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 001无声情歌 花好孽缘,001无声情歌 游艇最高层的甲板上,安子夏躺坐在沙滩椅,望着远处团云缓慢移动在天蓝色背景。舒睍莼璩 偶见几只海鸥扑着翅膀飞远,似是享受南城夏时的日光。 听到下层甲板的嬉闹声,她指尖敲了敲桌子,眉尖蹙起,隐有不耐。 正想询问—— “副总,她来了。”一旁的助理莫里提醒道。 安子夏点头:“到吧台帮我拿杯鲜榨西瓜汁,谢谢。” 莫里知道这是让自己回避,走回舱内时,看着迎面而来的女子,他欲言,见对方眼神特意挪开,他低头,沉默地离开。 这边的安子夏随意将长发拢在耳后,细长的丹凤眼盯着过来的娇弱女子,瞧瞧,走一步晃一下,眼神无辜,难怪裴子西那妖孽跟她一块的时间超过了一个月。 在对方过来前,安子夏先声夺人:“杜小雅是吧?这种集团内部的游艇会,你不该出现。还是说,被子西甩了不到一个星期,你就勾搭上安氏高层?”不等对方反驳,她声音微冷:“你不是第一个我帮裴子西出面谈分手的女人,不过看来,你比之前那些女人有手段多了。” 作为决策者,她规定此次游艇会能请客户但不许带家属,半小时前瞥见在一层甲板跟人交谈的杜小雅时,她气得摔文件。 “是子西让我来的。” 安子夏嘲弄地勾起嘴角:“他与合作伙伴去洛杉矶之前,特意叫我帮他跟你谈分手价格,你吹牛至少挑好节日。” 她略带不屑地扫视眼前人,对方似乎是被她盯得发怵,右手紧张地抓着脖子的项链。 子夏的目光被引过去,见到那条白金项链,女王气势骤然化作冲动的指责,上前扯住项坠怒眼瞪她:“你偷子西的东西?!” “我哪需要偷,这是他亲自为我戴上。” 安子夏硬是将项链拽下来,捏着不放手。 十六岁的裴子西迷恋珠宝设计,不想告知裴家人,那段时间他时常到她家,在她房间完成设计图。她记得当他将这条命名为“自由”的白金项链展示给自己时,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眼睛像缀着窗外夏夜的星辰。 ——“家里准备的传家玉镯会给以后的联姻对象,所以,我要将它送给我最爱的人。” 当时少年捏紧项链,笑得桀骜。 相识多年,她知他的风流多是半逢场作戏,既然他爱演,她便做那个在他背后拾烂摊子的人。 只要项链还在。 ——无数次如此自我安慰。 可他这回吃了回头草,还将这项链给了他的旧欢。 “你出身名门,有名有利,但你有的子西都不缺,你有的,都买不到跟他的爱情。”杜小雅眼神幽怨地望她。 “是买不到。但我得不到的,你也没资格拥有。”子夏冷笑,将项链朝着海面狠狠丢去,转身冲端着西瓜汁过来的莫里命令:“驱她出去,若是裴子西的人来说,一块赶走。” 002无声情歌2 花好孽缘,002无声情歌2 余光能见项链在空中抛过的弧度,最终落水,距离的缘故她听不见。舒睍莼璩 再愤怒,终为无声。 就像她对他的执念,再深再浓烈,不过是一首无声情歌。 眼见项链消失在视线,杜小雅幽怨地望向她,忽而勾起唇角:“希望下次见面时,安小姐能控制住自己,不然会更出丑。”很满意地发现安子夏双手虚握成圈,她转身,特意冲莫里礼貌地点头:“不用你们赶,我自己走。” 下次见面? “谁要见你啊。”安子夏盯着女人远去的背影。 对方显然是听见了,步伐仍旧,似不放在心上。 看着她背影,莫里微微皱眉。 安子夏气得牙痒,拿过西瓜汁猛灌一大口降火,示意:“莫里,拿手机给我!” 手机递过去时,莫里提醒:“七点飞往深圳的航班别忘了,安老爷一直催着你回去。” 安子夏低头,快捷键拨号:“听说他逮了几个小伙子给我当相亲对象。这回我要是知道是哪个极品推荐他看相亲节目的,保准跟那人没完!” 安老爷子出生南城,年轻时候去香港打拼,晚年定居深圳,日子过得惬意,对她也向来不多管束。 偏偏,她去年从英国回来之后,老爷子将给她介绍对象这件事视作晚年事业,也不管她多不情愿。 “大概也是不想你放太多时间在裴少身上。” “莫里,”安子夏抬头,微厚的唇瓣扬起:“安家和裴家纵然是竞争关系,两家来往也不少,我和裴子西是好朋友,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是。” 当手机耳筒传来熟悉的男声,她示意莫里进舱内。 “裴子西,”子夏起身,站在甲板边,视线远眺某处,“你旁边都是洋妞在说话,友好提示,床上运动过度也不是好事。” 那端男人笑出声:“跟客户出来感受当地风土人情罢了。下回你家里不放禁飞令了,我带你来。” 那边的噪声愈来愈远,大概是他独自到了僻静的地方接听。 “就你嘴贫,啥事都能说得像拯救世界。”语气虽怨,却止不住地笑弯了眼。 “子夏,你特意打国际长途来,有事直说。” 比刚才低了些的嗓音伴随着酒杯碰撞到硬物的脆响传来。 安子夏握紧手机。 脑海勾勒出他懒散地手肘撑栏杆,另一手轻晃高脚杯时不时撞去栏杆的样子,甚至是,他仰头望着洛杉矶的夜色时,侧脸的线条和唇角的弧度,都像刻画在记忆,轻易能想起。 “安子夏,瞧中猎物了?怎么一直不说话?”裴子西故意大声起来。 安子夏惊到,缓过神时反击回去:“我才不像你那样还在外面风花雪月!” 更何况,以前出去疯闹不都是因为他在场。 “是是是,就我还不定下心。不过你找我不只是来胡侃的吧?” 003无声情歌3 花好孽缘,003无声情歌3 “你跟杜小雅藕断丝连,莫不是裴叔叔又催促你早日成婚了?” 安子夏望着远方,仿佛能够眺望到太平洋那边,唯有颤抖的睫毛泄露了询问背后的情绪。舒睍莼璩 快说是。 那端的裴子西大概在饮酒,她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听到他的轻笑,她松了口气,正想调侃几句,然而—— “我需要一位能当情人的妻子,只有她最适合。” “……” 吹来的海风,像带了冷屑。 安子夏一手挡住眼,听见自己声音虚了起来:“裴子西,我记得愚人节刚过不久。” “我知道。” 那么多年老友,哪里听不出他语气的认真。 安子夏笑了出来:“这惊喜不错,我回送你一个——我把你送杜小雅的项链丢海里了,子西哥。” 故意用敬语,想对方察觉到她的不满。 可似乎,裴子西没注意到那个称呼。 “当真?”他问。 “嗯。” “捡回来。”他话里已无笑意。 “……”安子夏不吱声,默默走去沙滩椅,将余下的西瓜汁喝光。 “安子夏,一人做事一人当。” 听到这句,子夏猛地将玻璃杯放在桌子:“我不会游泳,也不会潜水!” “你家有人会就行了。” “裴子西你当我傻呀,花费人力捡回来让你再送给那矫情女人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做!再见!” 挂断后,安子夏将手机电池拆下来,一屁股坐在沙滩椅,气了一会,扭头,瞅着项链落水的地方。 “副总,”莫里步伐匆匆过来:“旧屋那边的管家说希望你尽快过去,安老爷在摄影展摔了一跤,挺严重的。” 安子夏侧抬头:“确定?” “听管家的口吻,不像骗人。” “那还杵在这干什么,赶紧帮我换航班!” “安总你现在去跟在场客户说先行离开,场面话不能少。等会直接去机场,一小时后登机。”莫里扶了扶眼镜。 安子夏一直欣赏他的处事不惊,忍不住赞了句“不错,晚点给你涨工资”。快步进舱内前,她顿住步子,手指圈了海面某处:“莫里,找人帮我找一串白金项链。” “安总,你一定是在开玩笑。”莫里露出微笑。 安子夏伸出去的手缩回来,反拍额头:“可能太阳晒久了,刚才那胡话你忽略吧。”走去吧台,她招呼侍应生给自己来一袋塑料封冰块。 冰袋拍在脸上,感觉清醒了些。 不是每个人都有说爱就爱的资格,乱了方寸只会失了机会。 安子夏捏紧冰袋。 看她一脸沉思,莫里镜片背后的双眼微微敛下。 “副总,时间有限。”说着,将帮她装好电池的手机递过去。 “我知道,不过还是换身衣服再下楼。” 安子夏开机,望着那几个未接来电,缓慢放下冰袋。 “裴少的电.话?”莫里揶揄。 004泰迪美男有点怪1 花好孽缘,004泰迪美男有点怪1 “我父亲。舒睍莼璩”安子夏表情复杂,手指在呼叫键停留,但没有拨回去,加快步子往舱内电梯走,侧头催促:“时间紧迫,莫里你快点。还有,告诉那几位总监说我一周后才回来,随时准备开临时视频会议。” 一周?莫里挑眉。 她向来不愿在深圳逗留太久,这回真是破天荒了。 ---- “经济舱,我没看错吧?” 入了登机口,安子夏拿着机票在莫里眼前晃。 “航班提前,机票比较紧张。何况这能为你节省经费,也当一次独特的经历。”莫里一手拿着记事本,低头看着手机,忽而说:“青晨工作室的负责人去香港了,这回见面稍易,不过十分钟前,他们再次拒绝我们的合作邀约,而且理由就三个字,没兴趣。” “又拒绝?!”安子夏拿过他的手机:“我亲自跟他说!” “拨过去也不会接通,我试了上百回。” “那青晨工作室的负责人真是业内奇葩,安氏怎么说也是大客户,合作对双方都有好处,有钱不赚,你说他脑子什么构造。” 安子夏说着,肩头被后面来的人猛地撞了下,疼得她直呼,可惜还没看清对方样子,那人已大步往前,朝登机桥过去,后头跟着个不停喊站住的小个子女生。 两人皆背着双肩包,穿着是英伦休闲风,看背影就知是大学生。 “被裴子西和他吃的回头草气到、第一次坐经济舱、生意邀约被拒,刚才还被极品大学生撞了下,但愿今天不会再有其他倒霉事!”安子夏恼火地拧紧机票。 “年纪轻轻口气像怨妇,副总,你去年才毕业,跟刚才那小伙差不了几岁。” “别把我跟那种一看就是窝在宿舍打游戏到通宵的颓废大学生扯在一块。” “说到游戏,”莫里迅速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交给她:“里头有青晨工作室的介绍和创始人资料,尤其是他们的新游戏,引起海外游戏迷的关注。等会可能会延迟飞行,你看看吧。” “坐下了再给我。”安子夏懒得拿。 “我们位置不同,而且隔挺远。” 子夏瞪他:“你说什么?!” 莫里扶眼镜,低声提醒:“副总,等我们到深圳了你再来跟我算账,现在后头还有乘客等着。” 子夏忍着怒火,气势汹汹地进机舱。 俗话说,人倒霉喝水也塞牙。 安子夏捏着机票,视线在分别坐靠窗位置与过道边位置的男女身上游移,旋即,落在他们之间的那个空位。 这两人看上去像是在冷战的情侣? 她才不愿当无辜电灯泡! “莫里。”她回头,隔了好几排才找到他,却见他已跟旁边一位外国美女聊上了,哪儿顾得上她。 “小姐,你坐这儿。” 005泰迪美男有点怪2 花好孽缘,005泰迪美男有点怪2 “小姐,你坐这儿。舒睍莼璩”靠过道位置的女生明显看到她机票上的座位号,拍了拍那座位,冲安子夏笑。 女生长了一张娃娃脸,笑容纯良,安子夏不好多说什么,过去入座。 “刚才很抱歉。”旁边男人说。 对方的声音莫名觉得熟悉,似是旧年某次意外昏厥的时候听过。 安子夏看过去,男人长得还不错,天然卷,大眼,黑眼圈颇浓,下唇微厚,笑起来脸颊左边有酒窝,脑海顿时想起爷爷养的那只泰迪。 不过…… “我们见过?”对这张脸并没有印象,何况对方看上去十八、九岁,她真想不起有何交集。 “十分钟前我撞到你。” “噢没事,能听到道歉我已经觉得惊喜了。”瞥见男人抓着一部游戏机,安子夏微翻白眼,绑好安全带,低头翻开文件夹。 在英国留学的第一年,与她同宿的韩国女生是游戏狂人,厨房烧了还能镇定地继续玩游戏,所以对此类奇葩人群她素来抱着远离不了忽略之的态度。 视线落在文件,正好看到某名导诚邀青晨工作室的视效总监加盟其3d电影的新闻报道。 再往后翻,是这工作室的大概人员配置。 “工作室成立才两年,还投资了电影,比想象中厉害……” “嗯。” 温温的声音就在耳旁,安子夏吓得打翻了文件,瞪向侧身朝向自己的男人:“脖子歪了赶紧去治,不识不扰的道理,懂吧?” “我看你看得认真,好奇有什么好看的。”男人替她捡起散落的文件,递回给她。 见他盯着的那页是青晨工作室的建筑图,安子夏立刻拿回来,收在怀里,目光警惕地从他眉眼扫视到鞋子。 一身阿迪达斯运动装,不似是打探商业秘密的私家侦探。 感觉到她目光扫射,男人默默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脑袋耷拉着。 看,认错都似爷爷家那只泰迪犬! “这位弟弟,出门在外,不是每次都能遇到像我这样善良不计较被人打扰的人。乖,戴上你的眼罩,好好睡一觉。” “不计较就好,我们继续看这个。”“青年指着她怀里的文件。 安子夏翻白眼,这家伙是听不懂人话么? “美女,”一直翻书的女生戳了下她的手臂,提醒说:“你看过《生活大爆炸》没?这家伙跟里面的sheldon风格极像,珍爱生命远离神经病,我觉得为了心脏健康你最好戴上眼罩直接睡觉。” “无需理办事效率差的低智商生物。”“泰迪”冲安子夏微笑。 “姓古的,你大声点说,信不信全机舱有三分之二的人觉得自己中枪了!” “他们又不是我的助理,对了你也不是,我一小时前把你辞了。” “你那神经病集中的工作室,如果没有我这种正常人存在,一个个生活不能自理了好吗?” . 小板凳搬过来,收藏此文,恭候大家(憨婆婆脸) 006泰迪美男有点怪3 花好孽缘,006泰迪美男有点怪3 空姐过来提醒即将起飞,两人停止争吵。舒睍莼璩 安子夏松了口气,渐渐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左手手臂突然被一双手握紧。 这位置,用脚趾头想都是那个奇怪泰迪男。 她眉头皱紧,表情淡定,实际咬紧牙,试图将手臂抽出来。 可为什么反倒被环紧了? “姐姐我怕。” 感觉那头自然卷拂过自己脸颊,随即肩头一沉。 安子夏仿佛见到在欢乐颂高亢的歌声中张牙舞爪的自己,她深呼吸,腾出右手摁在对方脑袋,使劲推开。 “谁是你姐?”正在飞行缘故,机舱乘客大多陷入睡眠,她咬牙低声提醒。 手劲加大。 可不论如何,那家伙的脑袋都能继续靠到她肩头。 安子夏气极,摘下眼罩,瞪向泰迪男。 “我畏高。”他说。 对上他透着诚恳的大眼睛,安子夏忍住怒火,礼貌提醒:“我讨厌跟男性肢体接触。”瞄了眼被他抱紧的左臂,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这家伙好像对她格外依赖。 “你可以不把我当男的。” “我不瞎好吗?”感觉那卷毛贴在脖子痒痒的,子夏直接揪着他头发往上提。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好痛……”“泰迪”皱眉,一手直接扣住她手腕,反手制住她,在安子夏发火前,他低头,轻声说:“你让我靠着,我告诉你怎么约见青晨工作室的负责人。” 机窗外面的云海被阳光染得透亮,透进来的日光映在青年的脸庞,笑容也似被柔化。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记忆仿佛陷入深度模糊。 不待她问出口,肩膀再次一沉。 青年闭上眼,嘟囔了句“困死了”。 安子夏不知该笑还是该怒。 听着青年逐渐加深的呼吸声,安子夏望着机窗外的景色发愣。 或许是青年晒了太阳的缘故,能真切感觉到他身上的温暖气息,和那个曾经借过她肩膀数次的人截然不同。 那个人像慵懒的黑猫,高傲又清冽,从不主动示好。 这次,也要她先低头吗? 安子夏垂眸,眼睛干涩得难受。 ----- “副总,醒醒!” 听到莫里的唤声,安子夏下意识拿手拍向肩膀。 咦?没碰到卷毛? 她睁眼,发现旁边早就没人。 “那家伙呢?!”她起身,机舱只剩下她和莫里,往机窗外看去,飞机已着陆。 “我过来的时候没看到你旁边的人。” 安子夏拍额头,鄙视自己:“我竟然真的以为他会带我去见青晨工作室的负责人,疯了我!这种借口也信!还给人当了人形靠枕!” 莫里疑惑:“谁呀?”他四下看了看,问:“我给你的文件夹在哪?” 安子夏想说在靠背那,低头根本没见着,立刻跑出机舱—— “肯定是那小子拿了!” 007裴少 花好孽缘,007裴少 当她跑出机场,正好见到青年进了商务车的副驾驶,似是感觉到她的目光,他回头,朝她做抛飞吻的动作。舒睍莼璩 “臭小子,站住!” 她喊着追过去,见商务车驶离,那家伙挥着文件夹,笑得露八颗牙齿。 安子夏气得跺脚。 “倒霉事一波接一波……” 她深呼吸,在原地等候莫里。刚开机正想问旧屋的管家是否有派车来接送,一辆熟悉的白色房车停在不远处的停车道。 副驾驶座那边的车窗打下,看到坐在车内冲自己一脸憨笑的老者,安子夏捏紧手机,上前。 “老帅哥,您不是在摄影展摔了一跤吗?”她皮笑肉不笑,望着老人家一脸的好气色。 “你这孩子说啥话呢,爷爷要是真摔了,心疼的不还是你。莫里呢,你们没一块儿?”安大成看孙女眼神幽怨,赶紧挪开视线。 莫里是爷爷培养的人才,在她归国正式进ru安氏营销中心之后,他派莫里协助她。 对此安子夏一直很感谢,毕竟这一年多来在安氏如履薄冰,多亏了莫里,她至今没出大的差错。 “爷爷,他等会拿行李出来,您别心虚,咱们好好谈。” “行。” “你想我回来,直接告诉我,不许再拿自己健康当理由。另外!不许给我介绍男人!” “夏夏,你快二十五了。” 安子夏揉眉,为什么话题绕到了年龄问题。 听到莫里唤他们,她找到救命草似的,积极建议:“爷爷,莫里大我三岁呢,男人三十而立,他现在这年纪先找人谈恋爱正好,您先当他的媒人。” 将莫里往前面推,她示意开车的司机打开车舱门,积极抢过行李往车厢拖运。 “夏夏,嫁给裴家那小子,你要吗?” 话音刚落,咚地两声。 安子夏踉跄摔在行李上,哎哟痛呼出声,眼眶逼出泪。 “没事吧?”莫里上车想扶她起来,忽而僵住。 许久没听见动静,安大成从副驾驶下来,正想问,突然听到安子夏的笑声。 “裴家男孙除了十岁的裴亦南之外就只剩裴子西了,爷爷你开玩笑的吧?我跟他当了快十五年冤家,随时能打架,哪里适合呀哈哈哈!” 她坐在地毯,双手撑在行李上,笑得肩膀微颤。 “行不行你自己考虑。你们赶紧坐好,屋里熬着广式靓汤等你们去喝。” “好的。”莫里恭敬道。 车舱门关上,那脆朗的笑声一下就没了。 莫里坐在座位,并没打算安慰什么。 车子驶动,见安子夏还未起来,垂着头不知想什么,他放下ipad,说:“老爷子多宠你,安家的人都知道。你若对裴少有意,借着这机会,有何不好?” 008裴少2 花好孽缘,008裴少2 “除了爷爷,安家其他人都等着看我笑话。舒睍莼璩”安子夏起身,笑容讽刺:“不是真的公主,哪有资格骄纵。” 拖着行李箱到窗边,她坐在箱子上,拉开窗帘,望着外面。 夕阳的光将七月的树木染了柔和色泽,路过一所小学,一帮学生在路上嬉笑打闹。 她也曾有这样天真的时光。 如果不是到了安家,一切可能会如她幼年想象的那样,简单平凡地走下去。 但回不去了,奔跑了太久,就不习惯慢步。 望着她静静思考的样子,莫里随意瞧着屏幕的手指顿住。 “跟大少有关?”第一次,想心中所问说出口。 安子夏僵住,没有回头,声音微冷:“莫助理,私事勿问,这是第一次见面时我提的工作要求之一,我再提醒一次。” “抱歉。” 莫里低头,手指不停划过屏幕界面,视线凝滞,若有所思。 ===== 听到庭院吵闹的动静,安子夏从被窝里探出头, 在旧屋五日,随时有人提供贴心照顾,应是不顺利的工作之中最舒心的事。 似今天这样清晨便有吵闹,太少有了。 她伸手去摸手机,打电.话给莫里,问:“外面怎么回事?” 爷爷顾及她需要安静的睡眠环境,所以他们回旧屋当晚便告诉佣人她若未醒来不许到院子清扫和说话。 “我建议你最好换身衣服,亲自到楼下来看。” 安子夏坐起来,抓了抓乱发:“我爷爷不会又带了什么奇怪的电影拍摄道具回来吧?” 那端莫里顿了顿,回答:“广泛来说,差不多,不过那‘道具’明显不打算配合。” “听这声音就知道道具就放在我外面的院子。我到阳台看看。” 安子夏蹦下床,快步跑到阳台。 “那个‘道具’是裴少,他在你楼下。”手机那端莫里赶忙提醒。 “夏夏,爷爷帮你将裴家那帅小子揪过来了——”同时传来的,还有安爷爷中气十足的喊声。 根本来不及躲闪,听见那些话时,已对上庭院槐树旁的裴子西的视线。 他穿着白色海军海军制服,一手转着军帽,即使剃了寸头,偏深邃的眉眼和微扬的唇角还是怎么看怎么精致好看。 “头发真乱,还有那睡衣,小学生穿的?”裴子西抛起军帽。 他说话不急不缓,语调低哑慵懒,每回听得安子夏觉得有人在心里轻挠。 “小心——” 眼见自家爷爷挥着扇子敲到他脑袋,那声响,听着就觉疼。 “安爷爷,敲着舒服吗?”裴子西露齿笑。 子夏察觉不妙,立刻喊:“爷爷快跑!”说完想起这招是自己用的,哪能适用给老人家,她急得冲出房间。 到了一楼,拉开直接通往庭院的玻璃门,一看吓一跳。 009裴少3 花好孽缘,009裴少3 “裴子西我爷爷一把年纪了你竟然箍他的脖子往上提!?” 她抓了旁边扫把,气势汹汹小跑过去。舒睍莼璩 “夏夏,爷爷宝刀未老。”安大成冲孙女咧嘴笑,说时收了折扇,反手将折扇尾端朝后戳去。 动作利索,命中要害。 裴子西咚地声跌倒在地,捂着胃部,疼得打滚,偏偏又骄傲得要命,也不吭哧一声。 “爷爷,下回收些力。”安子夏丢开扫把,走到裴子西旁边,弯身想扶他。 “看,我就说她会帮着你。” “如您说过的,裴氏素来出美人,您孙女待我如此,说明审美不错。” 安子夏看看老者,再看看裴子西,两人眼神有斗劲儿。 这种随时要干架的氛围怎么回事? “爷爷,莫里找你。”她胡诌。 “莫非盆栽运输出问题了?我到山下看看……”安大成往后门走去,想起什么,撇头看向裴子西:“小子,你如果想替你外婆买我60年拍的图,是不会如愿的。不过你若是我孙女婿的话,那我送你也无妨。” 似是满意两位年轻人一同瞪眼的模样,老者哼着军歌走了。 “我爷爷在开玩笑。”安子夏冲仍坐在地上的男人晃手,催促:“起来吧,进屋子去,我等会儿找家庭医生来。” 他一手还捂着胃部,近似米麦色的皮肤比先前多了些苍白。 爷爷刚才那袭击,并不是开玩笑。 记忆里老者对男孩子都格外严苛,不论是否本家的。 偏偏,她对此倒心生羡慕。 “你对她说了什么,竟有意想我当你们家孙女婿?”裴子西握着她的手,顺势起来。 “他挑给我的相亲对象可不止你。” 拽他起来的那刻,手心的温度那么真实。 安子夏努力让自己平静。 “你才几岁啊,也开始逼婚?”裴子西笑出声。 她身上有沐浴液淡香,刚睡醒不久的缘故,眼睛似有水光。 看她因为自己故意握紧手而吃疼地皱眉,裴子西莫名觉得欢喜,起来后故意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那不如,咱俩将就将就?” 啪地声,安子夏一巴掌盖在他背脊,学着他的样子,语调轻佻:“我道行没杜小雅高,抢不过谢谢。” 忘了何时起,面对他习惯性的调戏,愈来愈能佯作毫不在意地反击。 唯有如此,能确切感受到彼此还是最初相识的模样。 这些年,都不曾变过,也不该变。 正想着,突然被抱紧。 拥抱太过突然,她没意识到声音变高:“裴子西,别闹!” 不可否认的是,心里隐隐催生出窃喜的情绪。 . “果然还是飞机场。” 耳边,传来他恶作剧般的笑。 010听见你的声音1 花好孽缘,010听见你的声音1 安子夏低头,望着两人紧贴的上身,感觉头顶跳出无数省略号。舒睍莼璩 她没穿内衣! “裴子西,稍息立正撞墙去!” 似是被人生生泼了冷水,安子夏猛踩他一脚,急冲冲跑回屋内。 “夏子,需要我替你找好奶娘吗?” “滚!我不认识你!” “为了下一代的健康,你好好考虑。” “咱俩绝交一小时!” 入房前,听到楼下的他畅快的笑,似是经历的旅途太久,终于找到放松的时刻。 安子夏顿住步子。 这回是他第一次在两人争吵过后出现,若无其事地开着玩笑。 与以前不同,所以总觉得不安。 回到房间,她立刻开微信,查看裴子西的朋友圈状态。 “婚纱店……”看他昨天发的图,她愣在那儿。 没有文字叙述,照片仅仅拍了橱窗的婚纱,能看到两人都有来往的其他朋友问他是不是要进爱情坟墓了,但他没有回复任何人。 偏偏,她竟现在才知道。 铃声响起,看是陌生号码,她忍着怒气问:“请问哪位?” “你好,我是青晨工作室的米可,我们老板接受贵公司的合作邀约,不知能否在深圳具体详谈?” “可以……” 她走向阳台。 七月的日光暖暖落下来,驱散了些心里寒意。 -------- 咔嗒。 咔嗒! 银质火机开了又关,火焰簇起又被覆住。 频率愈来愈快,设计古典的大厅内,环绕声响。 “没从洛杉矶直接回南城反倒来我家,醉翁之意在哪,直说吧。”听出声响制造者的烦躁,安子夏低头翻着都市报,一手拿着三明治,并没有看对面踩着高背椅有一搭没一搭玩着火机的男人。 “你爷爷猜中了其一,我想买他拍的照片。” “什么时候对摄影作品有兴趣了?” “我外婆寿辰快到,这些年越发想念你过世的奶奶,可安爷爷给她看照片的机会都不给,我便来看看能否购买。” “如果我没记错,当初最反对他们婚事的就是你奶奶那位闺蜜,我爷爷啥都记得清楚,何况还是爱妻的照片,你就结了这愿吧,机会不大。” 裴子西伸手去拿她盘中的三明治,嗯了声:“我知道。” 安子夏抬眸看他,二十七岁的男人踩在椅座,偏偏还穿着显出禁欲感的海军制服。 她忍不住问:“你穿这身过来的?从哪儿弄到这衣服,也不怕路人像那古代美男潘安一样在路上被人追着跑。” “怎么可能!这是你爷爷丢给我的好吗?我不穿不许我进这的大门。” “咳咳……”安子夏呛着,赶忙灌了口牛奶,缓过气后,忍不住嘀咕:“也太重口味了。” “告诉你子西哥哥,想到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了?” . 秋天到了,切记防寒 011听见你的声音2 花好孽缘,011听见你的声音2 “告诉你子西哥哥,想到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了?”裴子西一手撑桌面,另一手摁住她脑袋,嘴角翘起。舒睍莼璩 “你想到的就是我想的。”安子夏低头,一手翻报纸,不再看他。 他笑时眼睛弯弯,俊颜似焕发光彩,这样好看的脸,注视久了又是羡慕又易脸红。 “挺久没见口才倒长进了。夏子,我来这第二个目的是因为你。” 安子夏翻报动作顿住,手指捏紧报纸,拿出谈合同的冷静样子:“听起来不错,不过按你的脾性,肯定没好事。” “诚邀你到我公司上班,工资是你在安氏的两倍。” 报纸哗地声翻页。 “没兴趣。”安子夏默默翻白眼。 “美男坐镇,每日享受视觉盛宴你竟然不要?” 安子夏起身,自己收了盘子走向厨房,没打断搭理他。 上.门又想买他人心爱之物又想挖角的事儿,亏他裴子西做得出来! “你如果是怕在公司见到小雅?放心,她不会踏入那儿一步,所以……” 听到大厅传来的话,咣地声,盘子被丢在水槽。 安子夏心里憋着火,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制服领子:“裴子西,你也别在这跟我斗嘴,咱也不提其他人,我就问你这句——我凭什么为一个根本不爱自己工作与公司的人干活?” 似是不介意她如此质问,裴子西唇边漫着笑,说:“我不喜欢也没关系,你喜欢就可以了。我记得你最初想选的专业是广告设计。” 选专业是六年前的事,当时一心想学,可惜家里并不同意,允许她报的学校也无非是商学院。终归对抗不了,最终被华威商学院录取,她服从长辈们的要求选了管理专业。 当时好像只在电.话中跟他抱怨此事,没想过他还记得。 安子夏松手,语气缓和了些:“这几年接触的不是管理就是市场营销,对广告设计也没那么喜欢了。曾经得不到的,我不会有再去喜欢的念头。” 错过有时意味着自己不配得到。 ——如此告诉自己,便不至于太介怀。 . “可我需要一个合作伙伴。” 裴子西站起来,本就踩着椅子,俯视的角度极大,似是满意如此,他唇角扬起的弧度扩大。 对他这种小幼稚见怪不怪,安子夏靠在桌边,视线落在前方《拾穗者》的临摹品,顿了顿:“谁知道你会不会有一天离开那儿去做自己有兴趣的了,我担不起这风险。” “背个包离家出走最后被我爸手下的手下带回来这种事,只会发生在十多年前。裴家这座金笼子有多大,也差不多清楚了。既生于此,不如从之。” “接受安排还自以为潇洒!” 安子夏不想多谈,绕回坐过的位置去拿包。 “安子夏,你撒气给我也不道明原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 - 【广告是小店经营之术】客官收藏个o 012听见你的声音3 花好孽缘,012听见你的声音3 “抱歉,顾着生存,没那心思考虑别人的感受。舒睍莼璩有生意要谈,你留在这还是离开,自己选择。”安子夏说完走去大厅唤管家,说自己要出去一趟。 背后,铁勺敲着瓷碗的声音传来,像抗议她的冷漠。 安子夏眉间蹙紧,并不喜欢这个声音,听见就仿佛想起铁勺重重砸在额头的感觉。 冰冷生疼。 “你什么都不知道。也幸好……都不知道。” 轻声的呢喃,只有穿过走廊的风听到。 换鞋时,在旧屋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老管家过来,面有难色。 “谁的电.话?”她随口问,瞄了眼没有盖上的座机。 “你父亲。” “如果是催我回去的话,你说我会让爷爷亲自跟他说。若是问为何打不通我手机,就说手机在爷爷手上。” 管家知她脾气,不好多说,挺直背脊朝座机走去。 子夏起身,想起礼帽落在饭厅,暗骂声,想叫管家帮自己去拿,忽而听到喂地一声。 她转身,裴子西已走了过来。 子夏下意识想走,他却已走来,把礼帽戴在她头上,帽檐遮住她的眼,他并没放手,问:“记得我们以前因为《拾穗者》的艺术品鉴差点打起来的事吗?” “嗯。” 敛眸能见他制服的纽扣,两人体型有差,他手摁着帽子的关系,安子夏产生一种自己在他怀里的错觉。 想至此,耳根发热。 “你觉得米勒是单纯想创作农民劳作的辛苦,我觉得他在借着底层农民的苦讽刺上流阶层,我俩就这个问题吵了几天。后来你去英国了,我某一天觉得我俩真傻,这有什么好吵的。他初衷是什么,谁是真的关心呢,他们看到的只是他带来的争议,还有他因为作品与争议而有的荣誉与价值。叛逆或者骄傲都没关系,但因为这失去属于你的《拾穗者》,就没必要了。” 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安子夏想,肯定是礼帽压得眼睛疼了,不然怎么会听见这人的声音,便觉眼睛酸涩。 “讲人话。”她故作嫌弃。 “去接你爸的电.话!”裴子西隔着礼帽捏她脑袋。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米勒,尤其是我们这种别人都觉得是在上流阶层的人。再见!” 安子夏猛地抬手肘,击中他下巴的同时,夺过礼帽,踩着高跟走了。 感觉某人跟在自己身后,她正想回头叫他别穿着制服出来乱晃,背后传来窸窣声,似掏出了什么。 “小雅?”微微惊讶的声音。 安子夏翻白眼,加快步伐,高跟踩得特别狠。 看她恨不得在地面踩出洞的举动,裴子西笑出声。 手机那端的人询问怎么了,他敛了笑意。 “没事,在看我妹表演暴走。” . 此文更新时间在中午之前 013她是私人物品 花好孽缘,013她是私人物品 午后阳光热烈,安子夏在咖啡厅的露天区等了半小时仍未见青晨工作室负责人的踪影,实在被晒闷了,烦躁地进了室内。舒睍莼璩 点了杯柠茶,坐在落地窗边看着露天区,试图联络那位助理。 “已关机!?” 她忍着摔手机的冲动,猛灌一口柠茶冷静下来。 出发前她跟莫里确认了这个号码确实是青晨那边的人,对方指名时间地点要求她单独约谈,现在还久久不见人,摆高姿态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算了,再等等。” 她靠着椅背,一直盯着外面的花丛,勒杜鹃染了光的亮色,偶有微风时晃荡着,安子夏一直盯着,渐渐阖上眼。 - 与此同时,咖啡厅二楼的角落位置里,三个男人戴着耳机盯着各自电脑,表情各异。 “董亦声帮我补血,靠!你还吃!?”天生娃娃脸的男人瞪了眼对面的同伴。 “我就冲着这过来的。”最边上顶着一头乱发的男子懒懒回应,仍放在电脑键盘的右手飞快摁键,咬着泡芙关系声音含糊:“老小,我们完爆你了,钱包拿出来。”说着发现旁边的家伙没反应,幽幽看过去,泡芙喷了出来。 不幸中招的卷发男抽纸巾抹脸,忍不住感慨:“难得见你不淡定。”说时空出来的那只手迅速将某个画面关闭。 “宣炀,这小子跟我们对打的时候还在看监控录像。”董亦声眼尖。 “老小你瞧不起我俩是吧?”对面的男人佯作恼火地起身,不过很快挑着眉一脸积极,“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交易可看?黑道还是白道,哪个领域的?” “哪有交易,那影像是楼下的,”董亦声冲面前同伴咧嘴:“老小,哥虽说看上去总是没睡醒,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是有的。是你自己交代你看的女人是谁,还是宣炀现在下楼跟对方搭讪?” “女人!?古青晨亏我一直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宣炀坏笑,蹭坐过去,伸手想去拿电脑。 还没碰到电脑就被旁边的人顺走。 卷发男子无视两旁同伴看好戏的眼神,淡定将电脑扫到怀中。 “私人物品,不可分享。”古青晨笑得眯眼。 旋即被两人一把推到桌子,较年长的同伴将手肘搭在他背部。 “这笑得春风荡漾,老二,你刚才看到录像觉得那女人如何?” “靠说了别喊我老二!” “我这不是太激动吗?” “就在楼下,想看很简单——”董亦声说着摁住古青晨背脊,活生生喊战士冲锋陷阵:“大炀,快去!” 宣炀弹跳起来,“兄弟撑着,我去看看何方神圣!” - 妃:泰迪卷弟弟,谁是你私人物品呢→_→ (傲娇脸)咳咳,好像没有人催更~ 014姐姐,开门 花好孽缘,014姐姐,开门 快跑到楼梯后,背后幽幽来了声:“谁这个月的报销单还在我手上?” 宣炀潇洒转身,指着董亦声:“老二放手!怎么能这样对我们可爱的弟弟呢!” “嗤,真怂!” “这叫能屈能伸。舒睍莼璩对吧老小?” 古青晨正收拾自己的电脑,听到这笑着点头。 “你要下去?直说吧,究竟是谁,新助理?你不会真想把米可炒鱿鱼吧?”宣炀问。 “我抗议,米可虽然智商不行,做的糖醋排骨不错。” “还是全公司唯一稍微前凸后翘的女同胞。老小,你说我怎么就招不到人来公关部,一份简历都收不到!” 古青晨起身:“如果招聘网页最上方没有安妮?海瑟薇的照片与那排‘样貌标准参考我女神’的注明,并且老二不偷偷加上厨艺精湛的条件,成功率会高些?” “不可以,这是基本要求!”另两人异口同声。 “那不就对了,继续等。你们一个小时后再下楼,不要出现在我视野。”古青晨胡乱抓了抓头发。 “你小子这是嫌弃你哥们?!”宣炀拧眉。 “我们仨吓跑太多人,等我增强那人心理承受能力再介绍给你们认识。” 董亦声和宣炀对视。 难得见他这么认真…… “青晨工作室第一大奇迹即将发生——你们老板的初恋快出现了!” 同时收到这句微信语音的古青晨险些摔下楼梯。 - 日光微醺。 被好友连续的微信震醒,安子夏睡眼惺忪地打开第一条语音。 “夏夏,我心口又中枪了!!” 仅此一句,安子夏差不多能猜到事情起末,对这位用生命诠释“很傻很疯狂”,每一场恋爱都付出真情,每一次都被甩却总是重蹈覆辙还自称世界第一恋爱大师的好友已是无话可说了。 看了眼露天区,那位助理指定的位置还是没见到人的踪影,更觉烦躁。 清空了一排语音后,她回复:“童世岚,我不管你现在是在哪个国家,我把钱打到你账户,买机票赶紧回南城,航班告诉我,我找你妈拿皮鞭去机场恭候你!” 看她发来一个夸张说谢谢的表情,安子夏无奈摇头:“说了不听,听了不改,不如不说。” 属意莫里往童世岚的账户打款后,她视线随意扫过楼梯处…… 那从楼梯幽幽走下来的家伙那么像泰迪男!? 她下意识抓起放桌面的文件夹挡住脑袋。 不对啊,上回还没跟这人算账! 那天莫里安慰她说文件不算什么商业机密,可除了盗窃,那小子还玩弄她的信任和期待! 想到这就恼火。 叩叩叩—— 文件夹被敲了数次,生生拍到她脸上。 “姐姐,快开门。”喊着笑意的男声传来。 安子夏盯着地面那双骆驼牌休闲鞋,这人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015你好,慕名已久 花好孽缘,015你好,慕名已久 “鞋子没我的脸好看,看我不更好?” 真不知哪来的自信。舒睍莼璩 安子夏翻白眼,撤下文件夹,拿起手机,没好气地说:“小子,把我的东西还回来,否则我报警!” “无凭无据你报警也没用。” “游戏宅男还跟我讲证据?”若不是手上文件太重要,安子夏早就甩过去。 看他自然地在自己对面坐下,抱着电脑包一脸诚恳,配着那有点蓬天然卷,黑眼圈浓重得似乌云,像是一直等待主人回家的大型犬。 尤其是此刻望过来的眼神,活像看着自己的主人…… 安子夏拍额头,自我代入什么啊你! “资料都是虚的,不如当面了解。” “你这小子偷了东西还在这摆谱?一边呆着去,别碍着我谈生意。”安子夏想让莫里开车到这接自己。 对面“泰迪”忽而伸手过来覆住手机屏幕,大拇指摁了挂断。 安子夏抬头:“你这小子……”霎时声音弱了下来。 他那位置还能照到阳光,能见光下的细绒毛,大眼含笑,梨涡添了点稚气,还有一小卷刘海垂下来。 有些人的温暖和诚挚与生俱来,就像英国连续阴天之后见到的阳光,暖得有种不真实,却明白多么难得。 这是她努力多久都得不到的。 “别笑了,”安子夏甩开他的手,朝后靠背,浑身透着疏离:“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去二楼点杯饮料玩你的电脑,我请客。” “不要。”似是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对自己有敌意,他问:“姐姐,你生理期?” 子夏翻白眼,拿起文件夹便走。 到了收银台那儿结完帐,正想离开这,背后跟着的人突然蹦出句:“你不谈生意了?” “等不到人还遇到奇葩,我不走才怪!” 安子夏觉得自己先前还好声好气跟他说话真是无聊,加快步子。 “可我来了。” “你来了与我何关啊谁管你……”子夏顿住。 脑海飘过莫里昨日说过的那句——听说青晨工作室的负责任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偏生很少出面谈生意,如果能见一面生意不成也无妨。 她当时还调侃莫里是否对男人有意思。 所以,该不会…… 她回头,和唇边有笑的大男孩对视,然后视线转到他晃着的名片上。 那跟魔法卡似的玩意不正是莫里交过来后被她嫌弃的青晨工作室负责任的名片么! 她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包,确定自己那张还在。 旋即,脸上挂笑地走过去:“古青晨先生?” 心里某个声音默念着,这是玩笑,一定是玩笑。 “你好,安副总。慕名已久。” . 泰迪卷弟弟的好多话都赤果果地表白有木有,捂脸 016可以去谈恋爱吗 花好孽缘,016可以去谈恋爱吗 眼前几分钟前还对着她露出暖煦笑容的“泰迪”伸出手,口吻得体,敛去笑意。舒睍莼璩 无法将这人跟传闻中的古青晨对上号,安子夏有点愣,见他还伸着手,她只好与之相握。 这人的手也是温热的。 室内吹空调久了,知道自己的手冰凉,安子夏想撤开。 即将抽离那刻却被大力地握紧。 她错愕抬头,看到青年扬起的嘴角。 “进去吧,在约见的地方谈。” 不待她反应,安子夏被他牵着回去了咖啡馆。 到了露天区,她瞧见那个约定的位置就来气,使劲抽出自己的手。 “古先生,你们约了我两点,现在快六点了,你还真是‘守时’啊。” “如果不是看你睡得香,我们现在应该谈完了并朝着餐厅出发。” 说得好像她会跟他去吃晚饭一样! 安子夏坐下,示意他也入座:“抱歉,是我睡过头。我先跟你介绍我们公司的企划。” “晚上想吃什么?” “……”安子夏捏紧文件,努力挤出笑,继续说:“南城十几所中小学已经开放招生,大学城即将建成,此次将第二家‘欢喜乐园’定在南城也是看准了学生消费群的扩大……想与你们合作推广‘学生变身大赛’便是想通过各校学生积极参与,扩大欢喜乐园的正面宣传。” 能感觉对方的视线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炽热的,专注的。 安子夏没有理睬,说完问他有什么想法。 本以为会看到他对自己笑,却见他歪头靠着玻璃窗,眉头蹙起,她不免产生一种这人像泰迪一样的外表,或者也只是表象罢了。 “推广书谁做的?”他问。 安子夏微抬下巴:“你有什么想法?”一手不自觉地捏紧文件边缘。 “大赛对象如果扩展到全民,效益会翻几倍。亲子节目在国内的关注度和可接受度正扩大,据我了解你们的欢喜乐园也有不少适合中年人的区域,既然要宣传,声势浩大些。” 安子夏揉眉心:“这个我当初也有考虑,但这个项目的资金有限。” 原本与安氏来往密切的融资公司和银行都不愿帮忙,原因她清楚,可“我爸让他那些老伙伴都别管我的项目”这种话,道出也觉羞。 “推广书果然是你做的。” 安子夏小幅度地点头。 “青晨工作室可以注资,具体金额我回去让人算。” “收益分成按资金投入比例来还是你有其他要求?” 安子夏紧张地看着她,唯恐他狮子开大口。 “按比例。” 听到后,子夏松了口气。 能预见到此次宣传活动会在南城甚至全国引起的轰动。 想到某个厉声呵斥她的人,她暗自握紧了拳头。 “生意谈完了,现在可以去谈恋爱吗?” . 望看官们多多收藏和评论,谢谢 017婚嫁否(两更) 花好孽缘,017婚嫁否(两更) “生意谈完了,现在可以去谈恋爱吗?” 对面的青年坐直,眼睛在夕阳的光下仿佛透着亮,流露出“陪我出去”的渴望。舒睍莼璩 安子夏唇角抽搐地勾起,却觉他这样比保持精英形象好得多,她温声道:“我们还没谈完细节的东西,然后呢,我已名花有主,谢谢!” “婚嫁否?” “……还没。” “这不就行了。” 古青晨起身,抽出她手中文件夹,迅速在合同签字。 他干脆得很,安子夏接过他递来的文件时还有些慌神,另一手的手腕已被他拉起。 “我打了一下午游戏,饿得慌,细节等我工作室投资数目出来再说。” “可是我……” “姐姐,你忍心看合作对象饿死街头?”古青晨回头,语气幽怨。 这家伙为什么要皱眉装可怜! 安子夏无奈,只好答应:“吃饭可以,你先放手,我要放文件。” “好,你放好了我再牵。” “我好像没说这句。” 古青晨似是没听到,突然跑向栏杆,一手撑着栏杆,另一手提着电脑包,利索地跳了出去。回头想唤安子夏的时候,见她转身往室内走。 “喂!姐姐——” 安子夏身材高挑,步伐较快,听到他的话,她潇洒地抬手挥了挥。 如此已是拒绝的意思。 看着她背影,古青晨想起见过一片虚影朝着远处跑去的场景,到底是曾看过的电影还是真的见过你? 跟非熟人相关的,他一向不记得,觉得那些并不重要。 此刻却没有多想,看了看咖啡馆出口的路,他转身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跑去。 . 没跟来? 没见到古青晨的身影,安子夏难以相信,但稍微放下心来。 打通莫里电.话后,她直接道:“帮我查下我父亲何时回国,最好能知道他的航班。……谈成功了,回去再说。” 听到对方提到裴子西一个小时前出门去,她眉头蹙起:“他穿什么出去的?” “西装,他们家服装连锁分店的店长亲自送来。” 安子夏蹙眉,没多说便挂断了,出去想拦的士。 如果她没记错,画盛传媒集团旗下经纪公司的服装也由他们裴家服装连锁店负责。 “那家伙不会去见新签进来的女艺人吧……” 止不住地猜测。 偏偏一直没的士来,她憋了口气,发微信问裴子西去哪儿了。 “安子夏,你个没骨气的……” 眼巴巴瞅着屏幕等待回复,没注意到一辆银蓝的车缓缓开来。 “‘会见佳人,拜拜’!?亏他敢说!”盯着屏幕弹出来的回复,她捏紧手机。 “姐姐,你被人甩了?” 含着笑意的嗓音传来。 安子夏瞟过去。 那手臂搭在车窗,露出毛茸茸的脑袋的不正是古青晨么! “被甩也要有资格。” 018吃完嫩草不负责 花好孽缘,018吃完嫩草不负责 “被甩也要有资格。舒睍莼璩” 她自言自语般的话语,古青晨听在耳里,有点难受。 突然见她朝马路对面跑去,夕阳从道路上方的缝隙沁入,勾勒出她身影的轮廓,决绝而冷艳。 …… “求你,救救他,救救我们!” …… 年轻女子哀痛的声音在脑海冒出来。 古青晨瞪大眼,恍若想起那是路过红砖房发生的事。 眼见安子夏坐上去的的士快开走,他猛地开车门,飞快冲过去,张臂挡在车前! 的士司机吓着,瞪他,激动地喊:“小伙子发什么疯!” 安子夏奇怪车子怎么还没开,抬头便见古青晨从车前绕过来,打开车门冲她喊:“你真的忍心抛弃我吗?” “啊!?” “吃完嫩草不负责,难道是我技术不好?” 余光见到司机大哥一脸震惊,安子夏歉意地笑了笑:“我不坐了呵呵。” 甩古青晨一白眼,她从另一边的车门下去,关上车门前还听到司机嘀咕了句“现在的年轻人啊”,她想说什么,又觉得解释没必要。 “姐姐,我有车。”某大型犬类青年晃过来。 “古先生,只谈公事,不说私事,请你自重。” “就是谈公事。”他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怕他再次做出什么出格的言行,安子夏只好随了他。 “奥迪r8?”看到他的车,安子夏随口问:“你从南城过来,还空运车子?” 若真是如此,这小子跟那帮纨绔子弟也差不了多少。 “不是,我跟一个游戏去年的冠军对打,我赢了,这是战利品。”古青晨直接撑着车门蹦进驾驶座,还一脸兴奋地喊:“姐姐,你学我这样进来。” 安子夏说了句没兴趣,开车门进去。 这人跟某个妖孽一样,完全没打算给她开车门。 差别大概是,古青晨这位年轻的it精英大概没那种礼仪意识,而裴子西的绅士风范全部用在其他人身上,唯独她没有。 想起这,落差感又来了。 “姐姐你这副要去砍人的表情太可爱了。” “好好开你的车,古先生。”安子夏撇头往车外,忽略他冲自己露齿笑的笑脸。 “你如果不换个称呼,我边开边大喊你的名字。” “别玩七八岁小孩玩的把戏!” “姐姐你才二十四,口吻像我妈。” 安子夏垂眸望着车外,被他那种跟班主任打小报告似的口吻惹笑。 这人让她讨厌不起来。 太直率了,喜怒哀乐都会当面表现,还长了张吸引路人好感的脸。 “去哪?”她随口问。 “百味屋。” 天色渐暗,跑车穿梭,树影在身上留下阴色,掩住安子夏脸庞复杂神色。 她坐直,有些紧张:“怎么选在那?” . 2更完毕,愿大家多评论+收藏,给妃多更的动力_ 019哪种爱情属于你(1) 花好孽缘,019哪种爱情属于你(1) 百味屋是集合各国美食的高级连锁餐厅,目前在国内各大城市开了分店。舒睍莼璩 若她没记错,创始人和裴子西有一点交情。 “我助理说像我这种挑剔的人适合去那。” 安子夏尽量保持平静:“嗯,去吧。” . . 落地窗倒映桌面的烛光,阴天关系,云团似是要坠下,恍若染了城市灯海的光。 安子夏视线扫过窗边的环排位置,没见到熟悉的身影,她松了一口气。 “姐姐,”感觉到她进餐厅开始便有些紧张,古青晨一手在她面前晃:“不舒服的话,需要咬我不?” “不需要。” 安子夏跟在他身旁,随同带路的服务员往一隅走去。 刚入座,便觉周围几桌的女性都抬头看向门口。 似这样出现便引人瞩目,太熟悉了。 她瞟去,视野定格在偕同一位高挑女子进来的裴子西身上,他穿着灰色西服,侧头说着什么,唇角扬起,外套里的白衬衫衬得这抹笑越发惑人。他旁边那位女子,穿着黑色礼裙,黑发红唇,气质冷艳。 “名模戚岸,呵。” “谁?”古青晨刚问完服务生推荐什么菜式,没听清楚她说什么。 “没。”子夏收了视线,低眉,翻看菜牌:“点餐吧。” 从未单独遇见他,却总是撞见他和其他女人相聚。 这该死的的孽缘。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服务生有些惊讶,发现已经六道菜了,便用眼神询问在场另一位男士。 “听她的,”古青晨已盖上餐牌,一脸赞赏地望着对面的人儿:“没办法,我有妻管严。” “这小子就爱开玩笑。”子夏将餐牌递给服务生,补充道:“再来瓶酩悦香槟。”见到裴子西和他女伴入座在侧前方的那刻,她脸上礼貌的笑僵住。 他们不知说些什么,外界传闻寡言的戚岸竟笑得和煦。 “在看什么?”跟服务生低声嘱咐完后,古青晨循着她视线看过去。 “俊男美女。”安子夏收回视线,不想被裴子西发现他们。 “那两位?我们更好看!” 他说得底气十足,子夏莞尔。 与他闲聊了一会儿,手机突然震动,看到联系人上简单的“裴”,她惊讶地瞟向侧前方,对上熟悉至极的眉眼。 裴子西侧过头,一手拿着手机,冲她挑了下眉,没有什么表情,似是生气什么。 “我去下卫生间。”她执手机起身,看到古青晨的手机也在震,便道:“咱俩处理好各自的事,等会正好能吃饭。” “咱俩……”似是很喜欢她这样说,古青晨默念着。 子夏侧过身,冲他低声说:“古先生,浪费时间在一个不会爱上你的人身上,没有必要。你也是商人,这道理该懂的。” 020哪种爱情属于你(2) 花好孽缘,020哪种爱情属于你(2) 他表情有点愣。舒睍莼璩 子夏没多看,往卫生间走去。 若不是因为喜欢,怎会因为简单的形容词,便流露那样的狂喜。 仿佛看到了过去和现在的自己。 “世界何必多个傻瓜……” - 从卫生间出来,安子夏走回走廊,拐过弯,被突然朝自己伸来的手臂吓着。 “是我。” 听到裴子西的声音,她握紧的拳头松开。 “要是以前,我家里保镖直接冲过来揪着你一顿揍。”被他拉到这边走廊的阳台,安子夏没好气地说。 “那小子是谁?”裴子西靠着栏杆,微蹙眉头,本就偏高的眉骨衬得眼神更是深邃。 背后是城市夜景,各色的灯光像是成了模糊的色,唯有他是视野的焦点。 安子夏望着他,唇边漫笑:“就算我说是合作伙伴,你也不会信。” “他对你有意思。” “这不挺正常,我魅力也不小。”子夏撇开头,望着远处。 对视也没有太多勇气。 害怕泄露情绪,害怕落荒而逃。 大抵用在别人身上的凌厉,在他面前全都无用。 “若是不愿见你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也不用特意跟其他男人接触。” 裴子西挪到她视线所在之处,她越是若有所思,他越觉得她藏心事。 进餐厅见到她和对面年轻小伙那刻心里不太舒服。 她八岁认识他开始便跟在他后面跑,嚷着他是竹马哥哥,他最初嫌她烦,后来却习惯了她的存在。 自己会有类似心爱之物突然自己跑了的失落感,也因为如此吧。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跟男人接触都是为了躲避安排。你以为我是你啊。” 被她幽幽盯着,裴子西当即恍然:“戚岸刚二十岁,我不至于出手!” “哪需要你裴少出手,你随口说自己是画盛传媒当家人的长孙,或者提到你爸妈的名字,拜倒在你西装裤的不知有多少。” “语气真酸,”裴子西上前,顺手摁住她脑袋:“咱俩都生在这种家庭,酸我不觉得羞愧?” “在外头还是注意些。”子夏后退,明显地想避开他。 一手落空,裴子西道不明那滋味。 “担心那小子看到?”语气有讽刺。 安子夏抬眸,对上他审视的目光。 “是又如何?” “我会介意。” 子夏僵住。 感觉他忽而靠过来,她仓促后退,背脊撞在墙面,已无处可逃。 “裴子西!别闹!”指甲嵌紧手心,她低着头,努力不让自己声音暴露情绪。 耳朵能感觉热气呼过来。 “既然要找其他男人,可以看看对我是否有感觉。” . 收藏评论咖啡,滚地求~告诉我你们对故事的看法好么 021哪种爱情属于你(3) 花好孽缘,021哪种爱情属于你(3) “既然要找其他男人,可以看看对我是否有感觉。舒睍莼璩” 子夏瞪大眼,微抬头时,感觉他的唇朝自己左耳靠近,唇角微扬。 似缓慢迈着步伐前行,表面慵懒,实则步步紧逼,眼神盯着的黑猫。 这一幕对安子夏来说并不陌生。 他高考结束那天,呼朋引伴开派对,从家中酒窖拿了酒,尽欢地饮。他喝多了,还是她扶他去卫生间。十五岁的她也偷偷喝了些,脑袋晕乎乎的靠在门框等他出来。听到水声,应是他在洗脸,之后许久未听见动静她便着急了,开门进去,却看到他坐在洗手台,长腿弯着有节奏地晃,冲她懒懒地笑,衬衫纽扣散了四颗,袒露的胸膛在浴室灯光似打了光,美得她莫名热泪盈眶。 当时的裴子西手指勾了勾招呼她过去,还嘟囔着好热,他嗓音本就偏低,这近乎撒娇的语气听得她心跳加速,呆呆地走到他面前,还未说话,他叉开腿忽而钳住她,整个人跟树袋熊似的抱住她,还喃着这样凉爽些。 当时夏夜,窗外蝉鸣未息,室内灯光温煦,她闻到酒气,感觉到他的呼吸。 那刻心跳如雷。 所以那时他唇瓣蹭过自己的唇,她感觉温热的感觉仿佛从嘴唇开始蔓延,愣在那儿。回过神时,直到发现他下巴点着自己的肩头昏昏入睡。 可这些,裴子西都忘了。 往事如蜜糖也如荆棘,想起又甜又疼。 “啪——!” 裴子西睁大眼,一侧脸颊有些疼。 他低眸,对上安子夏皱眉的样子。 “别玩了,我也不小了,还要嫁人。” 子夏放下手,望着他脸颊散去的指印,放心了些。 裴子西后退,似是不敢相信以前屁颠颠跟在自己后面的小女孩会一巴掌盖来,还眼含愤怒。 “我哪儿不好了?”他懒懒地笑,开玩笑的口吻。 “如果你不和杜小雅订婚,或许我会考虑对你产生感觉。否则——”子夏拿手在两人之间劈出距离:“把男女有别的规矩好好记住。” 裴子西环臂抱胸,一脸思忖。 “我回去了,别过来乱说话,他是青晨工作室负责人,我手头那项目的关键人物。”说到此,是警告也是解释古青晨的身份。 “……晚上见。我要是在你爷爷家没见着人,不保证会跟你爷爷说些什么。” 安子夏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 回到座位,古青晨并未多问什么,询问了她回安氏的日子,解释说待他从香港回去继续谈合作细节。 子夏如实回答,偶尔会注意他的表情,还是那温煦的笑,眼神却收敛了狂热。 她想,古青晨真是很聪明的人,知进退,必成大器。 吃完饭,他礼貌地说送她回去。 “夏子——” 子夏欲答应,侧前方某位忽而唤道。 022哪种爱情属于你(4) 花好孽缘,022哪种爱情属于你(4) 瞥见裴子西执着银质火机的手朝她晃了晃,安子夏佯作还看见,示意古青晨:“走吧。舒睍莼璩” 她特意绕了路,没从裴子西那边走。 走向停车场的路上,古青晨说:“你和刚才那人认识。” 是肯定的口吻。 子夏嗯了声。 她没有再说什么,古青晨偷瞄过去,望着她低眉思考的模样,像是要将自己和外界隔离,他便没再问。 到了山顶别墅区的入口,安子夏主动说在这下车。 在她下车道感谢之后,古青晨冲她挥手:“晚些联系。” “嗯。” 古青晨倒车,快开动前朝她的背影喊了声:“姐姐——晚安——” 满溢温情的声音在树林间穿透。 旋即咣地声,安子夏受惊吓似的踢到了露天停车场的挡轮杆,疼得在原地蹦起。 古青晨满意地开车走了。 安子夏站在原地,一脸懊恼:“那小子还没放弃?” 回应的只有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叶摩擦声。 . . 沿着路往自己家走,快到门口时,看到等候在门外的莫里。 他焦虑地走来走去,这样子平日少见。 子夏唤他,“莫里,怎么了?” 莫里看了眼背后,确定无人才上前,低声报告:“知道老板的航班了。他近期不会回国。” 看他面有难色,安子夏蹙眉:“直接说。” “老板去了华盛顿。” 子夏瞪大眼,捏着手机那只手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 “怎么会突然去那儿?公务还是私事……”她努力让自己放松,不想莫里察觉她的异常。 “应该是公务,侦探说他去了斯坦福大学,接了一位年轻男子。若你想知道详细,我找侦探去查?”莫里询问。 “斯坦福大学?等等,先别找侦探,被发现了难处理。”想了会儿,安子夏拍拍他肩膀:“那人应该是我父亲找来的总经理,算了,若发现他要回国了,你再告诉我航班,让侦探停止跟踪吧。” “好。” 纵有太多疑问,莫里知自己不该问。 各怀心事的两人并肩而行,说了返回南城的时间。 进了院子,安子夏尖叫出声:“妈呀!!” 一排照片悬在绳子上,上面一张张男性面孔在橙黄的吊灯下显出诡异之感,吓得她猛地拧住莫里的手臂。 “副总,我忘了告诉你老爷放了你相亲对象的照片在这儿……”莫里看了眼自己被当成毛巾似的手臂。 “大半夜的挂照片在这,拍鬼片即视感,谁还有心思选对象呀!”子夏指着那些随着夜风微晃的图。 “丫头你这是在糟蹋我的心意。”老人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发现孙女甩头就走,老者大臂一挥:“莫里,拦住她!” . 感谢k和盎的红包t-t 023哪种爱情属于你(5) 花好孽缘,023哪种爱情属于你(5) 安子夏瞪着快步移动过来的助理:“现在谁是你上司?” “副总,人在江湖走,上司的上司不可惹。舒睍莼璩” 子夏哼了声,转回去,冲安大成叉腰:“爷爷你什么时候撤了自己董事长的位置?我助理那么听你的话,瞧着真不舒服!” “我若是没那位置,谁保护你啊。”安爷爷朝她招手:“夏夏,你回南城前挑一个见见面。” “抗议!拒绝!宁死不从!” “随便点一个,否则你后日别想回南城。” 子夏手臂一挥,指了个远看只能见到对方大白牙的照片,说了句就他了便朝屋内跑去。 安爷爷过去,将那张照片拿下来,一脸惊讶: “c市董家小少爷?想不到孙女喜欢野马……不过也好,这小子在南城工作……” 确定了人,他让莫里将那些照片拿下来。 “您是认真的?”快收好时,莫里问。 “难道你们都觉得我在开玩笑?”往屋内走的老者回头。 “倒不是,可您哪会看不出副总对裴少的心思,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还是您教我的。” 旧屋一楼连接院子的地方有一条木质长廊,放了些盆栽,老者缓缓走向新买的盆栽。 “那丫头的心思?她不说,我便都不当真。想要的该争取,一味退缩,非我安家子孙该有的精神。” 莫里微笑:“您一直偏爱副总,这回也不例外。” 否则怎会用故作逼迫的方法,想她道出自己的心思。 “那孩子……”安大成捏着盆栽一片叶,似是忆起老伴临终前苦苦道出的话,他摇了摇头,叹息了声,却是转了话题:“子珩和他母亲怎么还未回国,快几年没见了,不管是游学还是静养,也该回来看看。再过些年,不知我熬不熬得过。” 天悬疏星,吊灯垂影,老人缓慢的语调在静夜似绵长的哀叹。 莫里忽而意识到,安家的人们,不论是在国内还是多年生活国外的,或许都有秘密。 若是卷入,也不知会引起什么蝴蝶效应。 想至此,觉得夜凉蚀骨。 . . 周日清晨,安子夏眼皮一直跳。 她蹲在路旁,冲进出屋子搬特产的莫里说:“我总觉得今天有些事发生,这心里头怪怪的。” “或许因为裴少这几日都没来。”莫里累出一身汗,气喘道。 “你没事提他作甚!” “反正安爷爷跟邻居出去耍太极了,又不会听到。” “也是……”看他差不多搬好了,子夏起身,嘀咕:“每次我们一离开他就大清早离开,也不说一声。” “老人家怕离别,你要是真愧疚,多些回来看看。上车吧。” 他说的没错,只是她一直不愿面对。 并不该属于自己的温情,拥有久了,若是依赖了,以后如何是好。 . 妃:(kimi腔)爸比爸比,收藏的姑娘去哪里了 024哪种爱情属于你(6) 花好孽缘,024哪种爱情属于你(6) 子夏钻进房车车厢,趴在窗边,车子开到别墅区里的公园时,她冲穿着白色练功服的背影大喊:“老帅哥我走了,别想我啊!” 正金鸡独立的安爷爷身子歪向一边,明显被惊吓到。舒睍莼璩可很快,便朝她大幅度挥臂。 子夏咧嘴笑,学着他的动作。 车子开走,渐渐看不见那抹白色身影。 她拭去眼角潮湿,低哑的话散在清晨凉风。 “爷爷对不起……” . 下午一点,两人抵达南城机场。 安子夏一开机就看到童世岚发来的短信轰炸。 “莫里,你先回安家,我要在这等童世岚。” 想起这位童小姐一次到安氏的时候扑到他身上一手摁着他胸膛,莫里嘴角抽搐,扶了扶眼镜:“她半个小时内会出现吗?” “按照她上机的时间,差不多。” “副总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从未见莫里这么不淡定过,子夏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寻了间机场内的咖啡店,她走过去。途径卖书刊杂志的小店时,驻足想买份报纸。 旁边有两位年轻女子在挑选杂志,惊讶的声音在空间不大的地方很响亮。 “戚岸勾搭上画盛传媒的太子爷?!昨晚微博爆出约会图的时候我还怀疑……” “假的吧,肯定是炒作手段,听说裴家家教严得很,那戚岸哪有本事攀得上如此大枝。” 提及八卦,那两位聊得火热。 安子夏过去,盯着手边那本娱乐杂志。封面是夜色之中一前一后行进的裴子西和戚岸,偷.拍缘故,图片有些模糊,处于光亮处的戚岸的轮廓相对清晰,至于裴子西,仅仅是侧影也如画。他握着她手腕,此处还被杂志特意画了红圈。 她看了下,日期是前天的,也就是她在餐厅见到裴子西的第二天。 杂志封面“名模戚岸与画盛太子爷密林谈情”几个大字,扎眼得很。 她拿起一本,和手中报纸一块付了帐。 在咖啡店找个位置坐下后,她突然发现眼皮不跳了。 像是见证了某个事实,不安归于死寂。 她随意翻着杂志里的专页,报道里提及了戚岸进军影视圈的第一部作品。 “看来想主捧她了……” 她唇边漾起漠然的笑,特意看了下那部电影制片人的名字。 拿起手机,她拍了杂志封面图发过去给他。 须臾,得到对方回复:拍得我真丑,差评。 她问:子西哥,画盛经纪是多缺明星,竟还需你来帮忙炒作? 他发来语音:“夏子,戚岸是能成为天后的人才,南城缺个这样的标志人物。现在帮,以后终归会有回报的。” 她依旧敲字:若我不想她当天后呢? . 快开打了,看官们收藏个,来杯咖啡,一边聊一边看戏嘞 025哪种爱情属于你(7) 花好孽缘,025哪种爱情属于你(7) 她依旧敲字:若我不想她当天后呢? 等了许久,他的语音发来:“那就是与我为敌。舒睍莼璩” 安子夏关了微信,喃道:“为敌也无妨。” 这回还真不爽了! ------------------ 古式红窗外,青竹葱笼,围池而生,清池之中鱼翔浅底。 室内,轻烟袅袅,青花瓷内清茶有叶浮起。 莫里翻着报纸,等了许久,听到开门声,他没抬头,声音有点沉:“想不到你也学着在这品鉴字画。” “没办法,嫁给子西之后,这些还是要接触。” 哗地声,报纸合上。 “何必呢,小雅。”莫里望着一身旗袍的女人。 记忆里甜美可人的女孩,不知何时起,有了女人风韵,一颦一笑都带着诱huo。 杜小雅走到他对面的座位,拿起手边一杯茶,轻吹杯沿,抬眸时,笑道:“学长,我不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还有,听闻你跟安子夏去了深圳,一回来就到这儿来,还一副教训的口吻,我还想问你何必呢。” “不跟你绕弯子,不管是安家还是裴家,你都惹不起,退了吧。” 杜小雅敛眸,喝着茶,没有应答。 “听到没?”对于她的沉默十分不满,莫里语气加重。 “学长,你凭什么管我?”不待莫里回答,杜小雅放下茶杯继续说:“你不过是我父亲的爱徒罢了,他无辜死去,你不控告肇事者,反而管起我来了,多可笑!” “呵,你说得为了老师好,但你敢保证你不是真的对裴子西有意思?” “那又如何,像他那样的男人,哪个女人接触了不会倾心?我有我的想法,学长你不能帮到任何也请不要坏了我的事。毕竟,对你来说,逝去的只是一位悉心照顾你的导师,而我却永远没有了父亲!” 提及往事,杜小雅眼神透出怒火,双手攥紧了旗袍布料。 “的确如此,可你是否想过,伤了安家,你认为裴子西不会知道?他远比你表面看到的还要精明得多,能跟诸多性格怪异的名门子弟相处极好的男人,哪有那么单纯。爱情和复仇,你真以为能兼得?” “那也好过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做。”杜小雅瞪着他。 莫里叹息,起身:“既然还是改变不了你的注意,那你随意。我们继续如你所愿的装作不相识。”他往门口走去。 忽而听见背后仓促的脚步声,淡香入鼻,柔软的身子撞了过来。 “对不起。”身后,杜小雅手臂抱紧了他,脸埋在他脖颈处。 “你没亏欠我什么。” “如果我父亲没出事,和我谈婚论嫁的人是你。” 自己曾抗拒父亲的安排,现在再也没有任性的机会。 一切,因为那场事故。 她眸色透出恨意。 026哪种爱情属于你(8) 花好孽缘,026哪种爱情属于你(8) “像你说过的,世界哪有那么多如果。舒睍莼璩”莫里捏着她手腕,扯开她手臂,往前继续走,开门前,他回头:“你父亲对我有救命之恩,而安爷爷这些年对我的栽培也费了心力。希望你对安家有恨意前,可以调查清楚当初导致车祸的人到底是安家哪个人。” 杜小雅愣住,追了出去,扯住他衣服:“你什么意思?” “安子夏不是独生女,她哥哥叫安子珩,近年都在国外。” “……你是说我可能一直弄错了?” 不敢相信自己暗中观察的对象可能出错,杜小雅睁大眼睛,一时茫然得寻不到方向。 “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帮你。所以,无可奉告。”莫里前行,衣服生生被扯紧,他礼貌道:“小雅,放手。” 快绕过这条长廊时,他才听到背后幽幽的一句:“是呀,就算我从独木桥坠到悬崖,你也能潇洒地转身。” 他背脊僵住,双手收成拳,沉默地离开。 ----- 新的航班抵达,乘客从通道出来后,南城机场热闹起来。 “前方长腿大哥!你身材超好!真的不考虑当模特吗?” 突然听到熟悉的女嗓音,安子夏看过去,只见一身民族复古风,顶着彩虹头的好友蹦了起来,不停朝前面一位男士喊。 她默默拿报纸挡脸,假装不认识此人。 “夏夏!帮我扑倒那位先生!” “童世岚你给我闭嘴!赶紧出来!”子夏将报纸挪到嘴巴上方,为了吸引她注意,特意举起打包好的热饮。 “卡布奇诺——”不一会儿童世岚就溜了过去,行李箱放一旁,整个人扑到安子夏身上,另一手拿过热饮凑在脸庞,眼睛飙眼泪:“我在原始部落呆久了,太怀念这个了。” “你这身衣服什么材料做的,设计得跟鬼画符似的,赶紧给我换掉。”子夏故作嫌弃。 “不要不要,这是我前任离开部落前留给我的信物。” 安子夏恨铁不成钢,揪住她那头彩虹色长发:“人都跟你分手了,你该把这玩意拿去烧!难不成还想旧情复燃?你要再去那什么拉斯啥的部落,就别想再回来这儿!” “每个人有属于自己的爱情类型,我就喜欢这样冒险的感觉,你羡慕不来的。” 童世岚说完大口灌热饮,身子摇晃,丝毫不顾忌行人异样的眼光。 “自燃式爱情谁羡慕。——童世岚!稍息立正站好!”发现她一直在晃,安子夏没好气地说。 “我在部落习惯了嘛,近期改不了。” “那等你妈放假,我跟她说,让她把对新兵的训练方式用在你身上。” 童世岚瘪嘴,默默翻白眼。 “注意表情管理!” “夏夏你这么凶,真好奇哪种爱情属于你……” . 有人担心后面会很虐,妃用此文的奇葩和萌物们发誓,我是亲娘 027狼女 花好孽缘,027狼女 “夏夏你这么凶,真好奇哪种爱情属于你……”童世岚将卡布奇诺凑到她嘴边,咧嘴笑,大白牙特别亮眼:“别瞪我嘛,要不要喝一口降降火?” “你自己慢慢喝。舒睍莼璩走吧,我们去一趟你公司。” 看她推着自己的行李走得迅速,童世岚紧张地跟上去,圆圆的眼睛瞪大,紧张道:“夏夏你疯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挂名董事!” “如果你争气点,你外公哪里需要又送给你一间娱乐公司又找人负责经营?走,去看看。” “不不不,我死也不要跟芒果哥见面!他会吃人你知道吗?”童世岚发挥自己在部落学到的本事,一手勾住安子夏脖子,硬是将她拖住。 “咳咳——松手!” “不行!你必须答应我不去!” 子夏翻白眼:“……好。但你必须帮我联络陈斯安。” “你找陈叔有什么事?我记得他最近好像当了一部电影的制片人。” “公事。反正你帮我联络他便好,不许第四人知道。” “反正不去我公司,你要我仰天长啸也没关系。”童世岚松手,嘻嘻笑。 “你原始部落呆久了别跟狼女似的,走吧,回你公寓。”子夏揉着脖子往机场外走,发现好友没跟来,回头,她怒:“再冲陌生男人甩头抛媚眼我就去世岚娱乐做客!” “你再说我信不信我咬你!” 听着背后好友愤怒的喊声,子夏笑起来。 机场外阳光正好,暖暖洒在身上。 真心待自己的人回来了,真好…… ---- 七月下旬,安氏营销中心的员工们连续四日都在加班,各部部长直接在办公室过夜。 莫里出电梯便见路过的员工一个个顶着黑眼圈,模样疲惫却不敢懈怠,步履匆匆。 “莫助理,副总呢?”市场部总监迎面而来,问他。 “她不在?”莫里挑眉。 自己离开公司前跟她汇报了欢喜乐园目前的宣传进度,她中途接了个电.话,想起她当时脸色微变,应是临时有事。 “等……” “什么事?”