的娇弱女子总是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可惜米老二就吃这一套,所以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在这里和梅娘缠缠绵绵多日,要不是想要搞银子想到回家,怕不是都已经找不到东南西北啦。 米老二为了哄梅娘开心,把自己给妹妹买的生日礼物——一个水头很不错的玉镯送给了她。 看着梅娘破涕为笑,米老二洋洋得意。 幸亏他机智,想到了这个镯子,不然小美人伤心久了可不得心疼死他嘛! 开阳:很好!拿给多多的礼物哄外面的女人是吧? 米老二你成功的让我讨厌你了! 原想着把你打晕悄悄带回家,现在嘛…… 哼哼!你就活该被抽,抽不死都是你皮太厚的缘故! 梅娘端详着手腕上的镯子,明明很喜欢,却还是违心的说: “这不好吧,这个一看就很贵重,我这样的身份不配这么金贵的东西!” 米老二就见不得梅娘这样自轻,不赞成的反驳: “谁说的,我看啊这个镯子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非常配!” 梅娘开心的主动靠在米老二的怀里撒娇,“二公子,你真的对梅娘太好啦!”米公子晋升为二公子。 米老二:“这算什么,等以后我还会送你更好的,嘿嘿!梅娘来嘴一个……” 米老二撅着嘴往梅娘贴去,梅娘欲拒还迎羞怯的被米老二亲了一下小嘴,这尺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米老二占了大便宜似的发出一阵浪笑, 嘿嘿~嘿嘿…… 开阳:这个二傻子! 看不下去了,把脑袋转向一边,不然害怕自己眼睛要瞎! 开阳改变策略,从袖口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药丸用手指一弹,精准的就落在了桌子上的茶杯里。 梅娘和米老二丝毫未察觉。 梅娘用芊芊玉指捏起一块糕点喂给米老二,两个人黏黏糊糊的腻歪,开阳翻个白眼无奈的等着。 米老二吃了糕点有些太甜,随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珠一转又把茶杯递到梅娘的唇边。 梅娘挑了米老二一眼,哎呦!这小眼神呦,真是勾人心魄呐! 只见她轻轻启唇,含住杯沿,眼神却勾着对面的男人的眼球不放,顾盼间浅浅的饮了一口茶,在瓷白的杯子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唇印。 米老二晕晕乎乎的看着面前的妖精,魂魄已经被人勾走了三分的傻样。 梅娘娇嗔一笑,米老二把自己的唇压到杯沿上的唇印上,豪饮了一大口,嘴里还贱兮兮的说: “嘿嘿,真甜呐!” 梅娘“咯咯”的笑,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开阳扶额:恶心,想吐! 要不是怕惊动其他人,他现在就想跳下去,给米老二的脑袋狠狠的敲几下,然后提着脚拖走。 好在那两个人都喝了加料的茶水,没一会儿就都困了。 梅娘喝的少,但也有些脑袋昏沉,只以为自己是累了,便劝道: “二公子,早些休息吧,你眼睛下都青了。” 米老二打了一个哈欠,顺着梅娘扶着的手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搂着梅娘倒向床里。 梅娘费劲的爬起来,想要给米老二宽衣,结果,那个家伙已经传出了打鼾的声音。 梅娘乐得清闲,只是给米老二松松衣襟便罢手。 她捂着唇也打了一个哈欠,这一天天的也够累的,她走出这个房间,去了隔壁房间休息。 开阳听着隔壁也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知道梅娘也睡着后,才从房梁上跳下来。 第380章 闺房 开阳看着睡着跟死猪似的米老二一阵头疼,还得把这头猪背出去,想想都拒绝。 他双臂抱在胸前,考虑了一会儿后,转身出去。 小楼一层不但有丫鬟,还有护院打手,他们名为保护姑娘们的,实际上是看管加监视。 姑娘们是这里最贵的物件,那是千万不能丢的。 所以,他们守在一楼的大门口来回巡逻。 开阳观察了一会儿他们的行走路线,心中有数后,返回米老二睡觉的房间。 把他扛在左边的肩膀上,米老二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 东家的药一直效果很有保证! 只要不是把他扔在冷水里他是不会醒过来的,开阳颠了颠米老二调整好位置,他打开窗户飞跃到一旁的大树上。 在树上几个跳跃就带着人跳到了围墙上,这边不是他来的那个方向,他站在围墙上观察了一会,确定了方向才跳下去。 肩膀上即便是扛着一个人,开阳的脚程也很快。 来到米家的时候,他同样没有走大门,而是几个跳跃就来到了房顶。 轻车熟路的找到多多的房间,他站在窗前敲了几下,窗户从里面打开一个缝,见是开阳立即大开。 开阳扛着人翻身就跳了进去。 好家伙!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来啊。 这一番操作行云流水,没有耽误一点时间。 米多多穿戴整齐,这个时间还没睡,看样子是在专门等他。 开阳:“你通知你娘来吧,你二哥的事情咱俩解决不了。” 米多多没有丝毫犹豫,叫贴身丫鬟小桃去找娘亲过来。 米夫人已经睡下了,被她的守夜嬷嬷叫醒,她还有些迷糊。 嬷嬷:“夫人,小姐身边的小桃让我一定要叫醒您,说小姐有重要的事情找您。” 米夫人立即一个激灵,大半夜的女儿有重要的事情…… 她火急火燎的赶到女儿的小院,见到守夜的婆子还都尽职尽责的在自己的岗位上,她满意的点点头。 可是一进女儿的闺房,见到开阳一个活生生的外男站在女儿旁边,米夫人差点一个趔趄闪到腰。 她 揉揉眼睛没看错,我的个天老爷啊! 正要对着开阳开喷,即便这是自己看中的女婿,也不能半夜闯姑娘的闺房啊! 找死呐! 她是拎不动刀了,还是叫不动人啦! 米多多一见母亲立即奔过来,一把拉着她的手把人扯到二哥跟前。 米夫人更怒了:这地上怎么还有一个男的! 是的,米老二被放在地上,没人把他扶起来,所以他还趴在地上呐! 米夫人定睛一看,这怎么这么像自家老二那个逆子呀! 她弯腰拨开头发,终于是看清了老二那个侧脸。 米夫人已经被一连串的突发事件给整镇定了,真的,现在就是有人来米家放火都不能挑动她的神经了。 她现在镇静的可怕! 还有什么事情都一起来吧,这是发生了什么? 米多多:“今天是我托开阳哥哥帮我找二哥的,三哥出事了他都没回来,我害怕他也出事……” 米夫人欣慰,看看啊看看!还是女儿贴心,还知道担心哥哥,可是这些做哥哥的却一个不如一个。 米夫人揉着额头问:“开阳,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个混账的?” 开阳眨巴几下眼睛,没有说话。 米夫人抬头,看见了开阳一言难尽的表情。 米夫人:嗬!明白了,还能在哪里,自家二儿子什么德行自己还不知道嘛! 她咬牙切齿的说:“他这几天一直在那里?” 开阳点点头,米夫人气笑了,好啊! 好儿子!自家都被人欺负上门了,他还在外面沾花惹草是吧! 米夫人眼神一冷,这个家就算是败也不能败在她的手上,以前还是她太仁慈啦! 她冷静的坐了下来,对开阳说: “孩子,一事不烦二主,劳烦你把这个逆子给我带出来,随我走。” 不能总待在女儿的房间,这不像话。 开阳单手捞起米老二夹在腋下,跟着米夫人就走了。 米多多还想要跟去看看,被米夫人拦住, “多多啊,你休息吧,小姑娘家的不要凑热闹,还有……关好门窗!” 最后一句话多少是带点警告啦! 米夫人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一圈屋里伺候的下人,你们先给老娘等着,等我以后再找你们算账。 姑娘家的闺房岂能随便让外男进来? 不管什么原因,那都不可原谅! 好在开阳是个好孩子,要是那心思不纯的,那后果她都不敢想,尤其现在家里内忧外患。 门户日后要加强管理啦,绝对不能这么松懈! 开阳随着米夫人来到了米家祠堂,一开门屋里黑漆漆的,阴森森的,大夏天的屋里竟然寒气扑脸。 随着下人点亮祠堂里的油灯,一个个米家先辈的灵牌闯进开阳的眼中。 那密密麻麻的牌位上面是一个个米家前辈,嚯!可真壮观呐! 米家过去果然是辉煌过的,不然不可能保留这么多的牌位。 米夫人看着祖先牌位心里委屈啊。 祖宗们呐!我自从嫁进来从来不敢怠慢米家祖先。 每年祭祀也都是放在头等大事来操办的,你们怎么能看着儿孙堕落却无动于衷呐! 开阳把米老二放在地上,米老二却在此时传出鼾声…… 米夫人的怒火就被这声音瞬间点燃,她指着米老二恨恨的说: “开阳,把他给我泼醒!” 开阳看了一圈,这里似乎没有水吧。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他有解药啊。 开阳从袖口里掏出药瓶,在米老二的鼻子下晃了晃,米老二眉毛动了几下,鼻子皱起,眼睛未睁开嘴里就开始嘟囔: “哎呀!什么东西坏了,这么臭!拿开,快拿开……”开阳收起药瓶,退到一边。 米夫人冷笑:“哼哼!” 米老二半睡半醒间浑身一激灵,他似乎听见他娘的声音啦。 他赶紧使劲睁开眼睛…… 咦?啥时候换褥子了,谁选的布料,咋这个颜色呢? 太难看啦,黑黢黢的。 他刚要喊人,手上使劲一撑感觉出不对劲儿来。 这硬梆梆的不是褥子,是地面? 第381章 祠堂教子 米老二怒火中烧,嗨呦,责问的话冲口而出: “谁敢把老子放地上睡觉的?” 米夫人厉声道:“你在谁面前称老子?!” 米老二翻身跪好,这纯粹是条件反射。 奇了怪了,他不是睡在梅娘的床上吗? 当然,目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要怎么度过老娘的这一关。 他听着老娘的声音都能判断出今天的火气超高。 回想一下,自己是有很多天没回家啦,这不是梅娘那边走不开嘛! 米夫人看着跪的贼啦熟练的二儿子一阵心寒,都怪她们做父母的从小太溺爱孩子,导致他们如今一个个的跟滚刀肉似的。 以前总是因为这几个孩子都是亲生的,家里条件又十分好,那时候米家老太太还在,几个孩子被宠坏了也没太在意! 等到他们夫妻想要管的时候,孩子们都已经有主见,动不动就跑了,想管也管不住了。 大儿子倒是比老二老三都听话,也肯下苦心读书,因为他知道米家的顶梁柱只能是他。 两个弟弟都贪玩,他要是再不成器,米家彻底就没有希望了。 米夫人看着至今还想蒙混过关的二儿子,胸膛里的怒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以前家里有什么事情都是他们做父母的给扛住了,能瞒着孩子的,就不想让孩子们跟着他们一起担惊受怕。 可是,如今看着他们混吃等死无赖样子,米夫人突然就想通了,要死也得让他们死个明白啊。 他们看似保护孩子,其实是剥夺了他们的知情权。 万一……万一有一天,他们米家真的扛不住了,孩子们是不是还得埋怨自己对他们隐瞒了真相? 米夫人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二儿子,她嗤笑一声: “米二少爷,要不是把你扛回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家了?” 米老二讪笑道:“娘,那哪能呢!本来我也是打算明天早上回来的。” 米夫人了然道:“哦!那是银子花光了吧?” 米老二:到底是我娘啊,一猜一个准!! 不过他不敢承认啊,否则屁股得遭殃。 米老二跪着给亲娘陪笑: “嘿嘿!娘啊,我是想你了,还有想妹妹了,不是……不是因为银子花没了。”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没有底气。 米夫人眼睛冷冷的盯着二儿子,米老二对上他娘的目光瑟缩了一下。 呀!娘的目光好凶啊! 米夫人镇定的说:“老二,你知道咱家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米老二实诚的摇头,他没在家怎么会知道。 米夫人:“杨家今日让一群混混公然闹上咱家大门,咱们米家的脸面今天可是被人踩在地上践踏到尘埃里啦。 呵呵!你三弟差点就被人敲断双腿,要不是……”米夫人看了一眼开阳,“要不是有贵人相助,你三弟以后可能就成了废人。” 她凄惨一笑,反问道:“我的好儿子,那时候你在哪里啊?” 米老二惊愕的猛然抬头,见娘的神色似乎不像是说谎诓骗与他,心里一阵的后怕。 这怎么可能呢? 杨家?他们怎敢…… 米夫人悲愤的说:“你整日的寻花问柳,可知家里现在是什么光景?滁州有多少人在等着看咱们米家的笑话! 你们还在不停的给他们送把柄,你和老三以前胡闹还有米家护着,要是咱们米家真的被他们给算计没了,谁!还能护着你们?” 米老二脸色苍白,被这些话吓到了,他不知道怎么家里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敌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要变天了? 米夫人无语凝噎了一会儿,打起精神继续敲打儿子: “老二,米家庇护不了你们多久啦,他们要动手了,今天……就是一个信号。你想没想过以后万一米家没了,你要怎么办?” 米老二嘴唇颤抖,他睡觉前还信心十足的要庇护梅娘呐! 现在娘告诉他米家已经快要不能庇护他了! 这……他从来没想过要是没有米家了,他以后会怎么样,从来没想过。 米夫人看着惊慌失措的二儿子,没有心软,继续道: “娘不是危言耸听,滁州的几个大家族暗地里早就出手了,他们在生意上故意找茬,官司已经打了一年多了。 银子花出去一万多两,连个水花都没有,这个官司咱们……赢不了!” 米夫人已经预判了结果。 只是不知道这个结果是她为了教育儿子才这样说的,还是真的判定自家这场官司一定是输了。 米夫人无奈的表示:“谁让咱们米家背后没人呐!原以为即便是官司输了,大不了就赔些银子了事。 现在看来,他们冲着的是分食掉咱家的买卖来的。 老二,你说接下来咱家要怎么做才能度过难关呢?” 米老二慌张的结结巴巴: “我不……不知道啊娘,不会到那一步的吧?”他感觉要跪不住了,腿抖的不行,膝盖都软了,身子摇摇欲坠。 米夫人对二儿子的异状视而不见,她冷冷的说: “不知道?那咱们全家都洗干净脖子等着人家来抹脖子?” 米老二不敢对上他娘的眼睛,目光躲闪间看见了开阳,他羞愧的恨不得把脑袋埋起来。 他家的窘状都被这个小子看见了,这个他看不起的穷小子还看见了他如此无能为力的一幕。 他更加讨厌开阳了。 他娘真是的,干嘛把这个小子带到祠堂来。 米夫人见他对开阳的态度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嘲笑道: “今日咱家的危机就是你瞧不上的开阳给解的,靠你?!只怕米家今天都撑不下去,你还有脸看不起他! 开阳好歹还自己有武艺傍身,你!有什么可以替咱家解忧的?除了吃喝玩乐你还会什么?” 质问的米老二羞愤的低下头,胸脯因激动剧烈起伏。 米夫人:“米家好的时候,你做个纨绔就纨绔吧!可是眼见着米家要不好,儿啊!你再也不能醉生梦死啦。 从现在起你就要想想以后……以后你要怎么活下去。” 米老二嗫嚅道:“娘……” 第382章 商议定亲 米夫人不给他撒娇耍赖的机会,回头一指: “你看着米家的列祖列宗好好想一想,今后你要如何? 想明白了就告诉我,趁我还在也许还能帮帮你。” 开阳:米夫人这是要下猛药啊! 说的好像明天米家就要倒了似的。可是就米老二这样的不闯祸就不错了,还能干嘛? 跪在地上的米老二心里乱糟糟的,对他娘说的话还需要时间慢慢消化。 米夫人也不理他,走到开阳面前,语气和缓了许多: “开阳,今日把你带到米家祠堂来,就是没拿你当外人。 我今日也有话和你说,米家将要面临的情况就是这么严峻,我不能瞒着你,多多是我的掌上明珠。 可惜,她的几个哥哥都不成器,米家将来也许还要给她带来危险。 我想问你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喜欢多多吗?” 开阳没有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喜欢!” 米夫人脸色好看了不少,语气更加亲切: “即便是她的娘家现在这么个境地,你还愿意娶她回家吗?” 开阳:“愿意!” 多多就是他娘满意的儿媳妇,自己也喜欢的小姑娘,那肯定是要娶回去的。 米夫人欣慰的点点头,顺带问一句:“那你家里能同意吗?”不怕被连累到吗? 开阳没有顾虑,他脸上带笑:“家里同意。” 米夫人更加满意了,对开阳说: “那明日我给你们定亲吧,早点定下来早点让多多嫁过去,家里的事情我不想连累到多多,好不好?” 开阳对此十分赞成,他刚要答应,就听米老二叫道: “不好!娘,你怎么能这么草率的就把妹妹给嫁人了呢!我不同意!” 米夫人斜了他一眼,讽刺道:“但凡你们争点气,你妹妹也不用这么匆匆的嫁人。” 米老二:“我……”被怼的无话可说。 米夫人希冀的看着开阳,等着他的回答。 开阳开心的回话:“好!” 虽然开阳觉得米家的事情不会连累到多多,他也不允许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他自己毕竟没有处理这样情况的经验。 他已经给米家找了帮手,援军还没到,也不知是谁来帮忙,还有能不能帮得上忙也未可知。 因此,他就没有把自己这边的情况告诉米夫人。 米夫人满意的点头,开阳这孩子是真不错,除了家境差了些。 其他的真没有挑儿。 很快开阳就是她家的女婿了,都是自己家人,所以有事也不用避着他。 米夫人:“开阳,咱们米家呀,生意遍布整个滁州,大小铺子二十几个,都是祖辈给留下来的旺铺。 可惜后来米家在朝堂上做官的人一辈不如一辈,现在这些铺子的生意也都被人抢走不少。” 说到此处,米夫人满眼的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你和多多成亲的时候,我给多多陪嫁几个铺面给你们,你们好好经营着,说不定米家以后的荣光只能靠你们这一小支。 家里现在被人盯上了,滁州的铺子只怕即便是我想给你们,那些人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所以……” 别给女儿添麻烦了,多给她些银钱和土地傍身,滁州的铺子估计他们也守不住,滁州以外的铺子倒是可以给女儿。 开阳诚实的说:“我不会做生意,但是我东家他们应当会。” 米夫人眼中精光一闪,拍了拍开阳的肩膀: “你不会不要紧,和你东家好好学习,虚心让他们多给你指点指点。” 白家生意做的那么大,开阳但凡用点心,自家的小生意还能差了吗? 再说,和白家搭上关系,也许那些铺子也没那么容易被人夺走,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要。 把她逼急了,那些人惦记的东西她就都送给白家做投名状。 她就不信了,滁州的这些人敢和白家对上。 做生意谁肯得罪白家呐! 听说白家和上官家关系非常好,上官家在朝廷上有特殊的地位,当官的都不敢太招惹他们。 那么,自家是不是也能扯虎皮做大旗! 米夫人越想越觉得开阳这个女婿好啊。 虽然他没有在白家担任个管事和掌柜,但是据她观察白家办事处里的人对开阳毕恭毕敬的。 想来~地位也低不了。 米夫人:“开阳,你在白家担任什么职位?” 都是自己家人了,应当给她透个底了吧。 米老二:什么?就这个小子在白家做事?是他以为的那个白家吗? 不可能吧!一定是他娘搞错了。 开阳皱眉,这要怎么说呢,东家的身份不让透露的,他嘴巴动了几下,最后不确定的说:“算是帮办。” 帮着办些事情的人就是帮办呗!其实他更想说是保镖护卫,但又怕米夫人问给谁做护卫。 东家是不能提的,总不能说给哪个掌柜做护卫吧。 所以,就是帮办没错啦。 米夫人:“帮办?”这是个什么职位? 见开阳似乎面露为难,看来是有些信息是不能说的。 这能难住米夫人吗,一个能掌管二十多个铺面的主母能是简单人物嘛! 她浑不在意的和开阳聊家常: “嗯,年轻人做事不要看中薪水和位置,只要是能学到东西的地方,哪怕是最底层的伙计都值得做。” 开阳:“嗯,我一直在学习。”和天玑子学武功,可勤奋啦。 米夫人点头,有学东西的认知就好,她关心道: “你身边这些人谁的生意做的好,你就要和谁多交流,你平日里和谁说话最多?” 米夫人拐弯抹角的打听白家的事情。 开阳没心眼,她想要套话应该不难,米夫人自信的想。 开阳琢磨了一下:“生意做的好的掌柜很多,他们对我都挺好的。” 那是,东家的身边人,谁能对他不好,这绝对没说假话。 和他说话最多的就是天玑子,他要指点自己练武嘛! 还有东家也经常和他说话,掌柜们见到他也很热情。 米夫人一听,哎呦,开阳这是很吃得开呀。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掌柜喜欢他呐。 嗯,还是她慧眼识人! 这个女婿她越看越满意。 第383章 抄家规 听了开阳的话,米老二从低迷的情绪中蹦跶出来,他不屑道: “娘,你别听他吹牛啦!可拉倒吧,就他这样的能认识几个白家掌柜?只怕是他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他吧?切!” 吹牛谁不会! 开阳挠挠头,自己有玉牌,白家掌柜基本上都认识他,即便不认识人也认识牌子,倒是他本人有很多的掌柜不认识。 不过,自己跟在东家跟前,他的玉牌也不常用,认识的白家掌柜也就……三十多个吧。 当然这里包括大掌柜,二掌柜,三掌柜,还有管事等等,对米夫人说起他们也用不着细分,统称掌柜没错。 米夫人瞪了自己二儿子一眼,低喝道: “别瞎说,我相信开阳。开阳你挑几个相熟的掌柜说几个,让你二哥开开眼。” 这没啥不能说的,开阳张口就来: “哦,白家掌柜有很多,东部商队掌柜周振,北部商队掌柜卫东,南路商队掌柜……” 开阳嘚啵嘚啵报了一堆人名,很多米夫人都没听过。 米老二一头黑线:“你搁这里报菜名呐,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再说即便是你认识他们又怎样? 人家都是掌柜了,用搭理你一个跑腿的帮办嘛!炫耀什么。” 不服气嘟囔的米老二收到了他娘的眼刀子警告。 秒怂不敢说话啦。 米夫人呵呵冷笑,一只手掐腰,一只手指着自家逆子: “你倒是给我炫耀一个看看啊,你说说你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你还看不上他? 你就说你哪里比得上人家一星半点儿的,摆出来给娘看看啊! 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还有脸嘲笑别人? 你除了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成,还有可以炫耀的地方吗? 难道是勾搭小娘子比较擅长,还是败家比较拿手? 啊?你倒是和娘好好说一说,万一是娘没发现我儿的长处埋没了你的才华可怎生是好? 说啊!你身上哪一点可以让娘跟着沾光的?” 抱着头缩成一个球的米家二少爷,都快被他娘骂自闭啦。 倒霉了吧!你说你是多没有眼力劲儿呀! 老娘正得意自己找到了好女婿,你酷酷的浇冷水,不是冷嘲就是热讽的,你想干嘛? 不骂你骂谁?! 本来就被抓住错处等待处理,自己的事儿还没翻篇呐,跪着还敢坏老娘的好事! 那能有他好果子吃吗? 老娘的好心情都被这个混小子给破坏了,米夫人岂能让他好过! “来人,把米家的家规给我搬来。” 开阳:搬来?哦还真的是搬来的。 眼见两个下人搬着一个大红布包着的“巨型”家规登场。 别人家的家规撑死了也就一个薄册子,有个百十来条的家规已经是很夸张的啦。 米家这又~大~又~厚的家规当真算上首屈一指啦。 皇家的家规估计都没有他米家的厚,这是要闹哪样? 开阳的眼睛从不经意瞄一眼到震惊的目瞪口呆也就在两息之间。 米老二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不是吧! 这老古董还在呐! 米夫人用手摸了摸家规的红布,阴恻恻的对米老二说: “儿啊,咱们家这么多的家规也没管住你,可见是你忘本啦! 唉!也是娘以前想左了,常言道慈母多败儿!那都是娘的错啊。 咱米家老祖宗多有正事,每个当家人都会填几条家规,也就到了你爹这一辈算是给耽搁了。” 那是,米老爷年轻时候自己就是个纨绔,他哪有脸在家规上填一个字啊。 “咱们这家规传到你们这一辈都已经是第九代啦,纸张再精心保管也老旧的不像话啦。 正好你在这祠堂里陪老祖宗也不能干陪着不是,那就把家规抄一遍吧,我儿的字儿必须一笔一划写的板板正正的。 不然被后辈看了去,问起这家规是谁誊抄的,娘怕你的脸没地儿搁。” 米老二:“娘~我错了,我不说话了行不行?娘……” 他的话被他娘强行打断。 米夫人:“给二少爷搬个小桌子过来,笔墨纸砚上书房里拿最好的来,别耽误了我儿发挥。” 米老二心如死灰,跪那老实了。 米夫人翻了个白眼,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除了吃饭睡觉,你就在祠堂里抄完才能出来,家规里不可以出现一个写错的字,但凡有,这一张纸就给我重新写。 一日三餐清粥小菜,为了表示你是真心悔改,所以这个家规你要跪着给我写完。” 米老二瘪着嘴差点哭出来:“娘,我还是你亲儿子吗?” 米夫人叹口气,吩咐身边的大丫鬟:“给他膝盖下边放个垫子吧。” 开阳:这母爱还真是来的措手不及! 米老二:咱们的母子之情就值一个垫子? 米夫人眼睛一横,不想要可以撤掉! 米老二赶紧把垫子往膝盖下挪一挪,害怕老娘真的给拿走,那受罪的还得是自己。 收拾完自家的孽畜,米夫人的心情好了不少。 果然有气就是要撒出去,不能憋着,不然容易生病。 米夫人对上开阳又换上一副慈祥的面孔,真真是一个屋里两个天气! 米老二不服气的瞪着开阳,都是这个小子抢走了自己娘亲对自己的母爱! 哼!自己绝对饶不了他! 想要娶我妹妹,小子!你就做梦去吧! 米老二在那里气的咬牙切齿。 可怜呐,他还不知道自己就是被开阳给扛回来的,要是知道了估计当场就能给气吐血。 开阳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追了快一年的媳妇,眼看就要落到他的碗里怎么能不开心呐! 一想到软软乎乎的小姑娘很快就要成为他的媳妇,开阳的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一样甜,脸上不自觉就露出来腼腆的笑容。 米夫人看开阳从心而发的喜悦,自己也放心不少。 到底还是想要女儿找个两情相悦的,开阳~很合适。 米老二开启了苦逼的抄写家规大业,再也没人拦着开阳见米多多了。 米夫人处理铺子的生意时,总是有意带着米多多和开阳一起,让他们对自己家的产业开始接触。 也是让自家的掌柜们都认识自己家未来的女婿。 第384章 定亲 虽然订亲并没有大操大办,但是米府还是很重视,召集了家里所有直系成员,开阳也是第一次见到了米家老大。 米老大长着一张白净的面庞,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嘴唇红润,牙齿洁白。 他的头发乌黑亮丽,用一根青玉簪子在头顶固定住。 他身材高大挺拔,但并不显得粗壮,反而给人一种修长而优雅的感觉。 身穿一袭青色长衫,衣摆随风飘动,腰间系着一条白色腰带,上面镶嵌着一块翠绿玉佩,更显得他风度翩翩。 手中握着一把折扇,轻轻摇着,扇面上画着山水图,与他的气质相得益彰。 他的眼神清澈明亮,透露出一股淡淡的书卷气,让人感觉他不仅有着出众的外貌,还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 他的笑容温和亲切,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让人不禁想要亲近他。 总的来说,米老大看起来斯文体面,温文尔雅,让人忍不住对他产生好感。 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婿很感兴趣,总是明里暗里的打量开阳。 米老二即便是在定亲仪式上也没有被允许出来一会儿,米老大还奇怪呐! “娘,二弟没回来?”不能够吧? 他们学院那么难请假,今日一早他娘都把他提溜回来了,老二整日无所事事的人会没被叫回来? 米夫人白了大儿子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拒绝回答! 米老大眉头一挑,哎呦,这是有情况啊。 平日里娘最稀罕老二的,这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 有意思,抽空问问老三。 米老三云里雾里,哎?这个他要拜师的大侠竟然是给小妹找的夫婿? 太好啦! 本来自己还不知道要如何和“高人”拉近关系呐! 这不是困了就送来枕头嘛! 妹婿啊,以后这请教起来不就方便了嘛! 因此,他炽热的眼神也总是往开阳身上溜。 开阳:…… 米老爷:媳妇行动力太强啦!昨天晚上和自己说了给女儿找了人家,今日就定亲了? 敢情昨天不是和自己商量,就是通知自己是吧。 行吧!反正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是媳妇做主。 当年就是因为自己比较爱玩,父母认为他不务正业,他的娘才给他找了一个厉害媳妇管着他。 被管了一辈子也就习惯了。 这小伙子看起来还行吧,当然啦,照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是差远了。 米夫人请来米家族老来主持今日的订亲仪式,虽然有些仓促但是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的。 开阳这边家长不能来,毕竟两地相隔太远,为表重视,滁州办事处的几个管事坐在了开阳长辈的椅子上。 暂代开阳的长辈和米家给开阳订了婚。 从此后,开阳就是米多多的未婚夫了,他可以大大方方的来米家看望自己的未婚妻。 再也不用跳墙从房顶翻进来,两小只偷偷幽会。 当然以后也不能随便的再进小姑娘的闺房啦。 米老大凑近米老三跟前打听开阳的情况,米老三激动的跟他描绘那日开阳在米家大门口打退来寻衅闹事地痞时的情景。 米老三:“那家伙他一抬手抽飞一个,一抬脚送走一个,啪啪的……” 米老大眼睛眯了眯:“那些人不是和你交好吗?怎么会来咱家闹事?” 米老三顿住,不是我说开阳呢,你怎么把重点放在地痞上了? 米老大看着心虚的米老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货肯定是给家里招来麻烦啦! 米老大的拳头硬了,很好! 自己不在家,这个弟弟就放飞自我了,他是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哥哥了吗? 那可得让他长长记性! 米老三看着大哥不善的眼神,赶紧转移话题, “大哥,你知道我二哥为啥没来吗?” 米老大感兴趣的瞥过来一眼,米老三赶紧凑到大哥耳边把自己才得知的情报告知给大哥。 “听说昨晚上二哥是被咱们未来妹婿给扛回来的,娘啊发了好大的火,二哥现在还在跪祠堂抄家规呐!” 米老大淡淡道:“哦?这个妹婿能耐不小啊,能把老二逮回来,不错。” 米老三:好险,总算蒙混过关了。 米老大不动声色:哼哼!总不好在这里收拾你,晚上再找你算账。 见现在没他什么事,米老大找机会溜了出来,他来到祠堂从窗缝往里偷看。 米老二跪在小桌子前,面对着祖宗牌位正在认真的抄写家规,而家规打开的正是……第一页。 地上已经有了很多个被揉成团的纸,哦!是写废掉的。 米老大勾起嘴角轻笑,很好! 老二平日里最不爱读书写字,抄家规啊!还真是对他最大的折磨了。 米老大推门进去,米老二“哎呀”一声,完了! 完了,完了,推门声音吓了他一跳,笔下的字又写坏了,这张纸好不容易才写到一多半的。 米老二愤怒的回头,看见是自己大哥很意外。 “大哥?你怎么回来啦,也没到放假的日子呀!”刚说完就想起来,今日娘说要给妹妹定亲。 一脸不屑的抱怨:“不过是定个亲而已,又不是成亲,何至于把你从书院叫回来,小题大做。” 米老大:怨念不小啊! “二弟,你做了什么?”被娘罚跪在这里? 米老二不自然的摸摸鼻子,放下笔不写了,反正都写坏了,这一张又白写了。 他动了动膝盖,缓解一下酸痛才不情不愿的说: “也没做……没做什么啊,娘就是看我不顺眼,要教训我呢!” 米老大:“娘宠了你这么多年,为何现在看你不顺眼了?”撒谎也不要太离谱。 米老二没精神的跪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无奈的说: “哥,咱家是真的被人针对了吗?娘说咱家现在……很艰难。” 米老大眼神深邃,勾起一个苦笑道:“是啊,都想从咱家捞好处呐!” 米老二颓废的低着头,喃喃道:“那我能做什么呢?我该做些什么?” 米老大伸出手拍了拍兄弟的肩头,安慰道: “不用你做什么,只要你别给家里闯祸,别被他们抓到威胁家里的把柄就行。” 米老二点头,他大概能猜到娘把他困在祠堂是为了什么。 米老大:“二弟,咱们这个妹婿开阳你了解吗?” 第385 米家兄妹 米老二咬牙切齿的说:“他就是个穷小子,妄想攀高枝一步登天,哼!就会讨好咱娘。” 他似乎找到了同盟,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被米老大无情打断。 “老二,咱娘有多疼小妹你不是不知道,事关小妹的终身大事,她怎么可能被外人蒙蔽,你说话也要靠谱些。” 米老二急了,他不解道: “大哥,该不是你也同意这么个平平无奇的小子做咱们的妹婿吧?” 米老大:“我虽然对他还不太了解,但是我相信娘这么选择一定有她的道理。 娘以前都是从世家里挑选的,我不知发生了什么让娘突然改变了主意。 但一定是现在的选择对妹妹更好,因为这个世上最希望妹妹过的好的除了我们~就是娘!” 米老二想要否认却想不到要如何反驳。 因为他心里也知道大哥说的是实话,但是他就是看不上开阳。 他米家的小姐夫婿多优秀都不过分,可是这个小子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的怎么能配得上米家的明珠。 米老大:“二弟呀!你看重的这些对妹妹未来的幸福来说,并没有直接关系吧,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又有几个夫人是真的能过舒心的? 咱们是给小妹选个对她好的夫婿,又不是用小妹联姻,何必在乎那些面子上的东西。” 米老二不服气的小声反驳:“那也不能差太多呀!” 虽然……但是……这小子和他心中理想的妹婿也差的太远啦! 米老大叹息,老二对自家的状况还没有清晰的认知,这也不能怨他,毕竟过去没有给他机会让他真正的了解过。 他也是这一两年在书院里的待遇明显下降,才敏锐的感觉到身边人对他态度有了多大的变化。 这些话他没有和娘说过,因为他知道他读书都遇到了这么多阻碍,那么娘肯定比他处境更难。 本来女子做生意就很难,可是家里一直以来却是娘一人艰难支撑,他们兄弟几个都没能帮上忙。 还总是拖后腿,想起来就惭愧。 可惜他醒悟的太晚,而老二老三还没有意识到家里如今的境况,再说他们已经游手好闲了这么多年。 一时间还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只希望他们关键的时候别掉队就谢天谢地了。 米老大:“咱娘已经很难了,咱们都给她省些心吧。” 米老二心情低落的点了点头, “我这段时间不出去了,就在祠堂里抄家规,大不了让老三来陪我抄呗。”来自亲哥的照顾,就是不知米老三愿意否。 反正家里总闯祸的也就他们两个,都关在这里好了。 米老大掏出一个纸包,里面是米老二喜欢吃的酱牛肉。 米老二眼神立即就亮了,他娘让家丁给送来的都是清粥小菜,一点荤腥也没有。 他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他一把接过纸包,捏了一块肉就塞进嘴里。 哎呀!就是这个味儿! 嘴里咀嚼的还没咽下去,他马上就往嘴里又塞了几块,眯了眯眼可香死个人咧。 米老大看着吃块肉就高兴成这样的二弟也是很无奈,简单一点也挺好的。 米老二满足了口腹之欲,趁嘴巴有空的时候问米老大: “大哥,妹妹将来嫁给这样没权没势的小子,你真的甘心吗?”不觉得丢脸吗? 米老大一摊手,坦然的回答:“这有什么不甘心的,只要妹妹能开心幸福就好。” 他眼睛看向祠堂里的列祖列宗,他们曾经的辉煌似乎都成了过眼云烟,似乎都离他很远很远。 他略带失落的声音响起:“毕竟,以后米家会怎样还真的不好说。” 米老大一直是成熟稳重的大哥,下面的两个弟弟都很崇拜他。 米老二见大哥也说了和昨晚娘差不多的话,他的心很慌! “大哥,咱家不会有事的吧?”米老二急需要他哥的安慰。 米老大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担忧的望着祖宗牌位,米老二的心更加慌啦。 米老三鬼鬼祟祟的露出一个头,看见祠堂里只有他两个哥哥,警惕的左右瞄了一遍才小心的走进祠堂。 他也从身上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一个大大的鸡腿…… 米老二眼睛弯了弯,像月牙一般,虽然他被罚跪,但是家里的兄弟都惦记他还是让他心口暖暖的。 米老大也浅浅的笑了,至少他们兄弟的感情是真的不错。 米老二一口鸡腿一口酱牛肉,口齿不清的表达不满: “死丫头!小没良心的,就她不关心我。”亏了他还为她的婚事愤愤不平,担心不已。 平时给她买了多少好吃的、好玩的? 如今是有了夫婿就忘了亲哥了,哼! 米多多的声音幽幽地传来:“谁是小没良心的?嗯?” 米老二嘴巴一顿,不好! 背后说人家坏话还被本人听到了,这就很尴尬啦。 他赶紧囫囵咽下口里的东西,讨好的对刚进门的妹妹嬉皮笑脸。 “小妹,嘿嘿……你肯定是听错了,二哥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咱俩谁跟谁啊。”谄媚的和刚刚抱怨的时候判若两人! 多多对他二哥什么德行最了解, 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下巴高高扬起,一副我生气了快来哄我的样子。 米老二:“嘿嘿!二哥错了,二哥是大坏蛋,我小妹又漂亮又聪明,一定不会和我一般见识的,对不对?” 米老大看不下去打圆场:“小妹最乖了,你二哥就是想你了才念叨,他心里其实最惦记你。” 米老二小鸡啄米般点头:“就是,就是,我可想你了。” 米多多傲娇的掏出纸包拍给米老二,她也给二哥带来好吃的。 一样的配方,一样的方式,他们米家关心人的方法还出奇的一致。 兄妹四人相视而笑。 等米老二吃饱了以后,米多多一边收拾一边对她二哥说: “二哥,开阳对我说你被人盯上了,那个梅娘的养父母是专门养瘦马的,而且他们还惯使用仙人跳讹人。 梅娘不但知情,她还是直接参与者,你别被骗了!” 第386章 意外消失的米老二 米老二瞪眼,跳起来反驳: “他胡说,这不可能!梅娘是被他们逼迫的,很多事情她都身不由己,她分明是个可怜人!” 说起梅娘,刚刚兄妹间温馨场面瞬间就消散了。 米多多生气了,鼓着腮帮子争辩: “开阳哥哥亲耳听到他们一起密谋要如何从你身上榨取银子!” 米老二:“这个我知道,梅娘都告诉我了。” 这就是梅娘的高明之处,很多事她都和米老二说,似乎是百分百信任他,但其实她的话里有真有假,根本就让人防不胜防。 米老大怀疑道:“她也告诉你她养父母干过仙人跳的事?” 米老二顿时语塞,但还是倔强的说: “梅娘和那里的人是不同的,她心地善良,沦落到那里已经很不幸了,你们不能因为她在那种地方就一概而论。” 米老二很想把梅娘带来给他们看看。 似乎人品是长在脸上的,一看便知。 米老大:“老二,你心太软,很容易被人利用,这样,反正这段时间你也出不去了,梅娘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到底如何查查便知。 米老二耷拉着脑袋,很不情愿的答应了。 看来还要委屈梅娘在那里多待些时日了,待他能出去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梅娘给聘出来。 米多多还要说什么,被米老大用眼神制止。 米老大对米老三说:“三弟,你陪你二哥一起抄家规吧,这样你二哥还能早点出来。” 米老三:为什么?娘都没罚我。 米老大:“你也被人盯上了,杨家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狗,后面还隐藏了很多对咱家不利的人。 你太小还分辨不出来哪些是坏人,容易被伤害,还是待在祠堂里有祖宗们护佑最安全。” 米老三还想挣扎一下,米老二搂住他的脖子威胁: “老三,你要是不陪我,我就告诉娘上次到底是谁玩火差点引起火灾的!” 米老三立即老实啦,他笑嘻嘻的对米老二说: “你看,我也没说不陪你呀!好兄弟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嘛!”胸膛被他拍“啪啪”响。 要不是有把柄被二哥抓着,他说什么也不会来抄家规的,他最不愿意抄书了。 米多多同情的看着三哥,没等她安慰一下米老三便被她大哥给薅出去了。 剩下米老三和米老二面面相觑。 米多多被大哥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说话,米老大问: “多多,这个开阳你很信任?” 米多多点头,那是当然了。 米老大:“你,很喜欢他?” 米多多点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米老大:“你喜欢他什么?” 米多多:“开阳哥哥人很好的,他武功很高的。”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米老大:就这? 米多多有些害羞的说: “开阳哥哥从一开始就没有嘲笑过我,他喜欢胖胖的我,并不是看在咱家有钱才说喜欢的。” 因为刚开始开阳并不知她是米家姑娘。 米老大眯眼:“有人嘲笑过你?”还是当面? 米多多不开心的低下头,绣花鞋不安分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他们都笑话我,我知道的,只不过有的人说出来,有的人在心底嘲笑我,我都看得出来。” 米老大手里的扇子被他用力握着发出“咔咔”的声音,可见他的愤怒不小。 米多多抬头看着自己大哥,故作坚强的说: “我不在意的,真的,我知道我是有些胖的。”只不过被人嘲笑很不舒服,尤其是那些被母亲选做未来女婿的人。 他们眼中的轻蔑和不屑总是很伤人! 米老大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终于知道娘为何改变主意了,那些有家世的子弟本就骄傲,对小妹没什么顾忌。 肯定是有人伤害过小妹的自尊心,娘担心小妹和这样的人家结亲会被怠慢。 说到底还是自己家官场没人,才让人家看轻的。 米老大:“小妹,都是大哥不好,以后大哥一定好好读书,将来要是可以考取功名也就能庇护你和咱们家了。” 米多多实心鼓励道:“我大哥是最厉害的,一定能考上。” 米老大心里暗下决心,今年秋试他一定要考上。 本来他老师说他明年下场更有把握的,可是他等不及了,米家也等不起了。 只能是孤注一掷,拼一次啦。 米老大点头,对妹妹说:“嗯!大哥会努力的,我回去看书了,你也去找娘吧。” 主打不放过任何能看书的机会。 看着妹妹走了,米老大吩咐自己的小厮: “把我的书拿到祠堂,我在那里读书。”正好也可以监督那两个弟弟专心抄家规不是。 米家这边兄友弟恭,梅娘那边可就没有那么和谐了。 梅娘早上醒来,洗漱穿戴打扮完毕,美美的来找米二公子,结果屋里空荡荡的,一问守夜的丫鬟婆子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还了得? 梅娘楼上楼下每个房间都搜遍了也没找到人,无奈只能惊动了养母。 梅娘住的这个小楼虽然是两层,但房间并不是很多。 这种独栋小楼更像是大家闺秀的绣楼,突出的就是姑娘的金贵,不比大家闺秀差,做的是高端生意。 不然和外边的花楼岂不是一个档次了?! 这楼里面伺候的丫鬟婆子十多个,一楼门口还这么多个护院打手的。 这一个大活人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就凭空消失了可还行。 梅娘的养母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楼会客厅里,挨个的盘问也没找到线索,都说米公子没有离开过房间。 梅娘也说他是看着米公子睡着的。 梅娘养母和自家男人对视,疑惑的嘟囔: “难道那个傻小子发现了?” 梅娘养父焦急道:“咱可是收了人家的钱,不能放他走的。那些人可不好惹,这可咋办?” 梅娘养母也是懊悔: “早知道这样,昨天咱们就动手好了。这下子不好办了,鱼儿脱钩跑了,再想要抓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男人咬牙道:“没事!咱们都不说,把消息封死了,说不定那小子自己又回来了。” 第387章 梅娘被罚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但愿他心里还能放不下梅娘。 梅娘养母也恨恨的表示:“这次只要他一露面,咱们就动手,搞完这笔咱们就换地方。” 男人认可的点头,没错! 梅娘低着头,温顺的一切听养父母的安排。 但是一连多日,梅娘的小院再也没有见到米家二公子的踪迹。 梅娘养母把这一切都迁怒到她的身上,每日都会迎来她无端的责骂: “肯定是你没有好好服侍米公子,没有拴住他的心,你个没用的东西,白白吃了我这么多年的饭。 养你还不如养一头猪呢!猪养了一年还能吃肉,你能干嘛? 勾引男人都学不会啊!你还把人给我生生的吓跑了!” 梅娘气弱的解释:“干娘,我……我没有吓他,米公子明明很喜欢我的,他还说要给我赎身的。 哦!对了,他说他要回家搞钱的,毕竟四千两不是小数目。 也许……也许他现在正在凑钱也说不定啊……” “拉倒吧!梅娘,米公子都多久没来过了,人家怕是早就忘记你了吧! 哼哼……” 说话的是倩娘,她和梅娘一直别苗头,从小就是竞争者。 梅娘一直稳稳的压着她一头,好衣服好首饰干娘都是让梅娘先挑的,凭什么! 无论是什么都得梅娘挑剩下的才轮到她来挑。 养母用这样的方式把姑娘们分成很多个阶层,现在梅娘站在第一层,倩娘就站在第二层。 因此倩娘当然非常讨厌梅娘,时时刻刻想要把她踩在脚下。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她岂能不落井下石。 梅娘可怜巴巴的看着干娘,啜泣着为自己辩白: “干娘,你是知道我的,我什么都听干娘的话,米家二公子也一直对我很好,他头天晚上还给了我二百两银子,我都给干娘了。 哦,对了,睡觉前他还送给了我一个镯子。” 梅娘像是刚想起来,扑到首饰盒那里找出来米老二送给她的玉镯。 养母一把夺过来仔细端详,不错啊! 这镯子看上去很值钱,是个水头不错的玉镯,不像是敷衍打发人的东西。 这就奇怪了,既然这么看重梅娘,那么他干嘛半夜悄悄的溜走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薅秃了头发也想不到米老二是被他小舅子开阳给扛走的。 开阳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她可是收了滁州大户人家的银子,这要是把事情给办砸了,估计他们在这里就站不住脚了。 而那个大户人家就是严家,严家的三公子也是她们这里的常客,无意中看见米家二公子对梅娘很是怜惜同情,便心生一计! 严家三公子给了她一大笔银子。 要她用梅娘从米老二手里尽可能的榨银子,等榨不出油水了便让他在这里沾上人命官司。 严家已经付了梅娘的买命钱!后面的事情就不用她管了。 这种事情对养母这种养瘦马的人来说非常简单。 她的手里姑娘有的是,即便是舍不得非常能给自己赚银子的梅娘,也可以找出很多个替罪羊冒名顶替。 把梅娘换下来,反正让米公子沾上人命官司就可以交差了。 她这边算盘打的叮当响,没想到这困在她们院里的人就这么离奇的丢了! 这不闹鬼了嘛!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米公子是在梅娘的院子里丢的,养母顺手把这个镯子套在自己的手腕上,值钱的东西都是属于她的。 她无情的对梅娘说: “无规矩不成方圆,梅娘,既然是你屋里逃了客,那么咱们也得按照规矩办。” 梅娘惊恐的望着养母辩解: “干娘,真的不是我,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偷偷给米公子报了信儿。 他是我屋里的客人,跑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所以绝不可能是女儿呀!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养母觉得梅娘说的很有道理,怀疑的目光在其他姑娘身上扫过。 倩娘幸灾乐祸的捂着嘴冷嘲热讽: “姐姐的房里人咱们可是挨不着身的,屋里屋外的丫鬟防我们跟防贼似的,莫说是搭话,就是看上一眼那都得落几个白眼。 谁吃饱了撑的往你屋里凑!当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吗?” 其他姑娘也都不满的抗议: “就是,就是,咱们哪里有机会见到梅娘屋里的人,自己出了岔子就往咱们不相干的人身上泼脏水。 她得了好东西怎么不见分几个给咱们,欺负谁不识数咋地!” 养母最后凉凉的目光又落回梅娘身上,梅娘大惊,正要再说些什么,养母脑袋一偏,给了养父一个眼神。 养父立即带着两个护院拉着梅娘就走,梅娘屋里的丫鬟婆子没一个敢动的。 所有人都瑟瑟发抖的站在一边看着。 她们院子里有个小黑屋,那里是所有姑娘的噩梦。 梅娘求饶的声音越来越远,还隐约能听到: “干娘,饶了梅娘吧,我真的没有不尽心啊,干娘,饶了梅娘吧……” 养母冷冷的扫视了一圈警告道: “不管是谁!作妖之前都想一想自己的皮子经不经得住打,谁要是活腻了,干娘我就成全她!” 这老女人是个心狠的,她的手上沾染了多少姑娘的血,只怕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姑娘们见她都跟见了猫一样,一个个的噤若寒蝉。 见威慑住了她们,养母得意洋洋的离开了。 她来到小黑屋门前,对候在那里的打手说: “下手有点分寸,别伤了她的赚钱的底子。” 梅娘这种有才情有姿色的姑娘,可不能耽误给她赚钱。 教训这样的姑娘她们自有一套手法,与教训刚买来的生瓜蛋子手法又是不同的。 打手恭敬的回答:“放心吧,咱们手下有准儿,保管既让她痛不欲生又不伤皮肉,保证不耽误她出来待客。” 养母满意的点头,她对梅娘居高临下的说: “梅娘,你也别怨干娘心狠,只是干咱们这一行的就要认命,抓不住男人的心姑娘就没有价值。 没价值的姑娘是什么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 第388章 望月想见开阳 梅娘当然知道,这个老虔婆手里年年有新收的姑娘,也年年有淘汰掉的姑娘。 她们的下场无一不惨的,梅娘太知道啦! 因为每当处置这些赚不了钱的姑娘时,这个老女人就会把她们所有人都集中起来一起看着。 梅娘被吓破胆了,所以,无论干娘要她做什么她都不敢反抗。 一直以来都唯命是从,如今还不是要被责罚。 梅娘觉得自己前程一片灰暗,大概这就是报应吧! 她配合养母做了多少次仙人跳,坑害了多少对她有善意的男人,这里面有虚情假意的,但是也有是真心喜欢她的。 可是她都没有放过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无一例外的把他们害的倾家荡产,名誉扫地! 小黑屋里传来梅娘绝望的叫喊声,可惜如今可没人能解救她。 这个世上悲苦的人总是在不断的重复不幸! 不知是他们不幸,还是她们更不幸! ………… 天玑子总算是先一步来到了滁州。 他师兄紧赶慢赶也没追上他飘忽不定的脚步,被他一时往东一时往西给搞得脑袋都要晕菜啦。 恨得想要一见面就咬死这个坑兄的师弟! 不过,看见师弟摆好一大桌子他爱吃的菜等他的时候,这货又傲娇的选择原谅自家缺德师弟。 唉!谁让他就这么一个能看得上的师弟呐!至于其他师弟?那是谁,不认识! 即便是被捉弄了一路,但一见面立即就没脾气了。 天玑子给师兄斟上一杯酒,推着杯子小心翼翼的送到望月公子的面前。 望月公子斜坐在椅子上,一副懒得搭理你的神情。 天玑子用胳膊碰了他一下,笑问道:“生气啦?” 望月公子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哼!小爷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还真是。 他用眼神挑剔的看了天玑子一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嘴上说不生气,这么粗俗的话都甩出来啦,看来是气得不轻啊! 天玑子笑呵呵的说:“我就是逗你玩,要不然这一路得多难熬。” 望月公子“呵呵哒!”,你高兴就好。 天玑子给望月公子夹了一筷子菜,然后说道: “师兄,我来滁州是给我家开阳帮忙的,你非要跟来凑热闹,那我不就和你开个玩笑嘛! 来!来!喝酒,尝一尝我们家酒楼自酿的好酒,我跟你说一般人根本就喝不到,这一壶可是珍藏版。” 望月公子诧异道:“这个大酒楼也是你们东家的?” 天玑子:“那是,这滁州最大的酒楼也是我们东家的,这里有我们的办事处,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 望月公子不解的问:“你不是说这是商业机密,不告诉我的吗?” 天玑子眨眨眼:“我们东家说你是朋友了,可以告诉一点儿。” 望月公子:所以,滁州这些对你们来说就只能算是【一点儿】,就有点离谱啊。 天玑子自斟自饮了一杯,陶醉的不行,还是自家的酒好喝。 望月公子也端起杯饮了一小口浅尝,入口棉柔,咽下后口中留下甘甜的余味,嗯!回甘持久,口中酒香还久久未散。 好酒! 望月公子一口饮尽杯中酒,畅快的把酒杯放在桌上,大声道: “倒酒!今日不醉不归,哈哈……” 天玑子又给他倒满一杯,提醒道: “这酒后劲可大了,你悠着点。” 望月公子不在意的又一口干了一杯,笑道: “放心吧,我不贪杯,说吧!你有什么事情求我?” 天玑子放下酒壶,好笑的问: “你怎知我有事求你?” 望月公子翻个白眼,这不是明摆着嘛! 你个呆子也就有事找我的时候才这么乖,让倒酒就倒酒,真听话! 天玑子“嘿嘿”笑了几声,不太好意思的说: “开阳是在我手底下长大起来的,他小子要娶亲,如今就在这里追媳妇呐! 我这第一次见人家姑娘,要准备什么礼物才合适? 我不懂嘛!你知道的。这不就向你请教请教嘛!” 望月公子:就这? 天玑子:不然呢? 望月公子恨铁不成钢的点了呆子几下,最后又无力的放下,他师弟就是这样的人呀! 和他生气,气死了不值得! 望月公子:“开阳是你徒弟?” 天玑子:“我没有正式收他做弟子,但是他的武功的确全是我教导的。” 望月公子:“那干嘛不收做弟子?”多亏呀。 天玑子皱眉:“我觉得我还没有做好收徒弟的准备,但是教他倒是很得心应手,没费什么心就教成了。” 提到开阳,天玑子多少有些得意之色。 望月公子吐槽道:“收弟子有什么准备的,他既然都跟你学了这么多年了,直接收了不就行了。” 天玑子无所谓这些虚名,开阳虽然不叫自己师傅,但是却非常尊敬自己,何况他没好意思对师兄说实话。 他其实是觉得自己和开阳的年岁上差的太少,做师父的怎么也是长白胡子的老者吧。 就像他的师父一样。 可是自己才不到三十岁,怎么能收徒弟呐! 望月公子看着师弟蠢呼呼的样子简直辣眼睛,他也不纠结这些小事。 “所以,这个不是你徒弟却跟着你练武的开阳要娶媳妇,你这是来把关来了?” 天玑子:你是不是傻!他娶媳妇我把什么关? 望月公子额头直跳:“不是把关?那你来干嘛?” 天玑子:“他媳妇家遇到了麻烦,我来看着点,别耽误开阳娶妻!” 望月公子无语道:“你是来打杂的?!” 天玑子也觉得有点好说不好听,他狡辩道: “这是什么话!他向家里求助,我们总不能不管吧!”别人管他还不放心呐。 望月公子给自己斟酒,忍不住取笑道: “呆子,教了人家这么多年最后还不是人家师傅;人家娶媳妇你还得上赶子扫清障碍。 你是不是傻?这个开阳怎么就值得你如此付出?” 自己师弟呆,自己欺负行,别人欺负那就是找死。 望月公子还没见到开阳,心里就对他很不满,只是没有表露出来,他倒是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把他师弟骗得团团转。 哼! 第389章 被讹的米老爷 要真的是个心机深沉的,他不介意替师弟清理门户。 天玑子想了想说:“我没有付出什么呀,那孩子是真的很好,你见了就知道啦。” 望月公子不走心道:“好呀!我倒是很想见见他呢。” 开阳:阿嚏 !阿嚏 ! 他心想~谁在念叨我呢? 肯定是娘! 想到娘他心情非常好,因为自己已经和香香软软的多多定亲了,娘一定会非常满意! 娘说过的,要丰满些,胖一些的姑娘,说的可不就是多多嘛! 天玑子没有食言,吃完饭带着师兄就去了办事处。 滁州办事处的管事一见天玑子立即就恭敬的行礼,显然天玑子的地位比他们要高上许多。 望月公子摇着扇子笑看着,并没有说话。 天玑子开门见山的询问:“开阳是不是还在滁州?”也不知媳妇追到了没有。 管事:“是,他现在应该在米家,前不久他已经和米家的小姐米多多定亲啦,所以,您知道的,年轻人嘛!总是愿意靠近自己媳妇的。”成天腻在一起也不够。 天玑子摇头笑了笑,“傻小子,才多大就非要娶媳妇!” 管事陪着笑,直言道: “其实我觉得吧,是米家夫人先看上开阳做女婿的,米小姐似乎也很喜欢开阳。 开阳呢后来对米小姐也很有好感,这一来二去的,哈哈……” 天玑子开心的弯了眼睛,想起正事便和管事打听道: “米家是怎么回事?什么人要为难米家?” 管事:“呃……这要是说起来滁州的几个大户似乎都有参与,他们都想要分食了米家的家业。” 天玑子的笑容慢慢收起:“哦?你和我详细说说。” 管事:“这说来话长,滁州一共有六家显赫的家族,这其中包括米家,但这些年来米家子弟不知为何越来越不出息。 尤其是这两代,现在的米老爷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纨绔,兄弟也都没有混出什么名堂。 米老爷有三个儿子,如今大儿子还在书院读书,其他两个儿子也差不多都随了米老爷。 整日的吃喝玩乐,所以米家眼见的就是没有撑腰的人。 因此,米家被其他五家看轻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他们眼馋米家祖辈积攒下来的丰厚家业,所以,有人忍不住做了些小动作。 应该是试探之举吧,要是米家找不出有背景的人给支持,只怕其他几家就都该都出手了。” 天玑子对于官场上的事情不熟,他皱眉想着要如何破局。 望月公子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米家祖辈在官场曾经很厉害?” 管事依旧恭敬的回话: “是的,米家祖辈在朝堂上曾经很有地位的,他们最高听说已经位列三公来着。 不然也攒不下来那么大的家业啊,后来不知为何米家这一支全部都退出朝堂了。” 这里面一定有外人所不知的内情,不过米家是很体面的退出,既没有被贬官的,也没有听说什么贪污受贿的风声。 望月公子点头,他倒是知道一点,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 现在米家身后没了官家背景,被人惦记上也是迟早的事情。 天玑子:“听说米家有官司在身,这又是怎么回事?” 管事一脸不屑的吐槽: “这个官司呀也是他们搞出来的,滁州的这些大户人家免不了有生意上的往来。 尤其米家原本生意是非常红火的,后来被其他五家明里暗里的抢走不少,米家虽然不满,最终也都没有说什么。 默认的他们吃下了这些哑巴亏,反而是助长了别人的野心。 米家生意是米夫人一手掌管的,但出去应酬的事情都是米老爷出马的,多少年来一直如此。 一次米老爷和大家一起聚会的时候,贺家二爷特意邀请米老爷他们一同参详琉璃阁的镇店之宝。 琉璃阁是贺家最赚钱的生意,里面的琉璃精品不少是不对外出售的,只是摆出来镇场子用的。 因此可以说是有市无价的珍品。 意外就出在了这个镇店之宝上,据说……当然是据贺家二爷说——米老爷喝多了,手上没个轻重的弄坏了他家的这个宝贝。 米老爷自然是极力否认,他说自己根本就没有靠近过那个东西,不可能碰着贺家的镇店之宝。 但是贺家那边有人证,好几个人都能证明这个东西就是米老爷弄坏的! 最后,这不就闹上了公堂嘛!” “哈哈哈哈……”望月公子爆发出来一连串的大笑,“这样也行?” 天玑子不满道:“怎么了?哪里好笑了?” 望月公子强忍笑意摇头,解释道: “天玑子,这里面的事儿啊可有意思了,滁州的这些人呀……哼哼,不动米家还好,但凡他们敢动,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他们。” 望月公子问道:“给贺家作证的人是滁州剩下的几个大户之一吗?” 管事诧异道:“公子怎么知道的,作证的是严家三公子那伙人,严家也是滁州大户。” 望月公子用扇子敲打手心,说道: “嗯!那就对了,滁州的这六个大户是不是除了米家,剩下五家在朝廷都有人做官呀?” 管事佩服道:“神嘞,公子猜的都对。” 望月公子笑看一头雾水的天玑子: “我说要和你一起来,你还不愿意,路上还作弄我,我告诉你,这次得亏是我来了,不然你呀根本就查不到症结在哪里!” 天玑子眼神一亮,高兴 “这么说你知道。” 望月公子骄傲的四十五度角望天,鼻孔看人。 “那是当然。” 天玑子松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膛说: “师兄,走走走,我请你喝茶去,你和我慢慢说,这件事情我该怎么做才好。” 望月公子摇头拒绝, “我不喜欢喝茶,不去!” 嗨!还拿乔是吧! 天玑子勾着望月公子的脖子,“走吧你!”把人强硬的给拉到茶楼。 望月公子闻着鲜爽的茶香,满意道:“这茶还真不错,入口醇厚、顺滑,喝下去还回甘。 一点涩味也没有,茶汤清新、爽口。 呵呵,为了你的徒弟还真舍得下本钱,这茶不便宜吧。” 第390章 米家祖辈 天玑子眨眨眼:“不知道啊,自家的茶楼总不至于给我上普通茶叶吧。” 他只是出示自己的牌子即可,也不用他付钱呀。 望月公子酸了,完全酸了。 ┗|`o′|┛ 嗷~~ 又是你们自家的是吧,我深深的怀疑你是为了跟我显摆! 不过我没有证据。 “小丫头家底挺厚的哈!”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说这话的时候,望月公子多少是有点咬牙切齿的。 小丫头这么有钱! 当初还死命的坑自己的银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抠搜样子。 现在发现:原来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望月公子觉得整个人都不好啦! 天玑子安慰道:“这算什么,她的家业你根本想象不到。”你这根本是火上浇油好嘛! 望月公子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酸了。 “是! 是!她那么能,滁州的事情你让她来处理呀。” 天玑子挠挠头,随口道: “这种小事她不会来的,除非是自家人性命攸关才能请得动她。”她那么忙你没看见吗? 望月公子无语:“感情是我最便宜呗!” 他作势起身要走,被天玑子一把搂着,讲理道: “不让你来你非来,来了不办事哪成呀?” 望月公子不可置信:“这么说是我的错啦?”呆子现在对他简直是丧心病狂的不讲道理。 天玑子耐心狡辩:“开阳自从来了就跟我最亲,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不管谁管?!” 望月公子感觉脑子有些绕:“啊?等会儿,我捋捋。” 天玑子哥俩好的晃晃师兄,望月公子感觉脑子都要被晃散黄了。 “不用捋了,你就跟我说说米家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望月公子被无赖师弟搞得是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 推开他,只好认命的解释: “这个米家我听说过,滁州的这几家原本和米家应该都是一个阵营的。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个事情本身与你来说不重要,咱们先略过。 重要的是,米家替其他五家担着事儿呐! 米家祖辈用自家的朝堂地位和锦绣前程,换来了他五家的活命机会,后来他们六家才一起来了滁州做祖地。 本意是庇护米家,把大家捆在一起。 米家失去了官位,保全了其他五家,因此其他五家很默契的做了米家的后盾。 他们在官场可以继续发展,最少要庇护米家三代。 缘由是米家那位大人当初交换出去的是——米家三代内不进入官场。”够绝的吧。 天玑子啧舌,当初那五家是闯了多大的祸啊! 望月公子:“可惜,时间这个东西啊可以磨灭掉很多东西,三代人不进入官场,呵呵!多严重的后果啊。 米家的祖辈不知是托大了,过分相信米家在朝堂的影响力;还是他本人本就厌倦了官场,趁机退出不打算再让子孙进来。 官场上莫说是三代人,便是一代人出现断层后,再想要挤进原来的圈子都几乎不可能。 再说,那五家人吧,隔一代人这情分就淡薄很多,现在能坚持到第三代才要反目,哼!也算不易了。” 话虽如此说,望月公子眼中的轻蔑都快要溢出来了。 天玑子皱眉:“怎么这样复杂!你的意思是原本是米家救了那五家,自己失去了官场经营的一切根基。 现在那五家的后人要恩将仇报,米家没有了背景,他们想要反悔,米家也没办法了是吧?” 望月公子嘲讽道: “可见赌人心这种蠢事是不能做的,赌对了也是米家损失巨大呀!米家是官途尽毁!那五家最后可是什么也没有失去啊。 赌错了,儿孙受罪!米家祖辈当初能抛下一切救人家,现在谁来救他的子孙呐!” 傻透了!这世上怎么总有人自以为是! 望月公子就看不上这样的人,祸害自己也就罢了,还要祸害子孙。 米家的子孙是招你惹你了! 天玑子一拍桌子:“这事是那五家不地道啊!”他才搞清楚。 望月公子扯下嘴角: “都是祖辈的事情了,时过境迁。 现在提起来人家认,你得夸一句有良心!但要是不认,米家……又能如何?” 现在他们折腾出这么多事情,不就是不想认了嘛! 到底人情这个东西比不上实实在在金银实惠! 米家这么些年一直用心经营生意,他们五家庇护了这么久也看了这么久。 米家的财富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时间久了能不动心吗? 财帛动人心啊! 天玑子气恼道:“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简单的过去,这对米家不公平!” 望月公子:“呆子,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公平而言呐!有实力才有享受公平。 人生啊,起点是娘胎,终点是棺材,中间那段风景叫人生。 而钱嘛就是通行证。如果你有钱,规矩是可以变通的。 如果你有权,规矩是可以为你服务的。 如果你没钱也没权,规矩就是给你量身定制的。 现在的米家有钱,规矩可以为他变通,却不能为他服务。 所以,如果没人介入这个官司,米家必败!”这都是明摆着的。 天玑子不服道:“怎么,他们还想要把米家给逼走不成?那当初的盟约就不算数了?” 望月公子瞧着师弟的榆木疙瘩脑袋,很无奈的叹气。 他是做了什么孽啊! “您难道看不出来吗? 他们现在可不仅仅是要米家退出滁州。 你要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们的意图。” 天玑子皱眉:“难道是要吞了米家的所有家业?太无耻了吧?!” 他生气啦!怎么可以这样厚颜无耻,恩将仇报! 望月公子一脸你算是无可救药啦的样子,摇头道: “他们要是不想被人攻讦,最可能的做法是埋葬自己的所有污点,毕竟他们家族里还有不少人在朝做官呐!” 天玑子大怒:“你的意思,他们要杀人灭口?!” 望月公子耸耸肩,坦言道: “这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如今的米家对他们来说就是个累赘。” 甩掉了不但能一身轻松,家族还能收益颇丰,何乐而不为呢! 第391章 关于师父 天玑子思忖了一会儿,想起师兄先前的话,反驳道: “不对呀!你不是说只要是他们五家对米家动手,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他们吗?” 望月公子倒是意外这个呆子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笑着夸奖: “不错,不错! 这回脑子没离家出走。” 天玑子白了他一眼,催促道: “师兄,你快讲给我听啊,别卖关子呀。” 望月公子不逗他了,反问道: “你觉得一个能把官做到位列三公的人,会是个傻子吗?” 天玑子摇头:“当官的哪有傻子。” 望月公子:“咱们是不知道为何米家祖辈要死保那五家,在官场上除了利益牵扯外,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那么他会不给自家儿孙留下什么保命符?毕竟谁能知道以后会出现什么变故。” 天玑子:“那万一没有呢?” 望月公子没好气道:“呵呵!那他家后人死绝了就活该!” 你呆,不要以为米家祖辈是呆子好吗! 天玑子摸着下巴说:“那你说这几家搞这么多事情,至今还没有痛下杀手,是不是他们也在找那个保命符呢?” 望月公子:“也许吧,也许他们是在试探,看看米家被逼到绝境会不会拿出什么东西威胁他们。” 天玑子:“所以,米家一再的容忍只会让他们更加变本加厉,誓要将米家逼到无路可走。 要是米家拿出了他们惧怕的东西,那么他们就会想办法抢过来,然后为了以绝后患很可能就……” 天玑子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然后瓜分掉米家的产业。 要是米家什么也拿不出来,那么……他们就会直接先一点点的瓜分掉米家,然后再灭口。” 天玑子脸罩寒霜,不满道: “这有什么区别,都是不会放过米家。”这群混蛋。 望月公子悠闲的端起茶品了一口,闭眼享受口齿间的茶香。 瞧着师弟被气的不轻,轻笑道: “这有什么可气的,这不是米家气数未尽吗?” 天玑子疑惑的眯了眯眼:“何以见得?” 望月公子白眼一翻: “这不是有你这个呆子和你那个呆徒弟出现了嘛!你会允许他们动米家吗?” 天玑子强调道:“开阳不是我徒弟。” 望月公子理解不了师弟为何这么执拗,反问道: “这重要吗? 他要是真的和你没关系,这件事情你能做到放任不管吗?” 天玑子诚实的摇头:“做不到!” 望月公子一摊手,所以,不是师徒你会这么上心吗? 天玑子不服的嘀咕:“我才没有那么老呢!” 望月公子竟然听到了,他眼睛瞪大,一脸的不可置信啊。 “原来你竟然是因此才不收他做弟子的?天玑子,你……你也太幼稚了吧!” 反正也被师兄听见了,他破罐子破摔道: “难道不是吗?你见哪个做师傅的不是年纪很大的老头子,我还这么年轻……不合适。” 说及此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望月公子生无可恋的瘫坐在座位上,喃喃道: “我还以为是开阳那小子心机深沉,和你学艺却不肯拜师。 感情是你这个死脑筋害的人家孩子跟了你这么多年,却不能叫一声师父。 唉!他真可怜!” 天玑子一头黑线,师兄越来越颠了,已经和他过去的高冷形象彻底告别了吧。 望月公子不死心的想要把师弟的脑回路掰回正轨,于是他强迫自己好好和师弟谈谈: “师弟呀!虽然很多做师父的是德高望重的年岁比较大的长者; 但是这绝不是做师父的必须条件。 江湖上收徒不是按照年纪来算的,更多的是按照实力来比较的。 只要是实力强悍,即便你再年轻也有为人师的资格; 相反的,要是没有实力光有年纪,能做人家师父吗?教什么? 教你如何做到快速变老吗? 你这个呆子!” 呃……师兄说的是对的他也知道啊,但是…… “我就是很别扭,比如说我和介绍开阳,这个是我弟弟,没有什么问题。 但要是对你说他是我弟子就……很别扭。”天玑子略有些扭捏。 望月公子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非要搞懂呆子的脑子是怎么运行的。 “哪里别扭?” 天玑子:“师父!既为师也为父! 我可以为他师,但我的年纪也做不了他那个大一只的父啊。” 望月公子傻眼了,喂!你是不是想得太多啦。 “其实,没必要太较真的,你教授他武艺,就是给了他谋生的手段,也算是间接的做了为父的职责吧。 这并不冲突啊!师徒而已,又不是要你亲自把他生下来,还在乎什么年龄差啊。” 天玑子眨眨眼,他有些被师兄的话打动。 望月公子见他这个样子多少是有些哭笑不得,最后良心发现的说: “你别听我瞎说,你和开阳要是现在这种相处模式最舒服,那也就不必在乎这个师徒的虚名。 有的人虽然有师徒之名,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师徒之情!” 他自嘲的说: “就像我和咱们的师傅。” 他们就是纯粹的利益交换,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他师傅收了他娘的巨额学费,所以就甩给他一些本门武功秘籍,就像是买东西一样,银货两讫,不掺杂任何感情。 那时候,他师傅应该是也不看好他的未来,甚至还怕自己给他们带来麻烦。 所以,一直和他保持距离。 因此这样的师傅他怎么可能当作是师父呢! 一字之差!感情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他上山学艺也不是没有收获,这不是就有了这么一个天才师弟小呆瓜嘛! 他可是真真把自己当作师兄的。 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感情自然是不同。 天玑子想想师兄的话也对,于是便也不纠结此事。 “师兄,那么你有什么好办法吗?米家的事情要如何做才不那么被动呢?开阳娶个媳妇不容易,我不想他的亲事被影响。” 望月公子自信一笑,摇着扇子看向窗外。 “放心!咱们既然都来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自然要好好安排一下。” 第392章 试探 他师弟在乎的人当然是谁也不能欺负! 滁州严家,严三公子坐在正堂的主座上。 严家祖宅这边的事情都是他爹做主的,如今老爷子身子不好,便把大部分的家事都交给了他。 他如今隐隐有接替父亲位置的苗头,严家人都很会看眼色,现在一副唯三少爷马首是瞻的架势。 三少爷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身边的小管事恭敬的站在底下汇报最近几天米家的情况: “少爷,听说前几日米家给米小姐定亲了,是一个叫开阳的小子,听说他和白家办事的人有关系。 他的定亲仪式白家办事处的潇掌柜亲自去了。” 严三公子闻言抬起眼皮,勾了勾嘴角不屑道: “米夫人这是狗急跳墙了,想要把自己女儿摘出去?!哼!米家女儿能不能嫁人那要看我答不答应。” 小管事立即附和:“那是,那是,米家现在已经是砧板上的肉,想要怎么发落,还都得三少爷说的算!” 三公子懒懒的吩咐: “去!给白家办事处的潇掌柜下个帖子,就说我严家有个赚钱的买卖想要和白家合作,请他们过府一叙。” 小管事点头哈腰的去送拜帖。 天玑子嫌弃的用手指拨弄了一下严府的拜帖, “严府这是要干嘛?” 望月公子:“让潇管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严府只要脑子没问题应该不会怠慢白家的管事。” 潇管事从容的说: “这个帖子应该是严家三公子让发来的,听说现在严家很多事情都是三公子做主。” 天玑子点头,让他带几个身手好的护卫一起参加。 晚上,潇管事大摇大摆的应约而来,严三公子离多老远就笑脸相迎: “哎呀,潇掌柜,有失远迎!快请进……” 潇管事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抱拳回礼,哎呀,来晚了,来晚了,三少勿怪。“ 双方寒暄过后,坐在严家梅花厅里喝茶。 下人们已经在堂中央的大饭桌上开始上菜。 严家的下人井井有条的退下后,严三公子热情的招待潇管事。 饭桌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严三公子笑着打趣: “听说潇掌柜去了米家定亲宴,可见是和米家交情不浅,我们和米家也是世交,可惜这次米家办的是家宴。 不然,我们严家也一定要去凑个热闹的。” 潇掌柜脸上一丝波动也没有,咽下口中的菜,拿起手边的帕子擦了下嘴才说: “哈哈,你说米家姑娘吗?是呀!我亲自去的。 定亲的小伙子是我们东家的身边人,那可是一表人才呀! 我是代替小伙子家去和米家交换的庚帖,还有定亲信物, 米夫人找道士合了八字,说是天作之合呐,满意的不得了。” 严三公子脸颊抽了下,米家竟然真的搭上白家? 三公子脸上的笑看上去很勉强: “哦,那还真是挺好的,这亲事是谁牵的线?” 知道是谁多事,看我不让人剁了他! 严三公子心里恨恨的想。 潇管事眉毛扬了扬,得意的说: “牵线的是老天爷呀!哈哈……我跟你讲,他们俩这缘分要从一场大雨讲起……” 潇管事不管三公子脸色多难看,滔滔不绝的讲起来。 讲到开心的地方还要拍大腿赞叹…… 严三公子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肚子里都要气炸了脸上还得陪着笑,最后还和潇管事谈了谈生意上的事情。 潇管事走的时候,身边人还提着大包小包从严家带回来的礼物。 严三公子眼神阴郁的望着走远的人,对身边的小管事说: “去!看看梅娘那边怎么样了,这么多天了,该把米老二拉下水了吧!” 就算米家搭上白家又怎么样,他不会搅黄这桩婚事嘛! 他还就不信了,要是米家出了杀人犯,白家还愿意自己的身边人和米家联姻? 严三公子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来! 可惜,事与愿违,梅娘那边出了纰漏,米老二不见了。 小院里梅娘养母陪着笑和严家小管事说: “请您替我们和严三公子美言几句,这米二公子他最近没来我们小院,这事儿不就耽搁下来了嘛。 再给我们几天时间,只要是米公子一来,我管保他出不去我们这个小院!”眼疾手快的给他塞了一个大荷包。 小管事一把推开这个令人讨厌的老女人,阴恻恻的说: “收了我家少爷的银子,事情却没给办!还跟我这糊弄了事,我看你是不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来人!给我砸!让他们知道知道得罪严家三公子是什么下场!” 一群膀大腰圆的护卫凶神恶煞的就闯过来,不管是人还是东西一通乱砸,小院里的护卫根本就不敢对严府的护卫动手。 只是象征性的拦了几下,抢救几个贵重的摆件。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院就被砸的稀巴烂,人也都多少挂了彩。 姑娘们都躲在楼里没有人敢下来。 小管事用脚踩着养母的脖子,狠狠的呸了一口,警告道: “你要是敢坏了我们少爷的事儿,你也就活到头了,真当我们少爷的银子是这么好拿的吗? 我劝你赶紧想办法摆平米老二,否则结果就是要么是他死,要么就是你们死! 你看着办吧!我们少爷耐性可不太好。” 养母嘴里一个劲的答应:“我知道了!我一定尽快就办,马上就办!” 她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态度顺从的不得了。 严府小管事得意洋洋的颠了颠手上的荷包,带着人扬长而去! 小楼里的姑娘们见那些人走了后,才瑟瑟发抖的出来围着养母慰问。 养母被她们扶起来,反手就给她们一人一个大耳光。 尤其是梅娘,被养母揪着衣领左右扇了不知道多少个耳光。 梅娘的嘴角都被打出血来,养母还不解气,还要再打被养父给拉开。 养父也被人打的浑身都疼,但是他不得不拉住自家发疯的媳妇,嘴里劝道: “别打了,这打坏了,谁给咱们赚银子去。” 养母指着梅娘恨恨道: “你现在就给我去把米二公子找来,不然我剥了你的皮!滚,滚!” 第393章 梅娘蹲守米老二 梅娘被养母要吃人的眼神吓的六神无主,哆哆嗦嗦的跑了出去。 她在米府门外徘徊,并不敢上门找人,只能是想要等着米老二出门的时候找他。 但是此时的米老二还在祠堂抄家规呐! 米家二公子根本就出不来。 梅娘一直等到天都要黑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今日正好是书院放假的日子,米老大乘车回府,下车前他看见了躲在门口张望的女人。 打量一会儿, 发现这个女子她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轻盈的步伐仿佛能踏在人心尖上。 不经意转头,被米老大看见她的容貌,的确是惹人怜爱的美娇娘。 此女子肌肤如雪,白皙的面庞透着淡淡的红晕,如桃花般娇艳。 眉如远黛,细长而微微弯曲,眼眸明亮如星,深邃而迷人。 鼻梁挺直,嘴唇红润如樱桃。 她的头发如丝般柔顺,轻轻地挽在脑后,用一根金簪固定,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更增添了几分柔美。 姑娘身穿一袭粉色的长裙,如盛开的花朵般美丽。 裙子上绣着精美的花纹,细腻而华丽。 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轻轻束住纤细的腰肢,更显得她身姿婀娜。 她的手上戴着一对翡翠手镯,晶莹剔透,与她的肌肤相得益彰。 然而,她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凄美的痕迹。 那是被掌掴后留下的红肿,如同一朵盛开的桃花,鲜艳而凄美。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和无奈,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她轻轻抚摸着脸上的伤痕,嘴角微微颤抖,仿佛在回忆着那痛苦的一刻。 这样的女子在他家门口踌躇不前,米老大心中有了猜测,他下车后信步走到女子跟前询问: “这位姑娘,你在此是有什么事吗?” 梅娘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看清面前是个儒雅的读书人,她娇羞的行了个蹲礼。 声音颤抖,半抬起娇颜楚楚可怜的说:“我,我想找米二公子,可……可是我……” 米老大:果然,这个就应该是开阳提到的那个梅娘了吧。 这么个长相,再配上这么娇弱的气质,老二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一点也不冤枉。 自己派人调查她,能查出来的消息也只都是一星半点儿。 如今她却自己送到门口了,这怎么看也不太正常啊。 米老大为难道: “二公子出远门了,没有个一两个月是回不来的,你找他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等他回来后转告他行吗?” 梅娘震惊的猛地抬起头盯着米老大,片刻后察觉到自己失态了,赶紧又低下头啜泣: “我,二公子让我等他的,现在我……干娘要打死我……我想求二公子救我。” 断断续续的说完后就开始嘤嘤的哭,还真是我见犹怜啊。 米老大:幸亏这是被我碰上,这要是被老二看见如此的美人垂泪,还不得心疼死,然后傻乎乎的跟着人家跑了。 估计被人家的美色迷了心智,被骗得东南西北都找不到。 傻老二对美人本来就没有抵抗力,再加上这么个连哭都哭的这么凄美的姑娘,那不正中老二的死穴上嘛! 不行!自家弟弟虽然不成器,那也不想被妖精给叼走。 坚决不能让老二见到此女子。 米老大低头思忖片刻,遗憾的说: “那还……真不巧,你再想想其他办法吧,二公子估计你是见不到了,要不你再找找其他人。” 说完就很无情的走了。 走了? 梅娘不可置信。 竟然有人见她哭了还能这么无动于衷的,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米老大抬脚进了府门,并对看门的小厮低声吩咐: “关门!门口那个女人你要是敢给放进府来,那你就可以直接滚蛋啦。” 小厮本来还色迷迷偷瞄的眼睛立即清明! 他不可以丢了这份差事的,没饭吃真的会死人啊。 什么美色也没有吃饱饭重要! 这个女人想要进来,除非他死,否则绝对不可能! 哐当一声,米府大门被小厮很用力的关上。 梅娘被巨大的声音吓得差点跌倒,这是个什么人家啊! 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可是,她也不敢回去呀! 她要是一个人回去,养母绝对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米老大脚步匆匆的靠近祠堂,趴在窗户上看两个弟弟在……打瞌睡? 很好!这很符合他两个懒惰弟弟的性格。 抄个家规还这么摸鱼也是没谁了。 很好!接着磨蹭吧,反正待在这里比出去强。‘ 没看外面妖精都已经找到家门口了嘛! 幸好!幸好! 米家列祖列宗你们可要看住这两个不肖子孙啊。 千万不要让他们被妖精抓走呀。 米老大悄声的离开这里,在书房找到米夫人,告诉她美女妖精已经杀到门口了。 米夫人愤怒的一掌拍倒桌上, “岂有此理,我叫人把她撵走。” 米老大:“娘,不可!万一有人在暗处看着,到时候再拿这个女人说事,咱们可就有嘴也说不清啦。” 米夫人闭眼吐出一口郁气,不满道: “那怎么办?就让她杵在咱家门口?”像什么样子! 米老大:“不急!反正只要老二不出去,她还能闯进来不成!量她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她等不到人自然就会走的。” 米夫人冷笑:“咱们家现在怎么净招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上门!” 米老大知道他娘的憋屈,开解道: “娘,总会过去的,咱们低调一点。你等等儿子,我今年秋试一定好好考,只要是儿子有了功名,想来他们就不敢再如此肆无忌惮。” 米夫人叹息一声,摸着大儿子的脑袋,没有说出心里的担忧。 她担心那些人根本就不会让大儿子有参加秋试的机会。 算了!别让孩子也跟着担心了。 她安慰大儿子道:“娘知道了,你只要好好的备考就行了,家里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你说的对,我们不出去找事就行了。” 米老大见娘听劝便放心的回去看书去了,米夫人心事重重的坐在一堆账本前。 那些人,这是等不及了吗? 第394章 实习生 盘龙山上。 上官锦站在山顶新建成的一个小亭子里俯瞰整个盘龙山。 之前还在图纸上看到的景色如今就已经出现在现实当中了,时宜妹妹新组建的这个建筑队简直太神奇了有木有? 刚来的时候,他还惊叹盘龙山的热闹繁荣。 敌袭时,他被这里的机关设计所折服。 当然还有这里的配合默契的护卫,保安队的实力也是可圈可点。 那时候心里多少是有些羡慕的,但现在…… 呵呵,麻木啦! 如今的盘龙山有粮仓,有梯田,有药圃,有屋堡,有城墙,有商业区,…… 还有这么多的军队驻扎。 听说还有个王爷在这里…… 嘶!幸亏他是知道时宜的性格的,绝对的讨厌麻烦,不愿意和朝廷打交道。 否则真让人怀疑这里是要造反的根据地! 太齐全了有木有? 这地方越建设,上官锦越头皮发麻,过去没有建造这么齐全的设施时,那些私军都想要占领这里。 现在看来私军们的眼光独到啊,这地方俨然是兵家必争之地啊! 要粮食有粮食,有药物有药田,这地方比一些的军事要塞的城池相比也不遑多让啊! 修建城墙和大门后,这里越发的易守难攻! 并且即便是被围城也不带怕的,盘龙山完全有能力做到自给自足。 我滴老天爷啊! 时宜妹妹,你这地方还能保住吗? 哪个君王要是知道了此地,还能睡得着觉啊! 还能容忍你存在啊。 最不济这个地方也要收归朝廷所有呀! 在他看来那个王爷就很可疑,每日在这里闲逛,肯定是要摸清这里的边边角角,最后带着他们的大军一口吞了这里。 那么,时宜妹妹危矣! 上官锦急迫的想要把自己的担心说与时宜听。 被怀疑居心叵测的东山王此时正带着卫东爬山。 卫东的身体好了不少,要多走动一些才好。 顺便东山王对梯田很感兴趣,他有事没事就想到这里走走,看看是否真的能长出庄稼来。 听说前几天这里整理好的农田已经开始种植农作物了,他想着要是真的能行,差不多也应该能看见出苗了吧。 卫东苍白的脸颊因为爬山而飘上了云霞,看上去果然是比病恹恹的样子精神不少。 东山王非常满意! 到了一个标志性巨石那儿,他们终于找到之前已经下种的地块,乍一看田埂之上似乎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还没有出苗吗?到底是山上,种地可能还是不靠谱的。 沐风蹲在地上头,看见冒出小细尖尖,不知道是什么的农作物的小苗。 他压低头,把目光与苗芽放在一个水平线上,终于看见了成排的苗芽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田间。 东山王看见沐风的动作,还有惊喜的脸色,便也学着他余尊降贵的低下头仔细观察。 果然,下面的风景更加吸引人。 高高在上扬起的脑袋,看不见下方的美景。 东山王笑了,这盘龙山——有点东西! 说在山上种田就种田,还真的种出来,你说稀不稀奇。 东山王:“这个季节眼看就要到秋季了,这里种植的是什么?” 卫东擦了擦额头的汗,斜了一眼地上的小苗便给出了答案, “大约应该是冬小麦吧!” 东山王站起身笑了笑,是了,卫东从小是在乡下长大的,他应该是认识的。 这里还有好多个田块,上面听说种植了不同的作物,说是要做试验田。 很好!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应当提倡。 几个人正在热切的讨论,山下突然传来尖叫声,然后很多人聚集在一起。 乱糟糟的人群很快就被保安队给驱散,现场只剩下十多个人,地上躺着一个人。 东山王:“这是聚众斗殴?” 沐风眼力极好,他专心看了一会儿然后说: “好像是有人突发急病,他们已经要抬着人去找郎中了。” 东山王不太感兴趣的转回头,但却见卫东似乎很关心的样子。 东山王:“要不,咱们也去看看?” 他只是随口问问,真的! 好不容易爬上来的,梯田这边还没看完呐,并不是真的想现在就下去。 但是,卫东干脆的回答:“好!去看看。” 呃…… 沐风:哦吼!傻眼了吧。 不过,沐风敢笃定王爷一定会下去的。 他算发现了,只要是卫公子说的话,王爷即便不情愿最后还是会做的。 果然,东山王无奈转身开始下山。 卫东:只有利用这次机会接近东家了,不然这么多天,他一直没见到时宜。 东山王看他很紧,并不让他自由走动。 他们来这里已经很久了,盘龙山是建设的很好,可是他的商队却迟迟不能返程。 东家一直也没有传来消息,他身体已经大好,不能再这么干等下去了。 东家不来他便去找东家。 一行人直接去了医馆,时宜经常在这里给人看病,还带了不少徒弟实习生。 那个担架上的人疼的死去活来的,满头大汗狼狈不堪。 病人被安置在医馆的病床上,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被疼痛折磨的已经快要断气的感觉。 他双手紧紧的按着腹部,嘴里念叨:“疼!疼……” 玄清真人从后屋掀开门帘进来,主动给病人切脉。 玄清真人:“肠痈!很严重的肠痈。” 时宜闻言将患者的腹部露出,用手在上面简单的做了几下触诊,的确是阑尾炎的症状。 患者发热,触诊腹部有压痛和反跳痛,腹肌紧张…… 她对身边的实习生们说:“准备手术室,他马上要做手术。” 要是轻微的肠痈还可以用药物治疗,毕竟阑尾能保留还是要保留住的,毕竟身上的每个零件都有它的作用。 不过这位患者已经发展到后期,阑尾都已经达到坏死的程度了,已经严重威胁生命安全,只能手术切除掉了。 实习生们精神一振,他们最愿意跟师父学习的便是这手术! 几个人迅速冲进手术室,然后里面传来了“哐啷噼啪”的声音,显得很是兴奋。 呃……咱就是说你们是否考虑到了患者的心情,让你们准备手术器械,你们在里面是放鞭炮呐! 过分!欠收拾! 第395章 肠痈手术 玄清真人抿着唇,控制面部表情,争取不笑出声音来。 这群人在养育堂已经学习完很多的医书了,刚来这里开始实践已经被修理很多次了,他都有些同情他们了。 时宜对于这些过于活泼的弟子真的很头痛,跟解了封的猴子似的,精力过于旺盛! 一个小手术而已,用得着这么争先恐后的嘛! 还是见识太少,看来需要带他们见见世面! 时郎中换了手术时的专用青色长袍,面容严肃,他的助手是实习生们,在一旁紧张地忙碌着,准备手术所需的工具和药物。 手术台上摆放着锋利的手术刀、针线和草药。 时郎中给实习生们展示了一下麻醉药,这是她和玄清真人一起试验出来最适合做局部手术的麻醉药,药瓶上写着丙八号。 实习生先用热水清洗了患者的腹部,然后用酒精消毒…… 准备工作已经做完,时宜拿起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在患者的腹部划开一个小口。鲜血顿时涌出,助手们迅速用纱布擦拭。 该说不说,这些实习生们此时的专业素养还是很到位,时宜很满意! 起码没有一见到血就麻爪的,或者心理素质差吓晕的,比她实习那会儿的同学强多了。 虽然会出现一些手忙脚乱的也是合理范围内,可以被原谅,毕竟是第一次进手术室。 时宜仔细地检查着患者的肠道,精准的寻找到痈肿的位置,这个时间用的极短。 实习生们佩服的五体投地,看看他们师父拿刀的手多稳,见到肠子也都面不改色的,手起刀落干净利索,没有一丝犹豫和多余动作。 她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终于找到了那个坏死的部位,没有急于切除而是叫在场的所有实习生都看上一眼后,并且配合专业知识讲解。 最后,这坏死部分被切除掉,放在一旁的盘子里,时宜又给他们讲解了一番坏死的几个等级。 玄清真人接手缝合部分,时宜指着缝合的肠道伤口强调注意事项和容易忽略掉的细节。 手术室内除了时宜说话的声音外,鸦雀无声! 很多学生都掏出随身带着的小本本,忙碌的记着笔记。 等时宜和玄清真人结束手术后,许多实习生的手都要抽筋了,今日毛笔肯定是超速了! 等在外面的人得知就连肠痈的病人也可以不用死后,都很激动。 东山王摸着下巴,这两个郎中果然是高手,他问身边的卫东: “他俩你是怎么结识的?” 卫东:“……他们救助过我,自然就认识了。” 这可是真话,当初就是时宜救了他,最后还收留了他,现在还让他做了商队管事。 卫东:“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和他们说句话。” 东山王:“他们救了我,还治好了你 ,我应该当面道谢的。” 时宜瞥见卫东,便主动的走过来。 卫东恭敬的给她行礼,时宜一摆手顺便抓住他的手腕,给他切了个脉。 东山王见他们似乎很熟稔,便也好脾气的等在一边。 时宜:“你身体上的亏空这段时间养回来不少,可喜可贺!” 卫东:“多谢您施以援手,要不然我还不知要养到哪日才能起身。” 时宜看了眼卫东,猜测他应该是急着回归商队吧? 时宜:“不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养不好是要留下病根的。” 东山王:“时郎中医术了得,本王蒙您救命大恩,以后若有时郎中需要本王的地方,本王定当竭力相助。” 时宜挑了下眉毛:“好说,你是东山王?” 眼中尽是好奇,可算是见到活着的王爷,还是她救活的! 东山王:别的郎中听了本王的话怎么都要谦虚几句吧,这个小姑娘怎么不爱套路回话。 哦!到底是山野郎中,不懂人情世故也是有的。 时宜:谦虚是不可能谦虚的,救你命是能白救的吗?!王爷应该很有钱的吧! 这竹杠不敲可还行? 那不符合时宜的风格。 东山王:“是!我就是东山王,刚醒过来的时候我……失忆了,很多事情至今我也没完全想起来。” 他说这话多少是有些心虚的。 时宜:“你脑袋受伤了嘛!这都是难免会出现的状况。现在身体可还有不适?” 东山王摸摸鼻子,这郎中还挺上道哈,没有揭穿自己。 “如今身子都好了,没有什么不适,只是偶尔头痛。” 卫东有些担忧,脑袋还疼? 时宜眯了眯眼,完全没有要给他把脉的意思,敷衍道: “这都是正常现象,要不我再给你开些药吃?” 东山王:那些苦药汤子敬谢不敏! “呵呵,好啊,那麻烦时郎中啦。” 东山王:你开了我也可以不吃嘛! 时宜:“三七,你给他开十副开窍汤。” 那个叫三七的药童清脆的回话:“好咧!开窍汤十副。”手上不停忙碌的从药柜里称药。 东山王:开窍汤?你确定没有在内涵我吗? 时宜:“卫东,你进诊室,我给你针灸。” 卫东温和的应道:“好!” 他跟着时宜进了里面那间诊室,时宜打开药箱拿出针袋: “把上衣脱掉即可。” 卫东解开腰带,脱掉外袍和上身的贴身衣物,上半身裸露的坐在圆凳上。 时宜一边给他下针,一边说: “你的身子这次被折腾的不轻,不过被内力滋养过恢复起来应该会很快,不用担心。” 卫东眼睛往门口瞥了一眼,见东山王在和药童说话,没有关注这边,他便轻声问道: “东家,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时宜:“不急!还是等完全养好吧,不然将来身体落下病根就得不偿失了。” 卫东:“我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北边部落那边的矿石……” 时宜打断他:“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卫东抿唇没有说话,他其实是想快点离开的,因为他感觉谢久的身份变成王爷后人就很强势。 对他也是限制颇多,这让他很不习惯。 如今的他对谢久感情极其复杂,既欣喜又压抑! 第396章 正视自己 他知道谢久已经不仅仅是谢久了,他还是皇家出来的王爷,身份地位都是站在云端的贵人了。 而他只是一个商队管事,一个小掌柜而已。 即便谢久对他还是和过去一样,嗯!凭心而论,是对他比过去还要好! 但同时,谢久又强势很多,不允许他这,也不允许他那,限制了他很多的自由! 如果是过去的谢久,绝不可能这样! 做了王爷的谢久,到底是不一样了。 卫东这些年自强自立习惯了,并不习惯被人这么圈养着,病重不能起身的时候还能敷衍自己。 谢久这么做都是为了他的身体好,何况那时候谢久还要用内力帮他疗伤。 但当他可以到处走动的时候,谢久还跟看管犯人似的管制就很让卫东不舒服。 换做其他人,卫东有可能早就反抗了。 但是这个人是谢久,重要的是他还是东山王,那么他就不能轻举妄动。 毕竟,地位的悬殊,时刻提醒着他不能随意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出来,即便这个人原来是发小也不行。 于是,只能单方面的压抑自己,并强迫自己妥协让步。 时间久了,卫东就急切的想要逃离这种压抑,他自由惯了。 听东家要他继续养身体,他不免情绪有些低落,他想要回商队,但又无法对东家启齿真正的理由。 