安子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一身米色无袖职业裙装搭配黑色及踝高跟,一手拿着bottegava家的黑色编织包,步伐优雅,嘴角是抑不住的笑意,显然心情很好。 “副总,莫非有喜事?”市场总监开玩笑。 “跟我们项目无关。我看完再找你,”子夏接过他递来的文件,当即蹙起眉:“莫里跟我来。” 市场总监冲莫里无声做了个加油的口型,惹得他无奈笑了笑。 近期公司上下都在说老板将会带着亲自培养的总经理人选回国,员工背地里对此事一直讨论着,他无意听到过好几次。 想到此,他望着前面安子夏的身影,忍不住想,她应该是清楚的。 028他曾是我的信仰 花好孽缘,028他曾是我的信仰 入了办公室,安子夏直接问:“我父亲的航班是何时?” “下周六。舒睍莼璩” 见他表情迟疑,子夏皱眉:“还有什么事,一块说了。” “老板一个小时前抵达澳大利亚。” 砰地声,子夏手中文件夹翻到地上。 她慌忙去捡,望着自己止不住颤抖左手,立刻握紧,深呼吸试图平静下来。 再起身时,她表情严肃冲莫里说:“我知道了,他应该是去探望我母亲。对了,你去问古青晨的助理,约个时间,我们跟他们家谈下注资细节。最好在我父亲回来前解决这件事,他找人回来当president,我这位副总之一好歹该拿出点成绩给那位先生一份见面礼。” “好的。” 莫里退出去,关上办公室门时,听到安子夏在打电.话,门合上前,他听到她喊了句爸爸。 说起来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听见她这样喊。 老板和副总的关系,完全似是对敌,甚至于安子夏好几个项目被否决都是老板的原因。 只是先前都是暗中争锋,即使双方都清楚但都没点破。 这总经理一来,公司战火是真的烧起来了。 “特殊时期,希望你别弄出什么幺蛾子……” 想起杜小雅眼神幽怨的模样,莫里自言自语道。 与此同时—— 安子夏站在窗边,一手拿着透明杯子,倒水在窗台那盆银皇后的叶片上。 水珠缓慢滚落,画出轨迹。 手机那端,熟悉的男声透着严厉,一字一顿地说:“还知道我去了澳大利亚,你倒没白养你的手下。” 她手微颤,杯子的水完全倾在叶子上,好些弹到她裙子上。 顾不得擦拭,她放下杯子,笑言:“真遗憾,学不了你一半功力。” “那是当然,这也要看遗传。” 一句,便重重攻破她故作的镇静。 一直不喜欢与他通话,因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最后都是用言语互相中伤。 子夏努力克制,不想与他吵架:“我妈……她还好吗?” “还不错,只要你不去打扰。” “安剑新先生,请您拿出在商场的理智,至少名义上,我还是安氏的二小姐,您若不掩饰些,哪天被别人见到了,闹笑话的可不是我。” 那端长久没回答,但能听到火机打开的声响。 年少时候,手机那头的男人是她心中信仰。 她七岁之前在新海镇由盲婆婆照顾长大,隔几个星期母亲会从南城过来,但她从未见过父亲,也因为没有父母陪在身边,小学时候时常被同学嘲笑。七岁生日当天,她被母亲接入安家,正好看到安剑新率领着自己员工快步穿过院子。母亲拽她到了树后,摁着她脑袋狠狠地重复说他是你父亲。 - - 明后天皆双更-v-希望大家阅读愉快~最近评论好少tt 感谢yourk的荷包 029忠犬(2更) 花好孽缘,029忠犬(2更) 七岁生日当天,被母亲接入安家,正好看到安剑新率领着自己员工快步穿过院子。舒睍莼璩母亲拽她到了树后,摁着她脑袋狠狠地重复说他是你父亲。 当时她望着面色严肃模样俊朗的男人,生生红了眼眶。人生第一次见到父亲,她含着泪想喊爸爸,背后的母亲却是死死捂住她嘴巴,让她不要出声,还说你父亲在忙着公事不要去打扰。 那年还小,傻傻地信了,也是许多年后才惊觉,一切事出有因。 每回想起多年前的数件小事,她都为自己的天真觉得可笑又可悲。 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她阻止不了自己成为罪过般的存在。 可这道理,知晓的人都故作不知,包括她自己。 “让你进安家,已是我闹出的最大笑话。其他的,没什么大不了。” 听着对方良久之后说出的话,安子夏胸口膨胀地酸。 以为这么久了,该刀枪不入了,可还是做不到。 以前在作文写下的那句“爸爸是我心中的英雄,是我的梦想,我很想成为他的骄傲”,藏在心底多年,成为了信念,再残忍的现实都抹杀不掉。 她一直很固执,认定了什么,头破血流也要坚持。 改不了,也不够聪明,只好笨拙地屡败屡战。 “那抱歉了,我以前觉得如果我消失在这世界你会开心些,可惜死不成,后来我想我凭什么不好好活着,至少惹你碍眼这件事,我还是能做得比你好。” 她捏紧鼻子,讨厌自己说话带出的哭腔。 那边是一阵咳嗽声,应是被烟呛到。 安子夏担忧地瞟了眼手机屏幕。 “是啊,做得真好!”安剑新话中有无奈:“那请你继续演好‘乖女儿’这个角色,下周五到机场帮我接一个人。” 子夏蹙眉,警惕地问:“谁?!” “到时你会知道,我助理会将航班发给你。” 不待她再问,对方挂断了。 子夏无力地拿手机在窗台,一手捻着银皇后的叶子,望着大厦下面的街道。 “哥哥,不会是你,对吗……” . . 周五缘故,晚上超市内客人比往常多,路过零食区,一众纷纷朝某处看去,或惊叹或窃笑。 “童世岚你赶紧从购物车下来!”安子夏抱着几包家庭装薯片从另一边绕过来,发现好友还是缩着身子坐在购物车里,还冲看过来的人挥手,她过去,将手中东西洒到她身上。 “白天一直帮你将行李往我公寓搬,你下班还陪你在这扫货,累了还不给休息,你是冷血动物吗?” “你回来之后睡了两天两夜,这是给你机会运动。” 虽说得理直气壮,子夏还是默默戴上口罩,推起购物车,也不管旁人怎么看。 和童世岚一块,引人注目才是正常。 “夏夏,那边有只忠犬一直看我!” . 感谢gaopeixc和yourk的鲜花ovo 030忠犬!(2) 花好孽缘,030忠犬!(2) “夏夏,那边有只忠犬一直看我!”童世岚捧着脸,一脸害羞的样子。舒睍莼璩 子夏没搭理她,继续挑选毛巾。 “你看一下嘛,那卷毛可爱到我想揉一揉。” “超市不让放宠物进来,你要是有臆想症了,赶紧去医院看看。” 眼见她要往另一边去,童世岚扯住她衣服:“我指的是男人!快,推车子过去,我问问他是不是已经拜倒在我的铅笔裤下!” 卷毛……男人…… 安子夏将选好的毛巾放在购物车,循着世岚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穿着迷彩装的高个子吓着似的默默背过身,迅速往零食区那儿挪动。 “你在这等我一下。”她将毛巾丢给童世岚,快步跟了过去。 “夏夏你别走啊没你我没办法从车里起来——” 发现好友根本没听见,童世岚哼了声,默默蜷缩起双腿,尝试站起来。 前方有忠犬美男,怎么也得去瞅瞅! 好奇心膨胀,她蹲起来,正想站起来,购物车突然被撞了一下,随即撞到了一旁的铁架,好几个肥皂盒掉下来砸到她脑袋。 “哪个眼睛长屁股的王八蛋撞我?”她恼火地丢了个肥皂盒给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男人。 黑发男子背对着她,戴了耳机,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被砸中也不吭声,白色薄风衣下一双长腿挪动飘忽的步子,莫名引人好奇他到底长什么样。 童世岚双手扶着铁架,确定那人不会拐弯后,她猛地推铁架,借着这势头,连人带购物车地往黑发男移动。 “啊啊啊啊别拐弯——” 距离男人愈来愈近,购物车却转了方向,她猛地站起来,歪身朝男人扑去,手臂勾住对方脖子,还踩着朝一边滑去的购物车,她整个人朝男人压去,下巴点在他头顶。 对方身上有那种刚睡醒在被窝嗅到的暖气,想到这,她咧嘴笑出声。 “这位小姐,你居住的精神病院今日放假吗?” 听到男人声音,童世岚歪下头,男人有双葡萄眼,淡淡的黑眼圈和些许胡茬显出颓废感,盯着她的眼神却没多少愤怒,反倒是在跟人自言自语。 她有过很多类型的男朋友,可都没这人独特。 这种浑身上下散发出废墟气质的男人太少见了! 她双腿跟熊猫抱竹似的勾在他身上,顺利落地,抬头望着眼前男人,问:“你好,我叫童世岚。” “哦。”男人朝一边走去,兴趣缺缺的模样。 “我介绍了自己,你也应该把名字告诉我。” “董亦声。”似是被她的理直气壮惹笑,男人嘴角勾起,说完却是看向另一边,嘀咕:“老小蹿哪去了?” 童世岚横跨几步,蹦跳想引起注意,在他终于看过来时,她宣布:“做我第33任男友吧!” - 妃的剧透时间:子夏选的相亲对象姓啥,大家记得么~ 明日仍旧双更,感谢k的红包! 031 忠犬(3)(二更) 花好孽缘,031 忠犬(3)(二更) 路过的人一脸震惊,但见到当事双方的样子,莫名觉得般配,好几个给女方竖起了大拇指。舒睍莼璩 童世岚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脸特别有观众缘,顿时笑起来,对他们逐个抱拳感谢:“谢谢你们的祝福,我们一定会一直相亲相爱!”再回过身时,发现董亦声已经走得老远。 她赶忙追过去。 “董亦声,你名字怎么写呀?” “一边去。” “我长得人见人爱,你不许嫌弃我!” 对方没应答,却是翻了个白眼,步伐越走越快,然后直接就跑起来。 他速度太快,童世岚根本追不上。 我被讨厌了!? 这个想法让她很受打击,委屈地打电.话给安子夏。 与此同时—— 超市某安全出口通道内,气氛冷凝。 “手机还我。”安子夏瞪着眼前扣住她手腕的古青晨。 跟他过来,手脚被他制住,口罩掉了,连包也被抢了——安子夏怀疑自己出门忘了带智商! “屏幕显示联系人是世岚,男的女的?” “与你何关?给我!”子夏试图挣脱,刚才就发现这家伙不仅力气大还看穿她防身术的门道,心里鄙视自己当初怎么就拒绝裴子西的学拳击建议呢,若是学了,好歹现在不会这么手足无措。 不仅没将手机给她,古青晨将手机塞到自己牛仔裤后面的口袋。 子夏欲一脚踹过去,可膝盖早就被他的腿抵着,体型有差,根本使不上劲。 她气得牙痒痒。 “姐姐,想我没?” 明明就在做野蛮的事,为什么还能用这种如同闲聊今天天气真好的口吻问话? 被他歪着头,毛茸茸的脑袋不停微晃的样子弄得又气又想笑,安子夏甩他白眼:“不想!” “答案正确,尊敬的用户你将得到美男香吻。” 不待她喊拒绝,古青晨已迅速低下头,唇落在她额头,很重很重,之后轻轻蹭着,似是眷恋不想离去。 他近在咫尺,整个人制着她的关系,安子夏有种被环抱的错觉。 像是冬日起床那刻感受到的被窝,暖到有种想赖着不起的气息。 “但我很想你。” 听到他的话,安子夏睁大眼,回过神来。 “闹够没?”她厉声呵斥。 心里骤然想起安剑新指责她的时候也是如此,甚至自己与他的语气都一样。 纵再针锋相对,也不知不觉模仿对方。 骤然觉得自己可悲。 看到她眼底失落,古青晨松开了手,后退一步,轻声说:“小夏你别生气。” “你这称呼是在讽刺我吗?”安子夏绕开他,没好气地说。 “每回我喊我妈小姑娘她都会很开心。” “古青晨你背过身去!”子夏努力忍着怒火,推他到墙壁,直接从他裤袋拿回自己的手机。 “姐姐你摸我屁股……” - 谢谢瑢琭大妞的荷包 032记得想我 花好孽缘,032记得想我 许久未见,对他的直言直语不想过多评价,子夏拿起手机和童世岚联络,确定了她的位置,直接走了。舒睍莼璩 古青晨跟在她后面,也不吭声,就是跟着。 “你别跟了。” 想起好友提到忠犬时两眼发光的表情,要是近距离见到了,保不准他是否会被吃豆腐。 “我没跟呀,我也跟朋友在这逛街。” “那你去找你朋友。” “他没睡醒,估计又找了个角落补眠。”古青晨四下看了看。 他的黑眼圈比先前见到的时候还要浓,幸好眼神比较亮,气质也偏温暖,所以没有太颓废的感觉。 意识到自己在观察他,安子夏有些惊慌,说了声再见,快步离开。 不知何时开始没有排斥他的存在,反而像是冰雪里行走太久的旅人见到了温暖源,凭着本能就想靠近。 这人太危险了,必须远离。 “姐姐,我们很快会见面的。”背后,是他含笑的声音。 “谈公事而已。”子夏摆摆手。 莫里跟她说了与古青晨商谈的时间,就在下周一。 “记得想我。” 拐弯前听到这句,她嘴角无奈牵动。 在泡面货架找到童世岚时,安子夏没看到购物车。 “我们的购物车在哪?” “丢了。” “童世岚,我记得车里都是我要买的东西。” “嗯。”她转过来。 看她眼眶发红,一脸委屈地皱着眉头,安子夏特别不习惯,脱口而出:“莫非你被某个前任的前任女友打了?” “安子夏亏你还笑得出来!”世岚张开手臂朝她扑去,面埋在她脖子:“我被第33任男友嫌弃了……” 安子夏莫名其妙,“你什么时候找的新男友?——童世岚,把你蹭在我脖子的鼻涕擦干净。” “我正伤心呢,别讲话。” 这臭小鬼一样的脾气跟古青晨那小子也太像了吧! 安子夏无语,也是忽而豁然对那人没有太多戒心,或许也因为如此。 从未停止过明争暗斗的名门各家和商业界,似古青晨和世岚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这儿人多,我们买好东西回去再好好说。”她拍了拍童世岚的背,拿出纸巾盖在她脸上:“赶紧擦一下,瞧见你哭,感觉怪怪的。” 童世岚站好,默默擦鼻涕。 子夏走在前面,好不容易找回那辆购物车,背后好友冷不丁来了句:“夏夏你最近跟裴少有联系吗?” 她嘴角颤了颤,说:“没联系!” 这是实话,她与裴子西冷战两个星期了。 “那好,我让他晚上过来我公寓,咱们聚聚。” “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他才有本事帮我找男朋友。”童世岚眼神坚定。 - 双更完毕,大家周末愉快。收藏评论咖啡~~各种求—oo— 033感情好得很 花好孽缘,033感情好得很 童世岚独居在南城有名的单身公寓区,看她一路与小区其他年轻男女挥手致意,安子夏认真地想是否要临时喊莫里过来接自己,宁可回安氏加班也不愿与裴子西相见。舒睍莼璩 倒不是不想见,只是她昨日才和陈斯安见面谈了将戚岸这位女二号更换的事,画盛经纪今日应会收到通知,保不准那家伙也已知晓此事。 说到底,自己就是心虚。 “裴子西,你也太快了吧——” 行走得太快,忽而听到背后的童世岚大声唤,正上楼梯的子夏一脚踢在台阶,大拇指那疼劲儿,活像冬季被猛地泼了一盆冷水,她紧皱起眉,单脚蹦跳,能逃一时算一时。 “哎夏夏你那么急是要去上茅厕吗?等等我们!” 子夏佯作没听见,忍着脚疼往电梯处走,偏偏那电梯一时半会没来,好不容易等到了,脚步声传来,童世岚那彩色头发在她面前晃。 “真是的,你也该给裴子西停车的时间。”世岚摁住电梯门,回头冲门口招手:“裴少,你大长腿能迈得大步点么?步距跟企鹅走路似的,我好心疼你的腿,白长那么长了!” 子夏将她往外推:“他还没来你们搭下一趟。” “你跟他吵架了?这一脸‘见到裴子西就立刻启动暴走模式’的样子,真新奇呀。”世岚声音不大,圆圆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夏夏,要是有事一定要告诉我,我讨厌被在乎的人隐瞒任何事,你是知道的。” 子夏抬手,揉她头发:“算是吵架。等会我若是说了什么,你配合我。” “要扒了他衣服捆绑起来不?” “……我没你这重口味!”某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范围,安子夏赶紧缩到一边。 “童世岚,哪个可怜男人被你看上了?”裴子西进电梯,将拿着的其中一个礼盒递给世岚。 “喂喂,这分明是荣幸!——见面就当圣诞老人,想到这点我就稍微对你有好感了。” 裴子西懒懒地笑,站在了安子夏旁边,将另一个礼盒递给她。 “不需要。” “里面有你想要的惊喜。” 他身上有中药香,想来刚才是从裴家出来的。 子夏偷偷吸气,忽而觉得自己先前的慌张没有必要。 瞧裴子西似散步归来的样子,说到底,放太多情绪在两人冷战这件事上的,唯有自己。 “童童,帮我接,我提着购物袋。”她望向好友。 世岚正拆着礼物,听到这称呼,愣了下。电梯门正好打开,看他们俩同时走出去,却保持了距离。她跟上去,掏钥匙的时候另一手在自己公寓门口圈了一处:“要不你俩在这里打一架,顺了气再进家门?打架也好过不说话。” 子夏微怔,很少见好友如此。 裴子西突然伸臂揽住子夏,歪头点着她的脑袋。 “童世岚,我俩感情好得很。” 034一不小心入了戏(一) 花好孽缘,034一不小心入了戏(一) “管你们真好假好,到了我的地盘,不许把谈生意那套带过来,”世岚开门听到电.话声,匆忙提东西进去,“肯定是我妈。舒睍莼璩夏夏你招呼下裴子西,反正你以后也算这里的半个主人。” “嗯。”待好友绕到大厅,子夏抬起手肘顶向旁边的人,假装听不到他发出的闷响,她踩着高跟入玄关。 脱鞋时,背脊被跟来的他轻戳了几下。 她抗拒地挪到另一边。 “你要从你家搬出来?”裴子西蹲在她面前,抬头看她。 “嗯。” 子夏将高跟鞋放到鞋柜,回身去拿购物袋内新买的三双拖鞋,其中黑色那双是男士的。 真没骨气! 世岚挑选姐妹拖鞋的时候她默默选了双男士拖鞋,即使好友说可以给裴子西穿家里买的酒店专用拖鞋,她还是坚持要居家款。 或许是想他穿得舒服,也或许,觉得这样像小两口。 “穿吧。”剪掉标签,她将黑色拖鞋丢到裴子西面前。 “没洗过,不要。” “你不是说去无人岛生吃过蚂蚁吗?胃不嫌脏脚还嫌这个!” 仿佛看到自己的心意被嫌弃,安子夏冲他发火,抬头对上他玩味的笑,才想起他喜爱故意惹她生气。 很恶劣的习惯,无奈她时常忘记,不小心就入了戏。 有些气闷。 “别不说话。”裴子西穿了那双拖鞋,在她面前高抬腿,说:“你选的?款式和颜色都不错,穿着也舒服。” 他手机响起,看到联系人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子夏听到手机那端的女声,默默提起袋子往厨房去,刚才泛起的感动,一下子不见了。 在厨房忙着清洗火锅食材时,她听到厅外裴子西和童世岚热烈讨论着,“董亦声”这个名字的出现率很高,想来这位便是世岚口中的第33任男友。 敢爱敢离,若像童世岚这样,是否会幸福些? 她拿出手机,打开安爷爷提醒她相亲时间与地点的那条信息。 “南城东区美食城……” 冷不丁的声音过来,子夏将手机挡住,幽怨看向不知何时走到她背后的裴子西:“走路无声存心吓人吧?” “正是此意。”他伸手想拿她手机:“有人找你约会?” 拍开他的手,她过去洗碗槽那边:“是或不是都与你无关。” “撤掉戚岸的女二号,心里没舒服些?”裴子西靠在料理台,说完抓起一个番茄张口便咬。 他知道了。 子夏挺直背脊,问:“你不生气?” “这有何值得生气的。你不愿她当女二号,行,我再投资,让她当女主角。既遂了你的愿,也不妨碍我的计划。” “你给我的礼盒,莫非放着戚岸的新合同?”安子夏怒极反笑。 - 妃:大船还在远方,不如挑个日子来点肉末? 035一不小心入了戏(二) 花好孽缘,035一不小心入了戏(二) “真聪明。舒睍莼璩”子西又拿起一个番茄,却是送到她眼前摇晃:“很想打人是不是?来。” 懒音温和,这话安子夏不陌生。 他初二时候对一位高中生恶霸说过同样的话。那时她还读六年级,小学部与中学部之间隔了铁网,她如平时一样过那儿想看他打篮球的身影,却正好听到这句。当时春风有凉意,吹起他白衬衫的角还有微乱的刘海,不待她唤他,他对面的人已一拳挥了过去,她吓得尖叫,他却给那高个子来了过肩摔。 并不知他何时出手,刘海遮住他的眼,她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记得他反身将对方摔过去那刻唇边那抹笑透着的嘲讽,也记得对手摔地之后,他缓步后退,嫌脏般拍了拍手的细节。 她小时候只觉得他帅气,高中时期对心理学有兴趣,某个时刻惊觉,少年时期的裴子西已如黑猫,慵懒优雅的表象下,神秘难测。 比谁都清楚他并不好惹,可还是想看看他表象之下,究竟是如何。 “打人这种粗重活哪适合我呢,我既生了伶牙俐齿,不用多浪费。”子夏说完,一把抓住他拿番茄的手,朝那裸露的臂膀咬去。 他疼得发出呲声,番茄也捏烂了,另一只干净的手却是轻拍她脑袋,低声问:“解气没?” 子夏咬得更狠。 自己所做所说的,在他看来都如同小孩闹事,再怎么安慰,也都觉得在闹罢了。 是介意,也是嫉妒。 ——可又该以什么立场这样说? 止不住地鼻酸。 “天啊你们俩在干什么?——夏夏你保持动作,我拍一张!”童世岚一脸激动。 安子夏松口,大步后退,注意到裴子西眉头蹙紧,似是困惑着。 “把电磁炉搬出来。”她对裴子西说,同时端起洗好的食材先离开厨房。 口吻与平常无异。 “夏夏,你这咬完人翻脸不认账的本事比我还游刃有余呀!” “你功力深些,我自愧不如。” “那是,我可是世界第一恋爱大师。” “这笑话不错。” “安子夏我告诉你我这回真要谈一场认真的恋爱!” “你哪回不是这样说?” 裴子西过去餐桌,放下电磁炉时见到子夏低眉敛目唇边携笑。 似只有与童世岚一块,她才是完全卸下心防。 来往频繁的几位朋友与他说过安子夏学成归来后变冷漠了许多,在外头,他习惯了护着她,解释说步入商场故作世故罢了,也常附一句待你们疏离点不挺正常吗,待我好便行。 好友们笑他得瑟,他未说心里确实这样想。 此刻却忽觉,自己捉摸不透她了。 “裴子西,想吃什么先放,咱一锅煮,我快饿疯了。”世岚眼巴巴瞅着锅。 “我等会夹夏子碗里的。” “可以,你夹一块我拍一张,把图片发给杜小姐,当是回礼。” 036你的身影这么近,我却抱不到(一) 花好孽缘,036你的身影这么近,我却抱不到(一) 裴子西拿筷子轻敲瓷碗的动作僵住,看她起身,窈窕的身影经过阳台,被风吹得扬起的纱帘拂过她,黑发纷扬,素冷的气质与远处皎月十分相似。舒睍莼璩 他莫名想笑。 “裴少,杜小姐是你新欢?”世岚好奇地问。 他视线仍追随着安子夏,应道:“是未婚妻人选。”那边的人儿,依旧低头捣弄香槟,在阴影里的关系,他看不清她此刻表情。 “你这么快就要蹦到坟墓了?” “童世岚,瞧你一脸幸灾乐祸,据说所知童伯父可四处寻良婿,说不定哪天被逼婚的是你。” 对面的童世岚抓起手机朝阳台跑去,大概是去询问了。 听到嘭地声,香槟总算打开,裴子西当即收了视线,将锅盖拿起。 热气朝他扑面而来,他不太习惯,身子往后拱,余光所及,子夏绕去小型吧台那儿拿盛香槟所用的笛型杯,动作娴熟地杯子翻过来,杯底分别恰在左手手指之间,另一手拿着那香槟,绕了回来。 “那丫头虽疯,倒从不亏待自己,高脚杯的种类比我住屋的还全。” 看他一手撑脸,瞅着锅里食物,闲谈的口吻,深情似倦,安子夏顿时有种无力感。 仿佛一拳挥到了棉花里。 “世岚的外婆学生时期去西洋留过学,后定居香港,时常带她与一帮外国老友相聚,对她亦是西式教育,她耳濡目染多了,对生活品质重视也正常。”她入座,收了火气。 继续咄咄逼人只会坏了相聚的好心情,保不准让世岚瞧出苗头。 不想如此。 至少现在不该。 她倒香槟,拿了杯给他。 裴子西接过,另一手揭盖,提醒她可以动筷了,说时夹肉往她碗里放。 “我与小雅还未正式订婚,你也别费心让她知道我爱吃什么。” “这算是友情提醒?”子夏问。 锅里冒着热气,对面的他似是被肉烫到,一手在嘴旁扇,完全没了平日的优雅,却多了几分邻家气质。 忽而想起教她空手道的同龄友人在饮醉时候说的那句——总觉得爱着的那人对着我的时候是不同的,可偶尔会想,是否因为他不爱自己,所以根本不顾忌形象。 爱久生情,也生出错觉。 “提醒说不上,而是不想婚事成了破坏原本生活的原因,毕竟订婚也是为了更好的逃避。”他说。 逃避。 子夏觉得难受,将给世岚的那杯也喝了。 “如果与我订婚,你便逃不掉了。子西哥,你分明清楚这点,先前又何必开我玩笑?” “因为你不会当真。”裴子西直直望着她。 胸口似蓄着酸涩,子夏忍着醉意,又喝了几杯,再添酒时,她喃:“对啊,我不会当真。——来,干杯!友情万岁!”她咧嘴,冲阳台喊:“童世岚赶紧过来喝酒!” 裴子西静默,眸色浅郁。 . 感谢猫萝的荷包家编的花亲们的咖啡 037你的身影这么近,我却抱不到(二) 花好孽缘,037你的身影这么近,我却抱不到(二) 天空灰白,狂风吹起晒在木竿的旧衣服,褪色花盆里快枯萎的植物慌慌颤着。舒睍莼璩 “安子夏——你爸爸来接你了——” 孩童清脆的声音从蜿蜒山路那边传来。 安子夏看到年幼的自己匆忙拿起洗衣盆,循声飞奔过去,布鞋鞋底破了洞,跑着扫了好些尘土起来。 一直跑一直跑,嘴里念着在哪儿,一时忘了因天气寒冷脸颊干燥得发疼这件事。 当距离驻足在某处的男子愈来愈近,也看清对方有些狰狞的面容。 “不——” 安子夏猛地睁开眼,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的彩绘吊灯在窗外阳光照耀下投射出的彩光。 那些不过是梦。 她无声安慰自己,抚着胸口欲冷静下来,手心却真切感觉到心跳在加速。 睡意全无。 回想起昨晚自己非要世岚拿出珍藏的酒,还抢着喝,饮醉后好像趴在一个暖和地方沉沉睡了。 以前世岚说过她酒量虽差,酒品却很好,醉了不吵不闹只会睡觉。 想至此,安子夏安心了些,没说胡话便好。 她坐起时揉眼,一时觉得不对劲,环顾周围。 这房间并非世岚给她住的那间! 视线最终定格在阳台那盆栀子花,她松了口气,确定自己身处哪儿。侧身想去床头柜寻自己的手机,却只看到一把钥匙压在a4纸。她探身过去,拿起钥匙,看清上面那行字,火气上来了,拿起钥匙和a4纸,匆忙下床。 走下环形楼梯,她大声喊:“裴子西,给我出来!” 设计简约的屋内,装饰品和家具都少,真切地听到回音,空旷到她觉得不太舒服。 他住进这儿并不久,偏又喜欢夜宿外面,这屋子没什么人气亦是正常。 子夏盯着a4纸写着的“浴室有童世岚帮你备好的换洗衣服,洗好过来星鳞码头,的士费到了我帮你付,你的包在我这”,火气又来了,将其揉成纸团朝玻璃墙丢去。 包中有重要文件,纵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去。 “到那做什么?” 子夏往一楼浴室走去,有些不安。 ------ 正午阳光落在南城科技园那座形如机器人的建筑上,两扇窗泛起了彩色波纹,远远看去,颇似科幻电影里的时间之门。 “老二,还真给你折腾出来了!”宣炀躺在草地,翘着一只腿,将眼前壮观景象拍下来。 “再不换称呼,下回我改装你。”拿着遥控器的董亦声把脚边足球朝好友踢过去。 从屋内出来的古青晨过来,把竹篮给他,问:“这语气活像古时村里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二哥,你早上过来就一脸杀气,莫非没睡够?” 董亦声从竹篮拿了个纸杯蛋糕,幽怨道:“我家老头在南城给我找了相亲对象,威胁说我若不去就撤了投资。” “这么狠?”宣炀站起来,笑得特别贱:“冲着这点,就算去见恐龙你也必须去!” 038你的身影这么近,我却抱不到(三) 花好孽缘,038你的身影这么近,我却抱不到(三) 董亦声咬着蛋糕,嗤了声,拿起竹篮和遥控器便往建筑走。舒睍莼璩 没兴趣的事儿,他从来不搭理。 古青晨看向宣炀,也不说话,就冲他露齿笑。 “这回又要我来?”宣炀一脸不愿意:“不是我说话狠,你和老二遇过的女人就没几个入得了眼的,我又见惯了美女,这一对比,心里落差就跟瀑布一样哗哗的。” 走到门口的董亦声默默转过身:“我看过那女人的照片,气质挺独特,御姐型。” “为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看宣炀扑过去问董亦声那位相亲对象的个人资料,古青晨笑起来,冲他俩说了声有事出去会儿,走时又拿出手机拨通某个号码,那端仍是机械式地提醒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少有的,心里觉得烦躁。 “老大,收了你这想知道那女人祖宗十八代的热情,照片我没带来,资料的话,只记得她叫安子夏。” 听到董亦声的话,古青晨猛地回过身:“二哥你再说一遍!” 另两人从未见过他这瞪大眼的样子,皆是错愕,异口同声:“老小你吃错药?” 古青晨折返回去,脸庞恢复如常模样,挂着温温的笑:“二哥,这回董伯父还替你找了个也在南城的c市人?” “不是,那安小姐是南城本地人,家里挺厉害的,具体我也没看。” “我替你相亲。”古青晨咧嘴。 “老小你也喜欢御姐型?这回我有感觉对方会是我的真命天女,你继续玩你的程序去,别跟我抢!” 古青晨眨眨眼,眼神递过去时,语气颇无辜:“老大,你就那么想出差吗?” 这一说,另外两人自然知晓什么意思。 董亦声继续吃蛋糕,平日总带倦感的那双葡萄眼染了笑意,饶有兴味地瞧着眼前互相对视的两位兄弟。 须臾,宣炀撞开古青晨,恼火地走了,不忘控诉:“该死的特权主义!” “谢谢老大——”古青晨抱拳,见董亦声脸上笑意实在止不住,他问:“相亲时间地点何时告诉我?” “晚上吧,我再打电.话去问老头。” “那行,我出去一趟,你记得给我便好。” 董亦声看他步伐匆匆走开,忍不住感慨:“想做什么都能让别人自动让路,境界啊境界。” --- 的士在浮桥入口处停下。 安子夏一下车便见到几十艘游艇浮在码头边,远望过去,那些白在阳光下有些耀目。 “冰棒你来了?” 一抹小小的身影从桥另一边跑来。 “裴亦南?!” 瞧见那顶着西瓜头,大眼睛,张嘴就能看到大酒窝的小孩,安子夏快步后退。 替她付好车钱,待的士走了,裴亦南背过身,弯腰,屁股朝着她,不停重复:“几年不见,丑样未变!” ◆ 收藏.评论.咖啡.三合一套餐,客官点餐有惊喜——明日加更! 039你的身影这么近,我却抱不到(四) 花好孽缘,039你的身影这么近,我却抱不到(四) 实在不知是否前世亏欠了裴家什么,否则怎会拿裴家两个难伺候的家伙毫无办法。舒睍莼璩 安子夏摇摇头,忽略裴亦南,先行走上浮桥。 “冰棒你又不理睬我!” “我不认识叫冰棒的。”听到背后跟随来的脚步声,子夏缓下步子。 “就是你啊!身材像冰棒,还自带冷气!”跟上来的裴亦南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握着她的,还故意使劲,故意嫌弃的样子:“这哪里是女人的手呀,跟磨砂纸似的。” 子夏几乎是下意识地缩回手,动作迅疾,看到裴亦南仰起头一脸委屈,她才想起说这话的只是这孩子。 “我跟哥哥说你讨厌我,他还不信。”裴亦南嘟囔,大眼睛瞅着她,脸颊胖胖的像松鼠。 “不是,你别乱想。”子夏牵起他的手,她嘴不甜,尤其对小孩有种莫名的无力感,走了好几步才憋出下一句:“下回请你吃炸鸡。” 裴亦南傲娇地撇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过了会儿,发现自己哥哥要过来了,他赶紧说:“要超大份的。还有别告诉我哥哥,他不让我吃这些东西。” “嗯。” 子夏视线定在坐在水上摩托车朝他们这儿过来的荧光黄身影上,银蓝的车身,白白的水花,衬得对方穿的荧光黄t恤越发地亮眼,令她想起《大话西游》里紫霞那句“我的意中人,他是一位盖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穿着金甲圣衣、踏着五彩祥云来娶我”。 这电影还是跟他一块看的,当时他稍微没那么厌烦她跟着,招呼了一帮朋友到裴家的小影院,电影开始那帮人就吵吵闹闹,当听到她重复这句台词,十一岁的他特别欠揍地把空了的爆米花桶盖她头上,还说盖桶英雄郑重提醒你早恋是不好的。 明明自己很多罗曼蒂克的想法都是被他生生掐灭的,她也不知究竟是否孽缘天注定,没有本能远离,却不知不觉被他吸引。 “裴小,让她转过身去!”突然,裴子西大喊。 “yes葛格!”裴亦南拽着子夏的手,“冰棒立正站好向后转!” 记忆里裴亦南会说话的时间比较晚,现十岁了有些词喊起来还带娃娃气,听着特别可爱,安子夏忍不住想笑,配合地转过身去。 背后传来各种杂音,簌簌飒飒。 “冰棒你闭眼。”裴亦南晃她的手。 “如果等会是要吓我,那你的炸鸡就没了。” “如果不是那能请两顿吗?”大眼睛眨呀眨。 小鬼还挺聪明。 子夏刚应了声,听到裴子西说可以转过来了,她颇忐忑,迟疑了会儿,回过身。 裴子西站起,拿着好些彩色气球。 “提前说句——生日快乐,夏子。” - 安子夏是0725的狮子女,猜猜裴少是什么星座? 040你的身影这么近,我却抱不到(五) 花好孽缘,040你的身影这么近,我却抱不到(五) “提前说句——生日快乐,夏子。舒睍莼璩” 气球散落,彩色绚烂地迎向天空,他衔起银哨,哨声一出,无数海鸥从远处一齐飞来,海鸥毛色并不同,却像是经过训练一般始终保持着同样飞翔的轨迹和速度,黑白灰毛色不一,远望却清晰见到白色部分竟是欢笑的表情。 由远及近。 安子夏呆呆望着,眼眶起了雾。 曾与并非生活在南城的几位朋友提过喜欢的人,没有指名道姓,只是形容了对方的性情,那些朋友的评价皆类似于“这种男人天生招蜂引蝶,偏又非情痴,最好不谈爱”,她听着,并未应答其他。 是知道的。 裴子西这样将爱情排在最后面的男人,若不谈情说爱,会幸福得多。 可他带来的感动那样烈,惊觉之时已是深陷,偶尔想逃离,却又会被他的温柔打败。 子夏吸了下鼻子。 “葛格,冰棒感动到哭了!”裴亦南蹦起来大喊。 “小心别掉下去了。”子夏拉住他的小胳膊,看裴子西开摩托过来,她问:“故意让我来这,就是想给这惊喜?” “莫非你以为是谈判之类的?”裴子西动作娴熟地跨上浮桥,一手自然地勾住她脖子,长腿迈前:“看你这样子就是没吃早饭,走吧。” 裴亦南连忙冲子夏说:“葛格天刚亮就来这儿了,一直跟海鸥训练师商量,我为了陪他,也什么都没吃!”一手抓着她衣摆,另一手拍拍咕咕叫的小肚子。 “好,晚些时候有赏。”也是开心,子夏低头冲他挑眉,若有所指。 “三顿!”裴亦南特别机灵,立刻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开心得咧嘴一直笑,肉乎乎的脸颊往子夏身上蹭。 “裴小,男女授受不亲懂吗?” 看他俩难得的没有吵起来,裴子西怪不习惯的,又见到子夏对着自己弟弟笑,那感觉特别奇怪,将安子夏往自己另一边带,他另一手放在裴亦南肩膀,不让他溜到子夏旁边。 许久以后,有人问他为何能够始终清醒地旁观一切,他苦涩地笑,回答说有一件事我糊涂了太多年,明白的时候已是太迟。那人问,什么事?他想了想,简单说——习惯亦是爱。 可惜的是,现下的他习惯着,并没意识到其他。 在裴亦南抗议时,裴子西还故意拿手捂着他的嘴。 “他就只有在你面前会服服帖帖的。”安子夏眼睛有笑意,想起他刚才那话:“我生日是后日,你提前祝福,是那天不在?” “明早要去日本谈生意……你这几年都不喜欢过生日,这回我提前说,你总算没恼。” 提及这,安子夏垂眸,表情淡下来:“年纪大了,自然不重视生日。” - 二更完毕,感谢赠荷包鲜花咖啡和收藏此文的所有你~大家周末愉快哈 041贪恋 花好孽缘,041贪恋 子夏接过手机但没有拨回去,道:“周末不想跟人谈公事,走快些,真是饿得难受。舒睍莼璩” “对呀对呀!”裴亦南附和。 “裴小,你过去跟李叔说一声可以烹饪了。”裴子西拍拍他的脑袋。 终归是小孩,觉得是个任务就屁颠颠地朝餐厅冲去。 待他跑远了,裴子西才继续说:“安氏将有总经理上任,你没告诉我。” 安子夏捏紧手机,他让自己到此,这也是理由之一。 日光暖暖,有风远拂而来,视野里小孩兴奋奔跑的身影与梦境那幕重合。 她瞟向他,无所谓地笑:“闲言碎语还传到了你那儿了。” “别佯作什么事都没有,近年到南城开分公司的外资企业愈来愈多,安氏一直空缺的总经理之位即将有人上任,这回不仅本城几家看着,私下想知晓实情的集团和公司也不少。” “安氏能让这么多人有所惧,估计我父亲心里乐开了花。”子夏挑眉,揶揄道:“你向来不管这种事,这回如此积极,是睡觉脑子撞床头柜了,还是画盛传媒有什么事?” 两家亦敌亦友多年,私交虽好,可若竞争起来,手段都不含糊,所以他俩鲜少提对方公司的事。 此次他问的,恰好是她近期的雷点。 “若是有事,你会出手吗?” “看我父亲如何打算,毕竟公司是他做主。” “还以为会听到诸如‘拼了命也要帮我’的话,还是这么冷静,果然是夏子。”裴子西伸手拨乱她头发,眼睛笑得弯弯,并未多说:“走,吃饭去。” 听到裴亦南的唤声,他朗声应着。 未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认真情绪,子夏下意识拽了拽他衣角,轻声说:“会帮的。” 幼时受了委屈便去培训班寻他,偶尔遇上裴家严格的教师,她不敢声张,只好默默猫下身子从课室后门缓步进去,伸手拽他衣角,提醒他自己来了。他也配合,表情未变,调整位置将她完全挡着,左手一直垂下来握着她的手,无声安慰。 曾得到的温情都记得,既想在心里留些暖色,亦是想提醒自己总有一天该赠回去。 裴子西有些惊讶,往前一步,特别哥们地单臂揽住她,轻拍她背脊:“你不跟我置气便好,工作的事,我自己担待得起。” 拥抱太突然,子夏嗅到他身上的白麝香味道,新鲜沉醉,几乎是无意识地,她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他。 不远处的裴亦南嗷嗷直叫,她佯作没听见,脸埋在裴子西肩头。 “夏子?!” “突然不舒服。”她语气软下来。 “你啊……”裴子西声音无奈。 耳朵能感觉他吐出的热息,子夏能感觉自己耳朵发着烫。 她闭着眼,贪恋地想,一会儿就好。 - 宝贝们收藏评论咖啡求~ps裴少是白羊座 042贪恋(二) 花好孽缘,042贪恋(二) 咔嚓声响起,旋即子夏听到裴子西说:“裴小,还知道偷.拍啊你。舒睍莼璩” “葛格,你如果不带我去日本,我就把这发给那讨人厌的杜小雅。” “不错,威胁得很顺口。”裴子西轻推开子夏,过去收拾自家弟弟。 那白麝香的味道远了,子夏收了心神,过去落座时问裴亦南:“你见过杜小姐?”瞥见某人暗下捏紧他手臂,她瞪过去:“裴子西,我又不乱说什么,你掐他干啥?” “前天傍晚那杜小雅来我们家了,”裴亦南一脸幽怨地看向自己哥哥:“葛格你不许我跟你去日本但带她去,偏心!” “你小雅姐是随行翻译,工作去的。” “那冰棒会去吗?” 子夏正伸手去拿厨师端来的烤土司,特意看向裴子西,他侧低着头,另一手拧着裴亦南的脸颊,脸上有笑,摇头说不会。 “不行,你带上冰棒嘛!如果她不在,你被杜小雅吃了怎么办?” “裴小谁教你这话的?”裴子西笑容僵住。 “新和哥哥说的,他还说如果冰棒不挡在前方,你就跟那唐僧一样到处被妖精惦记。” 那该死的文新和! 裴子西暗骂了声,本能看向子夏,却见她认真地盯着厨师新送上来的蛋溶油条,丹凤眼的弧度特别好看,表情没有其他异常,似是对此不在意。 这是他这些年喜欢跟安子夏接触的缘故,她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 可这回,他心里不是赞赏,而是想起她刚才抱着自己时,微颤的肩膀,还有收紧的细臂。 以前一起学习西方礼仪时他们还是搭档,吻手礼贴面礼都试过,拥抱也不是第一次。 但这次的,说不出哪儿奇怪。 . . 周日晚上,安子夏躺在瑜伽垫,练习过后,大汗淋漓。她拿着手机,将裴子西从微信发来的图片一张张存起。 指尖在屏幕顿住,忆起白天莫里说的话—— “有公司想收购画盛传媒,好些散户的股份被人暗中买下,另外有个消息不知准确与否,大概是说裴老爷子快熬不住了。” 若想知道详情还需等细查的结果。 她指腹轻轻蹭着屏幕中裴子西的脸,他衣着睡袍侧躺,姿态悠闲。 “是杜小雅帮你拍的吧。” 想笑,却发现嘴角沉得动不了。 屋门突然被撞开,惊得她手一松,手机啪地砸到她脸上。 “夏夏!有大事啊——”童世岚鞋子都没脱,冲到大厅扑到她旁边,发现安子夏捂着脸,身子都在抖,她惊讶地问:“你练瑜伽练到入魔了?” “呜……” “有男人欺负你?不会是裴子西吧!?” 这哪壶不开提哪壶。 ? 妹纸潜到深海了么~看文的哼唧下哈哈 043想见(一) 花好孽缘,043想见(一) 安子夏鼻梁和牙齿都在疼,听好友提及裴子西,那火气一下子就没了,闷闷说不是,反手朝她袭过去。舒睍莼璩 “你袭胸是羡慕我么嘿嘿!快起来,我问你呀,你什么时候去青晨工作室?” 安子夏揉脸的动作停了下来,回过头看她:“怎么突然这样问?” “裴少发信息跟我说我男朋友是这工作室的合伙人之一,还说你最近跟他们负责人有接触。” 安子夏起身,往小型吧台那儿走。 先前翻阅青晨工作室资料只重点看了古青晨的介绍,不过莫里确实跟她提过这工作室几位创始人在业界有“三大金刚”之称,当时快开会,她没怎么在意。 瞧世岚趴在吧台冲她傻笑,忍不住提醒道:“在我生意谈好前,你不许轻举妄动。” “我想见董亦声。”世岚保持笑颜。 “不许。” “我要见!” 童世岚性格虽好,要是犟起来谁也拉不住。子夏清楚这点,与她商量,想取个两人皆满意的办法。 可讨论了许久,对方都说不要,安子夏怒了,一掌拍在吧台,另一手拿着的高脚杯内的酒红液体晃荡起来。 “我不想借着生意之名宴请他们一帮人,这是前提。” “合作伙伴之间吃个饭,多正常!夏夏,这回我不打算将用在那些前任的方法使在董亦声身上,我想规规矩矩正正经经地出现在他面前。” 看她彩虹头整齐撩到耳后,说时眼睛透着认真,笑露皓齿,干净好看,这般样子实在少见。 豪门世家,从不怕多情,却是怕情真。 安子夏无奈道:“你平常爱玩,你家中长辈不管是因为都知晓你总会回来。可现在这魔怔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你会一头撞墙去。童童,你有婚约在身,这事可别忘了。” 世岚双手捧脸,嘟囔:“哎,哪有人像你这样的呀,每回喊我童童,不是心里失落就是严肃找我谈话,这么好听的称呼,真是浪费了。” 安子夏想起她说得没错,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提醒我婚约的事儿,如果董亦声不要我,随便嫁人也没事……”世岚歪头趴在吧台,掰着指头,长睫毛晃呀晃,似是自己没信心,声音越来越小,“董亦声好像讨厌我,我怕他看到我会走,也怕我发火在他没有形象。所以夏夏你一定要陪着我,把我看牢了。” 她睫毛在脸上落下的阴影,随着睫毛晃动而颤着。 似少女情窦初开的心情,试探的,期待的,惊恐的。 大概是,我们都会遇见一人,因他变得不像自己,却有着初尝情爱的美丽。 那种感同身受的情绪,似香味弥漫,子夏鼻子有点酸,想说很多,最终伸手拍拍好友脑袋,只有一字:“好。” ? 哪个人身上,有你和你爱的人的影子 044想见(二) 花好孽缘,044想见(二) 冰冻的铁勺突然敷在眼皮,董亦声骤然醒来,迅速摸向键盘所在位置。舒睍莼璩 “二哥,你在车上,这回键盘扣不到我头上,真抱歉。”耳边是古青晨幸灾乐祸的声音。 董亦声抢过铁勺,缓缓睁开眼,望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呆滞了一会,睡意散了些,他这才一把扑向对面的古青晨。 “不把勺子塞到你嘴里我不姓董!” “二哥你可别弄乱我头发——”古青晨脑袋歪一边,两手护着头。 董亦声这才看到他穿着西装头发也好好打理了一番,他跟瞧见新物种似的,揉了揉眼,确定没看错,一拳揍到古青晨肩头:“你小子最近真吃错药?” “等会跟安氏的人谈合作细节。” “原来如此……啥?!”董亦声抓起铁勺又想往他嘴巴塞,怒道:“老小我们当初说好了经营的事你和老大负责,我折腾我的技术,管你这回跟安氏还是什么公司谈……不对,安氏?” 若刚才还有些混沌,这下真是清醒了。 董亦声收了手,坐回自己的位置,伸手去拿车内的小冰箱,从里头拿出瓶可乐,喝着,不再吭声,幽幽盯着古青晨。 “安子夏就是你先前在咖啡馆约见的人?” 古青晨说了声我问会计事务所的人到哪了,便拿起手机趴在车窗边跟人谈事。 “你有一撮卷发弹出来了。”董亦声抬脚踢了踢他,见他着紧伸手捂住,忍不住感慨:“老小,你完了,看来处男之身保不住多久。” 一会儿,古青晨谈好了事,回头咧嘴笑:“求之不得。” 车子停在如同楼阁的建筑前,看到等候在不远处的两人朝这儿过来,董亦声表情平静地问:“我曾经怀疑你不是暗恋老大就是我,这回怎么就看中这安氏的副总了?” “不知道,就是想赖着她。” “赖着谁?” “安子夏。……二哥你等会别连对方名字都说错了,赶紧醒醒。” “向后看。”董亦声说着冲车窗外气质素冷的女子点了点头,开了右手边的车门先下车。 古青晨回头便见安子夏面无表情盯着自己,他匆匆下车,欲唤她,却见她后退一步,朝着董亦声。 “两位,这边请。”子夏说着,暗自打量眼前这位气质颓靡的男人。 颓靡,平和,此人让她想起积了尘的历史器物。 刚才自己和莫里过去,这人故意引话,也不知是玩心起来还是有心撮合。 发现对方那双葡萄眼也看着自己,安子夏主动伸出手,道:“董先生,你能出席真是倍觉荣幸,我另一位助理恰好是你的仰慕者。” 莫里默默扶眼镜,一手掩住止不住勾起的嘴角。 “安副总,一日不见甚想念。”发觉两人之间不正常的气场,古青晨想起他俩还是彼此的相亲对象,便过去握住子夏的手。 045在你心里的位置 花好孽缘,045在你心里的位置 “谢谢。舒睍莼璩两位这边请。”子夏努力抽出手来,示意莫里带路。 刚走几步,本来不吭声的董亦声忽而说想在这古风设计的餐厅周围逛逛。 逛? 子夏很淡定,应道:“董先生,天色将晚,我怕你忘了路,我让另一位助理带路吧。” “这位就好。”董亦声指着莫里,说时已往柳岸边走了。 安子夏看向莫里,眼神提醒他。 终归是合作了一年多,后者自然清楚她的安排,点了点头便跟上董亦声。 正是夕阳西下,青柳微扬,湖面金橙色漾起,扁舟轻浮。 子夏驻足在原地,拍下此景,心想这气势虽比裴子西发给她的天王寺古刹弱些,至少多了些宁静致远。 换了角度想拍多几张,某个卷毛脑袋却入了镜。 她挪开手机,想避开,可镜头对着哪处,古青晨便转悠到哪处,子夏顿时没了兴致,收了手机先行一步。 “姐姐,怎么不拍了?” “有碍眼的东西破坏了画面美感。” “你也觉得那些风景很碍眼?” “古先生,你的脑里是否缺了一种叫自知之明的玩意?” 他根本不似在气她,发现这点,子夏总算明白莫里说这工作室是怪人集中营的原因。 若只谈生意,与青晨工作室合作必然是好事,双赢何乐而不为。但世岚对董亦声有意思,需要她帮忙制造多些看似巧合的机会,偏偏董亦声不参与经营,这也使得自己不得不和古青晨多接触。 似乎摆脱不掉了。 这个念头让她莫名惊慌。 “我的自知之明视情况而定,就像我知道我在你心里稍微有那么一点重量了。”看她避开自己视线,古青晨语气肯定。 “路上有流浪狗我也会多看一眼,何况是一直晃悠的人。古先生,今晚是谈生意为主,希望你能谨记。” 她走在前面,发信息询问童世岚是否假装偶遇董亦声了。可直到进了预订的包房都没收到回复,难免有些紧张。 刚入座便听到古青晨手机铃声响起,他接听后喊了声二哥。 她出发前看了青晨工作室其他两位合伙人的资料,三人按照年龄的话,董亦声排行第二。 想到这,她看了过去。 “那助理掉水里了?!” 她紧张看过去,却见古青晨的脸靠近,下意识想后退时手腕被他抓着,反应过来时已跟他跑到了长廊。 “好,我们立刻过去!”他跟手机那端的人说。 见他挂断,安子夏紧张问:“哪个助理掉水了?” “二哥说女的。” 那不就是童世岚么! 子夏蹙眉,“不对啊,我记得她会游泳。” “好像是不愿上岸。”古青晨加快步伐。 子夏看着自己不知何时被他牵着的左手,忍了忍,没甩开。 - 筒子们,评论区终于不抽了,快来调戏我~ 046我要你记得我 花好孽缘,046我要你记得我 踏上延伸至人工湖中央的堤岸时,已能听到嚷声。舒睍莼璩 当看到湖中一起一浮的童世岚,子夏胸腔骤然冒火,好友特意拉直的彩虹头狼狈地滴着水,出发前精挑细选的黑裙裙摆浮在水面,还任性地双臂拍着水面瞪着前方静伫的身影。 “童世岚,赶紧游过来!”她挣脱古青晨的手,踩着高跟飞快跑过去。 “不要,”世岚别开头,看着岸边某处:“董亦声,这回我要你记得我!下次不许再说‘我不认识你’这种话!” 子夏这才注意到面无表情站在岸边的董亦声,他一手抓着那宽屏手机,唇边是不以为意的笑,仿佛始终是旁观者。 莫名觉得,世岚斗不过这人,现在和以后都只会伤痕累累。 她仓促脱了高跟,走下堤岸台阶。 “你不上来,好,我下去。”她说。 脚背触了水,冷得她眉头蹙起。 “夏夏你又不会游泳!回去!——莫里呢?靠让他走远点还真的走远了!”世岚四下张望,眼见子夏小腿入了水,她气急,呜哇地朝她游过去,忍不住说:“你别过来,我一个人丢脸已经够了。” 不远处的古青晨望着这幕,原本想朝子夏过去,听到这,便走向董亦声,拍了拍他的肩。 “怎么?”董亦声瞟他。 “二哥,你可以稍微怜香惜玉些。” “这种任性胡闹的大小姐,小时候就看多了,怜惜也要看值不值得。” 子夏看向童世岚,她上了岸非要过来,这下一字不漏听到董亦声所说的,也不知有何想法。 “童童,我带你去更衣室。” 不知是否好友的错,何况董亦声还是合作对象,总不能谴责什么,感觉到世岚肩头微颤,安子夏只想带她赶紧远离这。 世岚垂着头,发丝挡住了脸,没有吭声,双手颤抖着攥紧裙子。 “古青晨,可以借下你的外套吗?”子夏抬头,眼神幽怨扫过仍旧一脸平和的董亦声,落到古青晨身上后,忍不住瞪了下。 谁让他俩是兄弟呢! “可以。”古青晨干脆脱了外套,走来递给她。 子夏接过,立刻盖在童世岚身上,自己弯身穿高跟,不忘哄她离开这。 “你们先去包厢,我会尽快过来。”子夏看向古青晨。 “好。” 天色渐晚,纵是夏季也有些凉意。 世岚打了个大喷嚏,突然就像清醒了一样,猛地回过头,冲已背过身的那个身影大喊:“董亦声,我叫童世岚!童年的童,世界的世,山岚的岚!我要追你,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爱上我!”说着说着发现对方走得愈来愈快,似是想避嫌,她说完再也没忍住,趴在子夏肩头呜哇哭了出来。 “你还是没控制住。”子夏替她掖紧外套。 ? 好多妹纸在潜水,周末加更,同意的挥~挥~手 047裴子西,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花好孽缘,047裴子西,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看到他,我脑海就滚屏似的飘过扑倒吃掉撕掉之类的词儿。舒睍莼璩” 子夏甩她白眼。 “夏夏,我要追他,请你做我的军师!” “请求无效。走吧,浑身湿漉漉的,瞧着就冷。”安子夏加快步伐。 童世岚一直央求,软话狠话都说了,可惜都无用。在更衣间换好子夏让莫里送来的衣服之后,当即接到自己母亲的呼叫,竟说就在餐厅的停车场,让她赶紧过来。 她软软应着,挂断后踢开隔间的门,指着跟人讲电.话的子夏,愤然道:“夏夏你腹黑!你欺负我!”却发现子夏脸色并不好,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微微颤着。 “我有空了会过去。” 看子夏挂断,世岚过去,蹲在她面前:“夏夏,你一脸苍白,刚才在跟谁说话呢?” “先前一个项目的负责人,算了咱不说公务。”子夏起身,冲她挤出笑:“起来吧,我送你到停车场。” 提到这事,世岚又来气了:“我还要跟董亦声吃饭呢!你为什么让我妈过来?” “如果你再出现,董亦声估计不愿谈公事。别急,总会有见面机会的。” “这样说你是愿意帮我了?” “我可没这样说。” 世岚扑了过来,揽着她得瑟地笑。 感觉到好友身上的凉意,安子夏握紧的那只手微微松开,被指甲嵌紧的手心还有些许疼感。 夜色太深,天幕有一串云团延伸着,迎向藏匿无尽黑暗的远处。 久违地,她觉得夏风带着冷。 ------ 晚上九点多,生意洽谈完毕。 会计事务所的一位代表嗜酒如命,谈事过程不忘撺掇一帮人饮酒,尤其将安子夏和古青晨作为敬酒对象,偏偏子夏这回不避了,也不许莫里和古青晨帮忙挡,待到酒席结束已昏昏欲睡,莫里只好先送这帮人到停车场。 正想转身,忽听见古青晨唤住他。 “古先生?”没见到董亦声,莫里有些奇怪。 “我被丢下了。”古青晨过来,无奈地挠头:“所以想询问下能否蹭你们的车?” 喝了酒的关系,他脸颊微红,笑起来有些青涩。 唯有此时,莫里才会想起眼前这人还是大学生,可商谈时,语气和态度都老成得让人忘了他的年纪。 “古先生,我打算拦的士,若你不介意,同行也可。” 几人都喝了酒,实在不宜开车。 “好!” “那你在这等会儿,我去接副总。” “我跟你一起去。” 看他表情有些急切,莫里更确定此人对安子夏有其他心思,想起安爷爷嫁孙女的渴望,他应道:“行。” 若没记错,安子夏相亲对象是刚才那位董先生,但在他看来,古青晨更适合些。 两人同行回到包厢,尚未进去就在门口听到女音如诉:“裴子西,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 明日双更~ 048我要追你【双更】 花好孽缘,048我要追你【双更】 话音刚落便听到咚地声,酒瓶坠地的声响。舒睍莼璩 古青晨匆匆进去,看到蹲在角落背对着他们的身影,印象里成熟清冷的女子,似孩童一样蜷着双腿,臂弯环膝,身子微晃,面朝着手机重复着这句。 他过去,看到她正发着微信语音,对方的名字只有简单的“裴”。 包厢的信号并不好,所以几条语音前方皆显示了红色感叹号,她却恍若不知语言没有发送出去,一次次地尝试,声音低哑,似娇似怨。 “姐姐,这里没信号。”他过去,也不管背后那位助理如何看待自己,心里像是屯了奇怪的火,弯身便将她揽起来。 陌生的气息让安子夏猛地回过头去,眨了眨眼,眼睛里的空茫似不曾存在,恢复如常的清亮。 “是你啊。”她后退,挣脱了他的手。 醉意虽浓,还是习惯性防御。 看到古青晨有些受伤的眼神,她别开头,望着莫里,问:“送客难不成还能漏了一个?” “是我落单,所以问莫助理能否跟你们同行。”一旁的古青晨抢先说。 “古先生也喝得不少。”莫里有些为难。 瞟了眼耷拉脑袋的天然卷,子夏说:“算了,那同行吧。”再看向莫里:“车子找好没?” “我现在去,副总你十分钟后到停车场来。”莫里说完便离开了包厢。 平常步子没那么快呀。 子夏皱眉,酒喝多了也不想多说话,望了眼手机屏幕,她选了退出。 没有发送成功也好。再想念,也难以如愿。 “你知道我二哥是你相亲对象吗?”古青晨坐在她旁边位置,眼睛含笑。 她和董亦声?! 子夏蹙眉,可古青晨口吻如此肯定,估计也错不了。 她起身,唇边有笑:“现在知道了,谢谢你。走吧。” 座位的古青晨一脸震惊,她该不会已经对二哥产生了好感? 子夏出了包厢,快走完长廊时想到一个法子。 “姐姐。” 听到背后的唤声,她回头:“什么事?” “你有一巴掌盖我脸上让我沉默的机会,例如——”古青晨说着上前,一把揽住她,低头,脸颊蹭着她的唇,他说:“现在。” 这小子分明是情场老手! 子夏别开头,另一手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他面前晃了晃:“还想传宗接代的话,立刻后退!” “姐姐,你真的确定不先品尝下我这块嫩肉再灭了我?” 他以为她是有多饥渴! 子夏的醉意全部化作怒气,一下子冒起来,突然抬脚一膝顶到他胯部,他手臂松开之时她后退几步,一手转着小刀。 “已经两回了,事不过三。” “我要追你。” “古先生,我觉得我们并不宜同行。再见。” 古青晨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远。 049你好,宋麦斯 花好孽缘,049你好,宋麦斯 之后几日,“全民变身大赛”成了诸多网络平台的热搜词,青晨工作室旗下几款大型网游和视频网站的宣传让关注率持续增加。舒睍莼璩 从莫里那儿知道这好消息时,安子夏笑不起来,嗯了声便挂断,不忘弯身在机场里穿梭,时不时回头。 “接个机也能撞见古青晨,老天爷你怎么不把这运气放在我和裴子西身上……” 眼见某个身影也朝这边过来,她顾不得旁人错愕的目光,朝卫生间方向拐去。 刚进卫生间便发现背包的拉链敞着,公务所用的手机不见了。 她暗骂了声,只好折返。 确定没见着古青晨,她循着原路想看看是否遗漏在地上,同时掏出备用的手机拨号。 听到有铃声响起,她猛地回头,见到一位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拿着那自己那部手机,但对方没有接听! 听着手机那端的忙音,子夏立马朝男人冲过去。 “先生!”靠近发现对方高自己许多,她拍对方肩膀时,特意昂起头,努力拿出气势:“可否将手机还我?” 对方转身那刻,她僵住。 剑眉星目,表情严肃,气质冷峻,白衬衫扣子全部扣好,又带些禁欲感。 ——这是看到接机对象的证件照片时的第一感觉。 可此刻,照片的人就在眼前,五官更立体,而那气质的冷也更确切,令她生惧。 对比之下,自己平常表现出来的拒人千里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安子夏?”男人似乎也认出她。 对方的低音很好听,嗓音倒没外表那种疏离感。 子夏主动伸出手:“你好,宋麦斯。” 他握了下,将手机给她,淡淡说了句你好。 瞥见他脚旁的棕黑小行李箱,子夏随口问:“行李这么少?” “重要的并不多,没必要都带着。”宋麦斯朝机场门口的方向走去。 她向父亲的助理问过这人的一些事,知道他这是第一次来南城。看他对这里好似很熟悉,子夏挑眉,莫不是特意查了线路? 这位即将成为安氏总经理的人物,让她心里隐隐有亢奋感在跳跃,仿佛静候在森林许久的野兽,终于嗅到同类的气息。 她跟上对方的脚步。 “你刚才不接那个电.话,是怕失主打来吧?莫不是想拿了我手机去卖?” “对。” 子夏嘴角颤了下,对方答得干脆,她真不知道该赞赏还是鄙视。 “你初来乍到,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找我。”没忘记他的身份,她将名片递上。 对方没接,在路旁四下环顾。 真无礼。 子夏瞪了他一眼。 宋麦斯突然转过头来,她立刻仰头看天。 “安先生说你是聪明人,肯定知道我的存在就是你的危机。无需浪费时间演什么相敬如宾。” 子夏捏紧名片。 “所以,这是宣战了?” - 双更毕,求亲们收藏评论道具哈。周末愉快! 050宠儿(2更) 花好孽缘,050宠儿(2更) 直到子夏开车启程,都没听到回答。舒睍莼璩 宋麦斯坐在副驾驶座,面朝车窗,大手握着手机,一直都在跟人谈话。 他偶尔会询问几句,听词语应该是在跟房屋中介交涉,他说得并不多,但每回都是一针见血指出房屋相关的缺点,直接问解决方案,之后开始砍价。 应该是谈判成功,他挂断时唇角微勾,但很快又收敛了。 子夏偶尔瞟他一眼,视线收回盯着前方的路时,忍不住想,跟这男人斗的话,胜率会是多少? “安先生临时去欧洲出差,过些时日才回来。”宋麦斯侧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他让我转告你,这些日子好好带我熟悉环境。” “呵,安氏就一栋大厦,难不成宋先生你路痴,一层层参观还怕迷路?” “环境是指整个南城,以及安氏业务所涉及的所有地方。” 他声音的确好听,可这种跟下级说话的口吻让子夏倍觉不舒服。 “行,既然宋先生这么热爱工作,我找个周末带你好好参观。” 她回之以淡笑,开始想哪个项目所在地是山旮旯,最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比较习惯mads这个称呼。” “如何唤你,是我的自由。” “确实。不过在任何跟工作相关的时候,你只能在宋总和mads之间选一个。” 子夏狠狠瞪了眼低头盯着ipad的男人,威胁都能说得像在聊天气,也不知是藏得太深还是性情如此。 不想生气,她闷下脸不语。 === 车子停在西山区的别墅群附近。 待宋麦斯拿好行李欲走时,子夏一手撑在车窗上,忍不住问他:“斯坦福大学商业研究生院出来的精英,拒绝几间世界十强企业的橄榄枝,却选择来了安氏,为什么?” 男人停下,冰冷的气质和远处复古西式建筑群特别搭调。 “我是安先生培养的。我喜欢钱。我想为本国人赚钱。”他说完这些,瞟了过去,问:“安小姐,我能走了吗?” 子夏微怔,回过神时对方已推行李走远了。 她一手握拳轻锤车窗,突然觉得,这男人不是有性格,确切来说是言行举止都有独特风格,令人难以接招,甚至会心生……敬仰。 被这个词吓着,她拍自己脑袋:“拿出点志气!他可是竞争对手!” 话虽这样说,却隐隐觉得此人在未来将成为安氏标志性人物,甚至是商界的宠儿。 她无奈地笑,也难怪安剑新重视那人。 开车离开,绕过几条街,忽而想起来裴子西新住所就在前面。 不知他从日本回来没。 想到他一直没更新状态,子夏停了车,在保安亭登记后进了他新居所在的别墅区。 沿矮坡上去,她顿住,盯着在别墅门前紧拥着热吻的男女。 - 谢k的红包~ 051就是宠我 花好孽缘,051就是宠我 杜小雅手臂环着裴子西的脖子,本就娇小,在子夏这个角度看去,像是和对方融为一体。舒睍莼璩 她远观着,真切感觉到作为局外人的可笑。 心脏那儿泛起酸意,也簇起火。 她从包里拿出矿泉水,慢悠悠朝裴子西的别墅走去,杜小雅首先看到她,睁大了眼,可很快双手捧着裴子西的脸,挡住她视线。 子夏无声嗤了下,停在车边,隔着一辆车盯着他俩,打开了瓶盖,猛地灌了一大口,迅速朝某高挑身影喷过去! 水全部喷到了裴子西身上。 “安子夏你疯了!?”杜小雅着急从包里拿出纸巾,想给裴子西时,他已转过身。 子夏手肘撑在车顶,另一手晃了晃水瓶,似是很开心他蹙眉盯着自己,她露出笑容:“子西哥,是你?我还以为是哪对狗男女在别人家门口上演动作片。” 裴子西没理她,回身不知跟杜小雅说了什么,子夏看出那女人瞪她自己的眼神特别幽怨。 “进你新住所一回就这么难?”虽是抱怨,杜小雅还是去车后箱将自己的行李拿下来,转而看向裴子西:“这些北海道特产,你下回到我公寓的时候一起载过来,我现在没心情拿。” 听着她声音的娇嗲,安子夏露出淡笑,带点讽刺。 “好,”裴子西正好跟手机那端的人交代完,过去女友旁边,拿过对方行李箱,“我送你到门口。我助理等会开车过来,你到了家跟我说声。”说着,已先行一步。 杜小雅看了眼他另一只手,欲言,可还是温顺地嗯了声。 她和自己擦身而过时,子夏分明听到那句轻微的“虚伪”。 待到杜小雅快跟上裴子西步伐时,子夏喂了声,同时已快步上去。 “夏子?”裴子西侧过头,不满地盯着她放在杜小雅肩头的那只手。 “子西哥,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子夏无辜地耸肩,唇边漫起柔和的笑,看向杜小雅时候,她还一手勾起擦去替她擦去脸颊的水,低声道:“我确实虚伪,可他就是宠我。”说完看向裴子西:“她妆花了,我帮忙擦。” “谢谢你啊,子西的好青梅、好妹妹。” 子夏的笑僵住,觉得这女人走前骄傲的表情真刺眼,她捏紧水瓶,克制住不做傻事。 ---- 进门见到坐在环形楼梯的安子夏,裴子西没说话,放好行李,到冰箱拿冰矿泉水,坐在沙发听出差这些天打到家中的电.话留言。 过了许久,屋内陷入无声。 “别跟她订婚。” 像是受够了这种安静,子夏开口。 裴子西翻杂志的动作停住,说:“夏子,这是我的事。” “你想订婚第二天,就参加我的婚礼吗?” ? 双更完毕 亲们留个脚印也好呀,你的回应,是我更新的动力 052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一) 花好孽缘,052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一) 裴子西侧头看她,记忆里很少笑的人儿站在玻璃墙前方,午后烈日暖暖洒在她身上,那头柔顺长发似发着光,她脸庞挂着温柔得不真实的笑,似是与空气说话,有种孤冷的感觉。舒睍莼璩 莫名地,想起前些年在孤儿院看过的一个有忧郁症的女孩。 被自己的想法惊着,他起身过去,大手摁着她脸颊,生生逼得她嘴唇嘟起来,他不允她挣开自己的手,懒懒地笑:“想比我先结婚,也不想想看你有没有对象。” “很快会有的。” 他头发长了些,慵懒与痞气皆有,那双眼,情绪并不多,平和,偶染笑意如难见的景色,令人痴痴沉迷。 子夏本能地避开他视线。 “谁?” “如果告诉你,是打算查对方的家庭背景、人生经历、为人处事和感情史?” “跟在我屁股后面这么久的丫头要赖着别人了,我查又怎么了?” 他们互不相让,唇枪舌剑,明明和以前许多回一样。只属于她和裴子西的相处方式,过去现在都没变过。 可为什么对方每一句,都好像在加剧心里的酸苦感? “我想一直赖着你啊,是你先拿走属于我的通行证。”子夏怨恼地看他。 裴子西一瞬升腾起的怒意在看清她眼中水光之时,散了。 若是以前,他会伸臂揽她安慰,可对视那刻,他松了手,后退了几步。 道不清什么缘故,却清楚感觉到她看自己的眼神,和以前不同。 有怨,也有求而不得的挣扎。 “夏子,家中安排你我都躲不掉。” 没有正视心里一闪而过的困惑,裴子西朝自己行李箱走去。 子夏望着他背影,重重靠在玻璃墙,仓促拭去眼角的湿润。 忍着啊。 现在不到时候露马脚。 感觉玻璃墙的温热传到皮肤,心里膨胀的酸仿佛淡了些。 “在北海道的小樽买了风铃给你,正好六个,你的幸运数字,每一串刻了你名字。”裴子西折返,将手中盒子打开。 望着蓝色风铃上熟悉的logo,子夏垂眸,伸手,指腹缓缓摩挲。 “还将我设计的名字logo临摹下来,有心了。” 她语气很轻,接过盒子时,却是环抱着。 裴子西如常地想揉她脑袋,子夏却是在他出手时避开了,朝大厅过去,轻松的语调:“我饿了,你这儿有没有能吃的东西?” 裴子西望了眼落空的手,再看过去时,恢复平常表情,懒懒的,像刚睡饱觉,那手点着行李箱:“这回在北海道还买了拉面礼盒。” “行,我来煮。” 直到厨房传来声响,裴子西才惊觉自己视线一直放在子夏身上。 ? 想到一句,关于宠爱,你只做到第一个字。 谢原ai的花、洛二的荷包 053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二) 花好孽缘,053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二) “需要帮忙吗?”裴子西倚着门框,一手拿着黑啤,。舒睍莼璩 看她忙碌,他觉得这样的子夏才是真实的,食人间烟火,那用绝对的理智与人隔出距离的高傲模样,是对外人的伪装。 是的,在这虚情假意占多数的环境里,她一直是他认为的“自己人”。 “怕你会越帮越乱,等着吃饭就好。”安子夏没回头,认真弄拌酱。 “你多弄些,裴亦南下了课会过来。” “我将拌酱弄好,他到这了,你将拉面煮熟,捞起来之后和酱一起拌。毕竟是小孩,吃即食的比较好。” 裴子西晃着黑啤的手顿住,问:“你不在这留久些?” “最近很多事要忙。” “公事私事?” 子夏侧头瞪他一眼:“你今天问得有点多。” “这是关心。” 他上半身贴着门框、长腿轻拢,随意挠脑袋的动作也似拍摄时尚大片的模特,眼微敛,唇角自然扬起。 子夏感觉脸颊发烫,别回头,那种奇怪的窥视感令她窘迫,又不想他看出什么,语气生硬道:“我又不是小孩,做什么自己心里有数。你有时间八卦我的事儿,不如想想如何解决画盛的危机。恶意收购可不是好玩的。” 裴子西挑眉,但没太惊讶她知道这事,倒是闲适地晃了晃黑啤:“有人想让画盛的股票陷入起伏,过些日子各类媒体大概会出现关于画盛的负面消息,进一步动摇股民的信心。” 将拉面倒到锅内,锅盖覆上,子夏盯着渐起氤氲的玻璃盖,语调低沉:“那就别让负面消息有出现的可能。” “总会有的。” 听出他声音淡淡的失落,子夏下意识回过身,听到他说:“我爷爷进了急救室太多回,我们都知道他拿意志在撑。他为画盛付出了大半辈子的时间,简直视之如命,偏偏独子喜爱官场多于商场,作为长孙的我又不成大器。他是画盛的神,若离开,对那些股民来说就是危机。” 他笑着,叙述的口吻很平静,似随口与人说起江湖轶事,好或坏,皆不关己。 子夏拿起两个铁勺朝他过去,将勺口默默覆在他眼睛。 “偷偷掉一滴眼泪也是可以的。反正勺子挡住了,没人会看到。” “当我是裴小?过个两三年就要三十岁了,这种哄小孩……” “我让你哭就哭,所以你就是挤,也给我挤出眼泪来。”望着他勉强维持弧度的唇角,子夏语气硬邦邦地。 悲极无哀。 这样的情绪,她也曾经历。 裴子西没有在吭声,笑容渐渐没了,他将空了的黑啤丢开,伸臂将轻轻揽住眼前的人,紧紧地,直至感觉到对方的温度。 他本就斜站着,子夏几乎是贴至他身上。 ? 潜水的亲们,出来冒冒泡ovo 054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三) 花好孽缘,054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三) 拿着铁勺的双手微颤,却不敢放开。舒睍莼璩 “勉强借你一个拥抱。”子夏口吻放轻。 说时,面朝他肩窝,偷偷地深吸他身上的白麝香味道。 “夏子……” 感觉他手臂收紧,子夏面颊绯红。 即使知晓这次的拥抱和以前互相安慰的一样,没有情yu,是彼此依赖的表现之一,却还是忍不住想,至少此刻你是属于我。 她垂眸,低声应着。 裴子西哑声道:“我以前说过高处不胜寒,不如无事一身轻。若我现在想走向高处,你跟来吧。” 绝非询问,口吻肯定。 文新和那家伙问过他对子夏有没有过非分之想。他当时肯定地说没有。 生在名门,自幼便知婚姻不该有期望,若牵扯了爱,最终不过是伤害。 他与她,像挚友,像亲人,不该也不会有爱情。 “我哪需要跟,我早就走在你前面了。”子夏望着他脸侧的绒毛,自己也不知声音有多温柔。 “还是这么不服输。”裴子西揉她头发。 听出他声音如常,确定他刚才的悲劲散了,子夏将覆在他眼睛的铁勺拿下,发现他眼眶微红,还有铁勺印出的浅痕,笑意在她脸庞扩散。 “你现在这样活像被欺负了。”她笑。 裴子西佯作恼怒:“帮我揉掉!” “妈咪,葛格和冰棒抱在一起了,冰棒会怀孕吗?” 稚嫩的童音传来时安子夏拿着的铁勺跌落。她猛地站好,后退,怔怔望着站在大厅的高挑身影。 女子和记忆里一样,长发扎起,眼睛有神,似能看穿人心。她穿着一身墨绿色花苞连衣裙,身形极好,一点也看不出是快五旬的人,旁边背着书包戴着奶黄色儿童帽的裴亦南站在她身旁,两人看上去仿佛是星妈带孩子出席发布会。 “邵阿姨。”子夏下意识鞠躬。 “子夏,好久不见。” “邵意大美女,我说了多少回,你出现之前能不能打声招呼?从裴小那拿了钥匙就进屋,下回要是撞见其他的事儿,我多不好意思。” “敢情我还不能来看儿子?”邵意笑起来。 “当然可以,美女向来有特权。”裴子西走过去前示意子夏看锅。 想起拉面一直煮着,子夏匆忙过去关了火,隔着抹布将锅盖掀开时,还能感觉到烫感。 “应该不能吃了。”她说了声,着手将拉面捞起来。 “没事,重新煮,我去招呼他们。” “……好。”确定他出了厨房,子夏才说道,过了会儿,听到说话声远了,她才缓缓回过身,望着刚才邵意站着的位置,那不安感,又出现了。 她双手放在锅的上方,任热气引起轻微疼感。 --- 几份拌面刚弄好,便见裴亦南跑到了厨房,蹦到子夏面前。 “冰棒,他们在讨论你!” 055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四) 花好孽缘,055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四) 裴亦南伸手拽她衣服,一副邀功的样子。舒睍莼璩 “谢谢,我知道了。” “你不想知道他们说什么了?” “不用了。” “为什么?”裴亦南不情愿了。 子夏弯身,轻弹他额头:“有时知道了会不开心。”看他掐自己的脸颊,一脸“完了计划失败”的委屈样,她了然:“这星期有事要忙,下周我带你去吃炸鸡。你把你放学时间跟我说,我找一天去接你放学。” 裴亦南小鸡啄米般点头,听到母亲唤他,他应了声,跑出去之前想起什么,冲子夏小声说:“刚才妈咪问葛格要不要娶你!” 子夏眨眼,有点期待地看着他,想听答案,偏偏那小子说完就跟兔子一样蹦开了。 她无奈地笑,端了拉面出去,在即将到大厅前,她努力让自己表情柔和些。 邵意和裴子西仍谈着话,母子俩站在玻璃墙前面,他们眼型很像,更像的是举手投足的贵雅,玻璃墙外的蓝天绿林都仿佛只是衬托。 “好香。”嗅到香味,邵意看向子夏,过来时语气像道家常:“以前就听薛宜说你小时候就爱下厨,这么久了总算有机会吃着。” 薛宜是子夏的母亲。 听到这名字,子夏紧紧捧着手上那个碗。 “食材不够的关系,只弄了简单的拌面。”见裴子西拽着裴亦南过来,她赶忙将拉面碗端到桌子。 包里手机铃声响起,她起身,抱歉地冲他们说:“公事有点多,需要赶着回安氏。” 瞥见裴子西眼神透出些许不满,她顾不得,提包便朝玄关走去。 穿好鞋开门出去前,她听见邵意的唤声:“子夏,我送你到小区门口。” 子夏想拒绝,回头见对方眼睛弯弯笑容温柔,只好乖顺地点头:“那谢谢邵阿姨了。”说时看到了站在长廊那端的裴子西,像是跟她生闷气,他默默别开头。 幼稚! 见邵意先出门,她朝裴子西挥手,转而跟了上去。 她年少喜欢看香港电影,看许多,印象至深的是那年代的美人,妆容近素,眼睛藏着故事,笑容好看,不动声色的魅力。 在安家见过许多女性,可唯独邵意让她有凝望电影中人的感觉,所以她以前像小粉丝一样缠着她。 是的,在她懵懂不知一切的以前。 当手机再次响起,子夏跟邵意说了声抱歉再接听。 看到熟悉的号码,她讶异,裴子西? “如果我妈要帮你介绍对象,记得拒绝。” 刚接听,不待她反应,对方就挂了。 又不能拨回去质问,子夏眉尖蹙起。 “你对子西的婚事有何想法?”邵意问。 “时候到了,都躲不过的。”子夏答道。 “你和子西认识这么久,许多想法越发相像了。子夏,跟阿姨说,你想当我儿媳吗?” ? 加更,看文的虽少但谢谢一直留言送道具的你们~ 056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五) 花好孽缘,056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五) 午后日光那么烈,视野里所见到的一切都仿佛冒着热气,而听见的,像是错觉。舒睍莼璩 安子夏愣了会儿,嘴角扬起:“想呀!”她看向邵意,在对方略带审视的目光中,说出心里话:“有邵阿姨这种婆婆,是挺骄傲的事儿。可我和您都清楚的,我配不上裴子西。门不当户不对,想多了也不过妄念。” 说时手机又响起,一看是陌生号码,子夏说是公事,便跟邵意道别,独自往车子小区门口快行而去。 许是太晒了,所以眼睛才冒起热雾。 她紧紧咬唇,深呼吸,待缓过那股涩劲儿才接听:“你好,请问哪位?” “安子夏,周日晚上八点到锦绣海鲜城门口,跟我去谈一笔合作收购案。” 宋麦斯!? “你好像还没正式上任,这么急着上战场,还真劳心劳力啊。” “半小时前,我的入职通知书已发送到安氏各员工的邮箱。我通知你,你人到场便好!” 感觉他要挂断,子夏赶忙说:“我素来不参与收购。” 那端宋麦斯轻笑出声,听到他那句“如果你想安先生亲自给你打电.话,可以不来”,她捏紧方向盘。 “你开玩笑吗?一直以来不允许我参与任何收购的人就是他。”她说。 “他说这次的收购对象你了解,带你参与胜算多些。” 子夏奇怪:“收购哪间公司?” “画盛传媒。” 直到有风从车窗外吹入,安子夏才想起对方早就挂断,手机的忙音持续着。 她习惯性地脱了高跟鞋,双脚踩在座椅,手臂环膝,下巴点在手背上,整个人蜷缩起来,静静望着前方,试图将那种从冰水之中爬出来的冷意驱散。 “安先生……真狠啊……” 她轻笑出声,许久,双手拭去眼角湿润。 *********** 云掩凉月,路灯照影。 裴亦南在前面蹦跳,时不时扒拉树丛,回头见缓慢走着的妈妈和哥哥表情严肃,奇怪地挠头。 “爷爷住院那么久,他就探望了两回,就知道忙连任的事。” 想起爷爷在重症监护病房内昏睡的模样,裴子西仰头看天,睁大眼,不想酸意再次逼上眼。 邵意沉吟,一会儿才说:“生死有命,看开些。”想起什么,她提醒:“最近若有京城那的人找你,记得告诉我们。” “又是权力之争?” “算是,不过与你婚事牵扯上了。简单说便是有位置比你父亲高的人想将自家闺女配给你,可对方与你父亲站的队不同,所以你将与杜小姐订婚这事我与你父亲没阻止,主要是想将以此作为婉拒的原因。特殊时期,万事该小心。” 裴子西瞟过去,唇角漫起讽刺的笑:“若这时期过去,您是否会宣布我的订婚无效?” 057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六) 花好孽缘,057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六) “或许吧。舒睍莼璩子西,你逍遥够了,也是时候拿出些本事。裴家未来的成败都承在你与你未来妻子的身上。这豪门的游戏,杜小姐玩不起,更别说撑起气势。” “说这么多,不就想劝我寻个门当户对的,不如直接告诉我有哪些人选?”话说至此,裴子西的口吻已带着讽刺。 绕了些路,终归回到和身边人一样的轨迹,怨与怒都懒得有了。 可那悲哀的感觉,似萦绕在身,引出他性格的刺。 邵意看向自己的长子,说:“子夏。我就看中她。”没错过孩子瞳孔紧缩的样子,她越发觉得心里有数。 “您的婚姻听了父母之命,所以要让自己孩子也感受被安排的痛苦?”裴子西唇角扬起,笑容并无感情。 “我爱你父亲,能够和他一起的安排,为何不接受?” “可我跟夏子之间的不是爱情。” 听到裴亦南突然尖叫出声,邵意有些紧张,走前看了眼裴子西,表情有些哀伤:“儿子,你们男人总将女人多年陪伴视作理所当然,若花点心思去观察对方,会知道那人藏了多深的爱情在等待。” 望着裴小扑到她怀里,指着漆黑一处委屈地说有鬼,而她没了平常在法庭的威严,不住安慰的模样,裴子西想起14岁那年亲眼见到一幕——父亲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说离婚吧,她却是亲手撕了那文件,说,裴少海,你在外面风花雪月没关系,我能假装看不到。 隔着门缝,他恰好看到满脸泪痕的母亲朝父亲微笑。 当时他想,真是可悲啊。后来看父母相敬如宾,都觉讽刺。 是或非,他从来不在意,铭记的是——真爱,沾不得。后来宁可留恋万花丛,谈些情却不言爱,或许也因为父母。 此刻有种从漫长睡眠里渐渐清醒的感觉。 这些年,他是否忽略了什么? *********** 周末夜晚,童世岚一听好友要去谈生意,立刻从电脑椅弹起来,激动跑到浴室外,冲里头喊:“夏夏,我男友会去吗?” “拜托,我公司又不只是只跟青晨工作室合作。” “可我好想见到他。他们工作室的前台跟我说他休年假去了,我觉得肯定在骗我。” “是真的。古青晨昨天发信息过来,特意提到董亦声出游的事。”安子夏开门出来。 化了妆换了礼服关系,经过那面镜墙时候,她停了下来,望着镜子里多了些冷艳的自己。 如果无法改变开战的事实,那就为捍卫领土而努力。 “夏夏,你这样子感觉电影里用美色完成任务的女杀手。”世岚咧嘴笑,跟她到玄关,提醒说:“你等会把你谈生意的地点告诉我,如果出事了,我好歹能带人去救援。” “得了,你别来闹场就好。” 子夏关门,往电梯走时,眼皮突地一跳。 - 我是存稿箱,妃某这两天在外忙婚礼,亲们陪我玩儿吧 058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七) 花好孽缘,058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七) 童世岚盘腿,一手抠脚另一手拿着手机,视线扫过电脑屏幕,在新设计的店铺界面徘徊,冲那边的人说:“设计的还不错,不过我需要几个视觉立体的橱窗。舒睍莼璩……那是!我这间店可是会震惊网购狂,门面可不能少!” 不一会儿听到门铃声响起,以为是子夏,她示意对方等一下,走去开门。 “你是不是忘了带钥匙……裴少!?”童世岚望着铁门外的男人,一脸惊讶。 “夏子呢?” “刚出门不久,你上来的时候没撞见……”还没说完门外的人就走了,世岚莫名其妙:“一个像去砍人一个像去追债,闹哪样!” 没多想,她又蹦回电脑桌前,听到手机那边的供应商问自己找好模特没,她骄傲地说:“当然找好了,她就住在我屋子!” ****** 沿海公路上,黑色商务车朝远处那座如同海上皇宫的建筑驶去。 车内冷气开得很低,纵是莫里这种定时户外越野的运动爱好者也觉吃不消,视线扫向后视镜,看到安子夏仍低头翻着他带来的文件,眉头紧锁,专注得仿佛察觉不到冷。 两人工作那么久,他确定她是很怕冷的,但有难事需解决时,便会让自己身处在恐惧里。 似费尽生命力的艺术家,用极端的方式逼出自己的潜力。 收了视线,莫里无奈摇头。 昨日下午收到她电.话时,他第一次被她话语中的决绝惊着,尔后听她说安氏被邀请合作收购画盛传媒,他当即了然,却也惊讶于她在安氏和裴少之间,终归是偏向后者。 一直未变,他作为旁观许久的人却觉得她如此并不值得。 她所做的,裴少从来不知,偏偏所有的聪明,落到与他的事上,皆成了义无返顾。 “莫里,合作收购方的资料有些奇怪,感觉更像包装极好的空壳公司。” “对方公司是电子商务里的黑马,有自己的产业链,网络监管极严,背后是否有家族或者集团控制,若想深查,还有风险在……” “那算了,不想打草惊蛇。将空调关掉吧。”子夏将车窗打开。 海风将身上的冷意吹散,她望向远处灯塔。 “副总,容我说句不好听的,你若真想阻止收购,该和裴少说。” “我还不想他参与进来。” “裴少手里头资源也不少,早些知道,至少准备多些。” “告诉他,然后画盛宣布和安氏为敌?莫里,我做什么我心里有数,你协助我便可。”子夏也不想恼了,事情多了,有些反倒不想计较。 子夏将车窗关上,一辆车突然从他们旁边迅速驶过,那亚光黄特别亮眼,而副驾驶座的人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竟觉是裴子西。 看错了吧? 她揉眼,心想定是看久了文件,眼花了。 059唇落 花好孽缘,059唇落 抵达锦绣海鲜城之后,安子夏让莫里在停车场等着晚些接她回去,提包下车时,莫里唤她。舒睍莼璩 “副总,记得开机。” 公务一般莫里担着,私人号码又颇少与人联系,她这两天不愿被打扰,便将两部手机都关了。听到提醒,她这才想起这事。 快到海鲜城入口,私人手机蹦出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的提示,望着几乎都来自“裴”,子夏吓着,担心是他出了事,匆忙想拨回去。 “安、子、夏。” 熟悉的懒音从后方传来,她猛地看过去,正好看到一身正装的裴子西朝自己走来,脸上有怒。 “你怎么来这?”担心他是知晓收购的事,子夏观察他表情,却是被他突然揽住,往路灯较暗的地方过去。 该不会真知道了,要绑她去威胁安剑新? 奇怪的想法刚冒上来便听到他劈头来一句:“能耐了啊你,一直关机难道不知道会有人担心吗?” 少见地,他吼自己。 感觉他臂弯环着自己,子夏想躲开。 距离他愈近,愈难思考。 她躲自己?裴子西蹙眉,看她挪到自己对面,他问:“真像文新和那家伙说的,是我妈对你说了什么?” 文新和是南投银行的少东,子夏对那再温雅也掩不住一身妖气的男人没多少好感,忍不住反驳:“没必要听别人胡说。” “告诉我关机理由。” 他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子夏并不习惯,低头看了眼手表,不想迟到,便道:“等我谈完生意我们再好好说。”转身便走。 背后,传来低哑的男音:“我母亲希望我娶你。” 子夏定住,捏着文件夹的那只手加大手劲,她声音低下来:“这不好笑,裴子西。” “你也这样觉得?” 感觉他朝自己靠近,子夏匆忙说我先走了,加大步伐。背后是更急促的脚步声,那句低哑的“我想确认一件事”刚入耳,她整个人就被他从后方硬生生扳向他。 远处的灯光看不见了,视线被他靠近的俊颜占据,那双深邃的眼,距离自己那么近,当他的鼻尖擦过她鼻翼,子夏睫毛发颤,仓惶欲退,却被他紧紧环着。 “别动。” 低哑的,带着些怒气与宠溺。 安子夏愣在那儿,茫然地睁大眼,他环到她右臂的那只手还捏住她肩膀,捏得那么大力,像是警告她逃了后果自负。 当感觉他唇瓣蹭过自己的唇,她猛地别开头,唇张,紧张地喘气。 “你喜欢我。” 耳边,是他低哑的声音,没有欢喜也没有惊奇,似预估到结果。 “这不废话吗?对你的喜欢跟对我哥哥还有裴亦南的……” “不一样。” 子夏紧张地蜷起手指。 ? 忙了两天我大姐的婚礼,妃某又复活回来了,亲们留个印子可好 060一个吻的距离 花好孽缘,060一个吻的距离 裴子西一手紧捏她下巴,唇边有笑,眼睛微弯,慵懒好看,语气还有些得意:“原来你真对我有意思。舒睍莼璩” 一个吻的距离,试探出她待自己的感情。 不知如何形容此刻情绪,大概是……还不赖。 “过来。”被他眼睛的玩味刺激,子夏不再恍神,朝他勾手。待他真探头过来,她张口对着他耳朵猛地一咬,完毕洒脱后退,嘴角是挑衅的笑,她说:“不管你是脑袋被门夹了还是又跟文新和打了什么赌,别将我和你采过的野花相比,她们,配不起。离我远点,不然防狼喷雾伺候。” 她回身走开的那刻,悲从中来。 唇瓣相贴那秒,竟觉得他最好加深那个吻。 可怎么能忘了呢,若他真的在意,前两天就可以到公寓找自己了。 “我等你。” 子夏没理他,刚拐弯,便见宋麦斯站在迎宾处幽幽盯着自己。 “这次来的有哪些人?”她过去,直截了当地问。 宋麦斯只是淡淡说了句走吧,先行一步。 子夏觉得这人转身前那瞟向自己的眼神活像观赏一场喜剧之后对主演的赞赏。 她跟上去,盯着前方寡言男人的后脑勺,心想他该不会看到自己和裴子西动作亲密的那幕了? 但愿他没有看清,不然将这事报告给安剑新,又是一件头疼的事。 “等会你主要倾听,若有人问你,视情况回答。此次交流性质多些,简言之就是对方公司向看我们是否有合作意愿,我们要看对方合作诚意。” 宋麦斯侧头,语调偏低,公事公办的语气让子夏下意识站好,朗声回答:“是!” 楼面经理过来,确认了他们身份,立即带路。 宋麦斯向对方询问受邀的人是否到场,得到否定回答后点了点头,转而看了眼安子夏:“希望等会你能有现在这样冷静。” 子夏气势不输:“我会的。” “这倒不一定。” 直到入座,子夏才想起自己与身旁这人不过见过两回,对方先前那种笃定的口吻却仿佛他们熟悉多年。 此人功力太深,更应小心。 止住想问缘由的念头,子夏和他静候千鹤电子的人到来。 ****** 一小时后,安子夏知道宋麦斯先前那句话的意思。 酒过三巡,对方的负责人接连调侃说听闻她与画盛未来继承人青梅竹马,不知关系会否好到将收购之事告知安氏之外的第三方。 千鹤电子来了四人,皆是高管级别,那位女总监更是直接问她两家是否会联姻。 子夏一手摩擦酒杯,来之前喝了牛奶,刚才又以有胃病作为推托理由,喝的酒倒不多,听到这,她看了眼宋麦斯,笑起来。 察觉她这表情有异,宋麦斯蹙眉盯着她,警告之意明显。 ? 感谢jr的荷包,从我163博客到新浪微博再到t3t 061情许几分(1) 花好孽缘,061情许几分(1) “几位,”安子夏没理他,朝对面几人看过去,声音提高了些:“你们过早问及我私事,我也有沉默的权利。舒睍莼璩” 她盯着那位女总监:“画盛传媒的影响力我们都清楚,暂不说被他们反收购的风险有多大,你们前段时间背地里进行的恶意收购若引发金融动荡和社会问题,监管会那帮人必然介入。贵公司只找我们安氏合作,出于什么考虑你们更清楚,但这局设得如此深,我们问的你们都含糊过去,给我们照明灯看清前路的诚意都没有,谈什么合作?” 望着那些人面面相觑的样子,宋麦斯嘴角漾起轻微的弧度。 火药味已有,待到酒席结束,几乎是不欢而散。 等对方一行人走了,安子夏翻了白眼:“下次再议?没诚意谁跟他们议!” 耳边传来鼓掌声,她看过去,宋麦斯已举起酒杯:“为母老虎干杯。” 安子夏没给他好脸色,起身。 “送你一句——喝酒脸红走胃,脸不红走肝。看你脸色如常,若想得酒精肝,继续喝多点。” 宋麦斯呵了声,倒还是放下酒杯。 “你刚才那番话,为了安氏还是画盛太子爷?”望着走向门口的窈窕身影,他问。 子夏捏紧手机,回头,展颜:“自然是安氏。” “不错,谎话说得很顺口。” “你既这样认为,我说再多也没必要。再见。” “不论千鹤电子的合作邀约是真情还是假意,近期小心些……” 子夏刚觉得这人也没那么讨厌,便听到他下一句—— “安氏副总若出了事,对集团声誉并不好。” “谢谢提醒。” 说罢,子夏带上.门,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暂时地,胜了。 ************* “裴子西让你先走你还真走,是不是想去画盛干活了?” 走出海鲜城,夜风吹来,手机那端的莫里没吭声,子夏还想说什么,忽见熟悉的那人倚在马路对面的栏杆,冲她挥了挥的那只手打开了银质火机。 火机的小簇火染亮他脸的轮廓,他就这么一手高举,另一手撑着脸颊,唇边起笑。 她匆匆挂断,过了马路。 挺不争气的,可想到他在那静候了两个多小时,心当下便泛起暖意。 “等了很久?”她朝他走去。 “还好,十分钟左右,你进去不久我就与新和到附近的清吧喝了几杯。” 靠近了,子夏嗅到他身上淡淡酒味。 有些无奈,还真以为他会苦等,却忘了这从来不是他会做的事。 “你跟莫里说负责接我回去,车呢?”扫了眼往来车辆,子夏有不好预感。 看她恼火皱眉,裴子西下意识伸手,指腹落在她眉尖,缓慢地揉,“皱眉的习惯该改改。” 062情许几分(2) 花好孽缘,062情许几分(2) “车呢?”子夏问。舒睍莼璩 “我没开车过来,之前还是新和载我到这的,不过那小子现在还在酒吧。” 他面颊有点红,说话语调放慢了许多,子夏压制住心底泛起的感动,推掉他的手:“说,到底喝了多少?” “数不过来。” “你就不该跟文新和一块混!”她握着他手腕,晃了晃:“你从酒吧怎么过来的,咱就怎么回去。” “走来的。” 子夏甩开他的手,兀自去马路旁,打算截计程车。 在此不能逗留太久,若又被宋麦斯撞见了,担心会有隐患。 眼见有辆空车过来,跟来的裴子西突然勾住她脖子,低头,唇贴着她的耳:“跟我一块走回去,不情愿吗?” 呼到耳朵的热气,痒痒的,近距离听见的嗓音,一点儿撒娇一点慵懒。 哪能不情愿。 就算是跳火坑,也愿呀。 “走吧。”子夏望了眼他贴至自己肩头的胸膛,脸颊在蝉鸣夏夜里,微微发烫。 路灯绵延,影子相融,近在耳旁的呼吸,似梦一场。 奇怪地,他一直无言。 待子夏奇怪看过去,耳边,是他低哑的声音:“一小时前,有人跟我说,安氏企图收购画盛。” 距离太近,他垂着头,子夏看不清他眼睛情绪,清晰的是他微勾的嘴角,那么浅,没有多少感情。 这样的笑,见过几回,无非是他有了胜负欲的时刻。 曾以为,这般笑容不会朝着自己,却没想过来得这样突然。 “听谁胡说?” 与他保持近距,她也学着他那样,淡笑起来,似说着闲事。 “我团队的伙伴。” 子夏怔住,他虽在画盛旗下的广告公司当老板,却从不将那视作自己的团队,也不会如此亲昵地将员工称作“伙伴”。 何时起,他另有事业,而自己竟不知晓? 想问,想起时候不对,也无资格。 感觉倾到自己身上的重量轻些,子夏看向直起身子的他,恰好与他对视,路灯照下,睫毛影子微斜,那能看清情绪的左眼透着审视,而不是常见的宠溺。 她曾经想过,或许一天他们会站在桥的两端,互不打扰,或似这圈子多数人那样,将没有永远的敌人与朋友视作信条,合作或厮杀。 可是…… “收购?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绝对不会。” 在他看不到的阴影处,子夏右手死死抠着左手手背,有薄皮被抠出,伤口隐隐作疼,她却面不改色。 裴子西伸手,轻落在她脑袋,揉她头发。 “夏子,你父亲近几年爪牙伸得远了,若是落在画盛,我也觉正常。问你不过是想说声,若确有此事,你最好不要参与。” 他语气放低,像少年时期哄她入睡那般,白月光下,俊颜是笑,那么温和。 ? 今日若有不同十人评论,明日加更,看看有效不? 063情许几分(3)【2更】 花好孽缘,063情许几分(3)【2更】 他语气放低,像少年时期哄她入睡那般,白月光下,俊颜是笑,那么温和。舒睍莼璩 子夏却明白与过去重合不了。 “你要做什么?”有发丝乱了,她没理会,不解地看着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此而已。” “裴子西,你不要轻举妄动!”子夏脱口而出。 “我们先不说此事,走吧。”他伸懒腰,边走边望天幕。 子夏愣在原地,一时没有多想,快步追上他,拽住他衣服。 “什么事都不会有,你信我这次。”收紧手,害怕那衣衫从手中拉回,她垂眸,盯着自己那只手。 不能让他与安剑新正面对峙,绝对不能。 听出她话中哀求,裴子西回过身,轻声道:“抬头。” 子夏不理,别开头,想散去眼眶涌起的那股热。 他却是突然捧起她脸颊,硬是逼她抬起头,不愿对上他视线,子夏眼皮垂下。 “傻啊,这又什么好难过的?”虽这样说,他表情有些慌张,一手替她揉眼角。 “两家会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你信我这回好不好?” 他动作那么温柔,子夏再次抠紧手背,不愿那苦涩感蔓延。 裴子西无奈,轻弹她额头:“好。” 心口大石放了下来,子夏正想说不许反悔,隔着栏杆,一辆车停在他们旁边的路上。 “安副总,需要我送你们一程吗?” 子夏那手更使劲地抠住手背,循声看去。 宋麦斯一手搭在车窗,另一手晃着手机,屏幕光照在他一边脸,与车内橘黄的灯相比显出线条冷硬。 “mads,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并不需要。”子夏很自然地走在裴子西前面,说时幽幽盯着宋麦斯,很不满。 “这位是安氏新上任的总经理?”忽而,裴子西一手搭到她肩头,一步,与她擦身,然后朝栏杆探去,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你好。” 宋麦斯开车门,特意下车双手接过,随即把自己的名片递过去。 “谢了。”裴子西说时勾住另一手揽住子夏肩头,走前说道:“交警正过来,祝你好运。” 子夏回头,看到宋麦斯站在那儿,路灯下的影令她看不清表情,不知是否自己想多了,他好似笑了。 “你上司气场不错。”裴子西冷不丁说了句。 “不是重要的人,气质好或坏都跟我没关系。”子夏说完,明显感觉旁边这人露出满意的笑,似吃了糖果的小孩。 她敛眸,至少他的心思,自己还是能摸清一些。 “对于我妈说的那件事,你……” “我不会当真,所以不要再提了。” 裴子西看她:“嫁我这么让你嫌弃?” “我只是比你更清楚,你即将订婚的人是杜小雅,跟她去婚纱店的也是你。” “婚纱店?” ? 晚点加一更感谢k和jr的荷包。 064情许几分(4) 花好孽缘,064情许几分(4) 不想提自己特意看他朋友圈这种事,子夏摇了摇头,加快步子:“风吹多了,说胡话而已。舒睍莼璩走吧。” “若我与她分手……” “这回我不当你的分手代理人了,就这样。”子夏回头,很平静。 能确定他在试探什么,自己愈是惊慌,愈是让他看穿。 不想如此。 裴子西总觉得她有事瞒着自己,看她一脸疲倦,终是没问,在她面前弯身,拍了拍自己的背:“上来。” 子夏四下看了看,时不时有车往来,对面马路也有行人,她摇头拒绝:“不用了,你站好。要不我们还是搭计程车?” “上来。”他声音已透薄怒。 拗不过他,子夏爬到他背上。 年龄相差不大的话,女孩子发育总比男孩子快些,可她一直比他瘦比他矮,记忆里的少年,气质微变,可手肘撑在他肩膀的此刻,才真正感觉少年长成大人的样子,而这个位置,仍属于自己。 若是,直到白发苍苍也如此,是不是太奢求了? 精神一直紧绷,子夏下巴点在他肩头,低头盯着他双脚一前一后,慢慢,困意袭来。 完全沉入睡眠前,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再久些就能告诉你了,裴,等等我。 ******* 八月上旬,变身大赛初赛进ru白热化阶段。 连续一周在五个赛场奔波,除了在外出差的古青晨时不时发来信息,童世岚和裴子西竟没怎么跟她联系,子夏上电梯时越觉他俩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临近凌晨,楼道微冷,她匆匆进了公寓,一下子被眼前一袋袋东西惊着,屋子凌乱得好似被打劫。 “童世岚?”她喊。 很快,大厅某个角落传来好友闷闷的回应;“我在这——” 子夏过去,正好看到好友从一堆衣服里探出脑袋来,头顶还盖着一块古木色的布。 “你打算干废弃物回收这行?”脱了高跟,子夏往厨房去。 “这些哪像废弃物了?都是商品啊!” 对她三分热度做事见怪不怪,子夏没上心,问:“我让你去买的鲜虾放哪了?” “没买。” “我想了好几天的鲜虾沙拉配桃红葡萄酒。”子夏踢开地上的小袋子,在她面前蹲下,盯着她:“下周五还想不想跟董亦声相亲了?” 世岚没抬头,在面前数据表清算着什么,看完才回答闷闷说了句:“他在夏威夷潇洒呢,不一定会来。” 子夏挑眉,惊讶于她这回知晓心上人行踪却没追去。 “他过两天就回来。” “真的?!”世岚猛地抬头。 “我保证。”看她一脸满意,安子夏微笑:“心情好了的话,赶紧让你外公家的人送鲜虾过来。” 童世岚说时抓起手边一件薄布,眉飞色舞道:“行,不过你要穿这件给我看看。” 065情许几分(5) 花好孽缘,065情许几分(5) 子夏接过来,抖平了,视线只在疑似透视装的玩意停留了三秒,便朝童世岚的脸覆去。舒睍莼璩 “这种覆脸上能看清五官的衣服,你想我穿?童童,脑袋进风了我帮你找医生。” 世岚探身去拿放在不远处的文件夹,递给了她:“这是我的创业计划,看完你一定会支持我!” 创业计划? 看她笑弯了眼,子夏狐疑地接过,翻看。 童世岚一直注意她表情,发现渐露赞赏,正得意呢,文件夹忽地啪在脸上。 “夏夏,不好吗?”她拿开文件夹,担心地瞅着脸色阴沉的子夏。 “我拒绝当模特!” 子夏起身,扫视周围,仔细看那些异域风情的服装,想到要自己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要你!”世岚忽地抱住她大腿,脸颊不住地蹭:“夏夏我没钱请模特,更没钱找比你身材气质好的模特!” “放手。” “不放!” “放手。” “好!”童世岚爬起来,跳过一代代衣服,朝阳台冲去,一脚跨在栏杆,扯着嗓子朝外喊“我孩子就快生了,当干妈的闺蜜不让我生啊——” 若不应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都将上演,偏偏自己还制不了她。 “童世岚,你过来,我们好好说。” “我就只说一句,这次的生意是我自己的,跟家里无关,也不想别人知道,就这样!”世岚昂起脖子,一脸傲娇。 她想法素来稀奇古怪,子夏只好先应承,当即听到她朝楼下喊:“孩子要生了了了——” 这自己配的余音,听得子夏快步过去想将她拖回屋子,却见好友就探身出去,惊得她赶忙过去扯过她,又惊又怒:“大半夜的,再闹我真生气了。” “不是,楼下站着的人好像董亦声。” 这时间点哪会有人。 子夏不信,挽过她手臂往屋内带。 忽地世岚挣脱她的手,朝楼下挥臂,唤:“男朋友——” 子夏探身看下去,落下灯光次第,只见一长影站在横椅边,脸朝向她们,敷衍地做了过来的手势。 还真是董亦声? “夏夏,他是让我下去呢!”世岚说着就往门口飞奔。 “童世岚回来!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子夏说着已不见她人影,恼火地追出去,忽地听到电梯门开,以为世岚返回,惊喜看去,却见高挑男子捧着一大簇花,一头卷发在花后面晃了晃。 好一招声东击西! 她返身回屋,门即将关上时一只脚伸了过来,旋即门外传来嚎叫:“嗷——” 子夏瞟了眼那脚,抬眸盯着外面的古青晨:“缩回去。” “姐姐,你把门打开一点,不然我也动不得。”古青晨拧着眉,模样痛苦。 ? 亲们收藏此文,留个脚印,谢谢 066情许几分(6) 花好孽缘,066情许几分(6) 子夏往外推了几厘米,抬脚轻踢他卡住的那只脚示意他退出去,忽地门就被完全推开。舒睍莼璩 她只觉眼前被鲜艳的花色晃了下,来不及生气,就被他单膝跪地献花的姿势惊得愣在那。 古青晨穿着西装,一头自然卷边侧有些许压痕,黑眼圈浓重许多,一看便是风尘仆仆而至。 花香扑鼻,子夏下意识后退。 “我受不起,起来吧。” 说时,她已往厅内走去,似是有些恼,弯身将那些大袋子都往一处堆。 古青晨默默跟在她后面,她不言,他就蹲原地看她——乌黑长发,垂眸时弧度惑人的丹凤眼,紧绷的脸,干练的职业装,好看的脚踝,还有那双粉嫩得有些不似她风格的家居拖鞋。 过了会儿,将总算清了一条路出来,子夏这才回头,发现他还在,眼巴巴瞅着自己,卷毛在走廊镂空吊灯橘黄灯光下,带着浓浓夏意,温暖的,难以抗拒的。 “董亦声会带她去哪?” 不明这家伙眼神怎么能像可怜的流浪狗,子夏避开视线,冰箱去拿了些乌冬面。 指望不了鲜虾,可晚饭总该吃。 “散步。”古青晨捧着花到吧台,很自然地坐在高脚椅,长腿晃了晃,一手揉肚子:“姐姐,我饿。” “猪排乌冬面和黑椒牛柳炒乌冬,一份一千五。”看他脸色有些差,子夏将驱他出去的话生生咽回肚子。 “来两份,吃完结账!” 子夏进厨房,听到古青晨问是否有花瓶,她侧头,看他脑袋凑在厨房和大厅之间的小窗,朝她盈盈地笑。 好似等待主人投食的大型犬…… 子夏挺直背脊,将世岚那些工艺花瓶的位置告诉他,转而继续拆乌冬面包装。 道不清理由。 他告诉过自己今日会回来,不曾想过他一回此城便朝自己这儿来,还特意带了花。 实在话,并不喜欢那种鲜艳的玩意,离了花丛,成了他人惊喜的附属,不得已加速自己的死亡,愈看愈似她的人生。 偏偏,在这夏夜,竟觉有些暖。 “大概压力大了,并且太久没见到有点人类气息的男人……” 弄了几份乌冬,刚寻托盘,古青晨进来,双手拿着她两部手机过来:“姐姐,有人找。” “古青晨我警告你,下回不许打开我的包!”子夏接过,示意他出去。 公务机是莫里打来的,她没理会,见到私人那部来电显示的开头001时,整个人僵住。 美国国际长途。 睫毛微颤。 拿起手机,接听。 “夏夏,带我回家……”虚弱的男音传来。 太久没听见了,一下子,热泪涌上。 “哥哥。”她唤,很轻声,止不住地热泪滚落。 没听到回应,闷闷的哼声传来,似遭受重击,再痛都只能憋住。 067咬我 花好孽缘,067咬我 随即好些美式英语远远入耳,重物落地,那一声声地大吼愈来愈遥远。舒睍莼璩 然后是无限忙音。 子夏想回拨,却知晓不会有人接听,拿起公务机,声音沉哑:“莫里,什么事?” “探到小道消息,老板二十号回来,同时当日会与千鹤电子的人见面商谈。” “知道了,过几天再说这事。” 似步步走在钢索的人,最初惶恐,走久了,也便习惯了那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将手机放在料理台,子夏过去水龙头那儿,一遍遍地泼水在脸上。 过了会儿,心情平复下来,她双手撑在台边。 “擦一擦。”一件西服递了过来。 眼睛进了水,她看过去时正好看到水滴之中脱去了西装外套的古青晨眼睛睁大看着自己,一点困惑,许多担心。 她推开那西服,有些抗拒:“不必了,不知染了多少尘。” 古青晨有些不好意思,把西服收了回去,垂头:“也是。” 那些许凌乱的卷发上还有点花瓣。 子夏下意识地伸手去捻掉,看他抬眸眼神惊喜,好似终于等到家长来接自己的小孩。 心下一软,她拍了他肩头:“面弄好了,拿出去吃吧。” 情绪不佳易将怒气迁就别人,不想如此,她端了一碗便先出去,到吧台那坐下。 古青晨尾随,在她旁边的高脚椅坐好,一碗一碟放一边,他脑袋垂下,侧抬头瞅着自己,探出自己一只手,说:“我让你生气了?姐姐你可以咬我。” 子夏将筷子啪地打在自己面前那碟子,二话不说抓起他的手便咬。 他一下子握紧拳头,但很快就放松了,反倒还得瑟地说:“有没有觉得我咬起来特别舒服?” “不错。” 子夏松口,盯着那深得快出血的咬痕,淡淡说了句:“晚餐钱你不用给了。” “给你咬是自愿的,付钱是你劳务所得,必须给。” “说了不用。” “不给钱的话,又要想怎么相见的办法了。” 耳边,是他有些遗憾的嘟囔。 子夏去拿红酒的动作顿住,旋即拿多了一个高脚杯,替他了斟了一杯酒。 “过几天我要跟董亦声相亲,如果你不捣乱,我跟你出去一趟。” 古青晨猛地咳嗽起来,显然是呛到了,灌了那杯酒,顺下气后冲她傻傻地笑:“当真?就你和我的约会?” “当真。是。” “你跟二哥相亲仅仅遵从家里安排,不会有结果对不?” 看他表情试探,子夏摆手:“也许吧。那天正好一位朋友订婚,我不想去,觉得自己更有必要去相亲罢了。” 他若有所悟地点头。 子夏晃了晃高脚杯,酒红色液体微荡,杯沿折射灯光,静望着,尔后是一饮而尽。 古青晨痴痴望着。 068裴子西,想玩真的?(二更) 花好孽缘,068裴子西,想玩真的?(二更) 夜幕低垂,吊在立体灯柱之间的星星灯忽明忽暗。舒睍莼璩 裴子西路过露天游泳池时,看了眼水面,视线再落回手机。 子夏始终没接听,不能如愿听到阔别的声音,这让他起了些烦躁。 入屋。 手快触碰到电灯开关之时,背后传来轻响,熟悉的香水味入鼻,让他止住了攻击的欲wang。 “你回来了。” 女音微哑,一双手臂缠上了他,身子很快贴着他,将他的衬衫纽扣一颗颗解开。 嗅到薰衣草淡香,裴子西眉尖蹙起。 感觉到他不为所动,杜小雅钻到他怀里,踮脚吻上他的唇,另一手沿着他腰线往下,轻触,抚摸,想诱引他的需索。 忽地,身子被他轻推至墙面,一手被他扣着,高抬,有种硬生生悬吊的错觉。 大概是他摁了开关,墙面凹处起了淡淡的光,不刺眼,温得几近暧mei。 杜小雅望着眼前男子,深邃眉眼,笑容温和,看似慵懒,可握在她手腕的那只手,却传达出男人的力量,反差感带来了更多的渴望。想探求,不顾一切。 “子西,我很想你。”她张口,隔着汗衫咬住他胸膛一点。 突然地,手腕剧疼,那落在她左耳的唇瓣吐息,声音却有些冷:“我并没有给你钥匙。” 杜小雅睁大眼,看他后退,身上嗅到的气息和手腕的力量全部消失。 那落差感,类似失去。 她愣在那,被他盯久了,慌张起来,眼睛泛泪,道:“我前几日去接你弟放学,拿了他的多配了一把……”见他眼神凌厉,她垂下头:“抱歉子西,我太想见你,做了莽事。” “还清楚裴小有钥匙,小雅,有些事你做得挺顺手。” 看他朝自己靠近,杜小雅紧张起来,哀怜地看着他,却见他往厅内走。 “我们的订婚需要推迟到下个月。” “为什么?” “那几天我要出差。我尚有公务需处理,你自己回去吧。钥匙放在鞋柜上。” 凛然沉稳,不容抗拒。 杜小雅第一次觉得读不懂他,曾经有的温柔,是真是假? 她不敢再挑战他的底线,放下钥匙便离开。 路过院子,见到一名瘦高的男子,卷发垂到耳垂下,红衣黑皮裤,笑容很浅,气质颇妖,两人擦身而过时,她感觉男人睨了过来,目光带些玩味。 出了院子,铁门关上,听到男子开门那刻便肆无忌惮地喊裴子西的名字,杜小雅往后看了眼。 眼前这座豪宅,明明这么近,却进不去。 怎会甘心。 **** 屋内,色泽不一的名酒在酒柜灯光下透着惑色。 高脚杯轻碰。 裴子西盯着面前自己拿两个高脚杯玩对饮游戏的好友,甩烟盒过去:“文新和,我刚才说的,你听进去多少?” “不就想我跟你一起‘狙杀’那些不自量力想收购画盛传媒的公司嘛。裴子西,想玩真的了?” 069锋芒 花好孽缘,069锋芒 文新和视线放在对面好友身上,却见他懒懒地划着手机屏幕。舒睍莼璩 须臾仍未听到回答,他已知晓答案。 “你要认真,我没道理不奉陪,需要资金的话,我这边随时能提供。可反收购这种事,有一人更适合。” 裴子西抬眼皮,露出兴趣:“谁?” “b市安家大少。” 姓安? 子西蹙眉:“跟夏子有关系?” “那家伙从不提家事,这几年没来过南城,更没跟这边安家的人有接触,估计没什么关系。”文新和推了一杯酒给他,继续说:“不过你该担心的问题是如果安氏真的参与恶意收购,画盛和安氏相斗不可避免,你想安子夏如何抉择?” “她不需要做出任何选择。”裴子西倾身,微晃酒杯,却是冲他露出明媚的笑。 文新和朝他挠头,学着他的笑容:“你莫非想让我引开安子夏?” 子西嗯了声,抬杯,笑得特别无害。 “哥们,每回安子夏见到我与你一起,都一副恨不得挥鞭子过来抽打一百下再一脚踹开我的样子,你莫不是不知道?” “放心,夏威夷是你的地盘,纵然出事,你家的人也会送你到医院。” 言下之意是,自己要带安子夏到夏威夷!? 文新和握着空酒瓶朝向自己脑袋:“我以死抗议。” 子西闲适地饮酒,酒杯落台,似是思考好了,他眼睛微眯,眼有狡黠,道:“继承人培训和夏威夷度假,你二选一。只有这两个选项。” 相处太久,知晓他如此已是威胁,无转圜余地。 文新和捶吧台,愤然:“夏威夷!” 子西笑眯了眼,这回是真心的。 落地玻璃之外,夜色愈浓,天幕之中,乌云被夜风吹着,朝皎月逼去。 愈来愈近。 ***** “我不下来!!” 听到世岚的吼声,安子夏缓缓睁开眼,入目是天花板上百叶窗折射的光影。 感觉到床比平常拥挤,她视线缓缓扫过去,正好见到董亦声背着世岚出现在门口,世岚头发凌乱,双手扒着房间门框,朝她求支援,同时,子夏余光见到了那双露在被子外的脚掌动了动。 她和门外两人对视,几乎同时将视线往床头看。 “天哪,夏夏跟你同床共枕那个是谁!?” “哟,不错。” “古青晨,你给我起来!” 三人反应不一,世岚甚至激动地蹦下来,拿手机就要过来拍。 子夏下意识看向董亦声:“带她出去!” 说完才想到这人不一定配合,却看到他快步拉住世岚,握着她手腕,推着她往外走,世岚回头看他,一脸娇羞。 董亦声顺便关上了门。 见这人朝自己露出意味颇深的笑,子夏恍然,关上房门解决不更显得有什么吗? ? 今明都是双更,希望亲们多多收藏留评,给妃动力哈 070睡过 花好孽缘,070睡过 心里一团火烧起来。舒睍莼璩 她起身,抬脚,踢了踢睡得极香的某位。 “小子,起来。” 她喊一声,古青晨身子动一下,捂住耳朵,那头蓬乱的自然卷掩住了脸。 始终唤他不醒,子夏先下床。 “我记得吧台还冻着冰块。” 听到这躺着的古青晨当即蹦起来,朝走过床尾的子夏扑去,脸贴着她腰侧,声音些许委屈:“姐姐,你睡了我。” 话音刚落,门外有些许骚动。 子夏盯着门:“董亦声、童世岚,与其偷听不如开门观看。” “我怕太重口味,吓到我这个少女。”世岚说完发出闷哼,似是被人捂住嘴巴。 “老小,你们好好解决,我到车内等你。”是董亦声的声音。 隔着门,世岚的抗议和匆匆脚步声远去,直到听不见,子夏才说话:“古先生,如果我给你的善待是你得寸进尺的凭借,那我先前答应你的,不会有作数的一天。” 古青晨松开手臂,大抵是真醒了,睁大眼瞅着她,想起什么,慌忙下床,顺手铺床,又担心子夏生气,拘谨地站直,然后缓慢屈膝,一只手默默地抓着被子,将最后一处扯平。 看他一系列动作,子夏不知该笑还是该气,示意他到浴室,将给客人提供的一次性洗漱用具给他。 “洗好就走吧,若有公事,你可以跟我助理说。” 说完,子夏关上.门,门缝之中,古青晨垂头的背影有些伤感。 她别开头,像什么没见到那样。 *** 在世岚房间的小浴室洗好澡,安子夏便一直站在窗边,轻手拨弄清水玻璃瓶内的铃兰,视线落在楼下。 若有人进出,这儿能看清。 可许久,都未见古青晨的身影。 她曾陪同友人去听一位心理医生的讲座,那时她昏沉欲睡,听到笑声时便有些醒了,讲台那戴着金丝眼镜的风雅美男正好说到一句—— 人与人之间有许多类似的属性,你爱对方时,将那些视作命中注定,不爱时,就觉得不对劲。如果道不清什么情绪,已是在意。 莫名想起这,那烦躁劲儿冒起来。 转身,出了房间,到大厅正好见到古青晨从厨房出来,见着她,他露出大白牙,洗了头发缘故,卷发软塌塌的,刘海分叉,一双眼显得特别亮,他就这样瞅过来,诚挚而狂热。 “再见。”子夏背过身,往厨房去。 空气嗅到淡淡焦味,视线很快被料理台白碟上的早餐吸引,两个荷包蛋,几根香肠,摆放成笑脸样子。 她过去,拿起筷子把鸡蛋和香肠翻过来。 果然,都焦了。 她放下筷子,出厨房,过去玄关,说:“我送你下楼。” 古青晨回头,笑得灿烂:“因为睡过?” 071醋意 花好孽缘,071醋意 电梯内,古青晨背贴镜壁单脚站立,将被安子夏狠踩过的左脚往她身旁伸去。舒睍莼璩 “姐姐,我们确实睡过,不对吗?” “古青晨,如果你智商太高情商太低,那就闭上嘴,我不保证下回落在你脚上的会不会是铁块。” 电梯门开,她摁着门,示意他出去。 古青晨单脚蹦着,与她擦身而过时,忽地低下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都受伤了,再来一次也无妨。” 是很认真的语气。 单脚站着、举动突然的缘故,他身子有些晃,唇角的弧度却一直扩大。 子夏忍着没推开他,往一边挪去,刚说再见时,便见到入口处的台阶上,裴子西静伫的身影,灰蓝的薄风衣衬出长身,背光缘故,她看不清他表情,却知道他是在盯着古青晨。 那种审视的目光,意味是何,她猜不到。 古青晨往前蹦,回头看了子夏一眼,发现她看着某处,他转回头,见到了站在门口的男子。 当即,想起在深圳见过此人。 他嘴角扬起,继续蹦,快到门口时,朝子夏看去,朗声说:“小夏,我外套还在你屋子,你到我工作室的时候,一并带过来吧。” 子夏这才想起他没拿那件西装外套,发觉裴子西唇边有淡笑,她默默退回电梯,电梯门合上前,她正好见到裴子西侧着头,似跟古青晨说什么,平和得有些不真实。 曾经好些对自己有意思的男同胞都被裴子西这样对待过,平日的少爷气,在插足她感情事的时候,反倒没了。 不知该喜该悲。 重回屋子,日常用的手机不住震动,信息多得有些异常。 她过去,视线盯着最新那条—— 女儿啊,你再不出现,别怪爸爸去找你了。 . 指尖发颤。 迅速清空了这个号码所有信息,正想拨号过去,门铃声响起。 她惊慌看去,看到门外裴子西阴沉的样子。 “开门。”他做口型。 “我看你站在门口不动,以为你纯粹路过。”子夏过去,开门后说道。 裴子西却是突然逼近她,眼神幽怨,问:“对姐弟恋有兴趣?” 正为那些信息觉得烦躁,这类似质问的口吻,令子夏话藏薄怒:“有或没有,也没你的事。” “你在意那小子了。”裴子西没生气,温温地笑:“我不许。” “一个要订婚的人,哪有资格这样说!”子夏嗤之以鼻。 一旦动怒,便容易忘了眼前这人与自己拥有的同种属性,如,绝不甘愿作为弱方。 “订婚推迟了,另外,若与我订婚的是你,可以过问了吧?” 看他拿出手机,子夏去抢,却落了空。 “裴子西,你别发疯!” ? 二更毕。收藏和评论并不多所以感谢每个陪伴花好的你,谢谢! 072那么近 花好孽缘,072那么近 子夏捏紧他手腕,扯住他,想将手机夺过来。舒睍莼璩 他高举着手,两人身高有差,眼见屏幕显示了联系人列表,她踮脚,手臂勾着他脖子,突然地吻住他的唇。 裴子西僵住。 触感真实,还能闻到她牙膏的薄荷香。 吻太仓促,却像黑夜突然绽放的烟火,带来狂喜。 她吻技有些差,更似在蹭他的唇,裴子西没有迟疑,手臂环紧她,加深了这个吻。 子夏睫毛颤抖。 紧拥着,彼此距离这么近,呼吸若缠。 冲动在深吻之中,渐渐化作无声的甜蜜。 她茫然睁着眼,视野里裴子西的模样模糊了,但知晓他闭着眼,或许是沉醉其中。 他舌尖欲触及自己唇瓣,子夏垂眸,微启嘴唇。 同时,开了手机的摄像头,将此幕录像。 须臾,裴子西察觉,睁眼见到她抬着手臂,手机镜头对着两人,他站直,环着她腰肢的手臂没松开,声音微哑,藏了欲色。 他看了眼手机,没询问,只是看着她。 子夏后退,护着手机,表情警惕道:“你和杜小雅订婚与否,我管不着,但我不会做替代的那位。如果你执意如此,画盛传媒未来继承人跟新欢旧爱的亲密影像将会登报。”晃了晃手机,她继续说:“你清楚的,即使你家做传媒,我也有本事公开我想公开的。” 说时,他转身,往吧台那边去,恍若未闻。 寂寞又高傲的样子,揪起子夏心里酸涩。 明知他讨厌强势的女人,自己还是将好斗的那面表现在他面前。 好像愈来愈难成为他喜欢的样子。 看他拿了高脚杯和酒,坐上高脚椅,一脚踏进厨房的子夏还是忍不住探出脑袋,询问时视线游移:“吃早餐没?” 裴子西幽幽别开头,没看过来。 子夏在心里骂自己没骨气,脑袋刚缩回去,听到他来了句:“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好。” 她应,唇边已有笑意。 **** 临近中午,日光从窗帘透入,暖烘烘的。 世岚入到玄关便开始喊:“夏夏,我男朋友说他宁可相亲也不要见到我嘿嘿!” 她还想说自己代替子夏去相亲的事,进了厅内却见裸了上身的裴子西正将自己订制的泰山服往身上套,后背肌肉的线条随着手臂高抬愈显有力,瞧得她鼻腔一热。 “啊啊啊啊……”世岚捂着鼻子,大喊出声。 走廊传来子夏疑惑的声音:“童世岚大白天的你思春吗?” 见到好友,世岚扑了过去。 “你怎么流鼻血了?!”子夏惊愕,循着她视线看去,正好见到换了上衣的裴子西。 那件泰山服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紧绷,薄得看得清胸膛和腹肌的线条。 别说世岚了,她都瞧得心跳加速。 073子夏,上了他 花好孽缘,073子夏,上了他 “童世岚,你卖的情趣服装还算特别。舒睍莼璩”似是满意她们的反应,裴子西懒懒笑起来。 窗帘之间,缝隙透光,落在他身上,长身静伫,好似欧式油画里长袍随意的希腊古神。 子夏怔怔望着,从发丝到赤足。 始终不变的悸动,在暖烘烘的室内,真实膨胀着,似高原绽放的红花,明烈,放肆。 和他视线有一瞬交集时,子夏不自然地垂头,盯着地板。 “裴少你就该当我的御用男模!子夏,我派你上了他!”世岚激动地两脚不住蹬地,突然朝走廊跑去,不忘喊:“裴少,我把鼻血处理,拿单反出来给你试拍,你站着别动昂!” 子夏满脑子想着她说的第二句,脑海竟浮现出不该有的画面。 她脸颊烫起来,过去冰箱那,念着不知有没有小冰袋给世岚敷一敷。 找了会儿,没找着,合上冰箱门起身时,被裴子西脱衣服的样子惊到,脱口而出:“裴子西不准色you人!” 那衣服硬是扯在裴子西肩头,质量一般,扯得他难受,他却是被子夏这副惊骇的样子惹笑,故意朝她走近。 他赤脚踩过地板落下的日光,步步悠闲,低哑的那句“我如何诱你了”,如海潮忽地打在身上,视觉和听觉双重诱huo,子夏避之不及,待到他走到自己面前,都没想到如何回答。 “你脸红了。”裴子西一手撑在冰箱上,低头看她。 她肤色与薛宜阿姨极像,白透偏冷,此刻自然的薄红,竟多了些柔媚。 望着,他下意识伸手朝她脸颊探去。 “裴少我来了——” 童世岚的声音愈来愈近。 子夏如梦初醒,往一边退去,过于情急,背过身后默默戳墙纸。 看她如此,裴子西心情愉悦。 “你怎么脱了呢?”世岚弯身捡起那件衣服,还将裤子也拿出来,绕着他转:“裴少,这回你换一套,站在阳台边,我给你试拍看看效果。” “拍了,然后?” “当然是发到……”世岚说着自己捂上嘴,咧嘴笑道:“发到个人主页,给我和夏夏过眼瘾!” 裴子西看向子夏:“夏子,你想看?”正好见她往厨房挪去,他加了句:“真人更有立体感,你若想看,转身过来就可。” 子夏不住摇头,然后闪到厨房。 清洗碗碟时候,听到大厅两人说得几近吵起来,她莫名产生一种外头父女吵架妈妈在做家务的感觉。 自己与裴子西,好似有些许不同了。 表层结了冰的情感,覆过热流,冰层渐融。 却不知过些时日,是否能告别凛冬。 胡乱想着,碗碟洗好后,屋外没声音了,她出去,正好见到裴子西朝门口跑去。 那么急,似是奔赴一场仪式。 ? 妃某:花好26号上架,最近努力爬字中,望大家多多收藏,予我支持 074若爱不过步步错(一) 花好孽缘,074若爱不过步步错(一) “夏夏,你慢些,我怕。舒睍莼璩”童世岚紧张地望着车窗外飞快略过的景色,眉毛紧皱起。 子夏恍若未闻。 眼前已看不到裴子西开的那辆车,他开得很快,背后追着的交警也不知去哪儿。 “夏夏!”世岚大喊出声。 子夏看过去,发现好友环着抱枕,坐立不安的样子很是可怜。 她这才想起世岚恐惧快车,恐惧所有接近死亡的事物。 “抱歉,”子夏减速,腾出手,握住她左手,声有歉意:“我刚才太着急了。” 世岚耷拉脑袋,下巴点着抱枕,瞟向她:“裴少怎么了?” “看他开向医院,应跟裴爷爷的病情有关。” “卷胡子爷爷会没事的,对不?” 子夏轻叹:“希望如此。” 抵达私人医院,世岚开始却步,子夏独自下车,走前嘱咐她在这儿等自己。 这所医院是裴家投资的,她幼年生病皆是到此,当下熟门熟路地往顶层走。 从电梯出来,正与保镖说着话的男子见到是她,竟好似松了一口气。 “安小姐,你跟大少一块来的?” 此人是裴家的管家,子夏嗯了声,望了眼走廊末端的病房,听到有嘶哑暴怒的声音,在安静的顶层里,听上去是在呵斥。 裴爷爷? 她看向管家,心里有些紧张:“裴爷爷醒了?在骂谁?” 话音刚落,便见一抹娇小的身影从那间病房出来,正巧看过来。 子夏和对方对视,情绪与上个月在游艇见到杜小雅跟宾客谈笑时候一模一样,心里涌起些许厌恶。 “在骂大少。”注意到杜小雅,管家说完这句便没多言。 察觉这个细节,子夏瞟向杜小雅的目光,多了几分冷。 自己竟从来不知,此人能进出裴爷爷的病房。 当初只当她也是裴子西无意认识的野花,忘了去查此人背景,子夏有种失策了的挫败感。 杜小雅站在房门口,忽地拦住上前的她。 “好心提醒你一下,还不是时候进去。” “杜小姐,其他人都有资格这样对我说,除了你。” 子夏盯着她放在门把上的手,蹙眉,不喜欢她这种女主人管门般的举动。 “就算进去了,你也只会听到裴爷爷责骂子西,原因很简单,裴爷爷欲将订婚改为直接成婚,子西不愿。”杜小雅放下手,走到窗边,朝她笑得柔和,好似闲聊着趣事。 安子夏看向此人,话已带刺:“杜小姐,你的本事比我认为的还要大。可游说病重的老者向孙子逼婚,你做起来真不觉羞?” 说着,却见杜小雅看向病房门口。 子夏心脏咯噔一下,转身时,已听到老者重咳。 “想不到安家闺女还有妄加猜测这种陋习!” ? 寒冬至,记添衣 075若爱不过步步错(二) 花好孽缘,075若爱不过步步错(二) 裴爷爷坐在轮椅,裴子西在后面推着,与他对视时,子夏看到他轻微地摇头,示意她不要反驳。舒睍莼璩 他脸颊一处红得好似被重物砸到,子夏当即了然,朝老者弯腰致歉:“裴爷爷,我说话鲁莽了,抱歉。” 印象中许久未见过裴爷爷,轮椅上的老人年过八旬,在鬼门关徘徊几回,身子越发消瘦,但眼神矍铄,花白的卷胡子好似芬兰的圣诞老人,纵然苍老,容貌也能看出年轻时候多英俊。 “南城裴家的人,样貌是金字塔之巅,是基因遗传的良心”,曾与友人说的话,此刻仍觉适用。 正想着,就见杜小雅站到了轮椅旁边,低声对老者说切忌动气。 “你和这不孝孙的婚礼一天未成,裴爷爷便撑一日。”裴画盛拍了拍杜小雅的手,双眼却望着窗外,高树绿叶透出光,似想起什么,他让杜小雅推自己到外面走走。 “爷爷,您还在气头上,我说多您也不听,若执意要到楼下,外套至少该穿着。年纪不小了,想跟孙子置气,至少身体养好点。”说时,裴子西已将外套披在他身上,眼见自家爷爷要将衣服扯下,他眉头蹙起。 杜小雅再度将衣服披在裴爷爷身上,朝老者盈盈地笑:“爷爷,您要是受凉了,心疼的人可多啦!” 裴画盛没再拒绝,微微侧头,朝裴子西说:“你在这好好面壁,你和裴少海两父子都一德性,想清楚了再来见我。”说罢,让杜小雅推轮椅。 子夏分明感觉老者走前,看她的目光带着警惕,仿佛她不过是个突然闯入别人领地的外人。 似乎,被讨厌了。 杜小雅入电梯前,看向裴子西,表情担忧。 子西没回应,背过身,朝着墙壁。 待到电梯门关上,子夏问:“裴爷爷没事了?” “昏迷了几天,醒后见了几个人,这两天精神都不错,医生也说情况可观了一些,但心绞的折磨没停过。” “会好的。”子夏说。 “他连见过什么人都不让我们知道,突然转变,太过蹊跷。” “逼婚也是突然的?” “嗯,估计我父母都不知此事,若知晓,必然吵起来。”裴子西觉得烦躁,自然勾过她脖子:“走吧,不想留在这。” 子夏与他下楼,听他用手机跟助理说事,她余光看去,难得见他严肃。 很多事想问,可他家事,非本家的,关系再好也不该打听。 裴子西临时有公事,驱车离开前,问她是否想去夏威夷。 “近期我抽不出身,没兴致度假。”她答。 “过些时候再说。”他赶着离开,道别后驱车离开。 子夏目送,同时看到不远处的裴爷爷和杜小雅。 一老一小相处融洽,自己不过是远望的外人。 “裴子西,你的世界,还是难以走近。” 叹息,散在午时热烈的阳光里。 076若爱不过步步错(三) 花好孽缘,076若爱不过步步错(三) 相亲当天,安爷爷特意打电.话过来,听着他以“如何让一个男人对你一见钟情”为主题开始长篇大论,安子夏在办公室笑了出声。舒睍莼璩 “爷爷,您说得太逗,笑得我脸都僵了。”她继续翻着文件,说道。 “笑了就好,莫里说你这几日情绪低落,偏偏还不停加班。丫头,钱是赚不完的,青春却留不住,都周五了,好好装扮,赶紧谈情说爱去,你若继续单身,爷爷亲自去南城帮你选。” 又是老话题,子夏本想以准备离开公司的理由挂断,爷爷却转了话题。 “昨日收到你哥哥打来的电.话,子珩比以前沉稳了些,游学这几年,也算敛了锋芒。我让他尽快回国,都二十八了,是时候参与安氏的事务了,总不该让你一姑娘家撑起安家的事业。丫头,爷爷不是嫌你,而是觉得男儿应拼搏女儿该富养,他的责任不该你来担。” 子夏顿住步子,老人话中沧桑和无奈听得她鼻酸,爷爷说一句,她应一声。 没有过多言语,唯有逼红的眼眶泄露出些许情绪。 听到有人敲门,她与爷爷说,对方嘱咐她注意身子便让她先挂断。 大抵是宠爱至极,不愿让孙女听机械冷漠的忙音。 子夏放下手机,回身去拿纸巾拭脸,说:“请进。” 门开。 穿红色礼裙的童世岚蹦了进来,彩虹头弄成波浪卷,妆容精致,看上去好似混血儿。她朝子夏跑来,兴奋地问:“一小时后就要见到董亦声了,夏夏,你快看,我美吗?”很快,发现好友眼眶有点红,她凑过去:“夏夏,谁欺负你了?不哭不哭,你公司倒了我也能养你。” 子夏又气又想笑,想说没事,忽而想起什么,问:“如果我真有事,你会帮忙?” “那当然!” “好,我需要你公司二线以上艺人的全部资料。” “夏夏你打算挖角吗?”世岚惊恐状。 “不是,想选人当代言人罢了。” 童世岚松了口气:“那行,我跟芒果哥说说。”她挽过子夏的手,恢复刚才那得瑟样儿:“咱出发去美食城!” 子夏应了声。 两人下楼时,世岚突然说:“我早上问裴少能否当我男模的时候,跟他提了相亲的事。” 子夏僵住,有不好预感:“你说了是你去相亲吗?” “当然没有,咱俩不是约定好了代替相亲这件事暂时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吗?” 望着她诚挚的眼神,安子夏有种嘴巴吃了火还不能喷出的憋屈感,只好露出慈祥的笑:“你没将地点告诉他吧?” “说了。反正美食城那么大,他肯定找不到咱,而且他刚从香港回来,哪有闲情过来呢。” 子夏无奈,仰头望夕阳。 但愿吧。 .... 077若爱不过步步错(四) 花好孽缘,077若爱不过步步错(四) 子夏与董亦声约在了美食城的鬼屋餐厅,和世岚抵达时候,她收到董亦声的信息,说他先行进去,她直接跟前台报上名字就会有人带路。舒睍莼璩 “我男朋友真贴心,还让人带路。”世岚看着信息,笑得花痴。 “先别开心,我怀疑他是不是想整蛊人。” “没事,反正如何整蛊我都不怕。”将伊顿帽戴上,帽檐扯低,她冲子夏笑:“我准备好了夏夏!” “这部公务机你拿着,他可能会通过这个联络我。见到他之前,你先别出声,即使会看穿也应该是在他无法逃走之时,记住没?” “好的,我要见到他,他肯定没溜走的机会。”似想起什么,世岚双拳握紧,表情有点色:“这回不扑倒不罢休。” 从古青晨那儿得知董亦声对她已无那么抗拒,子夏便没多嘱咐。 感情这事,好坏由不得局外人。 她鼓励地拍拍好友肩头,“在不让他生厌的基础上进攻,加油。我去旁边的儿童城堡,必要时联络我私人号码。” “好!” 听她铿锵有力的应答,子夏莞尔。 在儿童城堡闲逛了半小时,未接到任何电.话,她放松下来,欲去楼下吃些东西,刚绕弯,背后传来东西倒塌的声响。 “葛格,你把泡沫模型撞坏了,穿红衣服的阿姨凶巴巴的过来了……” 熟悉的童音就在背后,还有裴子西放低的应声。 子夏撒腿便走。 能听到工作人员的大骂,想来模型损坏严重。 她担心地往后看了眼,咬咬牙还是朝电梯过去。 与此同时,鬼屋餐厅内—— 童世岚朝落地窗边的身影走近,对方也戴了帽子,她感慨着心有灵犀,悄声从后面捂住了对方的双眼。 “男朋友,你逃不掉了!”她朝对方脸颊狠狠亲了下,眼睛笑弯。 “谁?” 世岚听到男声的同时已发觉这人身上的气息跟董亦声的不同,她放下手,手指戳到对方脸上:“古青晨,怎么是你?” 古青晨瞧见童世岚那刻便了然,默默擦掉被亲过的脸颊,他嗯了声:“是我。” “听说你智商很高,你是不是知道我会代替夏夏过来所以特意来见我?天啊,原来你喜欢我。”世岚坐在他对面,语气傲娇:“我魅力大是公认的,可我是你哥们的女人,你别对我痴心妄想了。” 古青晨甚少与不熟悉的女xing交流,直接问:“小夏呢?” 世岚四下张望:“我还想问你董亦声去哪儿了。” “他在地下一层的台湾美食汇里。我说了,该你了。” 发觉对面这人样子严肃,世岚好像知道什么,走前说:“夏夏没来,跟裴少去约会了。” 她到了门口,朝落地窗看去,青年静坐着,侧影落寞。 “抱歉了,可我觉得夏夏是喜欢裴少的。” - 飞行前发现妃在上海这几天评论区无人t3t 078若爱不过步步错(五)(2更) 花好孽缘,078若爱不过步步错(五)(2更) 背后小孩蹦跳的动静特别大,担心周五的人潮挤着他,子夏回头,环臂抱胸盯着还在乱蹦的裴亦南。舒睍莼璩 “去找你哥。” “那个凶阿姨拦住他要他赔偿,所以他让我跟着你,等会来找我们。” 子夏揉眉心:“我就是不想见他。” 裴亦南挠自己胖胖的脸颊,有些失落:“爷爷和爸爸也这样说。你们真坏,不知道他会难过吗?” 子夏想起这几日宋麦斯独自出去,也没在跟她提及收购之事,而裴子西偶尔与她通话也因公事繁忙草草挂断。 若他被裴爷爷责骂与婚事有关,裴伯父骂他,是否因为公事? 在乎却不能知,纵是早已习惯,也难免觉得失落。 她弯身,牵住裴亦南的手:“我带你去吃炸鸡,吃完我们再跟你哥会合。” “好!” 到了炸鸡店,看一旁小孩大快朵颐,子夏不住提醒他吃慢点。 裴亦南双手抓着两个鸡腿,嘴巴油乎乎的,脑袋摇了摇:“我怕等会葛格过来。” 在裴家,这小鬼最黏裴子西,偏也至怕他。 子夏笑道:“没事,就算他过来,我也不让他抢走你的炸鸡。” “冰棒你突然不像母夜叉了,我勉强让你当我大嫂吧。” 看他故作认真的模样,子夏揶揄:“不如直接嫁给你?”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裴小你要是答应,把鸡骨头给我吞下去。” 子夏循声回头,正巧对上裴子西的视线,正欲心虚地别开头,他倒自然地坐在她旁边位置。 “我又没答应。”裴亦南一脸傲娇。 发觉自家哥哥没注意炸鸡,他埋头继续吃,丝毫没察觉两位大人的沉默。 被裴子西盯着,子夏无法视而不见,扭头,低声问他:“你怎么会找来这儿?” 他指了下裴亦南戴着的手表。 子夏当即明白里头藏了追踪器,轻声道:“他以后知道了,肯定不开心。” “这样降低被绑架的风险,至少我放心些。以后要怨也无妨,总比出事好。” 对待在乎的人,他总是强势而坚定,难以动摇。 子夏清楚这点,嗯了声,没有再言语。 “不好奇我以前被绑架的事?虽说那时我们还不认识……”看她落入沉思,裴子西有种眼前人距离自己很远的错觉,忍不住伸手揉她头发。 “又不是喜事。”子夏避开他的手。 曾听安家佣人提过,十岁的她跑去母亲面前询问,却被强制扇了嘴巴。那天日光落满院子的玫瑰丛,母亲坐在摇椅,一手还拿着那本厚重的外国名著,命令她不许多事。 忆起往事,她下意识揉嘴巴。 狠狠地,渴望擦去某种联系。 裴子西握紧她手腕,拽开,唤:“夏子?” 子夏如梦初醒,听到信息提示,慌忙去拿手机,见到熟悉的号码,她胸腔生疼。 079若爱不过步步错(六) 花好孽缘,079若爱不过步步错(六) 她站到店外,盯着那条信息—— 女儿,我会亲自到你们母女面前拿钱。舒睍莼璩 . 子夏手指发颤,忍着那反胃感,删除信息,拨了一个号码。 “joyce,记得我给过你一个卡号吧?汇五十万过去。” 说时,手机突然被人从后方抢走,太快了,她本能手肘迅速顶过去,被手掌裹住,回头,对上裴子西严肃的样子。 他已拿过她的手机,没有吭声,担心他听到什么,她大喊:“裴子西手机还我!” 即刻,手机那边传来忙音,裴子西看了眼手机屏幕,想看通话记录。 子夏上前,捂住屏幕,眼有薄怒。 “裴子西,你干涉之前是否想过我会介意?” “知道手机易了主,当即挂断,反应挺快。刚才那人是谁?” 先前的惶恐不安,因他无所谓的表情,骤然翻腾起浪,汹涌得无法控制。 子夏夺过手机,几近疯狂地朝他吼:“你凭什么干涉我交友?” 因为愤怒,她脸庞涨红,十指蜷紧,前路所有动荡都一瞬颤动,她下意识后退,感觉诸多人围观,目光纷纷落到他们身上,而站在店门口的裴亦南眼睛睁大,无措地看她和裴子西。 “夏子。” 裴子西唤她,在她转身欲离开之前已伸臂将她拦住,他不顾别人的目光,环臂抱紧她,手掌轻摁她后脑勺,让她面朝自己肩膀。 “裴小,擦干净你的手,结账,我们要走了。”他看向裴亦南,委以重任的口吻。 “好!”看到哥哥和安子夏抱在一块,裴亦南松了口气。 子夏听到裴子西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夏子,闭上眼,等会我带你走。” 没有征询,口吻笃定,话落却横抱起她,手臂的力量宣告某种强势。 子夏紧紧咬着自己的唇,有血腥味散在口腔,她伸舌头去舔,那味道竟带来清醒。 她没反驳,知晓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鲁莽,脸埋在他肩膀,闭眼,试图止住身体的颤意。 下巴抵他锁骨,他行走缘故,有点硌着的疼。 深呼吸,任由白麝香的味道包裹。 他们在日光下紧抱而行,仿佛恋人一样。 第一次,她纵容自己在他面前流露脆弱。 “葛格,冰棒是不是病了?”裴亦南怯怯地问。 “不是。”子西朝自家弟弟皱眉,眼神提醒他不许多说话。 裴亦南捂住嘴,担心地瞅着子夏,伸手想握住她微颤的手,可踮脚够不着,他不住地蹦。 子西无奈,看了眼怀中仍止不住颤抖的人儿,眸色渐沉。 待到三人离开,美食街围观的人渐散。 唯独一人,静静伫立,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许久,他抓了抓自己那头卷发,笑容苦涩。 ? 下班回家写后续情节qaq看完的亲记得收藏此文哟 080若爱不过步步错(七) 花好孽缘,080若爱不过步步错(七) 阳台外,夜幕挂疏星,爽朗笑声从泳池那边传来,偶尔男声哀嚎。舒睍莼璩 子夏不住往楼下瞟,此时盼望着以前一直没好感的文新和能赶紧到这儿来。 可惜的是,那家伙跟裴亦南拿着打水枪在比赛,完全没发现这儿气氛不对。 她默默拽紧披在身上的大毛巾,细嗅薄荷香,坐在高脚椅缘故,双脚轻晃。 这动作让站在栏杆边的裴子西心生不耐,将欧式铁艺桌放着的另一高脚杯拿过来,朝子夏靠近,送到她面前。 “我不想说话,没必要喝酒壮胆。” “反正我这周有空,你总会有想说的时候。”他微晃那杯酒,却没收回去。 “这是威胁我?”子夏抬眸。 “你不愿见医生,我只好从你这了解情况。” 子夏清楚进他家开始,他哄自己沐浴、就餐和按摩皆是为了让她放松下来。 却未想到,他想探寻更多。 “裴子西,我真的没事,工作压力有点大,情绪控制不住不是很正常吗?” 他表情太严肃,子夏莫名地怕,仿佛守护洞穴的人,听到入侵者的脚步却不见对方身影,不知下一秒他会如何出击。 手指再次颤抖起来。 裴子西察觉这点,没有再逼她,将高脚杯杯沿送到她唇边,低头,唇落在耳朵,将她圈在自己和栏杆角落之中,嗓音沉哑:“夏子,我不问了,陪我喝酒吧。” 子夏怔怔看着他垂下的浴衣v领内健实的胸膛,沐浴清香和他常用的男士香水味道融合,蛊惑一般,她伸手,接过抵在唇边的那杯酒。 不安膨胀之时,他不容拒绝的话,近在咫尺的躯体,如同浮游海面的人见到岛屿,忘了岛屿隐藏的危险,忘了身上背负的其他,奋不顾身地靠近。 酒味如诱,轻轻碰杯,在他盈满宠溺的目光中,她饮下一杯又一杯。 渐渐,耳边仿佛听不见游泳池内的吵闹,眼睛涌起湿润,所见的如蒙了雾。 看到裴子西将高脚杯放在铁艺桌,再折返到自己面前时没有再拿着杯,她伸手,下意识抓住他浴衣,扯着,迷茫地问:“不喝了?” 看他弯身,朝自己伸出手臂,她和幼年赖在他家里直到昏沉欲睡时候一样,手臂环在他脖子,双脚勾住他的腰,好似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她身穿他让文新和买来的女式睡衣,布料有些薄,被他抱起那刻,子夏模糊地觉得,裴子西真的不再是当时少年,男性荷尔蒙强烈到她心生眷恋,生了欲念。 下意识地,她埋头在他脖颈处轻咬。 ? 明日上架,首更两万。 后续部分剧透:子夏身世的秘密、子珩对子夏近乎禁忌的感情、那个令裴子西甘愿冲入火海的女子、夏威夷的环岛恋歌、哈瓦那风声悲歌中是谁说出那句我爱你、裴子西宋麦斯古青晨的商战之斗、间谍与诱饵、盛宴里的斗兽、他送她的双子星…… 这场豪门商战的假面舞会,爱与恨期待你见证,期待一起到结局。 另,有亲问过妃的新浪微博,就叫索妃爱,欢迎调戏哈哈。 