一时间屋里很安静,时宜冷不丁的问道: “这个东山王对你……是不是有些……别的情愫?”你懂的哈。 这句话像是冷水溅到他内心热油一般的锅里,一下就噼里啪啦的炸开了花! 让他脑袋发懵,眼睛里似乎也被强光照射,刺激的他一时失了焦距。 卫东喉结不自主的吞咽了一下,搭在膝盖上的手掌也不知不觉的收紧,把裤子的布料都握皱了。 他的语言功能瞬间崩溃,无论如何组织也凑不出一句话来。 “你不用紧张。” 时宜拍拍他收紧的肌肉,让他放松一些,都已经妨碍她针灸了。 卫东吐出一口气,慢慢的调整呼吸,逐渐的放松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 时宜满意了,继续下针。 “不管你对他是什么态度,都只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的,除非你有需要,放心!” 她只是卫东的东家而已,并不是他的家长,怎么能干涉他的感情生活呐! 只不过……还是要适当的提醒一声。 “卫东,他是王爷,身份在那里摆着,要是你不愿意就要早早抽身,遇到难处可以向我们求助。 要是你愿意,那么,你就要做好一些心理准备,毕竟身份过于悬殊的感情经营起来可能……要辛苦很多。 当然,要是你就是玩玩的心态,那么就无所谓了。” 要是认真的那可是很不理智的。 如果这件事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时宜很愿意搬个板凳抓把瓜子在一边看个乐呵! 但是这个人是她的掌柜,她的人! 那就不一样了,她还是不愿意自己人被感情伤害的。 哪有看着自家人明显要吃亏还看热闹的。 所以,她还是尽职尽责的先给自家人打个预防针。 卫东皱眉:玩玩……东家脑子里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哪里来的? 他艰难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想多了,没有的事儿。” 这种事情被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子挑破,他总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虽然他觉得他什么也没做,和谢久也不是东家说的那种……那种关系。 但是……现在就很……想找个地缝…… 虽然谢久时常对他举止过于亲近了些,那也不过是他俩之间比旁的人感情更亲近些罢了。 卫东眼神慌乱,心脏跳得也非常快! 时宜见他如此,觉得他是害羞,不好意思。 毕竟这种感情上的事情都应该是私人的事务,很多人是不愿意被人拿出来说的。 时宜拍了下他的肩膀,嘱咐道:“卫东,你不是一个人,你的身后还有我们,无论何时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哪怕对方是王爷,立场是永远不会变的。 卫东眼圈发热,溃不成军的内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 他快速的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的情绪尽快平复,他是个成年男人,可以为自己的事情做主。 他说不是就不是! 他和谢久只是同乡,邻居,比较要好的玩伴,仅此而已! 卫东在心里不断的给自己做建设,他想要快刀斩乱麻! “好!我记住了。”他很认真的回答。 时宜想了想,劝道: “感情上的事情也不用太当真,要知道这种事情,谁先当真谁就输了! 当作一段人生经历还是不错的,毕竟年轻时还是要轰轰烈烈的谈几场恋爱的嘛!” 卫东磨牙,东家还小,这些东西到底是哪个不靠谱的家伙告诉她的! 卫东:轰轰烈烈……谈几场? 时宜没发觉他脸色不好,还越说越来劲,继续贫嘴: “ 江湖险恶,不行就撤!路见不平,绕道而行!吃啥咱也别吃亏,懂?” 卫东额头青筋直蹦,好好的东家这是被谁给教歪了! 他咬牙的问:“还有吗?”倒要看看还能歪到哪里去。 时宜以为她的心灵鸡汤终于是派上用场了,下完最后一根针后,在脑子中翻腾几遍陈年老货。 巴拉巴拉还有几句鸡汤是能送给自己人的: “前世不欠,今生不见!今生相见,必定亏欠! 既然他亏欠你在先,那他给你什么你就接着,好东西就收起来,破烂转手就扔了!\" 她一拍手,觉得自己说的话非常有道理,自己都被自己的话启发了。 她可真是千年难遇的好东家,看看这鸡汤绝对管饱! 卫东彻底没脾气了,东家身边一群不着调的人围着,这种论调莫名熟悉! 门口传来“呵呵”的笑声。 卫东一抬头看见东山王依靠在门边,不知道何时来的。 时宜不满的皱眉:“笑什么?哪句有问题?” 做王爷的还偷听她们说悄悄话,脸呢?! 鸡汤之所以能被称为鸡汤,那都是被众人认可,能引起大家共鸣的语言,哪里有问题? 第397章 老赖 东山王目光灼灼,口中重复道:“前生不欠,今生不见!说的极好!”他非常赞同。 他一边说还一边深深的看着卫东,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 时宜“哼!”了一声,脑袋得意的扬起来, “那是!我说的当然是极好的,算你有眼光!” 东山王一拍脑袋,好像刚想起来很重要的事情的样子,他说: “哦!对了,我这个王爷不得宠,所以穷得很!拿了你的药却没银子付帐哦,这可如何是好?” 卫东抬手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谢久一定是故意的。 时宜眼睛一冷,刚刚和卫东说话的和颜悦色一下切换成了讨债脸! “没银子?!”这三个字多么的丧心病狂。 这几个字再一次从时宜的嘴里吐出来,一个字比一个字冷。 东山王诚实的点头,表情端的是春风拂面,似乎没银子是件多了不起的事情。 时宜拧眉抱胸:“东山王,你可知得罪一个郎中对你可没好处!”毒不死你! 东山王学时宜的样子,他也环手抱胸: “时郎中,那你可知得罪一个穷王爷对你也没好处!”没钱可不代表好欺负。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碰撞出了火花,谁也不退让! 卫东坐在他俩中间,弱弱的开口:“消消气,他的药钱我来付可好?” “不好!”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反对。 卫东:他俩会不会打起来? “那能容我躲躲吗?我怕你俩动手崩我一身血!” 两道带着怒火的目光同时转到他的身上,卫东起了一半的身子只好又不甘不愿的坐了回去。 时宜:“在我的医馆想要赖账,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东山王:“正好,我也想试一试这不用花钱的方式,我能不能闯过去。” 时宜:“本郎中在外,江湖人称鬼见愁,想要作死我成全你。” 东山王:“本王在外,江湖人称铁公鸡,就是一毛不拔你想怎样!” 嘿!我这暴脾气! 时宜右手一扬,一股青烟奔着东山王面门就去了…… 东山王往旁边一转身,本以为能利落的躲过去,结果被另一股青烟成功的迎面给袭击了。 原来第一次的青烟只是障眼法,第二次直接得手。 狡诈的小丫头! 东山王鼻腔被一股槐花香味充斥,吓了一跳,赶忙问: “喂!这是什么?”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时宜得意一笑:“这叫不服就干!”有本事你别怕啊。 东山王可怜兮兮的看向卫东:“完了!我中招了。” 卫东无奈:“我已经中了两次了,就不能避开我嘛!”次次都要捎带上我是吧。 沐风拎着两大串药包过来,还没靠近就见自家王爷和人动手,被什么东西扑脸上了。 他吓的立即扔掉药包,闪身就赶了过来,把自家王爷护在身后,双手做防御状。 口中急切的问:“王爷,怎么打起来了,你有没有怎样?” 他刚刚就不该等着拿药,应该和王爷寸步不离的。 这下完了,王爷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他肯定落不了好。 大意了!大意了!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王爷动手。 面前只有一个时郎中和卫东公子呀,难道是时郎中? 时宜见东山王身边的护卫来了,她也不慌,反而是悠哉的给卫东起针。 东山王摸摸自己的脸,没什么异样,他又越过沐风肩头看了看卫东,好像、似乎没有任何不妥的。 他不太确定的问:“卫东,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卫东面无表情的表示:“没有,除了香香的,没有任何不适。”东家不会真的给他用毒的,所以他异常淡定。 东山王从沐风身后探出脑袋,小心的询问: “时郎中,那青烟是什么?” 时宜皮笑肉不笑的答道: “上好的毒药,但凡吸食进去一点儿就会中毒,要是没有解药用不上一个时辰就会到阎王殿报到。\" 沐风急了:“你这是何意?为何给我家王爷下毒?” 时宜:“谁让他想要吃霸王药的,我这是保护自己的正当权益不受侵犯,想要解药很简单,只要付清药钱即可。” 沐风:“霸王药是什么鬼?药钱我已经付清了呀!” 时宜拔掉卫东身上的最后一根针,哼哼道: “可是你家王爷说他穷,付不了药钱,想要强取豪夺走捷径,我当然得满足他的好奇心,让他知道我的账可不好赖!” 沐风不敢责怪自家爱闯祸的主子,只能陪着笑强行解释: “误会!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不信你问问三七,我刚刚已经结清药钱啦。” 时宜翻个斜着眼,抖着腿:“现在又多了一份毒药的钱,这个配方精良,药贵哦!”药贵这两个字她拖着长音故意说给想要赖账的人听。 东山王不服道:“你对本王用毒,还要本王付钱,哪有这样的道理。”又不是我让你用的,凭什么要我付。 时宜一个眼风扫过来, “请问,是谁要见识一下不花钱买药的后果的,是谁先挑衅的?这毒药也是药,用给了谁,自然是谁买单呐。” 完全没毛病! 东山王不服:“那也没有你对我用毒,还需要我付毒药钱的吧!”没听说过! 时宜:“因为你的老赖行为产生的花费,你不承担难道要我承担?” 这就是近,这要是远的———车马费,伙食费,人工费,误工费都能算你身上。 东山王咬牙道:“你这是不讲道理,我可以去官府告你!” 时宜半点不带怕的,提醒道: “你即便是要去告我也要先付了药钱,不然我不给解药,你今天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间医馆,哪来的机会到官府告我。” 何况,告我——你有证据吗? 东山王眯眼,威胁道:“你敢敲诈我,就不怕我秋后算账吗?”胆子不小! 时宜不惧道:“切!我和师父行走江湖多年,却没有碰上一个敢赖账的,你可知为何?” 王爷了不起啊,王爷不怕死的吗? 东山王皱眉:“为何?你还敢杀人不成?” 第398章 互相试探 卫东感觉有点口渴,穿上衣服后,自顾自的倒了杯茶端在手上慢慢饮着,对于水火不容的两方他谁也没帮。 时宜:“杀人犯法这种事情我们可不做!但是我是郎中唉,和阎王爷抢人的。钱到位我才有动力和阎王爷过招呀!” 没钱,特别是还欠钱的主,我不送你去见阎王爷就已经很仁慈了,怎么可能为了你拼尽全力呐! 沐风:那是不能欠郎中的钱!她万一不给你好好治病,能活十年的偏就让你活五年,多冤枉啊。并且这个官府都管不了。 东山王也明白了时宜的意思,指着她跳脚指责: “医者仁心,你怎么能……”如此没有医德。 时宜抢话道:“少用道德绑架那一套啊,是你先要赖账的,我才动手的,有因必有果,这可不赖我!” 沐风赶紧拉住自家要暴走的王爷,陪着笑说: “不就是药钱嘛!我付,时郎中先给我家王爷把毒解了吧。” 时宜:“还有解药的钱!一并付了吧!一共……\" 她伸出一根手指,不满意,又把这只手的其他手指依次都伸开,露出五根手指。 沐风试探的问:“五十两?”还行哈。 迎接他的是时宜冰冷的眼刀。 沐风用自己的厚脸皮生生挺住了,他又小心的说: “那是五百两?”有点贵啊。 时宜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东山王提高声音不满的嚷道:“难道你要五千两?”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时宜撇嘴:“你一个王爷就这么不值钱,区区五千两你就要死要活的?”那也太掉价了吧。 东山王咬牙切齿:“五千两!你怎么不去抢!” 时宜傲娇的一扬脑袋: “天下最赚钱的营生——劫道的和卖药的!这都不知道?你也太孤陋寡闻了。” 东山王无赖道:“五千两想都不要想,我没有!” 沐风也是面带难色:“时郎中,我家王爷是真没有,我身上划拉干净也就几百两银子。” 时宜诧异道:“现在王爷都这么不值钱了吗?”骗人的吧? 东山王激动的要上前又被沐风给死死按住,主子唉,你就不能老实会儿吗? 有没有小命握在别人手上的觉悟啊。 沐风好脾气的说:“我们王爷确实是家底薄了些,那也是因为王爷他不贪污,不受贿不是。 时郎中,清廉的王爷值得优待是不是,您看要不这药费再商量商量?” 卫东听沐风说东山王家底薄,他抬头看了谢久一眼,又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时宜一脸嫌弃的说:“作为一个王爷,即便不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也不应该这么穷,这完全就是个人能力问题。” 东山王从沐风身后跳出来,这小丫头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了,这他不能忍! “我能力问题?好好,那我把我的王府交给你经营,你能给我赚来钱不成?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力,吹牛谁不会!” 他们王府何止是穷啊,根本就是负债累累好吗! 谁让他娘一点家底也没给他留下,他自从分出府后,所买所用一切都是赊欠来的。 要不是看他到底是个王爷,那要账的早就在王府大门口排队要账了。 他东山王府全部的能用的活钱,都在沐风身上揣着呢。 但凡他有钱,王府那些未完工的房子也不能就那么放着吧,他不要面子的吗? 还不是因为没银子嘛! 皇兄赏赐的那些物件也不能拿出去当了吧,只要是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天,就不可能当东西,那是败家子才干的事情呢。 所以,他穷的理所当然! 整个朝廷都知道的事情,他也没必要瞒着啊。 时宜:“我要是用你的身份经营肯定能日进斗金,必然是比你强百倍的。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赚钱,我有什么好处!” 东山王不信道:“你要是能给我赚来钱,我和你对半分!”说大话谁不会! 时宜有点动心,但嫌麻烦,拒绝道: “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你,我自己赚钱为什么要分给你一半。”她是傻子吗? 东山王:“不敢了吧,就知道你是个花把事。” 时宜:“切!我那是不愿意替你干活,我自己又不是没本事赚钱。 不过作为一个王爷,你起码要知人善用! 你身边分明有个善财童子,偏你就看不见,活该你赚不来银子。”继续穷吧! 东山王眼睛挪到卫东身上,脸色有点不自然,嘴硬道: “我不像你一样,掉在钱眼里了,俗气!” 时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是,是 ,是!我们就是大俗人!王爷高风亮节一定不会欠钱不给的,哦?” 东山王气结,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一个玉佩扔给时宜,明明很心疼,却要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气急败坏的说: “给你,给你!爷才不是赖账的人呢,哼!” 转身捂着胸口,心疼死了! 为了不在别人面前失态,他快步离开了。 沐风这次跟紧了自己家主子,路过他扔在地上的药包还顺手就给捡起来带走,时郎中这里的药这么贵,可不敢丢了。 卫东眼波流转没有说什么,把杯子里的水一口气喝干净。 时宜嫌弃的拿着玉佩看了一眼就没兴趣欣赏了,转手丢给卫东。 “你给他带回去吧,我故意气他的,根本就没有下毒。” 卫东微笑着说:“我知道啊,东家你干嘛故意和他吵架?” 时宜不屑道:“分明是他先故意激怒我的,是他要试探我呢,幼稚!” 卫东:“他到底是王爷,不好太得罪的。” 时宜:“我又不打算谋反,怕他作甚!” 卫东刚要开口,东山王大步流星的回来,见卫东和时郎中说话他不满的直接拉走了他。 卫东:“就这样走了不好吧。” 东山王:“有什么不好的,我已经付清药钱了。” 说到【药钱】他咬牙切齿的很气愤。 卫东笑着摇了摇头,把他的玉牌拿出来放在他的手心里,东山王顿了一下,然后就皱眉大骂: “死丫头,她果然是在骗我对不对?她根本就没有下毒。”谅她也不敢。 第399章 什么关系 卫东无奈的摇摇头,难道你还希望她真的对你动手吗 ?! 他温和的声音响起: “时郎中年岁还小,虽然她医术很高,但还是很爱玩的年纪,你不要和她计较,我不希望你和他真的有冲突产生。” 东山王收敛自己玩闹的心思,换上了认真的面容,他看着卫东的眼睛问: “你,这么看重她?”卫东为了别人操心,东山王心里很不爽。 卫东直视东山王的眼瞳,非常郑重的回答: “是的,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同时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东山王眨了几下眼,不自在的说:“我也没说不是啊,你干嘛这么严肃。” 卫东转开目光,轻声的说: “你记得就好,你们如何玩闹我不管,但不要真的起矛盾。”那样他夹在中间很难做的。 东山王换上嬉皮笑脸,用肩膀撞了卫东一下问道: “那要是我俩真的打起来,你向着谁?”东山王眼巴巴的看着他。 卫东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是她啦!” 东山王不满的双手抓住卫东的肩膀摇晃: “凭什么?凭什么……” 卫东忍着脑袋里快要被晃散的思维,抢话道: “你这么大的人和一个小姑娘好意思动手,我可不好意和你一起欺负人,我还要脸呐!” 东山王停顿一下,又不依不饶道: “她那么多手段,我都斗不过她,今天要是真用的毒药我就一败涂地啦,这样的高手你还要帮她,有没有天理啦。” 卫东躲着东山王因为激动而喷来的口水,不客气的拒绝道: “不管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小姑娘而已,你以大欺小总是没错的,反正我做不出来这么没下限的事情,你逼我也没用。” 东山王泄气道:“我这是吃了年纪的亏嘛!我不管,卫东你要记得,你和我是一伙儿的,你要站在我这边。” 卫东:“和平共处不就行了嘛!你这么小心眼……”本来想说你这么小心眼太掉价,感觉不妥及时改成【不符合身份】。 东山王顿住好一会儿才轻声的问:“卫东,我在你面前是什么身份?”是谢久还是东山王。 卫东眼神一时不知往哪里放,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但却没有逃过东山王的眼睛,他执着的追问: “回答我,卫东,你在心里到底是怎么看我的?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面对东山王的咄咄逼人,卫东强自镇定,他平静的反问道: “那你又是怎么看待我呢?”你觉得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东山王没想到卫东会把这个问题踢回给他,他一时没有接上话,卫东却已经抬脚走了。 是啊!他这么逼迫卫东,希望听到他认可他俩之间的关系,那么自己呢? 自己如何看他? 自然是想把他当作自己的人看待,但是他俩的关系呢? 卫东要是女子,即便是贫民百姓他也能把他娶回去,大不了费点劲! 但是,卫东是男子,虽然说贵族中也有人好男风,可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在私下里玩。 没有人把这种关系摆在台面上。 皇族里的规矩等级更加森严,绝对不会允许有男妻出现的,所以,他根本就给不了卫东任何承诺。 他却自私的想要占有卫东的一切,这对卫东来说不公平。 卫东对他始终恪守规矩的距离,是自己总想要突破他们之间的关系,对于卫东这样的小古板来说自己是无下限的骚扰他吧。 可是卫东这样好的人,他就是放不下! 东山王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后悔今天的冲动,他快跑几步追上卫东,不再继续这个令人为难的话题。 卫东尽量维持脸上淡定的神情,其实内心已经慌乱的一批。 他不明白谢久是想要他给出什么样的答案,但是无疑是自己不能给出的,所以他只能避而不答。 好在追上来的谢久没有再提起之前的问题,好似他从来都没问过一样。 沐风远远的坠在后面,他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家主子。 晚上,卫东洗漱完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脑子里总是会反复出现今日谢久问他的问题。 他自己给自己下了很多次命令,不要多想赶紧睡觉,但他的心和脑子始终是不能统一思想。 一直折腾到三更过后他才迷迷糊糊睡着,他睡的并不踏实。 半梦半醒间,卫东回到了童年,那个撒泼打滚的谢久非要睡在他的床上,还要和他共盖一个被子。 卫东是不愿意的,无论谢久怎么闹他都很有原则的拒绝。 再说,卫东是有些嫌弃谢久这个皮猴子的,他今天在河水里玩了一天,身上又是泥又是水的,着实是脏兮兮的。 而卫东在屋里看了一天的书,写了一个多时辰的字儿,身上都是墨香味道。 谢久气呼呼的迈步出了卫东的房门,转身问他:“不让我留下,你真的不后悔吗?” 卫东站在屋内没说话,谢久站在屋外跺了跺脚,然后生气的跑远了。 屋里就留下卫东一个人,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感觉屋里有些太空荡了,爹娘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似乎这个世界一下子只剩下他自己了。 卫东有些后悔,要是谢久洗干净了,也许……也许留下他陪自己也不是不行。 正在他有些害怕的时候,谢久从门后探出头来,小心的和卫东商量: “阿东,我洗完澡了,能在你床上打滚了吗?” 卫东愣愣的点了下头,谢久就跟流星一样从他面前划过,然后光溜溜的甩掉脚上的鞋,赤裸裸的翻上了他的床。 卫东惊叫:“谢久,你怎么不穿衣服,你给我下来。” 谢久嘻嘻哈哈的笑声传来: “不是跟你说了我洗澡来着吗?洗完我就直接翻墙过来了,穿衣服还要回房间,不顺路嘛!” 听听这是什么话,他回自己房间拿衣服不顺路,到卫东家却很顺路是吧! 谢久不觉得这有什么,大白天的他和小伙伴在河里抓泥鳅,大家都是光屁股来着。 怎么这个小古板就这么多讲究呐! 就不穿!偏不穿! 第400章 似梦非梦 卫东拿着自己的衬衣衬裤追着谢久要给他穿上,可惜谢久光溜溜的跟河里自由自在的泥鳅一样,即便是抓到了也能从他的手上轻易溜走。 忙乎到很晚,谢久闹腾累了,卫东才算是给他穿上了自己的衬衣。 谢久睡觉霸道的霸占了大半个床榻,卫东只能在床边将就躺下。 几个翻身后,谢久的一侧胳膊和整条腿都搭在了卫东身上。 卫东也许是真的累狠了,即便被谢久压在身下他也没有醒来。 谢久越来越过分,后来竟然把卫东搂在怀里,嘴里还不停的嘟囔: “这是我的,不许抢!嘿嘿……好多泥鳅,都是我的。” 卫东睡相乖巧,即便被皮猴谢久这么折腾,依然是一动不动的任其摆布。 ……画面一转: 少年的谢久把一块阴阳鱼玉佩戴在了卫东的脖子上,对他说: “这块白色的给你,做你的生辰礼物,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啊。” 少年卫东紧张的拉着谢久的手,挽留道:“你要去哪里?可不可以不走?” 少年谢久脸上满是不舍,但还是摇了摇头: “爹爹说他下次来就要带我们走,娘已经同意了。”父母决定的事情,他们根本就改变不了。 卫东脸上带着泪,谢久也不好过,他最后咬牙承诺: “阿东,我会快快长大,早点出人头地,到时候我就来接你,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卫东爹已经不在了,娘还病着,谢久也即将离去,他再也忍不住抱着谢久嚎啕大哭。 “阿久,你别走!别走……” 谢久也难过的搂着他,轻拍他的后背,轻声说: “我会早点回来的,一定早点回来……” 梦境里充斥着离别的悲伤。 ……画面又一转: 一个重伤的人匍匐在路边,商队的护卫查看过,对他说: “那个人伤太重了,看样子活不了了,要不咱们给他挖个坑埋了吧,总不好暴尸荒野呀!” “那哪成啊,这又不是大草原,这里靠近城镇,发现死人需要报官,太麻烦啦!一个弄不好还给咱们惹麻烦,咱们就当是没看见。 不然整个商队都会被耽误进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掌柜,你看呢?” 卫东皱眉上前,他要自己查看这个人到底伤的有多重才好判断,当见到他一身的血衣卫东当真有几分迟疑。 这样的伤他也觉得是大概率活不下来了,不过既然已经碰上了,他终究还是不忍心就这么放任不管。 于是,他决定把人顺路带到医馆,留下一些银钱给他治病,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命啦。 没想到兄弟们搬动这个伤员时,从他身上掉下来一块黑色的玉佩,正是阴阳鱼玉佩的黑鱼。 卫东颤抖的拨开伤员的乱发,终于看见了长大后的谢久! 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失之交臂啦! 此时,庆幸,害怕,后悔,惊讶,心疼他的各种情绪交织出现。 卫东用了平生最大的定力才稳住自己不要慌乱,他一步步安排,还请出来东家亲自出手才险险的保住了谢久的小命! 卫东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谢久,实在是不忍心离开,但情况不允许,他最后还是咬牙带着商队走了。 ……… 从昏迷中醒来的谢久被他私自带到草原,看着他一天天康复,卫东内心充满了极大的满足。 他们一起赶路,一起经商,一起踏上新的路线,一起在草原策马奔腾,一起经历生死,一起朝朝暮暮待在一起…… 没想到在草原的那些日子反而是他们在一起最开心,最放松的日子。 …… 气质高冷的谢久站在那里,听着他的属下给他汇报消息,他冷静的发出一道道命令,处理情况复杂的事情却信手拈来。 这个谢久那么的高高在上,他和记忆中的谢久产生了分歧,他似乎不完全是卫东的玩伴了。 这个一身贵气的人他当真是谢久吗? ………… 因为他的怀疑,谢久离开了,他病了很久,差点送了小命,病重感觉要死的时候,他内心非常平静,他似乎并不怕死。 但那时候,他心里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那一个人! 心心念念的是:如果能见他一面,就死而无憾了! 他的愿望实现了,在他再一次感觉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谢久他接住了掉下马的自己。 昏倒那一刻,他深深的觉得:上天待他不薄! ………… 好久之后他终于醒来,谢久变成了东山王。 真正的皇亲国戚,金枝玉叶,卫东感觉他无法面对谢久,但是谢久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他还亲热的叫他卫东,给他渡内力疗伤,照顾生病的卫东都是亲历亲为,从来不假他人之手。 卫东妥协了,他不再纠结谢久的变化,反正他就是自己家的邻居,那个总是翻墙来找自己的皮猴子。 谢久一脸认真的问卫东:“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卫东笑着回应:“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谢久开心的抱住卫东:“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卫东点头答应。 谢久在衣襟里掏了掏,拿出一个大大的钱袋子拍给卫东,自豪的说: “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从今以后都交给你管吧!” 卫东十分满意,笑着接过来,打开钱袋子从里面掏啊掏,费了老鼻子劲儿了才掏出来一个银锭子。 他干脆把钱袋子口冲下抖搂,结果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堆……碎银子和铜板! 卫东惊讶的问:“你全部家当就……就这些?” 说好的王爷呐?这也太穷了吧! 谢久委屈的瘪嘴,质问卫东:“你是不是嫌弃我穷?你是不是嫌弃我没用?” 卫东赶紧摇头,手忙脚乱的安慰哭唧唧的谢久: “你别哭啊,我不嫌弃,你不会赚钱我会啊,以后我赚钱养你!” 结果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谢久更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委屈的诉苦: “我知道我没钱你们都看不起我,我其他的哥哥们都有钱,就我穷!没人看得起我……” 第401章 升堂审案 完了!哄不好,怎么也哄不好! 谢久已经开始撒泼打滚啦! 卫东急了,大喊道:“别哭啦,我的银子都给你!” 梦魇的人一着急一下子坐了起来,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眼前是熟悉的内室,他还沉浸在梦里无法自拔。 身边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你要给我银子啊?”原来卫东见不得他哭啊,虽然他从小就不相信眼泪了,但如果卫东吃这一套,那么他觉得在卫东面前做个“柔弱”的人也……不是不行。 一句话把卫东劈回现实,他僵硬的一点点转头,看见了满眼冒星星的谢久,他嘴角带笑,眼神炙热的看着卫东。 卫东闭上眼,向身后的枕头上倒去。 啊……啊……没脸见人,让他死一会儿吧。 他用胳膊遮住眼睛,拒绝交流,想要立即睡着,那样就不用尴尬了。 但东山王显然不这么想,他乐颠颠的趴在卫东枕头上,确认道: “你刚刚说你要赚钱养我,是不是真的?嗯?卫东?” 卫东:我已经睡着了,听不见!听不见! 东山王不死心的上手扒拉卫东的手臂,卫东一个翻身,后背对着他。 装死到底! 东山王嘴角的笑意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他对着卫东的后脑勺侧躺着傻笑。 卫东睡梦中的几句话让他现在比吃了蜜还甜。 他原谅那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啦,要不是她,卫东的心意他至今还不能确定。 都说钱在哪里爱在哪里! 卫东说要养他呢!还说要把他的钱都给自己,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并不是单相思! 终于!他终于等到了拨云见日的这一刻了。 卫东心里有本王!——东山王此时无比确信! 两个人躺在一个床上,一个羞愤欲死,一个欢欣雀跃。 第二天早餐时,东山王主动给卫东添饭、拿筷子,要不是害怕卫东翻脸他就差没有亲手喂他吃啦。 即便是卫东不满的瞪他,他都觉得卫东的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情谊! 卫东:并没有!完全是你自己犯病! 沐风:主子一把把的硬是给他塞狗粮,他都撑的慌。 东山王一身的牛劲想要在卫东面前展示他对卫东的热情,于是他对卫东拼命的表白: “入目无别人,四下皆是你,别人再好与我无关,你再不好我都喜欢。” 卫东:“哦,重点说说我哪里不好。” 东山王被噎住一瞬:“……我贪恋的人间烟火不偏不倚,全都是你。” 卫东:“我看贫嘴的是你。” 东山王忽略不满,立即又满血复活:“你是我始料未及的遇见,也是我从天而降的欢喜。” 卫东:一起读书的时候你可是能躲多远就多远,没见你欢喜呀! 东三王再次被噎住,又坚强的挺住了:……他今天心情好,不和正别扭的人计较,他要做个大度的男人。 小气鬼可都没人爱! 嘻嘻…… 沐风:主子又在一个人傻笑,即便是被卫公子怼他也还是这个样子,今天从起床开始这已经是第八次啦。 见他笑的欢,卫东耳朵不自觉的就开始发红发热! 这个呆子,就不能正常一点嘛! …………………… 滁州官府今日公开审理米家与贺家的案子。 一大清早官衙门口就聚集了非常多的百姓。 这个案子已经被压下来一年多了,今日是终于要有结果了吗? 堂威声起,一脸严肃的吕大人稳步登上公堂。 他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面容庄重,目光锐利如鹰。 堂下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气氛紧张而肃穆。 吕大人坐在公案后,双手稳稳地放在案上,眼神扫视着堂下的众人。他的表情严肃而专注,仿佛能洞察一切真相。 惊堂木响起,“升堂!”随着一声高呼,吕大人开始审案。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吕大人:“带原告贺之礼上堂。” 贺之礼阔步昂首的走上大堂,一撩衣摆跪在堂下。 吕大人:“带被告米云峥上堂” 米老爷脚步沉稳的迈进大堂,他腰背挺直的跪好。 吕大人:“今日审理贺家和米家关于琉璃阁镇店之宝琉璃麒麟破损一案,现在先由原告贺之礼陈述一下案情。” 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门口又有那么多的百姓看着,所以,大家都需要知道详情。 贺之礼朗声道:“大人容禀,事情发生在一年多以前,我招待众位好友来我琉璃阁观看我贺家的镇店之宝。 没想到米老爷喝多了,一个不查打破了我家的宝贝,这本没什么,但是米老爷酒醒后死活不认,好在当时宴请的人比较多。 很多人都在现场,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还请大人为我做主!” 吕大人点头,贺老二说的与状纸上的差不多。 状纸下是几个证人的证词,他们都可以作证的确是米老爷打破了琉璃麒麟这件事。 吕大人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米老爷,他问道: “米云峥,对于贺之礼所说之事你可有异议?” 米老爷抬起头直视吕大人的眼睛,他平静的说: “大人,唉!我那日根本就没有醉酒,自己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我一清二楚,我没有碰过那尊琉璃麒麟,因为贺家那个宝贝很久以前我就已经见过了。 想当初,那东西还是我和贺家家主一起在拍卖会上高价买回来的,当时贺家买下了琉璃麒麟时银钱不够,还是我为他们垫付了的。 那时候我就把玩了很久,已经不稀奇了,因此,案发那日我根本就没有靠近过。 只不过,如今我米家势微言轻,谁都想踩我一脚,那么多人说是我弄坏的。 呵呵,即便我说不是我,也没人肯为我证明啦。 大人!虽如此,我还是要说【不是我!那日我并没有靠近过那琉璃麒麟!】,请大人明察秋毫,为我洗清冤屈。” 贺老二冷冷一笑,尖细的嗓音传来: “米老爷,咱两家世交不假,但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啊,大家都看见是你弄坏的,你却咬死了不认! 你这是欺负我们贺家没你们米家有钱呗!” 第402章 米家官司输了 米老爷冷哼一声:“你们想要作什么,我心知肚明,但是我把话撂这里,你所图谋一定成空!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想要通过诬陷我,而达到你的目的更是不可能!” 贺之礼眼神一凛,也不和米老爷费口舌,直接对吕大人说: “大人,我可以请当日在场之人作证!” 吕大人点头:“带证人上堂。” 乌泱泱一大群人被衙役带领走了进来,米老爷看着这些往日和他称兄道弟的人一时间内心复杂无比。 他自嘲一笑:“果然呐!在利益面前,良心狗屁不是!” 这群人里有人听了这话惭愧,有人面不改色,也有人不屑的冷哼。 大门口的百姓们一下就炸开了,嗡嗡的讨论声音不绝于耳。 “哎!米老爷说不是他。” “那搁谁也不能承认啊,镇店之宝欸,那得多少银子呀。” “没听说吗,当初米老爷还给垫付过银钱呐。两家关系应该不错才是呀,应该不会是米老爷吧” “切!那谁说的准,也许米老爷当时也看上了呢。” “本来挺好的交情,现下这么一搞,两家的关系怕是就完蛋啦。” “拉倒吧,还关系好,听说贺家抢了米家不少的生意,这关系只怕早就名不副实了。” “这么多人证人,米老爷今日怕是要输了官司喽。” “没听米老爷说吗,这里有利益勾连的事情。” “我去,这么多人作证,米老爷人缘这么差的吗?” “一个人有可能作伪证,这么多人还能都做伪证?我看呐,就是米老爷做的无疑啦。”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我怎么看这里有人的脸上这么心虚呢?会不会有隐情啊。” “有意思,有钱人的心眼子不是咱们能看明白的,咱们也就看个热闹。” 吕大人等了一会儿,才一拍惊堂木,堂下立刻安静下来。 吕大人:“尔等都是为贺之礼作证的吗?” 众人:“是,我等都是为贺之礼作证的。” 谨慎起见,吕大人一个一个证人单独过堂审问,但这些人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吕大人勾了勾嘴角,贺家看来下了不少力气,这些人竟然都没有反水的。 他仔细聆听着每一个细节,不时微微点头或皱眉,心中已有了初步的判断。 “米云峥,你可还有证据可以提交,或者是证人也可。” 米老爷似乎是死心了,他摇摇头: “大人,无人为我作证,您看着判吧。” 堂下气氛愈发紧张,众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吕大人的判决。 吕大人沉思片刻,然后果断地一拍惊堂木: “本官结合原告、被告与证人证词,判被告过失损坏原告镇店之宝罪名成立,被告米云峥需赔偿原告贺之礼琉璃麒麟或者等价的银子!” 大门口的老百姓又开始激烈的讨论。 “怎么样,米老爷输了吧。” “呀!米家要赔多少银子啊。” “啧啧,米家要倒霉了。” “贺家这次可是扬眉吐气了,米家这下完蛋啦。” “那是,你没见来作证的有很多严家人,还有几个似乎也是和贺家关系极好的。” “哎!米老爷挺可怜的,他一个人要面对这么多人,怎么能不输呢。” 吕大人一拍惊堂木,衙役们赶紧维持现场秩序,老百姓也赶紧噤声。 吕大人:“米云峥,你可有话说?” 米老爷依旧平静,似乎对于这个判决结果早有预料,他说: “大人,这个琉璃麒麟拍卖时我也在场,当时是有两只琉璃麒麟,一只被贺家买下,还有一只更大一点的,比这个更贵重的,被另一位贵人买走。 呵呵,机缘巧合,我和那位贵人结识,如今我用我米家所有的铺面和生意的七成,成功买下了那人手里的琉璃麒麟。” 贺之礼脸色突变,什么?米老爷把米家的七成都拿去买了琉璃麒麟? 米老爷见贺老二的脸色阴沉,他便开怀大笑: “哈哈……所以,我赔偿他们贺家琉璃麒麟一尊,这尊可比他家原来那个值钱好几倍。 就当是我米云峥为自己识人不清付的学费啦!” 米老爷一抱拳,对着对面的众人说:“众位,我米某人受教啦。” 众人:……这…… 米老爷:叫你们想要图谋我米家的生意,我宁可给别人也不给你们这群小人! 贺之礼愤怒的双眼通红,颤抖的指着米老爷:“你……你……” 米老爷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来,他朗声说: “我不是说过嘛,你们的图谋一定成空,你忘了吗?” 原来他是这种打算! 吕大人愣了一下,然后极快的恢复严肃,他说: “既是如此,这个案子今日就算了结了。”米家都答应赔偿了,这个案子可不就结束了嘛! 米老爷大声的说: “大人,等等,我对贺家人品已经不敢再相信了,所以,希望在此在所有父老乡亲的面前,把琉璃麒麟当堂交给你,再由大人转交给贺之礼。 以后,我米家与贺家,严家再也不会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还是众目睽睽之下交还才好。” 呃……这就很难让人拒绝,人家的要求合情合理。 虽然米家官司败了,但是,如今谁都相信米家是被诬陷的了。 你说奇不奇怪?! 吕大人:“好!那就给本官也开开眼,这米家花了大半家财买来的宝贝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米老爷抱拳行了一礼,然后他叫自己的贴身小厮去通知夫人。 不多时,在衙门附近等候的米夫人亲自带着人抬着一个大箱子浩浩荡荡的来到大堂。 米夫人看着一圈贺家那边的人,还有为他们作证的人。 这里面不少人都和米夫人做过生意,见她的目光瞧过来,不少人都心虚的躲开了。 米夫人亲自开锁,打开箱子,一尊更大更炫目的琉璃麒麟暴露在大家眼前。 “啊……嘶……惊讶声,赞叹声交织在一起。” “果然是宝贝啊,比贺家那个漂亮多了。” “那是,要不米家怎么能花这么大的代价买来。” “米家这次可是出了血本啦。” 第403章 米家的应对 吕大人忍不住赞叹:“果然是珍品呀,今日还真是长了见识啊。” 米夫人淡淡道:“再漂亮也不过是件死物,也都是有钱就能买来的,有的人丢了德行,弯了脊梁,那才是得不偿失!” 呃……就很尴尬,一时间现场落针可闻。 米夫人这话说谁大家都知道。 贺老二的算计落空,但是收到这种品相的琉璃麒麟他不算亏。 米老爷:“大人,既然我已经赔偿了新的琉璃麒麟给贺家,那么那个他说被我弄坏的旧麒麟该交给我才是。” 吕大人考虑了一下,米老爷说的没错。 那个磕掉一角的麒麟虽说损坏了,但仍然很值钱,只是不如完好无损的价值高罢了。 “贺之礼,你需归还原来那个给米老爷。” 贺老二没有异议,立即着人把原来店里的那尊麒麟搬过来。 果然,拿到堂上一对比,原来还是镇店之宝的麒麟就不够看了。 颜色没有米夫人带来的这个鲜艳,个头也小了很多。 老百姓:“嗨!这贺家可捞着大便宜啦。” “可不是,米夫人带来的这个才叫宝贝呐!” “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米家可真够意思,要赔就赔个贵好几倍的,仗义!” “米夫人本就会做生意,估计这次是气狠了吧。” “这么说,还真的是贺家诬陷米老爷的?” “就是,你看人家也不是买不起,要是真的是米老爷弄坏的,不至于不承认吧。” “呸!贺家也太不是东西了。” “哼!还和人米家有交情呐!就这!啧啧……” 这画风不知不觉中就转变了,贺家人脸色铁青,他们即便是赢了官司,却输了人心。 贺家家主再也坐不住了,他急急起身,从隔壁走了出来,见到贺老二当即一个大嘴巴就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可闻。 大堂上又安静不少。 大家都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不解他为什么要打贺老二。 贺家家主脸色严肃的斥责: “二弟,你怎么能这么做呐,咱们和米家几辈人的交情,这点小事何至于对簿公堂。这要是被京都那边的家里人知道,我看你要如何自处。” 这话说的,好像是贺老二瞒着家里人,自己私自将米老爷告上公堂的。 米夫人理理袖子上不存在的褶皱,好像没听见他说了什么一样。 米老爷也眼皮都没抬一下,让贺家家主自己一个人演独角戏吧。 这案子都已经发生一年多了,现在你说你被蒙在鼓里啥也不知道,骗鬼呢! 只有贺老二,被这一巴掌打的晕头转向。 不是,状告米老爷不是大家共同商量出来的计策吗? 怎么能怪他一个人呢? 他刚要开口,被大哥的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封住嘴巴。 贺家家主对着米老爷陪笑道: “米大哥,你看看,这事整的,我也就这两年不常回来就被他们整出这些不体面的事情。 都是老弟的错,米大哥你别介意,今晚我亲自给你赔罪,在醉香楼我请客赔罪好不好?” 米老爷一抱拳:“不敢当,我已经决定从此后闭门不出,再也不会参加任何聚会,我就安安分分的养老啦。 这一次我已经赔光了家业,已经没有什么可被人惦记的了,以后咱们玩不到一块去了。”还是离远点好。 米夫人嘲讽道:“说的也是,以后米家就是一个小商户了,店铺里的生意买卖我们米家也没有话语权。 只能每年拿一点分红银子度日,你们家大业大的贺家,我们呀已经高攀不起,如今我们年岁大了,以后就游山玩水养老。 再也不会参与滁州的生意了,你们要抢……不是,是要做什么生意就做什么生意,都与我们米家无关。” 这话说的,正当年的岁数就说年纪大了,要养老啦? 米夫人更是直白,差点直接把你们往后再想要抢生意也都与我家无关说出口,未尽之言大家也都听明白了。 好嘛!老百姓这瓜吃的津津有味: “哎呦,米家这是过去也被欺负的不轻啊。” “就是,打量谁不知道啊,原来滁州的布庄都是米家的,现在大部分都变成了贺家和严家的。” “不是说世交的吗?就这?” “哎呦,米老爷不是说过他们吗,良心在利益面前狗屁都不是,一听这话啊就是被气狠了。” “啧啧!米家真可怜啊。” 贺家主额头青筋直蹦,这些话跟刀子似的刮着他的面皮。 这些事情是他们做的不假,但是却不希望被外人这么戳脊梁骨! 凭什么!坏名声都要贺家担着了。 那四家也都曾参与了好嘛! 好处是大家一起拿的,但是坏处却都落在了贺家头上,那怎么能行呢? 贺家家主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对米老爷说: “米大哥,宴请你其实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其他几位家主也是想要和你好好谈谈。 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情分非比寻常,中间隔着误会就不好了。” 都这样了,还想要给他施压,哼! 米老爷并不买账: “没有误会,你们要做什么我心里清清楚楚,如今好了,我家的生意都换了赔给你家的琉璃麒麟啦。 你家老二给我下圈套,严家配合作证,把我米家逼迫到不得不变卖家产的境地,实在高明! 也好!我本来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累了我夫人半辈子,以后我们也不再做生意了,我们米家搬出滁州。 我呀!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贺家主急了:“别呀!老哥哥,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米夫人:“那还想要怎样?要不把我米家的宅子也赔给你?”唾沫星子淹不死你。 贺老二看不惯米家趾高气扬的样子,明明是他打赢了官司,米家就应该如落水狗似的见人躲着走才对。 所以,他又计吃不记打的插话: “哼!大哥他们不识好歹就算了,咱和他们还费什么口舌。”算计都已经成功了,虽然结果有点瑕疵,但是贺家没吃亏啊。 贺家家主气恼的喷他:“你懂什么,你给我闭嘴吧。”蠢货! 第404章 破局之战 贺家现在已经被架在火上烤啦!后患无穷。 他们算计贺家目的是要瓜分米家的生意和钱财,是要米家痛却有口难言。 如今可好,所有的算计都摆在明面上了,除了过去吞掉的米家生意外,这次米家把他们惦记的东西都用来买这个琉璃麒麟了。 而这个琉璃麒麟他是赔给贺家的,这东西又不能分割,看上去似乎好处都被贺家占了。 毕竟这东西值米家七成的生意,这可是米老爷亲口说的。 可是贺家本来就损失了自己的琉璃麒麟。 以后也不能再过分逼迫米家了,人家都不做生意,店铺所有权也不是米家了,还怎么拿捏,怎么分割? 那么,压力就都给到了贺家。 其他四家这次没拿到一点好处怎么会善罢甘休? 让贺家再从自家拿出利益分给其他四家,他们也不愿意啊。 米家这一手太狠了,对米家自己狠! 花光了米家大部分的家业。 对贺家更狠,收了米家赔给他的这么贵重的琉璃麒麟,那么现在贺家也将面临大出血的境地。 如今可谓是左右为难! 米老爷盯着贺家送过来的琉璃麒麟看了一会儿,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感慨的说: “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今日就由你而终吧!” 说罢米老爷一把将琉璃麒麟推落地上,“啪”的一声巨响,琉璃麒麟摔成了无数个碎块。 所有人被米老爷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吕大人眼皮跳了几下,心疼的直抽冷气。 这可是贺家的镇店之宝哇。 就……这么给毁啦?! 贺老二怒目而视:“米云峥,你干什么?” 米老爷淡定的把一只手背在身后,腰背挺拔,平静的说: “我砸的是自己家的东西,我高兴!我愿意!我砸碎它眼不见心不烦。 要不然只要是看见它,我就会记得自己被人诬陷的窝囊事儿!影响心情。” “看看,就说米老爷是被诬陷的吧。” “哎!白瞎啦,那么值钱的宝贝就这么砸啦?” “可见米老爷真的是被冤枉的,不然谁能舍得毁了这么贵重的宝贝啊。” “就是,虽然说是缺了一角,那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呀!” “贺家真的是太过分啦!怎么这样啊,联合那么多人陷害米老爷……” “哼!这贺家和严家众口一词,米老爷百口莫辩,要是换做我,我也不想再看见这东西,闹心啊。” “这贺家和严家,还有那几个人都是咱们滁州有头有脸的商户,做出如此构陷之事,人品可见一斑。” “这些黑心肝的,真够下作的。” “哼!以后去他们的店铺都小心些,别被他们讹诈了去。” “嘘!小声些,都是些小人,再打击报复咱们咋办!” “呸!小人!无耻,下作,臭不要脸……” 贺家家主也是没想到米老爷能做到如此份上,这下更糟糕了! 果然舆论都更加的偏向米家这边了。 “米大哥,这是何苦啊?”贺家家主痛心疾首的说。 他刚刚还在想,要不要大度一点,不要米家赔偿的这尊新的琉璃麒麟,让米家把这尊麒麟退回去。 这样贺家多少还能挽回些声誉,米家的生意回到米家的手里他们才好筹谋啊。 他们的目标是那些铺子和生意,并不是要什么麒麟呀! 如今米家掀桌子不玩了,那他们就什么好处也捞不到,贺家没吃到肉还沾了一身腥气。 实在是不划算的很。 他还没下决心呐,这边米老爷就手快的打碎了他家原本的镇店之宝。 搞得贺家想要反悔都没有了退路,毕竟镇店之宝没了。 这就如一巴掌抽在了他们贺家的脸上一样。 他们贺家供起来的宝贝,米老爷随手就给砸了。 贺家可谓是里子面子都丢个干干净净! 米老爷和米夫人却不再搭理他们,相携走出衙门,走的极其潇洒。 今日可真的是给他们米家出了憋了两年的恶气! 米夫人得意极了,还是她慧眼识良婿。看中了开阳憨厚老实,不会欺负她女儿。 没想到这孩子还给了她这么多的意外之喜。 知道米家的官司一定会输掉开始,他便开始四处奔走,忙活的米夫人都心疼了,没想到开阳还真找到能帮忙的人。 那日,开阳带着两个公子回来。 他们和米老爷在书房里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谈,后来让开阳带回来一个箱子。 开阳那样随便的放在地上,米多多好奇打开时,五彩琉璃折射出来绚丽的颜色吸引住屋里的所有米家人。 米老二上蹿下跳的嘴皮子直抖,话都说不利索: “麒麟……五彩……琉璃……麒麟!爹,娘,快来看,麒麟……” 米老三捂着嘴,瞪大眼睛,定定的盯着箱子一动也不敢动,他半天才缓过一口气: “小妹,你……你掐我一下,我好像出现……幻觉啦。” 米多多见开阳淡定的模样,心里就有底了。 她伸出自己的小胖手掐在米老三的胳膊上使劲一拧,米老三不出所料的嚎叫: “嗷,嗷嗷……松手,疼死啦。”原来不是做梦啊。 开阳有点害羞的说: “这个麒麟是我天哥给多多的见面礼,他说这东西可能帮咱们米家摆脱现在的困境。” 米夫人此时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她用帕子捂着嘴,眼含泪光的看向米老爷。 米老爷从看见麒麟的第一时间就猛然站了起来,他久久说不出话,哽咽的不敢轻易开口。 毕竟这么多孩子在场,他也怕失态被笑话。 因此,此时他只能激动的通过眼神和米夫人交流。 米老爷:夫人,这次……可能……我们真的能……全身而退了。 米夫人:老爷,两年啦!我们终于熬出头啦。 她捂着脸,让眼泪都流进帕子里。 他们米家两年前就被其他五家有意无意的针对,但是人家见面还客客气气的,让米家有苦说不出。 后来更是发生了米老爷被诬陷的这个事情,米夫人和米老爷这两年都在默默的扛着所有的压力。 米夫人原来还想通过联姻的方式脱困,但见到世家子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态度,她立即就后悔了。 她不能拿女儿的幸福换太平。 第405章 状告梅娘 米夫人牺牲女儿她舍不得,看着米家覆灭她也不忍心。 她的大儿子还在那么的认真读书,积极上进的要考取功名。 老二,老三虽然贪玩了一些,但品性纯良,与那些欺男霸女的恶少还是不同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做娘的哪个也舍不下。 如今,她终于把高悬的心放回肚子里了。 她也终于可以对米家的列祖列宗有个交代啦。 从拿到这尊琉璃麒麟开始,米夫人和米老爷就商量好了后面的事情。 因此,今日他们才能如此从容的面对这场注定败诉的官司。 官司即便要败,也要在保证他们的好处不被动摇的情况下,才能败。 没想到,效果比他们预料的还要好。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那些围观的百姓里,早就有白家办事处里面生的小伙计在引导舆论走向。 这些都是天玑子听从了师兄的指点,而帮助米家做出的外援。 那个麒麟也是天玑子给时宜飞鸽传书求来的,在帮助自家人的事情上,天玑子可谓做到了有始有终。 时宜回信时就言明:既然插手了就要一次解决干净,不要留下尾巴。 因此,她特意让工坊赶制了一个更大更好看的麒麟给他们送来。 望月公子都酸成柠檬精啦! “哎呀!这么大的手笔,就为了娶个媳妇?”啥媳妇这么值钱啊? 天玑子:“主要是要娶媳妇的是我们自己人啊。”自己人算那么清干吗。 望月公子:“那个麒麟都可以做传家宝了吧,就这样给出去你不心疼吗?”那都是钱呐!你们这些败家子! 天玑子:“这东西也就看着好看,其实也没啥稀奇的。”我们工坊做出来比这个精致好看的东西多了去啦。 望月公子:“要是师兄我要娶媳妇,你能送一个这东西给我吗?”你不稀罕送给我呗,我稀罕。 天玑子扣扣脑子:“你要是真喜欢的话,也不是不行。”反正这东西工坊里多的是,这个也不是最好看的。 望月公子:鉴定完毕,傻人真的有傻福! 呆子的东家家底估计也是真的厚,并不是很在乎这么奢华的东西。 不得不说,呆子的运气是真的好,这要不是亲师弟,他都忍不住羡慕嫉妒恨啦! 于是,望月公子指点天玑子还要怎么帮助米家解决隐患,既然他已经出手了,还是好人做到底吧。 于是,针对米家现状,他们开始了反击战。 第一步就是如何要败中取胜,破了五家围剿的局。 随着米老爷和米夫人出了衙门,注定了已经完成第一个目标任务。 第二步,同时已经拉开序幕。 在衙门口围观的百姓中,一个身穿破旧衣服的高瘦男子几步冲出来,薅住一个戴着幕笠的女子衣服死活不撒手。 他口中大叫:“可算逮住你了,梅娘!你害得我好苦啊。” 姑娘一言不发,使劲的要摆脱桎梏,可惜力不从心。 这时候看热闹的百姓把目光从米老爷夫妇身上,转到了这边更有看头的大瓜上。 男人和女人不得不说的事情,任何时候都是热点话题。 梅娘惊慌失措,她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没想到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人打乱了步骤。 男子不依不饶的推搡着梅娘,口中还大喊大叫的,门口一瞬间就乱了起来。 衙役见状赶紧过来维持秩序,男子见有衙役过来更加卖力大喊: “大人,快来把这个骗子抓起来。她是逃犯!” 衙役:还有这种好事? 逃犯?主动送到手的功劳可不能跑了。 因此,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两人都抓起来再说。 衙役押着这两人进了公堂。 吕大人:怎么回事?刚退堂这是又要来事啦? 老百姓热情的把衙门口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嘛!想下班都走不了啦。 得!既然如此,那就接着开始升堂吧。 吕大人正了正官帽,坐好后,一拍惊堂木,叫了声: “升堂!” 两班衙役直接加班,敲动水火棍,周围立即肃静。 吕大人:“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瘦高男子跪地回答:“禀告大人,小人是汴州的褚良辰。” 吕大人眯了眯眼:“汴州人何故来我滁州闹事?” 褚良辰:“大人容禀,小人原本是汴州小富人家,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有房有田,还有个收益甚好的小买卖。 家里原本……原本也有个贤良的妻子,但是小人不学好,有钱后在外面找了个相好的叫梅娘,就是她。” 褚良辰用手指着梅娘,眼中充满恨意! “她用花言巧语骗得我团团转,抛弃了自己的贤妻和她终日厮混在一起。 她言说她的养母苛待与她,要与我私奔,浪迹天涯也心甘情愿。 我鬼迷心窍信了她的鬼话,卖了自家的房和田,兑出去收益不错的买卖,拿着一大笔钱财与她跑了。 没想到,才出了汴州她就变了心肠,在大街上呼喊,说我是拐子,要将她拐走卖掉。 一时间我百口莫辩,这时候从人群中跳出几个人来,说是梅娘她的家人,他们不问青红皂白扑上来便打。 我被他们打个半死,身上的钱财被他们洗劫一空,我带着一身伤连吃饭的银两都没有。 差点死在外边,幸好被一对好心的夫妻收留下来养伤,后来他们要运货来滁州,我便跟着一起过来帮忙了。 本来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回去了,没想到在衙门口看一场热闹竟然意外碰上了这个骗子。 大人,这正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终于开眼啦。 大人!请您为小人做主啊,青天大老爷啊……” 男子越说越激动,到后来更是嚎啕大哭。 吕大人还没说什么呢,百姓们就又议论开了。 “哎呀妈呀,这比说书先生讲的故事都精彩啊。” “这女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妖里妖气的。” “她这是害人不浅呐,弄得这个人的家都没有啦,太过分啦吧。” “切,那怎么不说是这个男的贪图美色呢!都不是好东西” “这男人有错,但也不该被她耍的团团转吧,还是这个女人坏了心肠。” “就是,这个女人一开始就奔着骗钱去的吧,要不然怎么这么巧刚出了汴州,她家里人就找到他们了? 估计他们呢都是一伙儿的吧。” 第406章 狡辩 “就是,这个女人一开始就奔着骗钱去的吧,要不然怎么这么巧刚出了汴州,她家里人就找到他们了?估计他们呢都是一伙儿的吧。” 梅娘心里很慌,她没想到在滁州能遇到过去汴州被骗的褚良辰,这个人她认识,当时的确是干娘让她这么做的。 这个人的钱也是干娘他们抢走的,自己只不过是勾引了他而已。 怎么会这么巧呢?难道世上真的有报应?! 吕大人一拍惊堂木,喝了一声:“肃静,谁要是再大声喧哗,就打板子。” 围观审案的百姓们听到官老爷的警告,议论声都压低了不少。 好歹大堂上能听清问话了。 吕大人继续询问:“堂下女子,戴着幕笠,你是如何认出来的?” 褚良辰咬牙切齿的说:“她和我朝夕相处一个多月,现在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这话多少是夸张了,但耐不住大家都愿意相信。 “就是,我要是被人骗光家财和感情,我也能认出她的骨灰来。” “这都是从恨上来的,恨极了可不时时刻刻都记得吗?” 吕大人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他直接命令梅娘: “堂下女子除去幕笠,报上名来。” 梅娘不想摘下来,但是大堂之上已经由不得她了,一个衙役见她磨磨蹭蹭的不肯动手,便上前一步一把扯掉了她的幕笠。 梅娘一脸惊恐的暴露在大堂之上,褚良辰大喊: “梅娘,果然是你!你这个骗子,你还我家当来……” 褚良辰扑上来就打,虽然他干瘦干瘦的,但到底是男子,一下就捏住了梅娘的脖子,他激动的要掐死这个坏女人。 不用大人发话,衙役立即扑上来分开厮打的两人。 吕大人气坏了,警告褚良辰: “你给我老实些,再敢随便动手,你信不信我打你板子!”闹哄哄的成什么样子! 褚良辰眼中虽然还是怒火很盛,但到底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老实的等待官老爷审案。 吕大人见他乖乖跪好,才继续开口问案: “堂下女子,你报上名来。” 梅娘嗫嚅道:“小女子梅娘。” 吃瓜的老百姓们立刻炸开了: “哇,她真的叫梅娘啊。” “看来姓褚的那个小子真的没认错人啊。” “嗨,那看来就是这个人没错啦。” 还没等下面老爷问案,吃瓜群众在心里已经给她扣上了骗子本人的帽子。 吕大人:“梅娘,你可认识你身边这个褚良辰?” 梅娘皱眉:“小女子,不认识。” 褚良辰:“梅娘,你信口雌黄,我与你朝夕相伴那么久,你敢说你不认识我?” 梅娘柔弱的低头不说话。 吕大人:“梅娘,你家住何处,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 梅娘面露难色,闭口不肯回答。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 “大人,小的知道她是做什么的?” 吕大人:“进来说话,你是何人?” 一个痞里痞气的青年晃晃荡荡的进了大堂,他对着吕大人一抱拳鞠躬道: “大人容禀,小人本地人氏,我名字叫刘祥,家里是做买卖的,曾经在一个小院里见过这个梅娘。” 吕大人皱眉:“什么小院?你说详细些。” 刘祥贱笑道:“就是那种男人都爱去的小院,里面有陪客的扬州瘦马,那里的姑娘嫁人前只陪客玩闹,却不陪睡。 除非客人花大价钱聘,小院里的养母才以嫁女儿的方式把姑娘嫁出去。” “哎呦,那不就是陪笑的花娘吗?” “不一样,她们更贵一些,并且轻易不陪睡的。” 有人不屑的翻白眼:“那还不是做一样的事情嘛!反正不是良家女子。” “扬州瘦马啊?他是不是说这个梅娘是扬州瘦马啊?” “这女子看上去是精养的女子,原来竟然是做那个的……” 门口吃瓜群众窃窃私语,梅娘脸色极其难看,被人评头论足的议论,还揭开了她们这一行的遮羞布。 她自然是羞愤难当的。 不过,现在可没人可怜她。 吕大人也听明白了,对梅娘没了好脸色,他厉声道: “梅娘,刘祥的话是不是真的?你当真是做那卖笑的营生的?” 梅娘眼泪汪汪的可怜样,她细声细气的说: “是,不过不是梅娘自己愿意的。” 吕大人:“那么,褚良辰所言是否属实?” 梅娘左顾右盼,希望藏在暗处的人能出来帮她一把,但是并没有人出来解围。 吕大人眼睛瞪圆,大声喝道:“再不说实话,我就要动刑了!” 梅娘瑟缩一下,狡辩道:“当初,是他主动要带我私奔的,我也和他跑了,被养母抓回来我也是没有办法。 他的伤不是我打的,钱财也不是我夺走的,我也是被抓走的呀!” 褚良辰冷笑道:“贱人,你当时不是说我是拐子的吗?你不是主动跟她们走的吗?” 梅娘楚楚可怜的说:“不!褚郎,我是被迫的。” 可惜褚良辰现在不吃她这一套,嘲讽道: “你到底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我没瞎,看得见!还有那些人都是你的帮凶。” 吕大人:“来人,带着刘祥公子一起找到小院,把小院里的人都给我押过来,让褚良辰当堂辨认。” 一队衙役领了命令前去抓人,这边堂审还在继续。 吕大人:“梅娘,你们抢了褚良辰的银钱都是交给谁的?” 梅娘:“所有钱财都是干娘收着的,我一文钱也没拿过。” 好像她多无辜似的。 米老二的心呀拔凉拔凉的,都冻成冰坨子了,然后又被人敲个稀碎。 都已经审到这个地步了,他要是还看不透梅娘的本质,他就是个棒槌。 他美好的爱情再一次破灭,米老二觉得他以后都不会再爱了。 看上去那么美好的梅娘竟然是个专门骗人感情的大骗子。 这个世界怎么了?还能不能有些真诚以待啦。 米夫人嫌弃的看着自家倒霉儿子,上那种地方找爱情?多少是有些大病。 现在让他亲眼瞧瞧他喜欢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该清醒了吧。 第407章 衙门口的闹剧 米夫人:“呵呵,人家褚公子即便是被骗光了家财,也还有再爬起来的勇气。老二,你呢? 万一你也被这个梅娘害的一无所有,你是否有活下去的能力?” 这话对米老二的冲击巨大,从小到大他就是个米虫,他没有一天为生计发过愁。 他至今还没有独立生存过,所以这个后果是他不能承受的。 米老二看了一眼褚良辰的衣着和干瘦的身体,他退缩了。 在喜欢一个女人和一辈子逍遥的生活相比,他会坚定的选择后者。 米老二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美女固然重要,但是自己的幸福米虫生活更重要! 何况他娘给他未来娶的媳妇肯定不会太丑的,这么一想,他还是更信任亲娘的。 于是,米老二羞答答的和娘亲表示: “娘啊,那你要给我找个漂亮一点的媳妇,我以后就不出去鬼混啦。”我在家和媳妇混总是没错的吧。 米夫人没好气的斜眼瞟了二儿子一眼,心里下了决定:是要给他找个漂亮的媳妇,但最重要的是脾气一定要厉害。 要死死拿捏住儿子才行,不然,就自己二儿子的德行,早晚被人算计了去。 她活着的时候还能为儿子操心。 万一有一天她去了,儿子的后半辈子就要靠儿媳管着了。 公堂上审案进行中,梅娘还在不死心的辩解,不过显然褚良辰已经对她彻底死心,她的话说的再动听,被她坑过的男人也选择不再相信她。 梅娘在堂上孤木难支,而她的干娘却在忙着跑路。 不跑不行了,本来收了严三公子的钱,事情没办成,后果就很严重。 本来想着今日在衙门口让梅娘堵着米二公子,然后上演一副生离死别的大戏,只要是米家沉不住气,动手干预。 那么,今日就非要见血死人不可,也许是梅娘,也许是其他的小姐妹,那就看谁命不好了。 不管死的是她们这边的哪一个,那都是米家那边的锅。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谅他们也跑不掉。 这样也算给了严家一个交代。 算盘打的很好,但是今日完全没有给她们表演的机会。 不但米二公子一直也没露面,而且倒霉的是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褚良辰的出现是她始料未及的,谁能想到呢? 汴州离滁州这么远,他是如何就会出现在这里,还那样巧的正好出现在梅娘的面前! 她们怎么可能知道,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 这褚良辰根本就是开阳特意找来的。 这要说起来就要感谢小院里的倩娘了,望月公子点了倩娘相陪,然后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中喝到半夜。 倩娘这样情场高手也架不住如此饮酒,终于是被千杯不醉的望月公子成功喝迷糊了。 望月公子故意当着醉酒的倩娘面前显露一些对梅娘的欣赏,心高气傲的倩娘就忍不住了,当着客人的面就开始了对梅娘的诋毁。 醉醺醺的倩娘脸上显露出不屑: “她啊,看着冰清玉洁的,实则长了一副铁石心肠。 那些男人不管为了她付出什么,最后啊,她都眼睛不眨的把人坑死,你还喜欢他? 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嘛!” 望月公子一脸诧异,表示不信: “不能够吧,梅娘看上去是个很重情义的娇弱女子啊,不像是能干出你说的这种事情来啊。” 倩娘醉眼朦胧,但是嘴角的嘲讽却很到位: “你别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其实她最是狠心。 想当初,汴州的褚公子对她非常痴迷,为了梅娘褚公子不惜抛弃自己结发的妻子,卖了自己的宅子和家业,最后怎么着啦? 还不是被她给坑了,她配合干娘一路留下记号,让干娘带人抓住褚公子并差点打死了他。 抢走了褚公子所有的钱财,最后把他扔在那里自生自灭,啧啧……那下场可真惨呐,我看着都不忍心。 哈哈……这都是梅娘干出来,被她坑害的人数不胜数,你还喜欢她?她根本就是个蛇蝎美人。” 望月公子轻摇扇子,还是不信道: “你说的褚公子,真有其人吗?那你说说他家住哪里,原籍是哪里的,最后又是在哪里被抓住的? 要是这些你都能说出来,我就信你没扯谎。” 倩娘不服气的把褚公子的详细原籍都报出来,还提到其他几个被梅娘坑惨的倒霉男人。 开阳很快就拿到了这一手资料,褚良辰就是开阳亲自找到的,并且还把他带回滁州来的。 褚良辰一听能找到梅娘,并没有丝毫不愿,反而是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他也是恨毒了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所以,才有今日衙门口的这场闹剧。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不过是有心人的安排罢了。 好戏这才开始呢! 开阳要是不主动帮助米家反击,那么现在被痛打落水狗的就是米家众人啦! 吕大人心中暗喜,今日这白捡的功劳,他要把它变成自己升迁路上的垫脚石。 每个人都做着对自己最有利的打算。 滁州某个隐蔽的小院里,一脸凶相的养母叉着腰命令大家赶快收拾东西挪地方! 现在她已经管不了梅娘了,也没有时间去探听细节啦,她要带着她所有的财产立刻跑路。 院子里的姑娘们都是她的财产,所以当然要一并带走。 反正跑路这种事情她们都是很熟悉了,从做起那无本买卖开始,一个地方选择几个大单子,做完她们就跑。 仙人跳这种把戏只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因此,从接到命令开始,姑娘们都熟练的打包自己的东西,做好跑路的准备。 院中的打手护院们也在套车备马,马车是用来运送姑娘,马匹是护院们自己要骑的。 这个院子是他们租来的,因此,也就贴上几个月的房租钱罢了。 这种事情她们都已经算计好的。 小院里热火朝天的忙碌,路上衙役们跑的飞快,煮熟的鸭子可不能让它飞了! 只要是抓住这次的犯人,他们就都立功一件。 能升迁的升迁,不能升迁的也能拿到丰厚的赏银。 第408章 抓捕逃犯 这种好事可不常有! 因此,平时混班摸鱼的衙役今日都快跑出疾风的速度了,那真的是拼了老命啦! 小院里姑娘们已经带着自己的包袱坐进马车里,排好队等待出发,两个护院使劲拉开大门…… 一把把闪亮的大刀已经出鞘,就等这些嫌犯自投罗网呢! 开门的护卫傻眼了,没想到这些衙役来的这样快! 他们转头看向小院能做主的人,后面传来一个女人狠厉的声音: “事已至此,唯有拼出一条活路啦!被抓住也是死路一条,拼啦!” 衙役们没想到今日碰上的还是硬茬。 往日他们只要穿着这身官家衣服,到哪里对方不是点头哈腰的,要是遇上几个刺头,只要他们一拔刀,那些人立刻就怂了。 亡命徒那不是没有,但有人做了一辈子衙役也没有碰上一回的。 所以,今日就成了他们毕生难忘的一次事故! 小院的护卫们纷纷拿起武器,反手就和衙役们打在一起。 姑娘们和干娘被人护着往外逃,好几个马车已经冲出院落,眼看就要逃出生天。 这时候,开阳从天而降,他帮着衙役干翻好几个身手不错的打手,衙役们绝处逢生。 已经落入下风的衙役硬生生的在开阳的帮助下,以一人之力扭转了战局。 护院打手都躲着开阳,毕竟谁敢和一交手就被捶个半死的高手过招。 那个人的拳头太重,一拳打飞一个,谁也扛不住这么打啊。 衙役们刚才被这些护院打手给削懵了,现在好不容易占了上风,他们还能放过这些混蛋吗? 那必须不能啊! 用绳索捆上人后,他们还不停的往这些嫌犯身上招呼,报仇就要报在当场。 甚至还几个人打一个,一直把那人打的奄奄一息了才住手。 就因为这个打手身手好,刚刚把他们衙役按在地上摩擦来着。 这么丢脸的事情怎么可能传出去,打死这丫的。 至于帮助他们的那都是大侠,自然是不担心他,大侠都是正义的化身,根本不会和他们这些小虾米计较的。 事实上,开阳帮助他们削减了打手这边的战力后就消失不见了。 他出现在逃跑的那些人的马车旁边,一脚就踹断了车辕,断掉的车辕无法拉动车厢,因此,马车就瘫痪无法前行。 开阳连连出脚,这队马车是跑不掉啦。 只能帮到这里啦,开阳一个转身就消失在这里,深藏功与名。 衙役们见大侠只做好事不留名,就知道人家不在意这些。 他们便心安理得的收下这份难得的功劳啦。 把马车上的女子们也都捆绑了双手,串成一串方便看管。 此时可没有人不长眼的怜香惜玉,这些女子也都是嫌犯。 何况,当时下令要和他们死拼的就是个女子的声音,衙役们常年办案可不傻。 因此,即便对待的是娇滴滴的姑娘们,他们一个心软的也没有,该捆就捆,该骂就骂! 绝对不给任何特殊照顾。 姑娘们也要和那些打手一样,靠双脚走回衙门,头顶着烈日脸上也没遮没挡的,想要叫苦或者走慢了就会迎来一顿鞭子的无情抽打。 于是,现在她们老老实实的低头赶路,再不敢闹一点妖儿。 毕竟,细皮嫩肉的她们呢是真的扛不住鞭子。 就这样,这支四十八人的队伍平安的被押解回来。 嫌犯一个也没逃掉,这战绩放在衙门里绝对可以炫耀大半辈子啦。 吕大人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那个小院里竟然窝藏了这么多人。 带队的衙役绘声绘色的描述当时擒贼的惊险场面,那家伙夸张的没边啦。 吕大人却认真听着,最后还给出曾诺一定为今日抓嫌犯的衙役们大大的请功! 属下取得骄人的成绩那也都是上官领导的好,他何乐而不为呢! 衙役们还得感激大人提拔,多好的事啊。 他们这边和乐融融,另一边就凄风苦雨啦。 梅娘没想到她这边还没被审完,干娘那边就已经被抓获了。 并且衙役已经说过了,他们赶到的时候小院里的人已经整队要逃跑了。 也就是说,她被干娘果断的给抛弃了。 她还在为她们脱罪而努力,结果就换来被无情的放弃? 梅娘怎么能甘心呐,她双眼通红的看着被捆绑的干娘,质问道: “干娘,你们要跑?那我呢?”就不管了? 养母耷拉着眼皮,泄气道:“这不是也没跑成嘛。”你还计较啥? 梅娘:“要是跑成了呢?然后呢?你们继续逍遥,就把我抛下顶罪是吧?” 养母本来被抓回来,心情就很糟糕,这死丫头还咄咄逼人,什么时候轮到她站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啦。 于是,养母不耐烦的瞪了梅娘一眼,低声威胁道: “梅娘,你想要反天不成?我好不了你也好不了,别忘了你一直都是我的帮凶来着!但凡我所犯之罪一定都会带上你的。 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梅娘刚刚升起的一点愤怒,被养母的几句威胁又给吓没了。 她老实的低头装鹌鹑,倩娘不屑的白了她一眼,她就知道会这样。 吕大人乘胜追击,把嫌犯都分开关押,让有经验的捕头分别审理,势必要拿下这个大案。 为什么会上升成大案呢? 当然是被梅娘坑害的那些受害者都纷纷跳出来指控啊,吕大人可不管这些人是怎么约好了都在今日聚齐的。 他只知道他飞黄腾达的机会正在向他招手。 因此,此次案件吕大人特别的上心,下面的人一看大人这么重视于是更加卖力。 结果就是,围观的群众还没散掉,这边已经审出好几起大案啦。 那效率堪称前无古人! 谁见过这边堂审没结束,那边刚抓到的人就招了许多猛料! 吕大人心情愉悦的嘴角高高弯起,堂审也放开手脚,既然已经知道她们身上都背着案子,那还客气啥呀! 梅娘的狡辩他一概不听,只要是她不认的罪责,吕大人就命令动刑。 第409章 吕大人审案 褚良辰当堂看着梅娘被木拍子抽的脸颊红肿,嘴角破裂,再也看不出她娇媚的面容。 梅娘被打的连装柔弱的力气都没有了,烂泥一样的瘫坐在大堂上。 见梅娘受刑,他此时内心竟然一点波动也没有。 原本这个女人皱一下眉毛,他都心疼的要命,恨不得把自己所能给的都捧到她面前,只为了博没人一笑! 可如今,他只觉得解气、解恨! 所以,哪有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 都是骗人的把戏,糊弄像他这样的糊涂蛋的。 米老二捂着眼睛,不敢看梅娘的动刑场面,被他的好友刘祥一把给扯开。 他脸上还是那副不正经的表情。 刘祥一说话自带一种贱兮兮的风格,他就是亲自带衙役找到小院的人。 因为他也是受害者之一,过去每次都是他和米老二一起鬼混的,上小院自然也有他一个。 没想到,他也被作为目标被小院给盯上了。 勾引他的是另一个女子,只是那个女孩子是个新手,漏了痕迹被刘祥看出点门道来,他比米老二有心眼。 不动声色的私下对女孩特别好,处处为她考虑,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把女孩成功策反。 从女孩口中得知他将在被榨干银钱后,会被用上仙人跳手段,扣住他让他家里人卖地卖产业来赎回他。 刘祥当时被吓得差点尿裤子! 好家伙,他自己是来找乐子的,没想到差点搭上刘家的家业。 那还了得? 他当时就想找人上门讨说法,但是这些还都没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证据。 只靠一个女子的口供可不能取信于人。 正当他苦恼之际,好基友米老二找上了他,给他安排了个好活。 刘祥一听是要报复小院的,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因此,今日在官老爷审理梅娘一案的时候,他挺身而出道出梅娘所从事的职业和小院的地址。 让这场精彩的闹剧更加有看头! 经历此事,刘祥突然就想开了,女色头上一把刀,太危险!没意思! 玩什么不是玩,玩点别的也不是不行。 他和米老二差不多,都是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家里也不指望他出人头地,只要是不闯祸就行。 所以,他和米老二关系特别好,总是玩在一起。 如今他看米老二就是还没有脱离低级趣味的小伙伴,他觉得自己在道义上应该帮助好友早点脱离苦海。 “嗨,米老二,你丫的不会还没看清这个佛口蛇心骗子的真面目吧?!” 米老二:“我看清啦,我只是不忍心看美女被打成猪头的样子,太辣眼睛!” 呃……没毛病! 刘祥自己看的津津有味,还在一边解说呢: “哎呀呀,太狠了,啧啧!这也太不抗打啦,才这么一会招了?没用!” 这俩二货不一会就开始下注被动刑的人多久能招供,还真是--有条件能玩,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能玩! 大堂上梅娘已经扛不住招供了,只要是有人指控的她都招了,没人指控却已经发生过的她肯定是也不会主动提起。 不过,就这些已经够用了。 梅娘这辈子是要把牢底坐穿的,她别想再出来害人啦。 接下来几个姑娘也都是小院里排得上号的,她们身上多少也都有几个案子,但都不太严重,只是敲诈了些钱财。 没有像梅娘那么狠的,要么破家要么破产,要么是既破家也破产的。 因此,这些女子即便被判刑也就是被贬成奴,发配到哪里为奴为婢一生。 最后审理的是那个养母,她就罪孽深重了。 她手上可是沾过人命的,还不止一条。 审理倩娘的时候,她提到过曾经有刚买进来的姑娘不服管教,被养母命人强行破瓜,最后为了立威! 当着所有姑娘的面,让院子里的打手活活打死了那个苦命的女孩子。 反正对于养母来说,这个女孩子本就没花几个钱买来的生瓜,现在还没有什么价值。 打死这样的生瓜养母是不心疼的。 还有被调教死的姑娘,那就是私下里的,她们也就隐约知道院子里死了人,但是如何死的就说不清了。 据倩娘交代还有一条人命是客人的,那个人很有钱,聘了一个姑娘当晚就在小院里洞房。 可是,那个客人似乎身体有恙,这洞房进行的不太顺利。 养母害怕客人闹起来,便差人给他送去了烈性的催--情--药,没想到那个客人那么脆弱,当晚就口吐白沫抽搐不止,不多长时间就咽气了。 养母害怕被官府知道,便让护院远远的扔到了河里,让河水把那客人的尸体冲到下游去。 即便是被发现,也可以混淆这个人是不小心掉河里淹死的。 就这样,这件事被悄无声息的掩盖住了过去。 吕大人眼冒金光,好啊!有人命案更好啊! 他要是破了人命大案,那性质又不一样啦! 今年就活该他升官啊! 吕大人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啦! 连轴转的审案也有劲儿啦! 吕大人:“书吏,去查一下去年九月份前后,可有命案未破的,或者人口失踪的,赶快去查!” 书吏小跑着去了存档库房,没费劲就找到了一个人口失踪案。 失踪的是来滁州做生意的毛家嫡子毛长生。 这个毛长生啊,没想到却是个短命鬼。 他因为好色,所以刚失踪的时候,家里人把滁州的花楼翻了个底朝天,没想到他竟然是死在了这偏僻的小院里。 任凭毛家人怎么折腾,那也找不到这么隐蔽的地方啊。 吕大人命属下审问这个养母的时候,她还抵死不认! 因此,在牢里养母就被上了刑,当然是那种很隐蔽的刑罚。 要知道,牢房里折磨人的刑罚多了去了,即便是要身上不留痕迹的方法那也不缺。 毕竟,一会儿她还要过堂呐! 今日有老百姓围观,那必然不能让人觉得他们动用私刑了。 但要从犯人口里掏消息,不动刑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拿到有用的东西。 于是,针扎大腿这种简单粗暴又有效的方法就被搬出来了。 这么说吧,这种不出血还死疼的方法十分奏效,这个养母根本就挺不住,能招的都招了。 第410章 严三公子 所以,到了堂审的时候,吕大人没费劲就拿到了他需要的口供。 并且这个养母十分痛快的把严三公子给她钱买了梅娘的命,要嫁祸给米老二的事情供认不讳! 看热闹的百姓又又又炸锅了! 刚刚的毛家嫡子被喂春药致死都没有这么震撼。 “哎呦,严三公子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这么心黑呀!” “可不是,他还给贺家作证米老爷碰坏了贺家的镇店之宝呐!” “那是不是严家和贺家一起,不但要陷害米家,还要害死米家二公子啊?” “呸!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 “严家比贺家狠呐!这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嗨!套路不是一样的吗?都是陷害。” “我去,一个陷害米老爷,让米老爷丢了家业。一个陷害米家公子,他们这是……” “啧啧!不给米家留活路呀这是。” 米老爷眯眼:竟然还有此事?严家要害我儿性命! 米夫人:严家,呵呵,好吧!本来不想鱼死网破的,现在…… 米老二:什么?是谁要害我?严家老三我和他也没仇啊? 开阳眉头跳动,严家老三是吗?我记住了。 吕大人傻眼了,不是你瞎说什么大实话,我也没问你这个啊。 养母彻底放弃抵抗了,反正她已经注定是死罪了,那么她没有必要替人遮掩,何况这个严家三公子还让人砸了她的小院。 还打了她,她这个人睚眦必报! 要死大家一起死啊! 她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往外说,拦都拦不住。 无论吕大人怎么暗示、明示的,她都要说个痛快。 吕大人的好心情被破坏,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也不能强行让嫌犯闭嘴。 养母把严三公子在哪里,给了她多少钱,付了梅娘的买命银子,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都讲述的明明白白。 一听就知道,这肯定是真的。 要不然,不可能讲述的这么具体。 吕大人一个头两个大! 严家欸,在朝廷可是有好多子弟做官的,他一个小小地方官惹不起呀! 面上他还要强行镇定! 在百姓面前,他还要维持自己身为父母官的威严。 严家三公子给贺家做完证人后就走了,他不愿意待下去了。 很明显的米家成功脱身,他很不高兴。 所以,他早早的就回家了。 在现场围观的贺家家主和贺老二还在,他们听到严三公子买命陷害米老二的计策时吓了一大跳。 现在被人当堂爆出来,想要拦也拦不住哇。 他赶紧派人通知严家,让严家赶快想办法平了此事。 米老爷腾的站起来,人家都算计他儿子的命了,他岂能善罢甘休! 米夫人也扶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她要给自己儿子讨个公道。 其他人也跟紧他俩一起去了公堂。 吕大人正想赶快结束堂审,没想到门口传来敲鼓喊冤声。 吕大人真想要捂住耳朵,今天是怎么啦。 这案子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啊,他有些招架不住了呀。 鼓声既然已经响了,那必然还得升堂啊。 吕大人认命的让衙役带敲鼓者上堂。 米家众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呼啦啦跪了一地。 吕大人一脸麻木:就知道躲不过去。 米老爷声音颤抖却坚定的说: “大人,小民状告严家三公子要害我米家二儿子性命,请大人即刻捉拿严家三公子归案,为我儿做主啊。” 吕大人劝道:“这……还只是那养母的一人之言,还需要查证是否属实,米老爷你要不先回去等信儿?” 米夫人:“刚才她说严公子给她钱的时候,还有几个小院的手下在场,那些人不是都已经落网了嘛! 那么大人现在就可以把那几个人分别带来审问,真假一问便知!” 吕大人面色阴沉:“米夫人,你是要教本官做事?” 他想要以官压人! 米夫人不卑不亢道: “请大人体谅我一个做母亲的心情,不管是谁要我儿子的命,我都有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的决心。” 即便你是当官的我也不怕,何况严家,她是非要个公道不可。 吕大人很生气,没想到一个商户敢和他叫板。 但此时他不能表现出偏袒严家,虽然他现在是真的有心偏袒。 不过看看围观的老百姓,他便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 吕大人不情不愿的派人将嫌犯提出来一一过堂。 没想到,这些人都很痛快的招供,承认当初的确是严家三公子花钱要陷害米家二公子的事情。 老百姓: “看看,这么多人证明就是严家做的吧!” “哎呦喂,严家这下摊上大麻烦啦。” “有钱人也太不拿人命当回事啦。” “一看就是熟手,还不知道他们这样害过多少人呢!” “可不是,这要是看谁不顺眼,那是不是就花点钱就能诬陷人家坐牢啊?” 事已至此,吕大人只能派人去严家拿人。 他说:“将严家三公子传唤过来。” 严家家主见过贺家派来通风报信的人后,久久不能平静。 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的三儿子能对米家如此绝情! 米家的孩子和自己儿子,他们小时候都是一起长大的,就算是长大后玩不到一块去了,那也不能翻脸无情,赶尽杀绝啊。 何况他们和米家有着特殊的关系,谁准许他对米家动手的! 还有贺家显然也是知情的,都瞒着他是吧! 他着人把老三叫来,想要仔细询问一下这件事。 结果,老三还没到,前来传唤的衙役先到了。 严三公子在去父亲书房的半路上就被衙役给“请”走了。 衙役得了大人的交代,在去往衙门的路上就告诉了他事情的始末。 严三公子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自己的交易这么快就被曝光在人前了。 不过,很快他便稳住心神。 到了大堂上,严三公子不见一丝慌乱,还十分有礼貌的给米家夫妇见礼,可惜米家没人给他好脸色。 他也不在意,本也就是做给外人看的,反正他该有的礼节尽到就行了。 吕大人按流程问道: “严三公子,对于嫌犯供诉你要她诬陷米二公子的事情做何解释?” 第411章 严家主出面 严三公子一脸正经的表示: “我没有什么可解释的,我又没做过,为何要解释?总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吕大人好心提醒道: “严三公子,现有好几个人证,你还是自证清白的好。”光抵赖根本就行不通,没看见吃瓜群众的眼睛都冒着光的在看嘛! 他一个父母官还要顾及人言可畏,不敢明显的偏袒,你还多个六呀! 严三公子皱眉说:“大人,那攀咬我的那些人说我是哪一日和她们密谋的?” 吕大人:“一个月前的初五,那日你去她们小院,恰巧米二公子也在。”够清楚不? 严三公子眼珠一转,笑道: “大人,上个月初五我根本就没去过她们的小院,因为初五是我母亲的生辰,我一整天都在家里给母亲过寿,如何走得开?” 吃瓜群众: “啊,对对!上个月严家是大摆筵席来着,场面可大啦!” “哦,母亲过寿,亲友都在,那严三公子应该是不能出门才对。” “那可难说,亲友里要是也有爱玩好色的公子哥们,晚上去那种地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也是,说不得就因为忙了一天,晚上才要出去放松放松的。” “不会吧,好歹是母亲过寿辰的大日子,不至于吧。” 严三公子十分不满被人这么议论,但是这里是公堂,他也只能压着性子忍耐着。 米老爷低声问米老二:“上个月初五你在那个小院的时候,可有看见过他?” 米老二迷茫的挠挠头,那么久的事情他不记得了呀! 米老爷恨铁不成钢的想要抽这瘪犊子一顿,要不是地方不对,他现在就上手了。 只知道玩,被人算计了还稀里糊涂的。 啥也不是! 反倒是身边的刘祥摸着下巴说: “初五那日啊,我记得我们是先来的,后来似乎是有一大群人来了,还点了好些姑娘陪酒。 那日陪我的姑娘想要吃蟹黄酥厨房都没空给她做,后来还是我让小厮去酒楼给买回来的。” 那日姑娘感动的差点要以身相许,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米老爷眼冒精光:“那你可有看见后来的人里是否有严家三公子?” 刘祥摇头,米老爷失望了。 这时刘祥的小厮扯了扯自家公子的衣角,小声说: “少爷,小的去给姑娘买糕点的时候,似乎看见了严三公子的小厮。”小厮在主子就应该是在的。 米老爷眯眯眼,看向大堂的吕大人,他扬声道: “大人,严三公子说他一整日都在母亲跟前尽孝,那么他的贴身小厮也应该跟在主子跟前才对啊。 我这里有人证明那日在小院里恰巧碰上了他的小厮,不知严公子要作何解释?总不能主子在家忙碌,小厮自己去找美人消遣去了吧。” 如果那样的话,到底谁才是主子?有人信吗? 围观群众: “严公子的小厮在小院里,那肯定是伺候主子去了。” “就是,哪个小厮胆敢丢下主子自己找乐子的,活够了吗?!” “这严公子的母亲过寿,他还跑那种地方玩乐,他可真是大孝子啊!” “嘁!还大户人家的公子呐,那些圣人之言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呸!虚伪,一看他就不像个好人!” 严家的风评一瞬间落到最低,严三公子额角隐隐有汗冒出。 这些该死的,要是平时这些平民百姓绝不敢对他出言不逊! 今日这是站在衙门口,而且围观的里三圈外三圈的,这些人平日不敢说的话,现在都敢抖搂出来。 毕竟人多口杂嘛! 吕大人一拍惊堂木,对围观的人再次警告: “肃静!肃静!” 严三公子强自镇定,开口回米老爷话: “米老爷,说不定是你们看错了,我并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信口雌黄可不好。” 米老爷冷笑一声: “是不是你其实很好证明,那院子里的人都已经捉拿归案了,我们要想找出来那夜服侍你们的女子并不难。 你不承认也不要紧,毕竟你也不是一个人去的,只要她们告诉我们还有谁和你一起去的,那么那个人的供词一定可信。 而你能保证和你去的那些人里都能和你说的一致吗? 要是他们的说法和你一致的相反,那么严三公子,你那时又要如何自证清白呢?” 严三公子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忍不住的手抖。 吕大人见此情景便清楚严三公子扛不住了,就在此时,公堂外响起一声: “米老弟,都是我教子不严,给你添麻烦啦!” 几个下人扶着病气很重的严老爷走了进来,他咳嗽声不断,说话气不续力的感觉。 他抱拳给吕大人行了一礼,然后颤巍巍的给米老爷行了一礼。 米老爷见到他内心五味杂陈。 这个人啊,曾经也是他的严大哥来着,可是如今他们却要对簿公堂。 严老爷见他面上不虞,也知道这次三儿子是将米家得罪狠了。 他用帕子捂着嘴咳嗽几声后,才继续说: “米老弟,我身子不好,将家里的事情多数交给老三处理,没想到他竟然对你家能做出这么多的错事。 你给老哥哥一个面子,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可好?” 米夫人用帕子拭泪,埋怨的说: “你们合伙抢我生意也就罢了,不过是些身外之物,我们米家咽下这些委屈也没言语。 可是,你们诬陷我家老爷,赔上了我米家大半的家业,如今还要害死我家老二。 严家主,怎么?我们米家就得束手就擒白白送死?我们不能反抗了是吗?” 严老爷又是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米夫人只好咽下未尽之言,将脸转到一边不看严老爷。 好不容易严老爷咳嗽一阵后,他的呼吸声就像破了的风箱似的。 他艰难的给米夫人做了个揖,赔礼道: “我也是刚刚听说了一些,弟妹你们受委屈啦。 米家的所有损失是我严家造成的,我们双倍赔偿回去。抢了的生意全都吐出来还给米家,以后米家经营的生意我们家绝不踏足。至于老三……” 第412章 严家退出结盟 严家主闭了闭眼,最后下定决心,说道: “我收回他所有的管家之权,并且向你保证严家日后一定不会让他再有机会做主。 我们几辈子的情谊不能这样毁了,其他几家要是还不肯罢手,那么我严家就和他们断了。 严家和米家是通家之好,永远不可能刀兵相见! 即便是我死了,严家以后的家主依旧要执行此条家规,这话我当着父老乡亲的面说出来,就是要大家给做个见证。” 严家主这话相当于永久剥夺了严三公子家主之位的继承权。 严三公子不甘心的上前一步,握住他爹的手臂,用尽全力喊了一声:“爹!” 之后的话对上严家主冰冷的眼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严家主:“我给过你机会,是你错负了我的信任,这个后果要你自己承担。以后你就老实的管好你自己的小家吧,家族其他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 严家主不再理会失魂落魄的三儿子,作为父亲他为了保住他已经是尽力了。 严家也并不是只有他这一个男丁,他还是要为其他儿孙考虑的。 还有京都做官的严家子弟,他们如此逼迫米家,是想要同归于尽嘛! 蠢货! 鼠目寸光如何执掌严家! 他招了招手,严家五公子走了过来。 严家主对米老爷说: “这是小五,你还认不认得?他刚出生的时候你还抱过他呐!”这明显是在打感情牌。 严家五公子一脸的稚嫩,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他是严老爷的老来子。 米老爷忍不住打量了两眼,严五公子很有眼色的给米老爷见礼,毕恭毕敬,没有丝毫敷衍。 与严三公子做面上功夫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米老爷再对严家不满,也不能给个小辈没脸,他脸色虽然还是很不好,但到底对严五公子点了下头。 算是给了回应。 严家主见了便欣慰的脸上的皱褶都舒展不少。 他上前主动拉住米老爷的手臂,死皮赖脸的说: “我就知道米老弟不会不给哥哥面子的,家里的逆子做事都瞒着我,打量我这个老棺材秧子快要死了,就都无视我的存在。 这才让米老弟你们家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放心!只要我还没有到阎王殿报到,严家就还是我说的算。 严家永远不和米家为敌!米老弟,你让哥哥我安些心行不?米家也不好和我严家生分! 不然,我怕我死了都没脸去见严家的列祖列宗。”为了平息这次的风波他连祖宗都搬出来啦。 严家主这波示弱搞得米老爷左右不是。 到底他们也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严家主过去对米家主向来亲厚。 自打严家主生病后,多年不出来走动,两家才渐渐远了些。 没想到小辈私底下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谁家还不是打了小的,出来老的给找场子。 米老爷心软,米夫人却不愿意,她说: “严大哥,你儿子可是要害我家老二的性命啊,我们可没得罪他,是他先要下死手的。” 严家主惭愧的低下头:“弟妹心疼儿子也是应该的。” 他皱眉沉思片刻,咬咬牙低声对米老爷和米夫人说: “听说你家大郎书读的很好,是棵好苗子!我家今年的举荐名额给你家大郎用,我保证他顺利参加科考。 老哥哥厚颜就用这个作为赔偿可好?儿女都是债,请你们也体谅体谅我这快要进棺材的老哥哥,好不好?” 这真是软硬兼施,又求又许以重利! 米家夫妇对这个条件很难不动心,大儿子的努力他们都看在眼里,这个条件对于米家来说太有诱惑力。 米老爷眉头狠狠的拧起来,要是接受了严家的条件,那么就要放过严三公子。 这是交换! 这样的话,对二儿子会不会太不公平? 一转头,米老爷看见二儿子清澈而又愚蠢的眼神…… 就这块货,要是将来没有人庇护,他还能活得自由自在吗? 他和孩子娘毕竟不能陪伴他一辈子,以后还是要靠他的兄长罩着他。 那么现在让他兄长欠他一份人情,日后他兄长再为他操心的时候,可能就心甘情愿了。 哎!父母爱子女,为之计深远! 都是债啊! 米老爷转回头,对严家主一点头,算是默许了交换条件。 严家主总算是放心了,连忙对吕大人又是一抱拳: “多有打扰大人,我和米老弟家有些误会,现在都已经解开了,孩子们的闹剧还是我们两家大人给解决。 大人日理万机,就不给大人添乱了,我们这就退下。” 吕大人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两家终于谈妥了。 没见他一直都没出声打扰嘛! 他就担心两家谈崩了,然后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现在多好,各回各家。 