最后,圣诞快乐~ 081谁予谁欢(2万4更) 花好孽缘,081谁予谁欢(2万4更) 裴子西怔住,感觉她舌尖蹭过自己的皮肤,牙齿轻扯,不疼,却带来酥痒。舒睍莼璩 她好似有些迫切,身体轻蹭着他的,试图让两人更贴近。 若有若无的撩拨,渐渐发热的身体,暧昧气息纠缠。 裴子西眼有欲色。 “哥们,我好像拿了手下送我床上运动之前喝的特制酒给你,如果你们已经喝了,恭喜,***一夜好好享受。我带你弟到我家打游戏,不打扰你俩了,大概明天下午才回来,你慢慢来。膪” 玄关处,文新和的声音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 不待裴子西喊住他,门就猛地关上了。 “文新和!给我滚回来……”未说完,他倒吸一口气极。 喉结位置,子夏舌尖轻舔着,缓慢而小心,如若受惊的幼兽以此方式治愈自己的伤口。 裴子西试图将她放到沙发,可子夏不愿,即使落座,双腿仍紧紧钳着他的腰,素冷的脸庞泛着薄红,眼凝水光,看了他一眼,便埋头,以唇轻蹭他的喉。 原先试图乘她醉时询问她身体情况,裴子西未曾想到成了现在这情况。 一手在子夏眼前晃了晃,她伸手握紧他手,竟抓着便咬。 亲眼目睹她含住他小拇指,轻吮时候抬眸怔然凝视他,目光哀伤,裴子西保护欲泛滥,另一只手捧她脸颊。 “夏子,别这样看我。” 身下某处,涨热,已有抬头之势。 “热……”子夏脸颊蹭他脸颊,有些急切地问:“你是不是感觉到了?” 她吐息落在裴子西脸上,胸前柔软与他胸膛蹭过,欲与求一瞬凶猛而至,裴子西弯身。 两人失重,倒至沙发。 子夏躺倒,突然的坠落让她眼神清明了些许,裴子西双膝跪在她腿侧,两人脸庞距离不过四五厘米,在裴子西凝视之中,心里那刚冒出来的要求她冷静的声音再度湮灭,她再次环紧他脖子。 既然那酒有问题,那就将所有的冲动归咎于那。 漫长的静候太痛苦了,沉沦一次,也可以吧? 她闭眸,主动吻上他的唇,抬膝,正好蹭到他裆部。 感觉他背肌绷紧,子夏热烈地将唇印着他的。 至少,不是毫无反应的。 “夏子。” 忽地,下巴被捏住,唇上的温热消失,裴子西的声音就在耳边。 子夏没有睁开眼,担心看到他眼神的抗拒。 “知道我是谁,对吗?”他声音藏着压抑。 喷息落在耳垂,子夏缩起肩膀,轻声嗯了声。 “你清楚就好,我会负责。” 话音刚落,子夏身子被抱起,惊愕睁开眼的时候,熟悉的眉眼在视野里虚化,唇瓣遭受近乎疯狂的轻啃。 紧抱着,热吻着,从大厅到了环形楼梯。 每上几层台阶,子夏便感觉自己身子更贴近他的,男性对原始征服的追求,以力量作为宣告。 避之不及,唯有溺于其中。 她一手往下,颤抖地,覆在他已隆起之处。 听到他喘息之时,她说:“如果杜小雅进过你房间,那换个地方。” 裴子西含住她唇,抱她入房,当两人沉入床上时候,她听到他含糊地说从未。 再之后,火点燃一般,灼热燃烧起来。 身上衣衫被褪去,未开灯的室内,夜风从阳台吹来,子夏觉得有些冷,想抱臂,身子却被另一句温热的精实躯体覆住,仿佛寻到热源,当他埋头在她胸前樱色,子夏双手轻抚他背脊。 一手抚他背肌线条,另一手沿着尾椎凹陷往下。 “你定是第一次,这些技巧又是谁教你的?”裴子西抬头,吻她唇瓣时问道。 阳台的光不明不亮,却有暧昧之感,子夏看清他皱眉的模样,她答:“留学时的有位室友喜爱看‘动作片’,我偶尔会……唔……” 唇再次被覆住,而同时,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已从她腿际往上,探入那有些许湿润之处。 很想问,我们此时的行为,大概有些许爱吧。 但她真切感觉他的热烈,身上的烫度与自己那么像,大概也是那酒的缘故。 行男女之事,欲与爱,时常是分开的。 明晓这点,她闭眸,不多想,随着他的牵引,发出轻吟。 “夏子,放松些,你紧张的话,我很难进去。”裴子西声有迫切,忍着某处的疼。 追着他跑的女孩,身体婀娜,长成足以令男人产生驰骋其中的想法。 他笃信她会洁身自好,欲念浓烈。 此刻产生一种自私情绪,她的青涩与美好,就该是属于自己的。 子夏知晓自己紧张过度,伸手,裹住他发烫的位置。 身上男子,浑身颤住。 他视线攫在自己身上,子夏明晰这点,脸颊愈发地烫,越发情动。 “夏子,记得只许这样对我。” 她未回答,却已瑟缩地想要逃离,裴子西双手握着她的手。 “怕了?”他唇落在她耳畔。 “有点。” “等会你还要感受这。” 十指覆盖,他带着她上下予那象征之物力量。 男女喘息,暧昧情愫,在空气越发地沉。 他释放那刻,那重重的粗喘真切入了耳,子夏真切感觉自己体内流出更多情动雨露。 “还很有精神。”他双手覆在自己手上,子夏抽不出来,任由那黏腻液体在指腹里滑落,感受仍旧挺立的那处。 “因为有你。” 不知真假,也不愿知道,子夏侧头,与他唇舌交缠。 待到感觉双手那物什越发凶猛,她下巴抵在他肩头,分开腿,轻声说:“裴,试试。” 听到这称呼,裴子西心头一震,心脏那处似有人轻挠。 他抱她坐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咬她唇瓣,男性象征已探入她幽暗突然地,房内防盗系统忽地提醒有人入了屋子! 两人同时朝那小型屏幕看去,竟是邵意!而后杜小雅推着轮椅上的裴爷爷也入了玄关! 子夏身体烈火如被一盆冷水狠狠扣来。 惊慌,不安,卑微,全部覆过情动之欲。 她推开裴子西,下意识弯身去拿自己的睡衣。 “夏子?”裴子西捞她入怀。 “我去房内浴室躲着,你下楼应付他们,不要让他们任何人知道我在你这。”子夏开始穿衣服,没有看他,眼神游移。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子夏僵住,继续扣好纽扣,抬眸,与他对视:“我不想他们知道。” 她坐在他腿上,见他蹙眉,她倾身过去,唇落在他眉尖,蹭平。 “就当为了我在长辈眼中的形象,好吗?”话说至此,已是示弱。 “我应付他们,晚些时候我们继续,”裴子西握着她手放在自己某处:“这儿,疼得慌。” 明明杜小雅就在楼下,为何他好像没有任何感觉? 子夏难以叙述此刻心情,含糊应了声,起身,匆匆往浴室去。 “跟偷情似的。”看到门关上,裴子西轻笑,过去衣柜,寻了外套披在身上。 下了楼,只见两位长辈低声争吵什么,听对话,是自己母亲觉得爷爷出院不妥当。 他扫了眼已开始沏茶的杜小雅,对方也发现他,温柔一笑,唤:“子西。” 莫名地,觉得这笑虚伪。 裴子西嘴角有嘲讽的笑,朝大厅走时,伸懒腰,唤:“爷爷,邵大美人,你们夜晚造访,我总觉紧张,跟小时候一回家发觉大人都在院子等着我的感觉太像了。” “你爷爷非要来看看你的新屋,劝也劝不住。”提及长辈,邵意说话难得有些怨,如同与父母置气的孩子。 “我这命不知能撑多久,来看看长孙住处,谈谈画盛的事还不行了?小雅丫头,在这与你未来婆婆饮茶聊谈,裴子西,过来阳台,爷爷跟你说些事。” 裴画盛控制轮椅方向,先往阳台去,表情些许沉重。 子西走前与母亲对视了眼,对方用口型说了收购二字,他点头,了然。 到阳台,拉上玻璃门,回身之时长辈已开口:“恶意收购之事,你无需理会。” 裴子西摇头:“爷爷,你肯定在开玩笑。” 他去拿铁艺桌上的高脚杯,杯沿有淡淡唇印,他想起这是子夏喝过的,嘴角扬起,嘴唇覆在那唇印之上。 老者垂眸,声音仍旧严厉:“他们只能拿走些许股份,不会动摇到画盛。” “看来你查到那个幕后指使者,并且不打算告诉我是谁,”裴子西有些懊恼地挠头,语气也同样坚决道:“可爷爷,我已放网,近期收不回来,您就当给孙子的一次磨练。” “收!” “抱歉,您要有无法如愿的心理准备,不管是画盛的事还是我的婚事。” 裴画盛沧桑的脸庞流露愤怒,顺手抓起桌上另一个高脚杯朝他掷去! 子西绕开,高脚杯砸到玻璃门,爆裂声穿来。 有碎片弹到裴子西的双腿,小腿隔着裤子不觉得有什么,但脚踝那儿,划了伤口。 他好似没感觉,还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爷爷,您刚从鬼门关回来,锻炼身体也不是这样练的。” “裴子西,翅膀硬了长辈之意也敢逆了啊你!” “不敢。” “那就收了你布下的网!” “也不是不行,这回您不许我练手,以后您将看到一个亲手败了画盛传媒的长孙。” “裴子西!!!”老者震怒。 那曾经在大型会议室里惊了全体股东的嗓音震响在这别墅区里,可很快,裴画盛捂住心脏那处,身子蜷缩,痛得五官抽搐。 “爷爷!?” 他刚蹲下,老者手掌扇来,努力平复着,瞪着他的目光似看敌人:“滚远点,不孝孙!” 玻璃门被拉开,邵意一脸担忧地进来,示意子西走开,她语气放低:“爸,子西有错好好说,这孩子欠骂,可您别忘了身体为重。我让随行的医师进来了,咱去大厅。” 确定老者慢慢平复,她推了轮椅入了厅。 裴子西站在阳台,望着医师进来,老者虚弱地摇头摆手,衣服撸起让医师输液。 那曾经将孩童时期的他高举起来的手臂,肌肉萎缩了许多。 一时,悲从中来。 直至杜小雅到自己身旁,他仍站在原地望着老者。 “你与我订婚,却不打算结婚,因为安子夏对吗?”杜小雅与他一样,面朝厅内站着,肩头贴着他手臂。 “我先前就不打算结婚,与任何人无关。” 夜风很凉,男子笑起,慵懒好看,身上那种经过男欢女爱的气息更显出一些男性阳刚。 杜小雅瞟了眼旋转楼梯处,微笑:“即使是安子夏,也不打算?” “若是她,结也无妨。” “子西,你花心也狠心,这点我一直清楚。可你是否想过,即使你与安子夏结婚了,也不见得幸福,你和她对人都戒备,或许你们彼此都不曾向对方袒露最真实的自己,也不打算放弃防御的盔甲。但我不同,对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裴子西不言,她这番话,正确得他难以反驳,可清楚不意味他需要表达观点。 当她伸臂环住他时,他朝前,避开了这个拥抱。 “你如何来,就如何离开吧。”他回头道,目光淡淡扫过女子哀伤的神色。 入厅。 裴画盛缓缓睁开眼,冲他说:“你愿意处理收购这事,那就处理吧,既想磨练,画盛新战略合作伙伴的接洽也由你负责。” 子西拧眉:“画盛传媒何时多了新的战略合作伙伴?” “昨日。” 总觉得这事太突然,裴子西语气带了些公事公办的严肃:“爷爷,若有人跟你提了什么建议,您能否告诉我才应允?” “我说了,你做便好,毕竟当家的仍是我这老头子。明日你到医院一趟、”裴画盛有些倦,朝邵意看去:“送我回院里吧,来太婆必然在那生闷气,早些过去哄哄也是好的。” 邵意点头,侧头,唤:“子西,走吧,你也到医院一趟。” 子西勉强扬起唇角:“我明日到新和家中将裴小接了再过去,早晨刚从香港回来,想尽早歇息。” “真是歇息就好。”邵意了解自己儿子,没多说,推轮椅离开。 杜小雅尾随几位长辈,到了玄关,瞟见一双搁在一边的女士高跟。 呵,果真在此。 关上.门前,她看到裴子西朝旋转楼梯走去。 眼底,隐有薄恨。 **** 回到房间,裴子西扭开浴室门把,发现上了锁,他唤子夏,却一直未得到回应。 敲门,仍旧只听到里头有水哗哗流出,越发觉得担心,折返拿了钥匙,开门闯入。 脚步顿住。 花洒喷出的温水带着迷蒙水雾,安子夏坐在浴缸,背部袒露,仍由温水从她头顶往下倾泻,水珠沿着她糯白肤色滚落,她低垂着头,应是入睡了,愈看愈有不食烟火的美。 他过去,一并入了浴缸。 动静有些大,子夏睫毛颤了颤,睁眼时候将衣服往身上拢,没有抬头,说:“他们走了?” 看她遮掩皮肤,裴子西弯身想将她抱入怀中,她却侧过身:“帮我找件浴衣来,我洗好了,一直没不敢出去找衣服,只好在这淋着温水。” 声音恢复如常的冷静,知礼,官方。 “我抱你出去,再找衣服给你。” “不用了,你拿进来,我自己在这换。” 自己? 他捧起她脸颊,使得她与自己对视:“清醒了,对吗?” 子夏从容地应:“嗯。” “那我们继续。” 他唇瓣落在她眉间,而后是眼睛,脸颊,唇角。 “子西哥,我看你也清醒了,强扭的瓜不甜,也是知道的吧?”她冲他淡笑。 这笑,冷静到没有太多深情。 裴子西眉尖微蹙。 082吻痕 花好孽缘,082吻痕 “我去拿衣服,免得你被刺激了开始说什么先前的所有不过是酒的缘故。舒睍莼璩夏子,我不想你的刺朝向我,这并不该是我和你的相处模式。” 子夏没有应答,待到他出了浴室,她咬唇,仰头,任由那温水拂过脸庞,眼角热液一并滚落。 门再次打开,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在挂钩上,你换了出来吧。” “谢谢。” “可不是无偿的。膪” 子夏不明所以,回头,他已合上.门。 换好男式睡衣,出了浴室之后,她豁然—— 裴子西面朝她侧躺在床上,拍了拍旁边空位,台灯暖橙色灯光照在他脸庞,那笑,沐浴春风般,他朝她勾了勾手指极。 “你以后失业了,可以考虑去moneyboy俱乐部,保准当镇店之宝。”子夏开玩笑,说时抬手,转身,欲离开这儿。 房内都带着他的气息,扰得她心乱。 “过来,陪我睡。” “妄想是病。”子夏开门。 “单纯盖棉被。你要是想我扛你过来,也行。” 背后有窸窣声,他语气坚定,子夏知他说到做到,回身,幽怨瞪着他,还是到了床边。 坐起的裴子西又躺下,神色有些倦,闭眼,右手手指在旁边空处点了点,侧躺缘故,嗓音低了些:“以前你总爱赖着这位置。” 因这句,安子夏所有迟疑和忐忑,化作无踪。 她躺倒那空处,背对他,和他隔了些距离。 “你何时从香港回来的?” “中午吧。” “跟画盛的危机有关?” “夏子,睡吧。” 他没有回答,拉过薄被,覆在她身上。 室内空调温度恰好,台灯灯光透着温馨,渐渐,背后传来沉沉呼吸声。 没有***,没有试探,这样如同幼年一般纯粹的相伴共眠,久违至极。 她回头,裴子西已入睡,很安宁的模样,睫毛很长,唇角天生上扬,沉眠时候,像橱窗里好看的洋娃娃。 她朝他靠近了些,屈膝,身子蜷起,恰好地令自己面朝他胸膛位置,好似依偎在他怀中。 不知日光是否冲破乌云,唯一确定的是,这个夜晚终将成为自己难忘的记忆,悄藏在那本主角你我的爱情书里。 子夏闭眸,温柔道:“晚安,裴。” ****** 翌日清晨,安子夏已起身,换了昨日来时穿的衣服,弄了些早餐,留下纸条便离开。 出了别墅区,走过几条街道,始终见不到计程车,她想呼叫莫里来接自己,过了马路,远远就见一个身影朝自己跑来。 即便穿着蓝白运动装,仍似拍摄冷色系服装的国外男模,高挑,冷峻,气质虽冷,却带着目下无尘之感。 子夏放下手机,朝对方招手:“mads,早上好!” 他住在这附近她是知道的,倒没想到这人会在六点多就起来跑步。 宋麦斯在她面前停下,打量她:“如果我没记错,你昨天也是穿这身衣服。” 难得从这人脸上看出类似嫌弃的表情,子夏挑眉:“正是。” “你在这守了我一夜?” 这人新上任没多久就让全体员工甘愿忙碌成工作机器,员工私下唤他冷面阎罗,平常也从不流露多少情绪,听到他说出这略带自恋的话,子夏怀疑自己幻听。 “你很得瑟?”她调侃。 “倒不是,根据你等待的时长能够猜出事情重要性与严重性。”宋麦斯面无表情道。 子夏嘴角颤动,果然,这人根本就是二十四小时严肃情绪保持者。 “如果没事,我继续跑步了。” “有事!”子夏伸臂拦住他,问:“你家在附近吧?能否到你家里谈?” 在此逗留,也不知裴子西会不会出来找人,总觉不安心。 宋麦斯瞟了眼她,表情疏离:“安副总,我不接受示好,不论物质还是身体。” 未料到他竟误会,子夏送之以微:“我不打算对你示好,只是不希望在路边聊公事。” “如果是收购之事,抱歉,无可奉告。” “我父亲真打算跟千鹤电子的人合作?” “安副总,我是总经理,你父亲是首席执行官,他如何决策他自有分寸,他命令我服从,同理于你。”宋麦斯绕开她,眼神淡漠。 子夏伸脚欲绊他,脚踝却生生被他运动鞋踢了一下,疼得她暗骂出声。 “whenmanbringsthemuponhimself,thereisnohopeofescape.”他说。 “不就自作孽不可活,秀什么英语?” “你知道就好。”宋麦斯回头,跑前吩咐了句:“下周四跟我去b市,实地考察世纪中心项目二期,顺便看看安氏在那做过的其他项目。” b市…… 子夏站在原地,竭力深呼吸。 偏偏,手机响起,某个熟悉的号码落入眼中。 接听那刻,男人市侩的感叹传来,她忍着憎恶感,不一会儿,果真听到对方开始嫌弃汇款数目少了些。 “陈先生,我下周会去b市,你嫌钱少了,没关系,我亲自给你送去。” 一手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 临近黄昏,裴子西在别墅区外的斜坡街道等文新和。 身上还带着淡淡消毒水味,他并不喜欢这味道,却甘愿忍着,在这因排斥而有的冷静中,不停回想白天时候爷爷与他的对谈。 无非是公事与婚事,却与昨夜暴怒态度不同,今日爷爷沉重疲倦的模样,令他觉陌生,还有些许不忍。 想着,手机铃声响起。 一看,竟是童世岚。 子夏早上不知何时离开自己屋子,他醒来后便拨打她号码,却一直无人接听。 “夏子在你旁边吗?”接听时,他先问。 “在换第三套衣服呢,等会儿我们拍睡衣系列。” 裴子西蹙眉:“童世岚,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她答应给你当那些情趣服装女模的,不许将照片发到网络。” “裴少啊,相由心生听过没?我那些服装明明是时尚界未来的趋势,就你满脑子想着情趣!反正已经拍了,你赶紧过来公寓给我当男模,不然我找其他人跟夏夏搭档了。” “夏子不会跟其他男人接触。”看到文新和开车过来,裴子西过去,挂断前说:“你少些打扰她,她工作压力大,你要是闲得慌,继续找你新男朋友玩。我有商务聚会,拜。” 亚光黄的跑车正好停在他面前。 子西上车。 文新和一脸嫌弃:“哥们,你来我家接裴小到医院的时候也穿这身吧?” “如果聚会没有我说的那几人,咱俩去搏击馆练练手。” “这回你不会有打我脸的机会。”文新和笑得贼得瑟。 裴子西哧了声:“看路。” 等待红绿灯时,一辆黑色商务车车窗忽地打开。 裴子西正瞟过去,和那车驾驶座的男人对视了眼,他礼貌点头:“宋先生,这么巧?” “看来安副总所说的住在这附近的熟人是你。” 子西挑眉,不知他此话何解。 “我今天晨跑时候刚好看到她,裴先生,给个建议,如果非要留吻痕的话,可以选在其他位置,脖子处太明显,夏季难遮挡,易分散我员工的注意力。” 裴子西眼睛睁大,想起昨夜在她子夏脖子吮的印记,想说什么,宋麦斯已将车窗打上去。 “靠!我白天问你的时候你不搭理我,原来真跟安子夏翻云覆雨了?!”文新和是聪明人,一巴掌拍在哥们肩头,喜笑颜开:“呀!裴子西,你总算出手了!” “指示灯绿了,赶紧走。” “行行行。” 朝目的地进发的路上,文新和一脸八卦想问更多,裴子西只好耍杀手锏,冷不丁地问,“需要我让你前任亲口叫你闭嘴吗?” 听到前任二字,文新和哀嚎一声,乖乖开车了。 直到凌晨,商务聚会仍未结束,一帮海归都是能说能玩的主儿,裴子西有心结识,只好奉陪到底。说多饮多,散场之时,有一眼镜男推了一位身材火辣的女人给他。 他婉拒,对方坚持,便自然揽过那女人,待眼镜男走了,他转身,发觉已不见文新和踪影,便兀自朝庭院外走去,跳进跑车内,合上车篷,他下意识去摸手机,摁下快捷键“6”。 等了许久,那端才传来熟悉的嗓音:“裴子西?” 醉意太浓,某些方面的感官却敏感起来,他想起她不是喊自己子西哥便是直呼名字,像昨夜那样动情的唤单字“裴”,实属稀少。 那端能听见童世岚在喊她,裴子西语气有些怒:“夏子,拍了的图不许放到网上,知道没?” “世岚跟我保证不会露脸,至多看到嘴唇。” “可身材还是能看得清楚。” “网购的人不认识我,何况世岚忙这个就不会想去追男人了,我也投资了一些资金,既然开始了没必要放弃。” 裴子西蹙眉:“你还真陪她疯?” 那端的子夏没应答,能听到是她让世岚将手机换过去,童世岚特别欠揍的拜拜声传来,然后是挂断。 裴子西拨打子夏两个号码,却都听见关机提示。 将手机丢开,他重重倒在靠背,闭目。 有些醉了,心头刚冒出“何时开始对子夏有占有欲”的疑问,掠过。 没去细想,已有困意。 ****** 世岚在隔壁租了个储物室,货物皆往那儿放,还将公寓内的杂物房弄成小型摄影棚。 周日早晨,子夏刚进屋,世岚从走廊跑出来,衬衣配军绿背带裤,还背着佳能长焦相机,一手护着相机镜头,扑到在她腿边,另一只手抱着她的腿:“我打电.话想找董亦声,竟然是那个前晚跟他跳贴身舞的女人接的,声音嗲得我想撞墙!” 昨日回来见她心情不好,子夏没问她跟董亦声前晚的事,这下猜到了,估计是董亦声又不知哪里寻了个女人来让世岚死心。 “不如,不追了?”子夏试探性地问。 “反正最近不想见到他,开网店变成女财主更重要。” 好友对网店的积极性比想象中要高,子夏拿着的早餐在她眼前晃,说:“吃吧。” 两人到餐桌落座。 看童世岚一边吃一边翻看单反里的图,子夏敲了敲桌子:“这事你真打算瞒着你家人?” “必须的呀,网店经营好了,我才会有离家出走不带走童家任何东西的骨气。” “都几岁了,还离家出走?” “我信我会这样做。夏夏,世界第一恋爱大师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安子夏笑起来,想起需嘱咐莫里一些事,起身说去打个电.话。 “嗯,等会我找的男模也快到了,正好开工。”世岚打了个响指。 “男模?”子夏顿住步子,“谁?” “等会你就知道了。” 看她一脸神秘,子夏也不问,反正等会就会知晓。 八月阳光猛烈,在阳台站了快十分钟,越发觉燥。 “我父亲是否会在我跟宋麦斯到b市的时候回来这里,你无法确认,没关系,但他到南城了,立刻通知我总该可以吧?” 听到确定的回答,她继续询问画盛被收购的事,却听到无法查知。 “裴爷爷近期见了什么人,这个知道吗?” 莫里说裴画盛这几日见的无非是裴家的人、几位大股东,还有杜小雅。 “你说,杜小雅会不会是别的公司派来的商业间谍?”子夏忽而问。 “副总,个人建议,你不要带上私人情绪去看人,避免出错。” 子夏垂眸,这点无法否认。 听到屋外有动静,她说声明日到公司再谈,转身入了屋。 即刻,看清进来的人。对方也看着她,咧嘴,笑得温煦,朝她招手,唤:“姐姐。” 她冷下脸,没搭理,看向世岚:“童世岚,你故意的吧?” “夏夏,古青晨的气质很适合那些服装呀。”世岚拽过古青晨的手臂往摄影棚带:“古帅哥,等会麻烦你配合我,今天有十几套衣服需要拍摄。我先给你试拍,让你找点镜头感。” 被忽略,子夏心里不舒服,环臂抱胸,面无表情道:“留他还是留我,你选一个。” “就……这么讨厌我?”古青晨看着她,有些懊恼地抓头,笑容勉强。 子夏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向童世岚眼神求助,却见好友朝她做了一个甩钱的动作。 这疯女人,为了省钱真是胡来! “不会有肢体接触的话,可以一起拍。”安子夏让步。 “那就赶紧的!” 世岚说时已经拽古青晨到改造成摄影棚的房间。 里头传来青年哀嚎,听得跟逼良为chang似的,子夏摇头,有些无奈。 拍摄一直持续到下午。 子夏与古青晨之间的距离愈来愈小,拿相机不停变换位置完全处于亢奋的童世岚进入工作状态,彪悍起来:“你俩面对面,古青晨双手搭在夏夏肩膀!这套是情侣装,你们别僵硬得好像机器人呀,拿出浓烈的爱意!” 虽有怨言,可安子夏清楚这疯女人一定没细想过这话的不妥之处。 “可以吗?” 面前古青晨低声的询问带些试探,乖顺得让子夏觉得不习惯。 他本不该这样的。 喜欢而有的小心翼翼,莫名觉得感同身受。 “搭肩膀罢了,可以。” “我出去接个电.话,你俩练练动作,别那么僵硬!”世岚摸出手机出了房。 感觉古青晨放在自己肩膀的手忽地收紧,子夏警惕抬头,他低头时卷发垂落,些许刘海掩住眼,那平常带笑的眼盯着她脖子处,凝重得她下意识伸手去挡住。 “看什么?”子夏说时,后退。 “这吻痕,谁亲的?”她退一步,古青晨跟一步。 背脊贴到窗框,子夏才惊觉因为他眼神里的复杂情绪,自己竟有些愧疚 “这似乎跟你没关系。”她垂眸,微微别开头。 “不捣乱你相亲就跟我约会的事,你还记得吗?膪” “过几日我要去b市,迟些时候再说。” 古青晨眼神澈亮地盯着她,不说话,就盯着。 为什么好像我要抛弃他似的极? 子夏无奈,抬眸,道:“古青晨,安氏与你工作室的合作只要还进行,我们就一定会有交集,也仅限于公事,你懂吗?” “我从小接受教育,做任何事都先计算胜利的概率,确有胜算再出手,免得浪费时间。可关于你,我来不及计算就已经行动了,出乎意料地,感觉并不差。你是我的例外,现在是,以后也是。所以,你再推开我,我也会朝你走近。” 阳光从窗透入,照得那头自然卷毛茸茸的,青年的嗓音好像暖阳,说时眼睛弯弯,像小时候看的童话里得到个面包就能歌唱的牧童。 大抵太似梦,子夏对这种温暖觉得不真实,起了些恶意。 “即使只是利用你,也要靠近?” “我老大说过能让女人发现自己的价值也是本事,”古青晨摊手,咧嘴笑:“请尽情利用,精神的,或身体的,甘愿奉陪。” 子夏迈前一步,仰头,轻微踮脚,唇朝他耳边,一字一顿道:“可我不愿。” 话落,猛地被他抱住。 “古青晨放手!” 他却是学着她刚才那样,说:“那我继续追着你跑。视频缓冲完毕之前,谁也不知道进度条会突然停留在哪个时间里,所以,我仍有机会。” 语气那么坚定,子夏不知如何反应。 忽地就听到快门声连续响起,她惊愕看向门口。 “这个姿势很好,你们继续保持。”世岚蹲下,边拍边赞赏:“你俩气质挺互补的,画面效果很好。” “谢谢夸奖。”古青晨说时,已稍微松开手臂,目光专注在子夏身上。 子夏后退,剜了他一眼。 真是玩得一手进退有度!有度到她不知如何应对! 待到拍摄完毕,天色已暗,世岚自然是招呼古青晨留下吃饭,丝毫不管安子夏满脸幽怨。 “不用了,”古青晨从浴室出来,将换掉的那套复古风交给世岚,看了眼子夏:“我老大已经开车过来,准备接我去比赛。” “什么比赛?”世岚好奇。 “室内卡丁车。” “天!我有几套狂野风服装正好需要赛场!” 发觉安子夏仍旧专注于手头文件,古青晨收了视线,与世岚说如果需要拍摄可以跟他说一声。 “童世岚,这两天的服装风格我勉强接受,如果又是狂野风又是室外,你自己寻其他女模,谢谢。”坐在沙发的子夏立刻说。 世岚哀嚎,她佯作听不见。 “姐姐,南城大学这几日有复赛舞台,会有电视台的人过来,你会过来吗?” “我助理过去的可能性大些。” “周二我们工作室的人会在赛前有特别演出,你来看看呗?” 看古青晨一脸积极,再看看子夏一脸疏离,童世岚特别捧场地问:“董亦声也表演?” “嗯,他也参与了。” “那行!我们肯定去!”世岚大手一挥,在子夏暴怒之前立刻推古青晨出门:“走走走,我送你下楼。” 电梯直下时,古青晨朝她郑重鞠躬:“刚才谢谢了。” “你给我当男模,我才该谢谢!”正好电梯门开,在他出去时世岚抬下巴:“你见到董亦声帮我跟他说声,我不追了,可是跟他纠缠定了!” “行。” 她是否有意撮合自己和子夏的询问,终归没说出口。 出了单身公寓区,一眼便见宣炀夸张地挥着手,墨镜撂在头顶,在他过去时很自然地说了句:“先生需要人陪吗?” 古青晨一脸嫌弃。 “见到意中人没?”宣炀敛了不正经的样子,问道。 “嗯。” “看你情绪有些低,又被安小姐自动屏蔽了?” 古青晨坐在副驾驶,歪头靠着车窗,没吭声。 “老小,没事!初恋不折腾哪还叫初恋!” 古青晨垂眸:“老大,我十八岁不是去了英国一趟么,我寻思我是否当初就见过小夏。” “咱仨那时还没认识,这我不清楚了。米可说南城飞深圳那次,安子夏被你缠得恨不得跳机,见过哪至于这样,会不会是你脸盲症犯了,混淆了。” 古青晨挠头:“也许。” “看你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这不逼大哥我给你支招嘛!” “你有办法?”青晨瞟过去。 “比赛完再说,你准备开个价。” 这财迷! 古青晨睨过去,难得配合:“行。” 有些惊讶他的应答,宣炀瞟了他好几眼,许久,确定这歪头靠车窗的小子说真的,忍不住叹:“因为爱情啊……” 古青晨不言,刘海掩住眼,不知思索什么。 车子朝夜色驱去,像是朝未来靠近。 而那并不确定的过去,仍被抛在背后,无人得知。 ****** 周一下午,安氏大型会议室内气氛古怪。 子夏站在会议室门口,一手提着面包工坊的纸盒,另一手紧紧捏着门把,视线冷冷扫过坐在居中位置的宋麦斯,最终落在大屏幕之中已过五旬的男人——发有微白,眼皮微垂,无框眼镜架在鹰钩鼻上。 男人看到了她,微抬头,镜片折射冷光,抿唇一秒,带震慑力的雄浑男音从音响传来:“安子夏,出去。” 和听过无数次的话一模一样。 子夏鼻翼微酸。 一小时前被宋麦斯遣去面包工坊买下午茶,刚买完便接到在外谈事的莫里的紧急呼叫,告知她高层会议在她离开后召开。她火急火燎赶回来,还朝阻拦的秘书用蛮力,脚踝扭到,模样狼狈,开门竟是听到这句。 她后退,咬字清晰:“好的。” 重重关了会议室的门之前,她怨恨地看了眼宋麦斯。 转身,忍着左脚踝的疼,她下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083烫热感 花好孽缘,083烫热感 纸盒内的蛋糕已损坏,有些奶油渗了出来,她伸手去沾,门外有人敲门,她恍若未闻,拆了纸盒,拿出歪倒的抹茶蛋糕,不停地往嘴巴里塞。舒睍莼璩 心头漫起的苦痛无法解释,止不住双手的颤抖,唯有借此方式填补某些失落感。 在要塞第二个蛋糕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外头有前台姑娘着急的声音:“裴少,安副总可能不在里头……” 子夏睁大眼,和门口的裴子西对视。 他反应极快,说了声她在,进来同时将门关上,落了锁。 子夏匆忙将那蛋糕丢到垃圾桶,抽了许多纸巾擦干净嘴巴和手,外面的前台不停敲门想让裴子西出去,听着烦了,她看了他一眼:“请出去吧,子西哥。” 话出口,才惊觉声音含着委屈。 裴子西不言,去了沙发那边坐,很大爷地坐着。 子夏无奈,这样下去全公司会知道他来了。 她到门口,低声警告前台不许将他来的事跟其他人说,又交代几句若是有访客就说她谈公事。 刚关上.门,熟悉的白麝香味道靠近,走到她身后的裴子西一手摁在门与门框之间,左臂则是环过来。 子夏微惊,却感觉嘴角被他指腹轻拭,眼神瞟下,才看到他替自己拭去了奶油。忽地,那只手便伸手她唇上。 “既然你喜欢吃蛋糕,我不与你抢。” 指尖钻到她唇间。 他声音的蛊惑性太强,话语宠溺,霎时,先前有的狼狈与委屈感散了些。 子夏启齿,将指腹上的奶油舔去。 “真乖。”裴子西垂头,呼吸落在她耳朵。 “你能退后一步吗?” “这样站着挺好。” 背脊若有若无地蹭到他胸膛,子夏皱眉,哪里好了,心里那儿好像被羽毛搔了一样。 “你来这儿,并不适合。”她叹。 此次高层会议自己竟被支开,不难猜到与收购有关。 自己先前推门而入的举动大概又被其他董事觉得鲁莽,如果裴子西出现被知道,也不知那帮人会怎么想。 “在这不开心的话,到我公司来。” 子西那只手在她眼前晃,她肩膀瑟缩,没有迟疑,他左臂环住她肩膀,将她轻轻往自己怀里带,下巴点在她头顶。 太过温柔,子夏感觉到他待自己的不同,若是先前,定会感动,但在会议室经历的那幕,将她推到战场,哪有心思顾及男欢女爱。 “子西哥,替你打工,不如在安氏得天下。另外,”她侧过头,瞟他,眼有轻视的笑意:“那晚并不意味任何,你跟那么多女人玩过,我信肯定不会有任何当真的想法。” 裴子西低头,快吻到她时,子夏突然别开头,弯身,钻出了他怀抱。 唇还有落到她脸颊的触感,他回身,朝已走回办公桌那边的子夏问:“夏子,你在怕什么?” “这儿是安氏,而你是画盛未来继承者,这点就足以让我记得自己的身份。” “继承?不一定是我。” 他笑容些许嘲讽,更多是某种释然后的无奈。 子夏隐隐觉得裴家发生了什么,自己刚才拒绝了他,询问他家事也不该,只好问:“吃蛋糕吗?” “买了这么多?” “mads说他……”在裴子西骤然锐利的眼神中,子夏转了语气:“宋麦斯让我买的,不过现在没打算给他。你若是不吃,我将剩下丢掉,好几个撞坏了,看着也没美感。” “因为撞坏了才不给那位宋总?”裴子西盯着纸盒内蛋糕的眼神颇幽怨。 子夏无奈:“不是,买回来我才知道是他故意遣我去买,因为他要主持高层会议。” 有些事不与他说清楚,只怕他会自己去探究。 “我吃,你再泡点英式红茶来。” 裴子西到办公桌旁去拿纸盒,余光看到垃圾桶的那块蓝莓慕斯,忽地想起开门那霎,子夏有些魔怔的模样,仿佛饿了许久的囚犯看到食物,恨不得将之全部吃掉。 刚才的失态,便与这事有关吧? 他弯身,突然就在不过两三厘米的距离凝视安子夏。 子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紧张捏着椅子扶手。 脸颊慢慢有烫热感。 “怎么了?”她问。 真切感觉他眨眼后眼神带着的情绪变了,子夏越发紧张,却听到他说:“九月上旬陪我去夏威夷。” 他已站直,一手撑在桌沿,就这样认真地看着她。 子夏拒绝:“没空。”蹲下,从柜子之中拿欧式茶具,也想散掉脸颊的烫感。 能不能别看过来了? 心里嘀咕着。 “安伯父这个月回来吧?你跟他请假也无妨。” “他回来了我更该忙着,宋麦斯刚入职,震慑力就跟我干了一年多差不多,免不了被对比,我要是去度假,也不知我父亲会如何想。不说这事了,你拿蛋糕到沙发坐着,我先泡茶。” 裴子西落座,歪头看弯身忙碌的她。 “如果是合作邀约的地点选在夏威夷,伯父不会多说任何。” 玻璃水壶里的水沸腾着,安子夏没有应答,将袋泡茶放入杯中、 “夏子。”被无视,裴子西坐直。 “以前跟你逃课去看烟火大会还有参加城市马拉松,你都是这种口吻。每次你特别认真地让我陪你做什么事,我都觉忐忑。”热水开了,子夏拿起,倒入杯中,继续说:“以前年纪小,一脑子往前冲,疯闹都当作是青春,可现在不同,我会想你把我带到国外那公司的事怎么办?” 未说出的是,这个时间点,很难不怀疑他是否打算调虎离山。 “卖到我这儿,要吗?”他口吻玩笑。 子夏抬眸,他眼睛弯弯,表情却认真极了,一时难以回答,听到节奏熟悉的敲门声,她心下一喜,应声示意请进。 裴子西看到是莫里,了然。 这个在子夏回国之后便作为她助理的男人,严谨少笑,知礼懂做,几次商业圈聚会都有人称赞过。 “裴少。”莫里冲他点头致意,尔后看向子夏,眼神透露出不能在此说的讯号。 “你在这等会儿。”子夏冲裴子西说,朝小型阳台过去。 莫里跟随,拉上玻璃门后将手中文件呈递过去。 他说:“裴少向南投银行申请了融资。” 子夏接过文件,翻阅,大概了解了情况——画盛与澳洲一公司有长期供货协议,但订单增多,出货不及时,为提高出货速度,保证澳洲订单的执行,画盛向南投银行申请融资。 一会儿,她合上文件,面色有些沉重:“如果从另外渠道增加订单,加大融资金额,南投银行帮忙避风,将那些资金用于其它地方的可能性极大。” 莫里扶了扶眼镜,还是提议:“副总,裴少如果打算就收购的事部署反击方式,而老板又打算合作收购,你不如,退了吧。” 也就是让她不要参与了。 子夏头有些疼,本以为裴子西会真的不作为,却忘了他从来不似表面般懒散与投机取巧。 “你封锁下消息来源,不要让他或南投银行的人看出来。不多说,我还要招待裴子西。” “好。”莫里先回了办公室。 南投银行……文新和…… 子夏忽地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 回到办公室,她恢复如常模样,看到裴子西已自己弄好了红茶开始喝,姿态优雅,侧颜对着她。 真是好看。 妃某:商战部分,才疏学浅,恐怕有错漏,若有商业同行或同好发现问题,希望能告知我,以便修改。 084确认过眼神,谁是对的人 花好孽缘,084确认过眼神,谁是对的人 “看一眼一百块。舒睍莼璩”子西说,唇边有笑。 “按照眨眼的频率,你这收费真是坑。”子夏过去,坐在单人布艺沙发上。 子西示意她过来一块饮茶,然后问:“你说过莫里是你爷爷培养的人,来头查了没?” “我爷爷培养的,不需要查。” “防人之心不可无。膪” 听到这话,子夏拿着瓷杯那手微晃,眼神投向他:“你会防我吗?” “你呢?” “我不知道。极” “那就其他的都不理会,跟在我身边就好。” 这句话,哥哥也说过。 安子夏猛地呛了一口,将瓷杯放回桌中,这才侧过身猛咳。 有泪盈眶,她伸手挡在眼前,视野模糊时想起曾经一幕:平时小霸王般的男孩将衣服举高挡在自己头顶,那么那么骄傲与矜贵的人,在那黑暗的铁箱之中替她挡去不住落下来的脏水。 是我害了你啊。 她紧紧咬唇,伸手欲去抽纸巾。 “这儿。”裴子西已到她旁边,将纸巾塞到她手里,声音担心:“夏子,有心事的话,可以告诉我。” 子夏摇头,垂头,纸巾挡住脸。 怎么告诉,藏了那么多年,恨不得一切腐烂,又怎能让那恶臭散在阳光下! 拭去猛咳带出的热泪,她摇头,应道:“没事,大热天的在外奔波又匆忙赶回来,身体不适而已。” 话中有疏离。 裴子西眸色微沉,每当她拒人之外便会如此。 “夏子,晚上到我住宅来,好吗?” “原因。”子夏担心他看出什么,惶惶抬眸。 “几个朋友吃顿饭。我会叫上童世岚,知道她回来后,文新和那帮人说着想见她。” 仅仅朋友见面。 子夏松了口气,“好。” 公务在身的缘故,裴子西吃完蛋糕饮完茶便离开了,子夏送他到大厦一楼,听他临走前不忘嘱咐今晚七点的聚餐,她不住应声,目送他离开,子夏轻锤自己额头。 “收购的事,先忍着别问……” 转身,搭电梯折返。 电梯在十层停下。 外头是宋麦斯和一帮高管。 那群高管看到她,点头致意,几乎同时向宋麦斯说搭另一部电梯,话落便全部散了。 子夏盯着单独进来的宋麦斯,甩他白眼。 “蛋糕呢?” “宋总你贵人事忙,吃蛋糕这种闲事不适合你。”子夏讥讽。 “不让你参加会议,是老板之意。” 云淡风轻的一句,便轻易反击。 盯着电梯上跳跃的数字,子夏呵了声:“非要大热天的遣我去买蛋糕而不是直接告诉我,宋总你还真是‘体恤员工’啊!” 宋麦斯瞟了她一眼:“如果你有这样的承受能力,下回我会直说。” “直说?好,我也直说了,你就是在设法让我出糗!我闯入会议室的时候你心里在冷笑吧?笑我鲁莽,笑我在自己父亲面前丢了理智!” 最后一个字说完时,电梯到了她办公室所在楼层,她出电梯前瞪了他一眼。 “安子夏,你太爱憎分明,不改正的话,只会一直输给我。” “你不过是暗示请来的职业经理人,赢再多,这儿仍姓安!请记住你的身份和位置!” “以后的事,谁能预料。” 没见过如此狂妄还口吻淡然的人! 子夏愤然回头,电梯门正好关上,她好似见到宋麦斯唇边浅淡的讥讽。 她盯着电梯楼层递增的红色数字,手指微微颤动。 “这儿是属于安子珩的,没人可以抢走……” ****** 临近黄昏,黑色商务车驶向西区。 在安子夏的视线终于从文件中撤开,驾驶座的莫里立即说:“古先生的助理多次请求我,希望我能劝你明日去看南大的变身赛复赛。” “不去。” “那助理能否保住饭碗就看这次,副总你再好好想吧。” 子夏蹙眉:“莫里,你胳膊怎么总是往外拐?” “与合作对象保持良好联系是职场之道。何况安爷爷向我询问你相亲之后跟董家那少爷有没有进展,若去了,也算是个交代。” “明天再看看。”子夏摆摆手,忽地,大声喊出:“车子开慢些!” 她视线攫住对面街道之中衣着暖色系的杜小雅和她旁边的中年男人。 两人并肩走着,她这个角度无法看清男人的全貌,可那侧脸和背影,不是裴叔叔还是谁! 莫里也看过去那个方向,一眼便看出熟悉的背影。他很快收了视线,转动方向盘,屏息想听安子夏会说什么。 须臾,没听到她说话,他瞄了眼后视镜,车后座的安子夏仍旧盯着那个方向,表情颇凛冽。 “副总,刚才怎么了?” “……没事。”子夏随意翻合文件夹,表情平静:“只是觉得,我真是低估了杜小雅。” 莫里想等她继续说,可直到抵达裴子西所住的别墅区门口,她都未继续说。 “你回去吧。”子夏说完下车,提包入了小区。 莫里望着她走远的背影,许久,拿起手机,顺手拨了一串数字。 “今晚约个时间,我们见一面。” 那端顿了一会儿,大概是到了没有他人的地方。 听到拒绝,他呵了声:“小雅,既然你不想从我这知道情况,那就不见罢。” 挂断。 手机抛至副驾驶。 晚霞泛红,明烈如火,和很快,色泽随着日落而黯淡。 他扫了眼手机,铃声未响。 “该死……” 拳头落至玻璃窗,含怒的声音响在车厢。 *** 别墅区内。 童世岚紧紧抱着笔记本电脑,一脚插到雕花铁门铁杆之间,朝里头的文新和大骂。 “你俩以前就爱打架,可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怕对面有人围观!”子夏过去后发现裴子西坐在院子的欧式凳子一脸阴沉地盯着平板电脑,朝向他:“裴子西,你也不阻止阻止。” “啊呸!就是他指使文新和这妖物这样对我!”世岚赶忙说。 “童世岚,如果你删除那些图,我保准让新和给你热情的法式见面礼。”裴子西起身,朝这儿过来,平板电脑对着世岚:“还有,把这小子的也删掉!” 看清屏幕之中自己和古青晨相对而立的拍摄图,子夏了然。 “她店铺快开了,这些图也没露脸,没必要删。”她拍了拍文新和的手,示意:“开下门。” “没必要?我倒偏要她删。” 说时,裴子西已开门,同时文新和一把将世岚堵在门柱边。 “文新和,你敢碰她一下试试。”子夏忽略裴子西,睨向嚷闹起来的二人。 “碰了又如何?” “裴子西,我又没跟你说话!” 火药味已起。 几乎同时,童世岚和文新和勾肩搭背朝外走。 “傅九怎么还没来,我们去门口看看!” “好嘞!”世岚应。 这俩活宝!子夏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导火线并非自己,最终火势却又落在自己与裴子西身上。 “与你搭档的竟是那小子,安子夏,他对你有意思,避免接触不会吗?” 不喜他这种咄咄逼人的口吻,子夏回敬他:“与你共事的女人里觊觎你的可不少,请问你有避免吗?” “男女哪能相提并论?” “分明是你做不到,偏又要按照自己的标准要求我!” 凝视她垂眸哀伤的模样,裴子西心间莫名难受,忍了怒气,尽量平和下来。 “争执无用,你直接告诉我,拒绝与我订婚这提议的原因,是否因为那小子?” 订婚?她与他? 想起杜小雅与裴叔叔共行的身影,安子夏心头起涩意,直视他,道:“是又如何!” 手腕突地被他扣住,整个人被迫跟着他入院子,上了朝露天泳池所在的地方。 她着急,试图挣脱,他手掌劲道好似要将她捏碎。 泳池通向室内的电梯处,不知他要做些什么,子夏另一只手想去抠掉他手指,怒斥道:“裴子西,君子动口不动手!” “与其做君子,不如当无赖。”他回头,眼有深意。 饮了催情红酒的那夜,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 那么深邃,亦像带着毒药,令子夏忐忑欲逃。 她作势朝他胯下踢去,裴子西未料到她来这一出,扣着她手腕一并后退,可子夏已猛地挥起手臂。 她退意太强烈,动作极大! 眼见就要朝泳池倾去,裴子西猛地过去将她往斜方向轻推,自己则是惯性趋势朝泳池栽入! 坠落那刻子夏听到他闷哼一声,看去时,只见他右腿蜷起,手臂环着右膝,整个人在泳池里翻腾,浮起又沉落。 “裴子西!?”子夏弯下身,一手撑在泳池边,另一手朝他伸去,担心情绪爬上脸庞。 试图抓住他的手,可每次都是快够着时候又从手中错失。 她忌惮地看了眼那水波,一手微颤。 脑袋被强硬摁下去的记忆无法控制地涌来。 当他忽地沉下去,恐惧失去的情绪一瞬占据想法。 “裴……” 哑声的呼唤,子夏紧张地探身过去。 随即是噗通一声! 唔…… 夏天缘故,泳池水并不冷,可漫过头顶那刻,窒息感,还有那声声幽怨的“我为何要生你下来”,都那么真实地缠绕过来。 对不起阿妈妈。 但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既恨我,何必生我,让我与你一同绝望。 “夏子!” 耳畔是熟悉的男声,多次出现在少女时期的梦里,以及所有独自逃亡的幻听中。 可会消失的。 所有我试图靠近的人,几乎都将我推开。 在乎,不过是一个人的妄念。 子夏嘴唇发颤着,觉得那窒息感久久存在。 “安子夏,快呼吸!” 她闭眼的样子好像沉在了梦魇里,裴子西意识到不妙,横抱她到泳池边,而后自己迅速跃上去,半跪在她旁边,双手轻拍她脸颊。 可子夏没有反应,她嘴唇翕动,好像喃着什么,睫毛颤抖,脸庞有水珠滑落,在将暗的天色之中,素净的脸庞安宁得裴子西起了恐惧! “我刚才与你闹着玩的,夏子,别吓我。” 她未回应,他没有迟疑,低头,唇对着她的,直接进行人工呼吸。 他并未发觉自己双手紧紧握着她的。 “夏夏,我快回家了……” 仿佛听到子珩的声音,安子夏猛地睁开眼。 头顶上,泳池上方的星星灯正好亮起,余光所见竟是裴子西的侧颜,她揪住他耳朵往上提,声有愠怒:“裴子西你在做什么!?” 裴子西直起身,看子夏坐起。 她一脸幽怨地盯过来,那模样,好似不知刚才发生过什么。 “夏子,你……”欲言,可即刻,子西便张开手臂欲给她拥抱。 几乎同时,子夏躲开,很快站了起身,将衣服上的水珠甩到他头顶。 “假装溺水很好玩吗?狼来了的故事还是你与我讲的,裴子西,没有下回!”她兀自朝屋内走去,“我记得你之前让文新和多买了一套女装,在哪儿?” “夏子。” 听到他唤声,她顿住,没有回头,问:“怎么了?”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她唇抿紧,有些忐忑。 背后,传来他的脚步声。 “我带你找衣服。” 听到这,她松了口气,还是跟先前一样话中有倔:“我去一楼卫生间,你找到了挂在门把就好。” “怕我了?”裴子西正好走到她侧前方,停下,凝视她。 他较深的眼窝覆了阴影,难以捉摸,子夏望着水滴一点点落下,说:“子西哥,我以前就不喜欢恶作剧,现在还是离你远些,免得又受惊吓。” “会被惊吓到,说明你至少在意我。” 子夏惊愕,抬眸时,他已朝旋转楼梯的方向走去,她此刻才发现他穿的是白衬衫,湿了的布料紧紧贴着他身子,在室内灯光下,背脊线条与健康的肤色都似透着诱感。 真是……妖孽。 她轻叹。 ****** 安子夏换衣服时候便听见屋外有吵闹,但开门出去后,倒没了声音。 走廊陶灯的孔发出浅淡的光,她正觉其中一个的形状新奇,大厅突然传来世岚的嚷叫:“天啊,裴少跟傅九你们先别动,难得见你俩快打起来的样子!” 子夏快步到大厅,一眼便见到面朝自己的傅九。傅九本名傅无止,这是她回国后第一次见到这位少言的长脸帅哥,他还是顶着一头不变的短发,站那儿便令她联想到浩然正气四字。 “好久不见。”傅九朝她点了点头,同时抬腿,猛地化被动为主动,将裴子西带着撞至墙上。 “还动真格了?妖物你赶紧去劝架!”世岚推了把自己旁边的文新和。 “你傻啊,我连他们为什么动手都不知道,自己凑过去是欠揍么?” 子夏盯着不远处对峙的两人,傅九没有太多表情,倒是裴子西,眼睛仿佛烧了火,冷冷盯着他。 印象里,他们俩从没有起过任何争执。 “你们有事不能好好说,那出去打一架,完事了再进来。世岚,文新和,到厨房帮我洗菜。” 男人之间的事,劝多无用,不如让他们武力解决。 说完她赶不愿帮忙的活宝二人组往厨房去。 而厅内,对峙的气氛未减。 傅九无奈,后退一步,说:“她不想与你们裴家有任何瓜葛,回国了不告诉你,不挺正常。” 裴子西垂眸,一手紧紧握着,隐忍着什么。 很快,他懒笑起来,直起身,道:“也是。今日只叙旧,不谈其他,走吧。” 2万更完毕,爬去工作3感谢送花送荷包一直评论与订阅的亲们予妃动力,未来几天会保持每日六千字更新 085确认过眼神,谁是对的人(二) 花好孽缘,085确认过眼神,谁是对的人(二) 有风拂起窗帘,夏夜凉月皎洁,室内,高脚杯的反光隐隐耀目,几种食物香味弥漫空气。舒睍莼璩 纸牌晃动,当文新和从世岚那抽出一张牌,惊呼不断。 “妖物,脱光衣服还是转账给我,你选一个!” “靠又抽到方块三!” 童世岚兴奋地回头想跟子夏分享,却见好友专注望着地毯那边。她忍不住踢了踢文新和膪。 “你多动症又犯了?”新和佯作发怒。 “嘘。”世岚给他使眼色,视线在地毯那处拿着麦克风的裴子西和他俩对面的安子夏身上来回瞟。 文新和撇头,一眼就了然,弯身去舀泰式咖喱蟹,不忘起哄:“傅九,给子西弄首《我爱的人》伴奏版!极” 话落就感觉子夏视线扫过来,眼神有怨。 裴子西更干脆,拿起拖鞋往他小腿飞,命中率百分百,疼得他昂头痛呼。 “就因为一歌名,一个个欺负我这美男子!” 世岚笑出声:“你可别侮辱美这个字。” 说着两人又闹哄起来。 “唱《红日》吧,你们高中毕业礼上嘶吼这歌时候抱头大哭的画面,每次想到都觉惊骇又感动。”忽略对面俩活宝,子夏看向裴子西。 “好。” 裴子西应,侧过身让坐在沙发的傅九点歌。 两人相处的样子跟子夏记忆里一样,若说裴子西是少爷,那傅九更像寡言且忠心的助手。 看得出他心情并不好,吃的不多,酒倒喝了不少,脸颊微红,双目好似有水光,和气质偏硬气的傅九在一块,更显俊秀。 她尚有自知之明,确定他情绪波动的缘故无关自己,大概是跟先前与傅九起争执的缘由有关。 胡乱想着,李克勤那首《红日》的前奏音乐已响起。 听到熟悉的歌,童世岚和文新和争先想去抢另一个麦克风。 他们一帮人都有香港的亲戚,少年时期香港乐坛极度红火,他们几近默契赴香港买唱片听演唱会。 不论时间过去多久,成长得多仓促,有些记忆仍在,像一些歌阔别许久再听,感动仍旧延续。 子夏也过去,蹲在裴子西旁边,和以前一样。 他很自然地将麦克风送到两人之间,另一手勾着她肩膀。 熟悉的气息,还有红酒香,忽地环绕般。 童世岚和文新和拿着一个麦克风一边抢一边吼,还不忘踩对方的脚,在电视前蹦跶起来,看得她止不住笑意。 忽地,裴子西的手捏紧她左肩,她错愕看过去,他却是望着宽屏电视,正好唱着:“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在哄闹的杂音里,唯有他的声音那么深刻地落在心底。 “我也愿。”子夏轻声说。 可音乐歌词正好是起伏不断“啊”声,她说时,童世岚和文新和开始比高音,她的回应,被生生掩过。 子西侧过头,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口型示意:没事。 他晃了晃麦克风,样子有些疲倦,很自然地靠在她肩头。 距离很近,子夏这才看清他黑眼圈比先前浓了许多。 这样的举动其他三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以前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傅九还是起身去将音响声调小了许多。 “安子夏,你赶紧催他去休息,这家伙最近每日平均睡眠不超过五小时。”文新和说着,默默将裴子西的麦克风拿过来,冲世岚炫耀似的晃。 “你这德性!”子西忒大爷地抬脚,踹向他。 “起来。”一旁的子夏拍了拍他肩膀,看他不情愿,她嫌弃道:“黑眼圈这么浓,文新和看着都比你顺眼。” 裴子西迅速起身,往二楼走之前朝子夏说:“这分明是对我的侮辱。你赶紧想办法,我可是靠这张脸吃饭。” 子夏莞尔。 “喂!被侮辱的是老子啊!”文新和哀嚎。 回应他的是世岚和傅九的鼓掌声。 新和挠头,嘀咕:“他俩到底是不是一对?虽说那回好像有事,可现在看起来跟以前没啥不同……” “妖物你在自言自语什么?”世岚好奇。 想到好友懒笑时候眼睛泛的精明样儿,文新和不敢得罪,胡诌:“想歌词!” 而沙发上的傅九盯着旋转楼梯的方向,似入沉思。 **** 二楼主人房内。 调好水温,子夏出浴室,正想调侃裴子西这使唤人的大爷做派,却忽地听到“裴子西,你快点回来好不好”的语音。 她僵在原地,和靠着房门的他正好对视。他一手拿着她的私人手机,大拇指有节奏地点击屏幕,那语音便一次次地重复。 因是含着醉意道出,话中哀伤仍旧真实。 他看了过来,这儿灯光较暗,看不清他具体表情,子夏不敢过去,却忍不住怒火:“你又碰我的私人物品!” 所幸的是,一些不该被人知道的通话记录和信息都删除了。 “我去日本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裴子西晃了晃手机。 屏幕灯光照在他脸上,蹙眉的样子,藏着些许怒。 子夏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左手蜷起,很快反应过来:“那日和几个客户谈生意,有人提出玩真心话大冒险,我输了,所以……” “哪个客户?”他逼近过来。 “安氏的客户哪能告诉你?”眼见他靠得越来越近,她伸手,冷冷说道:“手机还我!” 他身子已覆近,浴室的灯光映在他偏西方的脸庞,酒气散了些但还是能清晰嗅到,他那么近地凝视自己,子夏抬眸,担心被看穿不敢与他对视,视线落在他唇上。 唇角天生微扬,下唇饱满些,饮了酒缘故,这殷红煞是诱人。 莫名地,想起这蹭过自己脖颈的感觉,酥痒的,甜蜜的。 “你耳朵红了。” “你看错了!” “因为生气,还是……害羞?” 呼出热气这么近地拂在她额头,浴室照出来的灯也透着温馨与暧昧。 楼下有其他朋友,不愿他们察觉什么,子夏啪地夺过自己的手机,另一手朝他脸庞盖去。 鼻骨被打中,裴子西捂着脸低声轻呼:“嗤,安子夏你这脾气!” 子夏已从他手臂下钻出去,面无表情说:“水温调好了,你洗洗睡吧。” “我不在的时候你会想我,这么简单一句,你直接告诉我又如何?” “因为是游戏,我觉得没必要当真。”她退到门口,摆摆手,说:“我之后几天要出差,有事电联。” 开门欲出去时裴子西忽地过来,捏着她手臂。 “让童世岚删除那些图片!”他说。 “我如果要求的话,她保准跟我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反正没露脸,你别理这事。” 裴子西扳过她,一脸“你这人怎么不可理喻”的样子:“可我觉得碍眼。” “又没人逼你打开她店铺的网址,”子夏掰下他放在自己肩膀的手,“世岚喊我了,你赶紧洗澡睡觉,黑眼圈真丑。” 以前是谁曾屁颠颠跟在他背后,常说“子西哥哥最好看了”和“谁敢嫌弃你我跟谁急”了? 裴子西有种今时非往日的挫败感,说了声晚安,恼火关上.门。 子夏无奈,转身下楼。 到楼梯转角时,楼上传来动静,之后是某人特憋屈的声音:“你告诉童世岚,若她撤掉你跟那小子的合照,我愿意当男模!” 子夏佯作没听见,小心翼翼地继续下楼,尽量不发出声音。 “安子夏你给我上来!” 估计因为没得到回应,门再次被甩上,声音特别响。 子夏嘀咕:“就算你愿意当男模,我也不敢啊。” 若再亲近,真不是还能否假装无事。 朝向他的路途,每一步都需要走得小心,需环顾,需警惕,不然可能资格也会失去。 在原地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那个熟悉的号码进入视野。 她震住! 仅仅响了三四秒,铃声便停了,黯淡下去的屏幕仿佛无声提醒她什么。 随后,一条新信息跳入。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 女儿,见面费不给,你不会找到我。 . 男人狰狞的嘴脸再度跃入脑海,甚至能想到对方敲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上怎样贪婪的样子。 子夏死死盯着屏幕。 ******* 翌日中午。 南城科技园那栋机器人风格的建筑外,分别穿着钢铁侠和蜘蛛侠套装的两人站在临时搭建的小型舞台。 摆拍了一会儿,宣炀将蜘蛛侠的头套摘下来,朝底下拿着相机的米可说:“把你老板叫出来,演习怎么能差了他这美国队长!” 米可摊手:“安小姐始终不接他电.话,他正蹲在墙角打游戏泄愤。” 先前从宣炀这儿得知上司对安氏千金有意思,听到外貌叙述后确定是先前飞往深圳时候坐在自己旁边的美女御姐。联想到那回古青晨主动亲近对方却一直被拒绝,她倍觉舒畅。 总嫌弃自己智商的怪咖上司也有无法解决的难题,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董亦声摇头:“没出息。” “先前来我们工作室找你的美女最近都没联系你,你不还是开发新游戏来出气。”宣炀揶揄。 “为了年终奖金而已。”懒得解释,董亦声丢他一白眼便往室内去。 “别走啊老二,下午就要上台了,继续来练习!” “等老小下楼了再说。” 宣炀跳下舞台,跟过去,刚想说一块去劝古青晨,背后突然飙来米可的惊呼。 “米可你是不是被我们打击得精神不正常……”他回头,看到穿着海蓝长裙的女子朝这儿过来,他立马冲到院子,朝某处窗户喊:“老小,安子夏出现了!这回真不是虚拟影像!” 子夏莫名其妙,循他视线看去。 左侧窗户窗帘之中,凌乱的卷发突然冒出来,窗帘挡住了半张脸,刘海遮住眼,若非那头自然卷,她还真认不出那人是古青晨。 与他对视几秒,只见他突然蹲了下去,之后再没出现在窗边。 “米可你拍下来没?我去!老小竟然害羞了!”宣炀跟目睹孩子会走路那般,笑得眼睛眯起来,回头看到安子夏表情茫然,他立刻过去,热情地与她握手:“你好你好,我是工作室里年纪最大但最英俊的宣炀。” 他长着娃娃脸,笑起来亲和力十足,即使是先握住她的手,子夏也不觉唐突。 此人是工作室的公关负责人,与不少产业大亨关系不错,想来也与待人接物的自然真诚有关。 “你好,”子夏点头,问:“可以带我到古青晨的办公室吗?” “这边请——”宣炀绅士地做了个邀请礼。 米可进室内之前朝子夏颔首,道:“安美女,这儿惊吓人的机关很多,你一定要有个心理准备。如果看到奇装异服疑似外星人的生物,不要惊慌,漠视就好。”又看向宣炀:“老大你别吓到人!你刚才吼的那声,估计楼上技术部那帮神经病都要冲下来了,我先去开路!” 子夏礼貌地点头应好。 随同宣炀入工作室时候,在前台那处跟人说话的董亦声朝她说了句:“祝你好运。” 本就气质偏颓靡,幽幽一句,令安子夏哆嗦了下。 一分钟后,她恍然那话的意思。 电梯门打开那刻,一群穿着奇怪服装的男人嚷着嫂子在哪里,一个个打算蜂拥进来。 米可抽出双节棍朝他们挥去,那些人虽后退了,但很快寻到她踪影,不是敬礼便是招手。 “隐藏摄像头都开着,老小若是看到,你们估计又要加班。”宣炀护在安子夏前面,冲同僚们说。 即刻,那帮人紧张地仰头,一人说了句快拿工具动手,那帮人便朝楼梯冲去。 他们刚才仰头看向的位置皆不同,子夏随意扫过眼前这空旷的平台,确定至少有五个隐藏摄像头。或许真如传闻所说这儿藏了重大机密。 “安小姐,摸晚些时候会和我们一同到南城大学吗?” 往上一层需要走楼梯,快到时,前面的宣炀回头问。 一旁的米可听到这,也看了过来,眼神透出奇怪的热烈。 子夏有种自己不答应,那双节棍会劈过来的错觉。 “会。”她答。 “那我放心了,”宣炀将一钥匙轻抛给她,指着一处:“老小就在那间办公室里。” 子夏拿着那钥匙,微笑:“不如还是你替我开门?” “安小姐,我打包票他不愿见到除你之外的其他人。米可,走。”宣炀下楼。 这两人几乎是快跑离开,活像逃命。 他们都很怕古青晨? 抱着疑问,子夏到了那间办公室门口。 敲门却无人反应,她只好拿钥匙。 推开门那刻被眼前类似银河的场景惊到,有种观看3d电影的错觉。 “姐姐,好看吗?” 只听到古青晨声音但未见到他人影,子夏一手撑着门,让光线照进来。 有外来光缘故,银河亮带黯淡了些,她这才看到角落一处有个“东西”在晃动,那头自然卷跟炸毛似的。 “古青晨,你怎么缩在那?”子夏过去。 走过之处,忽有星光洒落。 太过真实,她忍不住停下。 古青晨呆呆望着她,自己这个角度看去,她唇角扬起,眼底温柔似初冬见到的第一缕光。 好想,紧紧抱着…… “第一次试验,好像还不错。”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便见子夏朝自己看来,他猛地蹦起来,拿衣服遮住下半脸,默默想往办公桌那边挪动。 “你的脸怎么了?”子夏过去摁下灯的开关。 屋内一亮,刚才的光影皆消失,子夏正环顾放在大橱柜上的诸多机器人,余光见到古青晨默默猫下腰,躲在办公桌下方。 “别躲了,我有事找你。” “报告姐姐,我可以先把胡子刮完吗?” 毛茸茸的脑袋从办公桌探出,刘海下的眼睛微微睁圆,期待又紧张地瞅着她。 爷爷家的泰迪犬从被子里钻出来时就是这样子,子夏脸上泛起柔和的笑:“行。” 话落,古青晨迅速朝室内的休息室冲去。 子夏哑然失笑。 等待过程她到了立式橱窗柜那儿,其中一个每一层标注了年代,分别放着那个时代的机器人,另一边则是每层放置一两个模型,看介绍是青晨工作室重大成就的小型展示。 她视线落在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透明盒子。 标牌只有简单的年份,不似其他介绍极多。 莫里先前查到份非公开的报告,里头提及青晨工作室这两年暗地里做自用资料库,包括人与物,但黑白两道私下里想得到的人并不少。 信息时代,数据获取和监控成了几国暗争的方式之一,若真的参与进去,商机无限,但危险性也极高。 古青晨以及这儿所有看似古怪的人,是真正的黑暗冒险家。 想至此,子夏下意识伸手触向看上去仿佛薄纸的防护玻璃。 突然背后传来脚步声,指腹即将触碰玻璃时候,一声“小心”入耳,手臂被捏紧,她整个人被拽向后方,跌入温热的怀抱。 “那是防护玻璃,有电的。”头顶,传来古青晨的声音。 子夏刚才便见到那防护玻璃上起了类似电光的玩意,一时惊愕。 防御到如此,更说明里面那东西的重要。 “姐姐,你被吓到的样子真好看。” 子夏盯着那只环在自己面前的手臂,默默捏起来推开,回头看他一眼遗憾地瞅着自己,她忽视,直说自己来此的目的:“帮我一件事。” “好啊!” “你先保证,此事除了你我,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即便她表情严肃,古青晨还是挂着热情的笑:“行!” 他答应得那么果断,凝视自己的目光蓄着狂热,子夏抿唇,思忖许久的话,一时竟难说出。 “怎么傻愣着?有事相求直接说比较好,别跟我客气。” 子夏迟疑了下,还是将自己事先写好的纸条送到他面前。 “上面有一个人的基本资料,还有他常刷卡的银行账号,不论你用什么方法,我希望能知道对方近期和即时的消费时间和地点。” 妃某:感谢上架予我礼物和留言的宝贝们,大家早安~ 086谢谢,还有对不起 花好孽缘,086谢谢,还有对不起 ——你什么时候需要? ——最好明日能给我。舒睍莼璩 ——好! 车窗外,树影掠过,烈日之下的道路仿佛冒着热气。 安子夏安静望着外面景色,与古青晨一小时前的对话如在耳畔,下意识地,她看向旁边位置膪。 青晨低头迅速敲击着笔记本,时不时跟坐在副驾驶座的董亦声说上几句,皆是字母缩写,那些专业名词她听不懂,开车的宣炀偶尔插嘴一两句,三人话语风格不同,但争论氛围极浓,听来应是公事。 感受到她目光,古青晨迅速瞄了她一眼,笑得露出大白牙:“我这么好看,想亲一个吗?” 前面两人发出起哄声,尤其宣炀,夹杂嗷呜嚎叫极。 车子正好停在南城大学的门外,子夏提包下车,说:“我去跟世岚会合,等会过去场地那里。”瞥见董亦声挺直背脊,她挑眉,特意朝他说:“董先生,你别怕,她最近对你没兴趣。” “嗤,谁怕了?” “那就好,希望你控制下表情,别对她流露厌恶,免得伤了她心。”子夏关上车门。 里头古青晨突然抱着电脑蹭到她坐过的位置,下巴搁在车窗。 子夏以为他有话要说,眼神询问。 “你如果缺席,我会等下去。”古青晨说。 “会准时到的,拜。” 青年目光那般炽热,周遭空气都仿佛带了热烈的气息,他的诚挚和坚定好似镜子,令子夏看到自己带着私心的肮脏。 可唯独他独立于自己的圈子之外,并且无害。 待到走远,安子夏无声道了句,谢谢,还有对不起。 另一边,车子内的董亦声一脸阴沉地看着驾驶座的宣炀:“老大,那女人胡说,我对一般人都不屑流露任何表情。” “安子夏形容成厌恶有点过分了,分明就是童姓美女一出现,你活似见到有人弄脏你食物,恨不得将那人塞到电脑屏幕里。” 董亦声眨了眨眼,睡意散了些。 “真这么直接?” “不信你问老小。” 董亦声回头,却见某小子还望着安子夏离去的方向,他恨铁不成钢地将手中遥控器丢过去:“老小,你说说。” “你如果不承认,我们再怎么认为也没用。” 董亦声吭哧一声,道了声我先去舞台,便开车门离开了。 待到看不见子夏的背影,古青晨才扭回头,一手放进口袋,触及那张纸,他微微握住。 “老小,最近对‘透明盒子’有兴趣的人愈来愈多,是时候做些准备了,免得咱们出了事还没人知道。”宣炀将车子往露天停车场那边开的时候,突然说道。 青晨抬头,“你打算如何?” “增加与媒体的联系,以及,从京城那儿找后台。” 车子顺利停泊,车内仍旧陷入静寂。 忽地,啪地声,笔记本电脑盖上,窸窣声传来。 宣炀回头,有些苦恼地挠头:“老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刚上大学就卖外挂软件拼命赚钱,就是不想再与京城的人扯上关系!老大,你第一个打算我认可,第二个,别想了!” 不想多说,青晨扛起自己的电脑包先行下车,风风火火往南城大学赶。 久违地,盛夏的阳光引来烦躁感,似那如何也跑不出芦苇林的幼年记忆,如何努力,都磨灭不去。 ****** 变身复赛的启动仪式颇为隆重,远远听到舞龙的身影。 子夏飞快往西区赶,没见到人影,不免起了气,质问手机那边的世岚:“你到底在哪?” “夏夏你到门口了?” “差几步。” 那头的世岚松了口气,立刻说:“裴少上午问我有没有时间当一日保姆,我说我忙店铺生意,都不一定能跟你一起去南大更别说当什么保姆,他听到青晨工作室的人也在就说会让司机送他弟过来,由你来看着。” “童世岚!” “啊啊好多买家找我,夏夏再见!” 子夏气得拿着手机想往地上砸去,一颗小脑袋忽而从不远处的欧式圆柱探出来,瞅见她,对方蹦了过来。 “冰棒!”裴亦南冲她甜甜地笑。 子夏过去,拎起他衣服的小帽子,直接带他往门口去。 “送你来的司机在哪?你跟他回去!” 裴亦南赖皮地蹲在地上,硬拗不肯起来:“我不要!” 周围有好些学生路过,瞧见二人,视线投了过来。 不喜这样被围观,子夏无奈,弯身问他:“你不肯回去是不是?” 裴亦南一脸无辜:“当然啊,我想跟冰棒一起!” 这小子嘴巴突然这么甜,还真不习惯。 子夏只好带他往复赛地点过去。 一路上,裴亦南都不住冲好看点的女孩子招手,积极地喊美女姐姐你好。 这气质,这自然的做派,简直跟以前的裴子西一模一样。 “臭小鬼,你这样子的话,你小女朋友一定会生气。” “反正我现在没女朋友。” 子夏揉他头发:“暗恋你的总有吧?” “冰棒,你真笨,如果是暗恋,我怎么会知道。” 被他小大人的口吻惹笑,她问:“那跟你告白过的有吗?” “当然有,我是级草呀!”裴亦南骄傲地拍了拍胸膛,想起什么,他立刻一脸忧愁状:“不过那些把我堵在男厕门口的女生太恐怖了,还是在我正想去‘嘘嘘’的时候冲过来。” 子夏莞尔。 现在的小孩表达感情很直接。 不似她以前呀,无数次匆匆绕远路,只为与喜欢的人来次看似巧合的相遇,偶尔看到两人名字出现在同一公告栏,或是广播先后报出两人名字,就觉狂喜不已,偏又不愿他人看穿,只敢在一人的时候不住回味,傻傻地笑。 关于喜欢的方式,千人千种,可惜的是她选择了最秘密的—— 独自期许,也独自失望。 “冰棒,跟你一块在这里的还有谁?”一直注意前方舞台的裴亦南突然问。 子夏回过神,应:“我的合作伙伴们。”低头看到他从小书包拿了dv机出来,她揶揄:“竟然想来录像,你也想参加变身赛?” 舞台上正好是一家六口在表演破茧成蝶,特别逼真。 裴亦南默默打开dv机,视线锁定那儿,眼睛睁圆,口吻平和:“我家的人都很忙,我不想浪费他们的时间。” 太乖了,乖得她心疼。 “傻小孩。”子夏带他到前面座位,一路握紧他小手。 不过入座后,裴亦南撅着小嘴嫌弃她:“冰棒你抓着我的手,我没办法录像了。” 这小鬼! 子夏揪他胖嘟嘟的脸颊,在他吃疼哼唧时候,发觉有摄像机朝向这儿,她挺背坐好,恢复如常的素冷模样。 一旁裴亦南四下环顾,嘀咕:葛格说的卷毛男在哪里? 两小时后。 过了复赛的所有组都表演完毕,评委打分的间隙,主持人上台,当对方说到活动投资方有南大的学生,观众席一帮学生大喊古青晨的名字,夹杂一些崇拜情绪。 子夏回头,这时才看到好些人举着自制的灯牌,古青晨三个字在室内场馆里特别显眼。 在这所人才聚集的大学里,他仍是多数人心里奔跑在最前方的王者——十七岁读大学,二十岁创建工作室,在其带领下三年内青晨工作室成了南城it界的强势黑马,工作之余在南大读博,成绩优异,几篇论文登上国外学者名刊。 如此履历,本有诸多值得骄傲的资本,但那小子,看上去温煦得没有气焰。 藏得太深,还是像其他天才那样智商高但感情比较简单纯粹? 想至此,她情绪有些复杂,有崇敬,也有担忧。 “蜘蛛侠钢铁侠还有美国队长!”一旁裴亦南激动地大喊起来,拿起dv机开始拍。 子夏看过去,台上背着吉他的三个“超级英雄”上台,随着音乐走到立式麦克风面前。 有乐曲声起,节奏好听。 如果没记错,是青晨工作室旗下最热网游的配乐! 看着那些媒体全部集聚在台下,相机、摄像机全部朝着舞台三人,还有现场报告的记者激动说现在为各位带来青晨工作室三位创始人的联合演出,而观众席之中,男生嚎叫女生尖叫,一时气氛升至今夜最高。 感觉站中间的“美国队长”一直望着自己这边,子夏下意识别开视线。 乐曲不断转换,但台下都有能合唱的男女生,她难免奇怪:“怎么都会唱?” “冰棒,你太out了,这是《天海岛》里面的热门歌曲串烧!”裴亦南特别激动,盯着dv机屏幕中的影像,感慨:“原来他们就是创造这网游的人呀!” 被十岁的小孩鄙视了…… 子夏揉眉心。 过了一会儿,现场起了起哄,随即镁光灯照向她,舞台下的媒体齐刷刷摄像头对准过来。 她感觉不妙,抬眸见到已经跳下舞台的“美国队长”,他不知何时放下了吉他,双手执起玫瑰花。子夏下意识想牵着裴亦南走,伸手却落了空。 “冰棒,队长过来了!”裴亦南蹦起来,贴在前面的椅子,dv机对准过来的人。 主持人已在舞台带头说:“这位佳人是变身大赛主办方的代表,‘美国队长’赠佳人鲜花有何意图呢——” 后方好些女生尖叫得凄厉。 安子夏有种后头一排人声要压过来的紧迫感。 她冲朝自己过来的古青晨小幅度摇头,可惜的是,他反倒走得更快! 愈来愈近。 黑漆漆的镜头对着自己,光照在身上带来虚幻感,周遭的人仿佛都被虚化,包括走来的古青晨。 下意识地,起了惧意。 不要过来。 她双手握紧,嗅到玫瑰淡香时候,抗拒地推开那束花。 察觉她面色苍白,古青晨隔着头套担忧地唤:“姐姐?” 子夏如梦初醒,猛地抬头。 视野一瞬清明。 看他欲摘掉头套,子夏看了眼朝着自己的摄像头,立刻站起,踮脚,双手摁在他触及头套的那只手。 “别摘。”子夏声有乞求。 看出她眼神的无力,古青晨握紧她手腕,带她往后台位置走,同时,将那束花往后抛起。 花瓣散落,舞台射灯追随。 一时,闪光灯无数,惊呼不断。 在旁人看来,两人更像是要去逃亡的情侣。 一边的裴亦南嘴巴张圆,眼见他们要走远了,他赶忙猫下腰火速跟过去,dv机对准他俩。 “冰棒跟美国队长私奔了,完了完了,葛格怎么办……” 他嘟囔着跟去后台。 进去休息室的时候,有工作人员揽着,裴亦南只好冲快拐弯的子夏喊:“冰棒,你不要我了吗?” 这声喊得格外凄厉。 听到声音,子夏甩开古青晨的手,朝他跑去。 古青晨望着握过她手腕的那只手,尴尬而缓慢地抬起,将头套摘掉。 裴亦南正得瑟地冲阻拦自己的工作人员昂头呲牙,忽然,眼睛瞪圆,指着摘了头套的美国队长,颤音飙出来:“卷……卷毛男……” 子夏揪住他耳朵,低声提醒:“这样称呼比你年长的人很不礼貌!” 眼见卷毛男朝自己过来,裴亦南自然地放下dv机,冲他鞠躬:“大哥哥你好。” “这小家伙是谁?” 看子夏手臂环着小孩,古青晨伸手,手指掐着他胖胖的脸颊。 “本大爷裴家小少爷是也!你放手!”裴亦南扭脑袋。 裴家? 古青晨盯着眼前小鬼,再细看眉眼,果真跟那裴子西有几分相似。 他加重力道。 裴亦南的嘴巴被迫嘟起来,想挣脱又没办法,眼睛瞪得圆圆的。 他脸颊圆圆的,嘴巴也圆圆的,子夏在一旁扑哧笑出来。 “你们年纪加起来是我的四倍,竟然欺负小孩!” 裴亦南眼睛骤然蓄了热泪,说完就呜哇哭出声,两手很自然地打开了dv机。 “小鬼,你怎么哭了?”古青晨松手,试图哄他。 “冰棒我讨厌他!”亦南扑到安子夏怀里。 见识过他的哭功,子夏无奈,只好向古青晨问了后门在哪,带他先行离开。 两人走过拐角时候,青晨清楚看到那小鬼冲他做了个“v”手型。 “臭小鬼……” 心里计划的约会邀请打水漂,他表情不太好。 收到宣炀的呼叫时,忽地想起外头还有一帮媒体等着。 思及此,青年脸上再度挂起笑。 ******* 机场候机室的落地玻璃窗之外,天幕泛青蓝,云色浅薄。 哗啦—— 当对面那位陌生人翻动报纸,大版面某个熟悉的字眼再度跃入视线,安子夏默默地拿起了手中的书,垂头以遮住半张脸。 “昨日几个大报商业版提了青晨工作室创始人鲜花赠佳人,今日报道也不少,安副总,我应祝贺你有桃花,还是该安慰你所幸媒体没提及你是安氏的人?”一旁,宋麦斯侧身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道。 安子夏微侧头,瞟去:“mads,你如果闭上嘴我会格外感谢你的。” 广播提醒他们飞行的航班可到登机口准备登机,她提起随身携带的包先行过去。 当熟悉的铃声传来,子夏懊恼地扶额,看了眼手机屏幕的“裴”字。 鲜花赠佳人的新闻昨日就铺天盖地过来,照片皆是她侧影或背影为主,不同媒体默契成如此,不难看出做新闻公关的人功力深厚,加上媒体主提及赠送方是青晨工作室的人,知名度和关注度主要集中在他们那。 她对古青晨有亏欠,何况新闻之中她的样子并不清晰,昨日看到新闻时候也没太大情绪,却忘了不管是侧影还是背影,熟悉的人都能知晓是她。 尤其,那人还是裴子西。 想起先前送裴亦南上裴家的车,那小鬼关门前特意说他哥哥到邻市办事,冰棒你不许忘了他。子夏还是选了接听。 后面的宋麦斯从她面前走过,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 “你先。”她指着vip通道。 说时手机那边的裴子西已声音含怒地念出她名字。 看到宋麦斯登机,子夏才开口:“首先,照片中的我并不清晰。第二,我与古青晨没有任何亲密关系。第三,我要出差,你等我回来再说。” 说着说着自己觉得不妥,这话不是在外风花雪月的花花丈夫对家中贤内助常说的吗? “我跟团队的人抵达机场不久,现在就能当面说。” 背后,男音由远及近,双重质感令她惶惶回头,视线触及朝自己过来的人,周遭往来的行好似自动虚化,唯独他入了眼。 白衬衫黑西裤,普通职业的装束,穿在裴子西身上,却透着神秘温柔的气息。 他愈来愈近,子夏这才看清眼睛隐隐藏怒,下意识想往vip登机通道那儿去。 工作人员快接过票时,一只手横过来。 “她等一会登机。”裴子西说时,拿过机票,另一手揽过安子夏,将她带往旁边落地玻璃处。 子夏不吭声,就眼巴巴望着登机口。 “那天裴小录了像,我全部看了。” 他微低着头,话语听不出喜怒。 子夏故作轻松地起了唇角:“然后?” “你愿意跟他走,却一次次拒绝我,夏子,我抗议这区别对待。” 他垂头的幅度愈来愈大,气息落在自己额头,子夏朝后退了些许。 “如果不走,也不知媒体会如何围攻。反正,无事就好。” “你都跟那小子上商业版头条了,还‘无事’?!” 广播内的提醒登机一边边响起,子夏实在着急,抬眸直视他,一脸为难:“我真的赶时间。” 为友那么多年,每回她极度难得地不强硬不固执,稍微示弱一些,裴子西有种类似本能的反应——缴械投降。 “何时回来?” “下周,具体不确定。” 子夏垂眸。 那时,父亲可能已回来。 心境如同暴风雨到来之前,很平静。 “如果我过两天有空,我也去b市。” 子夏微惊,冷硬道:“反正你来了,我没没时间见你。” 意外地,他轻笑出声,她疑惑抬头,他却是已经凑进来,唇落在她额头。 “我有合作伙伴在那,近期正好想跟对方谈。” 子夏面色一窘,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 以上六千字,以下题外话: 裴少在子夏面前咋那么虚【裴os:给我一张床,我会让她知道什么是实;妃:……再见】 ps:妃壮烈感冒了,亲们一定一定要记得御寒 087谁的爱情,忽遇阳光(一) 花好孽缘,087谁的爱情,忽遇阳光(一) 似是不满她无所反应,裴子西又在她额头印了一吻,看她猛地睁圆眼睛,他颇为得意:“你登机吧,我目送。舒睍莼璩” 他眼底有笑,似为亲人送行那般,额吻在国外也常有,子夏难以挑刺,唯有点头。 入了登机口,拐过通道前,她回头,正巧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腹印唇旋即朝她翻转。 飞吻做得如此潇洒,路过的女性皆顿住了步伐,朝他看了眼,又回头想知道他看着谁。 不喜得到他人的关注,子夏扭回头,朝机舱过去膪。 登机口外,一名高瘦男子走到裴子西身侧,一手拿着有些残破的本子,公事公办地说: “青晨工作室的公关负责向画盛发了机器人展会的邀请函,恰好画盛新战略伙伴有意借此展会宣传新品,裴董授意你跟青晨工作室的人接洽。” 青晨工作室极? 裴子西唇角扬起,果真在同一座城市,但凡牵扯商业,遇着太易。 他转身,道:“行,若需要见面,压到下周三之后。g&t目前仍是以部署反收购为主。” “是。另外,有件巧合的是,画盛在b市的新战略伙伴派来交换学习的人,也姓裴。” 前方的裴子西缓了步子。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 牵扯到裴家家事,后面的助手没有多言。 “七灿,查下那人的兴趣与爱好,既然要来南城了,我们投其所好,免得爷爷有意见。” “好的,老板。” 落地窗外,青蓝渐浅,被灰白取代。 ******* 南城到b市,两小时的航程。 安子夏望着机窗外。 大片天蓝落入视线,云朵似撕裂的羽毛一片片铺好,朝远方赤橙黄绿青蓝的光色延伸,光色以蓝为主,望不见远方在何处,也不知苍穹还有多远,却莫名觉得安宁。 身在蓝天,远离陆地,人世的喜怒哀乐暂且遗忘,视野是看不到边际的一切,广袤,遥远,有种自己能够自由的狂喜,以至于飞机遇到气流,颠簸微晃,她都毫无反应。 那种失重感并不让她惶恐,相反地,有种奇怪的快意。 宋麦斯翻着报纸,旁边座位的人许久未动,他忍不住抬眸看去—— 丹凤眼,五官偏古典,唇较薄,沉默时抿紧看上去有些拒人之外。 +如此嘱咐,真不知该说用心良苦还是无可救药。 “此次出差大概何时回来?”子夏侧过身,问他。 “不如直说你想早回还是晚回?” “我的时间是根据你的安排来调整,你何时离开我何时留在这与朋友叙旧。” 宋麦斯沉吟了会儿,合上报纸,道:“下周一。” “需要我叫莫里帮你订机票吗?” “好,还是与你同一趟的航班。” 子夏眨了眨眼,这是要跟她同去同回? “你非要跟着我,是想监视,还是——”她朝他探身过去,见他微蹙眉头身体轻微避开,她笑意愈浓,一手挑在他下巴,嘴角噙笑:“暗恋我?” 宋麦斯眼神冷冷扫向她:“安副总,你正好是我讨厌的女人类型。行了,你要叙旧或做什么,随你,我自己回来。” 子夏坐直,遗憾地摇头:“哎,真可惜。” 一旁男人没搭理她,继续拿起报纸翻阅。 子夏望着外面天空明色,唇角微扬。 两人抵达b市市,项目负责方派人来接。 之后三天,白天实地考察和会议讨论,晚上则是饭局与宴会。 安子夏亲眼见识了宋麦斯博弈与狂欢两不误,愈来愈觉此人功力太深,挑战需谨慎,暂且远离为上策。故周日晚上的夜宴快开始前的一小时,她拨号到他房间的酒店内线,以身体不适为推托理由。 那边有吹风筒的声音,应是他刚沐浴完毕在吹干头发。 他始终没应答,子夏正纠结是否要再说一次,忽而,他答:“今晚是鸡尾酒酒会,你不去也好。” 吹风筒的杂音正好消失,男人嗓音带着一种倦怠的沧桑。 他难得没针对自己,子夏语气也柔和了些:“你如果奔波累了,假装醉倒,让人早些送你回来,毕竟身子是你的。” 那端没有回应。 子夏正奇怪,啪地声,对方已经扣上了电.话。 “莫名其妙……” 她躺到床上。 早上穿高跟鞋在商场绕了几圈,是真的难受。 想起什么,她伸手去拿平板电脑,打开邮件,看到古青晨发来的新消费单,骤然坐起。 消费单的上方,是他发来的一行字—— 姐姐,我明天到b市,如果你需要我帮助,可以找我。 将界面往下划,对方已为她圈定了消费范围,甚至将路线图也发到了附件。 “你不能再帮了……这会害了你的……” 落在键盘的指尖,微微发颤。 过了许久,安子夏起来,从行李箱拿出了黑色运动装,收拾一番后离开了酒店。 b市是一线城市,近年发展得尤为迅速,满城灯光明亮。 当计程车朝着郊外驱去,明亮渐稀。 “小姐啊,这里是贫民区,治安很不好,你真要在前面停?”司机大哥好心地问。 坐在副驾驶座的安子夏点了点头。 到了十字路口,付款,下车。 偶有夜风,带来了腐烂的酸味,远处能见到堆积一起的垃圾山,有黑影在旁边翻找什么,地面肮脏,随处可见被随意丢弃的破旧之物。 夜色中,房屋的黑影看上去像随时要碎裂的塑料玩具,路灯明灭不定,底下好些乞丐蜷缩着,看到她路过,一个个拿起破碗,试图乞讨。 子夏仓促地前行。 不是不能给,而是不敢,给了一人,就会引来更多人。 她按照导航所说的,绕过几处街道,有遇到一两个醉汉,所幸走得快,抵达目的地时平安无事。 眼前古旧的木门发出吱呀吱呀声响,似在夜里为这处贫困的地方哀叹。 她推门入了院子。 有铃铛声响起。 和外面的破旧不同,院子里鲜花盛开,清香入鼻。 她到了屋子前,还未摁门铃,门已自动打开。 如此迅速,是对方的风格。 她入了屋,里头一片漆黑,忽地灯光亮起,同时,手腕被猛地扣住,她尚未反应,身子就被迅速地抵到了门边。 子夏回头,一脸幽怨地看着背后抬起膝盖顶着她腰后的卷发女人:“joyce,你又欺负我空手道没你厉害。” 对方随意在她身上扫了下,松手时在她脸颊印了一吻。不等子夏回应,已转身往屋内去。 子夏跟在她后面,看到走廊地面皆散着杂物,忍不住感慨:“李局若是知道自家女儿住在这里,估计又要咆哮了。” “你不提他的话,我都快忘了我还有个爸爸。” 子夏忍不住莞尔。 曾有评价她们俩是冷美人成双,她却觉得还是有些不同,她的冷缘于防御,joyce则更像是不屑与他人为伍。 “精神状况如何?”joyce从厨房拿出蒸馏咖啡器,忽而问。 子夏坐在已显旧色的沙发,挺直背脊:“还行。” “手心指痕明显是自己所为、我问你时眨眼频率加快,子夏,你的情况根本么缓解。”joyce始终语调平和,勺子搅拌杯中研磨好的咖啡豆,姿态典雅端庄。 但子夏知道她在忍着没发火。 “我最近没强迫自己,就……需要些让自己镇静的药物。” joyce抬眸,幽幽看着她:“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子夏冲她笑:“费用你从帮我管理的资金里扣。” “神经官能症可不是开玩笑的!给我认真些!”勺子啪地打在了玻璃桌上。 “李思寂你别冲动!”被她瞪得紧张,子夏直接喊出她中文名。 “深呼吸,牙齿你要忍住,不要过去咬人……” 听到好友说出口头禅,子夏扑哧笑出来。 思寂朝她呲牙,命令:“过来看着这咖啡,我去拿镇定剂给你。”走了几步,她想起什么,回头问:“你哥去哪了,知道吗?” 安子夏笑容僵住。 忙报告到通宵,终于爬起来了……还有三千字更新正在写。最近评论区好冷清,亲们去约会了么 088谁的爱情,忽遇阳光(二) 花好孽缘,088谁的爱情,忽遇阳光(二) “你这什么反应?” 看她模样疑惑,子夏这才想起她说的哥哥不是子珩而是她那翩雅风流的远方堂哥。舒睍莼璩 “安笙清估计不知我来这儿了。欸,你俩不是离婚了吗,莫非你心里还惦记?”她揶揄。 “我脑子糊了才惦记他!” 李思寂上楼,踩得楼梯发出咚咚声膪。 子夏对她和自家堂哥的事并不清楚。 爱或不爱,旁观者难以评价,当局者难以道清,终不过独自知晓的事。 背脊贴在沙发靠背,伸手将抱枕揉入怀里,寻些安慰的感觉极。 室内飘着蓝山咖啡的香味。 待到思寂下楼来,子夏倒好咖啡。 将设计精致的袋子抛到沙发,李思寂拿了杯咖啡,坐在她另一边的空位,问:“有无桃花?” “没。” “意中人呢?” “有。” 李思寂有些惊讶,抬脚轻踢她小腿:“从实招来。” “等些日子你来南城了,我带你见他。” “你说名字啊,说不准我认识。” 子夏捧着咖啡杯,轻摇头。 她知道思寂不会多问,她们具有某些相似的属性,比起八卦与探知,更喜欢给在乎的人留下秘密。 “你这回来,显然藏着心事。你不想说,我也不打算知道,就像我现在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放一大笔钱让我帮你管理。可子夏,一味钻到迷宫深处只会让你更逃避,有时不妨转过身,往回走,去跟当初的恐惧会一会,也许会有不一样的心情。” 天花板上浅蓝色风扇的扇叶旋转着,吹起那些堆积在桌面的资料,一张张,飞扬起。 咖啡醇香,温言良语在耳畔,像奔波太久的游子,忽遇停泊的驿站。 子夏不住点头,重复地应:“我知道,我会的……” 很快,就会折返了。 而这,她没有说出。 那晚她在这儿住下。 思寂平时是空手道教练,自称业余当调查员赚些外快,无需出外调查的时候,会窝在小型的工作台,依靠网络与通信设备与外界联络,用不同语言说与人商谈。 即便她在场,这位好友仍未停下工作,没有特意迁就,也没有丝毫避讳。 子夏躺在自己选择的沙发,这儿是难得令她安然的置身之处,渐渐有了睡意。 半梦半醒之时,听到思寂与人谈话提及了一些大公司高层出现将枪支作为收藏的现象,面朝靠背的她缓慢睁开眼,没有听到类似处置的话,她又再度睡去。 第二日,晨光微曦之时,思寂上楼的脚步声渐渐停了。 过了许久,确定好友已入睡,安子夏从沙发起来,入了浴室,洗漱过后,用思寂的化妆品,开始在脸上进行了些许改动。之后,拿起那袋放着镇静剂的袋子,离开了这处,往另一区赶去。 抵达一条满是酒吧的长街,她入了巷口,四下无人,她戴上了假发。 拿出导航,几近匆忙地往一间酒吧过去。 天色还早,画满涂鸦的门半掩着,里头传来痛骂和砸掷声。 她推门而入。 一帮人集中在吧台一处,闹闹哄哄,好几个抬脚朝一处狠狠踢去,骂着没钱还来喝酒闹事。 子夏嘴角漾起一丝嘲弄的笑,正好有人看到她,她欲招呼对方过来。 “我来付,各位大哥消消气!” 当听到熟悉的男声,她僵在那儿。 “这女人是谁?” 发现她的人问了句,旋即那些人皆转过身来。 也因此,子夏看到了被围着的人中,瘫倒在地的男人,以及,坐在高脚椅阳光笑着的青年。 为什么…… 为什么古青晨会在这里? 她睁大眼。 “这位阿姨,有什么事?”看似是酒吧老板的男人过来,看着眼前顶着一头大妈卷,暗黄的脸上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脸嫌弃地问。 安子夏没应,但指了指坐在高脚椅的青年。 “你是……” 古青晨没认出她发型和妆容的伪装,过去时候,发现对方瞪着他,那眼神熟悉得很! 姐姐!? 他挑眉,但很快反应过来,自然揽过安子夏,朝那位老板介绍:“这是我阿姨!我俩一块来接我们家叔叔!” 酒吧老板把账单往他们俩面前送:“赶紧付了钱把那酒鬼挪走,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睡在那又臭又碍事!” 古青晨是是是地应,干脆地拿出钱包付了款,然后过去吧台那边,将面青鼻肿的中年男人扛起来。 子夏冷冷盯着那男人,头发凌乱,面色枯槁,身上散发着酒气和血腥味,如何看,都觉可憎。 “阿姨,您先别气,咱们回家再算!”古青晨冲她咧嘴笑,阳光好看。 这一对比,旁边那男人显得更邋遢! 子夏剜了古青晨一眼,只说了两个字:“跟上。” 她熟门熟路地朝一间写着暂停营业的酒吧走去。 古青晨跟在她后面,知道她生气了,心里着急。 等他扛男人进了那酒吧,守在门口的子夏将门重重关上。 “把他丢地上!”将假发扯下时,她冷冷开口。 古青晨没有听,还是将男人放到了沙发,似是身上伤口扯到,男人发出闷哼,但翻了身,又睡了过去,仿佛对此习以为常。 “恶心!”安子夏暗骂了声。 “姐姐,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 “古青晨!”子夏过去,憋了许久的火气一下子爆发了,正好吧台有酒瓶,她迅速握起一瓶,瓶底挥向他。 眼前青年没有躲,就是站着,双眼茫然而担忧地凝视她。 她猛地收住力道,力道惯性缘故,瓶底还是叩到了他颧骨。 “我让你查这个人的消费记录,不是要你出现来破坏我的事的!你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那瓶酒,重重掷在了地上。 碎裂,酒味散开。 躺在沙发的中年男人恍若未闻,嘴巴吧唧了下,有些肮脏的手挠了挠腰,仍旧是死睡模样。 子夏恨恨地朝男人瞪了眼,余光见到锋利边沿散发冷光的碎片,几乎下意识地,她朝那碎裂的酒瓶过去。 这人不该存在在这世上…… 心底的声音愈来愈强烈。 “姐姐,恶意伤害只会害了你自己!” 弯身那刻,背后古青晨将她紧紧揽住,硬是将她拖离了那些碎片。 他抱得那么紧,一下触起了子夏的怒意。 “是不是从我让你调查开始,你就料到我会在他卡里无钱的时候出现在他常去的酒吧?昨晚在邮件所说的那句,是在试探我是否会做极端的事?古青晨,我真是白信任你了!”她双手握成拳,手肘朝后狠狠击去。 所有企图独自面对的,皆毁在对他的信任里。 长夜难眠的步步计划,还是失败了。 手肘落在他手臂,可无论如何,背后的青年都没松手。 “放手!” “你要灭了那人?” “我做什么,你有何资格过问?滚!”子夏愤愤回头。 “那抱歉,我不会松手。要打要骂,你随便。”古青晨认真道。 如何都挣脱不掉,双手也触不到其他工具,安子夏忽而垂下手,低头不言。 “姐姐?”她失落的样子令古青晨心里发疼,低头欲看她。 安子夏却是已从衣服口袋拿出了一把瑞士军刀,当他想夺下时,她已启了刀,对着自己另一手的脉搏。 “放手。”她冷冷盯着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古青晨眼眶微红,“你的过去我不知道,我清楚的是,如果你挑战了法律,最终赔上的是你的人生。” 刀锋已触近手腕。 他立刻松手,脸上挂着哀伤:“知道我不想你伤害自己,所以才拿自己作威胁……” 子夏睫毛微颤,可没有回答,她朝昏睡中的男人走去。 肮脏。颓败。枯黄。 这男人不论多久,都有她憎恶的样子。 “古青晨,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帮我。第二,告发我。”她顿住步子,朝眸色哀伤的青年看去:“你看,谁让你要出现在那,不然我会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不让其他人知道。你既破坏了我的计划,之后如何,你自己选吧。” 以上正文3034字。 发出后发现上章有三个错别字t3t因为编编不在,妃某在这补充上章宋麦斯部分漏发的一处: 他忽而想起,安建新曾对自己说的那句——让安子夏成为与你一样的人。 如此嘱咐,真不知该说用心良苦还是无可救药。 --- 妃某的话:冲突比我想象中来得要快,后面,步步错,各有执迷。 089谁的爱情,忽遇阳光(三) 花好孽缘,089谁的爱情,忽遇阳光(三) 他们身处的酒吧,有旧色百叶窗,阳光从窗缝透入,落在古木色的桌椅。舒睍莼璩 空气里,酒味散开。 沉默的两人,各有情绪。 而饮醉入睡的邋遢男人,发出重重打呼声,像不可忽视的存在。 安子夏怨恨地瞪了男人一眼,握紧了瑞士军刀膪。 “姐姐,你想怎么处理他?”古青晨边过来边将背着的双肩包拿下。 子夏警惕地扫向他,却见他拿出了黑色胶带、绳子和剪刀,工具齐全得她觉惊讶。 “古青晨?极” 他还有备而来? 看他过来咬住黑胶带,撕下一片,站到了男人沙发的后面,另一手摆正男人的脸,竟直接将黑胶带贴到对方嘴巴上。 “看上去很有经验吧?”青晨朝她咧嘴,笑道:“跟几个游戏迷玩过实战游戏,里头有绑架对方人员的任务。” “古青晨,我不是在玩。”子夏不知该气该笑。 他笑容仍旧那么诚挚,仿佛两人先前的对峙不过是演习。 愈是如此,愈是觉得有些惊慌,就像你不知对方下一次会如何出招。 “我知道。”古青晨敛了笑,正色道:“但制住这人的行动是必要的,免得他等会做出反抗动作伤了你。” 子夏怔住,看他剪下绳子,将男人手臂抵在背脊,缠过男人的腰,表情平和,像是在做着一件任务,有专注,却没有太多情绪。 似是察觉什么,昏醉的男人动了动身子,动了一会儿似是感觉到不妙,脑袋晃了晃。 子夏几乎下意识地朝后面退去,不想男人看到自己! 同时,古青晨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纸袋子,扣到了男人脑袋上。 这回真是感觉不妙,男人身子挣扎地晃动,试图求救,但被黑胶布贴住的嘴巴只能发出一些唔晤声。 古青晨膝盖顶着男人背脊,另一手从包内掏出一对讲器般的玩意,丢给了子夏。 她疑惑朝他看去,却见他也掏出了同样的东西,摁了开关,直接说话:“不想丢了性命就别动!” 话出口,声音却不是他的。 变声器!? 子夏盯着手上拿着的这玩意,看向古青晨的目光更是透出复杂。 他看穿她的想法,还准备得这样齐全不会引男人怀疑,到底为了什么? 青晨看向她,无声地问,带他去哪? 安子夏回过神来,朝男人走近,看不惯对方动来动去的脑袋,隔着纸袋,她一手摁住,开了变声器,说道:“陈先生,你需要在这里留一段时间。你如果选择不配合,会被强硬绑在这,不会得到水和食物。相反,你配合些的话,挨的苦会少很多!” 似是惊讶她的安排,一旁古青晨定定凝视她,眼底有柔色,藏些许炽热。 子夏瞟了他一眼,示意:“拽他起来,带上二楼!” 说完,怔住,她忘了将变声器对着自己嘴巴! 听到他声音,男人几乎是猛地腾起来,欲朝她撞去。 古青晨伸臂将她挡在自己身后,手肘和膝盖同时作用,制住男人的脖子和膝盖。 脖子被他手肘抵着,男人安分了些,身子抽搐着。 子夏放下变声器,笑容有些冷:“你既然听到我的声音,那我没必要伪装了。是你非要与我捉迷藏,逼我用办法找你出来。陈先生,你施予我们一家的痛苦那么久,贪婪地勒索多年,嗜赌嗜酒,真可惜啊,你仍然不过是没人关心的边缘人物,纵然死了,也无人知道吧。” 男人看向她。 所幸隔着纸袋,子夏看不清他模样与神情,否则真不知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你安分地在这呆着,时间到了我会给你一笔钱。这是我给你的唯一选择。”子夏抬脚,踢了踢男人的腰侧:“起来,跟我们走!” 男人发出悲鸣的唔声,缠在手腕的绳子被强硬拽起,他唯有听从地起来。 子夏走在前面,当视线落在褪了色的木楼梯的拐角一处,额头那处的疼感仿佛蔓延一般。 旧年经历的所有,原以为遗忘的,在置身同一场景时,那疼那酸,跨越了时间,生生引了心底的苦与涩。 心底发出长久的泣音,不住地回响—— 原来没忘记啊。 “姐姐。”后面的古青晨担忧地唤。 他也没用变声器,听到这,子夏有些恼火地回头,指着他的变声器,样子严厉。 青晨却是摇了摇头,道:“反正都是一条绳的蚂蚱。” 没有指责,没有哀伤,说时嘴角自然的笑,更像是为此觉得欢喜。 子夏望着,眼底泛涩。 终是没多言,她在前面带路,到了二楼,眼神有恨地扫过这儿,最终,朝最后一间房走去,推开门。 “带他过来。”她说。 男人的脚步有些虚,脚腕绑了绳子,虽然缠得并不紧,可能够挪动的范围也不过是楼梯台阶之间的高度。 当总算停了下来,他听到安子夏说:“那边有手铐脚铐,等会都换成那些。” 同时,脸上的纸袋被人拿了起来。 他看向眼前的人,被对方有些苍老的模样惊到,瞪大了眼。 安子夏脸上浮起冷笑:“陈先生,吓到了?你真认为我会让你看到我长大后的样子?抱歉,你不配。” 她手中拿着那缠在对方身上的绳子,往前拽。 男人一时没有平衡,腿又发软,整个人朝前摔去,身子如同虾米,痛苦地蜷起。 “以前挥拳打在我和我哥哥身上时候,不是挺厉害吗?”她过去,蹲下,几近愤恨地摁住男人脑袋,像地板使劲揉。 都是你害的。 都是你…… 身上的疼仿佛再次袭来,子夏眼睛折射出怒,强迫般揪起男人的头发试图朝地板砸去。 古青晨察觉了不妙,过去猛地将她抱起来,轻喊:“醒醒!” 子夏恍若未闻,嘴巴喃着:“是你害了子珩,害了我,都是你……我要杀了你……” 她身子颤抖着,如同坠入了梦魇的人,重复着这句。 有恨,有怒,还有绝望。 不知她究竟经历过什么,古青晨唯有仅仅揽着她,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试图予她些安定。 这个角度望去,她眼睛透出的痛苦直落至他心上。 似曾,相识…… 红砖墙边,年轻女孩朝他跑来,她额头流了很多血,脸庞有血痕,模样有些可怖,她走路有些摇晃,快到他面前时终是虚弱地摔了下去,一手却是揪住他衣服,另一手指着远处。 “求你,救救他,救救我们……” 喑哑而绝望的话,重重落在十八岁的他心底。 可那日需与英国人谈生意,他请求私人诊所的医生过来,嘱咐了几句后,便先行离开,并未真正看清女孩的模样,也不知她指着的到底是谁。 鲜少记得女性容貌,却记住了对方无助而悲伤的眼神。 所以,我们四年前就见过,对吗? 从未这样热烈意识到一件事,他低头,脸颊蹭着她的,给她温度,想止住她的颤意。 “没有危险了,姐姐。”话中,是浓浓的心疼。 安子夏睫毛轻颤。 这温声的言语,有暖意,驱散些心底寒意。 她垂眸,看到男人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那丹凤眼,与她的极相似。 “帮我将他带到床架边,左右手和右脚铐起来。”她往前走了两步,从古青晨怀里离开。 手腕,被他轻轻握住。 “怎么了?” 她表情寡淡,似从大喜大悲之中熬过,不再有动容。 古青晨眨眨眼,说了声没事,便过去将男人扶起来。 男人似乎已经认命了,任他们将手铐脚铐钳制他的行动。他一直盯着安子夏,像是想透过那刻意老化的妆容看出她真实模样。 “姐姐,支架有没有过进行力量测试?”古青晨一膝压在床侧,晃了晃了床架。 “没事,你继续弄。”子夏过去,和一直盯着自己的中年男人对视:“陈先生,这地方你也不陌生,隔音效果如何你也清楚,听从还是反抗,自己好好想!” 男人唔唔唔,似是想说话,眼神透出哀切。 子夏没理会,看到古青晨弄好后,她嘱咐他再缠几圈绳子,末了,说:“帮我到外面买一个月分量的水和面包,还有一些营养品。还有,现在将他嘴上的黑胶带撕了” 古青晨不放心地看了眼中年男人。 “没事的,他逃不掉。” “撕了胶带,说的话不好听了,也不好。”青晨站好,担忧地看她。 不曾想过他至此都是在担忧自己。 像行走狂野的孤独时光,忽遇阳光,暖得心里微微发疼。 我何德何能,让你这般在乎我,这般为我? “他不是重要的人,说什么都难以伤害我,所以,不用担心我。帮我撕了。”子夏轻拍他肩头,语气柔和了些。 古青晨唯有听她的。 撕下后,男人没有想象中怒吼,而是幽幽看着安子夏,嗓音带着过度饮酒的哑,却有些迫切:“有其父必有其女,听过吗?” “你去买东西吧。”子夏没理会男人,看向古青晨。 知道她有事情需解决,古青晨点了点头,出了房门,还是不放心,回头却见子夏示意他赶紧走,只好说了句我会尽快回来,便飞快下了楼。 子夏转着手上那轻便系列的军刀,避开男人没有被拷住的左脚,刀锋抵着他脖子。 感觉到凉意,还有疼感,男人不敢再乱动。 盯着他脖子渗出的血丝,安子夏神色透出冷漠。 “我现在施与到你身上的折磨,哪能与你当年的相比?本以为给你些钱任你碌碌无为到死,你非要拿你那该死的贪婪和龌龊,恨不得一辈子都害了我和我家人,真脏啊。” 陈具全啐了口唾沫,怒吼:“老子才是你爸!!才是你家人!啊——” 脸颊骤然被划伤,腹部则是被她猛地踢中,男人五官皱起来,痛苦地弯起身子。 子夏拿起古青晨撕下后放在一边的黑胶带。 看到如此,陈具全立刻说:“安剑新才是个利用你妈妈的王八……” 未说完,胶带已啪地往他嘴上盖了。 “既然狗嘴吐不出象牙,那还是闭嘴好了。”子夏微笑,眼神却是透出极度的冷:“你做过什么肮脏的事你自己知道!安家的安宁都毁在你手上!” 陈具全眼神透出想说的渴求,可只能发出唔唔声。 “以前是我蠢,错信你,害了我哥,可现在不会了,你不能再伤害我们半分。让你凭空消失无人追究的本事还是有的,陈先生,安分些。当然,你不会寂寞,当年和你一同绑架欺虐我和我哥的人,很快会来陪你的。” 明白她的意思,陈具全脸上的怒变成了恐惧,怔怔望着面前妆容苍老的人儿。 子夏没有理会他,转身,下了楼,匆忙朝放在吧台上的精致袋子过去,从中拿出一瓶镇静剂,近乎急切地饮。 ********* 与此同时—— 南城西区别墅群之中一栋建筑内,高脚杯从吧台坠落,骤然碎裂,手机铃声不住响起,趴在文件之中的男子抬起发沉的眼皮,缓慢坐起。 拿过手机时,他看了眼碎了一地的碎片,另一手揉了揉眉心。 接听时,声音有些倦:“文新和,大清早的你不跟女人一块,扰我休息有病啊!” “哇靠!我这是要跟你谈公事啊!” “直说。” “雷尔投资银行的人找上我,想让我介绍需要资金的客户。” 裴子西醒了些,问:“这银行最近几年听过,发展得不错,但背后哪间集团的人控制,似乎一直没有听闻。”穿上拖鞋,绕开碎片,到了浴室时,他拿冷水泼了把脸。 “确实,这事我也与b市安大少提了,他说有值得利用的地方,问你要不要今晚就过去谈?” 子西一手撑在洗脸台,望着镜中眼睛有血丝的自己,忽而说了句:“我这样不适合见夏子。” “滚你的裴子西,我让你跟合作者见面,谁让你去见安子夏了!” “她这几天在b市。” 那端文新和无语:“你赶紧说去不去!去的话我让助手给你订四点的航班,你到了直接跟那家伙见面!” 晚上见面? 裴子西咬着牙刷,另一手挤牙膏,完事后一边刷牙一边说:“当然去。不过一下飞机就见面,是不是直接参加‘午夜场’?” “你又不是没去过!哎哟,你莫不是担心安子夏知道?” “一边去!” 听到子夏名字,他心里有些憋屈,挂断后再次拨通她号码。 可惜,仍是无人接听。 烦躁地洗漱完毕,他到吧台将玻璃碎片清扫干净。 透明的碎片在初晨的阳光之中散发柔和的美,令人忘了破碎的姿态。 耳畔恍若又响起女子在狂风之中呢喃的话:很多人像阳光下的碎片,美得引人靠近,踩上去了,流血了,你才会知道疼得多钻心。 他顿在那儿,许久后,拍了拍自己额头。 “别又魔怔了啊……” 话虽这样说,清扫完毕后却是坐回吧台,拿过笔记本电脑,在搜索引擎飞快输入一个名字。 意外地,有一篇最新的报道出来。 扫过报道,主要提及对方的环球旅行即将结束,新书在准备之中。 所配的图,是好几张拍摄角度独特的废墟,来自不同国家,却透着同样安然与无声力量的美。 一如拍摄的人。 “要回来了……” 裴子西久久望着电脑屏幕,想起一些事,便上二楼换身衣服,出门时候,他拨通一个号码。 听到温柔的女声,他唤:“邵意大美女,是否有时间一同喝早茶?” 路过院子,勒杜鹃的艳丽在绿枝之中格外好看。 匆匆而过,拂过那花,微晃。 很快,回归原来的位置。 ****** b市。 快到中午,阳光愈烈。 “这些,我想你会很需要。”将思寂给的镇静剂放在了男人脚边,安子夏嘴角是透着凉意的笑:“不过酒瘾犯了,可别将这当酒猛地灌下去,有了瘾,谁也救不了你。” 男人望着放好的镇静剂,眼神透亮。 “这间房我让人换了特殊玻璃,防弹隔音比你们当年锁住我和我哥时候厉害得多。这些瓶子是砸不坏玻璃的,奉劝你一句,安分呆着。” 陈具全双手竟做出摸钱的动作。 无论如何,要的也不过是这! 子夏眼神有怒,将这里本就有的两个水桶推到他面前,指了指水桶和古青晨买来的几袋食物。 “吃喝拉撒你都在这解决,反正你们那帮亡命之徒对这种生活也习惯了呵。” 她转过身,看到陈具全朝自己伸出手,眼神好像是有许多话想说,子夏冷冷看了他一眼,终是没将门完全关上,留了缝隙。 等候在木楼梯的古青晨朝她张开手臂:“姐姐,抱一个。” 子夏没理他,兀自下楼,将随身携带的袋子拿起,坐在了高脚椅,开始卸妆。 “这儿,是你的店?”古青晨站在她旁边,认真看着她。 “差不多。” “姐姐,我过些日子还会来,到时我再过来这一趟吧?” 子夏睥睨过去:“怕上面那家伙死了没人知道?” “看牢了比较放心。” “这里偏僻,旁边的店铺也都冷清,不会有人来的。所以……” “你是担心我放了他。”古青晨直言。 “你知道就好。” 将湿巾覆在脸上,子夏缓慢地揉,直到确定妆容已无。 “我做过很多走法律擦边球的事,所以,无需将我当成真的多么正义的人。” 安子夏不知如何回答,起身,打开私人手机,看到一堆未接电.话,其中裴子西的来电最多。她将手机丢回包中,拿出了钥匙,走出去时往后利落地抛去。 古青晨接过,听到她说:“你来锁门。” 他听从,之后跟她一同上了计程车。 一旁的子夏没有让他将钥匙还给她。 “姐姐,他不会有事。” “……与我无关。”子夏表情冷淡,问他:“你住哪?” 他报出酒店名。 子夏怒:“古青晨你还查了我住哪间酒店!?” 青晨也惊讶:“我发誓这真是巧合!” “司机大哥,开车。” 安子夏说完不再吭声。 他们不知的是,当车子远去,有个人走到那间酒吧门前,抬头看了眼二楼,旋即,离去。 以上6101字,加字数感谢赠荷包和花花的亲们 妃某写得有些紧张…… 090撮合你我 花好孽缘,090撮合你我 车子朝酒店驶去的路上,子夏闭眸浅眠,零散梦见幼年初到安家的场景—— 恢弘的别墅,环式蔷薇丛,干净如新的红地毯,抬头所见的天空都格外湛蓝。舒睍莼璩童年生活的小镇,没有这般的华丽与高雅,视线触及的一切皆令七岁的她欣喜,怯怯跟在母亲背后,却忍不住环顾四周,欲将眼前新鲜好看的诸多皆映到眼里。 一手被母亲抓住,似是不满她看来看去,上台阶时候母亲狠狠往前拽,她绊倒,又被拽起来。年少又瘦小,不敢反抗,唯有讨好般望着母亲。 回应的,并非安慰的目光或是温柔神色,而是含着恨意的双眼。 那时她就知道,妈妈并不想她来这儿膪。 失落垂头,又担心她赶自己出去,她迫切地跟着母亲的步伐。 入了屋,室内一切古典庄重,她不知如何形容,在心里不住感叹好美啊。 没有逗留太久,母亲带她往楼梯那走去妓。 快到二楼时,一抹身影靠近二楼横栏,刚沐浴完毕,男孩头上搭着浴巾,那双特别好看的眼睛透出光彩,他指着她,朝母亲问:妈妈,这看起来笨笨的丫头就是夏夏吗? 子夏记得母亲那刻紧紧捏住了她的手腕,特别狠,她疼得想哭,但不敢,抬眸却见母亲双眼已有泪光。 那时的她读不懂母亲的悲伤,记得的是,与那个看上去俊朗跋扈的男孩第一次见面,便得到了温柔宠溺的称呼。 当然,知道他初次就那么亲近她不过是一种伪装,就是后来的事了。 “哥……” 计程车忽而颠了下,安子夏悠悠转醒。 青年靠近的嘴唇惊得她一巴掌挥过去。 古青晨躲开。 “乘我睡着想胡作非为?古青晨你小子能耐了啊!” “你差我一个奖励。” 计程车停在酒店,子夏递了一百块过去,不搭理他,先行下车。 古青晨跟在她后面,二话不说握紧她手腕往前台带:“不能亲一下,那陪我登记。” 青年脸庞有掩不住的失落,子夏轻声提醒:“你先松手。”见他掩不住失落,她补充:“我不走。” 古青晨这才放手。 两人过去前台,他确认房间号的时候,一手搭在她肩头,冲负责登记的小姐问:“我俩是来开.房的!” 子夏猛地朝他脚背踩去。 古青晨疼得五官皱起,无辜看向她:“姐姐,电视剧里不是这样演的,你应该娇羞一笑。” 他到底看的哪种狗血电视剧? 看前台小姐憋着笑将房卡递过来,子夏接过,拍在他脸上:“拿好赶紧到你房里去!” “你不上去吗?” “我有事要确认。” 正说着,朝这边走来的酒店经理看见她,颇为惊喜,过来时问:“安小姐是吗?” “嗯。有事?” “你对面房间的宋先生两小时前退了房,他说如果看到你回来,让我带话给你,”经理挺直背脊,表情严肃状,认真模仿那口吻:“‘我已回去。安先生与夫人周六回南城,有意撮合你我,你看着办’。” 撮合!? “谢谢你的转述。” 子夏礼貌地点头,转身走向电梯时,脸上的微笑耷了下来。 绕过低峰,前方还有风雪。 却没想过,来得这样快。 “姐姐,为什么他们打算撮合你和别人?”古青晨靠着电梯镜壁,左脚脚跟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壁面。 “名门世家的人都躲不过被安排,就这么简单。” “可你有男朋友了啊,哪能再要一个。” 子夏抬眼皮,很想知道他脑构造如何,为什么能够如此认真地说这话。 古青晨走滑步,尔后像企鹅一样歪向她,脑袋点着她头顶:“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男朋友!那种听从家里安排的事,不适合你。” “哪有适合不适合,我只要单身一天……” 说着说着看到镜壁倒映中古青晨朝她挑眉,子夏眼睛亮了些,骤然明白他那话的意思。 “你可以演我男朋友,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她强调这点。 “没问题,但偶尔要甜头!” 电梯到了她所在的楼层,她往前走,敷衍道:“我稍后要去朋友那里,晚点会列出细则发至你邮箱,规矩和奖励我们都说清楚了,免得……” 未说完,他已挡在电梯之间,猛地将她抱住。 子夏愣住。 意外地,并不讨厌。 “不用列细则了,我会随叫随到。” 古青晨说时,轻易将她抱起来,转身,将她放到了电梯外,自己则是退回去,朝她挥手。 “凌晨到机场,睡得少了,我先回去补眠。” 电梯门快关上时,她听到他说。 子夏缓慢地收紧了手臂。 青年阳光的气息,仿佛还在。 回去自己房间,她站在阳台,望着外面的城市景色,阳光晒得皮肤发热却无感觉。许久,她喃:“安子夏,亏欠下去,会偏的……”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像是要从那种奇怪的沉迷里离开,她飞快进去拿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立刻接听。 “安子夏,你是在b市喝醉了还是犯错了?” 熟悉的男音,些许懒意与强势,轻易引起她欢喜。 “没啊,睡过头了。” 子夏脱掉鞋子,倒在床上,耳朵贴紧听筒,想听清他的呼吸声。 不知为何,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对他才是最为在意。 “我明天会到b市,你住哪,我就住在哪。” “……裴子西,我明天住在女性朋友的屋子里。” “她家门口有空位吗?帮我留着。” 子夏被他惹笑,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道:“我过两天就回去,你如果忙公事,还是住在跟合作伙伴距离稍近的地方吧。” “可我想见你。” 那么自然地一句,带些迫切。 可很快,那端传来他有些懊恼的声音,听他暗骂的话语,应是车子被另一架车蹭到了。 她问:“没事吧?” “人没事。对方停车了,倒是有赔偿的态度。我先跟那人谈谈,晚点再跟你联络。” 她惯性提醒:“别打起来。” 那端裴子西语气颇怨:“这分明是文新和的风格。我妈还在茶楼等着,我尽快解决了再过去。” 邵阿姨? “好,再见。” 那轻微发酵的甜蜜感,一下子没了。 无法控制地,想起了邵意问过自己的话。 她将脸埋在被子里,酒店的床被都有消毒水的味道,陌生的,疏离的,也因此能带来冷静。 “安子夏,时候未到啊……” ******* 午市缘故,茶楼内客人较多。 裴子西熟悉地到了包厢区的一处,推门时候便听到母亲温柔地应着话,一看如此,就知聊天对象是父亲。 朝她挥了挥手,他入座。 邵意示意他自己看菜单,自然地与手机那端的丈夫说:“子西到了。” 裴子西视线落在菜单,唇边有淡笑。 成人习惯博弈,不论生意还是感情,收好底牌是长久习惯。 但母亲是例外。 他从以前就觉得,真正的爱是母亲对于父亲那种,所有的动容都缘于一人,并不随着时间而浅淡,如同精心准备的广式靓汤,用至好的食材,慢火熬着,不急不缓,味道浓香,长久难忘。 可惜的是,靓汤饮久了,反倒无法忘记寒冬得到的一杯温水。 “子西,那页有什么好吃的,让你盯得如此久?”邵意已放下手机,调侃道,眼睛弯弯,浸着幸福的笑。 服务员恰好进来,裴子西说了平常吃的几样粤菜,询问母亲需要什么,后者摆手,只道等候期间早就吃饱了。 “还要两份木瓜炖雪蛤。”他补充。 待到服务员退出包厢,子西问:“裴少海同志有什么好事,让大美人如此开心?” 邵意和平常一样,替他斟茶,听到这,笑意越发浓:“演习结束后,他有一周空闲,说是会回家。” “又不是邀请你去二人世界,妈,你要求太低了,他不过回个家就开心成这样。” “等你以后继承了画盛,忙着当空中飞人,你妻子必然也会像我这样。人至中年,盼的不过合家团圆。” 听到此,裴子西笑了笑,换了话题:“妈,爷爷还有个孩子这件事,你知道吧?” 邵意拿着茶杯的一手微晃,紧张地往门看了眼,确定无人会进来才朝他轻瞪了眼:“在外小心隔墙有耳,说话注意些。” 子西耸肩,懒懒靠在椅背:“莫非这家中,我是最后知道这件事的成年人?” “行了,妈妈跟你了解的时间估计差不多。你爷爷病情好了之后性情变了许多,还有b市的律师过来,我觉得有端倪,便问了你父亲。提到这来气,你爸好些年前就知道,竟能一直忍着不提,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妈你这样一说,我好像也一并被骂了。” 邵意脸上泛起柔和笑意。 正好服务员进来上菜,她便说得简单:“人各有位置,外面的,终归比不上自家。属于你的,妈妈会看着,没人能拿走。” 裴子西想说他不是这想法。 可母亲陷入某种沉思的模样,令他不知她这些年来是否都以此自我安慰。 他执起筷子,与母亲闲聊,没有将来此的目的道出。 终究是不忍在那份笃定之中,再划一刀。 待到与母亲告别,他开车驶向自己管理的广告公司。 七灿早已在门口等候。 裴子西将车钥匙抛给他,往公司内走去。 “文先生因为急着登机无法及时与你联络,让我转述说你到b市后会有专人与你联络,送你到一号会场,参加安大少提前进行的生日宴。” 生日宴? 裴子西挑眉:“好,我知道了。” ******** b市。 华灯初上,天幕悬星。 宴会特意派来接送的黑色商务车朝着会场驶去。 车内,感受到旁边青年炽热的目光,安子夏回之以淡笑。 他拿着手机跟那边的人说能否带多一位他团队的人,很快,他朝她做了“ok”收拾。 子夏无声说了句谢谢,立刻发了确认信息给思寂。 很快收到回复,感谢之余与她保证进去会场只为暗查不会闯祸。 子夏嘴角扬起,这是她信任思寂的原因之一,比起多余的感谢,更懂得让合作的人放心。 “姐姐,”一旁古青晨默默蹭过来,“你陪我出席宴会,是怕我被那儿的女性看上吗?” 他穿西装时候特别像小王子,偏偏脸上还挂着无害的笑。 子夏一手戳到他肩头,让他别凑这么近。 “你这脸蛋是女富豪的最爱,等会到宴会了尽量绷着脸。” “所以你就是担心我。” 妃某: 关于剧情,清幽猜对了一点,但子珩和子夏还是有关系的,然后后续,都在欺瞒对方的裴少和夏夏即将在宴会撞见地方,(托脸)这两天应该会有肉吃 晚上还有一更,祝亲们2014好事不断,妃爬走工作 091亲爱的女伴 花好孽缘,091亲爱的女伴 看古青晨一脸傲娇,子夏唯有点头,看他得到证明而欢喜笑起来,一时难以形容心里情绪。舒睍莼璩 所有戒备,遇着他,似乎都失效了。 “宴会由谁举办?”避开他炽热的视线,她看向车窗外,已能看到一号会场所在的那栋建筑。 “允升科技有限公司的老板之一,叫安……什么清?” “你这什么客人,连邀请者的名字都不知……”子夏说着说着紧张地扯住他衣领,眉头微皱,试探地问:“确定是允升科技的?於” 古青晨点头,疑惑:“你们公司跟他们有过过节?” 不然她怎会是这个反应。 “没,只听过这公司收购手段厉害,今日竟能见到负责人,觉得有点惊喜。执” “宴会时候我会与另一位负责人商谈,你要不一起来?” 子夏赶忙摆手,她才不想那伪君子堂哥知道她来了! 司机提醒他们已经到达,两人相继下车。 走向会场,两人在门口看到倚着圆柱等候的李思寂——冷艳高挑的她穿着黑色礼裙,眼睛画了略带立体的眼影,恍若有羽毛飞舞。 见到他们,她朝子夏微挑眉头,视线在古青晨身上上面扫视。 “别误会。”看她如此,子夏过去时,在她耳边轻声说。 思寂笑,不应,朝古青晨伸出手:“你好,请问你与子夏进展到哪步了?” 古青晨阳光地笑,礼貌与之握手:“攻垒中。我是古青晨。” “答案我喜欢。”思寂颔首:“我是李思寂。” 收回手,她朝子夏递了个眼色,表示自己十分满意。 对好友的行为表示无奈,子夏回头朝古青晨说:“入场吧。” 李思寂跟在他们后面,不忘提醒青晨挽子夏的手。 子夏看向她,如此活泼,实在不是好友的风格。 但工作人员一带他们入场,思寂说了句去找食物,便兀自朝一处走去。 正好有几人认出古青晨,皆过来与他打招呼,子夏朝几人点头,再看向他:“我先去吃些东西,你们聊吧。” 转身,手却被他握紧。 那些过来的男士看着他们的目光骤然多了几分了然,暧昧不明地笑了笑。 子夏不耐,微背过身,咬牙切齿,压低声音:“别闹。” “亲爱的女伴,吃多些。”他说完,很自然地在她脸颊印了一吻。 不愿当众给他难看,子夏走前剜了她一眼。 环顾寻找思寂之时,她并不知一直虚靠着二楼欧式汉白玉栏杆末端的男子眼神骤然凌厉,他紧紧握住了手上的高脚杯,杯中红酒微晃。 背后会议厅的房门打开,气质翩雅的男子拎了份文件过来。 “裴少,这份报告书你先过目,如果接受我提出的条件,合作就能达成。” 裴子西敛去眼底情绪,接过文件时脸上挂着礼貌的笑:“效率果然快,不过我刚到这儿,还有些倦,大概认真看完了才会给你回复。” 眼前男人是翩翩公子类型,看上去温柔得近乎无害。 不过,会在接送他的车内等候,在车内便直接谈合作收购的事,言谈透出果断,计划看起来缜密得难以想象,他就确定此人的气质,与他平时的懒相一样,不过是个伪装的玩意。 安笙清点头:“好的。”说时随意往一楼扫去,很快,似是看到什么,他皱起眉头。 “见到意料之外的人?”对这反应并不陌生,裴子西揶揄。 “嗯。” “安子夏?” 听到这名字,安笙清眼神瞟过去:“你们认识?另外,她有来吗?” “所以你刚才看到的不是她?” 裴子西指着一处,可很快发现已不见子夏踪影,想来是绕到他视觉盲区了。 “我看到的那位穿着黑色礼裙。”安笙清没有过多说自己的事,倒是对旁边这人认识安子夏倍感兴趣:“还真忘了你们都在南城,看来你跟那丫头关系不错,她现在还那么凶?” “我没听她提过你,她对你凶过?”裴子西眼神颇幽。 印象里,子夏不喜生人,对不熟悉的人素来没有多少表情。 能流露情绪,说明关系不错。 安笙清摊手:“她爷爷寿辰时候见过几次,毕竟远房,来往也不密切。不过次数虽少,她每回都只跟在安子珩后面,我们谁要拽安子珩玩游戏,她就瞪我们,我以前比较恶劣,为了惩罚她,直接踹到泳池了。”瞟见旁边气质慵懒的男子眼神越发幽怨,他无辜地摆了摆手:“那时年少,就都玩玩的,何况她水性不错。” 水性……不错……? 子西眉尖蹙起:“你踹她到泳池是她几岁的事?” “大概十二三岁吧。怎么了?” “没,她后来挺怕水。” “估计是发生了什么,有阴影了。这类事情不少人都经历过。”忽而看到什么,安笙清转过身:“我有私事需解决,你在这等会儿,我助手帮你寻的女伴很快会来,按照文新和形容的样子找的。”说完,已朝楼梯快步走去,气势颇汹。 “安大少,我……”裴子西未说完,已不见对方人影,他手中文件拍了下栏杆,暗骂:“文新和,晚点回去跟你算账!” 视线再次落在一楼,只见安笙清朝会场另一边延伸的院子过去,似寻什么人。他将视线悠悠转向角落一处,盯着跟几位一看就是科学家的男人聊得畅欢的古青晨。 明明看到安子夏跟这小子一块,偏又不能现身。她跟安笙清既然有关系自然也知道安大少的本事,若是被她见到自己,多少会猜到他在此的目的。 收购战的号角刚响起,还不能出差错! “该死……” 将杯中酒饮尽,裴子西觉得心里窝的火越发热烈。 ******** 在会场参观了两圈,吃了些小餐点,子夏仍未看到李思寂。 吃饱喝足,她正想拿手机联系她,忽地,瞟见临近角落那边的长餐桌的桌布微微晃荡,在背后落地窗之外的夜幕衬托下,显得莫名诡异。 主持人上了会场中央的小型舞台,引得一众宾客过去,子夏不喜欢人多地方,看着那耸动的桌布,忍不住过去,警惕地问:“谁在那?” 桌布忽而一掀,女子头发一甩。子夏吓得险些尖叫出来,对方头发甩上去了她才发现是思寂,而且手臂还夹着两瓶酒,另一手拿着叉子将一个红烧鲍鱼往嘴里送。 她过去,发现思寂腿边有好几个空盘。 看一直将鲍鱼往嘴里送,子夏赶忙过去蹲下,握住她手腕:“你怎么回事,在这暴饮暴食?!” 好友不回答,眼神愤恨地瞪了眼前方舞台位置。 “所以你事先就知道这是安笙清的生日宴会?” “当然!这里所有都是那混蛋花的钱,来来来,木桐酒庄1986的佳酿,咱整瓶干!别担心有人过来,我跟那混蛋说了,他要是敢在我周围放人监视我,我就告他家暴!”思寂直接拿了开好的一瓶塞给她。 她面色酡红,双目透着亮,嘴角沾着鲍鱼汁,说话时笑得特别欢喜。 子夏望着,起身,将桌面的冰桶拿下来,拿了几块冰,直接往她脸上敷。 李思寂猛地躲开,甩开那些冰块:“你发什么疯?” “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你刚才跟他见面了说话了就这样,是谁要离婚的?” “离不成的,我哪里斗得过那混蛋,他连多年老友都能狠下心伤害,我算什么呵……” 往常那么冷静的人,相关那人的,提及便眼眶微红。 子夏望着,觉得太感同身受,一时不知如何责怪。 她拿着那瓶酒,喝了几口,看思寂简直是在猛灌,忍不住说:“你千杯不醉,我酒量很差,你想看我醉后失态丢人,那我们拿多几瓶,拼一拼酒,要吗?” 思寂抱紧酒瓶,耷拉脑袋,皱眉时候也特别端庄好看。 看她一直在纠结,子夏还想逼一逼,忽地舞台那边传来鼓掌声,看来是宴会主人出场了。 李思寂突然起身,盯着舞台。 当见到那花心堂哥挽着一位美女上台,子夏脑子飘过两个字——完了! “joyce,那个女伴不过是……” “那人我认识。” 当看到舞台之中的男女当众亲吻,李思寂说了句,手中那酒瓶猛地朝前方空地摔去。 酒瓶飞过几排长餐桌,猛地碎裂,全部人看了过来! - 092纠缠(hhhh元旦福利咳咳) 花好孽缘,092纠缠(hhhh元旦福利咳咳) 不想安笙清见到自己,安子夏猛地蹲了下去,想拽思寂一块,伸手却触不到她。舒睍莼璩 “不想牵扯你与古青晨,你在这呆着,二十秒后无人注意这儿了,你再起来。”思寂走前,轻声说,视线仍盯着舞台。 已有记者将镜头朝向这处,会场工作人员则是试图让他们关闭拍摄装备。 一时,现场***乱。 子夏默数这数字,念出“20”时起身,看到思寂朝着门口走去,安笙清跃下舞台追过去,一众媒体人员自然跟上,宾客视线皆注意那边於。 人太多,子夏不知那边情况,宾客之中低声讨论的杂音也不少。 她四下看了看,想找古青晨。 扫过几秒,未寻到,视线却是和站在悬挂式艺术灯的男子对上肢。 她也不知为何扫过时候又再看去,或许凭着本能。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她了,朝她颔首。 子夏没搭理,眼睛透出愤怒,看向他旁边那位身材火辣的高挑女子,两人皆拿着高脚杯,那美女还将自己的杯子杯沿贴在他唇边,一只腿已贴着他的,也不知是醉态驱使还是故意为之! 到了这儿还能找个美女作伴!好样的啊裴子西! 子夏握紧了手中酒瓶。 “姐姐。” 听到唤声,她看过去,古青晨从另一处朝她过来,子夏觉得口渴拿起酒瓶继续饮了几口。 “你拿错了吧,喝这个!”青晨拿起长餐桌上的果汁。 “你要不也来口?”子夏将瓶口送到他嘴边,身子朝他微倾,嘴角携笑,眼帘微垂,模样是掩不住的失落。 古青晨下意识接过酒瓶,听话地就着那瓶子喝了。 子夏随意往不远处瞟去,一手再拿过酒瓶,唇贴瓶口,继续喝。 看到那处的裴子西已推开旁边女人欲朝这儿过来,子夏放下酒瓶,门口那突然传来思寂的吼声,她挽过古青晨的手臂,示意他往门口那走。 她特意从宾客多的地方绕行。 “提前退场,可以吗?我想带思寂离开这。”她询问一旁古青晨。 “可以,就是谈完了,我便立刻来找你。” “真乖。” 她伸手轻拍他那头打理好的自然卷。 古青晨眼睛微亮,盯着她晕红的脸颊。 子夏没回看,示意眼前的宾客让开。当见到思寂被安笙清握着手腕,欲摆脱却不能,她赶紧挽古青晨过去,手肘轻顶他。 青晨恍然,过去时便朝安笙清说:“安先生,我朋友身体不适,你不会不允许提前离开吧?” 安笙清看了过来,视线落在一旁的子夏身上,看她避开视线,他笑:“自然不会,不过——”他指着思寂和子夏:“一位是我妻子,一位是我堂妹,若觉不适,直接到会场上的酒店休息便可。” 古青晨微怔,倒没想到会是这关系,看向子夏,与她有些歉意的目光对上。 “切,谁是你妻子!安笙清你放开我!”思寂气得脸红,偏又被安笙清直接环紧,望着眼前家伙儒雅的笑容,她二话不说咬向他的脸! 闪光灯不断。 工作人员已难制止。 眼见李思寂就要被甩开,古青晨过去帮忙。 有帮手,思寂立刻说:“钳制这混蛋!” “古先生,你如果有这闲心理会我的家事,不如看看你的女伴去哪了?”安笙清目光微冷地扫过他。 青晨猛地回头,竟不见安子夏踪影! 面对眼前官商二代的交锋,那些记者皆是凶猛蜂拥上来,他拨开人群出去时候,会场内根本看不到子夏! 迅速环顾,发现通向院子的那扇门半开着,凭着直觉,古青晨快步过去。 出了会场,回头便见子夏手掌挥向一位高挑男子。 “裴子西大庭广众你丢不丢人!” 听到这名字,青晨瞪大眼,扫向男子,不明他为何会在这。 可很快,原本因为安子夏陪同自己出席宴会而觉得狂喜的心情,如同遭遇忽染的暴雨,剩下的是难以形容的寒意。 所以,那人在场,才是陪同的理由? 他朝他们过去,看到子夏因为恼火脸颊酡红愈加明显,他过去,唤:“姐姐。” 子夏看到他,有些尴尬与抱歉,可相比之下,眼前将她硬生生抱走的家伙更可恶,她朝古青晨过去,扶了扶有些眩晕的额头,眼神急切:“我们离开这。” “好。”古青晨掩住心里失落,伸臂欲揽过她。 “安子夏,不想知道收购案详细了?” 走了几步,背后裴子西忽而开口。 子夏僵住,睫毛微颤。 父亲周五回来……亲自与千鹤电子的人商谈…… 喝了酒还动了怒,脑袋微疼,她顿在那,思想挣扎着。 一旁的古青晨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唇有淡笑的男人,脸有醉色,那双眼却是透着强势。再看向垂着头面无表情的子夏,她喝了酒缘故,看上去没平时那么冷,倒多了几分呆。 他们都喝酒了,所以怎么能让她和后面那人独处。 “姐姐,走吧。”古青晨揽着她往前走。 子夏点头。 再回到会场时候,门口那处已散了热闹。 看到先前在裴子西旁边的火辣女人踩着高跟迎面走来,几乎是本能地,她后退一步。 “古青晨,我跟他有事要谈,你先回酒店。”子夏歉意地与他点头。 转身,朝静候在那处的裴子西走去。 欧式宫廷设计的长廊略显空旷,他倚着圆柱,看她过来,凝着醉意的眼色柔和了许多,月光如纱,在他身上轻蒙了越发惑人的美。 视线,难以挪开。 即使怀抱目的靠近,可此刻却觉得,如果能享用这样一人,一生足矣。 “在这谈,还是上楼?”她过来时,裴子西低头,目光专注看着她,这个角度其他人看不到他口型,他便轻声提醒:“那小子还在看着你,那眼神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你要他看着我们?” 子夏皱眉,前一秒的感动因为他这番话而消逝。 “上楼。”她先行。 裴子西跟上,手肘搭在她肩头。 长廊拐弯处是通向酒店房的入口,拐过弯时,子夏朝长廊那边看去,只见白月光下,卷发青年朝院子走去,侧影落寞。 眼睛,微疼。 “跟我一起时,还有闲心看其他人?”一旁裴子西低下头,唇落她耳畔。 子夏不理他,当看到他跟前台一位看上去像负责人的男士打了声招呼,对方就递上了房卡,忍不住讥讽:“备好了房,是打算跟那女人翻云覆雨吧?裴子西,你还真厉害,在其他城市也不忘享乐!” 电梯门开,子西揽过她,另一手晃了晃手中房卡:“你吃醋了?” 子夏抬起手臂,猛地将手肘顶向他,他也不避开,手肘打在他胸膛发出闷响。 他愈是如此任她打骂的样子,子夏觉得脑袋越发地疼,气的! “谁管你啊,不过是觉得随处的野花你都要,也不知是否做过健康检查!”子夏看着电梯按键,“餐厅在几楼?我们去那谈!” “抱歉,我只接受在这。”裴子西晃了晃手中房卡。 “我拒绝!” “那就不谈了。” “裴子西你别太过分!” “夏子,别忘了想谈的是你,提出条件的应该是我。”电梯正好到17层,裴子西走出电梯,笑容慵懒:“是否跟来,你自己决定。” 电梯快合上前,子夏匆忙跟了过去。 “你不是答应我不会管收购的事吗?”他开门时,她问。 嗅到芬香,子夏下意识后退。 裴子西先进去,脱了鞋,换上了室内拖鞋,似是看到什么,僵在那。 子夏警惕地往前走几步。 洒满花瓣地面,好些玻璃里飘着小蜡烛,灯光摇曳,室内芬香如诱。 她呵了声:“玩得一手好情调,裴子西你每回带女人上酒店都会给这种待遇?” “是安笙清安排的。” “他还知道你需要什么氛围?你俩关系真不错啊,看来一起出去花天酒地了很多回!” 裴子西转身,一手推上.门,朝她逼近,眉尖蹙起。 他背光,眼睛轮廓又深,子夏根本看不清他眼神,脱口而出:“开灯,我们谈收购的事!” “怕了?” “我又没做亏心事,哪像……” 他已靠近,子夏说着欲开门离开,他的手却更快地覆在她摸向门把的那只手。 他以唇封缄。 他腾出的手紧紧摁着她试图推开他的左手,双膝抵着她的腿,果断而迅猛地将她囚在自己的气息之中。 不愿多听,不愿争吵。 这儿只有他们,他要做盼了许久的事。 子夏脑袋贴着门,觉得难受,想避开,唇却被他故意地咬住,舌尖舔过,呼吸有些窒,她想起用鼻子呼吸,却吸入了室内芳香宜人的,令人沉醉放松轻微沉沦的味道。 闻到的还有属于眼前男人的气息,白麝香,酒香,渐渐将她包裹。 她已被他完全拥入怀里,他吻得热烈,身上温度熨烫,仿佛从唇传了过来,子夏从不知一人的吻技能这样好,舌头探入她口腔,与她的舌追逐、纠缠,她感觉他的酒味完全地冲击过来。 脑袋越发地疼,缺氧与情动之中,模糊地想,他肯定喝得不少,到底如何一路保持冷静地与她交谈? 想抗拒,可他手从她长裙背后镂空之处钻入时,颤栗感蔓延到全身,禁不住地发出嘤咛。 男性的阳刚,情动之时手心抚触过他脸庞感受到的皮肤温度,彼此感觉到的呼吸,唇舌交绕的节奏,如日光从云团破出,所有味道与空气,皆成了牵引。 一人对自己的欲和念,好像擂鼓声响在心头,每一声,都带来震撼与热烈。 长裙被扯落。 大手覆上她胸前柔软。 子夏欲缩开身子,却惊觉已贴着他身子,她半睁着眼,才惊觉两人已到床边,天花板的吊灯稍微亮些,距离太近,他容颜在子夏眼中是虚的,却明晓他在凝视自己。 眼底的炽热与***,如同她感受到的他胯部已起反应的那处,都那般热烈,如火燎原,难以制止。 她一瞬发愣。 似是不满她的反应,他狠狠咬她唇。 血腥味传来,子夏睫毛微颤,疼感带来了些许清醒。 她猛地推他,抬脚踢去,却忘了自己穿着高跟而身子倾斜。 动作太大,裴子西也松了手,她跌在床上。 身子触及床被的凉,子夏惊觉自己衣衫尽褪,身子蜷缩,手臂挡住胸腔春光。 他却蹲下,握着她脚腕,替她脱去高跟,俯视缘故,子夏看清他的长睫毛之下,舌头轻舔嘴角的动作。 她伸手去揪床被,试图后退,他却握着她脚腕,仍坚持要将另一只高跟鞋脱下来。 “裴子西,松手!”她声音还藏着惊慌与沉入欲念之中的沙哑。 “她想要我,我也是,所以——”将另一只高跟鞋丢开,他脱去西装外套,朝她覆去,慵懒笑容之中,眸色含着势在必得的厉:“我需要宣告主权。” 他埋头落在她脖颈处,轻轻咬着她锁骨。 若他情愿,子夏根本逃脱不得。 “裴子西!别发疯!你要的不过是帮你解决生理问题的女人,这人可以是杜小雅,可以是你之前交往过的前任们,哪差一个我?” “那你告诉我,”他双手撑在她两耳旁侧,低头咬住她左耳,声音蓄怒:“我这些日子自己解决生理需求时,为何满脑子都想的是你,嗯?为何我爷爷逼婚之时,不论他多愤怒我皆拒绝,试图说出你名字又唯恐长辈反感,嗯?” 从不知会成了如此。 最初以为他们不过宛如兄妹,何时多了占有欲,有了爱欲? 细想才知难寻根源,或许多年前就有了,那夜险些融合,不过是导火索罢了。 明确的是,见到古青晨喝她喝过的酒,见到他们携手一起,长久对诸多事情都能看上去无所谓的自己,想将她拐到自己身边,狠狠地惩罚,狠狠地让她知晓她是属于谁的。 子夏怔住,他的话语,带来狂喜,也令她越发觉头疼。 不该的。 时候未到。 他另一手已解开他衬衫纽扣,衣衫滑落,男子健实有线条的身躯入了视野。很快,他那手握着她左手,沿着他上身往下。 脖颈,锁骨,胸膛,腹肌,腰带,终在裆部之处停下,覆住那处。 她想逃,他却握紧她手,摁着那处。 那么真实地感觉到那儿的反应,甚至隔着布料,莫名有种热度扩散之感。 她耳朵与脸颊烧红般,轻声乞求:“放手……” “我放开我的手,你的继续留在那处。” 因她的触及,他声藏极深的沙哑,忍耐得太久,表情有些痛苦。 子夏看清他样子,心里微疼。 “如果我们发生关系,你是否要以此作为娶我的筹码?” 他唇再次落下来,并没回答。 下身,感觉到他的蹭动。 无了衣衫,那贴合,子夏真切感觉到了,他吻得热烈,下面那处则时不时抵向她的柔软,身体流出热流,她羞愧地闭上眼。 他解了腰带,裤子已褪。 房内,有几处的蜡烛正好烧完,天花板的灯光也慢慢黯淡,阳台外的月色成了主要的光源。 当他的手沿着她的腰线慢慢滑向下处,引起她更多的热液,引得她在情动之时莫名眼眶涌起热泪时候,子夏模糊地想,这房间真是该死的有情调…… 男子指腹粗糙的抚触,强势而慵懒的撩拨,汁液从腿侧流下,情浓难止。 他因忍耐着欲念粗喘着气,却一遍遍试图扩开她下方的敏感源,与她唇舌交缠,催出她更多的渴求。 安子夏无力推开,身体真实的反应,心脏猛烈的跳动,试图与之一同坠落的疯狂念头,都蜂拥而来。 她抬手,抚他脸庞,从耳朵到脖颈再到他心脏那处。 感受着那热烈的跳动。 “进、进来吧……”他忍得她感觉到他身子的烫。 皮肤相触,呼吸相缠,彼此的反应都能明晰地感觉到。 “忍着,疼了咬我。” 他声音嘶哑,已忍得挺立的那处发疼,话落已猛地沉入她身体。 撕裂般的疼痛,脑袋的疼,如海潮覆过子夏的感官。 那么滚烫与凶猛之物,在她柔软那处抽动着,她指甲抠入了他背脊,张口,紧紧咬住他肩头。 眼眶蓄积的热泪,随着他一遍遍的顶入、退出而从眼角滚落。 他需索得强势,却又适时地缓了节奏,他低着头,随着一遍遍的起伏步调,凝视着她,看她的表情随着自己的节奏的细微变化,看她眼眶含泪怯怯地避开他视线。 脆弱,安宁,素冷,似高原至美的花,终于迎来盛开的花期。 他低头,捧她脸颊,再度深吻而下,下身节奏加快,她的呻吟与啜泣隔着唇,他仿佛将之完全占有。 快至顶端时候,他紧紧抱住了她,凶狠地挺入。 “裴……” 子夏呜咽地哭了出来,感觉交融那处,充实而温热,除了疼,还是疼。 “乖,夏子。” 耳边是他的喘息,藏着释放后的快意,还有浓烈的沉哑,他唇贴着她耳,她便清晰地听到那喘息,一遍遍,如诱色。 轻纱随夜风拂起,外面月色朦胧。 当感觉埋在自己身体的那物什如同苏醒般又有了活力,安子夏不愿了,伸手想推开他:“你起来,痛死了……混蛋……” “你是我的,跟我说一遍。” “滚!”他下身又动了动,子夏耳朵微烫。 “夏子,商场的事交给男人解决,你安心等我处理好,安心等我娶你可好?” 他唇轻轻蹭着她脖颈,话语的温柔如漫天花雨,子夏觉得鼻子发酸,眼眶又不争气地涌了热泪。 “两家斗起来,是无法安心的,你该比我清楚。” “我会解决。” “裴子西,你答应过什么?——混蛋不许再动!!” 他又缓慢地退出又推入,这回不仅仅是疼,还有奇怪的感动在胸腔冒泡。 “既然谈不拢,那继续交战,看谁先求饶。”他唇含着她的,再度发力。 房内,暗骂与呻吟交缠。 直至深夜。 会场之外的院子里,青年坐在草地,抬头望着月光,“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这句循环了许久,直至手机无电。 妃某:(捂脸)这元旦福利能不能把潜水的宝贝们炸出来?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咳咳咳咳床上谈判什么的好喜欢……咳咳,(正经脸)妃在这跟大家问候,元旦快乐! 092纠缠(元旦礼物咳咳) 花好孽缘,092纠缠(元旦礼物咳咳) 不想安笙清见到自己,安子夏猛地蹲了下去,想拽思寂一块,伸手却触不到她。舒睍莼璩 “不想牵扯你与古青晨,你在这呆着,二十秒后无人注意这儿了,你再起来。”思寂走前,轻声说,视线仍盯着舞台。 已有记者将镜头朝向这处,会场工作人员则是试图让他们关闭拍摄装备。 一时,现场***乱。 子夏默数这数字,念出“20”时起身,看到思寂朝着门口走去,安笙清跃下舞台追过去,一众媒体人员自然跟上,宾客视线皆注意那边於。 人太多,子夏不知那边情况,宾客之中低声讨论的杂音也不少。 她四下看了看,想找古青晨。 扫过几秒,未寻到,视线却是和站在悬挂式艺术灯的男子对上肢。 她也不知为何扫过时候又再看去,或许凭着本能。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她了,朝她颔首。 子夏没搭理,眼睛透出愤怒,看向他旁边那位身材火辣的高挑女子,两人皆拿着高脚杯,那美女还将自己的杯子杯沿贴在他唇边,一只腿已贴着他的,也不知是醉态驱使还是故意为之! 到了这儿还能找个美女作伴!好样的啊裴子西! 子夏握紧了手中酒瓶。 “姐姐。” 