私下里咬成狗脑袋只要不闹到公堂之上,他都可以装瞎看不见的。 吕大人大度的表示不要紧,摆手让他们退下。 贺家家主傻眼了。 不是! 严家和米家握手言和,那么他贺家咋办? 以前严家老三可是与他们一个战线的,这咋还带反悔的呢? 严家主和米老爷夫妇一起走出大堂,谁也没搭理贺家家主。 贺老二不满的嘀咕:“这严老三就这么窝囊的被拿下啦?” 贺家家主狠狠的瞪他一眼,蠢货! 严家家主别看是个病秧子,他原本可是这几家的主心骨。 没想到他一来就夺了三公子的下任家主之位,还和米家冰释前嫌! 那么,他们过去的算计注定是都要落空了。 严家都已经向米家低头了,他们几家……还能挺多久呢? 搞不好过去吞进肚子里的好处还得给人家吐出来。 现在他们还搭上了名声,真的是得不偿失啊! 这事儿闹的! 贺家家主看着琉璃麒麟堵心的很! 其他几家什么也没损失,躲在后面干捞好处。 而他们贺家搭上了自己家的镇店之宝,还把贺家的名声丢了个干净! 算来算去,tm的就他贺家损失惨重啊! 贺家家主看着还啥也没有意识到的贺老二就来气,他一脚踹上了贺老二的屁股。 贺老二趔趄几步,不解的大喊:“干啥呀?你踢我干嘛?” 第413章 打猎被俘 时宜在林中穿梭,眼睛紧紧的盯着目标,瞄准、发射一气呵成! 被她一箭射杀的猎物躺在地上,死的透透的。 时宜上前拎起兔子的后腿,很沉很压手,这兔子够肥的。 这么胖的兔子还跑的这么快? 不知道是兔子进化了,还是自己退化啦。 看来这些日子不运动,自己都已经快要跑不过兔子了。 更遑论其他猎物啦! 所以这场狩猎比赛自己肯定赢不了,算了! 不难为自己了,还是陪阿三啃草算了! 时宜拎着兔子无精打采的从林子中出来。 玉衡真人躺在不远处的树杈上看着她,阿三见时宜出来撒欢的就跑过来拿驴头蹭她。 时宜的不开心立刻就不见了,她摸摸阿三的耳朵,向它展示自己的猎物。 阿三用鼻子嗅了嗅死兔子,然后翻个大白眼,对着兔子喷了一波口水,最后嫌弃的走了。 时宜的笑脸僵住,控诉阿三的不讲义气: “阿三,你这样会没朋友的知道吗?”阿三不理她。 时宜追上阿三,开启谆谆教诲模式: “阿三啊,你不能看不起兔子,兔肉也很好吃的呀!” 阿三掉头,用屁股对着时宜,自己低头吃草。 时宜:“嗨!你这头倔驴!我生气啦……” 阿三甩了两下尾巴,一边啃草一边走远,不理这个幼稚的女孩子。 时宜撅嘴,跺了跺脚,把猎到的兔子扔到草地上,又钻进林子寻找其他猎物。 她还就不信啦! 自己肯定能猎到像样的猎物,让阿三刮目相看的。 被驴给嫌弃了,这绝不能忍! 玉衡真人:呃……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阿三它只喜欢嫩草,啥猎物它都可能不太喜欢! 不过,小丫头难得兴致这么高,自己还是不要提醒她了。 玉衡真人一拍身下的树干,自己像一片被风吹走的树叶似的飘远。 时宜在林子中费劲的前行,她这次一定要猎到大一点的猎物,让阿三那个小没见识的毛驴开开眼! 哼!刚才她路过一只兔子,那兔子吓傻在当地,她都没稀得猎。 她要猎头鹿,野猪也行! 正想着呢,前边突然大亮,这是要出林子啦。 时宜一个跳跃,她终于完美冲出林子,还没等她高兴脖子上就被架上了一把钢刀。 她被挟持了。 这运气,简直……爆棚……呵呵…… 时宜咬牙切齿的想。 她老实的不敢乱动,发现林子边上有不少的人在。 一水的军汉打扮 ,少说也得有二十多人。 时宜:不会是遇到私军了吧! 盘龙山特产私军,就跟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冒出来一茬。 没完没了了是吧? 时宜被推搡着往前走,她心里其实并不害怕,因为知道玉衡真人必定是在她不远的地方保护着。 不过,为了符合人设,她还是勉强表现出一点恐惧情绪来。 “老大,抓到一个小丫头。” 时宜:呵呵,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分明是自己撞刀口上的好吗? 呃……似乎这也没什么可炫耀的。 那个被叫老大的说:“丫头,你来这里干嘛?” 时宜理所应当的说:“打猎呀!”她手上不是拿着弓箭嘛! 老大:“就你一个人?” 时宜掰着手指头说:“我爹,我哥,我叔,我大伯都来了。” 老大皱眉,这么多人?麻烦! 时宜丝毫不见外,还主动搭话道: “你们也是来打猎的吗?” “嗯。” 时宜:“那正好,听说这山里有老虎,咱们一起找吧。” 老大:“你胆子不小啊,既然听说有老虎还敢进山?” 时宜:“我就是没见过活的老虎才想着远远的看一眼,人家好奇嘛!干嘛跟我爹一样老是念叨我。” 老大:谁摊上你这么不省心的闺女都挺倒霉的。 他摆摆手,示意手下将人放了吧。 有人不同意,小声的说:“她要是回去乱说,会不会暴露我们。” 老大皱眉,虽也有这些担心,但见时宜不过就是个小丫头,他还是不忍心对一个孩子动手。 “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放她走吧。” 时宜:你人还怪好的。 底下的人虽有微词,但到底还是收了刀,推了时宜一下。 “快去找你家大人吧,再乱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时宜挠挠头,像拎着烧火棍似的拎着弓箭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她不是舍不得,她是怕有人不讲武德,背后对她出手。 钻进林子,她撒丫子就跑。 乖乖,差点被人家当作猎物给抓走。 玉衡真人憋着笑,看着时宜逃命,他恶作剧的一下跳到时宜的面前。 时宜果然被吓一大跳,“啊”了一声。 看清是玉衡真人,她指着他就开始批评: “你知不知道我被人抓了,差点就回不来啦。” 玉衡真人抠抠耳朵,无耻的回道: “知道啊,我看见啦。” 时宜瞪眼:“那你怎么不救我?” 玉衡真人:“你也没给我机会啊,再说了,你应对的很好嘛!” 时宜无语的翻个白眼:“他们是私军,要是给我灭口了咋办?” 玉衡真人一摊手:“那现在他们就都是死人啦,我相信你不会放过他们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大师兄做的毒药你随身带着。” 他师兄都快把整个山上的山鼠都祸害光了,那毒药的威力他都害怕。 时宜:“万一我没得手呢?毕竟我还小嘛!” 玉衡真人转身,带着时宜往里走: “那些人呢,没你心黑!放心吧,祸害遗千年。”哪那么容易就死了。 时宜:“要是能活一千年,做个祸害也行啊。”她也不是很贪心的。 玉衡真人:“我被你的无耻打败了!” 玉衡真人吃瘪,时宜开心啦。 时宜:“他们是私军吧?不会又要攻打我们吧?” 玉衡真人:“你怕什么,不是有朝廷的军队驻扎吗?打仗是他们的事情,你跟着瞎操什么心。” 时宜:“邪了门啦,他们干嘛总和我们的商业区过不去!” 玉衡真人:“因为你有眼光,地方选的好。” 其实是人家先看中那地方的,结果后来你来剿了土匪把他们给逼走了,现在人家想要抢回来,似乎也说得通。 第414章 开始烧烤 有玉衡真人带着,时宜很快就找到来时路。 她看见了阿三,激动的跑过去和阿三碎碎念自己刚刚的经历,小毛驴吃饱了。 驮着死皮赖脸爬上来的姑娘,”嘚啵嘚啵“的下山了。 山路并不陡峭,阿三走的很稳。 今天的狩猎比赛毫无疑问的她输了,心情不是很美丽。 哎!大家相约在山脚下的河边烤肉的。 她还是先去等着吧。 今日出门没查黄历,玉衡真人也是个不靠谱的道士。 要不然怎么会不提醒她,一定是他学艺不精。 道士不会算命还能是合格的道士吗? 玉衡真人真是给他们道观丢人,他们的师父地下有知应该都坐不住了吧。 听说他们的道观是道家最杰出的那辈人修建的,建在悬崖峭壁上。 他们的轻功非常好,不然根本就不敢下山。 因为轻功不好的即便是能下山,但上不来! 你说出去时好好的,回来却上不去道观那该有多尴尬。 所以,他们道观烟火一辈不如一辈! 可见都是这些弟子们把老祖宗的绝学都给丢了! 哎!真为他们捉急啊! 玉衡真人不知小丫头在心里编排他和他家道观! 要是知道,肯定是不能再给她烤肉啦。 打猎的人陆续都回来了,石头扛着一头小野猪,上官锦他们就比较离谱,不但有一头鹿,还有一头狼。 玄清真人在河边钓鱼,水桶里已经装了好几条大鱼。 就连清秋手里也拎着两只野鸡,一只兔子。 时宜:…… 看看自己空空的手,她想说【我本来也有一只兔子来着】,但还是闭嘴了。 战绩一样是垫底的存在,就不用拿出来丢人现眼了,何况兔子还丢了。 叶清风猎物比较杂,比较多:有山鸡、有兔子、有貉子、有狐狸、有野猪…… 时宜:你是不是只要看见了活的就不放过!不好吃的动物你都猎啊。 啧啧!凶残的猎手。 卫东和东山王两手空空,他们身后的护卫手里也是拎着五花八门的猎物。 时宜:“你们俩连打猎都要假借他人之手?太没用啦。” 东山王不服:“那你猎到了什么?”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也两手空空,你有什么资格笑话我们。 时宜:“一只兔子!不过被阿三喷了口水,我嫌弃的丢掉了。” 东山王明显不信,习惯性回嘴: “哦,刚才们也猎到了一头熊,太沉拿不动被我嫌弃的扔了。”吹牛谁不会! 卫东忍俊不禁,连忙拿一只山鸡去河边处理,他不要参与这个话题。 玄清真人收竿,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被甩上岸,时宜一把按住,将鱼钩摘下来,对他说: “行了,鱼够吃啦。你歇歇吧。”说完将鱼扔进桶里。 玄清真人给鱼钩挂上泡了药的蚯蚓,然后一甩杆,鱼线被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鱼钩沉下水面。 他悠悠的说:“这些蚯蚓就是为了钓鱼而献出了生命,我总不能让它们白死。” 不把这些蚯蚓钓完那都是对蚯蚓的不尊重。 时宜:你高兴就好! 她刚要走,鼻子动了动。 时宜端起鱼饵,这些蚯蚓竟然是用毒药泡的? 时宜一挑眉,低声说:“这鱼还能吃吗?”不怕药死人啊。 玄清真人一拍脑袋,喃喃道:“我说好像是忘记了点啥。” 他从袖口掏出一个纸包,很敷衍的往水桶里撒了几下。 时宜:看上去更像是下毒,谁能知道他其实是在给鱼解毒。 水桶里的鱼:本来还活蹦乱跳的,一把解药过后,都死翘翘了。 时宜:这鱼也是挺有个性哈,一言不合就死给你看! 呃……挺好,这下不用愁吃不完啦。 卫东拎着清洗干净的野鸡,走到火堆旁,那里有很多的调料,玉衡真人往火堆里添柴火。 见他走过来,悄声说:“山上还有别人呢,看上去很像是私军。” 卫东顿了一下,然后拿起调料开始腌制野鸡,一会儿再烤就会更好吃。 东山王拿来一根削好的木棍,卫东将野鸡插到木棍上,东山王举着放火堆上烤。 卫东:“山上似乎有私军,我们用不用通知萧将军,还有樊将军。” 东山王看了卫东一眼,他俩始终在一起,他怎么不知道山上有私军出没。 卫东:“刚才玉衡真人他们碰上的。” 东山王看了玉衡真人一眼,把手上烤鸡的棍子交给卫东。 他起身叫来一个护卫,然后一阵耳语后,护卫几个闪身就不见了踪迹。 东山王歪头想了想,问卫东: “要回去吗?”毕竟这里现在可是有隐患的。 卫东瞧了眼大家,低声和他说: “不用吧,咱们还没吃上烤肉呐。”忙活半天,啥还没吃,多亏! 东山王眉毛一弯,嘴角噙着一抹不羁的笑容,纵容道: “也是!那就吃完再下山吧。”反正护卫也不少。 沐风: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还是任劳任怨的处理野味吧,实在是不愿意吃狗粮。 不多时,河边燃起好几个火堆,大家一边说笑一边烧烤,好热闹。 山里的私军就没有这么和谐了,他们断粮很多天了,要不是靠山吃山,他们就饿死了。 但是没有正经的粮食,光靠山上的东西想要果腹很难。 他们坚持了这么久,只是能保证不被饿死,再耗下去真的会死人的。 老大越成圻带着一小队人出来打探消息,他们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藏在大山里消息闭塞。 只是上头突然就不给他们补给粮食,也没有消息下达。 他们似乎是被抛弃了! 越成圻本来就是被逼来的,他家只有一个老娘,多年前被人抓走,让他来盘龙山带兵。 现在音信全无,他很担心自己老娘的安危。 何况手下这上千人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饿死吧。 无论如何,他也要找条活路给大家。 实在不行,那就解散了队伍,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越成圻的队伍里也有监军来着,前不久那人和越成圻发生分歧。 监军坚持要越成圻带着队伍攻打盘龙山,占领那里再图以后。 越成圻觉得士兵们都吃不饱饭,哪里还有力气打仗呀,这不就是去送命嘛! 第415章 有饭吃就行 监军见他不听从调遣,着急得都拔剑了,结果被越成圻的兄弟们给反杀了。 都要饿死了,还让大家拼命去! 不杀你杀谁! 本来杀了监军还怕上头怪罪,但是上头一直没动静,也没有人过来。 所以,现在军队里没有监军,就越成圻一个人说了算。 不过这支嗷嗷待哺的军队越老大并不想管,他只想找回自己的老娘。 但是,目前兄弟们都信任他,现在正是艰难的时候,他此时不能放手不管。 他今日要给兄弟们找一条活路。 他们目标明确的奔着盘龙山商业区方向,他记得原本那里有个山寨是最开始的联络点。 后来不知为何就被通知改地方了。 他只能到那里探一探,看能不能和上边联络上。 他们侦察意识很强,一路上行走的很小心。 除了意外碰到一个女孩子外,再也没有碰上其他人。 到了天黑以后,他们终于摸到了原来的山寨位置,可是…… “大哥,你……是不是……记错啦。”这里城墙那么高,怎么看也不是土匪的山寨吧。 越成圻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庞然大物就好像是从天而降一般。 他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么个城池啊?! 越成圻想说【可能是我记错了】,但山边两棵交缠在一起的树闯进了他的视线里。 他坚定的说:“就是这里,那棵树看见了没有,以前我过来的时候,就把马匹拴在那里。 因为它长的奇特,所以印象深刻,绝对没错!但是,这城墙过去肯定是没有的。” 现在情况有变,他也不知下一步该不该再摸进去。 有个小弟捂着肚子说: “有人的地方就该有吃的,咱们还是进去看看,说不定里面就有咱们想要的东西呢。” 他们需要什么,需要粮草! 上头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不管他们的死活了,现在他们只有自救啦。 一千多人饿肚子呢! 越成圻一咬牙,不管了,进去再说。 再不好的情况也不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了。 他们自以为很小心的靠近城墙,殊不知他们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当他们费了老鼻子劲爬上城墙的时候,上方有人等不及直接上手帮忙了,拉着他们的手臂就给拽上了城墙。 然后,大眼瞪小眼的面对面站着,他们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拉他们上来的……是身着铠甲的军士……密密麻麻的有上百人。 他们二十多个人简直弱爆了。 越成圻:完了。 当他们被押走的时候还在纳闷,到底是什么时候露了行踪的呢? 萧将军乐呵呵的把人押到了东山王那里受审。 这盘龙山的屋堡建的好啊,从来没有打仗打的这么轻松的,不伤一兵一卒的仗萧将军喜欢。 越成圻见到东山王的时候很懵逼,他问了一个把东山王吓的跳起来的问题: “我们的主子原来是你啊!” 东山王:“别瞎说,我不是!真不是!”要命啊这事! 萧将军看着炸毛的东山王,他站在一边抱着膀子傻笑。 东山王抹了抹头上不存在的汗,埋怨道: “你怎么连自己主子是谁都不知道啊?那谁给你送补给粮草的总是知道的吧?” 越成圻摇头:“不知道,我们原来的监军应该知道,但是他前不久病死了。” 对!不管谁问监军都是病逝的。 东山王:……我还洗不清了是吧。 “你们到这里来干嘛?想要偷袭?”东山王问。 越成圻一摊手: “偷袭能就带这几个人吗?我们是找您要粮草的,军队都已经断粮好多天了,连马饲料都被当作军粮吃光了。” “就是,就是,野菜都挖没了,这几天我们都开始嚼草根啦。”越成圻身边的小兵抱怨道。 东山王:那还真挺惨的哈。 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和我要粮草? 东山王眯眼:“我为什么要给你们粮草?” 越成圻理直气壮地说:“军队是朝廷的,你是朝廷的王爷,那我们不找你找谁?” “对对对!没错!王爷就是我们主子。”小兵又及时溜缝。 东山王坐不住了,他这是被赖上啦? 他严肃的看着萧将军解释: “萧将军,你是知道的,我没有粮草的,他们也不是我的兵,凭什么要我养着?我可是最穷的王爷呀!”天地良心啊。 要赖也别赖上我啊,我自己的王府还没钱修呐! 这要是被人误会,背后告他一个小黑状,他可冤死啦! 萧将军面带傻笑的摇头:“王爷,你放心,末将什么也不知道。”嘿嘿! 东山王:“你少跟我装糊涂,这事你必须知道。”一根绳上的蚂蚱,都别跑。 萧将军转头看向越成圻,对他挤眉弄眼道: “你手下有多少兵?既然都没有粮草还驻扎在营地里干吗?王爷在这里,你们把队伍直接拉过来,王爷还能饿着你们不成?” 东山王不满:“萧将军,你拿我当地主呐。”问题是我没有余粮啊。 越成圻沉思一会儿说:“也行!有饭吃就行,在哪里吃不重要。”都好养活,不挑的。 东山王不乐意道:“你还挺好说话的哈。”其实不用这么勉强的,我也不是很愿意要你们。 萧将军转头吩咐:“送些吃食进来。” 二十多双眼睛立即感激的看着他,萧将军你真是大好人。 东山王腮帮子咬的生疼:呵呵!这厮他就不是人啊。 萧将军讪笑:“反正饭钱从王爷这里出,你们要谢也是谢王爷的。” 众人给东山王行了一个军礼,别说,还挺标准。 东山王:萧将军,你要坑死我啊。 萧将军:王爷,兵不血刃能收服不是上上策嘛! 既然人家都想要赖上你,你就委屈一下呗。 东山王:我可真谢谢你! 二十多个汉子饿死鬼托生一样,一桌子饭菜眨眼就没了。 萧将军大方的表示:管饱,不用客气! 东山王咬牙:感情不花你的钱是吧! 一直吃到撑了,越成圻他们才住嘴。 抹了抹嘴上的油,越成圻站起来,对萧将军说: “我们吃饱了。” 第416章 母子团聚 “但营地里的兄弟们还饿着,要不我们连夜把人带过来?”这儿的伙食真心不错。 萧将军:“既然要搬营地,我们可以去人、去车帮忙,大家一起走吧。”名为帮忙实则看管。 越成圻:“那就麻烦萧将军啦。”他倒是表现的很坦荡。 萧将军:“好说,都是王爷手下的兵,应该的。” 顺竿爬的本事萧将军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东山王:别害我,你可不是我的兵。 这话你敢不敢到皇兄跟前说去! 越成圻心里也有些忐忑,东山王也太好说话了,萧将军也极其配合。 但愿这些人能真心待他手下的兵,这样他也能放心的去找他娘去。 不管怎么说算是给兄弟们找到了一个能吃饭的地方。 这里看上去像是一个军事要塞,又有东山王坐镇,应该是待遇不错。 怎么说呢?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但他们真的是运气不错,因为越成圻的配合,他们不用经历一场战争就被收编。 虽然他们不是被编入正规军,但是他们被编入正式的工作单位——盘龙山建筑队。 这一千多人被萧将军带兵顺利迁回来,路上没有出纰漏。 都是被饿的走不动的兵,好些人还是坐着车来的。 看上去是真的挺惨的。 越成圻见东山王和萧将军是真的没有伤害他们的打算,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他装糊涂赖上东山王也是无奈之举,情况逼到这里了。 他也不能眼看着兄弟们饿死吧。 脸皮这东西也不能当饭吃,关键时刻不要也罢。 他想要悄悄的溜走,却被萧将军给截了回来, “越老弟,你要去哪里?”人要是在他眼皮底下丢了,萧将军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啦。 越成圻没想到这里看似松散无人看管,实则有人专门盯着他们。 他坦言道:“我老娘被抓走了,我要回京都找人。” 萧将军:“也许你应该去求一求东山王,他想要帮你找人,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越成圻:“东山王是个好人,但是他不知我母亲的下落,如何能查得出来?” 萧将军:“你怎知他不清楚?京都的很多事情都在他的心里装着呐!” 何况,大皇子圈禁的那些人都已经被解救出来了,这个事情东山王是真的能帮上忙的。 越成圻半信半疑,但还是听劝的找到东山王求助。 东山王:“这么说你应该知道你的娘亲是被谁抓走的?” 越成圻:“不是很清楚,但心中能猜测到一些。” 东山王冷哼:这也是个会装糊涂的。 不过,到底还是帮忙给京都写信,告知皇上收服越成圻的经过,还有他被大皇兄扣押的娘。 皇上很快就回信了,并且还将越成圻的娘一并送来。 东山王展开信件一看,又是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 哎 ! 东山王很忧伤! 私军整日里和他躲猫猫,他能怎么办? 要都像越成圻带兵似的,给口饭吃就能招安的,他也就不用费劲啦。 当然,他也没有很着急的主动进山搜索。 现在是私军们被动,他要是贸然进山,被动的就成了己方了。 所以,他有吃有喝有人陪的,那就耗着呗。 结果,皇兄还不满意啦! 嫌他懒惰,嫌他拖沓,嫌他心慈手软。 呵呵,他要是做事干练,还会收买人心,看皇兄慌不慌?! 做人家弟弟难,做皇帝的弟弟就更难啦。 被骂好过被猜忌,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就想做个混吃等死但又不太废材的王爷。 能得皇兄信任,却又不太能干的司典就很好啦。 不过,被骂了总归是心情不好,他要找卫东好好安慰一下自己。 在踏进卫东卧房的前一刻,他换上了十分委屈憋闷的表情。 卫东见了果然心疼不已,追问到底是怎么了? 又是给他端茶倒水,又是给他捏肩捶背的,伺候的那叫一个妥帖。 东山王什么也不说,一副【爷心里苦,但爷不说!】的样子,就把脑袋往卫东的怀里一埋,卫东十分自然的抬手给他顺毛。 东山王在卫东看不见的地方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沐风……爷好歹你是个王爷,这么矫情真的好吗? 他也就敢在心里吐槽一下,让他说出来,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何况,他能每日吃王爷的瓜,自有乐在其中! 越成圻没想到在盘龙山能见到他的娘亲,老太太多年未见身体却很硬朗。 母子俩见面抱头痛哭,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尚掌柜听说一夜之间,他们盘龙山建筑队又加入了一千多人。 他刚开始开心,后来又有些忧心。 照这么壮大下去,盘龙山以后还能是他们的吗? 时宜却没有这么多的烦恼,她接到天玑子的来信,开阳那小子已经顺利订婚,米家的危机也解决的差不多了。 没想到身边这些人,反而是最小的开阳先有媳妇儿。 听天玑子说:“开阳的小媳妇很……有福像,很白,脾气很好,和开阳很般配,两小只感情很好。” 看来天玑子对开阳自己找的媳妇儿很满意,时宜也为他们高兴。 对石头说:“你看看开阳,都找到媳妇儿了,你再看看你,比他大了多少?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做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调侃完石头她倒是一身轻松的走了。 石头鼓着腮帮子,他生气啦。 清秋拿着一篮子水果进来,看见独自坐在那里发呆的石头便好心的询问: “石头哥,你怎么啦?” 石头抬头盯着清秋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他这心里好像有人在擂鼓,”咚咚“的震的他胸腔都麻了。 清秋拿了一个果子塞在石头手里,看他还是愣愣的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她便抬脚进屋了。 她还有活要干,忙的很。 石头在她身后伸出手想要喊住她,却又胆怯的退缩了。 清秋背影已经看不见了,石头气的用果子往自己的头上敲去,让你笨,让你胆小! 唉!可怜的石头叹口气,最后狠狠的咬了一口果子。 嗯!真甜。 第417章 皇上生气 时宜在书房将一些文稿收拢到一个箱笼里,她把这个箱子用高先生特制的锁头锁上。 旁边的书架上是许多账册,她抽出一本放在办公桌上看了一会儿,不多时烦躁的一把合上。 不行!她不高兴啦。 这段时间明明应该是休假时间来着,结果她现在比以往还要忙! 凭什么?开阳休假都找到媳妇儿了。 她的休假又是救人又是打仗的,忙到冒烟,这合理吗?? 不合理呀! 她是东家啊,什么都干还做什么东家?! 低头看着账本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她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东山王忙了一天,这么多人建档他还是需要现场盯着点的。 回来天都黑了,卫东的屋子里竟然还亮着灯? 当他一脚踏进门槛,就听见算盘在卫东的手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东山王一边自己动手脱下外衣,一边不解的询问: “商队没有出发,你哪来的账要算?” 毕竟他是跟着商队走过一遍的,知道商队里的事情也很正常。 卫东见他回来,自己把这页账核对完也就不算了,剩下的明天再继续。 一转头,看着那口大箱子失神。 东山王顺手给卫东倒了一杯茶递过来,卫东喝了一口才回答: “哦,是尚掌柜让我帮忙的,他最近分身乏术。” 盘龙山最近是多事之秋,几场战役,俘虏好几千,吃喝拉撒睡什么都需要他管。 东山王皱眉:“尚掌柜?他不是有好几个账房吗?还抓你做劳工?!”十分不满。 卫东:“这些账目和账房掌管的不一样。”这是要给东家看的总账。 不过,他也没有详细和东山王解释,毕竟是生意上的事情。 东山王也不是想要探听,只是他不满意卫东这么辛苦。 他累一些自己没意见,他就见不得卫东劳累。 卫东伸个懒腰,对他说:“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就顺手的事儿!” 东山王:“你这么好说话,他们会得寸进尺的给你派活的。” 卫东辩解:“不会的,你以为谁都信任我?账本是谁都能看的吗?” 东山王小声的念叨:“谁稀罕!” 卫东也不和他抬杠,将账本收拾起来,然后出去给他叫人送饭过来。 沐风:这两人默契的很,真像是在一起过日子。 自己主子是个生活中很大条的人,要是卫东真的能和主子回王府,说不定他们这些下属以后的日子能更好过。 不过,皇上应该不会……同意的吧。 他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要是卫东不能和主子在一起,那么以主子这么固执的劲儿,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样呢。 不敢想啊不敢想。 皇上的御案上摆着盘龙山的详细资料,东山王每日的行踪还有言行。 他是皇上,只要他想知道,下面的人会把最详细的调查结果呈上来。 皇上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他生气的一拍桌子,东山王这个最省心的弟弟竟然也开始不听话了吗?! 伺候的宫人吓得噤若寒蝉,大殿中静的可怕。 皇上烦躁的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最后他去了皇后的宫里,两夫妻无话不谈,皇上将心中郁闷和皇后道出: “皇后,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是一个好皇上,怎么朕的兄弟们一个个的都不安分!” 皇后以为皇上说的是四皇子,九皇子,还有大皇子他们。 皇上的这些个兄弟是真的都不安分,尤其是大皇子,谁能想到他布局了这么多年,差点把他们的祖宗基业都给颠覆了。 皇后一边给皇上顺毛,一边安慰他: “都说天家孤寡,不是没有道理的。皇上既然身居高位,难免要承受高处带来的寒冷。” 皇上不服气道:“可是老十二过去一直安安分分的,现在他也……” 皇后惊讶的站起来,她惊呼一声: “东山王?不会吧?皇上,他向来是最没有野心的,何况他也没有外家支持啊。” 他应该是最安全的皇家子弟才是啊。 皇上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吼道: “就因为没人管他,才让他无法无天。他在外面竟然和一个男子鬼混,简直不像话!” 这一个个的不把皇家的脸面丢干净不罢休是吧! 皇后:呃…… 这种事情世家里倒也很常见,只不过都是私下里…… 皇后清清嗓子,劝道: “东山王从小受了不少苦,他心里有些……异于常人……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要是没闹到台面上,咱就装看不见呗。 皇上:“不行!不能让他一错再错啦!”皇上又开始走来走去,暴躁的不行。 “皇后,他年岁不小了,要不你费心给他找个厉害一点的媳妇,实在不行就到武将家里找也行。” 就不信管不住他! 皇后为难的欲言又止,皇上看见便说: “咱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皇后一挥手将宫人都赶出去,她叹口气坐在皇上身边: “皇上,我知道你是看重他才这么生气,不过,东山王不是一个胡来的人,过去做事一直都是小心谨慎,这次……也许是有什么隐情呢?” 皇上眯了眯眼,隐情? 有什么隐情能让他堂堂王爷为一个男人折腰! 皇家不要脸的吗? 皇上想要立即召回东山王,亲自问问,还是被皇后给劝住了: “皇上,说到底这件事情是私事,即便是真的,也只能说是他私德有亏,并不影响他为朝廷办事啊。 现在私军尚未肃清,此时就将东山王召回不妥,你说呢?” 皇上咬牙切齿:“混小子,等他回来我非要赏他一顿板子,让他胡作非为!” 皇后见皇上听进劝了,对于要教训东山王的事情,皇后是没有意见的。 弟弟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还不听话就再打一顿。 谁家还不是这么教育的。 皇后一边开解皇上,一边给他按头上的穴位。 “皇上日理万机,头疼的事情那么多,就不要为了这件事生气啦,好歹他为你解忧是真心实意的吧。 听说他将俘虏收编干活,将挣来的钱都上交国库了?” 上哪里找这么贴心的兄弟出来呦! 第418章 微服私访 国库空荡荡的日子,宫里的花销上也是捉襟见肘的。 现在眼见着日子好过了许多,皇后怎么能不替东山王说话。 即便不算盘龙山送回来的银子,那大王爷的金矿,还是东山王给发现并协助萧老将军找到的呢! 皇上:“哼!要我说这些谋逆之人就当治罪,偏大臣们都支持要这些俘虏给国库赚银子。 现如今国库里也不像过去那样缺钱了,留下这些隐患,我终归还是有些担心的。” 皇后:“听说东山王给他们都建了详细的档案,以后咱们严加看管也就是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都是被蒙骗而来的可怜人,稀里糊涂的就成了谋反的私军了。 这都是上边的人作的孽,这些贫民百姓懂什么? 皇后:“说到底,这些人也都是你的子民,算了吧。” 皇上何尝不知,只是被大王爷摆了一道,心里始终膈应罢了。 皇后用帕子捂着嘴咳嗽几声,皇上立即回神,担忧的给皇后拍一拍后背: “这怎么还没好呢?御医都是干嘛吃的,这点小病治了这么久还没治愈吗?”说着就要起身找御医们的麻烦。 皇后拉住他,强忍住咳嗽,劝道: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能这么快呢,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皇后见皇上还是不放心的样子,只好又安慰道: “前不久宫宴上,陆夫人还向我提起过一个女医呢,据说就是那个女医将他儿子治好的。 听说原本她儿子陆子盛受伤极重,最后就是在那个女医的庄子上被治好的。” 皇上被挑起兴趣:“真的?那女医在何处?我把她召进宫里给你治病?” 皇后不赞同道:“人家并没有想要进宫的意思,强扭的瓜不甜!还坏了情谊不值得!何况我这也不是什么大病。” 她提起来只是因为当时很稀奇有女子医术也能这样厉害的! 皇上一拍脑袋,想起一个合适的人来: “哎呀,我怎么给他忘记啦!” 皇后可舍不得皇上这么使劲的拍脑袋,赶紧拉住他的手,埋怨道: “说话就说话,怎得下手这么重。” 皇上不介意道:“嘿嘿,不疼的。” 皇后娇嗔:“你不疼也不兴打,我还心疼呢。”见皇后这么紧张他,皇上受用的很。 对皇后的事情更加上心。 他说:“你还记得瑞王献上来的三张药方吗?” 皇后:“记得啊,怎么啦?” 皇上:“朕还赐给那个立功的医馆一个亲笔牌匾呐!” 皇后:“是啊,因他们救治灾民有功,这件事我记得。” 皇上:“他们连瘟疫都能治疗,何况你这小小咳疾?”一定是手到病除。 皇后笑了一下,推拒道: “皇上,咱们有那么多的御医伺候,该知足啦!民间百姓难得能碰上一个愿意悬壶济世的好郎中,咱们就不要跟老百姓抢人了。” 皇上欣慰的看着皇后:“难为你自己病着还惦记百姓,不像有些人……”说到这里他又烦躁啦。 皇后知道皇上在气谁。 听说那对母子又作妖来着,他们隔三岔五就闹出点事来,皇后已经习惯了,皇上显然还被气得不轻! 皇后了然的拍拍皇上的手,无言的安慰他别生气。 皇上将那对蠢母子甩出脑子,反手握住皇后的手说: “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你听我说……” 皇上趴在皇后的耳边嘀咕一阵,皇后惊讶的捂着嘴,小声的问: “这能行吗?被人知道很麻烦的。” 皇上神气的说: “不会的,本来丞相他们就建议我们几个微服私访来着,顶多就是多加了一个你呗。” 皇后双眼放光,很向往的说: “皇上你真的要带着臣妾出去?我自打进宫以来还从来没出去过呐!” 见皇后激动,皇上也很高兴,他说: “难得有这一次机会,正好带你出去散散心。”顺便调理一下身体,他还是不死心,想要皇后给他生个嫡子。 皇后眼含热泪扑到皇上怀里,嘤嘤哭泣,皇上也知道她是高兴的,好心情的拍着哄着。 帝后这里温情满满。 几日后,一队特殊的人马出现在官道上,自打出了宫门,皇后就忍不住从窗户缝隙往外瞧。 皇上见她看的开心便由着她闹,自己还在不停的翻阅奏折。 人即便是出来了,活还是要干的。 突然,皇后抽走他的奏折,娇声说: “老爷,妾身想要吃糖葫芦。” 皇上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皇后是在和自己说话。 出宫前,皇上嘱咐过皇后说话时要小心,不能叫破他们的身份。 所以……这声老爷可……真好听啊。 皇后在宫里时刻要端着架子,少有这么和他撒娇的时候。 皇上喜滋滋的自个美呐! 皇后见马车已经离开那个卖糖葫芦的了,着急的又晃了几下皇上的胳膊。 “老爷,糖葫芦,买不买嘛!” 皇上乐呵呵的答道:“买买买!”真豪气,那气势好像是要买下一座城似的。 皇后终于吃到了记忆中的味道,满足的不得了。 皇上也来了兴致,趁皇后不注意的时候叼走一颗糖山楂。 被发现后,挨了好几个小拳拳,皇上的笑声传出去好远。 马丞相一脸的不高兴,这出来微服私访又不是玩耍的,皇上怎么能假公济私呐! 还带上了皇后,听听这笑声,哪里像是出来公干的。 其他大人抿着嘴偷笑,见马丞相的脸色阴沉,他们也都赶紧忙着手上的活,省得被抓住把柄,被他迁怒就不美了。 马丞相最近心情一直不好! 没想到他在朝廷兢兢业业的工作,黑锅从天而降,被谋逆的乱臣贼子“马将军”牵连差点丢了丞相一职。 所以,现在他在皇上面前不得不收敛很多。 要是放在从前,皇上公干还想要带女人? 那是万万不能的,即便这个女人是皇后也不行啊!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只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马丞相把行程表拿出来,在一些地方填了几笔,哼哼! 忙不飞你! 我看你怎么带老婆玩! 第419章 严惩乡绅恶霸 皇上他们乔装成一家人出来游玩的,只不过是下人带了不少。 看上去是颇有家资的老爷和夫人。 皇上是有目的的微服私访,既要考察百姓生活的真实水平,又要暗访当官的是否鱼肉乡里。 因此,他们真的是很忙。 有时候长时间赶路,有时候又要走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 对于这些富贵窝里的贵人们来说,还是挺辛苦的。 但是皇后从来没有抱怨过,皇上心疼她,想要她待在要下榻的别院里等候他回来,皇后没有答应。 她亦步亦趋的跟着皇上,不叫苦不叫累! 皇后喜欢这外面的饮食,即便是在小摊上吃东西她也能吃出别种滋味。 “老爷,这小馄饨味道是真不错,你尝尝。” 皇上端起已经被皇后吃过的碗就品尝了一个,味道果然是很鲜香。 见皇上很爱吃,皇后又要了两碗。 小摊是个中年夫妻两人经营的,男人和面擀皮,女人负责一边包馄饨,一边下锅煮。 两人配合默契,一看就是做了很多年的手艺。 皇上吃了一碗就饱了,放下喝汤的勺子,主动攀谈起来: “你们这手艺真不错,汤头鲜、馄饨香,就连小香葱都恰到好处。” 和面的男人脸上带笑的回话: “嗨!家传的手艺,混口饭吃罢了。” 皇上:“哦?还是家传的手艺呐!” 男人:“那可不,以前我娘就是靠这手艺养活了我们兄弟三人,等我们长大成家后,我娘又将手艺传给了我。” 皇上:“一看就是你能干,你娘才传给你的吧!” 男人:“那客人你可猜错了,我是因为身体不好干不了农活,才干这个的。” 皇上:“那么,你家有多少地呢?够你两个兄弟干的吗?” 男人:“我家有十亩旱田,四亩水田,两亩山地,在村里算是田地不少的人家啦。” 皇上:“嗯!那是不少,你家兄弟还挺能干,耕地用的是什么牲畜啊?” 男人自豪的说:“我家有头老黄牛,也是我娘摆摊赚钱买的。” 皇上满意的点头,能有牛的农家当真是殷实的人家了。 马丞相吃完馄饨,端起碗将汤一口干了。 他抹了抹嘴问道:“你们这里税钱多吗?” 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和面没吱声。 皇上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当官的加税啦? 国库充裕后,他明明免了好几年的税啊! 煮馄饨的女人气呼呼的说:“哼!我们这里有个周扒皮,税多少得看他的心情。” 皇上:“这税钱不是官府管的吗?听说官家免税来着啊。” 女人撇嘴不屑的说:“官家免不免的我们不知道,但是官府和周扒皮是一伙的,周扒皮说有就有。” 他男人瞪了自家婆娘一眼,训斥道: “瞎说什么,被他们听见咱还能摆摊吗?!还不赶紧煮馄饨去。” 女人不服气的扭过身子,但到底没有再说话。 马丞相端碗等着锅里的馄饨,不经意似的说: “嗨!咱们又不是官府的人,不就吃饭无聊说说话吗?多大点事儿。” 女子努努嘴,赞同道:“就是,我又没和官府的人说,你怕啥?!” 男人不好当着客人骂媳妇,只能干瞪眼。 女子耀武扬威的说:“再说,咱们家可没欠他们的税,他们也不会盯着咱们。” 男人叹口气,到底没说什么。 女人说:“我们这里的周扒皮虽然不是官,却比当官的狠多了。” 马丞相:“你不是说他和官府是一伙儿的吗?” 女子:“哼!周家是这里地主,官府和他们收两成税,他就能收我们五成税,还不算租子呢。” 种他家的地,只会越种越穷!要是有个生老病死的,还得欠他家的高利贷。 皇上的脸色不好看,皇后悄悄碰了碰他。 他收敛了面上的不悦,追问道: “这个周家是哪个当官的亲戚?不然怎么能想要加税就能加税?” 男人也没忍住抱怨: “可不是,据说周家的背后是有皇亲国戚给撑腰的,哪里是咱们平头百姓能招惹起的?” 皇上眯了眯眼,皇亲?是谁? 马丞相:“他家吹牛的吧?没听说皇亲中有姓周的呀?” 女人插嘴道:“嗨,其实他们周家就是嫁了个女儿进燕王爷家做侍妾,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有个燕王爷做后盾,周家在这里连抢带占的,官府也都不管,可不就成了地主啦! 他翻身了比过去这里的地主还狠,所以大家私下里都叫他们周家周扒皮呢!” 皇上眼冒寒光,燕王的侍妾! 好的很呐!刚处置了老大、老四和老九,现在老十又冒出来啦。 一个侍妾的娘家都能变成猛虎,盘剥他的百姓,谁给他们的狗胆! 还有当地的官府,他们竟然助纣为虐! 皇上低下头细细的思忖,马丞相却和人家聊的火热。 这越聊翻出来的乡绅土豪越多,都是跟朝廷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 这其中甚至还有和在座内阁大臣有关联的,当时那个肖大人差点让馄饨噎死。 同僚们纷纷送上同情的目光。 肖大人真想大呼冤枉啊,这地方的人他都不认识,怎么会是他肖家的亲戚,还成了地方一害啦! 不用别人,肖大人亲自上阵查探,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 这要论起来还真是有那么一捏捏的关系,可是都已经出了五服,这也能被刮带上,肖大人欲哭无泪! 迎上皇上似笑非笑的目光,肖大人二话不说,亲自料理这个害虫! 你说是我肖家亲眷是吧,那好! 先用国法处置一遍,抄了他家非法所得的田地和店铺,还有庄园。 再用家法处罚一遍,捆了他家黑户口的奴婢下人全部充公,将犯事的几个肖家亲戚每人赏了二十大板。 为什么只有二十板子呢? 因为他们都已经被打残了,这二十板都勉强没送走。 肖大人从严从重处置自家人,丝毫不放一滴水! 那叫一个公正严明! 为自家赚来了好名声外,给在座的大人们都好好的打了一个样! 第420章 燕王侍妾 同时肖大人在心里默默盘算,下一站能和在座的几位大人家有关联的姓氏,也不能就他一个人倒霉吧! 其他大人也心里打鼓,祖宗保佑啊,这时候千万不要冒出来什么三舅舅、四大爷的,在皇上面前作死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就说燕王吧! 自打他娘贤妃过世后,他就老实不少。 因为知道先皇是个薄情的,贤妃活着的时候对贤妃一往情深的样子。 结果,贤妃染病后,皇上的宠妃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一个比一个年轻。 所以,先皇的深情那是一点也不值钱。 燕王在贤妃受宠的时候没少捞好处,田地、奴仆、庄园、金银玉器、应有尽有。 贤妃薨了以后,燕王见好就收,知道在父皇那里再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了,他便不再刷存在感。 朝堂上的事情也尽量的少掺和,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还真的让他安稳度过这么些年! 但没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次竟然栽在他侍妾的身上,周侍妾颜色好,脾性温柔,平日里从不掐尖要强的,燕王还是比较喜欢的。 万万没想到,这样温和小意的女子,娘家竟然张狂成横霸乡里的祸害! 还被他皇兄给碰个正着,这不是往虎口送嘛! 燕王恭敬又低调的前来拜见皇上,被皇上晾了一个时辰多才允许进屋! 知道皇上是微服私访,他也不敢暴露了皇上的身份,只能大着胆子称: “三哥,小弟错了,小弟没有约束好家里人,给您惹麻烦了,要打要罚我都认!” 看!态度多好。 可是皇上连头都没抬,他还在处理手上的折子。 燕王一瞧,老实的继续罚站吧! 好半天,皇上终于放下笔,用手揉了揉眉头。 内侍赶紧上茶,帮皇上把处理完的折子收走。 皇上喝了一口茶,才开口和燕王说话: “十弟,我原以为你是最眼明心亮的弟弟,便没有过多的关注过你。 没想到啊,我才来第一天就听说此地的周扒皮是你家侍妾的娘家,呵呵! 一个侍妾娘家,盘剥的我八十里内的百姓食不果腹!燕王你好大的胆子啊!” 皇上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杯盖子都震掉落了,“啪”的一声碎了! 十王爷吓的双膝一软就跪在地上,不停的说: “我不知道啊,我是真不知道他们私下是这样的,我那侍妾胆小如鼠的一个人,谁能想到她娘家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 没人告诉过我,真的!我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从来没人跟我说过他们是这样的!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纵容的。 三哥,你相信我,弟弟我不敢的!” 皇后适时出来打圆场,劝着: “皇上,十弟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的,这事儿吧他有错,但不全在他!维护地方安宁是地方官的职责。 他们包庇周家才最终导致现在这个局面的,我看应该严惩地方官吏!” 已经处置了好几个皇家子弟了,再严惩燕王,宗人府只怕要生事了。 做皇上也不容易,左右掣肘,牵一发而动全身! 燕王感激的看向皇后,附和道: “对对对!还是皇嫂了解我。” 皇后叹口气道: “唉!那被周家强行征税的农户怎么办呢?听说他们很多人家连房子都被周家给抢走了。 拿不起税的,抢田产,房产,牲畜,甚至还抢人家儿女的,太过分啦!难怪皇上生气,就是我听说了也于心不忍啊。” 皇后都已经这样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周家作的孽我来偿还,无论是被抢了什么我都让人给退回去,实在退不回去的我也赔偿等价银两可行?!” 皇上抄起手边的一个奏折就扔过去了,骂道: “那被周家抢走的大姑娘你要怎么赔偿?啊?卖了的人家儿女你要怎么赔偿?” 燕王都要哭了,这也不是他抢的呀! 皇后拦着要过来揍人的皇上,对燕王急切的说: “那个侍妾纵容家中作恶,严惩不贷!燕王妃管理后宅不利,降俸自省,责令她将燕王后宅女子所有亲眷都清查一遍。 但凡有不法行为的都严惩,否者,再被官府查出来一律定斩不饶。” 燕王见皇后快要拦不住暴怒的皇上了,他抱头鼠窜,口里答应: “都按皇嫂说的办,我这就回去闭门思过。” 皇上见燕王跑了,也不和皇后撕扯了,给皇后整理一下衣衫后,拉着她坐下。 “就这样放过他,是不是太便宜他啦?” 皇后:“皇上,你留下一位大臣,监督燕王善后,该赔偿的赔偿,该退回来的土地归还给农户。 再让燕王出资给这里的百姓修一条好走的路,告诉燕王以观后效。 过几年,再查一次燕王,那时候他要是还犯事就可以数罪并罚啦。 到那时候宗人府也不能说你什么啦,毕竟已经给过燕王机会了。” 地方官第一时间就都被下狱了,不留个有份量的人,谁看着燕王。 皇上:“别人我不放心,那就让马丞相留下一段时间吧。”省着他总是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当他不知道呢,没事就给他多派活,行程安排的满满的,皇上也是会累的好嘛! “唉!真不想管这些混账事,就想陪你散散心都没时间。” 皇后收起玩闹的心思,正色道: “臣妾能陪你出来一趟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哪里还能耽误你的正事时间。” 皇上:“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下一站咱们就去济世堂,先给你看看身子再说。” 皇后乖巧的点头,“一切听皇上安排。” 鲁向生早上起来连打几个喷嚏,嘴里喃喃道: “这是丫头骂我呢吧!嗨,这死丫头一走就没信了,她还骂我!” 要不是药送的还算及时,他就每日骂她一百遍,哼! 济世堂坐堂老大夫接话道: “也说不定是你爹念叨你该娶妻生子啦!”都这么大还没娶媳妇,是要急死谁啊! 鲁向生嘴吧嗒几下,赶紧闭嘴遁走。 再不走,耳朵就要遭殃了。 他爹都死了多少年了,还被拿出来说事! 溜了,溜了。 第421章 保健操 就怕这些老大夫催促他该相看姑娘啦!该娶妻啦!该要孩子啦! 我滴天爷啊! 他鲁向生年纪轻轻,大好年华,还没出去闯荡一番呐! 岂能被这些琐事绊住腿脚。 一旦成家,他的游侠梦就再也没有一点可能啦! 蹑手蹑脚刚出门要溜走,就见到门口停靠了一辆马车,一对中年夫妇从车上下来。 鲁向生见这二人的气度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稀奇了啊,这样的人来他的医馆干嘛? 想了想他又退回屋内。 老郎中正端着本医书在看。 中年夫妇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伺候的下人。 鲁向生没有迎上去,表面上是站在药柜边上整理药材,实际上是暗中观察这伙人。 中年男人身后跟着的下人先开口,问道: “听闻这里是济世堂,是皇上亲笔赐字的那个济世堂吗?” 小药童挺起胸脯,与有荣焉的回答: “自然,您抬头看,正堂上悬挂的不正是那块匾额吗?” 进来的几人都抬头看去,正堂之上悬挂的正是“悬壶济世”,皇上的私印清清楚楚的印在一边。 男人点头,嗯,这是他的笔迹! 他抬眼打量济世堂,济世堂医馆门口挂着一块金字招牌,上面写着“济世堂”三个大字。 医馆的房子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老屋子了,胜在地方够大,门脸宽阔 走进医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医用器械和药包。 桌子后面坐着一位老郎中,他正在为一位衣着朴素的患者诊脉。 药柜那边还有一个胡须都白了的老大夫,他稳坐在宽阔的红漆木椅中,似乎是在研读医经。 大厅的一边摆放着一些椅子和茶几,供患者和家属休息。 另一侧这里是医馆的药房。 药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药柜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中药材。 药房的一侧摆放着一张长条桌案,桌子上放着一些秤和捣药的工具。 药房的后面是一个熬药的房间,里面有几个炉灶和一些熬药的锅具。 就一间普普通通的医馆,陈设都很一般。 药童把他们引到里面一间诊室,那里也是一个老郎中在坐诊。 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拿着药方出来了。 应该是诊完病出来抓药了。 这医馆竟然有好几位老大夫坐镇,看来济世堂还是很有底蕴的,他对此行目的又多了几分信心。 老郎中刚起身要站起来活动一下,见有人进来,他便顺势又坐了回去。 济世堂现在就是这样忙碌。 药童清脆的声音响起:“杨师父,来人了。” 杨郎中目光在中年夫妇脸上扫了一圈,点了下头,示意他们坐下。 伺候的人看着那老旧的凳子皱眉,利落的从身后的包袱里掏出一个崭新的垫子,放在破旧的凳子上。 杨郎中一挑眉,呦!来看病还这么讲究的不多见哈! 一看这对夫妇的穿着很华丽,应该是富足的人家。 不过,医馆每日人来人往的,什么样的人他都见识过,这有洁癖的比他们这还夸张呐! 虽不理解但尊重! 妇人被男人按在座位上,让她先看。 老郎中的桌子上现成的脉枕,不过,想来这讲究的妇人不一定愿意用,老郎中主动开口说: “你要是愿意,可以将帕子放在这上面。”这东西你要是想要换新的,我可没有。 所以,垫个帕子简便快捷解决问题。 话音才落,刚才放垫子的人,又掏出一方素色的帕子垫在脉枕上,还真是服务周全啊。 妇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男子: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男子拍拍自己夫人的肩膀,以示安慰,转头对杨郎中说: “麻烦你给我夫人看看,她总是咳嗽,吃了药也不愿意好,并且还……”他想到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老郎中不在意病患的欲言又止,他看了一眼铺好帕子的脉枕。 妇人主动将手腕放上,杨郎中将手指直接搭在妇人的手腕处开始切脉。 伺候的人想要给夫人手腕上也垫一方帕子,但见两个主子谁都没这个意思,他也就按耐住没动。 老大夫可不知他的想法,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惯着他。 隔着帕子诊脉,诊不真切误诊了算谁的? 杨郎中仔细看了对面妇人的脸色,甚至还叫她张开嘴伸出舌头,看了人家的舌苔。 别提身后伺候的人脸色变化的多精彩啦。 天爷啊!你知道你对面的是谁吗? 你可真的敢啊! 杨郎中可不管对面之人是谁? 他是医者,只对患者的病情负责。 知道药童为何将这对夫妇引到他这里来吗? 明明大堂那边就有老大夫却没接诊。 那是因为杨郎中对妇人病痛比较拿手,尤其是夫妻间的难言之隐,还有就是子嗣艰难之症。 所以,但凡是女患者,或者是夫妇同来的,药童都会将人引到杨郎中这边。 杨郎中收回诊脉的手,对妇人说: “你咳的厉害吗?是不分时候的咳,还是只是早上和晚上的时候咳嗽;是撕心裂肺的咳嗽还是连续不断的那种清咳?” 妇人:“连续不断的清咳,是不分时候的咳嗽。” 杨郎中点头,心中有数了便说: “我给你开一种成药,是止咳药丸,你每日清晨醒来空腹清水送服,每日一丸,十天后停药。” 她这种程度的咳嗽,也就一个疗程就可以痊愈了。 这药丸是时宜让六安实验室那边提炼出来的,药效霸道,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好! 但是这药造价很高! 要不是看在他们应该是家境很富裕的情况下,他都不会给她开十丸。 如果是穿着普通的百姓,他就会给开汤药了,那个需要喝两个月的苦药汤,也能治好,优点是造价低。 药童转身进了药房,出来时手里拿着蜡封好的药丸。 妇人身边的另一人上前一步接过药丸,当场就打开一个,又是闻又是尝的。 药童见他如此,立时着急的说: “嗨,一共十丸药,你怎么还给打开一个,现在又不是早上,不是吃药的时辰,你知道这药多贵吗?怎么还祸害药呐!” 第422章 贵人看病 杨郎中看出对方应该也是懂医的,他似乎是在验药? 这些人既然身边有郎中,为什么还来济世堂,莫不是来找茬的? 这可是很久不见这种事啦! 自从有了皇上的亲笔匾额后,再也没有来闹事的了。 以前倒是常见,还都是同行过来踢场子的。 不过有他们这些老家伙在,才没有让他们得逞。 后来,他们济世堂有很多种秘药售出,效果都出奇的好! 那些同行们也曾偷偷的买回去研究,但却无论如何都仿制不出来,可是把他们给气的不行! 这对夫妻难道是…… 应该不是,这夫妻的气度看上去可不像是来偷师的。 何况,这妇人身上是真的有病。 杨郎中笑着安抚药童: “无碍的,他们贵人都是不差钱的,你再给她们拿来一个就是了,不必大惊小怪的,人家又不是不给钱。” 药童不满的嘀咕:“有钱也不能糟蹋药啊,知道这药多难得吗?嘁!”孩子不高兴的返回药房,不太情愿的又拿了一个出来。 杨郎中不管那边验药的人,对妇人说: “你似乎生育上有点艰难,看你年岁还适合,你还想要调理这方面吗?”有些人家子嗣多的,也有不愿意再喝药调理的。 妇人眼光灼灼的盯着杨郎中,激动的问:“我,我还能生吗?” 杨郎中诧异:“为何不能?你还这样年轻。”又不是什么大病。 妇人眼眶湿润,略有哽咽: “我以为我不能生了,我好几年也没有再怀上过,是不是我身子有病?” 杨郎中安慰道:“身体上是有些小毛病,调理些时日看看。” 还是要给病人一些希望的,要不然患者心里时时担心,与病情来说是大大的不利! 他拿出一张开方子的纸,斟酌着写了一个药方。 递给妇人的下人后,他站了起来,走到妇人并排,对她说: “你这身子光用药调理不行,你还需要和我学一套保健操配合着用。” 正好老郎中也想要起身动一动的,索性亲自示范起来。 妇人很配合的站起来,现在只要是对她身子好的事情,哪怕只有一点点作用的,她都愿意去尝试。 这套保健操是时宜教给鲁向生的。 鲁向生又教给全医馆的老大夫的,因为他们年事已高,还总是久坐不动,身子很容易出问题。 皇后这个贵人在宫里每日端着,也是久坐不动,出门就乘坐轿辇。 走几步路还有人扶着,她运动量太少了。 杨郎中一边大开大合的比划做操,一边教妇人。 后来屋里的几个人都在跟着比划。 那个验药的人也一只手握着重新包好的药丸,另一只手不停的跟着比划,做的还有模有样的。 当然妇人学习态度是最认真。 一招一式比划的很到位,没几下就感觉胳膊腿酸疼,有些吃力。 杨郎中一边做操一边解释说: “是不是有点酸痛?那就对了,不通则痛!什么时候这一套操下来你腰不酸腿不痛了,那离你怀上的日子就不远啦。” 当然,要生孩子丈夫的配合也很重要,不过这是个生育过的妇人,这一点就不用提醒她了。 妇人一边坚持学一边问:“真的?就这么简单?” 杨郎中笑道: “简单吗?这套操这么多动作下来,看似每个动作都很简单,但是贵在每日都要坚持做。坚持久了才能见效,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祛病固元,延年益寿哦。 你看我们济世堂这么多老郎中,我们每日都要做一遍的,要不然这身老骨头早就坚持不下来啦。” 妇人面带难色道:“我要是今日学不会怎么办?”这套所谓的保健操,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学全的呀! 杨郎中:“不急!你可以随时来学呀!哎!手抬高过头顶,用力伸展到极限,保持三息的时间,对喽!” 妇人想说她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候在此,他男人却说: “不要紧,留下个人学会了再走,等回去后再慢慢教你。” 手里握着药丸的御医一听,自告奋勇的表示: “老爷,夫人,小的愿意留下来跟杨郎中学习。” 他可不全是为了这套保健操,他看出来了,这套操就是让人骨骼伸展的,锻炼肌肉的,倒也不是无可替代。 他们宫中的医书里,也有不少的锻体术,只不过以前没人太在意这个罢了。 真正吸引他的是那止咳丸。 他连闻带尝的也就只能判断出五种药材,这药丸看着细腻,他能做到宫中的御医,医术自然是出类拔萃的。 尝了一点就知道这药丸有清肺化咳的作用,并且这药丸入口即化,他知道这是个难得的好药。 因此他动了私心! 他想利用学习保健操的机会,和医馆打好关系,看看是否能买下这止咳丸的药方。 要知道,一张好方子是可以作为传家宝一代代传下去的。 被称作老爷的男子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反对。 杨郎中别看年事已高,但这一套操完整做下来动作干净利索,头不晕气不喘,发丝都没乱。 反观学保健操的几个人,要么是呼吸粗重的,要么是脚步不稳的,要么是手脚不协调的。 杨郎中看着妇人额头细密的汗珠,点评道: “你看,你的身子现在还不如老朽呐,气血不通如何能受孕呢?这保健操就是你调理身体的第一步。 多做操,身体好,小病消,孩来到,哈哈……” 男人抽出帕子给媳妇擦了擦汗,鼓励道: “你看,你脸都红润了不少,可见这保、保健操对你有用,身子肯定能调理好的。”差点忘记这套操叫什么名字了。 妇人眼见的开心不少,男人也高兴。 杨郎中建议道:“夫人出汗了,小心不要吹了凉风,要是方便就换件干衣服。”这样讲究的人家出门一般都要备好几套衣服的。 男人点头,让下人服侍媳妇回马车换衣服。 他本意是留下来说几句话,留下诊金就走了。 转头看见,老郎中却示意他坐下来。 “生子这件事吧,其实最好是夫妻两个人一起调理身子,效果最佳。” 第423章 瞧病风波 男子皱眉,显然是心里有些排斥的。 也是,在世人的眼中生孩子本就是女人的事,生不出孩子也都是女人的错。 虽然,老大夫的话说的委婉,意思却明了。 男人深思熟虑后,还是将手臂放在了脉枕上。 杨郎中赞许的看了他一眼。 对嘛!想要孩子就要双方都努力才行。 他将手指搭上了男人的手腕处。 男人本来很自信自己的身体,毕竟御医总给他请平安脉,要是有问题御医应该早就告诉他了。 可老郎中切脉的手迟迟不放开,男人逐渐不安起来。 抬头见老郎中皱起的眉头,他的心沉入谷底,难道还真是他的身体出问题了? 难怪,除了皇后给他生了一个公主,莲贵妃给他生了一个皇子外,这几年后宫再也无所出。 御医们还真是……好样的! 胆敢欺瞒他的病情,活腻了是吧。 老郎中切脉的手指终于离开了他的手腕,也看了他的舌苔,甚至还翻看了他的眼皮。 最后,也没给出一个诊断结果。 老郎中只是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踌躇的问出口:“你家中有几个孩子?” “这与我的身体有关?”男人不解的问。 杨郎中:“这与你还需不需要治疗有关。” “我家中有一儿一女。” 杨郎中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他说: “既然已经有后了,那就不用太在意啦。” 男人却不依:“我身子能有什么病?” 杨郎中嘴巴动了几下,却没出声,很为难的样子。 男子眉头下压,不耐的训斥: “你这么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你诊断出什么就说什么,我又不会怪在你的身上。” 杨郎中用手指抠抠耳后,试图解释: “就是说啊,这有一种草呀……误食以后啊,有可能会让人肾亏,会出现腰膝酸软的感觉。 就平时总是很容易疲累的,盗汗,口渴……然后要是不小心服用过量了呢,就可能子嗣艰难……他……” 男子激动的一下站了起来,低声问:“你是说我中毒啦?” 杨郎中赶忙摆手示意他住嘴: “这……也不能这么说……万一是误食呢!再说也可能我的诊断不准,毕竟这个……不太常见。” “不常见你怎么诊断出来的?你说的那种草是什么草?你这医馆也有?” 杨郎中急了:“不是,话不是这样说的。我是郎中自然见过很多药草,通俗来说有毒的药用好了也是可以治病救人的。 我们医馆没有卖过害人的东西……你不要乱说啊。 至于我……是如何知道的……这就说来话长了,反正是偶然的机会学到的,因为事关子嗣方面的,所以我就留心记着了。 何况我也说了,可能我诊断的不一定对,要不你再找其他人看看?” 杨郎中语无伦次的解释,慌乱中十分后悔自己的多管闲事,这人一看脾气就不太好,他怕是要给医馆找麻烦啦。 不说这话还好,没想到男子闻言立即翻脸: “误诊?!你好大的胆子!”这种事情也敢误诊的吗? 糊弄鬼呐! 药童一见情况不好,立即出门禀告。 鲁向生进来时,就见杨郎中一脸痛苦的安抚病患。 他还在极力的解释:“本来我就不该多言,这种事情很多医者都不讲出来,就是怕给自己招来祸患。 我不忍心欺瞒你,才实言相告的,你非但不感激,怎么能倒打一耙呢!” 男人沉浸在被人下药的恼火情绪中,根本就不听杨郎中的解释,他要将这个郎中带走,好好的查一查到底是谁害他。 鲁向生堵住门口,笑问道:“这是怎么了?诊病咋还急眼了呢?” 杨郎中刚要说话,被鲁向生用眼神制止。 他继续说:“这位贵人,我们济世堂的郎中都是善名远播的,当初疫病严重的时候,也是我们这些老大夫舍命镇守这里,才保这一方水土安宁的。 这里的百姓有钱没钱的都吃过我们济世堂的药,受过我们济世堂的恩惠。 所以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要是在我们这里撒泼,还真是自找不痛快。” 鲁向生认定这人是来找麻烦的,因此出言一点也不客气。 男子眯眼:“你威胁我?” 鲁向生冷笑:“是你先无理取闹的,请问你的病是我们医馆导致你生的吗?你讹我们这里的郎中是要闹哪样?” 男子瞪眼:“我讹他了吗?讹他什么了?” 鲁向生:“那你现在是在干嘛?” 男子气愤道:“他说我误食毒草,却又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清楚,还要把我推给别的郎中,难道不该追究吗?” 鲁向生:“杨师父怎么回事?” 杨郎中悔恨的很:“我就不该多事,我诊断出他似乎体内有乌江草的影子,而他们夫妻近几年又没有生下子嗣,于是我判断可能是乌江草中毒。 你知道的,涉及有毒草药就可能涉及内宅争斗的事情,我们只是医者,不愿掺和人家房里事,容易惹祸上身的。 再说,我也不敢说我诊断的就一定准啊,让他去找别的郎中看看,也许是我诊断有误呢?” 鲁向生听明白了 ,维护自家郎中,对男子说: “哪里有问题?你病情特殊,我们郎中谨慎些总是没错的。你要是不愿意去别家医馆,我再找几个郎中给你会诊一下。” 男子坐下,气定神闲的说:“好,就在你济世堂就诊。”别人他还不相信呐! 杨郎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一边内疚的对鲁向生说:“阿生,我给你添麻烦了。”他都是老郎中了,怎么能犯给医馆招灾的这种错误呢! 鲁向生怎么能怨他,这些老郎中都是看着他出生到长大的,济世堂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一个人离开他。 除了已经死了的亲爹,这些个老先生都是他活爹呀! 笑着安慰他:“没事的,交给我处置吧。” 鲁向生让药童去将其余几位老先生都请进来。 打开诊室的门,大堂的情景都在男人的眼皮底下,药童除了请人,一句废话也没说。 请来了人挨个的给这个患者瞧病。 就是向他展示:我们济世堂坦坦荡荡,没有一点猫腻! 第424章 乌江草之毒 为表示公平,鲁向生说: “每个人诊断完将诊断结果写在纸上,大家都诊断完了,我们一同打开。”几个老郎中的眼神在空中碰了一下,大家心照不宣。 这是遇到病患对某个郎中的诊断结果质疑,他们医馆自证清白的做法。 “这样可行?”这总不能挑刺了吧。 男子点头答应,他就是要知道他的身体里到底是不是被人下毒了。 既然现在宫里的御医们不可信,那他今日哪怕是逼迫,也要济世堂的郎中们给他一个可靠的结果。 李郎中先伸手摸脉,望闻问切一番后,在纸上写下他的诊断结果,然后将纸张倒扣在桌子上。 接下来是曾郎中,他切完脉直接就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然后也倒扣放着。 最后是鲁向生,他摸的时间比较久,最后也是写下几个字。 李郎中和曾郎中见鲁向生写完,他们一起把自己的诊断结果翻过来。 三张纸凑到一起,上面都是写着【乌江草中毒】。 嗨!你看,咱们可没有给你误诊啊。 这是什么? 这就是实力! 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鲁向生他是听到了杨师父的话了,那两个老先生可是没听到,人也是在眼皮底下请的,根本没机会串供。 男人知道,这个诊断结果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他心情沉重的问:“乌江草之毒可解吗?” 摸过脉的所有人都摇头,只有杨师父嘴唇动了两下,顿了顿,最后也是摇头。 他的这一迟疑没有逃过男子的眼睛,他不动声色的说: “若是有人能解治好我的病,我可出诊金千两。” 众人被大手笔的诊费震惊:嘶!好多钱啊。 男子:“黄金!” 众人羡慕:千两黄金啊! 但还是没人接这个诊,男人皱眉的看了杨师父一眼。 这么多诊金他竟然还不动心?还是说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来要从其他地方下手,济世堂是吧! 哼!走着瞧! 见患者脸色不好,济世堂最年长的曾大夫说: “乌江草的毒性特殊,它只会影响你的子嗣,其他……方面的影响却不严重,也不影响你的正常生活,所以也不用太过担心。” 反正你也没有绝后,不用太放在心上。 男子冷哼: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鲁向生挑眉,看来不出点血,这个人不会善罢甘休啊! 算了,就当是积德行善了吧。 鲁向生清清嗓子,低声说:“曾师父,把咱家最下边那个罐子……拿一颗药出来。” 曾先生肉疼的表示:用不上吧,不至于!又不是危及生命的大病。 鲁向生:就当是花钱免灾啦! 男子挑眉:看他们的眉眼官司,这是有好东西,不舍得拿出来? 曾先生纠结一瞬,还是动身去药柜的最角落里扒拉出一个不起眼的土黄色坛子。 几个老大夫的眼神都被那个坛子勾住,一脸的肉疼! 男子气笑了,怎么给我用还浪费了是怎么的? 鲁向生接过曾老先生从坛子里掏出来的普通油纸包,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个光滑的贝壳,贝壳口用蜡密封的。 鲁向生对男子说: “这位贵人,看你气度不凡知道你应当是有些背景的人,我们济世堂啊,不求在你身上扬名,只希望这药对你能有所帮助。 这已经是我们济世堂能拿得出手最珍贵的药了,这药丸是救人性命的,给生命垂危之人续命用的。 你的这个病啊,用它目前来说是有些大材小用! 所以,这个药你留作防备不时之需最好,毕竟他能不能解乌江草我们也不知道。” 主要是没人舍得这么用过啊。 难怪他们这么舍不得,这就相当于药店珍藏的百年老参一样,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拿出来,这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也不是所有的医馆都备有老山参的。 这东西要看机缘! 这么好的东西男人没有拒绝,伸手去拿鲁向生的贝壳,拿、拿、拿过来吧你。 男人几乎是硬从鲁向生的手里抠出来的,好家伙握的真紧啊。 鲁向生望着空了的手心,一脸的生无可恋! 男人心情好了不少,抢来的好东西果然是过瘾。 虽然还不知药效如何,但看这些人这么舍不得就一定是难得的好东西! 不过,他还是没放弃治疗乌江草之毒的事情,他一个眼神,外面就有人过来听从差遣。 男人小声的嘀咕了几声,那人利落的出去,众人只觉得一阵风刮过,还没缓过神那人就去而复返。 他将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码的整整齐齐的小金条,装满了这个小木盒。 少说也有一千两的样子! 众人只感觉被黄色的金子迷了眼睛:哇偶! 男人:“这个一半是付你们这次的诊金药费,一半是我的定金,我想要你们现在就开始研究如何给乌江草解毒。 要是能解开我的毒,我还会付你另一半的金子。” 鲁向生小心的问:“那要是研究不出来,我们再把黄金退给你,可行?” 男子冷笑:“我限你三个月内最好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要不然……哼哼……” 哼哼个六你哼哼! 不就是威胁吗? 他鲁向生会害怕吗! 会!!! 虽然会怕!但是鲁向生不服,他来了脾气,反驳道: “不是,我们把压箱底的救命药都给你了,你怎么还难为人呐!”明知道他们解不了毒还要他们研究。 咋研究呀!再抓来一个人,给他灌下乌江草,然后研究解药啊? 那玩意它犯罪啊! 男人一指济世堂悬挂的御赐匾额【悬壶济世】,说: “【悬壶济世】可不是挂在上面的,是要用实力证明的。” 说完再不和他们废话转身就走,留下一人学保健操,还有监督他们制出解毒药! 就是那个主动请缨的御医,他被留了下来。 杨郎中自责的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 鲁向生笑着安慰道:“没事!今儿赚了这么一大笔金子,应当庆祝一下,我出去买点好酒好菜啊。” 曾先生是这济世堂年纪最长的老大夫。 他一边收起那箱黄金,一边劝慰道: “别往心里去啦,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几个老骨头一起尽力也就是了。” 过去多少明枪暗箭都闯过去了,不差这一回! 第425章 御医姚蒲 李郎中也附和道: “就是,就是,咱们还有那么多徒弟呐!他们也快回来了,到时候人多力量大,没准一下子就解了呐!” 曾老先生捋捋白胡须,神秘一笑: “何况,阿生啊,他心里有数!” 几个老先生知道他说的是鲁向生的秘药出处,能制出这么多秘药的高人,能没办法? 杨郎中:我原本就想说这个人的,但考虑到阿生将他藏的这么严实,想来是不愿意暴露这个人的。 因此,他才没敢擅自答应。 鲁向生在酒楼给济世堂定了一大桌饭菜,然后他就不着痕迹的去了榆树村。 时宜还没回来,他知道。 这丫头也不知在哪里疯玩呢! 小没良心的,一走就杳无音讯。 他想要找到时宜还必须来这里,因为这里有给时宜送信的鸽子。 鲁向生写信道:丫头,三个月之内求乌江草之毒的解药,不然你就回来给我收尸吧! 嗯!完美。 果然,把难题甩给别人,自己就一身轻松了。 嘿嘿…… 起码放心一半。 今日那对夫妻肯定不是普通人,就是不知他们到底有什么背景。 难怪时宜讨厌权贵之家,最不耐烦给他们看病。 因为他们手里的权力太大,想要压死他们这些小人物易如反掌! 像今日他们济世堂就很憋屈,杨郎中给人看病,明明没有出错,但就因为看诊的病患他们似乎有着深厚的背景。 济世堂想要保护杨郎中不被带走,只能艰难求全。 他们拿出压箱底的好药,才勉强压住场子。 留下的隐患并不小,乌江草之毒要是解不了,还不知济世堂将要面临什么困境呢! 到那时,光凭着皇上御赐的匾额也不知能不能平安无事。 想到今日那些人来时,似乎就奔着皇上赐字的济世堂来的。 没想到,还有人不怕皇上的。 也是,到底只是皇上赐的字,他们又不是皇上的亲戚,真正的权贵根本就不害怕,也就能糊弄糊弄下面的人。 唉!要是丫头在就好了,她鬼灵精怪的总能化险为夷! 从济世堂出来的皇上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他上了马车后,从道路旁边陆续靠过来很多人。 前呼后拥的围在马车外圈,保护着他们金贵的主子离开了这里。 车厢里,换完衣服的皇后给皇上倒了一杯茶,见他脸色不好问道: “怎么啦?”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难道她走后,郎中又和皇上说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皇上皱着眉,想告诉皇后实情,想要皇后协助他调查下毒之人。 因为他觉得就是后宫的人嫌疑最大! 最后,他还是压下了这些想法,皇后还是安心调理身子吧。 这些事情要是被皇后知道,她一定会更加担心和难过,这对她恢复身体健康不利。 这些烂事还是他来吧! 他给了济世堂三个月,何尝不是给自己三个月的时间为限。 这朝堂上暗潮涌动,没想到后宫里也是隐藏着魑魅魍魉! 不想他再有孩子,与谁最有利呢? 与前朝的关联先放在一边,那么,后宫谁最希望他不能再有子嗣的呢? 莲贵妃! 后宫中唯一拥有男孩的宫妃! 皇上眼神微眯,牙齿咬的生疼才醒过神。 以前都是他看走了眼,原以为莲贵人就是个草包,除了美貌一点智慧也没有。 没想到,呵呵! 皇上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宫中处置了那个贱人! 但是,现在他的首要任务是微服私访的行程要走完。 莲贵妃,等他们此行完毕,班师回朝的时候他再清算! 现在,先让她再蹦跶一段时间吧。 皇后的手按着胸口,不安的追问: “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好的?你不要瞒我呀,是我不能生了是吗?” 皇上:“别瞎说,没有的事情,我只是无意中知道了点别的事情,与你身体无关。” 皇后不太相信:“真的?” 皇上坚定道:“真的!济世堂的老郎中医术还不错,你就按照他的方法调理身子,肯定能好。” 皇后知道皇上一定有事瞒着自己,但是皇上明显不想说,她也只能作罢。 万一是涉及朝政的事情,她也不方便插手的。 济世堂内,酒楼送来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曾先生上座,其他几个老郎中也依次坐在他的左手边,右侧是今日被留下来学保健操的御医。 他端起酒杯自我介绍道: “鄙人姓姚,名单字一个蒲,诸位可以称我小姚就行。日后还要和师傅们学保健操,希望诸位不吝赐教!” 他举杯痛快的就干了。 说实话,在座的和他主子闹得不太愉快,谁都不愿意搭理他。 但是,又不能不搭理。 那一箱子的金子,沉甸甸的压着诸位的脾气。 那是金子啊,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拿出手的吗? 他们这一辈子也未必见过一根金条,今日突然就看到了一箱! 有钱的人,通常都不好惹! 曾先生端起杯子,笑道:“相逢既是缘分,来来来,咱们大家一起和小姚走一个。” 杨郎中也打起精神来,端起酒杯和大家一起碰杯,一仰脖干了。 姚蒲很能放下身段,亲自给几位老先生倒酒,套近乎。 即便知道自己可能不太招人待见,他依然装作不知,该劝酒就劝酒,努力活跃气氛。 曾先生很给他面子,劝酒就喝,给他斟酒他就道谢。 有来有往,似乎姓姚的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了。 小药童们坐在下首,他们只低头吃,并不参与大人们的应酬。 第二日,鲁向生准时踏入济世堂,和几位老爷子一起开始每日的做操时间。 鲁向生:“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有节奏的一边嘴里打着拍子,一边伸胳膊踢腿的。 姚蒲站在最后面,也跟着拍子,看着前边人的动作学着做操。 好像他已经是济世堂的人一样,一点也不见外。 鲁向生也不在意他的存在,该干嘛干嘛! 做完操,大家开始按部就班的准备接诊,已经有患者陆续来到。 小药童穿梭在患者间,将病人带到诊室或者大堂的老郎中桌前。 还有几个药童在按方子抓药,大家都很忙碌。 姚蒲一会儿溜达到诊室那边看杨郎中给患者看病,一会儿又出现在曾老先生身边。 第426章 研制解药 姚蒲心想:这些人还真不把皇上的话当回事啊,今天竟然没人安排研制解药的事情。 要是皇上知道了,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些人呐! 但是,济世堂的所有人似乎都很忙的样子。 中午,老郎中们到了吃饭和休息的时间,在济世堂的后院,有人给他们做好了可口的饭菜。 吃完饭,老爷子们小憩半个时辰。 到时间了,小药童们会挨个的提醒老爷子们。 喝上一杯醒神的茶,下午的接诊工作就又开始了。 这一天下来还真充实,但也说明来济世堂看病的人,是真的不少。 太阳落山前,一个药童看着门外刚进门的一群人,高兴的喊道: “师父回来啦!我师父回来啦!” 他一蹦三尺高,一下子扑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其他几个药童也争先恐后的窜出来,一个个找到自己的师父献殷勤。 几个老先生也都笑呵呵的看着进来的这群人。 姚蒲还在纳闷,这些个年轻人是哪来的时候,就见他们已经规矩的站到了老先生们的跟前,然后双膝跪地。 口中说着:“师父,徒儿回来啦。” 然后齐齐的给老师们磕头。 老郎中们都很高兴的接受徒弟们的跪拜。 徒弟敬爱师父,师父关心徒弟,这副场景姚蒲看了都很羡慕。 患者们都很有眼色的等候在一边,等着师徒们叙旧结束。 好在,这些年轻的郎中一回来就接替了师父们的工作,他们开始接诊。 老郎中们则坐在一边看着。 没有不妥的情况发生时,老郎中们就不插手接诊的患者。 姚蒲看着药童们在大堂添置了几个诊台桌子,原来一个老郎中最少带了三个徒弟。 这济世堂还真是后继有人啊! 一般的医馆并不会带这么多的徒弟。 老话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济世堂似乎并不在乎这个问题,徒弟也都能坐诊了,老师还坐在一边看顾着,生怕徒弟哪里有没学好的地方。 随时接诊随时教学,真的是一点也不藏私! 这还真少见啊。 想他本人学医的时候那都是要靠自学的,机灵的还会偷师。 姚家上辈人也是行医的,因此他比旁的人便利很多。 那也没有专门的师父教授他,只不过医书看的比旁人多一些,有不明白的能找家里人解惑,并不用自己瞎琢磨。 他的条件就已经让其他人羡慕嫉妒不已。 可要是跟济世堂的带徒弟模式相比,那他的便利就不够看的了。 因为,即便是他亲爹也不能坐在他身边,随时观察他的不足之处并马上指出,他坐诊的时候,也就前三天他爹能时不时的关注一下他。 之后就要靠他自己摸索了,那走过的弯路,想起来都是泪啊! 做济世堂的徒弟简直太幸福了。 难怪老郎中的徒弟们对师父是从心而发的尊敬,要是换做他,他也得将这样的师父当祖宗供着啊。 等他们将这一波的患者都看完以后,曾老先生终于发话: “从今日起,我们有一个新任务,我们要研制乌江草之毒的解药!” 几位老先生给徒弟们排了班,显然是早就打算好了的。 徒弟们虽然不知道为何要研制这种毒的解药,但是却没人提出反对。 相反,一个个还很感兴趣的样子。 姚蒲:难怪老郎中们不着急,原来是心有成算啊。 鲁向生:“我已经联系好药商了,这几日会陆续给送来一些草药,我在后跨院那边单划出一个院子。 专门给你们做研究解药的地方,试药用的活物也预定了一些,你们放开手脚的去试验吧。” 毕竟有一箱子金子做经费,怎么也够用了。 曾老先生:“每日我们几个老家伙也会抽出一个人,跟你们一起做这个事情。” 杨郎中说:“今日你们刚回来,路上也辛苦,早些回去休息吧。从明天开始按照排班的顺序来。” 徒弟们没有人肯离开,即便没有看病的患者时,他们也围绕着自己师父打转。 说些自己出去的见闻,或是关心师父的身体,没有师父呵斥徒弟的声音,也没有吵闹声。 姚蒲一度怀疑,世上真的有这么温馨的地方吗? 现在他知道,真的有! 只不过,那个幸运拜在济世堂门下的人不是自己。 本想着,买下止咳丸的药方,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他算看出来了,济世堂的徒弟很多资源是共享的。 杨师父带出来的徒弟,竟然能看曾师父给病人诊断的脉案。 曾师父的徒弟也能请教李师父问题,李师父会细心的解释,还会教授一些实用的妙招。 这真是见鬼啦! 姚蒲心想:经不轻传,艺不乱授! 他过去想要和哪个师父学点东西,都要百般讨好,千般殷勤,万般用心! 这济世堂的老郎中们是不是也太慈悲啦! 他刚熄了的求药方的心又燃起希望,要是这样的话,说不定他还真的能搞来他惦记的药方。 至于,皇上拿走的那颗药,他都不敢惦记。 这止咳丸他看见很多家境不错的人都可以买到,可见是所有郎中都可以售出的药! 既如此,那么这个药,在济世堂应该算是药方公开的吧。 那他只要挑选几个好说话的郎中与他们交好,想要拿到这个药方难度应该不大! 姚蒲的目光在众多郎中身上转悠,心里打着他的小算盘。 时宜正在和尚掌柜说话,天上一只鸽子在时宜的头上盘旋了几圈,最后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鸽子“咕咕”的叫着,时宜偏头拿下它,取出它腿上的信件,将鸽子交给石头好好喂食饮水。 她没有避着人,当场打开了字条。 竟然是鲁向生的来信,乌江草之毒? 济世堂这是遇到麻烦了? 时宜立即想到鲁向生撒泼打滚的样子,失笑了一声,然后对石头说: “给所有的医药实验室去个信,要他们两个月内研制出乌江草之毒的解药。” 石头应声带着鸽子走了。 时宜转头对尚掌柜说: “盘龙山这边先不着急开门,毕竟要保证大家的生命安全,在山中的私军还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肃清。” 晚几个月开门,着急的反正也不是她。 赚钱再多也要有命花才行啊! 第427章 钓鱼的诱饵 尚掌柜反正还要忙活盘龙山的扩建,不开门就不开门吧! 时宜钻进玄清真人的药房,见他正在配药,就没有打扰。 她来到药柜旁,翻找乌江草,因为玄清真人喜好研究毒物,因此有毒的药草这里几乎都能找到。 费了不少时间,终于在最上边的那层药柜抽屉里找到了乌江草。 时宜看着那个高度,叹口气! 自己这个青少年身高还是别逞强啦。 玉衡真人一个飞身,轻松拿到乌江草递给时宜。 玄清真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感兴趣的询问: “拿乌江草做什么?” 时宜:“听说有人中了乌江草之毒,重金求解药!我想要试一试。” 玄清真人眼神一亮:“重金是多少?” 时宜:“嗯?重点是这个吗?” 玄清真人认真道:“动力不就是重金嘛!”没毛病啊。 时宜点头:“你说的很对,我估计怎么也不能少于千两吧。”能被人下乌江草之毒的,都是算计人家子嗣的。 能被算计子嗣的,应该都有丰厚的家产家业才对,应该不差钱! 玄清真人:“这动力还行,要不我也试一试?” 时宜鼓动道:“我觉得你应该赚这个钱,对你来说意义非凡!” 玄清真人不明所以,一脸迷惑。 时宜:“哎呀 !你想啊,你要是做解药也能给你们道观赚钱,你家掌门也许以后就不限制你捣鼓其他的东西啦。” 呃……果然,这样一想,这个事情他必须要做好呐! 玄清真人恍然大悟,劈手夺过乌江草,兴冲冲的搞起研究来。 玉衡真人刚要溜走,身后就传来师兄的命令: “玉衡,再给我抓些活物回来。” 玉衡真人欲哭无泪,委委屈屈的进山去了。 时宜甩着两个胳膊,悠闲的和玄清真人搞解药实验去了。 东山王头疼的捏着鼻梁骨,私军还没有肃清,皇上竟然微服私访出宫了。 要不要这么任性啊! 也不知朝中的大臣们是怎么想的,这不是添乱嘛! 他一个无足轻重的王爷出去都差点噶了,皇上他万金之躯怎么能涉险呐!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皇上已经出宫了。 只能寄希望于随行的人能警醒一些,千万不要出差错才好! 听说燕王被皇兄整治? 还留下马丞相监工,让他给百姓修建一条便民路,这个主意真的是太好啦! 马丞相这个人,说起来是十分刻板认真,并且固执的可怕,这样的人被留下监督燕王善后真的是十分适合。 燕王想要敷衍个一星半点儿也不可能! 这还真是太解气啦! 回想他们小时候,燕王是个受宠的小霸王,东山王在他手上可是没少吃苦。 谁说小孩子没有坏心思的,他们欺负起人来才没有底线,没有顾忌。 那时候燕王母亲贤妃又非常护短,仗着有皇上的宠爱十分嚣张,再加上一些刁奴的撺掇,那就更加要命! 东山王小时候能活下来,能依靠的只有——命硬!像野草一样。 即便被欺负的不成样子,他也只能躲起来默默舔舐伤口,慢慢的恢复。 所以,他很不愿意回忆小时候,那还真的没一点可留恋的时光。 这与谢久真的是正好相反,谢久的童年是快乐的,有爱他的娘,还有小暖男卫东的陪伴。 不过,现在这些都留给东山王了。 这是谢久留给他的宝贵遗产! 东山王摩挲着黑鱼玉佩,内心被很平和,童年的阴影似乎都能被镇压,被抚平。 萧将军求见,沐风通报后将人带了进来。 萧将军开门见山:“王爷,末将想和你商量一下,咱们能不能引蛇出洞啊?” 东山王知道萧将军是等待的不耐烦了。 也是,他都已经接到皇兄的臭骂了,萧将军当然也有可能被申斥。 东山王:“拿什么引呢?” 萧将军偷眼看了东山王一下,赶紧又低下头。 东山王惊讶于萧将军的大胆,不满道: “你该不是想要本王做诱饵吧?萧将军。” 萧将军憨笑几声,保证道:“王爷,末将在暗处保护你,决不让你真的涉险。” 东山王生气的用手头点了萧将军几下,最后泄气道: “行!我来做诱饵,萧将军想要本王如何配合?” 萧将军正色道:“王爷,之前审过前面的私军头目,他们说早就断粮了,那么藏在大山深处的那些人一定也断粮了。 或者是面临断粮!他们现在一定着急。 那么,我们就组织一批粮草,假扮过去给他们送粮草的人走一圈。” 东山王:“这和要我做诱饵有何关系?” 萧将军:“怎么能取信他们呢?断粮也不能无缘无故吧!总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东山王:“有话直说,有屁就放!都把我做诱饵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萧将军:“末将想啊,有这个盘龙山商业区他们修建的屋堡阻挡,这大山里面的人有可能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何被断粮了。 所以,末将想要给他们一个合理的理由。 就说先前的送粮队伍被东山王你无意中给截住了,然后,两边就展开了拉锯战,一直周旋到现在终于把东山王打败了。 并且生擒在手,于是送粮队伍带着东山王一起进山。”这样才能让他们放松一些警惕心。 谁敢拿一个货真价实的王爷做假啊! 拿捏的就是对方的这个心理。 东山王无语道:“我不但是打了败仗,还要被生擒是吧?” 萧将军一摊手:“王爷,不然你想个更好的办法也行。 再不做点什么,末将担心私军往更深处逃窜,万一他们跨过重重高山,那可就进入我们不可控的地区啦。” 他改用小声嘀咕:“那样皇上可就不光骂人了,说不定要来亲自动手打人啦。” 打谁?谁知道。 东山王:“我……”被骂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想到皇上现在走到哪里了,他也不知道,这要是真跑这里来,不出差错还好,但凡有个头疼脑热那都是他的一身不是。 可不敢把皇上招来。 那只能速战速决了,钓鱼执法? 改进一下也不是不能用! 第428章 化妆术 两人在房里推敲到半夜才作罢。 东山王害怕卫东担心,本不想告诉他的,没想到卫东听到只言片语就猜到了他要出去诱敌。 卫东考虑了很久,才对东山王说: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东山王反对道:“战场无眼,我怕我护不了你,你还是在这里我更安心!有萧将军保护我,应当是万无一失的。” 虽然他想要无时无刻和卫东在一起,但有危险的地方,还是算了! 卫东一脸坚持:“我让叶清风贴身保护,你知道他们的战力,我也不会出问题的。” 东山王认真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笑了。 他把头枕在卫东的大腿上,一脸满足: “好!那我们一起去。” 能有个愿意和你生死与共的人陪着,内心竟然是这种温暖的感觉。 从小到大,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出现过。 是卫东让他觉得自己是有人在乎的,是被爱着的。 这感觉让他痴迷,让他上瘾,让他贪恋! 他深深吸了一口卫东身上的味道,这味道让他无比的安心。 伸手环住卫东的腰,一只手摸索到腰带处打转…… 卫东一把扣住作乱的那只手,警告它的主人: “别胡闹,早点休息,马上要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东山王泄气了:就知道会这样! 每次他想要,卫东都会坚守底线。 哼! 等这次的事结束后,他就找机会办了他! 东山王:既然已经认定他了,就不能让卫东再找理由退缩! 他恨恨的将手钻进了衣襟内,在卫东的皮肤上游走…… 卫东扯住了这边,失守了那边…… 东山王攻城掠地一路揩油。 卫东无奈:谢久又开始闹人了。 另一边: 皇上的心情很糟糕,不光是自己无知无觉中被人暗算下了毒的事儿。 还有人参了东山王一本,说他拥兵自重,在盘龙山筑起了军事城堡,屯兵屯粮,居心不良,要皇上彻查! 东山王虽然是自己去的盘龙山,但是要不是他误打误撞闯进了大王爷的老巢,现在他们还被蒙在鼓里呐! 说不定哪一天就被大王爷给钻了空子,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那时候没人怀疑过大王爷啊。 樊将军是老十二自己调来的,萧将军可是皇上给派过去的。 私军的俘虏全都没有杀,被收编给国库赚银子也是大臣们同意的。 现在怎么反过来又称东山王居心不良? 不就是想说东山王有可能要谋反吗? 怎么可能? 老十二背后什么支持的人也没有,也没有强盛的外戚,他也会被人诟病? 这让皇上很恼火,怎么滴?我就不能有一个像样的兄弟了是不是! 非要将皇家的兄弟都杀光才行咋的? 可是他能去信骂自己兄弟,却不能骂臣子,因为对于情况紧急的时期闻风奏事也是被默认允许的。 只不过,现在算什么情况紧急? 瞎胡闹嘛不是! 不过按惯例,只要是接到这样的奏折,无论真假都是要派人去查探一番的。 皇上觉得自己心里是信任东山王的,但他依然派了几个暗卫去盘龙山走一趟。 东山王和萧将军还在完善一些计划的细节,卫东直接参与进来,尤其对于东山王要身上带伤这一条他尤其反对。 萧将军认为:都是男人,作为乔装的俘虏,要逼真无非就是被揍一顿的事情,哪里需要费心布置,太矫情了。 卫东:“本来就要涉险,要是身上再带着伤行动不便,那更增加了脱险的难度。” 萧将军:“那也比露出破绽的危险小吧!”挨顿揍和失去生命无论怎么比较,也是挨顿揍比较划算。 卫东:“我可以让他不真的受伤,也不露破绽,这件事交给我。” 萧将军持怀疑态度,卫东很笃定并坚持不许东山王真的受伤。 东山王从中调停道:“要不,我们先试一试卫东的方法如何?” 看效果再决定总行了吧,要是卫东的方法不行,那大不了他就受点罪呗! 萧将军没意见,卫东也同意。 东山王被卫东带到内室等着,他出去找外援,不一会儿,清秋带着全套化妆箱跟随卫东进了内室。 沐风抱着膀子站在门口守着。 萧将军等在门外,内室里一会儿传出“啊”,一会儿传出“哦”的声音来,其中还夹杂着衣服破裂声。 要不是沐风一直无动于衷,萧将军都以为东山王在内室里遭遇了什么不测。 等了好久,东山王终于从内室“艰难”的出来。 衣服还是那套衣服,人也还是那个人,出来时就变成伤痕累累半死不活的样子啦! 萧将军口中惊讶的“啧啧!”声不断,围着东山王转着圈的看。 大变活人,不是,活人大变样啊! 这还真是逼真,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是画出来的。 东山王也很稀奇,这伤口做的特别逼真,无论从颜色到气味,细节上无可挑剔。 萧将军心服口服,对卫东大加赞赏: “卫公子,果然厉害。”手段高超,他算是长见识啦。 卫东笑了笑,自谦道:“我也是见过这丫头的化妆术,所以才敢夸下海口。” 其实他真正见到的是时宜的化妆术,没想到东家教给了清秋。 清秋抿着嘴什么也没说,东山王想要重赏,在身上一顿摸索,可惜囊中羞涩。 卫东从袖口摸出个荷包递给清秋:“过两日,还需要麻烦姑娘跑一趟。” 清秋大方的接过荷包:“公子有事但请吩咐。”反正都是一家人,自然不用客气。 东山王眼睛亮晶晶的:卫东替我打赏,替我花银子啦。 卫东把清秋送出去,回来看到萧将军靠近东山王胳膊上裸露的“伤口”处仔细的瞧,还不死心的用手指蹭了蹭。 见手指上干干净净的,显然是啥也没蹭掉。 萧将军将手指沾了自己的口水,还要再蹭。 东山王嫌弃的躲了躲,他早就蹭过了,不掉色,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效果啦。 萧将军鼻子动了动:“还真有血腥味,这是怎么做到的?” 东山王:“术业有专攻!开了眼界吧?!” 卫东:“应当是混入鸡血做的颜料。”他听时宜说过。 第429章 实施钓鱼计划 萧将军佩服的五体投地,眼冒金光的说: “这技艺要是学会了,以后想要”钓鱼“可就太方便啦。”他想到了化妆术在军队执行任务时的一百种用法。 东山王:“得了吧,先把这次的大鱼钓出来再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卫东:“万一对方饿疯了,见人就杀,或者远程射击怎么办?”他要把威胁谢久安全的所有危险都排除掉才能安心。 萧将军:“保护车队的最外围一圈可以用盾牌手,可攻可守!”东山王安全必须放在第一位。 东山王:“运粮车队,举着盾牌通过,一眼不就看出猫腻来?” 萧将军:“刚和东山王交完手的车队有盾牌手完全没毛病啊,我还打算大家都要携带兵器明晃晃的走呢!” 东山王一想也对,萧将军的意思,这个运粮队要有刚结束战斗的样子。 卫东心想:要是按照这个前提去布置那就好办多了,到时候他让叶清风和兄弟们把弩箭也都带上。 不过,这个他要和叶清风商量一下,能护身的装备又不显眼的多带一些无妨。 像弩箭这种东西,严格来说是不允许私人拥有的,那么他们就不能所有人都带。 只带几只的话还说得过去! 他们是商队,走的还是蛮荒之地,有些利器防身并不突兀。 只是那些可连发的弩箭……只能避着萧将军的军士用。 不过用来保护他们的王爷,谅他们也不敢提出什么异议。 还有,他们的贴身软甲,他要从商队里这次不参加的人手上借一件给谢久穿上。 他们商队的护卫估计只能去十多个,到底这次是萧将军调度的军队为主。 东山王和萧将军研究军队部署,卫东只一味的操心谢久的安危。 两边互不干涉,又互相照顾。 听说卫东掌柜要和东山王一起冒险,叶清风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 “你去凑什么热闹?”他坚决反对自家掌柜涉险。 “你被东山王胁迫的?”他又不死心的追问。 卫东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叶清风:“哦!那就是被美色冲昏头脑啦!”就知道美色误人,没想到还能降低人的智商啊。 他要拯救自己兄弟! 叶清风开启劝解模式:“我说卫掌柜,你可是我们商队的掌柜,不是他东山王的幕僚。” 卫东:“嗯!我知道。” 叶清风:“东山王他是个王爷,身边护卫暗卫一大堆,他的安全有很多人操心的,用不着再搭上一个你。” 卫东点头,没错! 叶清风:“你去并不能保护他,相反,你还有可能拖后腿。” 卫东十分认真的说:“我清楚,所以你陪我一起啊。” 叶清风着急道:“不是,你怎么不听劝呐!” 卫东:“清风,这次他们是想要一次解决山中的所有私军,面临的危险是未知的,咱们的战力我心里有底。 萧将军我也相信,但是普通士兵的能力参差不齐,很难保证他们真的能保护好谢久。 当然,这还在其次,主要是我也想要一次肃清山中隐患,这样盘龙山的经营才能恢复,我们商队也才能出发啊。 耽误太久了,我很担心草原那边出状况!所以,这次的行动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不是冲动行事。 东家虽然不急,但是他着急啊,北部商路好不容易经营成现在的局面,一但长时间脱管,就怕那边被人破坏。 草原上的势力错综复杂,他们好不容易从弱小部落撕开的口子,硬生生插足进去的。 一旦被别人捷足先登,再想要抢回来可就十分困难啦。 他们需要用物资控制住草原部落的忠诚,所以,物资就是维系他们和草原人关系的纽带。 他们现在被盘龙山私军缠住了腿脚,物资肯定比约定好的时间晚了,这就很考验草原人的耐心了。 好在上次带去的物资够多,能帮他们延续一段时间。 但到底是自己这边耽误事儿啦,容易给对方留下把柄。 做生意就是怕失去信任! 信誉无比重要! 叶清风被提醒后,也想到这一点。 “不错,你说的对!我们还是应该早日回到我们商队去。”那里才是他们的主场。 卫东见叶清风明白了,两个人达成共识,便积极主动的参与【钓鱼】进程。 出发前,卫东亲手给谢久套上了贴身软甲,穿上伤痕累累的衣服后,清秋开始给东山王上妆。