听到唤声,她看过去,古青晨从另一处朝她过来,子夏觉得口渴拿起酒瓶继续饮了几口。 “你拿错了吧,喝这个!”青晨拿起长餐桌上的果汁。 “你要不也来口?”子夏将瓶口送到他嘴边,身子朝他微倾,嘴角携笑,眼帘微垂,模样是掩不住的失落。 古青晨下意识接过酒瓶,听话地就着那瓶子喝了。 子夏随意往不远处瞟去,一手再拿过酒瓶,唇贴瓶口,继续喝。 看到那处的裴子西已推开旁边女人欲朝这儿过来,子夏放下酒瓶,门口那突然传来思寂的吼声,她挽过古青晨的手臂,示意他往门口那走。 她特意从宾客多的地方绕行。 “提前退场,可以吗?我想带思寂离开这。”她询问一旁古青晨。 “可以,就是谈完了,我便立刻来找你。” “真乖。” 她伸手轻拍他那头打理好的自然卷。 古青晨眼睛微亮,盯着她晕红的脸颊。 子夏没回看,示意眼前的宾客让开。当见到思寂被安笙清握着手腕,欲摆脱却不能,她赶紧挽古青晨过去,手肘轻顶他。 青晨恍然,过去时便朝安笙清说:“安先生,我朋友身体不适,你不会不允许提前离开吧?” 安笙清看了过来,视线落在一旁的子夏身上,看她避开视线,他笑:“自然不会,不过——”他指着思寂和子夏:“一位是我妻子,一位是我堂妹,若觉不适,直接到会场上的酒店休息便可。” 古青晨微怔,倒没想到会是这关系,看向子夏,与她有些歉意的目光对上。 “切,谁是你妻子!安笙清你放开我!”思寂气得脸红,偏又被安笙清直接环紧,望着眼前家伙儒雅的笑容,她二话不说咬向他的脸! 闪光灯不断。 工作人员已难制止。 眼见李思寂就要被甩开,古青晨过去帮忙。 有帮手,思寂立刻说:“钳制这混蛋!” “古先生,你如果有这闲心理会我的家事,不如看看你的女伴去哪了?”安笙清目光微冷地扫过他。 青晨猛地回头,竟不见安子夏踪影! 面对眼前官商二代的交锋,那些记者皆是凶猛蜂拥上来,他拨开人群出去时候,会场内根本看不到子夏! 迅速环顾,发现通向院子的那扇门半开着,凭着直觉,古青晨快步过去。 出了会场,回头便见子夏手掌挥向一位高挑男子。 “裴子西大庭广众你丢不丢人!” 听到这名字,青晨瞪大眼,扫向男子,不明他为何会在这。 可很快,原本因为安子夏陪同自己出席宴会而觉得狂喜的心情,如同遭遇忽染的暴雨,剩下的是难以形容的寒意。 所以,那人在场,才是陪同的理由? 他朝他们过去,看到子夏因为恼火脸颊酡红愈加明显,他过去,唤:“姐姐。” 子夏看到他,有些尴尬与抱歉,可相比之下,眼前将她硬生生抱走的家伙更可恶,她朝古青晨过去,扶了扶有些眩晕的额头,眼神急切:“我们离开这。” “好。”古青晨掩住心里失落,伸臂欲揽过她。 “安子夏,不想知道收购案详细了?” 走了几步,背后裴子西忽而开口。 子夏僵住,睫毛微颤。 父亲周五回来……亲自与千鹤电子的人商谈…… 喝了酒还动了怒,脑袋微疼,她顿在那,思想挣扎着。 一旁的古青晨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唇有淡笑的男人,脸有醉色,那双眼却是透着强势。再看向垂着头面无表情的子夏,她喝了酒缘故,看上去没平时那么冷,倒多了几分呆。 他们都喝酒了,所以怎么能让她和后面那人独处。 “姐姐,走吧。”古青晨揽着她往前走。 子夏点头。 再回到会场时候,门口那处已散了热闹。 看到先前在裴子西旁边的火辣女人踩着高跟迎面走来,几乎是本能地,她后退一步。 “古青晨,我跟他有事要谈,你先回酒店。”子夏歉意地与他点头。 转身,朝静候在那处的裴子西走去。 欧式宫廷设计的长廊略显空旷,他倚着圆柱,看她过来,凝着醉意的眼色柔和了许多,月光如纱,在他身上轻蒙了越发惑人的美。 视线,难以挪开。 即使怀抱目的靠近,可此刻却觉得,如果能享用这样一人,一生足矣。 “在这谈,还是上楼?”她过来时,裴子西低头,目光专注看着她,这个角度其他人看不到他口型,他便轻声提醒:“那小子还在看着你,那眼神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你要他看着我们?” 子夏皱眉,前一秒的感动因为他这番话而消逝。 “上楼。”她先行。 裴子西跟上,手肘搭在她肩头。 长廊拐弯处是通向酒店房的入口,拐过弯时,子夏朝长廊那边看去,只见白月光下,卷发青年朝院子走去,侧影落寞。 眼睛,微疼。 “跟我一起时,还有闲心看其他人?”一旁裴子西低下头,唇落她耳畔。 子夏不理他,当看到他跟前台一位看上去像负责人的男士打了声招呼,对方就递上了房卡,忍不住讥讽:“备好了房,是打算跟那女人翻云覆雨吧?裴子西,你还真厉害,在其他城市也不忘享乐!” 电梯门开,子西揽过她,另一手晃了晃手中房卡:“你吃醋了?” 子夏抬起手臂,猛地将手肘顶向他,他也不避开,手肘打在他胸膛发出闷响。 他愈是如此任她打骂的样子,子夏觉得脑袋越发地疼,气的! “谁管你啊,不过是觉得随处的野花你都要,也不知是否做过健康检查!”子夏看着电梯按键,“餐厅在几楼?我们去那谈!” “抱歉,我只接受在这。”裴子西晃了晃手中房卡。 “我拒绝!” “那就不谈了。” “裴子西你别太过分!” “夏子,别忘了想谈的是你,提出条件的应该是我。”电梯正好到17层,裴子西走出电梯,笑容慵懒:“是否跟来,你自己决定。” 电梯快合上前,子夏匆忙跟了过去。 “你不是答应我不会管收购的事吗?”他开门时,她问。 嗅到芬香,子夏下意识后退。 裴子西先进去,脱了鞋,换上了室内拖鞋,似是看到什么,僵在那。 子夏警惕地往前走几步。 洒满花瓣地面,好些玻璃里飘着小蜡烛,灯光摇曳,室内芬香如诱。 她呵了声:“玩得一手好情调,裴子西你每回带女人上酒店都会给这种待遇?” “是安笙清安排的。” “他还知道你需要什么氛围?你俩关系真不错啊,看来一起出去花天酒地了很多回!” 裴子西转身,一手推上.门,朝她逼近,眉尖蹙起。 他背光,眼睛轮廓又深,子夏根本看不清他眼神,脱口而出:“开灯,我们谈收购的事!” “怕了?” “我又没做亏心事,哪像……” 他已靠近,子夏说着欲开门离开,他的手却更快地覆在她摸向门把的那只手。 他以唇封缄。 他腾出的手紧紧摁着她试图推开他的左手,双膝抵着她的腿,果断而迅猛地将她囚在自己的气息之中。 不愿多听,不愿争吵。 这儿只有他们,他要做盼了许久的事。 子夏脑袋贴着门,觉得难受,想避开,唇却被他故意地咬住,舌尖舔过,呼吸有些窒,她想起用鼻子呼吸,却吸入了室内芳香宜人的,令人沉醉放松轻微沉沦的味道。 闻到的还有属于眼前男人的气息,白麝香,酒香,渐渐将她包裹。 她已被他完全拥入怀里,他吻得热烈,身上温度熨烫,仿佛从唇传了过来,子夏从不知一人的吻技能这样好,舌头探入她口腔,与她的舌追逐、纠缠,她感觉他的酒味完全地冲击过来。 脑袋越发地疼,缺氧与情动之中,模糊地想,他肯定喝得不少,到底如何一路保持冷静地与她交谈? 想抗拒,可他手从她长裙背后镂空之处钻入时,颤栗感蔓延到全身,禁不住地发出嘤咛。 男性的阳刚,情动之时手心抚触过他脸庞感受到的皮肤温度,彼此感觉到的呼吸,唇舌交绕的节奏,如日光从云团破出,所有味道与空气,皆成了牵引。 一人对自己的欲和念,好像擂鼓声响在心头,每一声,都带来震撼与热烈。 长裙被扯落。 大手覆上她胸前柔软。 子夏欲缩开身子,却惊觉已贴着他身子,她半睁着眼,才惊觉两人已到床边,天花板的吊灯稍微亮些,距离太近,他容颜在子夏眼中是虚的,却明晓他在凝视自己。 眼底的炽热与***,如同她感受到的他胯部已起反应的那处,都那般热烈,如火燎原,难以制止。 她一瞬发愣。 似是不满她的反应,他狠狠咬她唇。 血腥味传来,子夏睫毛微颤,疼感带来了些许清醒。 她猛地推他,抬脚踢去,却忘了自己穿着高跟而身子倾斜。 动作太大,裴子西也松了手,她跌在床上。 身子触及床被的凉,子夏惊觉自己衣衫尽褪,身子蜷缩,手臂挡住胸腔春光。 他却蹲下,握着她脚腕,替她脱去高跟,俯视缘故,子夏看清他的长睫毛之下,舌头轻舔嘴角的动作。 她伸手去揪床被,试图后退,他却握着她脚腕,仍坚持要将另一只高跟鞋脱下来。 “裴子西,松手!”她声音还藏着惊慌与沉入欲念之中的沙哑。 “她想要我,我也是,所以——”将另一只高跟鞋丢开,他脱去西装外套,朝她覆去,慵懒笑容之中,眸色含着势在必得的厉:“我需要宣告主权。” 他埋头落在她脖颈处,轻轻咬着她锁骨。 若他情愿,子夏根本逃脱不得。 “裴子西!别发疯!你要的不过是帮你解决生理问题的女人,这人可以是杜小雅,可以是你之前交往过的前任们,哪差一个我?” “那你告诉我,”他双手撑在她两耳旁侧,低头咬住她左耳,声音蓄怒:“我这些日子自己解决生理需求时,为何满脑子都想的是你,嗯?为何我爷爷逼婚之时,不论他多愤怒我皆拒绝,试图说出你名字又唯恐长辈反感,嗯?” 从不知会成了如此。 最初以为他们不过宛如兄妹,何时多了占有欲,有了爱欲? 细想才知难寻根源,或许多年前就有了,那夜险些融合,不过是导火索罢了。 明确的是,见到古青晨喝她喝过的酒,见到他们携手一起,长久对诸多事情都能看上去无所谓的自己,想将她拐到自己身边,狠狠地惩罚,狠狠地让她知晓她是属于谁的。 子夏怔住,他的话语,带来狂喜,也令她越发觉头疼。 不该的。 时候未到。 他另一手已解开他衬衫纽扣,衣衫滑落,男子健实有线条的身躯入了视野。很快,他那手握着她左手,沿着他上身往下。 脖颈,锁骨,胸膛,腹肌,腰带,终在裆部之处停下,覆住那处。 她想逃,他却握紧她手,摁着那处。 那么真实地感觉到那儿的反应,甚至隔着布料,莫名有种热度扩散之感。 她耳朵与脸颊烧红般,轻声乞求:“放手……” “我放开我的手,你的继续留在那处。” 因她的触及,他声藏极深的沙哑,忍耐得太久,表情有些痛苦。 子夏看清他样子,心里微疼。 “如果我们发生关系,你是否要以此作为娶我的筹码?” 他唇再次落下来,并没回答。 下身,感觉到他的蹭动。 无了衣衫,那贴合,子夏真切感觉到了,他吻得热烈,下面那处则时不时抵向她的柔软,身体流出热流,她羞愧地闭上眼。 他解了腰带,裤子已褪。 房内,有几处的蜡烛正好烧完,天花板的灯光也慢慢黯淡,阳台外的月色成了主要的光源。 当他的手沿着她的腰线慢慢滑向下处,引起她更多的热液,引得她在情动之时莫名眼眶涌起热泪时候,子夏模糊地想,这房间真是该死的有情调…… 男子指腹粗糙的抚触,强势而慵懒的撩拨,汁液从腿侧流下,情浓难止。 他因忍耐着欲念粗喘着气,却一遍遍试图扩开她下方的敏感源,与她唇舌交缠,催出她更多的渴求。 安子夏无力推开,身体真实的反应,心脏猛烈的跳动,试图与之一同坠落的疯狂念头,都蜂拥而来。 她抬手,抚他脸庞,从耳朵到脖颈再到他心脏那处。 感受着那热烈的跳动。 “进、进来吧……”他忍得她感觉到他身子的烫。 皮肤相触,呼吸相缠,彼此的反应都能明晰地感觉到。 “忍着,疼了咬我。” 他声音嘶哑,已忍得挺立的那处发疼,话落已猛地沉入她身体。 撕裂般的疼痛,脑袋的疼,如海潮覆过子夏的感官。 那么滚烫与凶猛之物,在她柔软那处抽动着,她指甲抠入了他背脊,张口,紧紧咬住他肩头。 眼眶蓄积的热泪,随着他一遍遍的顶入、退出而从眼角滚落。 他需索得强势,却又适时地缓了节奏,他低着头,随着一遍遍的起伏步调,凝视着她,看她的表情随着自己的节奏的细微变化,看她眼眶含泪怯怯地避开他视线。 脆弱,安宁,素冷,似高原至美的花,终于迎来盛开的花期。 他低头,捧她脸颊,再度深吻而下,下身节奏加快,她的呻吟与啜泣隔着唇,他仿佛将之完全占有。 快至顶端时候,他紧紧抱住了她,凶狠地挺入。 “裴……” 子夏呜咽地哭了出来,感觉交融那处,充实而温热,除了疼,还是疼。 “乖,夏子。” 耳边是他的喘息,藏着释放后的快意,还有浓烈的沉哑,他唇贴着她耳,她便清晰地听到那喘息,一遍遍,如诱色。 轻纱随夜风拂起,外面月色朦胧。 当感觉埋在自己身体的那物什如同苏醒般又有了活力,安子夏不愿了,伸手想推开他:“你起来,痛死了……混蛋……” “你是我的,跟我说一遍。” “滚!”他下身又动了动,子夏耳朵微烫。 “夏子,商场的事交给男人解决,你安心等我处理好,安心等我娶你可好?” 他唇轻轻蹭着她脖颈,话语的温柔如漫天花雨,子夏觉得鼻子发酸,眼眶又不争气地涌了热泪。 “两家斗起来,是无法安心的,你该比我清楚。” “我会解决。” “裴子西,你答应过什么?——混蛋不许再动!!” 他又缓慢地退出又推入,这回不仅仅是疼,还有奇怪的感动在胸腔冒泡。 “既然谈不拢,那继续交战,看谁先求饶。”他唇含着她的,再度发力。 房内,暗骂与呻吟交缠。 直至深夜。 会场之外的院子里,青年坐在草地,抬头望着月光,“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这句循环了许久,直至手机无电。 妃:之前因为福.利是禁止发的所以那章消失了,吓到,每次写h就怕被屏蔽tt。亲们订阅这章就好~元旦愉快,不知有多少潜水妹纸能被炸出来 093你爱我爱不起,我怪你怪不起(一) 花好孽缘,093你爱我爱不起,我怪你怪不起(一) 隔天中旬,安子夏抵达南城。舒睍莼璩 等候机舱门打开时,她开了手机。 三十个未接来电。十七条未读信息。几乎都来自古青晨。 她没有细看,删除对话,看到还提示有未读信息,点开时,后知后觉想起这是谁的号码。 信息很简单,提醒她将遗留在安家的物品都拿走旄。 没有问候也没有称呼,依旧是母亲的风格。 她无奈摇头,望向机窗外,阴天有细雨,如同今日心情。 随同乘客离开机舱前,她看了眼手上拎着的袋子,里头放着裴子西的衬衫的裤子。自己乘着他睡着穿他衣服离开酒店,也不知他会气成怎样峥。 正想着,走出机场时便接到裴子西的电.话,她没接听,直接将他号码往黑名单里拖。 拦截计程车,上车后她迟疑了会儿,还是说:“到半山别墅园。” 一路上思寂感慨了那儿的房价,末了好奇地问子夏的家是否在那。 “那儿不算我的家。”子夏只答一句,侧头看向车窗外,没再多说。 身体还带着纵欲后的疲累,双腿酸疼,无不提醒她昨晚的尽欢不是梦境。 交出自己,得了多少欢愉,就输了多少代价。 清楚这道理,莫名起了烦闷感。 到半山别墅园时,她拖着行李箱往熟悉的小路走,在一栋庭院式别墅的门口停下,摁了可视门铃。 见到是她,年有六旬的女管家陈姨颇为惊讶,脸庞掩不住开心:“二小姐你回来了!?” 子夏点了点头,手指探向往指纹探测器。 铁门打开。 她进去前,侧抬头,朝小型摄像头点头致意,目光疏离没有感情。 蔷薇花丛有好些蔷薇绽放,走过地毯时能嗅到淡淡芬香,她朝那栋维多利亚式建筑走近,听到园丁唤自己,点头致意。 陈姨为她开门,如以前一样给她拥抱。 望着女管家发丝中的银白,子夏低头,轻轻在老者额头留下一吻。 “二小姐,你瘦了,搬出去后又忘了好好吃饭?” “吃好喝好,肉都长在腰上,姨你别担心。” 子夏换上拖鞋,上楼。 走过环式楼梯,下意识往横栏那处看去。 陈姨跟在她旁边,看她如此,感慨:“大少爷还在的时候,你们总爱坐在上头,我如何唤都不听,每回看你们双腿晃来晃去,我瞧着心慌!” “以前都还小。”子夏莞尔,收了视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二小姐你带行李箱回来,是要搬回这儿吗?”陈姨目光热切。 “不是,要将一些留下的物品都带走,”子夏进房,回头:“姨你找个大的行李箱给我。” 陈姨着急:“夫人快回来了,二小姐你怎么还不回来?这一家人不住在一起怎么行呢!” 子夏弯身轻揽住她:”姨,这家里长辈中,你大概是唯一喜欢我的。我在哪个位置,自己掂得清,我想这么多年你也看清一些事。与其同在屋檐两看相厌不如退一步。“ 陈姨眼眶微红,对上子夏的笑,更忍不住叹息:“夫人嫁到安家就独守在这大庭院,一直比较忧郁,也不与人说,跟你们两个孩子有隔膜是难以避免的,你多体谅。” “嗯,我会的。” “我去给你找行李箱,再亲自做几道你爱吃的菜,吃了才许走,知道吗?” “姨最好了!” 待到陈姨下楼,子夏回身,脸上笑容敛去。 窗外天气阴沉缘故显得室内也黯淡许多,望着物品极少的房间,她莫名觉得此时的这儿跟自己第一次来时一样,空旷,简单,没有生气。 来和离,不过轮回。 不属于自己的,不论多少年,都不会属于。 ****** 拾掇好杂物,与陈姨告别,搭上莫里开来的车,再回到单身公寓区已是傍晚。 安子夏并未直接下车,沉默地翻着莫里给她找来资料。 “原来戚岸就是文新和当时爱得要死要活的前女友……啧啧,裴子西当时捧她时候竟然没跟我说这点。” 莫里扶了扶眼镜:“副总,你好像跟他们一起长大……” “我又不八卦,难不成他们交往的每一任我都要去了解?” “那现在知道了,打算如何?” 子夏盯着眼前拍摄到的文新和到邻市拍摄片场去阻止戚岸拍床戏的照片,寻思了会儿,脸上有笑意:“公司最近打算增加影视投资,我们的份额,全部投给戚岸这部电影。” “副总,真这样做了,你会与裴少接触增多,毕竟戚岸是画盛传媒旗下经纪公司的人。” “接触增多不是挺正常……”说着说着子夏猛地抬头,看向他,警惕地问:“你怎么突然这样说?” 莫里晃了晃手机:“裴少联络不上你,便直接呼叫我,让我转述说他赢定了。” 子夏下意识捏紧手中报纸。 自己离开酒店前,留了纸条给他,原话是“收购案,你等着输吧”。 这下,还真是斗起来了…… “裴子西找安笙清具体合作哪方面,我会让朋友帮忙调查。他这几天应该都在b市逗留,隔得远,在答案出来前,他再找你,别接听” 登机前她与思寂联络,听好友声音遮掩,旁边还有安笙清的说话声,他俩昨晚显然在一块。 他们那对相识多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自己不好评价,倒能让思寂帮忙一番。 “裴少说了,如果我不接,他有本事让他团队的人换几百个号码不分早晚给我打电.话。” 做到如此,子夏真不知该赞赏还是该骂。 从车外后视镜看到世岚提着外卖过来,她收拾文件,下车前嘱咐莫里:“我父亲周五回来后何时与千鹤电子的人见面,你看看能否查到准确时间。” “好的。” 子夏从车后箱拿出行李,童世岚看到她,眼睛瞪圆,飞快跑过来,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几口。 “我的女模!我的厨娘!你总算回来了!” “童世岚我在你心里头就是这俩身份?” “哎哟,你还是我心肝!来来来我帮你提一个行李,咱快上楼。” 童世岚咬着外卖袋子,提着她行李飞快往楼上奔,活力十足。 子夏跟在她后面,入了电梯,看到咬着袋子傻笑,忍不住伸手戳她脸:“这么精神,看来店铺生意不错,何时请我吃饭?” “下周吧,把古青晨也约出来,你们的情侣装卖得特别好,好多客户跟我说自从买了你们那几套衣服,跟恋人的亲密接触比之前多了。” 子夏脸上笑容微僵,不愿好友看出不妥,点头,应:“好,好。” “这回你俩不是都在b市吗?说,有没有发生什么?” 子夏脑袋掠过古青晨在酒吧热心协助以及在会场之中落寞的模样。 所有对待都无法尽善尽美,有些人得到爱,就会有另些人得到伤害。 即使清楚这点,迟来的愧疚感,还是膨胀起来。 “我父母快回来了,他答应假扮我男友,免得我被安排婚事。” 电梯门开,子夏推行李出去。 童世岚跟在她后面,忍不住感慨:“天啊绝世好男人!提到这个我就觉恼火,那董亦声跟古青晨关系那么好,怎么就不学人家的好呢!” 子夏不想聊这话题,两人入了屋,她随口问:“你们公司的男艺人跟名模戚岸合作了一部电影,过些日子咱们一起到片场看看。” “我才不要,反正我又不管事,谁演也跟我没关系。” “所以你不想围观文新和的前任?” “你说的是那个折磨得妖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前任!?” “正是。” 世岚两眼发光:“我去!必须去!一直没机会看到本人,早就想膜拜膜拜了!” 两人都是行动派,约好就确定了时间。 两天后,安氏即将成为电影《来自未来的他》最大投资商的消息登报。 车内广播提到这新闻时,安子夏正昏沉入睡,一旁世岚抓起抱枕往她脑袋扣,硬生生将她逼得清醒过来。 “夏夏,这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对影视投资有兴趣了?” “我父亲打算在影视行业分杯羹,我这边有份额,就投进去了。”发现世岚紧张地望着自己,子夏清醒了些,抓起那抱枕抱紧,下巴点着:“上回不是问你拿你公司二线以上艺人的全部资料么?打算顺便挑几个顺眼到电影里客串。” 世岚松了口气:“刚才真是吓到我了,好担心你是打算涉足这行。芒果哥太恐怖了,稍微知名起来的公司都会打压,可他又是在为我家赚钱,我才不敢说他,只希望你们不会有对打起来的时候。” 对打? 子夏挑眉,拍了拍好友的头:“不会的。” 世岚娱乐是一张王牌,她有,而裴子西没有,这就是优势。 “芒果哥总是说裴少他们家为了主导权宁可少赚点,可画盛传媒这回愿意让安氏成了投资大头,挺神奇的。” “也许是想通了,有钱来,不要白不要。” “还是觉得奇怪,我想问问裴子西。” 看好友去摸手机,子夏探过身,拿过她手机:“他应该在飞机上,正回来。” “夏夏,你好清楚喔——”童世岚环臂勾住她脖子:“快!从实招来!你俩是不是打算合作什么?” “放手,咳咳!童世岚!快到片场了,你给我些面子……” 子夏推这疯女人的脑袋,朝车窗外的蓝天白云微翻白眼。 哪是合作,价高者得,而不参与这些业务的裴子西估计今天才会知道。 车子停下来时,驾驶座的莫里提醒她们:“已经到了。”他拿出备好的两个工作证和口罩,一并交给她们:“个人建议,两位还是低调些,这电影开机之后跟着的娱记并不少。” “戴上。”子夏提醒世岚。 “我还随身携带了墨镜!”世岚戴上口罩和墨镜,拿过工作证时嘀咕:“我可不想芒果哥知道我来这儿了,免得又拽我到公司学习。” “你先下车,我跟莫里说点公事。” “行。” 待到世岚下车拉上车门,子夏看向莫里:“航班查到没?” “明天18点。” “只有他们和随行的助理吧?” “对。”莫里直言:“老板回来当晚就与千鹤电子的人商谈不太可能,而安氏投资画盛出品的电影这件事肯定会引起千鹤那边的人警惕,副总,你该好好想如何跟老板解释。” 子夏嘴角勾起:“份额需要经过他审核的,他这次签了,说明他也看中了那部电影的潜力,我需要解释什么?” “副总,你要协助收购还是帮助裴少那边,我这位贴身助理都看不清,何况老板与裴少?说句你不爱听的,站在天平中央试图保持天平平衡的人,往往会被天平两端的人同时攻击。” 安子夏垂眸,没有道出自己的想法,简单道了句谢谢提醒,便下了车。 看她与童世岚积极地前方设计独特的建筑物走去,莫里眼神复杂。 “副总,你果然对谁都有戒备……” 无奈的话语,唯有自己和风听见。 ****** 海岸边—— 微卷的长发随着奔跑而飞扬在风中,阳光从发丝之中透入,勾勒出女子极度东方美的侧颜,女子朝海边跑去,重复呢喃一个名字。似知无望,呐喊出声。 轨道摄像机将此幕拍摄,跟着摄像师的导演颇为满意地喊了声:“咔——!” 助理和造型师朝上了岸的戚岸跑去,撑伞送毛巾递水补妆。 戚岸抓住毛巾,注意到平常她拍摄完会来指点几句的导演这回只是跟他后方两位女子说话,忍不住多看了那两人几眼。她记忆力极好,觉得黑发那位的眼神应是在哪见过。 “她们是谁?”她问助理。 “好像是投资方那边的人。” 戚岸脸色骤然冷下来,打消往导演那儿去的念头,往自己的休息处过去。 余光见到那两女子朝自己过来。 “戚岸,你好,能否谈一谈电影情节的事?”子夏过去。 因不知她来头,助理不敢乱说,眼神询问戚岸。 “请问你是……” “文新和的对敌。”安子夏说。 听到熟悉的名字,戚岸和助理的表情都有些惊愕。 看眼前这张好看得如同娃娃的美女露出这模样,子夏和世岚对视,从对方眼里读出同样的情绪—— 看来关系还真不浅。 “到哪儿谈?”戚岸开口,看向她们的眼神有警惕也有无奈。 “走吧。你们在我位置等我。”拿过助理想给自己的矿泉水,戚岸朝助理和造型师交代一句,便先行一步。 很干脆,言行举止都很有范儿。 子夏对这人有了好感,也忽而明白为何裴子西会培养她。 有些人生来就独特,在娱乐圈这万花筒般的世界里,有难得气质的人,必成气候。 “你等会先听我说。”协同世岚一起过去时,子夏提醒好友。 “天啊,我一直以为会让妖物那么纠结的女人一定是女魔头,可是这人也太好看了!夏夏你记得我们小时候看的欧洲童话吗?我觉得她特别像冰雪世界里的皇后。” 子夏点头,有些认同。 两人过去时,戚岸看了眼远处的剧组人员,再看向她们时,声音透着警惕:“你们与文新和到底什么关系?” 子夏拿下口罩。 看到她,戚岸有些惊愕:“如果我没记错,你是裴少的朋友?之前在深圳,他一直往你那儿看。”说时轻笑,眼神藏怒:“你们跟文新和是一个圈子的人,此次来,莫非也想让我别演这电影?” “不,我打算给你加戏,床.戏。” 094你爱我爱不起,我怪你怪不起(二) 花好孽缘,094你爱我爱不起,我怪你怪不起(二) “床床床戏!?”童世岚眼睛瞪圆,比戚岸还激动,一把拉住子夏的手腕晃了晃:“夏夏,你这是想妖物掐死你吗?” “我是认真的。舒睍莼璩”子夏示意她先别激动,再看向戚岸,平静询问:“这部电影剧本和制作班底都极好,题材新颖,资金、后期宣传和关注度也不会缺少,作为女主角的你能否凭着这部戏一炮而红,演技得到肯定,被观众记住,看的就是能否豁出去。” 一边世岚紧张地看了眼好友,再看向戚岸的时候表情紧张,担心她会应允。 戚岸垂眸,盯着脚边的贝壳。 “即使我愿意,公司也不肯。你们都认识文新和,我跟他什么关系应该也知道,他跟裴少关系好,上回他过来一趟,剧本里男女主角亲密的戏就删改了一堆,怎么加?旄” “投资商的要求,导演与编剧的配合,以及演员的强烈坚持,这些加起来,足以让画盛不插手你。” 戚岸抬眸,看着安子夏:“你是……投资商?” “真聪明,怪不得能让那骄傲自大的家伙倾心。峥” “请不要在我面前提及他。”戚岸冷冷开口。 童世岚环住子夏,下巴搁在她肩头,朝戚岸小声说:“你再考虑考虑吧,床戏欸,床戏……虽然不是真的,可至少需要真脱,便宜了男主角多不好……” 子夏往后瞟,后头好友傲娇别开头。 “无所谓。”戚岸看着安子夏:“既然你要求,那劳烦你与画盛那边商谈。床戏部分大概在月底,希望到时候不会有不该出现的人捣乱。” “好。”得了她允许,子夏露出笑。 “我还需要去背剧本,先走一步。” “再见。” 世岚哎了声,发现那美人没回头,忍不住哼哼几声。 “夏夏,你故意的!” 子夏弯身捡起沙滩边上的几块碎贝壳,弯身洗了洗海水,没有应答。 “妖物惹你生气了?”世岚蹲在她面前,将她脖子上的工作证带子往上提:“你不说我可就勒紧了啊。” “算是吧。” “我就知道!你和裴少太像了,我们这些人谁惹了你们,都没好果子吃。” 子夏起身,否认道:“我可没他那么风流。”拿出手机朝着戚岸那个位置拍,美人就是美人,随便站在那儿抖毛巾也特别上镜。 “我不想看你们斗起来。” 看到好友失落地垂头,拿着枯枝在沙滩戳出小洞的举动,子夏也蹲下来。 “如果文新和配合我,他会得到大礼,就看他选择要或不要了。世岚,我们不似你是独生的,我们要想得到长辈的认可就必须亲手去争些东西。我仍旧期望的是,你继续做你喜欢的事就可。” 世岚没有吭声,听到那边导演大喊演员准备,抬眸看了眼,旋即转过身,拽过安子夏便往另一边跑。 “快走快走,我好像看到芒果哥了!” “郭茫又不是怪兽,吃不了你……” “他一定恨不得自己有这技能!”世岚说着加速跑起来,有些着急地回头看了眼:“你说戚岸不会将我们过来的事告诉他吧?” “他们都不知你是谁,别多想。” 子夏还想揶揄她几句,视线一瞬被前方露天停车场上亚光黄的跑车吸引。 如果没记错,这车是文新和的。 驾驶座无人,车子看上去停了许久,所以那家伙是在这附近住了下来? “那车,是文新和的吧?”她拉住世岚,指着停车场那辆车。 “感觉是欸……”世岚过去,看到车牌号后确定了,“是他的车!” 她四下环顾,没见着人,摸出手机想与之联络。 “哎哎,他要是知道我在这,肯定知道我跟戚岸见面了,你想他将我往海里踹?” “他车在这,我们在海滩也没见着人,总觉得担心。” “如果我没猜错,戚岸不想见到他,他便找了个地方住下了。” 子夏从包里拿出纸笔,迅速写好一行字,将纸张夹在挡风玻璃与雨刮器之间。 “夏夏你写了什么?” “给他的友情提醒,走吧——” 子夏推着童世岚往莫里停车的方向走。 海风吹起杂草,发出沙沙声。 当她们上车离去,站在远处五层红砖房天台的男子将望远镜朝向海岸边的女子。 耳边手机听筒里,传来微哑的声音,带着劳务操劳后的倦。 “新和,我刚下飞机,有事?” “安氏投资电影《来自未来的他》这事,你知道没?”听到那边嗯了声,文新和暗骂了声:“安子夏还亲自找了戚岸,子西,我不管你们两家会怎么斗,牵扯到我的人,兄弟情谊一边去!” 那边没应答,应是跟别人说些什么。 过了会儿,裴子西的声音传来:“你去找夏子,看她提出什么条件,答应与否,你自己决定。” “当真?” “当真。”那边顿了会:“对了,你约个有屏风的地点,将时间也告诉我,我提前过去。” 文新和挑眉,看了眼手机屏幕,这是打算单挑了? “行,子西给你个建议,打不过的话***。” “这招对戚岸无用,对夏子可能奏效。” 痛处被踩到,文新和骂了句,挂断。 有海风吹来。 他再次拿起望远镜,自己也不知唇边有难得温柔的笑意。 ******* 南城。科技园。 远远便见到玻璃闪烁流光,无数飞鸟在机器人外形的建筑周围盘旋或俯冲,速度极快,离建筑物愈近,愈清晰听到鸟翅扇动的声音。 安子夏拉住了走在前面的童世岚,将她往一旁的树干带,建议:“不如,我们回去?” “可董亦声难得打电.话给我,虽然是提了古青晨生病的事,还特意问了你在不在我旁边。” 想起车子驶回南城路上她接到董亦声电.话后一脸狂喜的模样,子夏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说好的不搭理呢? 意中人不在场时候,所有发誓都是情绪的产物。 看世岚眼巴巴地往那栋建筑瞅,安子夏无奈:“行行行,走吧。” 两人从树干后走出,有飞鸟从她们面前掠过,鸟翅有种随时会刮破皮肤的凌厉感。 “董亦声!”看到站在草地拿着遥控器的意中人,童世岚喊着跑过去。 子夏摇头。 有人推玻璃门出来,朝董亦声那边说:“鸟翅扇动的声音这么响,是要拿去汇报表演?” 他头发微乱,穿着白色薄风衣,面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可表情和语气都比平常严肃和认真。 这是安子夏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古青晨,没有那么绚烂,却觉得真实了些。 “脑袋往右转一百度。”董亦声朝他说。 古青晨看过来。 子夏下意识想躲,后退一步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她这是心虚什么! “姐姐!?”古青晨看到她,喜笑颜开,快步过来时突然咳了声,便顿在那儿,待到咳完了,才又看向她:“你跟我来。” 子夏脱口而出:“有什么事在这说。” 古青晨望着她,二话不说,过来握住她手腕就往工作室里走。 外面的董亦声和童世岚异口同声:“哇嗷——” 听到他们的起哄,子夏想甩开他手,抬眸却发现青年比先前瘦了些,往电梯过去时候突然往风衣口袋里掏口罩,面朝电梯镜壁,戴上后才咳了几声。 但始终没放手。 “没事吧?” 没有询问为何会感冒,脑子浮起周二看到的信息里,好多时间都是凌晨两三点。 害怕询问,也害怕听到自己猜想的答案。 “就算有米可提醒也经常忘了吃药这回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 电梯到了他办公室所在楼层,他牵她出去。 入了办公室,关门,将她往办公桌那边带。 他黑眼圈浓了许多,但眼神异常地透着神采。 “姐姐,你坐。”古青晨拉到坐到椅子,自己则站在后面,弯身倾向前,手指迅速在电脑键盘操作什么。 他太认真了,子夏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须臾,电脑屏幕里弹出类似录像的玩意,当看到熟悉的房间,以及那坐在床上的男人之时,惊愕爬上她脸庞。 “总有些不放心,离开b市前,我又去了那里一趟,清理了现场,走前在房间放了一个远程控制摄像头。他这两天情况还不错。” 录像里男人没有被拷上的那只手正玩着象棋,竟难得有专注。 “象棋你买的?!”子夏捏紧鼠标,盯着屏幕的眼神有些冷。 “是,看他欲言又止,我撕掉了胶布,听他说了几句。” 子夏猛地侧过头,连根距离太近的缘故,青年的唇蹭过她脸颊,她猛地推开他,看他所料未及踉跄后退两步后猛咳一声,她还是忍不住透出警惕,起身质问:“他只是让你买象棋!?古青晨,我比你清楚那家伙的德性!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实话实说!” 仿佛走向大海的人,遭受风吹浪击,偶尔需担心凶猛的鸟过来啄食,需盯着海面是否有鲨鱼。 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害怕出差错,害怕失去战斗的资格。 她握紧了双手,身子微颤。 古青晨拿下口罩,眼神诚挚道:“他没有提及你们的任何事情,只是让我买象棋和一些衣服过去。” “我不信!” “姐姐,你不是不信,而是不信我。” 子夏怔住。 古青晨无所谓地耸肩,有些自责:“大概是我还不值得你信任,所以,是我的问题。” “够了。” “……”他看向她。 “古青晨,我不想再亏欠你任何,你能不能,不要再理会我的事了?我一点也不在乎那男人的生死,你无需通过这种方式照看他,也无需告诉我让我安心!你所做的所有,对我来说都是在欠债而已。” 拳头握紧,指甲抠到了手心。 原以为是和以前一样麻木的疼,可这次还多了惶恐,不是害怕前方危机四伏,而是觉得有无形的荆棘束缚在身。 爱与被爱,后者带来的羁绊更多,只因爱能亲手放开,被爱却不行。 “为什么要觉得是亏欠?这些都是我喜欢你的表现,仅此而已,我心甘情愿。” “因为我不喜欢你,你所做的,我很反感。” 古青晨摇头:“不,你在意的,你不想那个男人有事。” “闭嘴!” 他侧过身猛地咳嗽起来,表情很难受的样子。 子夏佯作没见到,背过身,想寻找如何切断那监控。 可不管怎么摁那键盘,电脑屏幕中的录像仍旧进行着。 此事方恨学艺不精! “关了监控!”她恼火地看向古青晨。 他已走上来,露齿笑,一字一顿说:“无、法、做、到。” “古青晨!” “能让你生气,至少说明我还是有点存在感。姐姐,你尽管跟我发火,我不是需要假扮你男友吗?当做提前练习也好。吵架好啊,没有情侣是不吵架的。” 他弯身,不知摁了什么键,屏幕的录像消失,倒是出来了网游的界面。 看他直接玩起了网游,子夏气急,正好手机来了信息,她打开,看到联系人写着文新和,迅速扫过信息写着的时间地点。 “古青晨,你今天内撤了那监控!否则,否则……” “否则你吻我?” “臭小子我现在恨不得咬你!” “来吧。”古青晨在自己几个部位拍了拍:“脖子,胸膛,腹部,或者,下面?” 为什么做着这动作表情还能如此无害纯良!? 子夏气结,抬脚往他脚背踩去:“我有公事要出去,你赶紧给我撤了!” 看他疼得眉毛打结,她迅速抬起脚,踩着高跟离开了办公室。 关上.门之前,听到他咳嗽得越发猛烈,似是憋了许久。 臭小子,想咳就咳呀,忍耐什么…… 入了电梯,从镜壁中看到自己一脸担忧,安子夏垂眸,眼藏郁色。 出去后,看到世岚正拿着遥控器,每回试图靠近董亦声,那家伙就后退,提醒说什么保持一米距离。 “夏夏,你要走了吗?” “有公事要处理,你留在这?”。 “好!” 发现董亦声明显松了口气,子夏转过身,嘴角有笑意。 看来,世岚不是一厢情愿。 “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不值得被爱。” 她独自离开。 临近黄昏,夕阳的光从竹林投入,嫩绿染光,有种温柔沉醉的美。 茶室内,茶香入鼻,从中式的古窗往外看,夕阳正点点下落。 门开时,子夏没有看过去,继续斟茶。 “安子夏,你如果疯了赶紧去医院看看,投资戚岸的电影是闹哪样!?”文新和在她对面位置入座,特别大爷地翘起二郎腿。 “可惜你长着一张偏妖气的脸,即使想装爷们,在我看来也像古代那些被皇帝宠爱的男宠。” “你你你你……”新和指着她,气得想骂人:“找我女人就算了,现在还侮辱我美貌!” “戚岸是你女人?我记得是前女友。”后三个字安子夏说得特别缓慢。 “安子夏,戚岸就是我的,不管过去现在还是以后。” 对面妖得不可方物的家伙忽而严肃起来,这让子夏多少有些不习惯。 “不调侃你了,也不讲废话,我们直接谈。” “求之不得,老子一点也不想跟你呆一块!” 子夏捧着茶杯,嗤了声,开口:“你们家银行给裴子西的授信额度多少?” “九亿。” “目前给了多少?” “三亿。” “那好,剩下的,停止发放!” 文新和轻笑一声:“这是你的要求,交换条件是什么?撤了电影投资,还是删了戚岸所有床戏?安子夏,这些条件都不足以让我听你的。” “如果与戚岸进行床戏的人,是你呢?” 以上5172字 妃某:明天万更。最近天冷,码字双手发僵速度好慢t3t亲们快来调戏窝~ 095睡了我 花好孽缘,095睡了我 文新和正伸手去拿茶杯,听到时候,一手打翻了茶杯,茶水滚烫淋到了手,他那手哆嗦着,身子则是定住般。舒睍莼璩 夕阳的暖光照进来,子夏微笑,提醒:“这条件如何?如果你不愿意,那就便宜那位男主角了。” 文新和抬眸,瞪她。 “戚岸的身材看得我这同性都蠢蠢欲动,何况是一起搭戏的男主角。” “安子夏你你你你……旄” “要,还是不要?”子夏轻晃茶杯,表情悠闲。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文新和垂头,两手抓起自己那微长的卷发,表情纠结。 “戚岸的胸围好像是34c欸。峥” 文新和猛地抬起头,潇洒地扯了扯自己衣领:“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成交!” 子夏将早就备好的协议书抛了过去,道:“签吧。” 执起茶杯,她闲适地饮。 眼睛弯弯,是真的有了笑意。 文新和翻看时候,忍不住感慨:“安子夏,我上辈子肯定抢了你男人。” “是啊,放古代你也是个雌雄难辨的美人。” “老子纯爷们,你家裴子西才是美人!” 子夏不置可否,嘴角已泛笑意,颇为满意那“你家”二字。 不论人与人联结是多是少,皆易在不知不觉中将一些人归为一类,或是圈为一对。旁观者清的道理你我都懂,不点破,不多说,唯有在某个情绪激动的时刻,无意识地说出。 没有刻意,却更道明了她和他在诸多人眼中,是合适的,般配的。 她并不是多爱倾诉的人,但喜欢捕捉诸多微小细节,从中或许他人难察觉的,属于自己的窃喜与狂欢。 确实。子夏无声喃道,呼出的气吹起茶水微波。 文新和签好了协议书,递给她后,起身,朝入口走去。 忽而,他朗声开口:“裴子西,这女人太厉害了,求你赶紧收了吧!” 子夏放下茶杯的动作顿住,茶杯滑在茶盏之中。 抬眸,视线触及文新和面朝的屏风之中,现出黑影。 她赶忙起来,拿起包和协议书。 “我想收,也要看她愿不愿。”说着,裴子西从屏风后走出,朝文新和提醒:“关上.门。” 子夏仓促想跟着文新和,刚绕过古色圆柱,门合上的声响传来,再看去,只见裴子西身子倾斜地靠着门,下巴微抬,眼帘微垂地凝视她。 他静静站在那,西装外套搭在肩膀,衬衫有褶皱,脸上有倦意,侧颜对着自己,窗外夕阳最后的光从纸窗映进来,那张好看的脸庞似蒙了胶卷感,眼底情绪令她想起幼年所见的海上映明月之景,深邃而静美。 轻易地,扰得她不知所措。 子夏想,他是知道的,知道她不喜欢激烈的争吵,不喜欢负面情绪的流露,所以,他就站在那一声不吭地凝视她,倒让她有种做错事的感觉。 “你如果累了,回去休息。”她说时,将协议书往后藏。 “那玩意我没兴趣。” 子夏将协议书收入包内,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挑了下眉,低声说:“那就好。” 余光见到他朝自己过来,她猛地后退,撞到了圆柱,捂着额头痛呼出声。 “看,做了亏心事的后果。”裴子西已过来,一手随意撑在圆柱上,另一只手捏着她下巴。 “都是商业游戏罢了,你玩的也不少。” 子夏伸手推开他手臂。 “我指的亏心事不是这个。” “什么?” 看他眼神亮了些,子夏有不好预感。 裴子西眉头皱起,朝着她缓慢摇了摇头。 模样跟外国电影里假装可怜让父母买糖的小鬼特别像! 这想法刚冒出,便听到他说: “我指的是,你睡了我。” 子夏眼睛瞪大,下意识说:“你这什么话?”他身子倾了过来,她伸手推向他肩头试图在两人之间隔出安全距离:“裴子西,你这样我俩都没法好好说话。” “所以你是想赖账?”他后退,环臂抱胸望着她。 “没有人有损失,所以,当梦一场。”子夏努力平静。 “按照你这说法,我每回想做‘梦’了,就找你?” “裴子西你满脑子装什么?”与他斗嘴实在没有赢的机会,安子夏烦躁地抓起头发拢过头顶,再抬眸时,温温笑起来:“既然你觉得是我睡了你,好,我会负责的,晚点会汇款到你账户,给你个全城陪夜最高价。” 看他眉梢都是笑意,她快步往门口那去。 意外地,他没有阻止,倒是跟在她后面。 “b市物价比这儿高,按照b市的来。” 子夏翻白眼,正欲鄙视他一番,西装外套覆过她头顶,步子缓了下来,伸手想扯掉,肩头却是一沉,头顶有物搁下。 深切感觉男子的体温,她挺直背脊,佯作发怒:“这走廊包厢也不知何时会有人出来,而且来这里的名媛也不少,你至少注意些形象!” “反正被你睡了,形象又不能抵钱,对吧?”裴子西在她耳边轻声说。 子夏忍不住抬臂,手肘顶向他,乘他后退,她扯下西装外套,却见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前方,她循他视线看去,愣住。 走廊折弯处,杜小雅推着轮椅和旁边七旬老太太说着话,而轮椅的老者则是盯着他们这处。 子夏下意识弯身致礼:“裴爷爷、裴奶奶,你们好。” “在这地方打打闹闹,成何体统!”裴画盛指着他俩,手臂微颤。 裴子西上前,挡在了子夏前面,朝前走去,特别自然地抛了个飞吻给老太太,笑着问:“奶奶,想我没?” “想,当然想!”裴奶奶抱了下孙子,便看向子夏,忍不住称赞:“小夏长得越发像薛宜了。” 子夏笑了笑,感觉到裴爷爷注视自己的目光有些冷,便说:“我有公事需处理,裴爷爷、裴奶奶,再见。” 点头,转身,步伐匆匆绕过长廊。 走时能听到裴爷爷喝住了裴子西,关键词还有杜小雅以及,婚事。 她不愿听到,唯有加快步子。 穿过竹林,有夏蝉在鸣,也有琵琶声从不远处的包厢传来,夜风从竹林间传来,有些凉。 她收紧手臂,这才感觉到有些沉,低头望着裴子西的西装外套,忍不住抱紧。 低头,轻嗅衣服带着的男士香水味。 如何讨好别人,始终学不会,唯有尽力地躲开,不惹人嫌。 快走出竹林时候,背后传来脚步声,带着喘气的呼唤入耳:“夏子,站着别动!” 子夏仓皇将外套拿下来,回头。 天悬白月光,翠竹林立,古典风格的路灯发出温煦的浅光,树影灯影为伴,如画的那人朝自己跑来,脸上挂笑,奔跑缘故脸上有光影,眼睛之中的深邃也因而时隐时现。 有时很想知道,为何这个人总能触到自己心底最柔软的位置。 不过简单言行,便催生出泪意。 “怎么走那么快?”到了她面前,裴子西忍不住伸手轻拍她脑袋。 “赶时间。” “我不信,”他掰她回身,推着她肩头往前走:“我饿了,我们去吃泰国菜吧。” 子夏顿住步子不肯动,表情严肃道:“裴子西,你回去,不陪你家人却过来跟我吃饭,这也太不孝了!” “我爷爷一掌扣到了我脖子,现在回去惹他生气我就真不孝了,走走走。” “没事吧?”子夏忍不住回头。 “被教训得更狠的时候,那疼是现在的十倍。” “裴爷爷年纪也大了,你别惹他气,他说什么,应允了也好。” 望着地面两人相融的影子,耳朵能感觉他呼吸时候呼出的热热息时不时拂过来,安子夏感觉脸颊发烫。 后面的裴子西忽地咬住她一耳。 子夏吓得肩膀缩起来,抬腿就是一踹,看他躲开,她蹙眉,甩他西装外套过去:“裴子西!请自重!” “无赖不懂这种自重这玩意。” 子夏拍了拍自己的包:“好,我相信防狼棍会让你懂。” 说着,她快步下台阶,想拦截迎面而来的计程车。 眼见车内原先的客人都下来了,她却被后面跟上的裴子西生生环住腰,被迫停在原地。 “裴子西,松手!” “你很怕跟我结婚?” “这话题不适合我俩。”看计程车司机朝两人看过来,子夏打手势让他停一会儿。 “我们不上车。”裴子西朝司机说。 眼见计程车开走,子夏暗骂了声,脸颊却是被他另一手掐着,被迫看向他。 “安伯父快回来了是不是?看来如果在谈判桌相见的话,你的婚事,该作为我的条件之一了。” 子夏双手握成拳,有些恼火:“用这种手段,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无聊。 每次问及此事,她的回答无不是抗拒与讽刺。 裴子西心里憋火,捏着她脸颊的手收紧,眼底已无温柔。 “安子夏,我问你一句,如果不爱,你会将第一次给我,嗯?” 听出他言语之中的讽刺,好似细针,忽而刺到了手心。 一点点地疼,渗出血珠。 子夏抬手,轻拍他脸庞,道:“那天我喝了很多,你不知道而已。何况,一夜纵欢,你裴少经历的还少吗?跟其他人不计较,倒是追着我,是不是因为恰好打算反收购,谁知道呢?” 爱是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可有无数肮脏的情感纠缠不清,如猜忌,如互相伤害。一旦舍弃了爱最简单的那面,其他的情感就会乘虚而入。 如同此刻,猜忌已存,伤害已刺向彼此。 当裴子西松手,冷冷盯着自己时,子夏异常的镇定,任他盯着,眼神没有情绪。 她没有忘记,父母明日回来这件事。 她要比任何时候都假装听话,因为,一同回来的,还有哥哥的消息。 安建新那种人,若是看到她跟公司目前的对手有亲密接触,也不知有何想法。 不敢想,不愿想,唯一清楚的是,现在要暂时远离裴子西。 “安子夏,你终于提收购的事了。忍到我耐心耗光再提,是否想等我恼火了说出你想知道的?” “那你忍着不提就是怕泄露什么不是吗?” “今晚你陪我一夜,你想知道什么,我说什么。”他脸上挂着懒笑,眼神却无情绪。 这模样,如看对敌。 子夏鼻子微酸,却忍不住冷笑:“子西哥,你这么饥渴,找你以前的莺莺燕燕来个‘三人模式’好了,世岚等我回去,不!见!” 走了几步,忽地,背后传来他的问询:“你吃了事后药没?” 子夏瞳孔紧缩,猛地抬起头。 “没有?”看到如此,裴子西上前。 “怎么会没有?”子夏看过去,表情疏离:“我又不喜欢小孩,哪会让自己怀孕。”看裴子西表情紧绷,她挑眉,故意道:“原来子西哥想我替你生孩子,真想不到你这么早就想当爸爸。” “安子夏,想孩子姓裴的女人真不少,轮不着你!” “这不就对了。”看到有一辆计程车过来,她拦截,开车门,上去前朝他抱拳:“祝你今晚顺利得子。” 裴子西站在路边,眼神带怒地盯着她。 直到计程车开出一段距离,子夏回过头,看到他一拳朝路灯抡去。 刚才,忍了很久吧…… 她回过身,想起他问过的话,掰指头开始算,自言自语:“周二周三周四……不对,今天还没过去,事后72小时内……” 她猛地抬头,朝司机说:“麻烦路上看到药店的话,先停一会!” 远方,一颗星微微闪动。 ***** 周五,安氏的气氛比往常紧张许多。 而营销中心经理办公室内,气氛更为紧张。 变身大赛各个赛区的复赛皆已结束,决赛会吸引的关注度更高,同时欢喜乐园正式开业时间也已敲定,策划、宣传和后续工作的部署皆不能出错漏。 子夏两眼发红,当与最后一家纸质媒体完成了确认工作,她歪头倒在满桌文件里。 坐在沙发那边的莫里替她添了茶,送过来时说:“副总,你今天状态亢奋得有点不正常。” “我这叫热爱工作。”子夏捧着杯子,匆忙喝了几口,一手继续翻文件,顿住:“决赛邀请的明星嘉宾,怎么都是我没听过的?” “副总,如果我没记错你记得的都是好莱坞巨星。” 子夏抬眸,幽幽看过去:“你这是鄙视我见识不多吗?” “看,副总你又异常了,平常你根本懒得回答我。” “莫里,既然你觉得我回答你让你很不习惯,赶紧继续去工作!” “是,”莫里回去,坐下时,提醒:“副总,半小时后我们要出发去机场。” 子夏嗯了声,一手捂住了肚子。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昨晚吃了事后药就开始觉得肚子不舒服,也不知是否不安作祟,亢奋得失眠。 “可不许无效啊……” 她担忧地看了眼自己肚子。 准备出发前,子夏去了一趟卫生间,肚子再度发疼,看四下无人,她忍不住弯下身,捂着发疼的位置。 “我一定疯了,竟觉得里头有个孩子在控诉我……” 她右手扶墙,垂头正说着,眼前出现一双皮鞋。 视线缓慢上移,在对方的衣领处顿住,她再次垂头,好似根本没见到眼前这人,默默绕开。 “安副总,你现在这样子就跟从湖里爬出来的水鬼一样。” “宋经理,我还怀疑你是科学家新发明的自带制冷系统的机器人!”子夏偷偷翻了白眼。 宋麦斯听到此形容,嘴角勾起,从西装口袋拿出包纸巾,递给她。 子夏接过,有点不相信。 “在镜子前抽出一张纸巾,你就会知道自己的脸是不是白得像纸一样恐怖。” 妃某:明早睡醒会开始写第二更。 最近觉得故事没多少人看肯定是我写得不好,偷偷忧郁了一下哈哈 就,会继续加油~带宋面瘫出来,心情好多了。 凌晨2:22了,先爬去睡觉,晚安。 096我也很想他 花好孽缘,096我也很想他 这人为何能如此正经的说出这种欠揍的话? 子夏攥紧那包纸巾,不搭话,往卫生间去。舒睍莼璩 推门时,听到他说:“如果不舒服,在里面休息久点也无妨,反正你不用接机。” 她握紧门把,忍着肚子的抽疼感,回身,问:“你什么意思?” “老板说,我去接机就可,我一个人。旄” “何时说的?” “他登机之前。” 肚子那处越发地疼了,子夏紧紧捂住,动怒道:“从悉尼飞到这里差不多十小时,宋麦斯,你十小时前就知道他让我别接机,现在他快到南城了你才告诉我,是想以此讽刺我没有你受器重?峥” 望着她身子弯下的弧度加大,宋麦斯蹙眉。 “你爱如何想,随你。此外,你这副样子跟残兵败将无异,别说与我斗,随便一小孩就能撞倒你。你对我有敌意时候,是否想过我眼中你还不配当敌人?” 子夏死死握紧门把,咬着牙,冷冷瞪他:“滚!” 他无奈摇头,转身走向走廊末端的电梯。 男子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背脊很直,走时也是靠着右侧,明明举止都透着接受过良好家庭教育,说出的话却带着挑衅。 安子夏入了卫生间,确定隔间无人,锁门,过去开了水龙头,舀水不停地泼在脸上。 一遍遍。 妆容渐化。 望着镜子之中苍白而狼狈的自己,她双手撑在洗手台,有些迷茫地看着。 放一边的手机猝然响起铃声。 看了眼,是思寂打来的。 拿纸巾擦拭脸上花掉的妆,她接听,问:“口风探到了吗?” 那端李思寂说了句没,声音有些冷淡,子夏正奇怪,对方一字一顿念出她名字。 “怎么了?”子夏捏紧纸巾。 “你是不是去过酒吧街?” 子夏睁大眼,没有应答,好友调查本事强,声音有异色,她就知道自己否认也无用。 “安子夏,就算你在国外接受高等教育,外国法律里非法拘禁罪的后果我不信你不知道!南城最近在彻查经营类商铺的消防安全,如果这回我没答应协助,发现那男人的就会是警察!” “你放走他了?” “没。” “那好,”子夏抬眸,看到镜子中眼睛无神的自己启唇,“将他丢到你家的地下室,帮我看着。” 手机那边,重物狠狠坠地的声音传来,许是思寂愤怒了。 “我不会帮你!” 手机提示有新的来电,子夏看了眼,是古青晨的。 她与思寂说:“你等会儿,我接另一个电.话。”不顾好友的骂声,她切换了接听。 古青晨声音迫切:“姐姐,你让你朋友将陈先生带走了?” 将纸巾抛入垃圾箱,子夏靠在洗手台,想了想,道:“对。所以你将摄像头传输给你的影像全部摧毁吧,这事已不需你费心了。” 压抑的咳嗽声隐约能听到,过了一会,他声音靠近话筒,说了句抱歉,然后追问:“你确定?” “嗯。” “姐姐,你是不是让你朋友帮你将人转移走了?” “古青晨,思寂是调查员,协助过法院、检察院和警局多次,知法犯法的事她不会做,你放心吧。” “我担心的是你啊……” 子夏蹲下,捂着发疼的位置,听到他脱口而出的话语,那委屈引发的酸涩感,仓促冒了起来。 身体脆弱的时候,情绪也比平常敏感。 她清楚这道理,只道:“我有公事要忙,挂了。” “你哭了?” “没有。” “姐姐,你说话有鼻音。” 那边古青晨似是匆忙往外走,喊了下宣炀。 听到他好像是对宣炀说要提前下班,她觉不妙,想制止他,可他说得更快:“姐姐,我六点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不待她拒绝,他先挂断了。 子夏唯有切回与思寂的通话,轻声唤好友。 “你跟我装可怜我也不会听你的!”思寂怒道。 “他是我亲生父亲,也是亲手对我母亲施.暴的人。” “……” 那边,突然嘭地声,凳子摔地发出巨响,伴随的是李思寂的惨叫。 子夏手肘撑在膝盖,手心揉眉心,无奈地笑。 料到会是这样的反应了。 她静静等着好友。 当再次听到思寂的声音,却听到她说:“那……如果我帮你照看那人,你需要多久时间?” 不曾想过会是这个回答。 子夏揉耳,怀疑是自己幻听。 “安子夏,干脆点!” “你不是不能知法犯法吗?” “那当然,我这种好公民肯定不会犯法。反正你别管,他会在我这吃好睡好,但你需要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那男人想到安家,我父亲这段日子都会在南城,所以,不能让那人来。” 思寂沉吟了会儿,嘱咐:“你别一直逼自己,身边总有人能帮你的,都自己扛着,对关心你的人来说也是伤害。” “但他们知道了,对我来说是伤害。这儿好些是传统的名门望族,看重血统,看重面子,所以,我一定要把那件锦袍好好披着。” 她说时,言语藏着深深的刺。 手机那边的思寂没有多说,提了安笙清近期会过去b市的事。 子夏致谢,忽而,好友问:“你哥回来没?印象里,他对其他人都凶狠霸道,就护着你。” 肚子的疼感持续着,眼眶莫名酸涩,惊觉时,已有热泪滚落。 很仓促,子夏伸手擦拭时,只触到眼角湿润。 “还没,他出了些事,何时回来我也不知。我也很想他。” “我同伴唤我出去伪装调查了,晚点聊。” “好。” 卫生间内的空调温度较低,蹲久了,感觉那凉意都从脚底往上冒。 安子夏缓慢起身,揉了揉发疼的膝盖,转向镜子时,清理了妆容,随后狠狠朝自己脸颊掐,直到有了血色。 开门时候,正好见到背过身去的宋麦斯。 看他要开对面男士卫生间的门,子夏唤住他:“mads,如果你有进女士卫生间的癖好,可以直说。”她推开门,做邀请手势:“欢迎。” 宋麦斯幽幽朝她瞟了眼,视线在她身上扫视了下,似是看到什么,赶忙回过头去。 “还活着就好。”他说了句,便又走开了。 这人是担心她倒在里面? 子夏挑眉,看他加快步子,嘴角忍不住微扬。 想起什么,她低头,这才发现身上这件白色雪纺衫的胸口都是水迹,隐能见到内衣。 当即,了然宋麦斯面色一窘的缘故。 “那家伙不是在国外留学吗?这样也脸红?” 安子夏折回卫生间,拿起配备的吹风机吹干衣服。 她思索了一会,似发现什么好玩的,脸上难得浮起笑容。 ****** 晚上六点十分,莫里收到了安剑新助理的电.话,通知他和子夏晚上八点出席在安家花园举办的宴会,还特意提醒,让子夏穿得好看些。 听到这时,子夏正合上文件,难免惊讶:“让我也回去?” 莫里点头,道:“曾助理说话的时候,旁边有人提及安大少,不知……” 子夏忽而攥紧手边文件,眼神漂移,肚子刚好了些,听到这,倒是心口那有些疼。 “莫里,我是否需要找个男伴?免得到时被人搭讪。”她绕开话题。 “带上男伴,会正式些。” “那,那我先走了,楼下古青晨还在等我。” 子夏看了眼时钟,匆忙收拾好文件和自己的物件,嘱咐他锁好门,便出了办公室。 莫里走到阳台,隔着玻璃往下看。当见到子夏朝一处走去,他回身,走到办公桌,开始收拾桌面摊开的文件。 翻着翻着,看到一份协议书。 他扶了扶眼镜,嘴角,漾起淡笑。 与此同时—— 走到安氏大厦外的露天停车区,安子夏顿住步子,满头黑线地看着斜靠在车门的卷发青年,不住在他披着的那件白大褂和提着的药箱上扫视。 “古青晨,你是不是不小心脑子进了风?”发现有人朝这边看来,她匆忙过去,让他赶紧钻进车里。 “姐姐,老大告诉我,角色扮演能够让病人更快接受治疗。” “第一,角色扮演不是小孩游戏就是少儿不宜。第二,我看你更需要接受治疗!坐到驾驶座!脑袋不许从车窗钻出来!” 她绕过车,坐到了副驾驶座,发觉一旁的古青晨眼巴巴瞅着她笑,半响没开车,她回之微笑。 “不会开车?” “不是,”古青晨拿出一本小册子,“你脸色真的很苍白,来,我问你答,确定是什么状况我在对症下药。” 子夏拿过那小册子,发现都是手写的,便止住了想丢掉的想法,问他:“字很隽秀,谁给你的?” “米可。” 翻看小册子,发现还标注了日期,将各类症状和食用药物都写下,补充也会注明时间,精心得她觉惊讶。 “能把多年心血给你,她挺好的。” “还好吧,一般智商不高的人都很善良。” 子夏幽幽瞟过去,“一般智商高的说话都很蠢。”她将小册子还给他:“赶紧开车到南山路,晚上你陪我到安家出席宴会。” “这么快就见家长了!?” 古青晨将药箱往后面放,当即驱车往南山路去。 一路,他询问了好些问题,相关是否需要注意什么,还有她家人的特征与习惯以防出差错。 路灯的光从挡风玻璃照来,映着青年脸上笑意越发温煦。 子夏回答得简短,当他问她是否还有兄弟姐妹,她坐直,声有不耐:“宾客不少,你要知道那么多干什么?不过是假扮男友,我到哪儿,你陪同就可,其他的,没必要问了。” 古青晨眨了眨眼,难掩失落,他轻声说:“我想稍微称职点。毕竟,这种机会并不多。” 忐忑,渴望尽善尽美,只因太在意太珍惜这场靠近。 子夏没回答,即使懂得他这种心情。 从车窗见到自己时常光顾的店铺,她示意他停车。 下车后,发现他没跟来,回头见他垂头,左手摁住肚子,她问:“怎么了?跟过来呀。” 古青晨脸上挂笑:“我以为姐姐你不想我跟着。” “我需要听意见。” 不知是否自己看错,总觉得古青晨脸颊有些差。 想起他还在感冒,两人一同走向服装定制店时,她轻声说:“如果想咳嗽,咳出来,没必要憋着。” 感觉青年目光炽热地看来,她与迎面过来的店长点头致意,过去,与对方提了今晚参加宴会的事。 交流,换装,因为看中三套礼服,她分别试穿,让古青晨提供意见。 店长为她拉开布帘那刻,坐在欧式复古沙发的古青晨猛地站起来,他眼神太过狂热,以至于之后的造型确定,妆容选择,她都让他独自坐着,自己与店长聊。 不是没有感觉到始终被青年注视。 那目光没有遮掩,诚挚简单,好像一瞬涌起的海潮,恨不得将所有的浪花都送来。 一切准备就绪时,她欲拿出钱包,店长弯身,在她耳边说:“那帅哥结账了。” 她抬眸,轻声说:“退给他。” 因为是常客,店长说话便直接,轻拍她肩头:“拒绝男士结账,太伤他们面子了,这种不淑女的事,我做不来。” 子夏无奈,却也明白这道理。 她起身,看到不远处的古青晨也站起来,朝她无声地鼓掌,还竖起大拇指。 “夏,他很适合你,性格看上去很互补。更重要的是,感情再深的情侣都会有厌烦等待的时候,这帅小伙在等候过程没有任何觉得困倦的表现。很难得。” “我走了。” 子夏没应答,快出门口,见到玻璃门之中倒映出后面跟来的古青晨的身影。 他靠近她,手臂抬起,手肘轻触她的手:“姐姐,你换的高跟鞋鞋跟太高了,扶着我手吧。” 子夏想拒绝,下台阶时高跟不小心蹬到,下意识环住他手臂。 “嘿。” 耳边,是他有些窃喜的笑。 子夏垂眸,轻声道:“古青晨,谢谢你。真的,很谢谢……” 好像亏欠多了,也不想愤怒或有其他情绪了。 满怀愧疚,能说的,唯有感谢。 担不起,所以谢谢。 能被爱,所以谢谢。 可也只有谢谢。 “刚才听到你跟店长说宴会八点开始,我们快点上车,免得迟到。”他过去开了车门,邀请她先上车。 子夏记得,两人第一次搭一辆车的时候,他还没有这绅士举动。 他没有看过来,垂着眸,脸上有淡淡的笑。 “那麻烦你了。”看出他眼底失落,子夏没有再多言语。 车子朝半山别墅园开去。 两人都开了车窗,风灌入,成了唯一的声音。 临近晚上八点,他们抵达安家的别墅园。 一辆辆名车停在露天停车区,子夏看到好些在熟悉的面孔,男子稳重,女性着华丽衣裳。 子夏下车,偕同古青晨一并走向大门口。 等候在门口的莫里过来,刚与他们点头致意,忽而看向他们后方,轻语:“裴少,杜小姐……” 裴子西和杜小雅!? 子夏一手挽着古青晨,听到此,缩了手,垂头,提醒旁边的青年:“我们进场吧。” “好。” 古青晨应着,却是揽住了她肩头,往前走。 子夏错愕看向他,青年却是随意环顾周围,似没注意到她的表情。 “这儿真好看。” “古青晨。”子夏微抬右肩,想以此提醒他将搭过来的右手放下。 “姐姐,从你进来,花园那边就有三个男人看过来,这样能防狼。”古青晨一本正经道。 阅读愉快,爬走觅食去~ 097交往对象 花好孽缘,097交往对象 安家在自家花园举办的宴会并不少,欧式婚礼的场地设计,长桌铺着洁净白布,不同国家风味的食物分类摆放,还有专门的品酒师与厨师为宾客提供饮食需求,侍应单手托着放置香槟杯的托盘穿梭在花园之中,送酒或回答宾客的询问。舒睍莼璩 花园连接高蔷薇丛的地方,小型舞台已搭建好,子夏视线落在靠着舞台的女子—— 乌黑的发丝盘成发髻,酒红丝绸长裙勾勒出瘦而匀称的身材,侧颜透着略带清郁的静,她没有说话,一双眼却认真注视身旁的伴侣。 旁边那位身材较高的男人背对着她,男人穿一身暗灰色礼服应是在指责什么,陈姨不住点头,脸色有愧。 子夏顿住,另一手拉住古青晨旄。 “算了,就在这吧。”她说。 “姐姐,你母亲在那,对吗?”他指着舞台。 “你怎么猜到的?峥” “你们气质很像,都挺古典的,但你偏冷,阿姨看上去比较安静。” 子夏嗯了声,伸手去拿长餐桌那边的西式糕点。 “就差十步,不过去看看。” “吃吧,你看上去很饿。”子夏拿了瓷碟,夹了些食物上去,将碟子给他。 “知道我饿得胃痛,特意让我吃东西,姐姐真好。” 旁边青年脸上再度挂起笑,吃的有些急。 子夏拿着夹菜的动作顿住,睫毛微敛,想说自己并不知道,想了想,提醒:“一般这种宴会,宾客都吃得不多,你慢慢来,反正没人抢。” “好!” 古青晨是那种吃东西时候表情幸福的人,受他影响,子夏也添了些广式小吃,咀嚼时,视线在四周环顾。 宾客比印象之中多,而且,安氏高层来了不少。 以前若是在安家花园举办宴会,邀请的多是世交,毕竟是家里,客户往往会在稍微正式的酒店招待。 莫名地,她觉得不安。 视线游移,穿过一些人,忽地,看到远处的裴子西。 他今日穿了白色礼服,上个月剃掉的头发已长出来不少,很随意将前额的发丝梳拢过头顶,露出那偏欧式的眉眼,他旁边站着杜小雅,紫色礼裙上有刺绣,她站在他身旁,两人与旁边一位长辈轻声说着话。 似是感觉到什么,裴子西突然朝她这处看来。 不过须臾,子夏却知晓他眼神藏怒。 欲躲,却见杜小雅踮脚在他耳边低语,即刻,心里莫名的忐忑散了。 这华贵的牢笼里,他们都不过是戏子,选择各自对戏的人,情绪真或假,轻易能掩饰过去,孰能分辨? 宴会之中的贵妇们习惯流露沉浸幸福的模样,谈丈夫与孩子,谈资产与奢侈品,并不介意自己引以为豪的丈夫是真情或假意,对她们来说,身穿锦袍华服,荣耀与资本足够就够,感情是最可忽视的玩意。 她从不觉得如此不好,能始终沉在一种梦境也是幸福,而她还不能如此,或说,还不够格。 “副总。” 思忖时,宋麦斯入了她视线,子夏回过神来,隔着餐桌,面容冷峻的男子站在她斜对面,旁边是董事会一位成员。 子夏看了看那董事,对方竟好似有些尴尬,再看宋麦斯,他已换了一身西装,竟比在公司时候庄重得多。 那不安,如触了火,骤然燃烧起来。 “你在这等我一下。”她跟一旁的古青晨说,再抬眸看着宋麦斯时,眼神有冷:“宋经理,可否到花丛那边说下公事?” 她想先走,不给他拒绝机会,可是—— “你想知道的,等会就会知道。” 她猛地回头,瞪着宋麦斯:“什么意思?”眼见他朝舞台走去,她从这边慌忙赶上,绕过餐桌挡在他面前,不顾经过的人看来的视线,急忙问他:“宋麦斯,你说清楚些!” “请来的媒体不少,副总,注意形象。”他垂头,在她耳边轻声提醒,声音没有温度。 古青晨看到此幕,匆忙欲过来。 宋麦斯与子夏擦身而过,看了眼冲过来的青年,发觉对方在审视自己,配着那卷发,如何看都觉气势颇弱,对外人他从来不多注意,很快收了视线,看到安剑新已转过身,他自然地往斜上方挪动,将安子夏恰好地挡住。 “姐姐,没事吧?”古青晨一手在子夏眼前晃。 “……没。” 子夏盯着宋麦斯,忽而,感觉后方的女子看来,她看去,对方已别开头,如同不曾见到。 这就是……她的母亲。 她失笑,挽过古青晨的手,依旧望着前方:“配合我一下。” “嗯?” “无论我等会说什么,你都看着我,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保持平静。” 感觉她话中正式,古青晨点了点头。 子夏挽着他手,朝前走去。 已到舞台那边的宋麦斯看到她过来,眉头皱起,眼神示意她别过来。 子夏没理会他,看向他旁边的男人。 对方也已看到他,脸色骤然沉下来。 “父亲,晚上好。”子夏过去,礼貌地半鞠躬。 “即便请你到了宴会,也不意味你能过来。”安剑新冷冷开口。 “那边有媒体看着我们,让他们知道安家家庭和睦,不挺好吗?”子夏自信笑起,余光见到后面的母亲与陈姨一同沿着蔷薇丛走去,她忍不住唤:“妈妈。” 薛宜止步,微侧过头来,很冷淡地来了句:“好久不见。” 说完,再次提起裙摆,优雅地朝另一处贵妇集中的小圈子走去。 “等会我会宣布安氏某些变动,你听着就好。”安剑新说。 “跟谁无关?” “安子夏,你似乎没有资格如此询问。” “我只是想提醒您,该留给子珩的,不要忘了。” 安剑新微抬头,镜片折射出冷光,他咬紧牙,却没有暴怒,倒是看向安子夏旁边的青年,问他:“你哪位?” “青晨工作室,古青晨。” 变身大赛的开展虽由子夏负责,但注资与合作都通过董事会评审,这工作室全方面的宣传令几个高管都赞赏不已,安剑新虽在国外也有耳闻。 初次见到这位it界新贵,倒没想到会是在这宴会。 安剑新视线在他和安子夏之间逡巡,定在子夏脸上,只道:“你总算知道与合作伙伴保持良好关系,这点不错。果然mads入职后,你有改变意识了。” 合作伙伴。 子夏在心里冷笑,这样定义,分明是在说他并不认为古青晨能够是她男友! 而且,还提了宋麦斯。 心里窝出火,她朝古青晨贴近,高跟有十厘米缘故,侧头就能看到青晨的脸颊,没有迟疑地,她在他脸侧亲了下,很快,再回头时,与安父说:“他不仅是合作伙伴,还是交往对象。” “听闻你跟裴家那小子最近交往也密切,女儿啊,还是注意点名声。” 子夏瞪大眼,觉得那声女儿,格外讽刺。 想说什么,可安剑新背过身,与两个董事还有宋麦斯往媒体人员那边过去。 她视线追随,难掩失落。 面对时候,还是止不住敌意。 “姐姐,别难过,我又不当真。” 听着古青晨的安慰,她正想说什么,肩头忽而被人一拍。 “有要紧事找你谈谈,跟新和有关。”裴子西不知何时过来,走到她和古青晨之间,一手已抬起挡着古青晨,礼貌询问:“借一会儿你的女伴,行吗?” “在这说就好。”子夏主动退开一步。 没有忘记,这里是安家的花园。 “到那边说。”裴子西指着较为昏暗的蔷薇丛。 “没必要!” “安子夏。”他脸上慵懒笑意已定住,警告之意较为明显。 不知他会否在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子夏看了眼自己父亲那边,确定他们没注意这儿,她眼神示意古青晨在这等下,便朝蔷薇丛那边过去。 “姐姐……” “小子,继续吃你的东西吧。”裴子西跟上子夏前,用一种大人教育小孩对古青晨说。 “吃是当然的,毕竟需要足够的力气当小夏的护花使者。另外,裴先生,建议你少笑点,有鱼尾纹了。”古青晨不卑不亢说完,朝子夏背影说:“姐姐,有事可以喊我,我会备好刀叉过去。” 走在前方的子夏嘴角上扬。 “很好笑,嗯?” 背后跟上来的裴子西走在她前面,握住她手腕加快步子,往花丛拐弯带去。 妃某: 这好像是宋boss裴少泰迪卷弟弟第一次比较正式出现在同个场景?以后打起来谁会赢呢>3<欢迎到评论区讨论 听《lovingyou》纯音乐写宴会部分,稍微有感觉了嘿 晚安亲们 098亲昵 花好孽缘,098亲昵 “子西哥,请放手,这儿四处能见到媒体人员,你注意些!” 子夏虽怒,力道不如他,不敢声张,到了拐弯处立即甩开他的手。舒睍莼璩 花丛之中有点点星灯,映到他脸庞,温柔又好看。 她别开视线,怕这美色误事。 “我带小雅来,是我爷爷的要求。”他松手,看着她旄。 “无需跟我解释任何,你爱偕同谁过来,与我有何关系。” 肩膀一疼,她伸手要格开他捏着自己肩膀的手,却感觉他气息靠近。 这处较为安静,隔着花丛,与外面热闹的场景形成强烈对比,也因此,感官更敏感崂。 感觉他呼出的热息拂过自己脸颊,子夏背脊贴到了草丛。 没有实感,想推开却因为身子被迫往后倾倒,她双手扯住他衣袖。 “裴子西!”不敢声张,她咬牙切齿地念出他名字。 “再喊一次。” “无聊!”她顶开他手臂,退到一边:“你不是说要谈文新和的事吗?说吧。” “那份协议,撤了吧。” 听到这,子夏呵了声,柳叶眉微挑:“你还是担心我帮我父亲。裴子西,这收购战,各凭实力吧,别讲人情了。” “傍晚我与戚岸聊了些事,她跟我说她最恨的人就是新和。” 夜风微凉而来,携来花香。 他背后有盛开的蔷薇,子夏望着他有些凝重的模样,一时不知是否该信,忽而,听到花丛那边,有主持人已上台,问候了被邀请的宾客们。 当对方提及了安剑新,子夏垂睫,嘴角是没有感情的淡笑:“她的恨或爱,似乎跟我没关系。子西哥,我小时候就被很多人说冷血,你忘了?” 裴子西眉尖皱起,在她侧身欲离开这之前,伸臂揽住她腰肢,下巴点着她肩膀,话中有笑:“即使因此害死了,也没关系?” 子夏瞪大眼。 此时,外面主持人说:“安先生将有件关系安氏未来发展的大事在此宣布,下面,欢迎他上台——” 掌声起。 透过花丛的缝隙,能见媒体人员皆站在舞台下面,某个时刻闪光灯亮了一片。 子夏心里着急,顾不得裴子西的话,握着他手臂想扯开:“我要出去,快放手!” 声音有紧张情绪。 感觉到她的异常,他松开手臂,看她快步朝外小跑,鞋跟太高,忽地踩到石子,整个人朝花丛倾去,他猛地上前扶住她,低头想看她脚踝是否有事。 舞台之中,安剑新与在场所有人打招呼之后,话锋一转,提到了安氏近几年的经营情况与企业文化。 为什么要在这提及公司的事? 子夏顾不得脚踝的疼,生硬地道了声谢谢,从裴子西怀里挣脱,快步出去,朝舞台走去。 莫里迎面而来,站在她面前,低声说:“副总,老板让我转告你,请在此等候,切勿轻举妄动,否则……后果自负。” 子夏没理会,绕开他。 可莫里后退,伸臂阻挡,提醒:“副总,这场合,请注意些。” “我是你上司,现在,请你一边去。” “正因为你是我上司,我才该制止。” 跟来的裴子西听到两人对话,很自然地过去,身子歪向子夏,慵懒笑起,道:“真羡慕莫里啊,能被你骂也挺好。”说时朝莫里递了个眼神,一副“交给我吧”的样子。 莫里见到有媒体的相机对着这边,朝裴子西点头表示感谢,便快步朝那记者过去。 舞台之中,安剑新声音高亢了些:“……所以,为了让安氏更有效率的发展,未来将实行董事会领导下的首席执行官与总经理双重负责制!相信在场各位对安氏新聘任的总经理都有所耳闻但未曾见过,借着今日晚宴,安某在此向各位隆重介绍这位海归人才——mads!” “夏子!” 看到子夏突然朝前走前,裴子西立刻拉住她手臂,发现她嘴唇颤动,他捂住她嘴唇。 那声“我反对”生生噎回喉咙。 子夏紧紧抓着裴子西的手腕,欲将他手臂扯下,可他另一只手臂环着她腰,直接将她抱起,往较为阴暗的地方带去。 看到宋麦斯上了舞台,台下媒体记者的镜头皆对着他,靠近舞台的宾客们皆鼓掌,低声讨论着,表情各异。 眼前所有,令安子夏觉得讽刺。 他们关注的,竟是那个就职还没一个月的家伙。 她张口,狠狠咬住了裴子西的手,他撤开手时,她鞋跟往他皮鞋踩,挣了出去。 回头,怒视他:“裴子西,这是我的事!” 另一边的古青晨察觉这里动静,慌忙放下手中碟子朝这边过来。 靠近之时,听到裴子西对子夏低喝:“你过去了,闹场了,那仍是已经宣布的事实!夏子,不要忘了这是什么场合,也不要忘了你的姓氏!” 子夏僵住,所有的愤怒都强硬压了下去,她抬头,睫毛止不住地上下扑动。 夜幕有星,却因这场地的明亮,在视觉里成了黯淡的一点,再努力闪耀,也不会有多少人关注。 是啊,怎能忘了身处的这个地方,无数眼睛盯着,如果任意妄为了,丢面子的,是整个安氏和安家。 她垂下头,头发掩住大半张脸,轻笑出声。 古青晨止步,想安慰什么,却见裴子西已朝她伸出手,探向她脸颊。 而她,没有推开,任由那人的手轻轻触碰她脸颊。 相距三步又如何,再如何走近,她面朝着,仍旧不是自己。 古青晨后退,转身时,看到裴子西将她轻揽入怀,他们身处在只有星点光芒的地方,仿佛在这灯饰耀眼的地方寻到一片岛屿的情人。 胸腔发闷。 他终是快步地朝花园入口走去。 远处,一直望着这边的杜小雅盯着古青晨的背影,再扫向裴子西和安子夏所在位置时,捏紧了手中香槟杯。 而舞台之上,宋麦斯应答着记者早就准备好的问题,视线随意扫过台下,他清楚如何让台下的人觉得自己与他们对视。 视线触及花园较为阴暗的角落,他握紧了麦克风,回答过程,不自知地时不时看向那处。 当相拥的人背过身朝花丛深处拐去,他声音加大了些。 但是,无人折返,那处唯有缠在花丛枝桠的星星灯时不时轻闪。 直到凌晨,宴会散去,宾客皆离。 往别墅走去时,走在安剑新似乎想起门口招待人员的汇报,语气颇为轻蔑:“那丫头仍然不懂分寸,竟跟裴家小子一起离场!” “白天时候,安副总看上去身子不大舒服,大概因为如此才先行离开。” “mads,你不必替她说话,她跟裴家小子一起走,就是不妥行为!就她这样的表现,收购的事,不必跟她透露半分!” 宋麦斯点头,公事公办的口吻:“安董,千鹤电子来路不明,我个人并不同意与他们合作收购。” “来路不明无妨,只要交代了背后的集团就可。我猜测他们后台跟b市刘杜安傅这四个经商世家有关,排除与我这边有远亲关系的安家,其余三家都有可能,尤其刘杜两家,资产大得很,野心更大,这几年诸多城市的合并收购都跟这两家有关系。” “愈是如此,我们落入圈套的可能性愈大。您说过,觊觎南城发展的人不少,其中安家和裴家尤为突出,如果对方借着这次收购战挫了两家资金和人力,坐等渔翁之利,这将会成为安氏最大的危机。” 安剑新颇为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说: “这点尚未确定,但不管是有心邀请合作收购还是埋了圈套,化险为胜,才是挑战。mads,我培养你多年,发挥你真本事的时候到了。此次若成功,我会再予你些安氏的股份。” 宋麦斯仍旧是严肃模样:“好的。” 本以为对方会再提及安子夏的事,但安夫人从另一侧走到门口时,安剑新便示意他可离开,而后朝夫人走去。 宋麦斯看了眼面前维多利亚式的建筑,视线扫过那一扇扇窗户,眼神透露些好奇。 须臾,意识到自己在寻找安子夏的房间,他眉尖蹙起,无奈摇头。 转身,走向夜幕。 ****** 西山区别墅群一栋别墅内—— “裴子西住手!啊!” 子夏猛地揪住半蹲在旁的裴子西的头发,旋即,他嚷得比她还大声。 妃某:每个人虐点都不同,有的想虐男主,有的希望温馨些,妃会尽量满足,但不会打乱原来的设想和节奏,故事每个人我都喜欢,性格不同走向的路也不同。早安。 099技术超赞 花好孽缘,099技术超赞 半跪在毛毯的裴亦南拿出自己的dv机,对着他们俩拍摄,不住地笑:“咆哮哥和嘶吼姐的生活记录嘿嘿!” “夏子,松手!” “你的手赶紧从我脚踝挪开,我怀疑我骨头更歪了!” “怀疑我技术?你转转脚,自己感觉一下。舒睍莼璩” “开玩笑,我现在疼得没力气了,转不动!”瞥见裴亦南笑得脸颊都在颤,子夏拿起抱枕轻丢过去:“小鬼,不许拍!旄” 脚踝忽地又被裴子西捏住,她本能缩起腿,此次却没觉得那么痛。 骨头还真被他挪正了? “冰棒,我哥哥技术超赞的!”裴亦南拿住抱枕,骄傲地说崧。 “她知道我‘技术’很好。”沙发旁的裴子西站起身,将药箱提起,走前朝子夏眨了下眼。 这满含春色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子夏低下头,假装没看到,过了会儿意识到他那句话的意思,脸颊渐起红晕。 长夜漫漫,透着深切欲念的喘息似响在耳边。 “冰棒冰棒,你是知道我在这里所以特意过来的吗?” 裴亦南趴在沙发边,脸颊的肉被挤得鼓鼓的。 听到这就来气,根本就是裴子西耍无赖用自家弟弟没饭吃这个借口硬是载她过来! 子夏收了那旖旎之想,坐起,伸手拧小孩的脸:“你哥让我过来当厨娘,小鬼,你赶紧让他请个保姆。” “哥哥不会让不喜欢的人到家里来。” “你怎么知道?” “我是他弟弟呀!”裴亦南低头看dv机的回放影像,忽而发现什么,把屏幕朝着她:“冰棒,这个卷毛大哥哥的手机号码你有吧?给我好不好?”说时还特意回头看了眼走廊,一副担心裴子西出来的样子。 “你要来做什么?” “你笨呀,我如果跟游戏创始人变成了朋友,就可以知道所有闯关秘笈呀!” 想起自己离开安家花园时候,正好看到古青晨驱车离开,子夏道不清那种情绪。 好像,有几回都如此。 最初是他陪伴,最后他一人离开。 “小鬼,如果知道闯关秘笈了,会失去很多乐趣。” “就是不想给我号码嘛,小气!” “你哥来了。” 裴亦南立即关了dv机,朝子夏做出嘘的动作。 子夏嘴角扬起,知道他肯定不想裴子西知道自己想要古青晨的号码。 “裴小,你趴在这跟小狗一样。” “汪汪汪!”裴亦南故意凶狠地朝他吠。 裴子西一副“谁家孩子这么幼稚”,弯身时候,却是突然做出狰狞脸。 两兄弟比着谁表情更凶,互不相让。 子夏拿起裴亦南放在一旁的dv机,打开,对准他们两个。 兄弟体型虽有差,可裴子西没打算让这弟弟,手掌摁着他脑袋,就不让裴亦南靠近自己,裴亦南挥臂打不中,两脚并用还是无效,开始嚷葛格欺负人。 从旋转屏幕看到这,她笑起,大概天下兄长都爱如此欺负弟妹。 ……哥哥。 从安家离开后沉寂的失落,触了景,再度回归。 她放下dv机,往厨房过去,想借着忙碌淡忘那些情绪。 打开冰箱,意外地见到不少食材。 将需要的材料取出,门口传来裴子西的询问:“确定不先换运动装?” 子夏回头,表情疑惑。 “你礼裙太贴身了,看久了,我不保证会不会胡来。” “裴子西,出去!” 见他歪着头,就那么随意一站,视线随意落在她胸口处,子夏抬臂,佯作要将手中马铃薯朝他丢去。 “确定不需要帮忙?”子西刚问,听到门铃响。 正奇怪是谁,裴亦南已嚷起来:“葛格——是杜小雅姐姐——” 子夏恍若未闻,过去拿刨刀开始刨马铃薯的皮,瞥见他没打算离开,她说:“不是说裴爷爷让她陪你出席晚宴吗?跟她说说,免得在老人家跟来胡说什么,你又遭殃挨训。” “原来是在担心我。” “我只是不想烹饪时候有人围观。”子夏声音无多少情绪。 裴子西明白,若是子夏愿意,她总有办法让试图靠近的人心灰意冷。 他说了声很快回来,离了这处。 走到玄关,裴亦南忽而伸手碰了碰他:“葛格,你可不许让她进来呀。” “为什么这样说?” “我怕她和冰棒打起来呀。” “你子夏姐姐从来没因为谁打过架。在这守着。” 裴子西出院子,开门时看到了停泊在侧前方的商务车。 “子西。”杜小雅望着他。 “何必让李叔载你到这?” “你带着安子夏离场,留我这位女伴在此,我不想他有所怀疑。”杜小雅朝他靠近,忽地伸出手臂,虚环着他脖子,背对商务车缘故,倒不忌惮,轻声说:“至少跟我装下样子。” 裴子西也配合,低头,在她耳边说:“好,那就这样聊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主动向我敬酒,那时就知道我跟你干爸是什么关系了,对吧?” 他声音仍带笑,一手抚触她头发,若是旁人看来,都觉是情人的耳鬓厮磨。 杜小雅睫毛微颤:“对。” 本以为他会问下去,他却是轻笑一声,另一手揉她右耳,微扯,问:“那你和裴天冬关系如何?” 从他口中听到这名字,杜小雅有些结巴:“还、还好,就是同龄人的相处。” “哦?那他是否对我爷爷家产有兴趣?” “子西,这是你们裴家的事,我又怎么会知道。” 他手上力道加重,杜小雅吃疼,瑟缩肩膀,他呼出热息落在耳上,话语有严厉—— “你干爸不过是我爷爷在外风流留下的产物,他的孩子也并非真正的裴家人。家事家事,不是一家人,何谈‘家’?” 说罢,他后退。 “李叔也在场,看到你带安子夏离开,他会如何跟裴爷爷说,你想过没?现在连与我演戏,也不愿?” “让李叔闭嘴的本事我还是有的。你少些废话就可。小雅,是我低估你了,但也不意味你真能成为裴家媳妇。“ 杜小雅眼神哀伤地望着他:“子西,我不能,你认为安子夏能?你明明清楚,她不需要你,正如你不需要我一样。某种程度来说,你我相像。“ 裴子西朝商务车驾驶座的人招手,脸上笑容依旧,转身之时,瞟向她的眼神却透冷意。 “总会有需要的时候,这点,我与你不同。” 杜小雅怔在原地,忽而,瞟见大厅落地玻璃那处的窗帘被撩起,她立刻上前,入了院子,从背后紧紧环着他,轻声哀求说就抱一下。 这处李叔看不到他们,裴子西握紧她手腕拽开。 杜小雅不放手,声音哀伤:“说复合的是你,反悔的也是你。” 裴子西垂眸。 “裴天冬要来南城了,你们既认识,下回我请客时候,你一并来吧。” 过了会儿,他往前走,回身,笑容疏离地望着她。 想拒绝,可他眼神似在审视,杜小雅唯有点头:“好。”余光见到落地玻璃那边窗帘垂落已不见黑影,她脸上挂起淡笑:“确定时间了你与我说,近期翻译工作有点忙。” “好。再见。” 看着他入屋,杜小雅也走出了院子。 李叔在她上车后问:“安小姐是否在里面?” 杜小雅脸上难掩失落:“这个不清楚,子西没告诉我。” 李叔看了眼别墅,感慨:“子西那孩子越发让人摸不透了。” “为什么这样说?” “组建了自己的团队却……”意识到杜小雅并非画盛的人,李叔噤声,摇头:“公司一些事罢了,恕不能说。” “李叔抱歉,是我多嘴了。”杜小雅礼貌道,望向车窗外,似入沉思。 别墅内。 吃过晚饭,看裴亦南还在游戏,如何也不愿意离开,裴子西唯有一把将自家弟弟扛起来,走到露天泳池那处,将他丢进去。 子夏洗好碗,刚出厨房便听到裴亦南嗷嗷直叫,她循声出去。 “夏子,那儿有泳圈,要不要换泳装下来游?”裴子西已入水,招呼她过去,盈盈地笑。 这人怎么能笑得如此荡漾? 100月下吻 花好孽缘,100月下吻 因为疲倦缘故,子夏一直兴趣缺缺,吃饭时候也少言,此刻听到他让自己下水,便摇了摇头,过去拿起泳圈,直接往泳池中丢去。舒睍莼璩 “裴亦南,把你哥塞到泳圈里。” “遵命!” 两兄弟又闹起来。 子夏躺在泳池边的白色沙滩椅,饭前换了运动装缘故,躺着惬意旄。 一日的经历仿佛经历了生死浩劫,身体躺在有实感的地方,才真正地放松下来。 耳边恍惚听到裴子西催裴亦南上楼睡觉,两兄弟还说了些话,大概疲累,听觉渐弱,困意席卷。 确定自家弟弟回房睡觉后,裴子西从屋子出来,这角度看子夏,以为她看观月,他过去,想故意吓她崮。 靠近,听到她沉沉的呼吸,平日偏严肃的模样在月光下染了些柔色,他缓了步子,放轻脚步。 静伫在旁,视线胶着。 许久,他弯腰,在她唇上轻轻蹭过,速度极缓,如品佳肴。 一手撑着扶手,另一手则是拂过子夏脸庞,指腹寸寸上移,最终落在她蹙起的眉尖,温柔抚平,与嘴唇蹭动的节奏一致。 许久,见她仍未有醒来迹象,裴子西直起身,看了看她透着倦意的容颜,又扫了眼自己微隆的某处,叹了声,将子夏横抱起来。 似是沉入梦境,子夏脑袋歪在他胸膛,眉毛周期,左手轻点着他皮肤。 裴子西在泳池时候便脱了上衣,她这抚触就跟点火似的,引得他燥热。 子夏的脸轻蹭他胸膛,似是找到舒服的角度,表情放松了许多。 她呼出的热息扑到他胸膛,一次次地,待到将她放到床上,裴子西低头,狠狠咬住她嘴唇,惩罚般地揉吻。 那夜缠绵似刻在记忆,记得她身子发颤,她指甲划过自己背脊,也记得她唇贴在耳朵上哀求他慢些时的脆弱与娇柔。 是否唯有借着黑暗,借着醉,你才能在我面前示弱? 往年以不争的姿态应对诸多,何时起,有了想要主动控制身下人的渴望。 唇缠,裴子西已倾身覆住她,想法和热烈的情绪同时涌上心头。 啪地声,脸颊被扇,力道不大,倒想本能的反抗。 以为子夏醒来,子西直起腰看她,却见她翻过身,睡得舒服,嘴巴动了动,难得有憨态。 窗外有月色,室内的空调有些冷,望着她安然沉睡,裴子西忽而清醒了,仿佛一心奔跑的人忽而思索为何会如此,不知答案,陷入些迷茫。 替她覆上被子,他进了浴室。 站在花洒下,开了冷水。 ****** 凌晨两点多缘故,行走在路灯昏暗的街道,孑然前行的女子忍不住四下环顾。 当拐过一处,看到长椅上一人猛地歪倒,她尖叫出来:“啊啊啊啊啊!” “米可,大半夜的被吓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米可闭嘴,手机射灯对准那人的脸,看清后立即过去,一把揪起他衣领:“古神经,你们仨住在这种少人的地方已经够吓人了,你还吓我!有你这样当老板的吗?” 暴脾气一上来反应也迟钝了许多,说完才嗅到酒味。 古青晨歪着头,眼皮上下打着,似随时会睡着,而他脚边,堆了好些啤酒空罐子。 “又被安小姐甩了?”她问。 没有得到回答,但古青晨抬眸,眼睛显然比刚才亮了些。 他默默起身,朝长街远处的住宅走去。 米可跟在他后面,嘟囔:“每次都甩脸色给我看,切……” “不是甩脸色,而是不知如何跟低智商的人相处。” 米可知道他这不是在打击人,就是在真诚说出心里想法。 可听着还是恼火! “是啊你智商高,可惜安小姐不要你。” 前面走着的古青晨突然停住,米可脑袋撞到他背上,刚捂着脸痛呼,便听到他说:“米可,你被辞退了。” 米可顿在原地,又来!? “我不能被辞退啊……”她赶忙跟过去,无奈前面古青晨走得愈来愈快。 眼见他就要关上.门,她情急之下猛地蹦过去,跳到他身上。 “你是猴子吗?” 对她这种一生气就泼皮的举动,古青晨平常不觉得有什么,可今晚喝了酒,脖子被勒住自然不舒服,拽着她手臂往下扯。 米可早就知道他招数,每回快被拽下去的时候又勾住他不撒手。 两人闹了会儿,几乎是同时感觉到大厅的气氛不对。 不论在家还是工作室,那两人聚集一起无非是讨论或打游戏,跟搏斗似的,根本不会这么安静。 米可适时跳下来。 “老大,二哥?”古青晨往大厅走。 米可跟在他后面,当见到走廊之中平常拿来播放工作室3d宣传片的大屏幕里是跳跃的血色,她吓得揪住古青晨衣服。 “那、那是什么?” 古青晨盯着电视屏幕,没吭声,继续往大厅走。 临窗联排电脑桌上,穿着家居服的宣炀和董亦声戴着耳机,双手仍放在键盘上,几步电脑屏幕也同样有血色跳跃,逼真得有些怖人。 古青晨走近,米可脑袋探出,紧张地看了看那两位一动不动的创始人。 过了许久,屏幕被血色覆盖,之后黑屏。 “这、这是电脑故障?” 米可正看向古青晨想问,发现他蹙眉,难得严肃,便朝联排桌子那边看去,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黑屏之中,血色如同撕碎纸张一样爬出。 渐渐,汇成了词组“handover”,其中“o”的字母是一颗摇晃的骷髅头,蹦跳着。 “啊啊啊啊——”米可吓得噗通跪在地上。 “嚷什么?”古青晨低头,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些……恐怖事件吧?” “米可,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宣炀转过来,左腿潇洒地搁在右膝上,一手抓着无线鼠标,不住地抛。 一旁董亦声也转过来,端着自己放在桌旁的手工饼干,一双葡萄眼微弯,竟起了笑意。 他们背后的几部电脑已恢复如常,屏幕之中还是游戏界面。 米可看看他们,再抬头看向走去冰箱拿了西瓜出来的古青晨,发觉只有自己被吓着,顿时有种怀疑她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位。 “总算来点好玩的了。”宣炀伸手去拿董亦声碟中的饼干,可惜滚轮椅一下被老友踹开,他猛地栽倒在地。 “试验品有着落了。”董亦声瞄了眼一脸哀怨的宣炀,单边嘴角努起:“抢我美食者,斩。” 宣炀笑得特别奸诈:“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是童世岚给你的!” 董亦声幽幽丢了个白眼给他:“好吃就行,谁给的不重要。” “得了得了,我可不想听你的违心话,”宣炀起身,看向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古青晨:“老小,赶紧说说下一步怎么来。” “先查是公司还是个人所为。” 古青晨将西瓜放到的自动切割器,过了十秒,他端底盘盘出去,问两个哥们要不要吃。 始终被忽略的米可不情愿了,怒道:“喂!你们当我透明的吗?” 宣炀看向两位兄弟,一脸迷茫:“谁在说话?” 另两人同时耸肩:“没人吧。” 被他们仨欺负多了,米可早就料到会这样,她直接过去沙发那边横躺下来:“行,就忽略我呗,就继续不跟我解释刚才的诡异事件呗!既然当我不存在,我今晚躺在这盯着你们打游戏也肯定没关系!” 可惜的是,那三人围成小圈,自己讨论着…… “最想我们交出‘透明盒子’是哪个公司?”宣炀看着两个哥们。 “但凡跟互联网扯上的都有可能,这个范围太广了。”董亦声说。 “老小,事儿大了的话,要保命还是需要京城那边后台……” “我说过不准提这事!” 京城? 米可眼珠子转了转,默默凑过去,随口问:“你们仨是不是做了犯法的事?” 可他们互相看了眼,然后宣炀和董亦声继续凑到电脑边玩游戏,古青晨则是将底盘给她,兀自上了楼。 米可气闷地埋头狠狠咬了口眼前西瓜,嘀咕:“不说就不说,本来还想帮你们一把……” 屋外,有乌云朝皎月追去。 以上3050字更新,以下是唠嗑: 适合夏子的歌是《有故事的人》,感慨下不是每个人都是古青晨与童世岚,一个不掩爱意一个不顾一切地追,也因为大家有各自爱的方式,像生活里不同人的缩影,故事才有了生命力。 我写我所想,感谢陪伴。早安。 101嫁我,可好?(1) 花好孽缘,101嫁我,可好?(1) 临近中午,裴亦南等来了父母。舒睍莼璩 “葛格最近都好忙,估计还要睡晚些……”上楼时他发现父母表情不太好,以为是在生气哥哥没早起,他赶紧说。 邵意点头,轻拍了旁边丈夫的手,递眼神过去。 进家门时候他们注意到门口有女士高跟鞋,显然丈夫绷着脸是因为如此。 “他年纪不小了,再玩下去还得了?”裴少海五官本就硬朗,蹙眉起怒时候,显得颇为严厉旒。 但这容颜,即使过了五旬,仍令邵意觉得眷恋。 她柔声劝:“快到房门口了,你别一回来就跟儿子吵架。笑一个。” 走前面的裴亦南已开了门,进去后咦了一声:“冰棒!?你怎么会在葛格床上?浓” 听到这,邵意和裴少海皆睁大眼,对视了一眼。 “裴亦南,出来!”裴少海朝小儿子喊,示意邵意进去。 “为什么?” “南南,听你爸的话。”邵意推儿子出房门,独自入房。 走过小型走廊,侧头,正好见到安子夏从床上坐起,睡眼惺忪,歪着头,双手揉眼。 “子夏?” 听到这女音,安子夏动作僵住,手放下便见到一只腿横在她腿上,迅速看了眼睡在自己旁边的裴子西,被他裸着上身的样子惊着,她慌忙下床,朝处于震惊之中的邵意不停地摆手。 “邵阿姨,你听我说,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躺……啊不对,简单说我跟裴子西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解释着,忽而听到房门口传来低沉男音:“意,现在能进去吗?” 裴叔叔也来了!? 子夏伸手朝裴子西手臂狠狠掐去,总算见他有转醒的迹象,发觉邵意还望着他们,她尽量保持冷静,下了床,顺头发时礼貌道:“邵阿姨,让裴叔叔进来吧。” 邵意点头,朝门口唤。 子夏瞥见裴子西翻了身已有要起来的趋势,抓起他放床头的手机便往他肚子抛,虽不重但让人醒来绰绰有余。 果不其然,他伸手摸向手机落下的位置,睫毛微颤,旋即缓缓睁开眼。 看到房外的裴少海领着裴亦南进来后面色紧绷,子夏默默往床头柜旁站着,心里乞求裴子西赶紧清醒。 “裴子西!”见儿子懒洋洋的坐起来,裴少海怒吼。 每回在新闻报道看到裴叔叔的亲民形象,子夏都觉不太习惯,只因记忆里这位叔叔都是此刻这样,不苟言笑,严厉起来带着军人那种不容他人反驳气势。 她瞟向缓缓起身的裴子西,发现他好像对此根本不在意,抓着手机后一手随意转着,另一手抓了抓头发,朝床前的父母点头,道:“邵意美人,你带你丈夫下楼,煮些凉茶给他降降火气。没必要大清早的吓着裴小和夏子。” 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子夏默默低头,心里怨念,裴子西,你提我做什么! “你这兔崽子这样对你爸说话!?” “好好好,我们先下楼,你们两个先去洗漱。”邵意赶忙挽过丈夫手臂,不停给他使眼色。 旁边的裴亦南也不住说:“爸爸,我饿了。” 童音听起来格外可怜。 裴少海甩开手,走前朝裴子西又吼了下:“等会下来好好交代清楚!” 不一会儿,三人离了房间。 门关上后,子夏坐在床头柜,抓起床灯,朝裴子西晃了晃,微笑道:“子西哥,我记得你这里有六间客房。” “重要的人当然睡主人房。” 他说得顺口,还伸了懒腰。 听到重要二字,子夏敛眸,侧过身放下了床灯。 何时起,在他心里的位置,终于得以肯定。 “不管你给谁睡主人房,也不知你是否存心的,现在你父母看到我们睡在一起了,他们会怎么想我们的关系?” “睡过的关系啊。”裴子西说着回头,眼帘半垂,还有些困的模样:“难道不是?” 子夏拧眉。 “别多想,等会交给我来说,你先去洗漱吧。浴室有新的牙刷和洗漱杯。” “我下楼洗。” “你确定要独自下去?” 子夏顿住步子,看了眼浴室,还是往里头去。 洗漱完毕再出来,却见裴子西褪去了家居长裤,穿着四角裤背对自己,他肌肉看上去并不明显,线条不至于太凹凸,但弯腰再起身时候能清晰看到背部肌肉,也因皮肤上有几道愈合的划痕,看上去带着男子刚性的力量以及诱惑。 子夏面色发窘,没有忘记那些刮痕是自己留下的。 背过身,低声催促道:“换好衣服赶紧洗漱。” 感觉他朝自己走来,逼近时候身上还带着在空调房睡久了的凉气,她往一旁走,神色疏离。 “嫁我,可好?” 他却是一手握住她手腕,往自己怀里拉,另一手抬起,手肘点在她肩膀,下巴若有若无地蹭过她发丝。 连同这随意的询问,都似沾了温柔。 “裴子西,这个玩笑你自己留着,我有事先走了。”子夏往前走。 “你当是玩笑?” “不然呢?我难道该感谢你的赏识?” 没有忘记昨晚在落地玻璃窗边看到杜小雅紧紧抱着他,而他没推开。 这世上,大概只有洁癖得要命的男人,才会拒绝美女投怀送抱。 这道理她清楚,不想多谈,出了房间主动关上.门。 门缝渐合,她看到裴子西静静原地,抬起的手臂缓慢地放下,似是懊恼,垂头,嘴角无奈扬起。 门锁落下的声音,像敲在她心上。 子夏轻扯自己头发,缓步走下楼梯时自嘲道:“一遇突然事,还是忍不住竖起刺……” 在楼梯拐角,她忍不住抬头,望着主人房的方向。 他说的那四个字,在心间时不时冒出。 ——嫁我,可好? ——好。 这是设想之中的回答,像少女时期无数次在心里勾勒与意中人告白那样,一遍遍地喃着,却终究不过是心里的声音。 幸福很容易,一场梦就可,幸福也很难得,一遇现实易如泡沫。 她已隐隐觉得,会有愈来愈多的风暴将她卷进去。 爱情太难得,只当不曾有。 收了视线,她继续下楼,突然听到裴亦南大声说:“爸爸你才刚回来就跟妈妈吵架,你不许欺负妈妈!” 刚回来? 她心里疑惑,过去大厅,邵意见到她已起身,招呼她过去吃特意让人送来的广式早茶小吃。 子夏拿起自己放在玻璃桌的手机和提包,想拒绝,饭桌那边的裴亦南和裴叔叔已开口。 “对啊对啊,冰棒你一起过来吃。” “吃些东西再离开吧。” 她惊慌地看向裴叔叔,对方和邵阿姨对视了一眼,邵阿姨分明眼神赞赏,惹得这位省长脸上挂起淡笑。 盛情难却,唯有应允。 入座时候,她礼貌地问:“裴叔叔,你何时到南城的?” “前天,”邵意替自己丈夫答了,不让安慰道:“这大忙人,天南地北地跑,难得有假期,非要跟我过来看看,所以今日我们才会过来这一趟。子夏你无需想多,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都能接受。” 子夏不好意思地笑,拿起筷子时想起自己之前与杜小雅一并走着的中年男子,难道自己看错了?或者说世上真有那么相似的人? 裴爷爷只有一子,这点她是清楚的。 子夏还想问,裴子西的声音传来:“爸,你这几天也别睡了,都拿来陪邵意美人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月没回过几次宅子!”裴少海眼刀飙向长子。 她默默去夹虾饺,听到旁边椅子被拉开,睫毛微颤时,他已入座。 他换了浅白色的衬衫和卡其色短裤,居家随意,拿起筷子还拿起整笼凤爪不给裴亦南吃,惹得邵阿姨和裴叔叔统一战线对其指责。 偏偏他素来对此不理会,很顺手地夹了一凤爪给她,旋即朝对面的裴亦南问:“想要?喊我大王就给你。” “葛格真幼稚!”裴亦南一副“我真是拿这家伙没办法”的样子,去夹烧卖吃了。 子夏望着碗里的凤爪,没吭声,低头默默地吃。 感觉邵意温柔地凝视自己,她一直寻思是否要与之说话,所幸手机适时响起。 与长辈示意需要去接电.话后,起身。 接听时听出莫里声音的凝重 “副总,你在裴少家里吗?” 早安大家~ 裴少以后的爱情宣言会不会是:你愿意睡在主人房吗 102需要吻别 花好孽缘,102需要吻别 子夏嗯了声,看了眼裴子西那处,他亦看过来。舒睍莼璩 不像刻意,倒似有些好奇她与谁说话。 视线轻微碰撞。 子夏佯作镇静地背过身去,问莫里:“是。怎么了?” 心里已起不安旒。 “欢喜乐园出了些事故,三名员工受了轻伤,一名重伤。副总,此事我已过去处理,切勿声张。你在裴少那,也方便宋总过去。你大概十分钟后在别墅区外第一个路口等候,他会过去接你。” 子夏捏紧手机,急忙问:“重伤那位是什么情况?” “昏迷中。浓” “……你等会,我出去跟你说。” 到沙发拿起包,子夏朝饭桌的邵意和裴少海鞠躬表示歉意:“裴叔叔、邵阿姨,我有急事需处理,先行离开了,感谢你们的早餐。”又朝裴亦南招了招手,她快步离开这。 “宋麦斯怎么会知道?”她低声问。 “出事时候,他刚到那儿想看看工程进展。” 子夏不信:“确定?” “真或假,我们也不会知晓,但他已经知道,让其不让老板和董事会的诸位知道是关键。你先跟宋总过来,我已安排人员掩护。” 子夏应了声,听到背后裴子西唤自己,她与莫里说迟点再谈,回头,看到裴子西拿了一双运动鞋出来,视线落在她脚下。 她低头,才惊觉自己穿着拖鞋出来。 “出什么事了,这么急?”裴子西走到她面前,蹲下,将红黑款运动鞋放在脚边,握着她脚腕欲帮穿, 子夏有些慌张,说:“我自己来就好。” 弯身那刻,他恰好抬头,两人的唇撞在一起。 正午阳光热烈,子夏挡住了光,错愕后退,他已起身,脸庞的阴影退去,阳光照落,脸上泛起的笑意也越发浓烈。 明明距离不远不近,却令她想起幼年看的彩图版希腊罗马神话彩里,水泽仙女克里泰仰望天空望着太阳神阿波罗骑着日车的那幕。 仰望与爱恋,却无法靠近,类似这样的心情。 子夏低头,为自己冒出的这个想法觉得无奈,迅速穿好运动鞋,发觉鞋码正合适,心里冒起感动,却终归没询问他为何有适合自己鞋码的女士运动鞋。 欲起身,脑袋却是被他摁住。 “何时回来?” 他力气大,如此子夏根本无法抬头,眼珠转上去,幽怨道:“我赶时间,放手!” “对我的体贴视而不见就算了,现在还听而不答,安子夏,你好意思吗?” “这话你还问我?”子夏蹙眉,突然朝他裤子拽去,乘着他往后退时候她立刻站起,快步出了院子。 可惜的是,直到快到别墅区门口,背后脚步声仍旧跟来。 子夏环臂,回头盯着明明是大跨步还能走得优雅的家伙:“跟够没?裴子西,你再跟着我,咱俩绝交。” “我需要吻别。”他走近,点了下自己脸颊,说得特别正经。 “拒绝!” “那我唯有继续当无赖跟着了。” 看他脸上虽挂笑,表情却极认真,子夏只好迅速朝他脸颊亲了一下,发觉他有故意侧过头来的迹象,她赶紧后退,手指指着他:“如你所愿了,回去吧。” 忽地,区外门口的车道上传来鸣笛声。 她回头,看到车子便确定是安氏的,便与裴子西挥别。 “记得与我联络,免得我忙着反收购忘了吃饭。” 这话分明是挑衅! 子夏上车前朝他倒竖拇指,旋即砸上车门。 车窗有玻璃膜,她倒不担心裴子西会看到坐在驾驶座的宋麦斯。 不过…… “mads,开车呀。”发现驾驶座的那位悠然地翻着财经杂志,她忍不住催促。 “我以为你们还要卿卿我我一番。” 他刚才看到自己亲裴子西脸颊了? 子夏眼神朝车窗那边瞟去,发觉裴子西好像有过来的迹象,她赶忙收了宋麦斯的杂志,握他手腕放在方向盘。 似是不喜欢被触碰,对方避开了手,冷冷扫了她一眼。 “宋总、mads、宋大帅哥,你就算要冷嘲热讽,也等离开了这儿再说吧?” “呵,我嘲讽你了?” 看他右嘴角勾起,一脸不屑的样子,子夏忍不住翻白眼,所幸他说完便开车,她忍着不辩驳。 车窗之外风景略过,大片葱绿划过视野。 “请你不要此次意外告知我父亲。” 宋麦斯看了她一眼:“此次意外来得突然,你能确保自己能处理而无需官方出马?” “我会处理。现在的问题是,你知道了,这点让我不安心。” “帮你隐瞒,对我并无好处。” “提条件吧。” 子夏等待他说,可许久,仍未听到回答。 车子驶到树林,时有阴影落入车内,这个角度看去,男子犹如刀刻的侧颜在光影之中明暗不定。 他望着前方,无论何时何地,目下无尘的气质很独特,却令人觉得难以靠近、无法捉摸。 “mads?” “事情解决后再说。” 这是答应了? 子夏挑眉:“我事先声明,我在安氏并没有股份,你若是想要这个,抱歉我没有。” 宋麦斯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惊讶,但很快收了视线,淡淡道:“不是这个。”须臾,道:“你有个误区,任何事都用利益去谈,却不知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些。” “没办法,除了利益,好像也没其他了。” 宋麦斯嘴角扬起。 不知他是鄙视还是认同,子夏虽好奇,但不会问。 他将会是敌还是友,她不肯定。 似乎是觉得车厢内太安静,宋麦斯开了小音箱。 竟是《此情可待》的萨克斯版本。 音乐流淌而出,在满眼绿色的外景之中,莫名带来安定。 子夏环着抱枕,颇为感慨:“可惜不是我小时候听过的那首。” “哪首?”驾驶座的男子,随意地扫向她那处,很快又看回前方。 “忘了。那时就读的小学在进行典礼,舞台下闹哄哄的,我正觉烦躁,听到萨克斯乐声便看向远处的舞台,看到一个少年站在舞台中央,应该是在排练。我总觉得他吹的是《goinghome》,可后来听起来又觉得不像,再寻了些歌,都没有当时那种触动的感觉了。” 宋麦斯握在方向盘的手收紧。 “吹奏的人,也忘了?” “只记得那首歌带来的感动,其他的,都模糊了。” 宋麦斯没有再回答。 子夏也是突然发现自己跟这冷冰冰的家伙说了许多,忍不住敲额头,这是怎么了? 车子驶入了欢喜乐园所在的一号地下停车场。 停好后,宋麦斯冷冷看向她:“下车吧。” “你身体的制冷系统又启动了?”子夏拎包下去前,故意问。 “让开。” “你这人人格分裂吗?”子夏莫名其妙,刚才还聊得好好的啊。 可车子很快驶离。 安子夏只当他性格缘故,没有多想,匆匆走出停车场。 ***** 欢喜乐园开幕在即,员工进行机器试验的时候摩天轮一观光球舱坠落导致一人重伤三人轻伤的消息自然不能公开。 安子夏之后数日一直忙于消息封锁、人员安抚和加大工程检查力度,为方便住在了乐园外的酒店。 本以为此事快平息,可九月初,画盛传媒旗下一热门商业讨论节目公开调侃安氏欢喜乐园项目负责人在乐园附近酒店入住,不知是尽责还是如秘密爆料所说的那样是工程出了问题。 节目播出时候,安子夏身处展览馆,满脑子想着李思寂白天告诉自己说安笙清好像与裴子西协议好说要当“白衣骑士”。 当某公司面对另一公司收购时,寻找一个友好的支持者,作为收购人与恶意收购者相竞争,那个友好支持者就是白衣骑士。 她设想过反收购的诸多,但没想过自家远方堂哥会充当这个角色! 莫里呼叫过来时,她有些烦躁,听到他说了节目的事,有种凌空绳索挥来的虚疼。 “他们播出前,没跟安氏公关部说一声?” “副总,这几天安氏和画盛将所有友好协议都撤了。” 看到不远处的古青晨朝自己挥手,子夏示意他等会,自己拐到另一处,轻声质问莫里:“你现在才告诉我!?” 声音微颤。 明天万更,亲们冒冒泡切克闹~~ 103无爱亦欢(上)【万更有惊喜】 花好孽缘,103无爱亦欢(上)【万更有惊喜】 “董事会通过的决议,非成员无法第一时间知道。舒睍莼璩” “我爷爷也同意了?” “是的,原因不知。” 子夏蹙眉:“此次节目提到的事,我来解决。你注意下我父亲和画盛那边的动静,有何事第一时间告诉我。” 嘱咐完毕,收线,她想打给安爷爷,打开通讯录时,僵住旒。 昨天时候与爷爷通话,他提到哥哥越来越懂事了。相关子珩的话题,她总是害怕从爷爷那儿听到,当时绕开了话题并未上心,此刻才后知后觉,那句懂事,太过蹊跷。 她比谁都清楚哥哥尚且无法接触通讯设备。 “安剑新,你到底以你儿子的名义做了些什么……”轻声,喃出偶。 反胃感亦起。 她捂着胃,想起这两天忙着监督工程,三餐皆只是吃了些面包。 “姐姐,我刚才说你脸色差,你还说一会儿没事,可现在,白得好像能看到血管。” 毛茸茸的卷发从不远处的展板冒出。 看着古青晨一脸担忧地过来,她摆摆手,道:“没事。宣炀和董亦声到了吗?” 他有意在欢喜乐园投资设立机器人王国,她自然欢迎,有人愿意投资,而且还算是创新类的,所以白天将欢喜乐园的工程确认完毕后便过来展览馆。 临近闭馆,来往的人较少,场馆极大,两人身处的此处又是凹形台,只有他们。感觉他专注望着自己,子夏唯有先走出此处。 “还要晚些,老大最近都忙着媒体合作的事。” “媒体合作?”子夏侧头,问:“跟哪些媒体?” “他说只要跟画盛传媒订了合作协议,几乎南城三分之二的媒体都能合作。”古青晨特意注意她的表情,发现她若有所悟地点头,他脸凑过去。 子夏吓得后退一步:“臭小子,别吓人。” “我跟裴子西可能会接触,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 听到这名字,子夏又想起画盛那节目调侃自己的事。 她视线扫着眼前展览台一排的两米高机器人,尽量平和:“南城不大也不小,做生意总会有接触,挺正常的。” “我跟他是情敌,你激动的话,至少是肯定我有那资格。” 话音刚落,咔嚓声传来,然后是起哄声:“哇哦——董亦声你看到没?学着点!” 世岚!? “你们怎么一起过来?”子夏走过去,以此避开了古青晨脱口而出的那句。 感情像幼年在小镇望见的远山彩霞,努力奔跑,也无非是惊起树枝雀鸟,而眼中所见的美,终归触不到。 不如不说。 “我正好给他送吃的,他说要来这儿跟你谈事,我就一并过来了。”童世岚朝她嘿嘿地笑,身体微晃,时不时撞到一旁董亦声身上。 而先前表现抗拒的颓废派男子,表情虽有不耐,却没说什么。 子夏莞尔,倒没想到忙碌的这些日子,好友还真的降服这董家小少爷。 “那我们走吧。”后面的古青晨上前,望着子夏。 “不等宣炀?” 董亦声看过来:“不用等了,他跟画盛的人在一块,估计还在喝。” 子夏点头:“那走吧。” 出了展览厅,能见天悬的星辰比往常多些,偶尔闪烁。 “我跟夏夏说些事,你俩先走!”世岚主动后退,挽住子夏的手臂。 古青晨走前咧嘴,笑容温煦:“你帮我说些好话,我告诉你二哥的事。” 世岚打响指:“成交!”看古青晨过去跟董亦声一块了,她侧头在子夏耳边问:“夏夏,安氏和画盛为什么要打起来?” “郭茫告诉你的?” “嗯。我本来还想骂他又跟我说商业圈的事,哪想到他这回直接说跟你有关。” “他还说了什么?” 世岚眼神躲闪,小声说:“他让我最近离你和裴少远点,免得……” “免得我们带你下水,对吗?” “夏夏你跟他说的一模一样!” 子夏抬臂,手肘搭在她肩头,道:“因为他说的,正是我想的。九月我会很忙,回家也不定时,你做你的事就好。” “可你是我好朋友呀……” “世岚,情况比我想象的要恶劣,我会解决,你好好当网店老板娘,赚多些,哪天我破产了好歹能养我。”子夏望着夜幕星辰,唇边有淡笑。 这是童世岚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的笑可以用脆弱来形容。 很多事她都不清楚,是与非也不太在意,唯有伸臂抱住子夏,跟以前一样耍赖地用脑袋蹭她脸。 “如果被欺负了,一定要喊我过去,我虽然没什么用处,可我有钱呢。” “行了,既然有钱怎么没把董亦声拿下?” “那不同,爱情是需要用真心和时间慢慢熬。” 子夏嗯了声,望向前方十米处并行的俩哥们:“熬吧,你们的爱情会有好结果的。” 童世岚忽而蹦出句:“那你呢,要裴少还是古青晨?” “要不起,不管哪位。” “为什么?” “直觉。” 世岚觉得她是在敷衍自己,一路软磨硬泡非要她交代到底对谁有意思。所幸快到事先预订的餐馆,四人入座后,公事为主,便不再提那话题。 商谈快结束的时候,古青晨离席去了卫生间,世岚和董亦声就餐馆的招牌菜争论起来,子夏正开着手机微信想查看裴子西近期的状态,屏幕忽而显示有呼叫,“裴”字与熟悉的号码,就这么猝然了落入视线。 她下意识地摁了挂断,将手机调为静音。 因觉疲惫,待到古青晨回来,她起身说自己开车先回去。 瞥见世岚也想起来,她看向董亦声:“她总是打扰我睡觉,今晚暂时交给你,明早我睡醒后再送回来吧。” “那不如,老小开你的车送你回去,我拿他的车。”董亦声抬眸,眼有精明。 “你俩没开车来?”子夏表示怀疑。 “为了体验生活,我特意带他搭地铁过来!”对面世岚已掩不住喜色,笑得特别傻。 子夏唯有应允,示意古青晨跟过来,对上他那灿烂的笑,她别开头。 上了车,她脑袋靠着车窗,垂眸,视线落在仍旧坚持呼叫过来的那个号码。 “刚才在卫生间的时候,我跟老大通了电.话,他说安氏跟画盛的友好合作关系可能会破裂。确有此事?” “差不多了,但脸皮还没撕破。” “你不开心是因为这?” “不是,忙久了太累而已。” 古青晨突然说:“不如,我让老大别找他们家合作了。” “宣炀跟画盛的人来往有一段时间了吧?” 看他点头,子夏摆手:“关系到自己工作室的发展,没必要感情用事。” 手机屏幕显示对方已挂断,须臾,一条新信息跳出。 裴:我半小时后会到安家,你父亲邀我去谈些事。 . 点开信息后,她怔住,一时没听清旁边古青晨说了什么,抬头看到前面的十字路口,立即说:“开到半山别墅园。” “姐姐你要回家?” “嗯,回去看看。”瞟见他眉飞色舞,她放下手机,补了句:“我独自进去,你送我过去后,我会让安家的司机送你回家。” 古青晨眨了眨眼,忽而问:“姐姐,你还欠我一场约会,记得吗?” “记得。” “我中旬要到北京,在那之前约会一次,”他试探地问:“行吗?” “好,我尽量空出一天。”望着愈来愈熟悉的窗外景色,她随口问:“去北京出差?” “不是,去探望家人。” 子夏奇怪:“北京的名校比南城多,你既有家人在那,怎么不在那读博?” 她望着窗外,没注意到古青晨唇边笑意已散。 正奇怪他没吭声,车子已在熟悉的小区外停下,正好看到陈姨与母亲从偏门进内,她示意:“在这儿停车。” 古青晨嗯了声,车停后子夏提包已要下去,他下意识伸手握住她手腕。 自己也不知为何会这样,但握住时他已凑过身去,将她揽到自己怀中。 “真的很喜欢你。” 青年如同陷入沉思的呢喃,落在耳里。 子夏不明他为何如此,回头时他已坐直,朝她特别得瑟地笑。 “幼稚!”看他如此,子夏心里的疑惑散了,下车前提醒他:“你在这等会,安家司机开车过来时候你上车让他送你回去,车钥匙交给他就可。” 他故作幽怨:“真不让我进家门?” “再见!” 子夏进了园区,缓慢地走着,跟十米处的两人保持距离。 而车内,古青晨缓慢地抛着车钥匙,脸上笑意已褪,有点懊恼地抓了抓一头卷发。 许久,他拿出手机,拨了米可的号码。 “辞退名单常驻人员,帮我订16号到北京的航班,最好中午抵达。” 被问及去哪儿做什么,他脱口而出:“那么喜欢问?好,你明天去拿我放办公桌的《程序百问》,后天我给你出试题,准确率90%的话就不炒你鱿鱼。” 那端米可怒了:“古神经,是不是除了安小姐之外其他女人你都当汉子来培养?” “回答正确。” 古青晨放下手机,打下车窗,仰头望着天空最亮的一颗星。 ****** 凉风拂来,蔷薇花开。 看到驻足在木门前的那抹身影,安子夏缓慢过去,十指忍不住地蜷起。 到了台阶,她停下,朝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母亲鞠躬。 “妈妈。” “你为什么要过来?” 薛宜戴着宽檐帽,灯光照落,帽子的阴影映在她脸庞。 子夏看不清自己母亲的表情,看了看周围,确定无人,便说:“请告诉我哥哥的情况。” “你上来。” 子夏遵从,上了台阶,看着母亲将手中拿着的那束蔷薇递来。 大概是新鲜采摘,泥土味道与花香夹杂,用特殊的纸张包着。 “拿出两枝,用手紧紧抓着。”薛宜说时,声音平和,仿佛是在指导着什么。 感觉母亲的目光注视下来,安子夏敛眸,如她所说地,抽出两枝,当见到凸起的花刺,她略有迟疑。 “握着。”是略带严厉的声音。 “这样,你会将哥哥的情况告诉我吗?”子夏抬眸,忍着心底涩意,询问道。 薛宜冷笑:“在这家里,你最无资格询问子珩的情况。贸然闯入安家,应受惩罚。握着!”她看了眼子夏手中的玫瑰。 “你总有办法让我心甘情愿受你折磨。”子夏没有再迟疑,将两支玫瑰合在一起,双手紧紧握住花枝。 手心的疼在扩散。 而更疼的情绪溜入心底。 她垂下头,长久奔波在外的倦怠感因遭遇疼痛,忽而就不重要了。 轻笑着,甚至加大了握紧的力度。 她也不知为何,会产生某种借着花刺刺入手心的疼感来赢得快意的想法。 看眼前出落得与自己越发相像的女儿,薛宜别开头,眼底掠过绝望。 “子珩不愿与我们通话,可治疗和熟睡时却一次次喊着你名字。进来吧,你父亲在书房,你想知道什么自己问他,毕竟他去机构探望过子珩。” 安子夏睫毛垂下,稍微松开了手。 已见一片血色。 *** 安子夏进卫生间之前让陈姨送药箱过来,与长辈撒了谎,才让对方消了唤家庭医生过来的念头。 站在洗脸台边,独自消毒、上药、包扎,双手皆缠了绷带。 她手指微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淡漠的笑。 出了卫生间,能听到钢琴声从二楼传来。 走上楼梯,到二楼时候见到了面朝落地玻璃的母亲,她已换一身丝绸红裙,钢琴旁边放着欧式小椅,放了一瓶红酒和一斟了酒的高脚杯,在室内暖气里,母亲背朝着自己,抬下颚,不知闭眸还是望着窗外夜景,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行云流水。 子夏顿住脚步。 以前时候,那个位置还有一位少年。 止住鼻尖酸涩,她转身走向书房。 敲门,听到应答,开门而入。 书房仍是记忆里那模样,并不亮,唯有书桌上护目台灯发出温暖的光,空气夹杂清新剂和烟味。 见到是她,安剑新表情冷下来,说:“该拜访的,好像不是你。” “父亲,你想与裴子西谈什么?” “出去。” 子夏上前,脸紧绷着:“你不问我欢喜乐园是否出事了?” 她不信他会不知道节目的调侃! “mads跟我说已无事。” “所以因为是宋麦斯汇报的,您觉放心。如果是我来说,您肯定会痛骂我一顿。到底什么原因,让您对他如此器重!” “安子夏,你什么意思?”安剑新将手中烟拧到烟灰缸内,眉尖拧起。 “我怀疑他是你在外面生的孩子!” 话音刚落,安剑新一手狠狠拍到桌子,低喝:“安子夏,你有胆子再说一次!” 子夏望着他:“难道不是?你对安子珩都没有这么重视。” “因为安子珩被你害得像垃圾一样!” 窗外,有风吹起纱帘。 忽至的热泪滚落,那风拂到脸上,温热和微凉的感觉,让子夏身子微颤。 “所以,哥哥仍需要接受治疗,还是不能回来对吗?” 一直以来,都需用如此方式得知子珩的消息。 每次忍着言语侮辱,却不曾听到一点转机。 安剑新已注意到她缠着绷带的双手,他强忍着将已握在手中的烟灰缸放下,刚要说你出去吧,敲门声起,旋即,门开。 “安叔叔,晚上好。——夏子?” 感觉到裴子西的目光,子夏仓促拭去泪痕。 104无爱亦欢(下) 花好孽缘,104无爱亦欢(下) 安剑新瞟了眼她:“子夏,出去。舒睍莼璩” 在外人面前,称呼也会变。 安子夏心里觉得讽刺,转身,没有看裴子西,出门口时一手将门推开。 绷带的白,有些显眼。 确定他看了过来,子夏淡淡说了句:“欢喜乐园的工程竟然在你家节目里出现,子西哥,谢谢你的免费宣传。旒” 他伸手欲拦截她,子夏却已收了手臂,快步离了这处。 听到父亲让他进去坐,随后是门关上的声音,她止住步子,回头看了眼。 过了会儿,她朝放置钢琴的那块空旷之处走去偶。 已不见母亲的身影,而那高脚杯和红酒仍旧放置在小椅之上。 她走到钢琴边,静静凝琴边的宝蓝色欧式绒布椅。 “再过些日子,你会回来的……” 伸手,欲触碰,背后传来脚步声,肩膀一疼,被掐着往一边推去。 后退,脚步急促,猛地摔在地上。 双手下意识撑住地面,却因为如此疼感猛地席卷,她睁大眼,逼自己不让热泪涌上眼眶。 “那是子珩的位置,你凭什么碰?” “我也不知凭什么,”子夏起身,手心的疼令她看上去颇为痛苦,她看向盯着自己的母亲,低声道:“就像我不知你当初为何要放走陈具全一样!” 薛宜猛地瞪大眼,握住她手腕,将她往走廊另一边带去。 子夏不反抗,跟着她,快速眨眼,将不争气冒起的热泪迅速眨落。 被带到了自己曾住过的房,房门猛地关上,落锁的声响十分熟悉,想到这,她忍不住笑起,嘲讽且无奈。 “你怎么会知道!?”薛宜紧紧抠着她手臂,瞪大眼,眼底有怒。 母亲此刻的眼神,她熟悉至极。 少女时期被生生摁到泳池的时候…… 午夜梦回被勒住脖子的时候…… 无法选择出生,生生被欺瞒多年。豪门千金的梦破碎,从天堂跌入地狱,还是因为亲生父亲参与的一起绑架案。 “我还想问你那个男人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为了不让他胡来,还不能将他拖入黑名单,一次次被他勒索,一次次忍受他的威胁!如果任他死在那场大火不是很好吗?你恨我,所以放走了他,让他一直折磨我!” 薛宜松开手,眼中有泪,表情却透出一种平静的绝望。 “是啊,我一错再错。以后不会了。” “这话什么意思?” 可薛宜没回答,只是问:“你知道他行踪吧?” 子夏迟疑,问:“你想做什么?” “将他行踪告诉我便可,其他的,与你无关。” “前些日子我去b市将他软禁起来,可惜后来被他跑了。” 薛宜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开门出去。 子夏始终猜不透自己的母亲,跟了几步,看她走下楼,竟不知该问什么。 过了许久,见不到母亲背影,她转身,朝走廊深处走去。 曾经奔跑无数次的地方,因为某些缘故,几乎都没有再踏入。 酸涩在膨胀,心里那根弦绷得愈来愈厉害。 她双手握紧,手心有血渗出,却强迫地,加重握紧的力量。 她缓步朝那间房走去。 走近,扭门把,却惊觉已锁上。 “哥哥,是我啊……”她重复地喃。 听到背后有脚步声靠近,她微侧头,余光见到穿着酒红衬衫的裴子西。 “谈好了?”她转过身,面无表情地问。 “你的手怎么了?”裴子西朝她走近,看她背靠着门,他看了眼面前房间:“我记得这是安子珩的房间,他回来了?” 听到这名字,子夏摇了摇头,担心父亲出来见到自己身处这里,匆匆走开。 裴子西在后面跟着,也不多问,待到她出了安家别墅,他快步上前,拦在她面前。 “躲不是你的风格,夏子。” “躲?子西哥,我只是觉得你太厉害了,我这位区区副总哪敢与你面对面!” “这种客套话,听着烦。” 子夏翻白眼,画盛那商业讨论节目出了名的嘴毒,根本不用看都知道是怎么调侃的!现在看到他自己才烦!又忍不住想起那事! “不想知道我与安叔叔谈了什么?” 看他唇带笑意,子夏有不好预感:“与我有关?”见他眼睛微弯,她紧张起来:“裴子西,你真跟他谈了婚事?!” 他却是自然揽过她肩膀,往他车子停泊之处走去。 “上车再说。” 子夏仓促退开,声音带着防备:“裴子西,我没办法跟你假装无事的样子。这些天我每日都担心工程出问题,又有人员受伤,而画盛和安氏竟也不知不觉开始对斗。我至少该与你保持些距离。” 最可悲的是,这还是后知后觉的莫里转告的,不论安剑新、宋麦斯还是裴子西,这些绝对参与其中的,都不曾与她提过半个字。 裴子西开了车门,一手搭在车顶,树影落在他脸上,唯有他笑意扩大的唇角看得比较清晰。 “这是在笑我?”子夏表情平静:“文新和那边我处理了,可你似乎还藏着很多底牌。裴子西,恭喜啊,你终于不像扶不起的阿斗了。” “如果你崇拜了二十多年的传奇遭遇袭击,你也会如此。” 画盛,是他心里的传奇。 子夏转身,清楚已无法再友好对话。 “说件趣事,欢喜乐园那位受重伤的员工,是画盛一名项目经理的父亲。那位项目经理盼着升职加薪,知道画盛与安氏取消给双方的诸多优惠和合作之后,主动找上了我,说是知道工程出问题的原因,以及,潜藏的问题。” 夜凉如水,他的言语,却更刺骨。 话说至此,不是告知,而是威胁。 安子夏有种一段日子的努力皆是泡沫的无力感,嘴唇翕动想说很多,最终,还是微侧头,问道:“所以你此次来就是与我父亲谈这事?看你心情不错,应是得到塞住你嘴巴的条件了。” “是你啊。” 背后,他再次走近。 子夏不解。 他却已从背后伸臂虚环着她,下巴轻蹭她脸颊,好像半梦半醒时犯起床气的小孩,连说出的话,也带着一种“我就是不起来”的懒和强硬—— “九月,我能随时让你与我生活十天,只有我和你。这个条件裴叔叔答应了。当然,会在欢喜乐园工程漏洞填补、正式开幕之后。夏子,不用感谢我。” 这无赖! 手臂被他握紧无法挥过去,子夏唯有抬脚对着他脚背猛踩。 裴子西最初还能纵着,可发现她是真使劲了,少爷脾气也上来,抱起她便往自己车后座塞。 子夏忍着双手的疼想撑着起来,突然车门砸上,身影逼近,他一手撑在座位,几近将她压在后座。 “和古青晨那小子一起时候会这样吗?”子西另一只手轻抚她脸庞,问得随意。 “你派人跟踪我!?” “不至于花费人力在那小子身上,”他说:“我开车过来时候正好看到他从你的车下来。” 他呼出的热息若有若无地拂在耳朵上,子夏立即说:“你这样我很难受!” “不这样宣告占有权,我更难受。” 裴子西话落,已倾身而下,张口轻含着她耳朵,一手则是,沿着她脸庞,缓慢而下,至脖子,至锁骨,缓而往下。 “整整十一天你都不曾与我联络。那天在小区门口我说过,你若不找我,我会忙收购战。夏子,我给过你机会。” 那手,已拉下她连衣裙的拉链,而唇沿着耳垂,落到脸颊,再是她的唇。 子夏伸手想推开他,原本靠着双手后撑着,这动作直接导致没有支撑,她躺倒在座位,手心触及他肩膀时,那疼感散开,同时,身体感觉到男子的重量,和他咬住自己嘴唇的动作一样,迅速,不容抵抗。 背脊皮肤感觉到他指腹滑过,力道时重时轻,当手指钻入她内衣,触及那片饱满的柔软,她下意识想缩开。 座位有限,根本难以躲开。 “唔呜……” 感觉他指尖轻戳起樱色凸起,子夏发出嘤咛,启齿,却被他钻了空子,他舌头已伸过来,缠着她的舌。 她试图瞪向他,好像有感知一般,他另一只手覆在她眼前。 视野一片黑暗。 也因此,感觉比往常更敏感。 他吻得热烈,不给她说停的机会。 男子有些粗稿的指腹流连过的每一处,以抚触,以戳刺,以轻捏,每一个动作,如同观看电影慢镜头,在她心底平缓地辐射,似夕阳将天空云朵渐渐染色那般,范围愈来愈大,引起身体最真实的反应。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该,安子夏你不该如此。 可当他手指沿着腿根往内,触及那柔软至极的一处,同时抬头,唇忽而落在她耳朵,用低哑的嗓音说“你这儿的反应比你可爱”的时候,她心跳抑制不住地加速,不知是耻辱还是害羞缘故,欲陇上双腿,却忘了他一手在留在那儿,如此动作,更引起他的欲。 在他一遍遍温柔至极的诱导之下,这些日子的奔波、委屈,皆变得轻飘飘。 整个人被他抱起,高跟鞋脱去,连衣裙他褪至腰间,自己无力坐在他腿上时,她真切感觉到男子起了反应的男性象征是如何抵着她那片私密之地。 后面的防护玻璃能见到外面风景,她视线飘散地扫向四周,想起这是在何处,突然就清醒过来,整个人往一边扑去。 双手撞到了车窗,痛得她眼泪出来,惊呼带着哭腔。 “夏子!?”变故太快,裴子西也未料到,慌忙抱起她。 衣裙褪去,内衣包裹那片极美春色,心头欲念再度冒出。 子夏有些慌张,双手伸到他面前,指着已见血色的绷带,轻声说:“如果这样你也想跟我做,那随你。” 她眼眶还有泪,声音透着哑和委屈。 若是一般男人,看到如此也会有些心软。 可安子夏忘了,裴子西这位流连花丛多年的贵公子,从来都自称无赖,早就练就一种厚脸皮本事了。 “车内有药箱,我亲自帮你包扎,之后,继、续、做。” 最后三个字他是唇贴在她唇上说的,然后探身去拿药箱。 子夏拉上自己的连衣裙,想开门出去,却被他环臂揽住,再度被他揽到他腿上。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顶着乱发,光脚出去,我会鸣笛开车前灯让你备受注目。第二,等我包扎好,我们继续刚才的事,当然,我能保证没有人会知道里头的人是你。” “裴子西你……” “选吧。”子西靠着椅背,抬下巴,望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她。 发丝凌乱,肩膀皮肤裸露,因为恼火脸颊绯红,如何看,他都觉***攻心。 看她低头,咬唇沉默着,他开了药箱,开始拆绷带,重新上药、包扎。 “谁弄的?” “我自己不小心摔倒,手心压到玫瑰花刺。” “摔得真狠。” 子夏别开头,没吭声。他快包扎好的时候,她故意问:“你过来这,就是想跟我做?” “初衷并非如此,当然,有这结果也不错。” 这无赖!还真这样说! 子夏默默地往一边去,想从他腿上离开。岔腿坐在他身上这画面,如何看都带着诱。 可裴子西将药箱往驾驶座一丢,顺便拿了遥控器。他不知摁了什么,前后防护玻璃多了些全黑玻璃纸。 “我替你选了。”他说时,再度将她捞到自己面前。 这回比先前快,他以唇再次堵住她的。一手入她裙底,扯下粉色蕾丝内裤,将她整个人往下摁。 失去布料阻隔,渗出汁液的某处真实贴在他起反应的那处。 眼见他解开了腰带,褪去西装裤,被吻得几近窒息的子夏闭上眼,身子往后蹭,腾出了位置,而双手,住手覆住了他“抬头”的男性象征。 裴子西似被料到如此,唇离,眼睛明亮地望着她:“夏子?” “我、我身体不舒服,就……用手吧……”子夏别开头,面色发窘。 是在逼不得已才出此招。 “如果一次不够,第二次肉偿,嗯?” “你得寸进尺!”子夏瞪他,却对上他宠溺的目光。 他一手覆在她缠着绷带的双手手背,轻拍,温声道:“你缠着绷带,可能会控制不住力道,我带你。” 男人忍着欲念,眼底却溺着温柔那刻,极为好看。 子夏呆呆望着他,他则凑上来,咬她唇,双手则覆在她手上,一并握紧了早就忍得微疼的某处。 隔着绷带,也能感觉那处的炽热。 胡乱想着,沉溺在他认真起来的吻里,双手则跟随他的节奏。 忽而,听到他发出释放快意的粗喘。 子夏猛地睁开眼,又不敢往下看,抖着双手想拿开,偏偏他的手覆着,她无法如愿,又急又气:“裴子西!你、你那东西喷到我手臂了!” “口吻还挺嫌弃?之前这些留在你身体时,你怎么不这样说?” “擦干净!”感觉那粘稠液体还往下滑落,子夏有些飙了。 在b市那晚被他诱得迷迷糊糊,哪里像今天这样啊,清醒得要命。 但是—— “裴子西你变态竟然还把那些蹭到我腿上!” “嘘。”他说完,唇咬着她的唇,却是看着车窗外。 子夏想推开他,嘴唇却是被狠狠咬着,她唯有幽怨扫向外面,怔住。 为什么宋麦斯会步伐匆匆地走向安家别墅园? 一直目送那人身影远去,忽地,嘴唇一疼,已吃到血腥味。 她发火,额头猛地朝裴子西的额头撞去,看他五官皱起,她微笑道:“我受伤了,你也别好过。” “简言之就是有难同当。”子西捏住她鼻子,唇凑到她耳朵,问:“我喜欢这个词。所以,明日我的订婚宴,你必须出席。” 以上5120字~万更完毕,阅读愉快。 看到有宝贝在讨论宋boss,好激动qaq然后是感谢评论、订阅和送道具的每个宝贝!! 105夏子,我想要 花好孽缘,105夏子,我想要 安子夏眼睛睁圆。舒睍莼璩 右耳耳垂被他含吮,热息包裹,却觉莫名的冷。 “好困。” 她退坐一旁,忍着手心的疼,将搭在腰间的裙子拉上,声音只有疲倦而无其他。 裴子西静静望着她,看她艰难地将手臂伸向裙后拉链,却始终无法拉上链子的挫败样子栎。 难以言说地喜欢她这番模样。 “背过身,我帮你。” 子夏嗯了声,照做赋。 待到拉链成功拉上,她伸手去摸抱枕。 忽地听到背后有拉链拉起的声音,子夏当即了然那是什么,耳根起了烫,唯有将抱枕贴到怀里,说完“我先休息下,麻烦送我回我跟世岚的公寓”,便贴着车窗与后座靠背之间的位置,昏沉欲睡。 忙久了,竟忘了他订婚的事已一拖再拖。 感觉他握着自己左手,指腹在她手指上摩挲,她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可直到他松开手,都未曾听到半个字。 能感觉他在看着自己,却不知是何情绪。 不是应该继续问我为什么不回答那个问题吗? 子夏睫毛微颤,只觉他愈来愈难猜透。 过了会,车门打开、关上,驾驶座那边的车门打开,位置传来动静,引擎声起,车子驶动。 车内很安静,却莫名令安子夏觉得安心。 就这样吧,一直开着不要停,没有争斗与揣测,唯有相伴,没有责任与爱恨,唯有我们。 ***** 翌日清晨。 裴家宅子主楼的饭厅内,裴画盛咣地声将刀叉拍在瓷碟之中。 “裴子西,你在说一次!” 看丈夫满脸涨红,陈嘉人赶忙起身,着急说:“昨天医生还说近期需要多加注意控制情绪,你怎么就是不听!” “控制情绪?哈!那不孝孙说的你听见没?”裴画盛双手哆嗦地拿起刀叉,说着欲往裴子西所在的地方丢去。 “老头子,扔伤了你赔我孙子!” “看看,就是你把那孩子宠得不知礼数!” 看两位长辈又吵起来,邵意剜了眼一旁气定神闲吃着早餐的儿子,一脚踢了踢他,在他看过来之时,用口型说:赶紧道歉。 “小雅确实与裴天冬同床共枕,爷爷因为实话生气,我有何办法?” 听到儿子说那个名字,邵意担忧地看向陈嘉人,却意外地发现对方十分平静。 “裴子西,别以为我不知是你搞的鬼!想躲避订婚?没门!” “爷爷,我只说一句——订婚我是不会躲的,但对象必须换一个。当然,若您觉得未来孙媳妇曾与您两位孙子发生关系这事无伤大雅,我可以如你所愿与其订婚好。” 裴画盛面色煞白,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妻子,见其垂眸,神色平静,似早就料到。 他伸手想握住她手,却被避开。 “该知的,都知了。你对那家人觉得亏欠,想在有生之年补偿,我不会阻止,但,沾了脏东西的孙媳妇,我绝不认可。”陈嘉人朝丈夫礼貌弯身,举手投足带着老式贵族的雅气:“书阁送来的古书用纸应是到了,我出去看看。” 裴画盛目光追随妻子,眼底有愧疚,亦有自责。 当老者再看过来,邵意和裴子西齐刷刷地垂头,默默叉起暑饼往嘴内送。 “裴子西,你是否故意的?”裴画盛声音透着阴寒。 邵意有些紧张地捏紧刀叉,眼睛往儿子那处瞟。 “故意?爷爷,他们留宿的酒店还是画盛旗下的帝豪,您若怀疑,何不去看看监控录像?要是觉得在电梯热吻都是我存心所为,这可真冤。”裴子西淡笑。 望着日显锋芒的长孙,裴画盛重重叹息。 “纵然青出于蓝,也不该将算计施予亲人。” “爷爷,您小时候教我,自己做错的事该独自承担,牵连他人并非君子所为。还有那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裴画盛觉得心口发疼,放下的双手紧紧握着,忍着那剧痛感,他嘴唇翕动,欲呵斥,对上孙子平和的目光,终是无奈摇头:“直说吧,你想与谁订婚?”忽地想起什么,他看过去:“安家那丫头?” “是的。” 邵意眼神赞赏地看了眼儿子。 “呵,你近期负责反收购的事,那丫头会不知?两家已起竞争,你认为安剑新会将女儿嫁过来?此外,傅妮安回来了,你可知道?” 傅妮安。 邵意猛地看向裴子西,咬紧牙,眼神透出质问。 “妮安拜访您了?”裴子西朝母亲看了眼,尔后,视线随意扫向自家爷爷。 “先前傅老开的古书私人展览会,那孩子也有过来,与我简单问候了几句。虽多年未见,该有的礼仪都没忘。”提起傅妮安,老者还是赞不绝口,同时,盯着自家孙子,问:“以前听闻你跟妮安走得近,是否真事?” 裴子西敛眸,耸了耸肩:“一帮世家子弟差不多都认识,我跟她弟傅无止关系更好些。”他挑眉:“爷爷,别绕开话题,我们继续说订婚的事。您原本就打算订婚宴低调些,除了自家人也就请了些世交,这些可以不变,只是女方换了人,而我需要你承诺不会当面给安子夏难堪。” “那丫头是否情愿?” “这是我与她的问题,我会处理。” 裴画盛应了声:“好。但记住,她若是不来,裴天冬会在战略合作之后,正式进入画盛传媒工作。” “爷爷,手段真高。佩服!”裴子西起身,礼貌地鞠躬,朝饭厅外走去。 邵意也与老者示意需要先离开,便朝儿子跑去。 待到两人都离开饭厅,过了会儿,老者屈起身,一手紧紧捂着心脏处。 管家匆忙过来,询问是否需要让医生过来。 “不用,不用……”老者垂头,眼睛闭紧,另一手握成拳:“长孙要订婚,必须撑着……”想起什么,他轻声说:“让张律师过来,我要更改遗嘱。切记,不许他人见到!” “好。” 另一边,邵意跟在儿子后面,眼里透着不安。 直到距离裴家宅子远了,她才问:“那女人,回来了?” “妈,”裴子西转身,见母亲勉强笑着,唯有安慰:“请放心,她以前没有改变任何,现在也不会。” 邵意眼眶已微红,完全没了平常强悍女律师的气势,哑声说:“没有改变?让你们父子冷战了几年,破坏我们原本美满的家庭,这叫没有改变?!那女人的可怕之处是,你们都不会觉得她伤害了什么改变了什么。” 裴子西不置可否,看到七灿驱车过来,表情有些着急,他心里头有不好预感,唯有与母亲道别。 “邵意大美人,我去找夏子了,她一直跟我闹脾气,应是不愿订婚。你哪,别想其他了,裴少海同志还是你丈夫,我呢,是永远支持你的儿子,你即将拥有一个好媳妇,开心些。” “去吧,记得好好说,那孩子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等我好消息——” 待到车子离去,邵意匆匆拭去眼角湿润。 听到手机铃声,她没理会,待到确定说话不会听出哑声才拿出手机。 薛宜? 见到联系人,有些惊讶,接听时,听到那边有狂风呼啸,然后是薛宜有些颤抖的声音:“意,能否帮我个忙?” “关于什么的?” “老地方见,面谈吧。此外,请删除通话记录。” 邵意疑惑,说:“晚上我有订婚宴需参加宴……” “不会很久,一小时左右。谢谢了。” “那好。” **** 西山区别墅群。 日光照入房内,给开了极冷空调的室内添了些温暖。 安子夏坐在空调下,任由那冷气吹得自己身子发颤。 当听到房间的门锁打开,她懒懒抬眸,脑海晕乎,视线有些模糊,却清楚这回是谁进来。 “子西哥,门窗都落了锁,还收了所有通讯设备,你是多怕我逃,嗯!?” 醒来却发现身处的主人房如同密室,门窗皆锁,阳台的拉式玻璃门也打不开,寻不到自己的手机,如同被禁锢的感觉跟曾经的经历太像太像。 不知为何会将空调调冷,但坐着一只吹冷风却觉好像麻木了不疼了。 她身子蜷缩着坐在那儿,身上还穿着他为她换上的男式衬衫,隐约能见大腿处的春光,她面色惨白,身子发抖,脸庞却浮现出某种尽兴的笑,有些脆弱以及……诡异。 “七灿,站在门口别动!我入浴室后,你进来关掉空调,开门窗!” 房内简直如冰室! 裴子西根本没料到会如此,匆忙过去抱起她。 子夏不管身体发冷四肢僵硬,双手狠狠朝他的脸和脖子拍去。 那一下下,打得特别狠。 知道是自己料错了她醒来的时间,裴子西没有吭声忍着那疼,抱她到了浴室,关上.门,带她一并入了浴缸,打开了花洒。 “嗤……” 忽地,肩膀一疼,竟是子夏朝他脖子咬去。 温水倾泻。 他忍疼坐在浴缸边,将她抱到自己腿上。 “我以为你会晚些起来,又担心你走了,夏子,对不起……”他一手环紧她,另一手轻揉她手臂、双腿。 那冷意一直传到手心,寒得有些刺骨。 她竟一直对着空调吹,好像迷恋这种感觉? 这想法让裴子西产生一种不安和惊慌,也令他觉得怀里的安子夏极度陌生。 “所以,我以后若是让你怀疑半分,你就会这种方式将我软禁?” 温水和他的揉抚让子夏有了知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因为什么,她闭眸,不愿他询问,唯有质问。 “或许吧。” 未想到是这个回答,子夏怔住。 “你是否想过,我们太像了,面具之下那种不容许背叛存在的想法根深蒂固。你和我,其实并不适合。” 子夏双脚触到浴缸底部,想自己起身,使力却发现难以站起来,很不争气地跌回他腿上。 “夏子,”温水从睫毛入了眼,裴子西唯有半垂眸,双手捧着她脸:“不会的,只要你听话,就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听我的话,乖。” 