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化妆就进行的顺利很多。 装扮完成后,萧将军亲自给东山王捆上绑绳,用的是军中手法,想要自己弄开是不可能的。 卫东蹙眉,看谢久被捆的这么紧,他心里很不舒服。 东山王看懂了卫东心疼的眼神。 原本那肌肤被绳索摩擦得有些火辣辣的疼,此刻却觉得倘若能换来卫东的怜惜,那这点痛苦便甘之如饴,也不是多么难受啦。 卫东见他明明被勒的难受,对着自己却还傻笑,心里就更加难受。 谢久看似火爆的脾气,但其实很好哄的。 小时候,谢久被他气走,不一会儿自己就会回来。 有时候闹腾的太狠,作的没完没了,也只是需要他一个拥抱就可以化解。 卫东眉毛都快打结了,他有种要给谢久解开的冲动。 萧将军一无所觉的绑完,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不知道卫东在心里已经对他很不满了,做戏而已,哪里就要捆的那样结实! 看!都要磨出血了。 再说,捆的这么紧,万一出现情况,想要挣脱都做不到。 虽然,知道做戏应该做全套!但是,私心作祟,就很心疼! 卫东的克制和隐忍,都被东山王看到眼里。 哎呀!这心里就美滋滋的,想要飘起来。 要不是自己被捆着,高低要抱着卫东安慰安慰他。 嗨!萧将军也真是的,捆这么早干嘛? 可怜的萧将军被两个人在心里先后的嫌弃一遍啦! 他还啥也不知道,热火朝天的忙活着。 一切准备就绪,萧将军也乔装打扮成以往送粮队伍的衣着,亲自押着东山王和粮草往小河谷方向赶去。 第430章 比剑 正好赶在天色将黑的时候到达小河谷。 一路上,明明感觉似乎有人在窥视他们,但一直到了小河谷也没人出来拦截。 卫东内心十分不安,该不会白跑一趟吧。 这小河谷是个平坦的地带,到这里就不能再往前走了。 大王爷的管家说过,他们后来就是送到这里来的。 私军那边让他们放下粮草就走,不许逗留。 听到布谷鸟的叫声就立即撤走。 可是,小河谷里静悄悄的,他们来了有一会儿了,还是没听到信号。 萧将军和东山王对了一个眼神。 萧将军悄声命令身边的人卸车,把马车解套,让马歇歇在附近吃点草,跟前还有个河,还能让马饮水。 士兵们最外围的盾牌手们保持警戒,里面的人很放松的边干活边讲话。 “哎呀,这一仗打了这么久,咱们可太不容易了。” “可不是,谁能想到东山王竟然发现了咱们的运粮车队呢?” “嗨,他不在京都好好的做王爷,偏要跑来多管闲事,被咱们生擒了吧!” “得了吧,赶紧卸车,咱们晚来这么久,还不知里面的人都咋样了呢?” “那就不关咱们的事儿了,咱们只管送来粮草,其他事情自有上边的人管。” “听说,这次打仗死了不少人呐!” “可不是,要不也不能换咱们来送粮啊。” …… 主打一个自说自话,把想要别人知道的消息透露给暗中的人。 东山王内心焦急:怎么还不来人呢? 萧将军也纳闷:难道被他们识破了? 卫东:该不是那些人都跑了吧! 小河谷这边士兵手里的火把将天空都照亮了半边,地上的火堆驱散了很多蚊虫,东山王自暴自弃的坐在地上。 卫东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从粮草车上掏出来的干粮,是一些干巴巴的大饼。 他将这些硬的像石头似的大饼放在火堆边上烤着,不一会儿就传出来粮食原始的香气。 东山王的鼻子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饿了,感觉很香很想吃,肚子也应景的【咕噜咕噜】的叫了几声。 卫东不紧不慢的将饼翻了个面,继续烘烤。 这香味慢慢飘远,被这味道勾着,许多人也都感觉想要吃东西。 萧将军也凑了过来,问道: “啥东西,这么香啊?” 卫东:“粮草里现成的干粮饼子,闻着香,都是粗粮,吃起来也就能果腹而已,好吃就别想了。” 萧将军:“我们都是粗人,能吃饱就行。” 卫东闻言,一指跟前那个车上的口袋, “那里的口袋里都是这种饼,你吃多少就拿多少,放在火堆边上烘烤透了就可以吃了。” 萧将军也不客气,解开口袋掏出四张厚饼,学着卫东的样子把饼摊开烤上。 他低声说:“我感觉得到,有人在盯着咱们,他们为什么不发信号?既不动手也不走是什么意思?” 东山王烦躁的说:“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卫东拿起烤好的饼,两面发黄,有些硬。 他掏出一把匕首将饼从侧面下刀一分为二,然后掏出肉酱抹在饼的中间,将破开的两个饼夹起来,递到谢久的嘴边。 “敌不动我不动,再等一等吧。”说完,东山王一口狠狠的咬下去。 然后用了很大毅力才将这干巴巴的饼嚼碎,腮帮子都酸了,抻着脖子才咽得下去! 东山王突然爆发了:“你们是要噎死我吗?这是什么鬼东西,我不吃!老子要吃牛肉!” 萧将军顿了一下,然后猛的站起来,将拿在手上的棍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大声呵斥: “你给我老实些,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呐!你现在是俘虏,有的吃就不错了,爱吃不吃,不吃饿着,反正饿几顿也饿不死!” 卫东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发飙的人,然后默默的将被谢久咬了一口的饼收回来,自己一边吃一边看他俩针锋相对的吵架。 东山王:“哼!爷到什么时候都是王爷,不管你主子是谁,都不会真的拿我怎么样的,你要是敢对我不敬,小子!爷会教你做人的。” 萧将军冷笑:“我可不认识什么王爷,你不过是我手下败将罢了。” 东山王眯眼:“好小子,有本事你就一直这么硬气!” 萧将军一仰头,鼻孔看人:“我会的!倒要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就还真挺气人的哈。 东山王:“挺狂啊,小子!你也就马上功夫看得过去,要不咱俩比划比划,比一下在地上谁的武艺高?” 卫东:谢久你别作啦,和萧将军比武?你是活够了吗? 萧将军“嘁”了声,很是不屑! 东山王:“叫嚣的那么厉害有什么用?还不是不敢和我动手!” 萧将军瞪眼,指着东山王说:“你用不着激将我,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和我过招根本就不够格!” 东山王勾起嘴角嘲讽:“说大话谁不会!打不打的过,手上见真章,你敢吗?” 萧将军抽出宝剑,随手劈向东山王捆绑的绳子。 剑锋所过,绳索应声而断。 这一手,就很厉害。 要将捆绑很紧贴的绳子割断,又不伤被捆绑的人,这样精准拿捏力道和角度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东山王活动一下手脚,费劲的站起来,对萧将军一招手, “既然你拿着剑,那么咱们就比剑吧。” 萧将军将自己手里的剑扔给东山王,自己在属下那里又拿来一把剑。 东山王拿着剑挽了一个剑花,看上去还挺帅的。 卫东心想:还是第一次见谢久像模像样的舞剑呢。 东山王本来要开打的,但见卫东看的那么认真,他就又【唰唰】的舞了几招。 卫东看的高兴,嘴里的饼都忘了嚼了。 萧将军拎着剑,看着东山王独自舞剑傻眼了。 不是!说好的比剑呢? 你自己玩的挺愉快是吧。 【唰唰】又是几剑漂亮的招式,萧将军撇嘴,都是花架子,只好看不实用! 东山王出其不意的突然就攻击了萧将军,差点就得手了。 萧将军看上去很生气,大骂:“卑鄙!无耻!” 第431章 接头 东山王淡声回应:“兵不厌诈!呆头鹅。” 竟然还敢给他起外号!找打! 萧将军看似随便的斜挑一剑,角度刁钻,一下就逼退了占尽先机的东山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高低立判,东山王剑术比不上萧将军。 两个人打的有来有回的,萧将军显然没有尽全力,毕竟只是切磋比武,也不用真的把一个王爷打死。 卫东一个饼吃完,还拿水囊喝水顺了顺。 粗粮是有些噎人喉咙,难怪谢久只吃了一口就不肯吃啦。 士兵卸完车没事的,也远远三五成群的看着热闹。 到底顾忌比武人的身份,没几个敢靠近堂而皇之的看这两人比武。 东山王连劈带刺的胡乱进攻,萧将军以肘关节为轴,以气催力,将剑舞的快出残影来,令人眼花缭乱。 最后一个转身后蹬把东山王给踹倒了。 然后,萧将军的剑就横在了他的脖颈间。 得了!这就败了。 真没看头! 东山王不服气的瞥了一眼脖子上的剑,然后把脸转到一边不看萧将军。 萧将军收了剑,嗤笑道:“你要是还不服,我们再比一场?” 东山王死鸭子嘴硬道:“我是饿的没力气了,等我吃饱了再和你比个高低!” 萧将军也没有落井下石,他的饼也已经烤好了。 东山王没有被再捆起来,都看到了他的武艺和萧将军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根本就没威胁。 所以,也没人费劲给他再上绑。 卫东不但帮萧将军的饼翻了个面,还帮东山王又重新烤了一张饼。 这干粮虽然不好吃,但却能充饥,最重要的是闻着还怪香的。 这香味被微风带到周围各个角落,尤其是隐藏在暗处饥饿的人,对他们来说这味道简直就是最大的折磨。 被饿瘪的肚子忍不住的闹腾,他们恨不得马上就闯过去,将火堆旁的烤饼抢过来。 香喷喷的烤饼塞满口腔,哎呀妈呀!那得多幸福。 要是能吃饱肚子,那该多满足! 在饥饿的人面前,现在,他们的脑子里想的就是吃饼这件事情。 这里面只有极少数人能克制住身体的本能,脑子没被香味勾走的也就剩下那几个人。 在黑暗中隐藏的眼睛死死盯着在场的那些粮草,这正是他们顶顶需要的东西,但是这些送粮的人都很面生。 他心存怀疑,因此没有冒然上去接头。 要不是手下人都太饿了,他一定还能多点时间保持警惕之心。 现在,即便是他有再多的怀疑也没用,士兵们看见吃的已经眼冒蓝光啦。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采取行动,有人就要忍不住冲出去了,那样更加被动。 于是,杨将军只好发信号,大家一起控制住小河谷里的送粮队伍,然后再慢慢的审……应该就不会出状况了……吧。 一声哨声突兀的响起,然后一大群兵丁涌出来,将小河谷团团包围。 萧将军从听到哨子的声音便立即警惕的站了起来,东山王却稳坐火堆旁没动。 卫东见谢久没动,他也没动。 该来的终于来了! 送粮队这边的人立即做出反应,外圈的盾牌兵举着盾牌做出防御姿势,慢慢的后退,缩小保护圈。 圈内的士兵也都立即操起自己的兵刃做好战斗准备。 萧将军不紧不慢的边啃饼边踱步过来,口齿不清的嚷嚷: “干嘛呀?干嘛呀?老子费劲巴拉的给你们送粮,你们tm就是这么欢迎的是吧,不想要老子拉走就是。 还以为谁稀罕来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呐!” 这怨气可不小啊。 带队埋伏的杨景俊眼睛眯了眯,对面这个人怎么看上去有些眼熟呢? 不过,萧将军自从来了这盘龙山就没刮过胡子,现在他是半长不长的络腮胡子覆盖大半张脸。 整个人看上去更像是土匪,粗犷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就这样杨景俊还能觉得眼熟,他还真不是一般的谨慎。 可惜,他的兵不能体谅他的担心,一个个的眼睛就往粮食和吃食上盯,同时还不停的咽口水。 都是被饿狠的狼,现在能拿着兵器听他指挥就不错啦。 杨景俊只能暂时收回自己的怀疑,和萧将军一抱拳,客气的询问: “不知兄弟高姓大名?每次送粮来的李将军咋没来呢?” 萧将军嚼饼的动作一顿,不解的问:“李将军是谁?我不认识啊。” 杨景俊看他一副愣头青的样子,但回答的却没问题。 李将军是他随口编出来骗人的,要是对面的人说李将军如何如何了,他立即就下令杀了他们。 因为根本就没有李将军这个人。 杨景俊稍稍放下点心,继续交涉:“哦,那您是?” 萧将军:“我是谁你不用管,你就知道以后都是我来送粮就行了,原来的人都来不了啦。” 杨景俊:“为何?他们哪去了?” 萧将军不在乎的说:“嗨,他们不小心被东山王撞上了,一场厮杀下来差不多都没了,幸亏主子有远见让我们盯梢。 要不,这批粮草还是送不进来呢!” 真的是这样吗? 杨景俊听说东山王的时候往火堆旁边看了看,然后若无其事的和萧将军继续说话。 “主子没事吧?东山王怎么会盯上送粮队伍呢?” “谁知道呢!吃饱了撑的的呗。”他这话不知是说东山王还是说他们的主子。 杨景俊眼珠子乱瞄,手就没离开过刀把。 萧将军:“你们就来这点人?那要如何将这些粮草带走?” 杨景俊耷拉下眼皮,扯了一个生硬的笑, “不是还有兄弟你们嘛!帮忙送一下呗!” 萧将军闻言,正要咬饼的动作停下来,不满道: “别糊弄我啊,我可是听说只要我们将粮食放在这个地方就行,没说需要我们再往前送的哇。” 看得出来他是一百个不愿意多干活的。 杨景俊:“这不是情况特殊吗?这次粮草晚了这么些天,军营里早就断粮多日了,我的兵走路都打晃,还怎么来拿粮食。 你看,能走动路的都被我带来了,就这些能动的了,真的是有困难啊。” 萧将军眼风一扫,对面在场的也就三百多人,一个个的恶狼似的眼神盯着他们。 第432章 交接粮草 反观萧将军这边少说也有八九百人,在人数上他们占据很大优势。 可是,萧将军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以前他们都不允许大王爷的管家他们靠近军营,现在却主动邀请自己帮着送粮。 这里面要说没有猫腻谁信呢? 萧将军咬了一大口饼,不说话,就眼神不停的在杨景俊身上扫来扫去的。 杨景俊的眼神在萧将军带来的兵身上也转悠了一圈。 “你们似乎身上都带着杀气啊?!”说着手上更是握紧了刀柄。 萧将军不屑道:“你要是今日刚厮杀完,身上不但有杀气,还有血呐!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杨景俊眼睛转到东山王身上,“你们要把王爷怎么处置?” 萧将军大口嚼着饼,对杨景俊丝毫不惧: “带回去,自然由主子发落。” 杨景俊:“不如将王爷留给我们吧,我们那里有最牢固的牢房,藏在我们那里谁也找不到。” 萧将军斜了他一眼,冷笑道:“不带这么抢功的,知道我们为了抓住他死了多少人吗?” 杨景俊:“我可以给主子去信表明人是你擒获的,只是放在我们那里羁押如何?” 萧将军一瞪眼,翻脸道: “不如何!凭什么?老子升官发财还靠他呢!你想半路截胡也要看我愿意不愿意。” 杨景俊见萧将军是真的急眼了,便笑道: “玩笑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萧将军脸上一点笑也没有:“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 在军中最忌讳的就是抢功劳这件事,不但能兄弟间产生隔阂,搞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大家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的不就是这些个功劳嘛! 杨景俊好脾气的赔礼:“是是是!小弟的不是,莫要见怪!兄长还没告诉我你尊姓大名呢?!” 萧将军脸色不好,扭头就走,不搭理他了。 “叫你的人收起兵器,不然老子就不给你脸啦。” 杨景俊咬牙切齿的看着走开的萧将军,他真想现在就他点教训。 可是……显然现在不是最恰当的时候,他还得忍着。 想及此,他只好一摆手,他的人都将兵刃归鞘。 萧将军的人退回火堆旁,眼睛盯着杨景俊的人没有多少放松。 杨景俊上前查看粮草,解开几个口袋见还真是和过去一样的军粮,每一车上的米袋子的数量只多不少,他也不好说什么,对自己带来的人命令道: “先运走一部分。”先解了燃眉之急再说。 萧将军没有任何异议,看着这些人牵马套车,拉走了一半的军粮。 杨景俊见萧将军他们都很老实,放心不少。 直到他们消失在小河谷,萧将军他们仍旧没有任何动作。 杨景俊:难道是自己多疑了? 不管怎么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对这次送粮队保持警惕的态度是没有错的,谁让他们自己都不认识呢! 自己还和上头失去联系了,所以,这些人的身份他持怀疑态度。 但,军粮告罄,他又不得不冒险前来,不然饿死也是死! 还不如拼一把,万一是主子那边出了乱子,自己这边只要是吃饱了就能打出去,管他是谁! 萧将军在他们走后,蹲在东山王跟前蛐蛐: “这个人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呐?” 东山王用鼻子哼了一声,“你真没看出来他是杨家人?”杨家的人长的那么像。 萧将军:“杨家的武将我都认得,这个?真不熟。” 东山王:“杨家心思够活络的,我说他们家怎么儿子不是儿子,老子不是老子的,感情在这里等着呐!” 萧将军一脑袋问号,不解的问:“详细说说呗。” 东山王斜睨了他一眼,批评道: “就你这脑袋肯定是想不出来杨家人的玩法的。” 萧将军:“你这么说京都杨家都参与这场谋逆啦?”完喽,杨家一脉完犊子啦。 东山王:“杨家有个儿子从小被抱走在外面养着,原本是说他命克父母亲眷,所以要从小在庙里养着。 等到长大了再接回来也就行了,结果,十年后接回来的儿子已经被掉包了,是从旁支杨家抱来的。 真的杨家子从世上就消失不见了。” 杨家以为他们做的天衣无缝,哪知道早就被人查了个底掉。 萧将军:“哎呀,刚刚那个就是杨家克亲的小儿子?”难怪刚刚横看竖看就是看他不顺眼。 东山王皱眉:“杨家这么早如果就有了异心,那么他们在朝廷这么多年,还不知做过多少的坏事! 大王爷的谋划他们杨家应当是很早就参与了,不然只靠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是搞不出来那么多事情的。” 也不知皇兄对杨家动手了没有? 萧将军啧啧出声:“他杨家好歹也是出过将军的,门庭已然是不低了,他们谋反是吃错药了吗?” 东山王:“一个将军有什么了不起的,将军上面不是还有爵位吗?封侯、封王的才是人家的追求。” 这世上总是不缺有野心的人! 萧将军讪笑:“那他们杨家还挺有上进心的哈。”这下玩死了就消停了。 东山王:“跟踪的人都安排妥了吗?别被甩掉才好。” 萧将军保证道:“放心!都是军中老手了。” 这边杨景俊吩咐手下:“做好扫尾,路上一定不能留痕迹。” “是!将军,每次我们都抹的很干净,这些年从来没出过乱子。” 杨景俊内心很不踏实,尤其对今日见过的大胡子他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一时又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这让他很困扰。 怕什么就来什么,这次他们负责扫尾的人很敷衍,因为以往从来没出过事,所以,他们早就放松了警惕。 很多次他们都是草草的糊弄一下就完事了,毕竟这里是荒郊野外的,谁能注意呐。 刚开始他们还战战兢兢的,后来发现根本就没意外发生,久而久之的他们早就胆大的没边了。 何况这次走过的车辙那么深,要是认真干的话,后半夜也干不完呐! 吃饱了撑的吗? 第433章 急行军 他们都多少天没吃饱过了,今日也是喝了点稀粥,碗里都捞不出来一个完整的米粒,就这伙食还想让他们干活? 没撂挑子就不错啦! 萧将军的探查小队没费劲就找到了地上的痕迹,远远的跟在队伍后面。 同时樊将军的队伍也已经缓缓接近埋伏地点。 杨景俊将第一批粮食带到军营,受到了军营里上下所有人的热烈欢迎。 伙夫们也不含糊,立即往锅里添水淘米,烧火做饭。 他们也饿啊! 军营里一双双炽热的目光注视着伙房里做饭的大锅,咽口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都恨不得赶紧趴在灶坑前帮忙吹风,让做饭的火更给力一些。 好让他们早一点吃到饭,让他们空荡荡的肚子早点接触到粮食。 他们再也不想吃野菜树皮汤了,连咸盐都没有的汤是真的难喝啊。 还烧心烧胃吐酸水的。 饭虽然还没有熟透,但饭香味道已经似有似无的飘出来,吸溜吸溜的口水已经要控制不住了。 伙房的管事一看这些个要失控的士兵数量,心里害怕极了。 这要是一个不好,他们这些伙夫还不得被这些饿狠了的人给踩死呀! 他灵机一动,大喊一声: “今日拉回来的粮食大家也都看到了,晚饭肯定管饱,大家都排好队啊,不然一会儿没排队的可要后吃饭啊。” 他一边说还一边用铁勺子猛敲铁盆,催促大家不要乱,排好队等着打饭。 还别说,这一招果然管用。 围观的人为了早点吃到饭,都扯着脖子往前排,生怕晚吃到香喷喷的杂粮饭。 杂粮也是粮啊! 还是干饭啊,那必须要吃一顿饱的。 这边紧锣密鼓的排队领饭,那边萧将军带着队伍悄没声的急行军。 樊将军他们也收到了最新的情报,在已经摸过军营一遍的老兵向导的带领下,他们也朝着私军军营出发。 这里没有盘龙山的屋堡,没有那些机关,吊桥的辅助,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萧将军和樊将军在大山中不同的地点都朝着私军出发,东山王和卫东也随着队伍疾行。 由于总是在密林中穿行,马匹并不能奔跑,只能跟着艰难的走着。 森林密布的深山里,夜间格外的冷! 走了半夜的人,身上流着汗,冷风一吹,那滋味别提多酸爽了。 不停下时腿累,一停下时热汗湿了的衣襟冰凉的贴在身上可太难受了。 行军中不可能有换衣服的条件,只能是靠自己身体的热量烘干身上的衣服。 就这样湿了干,干了湿,来回的切换。 才走了一半路,东山王和卫东就已经狼狈得很啦,脸上挂满了汗水,头发也湿漉漉的,紧紧贴在头皮和脸颊上。 叶清风可比他们俩好多啦,他虽然啥都没讲,但那憋笑的嘴角,还有滴溜乱转的眼珠子,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嘲笑他俩嘛! 卫东习惯了叶清风的促狭,只是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就作罢了。 东山王一边用并不太干净衣袖擦脸上的汗,一边小心眼的记仇。 叶清风笑话他是吧? 好啊!他记住了。 狼狈不堪的急行军跑了半宿,终于是接近了私军大本营。 再往前暗哨就多了,他们不敢贸然挺进。 萧将军下令:就地休息片刻。 大家或蹲,或坐,或躺下的原地休息,等待清路小队们的信号。 清路小队他们负责找路,还有就是拔钉子。 把那些暗哨统统都给拔掉,然后好让大军前行。 东山王和卫东背靠背坐在地上,冷风从他们的左侧面吹过来,很不舒服。 卫东想要调换方向,自己坐向左面,那样谢久就不必受冷了。 毕竟汗湿的衣服贴身上就很不舒服,再吹风容易伤寒。 东山王一看卫东挪动的方向就知道他想要干嘛,他强硬的把卫东拉回原来的位置上坐好。 然后,转头对靠在树干休息的叶清风扔了一根野草。 叶清风不明所以的靠过来,东山王对他露出一个看上去就很不真诚的笑。 “过来,靠着树多凉啊,靠着我俩坐还暖和。”东山王压低声音悄声说。 沐风:主子,你咋不让我靠着你坐?我也想暖和暖和。 叶清风斜眼瞧他:你真有这么好心? 他表示深深的怀疑,并且他才不想坐在这里,总感觉怪怪的。 刚打算起身回去,就被东山王一把扯下来,叶清风栽倒在两人的旁边。 东山王还“好心”的把他往左侧扶了扶。 很好,就是这样。 一点风也没有了,果然高大的叶清风就适合给他俩挡寒气。 叶清风半信半疑的调整好坐姿,一股小寒风立即就扑了他一脸! 我去!谢久果然是缺德没有下限。 虽然对于身体素质杠杠的他来说这算不上什么,但是给谢久“拿来”挡风他咋就那么生气呐! 卫东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是一块酱牛肉,也就拳头那么大。 他掰了一半递给叶清风,另一半给了谢久。 他手里只留下一小条,慢慢的撕着吃,跟吃牛肉干时一样。 叶清风拿到肉开心的咬了一大口,大口咀嚼满口肉香真满足啊。 看在有肉吃的份上,他就不和谢久计较啦。 东山王拿着肉看了眼卫东,内心暖流肆意流淌,他总是这样会照顾人。 瞧着大快朵颐的叶清风他又不顺眼了,早知道就不叫这夯货过来了。 他想要把自己手里的肉再分一半给卫东,却被卫东阻止。 卫东握着谢久的手腕,把肉递到他的嘴边,看见他吃到嘴里卫东才露出满意的笑来。 东山王:就这样不管什么都把他放在第一位的卫东,怎么不让他喜欢到骨子了呐! 沐风:哼!主子,你看人家做主子的都知道给自己属下留肉吃,你就只会蹭吃人家主子的,做主子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呐! 可惜他主子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卫东,他这个属下已经被他忘的干干净净了。 卫东吃完后拿出水囊喝了点水,然后就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这些人里他的体力最差,他要不想拖后腿,就要尽可能的保持体力才能跟上。 第434章 初交手 叶清风吃完肉意犹未尽,从自己腰间掏出一块大饼,忍痛掰了一半递给卫东。 见卫东累了已经闭眼休息,正好省了。 他正想要收回手,结果被东山王半路截胡。 叶清风小声抱怨:“你不是说这东西刺嗓子不吃的吗?”现在又抢,矫情。 卫东咬牙回怼:“我现在又想吃了。”你给我撒手。 叶清风不情不愿的撒开手,看着东山王闭眼使足了劲儿的咬了一大口,然后恶狠狠的使劲儿嚼着粗糙的饼子。 好像他和这饼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叶清风不满的呲牙,白了这个纨绔公子哥一眼,不想吃倒是别吃啊。 口是心非的家伙! 低头认真的吃他的饼,嗯!有点费牙齿,还累腮帮子哈。 这个饼就是他们的干粮,每人身上都有。 发给东山王的时候,他一脸嫌弃,十分抗拒,一个也没有要。 现在倒好,他吃的比谁都欢。 哼! 东山王:要不是肚子饿,我才不吃呐! 死硬死硬的,谁稀罕! 叶清风翻个白眼:就该饿你十顿八顿的,看你还矫情不。 沐风眨了眨眼,十分想说:主子,我身上有好几个饼,你大可不必和人家抢饼吃,您是王爷啊! 气度呢? 现在一身不是泥就是汗的东山王一点气度也没有! 他现在就是个又累、又困、又饿的小兵。 你见过谁饿着肚子还有气度的? 他现在没有乱发脾气就已经是很有涵养啦。 沐风见自家主子吃的鸡头白脸的,就没敢多言。 东山王吃了半个饼累的连话都不想说了。、 他后背靠着卫东,双臂抱着小腿,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叶清风连吃三张硬饼才填饱肚子,看的沐风都佩服不已。 就这牙口,他都羡慕! 感觉刚睡着,就被传令兵给叫醒,钉子都拔完了,大军继续开拔。 这次也就走了半个多时辰,私军大本营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哇!两山之间有块很大的平地,上面密密麻麻的房舍排列整齐。 现在已经四更天,士兵们应该都已经睡下了。 营地里静悄悄的,外面有几队巡逻的士兵来回穿插着走过。 萧将军带着队伍隐藏在密林中,远远的看着营地里的火堆。 这营地似乎太静了…… 东山王小声的和萧将军说: “要不我们先去把他们的马匹撵走,然后再放把火?” 萧将军皱眉:“这里的地形不适合马上作战,所以马匹的作用不大,并且这里的房子都是土石建的,不是很怕火。” 果然,经过萧将军一提醒,大家才注意这里房舍似乎真的是土坯房子,这样的房子想要烧起来不容易。 需要大量的助燃的柴火或者火油。 现在这些东西都不具备,所以,放火这一条实现不了。 东山王:“那先派人下去摸摸情况?” 萧将军:“王爷,你带人先埋伏在这里,我带人下去看看,要是一切正常我就发信号,你带人再支援,可好?” 其实萧将军就是要带兵闯下去,让王爷在后方看着就行。 打仗他大将军不上,难道还能让金贵的王爷顶在前面吗? 东山王点头,打仗这事还是要听大将军的,他一切听指挥就好。 东山王:“需要我们支援的时候,你就拿火把左抡三圈,右抡三圈。”以此为号。 萧将军:“好!我不让你下来时,你们可千万要藏好啊。”别乱跑呀。 不然,一旦打起来,他可顾不上王爷这边。 东山王:“放心!我听大将军的。” 叶清风等商队护卫都留下保护卫东和王爷。 萧将军又留下几队兵丁在此处埋伏,他带着大部分人马奔着私军大本营就摸了过去。 靠近一些,见了望台上没有人示警,他们就又大胆的靠近许多。 萧将军派出几十个神箭手,找到适合的地方弯弓搭箭瞄准了望台上昏昏欲睡的士兵,还有来回巡逻的队伍。 嗖嗖!嗖嗖! 箭矢飞出去后,难免会传出惨叫声,还有从高处落地的声音。 两个倒霉的巡逻队正好走到这边,一轮箭雨过后,纷纷倒地。 但同时他们传出来的声音引来了其他巡逻队,然后他们开始叫嚷示警。 萧将军早已经拔出宝剑,用力一挥下令道: “冲啊!”喊杀声一片。 然后士兵们跟潮水一样涌向营地,巡逻队一看大军压境,吓的魂都飞啦。 这是从哪里来的军队? 很多人还没明白发生了啥,就被人拿下了。 好在萧将军他们并不嗜杀,都是同胞,但凡是扔了兵器的他们就活着俘虏,也没有给手无缚鸡之力的伤兵补刀。 但负隅顽抗的也没手下留情,该杀就杀,还是要杀鸡儆猴震慑一番的。 至于屋里今天难得吃饱睡着的人,浑浑噩噩被吵醒,还没穿完衣服就被人堵在了屋里。 他们这就是没真刀真枪的打过仗的下场!都听见外面有情况还穿什么衣服,不是应该先摸兵刃防身的吗? 也是这段时间断粮,大家都饿的走不动路了,谁还训练呢! 懈怠久了,人的神经就放松了。 这不就打了个措手不及嘛! 即便杨景俊走前再三强调要今夜营地里提高十二分的警惕,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 难得吃个饱饭,今夜大部分人都睡得格外的香甜。 没想到哇,这还真就有人袭击营地! 悔恨也来不及了,一大群衣衫不整的人都被圈在营地的空地上跪着。 周围都是手拿各种军中大刀的士兵,再外一圈还有弓箭手对着他们瞄准。 有些不服气想要拼命的,都被砍死在当场了。 鲜血喷洒的到处都是。 血腥味刺激着每个担惊受怕的神经! 萧将军手下的兵可都不是善茬,野性的很! 但凡遇到反抗的二话不说就是酷酷杀人,一点道理也不讲。 刚刚还纷乱的人群立即就安静不少。 萧将军的兵还在不停翻找营房里的漏网之鱼,时不时就有人被押出来,也有人激烈反抗杀人的,也有被杀的。 现场乱哄哄的,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 毕竟这个营地实在是太大了。 第435章 激烈的战场 潇将军他们现在只是占领了一小半营地,还有大半的营地没有覆盖过去。 所以,现在没人敢放松。 搜查的士兵都是用跑的,这时候比的就是速度。 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完全的占领这里,才有尽可能的做到最少的流血。 萧将军他们全副武装占了优势,对上毫无准备的刚被吵醒的人十分好对付。 因此,一开始被俘虏的人非常多。 但距离远的营地,这种优势就在不断减小。 因为,他们有了准备,手里也有了反抗的兵器,没人愿意束手就擒,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当然要誓死反抗。 所以,真正残酷的战斗发生在距离较远的营地这里。 两方人马混乱的打在一起,不断的有人躺下,有私军的,也有正规军的。 大家杀红了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萧将军带着亲卫队也拼杀在一线,每一刀厮杀都要见血,他的身上、脸上、尤其是手臂上到处沾染了鲜血。 所幸都是别人的。 这些普通士兵还伤不到他,何况他周围还有亲卫兵的保护。 已经给他过滤掉大部分的威胁。 刚肃清这一片,后面的营房里又冲出来一大群手拿兵刃的私军。 萧将军眉心皱了皱,这样下去很被动啊。 他们奔跑了大半夜体力消耗严重,是他们的弱势,所以他们不能再打持久战。 不然他们士兵体力上会吃亏的。 萧将军当机立断:“命令弓箭手压制没有搜查的营房,只要是拿着兵刃闯出来的立即射杀!” “是!末将领命。” 有个副将传达命令下去,并亲自带着人布置弓箭手堵门窗。 这在很大程度上遏制住不断涌出来的私军,他们很多都被堵在屋里不敢出来。 当然也有不信邪仗着自己有兵刃而强闯的,大部分都死了,但也有闯出去的。 毕竟弓箭手有限,一下闯出来的人太多时,还是会有漏网之鱼的。 但凡闯出来的就会和正面的士兵开始肉搏,正规军虎视眈眈的看着,还能让他们跑出去吗? 谁死谁活就看手上功夫高低了。 这时候就看谁的兵平时训练的出色了,平时多流汗的,现在就少流血! 东山王在密林边上看着他们下面的厮杀着急,这都打了这么久还没有完全拿下,他对身边的副将说: “咱们要不要驰援呀,萧将军他们打的很辛苦啊。” 副将面无表情的拒绝:“大将军没有发信号,咱们等着就好。”你不去添乱就行了。 卫东:“你别急,萧将军心里有数的。” 东山王:“这里的私军太多了,以前他们只是一两千人一次,这里看上去怎么也得有五六千人的样子。” 自己带来一共才两千来人,樊将军那边也就八百多人。 所以,在人数上他们吃了大亏啊。 谁能想到这次碰上这么大一个营地呐! 看来,杨家人是非常得大王爷重用的,所以让他统领这么多兵马。 东山王恨得牙根痒痒,他却无能为力。 对于这样面对面的战争他是第一次面对,之前他站在城楼上观战和现在根本就不能比。 站在城墙上时,他就是个旁观者。 现在他是参与者,虽然还没到拎着刀对砍的地步,但已经是他距离肉搏战场最近的一次了。 鼻尖似乎都能闻见血腥味,让他感觉更加的焦躁。 这时下面的战场又出了状况,一开始俘虏的那些人,趁着大部分兵力和弓箭手都被调走参加战斗去的时候,他们冲出包围圈跑了。 包围俘虏的兵力太少,并不能一下制止逃跑的犯人。 东山王眼睛一眯,冷声说: “不能让他们跑了,萧将军现在顾不上他们,咱们在外围收拾这些逃跑的俘虏总行了吧。” 副将也看见了逃跑的俘虏,握在刀柄上的手紧了紧,说: “王爷,末将去处理逃跑的人,您在此不要动,等候大将军的信号行事。” 其实,他知道大将军应该不会给王爷发信号,除非是万不得已。 但要是到了那种情况的时候,大将军估计就会让王爷先撤退了。 毕竟王爷的命比他们还是金贵不少的。 东山王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却听从他的建议。 在战场上他绝对相信将军们的判断,自己绝不一意孤行。 不过东山王让副将把士兵都带下去,他这里有商队的护卫保护就行了。 副将看着那十几个衣着和他们不一样的护卫不同意,硬要留下一半的人,他才放心的走了。 东山王:“卫东,咱们这边的兵太少了,萧将军会不会有危险?” 卫东:“是有些被动,但你要相信萧将军他们的实力。” 名将之后可不是泛泛之辈! 萧将军带出来的副将也都不是吃素的,一下去就控制住了局面。 主要是他手上的大刀真的是太血腥了,一连砍翻好多人,那些逃跑的俘虏看到他带血的大刀都不自觉感到腿软。 很多人就直接跪在地上求放过了。 这次,副将直接命令人给他们上了绑绳,不配合的直接送走,让阎王接收。 叶清风:“啧啧!跑什么跑,不跑还能活,何苦来着!” 卫东摇头也不说话。 战场胶灼,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 密林里突然钻出来两个人,卫东身边的护卫立即用弩箭对准他们。 两人一见东山王便跪下行礼,众人才看清了他们的衣着,正是和自己一同来的萧将军的兵。 两人行完礼后,一人便开口说:“王爷,杨景俊运粮的兵马快到营地这边了!” 东山王大惊:“什么?他从哪里冒出来的?”他竟然没有在大营中? “他没从上一次的运粮路走,而是换了一条路,所以咱们来的时候没有和他碰上。” 卫东皱眉::“这人是个谨慎的,同一天运粮都不走同一条路,这样的人心眼多,说不定他知道很多条路,容易跑掉。” 东山王:“杨家练兵还是有些东西的,越是如此越不能让他跑了!这样的人留下就是祸害!” 第436章 埋伏杨景俊 这要是他们这边的就可以说是人才了,但是敌人那就是祸害,难对付的祸害绝不能留。 萧将军那边打的正激烈,副将抓俘虏也忙的不可开交。 只有他们这些人闲着。 副将留下了有二百多人,再就是叶清风带着的十几个护卫。 “杨景俊带了多少人运粮?”东山王问。 报信的小兵:“大约一千多人。” 卫东:“咱们这人手上是少了些,要是以有心算无心,早做防备也许能拖住他们。” 不指望消灭,也消灭不了那么多人。 敌我悬殊太大,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叶清风:“没错,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做些简易的机关陷阱,然后咱们埋伏起来补刀。” 东山王点头:“好!就这么干。” 两个放哨的小兵:不是,咱们就这点人手,你们真敢啊! 有这两个探路的小兵,他们很容易就找到杨景俊回来要走的路。 叶清风带着人开始布置机关,其他人都听他调度,一时间小路两边热闹起来。 杨景俊这次多带了人手,因为他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 第二趟运粮他本来是不打算亲自走的,但害怕手下出纰漏,毕竟是保命的粮食,因此他才又带队出来的。 他已经很谨慎了! 走了一条以前他们废弃的道路,因为很长时间没人走过,所以路上野草疯长,需要他们用刀边削边走。 很多手下心中颇有怨言,只是不敢说出来。 明明有好走的路不走,干嘛非要走这条路呢? 没罪找罪受不是嘛! 不过到底是运粮食,他们也就都不说什么了。 只要不再饿肚子,其他的事情还是能忍耐的。 殊不知,要不是他们换了路,早就和萧将军带领的大军正面对上了,那么,他们只有被消灭的份! 就这样杨景俊他们的队伍比以往走的更慢了,因为路不好走。 所以,当他们再翻过一座山坡就到营地的时候,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恍惚可以看见人影的地步,但看不真切。 明明要到营地了,杨景俊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反而是更加激烈了。 终于,一根横木狠狠的撞过来的时候,这种感觉落地了。 果然,有埋伏! 杨景俊勒住马,大喝一声:“有埋伏,做好战斗准……”备,还没说出来,横木就已经到了跟前啦。 他一个后翻,慌忙躲过沉重的横木袭击,身后的士兵们没反应过来的就没那么好运了,一下被砸的大口吐血。 杨景俊虽然躲开了,却也离开了马匹,想要再找马的时候,就发现马匹已经跑远了。 原来,叶清风他们用石子打在马身上,把马给惊跑了。 马一跑,杨景俊他们就都暴露在外,路两侧的密林中又射出来很多树枝削成的箭矢,虽然没有铁箭头但力道大也伤人。 “啊,啊,啊!惨叫声此起彼伏,杨景俊躲在粮车后面向林中看去。 只能看见模糊有人影晃过,却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能躲的人都躲在粮车底下,底下躲不了的就藏在车后面。 杨景俊大声喝到:“何人鬼鬼祟祟的,是好汉就出来说话。” 叶清风哼笑:“是好汉也不出来,你能把我怎么样?” 杨景俊:“你和我们有什么仇?要这么不死不休的?”又是埋伏又是偷袭的。 东山王:“我和他们没仇,就和你有仇!只要你自裁我肯定放过他们。” 杨景俊:“卑鄙!你竟然用离间计,我们才不会上当!” 东山王:“我句句属实,只怕是你惜命,不肯成全他们罢了。” 这把杨景俊给气的,这些小人! 杨景俊反击道:“我常年在深山之中,不知何时和你结仇的?” 东山王叹口气道:“唉!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呀。” 杨景俊:“我看你是胡言乱语,满口瞎话。” 东山王:“姓杨的,今日有我没你,咱们做个了解吧。” 然后,林中又射出很多树枝箭矢来。 虽然这次他们都有了准备,没射到多少人,但也把他们吓够呛。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杨景俊组织士兵反击。 他们身上带着的也不是烧火棍,没道理被按着头打。 他们刚从车底钻出来,树林里不是窜出来笨重的树干,就是乱七八糟的树枝箭,搞得他们不能好好的组队进林子。 只能是找机会就冲进去一波,然后进去的人“啊啊!”几声就消失了。 再冲进去一波,不多时就又消失了。 后来,就没人敢往林子里闯了。 杨景俊气的肺都要炸了,大骂:“猥琐小人,只会用下作手段。” 叶清风:“有本事你进来,我和你打啊!” 杨景俊:“你怎么不出来和我打啊?” 叶清风:“你胆小怕死,就会让别人前来送死,你自己却不敢进来,你才是小人呐!” 杨景俊气的大喊一声:“啊!你出来!” 叶清风:“我不!我就喜欢在里面打。” 杨景俊小声吩咐身边一个副手:“我一会儿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找机会逃回大营叫救兵来。” 副手点头表示明白。 杨景俊带着护卫小心的靠近树林,没有任何动静。 他只能藏在一棵树后,向里面观察,可惜还是看不清太远的地方。 他大着胆子再往前面的树后窜去,就这样一棵树一棵树的找掩体,他带人进了林子。 林子中到处是削下来的树枝残叶,他知道这就是袭击他们的“暗器”。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和今日送粮来的人有没有关系呢? 他心乱如麻,还要应对眼前的强敌,真的是太难了。 终于,看见一片稍微开阔的地方,这里树木稀少一些,一个人大马金刀的站在那里。 叶清风对他勾勾手指,“过来呀!我就在这里。” 杨景俊躲在树后,眼珠子朝叶清风的身后两边不断的扫视,可惜还是看不清。 叶清风:“过来啊,咱俩过过招。” 杨景俊往后偏了一下头,几个弓箭手对着叶清风就射箭,毫不手软。 叶清风往左一个侧滑就躲过“叮叮!”一排的箭矢。 第437章 东山王被刺 叶清风一个翻越蹬在一棵树的树干上,接力往前一窜,又蹬上另一棵树的树干上。 一通迷幻的走位,他蹬着树干窜到了杨景俊的跟前,一刀劈过去,杨景俊利落的格挡。 身后窜过来几个护卫举起刀就往叶清风身上砍。 杨景俊与几个护卫合力对付叶清风一个人也没占什么便宜,叶清风踢倒一个护卫,借力向上侧翻。 一下子拉开了他与打斗中的几个人的距离,身后弩箭见缝插针【唰唰】的射来,杨景俊的几个护卫都不同程度的受伤。 倒是杨景俊被护着一点没伤着。 叶清风落地,几步追上逃窜的杨景俊,死死缠住他,让他一时半刻脱不了身。 杨景俊的护卫即便受伤,却也拼命的保护自己主子,所以叶清风总是被阻碍,不能立即擒拿住他。 他们交手的声音不小,很快外面又闯进来很多人,都是杨景俊的手下。 叶清风见他们人多自己立即就闪,临走前还嘴欠的挑衅: “小爷不和你们玩啦,以多欺少,太不地道!” 杨景俊:你背后搞偷袭就地道啦? 气死人不偿命是吧! 杨景俊阴沉的下令:“杀了他!” 叶清风想走,他们人多也留不下,手上的刀蛮横的开出一条血路,神挡杀神,畅通无阻的消失在杨景俊的眼前。 敌人如此猖狂,杨景俊怎么咽下这口气! 他抬腿要追,被最忠心的护卫给拦下来,他劝道l: “将军,穷寇莫追!”还不知后面人家有多少陷阱等着呢! 好不容易把人给搞走,咱还不撤退等啥呢? 等人家再反扑过来咋整啊? 看不出来吗? 论武艺咱不是人家对手。 赶紧带着粮食回大本营才是正道,到了自己地盘想要做什么还不是小菜一碟嘛! 杨景俊冷静下来,也听劝,立即带着人就要撤走。 东山王怎么让他如愿,既然都进来了,就不能让他好好的回去给正在酣战的萧将军添乱! 叶清风在和他们交手的时候,东山王他们也没闲着,他们布置了陷阱等着杨景俊闯进来。 结果,现在他被手下劝走怎么行? 东山王让自己队伍里的弓箭手都绕到了运粮队那边,不用死磕只求扰敌,无差别攻击,把人吓跑就行。 箭矢【咻咻】不断的飞出,运粮队马上就大乱起来。 很多人弃车逃进密林,后面的弓箭还在不断的发射,他们被赶鸭子似的撵到了林子里逃窜。 嘿嘿!这下杨景俊麻爪了! 他即便是出了林子一时半刻也找不回逃跑的兵啦。 那些逃跑的兵被后面的弓箭吓的没命的逃,这一会儿功夫就跑出去老远。 其实后来弓箭手们根本就没怎么射箭了,只是象征性的追出去一段就停手了。 但是逃跑的士兵犹如惊弓之鸟,一哄而散,就怕跑得慢了被射死! 杨景俊出来一看,运粮车队哪还有多少人了,划拉一起也就不到三百人的样子。 他这个气啊! 但现在也不是追究逃兵罪责的时候,他要马上回营地调兵! 于是,他果断的抛弃运粮车队,他的马已经不知跑哪里去了。 拉粮食的马匹也有不少受伤的,想要将完好无伤的马匹拉出来需要时间,现在他们后面还有追兵,显然是没有时间给他们的。 所以,他们只能含恨放弃马匹,用自己的腿跑了。 东山王他们的弓箭手驱散逃兵去了,还没有回来。 剩下的这点人手追上去也于事无补,正焦心没法拦住杨景俊,另一条路上的樊将军突然闯出来。 “呸!呸!这是什么破路,累死老子了,怎么还没到?” 樊将军的粗嗓门传出来时,东山王的眼神一下就亮了! 沐风立即大喊:“樊将军,私军首领就在这里,快来抓住他,你就立大功啦!” 樊将军本来被蜘蛛网糊了一脸,正在往外吐口水,烦躁的抱怨时就听见了清晰的一段话传到了他耳朵里。 等会儿,什么玩意儿? 私军?首领?立功! 这几个关键的字眼都被他轻巧的抓住了。 他放弃和脸上、头发上的蜘蛛网斗争了,灵敏的嗅觉告诉他,他又要升官发财了! 刚刚还觉得疲累不堪,现在立时就浑身充满用不完的力量,他大嗓门下令: “兄弟们,锦绣前程就在眼前了,给老子冲啊!” 很多人还没搞清楚啥状况呢,跟着大伙稀里糊涂的就开始撒丫子追跑起来。 跑着跑着就看清了,噢!前边还真有私军! 那还等啥呐! 谁抓到私军谁立功啊! 樊将军和他的兵打了鸡血似的哇哇大叫,从东山王身边跑过去也没停下,只是眼神对了一下。 东山王此时才放心不少,脸上终于是不那么冰冷了。 樊将军美滋滋的立功去了,密林这边就剩下卫东和叶清风他们守在东山王跟前。 沐风:“王爷,咱们也去和萧将军他们汇合吧。”留在这里不安全啊。 东山王点头:“此时天已经亮了,萧将军那边应该差不多了吧。” 他其实很担心,敌我兵力悬殊太大,想要完全控制住局面并不容易。 即便是胜利了,往回羁押时也是难题,哪怕是加上樊将军的兵,也是不够看的。 除非……杀掉三分之二,削弱敌人的大部分力量才保险。 在战场上通常是这么操作的,俘虏太多超过了看管警戒线,只能用这个办法确保不出乱子。 可是……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东山王心事重重的往回走,他的身边是卫东,再后面是沐风和叶清风,护卫们在附近搜罗自己的弩箭箭矢。 这时候被派出去的弓箭手们陆续回来,从林子里向东山王身边靠拢。 因为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大家都是脸色轻松的回来。 小队长正要整队,这时候有几个人低头交谈着什么,好像是没看见他们的小队长似的,边说话边往前走。 沐风好心提醒:“哎!你们队长在那边整队呢。”走过了,还不回去。 他们抬头,似乎是刚发现似的,一个人还惊喜的大叫一声: “王爷?” 第438章 杨景俊的末路 东山王向右边侧过头,看向叫他的人。 那个人眼神一亮,笑着走过来,沐风感觉不对刚要出言呵斥,却见那人手里突然从袖口滑出一把长匕首。 对着东山王就刺过去。 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反应过来匕首已经到了东山王胸前了。 卫东在东山王的左侧本能的狠狠一拽,将他搂在怀里,两人踉跄的向左后方栽倒,擦着匕首的边躲了过去。 这个刺客见一击未中,立即变招改刺为划,狠狠的往栽倒的两个人划去。 与他一起过来的那几个人也纷纷亮出兵刃冲了过来,沐风和叶清风立即拦截他们,双方打在一起。 护卫们这才后知后觉的赶过来,拿着弩箭反而是不敢轻易发射。 害怕伤到自己人。 纷纷收起弩箭,换佩刀出鞘,加入战局。 卫东见刺客的匕首又冲着谢久而来,他俩来不及起身了,于是他抱着谢久一个转身滚到一边。 刺客哪里肯放弃,匕首随影而行。 卫东松开谢久,想要用手去捉刺客拿匕首的手腕。 刺客会武,卫东只会简单的拳脚功夫,还是进了商队后才学的,两人武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所以,刺客轻易的摆脱了卫东的钳制,并且顺势将匕首刺进了卫东的腹部。 “卫东!啊!”东山王目眦欲裂。 他才被卫东松开,转头就见刺客对卫东下毒手,他惊慌失措的用自己的身体全力撞开刺客,死死的和刺客滚作一团。 沐风刚解决掉其他刺客,就见自己主子和刺客拼命。 吓得他立即飞身过来协助,一掌劈向刺客后脑,刺客身子立时软了下来,他的匕首脱力掉在地上。 东山王顾不上处置刺客,赶紧翻身过来看躺在地上弓着身子的卫东。 卫东一头冷汗,腹部被捅的生疼,他双手死死按着肚子。 要不是穿了软甲,这一下他怕是就要被捅穿腹部了。 那他的小命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东山王掀开卫东的衣服,又解开软甲一看,腹部虽然没有刀伤,却有很严重的挫伤。 毕竟刺客可是用了全力的。 卫东忍着疼安慰道:“没事的,有软甲护着,死不了的。” 叶清风这边已经杀光了剩下的刺客,见他受伤生气的过来,不客气的揭短: “是死不了,就是会疼的受不了!” 东山王心疼的给他揉着,卫东却说: “没事儿!真的没事,快整队驰援萧将军他们吧。”这个比较急,他还能忍耐。 叶清风白了他一眼,让商队的护卫将运粮车腾出一辆来。 这边弓箭队伍整队待发,小队长很自责,东山王却没有责备他。 这里现在混乱也是他们自己造成的,谁也没想到此时会有刺客穿着他们士兵的衣服跑过来刺杀。 正因为没想到,才让他们差点就得手。 原来他们是被冲散的杨景俊的亲卫,他们担心自己家将军于是就又跑回来了。 结果路上听见收工回来的弓箭队说什么“立功了,王爷一定会厚赏。”之类的话。 王爷?埋伏他们的竟然是王爷? 他们是从小和杨景俊一起长大的,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要和主子一起共荣辱! 所以,不管是王爷还是其他什么人,既然是敌人,他们就要替杨将军铲除。 因此,他们大胆的决定反杀回去。 他们埋伏了几个落单的士兵,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拿着他们的弓箭低头跟上返回的队伍。 因为是在林子里,大家分散着走,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混在人群后。 出来小队长开始整队,这时候他们就容易暴露。 毕竟小队长可是认识自己手下的每一个兵的,没办法,他们只能孤注一掷跑过来直接刺杀。 如此出其不意,差点真的让他们得手! 这要是东山王出了差错,即便是私军剿灭干净了,皇上只怕是也会雷霆大怒吧。 小队长的心脏如今还不能平静,他命令队伍将马车团团围住,再不让刺客有一点可乘之机。 马车上东山王扶着卫东,卫东半靠在东山王怀里。 他肚子疼的坐不住,只能是半躺半靠,东山王自责的说: “我不该叫你来的,你差点就死了!都怪我……”他的手越收越紧,卫东感觉到他的手似乎在颤抖。 卫东:“我们身上都穿了软甲,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他用手拍了拍谢久紧张的手臂。 东山王知道卫东完全可以不来的,他来只是为了让他的护卫出师有名。 卫东只相信自己护卫。 今天埋伏杨景俊,卫东的护卫队的确是功不可没! 无论是做的机关拦截,还是弩箭偷袭,包括叶清风单挑杨景俊。 更遑论刚刚卫东舍命保护他。 东山王心里都是承情的。 他本来觉得他和卫东之间的感情,是他单方面的强求,没想到卫东竟然是舍命回应。 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他内心前所未有的满足。 马车向私军营地出发。 樊将军撵着杨景俊跑的鞋底都快要磨露了。 杨景俊他们在前面玩命的跑,后面的追兵咋还越跑越多呐! 跑的他们肠子都快要拧劲了也不敢停下,好不容易翻过山坡看见了营地,却被另一伙人给拦住了。 拦他们的是萧将军的副官,他们埋伏在这里抓俘虏来着,俘虏刚抓完不长时间就迎来了他们。 杨景俊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前有埋伏,后有追兵,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啊。 点咋这么背呐! 樊将军一见私军不跑了,他来劲了! “兄弟们,给我拿下他们!咱们就立大功啦,哈哈……” 樊将军他们步步紧逼。 杨景俊的残兵本来士气就被打的低落无比,现在又看见前后被夹击,士气更是一泻千里,根本没有战意。 畏畏缩缩的不断后退。 杨景俊不死心,他们已经到了家门口了。 下面的战斗也快结束了,大营里乱糟糟的,不过已经可以看出是萧将军他们占了主导地位。 现在已经到了收拾残局的步骤了。 第439章 自杀 杨景俊闭了闭眼,完了!都完了! 他经营了好几年的军队,一夜之间就被人给摧毁了。 他的事业、他的前程、他的野心、他的家族一切都没了。 杨景俊的护卫还想要拼命给他搏一条活路,被杨景俊给阻止了,他摇了摇头对他们说: “你们缴械投降吧,也许还能有条活路,不用白白送命了。”如今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护卫:“将军不要灰心,我们杀出去,以后还会东山再起的。” 杨景俊知道:他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其他人不知道内情,他是清楚的。 之前被埋伏,他还侥幸的以为是被哪个土匪山寨盯上了,或者是他们内部争权夺利出了乱子。 但看见樊将军的正规军队着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暴露了! 也或许,是上边的人出事了。 反正,他最害怕、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 他没有翻盘的机会,或者说他们整个杨家都没有机会了。 谋逆大罪,那是要灭九族的! 没有一点儿的转圜余地,只要是被抓就注定是万劫不复! 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家族被灭,亲人死在眼前的景象。 他情愿先走一步,早死早托生! 想及此, 杨景俊抽出宝剑横在自己脖子上,不舍的看了一眼他的护卫们: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大家,杨景俊欠你们的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一定来还。” 护卫们惊呼:“杨将军!不要啊,将军……” 杨景俊眼含热泪,手上一个用力,利落的抹了脖子。 鲜血一下子就喷射出去,他身子向后倒去。 杨景俊的护卫一拥而上,接住了他下落的身子。 几个跟他一起长大的护卫失声痛呼:“将军!将军……” 樊将军在一边也是着急的直跺脚。 哎呀!咋这么想不开呀! 他大老远跑来的,都近在眼前啦,那个最有价值的人犯怎么还自戕了呢! 虽然说被抓住也得死,但是现在死了他到手的功劳可就大打折扣喽! 这事闹得! 要死你也等老子论功行赏以后再死撒。 唉! 樊将军恨不得将杨景俊喷血的脖子给他抓把泥糊上,要是有用的话! 可惜了!可惜了! 他那么大的功劳一下子就缩水了,这多闹心你说。 本来还情绪高涨的樊将军一下子不开心了。 他像是死了心爱的小妾一样丧气,蹲在地上用手指在泥土上画圈圈。 心里气愤的诅咒杨景俊死后也得下十八层地狱! 樊将军委屈的不得了! 折腾了一夜,腿都跑细了,最后就这! 樊将军心里还没抱怨完,那边杨景俊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死的透透啦。 樊将军的副将偷偷扯了扯自家将军的衣角,提醒他该干活了。 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啊! 何况还没给他机会劝,一切发生的太快。 心情不太美丽的樊将军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大嗓门上线: “别嚎了!缴械不杀,反抗者格杀勿论!你们要么也痛快的抹脖子,要么就给老子安分的缴械投降!” 主将都死了,剩下的这点私军哪里还有再战的底气,他们垂头丧气的将兵刃丢在地上。 一个个的老实的跪在地上,等待着属于他们的下场。 樊将军虽然很生气,却也没有将怒气随意撒在他们身上。 命令手下将俘虏双手背到身后捆好,他带着人下去接应萧将军去了。 这场仗难度不大,但却打的萧将军异常的疲惫。 要是对面就是死敌,那闭眼【咔咔】一顿砍杀就完了。 偏偏自己面对的就是一群糊涂鬼,被人家骗来谋反的。 上面还决定对不知情者宽大处理! 前面私军俘虏已经收编了几千人,能不杀尽量是不杀,说到底都是同胞。 但是,跟他们又说不清楚,自己本想少造杀孽,偏一个个的作死硬往刀口上撞! 再加上他们人数比自己这边多,经常是前一刻刚俘虏他们,后头见看管他们的士兵不多,扭头他们就又要逃走。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好几遍,萧将军的耐心告罄,命令凡是俘虏再逃的一律砍杀。 要不这仗没个完! 狠狠杀了一批人,才震慑住场子。 看着一地的尸首,萧将军气的眼睛都要冒火,他扯着嗓子喊: “老子手下亡魂数不胜数,你们非要找死老子也可以成全你们! 早就和你们说过了,我们是朝廷官兵,你们听从安排都可以有活命的机会。 但敢和老子炸翅的,老子手里的刀可不认人!” 樊将军远远的就朝萧将军高喊: “萧将军,私军首领自裁谢罪啦!他死了,死的透透的啦!” 他就是故意大声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你们头死了,都消停些吧。 果然,一些不太安分的人听说自家将军死了,都变得蔫头耷脑的。 萧将军满意了,对樊将军露出赞赏的眼神。 樊将军嘿嘿傻笑,都是上过战场的油条,做这些事情都不用提前知会。 眼睛一扫,就知道俘虏太多,内心又蠢蠢欲动,一个不好就要面对随时暴起的冲突。 这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给俘虏火热的心浇瓢凉水,泼灭他们的星星之火! 杨景俊的死,无疑就是这瓢凉水! 俘虏们,有人因杨景俊的死而伤心,也有人心死了! 见俘虏们安分了,萧将军终于松口气。 东山王抵达营地外,就被萧将军副将给拦住了, “王爷,下面情况复杂,萧将军传话说——不让您靠近营地,等底下都梳理干净了,再来请您!” 东山王面色严肃的看着下面,点头。 副将又问:“王爷,这里私军俘虏还要运往盘龙山吗?” 东山王:人数太多了,都放在盘龙山只怕不妥! 皇上和朝廷都不会放心的,愁人啊! 卫东轻声说:“在盘龙山东边两百里的地方有几个铜矿,似乎都是朝廷的,那里有很多的官兵把守。” 自古金、银、铜、铁等金属矿都是隶属朝廷的,有大量的官兵看护! 这些私军俘虏暂时可以押运到那里安置。 东山王疑惑的看着卫东,“你怎么知道的?” 第440章 帝后做操 卫东换了一个姿势,腿有些麻,到底运粮的板车坐着是真的不舒服。 他大略的说:“我以前去那些铜矿采买过废弃的矿石,与他们打过几次交道。” 东山王:“铜矿的废料你买来干吗?” 卫东眨了眨眼:“对你们来说是废料,但我们还可以变废为宝,再次利用。”谁像你们似的那么败家。 东山王:总感觉被卫东嘲讽了,一定是错觉! 卫东耸耸肩:“后来,他们不卖了,我就只能去远处买了!”远到草原那边,你不是知道的嘛。 东山王感兴趣的问:“哦,那边的铜矿用得了这么多人吗?” 卫东担心道:“你还是先问问朝廷的意思吧,总自作主张怕是会引来他们的不快!” 东山王垂下眼睫毛,别人不知他想什么,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思忖很久,他说:“是该先问问。” 他最近太过出风头,只怕已经引得朝中的一些人不满了,自己还是应当低调一些。 “先将这些人暂时押解到盘龙山的土牢里关押,等候朝廷的明示后再做打算。” 东山王淡声吩咐副将。 卫东:“要用盘龙山的土牢?那你要和尚掌柜说一声。”那里现在是尚掌柜改建的商业区,已经不是土匪山寨了。 东山王:“尚掌柜不会问我要银子吧?” 卫东轻轻勾起嘴角:“你要是主动给,他一定会接着的。” 东山王光棍道:“我没钱!”本王穷得很。 卫东轻笑:“他不会要你银子的,到底私军被清剿干净,于他而言受益最大。” 尚掌柜应该也盼望早点开业呐! 外头那些商家也都急死了,耽误他们做多少单生意啦! 少赚多少钱呐! 东山王眼珠一转:“对啊!要不然他也不敢再开业!这么说来,他还要给我些好处才行啊。” 卫东憋笑:“对!那你试一试从尚掌柜手里抠些好处出来吧。” 东山王怀疑的看向卫东:“我咋感觉你在幸灾乐祸!” 卫东好心提醒:“尚掌柜这人吧,人缘很好,也很会经营,特别会做生意!就是吧……有点抠!” 所以,想要从他手里掏好处,跟要了他命似的。 东山王叹息,这年头想要搞点钱咋这么难啊。 ----- 皇上收到东山王的捷报并没有很开心,杨家的儿子竟然就是私军首领! 哼!他早就察觉到杨家有问题了。 一直有暗卫监视着他们家的一举一动。 现在有了切实的证据,杨家这根毒瘤可以拔除了。 大王爷埋在朝廷武将中的钉子没想到竟然是杨家! 杨家,在朝廷一直很有地位,朝廷中很多职位都被杨家人把持,即便不都是最要紧的职务。 还包括很多最不起眼的职位。 难怪!大王爷能把父皇修皇陵的民工替换出来,看管民工的官军里就有杨家人以及杨家的姻亲。 只不过,看管修建皇陵那边最有权力的并不是杨家人,所以,最初排查的时候才没注意到他家。 不得不承认,大王爷还是挺会挑人的。 杨家不显山不露水的,闷声净干大事! 皇上脸色铁青,皇后端着一杯热茶递到他的手上,安慰道: “皇上,人的野心是最难预料的!也是最难控制的!这是他们的错,你不要被这些个不忠的臣子气坏了,不值得!” 皇上闭眼平息了一会儿怒火,再睁眼脸上的怒气已经退的干干净净。 皇后抚了抚他的后背,将自己的头枕在皇上的肩膀上: “皇上,臣妾和你出来这一趟啊,看到很多百姓生活不易,他们那么艰难也还在努力的把生活过好。 咱们啊,已经站在最高处了,即便是有些不如意,也要比他们强上千倍万倍了。 何况还有那么多的忠心臣子兢兢业业的做官,这么大的王朝有几个居心叵测的害虫也实属正常。” 皇上“嗯!”了一声,拍了拍皇后的手,关心道: “你身子感觉怎么样了?服用济世堂的药可见效?” 皇后闻言微笑回答:“见效!见效!你看臣妾这么些天都不咳嗽了,睡觉也安稳不少。” 皇上仔细打量皇后的脸色,见她果然气色好了很多,点头赞道: “不错!济世堂的郎中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就不知解药有眉目没有? 现在还一点消息也没有。 “那个保健操你做了吗?”皇上追问。 皇后用帕子捂着嘴笑道:“臣妾没记全,胡乱的做一通,感觉也是有用的。”做完后就觉着浑身都通畅不少,手脚也有劲了些。 皇上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意来,“是嘛!你做给我看看,我还记得一些,说不定你忘记的地方我还记得呐。” 皇后也是成心逗皇上开心,起身就走到屋子空地上,开始伸胳膊、踢腿、下腰、到了晃头那里显然就不对了。 但皇后就一本正经的左晃一圈,右晃一圈,然后眨巴几下眼睛,闭眼一通乱晃…… 皇上忍不住发笑,他都怕皇后纤细的脖子扛不住她那么卖力的晃,赶紧出言阻止, “不对!你转错了!” 皇后双手掐腰,停止晃头…… 嗯!用力过猛,头有点晕了。 (((φ(◎ロ◎;)φ))) 嘴上还不服的反驳: “臣妾做的分明是对的,我都听到脖子嘎巴嘎巴响了,济世堂郎中说过,就是要嘎巴响才对。” 皇上走到皇后跟前,也学着她的样子,双手掐腰,脖子开始转圈…… 一边转还一边说:“先低头,下巴尽量贴近脖子,然后向左、后、右、前这个顺序转一圈。 你听这不也有嘎巴声嘛!” 皇后恍然大悟状:“原来皇上脖子也有声响啊,可见你身体也是疲累的,都不知道歇歇,哼!” 她假装很生气的样子,因为皇上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皇上反应过来,皇后就是故意引他活动来的。 便笑着附和,声音宠溺:“那好,我和你一起做那个保健操行了吧?” 候在门外的内侍不多时就听见屋子里传出来皇上和皇后不停争执的笑闹声。 他收敛心神,皇后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在皇上这里是独一份的。 第441章 尚掌柜大展宏图 宫里出现的其他美人呢,不过都是昙花一现。 今天李美人,明天王美人的。 但其实只有皇后一人长久的占据皇上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陈福在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今后伺候主子,对皇后要更加谦卑才是! 在宫里,想要活得久,就是要擦亮眼睛,认清主子! 认错了主子可是随时会把命弄丢的。 -------- 私军营地里,萧将军和樊将军通力合作下,才把比自己数量还多的俘虏有惊无险的押运回了盘龙山。 时宜和玄清真人被迫出关了。 因为俘虏回来,同时带回来大量的伤兵和伤俘都需要盘龙山医馆全力救治。 医馆里的实习生们都被带出来见世面,时宜亲自示范外伤包扎和救治,刀伤和箭伤的外科手术处理方法。 老祖宗其实早就有外科手术,只是过去行医的郎中对消毒认识上很有局限性,毕竟他们没有显微镜,看不到细菌嘛! 虽然也知道手术刀具要用沸水煮,但药物消毒上就很欠缺了。 所以,即便手术成功了,也只有很少的人能活下来。 大部分人即便手术成功,最后还是死于术后感染。 但患者和郎中却认为是死于手术,所以,也就可以理解他们对动手术的抵触情绪了。 不过,在战场上下来的都是外伤,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 反正都已经受伤了,不动手术箭矢不拔能行吗? 那被刀砍伤的身体不手术也不行啊! 时宜利用这难得的机会,给他们讲述手术中消毒的过程和重要性。 亲自教会他们要用消毒水给场地,用具消毒,还要给伤者包括他们郎中自己都要消毒。 伤兵营帐附近每天都要熬制大量的消毒水,那味道刺鼻,将人都要腌入味了。 托时宜爱普及医药知识的便利,大家都知道了消毒水的重要性。 因此,即便是所有人都不喜欢这味道,但却没人不识趣的跳出来反对。 实习生们终于有上手的机会。 因为伤兵很多,清洗伤口,消炎,缝合伤口都是他们边学边练完成的,除非是危及生命的重伤才会麻烦时宜和玄清真人两位师父亲自动手。 实习生们有幸见识到了时宜和玄清真人给重伤患者的手术过程,学到了医书上学不到的东西! 他们这次被选调到这里学徒,真的是太幸运了! 还赶上了有战事发生,给他们实习带来了很多的机会。 不然,谁能轻易让他们处理伤患啊。 时宜和玄清真人他俩没有藏私,一边手术一边讲解,都在争取多培养几个外科郎中。 从不同的几种麻醉药到麻醉时间的控制,这些东西都是他俩研究出来的,现在随便的传授给了未来的郎中们。 因为,处理外伤这活它是真累啊。 教会了徒弟们,他俩以后就不用自己上手亲自干了。 他俩不但自己医术高,还都很自信,并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医术也是需要大家共同推动向前发展的嘛! 时宜很懒,希望以后这活都交给徒弟们干,只要徒弟们够优秀,她就能心安理得的躺平做咸鱼啦。 玄清真人则是希望能找到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传人。 道观的香火不能断啊! 因此,他很认真的在观察这些人里有没有合适的苗子,时不时就要考教一番。 搞得学徒们都很紧张,没事就抱着医书和笔记死啃,生怕让两位师父嫌弃。 玄清真人他们道观里学医的不少,但能让他满意的,目前还没有。 为道观培养下一代的道医,是他的责任! 好在,有这么多的学医的种子任他挑选。 这批实习生里出现了很多个出色的好苗子,值得重点培养。 于是,玄清真人也在不遗余力的传授他们医术,至于能学走几分,那就要看个人的天分啦。 实习生们知道机会难得,都抓紧机会从两位师父身上尽可能的汲取医术上的营养。 这几日,他们的随身笔记添置了很多新内容,机缘巧合下意外得来的这些外科手段,说不得就是他们日后的传家宝典呐。 这种机会和两位师父也都是可遇不可求! 他们呢,真的是命好! 平日里,想要拜这两位为师都没一点的机会,没想到在这里学徒竟然直接跟随两位医学大佬身边学习。 你说这岂不是天意?! 于是,他们都很珍惜这次的学习机会,照顾伤患也都更加用心,仔细的记录他们痊愈的过程。 伤患们被安置在萧将军单划出来的帐篷里,外面有士兵站岗,里面有专业的学医实习生照料。 学徒们给伤患清洗,换药,换绷带,时不时的消毒,细致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可是被实习生学徒们视为学术在研究的。 那可不能出一点岔子的。 不然岂不证明他们很蠢笨! 跟着大佬还学不会,那将来也就不配做郎中了。 萧将军看着伤兵被专业的实习生照顾的很好,他特别满意。 要是他们军营里都配备这些军医就好了。 萧将军眼馋的不行! 可惜,军中就业条件简陋,郎中根本就不愿意到军中任职。 条件差就算了,赶上战争还时不时的要有生命危险。 因此,军医根本就没人愿意干! 很多时候,他们每逢战事就强征当地的郎中,郎中的水平还没有什么保证。 有不少都是赤脚大夫,水平不是一般的差啊。 最后往往是双方都很不满意! 哪里有这些【实习生】学徒们专业啊! 萧将军对这件事情上心了,他便有事没事的到东山王跟前念叨。 东山王的耳朵被萧将军骚扰的没捞着清净。 简直烦死啦! 可是,萧将军说的是公事,他也只能打起精神来应付: “那些实习生都是那个时郎中的徒弟?”真的假的? 萧将军摸摸鼻子:“差不多是吧?”看样子像! 不然,谁能让不相干的人在跟前明目张胆的偷师啊。 东山王对萧将军的回答很不满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差不多呀? 第442章 想要军医 萧将军为难的解释: “我是看他们跟着那个时郎中学习医术来着,但时郎中自己还那么年少,不像是带徒弟的年纪啊。” 玄清真人是道士,他的徒弟应该也是道士……吧? 要不,他找人问问? 东山王看出萧将军在这件事上的不靠谱,因此也不指望从他这里探听消息。 摆手道:“行啦,这件事我记在心里了,找机会我问问。”也许卫东知道,他和时丫头应该是交情匪浅。 萧将军强调:“要是能让时郎中到我麾下的军营中,我一定将她奉为上宾!” 好吃好喝的当祖宗供着。 东山王翻了一个白眼:“想什么呐!怎么可能。”你倒是不挑哈,可惜我办不到。 就那个小丫头,脾气那样大,个性那么强,一看就是个不服管教的。 对权贵也没有多少的敬畏之心。 就她?!才受不了军营里的管束呢! 东山王抱着胳膊提醒:“再说,让女孩子进军营,萧将军你还真敢想啊。”就不怕有人参你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萧将军着急的争取:“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可以变通的嘛!” 他见过时宜给人看病的样子,那就是个神医啊! 神医的神啊,还分什么男女? 还有那个玄清真人! 那么有名的道医,要是也能划拉到他身边,那就太好啦! 他保证能做到礼贤下士! 东山王没好气道:“你还是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真敢想啊。 那丫头连自己一个王爷的面子都不给,你萧将军多个六! (ˉ▽ ̄~) 切~~ 萧将军无奈的撇撇嘴,他也知道多半是不可能的。 这不是想着试试呗,万一能成呢? 可惜,王爷不买账啊。 时宜这几天没日没夜的给伤兵们治疗,还要带学徒,好不容易才都安顿好,她要累死啦! 话说的太多,嗓子都耗损严重。 她的理想明明是想要做条咸鱼的,谁家好咸鱼是这么辛苦的?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留在榆树村逍遥快活呢! 哪里有压力哪里就有反抗! 她不能这样下去了……这里的事情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她要…… 要怎样还没理出个头绪,累极了的她就斜躺在小榻上睡了过去。 她,太累了! 清秋轻手轻脚的给时宜盖上薄被,自己就坐旁边绣花,她得守着自家小姐。 治病救人她帮不上忙,那就尽心尽力的照顾好小姐才是。 石头拎着食盒进来,见时宜睡着了,他暗恨自己来晚了。 让东家饿着肚子睡了。 清秋将手指立在唇边,示意石头小声些,不要吵醒了小姐。 石头轻声放下食盒,后退几步出去了。 他还要去喂鸽子和阿三。 尚掌柜领着那几个账房先生,最近这段日子可真是忙得脚不沾地呀! 盘龙山一下增加了那么多的梯田,还有粮仓,当然新规划出来的药田也需要栽种。 现在建筑队开始修建房屋,修路,架桥等等工程,每日要进料,出料,出工,采买,收益…… 每日有写不完的账本,安排不完的活计…… 当然,同时有好几千人干活,盘龙山如今已经大变样! 不但安保系统修建相当完善,便是外城墙都修建的比一般城池要高许多,墙体也厚上两倍不止。 看上去就安全感满满。 商业区后面的空地上一排排的民房拔地而起,整齐又漂亮。 民房前小巷里的地面上铺的是石板,两侧石板下是排水沟。 设施完善,环境优美! 这里的居民区房子将来是要出售的。 当然价格肯定是不便宜。 想来那些总来做生意的小东家们,还有商队里有钱的主,都会愿意在这里有一个自己的小院。 毕竟,有钱的人家都认为买房和置地是正事。 盘龙山已经打出知名度,将来做生意的只会越来越多。 那么生意人不会愿意放弃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的。 所以,当他们在这里赚的钱比别的地方多的时候,这里就会是他们置业的首选。 在这里做生意他们不但要有展厅,还会留下自家的人来专门打理生意。 最不济,也可以留下个子侄或管事,还有一些伙计什么的守着。 久而久之,房子就成了他们的刚需。 所以,这片居民区规划出来的时候,尚掌柜就知道,盘龙山的房子一定不愁卖! 以后,这里招来的人会越来越多,留下来的人会有不少在这里生根发芽的。 尚掌柜很看好盘龙山的未来! 因此,他即便是现在再辛苦,也甘之如饴。 东家将盘龙山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他,还给他规划的这样好,他不干好都对不起东家的信任。 再说了,盘龙山可是有他的股份呐! 东家向来对忠心跟着她的人出手大方,他们这些掌柜经营的产业自己家都是有股份在的。 盘龙山的买卖越大,收益越高,他年底分红就越多! 嘿嘿!没来盘龙山前他可不敢想自己今生还能有如此造化! 要是靠他自己,他顶了天也就是给东家做个跑腿的管事,一年赚点辛苦钱。 可如今,他尚掌柜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了。 但凡提起盘龙山的,谁不知道他尚掌柜啊! 盘龙山的危机基本解除,私军也都清剿的差不多了。 上官锦也没有留下去的理由,于是他今日便和时宜告辞了。 他们上官家的码头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娘亲手里的生意也需要他帮忙打理,这次出来时日已经够长了。 再不回去,他爹就该派人来抓他啦。 娘亲也该担心了。 虽然舍不得和小姑娘分开,但是,时宜她太忙了,如今想见她一面并不容易。 上官锦走的时候,是玉衡真人送的行。 江湖人,对于分别还是看的很重。 送行时,喝上一杯送行酒,互道珍重! 上官锦和马天青接过时宜给他准备们的礼物,带着自家护卫浩浩荡荡的启程了。 玉衡真人身后站着保安队,他们的旗子迎风招展,上官锦他们走了很远还能看见它。 他坚信,盘龙山将来必定会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闪耀在大地之上。 第443章 做东山王背后的人 尚掌柜很会来事,他在山脚下建了一排很气派的房子,这是为朝廷官员准备的。 东山王和他说过,很快朝廷一定会派人来监管盘龙山的这些被收编的俘虏。 也许会在此设一个理事衙门。 因此,尚掌柜把将来当官的来办公的地方先给修建好。 远离他们商业区,就放在山脚下那边。 当然连接商业区的道路也是新修建的,是盘龙山这边最宽、平整的一条路。 即便是行驶四匹马拉的马车也能畅通无阻! 观此路,绝非常人所能涉足,不知尚掌柜此举,是欲谄媚朝廷命官,还是有意将此路与平民商贾之途区分开来。 东山王走上这条路的时候,沉默了很久。 那些给官员下榻的房子建的中规中矩,宽阔大气,反正山脚下这里地方很大,除了有点荒凉外,没有其他的缺点。 这里完工的时候,东山王带着卫东来看过,满意极了。 卫东:是不和你要钱这一点你最满意吧。 东山王:对!要钱肯定是一个子儿都没有的。 尚掌柜利用建筑队的便利,建起来这个新衙门所用的材料都是他们商会出的,算是一个不小的投入。 能让尚掌柜大出血可不容易,但凡他投出去的钱一定会几倍的赚回来的。 再说,好歹私军是朝廷派人来协助剿的,并且俘虏还都放在盘龙山给他们干活。 给盘龙山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他们以后和朝廷的这个监察建筑队的衙门是一定要交好的。 否则,当官的要是想给他们穿小鞋可太容易啦! 卫东瞧见这里新完工的房子,想起谢久的王府来,他问道: “听说你的王府还没竣工,你就搬进去了?”是没有别的地方住吗? 东山王讪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反正我就一个人,王府里有两个小院也就够住啦,我家人口少嘛!” 卫东怜惜的看了他一眼,好歹是个王爷啊,没有缘由怎么可能如此将就。 不过,谢久如果不想说,自己就不问。 他垂下眼睫说: “要不我找人帮你把王府修建完吧,总这么撂着像什么话?” 东山王闻言顿足,他盯着卫东,认真的问: “你知道的,我没有积蓄,皇兄虽然也给了我几个铺子,可惜我不善经营,现如今都半死不活的不赚什么钱。所以,即便是这样你还要垫钱给我修宅子吗?” 宅子修建的银钱我是一个铜板也没有,你要自掏腰包给我修? 并且铺子也不赚钱,想要还钱那可遥遥无期喽。 当然,皇兄还划给他好几个庄子,他从来都没去过,因为每年的出息也不多,他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没说谎,他家的库房里除了皇兄赏的金银玉器,珠宝摆件外,是真的没什么家底。 也真的是所有皇子公主中最穷的一个。 卫东无奈的叹口气:“铺子的事情也交给我吧,我找人帮你捋顺了,赚钱后再交给你打理。” 一个王爷的日子被他过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东山王脸上浮现愉悦的神情,他装作无意的说: “我最不耐烦做这些,你愿意管就都交给你,随便你怎么折腾,反正肯定比我强。” 卫东:“你到底是王府的主子,怎么能不通庶务呢?以后我做这些的时候你就好好的学一学吧。” 不然以后怎么养活一府的人呢! 闻言东山王高兴的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下去,实在忍不住他转过身,假装很勉强的说: “有你不就行了吗?我就不学了吧!” 卫东坚持道:“谢久,你不要瞧不起庶务,这是生存之本。”怎么能不会呢? 这是啥话呀,他咋会瞧不起呢,他就是想啊,要是自己一直都不会,卫东是不是就会一直帮他处理这些琐碎……的事啦。 那么,他是不是就会很多时间都待在自己身边。 卫东:“我帮你物色几个得用的人,但这些事情你不能一窍不通,你可以不做但不能不懂。” 主家不懂,时间久了,下面干活的人就会欺上瞒下。 看着生活过一团糟的谢久,卫东内心五味杂陈。 好在这些他都很拿手,能帮上他一点小忙。 至于修建王府,说实在的,他只是见不得、看不惯同样是王爷,怎么谢久这个王爷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 别人的王府金碧辉煌的,谢久的王府还是个半成品就应付了事啦,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卫东想想都难过。 然而,谢久承受如此巨大的委屈却仍表现得这般淡然,这是否意味着他所遭受的不公平对待已然过多。 故而,他现今所目睹的这些不公,不过是谢久历经苦难的冰山一角罢了,多到连谢久自身都认为分到未竣工的王府的事,乃是无需计较的“小事”。 越是如此思量,卫东心中越是愤懑,对谢久也愈发心疼。 谢久本是那般阳光之人,如此之好,为何竟会遭受这般冷遇? 想必是因其母出身卑微,故而他也遭人轻视吧? 亦或是因他生于外乡,其身份备受质疑? 也是,皇家很注重血统的,也是最讲究门第的地方,所以……谢久一直以来其实过的很辛苦? 谢久为何从来没有和他说过呢? 是不是有太多的痛苦难以对人言,还是说他求告无门,所以,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了隐忍不发。 是了,一定是这样! 卫东之前对谢久的身份产生过怀疑,两人后来还闹的不欢而散。 现在他自己潜意识里主动放下那些不合理的地方,不去想它。 反而是心疼起有可能一直遭遇不公对待的一个草根王爷! 在他心里谢久俨然成了一个一直忍辱负重的倒霉蛋。 他的同情心在谢久身上泛滥成灾! 一发不可收拾! 当东山王终于能稳定自己情绪的时候,发现卫东看他的眼中充满了……疼惜?! 嗯?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虽然不知卫东是怎么了,但见他心疼自己,东山王内心非常受用。 他柔和的开口:“怎么了?卫东。” 第444章 卫东接管王府琐事 卫东忍住喉头涩意,稳了稳心神才道: “没什么,以后凡事有我帮你。”你不用再被人处处瞧不起了。 别的王爷有的,谢久都应该有! 不就是王府吗?! 他可以给谢久修一个美轮美奂、金碧辉煌的全新王府,让那些曾经对他嗤之以鼻的人都被狠狠地打脸。 让那些势利眼的人都知道,东山王背后也是有人支持的。 让他的那些眼高于顶的皇家兄弟们和族亲们都不再轻视他! 就这么决定了,他就做好兄弟背后的人! 谢久没有外祖家人,他卫东来做他谢久的家人。 这个世上,卫东的家人以后就是谢久了。 嗯! 这么一想,困扰他心头很久的违和感,现在一下子就都通畅了。 他和谢久从小就一起长大,其实早就是亲人了不是吗?! 是他太迟钝了,到现在才想明白。 可怜的东山王,他想要的爱人没得到,意外收获了一个“家人”。 但他心情很好,因为卫东不知为何对他突然很上心。 人还在这里,就已经开始着手给他修建京都的王府了。 卫东的人脉很广,他本就是商会里的掌柜,想要调用一些人手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因此,京都东山王府的管家很意外的接到了自家王爷的信物,带着信物前来的是一堆工匠。 王府搁浅未建完的房屋和院落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二春。 沐风:太好了,王爷终于要有个像样的家了。 东山王府的管家都惊到啦,一直安安静静的王府,好像突然之间就变得热热闹闹的。每天王府门口那都是车来车往。 不是往里面运盖房子的材料,就是能工巧匠们来来往往地忙碌个不停。 东山王的几个铺面位置还真的不错,就是这经营的吧……一言难尽啊。 传统的布庄,里面的布料都是市面上最常见的几种,既没有新料子的进货渠道,也没有新样式吸引顾客。 能没倒闭完全是占了地理位置的优势,其他再无两点。 就这,要不是自己家的铺子,估计都得赔死。 还有一个卖粮食的粮店,里面的粮食竟然有不少的陈米! 每日上门的顾客寥寥无几,离关门大吉不远了。 还有两个门面是租给商户开了小食肆的,收租金的总算是不用赔钱了,但是这个价格嘛…… 比旁的人家低了不少。 卫东看着京都反馈回来的调查结果,恨不得在谢久脑袋上敲两个大包。 你看看你,这么好的铺面都被糟践成什么样子了? 卫东:“谢久,京都的布庄和粮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都换掉,我已经有合适的人选过去帮忙了。” 本来是想要带一带谢久铺子里的掌柜的,但是一看这情况,谢久的人他是真的带不动。 还不如另聘来的轻松。 还有那两个食肆都是和他王府掌柜有亲戚关系的,他们拿着谢久的铺子给自己谋私利呢! 中饱私囊的掌柜是万万不能再用的,这也就是他们不在京都,要是在,谢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敢坑他的钱? 那要看命够不够硬! 不过,卫东显然并不想那样做,为了谢久的名声,他采取了看似最温和的处置方法,只是免了那两个掌柜的职,并更换了店里的所有伙计。 铺子里面的货物都被卫东招来的新掌柜给降价处理了。 新来的小伙计机灵能干,大嗓门的吆喝: “一件不留,大甩卖!”把走过路过的行人都吸引过来。 而店铺里的新货第一时间就被摆满,都是京都时兴的样式和材质。 来捡便宜买打折布料的人轻易的就看见了铺子里的新料子,哎呦!可真漂亮啊! 即便是不买也会凑热闹的进去看看,然后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买点的,一问价格还那么令人心动。 东西难得,价格实惠,店铺位置还很好,那生意能不好嘛! 新来的掌柜都是卫东信得过的人,做生意不是好手的也不能入了卫东的眼呀! 因此,东山王手里的不良资产,瞬间都被盘活了。 粮店被爆改成了杂货铺,出售一些卫东他们商队收缴回来的货物。 就是那些马匪,土匪的家当。 里面的好东西不少,但是东西太杂,很多都被他塞在了库房还没来得及处理。 正好,趁着有现成的铺子,就一并处理掉吧。 新掌柜接到卫东信的时候,带着这些货物一起奔赴京都来上任了。 粮店的位置正好处在闹市中,人流量很大,非常适合在门口摆上摊子。 既能给店铺招来买卖,还能把卫东手里的存货给处理了,一举两得。 卫东的算盘开始响起,东山王的家业在他算盘上以另一种形式显现。 只不过最后,结果是多少有点惨不忍睹。 谢久的家底薄,卫东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没想到薄到这种程度! 卫东心累的捏捏鼻梁骨,他有气无力的问: “谢久,要是没遇到我,你打算如何养家?靠你的铺子收益整个王府不得喝西北风啊?” 东山王扭捏了一会儿,干脆摊牌: “我……过去凭着王府的颜面可以赊欠的。” 卫东太阳穴青筋直跳:“你的意思是你要靠赊欠生活?那靠什么还欠款呢?”总不能只赊不还钱吧? 东山王理不直但气很壮:“欠的多了,我就进宫找皇兄要点儿银钱,还上了以后,下次就可以再赊啦。” 如此往复循环,生生不息,也能坚持很久的。 卫东咬牙怒斥:“你还挺自豪?!”坐吃山空,有庄子、有铺子还混得这么惨,是谁的错! 东山王见卫东真的生气了,于是小心翼翼的说: “这个也不赖我啊,我不会赚钱,只能是上皇上那里打秋风啊,谁叫他是我兄长的。”不找他找谁。 卫东:做你兄长还真是够倒霉的。 东山王小声的保证道:“我以后不赊欠了,行吧!你不要生气了。” 卫东努力压下怒气,尽可能平静的说: “还有,你到底是个金贵的王爷,以后也不要进宫为难皇上了,再缺钱就问我要。” 东山王想说自己也不是白问皇上要的,自己可是帮皇兄做了很多事情的。 皇兄也很穷的,每次给赏赐也是抠抠搜搜的。 唉! 第445章 盘活铺子 卫东:“你知不知道你的庄子是个什么情况?” 东山王混不在意的说: “庄子啊,我没管过,他们每年给王府送些粮食果蔬什么的,都直接交给了管家,我甚少过问。” 卫东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点着他,批评道: “你家底本来就不厚,自己的产业还如此不上心。”难怪手里一点余钱也没有。 东山王无端被责备,他很委屈的辩驳: “庄子里有人种地不就行了,还要怎么上心。”难道我还要亲自去看着他们干活不成。 他梗着脖子,傲娇的将脸偏到一边,不去看卫东。 卫东到了嘴边的教训被他生生咽回去,谢久如今到底是王爷,身份已经不是小村子里的那个农家小子了。 他碍着身份不去庄子上也能说通。 卫东扯了两下东山王的袖子,苦口婆心的劝道: “就算你不去,也要派人不定时的去庄子里看看,不然会有人打着你东山王的名号,干些上不了台面的坏事。 到时候,污了你的名誉,你还无处说理去,毕竟是你庄子上的奴才啊。”当然要算在你头上。 东山王皱眉:“谁敢!” 一群奴才还想反天不成。 卫东:“你那几个庄子都有问题,贪墨倒还算小事。” 东山王不干了,他都穷成这样了,还有人贪墨他的银子? 这怎么能是小事呢? 这分明是最大的事情,他坐不住了,刚要站起来叫人,就被卫东给扯回来。 卫东:“你庄子上的大问题在于你疏于管理,那里的奴才以你的名号做了很多压榨旁人的事情。 人家现在碍于你东山王的身份不敢计较,生生吃下了许多哑巴亏。 但我想着,这种事情不能放任,这是隐患啊。 要是你在朝廷上得罪了人,人家利用这些把柄攻讦你,到时候你有嘴说不清啊。” 东山王眯了眯眼,这么说,卫东查到了些什么? 卫东清清嗓子,不太自然的躲着谢久的目光,轻声说: “我就是想着盘一盘你的产业,派人将你的产业摸了个底,结果发现了很多的问题,就是想提醒你防范一下。” 东山王自嘲一笑,“连你的人都能轻易查到的,说明我家奴才已经为祸一方啦吧。” 卫东点头:“差不多吧,欺男霸女的事情都有,属实……算是祸害了!” 东山王眼神一冷,回身叫沐风进来: “你给管家去个信,让他将庄子上的奴才都给我查一遍,但凡做了触犯国法的事情都给我记下来,拿了人关起来,等我回去处置。” 卫东:“管家查探是一方面,你还要再安排其他人调查一遍,既然要清算就不要出现漏网之鱼。”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东山王点头出去,安排了几个暗探回去调查自己的庄头。 没想到,有一天他的暗探要查到自己头上。 这算不算报应! 卫东也没想到,本意是盘算谢久的产业,竟然清算出一大堆蛀虫和祸害出来。 东山王也在反思,自己这个最穷王爷在百姓面前的份量,明显老百姓还是很拿他当回事的,不然几个奴才也不至于打着他的旗号就能干下坏事。 被欺负的人家还都不敢告官,忌惮的可不就是他嘛! 况且现今皇兄诸多事务皆委于他,在他人眼中,他如今算是深得皇上器重。 其身价自是随之攀升,一些官员亦会量人而行。 说不准便在暗中弄出些自认为于他有益之事,而自己却仍被蒙在鼓中,岂不冤枉。 故而借此一事,略施敲山震虎之策。 嗯!没错。 他定要对犯事的奴才严惩不贷,且要公开处置,以正视听。 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知晓,他绝非任人摆布之辈! 这狗奴才,竟敢贪污他的钱财! 简直是不知死活,罪不可赦! 卫东还在为谢久的庄子苦恼,要想给他创造最大的经济价值,只能是种植一些特殊的作物。 但是谢久毕竟还是个王爷,东家的那些高产值的作物并不适合放在谢久的庄子里种植。 卫东纠结了很久,最后决定种植一种能吃能酿酒的作物。 他记得曾经喝过东家改良过的酒,是她酒坊的酿酒工艺和设备改良后出品。 味道独特,优点是出酒品质很高。 东家的酒坊出品的酒只供应在她的酒楼里出售,产量有限,所以即便是在酒楼里也是供不应求。 曾有人劝东家再开几个酒坊,东家拒绝了。 她说:“一来供不应求才显得这东西稀有,才能卖高价,这叫饥饿营销。 二来嘛!酿酒的主材料需要用到粮食,如今老百姓粮食还不够吃,就不要为了点酒水的利润,牺牲掉别人口里保命的粮食啦。” 这种钱他们东家不愿意赚! 因此,他们的酒坊的改良配方里用粮食只占很少的份额,大多都用了替代品,酒品的味道依然站得住脚。 这替代品中嘛! 有一种根茎作物是他们东家不知在哪里淘弄来的,产量高,还能饱腹。 东家叫它土豆! 这种东西别人那里没有,东家也是只在自己买的庄子里种植,收获后运到酒坊加工成酒。 卫东提笔,给酒坊的管事写了封信,说明自己有几个庄子也想要种植土豆,想要和他求些种子。 等收获后也交于他用来酿酒,只需要酒坊给他一半的酒水作为报酬即可。 表面上看似乎是酒坊占了便宜,但其实按收益来看,谢久的庄子所获比种植任何粮食的收益都要高。 最重要的是那些已经被东家酒楼打出知名度的酒水“十里香”,可以放在杂货铺里捆绑出售。 但凡能喝得起这种酒的主,哪个差钱啊。 不差钱的老爷们,想要买酒就要购物累积到百两以上,才能搭载一壶“十里香”。 为了这壶酒,很多爱喝酒的主子们会,让他家整年所需的杂货都从谢久的店里买。 反正搁哪里买不是买。 如今在杂货铺买还能顺带着买上一壶“十里香”,对于他们来说非常有诱惑力。 别人店铺里绝对没有的,你有! 你就能鹤立鸡群,一枝独秀啦! 不过,这种撬墙角的行为还是要和东家通个气的。 虽然,如今他们的这点酒根本影响不到东家的酒楼生意。 第446章 算计郎中做军医 有身份的人家要是在待客的时候,能亮出一壶“十里香”,那可真是倍儿有面子。 对杂货铺来说,有了这酒,就等于有了抢客人的绝招啊。 所以呢,要不了多久,东山王的这间杂货铺就会风风火火地闯进各大家族的视线里,顺便给东山王赚点小钱钱养家咯。 卫东为了谢久的生意,也是绞尽了脑汁。 感觉比他自己闯商道还费脑子。 东山王做了甩手掌柜,整日的无所事事。 沐风:没眼看啊! 有个不思进取的主子,真让人哭笑不得。 还好不靠谱的主子身旁有厉害的贵人帮忙,不然他们恐怕都得去喝西北风啦! 东山王溜达到军帐伤兵营看了一圈,没有惊动任何人。 果然,所有受伤的士兵得到了妥善的治疗和护理,那些穿着青色衣帽的医馆学徒们尽职尽责的穿梭在伤兵身边。 要么是查看伤口,要么是换药,熬药的,都在有条不紊的做事。 与过往军中郎中们鸡飞狗跳的混乱场景有太大的区别。 伤兵们有这些人照顾的确是让人万分安心。 难怪萧将军想要留下这些人做军医呐! 不过……那丫头哪里是个好说话的。 唉!难办呢! 他装作无意的溜达去了医馆,眼睛扫了一圈也没看见那个小丫头。 他倚在柜台边上,懒懒的问:“你们那个时郎中呢?” 柜台后面的管事恭敬的给东山王行礼,口中回答道: “时郎中在研制什么解药的,我也不甚清楚,您要找她可以去尚掌柜办公楼后面的那个小院,她多半是在那里。” 主要是医馆太忙走不开,要不然他就帮着王爷找人了。 看王爷的样子似乎很闲,应该不会怪罪吧。 东山王很好说话的自己找人去了,没办法,谁让他有事要求到那个丫头那儿呢! 到了小院,大门开着。 东山王刚一进来就碰到清秋,这丫鬟他认识。 清秋过来给他见礼,东山王摆手免了,口中问道: “我找时郎中,她在这里吗?” 清秋:“在药房里做药呢,您先进屋,我给您上茶。” 东山王点头,带着沐风就晃荡进屋等着了。 清秋泡了茶,端给东山王后,说: “您稍等片刻,小姐配完药就过来。” 她进去的时候,小姐正在配药,做到一半的事情小姐是不会放下的,肯定是要做完手头上的活才能出来。 东山王:“嗯,知道了。” 就说这时丫头对谁都没有敬畏之心吧,敢让他一个王爷等她,连她的丫鬟也觉得没问题。 这正常吗?! 这很正常!谁让人家有本事呢! 东山王已经习惯了这丫头对他的态度,怎么说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呢不是嘛! 何况,卫东很尊重她,那自己也得高看她一眼。 时宜过了很久才来,也没换衣服,一身的药味。 还真随便哈! 东山王对此也没意见,反正自己在这丫头眼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优待。 好在,这丫头对谁都这态度,并不是单对他,心塞的一碗水端平。 时宜端起茶杯一口饮尽,看来是真渴了。 清秋赶忙又给她上了一杯,时宜这次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开口询问: “你找我有事?” 东山王:都不需要寒暄的哈,也行,他也不喜欢说话绕弯子。 清了清嗓子,单刀直入: “那些照顾伤兵的学徒们,能留下做军医吗?” 时宜眼皮都没抬:“不能!他们现在还只是学徒,离学成还早着呢!” 东山王:拒绝的真彻底啊。 出师不利呀! “萧将军想要招募一批军医,你们这些学徒他很满意,可以给很优厚的条件,留下一部份也行。” 他主动退一步 时宜毫不迟疑:“不行!他们出于人道帮忙可以,但是做专职军医……不行。” 东山王脸色不太好,被人连番拒绝,他不要面子的嘛! 虽然,知道他在这丫头面前可能也没什么面子。 但他还是臭着脸说:“军中很缺郎中,他们很好,完全可以胜任。”他不挑的,真的。 时宜盯着他,丝毫不让步的说: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但凡他们去了,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你们军中的作风我们做郎中的招架不住。” 糊弄谁呢! 打量她不知道军队的蛮横作风是咋的。 去了就终身制,都不许反悔的。 啊!这……也是逃避不了的现状。 东山王狡辩道:“那还不是你们这些郎中都不肯去军中,逼得我们没办法了才强征的嘛!” 都是有原因的。 时宜嗤笑道:“怎么不说你们军中给条件太差,还限制人身自由,没有给郎中们足够的安全感和尊重。 强征只能激化矛盾,不可能解决问题,你们不先做出改变,这个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 东山王被戳到痛处,一拍桌子怒吼道: “那你倒是说个解决办法来,我要给出个什么条件,你才能让你手下的学徒来军中任职。” 时宜站起来,张口就说:“我的学徒们不可能去军中做军医。” 东山王猛地站起,刚要开口被时宜的话打断,“但是,我有个折中的办法可解决这个问题。” 东山王:“哦?什么办法?”愿闻其详。 时宜斜了他一眼道,毫不客气的提要求: “第一,我家学徒不做终身军医,他们可以每年去军中两个月实习,两个月一到他们就要回来,军中不许扣人不放。 第二,军中要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要是哪个学徒受伤了,他们下年就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军营中。 第三,这两个月的薪水要不低于你们的将官水平,待遇等同于与普通将官水准。” 东山王:“你不要太过分!哪有一来就要将官水准待遇的。”从来都没听说过。 时宜耸了下肩道:“你可以拒绝呀!就是这样的条件我们还不愿意去呢!他们都是我们医馆花费多年时间和金钱培养才有现在的水平。 眼看就要出师了,哦!被你们看上了就想要当萝卜一样拿走,凭什么?!” 美得你! 第447章 操练学徒 说完她毫不留恋转身就走,东山王赶忙拉住她,商量道: “只来两个月,那剩下的十个月军中也不能没有郎中不是,你要讲道理啊。” 我为什么要和你讲道理,军营里有没有军医关她什么事? 时宜无情的拂开东山王的手说: “你理解上有问题,我说的是一批人两个月。” 东山王眨巴几下眼皮,反问道:“那一年派六批?”那也行。 时宜眉头拧起,生气的怼道:“你就可着我家医馆薅羊毛是吧!你不要欺人太甚!”脸呐? 东山王:是无耻了些,这不是商量嘛,咋还急眼了呢。 他陪笑道:“怎么会?真的是你家学徒太能干,一般人比不上。”主要是也没有别的啊。 沐风:哎!终是我家主子抗住了所有。 萧将军一个提议,我家主子就跑过来挨训,还得忍着! 时宜气的胸脯上下起伏,最后一拍桌子道: “最多一年只能派去三批,剩下的时间你自己解决,哼!”小姑娘气哄哄的走了。 东山王眼睛一亮:哇塞,没想到一下子就解决掉半年的难题,他本来都不咋抱希望的呢,这收获可真是不小啊! 沐风提醒道:“王爷,他们的这些要求萧将军不一定能答应。”你高兴的有点早。 东山王一瞪眼:“他不答应?!那他就别眼馋人家现成的郎中啊,有本事他自己来谈。” 他容易嘛! 堂堂王爷让人家一顿奚落还不能还嘴,他这都是为了谁啊! 哼! 沐风见自家主子气的不轻,也就安分的闭嘴了。 时宜真的生气了吗? 当然是假的! 原还想着要给这些学徒们找个实习的地方,盘算来盘算去,医馆都不太能满足她的要求。 医馆里都是寻常病症,遇到个疑难杂症都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在医馆实习收效太慢。 最近几场战役下来的伤兵给了她很大的启发。 不过,军营这种地方,好进不好出。 这可不行! 这些学徒可是养育堂多年的心血,没道理让军营白捡便宜! 她在心里盘算了很久,总算想出这个一举两得的办法。 就等着说话有分量的人上门呢! 今日东山王一开口,她差点笑出来,大腿都快掐秃噜皮了才忍住的。 这实习基地不就有了吗? 不过,想要白嫖她的学徒怎么行? 容易得到的都不会珍惜,她要让将军们意识到军医的重要性和难得,主动的礼贤下士。 还要保证她的徒弟们生命安全,总不能为了实习丢了性命。 虽然战场残酷,但是将军们心中要是把军医放在心里重要的位置上,想要保住他们的生命还是不难做到的。 就怕将军们对军医根本就不管不顾,那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情况下,有去无回是很容易发生的。 毕竟,他们只是一群学医的普通人,虽然也会些腿脚功夫,但放在战场上那还是不够看的。 主要是没经验,也没见过那么多的血腥。 时宜突然站住,真要是把战五渣的学徒放在军营实习,她还是不放心。 虽然做了这么多铺垫,提高军医在军队的地位,但打铁还需自身硬! 逃命技巧还有保命绝招都应该安排上。 回想自己曾经的世界,军医是需要和普通士兵一样训练的。 嗯!体能课应该给他们安排上。 让谁教呢? 时宜摸着下巴考虑了一圈,不怀好意的嘿嘿两声。 玉衡真人躺在树杈上休息时突然感觉浑身一激灵,“阿嚏”一个喷嚏冲口而出。 他睁开眼扫了一圈,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叶清风刚要喝水,“阿嚏、阿嚏、阿嚏”一连三个喷嚏把手里茶杯的水都抖自己身上了。 啊!好气! 谁念叨他呢! 盘龙山保安队的几个队长正吃饭时,也感到浑身鸡皮疙瘩直往外窜,他们搓了搓还说天气降温了哈。 照顾伤员的学徒们被医馆的管事给叫走一半,只留下一半值班。 学徒们还懵懂的不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时宜坐在上首,清清嗓子,开始说明自己的安排: “嗯,这个……把你们叫回来是有个事情要和你们说一下,你们跟着医馆的师父们认识药草的考核成绩出来了。 你们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出来的尖子生,所以药草这块都成绩不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你们的实践分却很低,这也不怪你们,毕竟在医馆里能让你们上手的机会还是不多。 所以,我决定给你们找了个新的实习地点,能让你们每人每天都能有亲自动手的机会。” 学徒们一听还有这好事,一个个眼冒星星,脸上洋溢着开心的表情。 哎!还是都太天真,这要是去了军营那种一不小心就能丧命的地方,就他们这点城府,啥都摆在脸上的小白,怎么能让她放心呢! 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世间的险恶了。 她就先来给他们上第一课吧! ”不过,名额有限,不是谁都能去的上的,而且那里危险随时都在,所以,我决定增加几项考核项目。 难度自然是不低,谁能脱颖而出谁去那里带薪实习!” 可以上手实习,还能给发薪水?! 真的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是了,因为条件诱人,所以大家肯定需要竞争上岗的。 见他们没有异议,时宜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第一项就是体能考核,这个要考谁跑的快,跑的时间长。出门在外万一遇到危险首先就要能跑,才能保命。 第二项就是保命功夫,可以是拳脚,也可以用兵刃,反正不能啥也不会,万一遇到危险又没跑掉,就需要有保命的武功。” 学徒们一头雾水,转而又担心自己是否能被选上。 时宜:“知道你们当中有许多人在这方面是零基础,所以公平起见,我给你们找来几个武师傅,咱们先训练,再考核。” 学徒们:还好,还好,有师父教就好。 单纯的学徒们被时宜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心情也是随着她的话起伏不定。 时宜:叫你们平日里四肢不勤,接下来可有好戏看喽。 第448章 小趴菜历险记 当几个时宜选定的武师父出现在现场的时候,学徒们才后知后觉的感到满满的恶意。 就他们这些小白菜,还需要劳烦玉衡真人他们这些大佬来教吗? 这是要往死里操练他们吗? 时宜给几个临时武师父的原话就是: “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不用心疼!都是为了他们好。” 玉衡真人看着时宜制定的训练清单,替这些学徒们默哀一刻钟。 叶清风挠挠头:“我学武可不是这么练的。”会不会太残忍。 时宜:“你学武是从小就开始的,你练了多少年!他们时间有限,只能速成。” 玉衡真人于心不忍,提醒道:“你给他们配些药吧,不然一上来就这等强度,我怕他们真的抗不下来。” 时宜大手一挥:“放心好了,玄清真人已经给配好了,保证他们想死都死不了。” 学徒们现在还算轻松,时宜和几个临时上岗的师父们交代注意事项的时候,他们也就是在扎马步而已。 才一会儿功夫,他们现在腿抖的都能筛糠啦。 但为了表现,还在死命的坚持着。 他们内心叫苦连天,殊不知,扎马步已经是他们接下来训练中最温和的项目了。 保安队的几个小队长每人负责一个项目,他们亲自带人练。 几乎做到无缝衔接。 学徒们练一天,可以换班一天去伤兵营照顾伤兵。 两班倒,这样所有人都会轮到训练 的。 以前还觉着值班累,现在和训练一比,值班什么的简直就是休息嘛! 他们现在恨不得都争着值班,可惜,没人愿意交换。 学徒们开始进入地狱般的训练当中,浑身肌肉疼痛难忍,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武师父们就会给他们送来保健药汤。 都是学医的,喝到嘴里细品,嗯,都是好药啊,强身健体,通经活络,缓解肌肉疼痛。 师父们这是不留活路啊!想病都病不了。 保安队队长们看着学徒们欲哭无泪的样子,他们也很无奈! 他们可都是领了任务、立了军令状的,这些学徒都是精心培育的,每一个都耗费了大量的心血和金钱,容不得有丝毫的闪失,所以时宜要求体能训练必须全员合格,一个都不能掉队! 所以,他们只能装着看不见学徒们痛苦的神色,该怎么练就怎么练。 将冷血无情进行到底! 一上午的拉练刚结束,学徒们都躺在地上满身是汗,浑身颤抖的放松。 保安队的训练结束,他们只负责上午。 叶清风慢悠悠的走过来,他是下午教拳脚功夫的。 看着跟从水里捞出来的学徒们,他笑着奉上保健药汤一人一大碗。 好家伙,这一碗下去,他们都饱了。 叶清风的课程还是很受欢迎的,毕竟只是练习招数,这个强度不大。 可是看着出拳软绵绵的临时徒弟们,叶清风额角直跳,他终于明白了时宜为何非要拉练这些学徒们了。 这是真的弱啊。 你看看,那是出拳吗? 轻飘飘,软塌塌,那胳膊跟面条似的。 叶清风:“出拳要打出风声,拳头要硬,出拳要快,打出风声才算合格。” 学徒们看着自己握紧都费劲的拳头很无奈,他们一上午又是跑步,又是俯卧撑,又是引体向上的折腾。 手指头早就不听使唤了,他们也知道要握紧拳头啊,可是手指头跟枯枝似的硬梆梆。 叶清风打出来的拳风呼呼作响,徒弟们打出来的拳头加一起都没带起一片树叶。 叶清风郁闷了,苦瓜脸上线,他想回家了。 玉衡真人在树杈上笑得花枝乱颤,树叶都被他带着不停的颤动,好似都在嘲笑叶清风的教学失败。 叶清风生气啦,跳起来直接将玉衡真人薅下来。 玉衡真人轻飘飘的荡开,叶清风挥拳就上,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 叶清风是勇猛路数,武功招式大开大合,看上去赏心悦目。 玉衡真人身法飘逸,辗转灵活,并不和叶清风正刚。 学徒们看的过瘾,甚至还有人给师父加油。 呃…… 两人过了百十来招后,玉衡真人一点地面飞身上树,那轻功看的人真羡慕啊。 叶清风冷哼一声:“看到没!这就是练武的好处,打不过可以跑。瞧你们一个个没精打采的还想练出好武艺? 跑又跑不快,打又打不过,遇到危险那就只能等死了。 我教的这套拳法已经是最简单实用的啦,这要是你们还学不会,那真的就逼我出绝招了。” 有人大胆的询问:“叶师父,你的绝招是什么?” 叶清风冷笑道:“相信我你们不想知道,不过,看你们现在这个进度,这绝招保不齐还真得和你们见面。 到时候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们。” 有人不信邪的说:“你吓唬我们的吧。” 叶清风邪恶一笑:“要不提前试一试?” 学徒们直觉不好,刚要说不用了,就见叶清风将食指曲起放在唇边,一个哨声尖利的乍然响起。 然后,叶清风转身来到树下,足下一蹬树干,干脆利落的 就上了树。 学徒们傻眼了,师父咋跑了呢? 眼尖的人大喊一声:“快跑啊,有狼。” “哪里?哪有狼?” “快跑啊,它追过来了……” 学徒们撒丫子就跑,几匹不知是狼还是狗的动物凶猛的朝他们追来。 要命啊! 他们用上逃命的速度,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还不敢停下来。 因为“追兵”就在后面紧追不舍。 玉衡真人啧啧出声,抱怨道: “你可真狠呐!” 叶清风白了他一眼说:“你没看见他们消极怠工,都十分的不配合嘛!不给他们点教训还当老子好说话。” 玉衡真人笑而不语,反正现在还不需要他出手,他只管看热闹就好。 一直把学徒们的体力压榨的差不多了,叶清风才大发慈悲的唤回狼狗。 他再出现在徒弟们的面前时,每个人都老老实实的听话训练了。 哼!就是欠收拾! 叶清风骄傲的扬起脑袋,就没有他治不了的人。 和他斗! 一群小白菜! 第449章 拔河比赛 当然,总是这么高强度的训练也不行,时宜给叶清风拖来一条粗绳子。 叶清风挑眉:“你这是又要怎么折腾他们?” 时宜鄙视的看着他,“这根绳子是让他放松的,做游戏用的。” 叶清风怀疑道:“真的?你会有这么好心?” 不怪他这么想时宜,因为这些训练看似他们教官的锅,可其实背后都是时宜的主意。 有时候,他们都觉得训练强度有些过了,时宜却说不许放水,严是爱!松是害。 她都这样说了,谁还能反对。 所以,现在怀疑她的用心,一点毛病没有。 时宜:“真的,这根绳子中间的红绸子你看见没有,以此为界限,一会你在地上画出等距的三根线,红绸子对应中间的那条线上……” 她简单的说明规则后,叶清风就明白了。 “他们可真可怜啊,好不容易玩个游戏还得是耗尽力气的,你真的是算计到了骨头里啦。” 时宜:“这都是为了他们好!他们现在不理解不要紧,以后就知道我们如今这么折腾他们是有多负责了。” 叶清风撇嘴:“但愿吧,现在他们心里还不定怎么骂我呢!” 时宜安慰道:“现在他们有多恨你,将来就要对你多愧疚,就要多感谢你,放心吧。” 叶清风:我不稀罕他们的感激,只要别骂我就行了。 他拎着绳子来到空地上,对还在扎马步的学徒们说: “好了,都过来活动一会儿。”今天提前一会儿。 学徒们心中诧异:“这冷面罗汉今日大发慈悲了?还没有扎够三根香就放过他们了?” 不过,能少挨累大家还是很高兴的,一个个赶忙活动僵硬的腿脚,放松肌肉。 有人见到叶清风手上的绳子很不解,于是开口询问: “叶师父,你拿绳子干嘛?” 不会又想出什么损招祸害他们吧?! 学徒们也都担心的看着叶清风。 叶清风内心叹息一声,看吧,就说现在自己在这些学徒心里一定是洪水猛兽。 想要挽回一下自己的光辉形象,他特意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和煦的笑容。 学徒们:完了,这冷面罗汉果然要使坏! 你看他笑的多假,多奸诈。 叶清风要是知道学徒们这么想他,一定得气得半死。 可惜,他现在啥也不知道,还自我感觉良好。 他端着学徒们心惊胆颤的笑容,详细讲诉了拔河游戏的规则。 然后…… 学徒们:他会这么好心,让我们玩? 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叶清风看着对面那些把脏话都刻在脸上的学徒们,心塞的差点原地去世! 他收起笑脸,严肃的下令: “按照个头分成两排站好,马上,立刻!”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 学徒们赶忙站好,老实的排队。 叶清风:给你们三分颜色,竟然敢给我当面开染坊了。 果然,对待他们还是要严肃一些,不然是真不听话啊。 当两方人马都握着绳子站好的时候,大家还是态度很敷衍的,玩游戏嘛! 用不着太认真! 叶清风见此情景也不着急,开始前轻飘飘的说: “虽然是游戏,但要是没点彩头那多没意思。” 学徒们:有彩头?是什么? 叶清风勾起嘴角,痞气横生的说:“输了的一方就让罚跑二十圈吧。”这彩头够劲不? 学徒们:啊!二十圈?!你咋不累死我们得了! 叶清风:“不想跑就要努力赢了拔河比赛哦!” 本来还抱着玩玩心态的两方人马立即都收起了玩闹之心,看着对面的人眼里都满满的带着杀气! 哼!要跑也是对面的人跑,我们一定要赢! 对面的人也虎视眈眈的回瞪:你们肯定输,被罚的肯定是你们! 哎!这就对味了。 叶清风:早这样不就好了,非逼我下狠手。 时宜偷笑,叶清风果然是最会收拾这些刺头的。 别看他们现在这么听话,其实学徒们始终有傲气在身上,开始训练的时候都是阳奉阴违的。 要是没有叶清风压着,他们肯定不会乖乖训练的。 时宜拿来一个小三角旗子,递给了叶清风,让他发号施令。 叶清风:“看到我手里的这个小旗子没有?当我旗子挥下去的时候就是开始的时候。” 时宜喊道:“准备!” 叶清风见两边已经蓄势待发了,狠狠的一挥手里的小旗子!“开始!”他洪亮的宣布。 学徒们握紧手里的绳子,死命的往回拽…… 他们毕竟都是第一次拔河,还都没找到诀窍,只知道要用力拉,使劲拽。 脚下也是混乱一片,完全没有配合,各自发力,还什么姿势都有。 时宜站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的,玉衡真人闻声也赶过来看热闹。 为了不跑圈,两边都不肯放弃,还真的都在用尽全力。 玉衡真人看了一会儿就瞧出关窍,站在一边摇头,说: “难为你想出这么个缺德的法子,就是他们未必能体会到你的良苦用心。” 时宜笑着满不在乎的说:“无所谓,实践出真知,多练几次他们呢会在失败中找到经验的,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拔河游戏很能训练一群人的集体配合意识,并且通过游戏还能激发他们力量的极限,是个很适合目前他们需要的训练。 并且,大家还乐在其中,比单纯的项目训练更能吸引人。 两方人马都已经脸红脖子粗了,汗珠都逼出来,可见是有多努力。 叶清风还在两边煽风点火的,一会儿大叫:“哎!哎!左边要赢了,要赢了,坚持住啊。” “哎!哎!右边使劲啊,再不拉回来,被罚跑的就是你们啦。” 右边的学徒一听,咬紧牙关,一口气憋住死命的往回拉。 左边差点赢了的局面立即就被扭转,红绸子被颤巍巍的拉回中间,并且已经偏向右边。 叶清风又来:“哎!哎!啊右边厉害啦,这下右边要赢啦!左边你们使劲啊,没吃饱饭吗?” 玉衡真人肩膀颤动不止,这个叶清风还是真…… 时宜抱着胳膊,笑看两边在混乱中拼尽全力。 红绸子在中间的线条两边来回跳动。 第450章 偷师呀 这场拔河持续了很长时间,哪一方也不想放弃。 最后左边小队以一个队员被自己人绊倒,而被右边小队抓住机会,将红绸子拉过线而险胜了比赛才结束。 学徒们躺在地上脱力起不来了,无论是赢了还是输了的小队都肌肉颤抖,气喘如牛,累的满面红光的。 时宜满意的走了,看!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不狠逼一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萧将军自打知道会有一批军医来,那高兴的合不拢嘴。 东山王见他高兴,自己就心里不平衡了。 想想自己被那丫头怼的心塞场景,立即开始给萧将军泼凉水: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时宜说了,人家每批徒弟只去两个月,到时间就得放他们回来,还要我们写下保证书给人家的。” 萧将军笑容一顿,但又马上保证道: “行!只要能来就行,我保证不强征还不行吗?他们要是能主动来,我何至于要用抢的嘛!” 东山王:“哼!别装糊涂,人家都说了,你们军队好进不好出!看!多了解你们的作风。 那丫头鬼着呢!你要是到时候不放人!相信我,她一定会闹得你鸡犬不宁的。” 萧将军讪讪的摸摸鼻子: “放是可以放,要是赶上正忙,晚走个一个月两个月的也是正常,你说是吧。” 东山王毫不客气的斜了萧将军一眼,说: “你信不信,但凡你敢扣着她的徒弟不放,她下一批的徒弟就永远不会再来了。” 萧将军刚刚的话分明就是在试探东山王的底线,见他丝毫不让,也就不耍无赖了。 “行行行,到时间就换人。”麻烦! 东山王:“你看吧,那丫头不十拿九稳的时候,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萧将军嘟囔道:“我都答应给他们将官的待遇了,还有啥不满的?” 东山王:“你当人家稀罕?那丫头说了,答应去军营也不过是出于人道援助,你的那点待遇人家还看不上。” 萧将军:“王爷,她这么不客气,你没生气?” 东山王嗤笑一声:“那丫头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何况人家哪里说错了,徒弟是人家医馆花大气力培养出来的,结果咱们想直接摘桃子,是有些说不过去。” 他还是要脸的。 萧将军见王爷都这个态度了,自己也就积极的表态: “嗨!我知道了,她无非不就担心徒弟们的安危吗?我以后无论何时都将军医带在身边安营扎寨,撤退时也先让军医撤,这总行了吧。” 东山王用鼻子哼了一声:“你看着办,反正她说了,哪个徒弟但凡受伤,下次就不会再派他去了。 也就是说,受伤就和你无缘啦。要是死了一个半个的,哼哼,你猜她还会不会派人来了?” 萧将军挠头:“这小丫头咋这么多心眼,战场之上谁敢保证不死人呐!” 东山王:“她要的就是要死也不许她徒弟死,你还不懂?人家本可以不答应的,不让徒弟们冒险的,你想要她的徒弟就得答应她的条件。 当然,她更希望你不答应,那么她也就不用操心徒弟的安危了。” 萧将军赶紧说:“别呀,我答应,我都答应还不行嘛!”好不容易答应的,别跑了再。 东山王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 “萧将军,其实你想过没有,他们这些郎中来军中,虽然条件开的很高,但好处也颇多啊!”只要会用,还是非常值得的。 萧将军狠狠点头,赞同道: “那当然,您没看见吗?他们照顾的伤兵耗损极低,重伤的伤兵成活率很高啊。轻伤的恢复后,基本不耽误战力。 我一个亲卫被人一刀捅了肚子,当时我这个心疼的呀! 跟了我好多年的亲卫,和我自己兄弟没差,我当时都绝望了,以为他小子肯定就得死了。 他自己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把后事都和我交代完了,结果时郎中给他洗吧洗吧,然后缝吧缝吧,嘿!到现在那小子还活着呐! 我问过了,现在照顾他的郎中说,再有个把月,我这兄弟就能恢复的差不多咧。 嗨!你说这神不神奇!绝了!这要是以前就有时郎中这样的军医在,也许就能少死很多人呐!” 东山王的食指和大拇指轻轻的捻搓着,他对萧将军说: “是啊,他们医术的确了得,很实用啊。” 萧将军闻言,眼睛又冒出贼光:“要不,我扣下几个好的留用?”多难得呀! 东山王白了他一眼:“你当我刚才的话白说了,那丫头是个好说话的?” 萧将军吧嗒一下嘴巴,蔫了。 不能留下啊!多可惜! 东山王气恼的瞪了萧将军一眼说: “人是不能留下,但是……” 嗯? 萧将军着急的问:“但是什么?王爷你快说嘛!急死我老潇啦。” 东山王哼笑一声,提点道: “人不能留下,但是他们的医术,尤其适用战场上的医术,你要想办法留下。”懂不? 萧将军似乎明白了,但好像还没明白透,就眨巴他懵懂的大眼珠子瞧着东山王。 东山王:“你选些机灵的小兵给军医打下手,天天在他们身边看着,还学不会吗?”师父都领进门啦! 萧将军恍然大悟:“哦!王爷,你的意思是偷师!” 东山王:会不会说话,怎么能叫偷师呐! 萧将军赶紧找补:“不是,是学习,嘿嘿!学不是偷。”这个好啊。 东山王:“那丫头虽然……但是在医术方面还是很厉害的,并且我瞧着她似乎不是那些老顽固。 你挑些机灵,嘴甜的放在军医那里,对那些军医平日多些照顾,对他们好些,我想他们也不会就铁石心肠的藏着捂着。” 萧将军这回是真明白透了,他笑着说: “这您放心,我肯定对他们格外的照顾,他们要是真能给咱带出几个像样的军医,那咱以后就把军医当祖宗供着。” 东山王点头,叮嘱道:“所以呀,你别老想着扣他们的人,无端惹那丫头干嘛!能从他们身上学到本事才算你厉害。” 第451章 卫东启程 萧将军乐的嘴角快要裂到耳根了。 这以后自己军中要是就能出几个像样的军医,那军医再教出几个徒弟,徒弟再带几个徒弟,嗨哟~那以后再也不用强征郎中了。 要是自家就能培养出军医来,何必不顾名声的去外头抢啊。 东山王心情也不错,军中还是要有自己的军医才是正理。 依靠别人只能是暂时的。 好在,那丫头这次还算通情达理。 时宜将训练的事情交给叶清风负责,玉衡真人也帮忙看着,出不了岔子。 她一天天的泡在玄清真人毒药实验室里研究解药。 这些天,她已经找到配出几个药方的解药,可以不同程度的解毒,算是不小的进步。 但是,这样的解毒药完全达不到时宜自己的要求。 她认为自己做出的这几种解药,只能算接近正确答案的解药,算不上是真正的解药。 所以,她还在精益求精的研制。 玄清真人也做出几种,效果和时宜研究出来的成药效果差不多。 他也不太满意,见时宜还没放弃,他便也想要看看他俩最后到底谁能先研制出真正的解药。 于是,实验室里他俩在无声的比试着。 济世堂的郎中们也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成绩,他们但凡不出诊的就都在后堂的药房里搞研究。 没想到最先做出解药的竟然是六安那里的药物实验室,他们将药方分成三份用信鸽传送给了时宜。 这拿着答案再看未解之谜就很玄幻,哎呀!原来竟然是这样! 大自然相生相克,没想到乌江草之毒的解药就是它的根! 具体来说是它根上的那些不起眼的皱皱巴巴的皮里药性可解它整株药草之毒。 时宜此时恍然大悟,这就好像生姜肉能驱寒,但生姜皮属于大寒之物。 根据乌江草根的药性搭配一些药性温和的甘草、还有车前子、茯苓等利尿药材。 时宜看了一下各种草药的剂量,不死心的自己也照方抓药,配出解药后想要试一试药效。 不过,到底他们只能找动物实验,这个剂量准不准还不好说。 玄清真人根据自己的经验,稍微调整了一下剂量,他说: “这个剂量给人用应该更贴切。” 时宜配出解药,还附上药方派人给鲁向生送去,她猜鲁向生应该都已经望眼欲穿了。 虽然她也给济世堂派去了不少的实习生,到底学徒们跟老郎中们学习的时间还短,并且他们以治病救人为主。 不像药物实验室那边,他们研究的方向就是草药的药性。 大家的侧重点不一样,所以实验室那边最先能制作出解药也是应当。 毕竟最先进的研究药物的设备就放在六安的实验室里,那里还有高先生坐镇,需要新的器材高先生随时能给他们做出来。 这样的先进条件,要是还不能先他们一步,那就只能说药物实验室那边的研究员水平值得怀疑了。 解药有了,时宜就不用再投身配药大业了,她现在是无事一身轻。 没事看看叶清风虐小趴菜,找找乐子。 卫东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和玉衡真人蹲在树上看热闹呐! 现在每天中午学徒们都会有一场拔河比赛,他们今日的彩头就是哪边输了就要被罚青蛙跳。 时宜看着失败方队笨拙的青蛙跳正乐的东倒西歪的,哎!她现在也堕落了。 她将快乐建立在学徒们的痛苦之上! 为了不被记恨,她这不是躲在了大树杈上偷偷看嘛! 卫东揣着手,等时宜笑够了才开口: “东家,我得走了,雁北那边已经进入寒冬了,我再不启程担心他们那边要出状况了。” 时宜用怀疑的目光扫了他一遍: “你的身体全好了?那些地方气候恶劣,你的身子要养痊愈才好出发啊。” 不然半路病了可就麻烦了。 虽然商队里有随行郎中,但到底是出门在外不那么方便养病。 卫东坚持道:“我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大不了路上我也继续吃药调养即可。草原那边实在是不能再耽搁了。” 时宜叹气道:“你要是实在想走那就走吧,这边没事了,只是我一直认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担心你年轻的时候不重视,到以后上了年纪病痛就都找上来啦。” 她真的没有压榨员工的癖好。 卫东觉得东家说话很像那些年岁大的老者口吻,他微笑回禀: “我知道了,一路上也会保重自己的身体的。” 时宜见他态度分明很敷衍,知道他大约也没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一种患者总是不遵医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她能怎么办? 都是大人了,总不能按着脑袋啰嗦吧。 卫东:“那我现在就和东家辞行了,明日一早我就带队启程回办事处装点货物,然后出发去草原了。” 时宜:“嗯!卫东,赚钱不是最重要的,身体才是!那就祝你一路平安吧!” 卫东双手搭在一起,规规矩矩给时宜行了一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时宜对玉衡真人说:“你总说我是掉钱眼里了,你看,到底是谁掉钱眼里啦?” 玉衡真人固执己见:“什么样的东家带出来什么样的掌柜。” 时宜:“嗨!这也能赖我身上?!”你没见我不让走,人家还不同意嘛! 卫东要走,叶清风那肯定是要一起走的,时宜就把叶清风的活交给了玉衡真人。 玉衡真人:……也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卫东回去后就开始收拾东西,东山王进来看见他的行动,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 他赶忙按住卫东收拾东西的手,紧张的问: “你收拾衣服干吗?” 卫东瞧了他一眼,继续收拾道: “我们商队该走了,尚掌柜这边已经不需要我们了,再说草原那边还等着商队运送的物资呢!” 东山王心想:果然,卫东要离我而去。 他霸道的说:“那怎么行?你身子还……还没好利索呢!”他只能拿他的身子说事。 卫东对他笑了一下:“我自己的身子好没好我会不知道?我已经痊愈了,北边好多事等着我呢,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第452章 陆大人来了 东山王着急的刚要反驳,卫东就接着说: “京都那边我已经都安排好了,商铺都有新掌柜管着你不用操心,庄子那边也找了新庄头管着,王府还要继续建着。 有事你就等我回来再解决,我最多也就一个月,少则二十多天就回来了。” 东山王眼圈泛红,倔强的说:“我不让你走!” 卫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那怎么行!我要做事的呀!”他也不想和谢久分开,可是谢久现在是王爷,不能再带着他去冒险了。 东山王想说:你不要出去奔波了,我养你啊! 但是,自己穷的王府都靠赊欠过日子,哪有脸说养卫东啊。 现在分明是卫东养着他嘛! 他低下头,委委屈屈的说:“都怪我太穷了,我要是有很多很多钱,你是不是就不用出去辛苦啦。” 卫东笑道:“别孩子气啦,我出去做事和你有没有钱根本就没关系。” 东山王:“我要是有钱就养着你。” 卫东低笑:“好啊,等将来我岁数大了,走不动商队的时候,就来你的王府养老,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啊。” 东山王不满卫东玩笑的态度,他分明说的是认真的。 卫东见谢久愁眉不展的,他叹口气说道: “谢久,我很珍惜我现在做的事,因为它能让我感到快乐,能让我不断的成长,还能让我赚钱,赚很多的钱。 等我这次回来,我就去京都你的王府找你,好不好?” 东山王不太相信,因为卫东走的路线去京都根本就不顺路。 卫东有可能为了看他,就绕远跑三百多里路吗? 东山王确认道:“你真的会来看我?”不是骗他的吧。 卫东保证道:“真的,到时候我看看你的王府建的漂不漂亮!” 东山王不舍松手,一再强调下个月要在京都见到卫东才行。 他是真的不想放卫东走,但是他也知道卫东有自己的理想,他的商队就是他的骄傲,让他放弃商队是不可能的。 可是,卫东还没有离开,他就已经开始想念他了,这可怎么办! 晚上,东山王赖在卫东的床榻上不肯离开,也不肯睡觉,就直勾勾的盯着卫东瞧。 卫东被他看的没脾气,只好和他并排躺着说话。 不知何时卫东睡着了,东山王轻轻拥着他,将他圈在自己怀里,嗅着卫东身上的味道,他真想把卫东揉进他的骨头里。 这样到哪里他们也不用分开了。 无论他怎么不情愿,天还是亮了。 卫东起的格外早,叶清风牵着马来接卫东启程。 东山王站在路边一直看着,他们队伍的背影都已经瞧不见了,他还不舍得回去。 沐风:哎!他主子好可怜。 他正想要劝王爷回去吧,远方一队快马“哒哒哒哒”的跑来。 东山王激动的用手遮着眉毛远眺,是不是卫东回来了,他也放不下我是不是? 少时,那队人马就跑近了,看着装竟然是朝廷的官员? 东山王立即失去兴趣,蔫蔫的不想搭理。 沐风见主子耍脾气,他只好主动搭腔。 陆大人骑在马上,看见路边正好有人,刚要遣人去问路。 就听见有人喊话:“你们是哪来的官兵?东山王在此,管事的人过来说话。” 陆大人一听东山王在此,立即带头下马,他将马缰绳交给手下,自己赶忙寻到东山王,过来见礼。 东山王一看这人眼熟,但他没想起来到底是哪个。 陆大人恭敬的问安后,识趣的自我介绍,因为过去他也没有和东山王走动过,倒是他儿子经常去找东山王。 好像还协助东山王查出来不少其他几个犯事王爷的罪状,在皇上给他们定罪的时候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自己那时候知道也装作不知道,没有掺和他们的事。 他没阻止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也是看在东山王和自己儿子都是受害方,他们立场相同。 都是想要给自己和身边死去的人讨个公道。 现如今看来,东山王越来越被皇上器重,他儿子还歪打正着抱到一根不错的大腿。 他也跟着沾光了,不然,这次这个差事落不到他的头上。 那他就从东山王熟悉的人那里介绍吧。 “下官是陆之昂的父亲,奉皇上的命令,前来盘龙山监管收编后的私军,这是下官在兵部领的军令细则。” 东山王只是往陆大人那边斜了一眼,他早就知道皇兄要派人来接管盘龙山收编的建筑队。 只是没想到来的是陆之昂的父亲。 到底和他儿子是熟人,东山王没有为难他,提点道: “那正好,私军收编的一应事务我就都交给你,我也好回去了。” 陆大人诧异:“王爷,你要去哪里啊?皇上说要您和下官一起管着这事呐!”怎么他才刚到,王爷就要走。 东山王没好气道:“就这点事,我还用时时刻刻在这里盯着吗!你来不就是和我替班的嘛! 以后你管一个月,我隔三岔五的过来看看就行了。” 他不回京都,万一卫东回来找不到他怎么办。 陆大人:“不是,王爷,这不好吧……” 东山王:“怎么不好啦,这里还有萧将军和樊将军帮你看护着,你怕什么呀!出不了幺蛾子。” 陆大人心想:我还是尽快给皇上去个信吧,王爷这是要撂挑子啊。 但他面上恭敬的说:“下官一切听王爷的安排。” 东山王想了想说:“你要是也嫌麻烦,等你想家的时候,也可以叫你儿子来换你回去嘛!”都是熟人,反正他没意见。 看他多贴心。 陆大人不太承情,他敢嫌弃吗? 他活得不耐烦了吧。 东山王回到住处后,将私军俘虏登记的本子整理出来好几大箱子,一股脑的给陆大人送去了。 陆大人则直接被带到山脚下的那处官邸。 嚯!好气派啊。 不过,他住这里不合适吧! 王爷都没住这里。 他还没想好要如何安排,东山王已经把登记册都送来了。 陆大人:怎么感觉王爷似乎很迫切的想要把这些事情甩给自己呐! 第453章 东山王溜了 沐风抱拳行礼,客气的说: “陆大人,王爷说了,以后这监察院就是陆大人办公之所,后院就是你们一行人的住处,不用拘谨,放心大胆的住就行。” 陆大人也抱了抱拳:“谢王爷指点,陆某安顿一下就去拜见王爷。”没想到一来就能住进这么大的官邸。 沐风提点道:“陆大人刚来,不用急着拜见,王爷他今日……心情不太好,估计不太想见人。 陆大人来日方长,不用急在一时。”省着你看脸色。 陆大人惊讶的仔细看了沐风片刻,然后笑得真诚了不少,热情的握着沐风的手感谢,顺手塞了一个东西到沐风的手里。 沐风波澜不惊,与陆大人客气几句就转身回去了。 路上松开手一看,是张银票,打开一看,嚯!一百两。 呵呵,他家主子手里不知还有没有一百两呐。 这陆大人出手还真阔绰啊。 回去后,沐风就把这一百两的银票在王爷面前过了明路。 这可不是他藏的私房钱,是人家硬塞给他的。 东山王摸着下巴沉思: 他的身边人传个话都能拿到这么一张百两银票,要是自己稍微的给陆大人设置一点障碍,那他不得大把银子上供啊。 (ˉ▽ ̄~) 切~~ 他还是有底线的,虽然穷是穷了点,但是他还要脸! 不过,这些个当官的怎么个个比自己有钱呐! 就说这个陆大人吧,嗯,细想下来人家陆家是多少代的传承了,陆家在京都有名望的大家族,那家底比他厚似乎、可能、大概也说的通。 谁让他娘是个草根呐! 他爹倒是家底够厚,可惜不待见他,根本就没给他什么家底。 皇兄嘛!哎!也是个没钱的主。 户部都快要把穷字贴脸上了。 东山王至今还不知道,皇上如今国库里可是有了不少家底,那些从大王爷手里抄来的金矿不算。 还从他们爹的墓地里将老皇帝搜刮走的金银财宝都搬回了国库。 户部现在虽然不是鼻孔朝天吧,但总算是不用再躲着人走路了。 压在案头着急用钱的批条他们再也不用畏之猛虎,该批就批,该拨款就拨款。 什么南方急于疏通的河道,什么北方军队要过冬的棉衣,着急的批条户部也火速的拨了银子。 即便是大把的银钱拨出去,国库里的存款依旧可观。 东山王这段时间陷在盘龙山剿私军,对朝堂的事情关注少了,这件事他就还不知道。 他以为国库还是过去空荡荡的样子,他每次向皇兄打秋风的时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但凡有办法,他都不忍心向皇兄要银子。 算了,卫东都不在这儿啦,他看着比自己有钱的陆大人有点不太待见。 死活不能承认,自己就是羡慕嫉妒恨! 想他堂堂王爷,啊?手里还没人家随便打点的银子多! 他能好受嘛! 卫东走了,把他的好心情也给带走了,他不干了! 他要散散心去,散够了再回京都去等卫东。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因此,当陆大人第二日穿戴整齐来拜见东山王的时候,他只见到了留在那里等候他的王爷的书吏。 刘书吏传达了王爷的意思: 大概就是说他有事先走了,所有琐事书吏都清楚,让陆大人和刘书吏一起办公就可。 刘书吏代替王爷跟陆大人交接工作。 陆大人一头雾水:自己没得罪王爷吧,怎么他一来王爷就溜走了呐! 刘书吏安慰道:“陆大人您真不用多想,王爷在此地呆太久了,早就想走了。”言下之意,并不是因为您个人的原因。 陆大人:“哦!要是这样,那本官就放心了。”还以为王爷不待见他呢! 他哪知道,王爷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不待见他大手大脚给人塞银子的样子。 因为,王爷他自己穷,做不到。 因此,他迁怒陆大人,就这么任性的给自己放假散心去了。 陆大人:这他才来,王爷就走了,搞得他心里十分不安。 刘书吏笑着递上接下来要核对的登记册,一堆公事等着他们忙呐! 没时间给您乱想。 陆大人只能任劳任怨的接替了东山王在盘龙山的差事。 而东山王带着沐风,还有一众护卫,浩浩荡荡的踏上了游玩的路程。 沐风:“王爷,咱们回京都吗?” 东山王:“不用急着回去,咱们沿途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就去逛逛,赶在月底回去就行。” 沐风:“是!王爷。” 有了王爷的吩咐,大家赶路就不用着急。 属下们听说王爷要带着他们游玩也都很高兴。 毕竟,自打出来就忙活够呛。 又经历了几次暴乱,他们的神经一直紧绷,就怕王爷身边出问题。 好不容易离开了那多事 的盘龙山,放松一下子心情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大家听闻这个好消息也都很高兴,忍不住研究这一路上哪里有好玩的地方,哪个地方的美食出名。 东山王听闻属下们嘻嘻哈哈的讨论,也没有训斥。 没事的时候他也希望手下都能过的轻松些,因为他原来的护卫和暗卫都因保护他而死光了。 那些人好歹陪着他好几年,都是他熟悉的人。 一下子死没了,连他的影子都死了。 他身边如今的这些手下都是新来的,都是从他死里逃生回来后,皇兄让他自己挑的。 源于对死去的人产生的愧疚之情,所以,他对如今的手下就没那么严苛。 虽然皇家有很多规矩,私下里,他能免就免。 护卫队的小伙子们也在和王爷磨合,发现王爷出奇的好说话。 只要是差事办得好,其他时候东山王很少摆架子。 对他们也并没有动不动就责罚。 暗卫们早就和王爷打过交道,因为王爷是司典,总会差遣他们暗卫出公差。 司典和暗卫差不多,都是不能摆明身份的。 东山王过去的脾气不算好,现在和过去简直判若两人。 到底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有些变化都理解。 大家很喜欢现在的王爷,谁想要一个不好伺候的主子呢! 第454章 饥民涌来 过了两天,官道上。 东山王玩累了懒着骑马,在宽阔的马车里半躺着。 他想卫东了,看书时书上都是卫东的脸。 烦躁的把书丢一边去,躺下睡觉。 半睡半醒间又梦到了和卫东在草原上的情景,他骑马追赶着卫东。 卫东骑着乌云跑的飞快,他在后面紧追不舍。 然后,草丛中一下跳出一大群马匪,他们用绊马索将乌云绊倒,卫东也被甩飞出去。 东山王吓得大叫:“卫东!” 沐风的声音从车厢外传来:“王爷,你有事吗?王爷?” 东山王呼吸急促,胸脯上下剧烈浮动,他半坐起来,稳了稳心神: “我没事,继续走吧。” 沐风一摆手,队伍继续向前走,路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只不过,大多是衣衫褴褛的穷人在路上慢慢的走着,起初沐风也没太在意。 这样的人哪里都有,没什么稀奇的。 但渐渐的沐风感到了不对,且不说越往前走人越多,还都是一脸菜色的饥民模样就很离谱了。 据他所知,今年收成还不错啊,附近也没听说哪里受灾啊。 这大批的饥民是从何而来? 他压下疑惑,想着这与他无关,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想到,越走饥民越多,马车后来几乎要到寸步难行的地步。 王府的护卫们也都向马车跟前靠近,隔绝开路上的行人。 这些人里还总有人想要靠近马车行乞,都被护卫们用刀鞘挥开。 他们见马车外表奢华,护卫们又都一个个的凶神恶煞的不好说话的样子,便不太敢靠近了。 东山王也是几次被突然停下来的马车晃的不轻,正要恼火询问。 沐风见情景不对,果断登上马车,进入车厢汇报了这种情况。 东山王谨慎的掀开马车窗帘一角,看到护卫隔开的人群的确很不寻常。 他吩咐沐风去打听一下,这些人是从哪里逃难来的,要到哪里去? 沐风领命下车,走在马车外围。 他挑了一个看似一家三口的人,询问: “哎,兄弟,你们这是打哪来的呀?” 那男子警惕地看了沐风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马车,见沐风态度还算和善,便低声说道: “我们是从南边颍州逃过来的,那边发了大水,死了好多人呐。我们的村子也被洪水毁了,只能往西边跑,寻思着能讨口饭吃。” 沐风心里一惊,南边颍州? 南边发大水啦?他赶紧问道:“那你们当地的官府没有赈灾吗?” “赈灾?哼!当官的当夜就带着一大家人,让官兵护送跑了!哪有人管我们的死活啊。” 沐风:“颍州到这里可不近啊,路上其他郡县没有收留你们吗?” 男子唉声叹气:“路过的几个郡县的大门都不让我们进,他们不让我们靠近,强闯的人会被箭射死的。 我们都是绕路走,这才上了官道,但愿前面的郡县能让我们进去讨口饭吃。” 男子看着家里的孩子,已经饿的走不动了,就靠他和媳妇两人背着,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沐风脸色凝重,看来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他谢过男子,不动声色的将手里掰成几块的巴掌大的饼塞到男子手里,他转身回到马车里,将情况禀报给了东山王。 东山王沉思片刻,下令加快速度,先赶到前边的县衙探探口风再做打算。 王府侍卫们见状,纷纷簇拥着马车,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一路上,百姓们看着这队人马,心中充满了敬畏和羡慕。 在他们眼中,这些侍卫威风凛凛,身着锦衣,手持利刃,仿佛是天降神兵。 而那辆华丽的马车,坐在里面的人一定非富即贵。 都是他们招惹不起的。 男子手里握着饼,心下一颤,左右看看,对媳妇说: “太累了,歇一歇吧。” 女人眼神空洞,连累带饿脑子似乎都不好使了,只知道机械的往前走。 也许前边能有吃的,有吃的就有活路。 男人接过孩子抱在怀里,找个人少的地方坐下。 从手里抠出一小块饼快速的塞进儿子的嘴里。 被饿的昏昏欲睡的孩子,嘴里一接触到饼立即觉醒,他嘴巴赶紧用力动起来,男人用自己的身子遮挡。 害怕被人发现他儿子在吃东西。 见没人注意到他们,他立刻又抠出一块塞进了媳妇的嘴里。 女人眼睛立即瞪大,嘴巴死死抿着,惊恐的扫了一遍路上的其他人。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胳膊挡着脸用力的嚼了几口嘴里那实在不算大的饼。 这味道她太想念了,是面饼啊。 以前她还时不时的给自家孩子烙过的,现在她的家都被洪水冲走了! 家没了,庄稼也没了,家乡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个多月来,她就没吃到过多少粮食。 都是从山上采的野菜充饥,饥民太多了,野草后来她也吃,只要没毒树皮她也往嘴里塞。 不吃饿死了,她的孩子怎么办? 她男人也是如此,什么虫子草根的都往嘴里吃。 这老天咋就不给人活路呢! 孩子吃完眼巴巴的看着他爹,不哭也不闹。 男人做贼似的左右看看,又抠出一块塞儿子嘴里。 就这样,这块饼分成多次进了儿子和媳妇的嘴里,他一点也没吃。 马上到前边的县城了,他儿子和媳妇有这一口吃的,也许就能坚持到地方。 那样,也许他们就都能活着了。 东山王进城十分顺利,自然是没人敢拦他的马车,即便他不出示王爷的印信,沐风的腰牌就可以让他们顺利进城。 在城门口看见了好几队的官兵来回巡视,东山王的眼睛眯了眯。 他妈的,又没打仗,这是防着谁呢? 东山王胸口憋着气,他们直接到了县衙。 只见衙门口也是重兵把守,这还真是…… 官老爷的命果然值钱啊! 灾民还没进城,他们防范的倒是很全面嘛! 东山王没好气的问:“沐风,这里的县令是谁?你知道吗?” 沐风:“回王爷,属下不知,要我现在去打听一下吗?” 东山王:“你让别人去探探这个县令在当地的口碑,咱们先在城里转一圈,再过来。” 第455章 初来亶县 也就城门口看上去颇为像样,亶城两个大字刻在城门上,原本什么样子不知道,现如今已经被岁月腐蚀的快要看不清了。 这个地方东山王过去都没听说过,他是第一次来。 东山王在城里转了一圈,这就是个普通的县城,不太大。 也就县衙前后的几条街道还算规整,再远一些民房看上去就略低矮,明显这个郡县有钱的人并不算多。 走进县衙附近的一条小巷,里面更加狭窄拥挤。 两旁的房屋低矮破旧,有的甚至露出了茅草屋顶。这里的居民们生活显然并不宽裕。 街道两旁有不少摆摊的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路上的行人大多穿着朴素,神情也透着一股子憨厚朴实。 偶尔有几辆骡车或马车驶过,扬起一片尘土。 县衙门口有不少卫兵模样的人,手持长枪,站得笔直。 沐风将这里的县令风评与王爷简单的交代了一下: “据开茶楼的掌柜说,这里的县令姓汤,汤县令是去年朝廷新派下来的官员,平时很少出来,行事很低调。 原县令年纪大了,又重病缠身,所以给朝廷去了信,自请卸任归家养病去了。”如今还在不在都不好说了。 东山王脸色不太好看,哼了一声: “都来了一年的县令,周围的人对他却不甚熟悉,你猜是为什么?” 沐风跟了东山王时日虽然不长,但他知道,王爷要是问话,他怎么想的就怎么回答。 即便说错了也 不会被怪罪,王爷不喜欢油嘴滑舌玩心眼的人。 沐风直言:“大概是这个县令比较高冷。”高高在上还自带寒气的人呗。 东山王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有些人做了官,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拿着朝廷的俸禄缩在地方上独自享乐。 胸无大志,正事是一点不干,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哼! 山高皇帝远,他们是这里的父母官,谁也不敢拿他们怎样。 这日子啊!啧啧,我都羡慕。” 嘴里说着羡慕,眼睛里却直冒寒气。 沐风知道,王爷多半是被路上到处遍布的灾民给气着了。 他低头也不上前触霉头。 东山王从车厢里抽出一把折扇,对沐风说: “走吧,咱们去拜见一下当地父母官吧。” 沐风:呵呵,这县令得多大的脸面,要东山王拜见! 他下了马车,并扶着王爷安全着陆。 东山王带着沐风直接往县衙大门走去,看门的卫兵立即高声呵斥: “站住!干嘛的?” 东山王用扇子敲打手心,并不和卫兵搭话,他们还不配。 沐风绷着脸,毫不客气的回怼:“我们找汤县令。” 卫兵根本不听沐风说了什么,手上跟赶苍蝇似的往外轰, “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汤县令整日忙着正事,哪有时间见外人。” 他这样说也是得到了汤县令的吩咐的。 汤县令这几日正心情不好愁眉不展的,早就下令这段时间他谁也不见,让卫兵们看好门户。 其实要是可以,汤县令都想要把县衙的大门关上。 因为,他接到附近同僚的来信,说从颍州那边涌过来好多灾民,弄不好就会出乱子。 让他早做防范。 他也是刚做官一年,还没正经处理过多少政事。 于是,从接到书信以后,他就惶惶不可终日。 害怕灾民们一股脑涌进他们亶县的小县城,那他的安宁日子不就到头了嘛! 因此,他急冲冲的调遣附近兵力来回巡视,将县衙保护的密不透风。 他可是听说了,灾民都是饿的要死的人,他们非常危险。 为了口吃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哎呀!你说他咋就这么倒霉呢! 摊上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官还能做下去吗? 这些灾民也是的,那么多富庶的郡县他们不去,干嘛偏偏来他们这个贫瘠 的小县城啊。 嗷!人家别的郡县都封锁城门,不许灾民进入。 他……他也可以这样做,他在城门那里也安置了好些兵力。 虽然那些人很可怜,但是,这也不是他造成的。 颍州发大水,当地官员死死瞒住,不肯向朝廷禀报。 置颍州百姓于死地的是他们的父母官,不是亶县的责任,不能让他来承担吧。 所以,他也只能有样学样狠心的将灾民拦截在外。 只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他的良心多少有些煎熬,在县衙里正坐立不安。 衙门口传来吵闹声,他烦躁的命人出去查看。 不一会儿,查看的人回来,说:“大人,门口有人要见你,态度还挺蛮横。” 年轻的县令一听,立即火冒三丈,他都这么难了,还有人上门找麻烦! 真拿县令不当干粮是吧! 他气冲冲的扣上官帽,就要出去看看哪来的狂徒!! 衙役们赶紧跟上。 门口沐风已经抬起大长腿,一脚把那个“赶苍蝇”的卫兵给踹出去了。 太讨厌了! 不知道沐风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飞出去的卫兵直接就砸到了刚出来的汤县令身上,汤县令给卫兵做了肉垫,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身后的衙役赶紧上前把卫兵拎开,小心的将汤县令给扶起来。 卫兵还没怎样,汤县令“哎呦哎呦”的不停叫唤,衙役们围着自家县令亲切慰问: “汤县令,您哪里疼啊?伤着哪里了?” “汤县令,胳膊动不了了是不是?快请大夫!” 呵呵,那边一团混乱。 东山王看着矫情的县令,虚伪的衙役心里腻歪的要死! 再拖下去他就要吐了! 就像你明明不饿,还非往你嘴里塞肥猪肉一样腻歪恶心。 外头还有挨饿的灾民没有安顿呢,他竟然要在这些混蛋这里浪费时间! 这些该死的官都是哪个缺心眼选上来的! 沐风见主子脸色不好,赶紧高声喝道: “哪个是亶县汤县令?赶紧过来回话。”别作死啦。 都提醒的这么明显了,只要你不是傻子就应该知道来者非常人吧! 但正拼命表现的狗腿子衙役们没听懂,他们还没在县令面前表现够呐! 哪来这些不懂事的人,作死呐! 第456章 汤县令 哦!对了,就是他们踢了卫兵才伤着了汤县令的,那还了得?! 一个衙役大呼一声:“好啊!就是你们伤了我家大人的吧,来啊,兄弟们,将他们拿下关进大牢。” “对!让他们进牢里清醒清醒。” “就是,让他们知道知道亶县什么人不能惹!” 衙役们还在撸胳膊挽袖子,七嘴八舌的起哄呐! 沐风见自家主子越来越冰冷的眼神,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 哎!都是你们逼我的。 然后,他放弃和听不懂人话的傻缺说话了,真的是心累。 一个箭步冲过去,对着几个满嘴犯上的衙役就一顿捶。 这时候王爷身边围上好多护卫,沐风离开主子身边,他们就要顶上。 一个个将手放在刀柄之上,以防万一。 汤县令刚缓过来,还没等开口说话,他身边的人便一个个的被人给揍了! 哀嚎声传来,看着刚刚还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一眨眼的功夫怎么都躺地上起不来了。 而揍人的高个子,还朝着他走来。 妈呀!太吓人! 汤县令一转身就想要跑,被沐风拎着脖领子就给薅住了。 “汤县令,你要去哪呀?我家主子还等着你前去回话呐!” 汤县令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颤声询问: “你家主子是?” 沐风冷酷的回答:“我家主子东山王!” 汤县令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摔坏了脑子,他听见了什么? “东山王?啊?” 沐风懒着看现在还冒傻气的县令,直接薅住他的衣服拎到了东山王面前。 汤县令看见被护卫围绕的东山王,膝盖一软就跪下了。 他不想跪的,显得他多没骨气,只是膝盖它有自己的想法。 按理说,他也是官,见到王爷也只需要站着见礼就行。 结果,一见面,他就跪下了。 虽然懊恼,但他现在也浑身没劲,起不来了。 谁能想到,他这个小小的亶县竟然迎来了一个王爷! 东山王没好气的讽刺:“汤县令,你这是干嘛?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吧?” 汤县令为了挽尊,只能说: “都是下官的错,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东山王来,让属下冲撞了王爷,我替他们给王爷请罪。” 被揍的衙役们:还得是我家县令老爷啊,竟然替他们请罪,太感动了! 东山王没心情跟他绕弯子,直接开口质问: “汤县令,请问这些兵丁所属何处?为何守卫你衙门,城门口那些士兵又为何阻拦灾民啊?!” 汤县令:啊!这…… 东山王:“这些灾民你要如何处置?” 汤县令仰头,惊恐的为自己辩白:“王爷,这些灾民他不是我辖下的百姓!”所以不归我管啊。 东山王眼神一凛:“所以呢?不是你这里的灾民就要任他们自生自灭?你就是这样做官的?!” 汤县令脸色刷白,冷汗直流: “王爷,他们是颍州过来的灾民,前面富裕的郡县都不开城门,我们亶县又穷又小,扛不住这么多灾民的。 为求自保,保住我亶县的百姓不被祸害,我……我只能……只能……” 东山王气愤的用扇子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放屁!颍州的灾民就不是人啦,他们就该死?前面的郡县都是这样做的,所以你也这样做?他们要被砍头,你要不要也跟着?” 汤县令哑口无言,虽然他觉得对灾民封锁城门是有些缺德,但他也是为了自己这一方百姓,何错之有? 东山王对沐风吩咐:“给朝廷马上送信,立即着人查办颍州大小官吏,他们为何瞒报洪灾?!致使百姓流离失所! 从颍州到亶县之间的所有县令官员都要严办!对灾民视而不见,见死不救的官员一个也不许放过! 该杀就杀,该砍就砍!”作死就送他们一程。 沐风抱拳:“是!我立即给京都送信!” 东山王用扇子敲打手心,“至于亶县县令……” 汤县令浑身一惊,立即跪板正,是要发落他了吗? 他十年寒窗啊,好不容易捞个官做,虽然亶县这地方比较穷,好歹也是个官不是。 本想着他命好,刚考上就分到了一个县令当。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只会读书,还不太会当官,原想着可以慢慢学的。 没想到这才一年多点就要被治罪了吗? 东山王见不得他这副傻样子,但目前还就得将就用他。 先要稳住灾民是首要任务。 他说:“亶县县令先观后效,再定夺。” 就是说先看看他如何处置灾民,安顿的好了就可免了罪责,但要是一个做不好,那就新罪老罪一起罚。 汤县令这话也听懂了,偷偷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东山王:“起来吧,汤县令,现在你要马上准备安置灾民。”别跪在这里戳他眼睛了。 汤县令为难的觑了东山王一眼,底气不足的禀告: “王爷,我……我们亶县没有多少存粮,这么多的灾民要是都让我们安置,我……我们养不起。” 一个字【穷】啊! 东山王皱眉,汤县令吓得差点又给他跪了。 他哭丧着脸说:“真……真的,我们亶县既不靠山也不靠水,土地还比较贫瘠,我们自己百姓每年能保证吃饱……就不容易了。” 除去给朝廷交上去的税粮,他的百姓还要吃饱都费劲。 东山王:所以,你就躺平啦?! 见王爷脸色不好,害怕他不信,赶紧叫来书吏将亶县的账册拿来,他小心的双手递给东山王。 东山王没好气的接过翻了翻,就还真挺穷的哈。 “你这还真是穷的明明白白啊!”东山王咬牙切齿的说。 他生气的将看着闹心的账册丢到汤县令怀里,指着他想要责备两句,看他畏畏缩缩的样子,连骂他的欲望都没有了。 就这样的人还能做官? 他表示深深的怀疑。 灾民的安顿不敢耽搁片刻,他立即对自己人下令: “让人拿着我的令牌先给附近有粮仓的郡县去信儿,让他们先调来粮食赈灾,稳住灾民再说。” 再放任下去,只怕就要出大事啦。 看着送信的人都走了,他才烦躁的捏捏眉心。 第457章 第一次施粥 东山王对汤县令吩咐: “叫你的人在城外支起粥鹏,汤县令,你必须要支撑到从外面调来粮食才行。”不然你的麻烦可不小。 汤县令口里讷讷的答应,人却没走。 东山王不耐烦的抬头看他,汤县令一哆嗦,但还是坚持说: “施粥可以,王爷,灾民不能……不能进城……就让他们待在城外……可行?” 后面的话几乎是含在嘴里说的。 他已经做好被王爷劈头盖脸一顿大骂的准备。 汤县令闭眼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没想到东山王只是瞥了他一眼,说: “只要你给灾民们施粥,让他们睡在城外他们也会感激你的。” 不是王爷好说话,因为他也知道亶县这么小的县城一旦让灾民一股脑进来,那么亶县有可能真的会被祸害了。 不要相信饥饿之下的人还有理智这东西。 人性他经不住考验。 汤县令闻言不可置信的抬头盯着东山王看,见王爷是真的同意他的主张,他感激的双目都蓄满了泪珠,但…… 东山王就看不上一个县令这么废材,还胆小,动不动就要掉眼泪! 当你是什么小娘子嘛! 大男人那么爱哭,那得有多辣眼睛! 东山王嫌弃之情毫不掩饰,挥手撵他赶紧安排正事去,别撮在这里碍眼! 汤县令刚对东山王升起的感激之情瞬间被打回原型。 他垂头丧气的带着衙役出去忙活去了,王爷说让他挺到朝廷的救济粮到来,但也没说要多久才能等来救济粮啊! 他很担忧亶县的小粮库支持不了几天。 于是,他对衙役说:“施粥咱们要多放水,少放米,保证饿不死人就行啦!”不用打肿脸充胖子。 他们亶县没多少余粮就不要假大方了。 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一个衙役担心的说:“大人,这在王爷眼皮底下这样做,他会不会怪罪咱们啊?” 汤县令生无可恋的说:“反正他也看不上咱们!讨好也没用。但是咱们总要给亶县多少留下点粮食。 万一……万一朝廷的粮食迟迟不来,咱们的小粮库又早早的没了粮食,外面那么多张等着吃饭的嘴,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咱们。” 凡事他还是习惯往坏处想。 要是朝廷粮食立刻就能派下来,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或者朝廷不肯派粮来怎么办? 哎呦!这倒霉的差事怎么就轮到他的头上了呐! 衙役们都是亶县本地人,自然是赞成自家县令为亶县考虑的。 于是,当灾民们被城门口的官兵挡住去路,正绝望的时候,就见从城里出来一辆马车,上面堆着几个麻袋。 马车周围被衙役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靠近。 直到马车站定,人们才看见马车最后面扣着几口大锅。 这是…… 该不是? 灾民们眼神死死的盯着马车,心中涌起那炙热的希望。 这亶县的官老爷是个好的吧? 他是要给他们吃的吗? 衙役们在城墙根下简单的用几块大石头就支起大锅,然后在灾民们发红的眼睛注视下开始往锅里放水,解开麻袋倒米熬粥。 灾民们欢呼雀跃,他们真的在熬粥,虽然水多米少,但真的是粥啊。 衙役们一个个面色铁青,态度也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很粗暴的推搡,驱赶和怒吼不断想要靠近的人群。 “干什么呢!干什么!退后!” “退后!都给老子退后!” “粥还没熟呢!过来干嘛!都给老子滚远点。” “在往前推,老子抽死你们!退后。” 在衙役一次次的驱赶下,灾民们的眼睛也无法从做饭的大锅上挪开。 他们太饿了,粮食更是太多天没有吃到了。 所以,他们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可是衙役们手里的棍子可不惯着他们,说打就打。 被打的人才惊醒般的退去,但过一会还是要过来看看。 所以,衙役在其他人熬粥的时间里是一下也不敢松懈,不住的在恐吓,撵人,打人中度过。 但凡他们软弱一点,那些灾民就能不顾死活的跑过来哄抢。 好在城门口有巡视的卫兵不断路过,否则就他们这点衙役都能被这些饿急眼的灾民给生撕啦。 好在柴火够干,粥也不稠,很快饭香就传出来。 灾民们再也忍不了了,又呼啦啦的涌上来,看的衙役们头皮发麻! 妈的!整不好,粥没施成,自己都得搭进去。 衙役们的班头一甩鞭子,狠狠的打了一个响,吓得在场的人都脚步一顿。 班头趁机大喝:“想要吃饭的就都给老子排好队,再拥挤不听指挥的老子就把他吊起来,让他看着大家吃粥,老子送他吃鞭子。” 其他衙役也都凶神恶煞的用手里的棍子把人群强硬的分开,在一口口大锅前面排起了歪七扭八的队伍。 班头压着不许放饭,他恶狠狠的说: “粥现在还太热了,吃不得!你们现在好好的排队,便都能快点吃到。 谁要是捣乱,不听指挥不排队,乱哄哄的就谁也吃不上,大家就都一起等着!” 汤县令搅了搅锅里的粥,他又看了看空地上乌泱泱的人,内心又开始慌了。 这粥根本就不够啊,人太多了,并且灾民的队伍还在源源不断的壮大。 这可咋办呀! 东山王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官道上连绵不绝的饥民队伍也是忧心不已。 沐风担忧的说:“这一车的粮食,只怕不够啊。” 东山王何尝不知! 底下汤县令对熬粥的衙役低声吩咐: “将热粥都舀出来,放进水桶里,每个拎来的水桶里要留下小半桶的凉水。” 衙役看了看锅里的粥,咬牙没说话。 大人做的对! 锅里的粥太热了,不兑凉水灾民们等不及要吃,那样肯定是要烫死人的。 对!大人都是为了灾民着想。 并不是为了省粮食。 再说,灾民太多了,每人喝上一碗稀粥也总比一半的人啥也吃不到强得多吧! 衙役们坚决执行汤县令的命令。 他们拎来水桶兑上锅里的热粥,然后一搅合。 嗨!看上去还不错。 第458章 交出解药 就是打饭的时候得不停的搅和。 不然粮食沉底,上面都是米汤几乎看不见米粒。 等大锅里的粥都舀出来后,衙役们又开始添柴火继续熬粥。 而那些兑了水的粥就被拎走了,开始给灾民施粥。 刚一开始,问题就来了。 粥太稀了,必须得有东西盛啊,可是很多灾民手里连一个破碗都没有,要如何领饭呐! 衙役们简直要疯了! 灾民们也要耐心耗尽,不少人已经忍耐不住要对那些唾手可得的粥下手了。 眼看混乱就要压不住了…… 幸亏汤县令给灾民们出了主意,让他们采来那种宽大的树叶子折成一个临时的碗将就用着。 这种树叶在路边随处可见,但也架不住人多。 汤县令也只能呼吁让他们把采下来的树叶循环着用,不然树叶一次给采没了,下次打饭的时候要用什么呢? 他们亶县穷,可出不去讨饭的碗啊! 第一次施粥就这样状况百出,有惊无险的艰难完成。 就算是完成了吧,反正一马车的粮食都煮了粥。 来晚的没赶上饭的,也只能挨饿了。 不过,听说今日亶县施粥了,即便是饿着也有了盼头。 也许明天还能有粥呢! 乌泱泱的人就在城门外就地休息了,反正别处也没活路,就在这里等着吧。 汤县令自打回了县衙,就像屁股底下长了钉子似的,再也坐不住了。 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呀!他们亶县真心是养不起啊。 就添了凉水的粥,后来都不够了。 以后每天还都只会多不会少,灾民若是都知道了他们亶县放粥,那么还不知要有多少灾民会蜂拥而至。 哎呀!大难临头啦! 要不,他还是跑吧。 这个县令他不干了行不行?! 他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屋子里乱转,衙役们今日实在是累狠了,一个个没形象的瘫坐在各处。 只是眼珠子都随着汤县令从这边挪到那边,再从那边挪到这边。 他们县令的体力可比他们强多了哈。 汤县令突然站住,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毅然决然的闯进了东山王下榻的房间。 这里原本是他的住所,现在最好的房间当然要让给王爷了。 他战战兢兢的对王爷一拱手,磕磕巴巴的说: “王爷,下官……下官才疏学浅……做不来这……这县令……我……我想……” 他【我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东山王冰冷的眸子盯着他,汤县令后面的话无论如何努力也说不出口了。 东山王冷哼一声:“哼!你想说你要辞官吧?” 汤县令嘴巴嗫嚅几下,却没敢发出声音。 东山王白了他一眼,说: “我告诉你,你就是想要辞官也得把这次灾民的事情解决完以后再说!现在你敢撂挑子我就当你是逃兵处置!” 沐风:逃兵?可是要砍头的哇,还会连累家里呢。 汤县令不服的想要辩驳一二,但见东山王一副你再敢废话,我现在就噶了你的表情,他闭嘴了。 沐风:啧啧,就你这点胆气还敢和王爷叫板呐! 东山王给自己顺了顺气,这艰难时刻这个完蛋玩意他还想跑? 他堂堂王爷还在这里陪着他,他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想要撇下他独自跑路!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不过,现在还是要先稳住他,不然真把他逼急了,他跑了…… 这一摊子麻烦他东山王使唤谁啊。 总不能要他自己干吧。 所以,衡量半天,最后,东山王还得安慰这个胆小如鼠的县令。 “别看来的人多,他们都是灾民,又不是土匪,你不要怕,今日你处理的就很好嘛!你也知道我已经派人奏请朝廷拨粮食过来。 很快灾民的事情就能得到妥善的解决。 你这亶县这么小,我肯定不会难为你们的。 等这些灾民被朝廷安置后,我一定亲自给你请功。” 汤县令擦了擦一脑门的汗,小声说: “王爷,我们亶县没有粮仓,只有一个小粮库,那里没多少粮食,按照今日的情形看,挺不了几天的。 灾民太多了,一旦他们都来到我们亶县,那我……我……” 汤县令都要哭了,他就怕挺不住啊。 东山王脑袋上的青筋直跳,他真心想把这个懦弱的县令给扔出去,但现实还不能那么做,他憋屈死了。 沐风赶紧过来解围,不然他害怕主子一个忍不住,直接动手揍人可就不好收场了。 “汤县令,现在是箭在弦上,咱们只能硬挺了,相信朝廷只要是一接到信儿,肯定会马上派人来支援的。 毕竟王爷还在这里呢!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汤县令被沐风搂着脖子边说边走给送了出去…… ~~~ 济世堂鲁向生接到了时宜派人送来的解药,还有药方。 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济世堂的郎中们合力研究,现在虽然取得了一些突破,但他清楚,离制成解药还有很远的一段路要走呢! 幸亏,时丫头靠谱。 要不然,他们济世堂这次只怕要摊上事了。 鲁向生想赶紧打发走那个被留在济世堂的姚蒲,自己的医馆他不愿意留下一个外人。 因为这个人不老实,总想要从他的医馆挖出一些药方来。 哼!(¬︿??¬☆) 那些药方岂能随便被人挖走,那都是济世堂以后的底蕴! 刚开始,有郎中来禀告他姚蒲的所作所为时,他是很生气的。 本想要将人撵出去了事,但顾忌那日来的人身后背景,他才不情不愿的一直忍耐着。 现在好不容易解药出来了,他立刻就想打发掉这个人。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这个人惦记他们济世堂的药方,万一使坏怎么办? 所以,他捏着药方不交出去。 他对姚蒲说:“姚兄,你家主人要的药丸我们做出来了,你可以通知他过来拿药了。” 姚蒲:“你把药给我就行,我带给我家主子。” 鲁向生笑着说:“那好!这药一瓶里面装了五十粒,我给你带去两瓶,每日睡前服用一粒,黄酒送服即可。” 他叮嘱的这些在药瓶上贴着的纸签都有标注。 第459章 皇上吃了解药 姚蒲拿着药瓶仔细看了看,并没有打开药瓶塞,因为上面被蜡封着。 他小心翼翼的收好,对着鲁向生抱拳告辞: “鲁兄弟,姚某叨扰多日,告辞!告辞!”任务完成,他马上就得走了。 这些时日虽然没有得到心心念念的药方,但待在这里看老郎中诊病,他受益匪浅。 鲁向生面带微笑,抱拳回礼,直到人走远了,他才收起脸上虚假的笑容,轻嘘一口气。 总算是把人打发走了。 但愿以后再也不要见了。 包括那个霸道求药的金主,虽然酬金丰厚,但是被人逼迫的感觉并不好受! 何况他们济世堂的老郎中都已经那么大的年岁了,鲁向生实在是不愿意看到他们被人逼迫和欺压。 即便是得到重金,他也不愿意! 他本就是不喜拘束的人,最不喜这种被拿捏的感觉。 看那人强权压人的嚣张模样,他当时就想掀桌子了,但看看老爹传下的济世堂,再看看老郎中们的一头银丝,他才咬牙忍住了。 直到姚蒲拿着药走了,他才感觉压在胸口的大石被挪开了,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几日后,皇上拿到了济世堂的解药。 他拿出一颗嗅了嗅味道,御医姚蒲劝诫道: “这药毕竟不是御医院的医政做出来的,皇上还需谨慎服用啊!”他不知道这药是治疗什么的,但显然是皇上要服用的。 皇上的身体一直都是他们御医院负责的,怎么能让皇上服用外面的药呢! 他还在努力劝解:“皇上要是对济世堂的药感兴趣,就把他们做药的人找来,在我们御医的眼皮底下做,这样才安心不是。” 反正济世堂的成药是有几个真心不错的,正好将他们的药方都拿出来给御医院过目,那样的话,他想要得到那些药方就不难了。 皇上没有看他一眼,对他的话也是置若罔闻。 他中毒这件事,御医们不也没人诊断出来吗? 御医院的御医们天天的给他请平安脉,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他身体有恙的。 这既让他怀疑御医们的医术,也怀疑他们的医品。 要么是有人背地里操控了御医们,要么是这些御医都是酒囊饭袋。 现在他还在外边,没空和他们清算。 等他回到宫中,早晚会和御医院计较这件事情的。 最终,他捏着药丸送进了口中,端起内侍准备好的黄酒送服。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这药才吃进肚子中,就感觉胃部暖暖的。 姚蒲见皇上直接就服用了济世堂的药,很惊诧! 皇上竟然没叫人检验一番,尤其他还站在这里。 皇上就这么信任济世堂?! 他突然感觉心里毛毛的,一种不安的情绪刚要冒头就被他死死压住。 皇上一摆手,让他退下去了。 在他要退出门口时,听见皇上吩咐道: “皇后有时间的话,你就把在济世堂学到的保健操做给皇后看。”皇后念叨很久了。 姚蒲立即恭敬的称:“是!”然后彻底退下了。 皇上吃完药,便叫来暗卫紫薇,听他禀报盘龙山调查来的情报。 皇上拧眉问:“在你看来,一个做生意的商人为何要修建屋堡这样的建筑?这么大的投入只是为了做生意的安全?” 紫薇谨慎的说:“回皇上的话,那个尚掌柜,在盘龙山做的生意很大,那里几乎汇集了所有商队的货物,他们都非常信任这个尚掌柜。 商队们的货物汇集在盘龙山交易,再分发到各地,所以,盘龙山如今可谓是个聚宝盆。 不然当初大王爷也不会下令让私军一定要拿下盘龙山,他应当想要控制盘龙山,继而控制住天下所有的商队……” 接下来的话不用他说,皇上也清楚了。 这也说得通,人家为什么肯花费那么多的金钱,把盘龙山建成一个连私军都能抵御的工事了。 没有安全保证,谁还敢再来盘龙山做生意啊。 皇上嗤笑:“大王爷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人家能做到这么大生意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也好,幸亏这盘龙山不是软柿子,大王爷这才踢到铁板,吃了大亏了。 对了,你查到这个尚掌柜是谁的人了吗?” 紫薇:“回皇上,这个尚掌柜是白家的人,盘龙山的生意也是白家投资做起来的。” 皇上:“哦?哪个白家能出这样一个有魄力的掌柜?” 紫薇:“白家这几年声名鹊起,各地有很多白家的商铺和作坊。 京都好几家大酒楼背后的东家都是白家。 包括做糕点最好吃的天香楼也是白家的。 前几年白家被竞争对手挤兑的还差点卖了祖地,差点就缓不过来了。 后来听说白家家主放手一搏,冒险趟开一条商路,拯救了濒临败落的白家。 之后白家就顺风顺水,生意是越做越大,在商人圈里白家很有地位,在民间白家声望也不错。 听说白家家主乐善好施,经常修桥铺路,给自己赚了不少好名声。” 皇上:“嗯,要是有钱的商人都能这样做也算他们有良心,可惜商人大多逐利!就怕他沽名钓誉,做一点好事却要盘剥老百姓更多。” 紫薇:“听闻白家不做与民争利的生意,他们做的大多数都是有钱人的生意。” 皇上:“嗯?还有这样的事?” 紫薇:“回皇上,根据暗卫们打探回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白家的作坊有琉璃,瓷器,宝石,香料,还有一些富人们喜欢的奢侈用品。 而白家商铺大多是消费很高的酒楼,金银首饰,还有马车行等等这类造价很高的商品。” 白家明面上的生意能查到的就这些。 皇上勾起一侧的嘴角,“他们白家倒是会投机取巧。”还不是因为富人的钱更好赚嘛! 紫薇知道皇上不太喜欢商人,便也不再多言。 他只负责查出皇上想要知道的事情,至于皇上要怎么做就不是他该过问的了。 皇上沉吟半晌才问:“那东山王和这个尚掌柜过去可曾相识?” 第460章 说好的出去玩呢 紫薇思忖:难道皇上怀疑东山王? “回皇上,我们查到的是东山王是第一次来盘龙山,和这个尚掌柜也是在盘龙山才相识的。 后来东山王调来樊将军抵御私军时才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在此之前,王爷他是以一个商人的身份和尚掌柜结识的。” 皇上:“东山王收编私军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紫薇:“根据暗卫们反馈回来的消息,东山王收编私军的初衷是因为他觉得国库……太穷了。” 说到这里,他抬头飞快的瞄了一眼皇上的脸色,见皇上并没有怪罪才接着说下去。 “王爷想要利用私军给国库赚点银子,就接受了别人的建议,让私军组建成施工队。 尚掌柜雇佣施工队干活给工钱,介绍给施工队的活计他就抽一成的好处。” 皇上冷哼一声,“看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就知道他们这些商人不肯白付出的。介绍活就要抽走一成的收益,这钱赚的也太轻松了吧。” 紫薇不管皇上如何抱怨,他都不参与。 内心想的却是:您不是怀疑东山王的吗?这咋计较给别人一成太多的事啦? 人家不介绍活的话,您愿意白养着这些人? 皇上喋喋不休的埋怨东山王不会做生意,竟然让一个商人占了大便宜。 最后叹口气,自言自语:“算了,到底老十二也没做过生意,怎么可能玩过那些老油条!” 皇上:“对了,做这些,老十二是听从了谁的建议?” 紫薇:“一个叫卫东的人,他就是王爷上次重伤时的救命恩人,他……也是一个商人。” 果然,皇上听说救了东山王的人是商人皱了皱眉,很明显是不太高兴。 不过,这也就对上了。 上次东山王消失,就是被一个商队带走了的。 东山王对他说过。 皇上:“他竟然也在盘龙山出现了?这么巧?” 紫薇:“听说,是尚掌柜向他求援的,卫东掌柜是来协助尚掌柜抵御私军的,并且他们是帮了大忙的。 他商队的人都很厉害,马上功夫不错。” 皇上点头,商队嘛!马上功夫好是应该的。 不过,他并不愿意东山王一个王爷整日和一个商人厮混在一起。 皇上语气不满的问:“那个商人他现在还和东山王在一起吗?”那商人得知自己救了的是一个王爷,还不知要从东山王身上拿到多少好处才能罢休。 商人总是贪婪的,只怕以后要挟恩图报啦。 紫薇低头答道:“回皇上,并没有,卫东已经领着商队出发了。” 皇上大感意外,他还以为那个叫卫东的得一直扒着老十二,在他身边尽可能的谋好处。 不过,这样才好,他安心不少。 皇上还是叮嘱道:“叫人看好东山王,只要那个卫东往东山王身边凑,你们就要禀告与我知道。” 东山王对上油滑的商人只怕不是对手,被人骗了可怎么好,他得看着点。 紫薇躬身称是。 皇上:“嗯,陈福把这几天积压的紧急的奏折送过来,你退下吧。” 紫薇慢慢隐藏到暗处,消失不见了。 陈福抱着一堆的奏折放在了皇上的桌案上,按照分类给皇上把奏折整理好。 皇上叹口气,白日要私下巡访,这积累下来的奏折跟个小山似的,看着就心累。 他认命的拿起一本奏折就开始批改。 一直到半夜了,他还没有批完。 这时陈福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贴着翠鸟羽毛的信件。 这是谁的紧急公务! 皇上的困意立即被驱走,他伸手着急的要看那封信件。 陈福马上小跑的送到皇上手里。 皇上看了一下署名,然后毫不迟疑的撕开信封,展开信件就看。 看完以后,他立即高声叫人:“陈福,把随行的几位大人都叫来议事……” ~~~~~ 时宜骑着毛驴阿三被灾民裹挟到一个小地方,这里不是她要来的。 她本来打算跑出来玩几天就回去的,没想到在路上被一大股灾民裹挟着奔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好玩的,好吃的。 还时不时就有人要打她的小毛驴的主意,她能高兴才怪呢! 阿三也不高兴,那些对它怀有恶意的人太多了,它感到十分不安。 时宜摸摸毛驴的头,对它说: “阿三啊,你最近可千万不要乱跑啊,这里想要你驴命的人太多了,你要是落单了就会被人做成驴肉火烧的。” 阿三不安的踢踏着,时宜拍拍它安慰道: “放心,放心啊,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一定保护好你嗷。” 清秋看着周围那些盯着阿三的眼睛,十分担忧的说: “小姐,咱们还是走吧。”这里太吓人了。 时宜无奈的叹气:“你也看到了,咱们现在能走到哪里去?”周围都是人,想走可不容易。 石头握紧手里的刀柄,他眼睛扫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心里下定决心:不管是谁,只要敢对他们出手,他就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不然,镇不住场子,他们今日可就要撂这里了。 时宜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悠闲的给阿三梳毛。 清秋靠近石头,小声的说:“咱们能护住小姐周全吗?” 石头咬牙说:“哼!我手里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说着,他用右手大拇指往上一顶,刀就出鞘半寸。 很多人见他似乎不好惹,便悄声退后了,不过也没走远。 他们饿啊,猛然看见眼前有一头驴,岂能不眼红?! 而拥有驴的人还是几个毛孩子,这让许多人都跃跃欲试想要对驴出手。 不过,那男孩子手里有刀,谁也不想做出头鸟。 所以,现在还能相安无事一段时间。 但天黑后,可就不好说了。 这一路上,时宜和石头明里暗里已经挡下多次别人的偷袭。 现在,大家都被困在这个山坳里,阿三又成了众矢之的。 时宜找了个略微干净的地方,就地坐下。 阿三也老实的站在时宜跟前,没有像往常那样到处跑,它也感受到了威胁。 第461章 成功进城 天色很快就暗下来,周围有人燃起火堆。 时宜悄声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倒出几粒药丸塞到了清秋手里。 清秋一看三颗,立即明了。 她不动声色的递给石头一颗,转身时塞进自己嘴里一颗,抚摸毛驴阿三脑袋时塞进驴嘴里一颗。 阿三不喜欢药丸,但是清秋塞给它的,它还是老实的嚼了。 呸呸!什么怪味道,不喜欢。 阿三低头啃上几口野草,冲淡了嘴里的味道后,又老实的贴近时宜站着。 要是以前,就地上这些被那么多人踩过的草它才不吃呐! 时宜笑着一只手摸摸阿三的耳朵,另一只手将捏着的药丸放进嘴里。 这种情况下她还是要做足防范的,不然,就凭他们几个,给这些人塞牙缝都不够。 又等了一刻钟,黑夜席卷着黑暗正式来临。 时宜借着天黑的遮掩,在他们几个周围撒上药粉,包括他们的身上也涂抹了不少。 时宜拍拍手,对清秋说;“放心大胆的睡觉吧,没事的。” 清秋虽然相信小姐的实力,但在这种周围都是陌生人的情况下,她是有多心大才能睡得着啊。 时宜与她背靠背坐着,不一会儿清秋就听见时宜均匀的呼吸声。 小姐竟然真的睡着了? 石头坐在她俩的附近,看着阿三和两个女孩子。 他一点睡意也不敢有,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警惕的盯着周围的动静。 好在一夜还算安稳…… 半夜三更的时候,石头见有人蹑手蹑脚的想要靠近他们这里,他刚想要拔刀给他们个厉害瞧瞧,但不知为何还没走近那些人就捂着肚子跑远了。 后来又来了几波人,大抵情况都差不多。 石头怀疑他们都吃坏了肚子,想要做坏事的时候,都肚子疼。 该!报应! 后来,那些心思活跃的人都似乎病得不轻,第二日天亮的时候他们还没站起来。 不过,石头才不关心他们的死活与否。 天亮以后,时宜骑上小毛驴,大摇大摆带着石头和清秋离开了。 石头往后瞄了一眼,低声说:“小姐,后面有尾巴跟着。” 时宜嘴里叼着一根草,不在意的说: “随便他们,想死就放马过来。”这时候可不是做善男信女的时候。 清秋胆小,她害怕的牵着阿三加快了脚步。 三人一驴好不容易才找回官道上。 大抵分辨了一下方向,原路返回已经不现实,跑出来太远,现在最安全的做法是赶快赶到最近的城池。 到了有官府的地方,起码治安上要靠谱很多。 想及此,时宜决定还是继续往前走,不管前边是哪个郡县,先进城再说。 等到了城门口,见到了排着长队等候放粥队伍的灾民。 嚯!好家伙,这里汇集了起码有两千人以上啦。 想起昨晚那群人,加上官道上又碰见的,约莫还得有五百多人。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可不是好事啊! 时宜后悔来这里了,但目前也没有别的选择,她只能选择先进城看看情况。 虽然他们昨天被裹挟后,弄得浑身狼狈不堪,但一看穿着就知道他们和那些灾民是不一样的。 石头利索的在城门口交了进城费,哪怕被当兵的敲竹杠他也没迟疑,掏出两块碎银子直接抛给了守门官兵。 当兵的收了钱,乐呵呵的放他们进去了。 到了城里,一看老旧的街道,低矮的房屋,破烂一样的地方。 石头紧皱眉头,清秋不安的左右看着,时宜扫了一圈后直接对石头说: “往县衙的方向走,到那里打听一下这些灾民是怎么回事,咱们看看要怎么走能躲开灾民潮。” 石头点头,在路边卖包子的摊子上买了几个大菜包子,递给清秋后,他又回去买了几个肉包子。 小姐和清秋不爱吃肉馅的,这次是买给自己的。 折腾这么久,他也饿坏了,肚子见到吃的闹得更欢快了。 拿着肉包子他狠狠的咬上一大口,嗯!那肉馅的香味立即在舌头上炸开。 他狼吞虎咽的几口就干掉一个白胖包子,又掏出一个大口吃起来,一连吃了四个才感觉肚子垫了底。 拿起第五个包子的时候,这次没有那么急着往嘴里塞。 他咬了口嚼着,很随意的就和卖包子的老汉交谈起来: “大叔,这城外咋那么多的灾民啊?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卖包子的老汉见街道上也没多少人,除了眼前的顾客也没有其他生意,便和他聊了起来。 “嗨!作孽呦,听说是从颍州那边逃难过来的,说是那边发了洪水,把那边的田地房屋都给冲走了。 这些人活不下去可不就到处逃嘛!”都是可怜人。 石头不解道:“颍州?离这里好远呀,他们怎么都逃到这里来了?” 老汉说:“哼!听说颍州的当地官员连夜就跑了,而颍州附近的郡县都紧闭城门,不许灾民进城。 这不,他们就翻山越岭的绕过那些郡县,从山里出来就都跑到我们这小小的亶县了。” 石头挠头:“哦,那么亶县的父母官见他们可怜就施粥了,是不是?”亶县的县令人还怪好的。 亶县县令哭唧唧的表示:我是被逼的。 老汉叹息:“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听说是县令虽然不许灾民进城,但每日会早晚施粥两次。 哎!我们亶县也没多少粮食,听说施粥的那汤水都快能照清人影啦。”一碗粥里还不知能不能见到米粒。 石头:“那离你们这里最近的郡县是哪啊?” 老汉:“都不太近啊,往东是蔚县,往西是垏县。” 时宜闻言对清秋说,“赶紧吃,吃饱了咱们就马上赶路。”这地方待着不靠谱。 清秋诧异的抬头,嘴里的包子都忘记咽了,她小声的询问: “小姐,你不是说咱们要在这里休息一天再走的吗?”好累,好困啊。 她昨晚一夜都没敢合眼,现在是又累又饿。 时宜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才压低声音说: “这地方不能久待,不安全!” 清秋一听这地方也危险,顿时觉得美味的包子它也不香了。 第462章 与东山王相遇 清秋她把剩下的半个包子塞进阿三的嘴里。 她赶紧靠近石头,讨好的对卖包子的老汉笑了下。 “大叔,这要是想要离开这里,除了南面城门那边,还有别的路可走吗?”有没有其他的城门? 老汉摇头,“我们这个郡县太小,只有一个城门,就是南边的那个,你要是想离开亶县只能从那里走。” 时宜叹气,这就麻烦了! 她就是为了避开那些灾民才进城的,要是还从那里走,势必还会被人惦记。 石头也皱了皱眉,怎么到了这么个破地方,这可咋办?! 老汉看出他们似乎想要离开,便好心的劝道: “我劝你们最好现在哪也别走,外面那些人都饿极了,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现在可不敢惹他们。 你们几个娃娃还是想办法找个亲戚朋友的,先落脚。 等到外面的那些人都被朝廷派人来安置走以后,你们再出去,不然可不安全啊。” 时宜皱眉:这地方她是真不想待啊。 城门前的灾民太多了,就这个小地方只怕是撑不了多久,留在这里隐患依然不小。 正在她们几个纠结要不要走的时候,街道上突然见到了熟人。 嘿!那不是卫东相好的嘛! 东山王嘴角都急出大水泡来了,朝廷还不见回信,向附近调粮也没见动静。 那个没用的县令见他就哭丧着脸,他烦透了,想要出门透口气。 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嗨!她怎么在这里? 东山王一步三晃的走过来,戏谑出声: “啧啧,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你这是要干嘛去?” 前几天,两人还都在盘龙山来着,没想到,今日就在亶县遇上了。 这是什么缘分! 时宜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她立即端起标准的应酬笑容,友好的打招呼: “你好啊,王爷,你这是饭后遛弯呢?”从盘龙山溜达到亶县也是挺能耐的。 沐风:呵呵,王爷这几日就没好好吃饭过。 一则是调粮食的人迟迟没有音信,再加上朝廷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王爷着急的嘴上长大水泡,喝水都疼。 二则是亶县这个小破地方,没有任何美食就算了,平日里吃的东西大多都很粗鄙,王爷实难下咽。 还有那个汤县令,好不知好歹。 王爷大驾光临,他竟然没想过宴请王爷,虽然王爷不一定去吧,但他也不能不请啊。 这是态度问题,就这样的还想当官? 汤县令:老子现在都想要辞官啦,还请客吃饭,想屁吃呐! 朝廷的救济粮要是再不来,他就要让衙门也天天吃粥啦。 哎呀!看见东山王他就很生气窝火。 你在哪里安置灾民不好,你偏要选择在亶县这么穷的地方,欺负人不是嘛! 要不是看你是王爷,他敢怒不敢言,但凡换一个人,他早就跳脚骂他祖宗啦! 还吃饭,再没有粮食送来,喝水都不供应热的了。 当然胆小的汤县令不敢骂王爷,就是在王爷面前大声说话他也不敢。 但架不住心里埋怨东山王害人不浅。 所以对东山王他当然不可能阿谀奉承的起来,现在汤县令恨不得王爷受不了他们亶县的清苦,立即离开才好。 东山王苦笑一声,坦言相告: “还吃饭?如今整个亶县犹如即将干涸的湖泊,马上就要断粮了! 虽然我已派人前往附近郡县调粮,可至今连一粒粮食的影子都没瞧见!” 他苦恼的一摊手,问时宜: “你说,我咋这么倒霉呢?本来就是想着出来散散心,结果碰上这么个苦差事。” 办好了没奖励,办砸了皇兄都不会放过他。 时宜讪笑:“这我可不懂,我也就能捅咕点草药那点事儿。” 你怕是想多了,粮食这东西你能调来就怪了,尤其是附近发生灾祸的时候。 大户屯粮发国难财比比皆是,那些当官的也想趁机捞一笔,把粮食调拨给你容易,到时候王爷你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们那些借调过来的粮食谁敢和你要啊。 找亶县县令要,人家也不可能认账啊,粮食又不是他们亶县百姓吃的。 难道还能找灾民要?! 所以啊,借给你后面一堆麻烦事,不借你嘛!也就是找个合理的借口就行。 你要借调粮食就如同上人家钱袋子里抢钱,人家能愿意才怪! 你派出去的人,只怕也让人家拖住了,口上答应调拨,实际上各个衙门口互相推诿,想要拿到粮食?难啊! 东山王又何尝不知? 但现在情况紧急,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当官的里面有些人能有些良心和大局观。 他派出去十个人,但凡有一个能送来点粮食,也可以暂解燃眉之急啊。 可现在看来……似乎希望渺茫。 东山王烦躁的暂时将这些烦恼抛开,他盯着时宜看了一会儿,笑着说: “你也似乎运气不咋好啊。”运气好能来这里? 时宜耸肩,无所谓道:“我运气不错哦,起码我碰到了王爷,安全上有了保障。” 谁敢在王爷跟前造次,她的小毛驴也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啦。 东山王嘴角一歪:“这可不好说哟,要是再搞不来粮食,饥民们闹腾起来,谁晓得亶县会变成啥样?” 就那不到一百的兵力能顶啥用? 时宜眉头一皱:“你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呀,好歹你也是个王爷呢!”你的排场呢,你的特权呢! 关键时刻你倒是支楞起来啊! 东山王笑嘻嘻地说:“我这个王爷有啥用?你看我想调拨点粮食都搞不定。” 唉,人穷志短啊!王爷没钱也会被当官的小瞧! 这要是换个有钱的王爷来调拨粮食,估计就不会像他这么折腾啦。 时宜:“嘿呀,你这性子也忒好了些,你得跟你那帮手下讲,碰上那种当官不办事的,直接砍他一两个,保管马上就有能办事的官儿冒出来。” 东山王竖起大拇指,笑道:“嘿,还得是你啊,要是能让你来当个官就好啦!” 哈哈,真能想,也真敢说,就是不知道轮到你的时候,你有没有胆子去做咯! 第463章 风波不断 时宜捂着嘴笑,“我就嘴上过过瘾,当官的我可不敢惹。” 东山王和时宜嘻嘻哈哈地闹了几句,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 要不是这样,这几天他都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也不知道是被那些当官的不肯运粮来给气的,还是被饥民没饭吃给急的。 东山王:“行啦,你要是不打算马上就走的话,还是到县衙待几天吧。” 毕竟,现在亶县也就那里相对比较安全。 到底这时郎中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出门在外,能照顾还是要照顾的。 时宜闻言,表示感谢,毫不客气的带着人就住进了县衙后院。 汤县令找到东山王催问:“王爷,朝廷的救济粮有消息了吗?”真的是一日三问啊。 东山王一见他就头疼,汤县令现在比催债的还厉害。 东山王无奈的摇头,表示还没有消息。 汤县令也很委屈,要是可以他也不想来问的。 他焦急万分的说: “那可怎么办呢?王爷,我们亶县库房里的粮食最多也就能再挺两天的量,眼看可就要断粮啦。” 东山王闻言在屋里也是焦头烂额的来回踱步,这事搞得……送粮的怎么还不来? 见自家主子也在暴走的边缘, 沐风安慰道:“王爷,昨日不是又派人出去催粮了嘛!也许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呢。”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敢信。 东山王一咬牙,恶狠狠的说: “要不,我亲自去附近郡县调粮,我还就不信了,他们还能当着我的面推脱?”谁敢当面和他玩阳奉阴违的那一套,就别怪他的刀不讲情面。 时宜本不想插话的,但是好歹是接受了东山王的庇护的,她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城外的灾民太多了,现在要是断粮很可能激起民变冲突,那么这个小小的郡县很有可能就要遭殃了。” 汤县令一拍大腿,“就是说啊,现在哪敢断粮啊。” 时宜继续说:“但现在从外边的郡县调粮估计很难,利益纠葛太多,不容易达成。”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实。 东山王闭上眼,陷入了深深 的懊悔之中,他不该托大贸然干涉亶县政务的。 要不是他的强迫,亶县起码不用面临现在这种困境。 虽说汤县令封闭城门这事儿看着挺冷血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以亶县的能耐,确实是没法安置这么多灾民呀。 现在呢,他可不能让局面乱套,哪怕是凭着王爷的身份去压其他几个郡县,也得把粮食运过来,保证亶县的安全呐! 他正要吩咐手下出城,就听旁边时宜的声音响起: “现在粮食是抢手货,想要立即拿到是很难!但如果换成碎米和陈米,再不济喂马的麸皮和豆饼也行,这些东西应该不难得到。” 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就别穷讲究啦。 有的吃就行了,好歹比草根树皮强百倍吧。 汤县令震惊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小姑娘一时说不出话来,东山王却眼睛一亮,双手一击。 赞赏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光把眼睛盯在粮食上了。 汤县令还没转过弯,似懂非懂的问:“那这些东西是用来……” 时宜:“给灾民吃啊,先保证饿不死他们再说,无论是粗粮或粮食的下脚料都可用,毕竟,粮食这东西可不是想要就有的。” 但她说的那些东西都不值钱,比起直接调拨粮食,这些东西应该更容易弄到手。 东山王:“汤县令,碎米和麸皮这类东西哪怕是亶县的粮店也应该能凑出不少来吧,先用这些东西顶一顶。” 哪怕是买也行啊,毕竟这些东西都不值钱。 这样的话,可以帮助他们再争取到几天的时间。 朝廷也应该有所动作了! 汤县令跺了跺脚,带着衙役们下去收集一切能暂时充饥的东西,当然首选还是造价低的粮食下脚料。 时宜无奈的叹口气,果然呐!这趟她就不应该出来。 哎!谁摊上这事那不都是倒霉催的吗! 东山王:“沐风,把亶县这里的情况,再给朝廷发个紧急公文!” 沐风:“是!王爷。” 而在微服私访的皇上也问起身边的大臣, “粮食都备好了吗?要快些给东山王那里运过去,还有派谁去做的应急官?” “回皇上,派的国舅陈煦带着皇家令牌前去调粮,并且已经给济州官仓下了公文,让他们火速给东山王送粮。 这一路上有陈国舅监督,当是万无一失的。” 陈国舅是皇后的兄长,皇亲国戚,也是朝中重臣,他亲自出马可见皇上对这件事的重视。 皇上点头,陈煦做事稳重老成,处理这件事应当是稳妥的。 想起灾民的源头,他又皱眉询问: “颍州的这次洪水很蹊跷,派人给我仔细的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朝廷国库最困难的那两年也没短了颍州修渠清淤的银两,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洪灾?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一定查明白。” “是,皇上,已经派了钦差大臣去了颍州,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能查明白这里面的真相。” 皇上咬牙切齿的说:“还有逃走的颍州官员也要缉拿归案,一个也不许放过!”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他们还想要逃? 天下之大,可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是,请皇上放心!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能放过才怪了,即便是发洪水是天灾,要是当时有官员当场疏导,安置灾民,那么现在就不可能造成灾民到处跑的局面。 无论洪水是不是天灾,颍州的官员都有罪! 弃全城百姓生死而不顾,当官的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谢罪。 何况,现在还不知道颍州本地百姓到底在洪灾中死去多少人呢? 在逃荒的过程中又折损多少人? 有多少原本幸福的家庭瞬间分崩离析,又有多少无辜之人被牵扯进这无妄之灾。 这些,最后可都要算在那些逃跑的官员身上的。 他们所犯下的罪孽不但要自己承担,只怕他们的三族都要跟着遭殃了。 造孽啊! 第464章 疯涨的粮价 由于颍州闹洪水啦, 粮食价格那是节节攀升,仿佛粮食一下子就成了最稀罕的宝贝。 以前在粮店里,只要有钱就能轻轻松松买到粮食。 可现在呢,粮食简直被当成了金子,好像别人多瞧一眼,店家就觉得吃了大亏似的。 店里的粮食从随时都能买得到,变成只有上午才能买,接着又变成最早的前二十个顾客才能买。 到现在啊,店家更是开门半个时辰就挂上售罄的牌子啦。 老百姓都气愤的骂街,但是人家就是不卖,你又能如何? 一日三涨都成了寻常操作,但凡收入不是很高的人,如今想吃饱饭都难了。 老百姓对于飞涨的粮价不满的情绪已经很高了,可是粮商们却还不满如今的价格,总觉得还能再涨一些。 皇上站在一家粮店的外面,眼看着他们挂上了售罄的牌子。 门外排队的人都不满的找粮店理论,伙计一把掀翻上前的人,嚣张的说: “叫唤这么欢有什么用?有本事你们别来买啊!”谁求你来了。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进屋关门。 没有买到粮食的人把门板拍的啪啪作响,叫嚷着让店家开门,结果根本就没人搭理他们。 皇上的脸上神色没什么变化,但随行的人都知道他现在动了大气。 因为皇上最恨的就是发国难财的商人,他们这是戳到了皇上的肺管子上了。 第二日,所有地方官的案头上陆续都被紧急投放了关于控制粮食价格的公文。 里面详细记载了朝廷对于粮食价格规定,哪个地方粮价高于这公文价格的上限一个月,那么地方官就要降一级。 如此类推,要是三个月还控制不住粮食价格,那么地方官就要卷铺盖滚蛋。 这可要了当官的命了,很多官商勾结的也都被迫终止了合作。 关乎官位,当官的都拿出了看家本事,对粮店严防死守,敢涨价当官的就敢掀桌子,这买卖你就不用做了。 反正要么是你不好过,要么是当官的不好过,你猜最后谁能赢? 当官的都要丢官了,他还能淡定吗? 祖宗几代出个当官的容易吗! 因此,一些地方上想要刮起的妖风被硬生生的捂住了,当然这里不乏一些高价压粮食的商家赔了个底掉的。 那就没人管他们的死活了。 不过呢,有一些世家大族占着的地儿,当官的拿他们没辙,当地老百姓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啦! 这时候,朝廷又传来消息,要清查那些当官的家族背后操纵粮价的,一律按叛国罪论处。 好多在朝廷当官的都赶紧写信回家,让家里人老实点,不然他们就得被收拾,丢了官还不算,说不定还会连累家里人呢! 几番折腾下来,粮食价格起起落落来回折腾了几次,终于是稳当不少。 亶县,东山王的燃眉之急还没有解。 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这早就该到了的粮食就是没影! 汤县令已经两眼无神,六神无主的呆滞很久了。 东山王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时宜悠闲的要么四十五度角看天,要么就在县衙后院的菜园子里转悠。 难怪亶县这地方穷,这里的土地是半沙半土的,长出来的菜都是苗条过分的样子。 哎!时宜薅出来一根半死不活的萝卜, 瞧瞧长的那小小的个头, 啧啧,真可怜啊。 你说同样是萝卜,你长在这里就长成这个熊样? 嗨!这也不怪萝卜呀! 它本来就喜好肥沃的土地,在这里能活着都不容易,你还能指望它长成啥出息的样子? 时宜站起来,抠抠脑子边上的毛发,她觉得主要是种地的人没选对种植的作物。 石头风风火火的快步走进来,对时宜小声说: “听说朝廷的粮食还没来,王班头今天又没接到人,王爷发了好大的火!” 时宜用手把袖珍萝卜的叶子掰下来给毛驴阿三吃,她用匕首把萝卜皮削掉,然后就张嘴啃了一口,边吃边安慰石头: “安啦,王爷哪天不发火?!都是小场面。”要学会习惯嘛,习惯就好了。 石头叹息:“今天已经没有粮可施粥了,灾民那边都已经开始躁动不安了。”离闹起来不远了。 清秋:“啊!那咋整呀,碎米麸皮都没有了?” 石头:“听说连马厩里能用来熬粥的饲料都被用光了,现在是啥也没有了。” 时宜摇头:“完了,汤县令得疯啦。”粮食不多时,汤县令就每日担惊受怕的,这真没有粮了,他可不就得疯了嘛! 哎!也是怪不容易的。 咔哧一口,小萝卜也就消灭干净了。 时宜拍拍手上的泥土,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发了一会儿呆。 清秋轻轻碰了一下石头,用眼神说:“你看小姐又往天上看了,这几天她总这样,也不知是在看啥?” 石头一副了然的神态:“嗨,那肯定是看天上能不能掉馅饼啥的呗。”现在大家都吃不饱,除了吃的谁还惦记别的。 清秋一脸鄙视,“瞎说!你以为小姐是你啊,整天就知道吃吃吃!” 石头:“肚子饿的时候,不想吃的想啥?” 清秋一脸傲娇:“小姐,她是做大事的人,想法一定和你不一样。” 他俩还在眼神交流的时候,时宜终于看到了她等待已久的好朋友。 一个大鸟在空中盘旋了好多圈才一头扎了下来,来了一个俯冲,然后稳稳的落在了时宜的肩膀上。 时宜被这强大的力道推的向前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石头吓得“嗷”了一嗓子,然后就把腰间随身带着的刀给拔了出来,对着时宜大叫: “小姐,你别怕,我这就来救你!” 清秋也被突如其来的大鸟吓得尖叫一声:“啊~这是什么东西!”它会不会伤害小姐? 东山王和沐风听到后院传来的尖叫声,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们一个箭步就跑了出来。 然后,就见时宜的肩膀上站着一个威风凛凛的大鸟,看上去很像是雕或是鹰? 大鸟身形庞大,站在时宜的肩膀上,显得时宜非常可怜。 第465章 救命的粮食来了 时宜淡定的站稳,然后伸出手想要摸摸大鸟的毛,被它用爪子给推开了。 别动鸟爷! 赶紧干正事! 时宜歪着头,看了一眼那尖利的爪子,咽了咽口水,然后识相的从那爪子上边摘下一个小竹桶。 这破鸟跟它主子一个货色,傲娇的不得了。 时宜没管那几个叽叽喳喳的人,她认真的读完纸条上的信息后,勾起嘴角笑了。 清秋:“完了,小姐被吓傻了。”那鸟欺负人。 石头吸溜一下口水:“你等着,我抓住这个大鸟给你烤肉吃。”好几天没开荤了。 大鸟睥睨石头一眼:就凭你? 东山王眼睛眯了眯,看着时郎中从大鸟腿上拿下竹筒,他便知道这鹰是来送信的。 沐风双眼冒光:“啊!这鹰好漂亮、好威风啊!”好想要啊。 大鸟施舍般的给了沐风一个眼神:你眼光不错! 众人:哎?我去!这鸟欠烤啊。 时宜又伸出手想要摸摸它的羽毛,大鸟用力一蹬,它展翅高飞了。 被它用力蹬倒的时宜,一屁股坐在地上。 时宜被清秋连忙扶起来,小姑娘跳着脚的大骂: “你这混蛋!下次我一定拔了你的毛!” 大鸟:嘁!这话见一次听你说一次,哪次你碰着鸟爷的毛了? 时宜拉着清秋往一边跑了几步才站定,清秋懵懂着,还不知道小姐为何要拉着她跑开。 转头一看,时宜刚才站着的地方,一块大鸟粪端端正正的砸在地上。 嘶!这要是没躲开,就被鸟粪袭击了。 时宜:就知道!这死鸟每次都来这一招!可恶! 东山王笑道:“这鹰倒是有趣的紧,时郎中你怎么得罪它了?” 时宜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摇头叹息: “鸟的气量就是小,我不过是赞叹它长得胖,肉多,想要尝一尝罢了,就被它记恨至今。” 石头赶紧捂住嘴,他刚刚是不是也说要烤了它的? 时宜对石头露出一副:你完了! 你也被它记恨了,下次你要是见到它你要当心啊。 石头沮丧的把刀插回刀鞘。 东山王用手摸着下巴,赞道:“能把鹰驯服送信,这人也是厉害啊。” 时宜点头,“嗯!他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主。”一个不走寻常路的主。 汤县令踉跄的走出来,他嘴里念叨:“粮食,粮食……” 时宜一把拉住他,汤县令没有什么焦距的眼睛,空洞的落在时宜身上。 “粮食快来了,你让衙役们去官道上接应一下吧。”到家门口别在出岔子。 灾民太多,治安不好,还是早做预防的好。 汤县令的眼神从黯淡无光一下子就恢复到炯炯有神,他双手立即握住时宜的肩膀,用力的晃着: “你说什么?粮食来了?对不对?是粮食来了……” 汤县令动作太快,太突然,谁都没反应过来。 时宜被他晃得头晕,喊道:“你给我撒手,不然我把粮食送走了。” 汤县令立即收手,跟做错事的小媳妇似的,唯唯诺诺的小声又问了一遍: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对吧?有粮食了对吧?!” 其他人也都看向时宜,期待着她的回答。 时宜一边揉肩膀,一边敷衍的点头: “是啊!不过都是粗粮啊。”汤县令手劲怎么这么大,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 对待女孩子这么粗鲁,活该他娶不到媳妇。 汤县令一下蹦起来,吓了时宜一大跳,清秋赶忙把时宜拉到身后,她张开胳膊拦着,她早就怀疑汤县令疯了。 疯子可是会发疯打人的。 石头也窜过来挡着,汤县令大喊大叫的跑出去了,然后衙役们一窝蜂的也跑远了。 沐风:啧啧啧!真可怜,都快被粮食折腾疯了。 东山王来到时宜跟前,认真的询问: “你找来的粮食?那个鹰就是来送信,告诉你粮食要到了的?”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时宜从清秋身后出来,点头道: “我落难到亶县,既然接受了亶县的庇护,怎么也要投桃报李一番不是。”主要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她不得不自救啊。 顺带多救一些人罢了。 东山王:“没看出来啊,你能耐不小呀,这时候还能搞到粮食,啧啧!不简单啊。”把他一个王爷比的很没用啊。 时宜:“很简单啊,我是郎中啊,我救治过一些人,他们总是不好好给我付诊金,总愿意留下个信物什么的,让我遇到难事的时候找他们。 亶县附近的郡县就有我一个患者,他就是这种情况。所以我落难了,自然是向他求救了,让他帮助筹集一些粗粮。 我也就是试试看,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他还真给办成了。” 东山王一脸欣慰:“果然,好人有好报!” 时宜以为他夸自己,刚要谦虚几句,就听东山王说: “多亏了我那日见你在街上孤单无助,便将你捡了回来,你看有因必有果,我救了你,你便解了我燃眉之急。 可见,平日里还是要多做好事的。” 时宜翻了个白眼,要债脸立即上线: “王爷,这粮食是我拜托人家买来的,还没付钱呢!你看要不你结一下粮款?” 东山王看向沐风:“哎呀,咱们是不是有公务要办,快走,快走!” 再不走,她就要赖上我了。 问我要银子? 做梦! 时宜赶紧追过去,大喊:“王爷,做人不能太无耻!买东西是要付钱的。” 东山王跑的飞快,眨眼就消失在眼前。 跑出衙门东山王都没敢停下来,直接跑去了城门方向。 站在城墙的最高处,他用手搭在眉毛处遮着,踮着脚往远处眺望,不久就瞧见官道上真的出现了一个车队。 周围衙役环绕,汤县令也随着车队跑前跑后的发疯。 灾民们看到了,想要靠近运粮车队,衙役们纷纷拔刀,雪亮的大刀逼退了想要靠近的人。 长长的车队用了不少时间才全进了城,粮食送到了亶县的粮库门口。 沐风解开几个袋口,看见了里面的粮食,果然如时宜所说都是粗粮。 精米,细粮一袋也没有。 东山王看着堆满的粮库,心里终于踏实不少。 哪怕是让他顿顿吃粗粮也行啊。 果然是库里有粮心里不慌。 至于朝廷的救济粮……去他的朝廷! 东山王眉头拧起,他要回去给皇兄好好写封信了。 第466章 给你糖吃 原本因为灾民没有吃的事情比较紧急,东山王整日的为粮食发愁。 现在有了足够的粮食,他短时间内不用再为灾民担心饿肚子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那些被他刻意压在心里的异样感,自己就忍不住冒了出来。 比如说:他东山王的令牌可是皇上给他特制的,为了调拨粮食,他把那块拥有许多特权的令牌都拿出来了,结果粮食一颗也没见到。 而他派出去的人也都消失不见了。 这里面要说没鬼,只怕没人相信吧。 还有他亲自向朝廷去了多封求救信,如今都过去十多天了,一点回音都没有! 呵呵! 他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就被朝廷隔绝在外,所有人都站在不远处沉默的看着他求救无门。 这种无力感,也就在他上次被人暗算绞杀的那时出现过。 东山王坐在书房里,面前摆着信纸,他半天也没写下一个字! 好像有满腹的委屈却无处伸冤。 他到底还是那个毫无根基、无人庇护、只能自生自灭野蛮生长的那个深宫里的孩子。 不知何时他似乎又成了那个随时可以被人舍弃的小可怜。 东山王突然觉得心累,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他提笔给皇上写了一封信,求救信都没有回信,这封信他也不抱什么希望,但他心里有气,还是写了。 皇兄亲览: 弟已向朝廷与皇兄分别连发三封求救信函,甚至不惜动用司典暗卫传信,只因颍州灾民汇聚亶县,为弟所阻。 为防灾民入京,弟严令亶县县令开仓放粮施粥。 奈何亶县狭小,仅有一储粮有限之小粮库。 每日施薄粥两餐,不出十日,便已粮尽。 弟发文至附近郡县及州府之调拨函,皆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传信之人亦无一人归来复命。 亶县县令无奈,只得将麸皮、碎米等物尽皆用于施粥,又勉力支撑数日,仍未见朝廷与附近州府一粒救济之粮。 弟痛心泣血,亶县城外数千饥民苦候。 弟实不知何处有过,竟为皇兄与朝廷所弃! 弟若有错,皇兄尽可责罚,切莫累及城外已失家园之灾民,亦勿牵连一直四处奔波之汤县令及此贫困之亶县。 弟自幼学识浅陋,亦不甚聪慧,究竟何处出错,还望皇兄明示。 弟自知能力有限,愿自请卸去司典一职,此次若弟尚能侥幸生还,必当闭门思过,再不踏出府门半步。 弟 琋亲笔 本想让沐风交给暗卫送走,但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他将信封好口,放在袖袋里。 出了门沐风跟上他,两人溜溜达达的在县衙里转了一圈。 有了粮食,灾民们也不闹腾了,虽然还是吃不饱,但起码饿不死了。 人多纠纷就多,每日都有打架的,闹事的,衙役们一般不管,除非惊动了他们。 或者死了人了,衙役才会过来拿人呢。 东山王原本还为这些灾民愁,现在他突然就想开了。 他不过是个王爷,并不是皇上,操心太多,只会惹人厌烦。 不该他管的事情他还是少插手的好。 朝廷里拿俸禄的人比比皆是,并没有死绝,用不着啥事都让他烦恼。 这么一想,他再看到灾民的时候,心里再也没有那种沉甸甸的感觉了。 果然,他过去就是自寻烦恼! 他只要保证朝廷来人之前,灾民还都老实的待在这里,没有被饿死也就行了。 其他无论是灾民的安置,还是人员调动,犯官的稽查都不关他的事! 以前,他总想着要多帮助皇兄一些,现在看来,是有人嫌他碍事了。 这次救济粮迟迟不到,可能就是给他的一次教训和警告。 呵呵!手段果然够狠! 这种出手就不顾他人死活的做法,还真的是有老牌世家做事的味道。 东山王按往常习惯走了一圈,中间把沐风支走给他买东西去了,他随手给一个路边小孩几颗糖。 这孩子是县衙看门杂役家的孩子,他每日都能看见,倒还算熟悉。 那孩子一点也不客气,拿到糖就往嘴里塞了一颗,吧唧吧唧的让糖在嘴巴里滚来滚去,越滚融化的越快,嘴里就越甜。 东山王将一封信递给他,让他帮忙给送到驿站。 小孩子拿着信蹦蹦跳跳的走了。 沐风买来王爷要的东西,远远看见王爷还站在那里等他,他便小跑赶紧过来。 东山王背着手,淡声说道:“又不急,你跑什么。” 沐风:“人都派出去了,你身边没人,我不放心。” 东山王嗤笑:“在衙门口能出什么事,瞎操心。” 沐风似是自言自语:“按说他们也该回来了,即便是差事没办成,也用不着逃跑吧?” 东山王抬头看了看天,随口回道:“谁知道呐!” 之前他还担心,还想到种种可能,现在他……心如止水。 暗卫和护卫不一样,他们以往最是规矩森严的,不可能这么随便想不回来就不回来。 沐风本为暗卫,自然深知暗卫执行任务时的情形。 此次暗卫集体未归,他亦察觉到其中异样。 然而王爷如今这般看似无所谓的态度,令他只得强压下心中所有疑虑,不再多想。 他们还没走几步,那个送信的孩子就跑回来了。 亶县太小,驿站本来就在衙门附近,要是远东山王也不会放心让一个孩子去的。 小孩子回来时,手里只剩下一颗糖了。 东山王笑道:“你吃的还真快啊,就不怕坏了牙齿?” 小孩嘴里含着糖,露出一个腼腆中带着讨好的笑。 东山王摇头,小孩子都是禁不住糖果的诱惑的,他将袖子里最后几颗糖也摸了出来,心情不错的都给了这孩子。 小孩子接过糖,刺溜一下就跑了。 沐风:“他肯定是怕被他爹看到,所以他找地方躲起来吃糖去了。” 东山王点头:“有可能,一会儿见到他爹就告状,让这小子体会一下什么叫人心险恶。” 沐风目瞪口呆:“王爷,这不厚道吧。”对小孩这样做会不会太缺德。 王爷:“他爹不给他吃糖不也是为了他好嘛,我分明是好心。” 沐风:可拉倒吧,你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哎!果然,晚上再看见小孩的时候,他已经被他爹修理过一遍了。 哭的可大声啦。 第467章 共进晚餐 晚饭,时宜在饭桌上吸溜杂粮粥。 桌子正中间是一盘齁咸的咸菜条,几个人吃的津津有味。 可见当人饿肚子的时候,就这么简单的伙食也能吃出满汉全席的气势来。 石头很满足,因为今天的粥总算是粘稠的啦。 昨天还是清汤挂水的稀粥,喝完当时觉得饱了,撒泼尿出去肚子就饿了。 东山王本来可以在自己房里吃的,但是今日他心血来潮和大家坐在一起。 桌子上还有汤县令,王班头,时宜,石头,清秋,沐风当然是挨着王爷坐的。 东山王见时宜吃的欢快,他怀疑那丫头的舌头是坏掉的。 不然,这么难以下咽的粗粮,她怎么吃的毫无压力呐。 沐风虽然也在吃饭,但从他蹙起的眉头,能看出来他也是在强撑。 清秋吃着还好,她小时候就是吃粗粮长大的,也就跟在小姐身边后,她才吃的精细起来。 东山王挑起一根咸菜条看了很久,这颜色,啧啧! 还真是挑不起他半分食欲,这到底是什么菜腌成的咸菜。 时宜刚抬起筷子,就被东山王探究的目光给冻住。 不是,啥意思啊,你不吃是在研究啥呐? 管他呢!这人多少是有些大病在身上的。 她的筷子夹起一根咸菜条,东山王的目光从自己的咸菜条转到了时宜筷子上的咸菜条上。 时宜咬了一小块咸菜条,赶紧刨了一大口黏糊糊的粥,然后就是一阵疯狂的咀嚼,最后咕咚一下咽了下去。 东山王皱皱鼻子:这吃相也太粗鄙了。 他把目光转到清秋身上,清秋吃的无声无息,一口咸菜一口粥,吃的似乎还挺香的。 东山王怀疑自己碗里的粥和清秋碗里的是不一样的粥! 不然怎么他吃起来就那么难吃呐! 东山王又把目光对准汤县令,这家伙吃的最卖力,已经炫完一碗吃第二碗了。 脑门上都出汗了,吃个饭用得着那么出力嘛! 王班头吃的最拘谨,他似乎要把脸埋在饭碗里,一直不敢抬头夹菜。 当然,这咸菜除了咸,也没啥其他味道,所以在东山王看来实在没啥吃头。 其实王班头是心虚和害怕,县令给王爷吃粗粮粥和咸菜,这也太…… 他害怕王爷随时发火掀桌子,殃及他这条小鱼。 不过等了这么久,王爷也没动静。 他偷偷抬头瞄了一眼,王爷似乎一口没吃啊! 哎呦!汤县令这个倔驴,胆子小的像兔子,却又总会做些老虎都不敢做的事情。 你见过哪个王爷他是喝杂粮粥就咸菜的! 哎?王爷竟然吃……吃了。 即便是王爷虎落平阳,你现在欺负他,等他回到京都能不报复你?! 一个王爷捏死你个县令还不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所以说啊,跟着这样不懂事的县令,他还能有什么前程! 哎!命苦啊。 时宜一推饭碗,她吃饱了。 东山王费劲巴拉的也就吃了半碗,勉强算垫垫肚子。 时宜见他吃的艰难,嘴角勾起,她说: “别看杂粮粥不太好吃,但是却很有营养的,多吃点!对你身体有好处!” 东山王艰难的咽下一口刺嗓子的米粒,接话道:“有啥好处?” 时宜用手托起下巴,笑着说:“起码能通便,给你的肠子刮刮油。” 吃饭的时候你说【通便】真的好吗? 东山王放下筷子,他勉强支楞起来的一点食欲,被这口无遮拦的丫头给败没了。 其他人倒是没啥影响,该吃的还吃。 东山王站起来,说:“我出去遛弯,你们吃吧。” 其他人象征性的站起来一下,见王爷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们又都坐下来接着吃。 只有沐风跟着东山王出去了。 时宜笑笑:“王爷现在这脾气是真的好多了。”要是以前,她说的话足以激怒他啦。 现在他竟然连对她发火都没有,啧啧! 果然生活会磨平你身上的棱角,拔掉你浑身的尖刺。 挺好! 汤县令:“王爷以前脾气不好吗?”没看出来啊。 时宜:“嗯!反正要是以前你敢给他就咸菜喝杂粮粥,他非剥了你皮不可。” 汤县令夹起的咸菜条半路掉在了桌子上…… 王班头:看看,他说什么来着。 汤县令:要不明天加个青菜? 这自打灾民来了以后,城门就几乎是封闭状态,城里的物资也不是很多啊。 他们县衙后面有个菜园子,里面的菜还没长大,现在就吃的话,汤县令有点心疼。 以前灾民没来的时候,他吃饭也不过是一荤一素来着。 这不是灾民来了以后,卖菜的百姓都不来了嘛!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能把物资带进城,在路上就会被灾民给抢夺一空,搞不好遇到凶残的还有可能要挂彩受伤。 甚至丢了性命的都发生过。 刚开始,衙役们处理好多次这样的案件,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因为灾民太多了,抢夺了东西的贼人藏在人群中,想要找都找不出来。 没看送粮队来了,都得是衙役们拔刀威吓才能顺利进城嘛! 为了确保亶县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汤县令早就给下边的村镇去了消息,让他们藏好自己的粮食和财产。 能不进城就不要来,等灾民被朝廷遣返后,再进城。 衙役还有官兵将灾民牢牢的圈在城门口附近的空地上,不许他们往亶县的乡下去。 这要是控制不住,灾民们就能如蝗虫过境,把小小的亶县给薅秃喽。 所以,这也是汤县令害怕断粮的原因之一。 好在啊,现在有粮食了,短时间内还能稳住局面。 但城里的物质就匮乏的很,没人再进城卖菜,卖鸡鸭鱼肉…… 因此,县衙的饭桌上的伙食是老太太过年,一天不如一天。 今天,更是只有一盘咸菜。 汤县令:“就这咸菜都是衙门里最后的一点菜了,再过两天,连咸菜都没了。” 王班头没精打采的问:“朝廷的人还要多久才能来呀?”这种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汤县令将掉在桌子上的咸菜又夹起来,送进口里,使劲的嚼着。 众人:感觉县令嚼的好像不是咸菜,而是那些不拿他们亶县当回事的官老爷们! 王班头赶紧低头,拿起筷子将碗底剩下的那点粥划拉干净。 能吃饱一顿算一顿吧! 往远了谁也不敢说会咋样! 第468章 求救信 皇后做完一整套保健操,微微出了点汗,她感觉浑身都暖烘烘的,非常舒服。 伺候她的人也都赞她最近的脸色好,看上去红扑扑的。 皇后跟着皇上一起出来一趟,别的不说,身体强健了不少,最重要的是心情放松,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再也不是宫里的那些鸡零狗碎的琐事,还有那些堵心影响情绪的那些人。 所以,她是真的身心愉悦。 皇上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他出来一趟,要么看见的是自己的臣子在下面作威作福,要么是他的百姓吃糠咽菜。 都是些糟心的事情! 好在还有东山王这个弟弟在外面帮他解决掉不少烦恼,大王爷的私军也是多亏了他心细发现的。 还有颍州这次洪灾造成的灾民潮也是被东山王及时拦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最小的弟弟还是很靠得住的,做事认真,和自己也交心,是皇上比较欣赏的有能力,有魄力的弟弟。 前不久,他的耳边传来一些不好的风声,都是关于东山王的。 哼!底下人的心思他知道,看他对谁倚重了,他们就不舒服。 各种造谣,中伤东山王。 他派了暗卫亲自去了盘龙山调查,结果,东山王经得住所有查验。 东山王在陆大人到了之后,痛快的就交割了私军事宜,根本就没有恋权之举。 无论是对待私军,还是关于司典的职责,东山王都做到了尽职尽责! 皇上对于自己暗地里派人调查东山王多少是有些内疚的。 毕竟,要是他足够信任,就不会派人查验一遍东山王的忠心。 那段时间,他的案头上出现了许多弹劾东山王的奏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弹劾东山王缴获私军却不杀,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想要拥兵自重的。 还有弹劾东山王与商户交往过密,是为了收拢财富,想要有不臣之心的。 更离谱的是弹劾东山王就是大王爷的另一步暗棋,大王爷落网后,他就成了最大受益人。 有钱有兵的东山王必定要反! 还有许多骇人听闻的说法,皇上看了都很无语。 如此论调不知源于何处,竟有部分大臣执意如此弹劾,即便被其驳回,他们仍锲而不舍地再三弹劾! 皇上气坏了! 当他是傻子吗! 众多弟兄中,东山王是最安分守己的。 他暗中做了司典,负责查探皇亲国戚的风评和不法行为的,但是东山王很有分寸,只要是不太过分的,他都轻轻放过。 对此,东山王都会对皇上坦白,并不是为了私下卖弄人情。 只是觉得,到底是皇亲,只要是不涉及人命纠纷,多少还是要为皇亲们放放水的。 对这个最小的弟弟,皇上是满意的。 所以,当陈福又抱着一堆关于东山王的弹劾奏折进来时,皇上直接摆手让他从哪里拿来的再送回哪里去。 他没有那个闲工夫看这些捕风捉影的玩意! 陈福赶紧退出屋子,将这些奏折扔进一个木箱里,贴上封条原路打回。 哎!这些人也是吃饱了撑的,国家大事那么多不研究,天天的咬着东山王不撒口是要闹哪样?! 可惜呀!皇上根本就不睬他们! 陈福忙活完,坐下来刚要喝口茶润润嗓子,就见一个亲卫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陈公公,从驿站送来一封信,您看这?” 陈福放下茶杯,不满的训斥: “怎么什么东西都往里传呐!你瞧瞧,这一大箱子都是要打回的,你还来添什么乱呀!”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那个亲卫一听,立即就要拿着信件退回去! “对不住,我现在就把信给他拿回去。”他就多余管这个闲事。 等等,驿站的东西怎么会送到这里来?蹊跷啊。 陈福挑了一下眼皮,大发慈悲的说: “算了,拿都拿来了,给我过过眼吧。” 亲卫讨好的笑着,口里恭维着: “您受累,看看要是不重要的东西,我这就拿回去甩那个驿使脸上。” “嗯!” 陈福接过信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刚想要递回去,脑子才反应过来信封上那个【琋】字代表的是谁! 他立即收回胳膊,亲卫要接信的手扑了个空,刚想要问问咋回事,就见陈福脸色巨变! 亲卫小心翼翼的问了声:“公公?”咋了这是,一副见鬼的神情。 陈福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信封上的留名,还是那个【琋】。 他拍拍胸脯,“哎呦,哎呦!差点闯了大祸!” 这要是人家驿使将信都送来了,他还给推了,日后被皇上知道,他的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件事上了。 陈福刚要走,又转回身对着送信进来的亲卫大家赞赏: “小子,你今日可是做了大善事!咱记得你的恩情,日后一定回报你!” 亲卫和善陪笑,“公公哪里的话,这都是小子应当做的。” 陈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第一内侍,这人谁敢得罪啊。 和他交好,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陈福也没功夫和他废话,拿着信马上就又一次进了皇上批折子的内堂。 他刚一进来,皇上头都没抬就说:“要还是那些没事瞎说的奏折,你就不用送进来啦,我看着心烦。” 陈福没有止住脚步,还是快步走了过来。 皇上终于抬头,看了陈福一眼,只见他双手托着一封信。 “谁的信?” 陈福轻声说:“是驿站的驿使送来的,您看看。” 皇上诧异,放下手里的笔,接过信一看,不解的嘀咕: “这不是老十二的信吗?前不久不是刚送来一封吗?” 这咋又来信?还 是走的驿站。 这不对啊,东山王有专门的渠道啊,他手下可供他驱使的暗卫干嘛不用,走驿站?那要多慢啊。 何况,这封信上连根鸟毛都没贴,就是一封普通的信。 不是急件?那又干嘛送他这里来。 他没想明白东山王这是何意? 皇上将信反正面看了一遍,没啥特别的。 他撕开信封,拿出信纸,嗯,只有一张。 展开信纸从头看起,嗯?这…… 第469章 皇后娘家 陈福偷眼往上瞧了一眼,怎么皇上看信半天没出声呐。 瞄一眼后,见皇上的脸色不好,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举着信纸的姿势都没变,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想不通的事情。 许久之后,皇上缓缓放下信纸,问陈福: “这封信是从驿站送来的,不是暗卫传递的?”还是想不通。 陈福低头谨慎回答:“回皇上,是驿站的驿使送来的,奴才还以为送错了,差点错过。” 皇上又问:“陈国舅走了多久了?” 陈福:“回皇上,算起来前后有八天了。” 皇上:“对啊,都走了八天了,怎么会没到呢?” 陈福内心咯噔一下,八天没到?是说陈国舅八天了还没到东山王那里吗? 这怎么可能? 他 不敢瞎说话,低头装鹌鹑。 又过去很久,皇上悠悠的开口: “陈福,我们除了今日接到的这封信,还收到过东山王的几封信?求粮的信一共有几封?” 陈福咽了咽口水,小声的回禀:“皇上,近期的,只有一封啊。” 皇上喃喃道:“是啊,只有一封啊,可是他说他写了三封求救信,都是让暗卫送来的,可是为何咱们只收到一封呢?” 东山王还说给朝廷也写了三封信,怎么没人告诉他呢? 陈福闻言,感觉背后的汗毛都炸起来了,东山王的信被人给截留了? 谁这么大胆?! 皇上不再批阅奏折,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沉思。 一直坐到天黑了,皇上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陈福等不下去了,他躬身劝解: “皇上,天色不早了,皇后还在等您吃晚饭呢。” 皇上依然没动,他就像老僧入定了似的。 陈福端了一杯蜜水,柔声劝道:“皇上,您喝杯蜂蜜水润润,啊?” 皇上终于有了反应,他缓慢的站了起来,对陈福说:“走,出去转转。” 陈福放下蜂蜜水,赶紧跟在皇上身后。 皇上他们现在住的是个别院,这里有花园,但是显然皇上没有逛花园的心情,何况天已经黑了。 皇上在别院的小路上来回的走,越走越烦躁,后来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皇后住的房间外。 从窗户上可以看见皇后看书的影子,她一直都是那么贤惠,并不会主动打扰他做事。 陈福以为皇上要见皇后,可是皇上也就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陈福内心叹息一声,只能跟上。 皇上回屋后,挥手让陈福出去。 “紫薇!” 一个人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皇上:“你让你徒弟亲自跑一趟,看看陈国舅到了哪里?为何没有按时调拨粮食送去亶县。 然后,给陈国舅带一句话,【让他将粮食立刻送到亶县,然后就给我滚回家里闭门思过,不用回我身边,我的身边没有他的位置了。】” 一直稳如泰山的紫薇,都被皇上的话震惊到抬头看着皇上的眼睛,见他是认真的,紫薇只回了一个字:“是!” 就悄声的消失在屋里。 皇上是愤怒的,但内心又是悲哀的。 陈国舅一直被他视为左膀右臂,因为他是皇后的兄长,所以,他对陈国舅一直以来都是另眼相待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在他的身上出了纰漏。 安抚灾民是小事吗、 他怎么敢的? 还有亶县附近的州府东山王都调拨不出粮食,这要是没人授意,他们怎么敢? 那么这个人不管是谁,都该死! 可偏偏是他陈国舅! 皇上有种被背叛的感觉,陈煦他要不是国舅,他真想立即就砍了他的狗头! 他用力的捶了几下桌面,发泄心中堆积的不满。 就说嘛!这股妖风是从哪里吹来的,原来是陈家! 皇后的娘家! 真正名门望族,大世家! 却原来是这么的冷血无情,能罔顾那些无辜百姓的死活,就为了排除异己? 东山王怎么就威胁陈家了? 皇上现在真的没有心思琢磨陈煦的狗脑袋里是咋想的,他现在只是心寒陈家辜负了他这么多年的君恩。 要说他对谁最偏心,那一定是皇后及皇后背后的陈家。 虽然皇后没有生下皇子,但在他心中皇后始终是第一位的。 他虽然是皇上,后宫的妃子却不多,一方面是他并不贪恋美色,想要做一个明君,另一方面是他愿意顾及皇后的感受。 他想要和皇后相扶到老的,不愿意做一对怨偶。 他甚至想要他的继承人一定要选从皇后的肚子里出来的孩子。 可是,陈家在背后到底做了什么? “来人!” 陈福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因此他一直候在门口不远处,听到皇上叫人,他立刻就推门进去。 皇上吩咐他:“把娄鼎给我找来。” 不多时,暗卫首领娄鼎就单独出现在房内。 皇上:“娄鼎,东山王的暗卫是怎么回事?” 娄鼎不解的抬头看着皇上,皇上皮笑肉不笑的责问: “听说东山王派遣出去调拨粮食的暗卫,粮食没调来,他们人也没回去?怎么这是要反天吗?” 娄鼎听到皇上发火,立即跪在地上解释: “回皇上,东山王身边的暗卫除了东山王可以调动,就只有皇上您可以调动,别人谁也没能力调走他们啊。” 皇上大怒:“你的意思是我调走了他们?不让他们给灾民送粮的吗?” 娄鼎的脑子一时也懵了,是啊,皇上不可能拆自己的墙角啊。 娄鼎急道:“皇上,可是调走暗卫只有您和您的令牌啊,否则他们不敢擅离职守啊。”那可是死罪啊。 皇上一下就抓住了关键,他的暗卫令牌! “陈福,我的令牌现在何处?” 陈福愣了一下,然后想起来,他说: “您不是将重要的令牌都交给皇后收着了吗?” 皇上抬腿就往外走,快步找到皇后。 皇后看着额头带汗的皇上,嗔怪道:“你看你,着的什么急啊。”说着拿手帕给皇上拭汗。 皇上稳了稳,然后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我放在你那里的令牌找给我,我急用。”口气有点急迫。 “哎!好,我这就给你拿。”皇后见皇上是急着要的,也没磨蹭,立刻起身。 第470章 皇后的身边人 皇后吩咐身边伺候的人给皇上端来一杯温茶,她亲自去给皇上把装着令牌还有印信的小箱子抱来。 拿出贴身放着的钥匙,打开锁头,掀开箱盖,往里面一看,没瞧见皇上要的令牌。 她也没慌,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往外拿,都拿见底了,也没看见令牌。 皇后着急的站了起来,“令牌呢?” 皇上脸色眼见的铁青,皇后把箱子里的东西扒拉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 她慌张的抬头看向皇上,着急解释: “这东西怎么不见了?钥匙我一直贴身放着的,我……我……” 皇上转身,对陈福吩咐:“将伺候皇后的人都拿下,让娄鼎亲自来审,今晚我就要知道令牌到底去了哪里?” 陈福低头称是,转身出去叫娄鼎。 皇后呆呆的看着皇上,她六神无主的捏着钥匙,身子一点点的开始颤抖。 皇上知道他的皇后现在一定也不好过,但是他没有出声安慰。 娄鼎带着人将皇后屋里伺候的所有人都拿下,带出去审。 皇后艰难的走到皇上跟前,她缓缓跪下,哽咽的说: “是我的错,我没看住东西,是我的失职,请皇上责罚。” 皇上转过身子,对皇后说:“你可知令牌丢了,意味着什么吗?” 皇后没有回答,身子抖的更加厉害。 皇上:“意味着失控,令牌代表的是权力,权力失控带来的后果,谁都无法估量。” 皇后双手交叠置于额头之上,然后一个头磕在地上。 她失声痛哭:“我真的是罪该万死啊。” 皇上失望的走了出去,屋里传来皇后撕心裂肺的哭声。 屋外血腥残忍,娄鼎出手必然是这个结果。 下人们呜咽哭嚎,求饶声不绝于耳,可是娄鼎冷血无情,根本不会停手。 不多时,就有人扛不住招供了。 娄鼎将这些事情禀报给皇上,皇上没有一点意外。 和他猜到的差不太多,是皇后的身边人。 陈家送出来给那时候还不是皇后,而是皇子妃的陪嫁女庞悦。 呵呵!亏了他过去那么信任陈家! 陈家竟然搞小动作都搞到了他的身边,还真是好大的狗胆啊。 在外间,皇上抄起一个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屋内的皇后都吓得哭声猛然停止了。 她也没想到,是庞悦偷了她的令牌,想来也是,只有贴身伺候的人才能拿到她贴身保管的钥匙。 毕竟她洗澡的时候,多数都是庞悦在一边伺候的。 也只有她能做到偷拿自己的东西,而不被察觉。 这可坑死她了,皇上岂能不怀疑自己这个皇后! 皇后内心后悔极了,皇上那么信任她,她应该更加小心的守着那些令牌的。 她万没想到兄长参与盗窃令牌的这件事情里。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但如今她百口莫辩。 偷东西的是她的陪嫁,偷出来的令牌是给了她的兄长。 这要说她自己完全不知情,谁信呢? 可是……她自打嫁给皇上以后,就一直鞭策自己要做好一个贤内助,做一个合格的皇后。 所以,对于娘家的一些无理要求,过去她从来没有纵容过。 她兄长这是要干嘛? 庞悦扛不住酷刑,全招了。 说是奉了陈国舅的命令,拿暗卫令牌给他用一下就还的,没想到,还没等到还回来,就事发了。 皇上大声下令:“娄鼎,你亲自带人回京都,将陈家全体圈禁!命令禁卫军立即缉拿陈煦,把他给我直接扔天牢里关着。” 娄鼎擦干净手上的血,低头称是。 皇上现在不但是气愤,还很后怕! 他都不敢想,陈家还背着他做过什么? 连令牌都敢偷,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做的? 还有,这能是第一次偷拿吗? 越想越头疼,皇上干脆将这些伺候的人一次审个清楚,果真就又挖出很多新消息出来。 这下子,皇后傻眼了,没想到娘家人竟然把手伸到了皇宫里来。 她身边哪里是伺候她的人,分明就是陈家放在宫里的眼线嘛! 这下子,连皇后也背后冒冷汗了。 这算什么?这可不是简单的一个大不敬就能揭过去的。 按说,皇上圈禁陈家,她作为陈家的女儿应当为陈家求情,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还都是在她眼皮底下发生的。 她想要求情都张不开嘴,她甚至都感觉自己无颜再见皇上了。 可是,又不能不管自己的娘家,这一颗心被左右撕扯的时刻疼痛难忍。 皇后的日子不好过,皇上那里也不轻松。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身边竟然还有这么多漏洞,原以为上次大清洗,已经将宫里怀有二心的人都给揪出来了。 现在看来,皇后的身边问题更大! 她身边的人几乎都是陈家的眼线,而为了顾及皇后的面子,他也不能把皇后的身边人都杀干净吧。 但无论如何,陈家是需要好好敲打收拾一番了。 即便他们是皇后的娘家,也不可能让他们藐视皇权,为所欲为! 皇上打定主意,陈煦的官职一撸到底,然后先扔在天牢里起码要住上几年。 而陈家的其他人,但凡参与拦截东山王求救信的人都必须要严惩不殆。 不但要罢了他们的官,还要他们陪国舅爷在牢里一块聚聚。 没有参与的,震慑一番倒是可以放了。 陈家要好好过几遍筛子,把有问题的人要么剔除掉,要么远远的调离京都。 再不可以放任他们的权力聚拢在一起搞事情。 而原来的暗卫令牌立马作废! 皇上让娄鼎将所有暗卫都通知到,暗卫令牌更换。 大家都要认识新令牌,以免耽误任务。 陈煦的送粮任务中途被迫终止,临时换给了建安侯继续执行。 建安侯在家里好好的享福,这千斤重担从天而降,砸的他满眼冒金星。 不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向皇上举荐了他啊。 他建安侯从来就没有上进心的好嘛! 家里又不是没那条件,干嘛要出去找罪受呀! 媳妇能干,铺子赚钱,儿子还有个宠他没够的舅舅! 家里富得流油,好东西在家里就能看个够,都不需要上外面淘弄,谁有他的日子逍遥! 谁要赈灾送粮啊! 还有那个陈国舅送个粮都送不好? 真是太没用啦!鄙视他。 第471章 建安侯送粮 陈国舅要是干得好,这苦差事不就不会落他头上了嘛! 抱怨归抱怨,再不情愿还是得去! 毕竟他不敢抗旨,谁让他到底还是朝廷里的侯爵呢! 幸亏往日在家里混日子的幕僚功底还在,立即抓住这次难得的表现机会,一个个的出谋划策。 把送粮日程安排的井井有条,建安侯飘忽不定的心终于放下。 幕僚们:主要是侯爷家的日子太好,酬金给的太多,他们平日里划水侯爷也不苛责!如今事到临头要是再不出点力,实在是良心不安啊! 当然,这么好的主家,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他们也是怕这次表现不好,被主家觉得他们太过没用,把他们都给辞掉。 那下个冤大头上哪找去! 整个京都,谁不羡慕他们的好日子。 活少,钱多,离家近。 主家宽厚,请假还不扣薪水,出门说起自己是侯府幕僚还倍有面子! 你就说!这样的主家那不得死死抱住大腿嘛! 建安侯是个安分的,没有野心,平日里一点事都没有,家里还就一个儿子,整的他们想要找点活都费劲。 这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个表现他们能力的机会,那岂能放过! 幕僚们恨不能把这个赈灾的事情规划出新高度,所以,几个人一碰头,在侯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计划书都写好了。 侯爷刚要开口,幕僚就已经把他要注意的事情给罗列好了。 建安侯:好吧,照着做就行了,也没啥难的。 因为时间紧,任务重,建安侯从接到旨意后,立即就点兵启程去了亶县。 而调拨粮食的公文已经先一步被家将送到了官家粮仓,等建安侯到了的时候,车队都已经装完车了。 装车的时候建安侯派的家将严格看管,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他们可不敢乱来。 没看见,上一任送粮官即便是国舅,差事没办好,依然被皇上直接扔天牢里了嘛! 前车之鉴这么明晃晃的摆在那里,谁的脖子比国舅的脖子硬啊?! 没人家硬,那就老老实实的把差事办好。 早日回家继续过好日子去不就得了! 是的,陈煦的罪名在明面上只是延误送粮日程,耽误救灾,玩忽职守才被罢官的。 有些事情还是不能闹到明面上。 尤其是偷拿令牌的罪名一旦成立,陈家多少脑袋也都得跟着陪葬。 皇上,最后还是偏袒了陈家。 到底是他发妻的娘家,虽然他恨得要死,但还是要松松手,放过了大多数人。 不然的话,他的皇后都得换人来做! 目前,皇上还不想废后。 建安侯的送粮队伍行走的很快,因为运粮食的马匹都是他们建安侯府新建的马场里挑出来的。 原本,家里一共也没有几匹马,根本就没有马场。 但,架不住他儿子有个好舅舅啊。 送来一匹汗血宝马,儿子稀罕的不得了。 因为家里没有马场,最初只能将汗血宝马寄养在萧将军家的马场里。 后来,宠孩子的全民好舅舅得知后,大手一挥! 京都就有了建安侯家的一座新马场! 这马场都有了,也不能只养一匹汗血宝马吧,那也太孤单啦。 还没等建安侯选好马,侯府就送来消息,说马场里的马已经到齐了。 建安侯都不用猜,这又是能干的小舅子给送来的。 行吧! 原本建安侯觉着自己也就吃媳妇一个人的软饭,后来情况就一发不可收拾,那怨谁啊? 怨他命太好呗! 儿子半路冒出来一个舅舅,还是个爱砸钱的主! 宠孩子没底线! 一言不合就送东西! 这么说吧,现在建安侯府里,八成的东西都是孩子舅舅送来的。 你就说他建安侯这命吧! 好得让人嫉妒! 哈哈…… 他建安侯吃软饭都吃出新境界! 是别人拍马也赶不上的。 不过,这出去风吹日晒的,可别把他这帅脸给糟蹋了。 媳妇要是嫌弃可就麻烦了! 因此,全副武装的建安侯出门的时候,别人只能看见他的外形,因为他整个人被包裹的十分严实。 建安侯夫人都无语了,你一个出门坐马车的主,用得着带幕笠吗? 大老爷们,这么矫情干嘛! 那点担忧之情被建安侯这么一搞,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算了,赶紧走吧! 再不走,她要忍不住发飙了。 建安侯趴在车窗上,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家夫人,走老远了还和自己夫人摇手告别。 他大声的嘱咐:“媳妇,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不要太想我啊!一定要好好吃饭呐……” 建安侯夫人一头黑线:……快滚! 老娘不想跟你一起丢人啊。 建安侯在自家门口依依惜别,看不见老婆后,立马下令要快行军! 他还没走远,就想着要快点回来! 自己不在京都看着,害怕媳妇被别的狂蜂浪蝶迷了眼,咋办! 毕竟,自己媳妇那么优秀! 惦记他媳妇的可是大有人在! 所以,快马加鞭,他要赶紧回来。 路上因为建安侯不断的催促,本来要走四天的路程,他两天半就赶到了。 好在精兵强将,又有良驹助力,这趟送粮任务被建安侯完成的漂漂亮亮。 这一对比,就更显得陈国舅无能! 连一个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建安侯都比不上,还真够废物的。 这真的是个美丽的误会! 可惜没法解释。 建安侯到了亶县,一看城门口密密麻麻的灾民,立刻觉得头皮发麻。 他说:“这些人就这么堵在亶县门口,也不是个事啊。”多影响美观。 幕僚:“侯爷,听说东山王在此,大概他就等着你来呢。” 建安侯骄傲的挺了挺胸脯:“那是,这些人得多少粮食才能养活啊,幸亏咱们这一趟拉来的粮食足够多。” 幕僚:“侯爷,王爷应该是等你来,才好安置灾民。” 建安侯:“为什么?我啥也不会的。”别指望他啊,也别想让他再干活了,他还要早点回去陪媳妇呐。 幕僚:“侯爷,王爷要是问你这些灾民要如何安置?你可有对策?” 建安侯潇洒地一挥手: “安啦,他肯定不会问我的啦,毕竟整个京都都晓得我是个纨绔子弟!就晓得吃喝玩乐,其他啥都不会!” 这是啥值得炫耀的好事吗?你咋还说得这么美滋滋的。 第472章 陈国舅进天牢 皇上脸色阴沉的听着暗卫的回禀。 紫薇的徒弟天狼,是第一时间被皇上派出去调查陈国舅的人,陈煦被禁卫军羁押带走以后,他就返回交差来了。 皇上见到他,张口便问:“你查到了些什么?” 天狼低头,谨记师父的教诲,他们是皇上的人,要做皇上的眼睛和耳朵。 “卑职是在离亶县两百里的琅郡的花楼里找到的陈国舅,他当时正宴请一大群朝廷官员……,而他似乎没有打算要给亶县送粮。” 天狼都没有和皇上细说他当时所见的情景: 青楼里金碧辉煌,舞姬们身姿曼妙,衣着暴露,酒气和胭脂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气味。 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美酒佳肴琳琅满目。 陈国舅与一众官员们纵情声色,完全不顾灾民们的死活。 一大群人搂着花娘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皇上冷哼一声!天狼停下片刻又说: “那些大臣卑职都记录在这张单子上了,请您过目。”天狼双手奉上一张名单,皇上接过眼睛快速的扫了一遍。 好家伙啊!都是些地方大员,还有就是地方管官粮从上到下的大小官员。 难怪!东山王一个王爷愣是调不出一粒粮食。 这所有相关的官员都被陈煦笼络住了。 呵呵,这下好啦,也不用费劲查了,照单子拿人一个也冤枉不到! 这几天,他本来对陈家已经消了不少的气,又生生的被这上下勾连的官员给挑起来了。 陈煦!你可真是好样的! 皇上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陈家以及陈家旁支,还有与他们走得近的所有官员都给我查一遍,但凡有过的该罚便罚,该贬斥就贬斥。 将他们抱团的势力给我拆开,把人打发到偏远地方为官,三年内我在京都不想看见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当官的谁敢说自己手里一定干净,想要查出你点错处还不是手到擒来嘛! 端看想不想查你! 天狼抱拳称是,领了任务就出去了。 皇上却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跌坐在椅子上。 终究,他还是向陈家开刀了。 这是他最不想做的事情,但陈家的手伸得太长! 皇后无子,他们就如此猖狂,排除异己,结党营私,恨不得让皇上的身边只有陈家人! 这怎么可能! 这天下又不是姓陈! 皇上脑中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 陈皇后无子,陈家还这么折腾是为了什么? 本来还对皇后有些愧疚,但现在他坚定了处置陈家的决定。 不管日后皇后有没有儿子,陈家这个外戚都不能太过庞大。 趁这次机会,将陈家好好的裁减一番,以免日后酿出更大的祸患。 京都,国丈陈家被禁卫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门上被直接上了大铁锁头,府内人一律不许进出。 只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活动,每个门都有禁卫军守着。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陈家的所有成年的男丁,只要是在朝中任职的都被带走审问,陈府里只留下老弱妇孺胆颤心惊的过日子。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明面上只说是陈国舅赈灾不力,惹怒了圣上! 不过相熟的人家都是在官场上混的,一看便知这事绝不能这么简单。 但皇上震怒应该是真的,不然不会这么不给皇后留脸! 皇后和皇上的感情一直很好,这个满朝皆知。 可如今,皇上不顾皇后的面子也要对陈家动手,可见,陈家一定惹了不小的祸事啊! 一时间,官场上原来和陈家交好的人家都不敢来往了。 京都子弟最近全都被家长严令缩在家里,不许外出,害怕他们不知深浅在这敏感的时候触碰到皇上的逆鳞。 到时候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陈国舅上一秒还在温柔乡里沉浮,下一秒就接到了天狼带来的皇上的口谕! 本来也就被惊吓了一下,听着还让他继续送粮,就知道可能是出事了,但问题不大! 他做皇后妹妹的面子还能扛住。 因此,他虽然面上收敛,但其实心里一点也不恐惧,表现的十分有底气! 没想到,天狼前脚刚走,他们还没打算散场,打算换个隐蔽的地方继续玩乐。 要不然,今天的面子岂不丢了?! 他陈国舅能被几句训斥就吓倒吗! 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刚出花楼的大门,禁卫军就到了,当场缉拿了陈国舅! 陈煦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也不知来人是谁,张口就大骂: “一群杂碎!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本官是谁?!你们竟然敢抓我?我妹妹可是当今皇后!我是国舅爷!” 那些地方大员也纷纷上前阻拦,他们各个身负要职,不少人手下也是有兵权的。 所以,他们十分强硬的上前抢人。 “放了国舅爷!你们肯定是抓错人啦!放开……”七嘴八舌的瞎嚷嚷,还有上手要拉人的。 禁卫军带队的将领也是够硬,一拳就把嚣张气焰九尺八的陈国舅给捶趴下了。 “叫唤啥?抓的就是你陈煦!国舅爷!” 那些地方官似乎一下子就酒醒了一样,赶紧后退,散开。 禁卫军都是皇上身边的人,他们就讨厌别人用身份压他们! 谁还没有一个显赫的身份了!得瑟什么! 你还上赶着找揍,成全你! 给你点颜色,你要开染坊啊! 不打你,你还要蹦跶上天啊! 禁卫军将领这时候才亮明身份,把禁卫军的金黄令牌杵到众位大官的鼻子前,在场的所有人都差点吓死! 我去!禁卫军不在皇上跟前吗?咋跑这里来了?皇上没来吧? 这咋还管官员嫖妓啊? 不就嫖妓嘛!他们也付钱啦,也没多大的事啊,至于动手打人嘛! 虽然是不让官员嫖妓,但是这个大家也没穿官服不是,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事情。 不过,要是禁卫军打人的话,他们也不敢管。 一些官场老油条见事不好,也顾不上脸面不脸面了,立即就脚底抹油溜走了。 陈国舅被这一拳打的差点吐了,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疼起来,他弓着腰再也没了嚣张气势。 禁卫军将领对陈国舅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得很瘆人! 第473章 灾民返乡 “国舅爷大人,你做了什么事情你比谁都清楚,怎么定罪那是皇上的事情,我只负责将你安全的押去天牢。 你要是老实点,这一路还能少受些苦!你要是跟我们摆国舅的谱,嘿嘿……劝你一句还是省省吧。 你如今连累的帝后失和!皇后她啊,可是被你坑惨了!哼哼!” 他们是奉命缉拿要犯! 国舅也得给我老实点,不然那就是自讨苦吃啦。 陈煦闻言脑门的汗一下子就出来啦。 能让帝后失和的事情是啥?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完了!偷令牌的事情暴露了。 ----- 建安侯一家在京都一直都很低调。 除了他们有个让人羡慕的全民好舅舅,时不时的给他们刷一下存在感之外。 好像建安侯一家都十分的安分。 建安侯更是在朝堂上毫无建树,只知道摸鱼划水。 上朝他都是躲在角落里待着,凡事也不掺和,只靠祖上的功绩占了个爵位。 没想到,这次赈灾皇上竟然紧急启用了他! 这真是个大大的意外! 朝堂上哪个大臣不比建安侯能干啊!为什么皇上突然把他挖出来了? 这皇上的每一个举动都一定有深意,做臣子的就是要研究上面的心思,会错意就会做错事。 那可是大忌! 他们把建安侯祖宗三代都过了一遍,想要从建安侯身上找出这次皇上选用他的原因。 建安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被研究个遍,最后只能得出一个不是结论的结论。 大概就是看上建安侯家有钱,他本人也老实本分,不会贪腐救灾的钱粮……吧! 不然还能图个啥? 建安侯不知道自己在京都被大家放在称盘里称了几个来回。 但他现在时刻想要离开,东山王却不放人。 这破地方,他睡了一夜,浑身腰酸背痛的。 他想家里那被铺的暄软的梨花木大床了。 等到吃饭的时候,看着杂粮粥他端起来左看右看,也没认出来这是个啥? 请原谅他见识浅薄,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粗粮长啥样。 东山王见建安侯的表现,心里突然就平衡了。 看看,看看,这个还不如自己呢! 可见并不是自己的问题,世家大族的子弟真的没几个认识杂粮的。 建安侯放下粥碗,端坐耐心等着主食。 在他心里,怎么不还得有馒头,包子啥的,出门在外他也是能将就一下的。 东山王瞧出来了,却故意装作不解的问: “建安侯,你咋不吃饭啊?”等啥呢? 建安侯眨巴一下眼睛,理所应当的说: “不急,我等菜齐了再吃。” 东山王差点没忍住破功,咬着腮帮子才没笑出来,好心提醒道: “菜已经齐了,可以吃了。” 建安侯往空空的桌面上看了看,除了摆着的粥碗,也没有菜啊。 沐风:王爷,要不你还是笑出来吧,现在你的脸已经憋的扭曲了。 建安侯还不死心的用手在桌子上摸了摸,用行动告诉东山王:真的啥也没有啊。 东山王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哎呀妈呀,建安侯你可笑死我了,这里是亶县,被灾民围困快一个月了的亶县。 本王差点连粥都断顿了,你还想吃菜?哈哈……” 幸亏没吃饭呢,这肚子都要笑抽筋了。 建安侯拧起眉心,没有菜? 只有这个不认识的不知是啥的粥,一看就不好吃的样子。 他对这个地方更加没有好感了。 他想他家厨子做的八宝粥了,还想吃烧尾宴、想吃他最爱的烤鹅、想吃汤浴绣丸、光明虾炙…… 建安侯默默的放下粥碗,缓缓的站了起来,对东山王一拱手: “王爷,这赈济灾民的粮食我已经给你送来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这就回京复命去了,告辞,告辞,不用送了。” 建安侯转身毫不留恋的就想跑,结果脚抬起好几次了他还在原地。 低头一看,东山王死死拽着建安侯的腰带,见建安侯挣扎的厉害,东山王干脆让沐风抱住建安侯的腰。 还嘱咐道:“沐风,你可抱紧了,别让他跑了。” 沐风:唉!他只能听主子的呀。 东山王好不容易解放出来自己的手,端起粥一边吸溜,一边劝解: “哎呀,哎呀,建安侯啊,你不要着急走嘛!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咱们一起面对呐!这才哪到哪呀。 你跑了算怎么回事啊,我好不容易盼来一个你,咱俩要共进退才是啊。” 再吸溜一口粥,对张牙舞爪的建安侯好心提醒: “我跟你说啊,你越挣扎饿的越快哦。”这是经验之谈。 看他现在多镇定! 建安侯头发都乱了,还张着手臂对大门呐喊: “放开我,我要回家,我家夫人还在家里等我呐。”这破地方一天他也待不下去了。 东山王:(ˉ▽ ̄~) 切~~就你有媳妇呗。 他也想卫东了,可惜他现在还没回到京都,也不知卫东见不到他得有多失望。 哎!自己反正现在走不了,那凭什么建安侯就能走啊。 必须留下来陪着他一起面对疾风暴雨才对嘛! 折腾半天,建安侯死心了,东山王已经放话: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城外那么多滞留的灾民还在,他不敢拐走东山王,只能留下啦。 建安侯半死不活的坐在椅子上,虽然不挣扎了,但也不说话不动,好像是失恋的小伙子一脸的生无可恋。 谁也不知他心里想什么,但都知道他现在心情极其不好。 所以,大家走路都绕着他走。 东山王和建安侯的幕僚们商量要如何安置灾民,汤县令心情很好的在一边积极的献言献策。 太好了,这些讨债的终于要被送走了! 东山王见他一副送瘟神的喜悦,就十分不爽! 但,也知道这段时间亶县受他连累,被灾民祸害的不轻,人家不欢迎他似乎也说得通。 可是,但是,但可是……你他娘的就不能不在他面前呲个大牙傻乐嘛! 汤县令也意识到可能自己有点没控制住面部表情,给王爷添堵啦,算了!不待在这里碍眼了,他带着衙役出去施粥行了吧。 第474章 贺岬上任颍州 唉!就算是散伙饭吧。 好来好走啊,以后再也别来啦! 东山王他们最后制定好按区域划分,分批次护送他们回家。 但凡回颍州的,朝廷给他们重新分地、盖房子,免三年赋税。 回去的人还可以按照人口领口粮,保证他们回去也不会被饿死。 如今颍州的官员是皇上重新调任过去的,原本的颍州官员及其家属此时应该都已经完成了投胎。 下辈子是做猪还是做狗,就只能看阎王爷怎么分配了。 他们生前贪污了颍州治理河道的银子,也没有加固河坝,导致上游的洪水下来时直接冲垮了大坝,洪水直接泛滥成灾。 河道清淤的钱也被他们瓜分干净了,根本就没有将已经淤泥占满的河道清理出来。 所以,上游过来的本来不是多大的洪水,偏偏就因为被淤泥抬高的河道,成功的越狱成功。 而年久失修的河堤经不住洪水的冲击,席卷河道里原本的河水,就成了致命的洪灾。 颍州的经济损失不可估量,洪水波及到的地方眼看成熟的庄稼全部被大水冲毁泡烂。 而当地的人口直接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 这场人为导致的灾害比一场战争带来的损失还要大。 而留给颍州后续的烂摊子繁多,需要处理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洪灾过后,道路、桥梁、农田、房屋都被冲毁,灾民们无家可归,没有食物果腹,他们被逼无奈才跑出来逃荒的。 不然,故土难离,但凡有活路,他们都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乡。 现在给他们分些粮食,让他们路上有吃的,并派军队护送他们回家。 灾民们自然是愿意回去的。 而压力就给到了颍州的重建上。 新派去的官员是否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颍州重建起来,还有被洪水冲破的河堤又是否能在洪水过后及时补修完成呐! 所以,皇上对颍州要派遣去的官员是斟酌再斟酌,后来不得已选定了曾经的能臣贺岬,如今他在书院里教书。 巧了,贺岬他便是米家大公子最近一任的夫子。 贺岬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性情中人,脾气古怪,直来直往,通常一开口就将人得罪了。 官场里的需要八面玲珑的人才能混好,像他这样性子的人自然是举步艰难。 但,他又实在有才,曾是工部公认最有能力的大臣。 贺岬与如今的工部侍郎徐朗是师兄弟。 后来,他厌烦了朝廷里的尔虞我诈,便托病辞官去了书院混日子。 如今颍州的烂摊子,工部的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百般推脱。 徐朗无法,只能上书皇上,邀请贺岬出山挑大梁。 皇上也为颍州的事情烦恼,贺岬之才他也有所耳闻,所以,他大手一挥,就给滁州书院发文调遣贺岬重建颍州。 贺岬本不愿意再踏入官场,但听闻颍州之灾出于人祸后,又气愤不已。 他提了几个条件才肯出山: 第一,他要自己组建颍州官员班底;(也就是说朝廷派来的人他可用可不用。) 第二,其他人不许对他要做的事情无端插手干涉;(外行人指导内行人只会添乱) 第三,颍州建好后,他想要归隐时,不能阻拦。(要是干的高兴就多干几年,要是不开心想走莫拦) 当时颍州的情况紧急,但又无人愿意去,皇上原本拟定的几个人都找借口推掉了。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谁也不愿意干啊。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正好徐朗的建议来的正是时候,所以皇上对临危受命的贺岬格外的宽和。 他的三个条件皇上照单全收,全都应下。 最后,贺岬挑选了几个可用的学生,一起带到颍州帮他共同重建新家园。 他的学生里就有滁州富户米家的大公子,米子腾。 米老大本来打算要参加秋试的,但被夫子破格提拔,直接做上了颍州官员,那还考什么考啊。 米老爷和米夫人不放心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儿子,去颍州那种混乱的地方做官,但米子腾却坚持要去。 他们米家过去就是因为家里没有当官的人,而被另外几家压迫的险些翻不了身。 虽然妹夫和他的授业恩师很有难耐,将他们米家强行拉出泥潭。 但打铁还要自身硬,米家还是要靠米家人才能真正的立起来。 他要做官,还像先祖一样站在朝堂之上。 他要靠自己庇护米家,庇护弟弟和妹妹。 米家二老无法,无奈之下,只好让他新鲜出炉的妹夫开阳陪同大儿子一起走马上任。 开阳倒是无所谓,反正他的假期还够用,带着媳妇,陪大舅哥做官,就当度假游玩。 米夫人收拾了好几马车的东西给他们,这一路对于别人可能是风餐露宿,但对于开阳来说,就是野营放风。 他把自己的媳妇照顾的无微不至,比在家过的还舒心,米家小姐在家时可不能想出门就出的。 现在,可算没人管着她了,大哥整日和他夫子研究颍州的政事,根本顾不上她。 开阳凡事都很纵容她,想吃便吃,想玩便玩! 一路上,小姑娘的笑声就没断过,简直玩疯了。 连米老大有时候都看不下去,劝解小妹多少要收敛一些,到底是成家的人了。 贺岬还没到颍州,在路上就已经对颍州灾区规划安排的七七八八了。 实干家就是这样,他们可以抓住可用,能用的一切机会和人为自己所用。 路上和米子腾闲聊的时候,听闻他妹夫的师父曾提起,盘龙山正在清剿私军,是东山王指挥,萧将军和樊将军做的主力。 东山王不愿大开杀戒,已经将俘虏的私军改造成建筑队,给国库赚了不少银子。 朝堂上对此褒贬不一,米子腾请教夫子对此怎么看? 夫子贺岬闻言眼神一亮,这么说私军被爆改成朝堂的建筑队啦? 还有这种好事?! 贺岬抚着胡须说:“东山王,大善!” 然后,贺岬亲自给东山王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求助信,请求东山王为颍州助力,派遣建筑队参与颍州建设。 东山王收到信的时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贺岬他好像是不认识……的吧! 第475章 终于走了 就这么被人水灵灵的求到头上啦? 而且还是句句为公。 这个人的底细建安侯倒是非常了解。 贺岬和他名义上的老丈人徐朗可是师兄弟,他能不知道吗! 但回不了家的他现在怨念丛生,根本不愿意给东山王解惑。 他没心情不要紧,他的幕僚自然会给东山王解释清楚的。 东山王一听,哦!朝堂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奇葩,那他必须要帮上一帮。 于是,东山王给在盘龙山办公的陆大人送信,派几个建筑队到颍州参与重建:盖房子,打井,修堤坝,修路,清淤。 这么多事情,那可是需要好多人抢工才能做到的事情。 等灾民返乡后,起码得有一部份的房屋可以交付使用才行啊,不然灾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他们还得跑啊。 起码也要让回去的他们看到新生活的希望不是。 ----- 毛驴阿三在衙门院子里发脾气,转圈的乱跑,气狠了还要在地上打滚。 清秋在一旁好话说尽也不管用,拿来嫩草喂它,它也不吃。 最后没办法,只能找小姐要生发的药膏。 时宜迟疑的问道:“清秋,你这个年纪就有脱发的烦恼啦?”那可太惨了吧。 清秋不好意思的解释:“是阿三,它今天跑出去啃草,被不怀好意的人尾随,那人砍了它一刀……” 时宜跳起来大呼:“阿三受伤啦?”那还了得。 清秋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阿三警觉性很好,它及时发现了,还给了那人一蹄子。”把那人踢的不轻。 时宜拍拍胸口,责怪清秋说话大喘气,石头好笑的接话: “阿三是踢了那人,但屁股上也被那人手里的刀刮了一下,虽然没出血,却秃了一块。 阿三刚开始没发现,回来后无意中才看见。这不就开始耍赖了嘛!” 清秋指责石头:“还不是你!早就警告你不要笑话它,你偏不听,站在它面前笑,被它看出端倪它才发现的。” 石头摸摸鼻子,心虚的解释:“我这不是没忍住嘛!谁知道它那么精!” 时宜好奇,去院子里看了阿三的屁股。 阿三还在院子里撒疯,不满的尥蹶子。 时宜一看,嗯!难怪石头忍不住。 明明是头小黑驴,屁股上秃了一块,白花花的,就像破了的衣服,露出白花花的皮肉的感觉。 太显眼了!难怪阿三闹腾,这也太羞耻了。 毛驴也是有尊严的好嘛! 阿三一回头就能看见,一看见就暴躁。 它也是一头爱美的小毛驴,它的黑毛黑黝黝的、油亮亮的可好看了。 现在,它不是一头完美的小毛驴了,这它怎么能受得了。 时宜挠了挠头,对清秋说:“生发的药膏再快,也要好多天呐!它没有那个耐性的。” 清秋也犯难了,“那怎么办呢?” 时宜眼珠一转,嘿嘿直乐。 她叫石头去汤县令的书房,借 笔墨一用。 不一会,石头拿着东西过来,时宜已经哄住了那个小作精暂时安稳。 时宜拿着砚台,对阿三信誓旦旦保证: “放心哈,一定把这块白花花的屁股给你遮上,阿三,你老实的站着就行,不要动啊。” 时宜用毛笔沾满墨汁,往阿三的驴屁股上涂抹,还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一涂啊,都是黑色的,再看屁股那里就不明显了。 清秋:“啊!阿三真看不出来啦。” 石头:“啧啧!这都行啊。”小姐,还得是你啊。 阿三回头看向屁股,哎?真的看不出来嘞。 它高兴的嗯啊,嗯啊的叫起来。 时宜赶忙捂住它的驴嘴,警告道: “你就安分点吧,那位侯爷这几日看啥都不爽,你要是再瞎嚷嚷惹他不痛快,把你做成包子馅,看你还能咋办!” 阿三好脾气的蹭蹭时宜。 建安侯坐在大堂里,魂飞天外。 他想要回家,建安侯府里有吃不完的美味,喝不完的美酒,还有香香软软的媳妇抱,谁要待在这里受罪。 他每天都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只要东山王一放话,他把自己团吧团吧扔在马车里,就可以直接开拔了。 这破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停留。 今日已经送走了接近一半的灾民,这些人回去还是要靠腿走,所以路上估计要走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颍州。 剩下的人,再等两日,樊将军带兵前来护送。 与建安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汤县令,他这几日高兴的走路都带风。 哎呀!城门口一下子就空出来一半的地方,可有盼头啦。 听说,再过几日,这些人一下就都被送走了。 他们亶县终于可以恢复平静的生活了。 还有他的小菜园子终于可以保住了,这些天,他都不敢踏足那里。 就怕被这些人发现他衙门后边还有一片菜地,那些幼苗还小,还没长大。 他是真的不忍心让它们那么早就上了餐桌。 这些天,他仿佛是偷偷养了个娇俏小娘子,在众人面前,只能在心里暗暗挂念,哪敢光明正大地瞧上一眼哟。 只希望,自己忙的时候,它们要在那里努力成长。 等他把这些讨债鬼都送走,他再好好的去看望自己心心念念的菜园子。 要说,他一个县令为何对一个菜园子这么上心,那主要是因为这个菜园子是他从老县令手里继承来的。 菜园子里的每一棵菜都是他自己亲手种出来的,地是他刨的,垄是他培的土,菜是他种的,水都是他一瓢一瓢浇的。 跟养了一个孩子似的看着它从发芽到抽叶,见证了它们的每一步成长。 这些天,他宁可让王爷吃咸菜,都没舍得去后面把它们给提前采摘了。 哎呀呀!想着自己快要见到它们,心里就忍不住雀跃啦。 再忍忍哈! 终于,樊将军带着兵来到了亶县,护送走了剩下的所有灾民。 亶县的城门终于开了。 哪怕城门外面一片狼藉,收拾起来格外费劲,但亶县的百姓还是都兴高采烈的拿着自家工具,出城做大扫除。 一遍遍的清扫,一遍遍的用水冲洗。 这个古老又破旧的城门终于迎来了干净的第二春。 第476章 菜园风波 时宜骑着毛驴阿三晃悠悠的出城了,他们在这里逗留太长的时间了。 灾民们返乡了,官道上也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清秋牵着阿三,和时宜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石头跟在后面,他们要到下一个郡县才能联系上白家的店铺。 到时候,就可以赶一辆马车上路了。 “小姐,咱们就这么走了?”都不用和其他人告别的吗? 时宜:“相信我,大家都想快点走,彼此也都不想告别,这地方有啥可留恋的。” 清秋捂着嘴笑:“小姐,建安侯都急的冒烟了,东山王那边还没忙完,他想要跑衙役们都不敢放走他。”这是她一大早看见的。 时宜摇头晃脑:“就是啊,你说咱们没人拦,要是临走前还和他告别,那他会更着急的。 所以说啊,我悄悄走就是善意的告别了。”做人还是要善良一些的。 当别人饿着肚子的时候,咱们吃东西不吧唧嘴就是一种善良了。 清秋:“小姐,你给汤县令留下的信也是为了和他告别的吗?” 时宜叹息一声:“不!那封信是还债的。” 清秋不解的问:“咱们欠债啦?” 时宜点头,撅着嘴说:“你忘了,衙门后院那片菜地……” 清秋睁着大眼睛,明知故问:“菜地呀,就是汤县令可宝贝的那块菜地呀,怎么啦?” 她们也是最近才听狗蛋娘说,那片菜地是汤县令的,一直都是他精心伺弄的。 狗蛋就是看门杂役的孩子,他这个名字非常的有当地特色。 因为县衙附近就有三个孩子都叫狗蛋。 据说是因为贱名好养活! 时宜理不直气也壮的回答:“所以,临走的时候我不是写信道歉和赔偿了嘛!” 这她也不是故意的,毕竟那段日子太饿了嘛! 再说也不是她一个人吃光的好吗! 你们两个还有阿三,哪个没吃吗? 结果道歉和赔偿还都得她一力承担。 再说了,那时候肚子忍不了,嘴巴先动的手,也怪不了她不是?吃了汤县令点东西,他那么大一人应该不会怪罪她的吧。 何况,她赔偿了,那个死心眼的县令应该不会翻脸……的吧。 嗨!反正她已经走了。 翻脸她也看不见。 亶县上下干的热火朝天,汤县令也是跑前跑后的忙活,终于能坐下喝口茶的时候,他想起了后院的菜园子。 他见大家都还忙着,他趁机去后院看上一眼,就一眼! 当汤县令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来到菜园的时候…… 他想象中的绿意盎然没看到,他那菜园里的菜还没长大,怎么……就罢园了?连一个菜叶子都没给他留…… “啊…… 谁干的?”一声咆哮从后院传来。 把路过的鸟吓得差点掉下来,哎呀,这地方闹鬼了。 他的菜呢?他的菜呢? 汤县令又又又发疯了,他疯跑出来,嚷着自己的菜被偷了。 东山王想起那个抱着萝卜啃的时郎中,没吱声。 因为,那丫头是他带来的,这要是被汤县令知道了,还不得和他发疯啊。 万一被他咬一口,那多不值得。 建安侯对于汤县令的歇斯底里很不解,不就一个菜园子吗? 值得这样大惊小怪的? 果然,这地方和这地方的人都是很奇怪! 衙役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后院的遭遇。 王班头想起时宜走的时候,让他转交给汤县令一封信,正好现在用来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正合适。 不然,被王爷和侯爷看了他们亶县县令的笑话,他们脸上也无光不是。 王班头:“县令大人,时丫头她着急有事要做,先走了,她走的时候让我给你这个。” 说着他把信递了过去。 汤县令一脸狰狞的接过信,他现在满腹的火没处撒。 展开信纸一看,时丫头在信上承认菜园里的菜都是她吃的,请求他的原谅。 汤县令拿信纸的手不自觉用力,将信纸都握皱巴了。 时宜:“为了赔偿你的损失,秋收后,我让人给你送来明年地里播种的种子两千斤。你们亶县的其实地质有点沙化,不太适合种植小麦和水稻。 我给你的土豆倒是很适合,既能做菜用,也能做充饥的粮食,还能酿酒,并且很好储存。 送种子的时候,我顺带让一个有种植经验的人来教你如何种植,希望能给你的亶县带来新的转机。 要是这土豆适合你们这里种植,你可大面积推广,不用担心卖不出去了,白家商号会大量收购。 多少都收,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还有顺带说一下,你种菜的水平是真的不怎么样,萝卜种的太深,长得小;大葱种的太浅,葱白少不好吃。” 汤县令看到时宜说要赔偿他两千斤的土豆种子,要是能种好,白家商号会大量回收,他很高兴。 咧开大嘴嘿嘿直乐! 结果刚笑到一半,就受到暴击,那丫头竟然说他种菜水平不咋地?! 你就说你见过这样的人嘛! 不咋地你给我吃的那么干净,有本事你倒是给我留点啊! 汤县令拿着信愤怒的开喷: “啊……你个坏丫头,你把我的菜还回来!” 王班头见自家大人被气的跳脚,他自觉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赶紧上前劝解: “大人,你别和小丫头计较,她都走了,你再气坏了自己不值当啊!” 最重要的是王爷和侯爷都在,你多少留点好印象吧。 汤县令又想哭又想笑,这心情非常复杂。 这个时郎中,别看年纪小,她还真的是有本事的人,在他的县衙几天,就留下一圈的好名声。 原因是那丫头有一手的好医术,给亶县的百姓看诊不收钱。 哎呀,那针灸也厉害,他那段时间着急上火,胸闷气短,那丫头几针下去,他就感觉胸口的气顺畅了。 跑起来都不大喘啦。 还有,差点断粮的那几天,是她比王爷调拨的粮食来的还快,解了他亶县的燃眉之急。 所以,这么算来,是自己欠她颇多。 哎!他心爱的小白菜啊,可心的小萝卜啊,给这丫头吃了他……不亏。 不过,对时宜说他不会种菜这一点,他认为纯属污蔑! 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按书上学来的种菜手法有误的! 哼!读书人怎么可能连菜都不会种。 笑话! 第477章 卫东来王府了 卫东风尘仆仆赶到京都的时候,东山王还在亶县没回来。 他找到东山王府,直接上去就敲门。 这可是真的稀奇了,哪个想要拜访王爷的不是要先派人给王府送个帖子的。 这个人上来就敲门,门房很不耐的训斥: “你敲什么敲,这里是谁的府上你知道吗?你就敲。” 卫东依然面带微笑,好脾气的说: “我知道啊,这里是东山王府,我找东山王,拜托通传一下,就说卫东前来赴约。” 门房本来还想要教训他几句,但听他说是来赴约的,就没敢放肆,万一真是王爷约他来的呢。 门房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就让卫东在门口等一会儿。 他快步跑进府里,找到管家,对他说:“门口有个叫卫东的人,说是来赴约的。” 王爷不在家,他赴的谁的约,多半是骗子。 管家一听这名字咋这么熟悉呢? 一拍脑袋,王爷特意来信吩咐过的,自己咋还能忘了,夭寿啊! 对门房说:“快,把人给我请进来。” 管家对身边的下人吩咐:“快快快!把王爷隔壁的会客厅收拾出来,备上好茶,还有茶点。” 门房小跑回去给卫东开了门,管家随后就到了门口候着。 见到卫东他也是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就是王爷另眼相看的人啊,他要小心伺候才行啊。 管家恭敬的给卫东见礼。 “卫东少爷,老奴是府上的管家,您这边请。” 卫东客气的踏进王府的门槛,见到正院这边差不多已经建完了,便随口问道: “现在王府修建到哪一步了?” 管家:果然啊,王府得以继续修建就是这个人的功劳。 他殷勤并细致的给卫东禀报进度: “这前几天施工队挪到了偏院,大门到主院这边已经修好了,就差一些边边角角的零活。 偏院那边按照图纸要修八个院子,三十二栋房子,原来修建的有不一样的地方还要拆了重修,所以进度就耽误了一些。 好在,王爷家人口不多,现在修好的房也够用。” 卫东端起茶闻了闻,味道还不错,喝了一口,笑着说: “这茶香还行,就是有点陈了。”算不上是好茶。 管家羞赧的回话:“公子有所不知,王爷他对这些东西都不太在乎,要不是老奴说要备着些待客,王爷只怕都不会想起来要买茶。 这赊欠买来的茶,自然是不能太好的。”没钱,只能是将就啦。 卫东一挑眉,问道:“王府现在还欠外面的银子吗?” 管家不好意思的低声说:“这铺子上是半年报一次账,送一次结余;而庄子上是一年才送一次孝敬。”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还没银子进账,当然就没钱还账啦。 卫东无奈的摇头叹气,嘟囔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日子过成现在这样的。” 管家把头往下又低了一低,感觉多少是有点跟着丢人。 卫东好笑的看了管家一眼,对他说: “你要是不介意,就把王府的账本拿来给我看看。” 管家立即抬头,马上狗腿的说: “不介意,一点也不介意,王爷早就来信说过,家里的事情都可交给您处置。” 他既然都知道王府都是这位爷给出钱修的,还有什么可介意人家看账本的。 再说,王府的账本都是欠账,他不怕这位爷看,就担心这位爷不想管呐! 管家屁颠屁颠的拿来账本,双手呈给卫东。 卫东拿过账本,翻看几页就笑了,这哪里是账本,这分明就是欠账记录。 进账半页纸都没用上,欠账一大本。 卫东一把合上账本,管家眼皮一跳,完了,这位爷果然是生气了吧。 卫东:“把算盘拿给我,我盘一盘王府到底是欠了多少钱。” 管家:“哎!好,您稍等。”转身赶紧松口气。 派人去账房拿来算盘,正好来的人是阿泽,管家眼珠一转,对卫东说: “卫公子,这阿泽是王爷的小厮,王爷不在他也没啥事,就让他留在你身边跑跑腿。” 卫东看了一眼阿泽,是个机灵的小厮,便点头留下了他。 管家对阿泽小声吩咐:“这位爷是王爷的朋友,你可好好伺候着,腿脚勤快些。” 阿泽脆声应下,便留在了卫东跟前。 卫东左手翻账本,右手算盘打得飞快,那算盘珠清脆的撞击声噼里啪啦的传出来。 管家看的佩服不已,一看这就是个算账的好手啊。 阿泽崇拜的眼神,热切的扑面而来。 卫东笑了下,王府的这点账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跟诺大商队的账册根本没法比。他对管家说: “我算了下,一共欠了外面一千六百四十八两银子。” 他从袖口里抽出几张银票,挑拣出四张五百两,递给管家。 “这里是两千两,还掉所有欠款,剩下的钱用来府上日常花销。” 管家几乎眼含热泪的接过银票,这位爷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啊! 从他分给东山王府做管家开始,就没见过剩余的银子。 他们王府过日子都是靠赊的,没想到啊,以后也可以过上拿现钱买东西的日子啦。 现在他看卫东就是移动的钱袋子,怎么看怎么顺眼。 哎呀!他家王爷要是交的朋友都是这样的,那可就太好了。 卫东把账本也交还给管家。 让阿泽带他到府里转一转,他要看看谢久的府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阿泽:“公子,我家王爷住的院子你要去看看吗?” 卫东:“嗯,那就去看看吧。” 他只是好奇谢久的居所是啥样子的? 卫东随着阿泽来到王爷的住所,进入屋内,只觉此处空空荡荡,甚是冷清。 房间内的摆设简单至极,完全不似其他富家子弟那般奢华。 卫东不禁感叹,谢久的生活竟如此简朴。 转念一想那些欠账,卫东摇头笑了,也是,谢久是一个穷的叮当响的王爷,他还能指望他的住所有多好。 阿泽说:“王爷这里没啥好东西,咱们王府也就地方够大,但院子都是空荡荡的,连个像样的花园都没有。 不过,王爷似乎也不太在乎这些,他说有地方住就行了。 要是有花园还要有人专门打理花草,王府里没钱请那么多的人做事,现在这样就挺好。” 卫东:嗯,是谢久能说出的话,办出来的事情。 第478章 卫东入住王府 阿泽走到书房门口,直接请卫东进去。 卫东随口问道:“这个房间是?” 阿泽坦言:“王爷的书房。” 卫东看着阿泽笑了下,说:“你家王爷的书房,你就这么让我进去了?不怕你家王爷知道后收拾你吗?” 阿泽恭敬的回话:“公子,王爷已经来信吩咐过,家里的事情无不可对公子言,他不在家的时候,一切可听公子吩咐。” 所以,王爷的书房你想进便可以进。 卫东又问道:“他还没回来?我以为他是出门没在家,难道是还在盘龙山没忙完吗?” 要是他回来了,阿泽应该不用说王爷是来信吩咐的。 阿泽:“回公子,王爷似乎被别的事情绊住了,哦!他有一封给公子的信来着,我找找。” 阿泽一边找一边解释:“王爷本来说是回来的,后来又送来两封信,一封是给管家的,一封是留给您的。 我记得就放在书房的抽屉里。” 阿泽拉开左边的抽屉,果然那封信就摆在最上面。 卫东接过信,信封上写着卫东亲启,嗯,是谢久那辣眼睛的狗爬字。 拆开信封,展开信纸,上面是简单的留言。 大意就是说他遇到了灾民,还有就是他很有可能在他回来的时候赶不回去了,家里的事情让他看着办就行。 王府让卫东按照他自己喜欢的样式修就行,他说: “你喜欢的我一定喜欢,你的审美一直比我强。” 卫东看着信笑出了声,从小到大,谢久喜欢的东西就很另类,不过,自己喜欢的谢久的确是没有讨厌过。 也许是迁就自己,也许是他不太在意这些。 谢久向来是大条的,在细节上没有那么讲究。 信的后面就全是抱怨了,抱怨吃的不好,抱怨灾民太多,抱怨那逃跑的颍州官员丢下的烂摊子要劳烦他收拾。 抱怨这倒霉从天而降的差事。 然后就是后悔自己不该在路上耽误时间的,对和卫东有可能错过的不甘。 卫东看完信,将信纸又折好放回信封,拿在手里没有再放下。 阿泽指着王爷的书架说: “公子,王爷这里书架上的书你要是喜欢,随时可以拿来看的,王爷说本来也是替你收集的。 王爷不喜欢看书,但喜欢收集,他说您喜欢看。” 卫东抿着嘴没有说话,但看向书架上的书眼睛里似乎闪着异样的光。 谢久就是这样,自己贪玩,当你想要责备他的时候,偏偏他又将自己拥有他认为最好的东西留给卫东。 让你想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 谁能指责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人呐! 阿泽带着卫东在王府里闲逛,给他介绍哪些房子已经建好了,哪些房子上的图案最好看。 阿泽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卫东边走边听,一点也不嫌弃他聒噪。 不多时,他们走到了正在修建的院子外边。 做工的人各自忙碌着,工头在低头看图纸,抬头时就看到了闲逛过来的卫东。 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仔细端详果然是卫东掌柜。 他快步走了过来,给卫东见礼: “哎呀,这不是卫东掌柜吗?小的眼拙才瞧见您,真是该死。” 卫东笑着打招呼:“陈队长,这段时间有劳你费心啦,这府里房子多,细节上你要帮我看好啊。” 陈工头赶紧点头称是:“您放心,我每天都亲自来盯着,一则是您看得起小的,将这么大的活给了小的干,小的但凡不尽心那都不识抬举。 二则,这可是王府哎,小的不敢糊弄一点,小的就一颗脑袋,自个还是挺稀罕的,没打算换一颗。” 阿泽听他说话幽默,乐出了声。 卫东知道他们这些人嘴上向来油滑,不过陈工头的活干的好,也是他们老相识了,所以才信任他。 白家商号里很多活就是交给他去做的。 卫东的身份在这里,陈工头但凡不想以后失去白家商号里的活计,就不敢糊弄卫东给他的活。 陈工头殷勤的给卫东介绍这房子他们是如何用心的选材,如何用心的打磨细节的,说的阿泽都觉得下次有活还是得找这个人来干。 卫东脸上始终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表态也不打断陈工头的夸夸其谈。 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陈工头知道卫东做生意是非常厉害的,所以他不敢丝毫欺瞒卫东,虽然也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成分,但房子他敢用他祖宗保证盖的是最用心的。 到底是给王府盖房子,他还打算将来要用东山王府的房子做他的活字招牌呐! 以后拿出来说,那也是倍儿有面子的不是! 就这个活!够他吹嘘一辈子的啦! 卫东在附近又转了转,打算回去的时候,听见一个小院里传来热闹的说笑声。 这是…… 似乎是有女孩子的声音,难道是东山王府里的女眷? 卫东从来没问过谢久他身边是否有红颜知己? 谢久应该是没有王妃的,但是据说皇室中人都早早的就有屋里人。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通房丫鬟,小妾啥的。 卫东脚步慢了下来,问道:“阿泽,这个小院里住着的是谁?” 要是对面的是谢久,可能他就抹不开脸问了。 阿泽看了一眼梧桐苑,解释道:“这个院子里住着一位夫人,她这里有点毛病。” 阿泽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卫东皱眉,一位脑子有病的夫人? 阿泽是知道谢久娘底细的,因为当初王爷去接这位夫人的时候,他是在场的。 阿泽:“这位夫人的男人是个人渣,看她有病就把她扔到了贫民窟里自生自灭,被王爷知道后打了一顿。 王爷心善,后来就把她接来,养在这个院子里。” 卫东点头,谢久看似很多事情都不怎么上心,但其实他内心非常柔软。 阿泽见天色不早了,公子脸上已经有疲惫之色了,他便建议道: “公子,您累了吧,咱回去吧。” 卫东来时骑马赶路,到了王府又没有休息,他是真的有点累了。 于是,阿泽带路,他们回了东山王的正院。 第479章 帮王府拓宽产业 管家已经着人把王爷院子里的客房收拾好了,卫东一回来,便直接入住进去了。 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两荤两素一汤,菜倒是不算多,胜在很精致。 一个靠赊东西的王府生活层次能有多高,对此,卫东的期望值很低。 因此,见到做的比较精致的饭菜卫东还有点受宠若惊。 卫东净手后,管家站在一边要亲自伺候卫东吃饭。 被他好言婉拒,他不太习惯吃饭的时候被人伺候。 管家可惜失去了一次献殷勤的机会。 卫东自己拿着筷子品尝王府厨子的手艺,嗯,别说,还是很有水平的。 这么简单的几个菜,能发挥成这样,绝对是个人能力很强的厨子。 是条件限制了人家的发挥。 卫东对管家夸了几句厨子,管家的脸上笑出了大把的褶子。 哎呀!金主还是很好伺候的人呐! 卫东吃过饭,想要洗澡,骑了一天的马,身上出汗,衣服上都是尘土的,不舒服。 阿泽给他拎来热水,倒进超大的洗澡盆里。 “这是王爷的洗澡盆,公子您先将就用,改明儿个让管家伯伯给您再买个新的来。” 卫东宽衣解带,坐进洗澡盆,让热水没过胸口,他舒服的泡着。 懒懒的说:“不用那么麻烦,先用这个就行。” “好,都听公子的。” 阿泽拿着棉巾给卫东搓澡,卫东太累了,他快马跑了好多天,把商队带回来的矿石交给叶清风送货。 他一个人飞奔京都而来,骨头都快散架了。 泡在热水里舒服的他连手指都不想动。 阿泽给卫东洗头发的时候,见他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便加快速度,洗完就扶着公子在榻上躺下,让公子的头发披散开。 他端来一个火盆放在一边烤着,他还用干布巾不断的给公子擦头发。 而躺在榻上的卫东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阿泽给他盖上一个薄被,已经进入秋季了,晚上还是有点冷来的。 起初,卫东还知道阿泽在给他烘烤头发,他想着先不要睡着,可是眼皮很沉,不知不觉中他就睡了过去。 “卫东,卫东,头发没干先别睡,湿发睡觉会头疼的,卫东醒醒。” 他总感觉有人叫他,声音很熟悉,但那人就像隔着什么和他说话,他好像能听见但又听不太真切的样子。 一着急,卫东猛然的睁开眼睛,阿泽正好转身叫了一声: “公子,头发干了,到床上休息吧。” 卫东揉揉额角,在阿泽的搀扶下,他上床躺下,盖在厚实的新被子下又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日,一直睡到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卫东才睡醒。 这一觉睡得很香,很踏实,也很解乏。 卫东精神抖擞的去了东山王的几个铺面,还是阿泽带路。 这些铺子都是卫东找来的管事,他们自然是认识卫东的。 卫东查了账本,看了盈余,非常满意。 铺子里的小厮腿脚麻利,非常有眼色,进来的顾客很少让他们空手走的。 成交率都很高。 卫东去了库房,看着码放整齐的货物,他满意的点头。 库存不算多,但颜色,样式都是眼下最时兴的东西,可见管事的眼光很准。 这样的人做生意绝不会出大毛病。 到了中午,卫东去了天香楼吃饭,送给了掌柜一个檀香盒子,不知里面装了什么,阿泽猜想一定是好东西。 因为天香楼的掌柜很高兴,和公子谈笑风生。 看起来他们都是老熟人了,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临走的时候,天香楼的老板说:“放心吧,你拜托的事情我放在心上了,明天就派人上门去教,保证教会了再走。” 卫东对他抱拳再三谢过。 阿泽:公子可真厉害啊,上门挖墙脚抢生意,人家还不恼,这得是什么交情才能做到啊。 卫东打算给东山王再开一间小食肆,只能是走捷径,托关系啦。 快速复制别人成功的窍门,他们能学到几分也就够用了。 毕竟只是食肆,和天香楼不是一个档次的,也谈不上抢生意。 所以,天香楼的掌柜也是在能帮助的合理范围内提供一些便利,这对于卫东来说已经够用了。 东山王府进账太过惨淡,这给了卫东不小的刺激。 所以,他竭尽全力的帮助东山王拓宽几个赚钱的路子。 到了下午,阿泽以为公子该回府了吧,结果卫东直接骑马去了庄子上。 阿泽真的是佩服公子,这一天下来安排的满满当当。 卫东也是没办法,他时间很紧,在有限的时间内还要帮谢久把把关。 所以,他要在自己离开前,把京都的事情都处理完。 庄子里的人也都是他换的,但这个皇庄他一次没来过,也不知当初自己的安排是否合适。 他要亲眼看到才放心。 到了庄子上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 阿泽牵着马,指着视线里的那排房子说: “看,公子,前面就是王爷的庄子了,我还是上次来拿人的时候才来过呢!”拿那些犯错的奴才。 这事就是卫东揭发的,他当然知道。 卫东问:“那些人最后是怎么处置的?” 他也就是听谢久提了一嘴,后来他就走了,不知这些人到底是如何处置的。 阿泽笑嘻嘻地说道:“本来王爷说等他回来再处理的,可后来他有事没回来,就给管家写信,让把那些人直接送官府去啦。 听说啊,是被判了流放岭南去做苦役呢。嘿嘿,反正没好果子吃。” 他们顶着王爷的名头做坏事,王爷肯定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呀。 卫东:“哦,这样啊。”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他们路过地头的时候,卫东看了看庄稼,长的还算不错。 可见,庄子里的人伺弄的还是很用心的。 等他们敲开庄子大门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卫东他们将马拴在马厩内,在庄头的带领下把庄子里转了个遍。 庄头对卫东千恩万谢,没想到卫东掌柜还能想起他来,并将这么大的庄子交给他打理。 他家祖坟一定是冒青烟了。 想当初,自己也就是帮了卫东掌柜一点小忙,没想到竟然给了他这么大的回报。 他可真赚大发啦。 第480章 终于回京 卫东:“你用心将这里的地给种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庄头保证道:“卫东掌柜您放心,存储土豆的地窖我们都挖好了,等秋收后,我们就把土豆种子储存好。” 嗯,利用农闲挖好地窖,庄头是有为长远打算的。 卫东闻言比较满意,他叮嘱道: “还有,小麦和水稻你都要好好种,粮食到什么时候都是硬通货,必不可少。” 种植东家的土豆是为了给王府增加收入,但粮食也不能放弃。 庄头:“是,是,明日天亮后,我带公子四处转转,您看看这里的地,那可都是良田。” 庄头与有荣焉的说道。 卫东点头,今晚他们就在庄子里歇下了。 第二日,天亮后,卫东就和庄头踏上了每一片属于庄子里的田地。 本以为就是个普通的小庄子,谢久总说他不受宠,因此没有在他父皇那里得到什么好东西。 可是,当卫东看着一望无垠的良田时,他麻了。 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一下自己,谢久再不受宠也是皇子,这个庄子原本就是皇庄,怎么可能很差。 皇家的玩意儿,哪怕是最次的,都比他们老百姓家里最好的还要强呢! 这片皇庄三千多亩上等良田,过去竟然每年只给王府送些孝敬就算交差了? 卫东暗自咬牙,谢久这个败家子啊! 让底下的奴才当成冤大头糊弄了这是啊。 还好是自己接手了,不然王府都要穷得叮当响啦,可下面的奴才却一个个富得冒油! 这也太搞笑了吧! 总的来说,卫东硬挤出来的几天假期,一天也没用来休息,全都用在了给东山王府补窟窿上。 卫东走后,管家感动得差点笑出眼泪来。 再瞧瞧这原本空荡荡的王府,如今被塞得满满当当。就连王爷的房间都被塞进了好多精致的玩意儿。 王爷的屋子原本是粗犷简约风格,现在却变成了别致清新风。 哇哦!经过卫东公子这么一折腾,这王府才算是有了王府的样子嘛。 还有铺子里的管事也都被卫东叫到王府和管家相认,并且改了过去的规矩。 铺子里的账本,一个月给王府报备一次。 收益也改成一个月就要给王府送来一次,无论多少都要交账,以后这就是规矩。 王府管家:以后王府要是都由卫东公子管,那该有多好啊!估计可能真的实现再不用欠账过日子啦。 再一看,每个铺子送上来的银钱…… 管家:王府以后需要一个装钱的匣子了,以前收益太少,都是直接被王爷拿走了。 现在看着眼前的一堆银票和金银,估计王爷一次拿不走这么多……的吧。 管家面上端着严肃脸,内心其实已经开始十分忙碌的挑选钱匣子的样式了。 是祥云图案的好呢?还是四方来财图案好呢? 卫东走前,将食肆的事情都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等东山王回来后,就可以看见开门营业的新铺面啦。 等他骑上马踏上回程时,心里还惦记没忙完的事情。 哎!他能留在京都的时间太短,好些事情还没有安排好呢。 但,商队那边又不能耽搁行程,叶清风已经替他做了很多事情了,再不回去说不过去。 所以,即便这里还有他牵肠挂肚的事和人,他也不能停下回去的脚步。 卫东扬鞭,乌云嘶鸣一声撒开蹄子跑的飞快,一溜烟就看不见他的身影。 管家和阿泽站在王府门口相送,一直等卫东的身影消失了,他们才转身回府。 -------- 而东山王好不容易从亶县抽身,坐上了建安侯回京的马车。 “哎呀,哎呀呀!建安侯,你家的马车怎么这么平稳呢!感觉皇兄的御用马车都不及你家的这个……” 建安侯连忙打断东山王:“东山王!我和你没仇吧?你干嘛老要害我,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只能请你下车啦。”他急了! 谁敢说自己家的东西比皇上的还好,不想活了嘛! 这王爷不是好人啊,坐着他家的车,还想要害他! 东山王:“别啊,别别,你多心了不是,我也就嘴上念叨念叨,嘁!你这么样式的马车我也不是没坐过。 卫东的马车与你这个,就舒服而论,差不多!”但外观没有建安侯的豪华和张扬。 谁还没有咋的,切! 建安侯的屁股终于是安心的落座了,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夸张道: “我就一个纨绔,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只想做个富贵闲人,在家享福就好。”你别没事给我找事。 我谢谢你嘞! 东山王一边不客气的吃着马车上的点心,一边恭维道: “好,好好,我以后不差遣你了还不行嘛!要说,这日子还是你建安侯过的最舒服,最顺心,我都忍不住羡慕啊。” 建安侯缩在软垫中,哼哼唧唧: “羡慕我什么?谁不知道我就是个吃软饭的,我爹娘当时就是看我各方面都不出色,怕我不中用,才给我选了一个能干的媳妇儿! 我被外面的人笑话了多年,都说我惧内!就我这样的名声你还羡慕?”骗鬼呐。 东山王熟门熟路的随手拉开一个匣子,从里面拿出各种好吃的零嘴,一边往嘴里送,一边说: “外人懂什么?他们也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罢了!一个个心里还不知怎么羡慕嫉妒呐!” 这马车内部的构造和卫东的那辆装东西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样,这……是巧合吗? 建安侯心里洋洋得意的,面上还是老实人的受气模样。 他媳妇的好,只有他自己知道。 东山王感慨道:“还是老建安侯疼你啊,哪像我那死鬼爹,只知道宠别人,我这个儿子在他那里怕是就跟野草似的。 记不记得我还两说,哼!” 人比人得死,爹比爹得扔! 建安侯一缩脖子,你爹可是先皇,你敢说他是死鬼爹?! 这算不算大不敬啊,夭寿啊!干嘛在他面前说这么有争议的话啊。 他讨厌麻烦啊。 东山王嗤笑一声:“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找你麻烦,出了马车我说过的话我也不认啊。” 就是唠唠嗑,别多想。 第481章 我要做个闲散王爷 实在是看到人家有正事的爹娘,自己狠狠的嫉妒了一下。 这不是没忍住就抱怨几句嘛! 真是的,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啦。 建安侯:我只想你快点从我家马车上滚出去,但我不敢说。 东山王一路上就以欺负建安侯为乐。 当建安侯看见京都城墙的时候,他都激动的想哭了。 好家伙! 离家容易,回家难啊! 以后他再也不想出门了。 东山王见建安侯开心的傻笑,他又有些酸了。 建安侯夫人领着儿子早早的就在城门口附近等着了,还真是…… 哎!建安侯这样的都有人等,有人盼的; 自己孤家寡人的没人惦记,这一对比,显得他多少是有点可怜。 东山王见不得建安侯一家团圆的场面,温馨的让人嫉妒。 自己识趣的骑马带着沐风回了自己的王府。 管家听说东山王回来了,一路小跑的赶来见主子。 东山王茶水还没喝到嘴里,就听到了让他心碎的消息,卫东来过了,没见到他遗憾的又走了。 东山王索然无味的放下茶杯,他就知道会错过。 下次见面还不知要等多久。 管家:“王爷,卫东公子给您又开了一家食肆,就等您回来去看看呐!” 阿泽:“是啊,王爷,是卫东公子亲自布置的,厨子的手艺都是公子找了天香楼的大厨私下里教导的。 他说这家食肆虽然小,但只要认真经营,以后的收入一定非常可观,因为那铺子的位置好。 小的有幸跟在公子身边,一起品尝过那里的食物,是真的好吃!” 东山王:你小子是不是找揍,我都没见到卫东,你还敢和我炫耀你陪着他,还一起吃了好吃的?! 沐风见主子脸色不好,建议道:“王爷,一路辛苦,要不您回房歇歇再忙其他的。” 也许主子睡一觉,心情就能好起来。 管家:“对,对对,王爷,您的房间卫东公子也给添置了不少东西,你快去看看吧。” 沐风:得!这觉也睡不成了。 果然,东山王听说卫东给他布置了房间,立即抬腿就回了自己屋里。 哇!这,这还是他的房间吗? 原本简陋的房间,此刻充满了生活气息。 桌椅板凳换成了黄花梨木,床单被褥全部换成了丝绸。 床的前面还挂上了幔帐,上面绣着吉祥如意的图案。 靠墙的多宝阁上面摆满了各种琉璃摆件,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些东西他在卫东商队的时候见过。 东山王走到床前,坐下感受了一下柔软的床铺,心里暖暖的。 卫东真的很用心,不仅改变了房间的布局,还增添了许多细节,让这个房间变得无比温馨。 他往后一躺,倒在柔软的被子中,这床可比以前舒服多了。 方才还酸溜溜地说建安侯呢,这会儿他自个儿也体会到被人关怀、被人挂念的滋味啦。 这感觉呀,真特么好! 东山王心情极好的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可是,管家在门外敲门,打断了他想要冒粉红泡泡的心情。 “王爷,娄鼎大人求见。” 东山王猛然睁开眼睛,娄鼎,暗卫首领,自己刚进家门他就来? 好烦啊! 他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床,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娄鼎等在堂屋,恭敬的站着。 东山王进来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娄鼎知道,东山王是对暗卫有气。 而自己是暗卫们的头,所以,东山王迁怒他,他早有预料。 所以,今天一来,他就把姿态放的很低。 东山王端起茶杯喝茶,似乎没有说话的打算。 娄鼎咽了咽口水,艰难的开口: “王爷,您回来啦?”这纯粹是没话找话。 东山王一口干了一杯,回家的这第一口茶现在才喝进嘴里。 他把空杯子扔回桌子上,哐当一声。 娄鼎还想套近乎的话,一下子就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了。 东山王懒着和他绕圈子:“娄鼎,你来我府上有何贵干?”他刚回来,他就上门了,盯得挺紧啊。 娄鼎:“王爷,我,这亶县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的……” 东山王抬手阻止了他后面的话,背着手走到门前说: “娄鼎,我已经给皇兄去过信了,我以后就赋闲在家养身子,朝堂上的事情你不用和我说。” 我不想听,也不想管。 娄鼎着急了,他赶忙说: “王爷,您别和那些不懂事的小子们置气,他们都是一根筋,只会看牌子不会动脑子。 您不高兴就抽他们一顿,要不卑职替您抽也行啊。” 东山王转过身看着娄鼎,“他们做错了什么?我为何要抽他们?” 娄鼎一噎:“这,您派他们去调粮,结果他们一个个蠢货,都被人拿令牌给忽悠走了,实在是该打。”错在他们不长脑子。 东山王摇头:“他们听令行事,无可厚非,错不在他们身上。” 娄鼎恳求道:“王爷,您抽他们一顿吧,您打他们一顿您能消气,他们才能活啊。” 东山王闭了闭眼,摇头。 他说:“娄鼎,我累了!再也不想掺和朝堂上乱七八糟的事啦,你走吧。”再管下去,自己的命就要折腾没了。 何苦呢! 娄鼎:“王爷,您是司典啊,暗卫本就归您调遣啊。”他们也是您的手下啊。 东山王:“我已经和皇兄辞掉了司典,以后我只是一个闲散王爷。” 娄鼎没法,只能换个角度说服东山王。 “王爷,您可知皇上圈禁了陈家,还将国舅爷扔进了天牢!”就是因为暗卫被调走的原因引起的。 东山王诧异了一瞬,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这里头的关键。 竟然是陈家! 皇后的娘家,他尊敬的皇嫂也看他不顺眼了? 以皇后的为人似乎不应该啊。 嗨!都不重要了。 他反正是打算趁此机会激流勇退的。 娄鼎单膝跪地,“王爷,求您看在这么些年暗卫都还算中用的份上,就放他们一马吧,不然等皇上回朝后,只怕就会直接处置了他们。 这次他们有错,但又实在冤枉。 这令牌谁能想到是被盗出来的呢!他们习惯了按照令牌行事,但本心绝不是背叛王爷您啊。” 第482章 都在生气 东山王沉声道:“娄鼎,你应当知晓,亶县被众多灾民围困,一旦粮食断绝,将会产生何种后果? 这意味着亶县或将沦陷,本王亦可能身首异处!” 他们所面对的,乃是数千饥肠辘辘之民,若无粮食,灾民失控,任何事情皆有可能发生。 人饿极了,和野兽无异! 真要是发展成那样,亶县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间炼狱,没人敢想。 这个责任,该谁负呢! 娄鼎低下头,握紧拳头,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平常以冷血着称,做事也都是雷厉风行。 铁血的汉子,咬紧牙关,他也知道东山王这次也是受了无妄之灾,但这次他的属下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也没脸在做这个首领。 他缓慢的抬头,绝望的问: “王爷,我的属下有错,但却没有罪,他们……冤枉啊。” 东山王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问道: “陈家倒是不冤,但皇上会治他们的罪吗?” 娄鼎一噎,不错!真正犯罪的是陈家的国舅爷,但是皇上可能真的动皇后的母族吗?! 若是,不治罪陈家,那么这罪名就要落在暗卫们的头上。 东山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们能决定什么?难道你指望我能改变皇上的决定?” 他自嘲一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要是自己有那么大的份量,皇上就会在第一时间替他做主,把有心陷害他 的那个混蛋揪出来立即砍了。 结果,偷拿了皇上的令牌的家伙,现在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打入天牢又怎样,只要是没死,放出来还不是皇上的一句话的事儿嘛! 就因为看得透,所以东山王才心寒到自暴自弃。 娄鼎:“王爷,皇上不给陈国舅治罪,你就能甘心吗?”他可是差点害死你的罪魁祸首。 东山王一脸的无动于衷:“我没有不甘心,只是这个结局,配不上我当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心。 我拿出了我最大的诚意,所以,该遗憾的人不是我。” 娄鼎还想再为属下争取到东山王的支持,但见东山王一脸憋屈愤懑的神色,他狠狠的闭了闭眼。 完了!连最好说话的东山王都不想掺和,那满朝堂对暗卫深恶痛绝的朝臣们就更指望不上了。 毕竟,查处大臣的大多数都有暗卫们的手笔。 而这件事,东山王是直接受害者,他的身份都有冤无处伸,更何况他们了。 娄鼎失魂落魄的出了东山王府。 东山王心里也不好受,对管家吩咐: “从现在开始闭门谢客,我谁也不想见。” 管家:“是!王爷。” 皇上微服私访的行程并没有按照计划走完,自从出了陈国舅的事情以后,皇上也没了巡查的心情。 后面就草草的结束了这次私访,十分低调的回宫了。 皇后自从出事后,就没有再和皇上说一句话。 因为,皇上似乎很忙,很烦。 皇后知道皇上是记恨她的娘家,也不敢贸然触怒皇上,有意避着他。 她想着,让皇上冷静冷静,时间长了就没有如今这么生气了。 至于娘家,虽然被圈禁,却没有抄家,连陈国舅都没有给定罪,只是让关着而已。 这就是最好的信号。 皇后知道皇上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所以她笃定皇上不会对陈家赶尽杀绝。 因此,她内心虽然还会担心娘家,但却并不像前几日那样惶惶不可终日。 回宫后,皇上就一直没有再踏足后宫。 第一次朝会,皇上坐在龙椅上用眼睛往下面扫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看见东山王。 底下的朝臣们一如既往的啰嗦,皇上没什么心思听。 他低声问陈福:“东山王没上朝?” 陈福回禀:“回皇上,您忘记了,东山王告了假的。”人家撂挑子不干了。 皇上垂下眼睫,没想到老十二还没消气。 下朝后,皇上对陈福吩咐: “挑些东西给东山王府送去,你亲自走一趟,特别是滋补的药材,还有那个进贡的雪燕都带上。” 陈福恭敬应下,亲自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去了东山王府。 皇上赏赐那都是荣耀,哪个府上不得大张旗鼓的接赏啊。 恨不得让满京都的人都来看看,哎!皇上对我们家青睐有加,即使荣宠也是地位的象征。 可今日,陈福第一次送赏赐受到了冷待,东山王根本就没露面。 管家倒是陪着笑脸,话也说的客气,就是这距离感太强。 既不打赏内侍,也没有招待他们喝杯热茶的打算。 管家满脸堆笑的说:“哎呦,这王爷自打回来就身子不适,躺在后院养着呢。要不,我去把王爷叫起来?” 你这话说的,王爷都身子不适了,谁还敢有异议啊。 陈福知道这是东山王的意思,他强扯出一个笑来: “皇上也是惦记王爷,这不让咱给送来滋补养身的药材,就是希望王爷早日康复呀!” 管家笑的谄媚:“那是,那是……”态度上挑不出半点毛病,就是你光说话,脚下跟生了根一样,一动也不动嘿。 咱来送赏赐,你不打赏也就罢了,这是也不打算让咱进屋歇息一会儿? 哪怕你客气一句也是那回事啊。 陈福满肚子牢骚,但又不能说出来,最后只能在管家装傻充楞的厚脸皮下铩羽而归。 回宫交差事,把在东山王府的遭遇当成笑话讲给皇上听。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知东山王为何如此,这个弟弟这次是受了大委屈,现下闹脾气呢! 皇上心里想着,嗨!老十二闹过些日子,气消了,就会好了,他向来是最省心的那个弟弟,没有之一。 自己如今夹在皇后和东山王中间,左右为难。 从他选择偏袒了陈家开始,注定是要伤弟弟的心的。 现在,他在生皇后的气,生陈家的气! 东山王在生他这个哥哥的气! 唉!都不好受! 皇上以为,他冷着皇后,就算给陈家教训,给东山王交代了。 可是,直到很久以后,东山王依旧没有上朝的迹象,皇上急了! 原本,有东山王在朝堂上和他配合,皇上的很多主张还能顺利通过。 可现在,朝堂上那些和稀泥的老家伙们总是跳出来坏他的事! 没有人牵制他们,皇上觉得自己总是被掣肘。 第483章 皇上驾到 皇上在朝堂上不顺心,后宫调查莲贵人的事情也不顺利。 不知道是暗卫们业务能力下降了,还是莲贵人有了防范,调查一点进度也没有。 乌江草之毒的事情还是没有眉目。 虽然,皇上一直怀疑是莲贵人的手笔,但至今为止,一点证据也没有。 莲贵人和大皇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孤僻,我行我素。 除了必要的请安,他们就缩在自己的宫里不太出来。 娄鼎最近把暗卫们压制的过分老实,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毕竟,陈国舅的事情还没有过去,悬在他们头顶的刀还没消失。 皇上最近处处不顺心,终于忍住下去了,他吩咐陈福: “摆驾东山王府,我还就不信了,老十二是闹多久,我倒要看看他哪里不适了?” 东山王府接到皇上要来的消息,立即开始忙碌布置。 东山王一摆手,让他们该干嘛就干嘛去,不用折腾了。 管家不停擦汗,劝解道: “王爷,别任性啊,皇上驾到,按规矩我们是要迎驾的,这里面要布置的可多了,马虎不得。”一个搞不好,是可以问罪的。 东山王:“按规矩?咱们王府什么时候按规矩被对待过?” 管家:“王爷……”他还想要劝,被东山王给阻止了。 因此,皇上驾到的时候,东山王府除了大门敞开着,管家带着几个下人跪在门口迎接御驾之外,也就没有其他了。 皇上踏进王府,只看见不远处院子里乱哄哄的在修房子,东山王背着手站在那里。 陈福想要喊:“皇上驾到!”被皇上给阻止了。 他一挥手,将其他人都留下,皇上带着陈福和几个不起眼的护卫走了进去。 东山王看着卫东给自己修的房子,再看看旁边原来搬进来时修建一半的房子,两厢一对比,态度就很明显。 在乎你的人,一定是愿意将最好的都给你。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的,但其实,他还是在乎的。 别人的王府金碧辉煌,自己的王府杂草丛生,这怎么可能不在乎! 只是过去自己总是强迫自己不要在乎罢了。 知道自己不会被善待,所以当有好事的时候,自己会主动的闪开。 因为,通常好事轮不到自己。 别问,问就是经历太多次失望,自己永远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他的自我保护就是没有盼望,就不会失望。 皇上见东山王望着长满杂草的院子出神,他也转头看去,那边是咋回事? “老十二,你在看什么?” 东山王:“看我自己的不自量力!” 皇上皱眉,转头问陈福:“那个院子为何不修了?” 陈福:您干嘛问我啊,过去国库没钱,压根就没给东山王府修完就停工了。 但,皇上显然是不会想听这话的。 陈福低头,谨慎的回话:“大概是户部和工部那边没协调好吧?!\" 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皇上要是真的想知道自然会派人去查。 东山王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送给陈福:你还真会说话。 陈福不敢和东山王对上眼神,他低头恭顺的站好。 东山王:“臣弟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终于想起来要请安了。 皇上:“自家兄弟,不用多礼。” 东山王:“皇兄,请到屋里坐吧,这外面尘土飞扬的,不干净。” 皇上好脾气的应道:“好!那进屋里坐一会儿,我好久没见着你了,特意来看看你。” 东山王不接话,只是安静的陪在皇上身边。 进屋落座后,皇上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嗯,这茶叶是不是陈茶啊,咋这个味道。算了,东山王府能有什么好茶。 皇上放下茶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东山王,问道: “你身体可否康健了?该能上朝了吧?”皇上主动给他送台阶。 东山王摇头,他说:“皇兄,你也看到了,我的王府正在修房子,过去我忙,家里的事情都耽搁了。” 皇上:“修房子也用不着你时时看着吧!” 东山王盯着地面,“可是,我想修一个自己喜欢的房子,难得有人肯为我费心思。” 皇上眼睛一眯,问道:“哦?是谁这么贴心,我怎么不知?” 东山王不回答皇上的问题,转而说道: “皇兄,我这个人读书不行,武艺也不行,能力还不行,属实算不上一个得力的臣弟。 我从亶县回来前就给你去过信,我打算以后过点自己欢喜的日子,望皇兄成全。” 皇上愤怒的双目喷火,手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东山王,你再说一遍,你想要干嘛?” 沐风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他家主子今日是要触怒皇上吗? 硬刚可不行啊,皇上他可不吃这一套,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自己家主子嘛! 但他只是一个护卫,这里没有他说话的地方。 他只能站在东山王身后,心里干着急。 东山王抬头看向生气的皇兄问道:“皇兄,我不能过点自己的日子吗?” 皇上嘴唇抿了抿,然后顿了下,说: “行!你想要歇歇也行,那你告诉我,你想什么时候上朝呢?”皇上感觉自己已经让步了。 东山王却不识好歹的说:“回皇上,我不想再上朝了,像我这样的人,还是在家做个纨绔比较好。” 他就很羡慕建安侯的日子,好歹自己是王爷,比建安侯爵位高,活成他那样应该不难吧。 皇上:“东山王,你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 东山王:“皇上,我为何闹脾气?” 皇上:“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为什么还揪着不放。” 东山王:“我不是在放下嘛!并且以后都不想掺和了。” 皇上:“东山王,你过去一直很让我省心。”现在这是怎么了? 东山王:“有些事你感觉是过去了,但我却觉得过不去。 因为被迫吞下委屈的是我,旧账被重提,那是因为从未被妥善处理,除了我自己能说原谅,谁都别劝我大度。” 皇上猛地站了起来:“你是要不原谅,就不打算上朝了是吗?” 第484章 王爷要以身相许 显然,现在皇上已经真的动气了,东山王要是识趣就应该给皇上请罪,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东山王缓缓站起来:“皇兄,我已经请辞了,以后想要做个富贵闲人!” 皇上:“富贵闲人?你的富贵从哪里来?” 东山王:“说的也是,我从来也没富贵过,那就做个闲人吧。\"这总不难吧。 皇上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他警告道:“东山王,你今日是铁了心的让我生气,是吗?” 东山王叹息,无奈的说:“皇兄,真的是臣弟让你生气的吗?” 皇上:“不然呢?” 东山王:“皇兄,臣弟自认为一直以来是以皇兄马首是瞻的,无论你是不是皇上的时候,我都是这样的态度。” 皇上皱眉,却没有反驳。 东山王:“即便是被被人针对暗杀,濒死的那一刻,我也没有后悔过。” 说到此,东山王抬起头,直视皇上的眼睛: “可是皇兄,这次我差点被饥民逼死的时候,我突然就后悔了!” 皇上眼神闪烁了下。 东山王移开目光,独自说下去: “当我发现官道上出现大量灾民,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不能让他们继续往前走了。 所有的不定因素都要消灭在萌芽时期,绝不可以让事态再发展下去,因为放任他们有可能最后会危及江山社稷。 所以,我决定在亶县拦截,那时候我明明知道只凭借我身边的护卫和暗卫是拦不住的。 只能寄希望朝廷的反馈够迅速,周边的郡县州府够配合。 大家通力合作之下,可以将这次的人祸带来的危机和损失降到最低。” 皇上上前一步,低声唤了一声:“十二弟……” 东山王惨笑一声: “呵呵……结果,无论是朝廷还是周围的州府郡县,无一人搭理臣弟,那时候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臣弟到底哪里做错了。 为何连我的护卫和暗卫都弃我而去!我的身边只剩下沐风一人。 呵呵……皇兄,你知道孤立无援的滋味吗? 臣弟切身体会过两次! 而这次是让臣弟心里最没底,最茫然,最绝望的一次。 当臣弟饿着肚子等死的时候,突然就很后悔,回想臣弟的这半生,呵呵,跟个笑话似的。 臣弟的娘就不该把我生下来,她把我生下来难道是为了受苦的吗? 皇兄你也知道,臣弟从小不得父皇待见,臣弟也是个不争气的,文治武功一样也没有出挑的。 这样能力一般的我,还总爱自以为是的强出头,碍了谁的眼都不知道,每次都差点稀里糊涂的做了鬼。 可是我要是就这样的死了,我多冤枉啊。 我喜欢的人我还没追到手呢,这情爱的滋味我还没尝过呢!这繁华的人世间我也没闯荡过呢! 皇兄,臣弟累了,臣弟不是猫,没有九条命,臣弟想要像建安侯那样,做个快乐的纨绔。 臣弟想要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任性恣意的为自己活一回。” 屋内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东山王的话语中流露出他的不满与不甘,只差没有直接指责皇上了。 沐风现在不但手心冒汗,后背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冷汗出了一层,他一动也不敢动的僵在原地。 心里哀嚎:皇上不会被气的下一刻就发落了东山王吧。 那他这条小鱼肯定要被殃及的。 沐风:主子,你不想干了,就说点软乎话呀,得罪皇上咱们没好果子吃的,属下还不想死啊~ 皇上被东山王的这番话说的既心疼又生气。 他指着东山王的鼻子质问: “你不用说的那么可怜,你没尝过情爱?怪我吗?我要让皇后给你挑媳妇,是你一推再推的。 你有心悦的人了?那好!你说你喜欢的是谁家的闺秀,我亲自给你赐婚!马上风风光光的给你办婚礼,如何?” 现在国库里有钱了,皇上说话也腰杆子硬了不少。 东山王垂下眼眸,低声说:“呵呵,我喜欢的人,皇兄你不会喜欢的。” 皇上:“你媳妇你喜欢就行!你管我喜不喜欢,这样,不管是谁,我都给你赐婚,行了吧!” 东山王心下一动,他抓住机会:“真的?只要是我喜欢的,你就给我赐婚?你不反对?” 因为对东山王的亏欠,皇上没有多想,随口就答应: “只要是人家不反对,你也不是强抢来的,只要是两情相悦,我不看门第,不管家世,保证不反对!”这是真的给东山王特殊对待啦。 东山王利落的跪下,“君无戏言!皇兄你说过的话,可要算数啊!”这很重要! 沐风傻眼:不是,这画风突然就转变了,刚刚不是还要吵起来的吗?现在就讨论起婚嫁来了? 皇上回想一下自己的承诺,感觉没问题,便说: “嗯!算数。现在能说说你看上了谁家姑娘了吧?” 东山王摸摸鼻子,心虚的说:“他不是京都的,不是高门大户。” 皇上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就知道他肯定不会按照皇族规矩挑人的,不然不会这副心虚模样。 东山王继续铺垫:“他现在还没同意,也不知我对他的心思,但他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皇上鄙视:“哼!还单相思,出息的你。” 好歹也是一个王爷不是,连一个心上人都拿不下,真给他们皇室丢人。 东山王循序渐进:“他救过我的命,我先动的心,他似乎对我还没……” 皇上越听越不对,救过东山王的命? 他立即打断东山王,问道:“你喜欢的人,是你的救命恩人?\"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不能,不能,肯定不能。 东山王跪在地上,仰着头:“救命恩人不能喜欢吗?不是说对待救命之恩都要以身相许的嘛!” 皇上眨了眨眼皮,追问道:“不是,什么时候救你的命啦?”也许东山王又有一个救命恩人呢? 东山王:“就上次被人追杀,是他带走了我,还给我找来了神医,还有这次帮我们及时送来救命的粮食的人,也是因他的缘故才结识的朋友啊。 第485章 荒唐! 这次算是他间接救了我呀,所以,细论起来,他救过我两次。”嗯!没错,两次救命之恩够份量了吧! 皇上不确定的说:“我怎么记得你上次和我说,救了你的是一个商队的掌柜啊。” 东山王一摊手:“就是他啊!” 皇上提高音量:“我还记得那个掌柜他是男的!” 东山王眼珠左右飘了一下:“嗯,没错!卫东本来就是男子啊,所以才不好追啊,他总是拿我当兄弟。” 皇上双眼冒火:“东山王!你昏了头了啊你,你是要我给你指一个男人做王妃吗?!” 荒唐!荒唐! 东山王干脆摆烂:“其实只要他答应和我好,我做他媳妇也不是不行!” 皇上抄起手边的茶杯就往东山王身上砸去,东山王跟个灵活的兔子一样,一下就蹦起来逃到了一边。 皇上追着他打,摸到什么就扔什么,就是准头不咋地,一下也没砸到东山王,还把他累的气喘吁吁。 皇上:“你站住,你别跑,看我打不死你!” 东山王不服气,扯着脖子喊:“你刚刚还说君无戏言呐!” 皇上闻言更气,身边实在是没东西能扔了,他拖着椅子想要扔出去,可惜实木椅子太沉,没扔动。 皇上追他,他就跑,东山王围着桌椅打转。 皇上停下来,他也停下来,嘴里还巴巴的说个不停: “我哪里说错了,你刚答应,现在就要反悔?”那怎么行呐。 皇上:“您难道真的要娶一个男人?你就不怕天下悠悠之口淹死你吗?!” 东山王:“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次也差点就没了,我管别人怎么看呢!我只知道我喜欢他!” 连死都不怕,还怕别人的流言蜚语? 皇上被气得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你还敢说!我让你喜欢男人,我非打死你不可!”你连脸都不想要了是吧? 说着他又开始追着东山王跑。 东山王到底比他年轻,皇上怎么可能追得上。 不过,今日皇上也钻了牛角尖,非要亲手抓到他不可,跑了不知多少圈,最后累瘫在地。 东山王也跑不动了,瘫坐在地上大喘气。 皇上平复几下呼吸,然后气息不稳的说: “老十二,你要是实在喜欢他,就私下喜欢,我可以装作不知道!我给你指一个王妃充门面,这总行了吧。” 皇族里也不是没有养男宠的,只是这东西毕竟不光彩,让人知道后会被人说成私德有亏,因此有此癖好的人都是私下偷偷的。 东山王摇头,皇上刚要急眼,他抢先开口: “反正,我这辈子老天爷也没怎么眷顾我,就上次给我送来这么个人救命,算是特别开恩了。 皇兄,我是真的喜欢卫东,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只不过他是个男的,我也没法子。 他要是个女子我一样喜欢他,可是造化弄人。 这一点我没法和老天爷争,我需要争的是卫东的心。 我拿他当爱人,他拿我当兄弟,皇兄,你就别反对了,臣弟已经很可怜了。” 皇上:我…… 东山王喘匀了气,又继续说: “皇兄,你也不用生气,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呐! 卫东原本是个读书人,他爹是个夫子,教的是正经的圣贤书,卫东被教导的很好,三观正,人也善良。 若非其父母早亡,或许他亦能参加科举,步入仕途,踏上属于他的光明坦途。 可是,老天爷就喜欢戏弄人,他没人庇护,只能走上了经商之路。 即便生活给了他那么多磨难,他还活得那么通透,那么热烈,让人忍不住被他吸引,想要靠近。 皇兄,他是个极好极好的人,我为了追他,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坑蒙拐骗都用上了,也没把握能把他拿下。” 为使皇上洞悉他的决心,他将自身最为不堪的一面全然呈于皇上面前。 无耻的坦荡荡! 皇上:“你,你……” 东山王:“皇兄,我不是想要和他玩玩,我是想要把他一辈子都~据为己有! 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嘛!他这个人骨子里正派且爱国。 做生意也不全然看利益,还要看这件事对国家是否有好处。 他用物品在草原换来很多牲畜,然后用很多普通的马匹和牛羊换良种马匹,他本可以不换的,那样本可以赚更多的钱。 但他说要改良咱们本地的马匹,不然会被草原的马匹落的太远,宁可少赚点钱,还要额外费很多事。 但他觉得应该这样做,哪怕最后少赚钱也要做。 皇兄,你说他这么好的人,我不牢牢抓住他,难道等他被别人看上吗?喜欢他的人可是有大把人在的。” 你真的舍得这样的人,最后落到别人手里? 皇上眉头深锁,这么说来,这个人的人品还是真不错。 “不是,那你也不能……你少哄我,你也说了他拿你做兄弟,你欣赏他可以和他做朋友,生死之交也行啊。” 东山王:“皇兄,你知道的,我很穷的,娶妻容易,可是我不善经营,我怕我养不起。 总不能以后我养家还要靠上你那里打秋风吧! 娶卫东就不用愁了,他很会赚银子,而且还不奢靡不浪费,有钱还愿意给我银子花,你看,臣弟的王府就是他给修的。” 娶别人能有这么多好处吗? 皇上更气了,“你还惦记他的钱?!”不行,他还是要揍这混蛋一顿。 东山王理直气壮地说:“我其实是图他的人,他人是我的啦,他的一切还不都是我的。” 皇上听弟弟这话,他都觉得丢人:“你,你,你这是恩将仇报!” 东山王一脸不认同:“皇兄,我可是你亲兄弟!再说了,我这么做还不是便宜了咱们家嘛! 卫东这样的人,你就不想把他扒拉到咱家的碗里?”就不信你不想。 皇上挣扎的站起来,指着东山王咬牙切齿的说: “他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可以招揽他,给他官做,再给他赐个婚,实在不行我给他配个公主,他难道还不给我卖命吗?” 不比你强多了?! 第486章 那你回家呗 东山王认真道:“你下手晚了,他现在是我的人!你不能和我抢。” 皇上警告道:“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别最后连兄弟和朋友也做不成!”得不偿失。 东山王跳起来:“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他!哪怕是用骗的我也要得到他。”就一条道走到黑了。 皇上头疼的一摆手,“你这事我不管,但你也给我注意些,这种事情是不能摆在台面上的。” 皇族还是要脸的。 东山王倔强的不说话,皇上一甩袖子生气的走了。 直到皇上走远了,东山王才松口气,皇上这关总算是过了。 卫东的身份现在算是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了。 东山王回到自己屋里,倒在床上,拥着卫东给他更换的新被子美美的睡去。 这被子可真滑啊,还特别的柔软,美中不足就是被窝里缺了个暖床的…… 嘿嘿…… 皇上出了东山王府坐在轿辇上,收起脸上故意表现出来的怒色,他心里并没有真的生气。 对于东山王喜欢上一个男人他并不是太在意,要是放在从前,他一定不允许东山王胡闹。 私德有亏,会影响他在朝堂上的公信力,而现在皇上还需要他的协助。 但如今,老十二刚刚受了天大的委屈,这时候他要是再强硬的阻止东山王,他怕真的就要失去这个弟弟了。 所以,他在这个事情上让步,也是权衡了利弊的结果。 这个卫东皇上早有耳闻,在东山王第一次说起这个人是他的救命恩人的时候,皇上就派暗卫查过卫东。 一个商队的掌柜,很有经商头脑,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说实话,皇上对于商人并没有好印象,所以,即便后来东山王把卫东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皇上也没把他怎么放在心上。 不过,今天东山王说,他的王府是卫东出钱给他修的,皇上确实意外。 没想到,这个卫东还挺有实力。 但也仅此而已。 皇上回宫后,宣来户部的官员,让他们给东山王府拨了一笔款,用以修建未完工的东山王府。 今日东山王在他府里盯着那些半截房子的时候,皇上看出来东山王的愤愤不平。 也是,其他的王府修建的都是要多好有多好,只有东山王府是没有竣工的。 现在国库里已经不是那么空了,他还是不能寒了辅佐自己尽心尽力的弟弟。 户部专门为拨款的数量加班了三天,算盘珠子都快要打出火花了,才算出来要建完王府需要花费的银两。 呈报给皇上后,他大手一挥,这一万五千两银子当日就被送到了东山王府。 管家乐的呦! 哎呀,自从卫东公子来了以后啊,王府就开始不断的进钱啦。 在管家心里,卫东公子就是个善财童子。 东山王拿人手短,在家里又磨蹭了两天,最后只好又开始不情不愿的上朝。 ----- 贺岬来到颍州就开始着手重建,他的得意门生都被他安插在颍州的重要位置上。 米家大公子没有要什么实权的官位,他就待在贺岬的身边,做起了他的书吏加助手。 看似他很吃亏,实则不然,他是几个学生里成长最快的。 因为贺岬做过官,知道官场的那一套,他还在工部做了好几年的官,对于水利上头非常擅长。 因此,他想要大刀阔斧的做事的时候,谁也拦不住。 颍州的官员大部分都被治罪了,剩下不相关官员都是微末小官。 朝堂派下来的官员补缺的也都不是什么重要位置,因为贺岬和皇上有言在先,瀛洲的官员班底要由贺岬来定。 因此,颍州的重建开展的既顺利又迅速。 东山王调来的工程队帮了很大的忙,他们对于建房非常专业。 等第一批灾民赶回来的时候,颍州被冲毁的堤坝已经被堵上了。 许多房子的框架已经建起来了,官道也已经通了。 灾民们高悬的心终于落下来,也踏实了,他们的新家虽然还没完全建好,但再过不了多久,他们都会分到房子的。 还有贺大人给他们重新落了户,落户既分田地和粮食。 绝不让他们饿肚子。 灾民们奔走相告,现在颍州的官老爷是个好官,老百姓又回来踏实的过日子了。 颍州的局面终于逐渐稳定下来。 贺岬刚要松口气,就迎来了朝堂派遣来的官员,美其名曰帮助他建设颍州的。 呵呵!真要是来帮忙的怎么不早点来? 这是看颍州被他治理的一片大好,有人坐不住,急不可耐的想要来分一杯羹。 贺岬当年就是看不惯官场上的那些讨厌的歪风邪气,才不愿意当官的。 没想到,皇上都答应他的条件了,还有人不死心闻着味就追来了。 官场上就是这样:有的人脸皮厚,吃个够! 别人干出成绩了,他们就千方百计的来摘桃子,再不行就蹭点功绩。 贺岬可不惯着他们这些臭毛病,开口不留情面。 看见要呈报给皇上的请功奏折上多出的几个名字,他毫不手软的直接给划下去了。 有人不服气的找到他: “贺大人,这请功的名单上,我的名字为何不见了?” 贺岬瞥了他一眼:“大家起早贪黑干活的时候,我也没看见你啊。” “贺大人,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做事何必这么不留情面?” 贺岬无声冷笑了一下:“我们累死累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讲情面?感情这情面是你想讲的时候才讲啊。” “贺大人,我可不是没有根基的人,我家在京都的实力想必你是心知肚明的,你最好想清楚要不要得罪我家。“ 贺岬勾起嘴角,讽刺道: “你的名字被我勾掉,你就应当知道我的态度了,至于你家在京都是否有实力……关我屁事?” “你……我看你是不想在官场混了。” 贺岬:“这话说的,好像官场是你家开的似的,你爹都没有你脸皮厚。 你家在京都既然这么有实力,那么你回家多好,何必赖在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受苦呐,我又没有请你来。” 第487章 新颍州 那人气的摔门走了。 贺岬也因此在颍州官场一战成名! 官老爷们都知道了贺岬是一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官场上那套看家世的做派在他这里行不通! 他只看你做官的能力,还有处理政事的能力。 即便是寒门出身,只要一心为百姓办事,依然可以得到贺大人的重用。 因此,贺岬在颍州口碑两极分化。 不过,他也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 反正他又没指望在官场待一辈子,大不了以后他继续回书院做夫子去。 在他的影响下,颍州出现了一大批可用之才。 贺岬不埋没任何一个官员的才能,哪怕他只是一个小官小吏,只要是才能出众,贺大人的请功奏折上一定会出现他的名字。 在如此风气的影响下,很多人都在颍州的建设上大放异彩! 当然,也有人看不惯贺岬的独断专行,既然他不给自家子弟面子,那么当然就不能让他在那个位置上过的那么顺畅。 暗中使绊子的,经常会出现。 贺岬丝毫不按照职场规则来,但凡给他拖后腿的,他就指着人家鼻子骂,一点情面也不讲。 想要给他暗戳戳搞事情的,贺岬片就要将事情摆在台面上讲出来,摊开在大家的面前。 所有的小手段都只适合在暗处使用,放到明面公开处刑谁也受不了。 贺岬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脸皮,只要对方敢出手,他就要让对方社死。 这样把人得罪死的后果就是,朝堂之上出现了很多人一起弹劾贺岬。 而贺岬早有预料,很早就让米子腾替他给皇上写了奏折,并且把那些人有可能怎样弹劾他都想到了。 自辩的折子比弹劾折子还早一步摆在了皇上的案头。 皇上:…… 贺岬在颍州干的风生水起,朝堂这边却一个又一个的跳出来弹劾贺岬。 皇上终于怒了! “你们是吃饱了撑的吗?过去让你们去颍州,你们一个个的不是这个原因就是那个原因,谁都不肯去吃苦,好不容易贺岬去了,你们现在又跳出来弹劾! 但凡上过弹劾贺岬奏折的官员,都给我去颍州体验生活一个月,你们给我到贺岬身边亲眼看看去。 看他到底是不是向你们弹劾的那样沽名钓誉与无能!看明白了再回来!看不明白的就不用回来啦!” 皇上在朝堂上把搞事情的官员一顿喷! 发配了这波人以后,朝堂里才算真正的消停下来。 朝臣们也看出来了,皇上现在很欣赏贺岬,他们越弹劾,皇上越器重贺岬。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他们哪里知道贺岬已经先发制人。 再则,当初皇上急需要有人去颍州重建的时候,满朝堂竟然找不出一个自愿前去的! 把皇上给愁的呀! 现在看人家赶出功绩来,你们又个顶个的跑来给贺岬上眼药,你们把皇上真当成傻子了吧。 不过,皇上还是最高兴的人,没想到困境中的贺岬还能挖掘出如此多的人才。 其实,人才一直都在,只是过去他们没有出头的机会。 贺岬的名声出去以后,很多有才能之辈都主动找到贺岬,希望为他效力。 贺大人也都来者不拒,因为颍州的确是非常的缺人。 而朝廷来的那些有背景的官员,他都不喜欢。 那些人仗着身后的势力,来这里是作威作福的,并不是真心给颍州的建设添砖加瓦的。 所以,贺岬大力提拔外来官员,颍州一时间能人辈出,呈现了百花齐放的盛景。 皇上也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出来朝堂的弊端。 朝堂之上,重要之职位几乎都被世家大族所瓜分,寒门之士几乎很难有站到他面前的机会。 科举考试进来的寒门士子多数也要攀附到世家门下,才能有出头之日。 那么,这天下的人才最后都成了为世家服务,而不是为国效力的。 难怪,这几年朝堂上能用之人越来越少了。 这个事情给皇上敲了一记洪亮的警钟! 贺岬接到这些干吃饱饭不干人事的官员的时候,他乐坏了。 皇上这是给他出气呐!太好啦。 他们颍州可是有太多的地方需要人干活了。 于是,颍州清理河道淤堵的队伍中出现了一伙穿着官服的特殊队员。 刚开始,他们还想要狗仗人势的比比划划,哔哔赖赖的不想干活,被贺岬一脚把最能吵吵的人给踢下干涸的河道里。 打了几个滚的官员,再也没有来时的风光模样,威风凛凛的官服被河道里的淤泥沾染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贺岬掐着腰,站在河岸上,丝毫不留情面的说: “皇上把你们派来是体验生活的,不是来指导我们干活的,颍州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好好干活,还能给你们吃顿饱饭,要是偷奸耍滑,只会动嘴皮子……哼哼!我们这里可不养闲人!” 威胁的明晃晃,一点也没有遮掩。 在岸上的几个穿官服的人还不服气,一个大肚翩翩的官员指着贺岬训斥: “贺岬,你才几品,敢在我等面前如此放肆,你这是藐视上官!” 贺岬歪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好惹的笑来,其他几个官员就知道要坏事,正要上前打个圆场,就听贺岬狂笑出声: “哈哈,哈哈……可笑之极!你们来我的地盘和我论官位高低?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吧! 我就算是九品芝麻官,现在也有权力让你们干活,因为这是皇上给我的命令!咋?你们想要抗旨?!” 扯虎皮做大旗,就问你怕不怕?! “没有,没有,贺大人,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都是话赶话,咱们都是为国效力,同朝为官的,不至于这样撕破脸皮的。” “就是,就是,大家都是一样的,不要内讧嘛!” 贺岬皱眉,嗤笑连连: “别给你们脸上贴金了,你们是怎么被发配来的,谁还不知道咋地!你们在朝堂之上弹劾我,那时候你们咋不顾及同朝的情谊啦。 都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众位大人,自打你们踏上颍州就应该知道,我贺岬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用套交情,也不用扯别的,我贺岬不会针对你们某一个人,但也不会给某一个人放水。” 第488章 世子回家 贺岬对他们那是一视同仁,这些官员一样要干活! 还是干最累最脏的活,清理河道淤泥。 还有官员不死心,忍不住求情: “这个,贺大人,这个活儿我们都不会啊,要不换一样,我看那边不是盖房子嘛! 我们搬搬扛扛的还行,要不你就让我们去干那些活吧!” 到时候,他们花点钱打点一下,就不用亲自干了。 再说,这清理河道太脏了呀!即便不用他们干活,只要一下去,哎呀!那味道,还有那些淤泥都是污秽之物,想想都崩溃! 贺岬可不惯他们这些毛病,这次就是要让自己好好出气! 老子在前方累死累活的,你们啥也不干还在朝堂上瞎逼逼! 不整治你们怎么对得起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于是,所有京都来的官员都被扒了官服,扔到河道里玩泥巴去了! 米子腾站在一边做隐形人,他就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夫子的一举一动。 他的夫子不但自己有才,还是个快意恩仇的主! 这些京都官员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经常这样几个人联合起来弹劾别人,被他们弹劾的官员都很难有翻身的机会。 这些人,用自己手里的权力轻而易举害人,所以,今日他们的难堪只能算是给了他们最小的惩罚。 米子腾觉得自己要和夫子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望月公子和玄机子也隐藏在不易察觉的角落里看戏,临走前能看到这出好戏,老天对他们不薄啊。 玄机子:“师兄,你真的不要我陪你回去吗?” 望月公子摇着扇子,轻松的说: “不用,我会带着所有护卫的,你还是去找时宜那丫头吧。 玉衡真人没在她身边,你不去,难道是要刚刚成婚的开阳去吗?你舍得让他们小两口现在分开?” 玄机子皱眉,他很担心师兄回家会遇到危险! 望月公子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老头子已经病入膏肓了,闹不出太大风浪的。” 玄机子:“就怕他是装的,万一是他为了骗你回去,放出来的假消息,咋办?” 望月公子笑了笑,眼睛里有化不开的寒冷: “我也不是完全没准备的,放心吧,再说了,他现在明面上可就我一个儿子,如今我已经是世子啦。 名正言顺的寿王府继承人啊,不会有事的。” 玄机子还要劝说,被望月公子打断,他说: “我现在是和你告别的,等我把家里的事情都安顿好,我再来找你玩。 你不用担心我,时宜给我准备了不少的保命手段,除了死贵,没有别的缺点!” 玄机子哭笑不得:“既然觉得贵,那你干嘛还要买那么多?!” 望月公子叹息:“因为东西是真的好用啊,再贵也没有自己的命贵不是!” 最重要的是,他手里最多的就剩钱啦。 师兄弟两人在此地告别,一个回了南疆,一个去追赶自家不着调的东家去了。 望月公子坐在马车里,拿着前不久接到的父王的信反复的看。 老头子竟然说自己大限将到,要他赶紧回去继承王位! 无论真假,他都得回去! 有些事情早晚也要了结,所以,思来想去,他决定回去。 连续赶了几日的路,中途还去接了个人,最后他终于返回了南疆。 寿王府大门紧闭,望月公子让身边的护卫敲门,他就站在大门前仰头看着寿王府三个金色大字。 看门的打开一条缝,问:“你们是谁?有何贵干?” 护卫瞪了看门的下人一眼,大声回答:“寿王府世子回家,你还不赶紧开门!” 看门的小厮哐当一声关上了门,护卫刚想要砸门,就听那人大喊: “管家,管家,外面的人说是咱家世子回来啦。管家……” 声音由近到远,显见的是跑进府里报信儿去了。 护卫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听见许多的脚步声传来,他紧张的退回世子身边。 望月公子一脸严肃的盯着大门,只见大门被缓缓打开,管家带着人从里面出来,看见了世子,赶紧小跑过来。 眼含热泪,激动的说:“世子,你总算回来了,王爷快要等不及了,你快随我进去。” 望月公子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对,跟着他跨步进了王府,然后,他吩咐道: “把马车赶进来。” 身后护卫拉着马车进了王府内院。 望月公子脚步不停的往老头子的卧房走去,内心无波无澜。 刚要进屋,就和背着药箱出来的郎中碰上。 那郎中对管家点了下头,就脚步匆匆的出去了。 一股浓重的药味从屋里传出来,丫鬟们忙碌的往屋子里送东西。 管家挑起门帘,望月公子坦然的进了屋。 来到床前,老头子瘦了许多,双眼紧闭,呼吸似乎挺费劲,胸口上下起伏的幅度很大。 这是……真病得不轻? 管家凑到寿王身边,低下头靠近他耳边说: “王爷,王爷,世子回来了,世子回来了。” 寿王爷眼皮下的眼珠似乎动了几下,他的呼吸紧跟着也急促了几分。 他费力的张开眼睛,眼珠一点点的挪向望月公子,当真的看见后,他激动的浑身颤动,想要着急说话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望月公子很难把这个人和过去那个暴躁的寿王爷联系到一起。 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呐?! 寿王爷的手颤巍巍的抬了起来,费了好大的劲也只抬起来一点。 望月公子呆立在原地失神,管家着急的喊了一声: “世子!” 望月公子才猛然惊醒似的回神,往床边艰难的挪动脚步,他皱着眉头,有些不太情愿靠前。 在寿王爷期盼的眼神下,他抬起手抓住了寿王爷那骨瘦如柴的手。 寿王费力开口:“月儿,我 ,我要~去~找你~娘了……” 他眼神里有向往,有解脱,也有遗憾。 望月公子不知他爹向往什么,也不知那解脱代表什么,但是那遗憾他却能猜测出几分。 看在他要死了的份上,望月公子弯腰握了握寿王的手,问道: “爹,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第489章 意外的团聚 寿王爷嘴唇动了动,闭了闭眼,最后微微摇头,他如今都要死了,死前还能见到他唯一的儿子。 应该知足啦。 望月公子深深的凝视他的父王很久,他不明白执着了权力一辈子的人,临死前真的就什么都放下了? 他怎么觉得那么不真实呐! 其实现在他只要做出一副孝顺的乖顺模样,平稳的拿到继承权,他就可以做未来的寿王爷啦! 可是,他内心叛逆的因子怎么压也压不住,就是想要在老头死前搞明白一些事情。 他不想委屈自己一辈子,让老头子把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带进坟墓,到时候万一他后悔了怎么办? 于是,他作死的放任了自己。 望月公子勾起嘴角,他对奄奄一息的寿王爷说: “爹,我知道你特别想要见谁,我把他带来给你看看?”给你个惊喜,但愿你能扛得住才好。 寿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手上也用尽全力去抓紧望月的手。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都已经一脚踏进黄泉路了,阿月不会戏耍他吧?! 老王爷是既期盼又不敢相信! 望月公子回头吩咐护卫:“把马车上的人带进来。” 护卫抱拳大声回应:“是!” 寿王的手死死的抓着望月公子不松开,但他的眼睛已经转到了门口方向。 不多时,几个人的脚步声传来,一只手探进来掀开门帘,后面进来一个披着褐色斗篷的人。 他低着头,看不清样貌。 直到他进了屋,走到床前才伸出修长的手,把斗篷上大大的帽子往后掀开,露出来一张年轻的脸庞。 激动之下寿王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他似乎是想要起身,但身体实在是没有力量完成他脑子下达的指令。 他只能徒劳的用尽全力往前探身子,那青年人眼含热泪的扑到寿王身上,激动到声音颤抖。 “父王,父王,儿子回来看您了,呜呜……” 管家惊讶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害怕自己发出不合适的声音,眼神里透露出惊慌失措,不可置信等复杂情绪。 他是见鬼了吗? 这三公子怎么可能还活着?! 寿王的手终于放开了望月公子,他颤巍巍的把手放在了身上那孩子的头上。 他的三儿子竟然~还活着? 在他内心已经绝望,相信了三儿子一定是不在了的时候,在他自己都已经快要死了的时候,老三竟然回来了! 他不敢相信,害怕是自己病糊涂出现的幻觉,于是他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抚摸三儿子。 年轻人的身上是比他行将就木的人手上温热多了,这也就提醒着寿王他是真的看到了活着的三儿子。 望月公子看着对面才像是真父子的两人,自己在一边倒像是个局外人。 寿王见三儿子哭的伤心,他用手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望月公子的牙齿咬着腮帮子,心里黑暗的盘算要是现在他就当着老头子的面杀了这个碍眼的人,能不能直接气死老头子。 嘿嘿,要是那样的话倒是省事儿了。 不过,他也就是在心里想了想,事实上,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做一个旁观人一样看着。 寿王抬头不解的看着望月公子,他为何会放过老三,还把他带回家来? 他这个做老子的是一点也不了解自己嫡子的想法。 按说,以望月的性子,他是不可能放过老三的。 当初,他派了那么多暗卫都有去无回,望月宁可硬刚都没把老三放了,如今,怎么就…… 望月公子见他爹望过来,他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老王爷更加不懂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能多一个儿子在世,他还是格外的开心。 三公子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他自从被望月公子带走以后,先是被打的遍体鳞伤。 然后差点伤重而死。 好不容易活过来,又发现自己中了和望月公子一样的毒。 最糟糕的是这毒没有解药! 作孽啊! 当初他看着自己的娘亲吩咐人把这药下到了望月公子的饮食里,现在轮到他自己也中了此毒,还真的是报应。 不幸中的万幸,望月公子找到了两个医术很高的郎中。 他们不但给他治疗伤口,还给他接骨,缝合上断掉的筋腱。 一点点的恢复,他以为自己即便是伤口能愈合,也会是个残废! 因为,当初望月是真的下了死手的,打的他浑身骨断筋折,几乎就活不了的那种程度。 他那时很确定,望月是没有打算放过他的。 待他伤好的七七八八以后,那两个郎中又开始给他服用各种解药,开始失败过很多次。 每次失败,就注定他之前尝试的那些副作用极大的药开始反噬。 那些痛苦真是不堪回首。 每当他坚持不住以为自己要挂掉的时候,又会被那两个郎中给他从阎王殿拉回来。 就这样,他不是在阎王殿,就是在去往阎王殿的路上奔驰。 好在,那两个郎中还是很厉害的,他们最后还真的研制出了正确的解药。 他的毒慢慢的被解了! 当然,望月的毒肯定也解开了。 可是,当他不用在忍受试验解药的痛苦时,他又陷入到害怕被望月给灭口的恐惧中。 因为,他现在对望月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他在战战兢兢的情绪中苟活了下来,后来就没有见过望月,还有那两个郎中。 他被囚禁在一个院落里,好吃好喝的养着。 直到前几天,他突然又见到了望月,他说要带他回家! 他怕极了,害怕望月一个心情不好就宰了他。 没想到,他坐在马车里赶了几天的路后,真的回到了久别的家。 他还见到了父王,只不过他病的那样重,可能是活不久了! 所以,他扑在父王的身上既是哭父王,也是哭自己。 他不知自己还能活几天! 寿王摸摸他的头,艰难的开口: “别哭了,生老~病~死~谁都~要~经历的。”没啥可伤心的。 三公子:可是父王啊,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啊。 但他啥也不敢说。 第490章 老王爷驾鹤西去 望月公子邪魅一笑:“是啊,生老病死,谁都逃不掉!” 三公子闻言更是瑟瑟发抖。 寿王爷将颤抖不止的手伸向望月,想要拉他的手。 望月只是象征性的往前挪了挪脚步,但却没有要把自己的手递出去的打算。 你跟前不是有个极其喜欢的儿子在嘛! 干嘛还要扯上他。 寿王爷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缓缓地放下手,他深知望月与他并不亲昵。 管家赶紧给王爷背后垫上几个大枕头,寿王半坐半躺在床上,他被管家服侍喝下几口参汤吊着。 待药性催发以后,他感觉自己又有点力气了。 寿王的精神头眼见比刚刚要好许多,他气息也稳了不少,开口说话依然是断断续续。 “月儿,我--很欣慰--你能带--老三回来,果然是--长大了! 寿王府--就要靠你们--兄弟相互--扶持--才能走的远,以后这世上--也只有你们--两兄弟--是血脉相连的--至亲。 你们都要--好好的……” 寿王爷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要嘱咐儿子,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好不容易起了个头,又被铺天盖地的咳嗽打断。 他越咳越严重,好似要把肺都咳出来,最后一口血喷了出来,管家眼疾手快 的拿着帕子捂住了寿王爷的嘴。 血量不小,帕子一下子就殷透了。 望月冷眼看着,内心好似无悲无喜。 三公子被寿王爷这撕心裂肺的咳嗽给吓到了,直到看见了血,他失声喊了一句: “父王!这……快叫郎中啊。” 寿王爷一摆手,不让大家再把郎中找过来,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谁来也没用了。 郎中只能治病,治不了命! 老王爷对望月说:“月儿,爹要走了,爹要去找你娘了,她和我生气了这么多年,我再不去她,她就该不理我啦。 你……是个好孩子,是爹不好,爹从来都不会给人做爹,让你平白遭了不少罪,幸好你福大命大,否则,你娘就该不要我啦。 月儿,寿王府的以后就交给你了……” 又是一阵咳嗽袭来,管家赶忙给寿王爷拍背,三公子也手忙脚乱的不停给他抚胸顺气。 寿王爷被收拾干净后,他气息又弱了不少,睁开眼皮都费劲。 他应该还有许多话想要说,但是,他一张嘴就会忍不住的咳嗽,最后他只能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望月。 望月的手死死的握成拳头,由于太过用力,关节处都泛着白色。 呵呵! 可真是他的好爹啊,他是期盼着自己给他一个安心吧。 凭什么呐?! 他从小长大都没人给他一份安心,现在他也吝啬的很,也不想让老头子走的那么安详。 他偏就不顺老头子的意! 望月低下头,对着老王爷的耳朵说:“爹,你是想要我保证不伤害你的三儿子,是吗?” 老王爷没有说话,只是可怜的望着望月。 望月公子直起身,他自嘲一笑:“爹啊,我想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在你的心里,还是老三更重要! 望月直视老王爷,冰冷的开口:“爹,你知道他为什么还能出现在你面前吗?” 三公子低着头,缩在老王爷的身边,现在也就这个生命进入倒计时的父王身边还能给他一点安全感。 他不敢想象,要是父王去了,他将要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寿王嗓子里发出的呼啦呼啦的喘息声,犹如一个破了洞的风箱,发出的声音刺耳难听。 望月勾起一个薄凉的笑,坦言道:“因为爹你突然的收手。你放过我,我便放过了他。 就是这么简单!” 三公子偷眼朝望月那边看了一眼,见他没有发火的迹象,小心脏才稍稍安稳。 望月脸上带笑,眼神却冰冷地接着说: “我俩本来可是兄弟呢,虽说关系不太亲近,但也不至于窝里斗呀。 可就是因为你们瞎掺和,我俩才不得不变成对头。 我遭的罪,肯定也得让他尝尝,不过呢,只要你们别来惹我,我才懒得搭理他。” 如今,他已经是世子了,老头子也要挂了,他不管原本多恨,现在也感觉自己可以放下了。 毕竟,老头子都已经要死了,他还计较他心里到底是最关心哪个儿子有啥意思。 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他不在意! 在老头子临死前,他到底还是心软了。 老王爷眼中有懊悔,有自责,有歉意,还有太多情绪,但此时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英雄迟暮,曾经的辉煌已成为过眼云烟,留下的只有深深的哀愁和凄凉。 曾经是勇猛的将军,如今连流在嘴角的血渍都要别人帮忙才能擦干净。 寿王爷缠绵病榻已久,他早已经看淡生死。 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了。 他对死亡没有恐惧,何况他的儿子如今都守在床前,最后,他面带微笑看着望月,感激的一点一点闭上了眼睛。 三公子抱着寿王爷的腰身哇哇大哭,悲伤已经弥漫整个房间。 望月虽然没哭、没喊、没流泪,但他不知怎得心脏开始一点点的抽痛,好像有什么正在从他身上剥离。 在这个世上他失去了娘,此刻起,爹也没有了。 三公子咧开嘴痛哭出声,“父王啊,你不要丢下我啊,父王,呜呜……”他发泄般的大哭不止。 望月抬头望向屋顶,他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这个老头子从来不爱他,死了他才不要为他伤心。 管家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开始布置灵堂。 寿王爷死前就已经安排好了身后事,连棺材都已经做好放在偏僻的院子里。 如今不用望月和三公子操心,一应关于身后事的器物都从库房里搬了出来。 寿王府下人们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冒出来,小厮、丫鬟脚步匆匆的开始忙碌起来…… 一转眼,寿王府就变成白色为主色调的地方。 望月:原来一个人逝去,竟是如此情景。 三公子颠颠地跑出来,一眼就瞧见了在院子里发呆的望月。 第491章 三公子离开 他本想脚底抹油开溜,可一想到以后还得和这位寿王府的新主人打交道,就只能硬着头皮朝自己最怕的人走去。 望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三公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暗暗叫苦:要是能躲一辈子就好了,才不想见到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呢! 望月看着那个缩着脖子,脑袋恨不得藏进腔子里的窝囊废一步一步蹭到他的跟前,明明怕得要死,偏要装作他根本就不害怕的样子。 真是,可笑至极! 三公子眼皮一跳一跳的,他浑身抖得厉害,这完全是被面前之人给打出来的阴影。 望月就那么瞧着,三公子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咽了很多遍口水,才好不容易鼓起开口的勇气, “世~世子,我……我,你……嗯……” 望月嗤笑一声,就这样的废物哪里值得你喜欢?! 三公子的勇气瞬间溃败,他低着头颓废了几息,然后破罐子破摔的红着眼抬头直视望月, “你到底想要干嘛?你要是想杀我那就请你早点动手,正好父王还没走远,我黄泉路上也能有个伴。” 望月:“嗯!这个提议不错!” 三公子咬了一下唇内侧的肉,懊恼自己瞎说话,万一他来真的咋办。 望月瞥了他一眼,转过头看着灵堂那边,声音幽幽的传来, “你不用到我这里试探,我要想杀你,随时都可以。既然我没动手,你就有多远滚多远,最好躲着点我。 再跑我面前乱晃,说不定我一个心情不好,就真的把你杀了泄愤!” 三公子内心一喜,这是……不杀我的意思? “你不发话,我也不敢走啊。”他嘟囔完转身就溜了,这辈子他都不要再回来了。 他回了自己原本居住的院子,简单收拾了些东西用包袱皮一兜,拜拜了您呐! 这房内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但现在他着急逃命,不敢多做停留,万一望月那个疯子后悔了可咋整? 他现在只会嫌弃自己跑的不够快。 当他抬起脚步就要跨出角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灵堂,扔下包袱,他跪地给他的父王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 三公子:父王,儿子走了! 三公子站起来,弯腰捡起包袱,他坚定的迈出了寿王府的小门。 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是寿王府的公子了。 刘青出现在望月世子的身边,他说:“主子,三公子走了,要属下把他抓回来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望月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想起他爹死前那祈求的眼神, “算了,他想走就走吧,本来还打算分些财产给他的,现在看来省了。”谁让他跑的那么快。 活该! 刘青勾起一侧的嘴角,“您敢给,他也不敢要哇。”那人胆子跟芝麻一样大小,整日担心自己小命不保。 世子要是真的想要杀他,他害怕有用嘛! 望月:“嘁,他就是个胆小鬼,没了人给他撑腰,连大气都不敢出!” 过去也就是狗仗人势才敢蹦跶。 就凭他过去做的那些事情,杀了他一点也不冤枉。 不过,他上次差点就把他打死了,并且还用他做了药人,给自己试出来了真正的解药,来来回回算扯平了。 让他回来看老头子最后一面,就是他给老三最大的仁慈了。 刘青皱眉:“主子,按规矩若是没有意外情况,您要丁忧三年。”还要在老王爷的坟前搭个草棚子,守孝。 虽然这个没有硬性要求,但有名望的人家都不会落下这种话柄给外人说道。 望月无奈叹息:“是啊!谁让他是我老子呐!即便他从来也不爱我,我也要给他丁忧。这是哪个缺心眼的定的规矩!” 他不满的唾弃,却反抗不了,除非他不想要这个寿王的爵位了。 刘青提醒道:“主子,您也该给京都上奏折报丧啦。” 望月厌烦的闭了闭眼,他最不耐烦搞这些,家里的幕僚他都不熟,那些都是老头子的人,他也不愿意用。 最后只能认命的去了书房,自己亲自动手写了。 这个奏折一旦送往京都,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能接到京都的旨意。 让他这个世子正式继承寿王的爵位。 第二日,寿王府大开中门。 门口的白帆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老王爷的离去。 进出王府的人们都穿着素服,神情凝重。 整个寿王府弥漫着悲痛的气氛,白色的布条随风飘扬。 下人忙碌地穿梭着,搭建灵堂,摆放祭品。 在灵堂中央,放置着老王爷的棺木,周围环绕着纸钱和香烛。 王府管家指挥着众人,确保一切仪式都按照传统进行。 仆人们默默地打扫庭院,将落叶清理干净,以保持王府的整洁。 厨子们准备着简单的素斋,供前来吊唁的宾客食用。 寿王爷在南疆一直是个特别的存在,他是做过南疆的土皇帝的,虽然他早就卸下了兵权, 但他去世,南疆官场和军方的人都是要给面子前来吊唁的。 所以,从打开大门开始,前来吊唁的人便络绎不绝。 管家站在门口接来送往,忙的脚不沾地,而望月作为王府唯一的孝子,他必须跪在棺椁旁烧纸钱,守孝。 所有来上香磕头拜祭的人,他都要给人家磕头还礼。 望月:竟然忘记这茬了,早知道就不放老三走了。 让老三跪在这里正合适,他也能有个换班的不是。 现在好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咬牙挺着了。 即便是管家让婢女给他铺上了厚厚的垫子,这跪久了还是会受不住,膝盖恐怕一天下来就得乌青。 失策!失策!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他想偷偷懒都做不到! 他的舅舅们,作为南疆最大的乡绅氏族今天也肯定会来。 望月并不想见他们,不过这种场合他们要来,自己也阻止不了。 于是,不想和不熟悉的人打招呼的望月,整日下来都是低着头,认认真真的给他爹一张张的烧纸钱。 他舅舅们主动和他说话,他都没搭理。 最后,他们上完香以后,只能悻悻的离开。 第492章 幕僚祈思远 南疆的某个山坳里。 这是一大片人迹罕至的野山沟,因为有瘴气隔绝,这里被南疆人所抛弃。 本来这地方就是地广人稀,因为瘴气有毒,吸入过量的瘴气就会使人头昏眼花,然后上吐下泻的,严重的还会要人性命。 后来越传越邪乎,渐渐的这地方就更没人稀罕来了。 这正合某些人的心意。 他们常年隐藏在里面的山谷里,俨然这里成了他们桃花源。 就算有个别人误闯进来,也都是有来无回,更加坐实了这地方有瘴气毒物的传言。 这地方,外面当成活人禁地! 管这里叫【死人谷】。 里面的人却当作世外桃源,生活的安宁又惬意。 不过,今日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因为谷里竟然进来外人了!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外面的人对这里恐惧,有时候偏把一些犯罪的人驱赶到死人谷。 本意是让他们不得好死。 但其实最后那些人都是被谷里的人给狙杀的,毕竟这里的秘密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那些本就是要死的罪人,只不过在他们知道真相的一刹那,就是他们生命终结的时刻。 但奇怪的是,今天进谷的人,他竟然还活着。 他们被带去了那个代表权力至高无上的院子,这就很反常。 看见的人多少都有些心中不安,但他们都没有权力靠近那个院子,只能在远处不安的徘徊。 被带进院子里的人波澜不惊,他是有自己的依仗的,不然,也不敢踏进这【死人谷】。 他被人严加看管,站在院子里等候。 过去很久,他才又被带进一间屋子,看上去并不像是书房。 也是,书房重地,他一个还没有被主家取信的人,怎能一来就被请进书房。 一个年轻人安静的坐在轮椅上,目光沉静的打量着他。 这个进谷拿着老家主令牌的人,四十多岁的年纪,面白而眉浓,颌下留着一指长的胡须。 身高约莫七尺左右,身形不算健硕,但也不是很单薄,看上去不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也是,要是单纯的读书人也进不来他的死人谷。 一身细布蓝衫,脚上穿着的是双布鞋。 穿着打扮上看,更像是哪家的跑外的下人,不过他通身的气质却不俗,有种世外高人的范。 只不过配上这样的穿着,多少有些不伦不类。 年轻人打量完,便温和的开口: “先生进谷,有何贵干?” 不问他是谁?也不问他为何拿着令牌? 站在下首的中年人对着轮椅上的人一抱拳, “少主容禀,我是京都大王爷身边的幕僚,在府中被人称作思远先生,今奉命前来面见少主,传递一些消息。” 思远先生说话间也在打量他口中的少主,果然是身子堪忧啊。 这少主面色苍白,透着几分病态,身着一袭青衫,更显书卷气息。 尽管双腿不便,但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 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折扇,扇面上绘着一幅淡雅的山水图。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显然这位年轻人是个常年服药的主。 与他知道的信息相符合。 这样孱弱的身子骨,也不知大王爷的鸿鹄之志他是否有能力继承。 “思远先生,远道而来,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祈思远意外的抬头,直视少主的眼睛,他说: “少主,你不着急知道京都给你带来的是什么消息吗?” “京都距离我这里何止千里,你路上怕是已经耗费了几个月的时间吧,既如此,还差这一日两日的吗?” 年轻人有着异于常人的沉静,说话声音虽然轻,却没有任何迟疑。 祈思远望着他,收起自己先入为主的第一印象,这样有主见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孱弱的。 他立即恭敬了几分,收起自己的傲气,客气的说: “少主,思远不累,现在就想要和少主说说话,请您应允!” “嗯,既然你不想歇息,那便说吧,京都那边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他说起京都好像说的是别人家的事情,一点关心的成分都没有。 祈思远内心隐隐不安起来,这个少主从小没有在大王府长大,也不知脾性到底如何? 他斟酌一番才谨慎开口: “少主,大王爷他出事了!” 轮椅上的人还是平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祈思远:不是,我说你爹出事了,你就……这么不意外吗? “大王爷被皇上抓起来,关进了天牢,还没几天大王爷就死在了牢里!少主,大王爷死的不明不白的,你要给他报仇啊!” 他说的伤心不已,轮椅上的人却只是:“哦。”了一声。 祈思远一脸的不可思议:不是,你爹死了,你就【哦】一声就完了? 你不应该痛哭流涕!或者气恼非常!再不然暴跳如雷也不过分啊。 你就轻飘飘的【哦】是什么鬼? 轮椅上的少主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轻笑一声。 “思远先生,你既然是大王爷身边的幕僚,难道你不知大王爷从来没对我有过期望的吗? 我从出生以来,他连名字都没有给我起过。”更遑论其他。 祈思远:这!不完蛋了吗? 我把宝压在他身上,结果他却似乎和京都大王爷关系不好,也没有多少父子之情?那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办? 祈思远皱眉沉思片刻,开口反驳: “少主,你不能这么说,大王爷对您是十分看重才如此安排的,他要做的事情太过危险。 所以,他想要保全你,就不能过多的关注你,以免给你带来危险。 要知道,大王爷至今也就您一个孩子,他不疼您还能疼谁?!” 屋子里静默了一会儿,才有声音传来。 是“少主”转动轮椅的木轮子,行至祈思远面前三步的距离才停下。 “要是按你这么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我打算喽?” 祈思远硬着头皮说:“正是!” “哼!思远先生,你,不诚实啊,你看见了,我从小便不能站立行走,我是个瘫子!” 他就这样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缺陷,就跟讨论别人一样。 第493章 少主乔鹤年 祈思远内心焦急,面上却强行镇定。 在路上他设想过千万种可能,就是没想到少主是这么个情形。 也没想到大王爷对他唯一的继承人这么冷淡,竟然在这个孩子出生后连名字都没有给起一个。 不是,这是一个亲爹能干出来的事?! 再不喜欢,大家大业的还差一个残废儿子的一口饭吗? 养在府里偏院不就得了。 儿子残废不要紧啊,好好养着,待到能行房了,安排几个好生养的女子做通房,最后能得到几个健康的孙子也是好的呀! 大家族里不都是这样做的嘛! 儿子指望不上就指望孙子啊! 怎么说也是自家血脉,怎可流落在外呐! 结果这事闹得! 大王爷也没想到自己除了这个残废儿子,哪怕后院养了一群女人,之后再也没生出来一儿半女的吧。 报应啊!这就是抛弃自家血脉的报应啊! 祖宗都原谅不了的那种报应啊! 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你的大王爷一直都是野心勃勃,他需要的是一个健康的继承人,而我不是! 我给不了他任何助益,所以,我从出生便是被他排除在外的。” 他死前都不一定记起还有自己这个让他蒙羞的儿子来。 所以,你的那些鬼话骗不了我。 祈思远额头细汗都忍不住的冒出来了,但是他还不死心。 “少主,您可以对大王爷有所不满,但却不能有怨恨,他毕竟是您的生父,没有他哪来的您呐!” 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压你一头,这样对他才有利。 “大王爷第一次做父亲,有可能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但是,您要说他一点都不在意您,那肯定是错的。 您现在能安稳的活着而不为外人所知,就是他对您最大的爱护了。 何况据我所知,他还送给您了一支保护您安全的军队,以及每年供给您不菲的抚养费。 这些不都说明他是关心您的吗!只不过,大王爷这个人不太会把关心放在嘴边,才让您对他产生了误会。” 他不能放弃,一定要让少主放弃对大王爷的成见,才有机会将来说服少主听从他的安排。 “你这么不遗余力的劝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乔鹤年懒着和他兜圈子,直接问。 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世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没好处的事情你会冒着生命危险闯进死人谷? 祈思远咽了咽口水:“我只是不愿意看到大王爷已经去了,还要带着遗憾!” 乔鹤年:切!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你是要做圣人? “他临终的遗憾不会是因为我!这一点你尽管放心。”他对自己在大王爷心里的份量很有数。 祈思远:但是,他的遗憾需要你来帮他抚平啊,当然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你! “少主,您常年居于此地也不是办法啊,您到底是大王爷的子嗣,您应该回京都大王府。” 他另辟蹊径劝说,探一探这个少主的内心想法。 不是说越得不到的越想要拥有吗? 他自小得不到大王府的认可,要是万一他想回大王府,那事情就好办了! “我从出生就被他放弃了,他并没有给我上皇家玉蝶,所以,在京都没人认我的身份。”回不去的。 何况一个双腿瘫痪的瘸子回去干嘛? 等着别人看他和大王爷的笑话吗? 这也是大王爷从来不认他,他娘禁止他离开死人谷的原因,他已经认命了。 祈思远着急的反驳: “并不是没有机会,只要运作得当,您依然可以得到您应有的荣光和尊重。”只要你全心全意的相信我就行。 “这么说,是大王爷府没有被查抄?”乔鹤年反问。 不应该啊,既然大王爷都已经死了,皇上会放过他的家吗? 祈思远气弱了几分: “查抄是查抄了,只是查抄了王府的财物 ,但是大王府依然还在,只是现在没有继承人,一府上都是老弱妇孺。” 这种情况下对你最有利,你回去就能掌家。 “呵呵,明白了,这是想要我回去顶个数是吧!可惜我没这个心思,也懒着进京。” 爷不稀罕! 祈思远急切道:“别啊,少主,你是大王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应当回去鼎立门庭啊。” 财富,地位,认可,你都不想要? “你也不用叫我少主,我不想和你们京都扯上任何关系,我只是一个等死的废人罢了。 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回京都的,我出生就被他视为不详,我这个不祥之人待在不祥之地正正好好。 你从哪里啊回哪里去,我只当没见过你,但是你要是再踏进我这死人谷,我就让你变成真的死人。” 赶紧给我麻溜滚蛋! 祈思远:“少主,您不能这样!您难道就不想让九泉之下的大王爷看到您不凡的一面吗? 您难道就甘心待着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潦草的过完一生吗?” 繁华世界总有你希望得到的东西吧! “来人,把他给我扔出谷去!”聒噪的烦人! “是!”门口传来护卫的脚步声。 祈思远大叫:“少主,大王爷给您留了底牌,您也不想要了吗?!” 他本来不想现在说的,但是他要是再不开口,就要被扔出去了。 他进来一次可太不容易了,路上他乔装改扮走了两个多月,到了死人谷外面还找不到向导。 他重金找了一个猎人带着他在这个大山之间来回摸索,最后那个猎人也中了埋伏死了。 他拼个九死一生才进来的,怎能无功而返! 所以,他豁出去了,将底牌提前露出一角。 就不信他不感兴趣! 轮椅上的人勾起嘴角,他就说嘛! 大王爷都已经死了,按说应该树倒猢狲散,这个人偏要他回京,一定是有所图。 这个祈思远满嘴没一句实话,完全不可信! 门口的护卫见自家主子挥手,他们便又退回门外守护。 祈思远用袖子擦拭额头的汗珠,紧张的胸口上下起伏的幅度非常大。 他深深的呼出几口气,没想到他竟然被一个年轻人牵着鼻子走。 “他给我留下什么了东西,能作为底牌使用?” 第493章 大王府幕僚祈思远 祈思远:“少主,你既然知道大王爷是有野心的,就应当明白他手中有能实现他野心的东西。 虽然他没有完成自己的宏愿,但是这些底牌还在啊,您可以继承大王爷的遗愿继续完成他没完成的大志啊。” 乔鹤年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来回的敲打,好像是在考虑这个事情的可行性。 祈思远一见有门,便又开始了劝说: “少主,大王爷筹谋半生,留下偌大的家业,可不能便宜了旁人啊。” 乔鹤年抬起眼皮,瞧着这个据说是大王爷幕僚的家伙,淡淡的开口询问: “你为何非要找我呢?你这么有(野心)志气为何不转投他人呢!” 如果祈思远真的握有大王爷的底牌,他带着这些底牌投向谁,都能有一个不凡的身价吧。 哪怕是投了皇上也能立大功,得到像样的官爵不在话下。 再不济,他自己为何不要这些底牌呢?! 为什么偏选择他这个身体有残疾,不可能有光明前程的人呐! 他的状况注定了很多事情都和他无缘,他爹都知道的事情,这个幕僚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还要来找他,那么就一定有非他乔鹤年不可的原因! 那能是什么呢? 祈思远眼波流转,最后左拳头砸进自己的右手掌里,好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他说: “少主,不瞒您说,大王爷是真的爱护您,他留下的这些底牌只有您能拿到,别人是万不能染指的。 属下是大王爷最信赖之人,他把这件事情托付给我,就是想要我辅佐您东山再起!” 他说的真情实意,眼中流露出坚定的目光,好似他一定要完成大王爷的嘱托一样。 乔鹤年:嗯,演的很像那么回事! 不过,他不信任这个人! 不!应该说,满京都的人他都不相信。 哪怕是他的生父,他都不信! 这个世上他只相信自己。 娘亲,他倒是愿意相信,可惜她已经去世多年了。 那个坚强的女人,只陪伴了他的童年时期,在他还没有长大成人的年纪,就抛下他香消玉殒了。 如今,娘亲的面容他已经快要记不清了。 只记得是个很美丽又温柔的娘亲,说起话来温声细语的,但却又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主。 她当初能抛下京都的繁华与富贵,抛弃那个薄情的大王爷,带着他藏到这个地方隐居,可见她就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 哦!对了,他娘还给他从大王爷那里拿到了巨额的抚养费,供他日后生活无忧! 这世上,只有他娘是全心全意的爱着他的。 哪怕他身体有疾也义无反顾的爱着他! 而大王爷,在他出生被诊断出双腿不利于行开始,就已经放弃了他。 后来更是一眼都没再看过他,任他自生自灭! 真正是把绝情演绎的淋漓尽致。 也多亏了他娘不是一个恋爱脑,没有被失去大王爷的宠爱就要死要活的,反而是趁大王爷对她还有点感情的时候,在大王爷身上狠狠的敲了一笔竹杠。 他娘的性格是这样的,平时看着温婉可人,但其实内心强大,且很有手段。 决定的事情,该出手就出手! 没有丝毫犹豫与不舍,拿到抚养费后走的干脆利索! 既不纠缠,也不拖泥带水! 真的是非常省心的外室! 是的,他是外室子。 要是他健康,也许他娘就能进王府做个有名分的侍妾。 呵呵!王府的侍妾,当谁稀罕呐! 他娘活得洒脱,他是娘亲的孩儿,自然也是像娘亲一样享受现在的生活。 大王府于他们来说,遥远的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死人谷很排外的,这个外面来的人说的再好听,再诱人! 他依然不会相信! 至于他嘴里说的底牌,或许有,但他并不是特别感兴趣。 他又不缺钱,干嘛要掺和外人乱七八糟的事情。 娘说过,这个死人谷对他来说最安全,外面危机重重,他应付不来的。 娘死后,谷里他地位最高,一时没人管得住他,他曾经任性的出去过几次,玩得乐不思蜀,结果出了意外,差点死在外面! 幸亏他命不该绝,遇到了那个小神医,成功给他续命。 否则,现在他坟头草都已经三尺高了。 乔鹤年对祈思远的小心思倒是起了点兴趣。 他竟然能知道【死人谷】,并且还能找过来,这就很让他稀奇。 他的行踪大王爷都不一定清楚,他娘当年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找到这么个世外桃源的。 这个祈思远又是从哪里得知他的存在和行踪的呢? 还有,他想要把自己诓骗出去到底是有何目的? 乔鹤年:“哦,那你说说大王爷给我留下什么底牌啦?我看看有没有出去的必要。” 祈思远:“少主,大王爷给您留下好几个配备齐全的军队,大约有两万人左右,还给您留下好几个金矿。 养军队需要花钱,这些个金矿就是军资。 已经采出来的金子被做成金条,就藏在几个秘密金库里,就等着您打开金库统领军队,打进京都给大王爷报仇呐!” 乔鹤年低头思忖片刻,像似下定了某种决心: “行吧,说到底他也是我父亲,你把金库的地点告诉我,我派人先找找看,要是真有金库,这个仇说不定还真能报!” 报仇是不可能报仇的,但是要真留下金库他倒是很感兴趣,毕竟手底下还有这么多人要养着呢! 祈思远:“少主,不可啊,所谓财帛动人心!很少有人能抗拒那么多黄金摆在面前的诱惑! 万一,他们起了贪念,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们要是拿着金子逃走了,我上哪里哭去?! 不行!不行! 乔鹤年:“那你的意思是?” 不让我派人去,难道还要我亲自去? 祈思远态度热切,循循善诱道: “当然是少主您亲自带人去打开金库才保险嘛!有些事情是不能假手于人的。”然后他从旁协助,保证万无一失! 乔鹤年退而求其次:“也行,那你把金库的位置都写下来给我,我看看要先去哪里?” 第494章 好友陆深 祈思远摆手:“不行,不行,写下来也不安全,万一被其他人不小心看见了咋办? 金库的位置都记在我脑子中,烂熟于心,而我将寸步不离少主,保证将来少主能顺利接手金库。” 乔鹤年:也就是,我能不能找到金库还要看你的脸色,所以,以后我必须得仰仗你才行。 呵呵,他乔鹤年这辈子和他娘一样,就讨厌被人辖制。 这个人还真是……专往他死穴上踩啊! 他真的有点不想陪他演下去了,但为了套出来更多的消息,他决定委屈自己忍忍。 乔鹤年:“那我要用什么打开金库?钥匙?在哪里?” 祈思远左右看看,见没人他才又靠近少主两步,小声的说: “金库的钥匙在大王爷的五个心腹手里分别掌管,需要少主您本人才能拿到。” 五把钥匙开启五扇宝库的大门! 缺一不可,条件可以说是非常苛刻的,就是预防宝库被外人偷走。 而这五个人又是彼此并不知情的,他们掌管着最重要的东西,自己却一无所知。 不得不说,大王爷对这金库的保密性是费劲了心血的。 乔鹤年: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这个祈思远才要“辅佐”自己啊。 只有他的身份才能名正言顺的拿齐钥匙! 乔鹤年内心活跃,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大王爷的子嗣呢?难道就凭你一张嘴说,他们就能信?” 你要能有这信誉度也就不用来找我了,随便指一个听你话的人不就行了! 祈思远:“这个嘛!少主您有所不知,大王爷身边有奇人相助,做了一种能验证您身份的东西,这个谁也做不得假的。” 大王爷曾经替先皇寻遍能人异士,趁机结识的人连炼制长生不老药的都有,何况一个会养认亲蛊虫的苗人蛊师,那还不是小意思嘛! 乔鹤年:哦,原来是【作假】找人冒充没用啊! 呵呵,没想到,他半残之躯还有这么大的作用啊。 这个祈思远是想利用他的身份顺利的拿到钥匙,然后他坐享胜利的果实吧! 这么看来,他还真的是很“重要”啊! 乔鹤年继续深挖:“那如何找到那五个人呢?大王府被抄,他们如今身在何处?” 祈思远顾左右而言他,大意是出谷以后他有办法找到就是了,请少主放心! 呵呵,不想说啊! 也是,这个人也不傻。 他要是现在就都抖搂干净了,那么他也就没有用了不是! 那他还怎么拿捏少主。 乔鹤年理解他的心思,所以也不逼迫,而是唤来人带着他下去安顿,毕竟要出谷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乔鹤年眼神清冷的特意吩咐:“这位思远先生是贵客,好生伺候着。” 下人看了一眼主子,就恭敬的领命,带着不可一世的祈思远下去了。 祈思远被带到一个幽静的小院,院里花团锦簇,打理的非常漂亮! 看来,他已经取得少主的第一步认可了。 这可太不容易了,少主这个人似乎心思有些阴晴不定,不太好把握啊。 以后行事,他要更加小心才是。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现在他的隐忍不过是为了以后的飞黄腾达,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放心的在小院里住下,小院里有丫鬟也有小厮,伺候的非常周到,对他也是非常的尊敬,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乔鹤年进了书房,就是会见祈思远的隔壁。 书房里已经等候多时的陆深放下手里的书,轻声说: “打发掉了?”其实他们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乔鹤年微笑:“安排到锦瑟的院子里去了。”会有人牢牢的看着他的。 陆深意味深长的笑了,他把书合上,站起身将它放回书架上,叹道: “这些书原本都是世家的宝贝,现在那丫头竟然刊印出来这么多,她是真勇啊!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吗?” 要是被那些世家大族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底蕴早就让人扒了个干干净净,那还不得撕了那丫头! 乔鹤年听闻他提起那个能搞事的丫头,也是头疼的吐槽: “可不是,胆子大的没边了,身边没带人就敢出去乱逛,这次更是遇到灾民潮了,差点出事! 要不是当时情况太糟糕,不得不出手帮忙,活该让她好好吃点苦头!”让她也长长教训。 陆深白了他一眼,挖苦道: “你呀!就会嘴硬心软!真想让她吃苦头,简单啊,有本事你倒是别插手啊!”饿她几天就能老实不少。 乔鹤年叹气,无奈道: “她到底年纪还小,遇到那样的事情还不知要吓成什么样,不然她也不会向我求救。” 陆深一副就知道你会如此的表情,摇头道: “你就惯着她吧!她的胆子有一半都是你纵容出来的,以后她还不知要捅出多少篓子出来呐!” 乔鹤年不置可否。 陆深转过身,正色道: “不过话说回来,也得是她这种性格才能搞出那么多利于民生的事情,就是太让人操心了。” 那丫头静若是悄悄一顿时间,他都不习惯了。 小孩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就害怕她给他们憋了个大的,扫尾工作累死人呀喂! 通常是那丫头在前边搞事,玩得尽兴后拍拍屁股走人了,后续的事情可都是他们扫清的。 乔鹤年一摊手,“刚刚是谁说我纵容她来着,你看你不也是。” 那丫头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人心甘情愿的给她善后。 陆深身子一顿,然后失笑: “我这是被你带坏了,还不是你影响的,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她做了什么,思绪可不就跟着她跑了嘛!” 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乔鹤年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撑着头反问道: “你就说你欣不欣赏她吧?这样鲜活的丫头,活得潇洒自在,随心所欲,有时候我都羡慕的紧啊。” 陆深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好友的腿,内心又是一声惋惜,要是鹤年的腿是健康的,那他也能活得精彩,自由随心吧。 第495章 找虫子的小姑娘 他是那样的才华横溢、博学多才、足智多谋,但凡给他一个机会,必定会大放异彩! 可惜,他生生被这双腿拖累,还有他尴尬的身份,哎!哪里也去不得! 陆深只能妥协道: “欣赏,欣赏行了吧,我得多谢她才能看到这么多的绝版好书,都是托了她的福。 你呀!护她跟眼珠子似的,可那个小没良心的都多久没回来了!哼!” 乔鹤年点头认同道:“是呀!好久了呢!” 是该见见她了,自己多少是有些惦念了。 陆深埋怨道:“她就这样了,你还要给他送人过去?”你说的给她吃点苦头呢?有本事做出来给我看看。 哎!你这么没脾气的。 那她不更加的肆无忌惮的折腾,哎呦,想想就头疼啊。 乔鹤年嗔怪: “那些人呢本来就是她收服的,我不过是帮她再训练一番,如今她身边没人保护怎么能行呢? 自然是要赶紧把江彣他们派过去,像这次遇到的危险以后不能再让它出现了。” 不对啊,这口气似乎…… 陆深仔细打量好友的神色,试探的问道: “你,该不会又想出去了吧?” 这个也是不安分的主,出去几次都遇险过,还不死心想往外跑? 乔鹤年展颜一笑,夸奖道:“还是你了解我啊。”就是你想的那样。 陆深跳起来,反对:“你上次发誓再也不出去的,这才过去多久,你变心也太快了吧!” 好似他是被辜负的小娘子一样闹脾气。 乔鹤年手指点着脸颊说:“这不是听说大王爷给我留了底牌嘛!我想去看看,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陆深眨巴几下眼睛,“这话你自己信吗?”你会在乎那些所谓的“底牌” 乔鹤年耸耸肩,无辜道: “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生父啊,要是真有金库我也得接着不是,总不好便宜了那些小人吧。” 陆深皱眉,咂巴几下嘴,“这样说起来,是有必要出去一趟。可是你的身体……” 乔鹤年倒是很不在意,“在谷里养着也就这样了,反正也好不了。”还不如活得恣意一些呢。 陆深担忧的说:“其实,这件事交给丫头,她也能办好的,你没必要非得亲自跑一趟。” 那丫头那么鬼精鬼精的,这样的事情交给她,她肯定能处理好! 乔鹤年坦言道:“我有点想她了,你不想吗?” 陆深违心并气愤的说:“不想!想她还不如想头猪,哼!” 书房里骤然传来谷主爽朗的笑声…… 伺候的人听见了都心下一松,少主今日心情很好,太棒了!他们感觉谷里的花似乎都开的香气扑鼻。 嗯!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 南疆幅员辽阔,地广人稀。 因为气候常年炎热,冬季在这里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所以,南疆人在本地都没有见过雪花长什么样子。 别的地方一年有四个季节,南疆一年只有两个季节。 区分起来也简单,那就是热和非常热! 因为特殊的气候条件,这里有着最为丰富的植物资源,同时也有最为丰富的昆虫资源。 南疆以南,有一个以养蛊虫而闻名的地方,苗疆。 他们以寨子为单位,分散在那片原始森林里。 他们很排外,不与外面的人通婚,也不受任何朝廷的管制。 他们终身养蛊,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踏出寨子的。 不过呢,年轻人里总会有那么几个调皮捣蛋的,他们对外头的世界充满好奇,绞尽脑汁地想要逃出去看看,结果呢,一个都没有再活着回来。 祖辈们就把他们的名字,都刻在那代表着耻辱的干枯死的光滑树干上。 好给后人提个醒儿! 苗寨里的人生病了,治疗起来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用草药;另一种就是用蛊虫! 当然,他们最擅长的还是蛊虫治疗。 时宜坐在马车里翻开的杂书就是介绍苗寨的。 对于这种充满神秘色彩的书籍,是时宜用来日常打发时间最好的消遣品。 苗寨这种只出现在传说中的地方,她很神往。 还有蛊虫这种东西,是非常神奇的一种被后天干预而变异的虫子。 时宜曾有幸结识一位走偏门的医者,他早年对蛊虫好奇,因此做了些研究。 后来他欠下时宜的人情,作为礼物将自己的手札送给了时宜。 也是从那时候起,时宜才接触到用虫子治病的方法。 郎中治病救人往往是能取得大家的尊敬的,但走偏门的除外! 像用蛊虫治病,还有跳大神的治病的……就被大家视为走偏门。 多少是有些被人诟病的。 大家平常看这类人是带着有色眼镜的,认为他们就是骗子的人也占不少。 可当患病的人药石无医的时候,他们又会大脑失忆般的忘记自己曾有多看不起那些走偏门的。 转眼就又把他们奉若上宾,当成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同时还可能加上烧香拜佛,求神保佑等加持。 因此,走偏门的郎中久而久之也形成了他们自己的一套体制。 时宜结识的那位医者就是走偏门的,他用来治病的虫子和蛊虫还有一些差距,严格说起来也只能算是初级蛊虫。 时宜对治疗疾病的方法不拘一格,只要是有用、有效果,她都愿意尝试。 因此,她引进了一些蛊虫疗法。 比如,给人清理伤口条件不具备的时候,她为了省事和快捷就采用过蛊虫蚕食腐肉清创。 效果很棒! 还有一些生了毒疮,毒瘤而身体孱弱,经不起猛药的患者,时宜就采用过水蛭吸食法治疗。 效果还算满意,只不过疗程太长,这点不能忍。 但这个思路是对的,时宜觉得就是自己选用的水蛭,可能它不太胜任这个工作。 因此,时宜有意识的寻找水蛭的备胎。 想要选出更适合的搭档。 因此她带着清秋和石头一边游玩一边寻找心仪的虫子。 一直也没找到,她便想起蛊虫来。 蛊虫都是经过训练的,可供人驱使的,说不定它们中有合适的也说不定啊。 时宜这几天但凡有空就研究与蛊虫,还有训练出蛊虫的苗寨相关的资料。 想要研究蛊虫就绕不开苗疆。 时宜一把合上书,对赶车的石头说:“往南走,下一站苗疆。” 第496章 乌木大叔 叶清风坐在马背上憋屈的啃着饼子,这种白馍他们商队的每个人身上都有,算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时的备用干粮。 若是平常,白馍也是能吃出花样来的。 白馍里面可以夹菜,也可以夹些肉片,最不济还能夹几根咸菜吧。 可是,如今他手上的馍就是个干干净净的馍。 哎!今天已经是啃馍的第三天了! 要是再找不到回去的路,他们就要继续、一直啃没有馅的白馍。 这日子,没法过了! 卫东见叶清风吃的苦大仇深的,出言安慰: “清风,再忍忍,我按照路程推算,今日大概率能遇到乌木大叔的部落。” 只要能找到乌木大叔,他们想要吃什么牛肉、羊肉都能管够! 叶清风没好气的抱怨: “你说这些草原人也真是的,就不能安安分分放牛放羊吗?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今天你打我,抢了我的草原,然后明天我再打你,把你撵走。 搞得我们商队做生意还得满草原找人。 啊,啊~还有草原上的那个河水,经常改道!搞得老子总认错路!” 叶清风一边往嘴里塞饼,一边疯狂吐槽。 卫东怕他噎死,把自己马背上的水囊递给他,看着他灌了几大口解了渴,才幽幽开口: “在草原上,草地就是他们的资源,有大片的草地才能养出大群的牛马羊,而牲畜的数量决定他们部落的强弱。 所以,他们几辈子的人都在争夺草原,在草原上作战,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他从叶清风的手上接过自己的水囊,目光坚定而深邃,缓缓说道: “乌木大叔的部落不小,咱们不能失去这个大客户。辛苦点找到他,这趟出来的目的就达到了!” 乌木大叔很谨慎,他的部落经常换地方,比草原上的河道还变化莫测。 叶清风也知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还能咋办,找呗! 好在他们也不是漫无目的的找,卫东根据自己绘画出来的草原势力分布图,大约能找到乌木部落大概的移动路线。 只是寻找的这个过程是比较枯燥的,没有目标的旅程咋能快乐的起来。 哎!哪怕出来一队打劫的马匪也好啊。 茫茫草原连个鬼都看不见的时候,是真的很无聊和寂寞啊。 就在叶清风眉头皱起的能夹死一只苍蝇的时候,一个护卫大喊: “你们看,右前方!那片白是云朵还是羊群啊?” 一句话如一滴水落在了烧热的油锅里! “哪呢?哪呢?哦~那么远啊,是云朵吧?”他们已经认错好几次了。 叶清风把没吃完的半块白馍塞进腰间的布袋里,然后催马往右前方跑去。 这老远能看清啥? 在草原上,有时候真的分不清远处白白的是云还是羊,但是只要靠近一些就能分辨出来了。 看叶清风跑了,一些护卫也按捺不住了,他们纷纷催马追了出去! “呜吼~呜吼~……”他们怪叫着兴奋的奔向远方。 卫东勾起嘴角,他就说嘛,该差不多到了。 不多时,叶清风就跑回来,离多远就吼道:“是他们!是他们!是乌木的部落,哈哈!终于找到他们了。” 闻言,卫东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太好了! 他也啃够了白馍啦。 帐篷外的牧民们在热闹的杀羊,款待远来的贵客! 一只只羊很快就被分割成大块的肉,架起大锅添上水,咕嘟咕嘟开始煮肉! 许多商队的人也在一旁主动的帮忙,他们好多天没吃肉了,闻着煮开的肉汤,真香!还真馋了! 乌木坐在帐篷里的主位上,亲手给身旁的卫东倒上一碗奶茶,“快趁热喝上一碗暖暖身子!” 卫东笑笑,点头谢过乌木大叔,端起奶茶便大口喝起来。 乌木大叔给叶清风也倒满一碗,感叹道: “哎呦,你们真的是太~厉害啦,在草原上竟然还能找到我们部落!” 卫东掏出帕子擦了擦唇边的奶渍,笑着说道: “我们商队重诺!答应了乌木大叔的事情怎么能失约呐!” 乌木感激的一拍大腿:“哎呀!我就知道卫东掌柜是个讲究人啊!认识你是上天对我们部落最好的眷顾啊。” 不然,这个冬天缺少物资可就难熬了呀! 叶清风一口气闷了一大碗的热奶茶,用自己的袖子在嘴边按了按,直接询问道: “乌木大叔,你们部落这次为什么挪到这么远的地方了?”害他好找。 给他们继续倒奶茶的大叔闻言,动作一顿。 说到这个问题,乌木大叔收起脸上的笑意,无奈的叹口气。 “哎!还不是坦丁他们这些混蛋不讲道理嘛!我们原来的草地又被他们给抢走了!” 卫东与叶清风眼神碰上,果然是因为坦丁! 他们之前就猜测是因为坦丁他们,因为乌木和坦丁之间算得上是世仇了。 几辈子在那片靠近河道的肥沃草原上争抢,如今都已经说不清到底是怨谁了! 卫东不解的询问:“我记得以前你和我说过,坦丁家族不是带着部落迁移了吗?他们这是又回来了?” 很早以前,乌木大叔的部落打败了坦丁的部落,坦丁损失严重,最后不得已带着残部退出了这片地界。 本以为,日后这片草地终于可以安定了,没想到…… 乌木大叔恼恨的说: “他们是迁移了,但是不知他们走了什么狗屎运,搭上了大王帐下的哪个大部落,只知道坦丁将部落里最漂亮的女孩们都献给了他们。 几年后,他以附属部落的名义又杀回来了,不但要抢走我们部落的牲畜,还要抢走我们部落里的女孩子。” 说到这里,乌木大叔狠狠的把拳头砸在桌子上,“卑鄙!无耻的很!” 过去大家即便是有冲突打起来,那也是男人之间的战争。 可是这次他们竟然不讲武德,将魔爪伸向了女孩子们。 这些混蛋连自己部落的女孩子都能献出去,要是自己部落的女孩子落他们手里会有什么好下场? 卫东皱眉:大王帐下!那可是一等一的大部落了,他们会在乎几个女孩子?! 不对劲,这里透着不对劲啊! 第497章 草原风波 乌木大叔红着眼睛,咬着牙: “即便是我早有预防,把牲畜和女孩子们提前转移,能藏的都尽量藏起来。但是,还是被他们这些强盗抢走了不少。 这些天杀的,连牲畜幼仔都不放过。能赶走的都赶走了,部落里的人也被他们抓走大半!” 乌木大叔用肥厚的大手揉了揉眼睛,把要掉落的泪珠给带走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就连我的三儿子也被他们抓走了,他是为了拖住坦丁那些强盗,给我们转移争取时间,才被抓住的。” 卫东和叶清风面面相觑,没想到乌木大叔的儿子都被人擒获带走了,可见当时是真的穷途末路了。 卫东:“那,他们后来有没有来要赎金?” 要是要赎金,起码大概率乌木大叔的儿子还活着。 要是连赎金都不提,那么…… 乌木大叔伤心的说:“没有!坦丁他们抢了人和牲畜就走了!他们不止抢了我们部落的,听说还抢劫了不少其他部落。” 卫东:“这么说,他们的目标不光是你们。”他喃喃道:“倒好像是重点在搜刮牲畜和……报仇只是顺带完成。” 他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坦丁投到大王帐下的其他大部落,那有没有可能是大王那边要有什么大动作呢! 卫东低垂眼睫,手指不安的揉搓。 草原的大王可不是个善茬! 卫东低头一边喝奶茶,一边在心里暗自思忖:怕是草原上的平静要结束了! 哎!这才消停多少年! 听说草原大王是个很有野心的主,就是他和他的兄弟们轮番对周边发动战争。 是个好战,好大喜功的大王! 要是真的乱起来,那他好不容易开辟的商路有可能就要被迫中断! 想想这几年的不容易,他可不甘心! 卫东抬起头,同情的拍了拍乌木大叔的臂膀,他说: “乌木大叔,我们认识也有两年多了吧?!” 乌木红着眼圈点头, “是啊,那时候我们部落还是令周围的贼人都闻风丧胆的大部落呐!现如今……我们就只剩下老弱妇孺了。 我的儿子他也……” 他哽咽的说不下去,抬起袖子粗鲁的在脸上抹了抹。 乌木大叔的大儿子已经因病去世了好多年;二儿子体弱多病,需要常年吃药; 只有老三身体康健!很有担当,是乌木最满意的继承人! 可是现在,他最出色的儿子也出事了,他怎么能不伤心啊。 “乌木大叔,你甘心吗?”卫东轻声问。 乌木闻言一愣,他怎么可能甘心啊! 刚听说老三被坦丁抓走的时候他就想要带着人拼命了! 可回头一看身后只剩下没什么战力的妇孺就浑身无力。 他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色,坦言: “不甘心!”乌木咬着牙根说:“被抓走的不只有我的儿子,还有部落里大部分的壮劳力,可是我们现在无力反抗……” 乌木大叔闭上眼,脸上的肉随着他的伤心一颤一颤的跳动。 他在极力的控制自己逆流成河的情绪。 卫东捏着奶茶碗饮了一口,他抬头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乌木: “乌木大叔,要是再加上我们呢?可有胜算?!” 闭着眼睛悲伤的乌木大叔,缓慢的睁开眼,如猛虎下山的眼神盯着卫东,确认道: “卫东掌柜,你说什么?” 卫东眼神没有丝毫躲闪,坚定的说: “我帮你救人,咱们可有胜算!” 乌木刚刚绝望的眼中立即迸发出希望的光辉! 他肯定的说:“你要是帮忙,我们肯定能取胜!肯定能!” 卫东闻言笑道: “那就好,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合作伙伴被欺负!坦丁他们这次做的太过分了! 只是我的商队不认识路,对王庭那边一点也不熟悉,我们也不知能不能帮上忙。” 叶清风扫了卫东一眼,没说话。 乌木大叔一把拉住卫东的手臂,兴奋的说: “卫东掌柜,你是我最最好的朋友!你要是肯为我们部落提供帮助,我们以后……你想要我们怎么报答你都行!” 乌木高兴的语无伦次,要是卫东肯伸手援助,一定能救回他的儿子。 他现在就是溺水马上要被淹死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的浮木。 卫东现在就是他怀抱里的那根浮木! “当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 乌木大叔紧紧半抱着卫东,冲帐篷外大喊: “巴图!巴图!” 一个身高不太显眼,但浑身肌肉发达,一看就很有力量的男子从外面进来。 乌木大叔:“巴图,你去挑一头最健壮的牛来宰,我们要款待最最珍贵的朋友!” 巴图认识卫东,卫东对他也算熟悉。 他虽然不知乌木首领为什么又要宰牛,刚刚只是让杀几只羊来着! 不过,他是乌木首领的身边人,首领的决定他从来都是坚决执行。 乌木大叔拿出有生以来最大的热情招待卫东以及他们的商队。 卫东:“乌木大叔,我们不能莽撞的硬碰硬,不然,怕坦丁狗急跳墙,他伤害抓走的你们部落的人就不好了。” 万一坦丁杀了你儿子,那就完蛋了。 乌木点头如捣蒜:“那是,那是!救人嘛,当然是要悄悄的,偷偷的。”他也不想儿子出事。 卫东附和:“对!咱们计划好,再行动,要确保他们的安全为主要目的。” 乌木大叔低头想了一会儿,便说: “你等着,我找个东西,兴许会对咱们有帮助。”说完他就大步出了帐篷,不知去向。 叶清风听着脚步声走远了,才低声询问: “掌柜,你要干嘛?” 卫东压低声音,靠近叶清风的耳朵说: “我怀疑坦丁是帮大王帐下打劫,他们抢人抢牲畜能是为了什么?怕是草原又要对谁开战! 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帮乌木大叔救人是真,借此机会打探大王那边消息也是最重要的。” 叶清风眯起眼睛: “嗯!也是,要是草原一旦起了战争,那咱们的商道怕是要毁!” 他咬牙切齿道:“这草原才他娘的平静几年?!” 第498章 坦丁部落 卫东沉声道:“大王与那些贵族尽享战争之利,而殒命者却是与其毫无关联的平民百姓!他们自然乐于挑起战争。 唯有设法遏制这些身处云端之人,方可真正止住他们发动战争的步伐。”否则,战争永无宁日。 叶清风啐了一口:“呸!这帮孙子!” 卫东:“大王那边我们想要接近着实不易,然而坦丁部落已然投靠了大王帐下,接近他们想必不会太难,乌木大叔应当最为了解他们。” 毕竟最为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 “从他那里打开一个缺口理应不难。” 只是要冒些险! 乌木大叔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掀开门帘进来,兴奋的说: “找到了,找到了,你们看!”他手里拿着一块柔软的羊皮地图。 乌木大叔用他的胖手指在地图上指着: “卫东,你看这里,这里现在就是坦丁他们的地盘。” 卫东和叶清风的脑袋一起凑了过去,这个地图虽然粗糙,但很详细! 显然不是一代人能绘制出来的。 卫东:果然,过去的大部落怎么可能没有地形图。 这东西他们平时都很宝贝,轻易不肯示人。 卫东仔细的看着路线,结合自己脑中已经熟悉的地方,和乌木大叔展开详细的研讨。 磨刀不误砍柴工,战前准备一定是要做足的。 不知不觉商量到了晚上,烤全羊、羊肉串、羊肉汤、煮牛肉、牛肉串、牛羊肉管够! 商队的小伙子们,部落里的男女老少都敞开了吃! 就连乌木大叔也是开朗了不少,还命巴图送来了许多坛烧酒,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吃喝玩乐。 卫东手上端着的却不是酒,他喝的是羊肉汤。 他表面上和大家一样大口吃肉,其实心里还在盘算着很多事情。 乌木大叔为了方便卫东规划路线,将羊皮图暂时放在了他那里,今天晚上他还要熬夜将地图复刻下来。 这种机会难得,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把自家珍藏的地图拿出来给他看的。 而他绘制的地图都是靠商队走出来的,这么久画出来的区域很有限,尤其是他们以往有意远离大王以及贵族们的区域。 那些地方对于卫东来说都是未知区域,乌木大叔的地图虽然没有他记录的详细,但是却把王庭那里的地形以及所有的路线画出来了。 这就很难得,卫东决定哪怕今晚一夜不睡也要把这张地图尽量复制下来。 卫东不喝酒,叶清风只好承担起应酬的重任,他和部落里的人打成一片,勾肩搭背的吃吃喝喝。 喝到忘情处还随着大家一起跳起草原舞蹈,嘻嘻哈哈的宾主尽欢。 乌木大叔坐在卫东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眼睛好似看着帐篷外空地上大家的歌舞,其实心早就跑到儿子那里去了。 他的三儿子是个勇敢的好孩子,坦丁和他家有仇,也不知会不会虐待他! 而远在坦丁草场囚牢里的俘虏们,日子是真的不太好过。 他们缺吃少穿的,被锁在粗壮的栅栏牢房里,草原上早晚温差极大,晚上他们冻得要死。 中午又晒的皮肤通红,灼痛感很强,热的要死,但是他们就连喝的水都很稀缺。 饿还能忍耐,但渴了却真的很难熬。 坦丁有意磋磨他们,谁叫他们是乌木部落的人呐! 若非他身负抓捕两千壮丁的任务,而现今所抓获之人加起来尚不足一千五百,距目标尚有颇大差距。 唯恐遭那些轻视他们的贵族责罚,不然,坦丁早就对乌木部落之人动手了。 现在,为了完成任务,只能让他们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不过,虽然不能杀了他们,折磨一下解解气还是能做到的。 因此,克扣他们的口粮和饮水就是他的常规手段,要是碰上心情不好了,拉出几个乌木部落的人抽一顿鞭子都是轻的。 要不是坦丁他们还有很多任务没完成,他非得折腾死乌木部落的那些俘虏。 现在,留口气没死凑数就行! 乌木部落的人都很绝望,他们知道落在坦丁手里,等待他们的一定是不得好死。 因为坦丁这人睚眦必报,做事不留余地,指望他有善心,还不如指望他突然猝死的可靠。 而他们乌木部落里没有剩下多少青壮年,如今他们还能指望谁有能力把他们从狼窝里救出去? 万幸的是,家里的女人孩子都成功的逃离了,不然现在上演的就是骨肉分离的大戏了。 那样才是最折磨人心的! 与之对比,他们宁愿是自己受苦。 乌木部落的人心还都没有散,他们互相照顾,在这最恶劣的环境下苦苦求生。 因为首领的儿子也和他们在一起受苦,他们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只是这种没有希望的日子很磋磨人心,他们一个个的没精打采的挨着。 卫东说话算话,安顿好商队后,他和叶清风与众位护卫带着乌木部落的十多个青壮就出发了。 乌木大叔站在部落的门口送别,他们都已经骑马跑远了,乌木大叔还不肯回去。 他突然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经文,求上天保佑这些孩子们平安归来。 部落里来送别的人也都有样学样,跪下来祈祷。 因为他们的亲人要么在现在出发的队伍里,要么在被俘虏的队伍里。 巴图是带路人,他从来没有离开乌木首领身边,这次也是没办法了,部落里剩下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能被挑出来的人还没有商队派出来的人多,这是救他们部落里落难的人,他们派遣的人太少也说不过去。 乌木大叔便破釜沉舟的将能上阵杀敌的壮年都点出来了。 他深知这次要是不能救出儿子他们,那么这一辈子也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他只能拼上家底。 草原是真的大啊,骑马跑了几天了,还没有靠近王庭的地界。 卫东略有些吃不消,但是他还是咬牙挺着没有吭声。 他心里有数,今日夜里就能进入坦丁部落的地界了,毕竟他是后加入的,他们部落在王庭的最外围。 第499章 潜入坦丁部落打探 夜半三更时,巴图和卫东他们已经趴在草丛中,一边休息一边把打探来的消息汇总。 巴图:“卫东掌柜,坦丁部落把我们部落的人都圈在他们帐篷中间的那片空地上,那里有六个大栅栏,里面关押着所有俘虏。 他们都是被从其他的部落抢来的人,我看过了,大多是青壮年。” 这些都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打探来的消息。 叶清风:“坦丁部落的人巡逻很频繁,想要靠近有点难!”这些俘虏应当是对他们很重要,不然不会看管如此严格。 巴图闻言,害怕商队的人退缩,他拍着胸脯说: “我可以带人先冲进去,然后打几下就跑,把他们都引走。你们再伺机进去救人,怎么样?” 卫东对他安抚的笑了下, “巴图,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尽力,你尽管放心!但是咱们也不能不管不顾一味往里冲,那和送死没有差别。 现在咱们对里面的情况知道的还是太少,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巴图还想要说什么,但看卫东皱眉似乎在思考,他只得按捺下焦急的心情,等待卫东的决定。 因为,他出门前,乌木大叔特意嘱咐过他,要一切行动听卫东掌柜的指挥。 卫东:“等黎明前,清风你带两个轻功好的兄弟摸进去查看一番,只要查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就撤退。 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啊,记住了吗?” 叶清风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 巴图积极自荐:“我也去,我也去。” 卫东不赞同道: “巴图,你不能去,一来是你们的轻功没有清风他们好,打探消息时容易拖后腿,二来你们和被关押的人都认识。 见到他们受苦你们能无动于衷吗?但凡发出一点声音,或者他们认出了你们情不自禁喊出声,那么都会给同行的其他兄弟带来危险。 那样,咱们的救援也就失败了!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巴图想了想,意思他都明白,但他心里急啊。 他咬着牙强自忍耐道:“您说的对!我听您的。” 卫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咱们都已经来了,一定能找到机会把你们的亲人救出去的。 为了成功救人,我们一定要有耐心!猎人见到猎物时也要寻找机会,莽撞出击只会竹篮子打水!” 巴图被他说服,点头表示: “我听从你的安排,即便是见到我的兄弟受苦我也会装作没看见,我要忍耐才能找机会把他们都救出来。”他懂,他都懂。 卫东:“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坦丁部落也在这里扎根不久,想来一定会有漏洞可钻,只是我们需要把这个漏洞先找出来。” 大家统一了思想,没人再反对了,卫东才允许行动。 凌晨,人们最困倦的时候,叶清风带着两个护卫摸进了坦丁部落。 栅栏里的俘虏这个时间也都睡觉,即便很冷条件很差。 巡逻的队伍也开始懈怠,他们走起路来也不像白日那么利索,眼皮子耷拉着,只是腿脚还在机械的慢慢挪动。 在空地上关押俘虏栅栏的旁边逛一圈后,他们轻车熟路的找地方眯一会。 只要不被首领发现就可以。 这些俘虏每日都只给那么一点点食物,只能保证饿不死而已,哪有力气逃跑。 外面还有一圈站岗的带刀士兵,就这样的情况下,首领还不放心,让他们几队交叉巡逻。 切!一群半死不活的俘虏哪里用这么小心看管! 坦丁首领也太谨慎了些,只是这话他们人微言轻的不能说,白日里坦丁经常出入,他们不敢偷懒。 但到了晚上,几队都不约而同的各自想办法偷空歇着。 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么没白没黑的干活不是。 还有一些不可宣之于口的原因:坦丁自打投靠那些贵族开始,他变了! 变得冷血无情,变得让他们同部落的兄弟都不认识的模样。 坦丁部落以前只是和乌木部落有仇,两个部落经常发生一些摩擦。 即便如此,大家也都有底线,控制着两方人马不至于出现大面积的死亡。 而现在的坦丁,不但对乌木部落下手狠辣,赶尽杀绝! 就是过去与他们交好的部落也都不放过,不但抢牲畜,还抢壮丁! 这里面可有不少和他们坦丁部落联姻的对象,坦丁抓起他们来一样不手软! 巡逻队里因此不少人对坦丁是敢怒不敢言! 所以,他们私下里岂能尽心尽力! 叶清风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清澈而锐利,他很轻松的就混进来了。 他用一颗石子打在哨兵的不远处,站岗的士兵听到动静一边拔刀一边过来查看,然后就看到一只肥兔子在那里抽搐。 士兵们左右看看,没有其他状况发生,看来还真是这只兔子搞出来的动静。 他们乐呵呵的拎起兔子回到原来站岗的位置,等下值就烤了它。 而叶清风几个早就趁他们捡兔子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进去了。 这和他们在外面预料到的情况差距很大啊,还以为要费不少功夫,做了诸多准备,结果就这? 不过,他没有掉以轻心,他们三个分开行事。 他的任务是找到乌木大叔的三儿子,也不知他被关押在哪里? 这被一个个帐篷圈起来的空地很大,六个栅栏也颇为壮观,里面关押着密密麻麻的人,真不知他们是被怎么塞进去的。 要从这么多人中找到乌木大叔的三儿子谈何容易? 叶清风啧舌,坦丁这回玩的挺大啊! 他眼珠一转,要不抓个舌头问问? 不行,不行,卫东不让他打草惊蛇来着。 哎呀!不好办啊。 没想到轻轻松松就进来啦,可就是没办法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找到乌木大叔家老三,你说气不气人嘛。 叶清风有些为难的藏在一个帐篷的边角处,蹲在那里想办法。 不多时,关押俘虏的栅栏边上突然乱了起来,巡逻队呼喝着跑出来,叶清风紧张的站起来,出啥事了? 他想要过去看看,结果此时意外发生。 第500章 合谋 该不是那俩个兄弟被巡逻队发现了吧! 这么倒霉的吗?! 周围许多帐篷门帘被掀开,很多人从里面跑出来。 正当叶清风要冒险跃出去查看时,被人一把扯进了帐篷。 叶清风大惊,但马上他就反应过来,反手就将人压制住。 咦?这么容易就被制住了吗? 感觉是那人根本就没反抗。 帐篷里只有一盏豆大的油灯,黑乎乎的看不清帐篷里的情景。 被反扭住胳膊的人只是轻声问:“你是来救人的吗?”感觉她还挺期盼是怎么回事? 叶清风诧异:说话的竟然是个女人? 他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嗯!骨架这么小,应该是个女人。 因为只能看清大概轮廓却看不清面容。 “你是谁?怎么发现我的?”叶清风压低声用气音询问,手上还用力警告她不要耍花招。 女人没有挣扎,只是歪着头往帐篷上瞄了一眼,叶清风也往她看的地方看去,一下子就明白他是怎么被发现的了。 卧槽,大意了! 外面木架上的火盆照亮了周围,而他刚刚蹲着的地方正好能遮挡了火光,形成阴影投射在这个女子的帐篷上。 啊这……还真他妈的没处说理去。 谁能在帐篷里大半夜不睡觉的,你说这算谁的错! 女子小声并诚恳道:“你要救谁?我可以帮你。”主打一个积极、主动、热心哈! 叶清风一挑眉:他正烦恼找不到人,突然冒出个人说他可以帮忙,你说他能信吗? 女人见他不说话,她便只能解释道: “我是坦丁的女人!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我应该都知道。” 叶清风:草!那你的话更加不能信了呀! 不但不能信,为了安全起见,还得处置了这女人才行啊。 女人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慰道: “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我虽然是坦丁的女人,但很快就不是了!他要攀高枝娶别的女人啦!”她自嘲一笑。 “我虽然给他生了儿子,但是都没有他的野心重要,他投靠的贵族要将自家小妾生的死过男人的女儿嫁给他。” 叶清风:呃,遇到渣男的女人还挺可怜啊!然而,仅凭此,尚不足以取信于她。 女人继续说:“坦丁不但没有嫌弃那个寡妇,他还抓了我娘家部落的牲畜和青壮,要去讨好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向他们邀功。” 啊这……摊上这样的男人是挺倒霉的哈! 女人伤心的啜泣着,叶清风缓慢的松了松手,让她不至于太难受,但依然没有放开她。 毕竟两人的立场不同,现在还做不到完全相信她。 “你男人还真不是东西!”叶清风无情吐槽道。 女人却没有接话说她男人,她已经对那个狗男人死心了,她转而问: “你告诉我你要救谁,我帮你,但是你也要帮我把我的家人一起救出去,行吗?!” 叶清风:这……有点心动,但也有顾虑。 女人着急的说:“明天这些人就都要被送走了,你知道他们是要送去干嘛吗?” 叶清风淡声回答:“不知道。”虽然心里有猜测。 女人:“他们要被送到战场上做冲锋前的炮灰,只要上了战场一个也活不下来!”他们的作用就是用来牺牲的。 叶清风皱眉,故意质疑道:“你瞎说,哪来的战争?” 只见那女子眉头紧蹙,满脸焦急地说道: “我没骗你,大王他们与诸多外族勾结在了一起,准备对汉人发起一场规模空前浩大的战争啊! 您知道吗?他们居然商议着按照投入这场战争的人数多寡,来决定如何瓜分他们汉人的财物。 正因如此,大王麾下那些贪婪无度、丧心病狂的贵族们,如今正疯狂地四处抓捕无辜之人。 只为了能够拼凑出足够多的兵力数字,好让自己在战后分得更多的财富和利益。” 叶清风心内一惊,还真让卫东猜对了,果然是要有战争发生,特么还是针对他们国家的,这群孙子! 还没开打呐!就商量着怎么分割所获财物啦?! 这是把他们汉人当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他们分割吗? 叶清风恨得咬牙切齿,脸色扭曲的吓人,多亏有面巾遮挡,还有帐篷内昏暗,并没人看见。 说到此处,女子不禁潸然泪下,声音也因悲愤而微微颤抖起来。 “坦丁这个黑心肝的,连我家部落的人都没放过,我说的句句属实。 坦丁为了分一杯羹,为了加入他们不惜将他的姐妹,还有部落里的女孩都献给了那些贵族,以表忠心! 他现在就是个魔鬼,所以我祈求你,帮我把我的家人也救出来吧,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叶清风思忖半晌,下了决心: “这个……你看啊,我现在就一个人,力量很有限的,除非你也能配合。” 女子点头:“当然,只要是能救我的家人,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叶清风:“咱们人少不适合直接硬刚,只能另辟蹊径。” 他掏出一个药瓶塞给女子, “这是蒙汗药,药劲极大,放上豆粒那么大就能放倒十个大汉。 你找机会放在他们喝的水里,或者是吃的食物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放倒一片,到那时,你想要救谁就能救谁!能做到吗?” 女子皱眉:“这倒是不难,明早做饭的时候,我可以下药,然后呢?万一还有人没吃到咋办?” 叶清风:“你们做饭用的水在哪里?放在水里药倒的人可能更多,或者两边都放上。”不吃饭也得喝水吧。 他从怀里又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两颗药递给她,“这是解药,你下药前先吃一颗,别自己不小心也中招了。” 女子把药丸仔细收好,“得手后,我要如何联系你呢?” 叶清风:“你能出去吗?” 女子摇头,“现在没人管我,坦丁每天很忙,但我要出去应该很难。” 叶清风:“那你就等着我找你,这药效很长,不怕耽搁时间。” 女子说:“你要是找我就到我帐篷这边,这里很偏僻,除了我和我婢女一般没人过来。” 第501章 计划救人 叶清风闻言吓了一跳,她还有婢女? “你婢女呢?她现在在哪里?”该不会报信去了吧? 女子:“她自然是睡在自己的帐篷里,我晚上不用她伺候的。” 叶清风皱眉,心下稍安,他顿了一会儿,还是提醒道: “下药的事情你尽量要自己做,最好不假手于人,哪怕是你的婢女也不能让她知道。你的处境不好,焉知她是否有异心。” 叶清风的意思是你男人都能背叛你,何况一个婢女! 人都是会权衡利弊的,万一人家也选择攀高枝去了,卖你就是最好的投名状! 女子半天没说话,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但她最后妥协道: “……好,我独自完成,你说得对!连我男人都靠不住,遑论其他人,我不该轻信别人。” 她的婢女伺候她最近也的确是不如以前殷勤,也许是真的生出了别的心思也说不定。 叶清风强调道:“知道的人越少对你越安全,你要救人,就不能出一点岔子。” 女子这次没有任何迟疑:“好!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要救谁呢?”对此她还挺执着。 叶清风却有所保留,并没有告知她: “你觉得到时候我们是单单救走你的家人和我要救的人,还是应该把所有的人都放走才安全?” 女子:……要是前者,坦丁一下子就能猜出哪里出了猫腻。 要是所有人都跑了,坦丁想要查出来只怕不易。 叶清风蛊惑道:“你男人越富贵与你越离心,既然如此,就把他打下尘埃,让他不敢对不起你岂不是更好?!” 最好打死他!以绝后患! 但此时,他不知这个女子对坦丁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所以,他不敢把话说的太狠。 有的女人嘴上说如何如何恨自己男人,但要她甩掉负了她的男人,她还一万个不愿意的大有人在。 女人心海底针! 叶清风不了解女人,所以他说话留有很大的余地。 他不懂,一个女人一但狠起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儿了!、 女子似乎被他说服,没有再追问。 叶清风在女人的指引下从不起眼的小路成功躲过巡逻队逃了出去。 回到他们的藏身地,见和他一起出去的那俩兄弟已经回来了。 叶清风诧异道:“不是,你俩怎么比我回来的还快,对了,那里面的混乱是发生了啥事?” 卫东见到叶清风平安回来,悬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那俩人尴尬的脚趾抠地,解释道: “咱们分开行动后,我就往背地里走,哪知道那里藏着巡逻队偷懒的人。好家伙!一下子捅到老窝里去了。” 另一个用手拍着脑门说:“我遇到的情况也差不多!好在那些人都睡得迷迷糊糊,即便是被发现了,逃出来也没费多大劲!” 就是出来一看叶老大没出来,把他俩吓够呛,赶紧回来找掌柜支援。 没想到,他们这边还没出发,叶老大就回来啦! 叶清风无语的看着这俩倒霉催的,想要喷他俩一顿吧,都觉得白费唾沫! 早知如此,还不如就自己进去好了。 叶清风把自己的遭遇和大伙一说,大家看他的眼神立即都不一样了! 护卫甲:“叶老大!一起去的,他俩被人撵的差点吓点尿裤子,你倒好!被一个小娘子救了。” 这是什么运气! 护卫乙:“瞎说!叶老大这是为了情报用的美人计!牺牲大着呢!”脸上贱兮兮的表情被大伙一顿推搡。 护卫丙:“拉倒吧!叶老大不是说了帐篷里太黑了,他没看清人家长啥样!人家咋会知道他长得美不美?” 还美人计?!蒙着面的脸能看出个锤子! 护卫丁:“不是说看见了帐篷上的影子吗?也许是馋咱老大的身子呐!” 看不到脸不要紧,身形不是被看清了嘛! 护卫乙:“对对对!一定是被老大的身体给折服了!”他还在叶清风的身上一顿比划,你看这身高,胳膊上的这腱子肉,还有这八块腹肌! 哪个小女子看了不迷糊的! 叶清风哼笑:“一个个的想要看我笑话?做梦!老子的清白之身还要留给未来媳妇呐!” 哈哈……众人哄笑,笑话叶老大没出息,笑话他未来媳妇还不知在哪凉快呐! 丈母娘都不知是圆的还是扁的嘞! 卫东也不阻止他们东拉西扯,男人们有时候就是用吹牛扯闲篇来解压。 他面带温和的微笑,看着他们闹。 等大家都尽兴了,他才说: “不管坦丁女人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要做好准备,万一蒙汗药计划失败了,咱们也不能让坦丁把人运走。” 巴图:“要不我们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埋伏?” 卫东:“嗯,是个办法,还有吗?” 叶清风:“我问过了,他们部落用水都是从那河边取的,明早我们埋伏在河边,给他们的水桶里再下点料。” 双管齐下,就不信还不行! 卫东点头:“这个办法好是好,但大白天下药是不是太难了?” 叶清风想起他们用一只兔子就轻松进去的事,坦丁部落的人没看上去的那么敬业。他说: “也不是太难,这个我来办!”一回生二回熟,这套路他顺手拈来。 卫东:“万一下药失败,我们就要给坦丁他们不断的制造麻烦。”趁乱才能打劫嘛! 很快就要天亮了,他们也都不睡了,分头做起布置。 坦丁昨晚被吵醒后,得知有人夜里闯了进来,大怒! 把巡逻队挑出几个软柿子教训了一番,用马鞭狠狠的抽了十多个人,他也累够呛! 害怕夜长梦多,决定早上吃完早饭就马上把这些俘虏送走。 谁也不能坏了他的大事! 至于闯进来的人,不用猜就是这些俘虏侥幸逃掉的少数亲眷,对他来说不过是几只跳蚤而已!他还不放在心上。 天刚亮,部落里就有人开始忙活做饭。 水池里的水已经被用的快要见底了,伙夫喊来几个杂役让他们去河边打水。 两人抬着一个笨重的大木桶需要往返好几次,才能休息! 这是个很累的活计,谁摊上都不太乐意! 今日他们却走了大运,回来的时候竟然在路上发现了一小块金子! 天哪!是金子啊! 第502章 下药助攻 是金子啊,虽然只有指头大小,但那可是黄金啊! 两个杂役为了这块金子差点打起来,在路上好一顿撕扯,最后决定一人一半才算了事。 等他们协商好,才想起来一旁的水还没送回去呐! 两个人乐呵呵的抬着水桶走进部落,想着要找人把这块金子兑换成银子,才好分不是。 叶清风嘴角一勾,比他想象中的还顺利! 一小块金子就给他创造出足够的时间给水里下药,随着这桶水倒进水池里,那么整个部落的人都会用到下药的水。 嘿嘿! 他转身返回卫东身边,得瑟的眉毛一跳一跳的,卫东知道他这是得手了。 这时候,巴图也凑了过来,小声的说: “路上的绊马索埋好了,就等他们出现了。”啊,他现在就开始按捺不住的兴奋了。 卫东:“好!让兄弟们弓箭上弦,做好准备,今日咱们干票大的!” 众人眼睛亮晶晶的,但凡掌柜说干票大的,哪次都是带着他们赚大把的外快! 外快好啊,外快香啊! 巴图和乌木部落的人也都被感染的热血沸腾,他们动作一致的抽出弯刀,仔细的擦拭!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没擦干净的刀影响砍人的速度! 坦丁部落的早饭刚结束,坦丁就下令给俘虏们上长木枷锁,五个人用一根长木枷锁,这样就不怕他们逃跑了。 长木枷锁是将一根木头破开两半,在上面凿出五个对称的凹槽来,用的时候将五个人的脖子放在一根长木的凹槽里,再把另一半带凹槽的木头捆上。 一根木头就可以束缚住五个俘虏,他们的双手再被绳索捆上几圈,这样一通下来,俘虏们别说逃跑了,就是走路都得五个人统一步伐。 不然就要遭罪,脖子和木头凹槽之间的摩擦就够难受的了,他们被捆的双手都要高高向上托举着长木枷锁。 不然走不了多远,脖子就得血淋淋的。 这五个人要是身高一致倒还能少遭些罪。 否则个子矮的,或者脖子短的,那酸爽就不是能不能忍受的问题,而是走不了几步就要死人的节奏。 坦丁是真的狠,竟然给他们用长木枷锁。 这种枷锁是过去惩罚大奸大恶之徒才会动用的刑罚,现在竟然被他用在运送俘虏上。 还真是卑鄙无耻! 俘虏们早上并没有吃饭的资格,他们一日才能吃上一顿少的可怜的饭,早饭当然就没有他们的份! 他们已经饿的走路打晃,还要被长木枷锁折磨,很多人还没走就已经倒地起不来了。 一个人走不了,就会连累一个长木枷锁上的五个人都走不了。 坦丁粗暴的用马鞭抽打倒地的人,并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给强壮的人上长木枷锁,其他人用绳索捆成一串,方便路上看管。 等这些都忙乎完,坦丁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就一个接一个哈欠。 该死的,都怪昨晚有人捣乱,害他觉都没睡好! 他强打精神,命令属下开始将上好枷锁的人往路上赶,先锋小队都骑上马开始出发。 后面跟着长长的俘虏队伍,呻吟声不断传出来,才走不远就有人脖子被磨破了。 走一步摩擦一下破皮的血肉,这种折磨谁能受得了呐! 严重的人脖子上的血液染湿了肩膀上的衣裳。 这都是因为这些长木枷锁制作的太过粗糙,上面的凹槽里都是木刺,谁家好人的皮肉能受得了这种摧残! 所以队伍行走的速度非常缓慢,哪怕坦丁部落的士兵用马鞭驱赶也无济于事! 巴图藏在路边,看着他们部落的人都被长木枷锁粗暴的夹着,他死死的咬紧牙关,眼睛里面充血严重,看上去血红血红的。 他的手上扯着绊马索,就等坦丁经过,他的目标是坦丁! 他要亲手宰了那个混蛋,给乌木部落里的所有人报仇! 巴图谨记卫东的话,不要着急出手,前面的人要他放过去,交给卫东他们处置。 他只管盯住坦丁就行,千万不能放走贼首! 因为卫东他们不认识坦丁,所以这个任务只能交给巴图他们。 坦丁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边不住的打哈欠,一边慢悠悠的从俘虏们身边过去。 看着他们现在这个惨样子,坦丁心里得意极了! 这些人注定是他成功路上的垫脚石,他要踩在他们头顶登上权力的高峰! 他坦丁要做人上人,终有一日大王身边的那些贵族里一定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到那时,他一定会让大王的眼中有他坦丁! 因为他能做到比任何人都听大王的话,他心甘情愿的做大王的刀。 当然,他也要在将来成为草原上最大的贵族!享受高人一等的待遇,还要获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 坦丁只要是想到未来自己有身份、有地位的走在康庄大道上,他就非常亢奋! 也是这种情绪才让他勉强保持清醒的状态,要不然他也会像自己的属下那样眼皮都要睁不开了。 有的人甚至找个僻静的地方倒地就睡过去了,鼾声四起! 坦丁眼皮也直打架,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晃了晃发沉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一抬头看见属下走路跟喝醉了似的,他怒从心头起,操起鞭子就想要抽打。 结果看见身边长木枷锁上的人竟然是乌木部落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的鞭子转了个弯。 相对于教训自己的属下,他更愿意虐打敌人! 他马鞭劈头盖脸的抽向了从乌木部落抓来的人,血花四溅,哀嚎声响起,坦丁咧开大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来。 “哈哈!你们也有今天!想当初和我坦丁部落战斗的时候一个个的不是很勇猛嘛!拿出你们那时的气节来啊! 哈哈!你们倒是躲啊?!这长木枷锁就是专门为你们量身定做的,乌木部落的人都该死!我抽死你们!抽死你们!” 巴图看不下去想要起身冲出去,被身边同是乌木部落的兄弟一把按住。 他们脸上同样带着愤怒,却还是对巴图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503章 清剿坦丁部落 巴图握在刀把上的手用力到颤抖,他知道要忍耐,忍到药效发作才是他们行动的最好时机。 快了!就快了! 已经有人抵挡不住药效倒下了,再等等,只要再等一等! 巴图几乎耗尽了毕生的耐力,才强行忍住,没有冲出去! 他口中甚至已尝到自己血液的咸涩,他过分用力的牙齿咬破了舌头,鲜血随着唾液被他吞入腹中。 忍耐是为了最后的胜利! 大家又悄悄的趴回草丛,攥紧绊马索伺机而动。 坦丁抽爽了才收手,看着乌木部落的人在他的马鞭下瑟瑟发抖,他非常有成就感! 望着伤痕累累的人苦苦哀求,他深知自己仿若立于他们之上,是能掌控其生死的王者! 此种感受令人难以割舍,对他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这,想必便是权力的滋味! 坦丁嫌弃的看也不看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的人,他昂首挺胸的坐在马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此时他忘记了刚才自己过来是要干嘛的,也忽略掉了属下的不正常表现。 他如同一头猎豹在自己的领地上骄傲的巡视,眼神中充满了傲慢和不屑! 当他的马小跑着要去前边巡查时,终于来到了巴图埋伏的地点,他和乌木的兄弟们合力用绊马索把坦丁的马匹撂倒! 坦丁在地上一滚,很快就站了起来,迎接他的是巴图和众位兄弟的怒火! 坦丁手上只有一根马鞭,他的弯刀还在马背上没来得及拿下来! 巴图的刀带着残影就往坦丁身上劈去,坦丁落地后就感到自己的腿似乎很重,自己前所未有的疲惫感袭来。 但他凭借自己的战斗经验,感觉到了头皮发麻,全身都在警告他有危险靠近! 所以他在腿上没劲的情况下选择就地翻滚! 虽然这看上去似乎有点—-狼狈不堪,其实就是狼狈不堪!但也帮他躲过巴图致命的前几刀。 不过随着乌木部落的其他几个人纷纷加入战局,这个满地打滚似乎就不太好用了 。 前后左右都被人堵住去路,滚不远也逃不掉了。 而这边出了这么大的状况,坦丁的手下还没反应过来。 因为他们要么已经药效发作躺下了,要么还在和药效拼命的拉扯,做着最后的挣扎。 而卫东和叶清风他们已经和前面的先锋队,也就是领头的坦丁精兵对上了。 绊马索撂倒一片,然后一波弩箭发射,后头还有人在补刀。 一套组合下来,这队人马交代的是彻彻底底! 干干净净! 后面的俘虏们一见都愣住,这是——谁家的崽子这么给力啊! 是不是自己家的,哎?好像不是欸。 那是自己部落的也行啊,哎?好像也不是欸。 嗨!不管是谁!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们都激动的大叫:“兄弟,兄弟,给我们解开,我们也能杀敌!兄弟……” 叶清风大手一挥,下令道:“给他们解开。”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杀敌,是再好不过了! 商队的护卫们立即用刀砍断长木枷锁上的铁链,两个人合力掰开木枷,五个人的脖子都是血淋淋的。 这还没走出太远就这样了,这要是再晚点只怕就要有人因长木枷锁而死。 卸下枷锁的人本来还走路打晃来着,但现在他们被愤怒和仇恨激发出身体的潜能,捡起地上死人的兵器,反过头就和坦丁的人打起来。 他们也不傻,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知道自己现在力气不济,便呼喝着一群人围攻一个。 叶清风:这……没毛病! 卫东:报仇什么姿势,什么方法都是次要的,主要看结果! 众护卫:没错!打不过当然要群殴了!完全没毛病!俺们也是这么干的! 叶清风:胡说,俺们都是以德服人的! 护卫甲:啥是以德服人? 卫东:群殴之前,我们先告知他,就是以德服人! 护卫乙挠头:告知了吗?我咋不知道! 众人怒视,护卫乙坚定道:告知了!说了三遍呐! 众人:……嗯嗯! 战局中,巴图一刀砍在坦丁的腿上,坦丁的小腿差点被砍断,血喷溅而出! 坦丁惨叫一声,死命的往后爬……他后悔了,现在只要能活命,他以后就老老实实的放牧,再也不想着参与战争了。 这刀砍在身上是真的疼啊! 什么地位,什么权力,什么财富,都没有平安活着好。 他有老婆的,他也有儿子的,他还有成群的牛羊和马群,他还是部落的首领,他如今还这样的年轻…… 然而迎接他的只有巴图的第二刀,第三刀,刀刀见血,却没有一刀要他命! 这纯粹是私人恩怨! 泄愤!报仇! 越来越多的人被解开,参与战斗的人就越来越多,不用指挥他们都知道要找谁报仇! 卫东连忙拉住还要去砍人的叶清风, 及时劝道:“别打了,报仇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来就好!你赶紧带着兄弟们去拿东西啊!” 叶清风一拍脑袋,差点打上头了,他用嘴吹出一个哨声,商队的护卫们就自觉向他靠近。 卫东脑袋往坦丁部落一歪,一个手势加眼神,众位护卫秒懂! 大家:放心!一定把坦丁部落搬空! 这边杀红了眼,软绵无力的坦丁部落士兵对上被饿的走路飘忽的俘虏大军,一时间还打的难分难解。 但人数上,俘虏大军占了绝对的优势,所以,最后的胜利是属于反抗者的。 目前只是时间问题。 坦丁部落里的财物和马匹迅速被清空,还真如蝗虫过境,手法之专业,打包之娴熟,妈耶!说他们是第一次根本就没人信好吧。 叶清风:嗯,我们是商队,做这些事情是基本操作,我们是专业的没毛病。 众护卫:就是,绝不是平时剿灭马匪练出来的,绝不是! 卫东面带微笑:我们都是好人! 众护卫:都是好人! 当叶清风碰上坦丁女人时,她怀里抱着一个男孩在狼狈的逃跑,有人在追杀她! 倒是没见到她的婢女,不知是跑散了,还是被人杀了。 这么乱的环境里死人是最常见的事情,想活下来才不容易! 第504章 套近乎的乌珠 叶清风帮她拦住后面的追杀,让她顺利脱身,还随手塞给她一个包袱,里面是一些从坦丁部落打包的财物。 孤儿寡母的,前路艰难,有些财物傍身总是要好过一些的。 坦丁女人面带感激,无比顺滑的接过包袱,不知是否认出了他,她抱着孩子一步不停的往俘虏堆里跑。 叶清风知道她应该是去找她的家人去了。 这时候能保护她的只有她的娘家人,何况她还有孩子要保护。 叶清风一路护送她找到她娘家部落,看见他们抱头痛哭并相认了,他才转身走开。 等商队这边整装待发的时候,坦丁部落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巴图扶着乌木大叔的三儿子,他伤的不轻! 看来他是有被坦丁单独“招呼”过很多次的样子。 后面跟着的都是乌木部落的人,他们蹒跚的走过来,基本上也都有伤在身,卫东为他们准备好了马车。 当然是光板的马车,拉货的那种。 都是刚刚从坦丁部落抢……呃……不是抢,救人而来怎么能是抢呢!是顺来的马车,除了装满东西的,剩下的都是准备拉人用的。 卫东考虑到了他们身体的实际情况,所以当他们被搀扶坐上马车的时候,发现车板上放着水囊和大饼,还有一些伤药和绷带。 食物对饥饿的人来说,那诱惑力太大了。 大家见面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哄抢了食物和水。 没一个人肯忍着饿先处理伤口…… 他们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饼,咽不下去灌一口凉水,直到肚子有感觉了,他们才相信自己是真的被救出来了。 这时候硬梆梆的大饼似乎都散发出诱人的小麦香,让人真实的感受到了……活着真好! 车队准备就绪后,卫东刚要下令启程,就被一大群人拦住了去路。 刚刚发泄一通,杀了坦丁部落士兵的人们逐渐恢复理智,他们靠拢在一起叽叽喳喳。 最后,他们拦住了卫东他们的车队,叶清风和众位护卫警觉的将手放在刀把上,巴图也紧张的左顾右看。 卫东面上依然温和的笑着,他主动开口询问:“大家这是有事?” 一个中年汉子被人推了出来,他自报家门: “我是乌珠部落的首领,我听格桑说是你们联合她给坦丁部落下药,才能顺利把我们救出来的?” 卫东有礼貌的向他问好: “乌珠首领好,我们是受乌木大叔的托付,来解救他部落里被抓走的亲眷,至于能一起救了大家嘛!只能说是上天保佑!” 乌珠首领听闻卫东提起乌木大叔,他眼睛大亮,上前一把握住卫东的手。 叶清风眼神一眯上前半步,被卫东用眼神制止。 乌珠首领热情的解释: “乌木让你们来的?哎呀!太好了!我和乌木是兄弟啊! 你们能不畏生死的来救他儿子,那一定是他过命的朋友,他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这么说来,我们大家都是朋友啊!” 卫东:“啊?!你和乌木大叔是朋友?这……大叔没告诉我有你这个……朋友啊!” 乌珠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救了我们,你以后也是我乌珠过命的朋友了!” 卫东:你要是非这样认为也不是不行! 见他不反对,乌珠豪放的哈哈大笑几声,好似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般。 握着卫东的手不但没放开,还自来熟的把卫东的另一只手也握住,这顿摇啊晃啊! 乌珠首领:“兄弟!”刚才不是还说是朋友的嘛!这么快就晋升到兄弟了?! “既然是上天让你救了我们,救了大家,以后我们就是异姓兄弟了!”他单方面的宣布赢得了身后所有人的附和。 “对对对!大家都是兄弟!” 叶清风啧啧两声,小声和身边的弟兄咬耳朵:“这亲攀的,比我还不要脸!” 卫东面不改色,微笑端的四平八稳: “当然!承蒙大家看的起。” 乌珠首领似乎不知尴尬是何物? “兄弟!你叫啥?” 好家伙!和人家称兄道弟半天,才想起来还不知人家姓名呐?! “卫东,乌珠大哥叫我卫东就好!”卫东很好说话的自报姓名。 草原上现在分成很多势力,风俗也不相同,乌木大叔他们这片的部落的名字就是首领的名字。 也就是说,乌木大叔的三儿子继承部落首领之位的那一日起,他就叫乌木。 所以这个大汉说自己是乌珠部落的首领,那他就一定叫乌珠! 乌珠高兴的拍了拍卫东的后背:“卫东,我是乌珠,以后咱就是过命的兄弟啦,哈哈哈哈……” 相比乌珠首领的豪迈,卫东显得很秀气。 搞得乌珠拍卫东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害怕给人家拍坏了。 他过来是交好的,可不是来交恶的。 卫东:“乌珠大哥,你有什么需要小弟做的吗?” 乌珠首领:“兄弟!兄弟!你看我们这好几个部落的人都在这里,大家都被坦丁折腾的够呛! 这里面还有不少人受伤的,实在是走不了路,兄弟啊!你看……” 卫东了然,淡笑的应下了。 “我们这儿马车和马匹还有些,我们再挤一挤,挪一挪,给大哥腾出来一些,可以借给大哥暂时渡过难关!” 叶清风有些不乐意,这些马可都是从坦丁那儿好不容易缴获来的,凭什么借给这个厚脸皮的。 凭他脸皮厚? 凭他自来熟? 见卫东似乎自有打算,叶清风虽然不情愿,但也没反驳。 他习惯了一切听从卫东的安排。 乌珠首领感激的原地转圈,恨不得全方位给众人展示他的“亲兄弟” 卫东温声强调道: “大哥,说好了,只是借给你的,到了乌木大叔家后,你可要把这些借给你的东西还回来的。” 既然是你乌珠首领领头来借的,到时候他只和你乌珠来讨。 乌珠首领胸膛拍的啪啪作响, “放心啊,卫东兄弟,是借的就一定归还,再说他们也不敢和能灭了坦丁部落的人耍赖。” 借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啊! 第505章 格桑 “要是有人不守规矩,不用你操心,乌珠大哥一定教他重新做人!” 卫东似乎是不好意思的解释: “按说大哥豪爽,我不应该这么斤斤计较,要是这些马匹都是我个人的,送给大哥也无妨的,可是这些战利品是手下人辛苦得来的。 我也不好从他们手上抢东西,我手下都是些粗人,眼皮子浅的很,所以只能是暂借!” 众护卫内心齐齐翻个白眼,也不知我们这搂外快的手法都是谁教的。 面上却丝毫不显,掌柜这样说也是为了保卫他们的财产。 乌珠首领感激涕零发誓:“借给我们就行,真的,借就行!” 我们都想要快一点和家人团聚,真不图你的几匹马或者几辆拉货的马车!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卫东转身吩咐: “清风,劳烦兄弟们再腾出几个马车出来给身子弱的人坐,马匹也都圈过来,让乌珠大哥他们自己挑选吧。” 都是草原长大的人,即便这些马没有马鞍一样可以驾驭! 这是独属于草原人的天赋! 但凡觉着自己能骑马的都骑马去了,留下一些老弱伤残的“委屈”坐马车板上颠簸。 叶清风瞧见了坦丁的女人和孩子坐上了马车,周围竟然没人为难她。 看来这女人也不傻,早早的爆出是她联合了外人下毒,才让大家得救! 不然就凭她是坦丁女人的身份,还不得让这些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给生撕了! 她不但能自保,还能将她和坦丁生的孩子保住,看来也不是简单的。 格桑其实内心很乱!也很慌张! 她恨坦丁不假,但等到坦丁及坦丁部落的人都死了的时候,她还是很惶恐和害怕的! 今日出了太多的事情,她到现在还是没缓过神来。 早上她想要按计划给部落的水池里下药,结果刚倒出来一半的药粉,就被伺候她的婢女发现了。 婢女小雅不知来多久了,她毫无顾忌的喝问格桑: “你在做什么?好啊!你这是下毒呢吧!我要告诉首领去!” 格桑也没想到,小雅身为她的婢女,竟然丝毫没犹豫的想要去向坦丁告发,那怎么行呢?! 如果坦丁知道了,她还有命活吗? 格桑立即面带难色,苦苦哀求:“小雅,别,别,我只是,只是一时气愤,才下的巴豆粉,我只是泄愤,没有下毒。 巴豆粉只会让他们拉肚子,不是什么毒药,你别告发我,坦丁这几天都不爱理我了。” 小雅得意洋洋的威胁:“哼!巴豆粉也不行,你这是要害人,我都亲眼看到了。” 格桑立即上前拉住小雅的手,温言细语的商量: “好小雅,只要你别去告发我,我就把,把我的首饰送给你,随便你挑,看上哪个拿哪个,好不好?” 小雅不屑的瞥了格桑一眼,现在首领不待见她,自己跟着她注定没前程。 不过格桑的家底不少,她正好趁此机会多榨些油水,好为自己将来打算。 拿了她的好处以后,自己再去告发她,首领一定不会亏待她的。 格桑把她带到帐篷内,殷勤的将自己的首饰匣子拿出来,一股脑倒在桌子上给小雅看。 格桑热情的推荐:“小雅,你看这个宝石项链,上面的红宝石又大又红,可值钱啦!还有这个金镯子,是我娘传给我的,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小雅双眼贪婪的盯着格桑手里拿着的这两样首饰,这可是格桑的宝贝,平时连她这个贴身伺候之人都难得看到。 小雅一把抢了过来,稀罕的往自己身上比划,这项链戴在她脖子上一定好看,还有那个又大又沉的金镯子,卖了一定能换好多钱。 还有其他的首饰也很漂亮,她戴上这个,还要拿那个,脖子上已经挂了四五条项链了,手臂上的镯子也套了好几个。 正在她往手指上套满戒指的时候,格桑已经慢慢挪到了小雅的身后, 格桑趁她不备,发狠的抄起胡凳死死的打在她的头上。 看着婢女倒下她也没有放过,用尽力气连续补了几下,直到确定她是真的死透了,格桑才软软的瘫坐在地上,一阵后怕。 小雅是自己的陪嫁,跟随自己多年,没想到她果真是生了外心。 她竟然想去告发自己,到了这种生死存亡之际,她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不然,她死了只能便宜了别人,她的儿子谁来庇护呢? 难道指望后娘能对她的孩子好吗? 坦丁那个没良心的男人,有了新人还会管旧人生的孩子吗? 等他们有了新的孩儿,这世上只怕就没有她孩子的活路了。 所以,她不能死! 要死也只能是别人死! 何况是一个对她不忠的婢女,那就更应该是她死! 但是,被这么一耽搁,她下药的事情彻底被打断了,只有一半的药量也不知能不能起效? 事到如今也顾不上其他了。 她忐忑的把婢女尸体用被子包好,藏在床底,然后又在最外侧放置了一些杂物挡着。 忙活完这些,她才状若无事的去看儿子。 儿子被坦丁抱在他附近的帐篷里,由奶娘照顾着。 格桑见坦丁出了部落,她才将儿子强行抱走,奶娘不愿,上来抢夺,被她一棍子打昏过去。 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 见她被坦丁冷待,一个个的都跳出来和她作对! 她的儿子,她想要抱走还要看一个奶娘的脸色?! 要是过去她就忍了,现在嘛! 杀过人的格桑觉得:为了儿子,什么她都豁得出去! 坦丁只怕是自顾不暇,她要趁乱带儿子逃命! 等她撂倒奶娘,抱着儿子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乱了起来。 她不敢留在部落里,悄悄的往僻静的地方走,本想要躲藏起来的,没想到碰上了杀红眼的人,见人就砍…… 她为了活命只能逃,但抱着孩子想要逃跑谈何容易。 坦丁部落正在被人扫荡,到处都是杀来杀去的人。 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往哪里跑,枉然四顾间没发现身侧有人拎着带血的刀把她列为目标。 就在她要被乱刀砍死的千钧一发之际,那个半夜被她拉进帐篷合谋的人出现了。 一脚就把那个打算杀她的人给踢飞老远! 竟然是他?! 第506章 凭他脸皮厚 虽然昨晚没看清他的面容,但他身上的独特的气质还是被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他不但赶跑了那些乱砍乱杀的人,还给自己塞了一个包袱。 “这里有些银两,你带着赶紧逃命去吧。” 格桑哽咽道:“多谢!我要找我兄弟们去,你能护送我一段吗?” 叶清风四处扫了一眼,现在这乱糟糟的场景让她自己走,的确很难平安走出去。 罢了!谁让他欠这女子一份人情呢! 叶清风点头答应,并亲自将格桑护送到了她的堂兄跟前,她找到了自己的兄弟和叔伯。 看见他们都还活着,格桑真的是太高兴了! 不枉她时常背着坦丁,偷偷的给他们送吃食。 见格桑身后护送的人居然是偷袭坦丁士兵的那些人之一,他们纷纷探寻此人来历。 格桑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毕竟她是坦丁的女人,有这个烙印在,以后想要心无芥蒂的活着,就要有站得住的理由。 格桑主动将自己和这人合谋下药,自己背叛坦丁也要解救自己家人,然后才有了现在大家被救的契机。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原来是这么个缘故,如此这个人会护送格桑也就说得通了。 有人说:“难怪今日坦丁部落的人都很奇怪,看上去似乎困倦得睁不开眼睛。” 还有人说:“嗯,我也发现了,那些人一副绵软无力的样子,原来是格桑给他们下药啦。” “是啊,要不然想要反杀坦丁部落谈何容易!” “是啊,多亏了格桑……” 格桑的堂兄自豪的说:“那是,我们的妹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们送死呢!” 格桑的弟弟说:“阿姐在我们被困的时候,不就时常给我们送吃的嘛!” 目前来说,俘虏里也就他们部落的人状态最好,这都是格桑暗地里照顾他们的缘故。 也有人小声的反对:“可是她是坦丁的女人啊,还有那个孩子也是坦丁的种啊……”斩草要除根啊,不然留下后患咋办? 格桑的堂兄眼睛一瞪:“你吃我家妹妹送的谷饼时怎么不这么说?你倒是别吃啊!她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份上有多不容易!” 那人不服的反驳:“我们是被他男人抓来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格桑的堂兄上前就要挥拳头,大声争辩道: “坦丁是坦丁,我妹是我妹!要是没有我妹妹大义灭亲,就凭你能逃出来?你他娘的想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我打死你……” 格桑弟弟也要将大放厥词的人给揪出来打一顿,现场又一次乱起来。 众人连忙上前阻拦,乌珠首领听了个大概,连忙过来打圆场: “别啊,咱们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怎么还能自己内讧呐!” 他长得虎背熊腰,双手一用力就分开两拨人,大家一看是他,也都给他面子,没有再打起来。 格桑低头没有说话,她现在需要兄弟族人们给她正名。 现在趁大家都在得掰扯清楚,不然以后她和孩子也过不安生,所以她没有阻止这场混乱。 乌珠首领往远处的车队看去,那边人家可是要走了,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说:“咱们能反杀坦丁,格桑妹妹的功劳不小,这毋庸置疑的,咱们不能忘恩负义不是。” 闻言格桑才安心不少,乌珠首领的话就算是对她主持公道了! “何况咱们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呢!万一坦丁还有帮手,就咱们这病的病,残的残,怎么能自保啊?” 大家一听都瞬间沉默了,是啊!现在这地方可是离那些要抓他们的贵族地盘不远啊。 坦丁就是那些贵族的狗腿子! 狗腿子死了,那些贵族一旦知道后,岂能善罢甘休啊。 要是派兵来追……就他们这状况,分分钟被抓回去。 乌珠首领回头看向那边,又说: “那些人似乎对乌木部落的人很照顾,他们有伤的都坐上了马车!啧啧啧,还有大饼吃。” 说完他吞咽了几下口水,他也饿啊。 “他们似乎都是有武功的护卫,都有刀,还有马!”有人高声嚷嚷。 有食物,有兵器,有马匹,有护卫,遇见敌人也不怕啊! 大家忍不住了,七嘴八舌的商量起来对策: “咱们谁和乌木部落熟悉啊?套套交情搭个便车吧。” 这时候有人想起格桑来:“格桑不是认识他们吗?!” “对啊,格桑,你去和他们商量商量呗!熟人好说话。” 格桑冷冷的说:“你们不是说我是坦丁的女人吗?不是不信任我吗?!” 格桑的弟弟也为姐姐抱不平: “就是,刚刚不是还对我姐喊打喊杀的?要不是我姐给他们下药,就咱们这些天天吃不饱的状态,还想跟坦丁部落的兵对打?”等着被人家杀还差不多。 刚刚对格桑质疑的人不再说话,虽然他们内心不一定赞同。 乌珠首领左右看看,最后一锤子定音: “格桑妹妹到底是咱们的恩人,以后对她不友善的话还是不要提了,咱们草原的汉子心胸要像草原一样宽广。 咱们现在要想办法尽快脱险,回到自己的部落去才行。” 再胡闹下去,想借光都难啦。 格桑这时也建议道:“那咱们一起去求一求他们吧!实在不行,咱们和他们一起走也能安全不少啊。” 大家附和道:“就是,大家在一起还能彼此照顾。” 乌珠赞同道:“没错!那些该死的贵族还在到处抓人,他们可不是只有坦丁一个狗腿子的,咱们不但要平安回去,还要安排好家小,不能再被抓走了。” 不是每次都有人来救他们的!这一点大家都懂。 “可是,我们和乌木部落不熟啊。”人家能帮咱们吗? 乌珠首领不赞同道:“唉?话不能这么说啊,以前不熟不代表以后不熟啊。” 交情这个东西,套一套还是能挂带上的。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实在不行就死皮赖脸呗!” “我看行!我觉着乌珠首领就很适合套交情去!” “就是,就是,乌珠首领能说会道,比我们强多了。” “我们都听乌木首领的安排。” 乌珠:不是!我的脸皮就不是脸皮了吗? 这没交情硬套我也很难为情啊! 但是为了活着的话,也不是不行! 第507章 大迁移 草原上暗潮涌动,各方势力纷纷登场…… 以大王为首的主战派开始放开手脚备战,他们要征兵,要征税,要征铁打造兵器,还要征金银…… 打仗嘛! 怎么能没人没钱呢? 所以大王下令征兵一万,牲畜羊十万只,牛五万头,马两万匹。 分到各个贵族头上,他们本来也就摊上一千人的任务,羊一万只,牛五千头,马两千匹。 但是他们岂能白忙活? 给大王征兵一千,自己也要趁机扩充实力啊! 于是给下面的狗腿子下达征兵和牲畜的任务都翻了三番,更狠的甚至有人翻了五番。 除去上交的,剩下的都是他们自己的。 狗腿子们一看机会来了呀! 师出有名,那还不趁机捞上一把?! 于是征兵三千变成征兵五千,牲畜更是无数,想征多少完全是看心情。 底层的牧民生活越来越难,牲畜被抢,亲人被抓,日子越过越绝望。 在这样复杂动荡的时候,没想到,卫东这个外来人在草原上的威信却越来越高。 尤其是弱小部落,他们害怕成为贵族们换取富贵的炮灰,纷纷投靠卫东,希望得到商队的庇护。 卫东本不想参与草原人的内斗,但东家来信给了他不一样的思路。 东家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东家说:草原上越混乱,对他们商队建立新势力越有利,他们可以用最小的代价笼络住许多过不下去的草原部落。 东家还说:草原上也要有商队的大后方,其他商业交易可以适当推后,如今要他大量收购草原上的牲畜。 无论是马匹,还是牛羊骆驼,越多越好,将他们都运出草原。 因为,这些牲畜对于草原人来说,就是战争的物资和口粮。 而购买这些东西所用钱财由白家商会一力承担! 既然东家都决定大力支持他,那么,他也就顺势接受了投靠来的部落。 将他们转移到远离贵族地盘的草场,优先给他们用牲畜换取物资,哪怕是被人抢光一切财产的部落,也都得到他的大力资助。 起码要保证这个冬天他们能活下来了。 他们一无所有,也不能只等着别人救助,于是他们的部落首领就和卫东约定好,可以替商队管理牲畜和放牧。 这是他们最拿手的技能,也同时是卫东目前最需要的帮助。 毕竟坦丁抢夺来的那些牲畜现在都属于卫东商队。 卫东让部落里的帮工挑选出有繁育价值的牲畜和幼仔,其他的牛羊屠宰了一部份分给帮工的部落过冬用。 剩下的大部分要由商队带回中原去,不能将他们留在草原上,以免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最后又成了草原兵的口粮。 随着严冬的到来,来投靠的部落越来越多,卫东将他们按照自己的规划呈月牙形状分布在贵族们最远的后方。 这导致他们很分散,贵族们想要抓人,即便知道他们在哪里都懒着去。 距离远不说,人还分散,牲畜还少,部落里穷的掉渣,跑一趟实在是不划算。 久而久之,就没人再关注他们了。 这正是卫东想要看到的局面,那些流言就是卫东通过他的商业渠道,找阿拉坦特意传出去 的。 商人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但有永远的利益! 卫东与阿拉坦之间的利益是一致的。 阿拉坦游走在那些贵族之间,想要传出点风声还是很容易的。 他现在和卫东保持着友好的商业往来,从卫东这里他赚的盆满钵满的,当然适当的帮点小忙他还是很愿意的。 再说,他也不喜欢贵族们到处抓人的行径,倒不是他有多高尚,只是贵族们的做法无疑是杀鸡取卵。 把人都抓走了,以后还有谁给他们养牛羊,放马这活难道贵族们自己能干? 这对于阿拉坦的生意来说可不是好事! 只是那些贵人非常顽固和傲慢,他也不敢直接掺和,只能是在他们不注意的地方动动手脚。 希望能尽可量的多留下些种子,草原上的人都很顽强,给他们点喘息时间,不知不觉中他们就会生根发芽。 人口繁茂,才能养出更多的牲畜,阿拉坦的生意才能红火啊。 不然以后,自己难道和草原上的风做生意吗?! 只可惜,这个道理像阿拉坦这样唯利是图的生意人都知道,但那些眼高于顶的贵族们却不在乎。 反正死的不是他们部落里的人就行,其他人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贱民,死多少他们也不心疼。 贵族的剥削越来越过分,靠近他们的部落都快坚持不住了,有人已经开始偷偷转移。 哪怕他们是大部落,过去受贵族老爷们的庇护,但如今也受不住他们无休止的薅羊毛行为。 今天征收牲口税,明日征收草原税,后天又有个人头税……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靠近贵族的地界是最肥美的草原,但凡有活路,他们都不可能有想要逃走。 与他们做生意的阿拉坦一次醉酒的时候,无意中提过:有人在偏远的苦寒之地那边成功落脚。 虽然那边草原贫瘠了些,但是那里没有这个税、那个税,还不征兵,不抓壮丁,起码一家人都能好好的活着。 不过这里是他们的根,不到万不得已他们还是舍不得轻易放弃的。 于是他们咬牙挺着,可贵族们显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们,一遍一遍的刮地皮,损失些财物和牲畜虽然心疼,但还能忍耐。 可是当他们开始强行抓人,一个个家庭破碎,一声声哀嚎终于让部落首领下定了决心。 他们要离开这个经营了好几代人的地方,重新找到新的落脚点,就像他们的祖辈一样。 目标正是卫东商队规划出来的那些地方。 京都东山王府。 东山王收到了卫东的来信,本来他还很兴奋卫东终于知道给他写信了,肯定是想他了。 可是当他看见信上的内容时,他惊呆了。 卧槽,草原上的那些瘪犊子要搞事? 卫东会不会有危险? 草原都开始动荡不安了,他咋还留在那里不回来?! 最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国家大事啊,大叫着准备马匹,他要进宫觐见。 第508章 相好的 皇上从一堆奏折里抬起头,“老十二,何事这么急着见我?” 东山王一脸焦急与气愤的道:“皇兄,草原那边的狼崽子又开始不安分了!” 皇上顿了一下才询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东山王理所应当的说: “卫东的商队在草原上打听到的,他写信给我说那边已经开始征兵啦!”咱这个相好多有用! 皇上看着东山王,一伸手:“信呢!拿来我看看。” 东山王按住胸口,不太情愿的说:“你看完要还给我啊。”将信件掏出来不舍的递给皇上。 皇上一把抢过来:“我看看又不会给你看没了。”小气吧啦的样子咋这么气人呐! 东山王一屁股摊在座位上,念叨: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那边都那么乱了,也不知道赶紧跑回来,还在那边万一被抓走了咋办?” 皇上把整整三页纸都看完了,不是他非要窥探人家的信件交流,实在是这个信写的吧……极其随意。 上一句写着他发现了草原上的一些不同寻常的情况,下一句就说到东山王身上的一些事,过问他王府是否建好? 下一段又随口提起草原贵族们的刮地皮做法,批评他们不干人事,然后就又转到东山王身上。 警告他作为中原尊贵的王爷,可不要像草原这些莽夫这样做,太让人不齿! 然后又过问铺子里的情况,收益有多少? 不许乱花钱云云…… 皇上无语的看着东山王:“你这个……确定是相好的?我怎么看着人家没有那个意思呢?” 看着倒好像是个面对熊孩子的操心家长一样。 事事安排,还要不放心的过问及嘱咐。 虽然都是关心东山王家的事情,但似乎一点也不暧昧? 现在这相好的都这么素的吗? 连一句相思的酸诗都没有,口气也是同辈人之间的呀,丝毫看不出来有情人之间的那种缱绻与不舍。 东山王要回自己的信,又放回胸口,他傲娇的说: “卫东是个正经人,说话从来不轻佻,他和那些人不一样。” 皇上皱眉道:“我怎么觉得是你单方面的……” 东山王不满的大叫:“皇兄,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歪了?狼要来了,你都不着急的吗?” 皇上站起来,活动了几下腰,对身边伺候的人说: “宣内阁大臣前来议事。” 皇上走到东山王身边,眼神奇怪的看着他: “老十二,你这个相好的吧……很好!”很有眼力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做。 目前看来,他俩相处之中,人家似乎没有贪图东山王什么,反而是倒贴了不少给东山王。 嗯,现在人家还冒险给他们通风报信…… 怎么看,都是他们占了人家便宜啊! 难怪东山王会栽在这个卫东手上,你说谁能抗拒这样一心只想着你的人呢? 东山王警惕的说:“皇兄,你不要打卫东的主意啊,我可就这么一个心上人。” 皇上不屑的冷哼:“德行!” 东山王站起来,告退:“事情说完了,臣弟告退了。” 皇上挽留道:“你也留下来一起议事吧。” 东山王摆手:“家国大事,臣弟也不懂,还是不掺和了。”这就不是他该管的事情,他还是自觉的避着些吧。 省着又碍了谁的眼,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皇上看着走出去的东山王背影叹了口气,这个弟弟也学会和他保持距离了。 以前无所顾忌的老十二也学会避讳国事。 他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好受的,老十二对于他没有杀了国舅爷的事情,对他到底是生分了。 ------- 乔鹤年稳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等待。 他的好友陆深兴奋的走来走去,因为他们已经出了死人谷。 并且在祈思远的帮助下成功见到了五位保管钥匙的大王府忠仆,他们通过蛊虫验证了少主的身份。 痛快的交出了金库钥匙。 一切顺利的好似做梦。 祈思远见钥匙被少主收走贴身保管后,他一直吊着的心终于落到肚子里。 东西到手就好! 后面的事情有没有少主都不耽误他的计划。 晚饭时,祈思远定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说是要庆祝少主成功拿到金库钥匙。 陆深意味深长的对乔鹤年说:“他怕是要忍不住下手了吧?” 乔鹤年冷冷吐出几个字:“也该让他长长见识了。” 晚上,饭桌上多出来一个女孩子,陆深主动介绍道: “祈先生,这位是在下的表妹时宜,她年纪小,你叫她小宜就行!” 祈思远:“哦,是小宜姑娘啊。” 时宜:呃,被这么大岁数的人叫“小姨”,感觉怪怪的。 “祈先生好,冒昧叨扰了。”时宜规规矩矩行礼。 祈思远心情非常好,他大度的说: “小宜姑娘客气了,你哥哥陆深我们很谈得来,都是替少主办事的人,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的。” 时宜乖巧道:“哥哥也是常常在信里提到祈先生,夸赞祈先生大才!让我有机会要多向您讨教呢!” 祈思远哈哈大笑,对于小姑娘的奉承非常受用。 他亲自给乔鹤年和陆深倒酒,本想给小姑娘点个甜饮,被陆深给推辞掉了。 “我家这个妹妹,从小就爱偷酒喝,别看年纪小,正经的老酒鬼了。” 时宜面带甜甜的微笑,并没有反驳。 祈思远惊讶道:“竟还有此事?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既然她哥哥都不反对,那他也就顺水推舟给小姑娘也倒满一杯。 本想放过你,但老天爷不让啊,偏你会喝酒,你说这岂不是天意! 祈思远端起酒杯,恭敬的给乔鹤年敬酒: “少主,请满饮此杯,祝贺您拿全了金库钥匙,王爷的大业咱们成功踏出了第一步,等到打开金库大门,拿到军饷,到那时,您振臂一挥,大业可成啊。” 乔鹤年并没有端起酒杯,他淡淡的说: “我还在吃药,忌酒。”拒绝的合情合理,他真的是每日都在喝药的。 祈思远脸上的笑僵了一下,时宜差点就没忍住乐出来,乔鹤年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给任何人面子。 陆深责备的看了这俩货一眼,就不能敬业一点吗? 第509章 毒害少主 他赶紧站起来,端起酒杯解围, “来来来,我替少主喝,祈先生我敬您一杯,这段时间您劳苦功高,跑前跑后的忙乎这么久,终于是要结……要有结果了。” 差点一高兴说【结束】了,陪他演了这么久的戏了,终于快解脱了。 祈思远掩饰住不悦的表情,又开始和陆深热络的你来我往的喝起来。 乔鹤年静静的吃菜,吃到他觉得满意的,还会给时宜夹一筷子。 乔鹤年吃东西嘴巴叼的很,但凡他觉得不错的,那就真是味道很好。 所以,只要是他夹给时宜的,一定是非常好吃的。 时宜一口酒一口菜,吃的不亦乐乎。 她几乎每一样菜都品尝了一遍。 然后就是忍不住的内心疯狂吐槽:你说你看不起谁呢?下毒用的毒药都用这么廉价的。 好歹也是马上得到金库的人啊,你家少主就不值得你多花几两银子? 好家伙!这桌子上的菜你下了个遍,就不怕自己也误食? 时宜观察祈先生一会儿,发现他果然是只喝酒不吃菜。 这酒里也下了毒,只不过要是先吃下解药,倒是不怕。 不过这酒里的毒药和菜里的不一样,他即便吃了解药也只能解一种毒,难怪他不肯动菜品。 看来他准备的解药也不咋高明啊,时宜自己做的解毒丸可解百毒,起码市面上常见的毒药肯定是都能解的。 但她的解药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看着这满桌子被加了料的酒菜,时宜狡黠的笑了。 时宜对锦瑟说:“姐姐,你看祈先生累了半天了,自己都没怎么吃东西,你过去帮着布菜吧。” 她就是有心难为他,看他敢不敢吃自己下了毒的菜。 祈先生赶紧推脱:“不敢,不敢,锦瑟是伺候少主的,怎敢劳动她为我做事。”这菜可是吃不得啊。 乔鹤年无所谓道:“没事,我已经吃饱了,你们喝了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呢,锦瑟,去吧。” 锦瑟笑意盈盈的走到祈思远跟前,非常敬业的给他布菜。 祈思远坦然处之,但他并没有吃,而是提起话头聊起天来: “少主,明日咱们是休息一天,还是直接去开启宝库?” 反正你们都要死了,就挑一个你们一直感兴趣的话题聊聊吧。 由于这是他特意挑选的一个非常僻静的包间,祈思远说话并没有顾忌。 乔鹤年平静的抬眼望着他,“一切听先生的安排!”反正知道宝库在哪里的只有祈思远,他不说出宝库的位置,谁也去不了啊。 祈思远很满意,自从出了死人谷,少主一直都很听他的安排。 要不是如今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自己还真不舍得动手。 乔鹤年:“祈先生,金库的位置现在能说了吗?” 以前他总说还没到时候,如今钥匙已经到手了,该透露谜底了吧。 祈先生见他们几个都已经吃过桌子上的菜品了,并且还都没少吃,便也没有那么顾忌了,他笑呵呵的说: “少主啊,金库就在这附近不远,只要是你们没问题,明天咱们就可以直接去。” 乔鹤年:“我们有什么问题?我们……”乔鹤年说到一半似乎感到头晕,他摇晃了几下发沉的头,喃喃道:“我没喝酒怎么会感到上头了呢?好晕啊……” 话毕人就歪倒在轮椅上。 陆深着急的站起来,“鹤年!你怎么了?啊,我怎么眼睛看不见了……”他跌坐在椅子上,摇晃几下趴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时宜则不知何时就趴在乔鹤年的轮椅把手上昏迷不醒的样子。 锦瑟大惊失色,呼喊道:“少主!少主!陆少爷,小姐,祈先生他们这是怎么了?” 祈思远嘴角悄悄勾起,待到锦瑟转头询问的时候,他赶紧换上一个焦急的神色,说: “锦瑟,你马上去医馆找大夫过来给他们看看啊,快去,快去!” 锦瑟连忙答应一声后,就跑出去找郎中去了。 待她一走,祈思远收起脸上虚假的神色,端起酒杯一口饮尽,真是好酒啊。 放下酒杯,他走到乔鹤年跟前,伸手在他身上一阵摸索,没两下就把宝库的钥匙摸了出来。 没想到这么顺利! 他双眼露出贪婪的神色,嘴里还不时的发出惊叹声: “不愧是墨家的手笔,做出来的东西就是精致!这五把钥匙可是费了我不少心血,终于是到手了。” 他将钥匙贴身放好,还假惺惺的给乔鹤年施了一礼: “少主,不是祈某人不忠,实在是因为你的身体有残疾,并不能实现大王爷的图谋。而大王爷留下的这些东西放在你手里也是浪费了。 不如就让我代替你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吧,你早早的下去陪伴大王爷,做个孝子!下辈子再投个好胎。” 他乐呵呵的按了按胸口,从容的走出去,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屋里的几个人在他走后就陆续起来,时宜撇了撇嘴吐槽道: “他从你胸口摸钥匙,就没顺便摸摸你的心跳吗?”太不专业!差评! 乔鹤年一脸嫌弃,“他要是敢乱摸,我就剁了他的爪子!”忍到此时他已经是很烦了。 陆深特别理解好友的心情,这个大少爷平时就一堆的规矩,龟毛的很! 能忍耐这么久,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时宜笑道:“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下边的人,他们会跟踪这个祈先生的。” 陆深调侃道:“哎呀,鹤年,你被这个祈先生背叛了,心里有没有很难过啊?!” 乔鹤年白了他一眼,“这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吗?要不是为了满足你们的好奇心,我会和他周旋吗?” 一刀抹了岂不是很省心。 至于金库,有没有他也不是很稀罕! 陆深:“是是是,都是我们这些俗人肤浅,行了吧。” 时宜不屑道:“这人手段也太低端了,下的毒都是普通毒药,这也太不尊重我们了!” 陆深眉毛一挑,提醒道: “鹤年的属下不是说,这个人进谷的时候在他的身上搜出来很多的毒药吗? 也许那些才是他精心准备的,只是他没想到进谷的时候被拿走了。” 第510章 打开宝库 时宜恍然大悟:“难怪!原来是今日这些毒药是仓促之下准备的,那我原谅他的不专业了!” 乔鹤年冷冷一笑:“我们死人谷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便进的,他既然不怕死,咱们也就不用客气。“ 时宜:“放心吧,他要利用你拿到钥匙,咱们就反过来利用他找到宝库,等他打开宝库的时候,也是他该付出代价的时候。” 虽然她对京都的大王爷没什么好感,一个抛妻弃子的渣男而已。 但是他留下的东西是属于乔鹤年的,谁让乔鹤年偏就是他唯一的儿子呢! 这个祈思远贪得无厌,还做了谋财害命的勾当,那么他就要为他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很公平! 并不能因为自己给大家解了毒,没有真的造成大家被毒死的局面,就放过他! 陆深摩挲着下巴:“你猜他是一个人作案,还是背后有人?” 乔鹤年讽刺道:“就他这种视钱如命的人,敢相信谁?” 时宜:“这个人还是很有本事的,虽然说他是大王爷的幕僚,但是他能得知大王爷宝库的事情,还没被灭口,也是个不简单的。” 大王爷那样自负的人,生性多疑,这个祈思远能取得他的信任怎能简单? 陆深撇嘴:“说不定他只是偶然得知呢?” 时宜疑惑道:“这种事情一定是很隐秘的,大王爷不应该会留下知情人的。” 谁也不会愿意给别人做嫁衣。 时宜懒着想了,耍赖道:“管他是怎么知道的呢!咱们只要跟紧他,早晚能知道结果。” 果然,祈思远没让他们等很久。 就在给他们下毒后的第三天,祈思远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宝库所在地,他用从乔鹤年身上弄来的五把钥匙打开了金库大门。 哇 !果然是宝库,里面的金条,银砖数不胜数,一垛垛、一堆堆的! 大面积的黄白之物太刺激人的眼球了! 祈思远乍一看见这么宏伟的金墙,银砖的差点被晃瞎一双狗眼! 他怕宝库被别人知晓,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因此,关于宝库的事情他只能亲力亲为! 今日他就是独自一个人来踩点的,陪他来的只有一匹马。 他在宝库里撒欢的跑啊,跳啊! 发财了!发财啦! 他祈思远终于熬出头了,以后一辈子,不!是往后几十辈子都不会缺钱花啦。 他要住最豪华、最漂亮的的大房子,要吃最贵、最难得的食物! 睡最漂亮的女人! 一天换一个,不!换十个!每天不重样的各色美人! 哈哈!哈哈!他祈家从此发达了。 他要重新开族谱,做他祈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当家人。 以后,不但是他祈思远是大富豪,祈家的子子孙孙都会是富甲天下的有钱人! 祈思远在宝库里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又大哭! 跟踪他的暗卫们都无语死了! 这个傻子,他是高兴疯了吗? 宝库大门就这么开着,宝库里的机关他一进来就都给关闭了。 要不说这个祈思远还真是挺厉害的,连宝库里的机关总阀门在哪里他都知晓。 然,他没有发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从一开始他算计乔鹤年起,他就已经是乔鹤年的猎物了。 乔鹤年这个人眼高于顶,本不屑和这种功利的人有交集。 但祈思远故作聪明的在乔鹤年面前玩弄心眼,死命的刷存在感,激起了乔鹤年的叛逆心理。 你想要得到的,我偏就不让你得逞! 想让他乔鹤年给你祈思远做垫脚石,你还不配! 再加上他想出谷见见小丫头,就顺便陪这个自以为自己很聪明的祈先生玩玩。 没想到!还真给玩出这么大一金库出来。 乔鹤年眼神嫌弃的往里看了几眼就失去兴趣了,反倒是陆深死死的捂着自己嘴巴,他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什么!啊啊……金子做的墙,银子铺的地砖,满满登登的金银啊! 他陆深也算是富家子弟出身啦! 但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金子啊! 娘嘞! 时宜看了几眼就收回目光,宝库里很单调,除了银子就是金子,其他宝物啥也没有! 单调的很,这有啥看头!? 还比不上之前他们抄了尤修远家的那个小金库好看,好歹人家那里面值钱的东西丰富,上至珍珠翡翠,下到古玩书画,那是应有尽有! 这个大王爷留下的宝库,除了规模比尤修远家的那个大上个几十、上百倍外,就真的没啥特色了。 祈思远那边发完疯,开始往身上疯狂的塞金子,但身上又能装多少呢? 眼前有这么多,他想要尽可量的往身上塞,塞满了胸前塞袖口,塞完左边袖口,又开始往右边袖口塞,然后左边袖口里的金条就掉出来了。 赶紧捡起来再往左边塞,右边又掉出来了。 就这样,掉了塞,塞了掉,他玩的似乎还挺乐呵。 可是外面的人已经耐心告罄,乔鹤年一个眼神,护卫们悄声进入宝库,有人控制住总阀门那里。 有人来到拼命搂金子的祈思远身边,好心的提醒他: “别忙活啦!这里的金子你一根也拿不走!” 祈思远闻言身子立即僵住,他极其僵硬的一点点转头,终于看见了他最害怕见到的人! 还不止一个! 他颤抖的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刚刚兴奋的大喜,现在突发变故的大惊,惊惧交加之下,他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这些被他毒死的人,怎么都出现在这里? 他的发财梦才开始实现,就结束了? 他怎能甘心! “都是我的,这些金子都是我的!哈哈……都是我的……”祈思远面露癫狂之色,口中不断的强调这些金银都是他的。 陆深笑着问:“祈先生是不是忘记了,这个宝库是大王爷留给他的子孙的,怎么?祈先生是大王爷的儿子?” 你算是哪根葱?! 时宜:“祈先生,又见面了!就是你的毒药劲太小,我们想死没死成!你说这多可惜! 我手里有见血封喉的毒药,要不我卖给你点?” 陆深接话道:“我看行,就用他手里的金子,卖给他一人份的就够用了。” 乔鹤年冷冷道:“何必浪费,丫头做的毒药,他,不配!” 陆深:呃……要不说还是你够损。 第511章 谁是祸头子 祈思远被一个护卫拎着脚脖子来了一个倒栽葱,随着护卫的不断抖动,祈思远藏在身上的金条劈里啪啦掉在银砖地面上。 金银磕碰产生的声音听起来清脆悦耳。 但有人就不高兴了! 祈思远大喊:“我的金子,我的金子……” 他大头朝下伸手试图捞回地上的金条,被那个拎着他的护卫毫不留情的给带走了。 只有越来越渺小的声音传来。 少顷,连声音也听不见了。 乔鹤年低头整理袖口,状若无意的开口: “听说,你前不久救了一个江洋大盗?!”真是胆子越来越肥。 时宜不甘的嘟囔:“谁这么嘴碎啊!这事也能传到你耳朵里去?” 陆深幸灾乐祸的火上浇油: “啧啧!江洋大盗你都敢救,就不怕他反手扭断你脖子?小丫头人不大,胆子不小!” 这世上农夫与蛇的故事发生的还少吗? 时宜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双臂抱与前胸,不服道: “我是好惹的吗?一个重伤要死的人我还对付不了?看不起谁呢?” 陆深一摊手:“你看吧!我就说这小丫头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的。” 乔鹤年抬起他淡漠的眼皮,幽幽的看着时宜。 时宜顿感压力很大,用最霸道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 “那我这么大的人了,好坏还是能分辨的,好吧!下次我改!我改。” 顶着乔鹤年冰冷的眼神,她的话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只得服软,口头答应改还不行嘛! 陆深饶有兴致的倚在金墙边上看戏,乔鹤年清冷的声音传来: “知道你心软,但出门在外,保重自己最重要,别人的生死自有他的造化,你一个小丫头少掺和。” 时宜蔫头耷脑的答应:“是是是!我记住了。” 陆深摇头,这死丫头根本就是在敷衍人。 得!他们又都是瞎操心。 显然,乔鹤年也是知道这丫头的脾性的,靠她能改是不可能的。 乔鹤年:“江彣他们我已经帮你调教好了,现在就能为你所用了,今后你再出门让他们在暗中保护你吧。” 时宜眼神大亮,她也要拥有暗卫了吗? 陆深:“瞧她这没出息的样子!鹤年,你就纵容她吧!没有暗卫她都作天作地的,要是再给她暗卫,啧啧!她不得把天捅个窟窿啊!” 时宜不服气的蹦跶:“胡说,你少诬陷我。” 陆深两个眉毛炸起:“诬陷?呦呦呦!也不知道是谁呀?大闹某知府后宅,差点让人抓住给咔嚓了。” 时宜掐腰反驳:“那个知府都要老死了,一个棺材秧子还要祸害一个十六岁的姑娘,人家誓死不从,他就要烧死人家父母! 你说这样坏透了的老东西,你要是遇见了能选择视而不见?”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他这么不要脸的! 还知府呢!整个一人渣! 陆深也学着她的样子一只手掐腰,一只手指着这个祸害训斥道: “那你就胆大包天的跑人家里去闹?难道你没听过——破家的县令,灭族的知府!你那是作死!” 时宜掐着腰跳脚喊道:“胡说!我那明明是替天行道!” 陆深被她气的鼻翼快速起伏,恨铁不成钢的对乔鹤年说: “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个胆子大到没边的闯祸头子,你还给她送人,你这就是助纣为虐!” 乔鹤年头疼的捏捏眉心, “那个知府……也的确该死,多行不义必自毙!遇到丫头也是他的因果报应。” 时宜扬眉吐气的对陆深做鬼脸,陆深脱了鞋就要抽她。 乔鹤年又说:“不过,时宜你的初心虽然是好的,但做法我却并不赞同!不管怎样,都不该将你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陆深:“就是说啊,要不是我们当时有人在那里接应,小丫头,你就要被人家抓去给你最看不上的棺材秧子殉葬了!” 乔鹤年:“没错!时宜,你千万不要小看一个人的恶!那个知府一家子都是黑心肠!你还小,不懂这世间险恶到底有多恶心。” 陆深嫌弃道:“就是说啊,翅膀还没长硬,就老实的藏起来猥琐发育!等你强大到可以一根手指捏死他的时候,再出手!岂不是很爽!” 时宜深感无力:“那个老混蛋都已经要老的掉渣了,要是再晚点出手,我怕那姑娘就被祸害了。 而那个老东西到时候已经老死了,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嘛!有仇现场就报才最爽嘛!” 乔鹤年:“时宜,这世间不平之事比比皆是,你又能管多少?”根本就管不过来的好吗! 时宜无奈道:“起码看到的得管吧!”看到对面两人都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她说: “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其实我也知道错了,我应该布置好再动手的,起码也要给自己准备好后路以后再出手。” 陆深叹气:“鹤年,我算看出来了,就这小丫头,道理她都懂,最后还是不会改的。” 乔鹤年:“所以,我才这么急要把暗卫队给她,起码别让她把小命搭上。” 时宜讨好的嘿嘿笑,陆深冷哼一声,傲娇的将脸扭到一边,懒着看她。 乔鹤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她就是这个性子,要不是她这爱多管闲事的性格,咱们又怎么会得她相救!” 又怎么会和她成为过命的朋友! 陆深没好气道:“是!都是孽缘!她救了我们一次,我们就要给她收拾一辈子烂摊子。” 时宜靠近陆深,用肩膀撞了撞他: “别这么小气嘛!我现在已经很少闯祸了,不是吗?” 陆深不可置信的将头扭回来,愤愤道: “很少闯祸?前不久是谁又被困亶县,我们搭上一个车队的粮食,才让你有机会从亶县平安脱身的。” 时宜:“这回可不是我闯出来的祸事啊,我只是很不幸的被动卷入灾民潮里了。” 陆深眉毛挑的老高:“你就没想想,这也许就是你人品的事?” 时宜瞪大眼睛:“你说我人品不好?” 乔鹤年悄悄将轮椅往后撤退,结果被陆深眼尖看见了,他问: “鹤年,你干嘛去?” 乔鹤年一本正经的说:“我躲开些,害怕你俩打起来连累到我。” 陆深和时宜对他怒目而视,乔鹤年无动于衷。 第512章 凡尔赛的时宜 乔鹤年:“时宜,南边今年出了一个圣女,听说是个绝色美女,她颇有手腕,精通生意!听说南齐的国主都对她痴迷的很!她——是你的人?” 时宜摸摸鼻子,悄声问:“你知道了?” 乔鹤年眯起眼睛,确定道:“本来不确定,现在嘛……”确定了。 时宜一摊手,“不是我特意策划的,真的是她自己太能干,我只是给了她一些本钱来着……” 哪曾想啊,那位耀光姐姐这么给力,带着养育堂里的向阳他们几个小伙伴一路南下,一顿操作猛如虎! 后来更是直接坐上了南齐圣女的位置! 不但受南齐国民膜拜,还将他们的国主整的五迷三道的。 对她是言听计从! 耀光姐姐现在已经成了她手下南边商队的一把手,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现在是时宜的南路财神。 陆深哼哼道:“东边听说有人在海边建了港口,领队出海的据说是白家的白濯!这个人也和你有关系吧?” 时宜摸摸鼻子,小声嘟囔:“这你也猜出来了?”那可是她的东路财神。 陆深:“你不是总打着白家的旗号吗?这好像不难猜到吧。” 乔鹤年低头整理袖口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凉凉的开口: “雁北有个深入草原的商队,听说搞回来很多良种马匹,还有牛羊无数,他……也是你的手下?” 时宜眼珠往宝库的穹顶上转去,赞叹道:“哎呀!你们看哪!那金墙都砌到顶上了。” 陆深“切!”了一声,“不要转移话题,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呀!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嘛!”卫东就是她的北路财神。 陆深激动的说:“那北边的商队也是你的?乖乖呀!你个小丫头是要翻天吗?” 这话时宜不爱听了,她掐着腰振振有词: “我不折腾行吗?养育堂里有多少张嘴等着吃饭你知道吗?光指着我治病挣钱,累死我也养不活那么多人啊!” 陆深咬牙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养育堂那是朝廷的责任,你现在出人,出钱,出力,闹不好将来还要有人说你图谋不轨!” 这都是有前车之鉴的。 时宜叹口气,幽幽的说:“那我能怎么办呢?我答应了养母一定尽力把养育堂办下去的。 再说了,我不也是沾了我养母的光才活下来的,既然欠了人家的就要还的。” 老天爷给的因果她敢忤逆吗? 陆深恨铁不成钢的教训: “你早就还清了好吗?你只不过接受了那几个小乞丐的照顾,你养母不过是在你生病的时候照顾了你几天而已!” 时宜摇头:“你不懂!向阳他们对我是救命之恩!他们分口吃的给我,救回来的只是我这个小命!而我养母对我是……拳拳的教导之情。 她不但给了我活下去的理由,还教会了我什么是大爱!爱那些没人爱的孩子们,同时也爱我自己这个被抛弃之人。” 她的养母才是真正意义上开办养育堂的第一人,但是她钱财有限,只能勉强让孩子们不被饿死,与她挤在又小又破的大杂院那四处漏风的房子里。 她用自己微薄的收入救济着十多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而时宜病倒晕在路上,被下工回家的养母捡到。 细心照顾她好久才把她养好,而那时的时宜浑浑噩噩,并不知自己将来要做什么。 甚至她都不想活了。 一个乞丐窝开局,她还是个这么小的女孩子,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她想要活着真的好艰难。 当她生病的时候,真的想要就这样病死也挺好,说不定还能回到她原来的世界! 但看见养母那个很温暖的妇人,即便自己活着很辛苦,还是愿意给那些弃婴一个温暖的家。 她很爱这些孩子,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即便那个天生残疾的孩子,她依然很爱。 时宜那颗冰冷的心,就是被这个养母一点一点温暖融化开的。 她看不得那个女人过的那么艰难,因此,她才迫切的想要搞钱! 搞来搞去,越来生意越多,赚来的钱财也够支撑养育堂的开销了。 本想就这样挺好的,养母年纪也大了,该好好养老啦。 结果,被她接到身边养老的养母,见到有挨饿的乞儿又忍不住开始往回领…… 时宜能怎么办呢? 自己的养母自己跪着也要宠着呗! 因此,为了安养母的心,时宜主动开办养育堂,还配上一个非常能干的女管事云懿,不但养孩子,还让孩子们有书读。 不但能吃上饭,还要吃得饱!吃得好! 养母看到时宜开办的养育堂后,哪哪都满意!终于能安心养老,她自己就在养育堂里养养花,看看孩子。 一天到晚可开心了。 这边刚安顿好以后,一回头才发现,她的手下们将工坊里的商品开发到了极致。 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到处充斥着白家工坊里的商品。 时宜能说什么呢? 大家干劲这么足,还都是有股份在里面的,人家也是工坊的主人不是。 所以,她也不好给手下泼凉水。 相反,出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她还要到处打补丁。 本来想要咸鱼的人生,偏偏被手下给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陆深对时宜这个人就很羡慕嫉妒恨! 时宜挠挠头:“我很懒的,都是手下人太能干!我也很无奈啊。” 陆深咬牙道:“你这么说话很容易挨揍的。” 时宜翻个白眼:“你说的那个圣女,他爹为我们白家工坊仗义执言被老皇帝给咔嚓了。 他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我能不好好安置吗?我本来是想要她在养育堂里学个一技之长,出来后帮我打理家业的。 没想到她自己跑出去创业去了,遇到困难了向我求救,我能不管吗?就送了点钱和人过去帮她,谁知道她贴脸开大,把南齐的国主给搞定了。 这谁能想到,你说说。” 乔鹤年勾起嘴角,这丫头的气运真的是好到令人嫉妒的地步。 陆深:“白家的白濯就不说了,那管理北边商队的那个人,据说搞得定草原多个势力,再给他点时间,有可能和草原霸主分庭抗礼啦。 你不要告诉我说,这个人也是你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