花洒落下的水在两人之间如同雨帘,子夏垂头,第一次深刻觉得,眼前的男人对她有了某种疯狂的占有欲。 可是,很奇怪的,开心不喜欢。 那种将人紧紧勒住的奇怪感觉,在她脑海冒出。 “帮我拿干净的衣服进来,我要到公司一趟。欢喜乐园的合作方两点钟会过来。” “晚上是订婚宴。” “我知道,”子夏伸手去捋头发,“时间地点你告诉我,我会穿得得体点出席。” “不用,六点时候我助理会到你楼下接你,你无需自己化妆与换装。” 裴子西说时,伸手过去将花洒的水开小了许多,又坐回浴缸边沿时候,视线从她脸庞,往下,盯着一处,眼底已起炽热。 他昨夜替她换上自己衬衫时候褪去了内衣,此刻沾了水的衬衫贴在她身上,胸前樱色随着她呼吸而微微起伏,在衬衫摩擦出微小轨迹。 当他弯身,隔着衬衫,咬住一边的樱红,安子夏已躲之不及。 当一男人对你有欲念,眼底深邃和狂热似火,你能热切地感觉到,那渴求,那痴迷,以及,那疼感。 他另一手从衬衫下钻入,而唇在胸前樱色轻咬微磨,头顶有温水洒入,三重刺激引得她环紧他的肩,另一手则刮到他背上。 “裴、裴子西,我要上班,开会不能迟到……” 身下那处,已经感觉他指腹的挑弄。 “昨晚没做,夏子,我想要……” 突然,外头传来巨响,子夏吓着,整个人朝后仰倒,裴子西自然下意识抱住她,子夏没收住动作,手肘直接打到他鼻梁。 “痛……” “你、你助理在外面!”子夏挣脱他手臂,跌在浴缸,忽而发现什么,指着他:“你流鼻血了。” 若没记错,他好像有轻微晕血。 裴子西已感觉鼻腔有温热液体流出,伸手擦拭,旋即,猛地站起身,走出浴缸,步伐有点飘,他双手扶着洗手台,打开镜柜,想找棉花。 子夏默默地起身,伸手去拿放在浴室的大毛巾围在了自己身上。 瞟见她要出去,裴子西吼:“站住!” 这一激动棉花染血的速度加快。 “免得你见到我这样会失血过多,裴,你才该在这好好呆着。”子夏开门直接出去,发现房内那位瘦高男子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她摆摆手:“你老板出血了,进去看看吧。” 出出出血!? 七灿眼睛瞪圆,过了会看到裴子西也走出来,忍不住感慨:“老板,想不到你如此重口味!” 裴子西莫名其妙,问:“她呢?” “下楼了。” 裴子西揉眉,想了想,还是止住了下楼的心思。 若逼得紧了,只怕适得其反。 见老板又折返回浴室,七灿问:“老板,需要我叫医生帮你看看吗?出血挺严重的。” “程七灿,”裴子西挑眉,慵懒笑起:“你觉得是哪个部位出血了?” 某助理视线扫过他下半身,但不敢说,只好摇头。 “你想感受一下吗?” 程七灿眼睛瞪圆,完全被惊着,一下子就冲了出房。 子西嘴角弧度加大,走到阳台,正好见到安子夏已换了运动装走出院子。 看来她已知道他特意备好的女装和内衣裤放在哪处。 想起她在浴室喊的那声“裴”,顿时心情大好。 “夏子。”他唤。 安子夏没回头,但步伐显然缓了。 “晚上见,你如果不来,我们独处的那十天,有更多好玩的等着你。” 楼下的安子夏眼皮跳了跳,讨厌这家伙的威胁,默默伸出左手中指。 eon,baby!” “无赖!”子夏侧抬头,骂了声,快步走了出去。 出了别墅区,忽地见到某个熟悉的身影,她匆忙背过身去。 - 以上5159 妃某:搬家这两天人品特别差哈哈什么都不顺利。扛着电脑出来蹭网发文,多写了些。爬走吃东西写日志继续治愈自己~ 106订婚快乐 花好孽缘,106订婚快乐 本想过马路拦截的士,黑色商务车却挡住她去路。舒睍莼璩 宋麦斯坐在车后座,右手还拿着文件,朝她微微颔首,道:“安副总,上车吧。” “真巧啊mads。” 有顺风车,不搭白不搭。 子夏从车后绕过去,上车后发现麦斯另一手拿着文件袋,看到机密二字,她朝他拿着的文件扫去,可恰好地,他已合上了文件并用袋子盖住文件封面栎。 “我又没兴趣。”她嘀咕。 “你打算以这形象见客户?” 看他从头到脚地扫视自己,最终盯着她双手,子夏晃了晃手赶。 “忙着回公司,绷带缠得有些不好看。你放心,见客户的时候我会拆了。” “安子夏,和竞争对手保持适度距离,这规则你不知道吗?还是打算用美人计?” 他这什么嫌恶语气! 子夏礼貌地笑:“宋总,你这是肯定了我的姿色?谢谢啊。” 啪地声,文件落在车内的小型办公台,他忽地倾身而来,眼神极冷。 子夏下意识往一旁躲去,双手却是被他单手抓起,吹了冷气又泡了温水,手心的伤口严重了些,他这一抓,她发出痛呼,骂了出来:“宋麦斯你有病是不是?” 有病?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宋麦斯松开手,看她飞快往另一边车窗贴去,坐直的他面色紧绷道:“我是恐怖分子吗?坐过来一点。” “我俩不是很熟,这距离刚好。” 宋麦斯没说话,将文件装袋,伸手拿了一份全英文的周报,兀自翻阅。 子夏瞟了他一眼,男人背脊挺直,和平常一样西装革履面无表情,不过今日似乎多了些落寞? 这想法一冒出她就收了视线,朝车窗翻白眼,暗骂自己想太多。 抵达公司时,车子停下,宋麦斯跟行政司机交代了何时下班,便拿起文件包先行下车,动作利落地入了公司。 子夏跟在后面,步子缓下,不愿与他搭同一部电梯。 宋麦斯猜出她心思,也没等候,电梯门合上时,握着文件包的手指收紧,看了眼电梯数字键,又摁了一次,去了提供给员工休息与娱乐的半露天休息区。 休息区的露天区是个小型的植物园,朝较为隐秘的凸台过去时,听到一男声有些为难:“怎么被他算计了?……小雅,大少并未回来,你别妄想了!” 莫里? 宋麦斯止住了步子,朝声源看去。 隔着垂落的绿枝,隐约能见对方踱步的身影。 他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型录音笔,启动开关,放到了三叶草聚集之处,旋即无声后退,走到了十几米之处,拿出烟盒和银质火机,望着玻璃之外车水马龙的景色,吸了会儿烟。 听到脚步声时,他转过身去。 莫里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朝其点头致意:“宋总。” 宋麦斯一手夹着文件袋,另一手抛了下烟盒,淡淡地问:“要来一根吗?” “不用了谢谢。有个会议需进行,我先下去了。” “拜。” 目送莫里的身影消失在此处,过了会儿,宋麦斯咬着烟,盯着入口处,朝后退,到了刚才放置录音笔的地方,拿出那录音笔后选择了停止录音。 望着上面显示的录音时间,薄烟微起,那张冷峻的脸庞浮现难得笑意。 ****** 嘀嗒,嘀嗒。 会议一直持续到五点四十五分。 让莫里送走客户,安子夏在办公室内收拾东西,打开办公室门打算离开时,并未使力门便打开了,见到莫里有些着急地过来,她问怎么了。 “安爷爷抵达南城机场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此外,刚才我见到老板面色阴沉地进了高管专用电梯,他助理提到了安夫人。” 安剑新与薛宜的感情如何,子夏也不知如何形容,只当跟以前一样,所以也没在意,直接问安爷爷的情况。 “似乎不太好,已送至市中心医院。随行的管家说似乎是有人故意冲撞老人家。” 子夏匆忙出去:“走,我们到医院一趟。”入电梯时,她问:“我父亲知道吗?” “还未来得及说。安爷爷此次过来,是打算给诸位惊喜的。” 望着电梯跳动的数字,子夏眨了眨眼,所以,父亲并不知? “那,暂时不要告诉我父亲。” “副总,确定?”莫里有些为难。 “确定。” 莫里唯有点头。 到了地下停车场,莫里开车,子夏坐在了副驾驶座。车子驶出道路时,正好有辆车从旁边车道驶来。 看清开那车的是裴子西唤其“七灿”的助理,子夏立即垂下了头,一手挡在了面前。 过了会儿,才缓而放下。 “副总,怎么了?”莫里问。 “没,刚刚有东西反光,有点刺眼。开快些吧。另外,如果等会裴子西或者他的助理呼叫你,就说你不知我在哪儿。近期两公司有冲突,总该避嫌些。” 莫里握紧了方向盘,嗯了声,镜片下,眉尖微皱。 子夏拿出手机,敲好了信息—— 有急事需离开南城,抱歉不能出席。祝你订婚快乐。 . 发送成功后,她将两部手机皆关闭。 抵达市中心医院时,莫里已接到了裴子西及其助理的十次呼叫,皆是询问以及请求他说出安子夏所在何处。 “抱歉,副总真的没有告诉我。”莫里又一次说完,立刻挂断,看向安子夏:“副总,裴少刚才说如果这回你不出席,他和你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子夏已下车,说了句“我若不来看爷爷就真没好果子吃了”,便催他赶紧跟着,匆匆朝医院走去。 莫里扶了扶眼镜,夕阳的光照在镜片上,掩住了眼镜那抹嘲弄。 他下车,跟上安子夏。 两人到了安爷爷所在病房时,正好听到老人家中气十足的喊声:“庸医啊,你才需要静养!我当年下海捞金的时候你还没出生!”然后就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灰溜溜地闪出来,一拐杖砸到了门框坠在地上。 子夏示意莫里向医生询问,然后先行入了病房,朝管家陈叔点头致意后,看向坐在床边气呼呼的老人家。 “老帅哥,您又闹脾气了?” “我要出院!——哎哟!”老人家激动地挥臂,随后扶着脊椎固定板。 “没事吧?”子夏过去,坐在一旁,待他缓过那疼劲之后,赶紧说:“您看看,这不在医院静养,我这颗心都悬着啊!”说完便看向管家:“陈伯,必须静养!您去跟医生说说,另外帮我关上.门。” 陈伯点头。 病房门关上时,安大成手指点着孙女的脸,眉笑颜开:“你这孩子啊,分明是有悄悄话想跟爷爷说。” “知我者莫若安帅哥也。”子夏莞尔,看了看老人家背后的固定板,“爷爷,问之前您必须告诉我,腰椎真没事?身子骨若是有问题了难受的还是您,我可不想您还没抱孙子就哪天……” 还没说完额头就被老人家弹了下,她学着小时候的样子,中弹似的身体颤动。 安大成笑起来,倒开始安慰:“爷爷真没事,以前啥伤都有过,明晓自己身体情况。夏夏,想问什么赶紧问。” 子夏点头,直接说:“画盛和安氏的收购战,您同意了?” 似是料到她会问此事,安大成点头。 “以前时候您都看在裴奶奶跟奶奶那么多年交情,也不许两家真的斗起来,这次为何会……” “裴画盛显然想让裴家那小子挑起担子,那孩子在你们一帮人里天资最高,现在收了玩心,终会成龙。爷爷以前那帮老友皆说,不出几年整个画盛必然是他裴子西的。夏夏,并非每个人都能配得起一枝独秀这词,你哥哥的天赋不如裴家小子,所幸你父亲请了位不错的职业经理,你也能帮下忙,对外有画盛这对手,对内有你和那宋总,你哥哥知道需竞争才能攀得高些,自然会争气点。此次终于盼到他主动说想借此机会锻炼,我自然允了。” 主动说?! 子夏蹙眉:“您确定是哥哥跟您说的?” “爷爷再老糊涂也不会听错孙子的声音!” “我觉得不可能……” 安大成伸手去拿放在桌面的手机:“你们兄妹每次与爷爷通话,爷爷都录音刻成光碟,想你们的时候拿出来听听。你这丫头就是不信你哥哥打算发愤图强,爷爷给你听听。” 子夏怔然。 107爱如泡沫(一) 花好孽缘,107爱如泡沫(一) “前天与一帮朋友在美国西部自驾游,望远山风景的时候特别想家。舒睍莼璩再过些日子我便回去,爷爷您备好三洞桥鲢鱼和棒棒鸡等着我,先别与夏夏说……” “夏夏才多少岁,我可舍不得她那么快嫁。” “登山时候遇到顾叔,他现在是陶氏化学的高管,我们聊到陶氏将在南城开展业务中心的事。想在咱们国家的市场分杯羹的愈来愈多,每回听到都忍不住算何时回去……” “爷爷,爸爸跟我提了安氏可能合作收购画盛的事,我已同意,并希望能远程参与,不知您对长孙第一次实战有何建议?” …栎… 一段段录音,在病房里播放。 最终停在有何建议四字。 安大成一脸满意地闭着眼,待到停止了,解释说:“后面是生意的事,有些机密,我便删除了,免得刻碟容易引发事端。袱” 子夏站在窗边,仰头,视线穿过树叶缝隙,望着渐暗天色之中现出皎白的弯月。 每个人的声音在面对不同人时,流露出的感情有差异。 安子珩面对亲人时,不似平常那么狂傲又霸道,声音会带些朗朗笑意,和她记忆里特意爬到树上在月光下为她清唱《do-re-mi》的时候重合。 物是人非的所有里,终有时间带不走的。 鼻腔有种膨胀的酸。 “夏夏,是不是躲在那偷偷哭鼻子?” “才没有!”子夏不回头。 背后,老者微叹:“爷爷不知能活多久,只愿在人世时能见子珩独当一面,你嫁个好郎婿。” 子夏吸了吸鼻子,应了声会的。 愧疚与惶恐,在心底滋长。 她害怕那种情绪,尤其面对始终宠爱自己的爷爷,转身时,房门正好响起,见到陈伯,子夏点头示意对方进来。 “莫里收到公务电.话,到走廊那边接听了。”陈伯开门,说道。 “我知道了。住院手续办好了吧?” 陈伯应了声。 “我不要静养!” 子夏佯作听不见老人家的抗议,问陈伯:“撞倒爷爷的那人在哪?” “我让他走了。”安大成说,“在卫生间的时候听到那男人说要找女儿,一直念着‘夏’字,爷爷想到了你,就不跟那人计较了。” “那男人看上去有些鬼鬼祟祟,老爷说放走对方后,我通知机场保安过来检查那人是否可疑。” 莫名地,心里涌起一种不安感。 像曾经感觉到会子珩会出事那样。 子夏拧眉,看向自家爷爷:“真就放了那人?” “放了!我大人有大量!” “是是是,可您这一摔,一圈人担心哪。”子夏笑,“我出去找找莫里,陈伯,你们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让莫里找人送来。” “没事,让老陈订就好,要南城老字号‘第三家’的招牌菜。你和莫里也在这吃吧。” “行。” 子夏匆忙离开病房,朝走廊深处过去。并未见到莫里,她摸出私人手机,开机后,看到了几个未接来电和信息,多数来自裴子西,此外皆是思寂。 那不安,像是得到了证明,她指尖微颤,立刻回拨给思寂。 接通那刻,思寂懊恼的声音传来:“天杀的,我前两天出去调查,今早回来才知道安笙清那家伙怀疑我有情夫在家,昨天就到了我家,他看到陈先生在屋里打扫,以为他是保姆,给了一笔钱就将让他收拾行李,将他赶了出去。” “打扫!?”子夏瞬间了然:“你没把他囚在地下室?” “那犯法啊,看他精神状态不太好,我给他做了点催眠。” “这不也差不多!” “不一样呀,打擦边球的。” 子夏火气冒上来,根本未料到思寂还会催眠! “那个男人现在到底在哪?” “我不知道,安笙清无论如何都不说!” 子夏咬牙,心里不停重复那句“誉人之言太滥不可,责人之言太尽不可”,将火气压下去。 突然听到李思寂的尖叫,大骂了声安笙清还给我,她正奇怪,手机那端便出现了那位温柔堂哥的声音: “安子夏,我不管你有何事,记住一点——别将我女人卷进去。哥下半月就过南城了,若想我帮忙,想个好价钱。再见。” 挂了!? 子夏一脸懊恼地瞪着手机,实在拿这看似脾气极好实则做事快狠绝的堂哥无奈。 过了会儿屏幕的光亮起,看到联系人上简单的“裴”字,她再度关了手机。 听到脚步声,回身,见到莫里,子夏松了口气。 “莫里,你在这陪着我爷爷,我有事需出去一趟。” 前行,忽地,莫里伸臂拦挡。 “副总,有急事?” “是。麻烦让开。” 子夏不明白他为何会挡路,抬眸时,见到莫里镜片背后的双眼噙满热泪,她呆住,声音发虚:“怎么了?” 窗外夜风吹来,快入秋了,竟觉极冷。 “老板驱车前往新海镇的路上遭遇重物袭击,为了躲开,出了交通事故,现已送到附属医院。” 新海镇…… 那是自己童年居住的小镇啊! 子夏瞪大眼,小心翼翼地问:“没大碍对不对?” “他助理说,很严重。老板昏厥前要求你和宋总过去。” “那、那我应该怎么去……”子夏四下看了看,嘴唇颤动,声音透着无力。 脑子一下子蒙了。 安剑新为何会去新海镇?又为何会遭遇突然袭击?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所为,若是故意又是谁?还有,很严重是什么意思? 她摇了摇头,有些迷茫。 “副总,我开车送你过去吧,你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开车。” 子夏点了点头,忽而,想起爷爷还在病房,自己现在一看就不对劲,唯有让莫里去跟老人家说一声。 “我到车旁等你。” 害怕经过那间病房被看出不妥,她只好绕过另一边的长廊,低头,望着自己止不住地发颤的双手,她紧紧握着,无声喃着,别怕啊,快冷静! 嗅到淡淡花香,她下意识抬眸,正好见到一位长发垂落的女人,平静的侧颜和复古的衣着无声透着一种安然的美。 奇怪地,看到女人那刻,有种大概相识的感觉。 可明明,并未与此人见过。 **** 抵达附属医院已是晚上八点。 清楚安剑新的脾气,停车后,子夏见到从侧前方那辆车下来的宋麦斯,对方也注意到她,微微颔首。 她开了车门,朝莫里说:“我父亲应不希望自己出车祸的事被知道,莫里,你先回去吧,我计划在此休息一晚,若要回去可以搭莫里的车。安氏那边,你看着,欢喜乐园下周就开幕了,我们不能出差错。” “好的,副总。” “谢谢你一直像兄长一样帮助我。”子夏下了车,微弯了身子以表感谢。 莫里还是如常口吻:“这些是我应该做的。当然我并不介意副总给我加工资。” “事情忙完了,一定会给你涨。”想起爷爷还在医院,子夏趴在车窗,低声嘱咐:“我爷爷不是培养了好几个得意门生吗?除了你还有两个在南城吧?你可以找他们到医院探望下老人家,免得他寂寞。” “好。” 见宋麦斯过来,子夏立刻过去。 世事就是这般难以预料,中午时候还因为一些冲突不愿与这人搭同部电梯,晚上竟是他们俩一同到医院来。 “会没事的。”宋麦斯看着她,伸手欲轻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子夏说了句希望吧,发现什么突然往前快步小跑过去。 宋麦斯那只伸到一半的手放下,手指微蜷,指腹茧痕摩擦到手心。 似感觉到什么,他侧过头,朝打算倒车的莫里看去,对方看上去并未注意到这处,察觉到他目光才看过来,点了点头。 他没理睬,听到子夏的惊呼,循声过去。 当见到被安子夏捏着肩膀的女人,他立即过去,将子夏拉开,握紧她手臂。 “这里是医院,你冷静些。” 子夏朝四周看了看,已感觉路过的医护人员皆看过来,她唯有放低声音,瞪着眼前女人。 “亲爱的母亲,您为什么会在这?或者说,您为何会戴了帽子和口罩安然无事地出现在这里?” 妃某:有亲发现简介改了,欢迎一起来猜那个“他”(笑) 情节会迎来第一个大高.潮,想想还有点小激动(井△井) 108爱如泡沫(二) 花好孽缘,108爱如泡沫(二) 薛宜幽幽望着她,眼眶已逼红,那双平常便忧郁的眼睛看上去染了绝望:“安子夏,你不会想知道的。舒睍莼璩” 话毕,她匆匆往急症室方向小跑过去。 望着母亲绝然的背影,安子夏鼻子发酸。 她想甩开宋麦斯的手,他不放,她瞪他。 “安子夏你需要控制下情绪。老板出事你们都痛苦,没必要再相互伤害。栎” “这是我的家事。” 家事二字,咬字特别狠。 看他垂眸,眼底有落寞,仿佛被戳到痛处,子夏心里有一瞬的愧疚,但也只是一瞬而已袱。 她追上薛宜,扣住了她手臂。 也是环紧那刻惊觉,母亲已不是自己记忆中那样高挑的模样,忘了何时起,自己已与她一样高了。 “因为你去了新海镇,安剑新才跟过去的是吗?” 母亲有忧郁症,自己是知道的,也因为如此,包容她过往所有对自己的伤害。 如果一次次将离家出行的妻子带回家是爱一个人的判断标准,那安剑新必然很爱她母亲。 看母亲眼神慌张,子夏确定自己猜中了,先前的空茫好像一下子落了地,哀痛的情绪真实从心脏那处扩散。 还真的是因为如此。 “你没事去哪儿做什么!?你以前掐着我脖子时候说那里是你的噩梦,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过去?” 曾想过,如果哪天安剑新不在了,或许也不错。 再也没人会严厉呵斥自己,再也不会轻易被戳到软肋,也不会固执守着那卑微的“想成为他的骄傲”的想法一次次自我逼迫。 甚至于,她并非真正的二小姐这件事也终将成为秘密。 可是啊,不知为何眼泪那么不争气,始终在眼睛里打转。 并没有想象中开心,因为对幼年的自己来说,安剑新就是父亲,就是心底类似信仰的存在。 “我根本不知剑新跟了过来,不知他猜到了我会跟陈具全见面,也没想到陈具全会朝他的车抛下重石!隔着山坡我根本无法阻止任何!亲眼看着那个伤了我一次次的昔日恋人这次伤害我丈夫,你以为我情愿?!”薛宜表情痛苦。 “你与陈具全见面,还是昔日恋人……哈,天大笑话……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是不是还有一堆脏东西你都收着掖着不想被人知道啊!你想过没?就是因为你做错了一件事,引起更多伤害,让更多人受伤!过去如此,现在也如此,是不是要安家全部人都被你害死了你才安心啊薛宜!” 眼见安子夏朝自己伸出手,薛宜瞪大眼,反手狠狠欲打掉。 啪地声,脆响迅疾得仿佛一针迅速划拉了一道伤。 看,又是如此,错的明明不是我,最终还是全部击到了自己身上。 真是……受够了。 子夏瞪大眼,含着泪的眼睛竟起杀意,像是在恐惧与求生之中挣扎的人,某个时刻突然觉醒,几近疯狂地喊了声:“我跟你拼了!!” 她浑身颤抖,眼泪不停滚落,样子频临崩溃。 薛宜惊到,不曾见过女儿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但她这样子又让她想起了子珩曾经也是如此。 几乎是下意识,她朝一边退去,喃出:“你们都疯了,都疯了……” 可上一秒还对她露出杀意的女儿,忽而抱着头,整个人朝一边倾倒。 “子夏!” 听到子夏吼声就过来了的宋麦斯也目睹这幕,他睁大眼,立即冲过去将她扶住。 势头收不住,转过身时撞到了消防栓的尖锐角,背脊***辣地疼。 他眉尖蹙紧,忍着那疼劲,即刻将安子夏抱起,朝急诊室跑去。 “对不起,来迟了……” 不论现在还是曾经。 ***** 古式楼阁的建筑内,裴家包下此间中式餐厅的一栋。 时至夜晚十点半,气氛依旧凝重。 程七灿在长廊穿梭,当又一次折返到主楼,迎面见到脸上已无笑意的老板,他忍不住说:“老板,也挺晚了,不如今日取消订婚宴?” 裴子西望着走廊外,眼底映着明月,神情颇倦。 夏子,你到底去了哪? 有怒,有气,也有担忧。 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无所不能,若是有人想躲,想找的决心再大,也无用。 “老板?”七灿有些担忧。 自从联络不上安子夏,上司一直如此,恍惚得他觉得这样的裴子西特别陌生。 子西正欲回答,背后传来老者中气十足的声音:“不得取消!” 见到裴爷爷,七灿朝老人家弯身致意。 “你进去让厨房为在场宾客准备些热食。”裴子西嘱咐。 待到七灿进去,停住步子的裴画盛直截了当道:“安家那丫头不来,这订婚宴也绝不能取消!”他握紧了拐杖。 因为坚持今晚不坐轮椅,双腿站着莫名地发虚。 不愿他人看出,唯有紧紧咬着牙。 “爷爷,您莫非是想我随便拽个女人来订婚?”等不到安子夏,裴子西声音已透火气。 见到母亲匆忙从远处过来,他迎过去。 “有何不可!我让妮安过来了,想了想几个世交之中,就她适合些。” 看孙子背过身,裴画盛表情掠过一丝痛苦,一手想摁着心脏处,尽量让语气听上去与平常无异。 裴子西瞳孔紧缩,缓而顿住了步子。 母亲已朝他们走近。 他没错过自己母亲脸上散不开的哀伤,当初父亲与她说离婚之时,她就是这番模样。 “爷爷,您是否老糊涂了,这种话亏您说得出口!你跟傅家提过没?先强拖一人火车后补票的事,我裴子西做不到!” 老糊涂!? 裴画盛嘴唇颤动,怒火攻心,大声道: “是安家丫头不要你裴子西!人不想跟你订婚,你还非要赖着?如此丢裴家颜面的事,你这不孝孙怎能做得出来!” 以前时候,裴子西就听过母亲说他少爷脾气难改,被指责了看似不在意,恼火起来却恨不得破罐子破摔。 他以为他改了。 但见到敬仰的爷爷用那种藐视的目光看着自己,那长久未起的长刺,忍不住竖起了尖锐。 “是啊,您在外留个私生子的事不丢颜面!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愚蠢地给私生子诸多好处想做弥补,甚至不惜牺牲长孙的婚姻大事也不丢颜面!我还真做不到像您这样强扭了瓜还自己夸特别甜,不过啊,好好善待明媒正娶的妻儿还是能做到的,您指责安子夏,我就偏要娶她,以后还要将画盛传媒拱手送给她!” 邵意根本未料到儿子会如此说,偏偏子西挡住自己视线,她赶忙走到一旁,表情骤然有了惊恐! 夜风很凉,吹起树叶,沙沙声传来。 在后来的许多时光里,裴子西都会想今日的事。 如果自己不是站在这处挡住母亲的视线,又或者,嘲讽之时自己面朝老人家,一切或许会不同。 可惜的是,时光无法倒流。 当老者声音抽搐地说出“臭小子你愧对我信任”之时,裴子西才刚回头。 那没有说完的话,在这渐凉的夜里,透着绝望。 他正好看到十步处的老者仿佛枯败的落叶,瞪大了眼,一手还维持伸出的样子,朝一旁廊柱倒去。 “爷爷——!!” 他瞪大了眼,疯狂地飞扑过去。 可“咚”的声响更先传来,老者虚弱地倒地,模样痛苦。 母亲带着哭腔的尖叫…… 闻声出来的一众的纷乱脚步声…… 七灿示意相关人员不许靠近的喊声…… 所有声响,都仿佛暗夜之中尾随在后的梦魇,缠绕着裴子西,成了他多年噩梦。 他不知自己朝七灿喊了什么,清楚的是自己过去试图抱起老人家时,母亲将他拽住,叫他给等候在中式餐厅之外的医护团队让路。 担架何时将爷爷担走,宾客何时散去,他都忘了。 唯一记得清晰的是,坐在车内时,奶奶陈嘉人揪住他衣领,不停说:“你不知道他不能生气吗?子西,你爷爷不会醒了,再也不会醒了……” 热泪从老者眼眶滚落,落在他手背。 那是裴子西生平第一次觉得,原来眼泪也能带来幻觉,令他浑身如同刀锋刺划,痛、烫、辣的滋味挥之不去。 “对不起。” 嘴唇翕动,他一遍遍无声地重复,眼神茫然。 从路上,到医院。 直到手术室门打开,主治医生遗憾地摇了摇头,那喑哑的道歉,戛然而止。 裴子西怔在原地,眼神黯然。 今夜太凉,恨与爱,皆坠入绝望之处 109你们同居? 花好孽缘,109你们同居? 九月九号,南城大雨依旧。舒睍莼璩 雨声从窗户外传来,躺在病床的安子夏睫毛微颤、眉毛皱起。 无数影像掠过,过了太久,画面仓促而模糊。 与父母的,与安子珩的,与童世岚的,……与裴子西的。 她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地飞起来,穿梭在记忆里不曾遗忘的场景里,最终,落到了一处,看着孩童时期的裴子西朝自己跑来,但很快,与她擦身而过,像没有见到她一样栎。 那时他八岁,她五岁。 其实与他初见是那时候,但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她与他都以为她八岁那年才是他们认识的最初。 忽而,空气里传来裴子西压抑的询问:“为何一直躲我,骗我……连爱都予你了,你还想要什么?俘” 透着绝望的声音,那么真实地撞入她心里。 安子夏猛地瞪开眼! 视线落入天花板的大片白色。 她朝四周看了看,倒未想到会躺在世岚私人公寓的房间之中。 听不到房外有声音,她侧过身,脸埋在被子上,试图让那微酸的劲儿缓过去。 秘密被撕开了一层,就需要用无数方式去隐藏,去黏合。 忘了何时起,瞒了裴子西,瞒了身边其他人,一次次,一天天,像不知何时有尽头。 “说好了啊,如果夏夏醒了,裴少的家事咱先别跟夏夏说,宋先生说她近期都需要静养。” “好……” 听到世岚的叮嘱和古青晨的应答,子夏抬头,看向门口。 房门正好打开,穿得红艳艳的童世岚见她醒来,当即扑了了过来,半压在她身上,那声音像古时民女像圣上伸冤似的:“夏夏你睡了两天终于醒了!我真怕你一直躺在这,要真这样我可不敢在这里住了!” 子夏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坐起来,伸手拍了拍她脑袋,催促她赶紧起来:“别压着我,难受。” 瞥见一旁古青晨过来,她正欲说什么,对方已张开手臂将她圈到怀里,一头卷发不住地往她脖颈蹭。 “姐姐,你没事了对不对?” “……我本来就没事。”子夏无奈。 “那我可以求奖励吗?” “嗯?” “前天我去安氏,想从那宋什么那里知道你的情况,那家伙直接找保安将我拖到你们公司的会议室,把我锁到了会议室,逼我赶紧将机器乐园的计划完成!” 他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湿气,子夏嗅着有些不适应,朝一边缩去。 古青晨怅然若失地眨了眨眼。 “哎呀,宋先生说不准跟她提公事!”世岚抓起枕头甩给他,然后朝子夏故作认真道:“夏夏,安叔叔的手术很成功,在医院静养着呢,安爷爷还有薛阿姨都陪着。至于你公司的事,宋先生说他会暂时负责,莫里最近也在配合他呢。所以你在这儿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有的没的。” 听到安剑新的情况,子夏心里松了口气。 只要还活着,就好。 “姐姐,我带了‘李记’招牌早餐给你,你洗漱好了过来吃。” 古青晨也学着世岚那样半趴在床边,修剪过的卷发看上去像一团棉花糖,子夏忍不住嘴角扬起。 “好,谢了。你先出去,我还要换衣服。”她说。 “对啊,哪能免费给你看呢,想看写张支票来。”世岚开始耍宝。 “世岚姐,我二哥不在,你也别欺负我啊,保不准以后我还要喊你二嫂,对小叔子好点。” “快!现在就喊我二嫂!” 童世岚眼睛笑弯,一边说一边将他往外推。 关上房门后,她过去衣柜那处,问子夏需要哪件衣服。 “童童。” 听到这平常绝对不会在平常出现的称呼,世岚心下一咯噔,有种不好预感。 “怎么不回头?”子夏坐在床边,双脚交替抬起,想缓下那发麻的劲儿。 “夏夏啊,我最怕你这样喊我了。” “别怕,你告诉我裴家发生什么事就好。” 世岚钻到衣柜里找衣服,假装没听到。 “他先前不是要跟杜小雅订婚吗?” 睡了太久,脑袋还有些疼,子夏起身在地上来回走,听上去像是随口问询。 “跟谁订婚我就不知道了,文新和那妖物什么都不愿说,就警告我近期别打扰裴子西。昨天我去娱乐公司的时候问芒果哥,他说订婚当晚裴爷爷过世了,还说什么为了股票之类的,裴家这两天都在封锁消息。但今天早上,他们家的几个大媒体都报道了这事,还公布了裴爷爷遗嘱里提到的画盛传媒股权继承之类的内容。” 安子夏愣住,看世岚坐在衣柜边,双手托脸,模样难过,她轻声说:“大家都看得出来老人家这些日子在强撑,裴家的人应该都有心理准备的,所以……” “可是,好像是裴少把裴爷爷气死的……” 看好友眼眶逼红,不似玩笑,子夏下意识去找自己的手机。 两部手机在床头柜安妥放着,她拿起有私人号的那部,打开看到来自于他的未接来电与信息皆是在他订婚当天。 自己昏睡的这些天,他置身在如何的水深火热里? 拨号。无人接听。须臾是忙音。 她如此试了许多次,始终拨不通。 “夏夏,没用的,妖物说近期可能会没法跟裴少联络上了。” 子夏摇头,手指微颤,去翻找通话记录。 若没记错,七灿也呼叫过她。 排除了几个号码,她选中一个拨过去。 听到喂的声音,她立即说:“裴子西在哪里?” “安小姐,你可真忙啊,逃了订婚不说,连问候也比任何人都迟!”那端程七灿声音带怒火。 逃了订婚? 子夏敛眸,睫毛不住地颤。 心里隐约窜起某个假设,却令她更觉惊慌。 “今日是裴老的葬礼,裴家不邀请任何外家人。如果你想找他,过几天可到画盛传媒总部,他这些天一直在那加班。”那边的七灿气势弱了些,补了句:“安小姐,老板很自责,所以如果你无法帮他任何,还是别出现了。再见。” 直到手机传来连续忙音,子夏才缓而放下手机。 世岚看她呆呆地站着,担心地问:“夏夏,裴少接听了?” “我刚才跟他助理说话。” “噢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裴少朝你发脾气,所以你才一脸恍惚。” 发脾气? 子夏摇头,裴子西从来没跟她生过气。 但是,如果他那天真是想让自己跟他订婚…… 不敢想下去,她过去衣柜那处挑选暗色系的衣服,问世岚:“你知道裴爷爷的葬礼在哪里举行吗?” “夏夏,那是非公开的。” “我知道,可我想去。” “但……”世岚急了:“裴少昨晚发信息给我,说这几天不想见到你。他不知道你压力太大昏过去的事儿,估计生气你好几天没出现呢。我想跟他解释,可又想到宋先生说过你不会希望别人知道你昏过去的事。纠结死我了。” “那算了。” 子夏拿着衣服,出房门,入了浴室。 手心的伤口渐愈合,热水触及肌肤不再引起疼感。 莫名地,想起那天被裴子西抱着,他的手轻揉她皮肤,想她放松下来。 每一寸都带着舍不得放手的温柔,可当时的自己沉浸在被软禁的惊慌里,遗忘了太多细节。 诸多伤害,起初落在对方心上,后来,还是到了自己这里。 可是,即使后知后觉,也想试图再次靠近。 “不想让你一个人……” 水帘之下,她紧闭着眼,无声轻喃。 ***** 下午时候,窗外大雨快停,公寓简易拍摄棚里传来古青晨的嚎叫。 “二嫂!二嫂!我不穿这种丁.字裤!” “你看过这么好看的丁.字裤吗?这是我新推出的男士短裤——遮羞布!” “姐姐救命——” 古青晨飞快地冲出大厅,跑得太急,踩到了披在下半身的大毛巾,摔倒之时正好听到玄关处有低沉男音传来,他抬头,看到了安子夏和提着文件袋的宋麦斯。 那两人视线所及之处,分明是他的下半身! “你们,同居?”宋麦斯眉头拧紧,扫向子夏。 从走廊出来的世岚不知道发生什么,听到这,脱口而出:“是啊!” 感谢jr和k的荷包,这是马上有钱么π▽π 妃保证,就算写微虐,也是萌虐萌虐。 剧透下,这星期应该会进入环岛恋歌部分了,贴身教滑板什么的,捂脸走~ 110若是天晴,可否等到那份情【六千字】 花好孽缘,110若是天晴,可否等到那份情【六千字】 “安副总,让男人住在家里,我该称赞你这思想开放还是来者不拒?” 子夏莫名其妙:“你哪儿看出世岚是男人?” “他估计以为我跟你同居。舒睍莼璩”古青晨抓起大毛巾围在腰上,看世岚拿那布料极少的玩意在自己面前晃,他赶紧溜到子夏后面:“姐姐救命!” 宋麦斯面色微窘,瞟见子夏揽着童世岚,与之闹腾,看上去并不介意他刚才的误会。 “去哪儿谈?”他将文件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栎。 子夏想起有正事,便推着童世岚和古青晨:“你俩到摄影棚拍摄,我没谈完之前别出来。” “我抗议,哪能让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世岚,拖他进去。俘” 古青晨虽不情愿,看子夏模样严肃了许多,还是跟任凭童世岚将自己拽走。 进摄影棚之前,他脑袋贴着门框,朝坐在饭桌的两人喊:“姓宋的,别忘了我心上人刚醒来!” 听到心上人二字,子夏无奈摇头,朝宋麦斯摆了摆手:“mads,忽略他的话。” “这是解释?” “啊?” 宋麦斯没有应,将其中一份文件袋推到她面前。 子夏打开,见到文件之中的字,惊愕:“裴爷爷的遗嘱?” “嗯,是对外公开的内容。画盛的顶梁柱去世,这几日股票皆是下落,想要稳住人心,将与集团有关的内容公开,多少能稳住一些人心。” 看到裴爷爷的股权让与对象的名字,安子夏盯着那处,微微攥紧了纸张。 “如你所见,裴子西现在是画盛传媒的最大股东,将以ceo的身份管理整个传媒帝国。安子夏,这意味着什么,你该清楚。” “商场敌友难分,商场之外的事,我自己有分寸。”子夏将文件撕成数张,敛眸盯着一处。 看她神色有些恍惚,肤色还有些苍白,宋麦斯将原本打算给她的另一份文件放下,也不言语,就安静地看着她。 过了会儿,简易摄影棚的房间传来古青晨的哀嚎,也打破了此处的安静。 子夏回过神,抬头问对面突然别开头的男子:“欢喜乐园后天就要开幕了,确定不会因为天气而耽误吧?” “后天是晴天。” “看天气预报的?”见他点头,子夏揶揄:“自动制冷器也有一般人的习惯嘛。” 宋麦斯幽幽瞟了她一眼:“谁是制冷器?” 又是这冷面样儿! 子夏摇头,转开话题:“我父亲情况如何?” “还不错,但我中午去探望的时候,正好见到他与夫人争执些什么。” “夫妻矛盾嘛,总会有的。”不愿他看出什么,子夏赶紧说。 “确实。对了,安氏希望与青晨工作室保持长期合作关系,这事我先提前告诉你。” “近期会有项目需要合作吗?”子夏奇怪。 “我计划让安氏在互联网金融里做些尝试,自然需要擅长互联网的合作伙伴。” 子夏蹙眉,骤然对他有了敌意:“我若不同意呢?” 宋麦斯手指在桌面轻缓地敲击,模样平和,眼神却透着势在必得,他说:“安子夏,我是职业经理人,如果无法让我身处的企业提高业绩和知名度,是我的失败。此外,你父亲才有权力决定同意与否。” “你——!” 子夏瞪他。 瞧这一脸正经跟自己说教的样子!亏她刚才还寻思他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 想发火,又想起现在还需从他那儿知道安氏情况,唯有忍着了。 “mads,谢谢你这些日子尽职地在安氏忙碌,也谢谢你过来一趟。没其他事了吧?门口在那,再见!” 她兀自过去吧台那儿,打算泡杯热可可,四处寻不到,唯有猫下身从柜子里找。 “故意抛下石头导致老板车祸的那个男人还在警局拘留,老板说由你决定是否控告。” 宋麦斯的声音距离自己很近,子夏猛地站起来。 他也过来了吧台这处,拧眉盯着她随手拿起的一瓶朗姆酒。 “那人说了为什么要丢石头下去没?” “警方说男人看上去精神有点问题,一直胡乱地扯其他事情,根本不配合笔录。目前警方也不确定,唯有暂时拘留,等我们这边的解决方法。” 子夏背过身去烧热水,故作平静道:“我知道了。” 宋麦斯以为她还会说话,可直到水烧开了,她仍旧站在那,垂头不知想些什么。 直到他手机响起,他才惊觉还有公事需处理。 与她道别,可半响才听到她有些恍惚地应:“噢,拜……” 宋麦斯在门口站了许久,隐约能听到童世岚唤她过去换衣服,大概是被强迫,她吼着古青晨和童世岚的名字。 隔着一道门,在意或不在意,也不重要了。 不变的是,有喧闹的地方,不会有自己。 转身,入了电梯,从镜壁见到手中拿着的另一个文件袋。 随手抛起,却未伸手去接。 文件袋坠地时,有照片散落出来,照片之中的男人有双极好看的眼睛,模样有些苍白,穿得随意,行走在落了枫叶的街道。 “安子珩……”宋麦斯唇角勾起,有些嘲弄:“真是静候已久。” ***** 在童世岚的坚持下,子夏还是配合地当了模特,一直忙碌到凌晨,她送古青晨下楼。 青年卷发有些凌乱,在电梯是一手抓发,紧张又期待地对镜壁映出的她说:“小夏,这几天挑个日子约会好不?” 子夏沉吟了会儿,恰好电梯门开,她先行一步。 古青晨上前,走到她旁边,看着她垂眸的模样。 “可能没时间,古青晨,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公事,家事,还有裴子西?” 不知以何心情说出最后三个字,就像不知为何会将那个男人单独地归为一类。 古青晨嘴角垮下,安静等着她的回答。 可子夏垂下睫毛,没有否认任何。 像是希望尽快远离这处,古青晨立即摆摆手:“可能你突然就有空闲时间了,后天欢喜乐园开幕式我也会参加,到时再说吧。走了,拜。” 他加快步子,走着走着耷拉脑袋,掩不住心底失落。 走出单身公寓区,想起车子停在小树林那边的遮雨棚下,他返身回去。 天有微雨,有泥巴冲到了地面,古青晨拿出手机想照明,看到自己的车子后,正欲打开车门,前方那辆面包车车门猛地打开,同时后方树丛有人蹿了出来。 对方速度太快,他反应过来欲逃跑时身子已被压到了车门! 刺激的气味传来…… 乙醚! 他拿着手机的那只手迅速摁了一个键,同时抬腿朝制住他的两个高壮男子踹去,确定运动鞋踢到对方,他心里松了口气。 毛巾狠狠捂在他嘴上,根本无法挣脱!! 昏迷过去前,他感觉身子被人拖着走。 手机从手中滑落。 面包车车门砸上,很快驶离了此处。 雨渐停。 一切归于平静。 ****** 翌日清晨,安子夏偕同童世岚到茶楼陪安爷爷喝早茶。 她们抵达时服务员正送上水晶虾饺和燕窝酥皮蛋挞,见自家爷爷沉下脸,子夏给世岚眨了眨眼,好友挑眉,然后在老人家旁边落座。 “哎!这位帅哥是谁呢?”她故意惊奇道。 “岚丫头,别跟安爷爷说些有的没的,赶紧吃,爷爷也不怪你俩迟到。” 子夏嘴角勾起,主动替他和陈叔斟茶。 “夏夏,宋经理说你腰扭伤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子夏赶紧说。 宋麦斯并未将她昏了几天的事告诉家人,这点她挺感激的。 不过联系爷爷的询问,可以猜到母亲也并未透露任何。 即使亲眼目睹女儿情绪过激昏厥过去,那女人也终归不怎么在意。 胡乱想着,突然听到世岚不住地唤她:“夏夏!” “嗯?” “茶水溢出来了!”世岚指着她斟的那杯茶。 子夏匆忙将茶壶拿起,朝在场的两位长辈不好意思地笑。 “你这孩子,上回我摔跤时候还说要注意身子,自己倒受伤了。没痊愈不许去工作!” 子夏不住点头。 爷爷吃广式早茶不喜欢到包厢,就喜欢一桌隔一桌的热闹。他们的位置是茶楼角落一处,抬眸便能见到整个厅的情况。 童世岚跟安爷爷说着在部落的趣事时,正好有个窈窕的女子从桌子旁的过道走过,子夏下意识抬眸,只能看到对方背影。 杜小雅? “不会这么巧吧!”她小声嘀咕。 没有多想,打开手机信息箱中她与裴子西的对话。 但并未有任何回复,屏幕之中全是她昨晚发出去的询问。 越发觉得不安,正好听到安爷爷说下午带她们去拍卖会,子夏立刻说:“爷爷,我下午有事。” “又想去工作?不准!” “不是工作。” “那是去约会?”安爷爷表情缓和了些:“对了你跟董家那小子现在如何了?” 子夏看世岚嘴巴撅得老高,忍着笑意,胡乱说:“还行,发展中。” “这么久了,还只是‘发展中’?夏夏,如果不行就别尝试了,爷爷帮你挑多几个。董家那小子挺叛逆的,独自离家也不与董老说一声,爷爷也怕他没什么担当。” 正拿起茶喝着的世岚手一抖,也不管茶水落在衣服,气鼓鼓道:“哼!他特别有担当!” “咳咳。”子夏给好友使眼色。 可不能在这儿穿帮呀! 世岚又哼了声,起身,说去下卫生间。走前眼睛朝子夏瞪圆,特别幽怨。 还未跟董亦声在一起就这么护夫,安子夏忍不住感慨,重色轻友哪…… “岚丫头怎么突然发脾气?”安爷爷不解。 “她跟董亦声是朋友。” “哎所以是生我这老头的气?” 子夏替他将添茶,哄着老人家说当然没有。 “欸,”想起什么,安爷爷放低了声音:“爷爷后天要回深圳参加展览会,到家后会将以前帮你奶奶和陈嘉人拍的照片寄给你,到时候你帮爷爷给她,好吗?” “那些照片,您不是一直不愿意给陈奶奶……”看老人家有些怅然的模样,子夏了然了,点头:“好的,我帮您转交。” 陈奶奶已失去了伴侣,将她盼了许久的合照送去,让其如愿,多少能给老人家些安慰。 “裴老果真将集团给子西那孩子了,我与那暴脾气虽多年未联络,还是知晓他始终盼着那长孙撑起自己多年心血。只愿子西别辜负他心愿。” 子夏点头。 老一辈关系有些疏远,原因是陈奶奶年轻时候也喜欢自家爷爷,可惜爷爷想娶的是奶奶,而裴爷爷脾气大,自然不情愿妻子跟暗恋许久的人来往,加上定居在不同地方,久了自然少来往。倒是下一辈因为皆定居在南城且生意多少有接触,来往更多些。 提及往事,爷爷忍不住和陈叔开始缅怀过去。 子夏听了会儿,吃了一笼虾饺,发现世岚还没回来,唯有起身到卫生间。 绕过走廊时,突然听到一男人带怒的声音:“不管你是否被算计,那晚我们确定发生了关系!” “我想要的不是你,知道吗?” 听到这女音,子夏微挑眉,走前。 看到在卫生间门口争执的杜小雅和一位装扮比较韩式的青年,她嘴角维扬,有些嘲讽。 没有避开,她依旧往女士卫生间走去。 杜小雅也发现了她,立即甩开青年的手,低声说:“你先回去坐着,我等会过来。” 之后好像又有些争执,安子夏没兴趣,直接入了卫生间。 正欲唤世岚,背后的门突然打开,她侧头,看着幽怨盯着自己的杜小雅。 “杜小姐,你新欢长得不错。” “他不是我新欢。不过长得不错我很认可,毕竟裴家的人,长相都不会差。” 子夏蹙眉,觉得她在胡言乱语。 “觉得疑惑?”杜小雅朝她走近,眼底藏怒,却是笑着:“你是不是不知道裴天冬和裴海贝是子西的弟弟和妹妹?” “杜小姐,你的香水味道太刺鼻了,能否离我远点?” 子夏冷冷盯着这人,当她在胡言乱语。 “远点?是啊,你们出身豪门的,当然嫌弃我们这些普通人。不过上天挺公平的,再高人一等,也会造孽!” “杜小雅,请闭嘴!”子夏眼底起怒。 “闭嘴?呵呵,裴子西也这样对我说过。”杜小雅突然捏住她下巴,指甲抠入她皮肤,眼睛瞪大:“裴子西真是好样的,为了让我没资格跟他订婚,不惜算计他堂弟,让我们发生关系!不过算计得再厉害,他也没想过他渴望的订婚对象竟然没出现!” 子夏猛地推开她,那始终浮动的不安与愧疚,开始发酸与膨胀。 “看你这样子是知道他想跟你订婚?安子夏啊,如果你出席的话,他不会与裴爷爷吵架,也不会气得裴爷爷猝死。你们两个造的孽,小心以后有报应!” “报你玛丽隔壁的应!” 砰地一声,最远那处的隔间门猛地被踢开,童世岚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将自己的手包往杜小雅脸上砸去。 “靠我听着音乐半天拉不出粑粑已经很不爽了,突然就听到你这贱女人在这里胡说八道!心脏黑了胃酸过多赶紧去医院看,在这里发什么疯?”世岚说着脱下自己穿的高帮鞋,骂咧咧打算甩过去。 杜小雅暗骂了声,落荒而逃。 门再次合上时,世岚啊呸了声,也顾不得穿上鞋,单脚蹦到子西面前,双手在她眼前晃。 “夏夏,贱女人说什么都别放在心上!” “……” “夏夏?”世岚看她下巴留了印子,赶忙抽纸巾沾水替她揉,哄道:“夏夏,没事了,你吭一声,你这样面无表情,我好怕呀……” 安子夏回过神,挤出笑:“谢了。”伸臂,紧紧环住好友。 莫名想起了蝴蝶效应,那种难以逃脱的命运感,纠缠着她,以及许多许多人。 眼角有温热迅速滚落。 像忽然而至的悲伤,太过仓促,来不及阻止。 ***** 画盛传媒的总部环湖而立,磅礴的欧式建筑,有倒影落湖中,湖水之外的联排别墅房,听说是不同部门的工作地点。 传说主建筑内有诸多机关,以及地下逃生通道,但因官方从未回应,倒添了些神秘感。 整个区域的进出管理极度严格,就像此时…… “看着我的脸,安氏副总安子夏,你们画盛有杂志报道过我,怎么就认得了?” 日光从入口处树木缝隙落下,安子夏站在由玻璃房搭建而成的登记处,不停地跟那位保安大哥游说。 可惜的是,对方还是绷着脸:“没有通行证,不予进入!” 这是她听到的第十遍! 子夏垂眸,努力保持深呼吸,好不容易让世岚陪爷爷去拍卖会自己溜到这儿来,不进去总部她绝不回去! 正想继续说,忽而就听到有人唤:“程助理,已将你的快件送到办公室了。” 应答的男声有点熟悉。 子夏当即回头,朝自如通行的男人唤:“七灿哥——” 程七灿背脊猛地绷紧,那张一看就特别老实的脸难得露出惊慌的样子,回头见到是她,程七灿特别迅速地入了电子门! 子夏这下真的来气了,刚才还走得那么休闲,见到她就跟见鬼似的!? “好,不让我进去是不是?那你告诉裴子西,我在这等着!” “安小姐,昨晚老板看到我跟你打过电.话,直接给我砍了一半工资啊。你就先别出现,我真怕他下一次是砍我。”七灿掩面,一脸哀痛。 子夏不理会,直接就蹲在了门边。 “大哥,把她拽一边去。”七灿唯有朝保安说。 “谁碰我,我告谁非礼。”安子夏高傲地抬起头,扫向试图过来的两位保安。 “安小姐,虽然客户都是搭车过来,可你看旁边就是车辆通行的地方,谁进出都会见到你蹲在门这边,多丢形象,求你了,过几天再来?”程七灿游说。 “我今天就要见到裴子西!你走,我不想见到你。”子夏回头,剜了眼他。 似是无可奈何,七灿让保安别理她,之后也离开了。 子夏在门口一直等,腿麻了就站起来运动运动。 天快黑时,她脑袋歪在电子门,昏昏欲睡。 “安子夏。” 久违却熟悉至极的声音。 子夏猛地睁开眼,看到裴子西目光凝冷地盯着自己。 6161字大放送 明天也六千字更新,亲们求冒泡求宠爱~ 111若是天晴,可否等到那份情(二) 花好孽缘,111若是天晴,可否等到那份情(二) 夜色已黯,旁边的欧式路灯发出橘黄的光,他站在自己面前,长身遮住了光。舒睍莼璩 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并不友好。 子夏慌忙站起,欲开口,他却已开了电子门,一手撑开,唇边的笑如常慵懒,那微长而梳到一边的刘海因灯光照射,有阴影落到他一眼,较欧式的面部显得更立体,也多了分凌厉。 “进来吧。”他说,“带你参观参观。” “好。”子夏跟在他后面,下意识与他保持距离栎。 以前时候,要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便如此跟着,不敢靠近,也不敢走开。 她看着他的背影——头发比先前长了些,梳得整齐,灰黑色西装将背影显得挺拔。 他步伐有些快,并未朝总部的建筑走去,而是往树林那边的小径行进甫。 安子夏踩着高跟鞋加快速度,鞋跟好几次踩到小径的圆石,险些摔倒,她咬牙不啃声,依旧和他保持两三步的距离。 一路不缺灯光,渐凉的季节里,秋风时不时拂过树林的树叶,发出沙沙声,有叶落在皮肤,她裹紧薄风衣,吸了冷风,忍不住打喷嚏。 再抬头时,阴影覆近,便见他脱去了自己西装外套披到她身上。 “转凉了,下回穿多些。” “好。” 外套带着他白麝香的味道,子夏习惯性去拽袖口,整个人仿佛被这件男士外套包裹,一张脸衬得越发地小。 见他没有再说什么,侧回身打算继续前行,她下意识伸手,抓住他工装衬衫,在他回头之时立即放手,轻声道:“裴子西,你可以跟我生气,或是责骂。不要继续对我这么好,你这样,我更担心。” “我为何要对你生气?”他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子夏哪里敢说缺席订婚的事,在他始终沉默的注视里,渐渐慌了神,便撸起袖子,露出手臂,送到他面前,如小时候那样,讨好似的说:“我冷得难受,要不你拧一下?” 小时候孩童之间总会流行一些小游戏,他们就读的虽是贵族学校,但隔着街那处的是普通小学,拧手臂的游戏风靡时,他们一帮男孩子私下打闹也会玩。那时她试图与他亲近,唯有在几次考试之前找到他,谎称太紧张了手臂有点僵,便送上手臂求他帮忙拧拧。 多少句“我喜欢你”,藏在了一次次的游戏之名里。 裴子西握着她手臂,长久看着,不言语,路灯的光温温地落在他眼睛,像笼了些忧郁。 他忽而将她拉向他,子夏脸撞到他胸口,感觉他隔着那件外套摁住她肩膀,呼出的热息落在她耳垂。 “无需为我担忧,你迟早会感同身受。” 那“身”字,说得那般恨,藏有敌意。 子夏猛地后退,腰肢却是被他掌住,整个人被他带着转了半圈,他手臂收紧,将她圈入怀内,下巴搁在她头顶,远望有银光微漾的湖面。 “子西哥,你这样,又是为什么?”子夏不解。 “累,想发呆。” “……” 有风从湖面那边拂来,吹起发丝,感觉他手臂的力量加大,子夏觉得秋季凉意像是从脚底攀爬而上,噬向身体各处。 不变的心跳加速,愈来愈多的……畏惧。 许久—— “欢喜乐园开幕之后,十日之约,别忘了。” “我父亲先前出了车祸,乐园的事也挺多,不一定有空。” 她说到车祸二字时,他握着她手臂的力量忽而就消失了。 “所以,这是缺席的原因?”裴子西低头,唇贴她耳,没有过多情绪。 “是。” 子夏没有将自己昏厥的事说出,昏厥因何,她很清楚。或许宋麦斯也知道了,但他不提,她就能确定他不会对其他人提及。 不愿,也不想,自己在乎与在乎自己的人知道她有病。那本就不是光彩的事。 “你心里如何想,我不清楚也不想猜,甚至到现在我都只能说节哀顺变,但裴子西,你这样我觉得心里闷得慌,而且……唔……” 不待她说完,唇已被覆住。 起初的温柔磨蹭,慢慢成了近似啃咬的对待。 距离太近,她看不清裴子西的眼底情绪,却能从唇舌交缠感觉到他在生气。 有血腥味在口腔散开,子夏猛地推开他,力道太大自己也后退了一步。 想说话,却见他狠狠擦拭着唇,仿佛刚才触碰了什么脏东西。 这算什么? 将她视作发泄的玩意? 子夏冷笑:“子西哥,你若气我,明说就可,没必要用这种方式。” “你看上去很享受这种对待。” “没有人享受当一个发泄品。” 风太凉,说出的言语都仿佛渗了那凉意。 兵刃相见不是子夏来此的目的,他这样藏着不表露心事,再接触,也不过是让两人有了摩擦。听到他手机铃声响起,她示意他接听,自己先走了。 他们皆是裹着铠甲的战士,所有疮痍藏在冰冷的铠甲下,不许他人与自己揭开。 太像了,像得她觉得不知如何是好。 转身,走了几步,忽地听到背后的他说:“哦?安氏用安成地产与千鹤电子签署合作收购协议。” 她猛地顿住,怔怔回头,与裴子西的视线对上,他拿着手机,应是与那边的人说话,还是那深邃的眼,却带着一种看戏的玩味。 子夏下意识朝他走近。 不会的,父亲怎会拿安氏发展势头最好的子公司参与收购…… “稍后再说。”裴子西放下手机,见她惊愕地看着自己,他笑,一手轻捏她下巴,道:“协议已签,我们终于成了对手。” 终于…… 子夏想解释,却知不该开口。 她什么也不知,但确定自己昏睡那几天,宋麦斯做了其他事却不曾与她说。或者说,是安剑新不许他告诉自己。 以前金融培训的时候,那位女导师对她说过无论古今中外,商场与战场、智力与体力的搏斗,最终无非成了男人的事,女人往往是附属或工具,除非,她将自己视作男性那般去争夺。 那时还不懂,却日渐感觉到事实就是如此。 就像此刻,他看自己的目光,不是那种看对敌的,更像是将她看作赢了能得到的奖励之物。 试图维持天平的那人,最显眼,最可笑。 ——想起此句,越发觉得讽刺。 “你不是一直在部署吗?是否遗憾不是安氏签的协议?”子夏微笑,并不介意流露这样虚伪的模样。 “确实遗憾。不过安氏投给安成地产的股权可不少,这点我倒很满意。” 若是反收购成功,那些股权自是落入他的公司!子夏愠怒地瞪他,看他手机又响起,她放话:“股权是不少,但不会是你的!” 该属于子珩的安氏,不许任何人觊觎。 读出她眼底绝然,裴子西唇边扬起讽刺的笑:“迟早见分晓。”他看了眼手机屏幕,见是傅九打来的,表情骤变。 他走开且接听的时候,安子夏分明听到手机那边传来激动的一声“妮安”,疑惑着,却裴子西匆忙往小径深处走去,轻声问了句怎么回事。 树叶在秋风之中持续地沙沙作响。 子夏的笑容垮下,总觉得妮安这名字很熟悉,但记忆里并没有此人。 她始终注视着裴子西匆忙离去,他步伐那么急,像是忘了她还留在原地。 天晴了,她来了,然后他走了。 他们终究站在了曾经的彼此最不愿见到的位置。 ***** 夜晚八点,安子夏一下计程车,便见世岚在南城科技园门口着急地原地绕圈,将手机狠狠砸在地上。 “怎么回事?”想到自己刚上车就收到好友的呼叫,让她赶紧过来这处,子夏不免紧张起来。 “我从拍卖会离开后想联络男朋友,可他回答得特别敷衍,手机里还有其他女人的哭声,我就质问啊,那家伙什么都不说,分明就是脚踏第二条船了!” 子夏忍不住掐她脸:“童世岚,童大小姐,你们两个好像并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他就算跟其他女人一起也是正常交往,什么脚踏第二条船。” “不行不行,你赶紧跟我进去。”世岚拖着她进科技园。 子夏一路劝她等会别跟董亦声发脾气,好友哼唧地应,始终盯着那栋机器人设计的建筑。突然撒腿往那处跑去。 “喂——” 想唤住她,回头却见看到董亦声飞快跑了出来,动作极快地跃上了那辆黑色哈雷,没了往常颓靡样子,一身紧身黑衣看上去拍科幻电影似的。 “老大你拉屎吗?赶紧给我出来!”宣炀冲门口喊。 “男朋友——!”世岚匆忙跑过去。 而宣炀将双肩包甩到肩膀正想应呢,看到她俩,当即朝董亦声吼:“靠!她们怎么在这?” 两人看上去有急事,而且脾气比平常火爆了些,子夏唯有过去拽开童世岚。 可好友一脸兴奋地凑到董亦声面前,抓着他手臂晃,积极说:“男朋友,你要去打架吗?带上我!我学过搏击的!” 喂你好像去搏击馆睡觉吧…… 子夏无奈。 “走开,我们有要紧事。”董亦声戴着头盔,声音有点冷。 “什么事?”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赶紧让开。” “如果你是要去见其他女人,我不许你走!”世岚直接抱住他车头。 宣炀坐在董亦声后面的位置,也比平常急:“童小姐,关乎人命,你也别闹了,等我们带老小回来了,我让老二陪你吃饭睡觉!” 子夏反应过来,匆忙问:“古青晨怎么了?” 董亦声后抬脚,踹到宣炀腿上。 “啊哈哈哈老小跟一富婆谈生意,被对方上下其手,我们现在去救人!”宣炀反应也快,赶紧说道。 董亦声则是低声哄世岚让开,发觉无效,便下车直接将她扛起来往建筑物内走去。 里头的米可正好推门出来,见到子夏,再看看宣炀不住朝自己使眼色,她幽怨:“为什么不告诉她们古神经被人绑架了?” 子夏蹙眉:“什么!?” 世岚则揪着董亦声头发,好奇地问:“男朋友,她说的古神经是小叔子吗?” “米可,你闭嘴不行吗?”宣炀气得一手拍脸。 “报警没?”子夏说时拿出手机。 “别!”宣炀立刻下车夺过她手机,朝在场几位女同胞抱拳:“求你们了,在里头聊天喝茶都可以,这事报警也没用!能不能把妇人之仁先收收?我跟老二会把老小带回来!再耽误的话,老小快没命了!” 世岚听到,赶紧从董亦声肩膀跳下来,催促他快点去救人。 “你们确定不会有事?”子夏问。 再次上了那辆哈雷的两人点头,宣炀补了句希望她们别跟其他人说这事。 很快,董亦声开着哈雷迅速离了这儿,朝夜色深处驱去。 引擎声远,此处再次归为平静。 童世岚坐在台阶,一只手指不住地戳地面,说:“男朋友真帅,好想抱着他大腿舔一舔。” 子夏不知该骂还是该笑,过去,抬头望着一手撑着门的米可:“绑架的人是谁?” “不知道。白天始终没法跟古……”意识到是在跟安子夏说话,米可匆忙换了称呼:“没法跟老板联络,我就觉得奇怪,问老大,他说估计在睡觉。傍晚时候我给声哥送甜品,推门却听到一个怪异的声音说古青晨在他们手里,我正奇怪呢,刚从卫生间出来的老大就突然捂住我嘴巴将我拖出了办公室,之后我怎么问都不肯说怎么回事,唯有对着声哥嚎哭,那家伙竟然还说我哭得真难听!后来他俩就一直在声哥的办公室,不知研究些什么,再后来,就是你俩刚才看到的那情况了,他们换了衣服,收拾了些东西,估计是找到老板所在地点了。” 世岚插嘴:“原来哭声是你的?男朋友好实在,确实很难听。” 米可呲牙状,旋即两人互相瞪眼地闹腾起来。 不知是这工作室氛围就比较轻松,还是刚才宣炀和董亦声看上去特别有信心,子夏第一次对绑架没有那么恐惧。 “这儿冷,我们进去坐坐,好吗?”她问米可。 “好。” 入了工作室提供给员工饮茶休息的房间,米可为她们准备了特意买给董亦声的甜品。 世岚对董亦声的饮食习惯很好奇,一边吃一边问他平常爱吃哪个,还拿纸笔记录。 子夏看好友一脸兴奋,丝毫不担心董亦声是否会出事的模样,难免地,心生羡慕。 是多深的笃定,令她相信爱着的那人一定会平安归来? 过了许久,待到世岚入了卫生间,安子夏抬眸问对面的人:“米可,绑架的原因,你知道吗?” “安小姐,关系到工作室的机密,我就算猜到也不能告诉你,何况我也不确定。” “若我猜测没错,跟你们拥有的资料库有关。” 米可眨了眨眼,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安小姐,你在说什么?” 子夏摇头,对方既要假装不知,自己也没必要拆穿。 她弯身去拿甜甜圈,嗅到香味,才想起下午一直在等裴子西,竟忘了吃完饭。此刻有了些食欲,便将甜圈圈一个接一个地吃掉。 对面米可诧异地看着她,这、这都第十个了吧!? 再看看安子夏的吃相,几近迫切,也不像是名流世家出来的大小姐那般注重饮食礼仪,难免多了分好奇。 “安小姐,你这样一直往嘴里塞甜食,等会儿胃会不舒服的。” 像是回过神来,子夏猛地松开拿着纸盒的手,盒内剩余的甜甜圈弹到了地上。 她慌忙抽纸巾去拾,在米可见不到的角度,懊恼地咬唇,以疼感提醒自己将自我强迫的行为收敛些。 “夏夏,他们这里的厕所好高级,根据我拉粑粑的情况还有不同的配乐!超赞!”世岚激动地蹦出来。 米可顿时哈哈大笑,炫耀地说是她的创意。 子夏将甜甜圈丢到垃圾桶,无声叹,幸好世岚在此。 房内突然响起踢踏的声响时,米可猛地从沙发弹起来,声音带着狂喜:“古神经回来了——”说时立即跑出了休息室。 子夏见世岚还没醒,唯有自己跟出去。 绕过长廊,见到米可僵在原地,她有不好预感,连忙过去。 入口处,只有董亦声一人。他正将黑色雨衣褪去,里头衣服露出大片血色,发丝沾了水,有水滴不住地滚落,面色看上去极苍白,跟浓重的黑眼圈一对比,看上去有些吓人。 “没事吧?”子夏慌忙过去。 米可声音有些虚:“他们两个呢?古神经救出来没?” “他们回家了,老大会让医生过去。” 米可明显地松了口气,还立刻说她收拾下等会过去探望探望,不待董亦声阻止,就跑了上楼。 子夏微挑眉头,心头有个猜测一闪而过。 不过嗅到血腥味,她下意识去扶董亦声。 “没事,”对方扶着墙缓慢走着,似是迟疑了下,回头看她,面色微窘:“疯女人呢?” “等太久,在沙发睡着了。” 董亦声微低头,似是放心下来,说了句自己上楼处理下伤口,旋即朝电梯走起。 “所以你是为了让她知道你还活着,才单独到这儿来的?” “切,怎么可能,我是过来提醒米可记得锁门。” “这样啊。那我现在去唤醒她,带她一块走好了,反正你们要锁门了。” 董亦声幽幽转过身,说:“疯女人有起床气,就让她躺着,免得闹腾。”发觉安子夏用一种撞破什么的目光看自己,他缓慢地翻了个白眼。 待到电梯门关,脑袋轻撞镜壁,暗骂,自己回来作甚! 子夏则是回去休息室,站到童世岚躺着的沙发旁,伸手将滑落在地的外套捡起,再披到好友身上。 “一定要幸福,连同我那份……” 她轻喃。 世岚仿佛感觉到什么,嘴巴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子夏莞尔,起身,视线落在对面沙发的那件男士西装外套,忽而想起为何先前躺下将这披上之时,米可会惊愕地看过来。 可悲的是,她分明习惯了外套的温度和白麝香味道,竟迟钝地忘了这衣服不是自己的。 感情起于习惯,或许也会毁于习惯。 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她坐到另一处的沙发,寻不到答案,但那夜没有再披上那件外套。 112裴少驯兽 花好孽缘,112裴少驯兽 翌日。舒睍莼璩 欢喜乐园隆重开幕,安大成作为名誉董事长特意出席,在后面的记者访问中,并不避讳地提及独子遭遇小型事故在家静养故而不能出席。 老人家既如此说,一些资深的记者也配合地不再追问,有些举手向宋麦斯询问,有些则根据欢喜乐园的相关询问安子夏。 子夏坐在安爷爷旁边,打起精神回答。 多数问题的答案她事先都有谱,也答得顺利,可渐渐,访问出现了“安氏未来继承人会是哪位”、“安氏子公司与千鹤电子签署合作收购协议之事出于什么考虑”、“在画盛传媒创始人逝世之后签了协议,安氏为何不顾情分”等尖锐问题烨。 子夏扫过那些提问的人,话筒之中的标志并不陌生,共同点皆是——属于画盛传媒旗下的电视台与杂志! 她蹙眉,是谁指派的,当下了然。 问题多了,总会引起其他记者的好奇,一时,即使安氏的工作人员尽量控制,闹哄也持续着涡。 宋麦斯起身,直接将底座式麦克风拿起,神色严肃地扫过那几位站起询问的记者,冷声问:“几位入场时候是没有听到安氏公关部员工说的‘此次访问,必须以欢喜乐园为主’?若没听到,诸位报出所属单位名字,我立即喊相关员工过来与你们致歉。” 他那剑眉星目只要严肃起来,便极有气势,“所属单位”四字咬得清晰,面色也冷了几分。 那几个记者互相看了看,发现一直被注视,唯有坐了下去,垂头皆不语了。 “此次访问到此结束,感谢各位媒体人员的参与,之后的酒会诸位随意。” 宋麦斯说完,示意自己的助理负责散场,他放下麦克风,微弯身子,朝安爷爷轻声说:“安董,这边请。” 若刚才是气势逼人,此刻则是谦逊有礼。 安大成一辈子阅人无数,看他仍旧是严肃的模样,离场时也免不得称赞几句。 子夏跟在他们后面,昨夜难眠,到现在都有些倦,走着走着脑袋微垂,眼皮上下挣扎。 “小宋啊,单身否?” 听到爷爷问了这句,安子夏猛地睁开眼,正好听到宋麦斯应了单身二字。 “爷爷,您不是要跟陈叔去傅家做客吗?”她过去,双手搭在老人的肩膀,半是催促地推着老人往前。 “你这丫头,别害羞,爷爷就随口问问!” 谁害羞哪! “咦,陈叔在那等着了——”子夏朝陈叔招手,继续将老人推着走,主动开门让他坐进去,不忘嘱咐:“以前就觉得傅家特别低调,也没怎么跟他们家的孩子来往,爷爷您帮我问候问候。” “对了,你没见过他们家长孙女吧?”安爷爷想起什么,打下车窗问子夏。 “啊?傅家的孩子不就傅无止和傅倾宝么?” “你爸妈果然没跟你提他们家的事儿,”安爷爷哎了声:“既然妮安也愿意回来了,爷爷给你提个醒,傅家长孙女是傅妮安。你被接回安家后她正好离开南城,若是相处下来,你定会喜欢的,很独特的的孩子。爷爷以前可盼着她能咱安家孙媳妇,而今不知你哥哥是否有这机会,爷爷今日去瞧瞧情况。” 妮安。 傅妮安。 安子夏默念着这个名字,直到车子驶离,她才惊觉自己入魔似的,猛地回过神。 “怎么了?”宋麦斯微低头,眸色有些许担忧。 “没,觉得困了而已。” “确定?” 子夏抬眸,瞧着他:“为什么这样问?”他没应,手机铃声响起,便面无表情地走开想接听,她仓促往前,挡在他面前,微仰头,一字一顿道:“mads,我昏厥那时是你接住我,这点我很感谢。但希望你记住,不论医生对你说了什么,都不必理会。” 宋麦斯拿起手机的那只手放下,没理会那坚持不停的铃声,眉尖蹙起,凉声问: “不必理会?你如果继续轻视自己的精神情况,迟早会害了你自己以及你身边的人。劝你也无用,那随你,但一旦发现你有严重的趋势,就算扛,我也会将你扛去治疗!” “mads,看不出你这么多管闲事。” “手下员工有事,作为上司给予照顾,是我职业操守之一。” 手机又响起,麦斯说了声失陪,便与她擦身而过。 走了几步,回头,看她为了打起精神双手不住地拍脸,正好有麋鹿吉祥物过去跟她打招呼,她唇边染笑,伸手去摸犄角,竟难得有稚气。 他久久望着,直到铃声再度停了才恍然。 不知不觉,竟已如此。 叹息地走了另外方向。 许久之后,一抹影从旁侧树丛出来,低头满意地翻看拍摄到的图片。 阳光下,此人戴着的记者证之上,画盛传媒的标志轻微反光。 ***** 嘱咐莫里继续留在欢喜乐园后,安子夏独自驱车往警局赶。 路上与世岚通了电.话,确定古青晨没事,她稍微放心了些,被问及何时过去,她说时间不确定,大概晚上。 “夏夏,虽然男朋友没跟我说,可小叔子一直在睡,我觉得他被注射了什么。” 听到此,子夏骤然捏紧方向盘,双手止不住地发颤。 蓝牙耳机那边,世岚的声音不住地响起,问她怎么了。 “刚才有辆车超到我前方,幸好避开了。” “那车主出门不带眼睛呀!” “我没事。”子夏随口问:“注射?不会是什么毒品吧?” “不会吧,小叔子看上去很正常,就是睡了好久。宣炀大哥也说他这两天会醒,还让我别多想。夏夏你记得小心些。男朋友喊我去吃饭了,我等你过来!” “好。” 关了接听,安子夏车速缓了下来,下意识去拭额头。 渐凉秋季里,竟出了汗。 “安子夏,情况不同,不许多想……不许……” 自我说服在抵达警局见到陈具全和薛宜的那刻结束。 恐惧与不安,在憎恶感面前,变得不重要了。 子夏冷冷扫了眼见到她嘿嘿傻笑的男人,依旧的邋遢与狼狈,似是经受什么,看上去还多了几分傻,却仍旧引起她反胃。 视线最终落在一旁面容素淡的母亲身上。 “所以,你使了法子将他带走?母亲,你疯了是吗?” 薛宜淡淡说了句警方确定了他精神有问题,便拽过盖住男人双手的布袋,示意他跟自己走。 陈具全不住点头,咿啊咿啊地嘟囔,不知是否喊她名字。 铐住男人的手铐仍在,子夏不知她到底使了什么办法,记忆里母亲的人脉与手段都是难以了解的,此刻清楚的是,她看上去打算放走陈具全! 子夏追上前,在母亲打算走向停泊在露天停车区的车子前,挡在她面前。 “你要带他去哪里!” “安子夏,让开。” “安剑新让我来处理,不正是想看看你女儿对亲生父亲是什么态度吗?你又打算用你的一意孤行害我了,对吧?” 薛宜皱眉,像凝视肮脏的物品那样,眼底藏着反感。 旋即,右手骤然失去了依托,她猛地回头,却见陈具全发疯似的直冲过马路。 “该死!” 子夏欲追过去,刚拔腿,身子就被母亲狠狠拽着。 曾以为母亲.日渐苍老,力气不会比她大,可被撞到安家那辆黑色商务车时,她恍然,在视野里远去的那个男人是她的恨,更是母亲捍卫的某种东西。 车子报警器发出声响,在车来车往的道路及其突兀。 一如她们。 “此事我会与剑新说。安子夏,你只要记得一件事,子珩十月份回来,在那之前,请你嫁出去。” “我不会任由您一次次干涉我的人生。我也请您记得,先前属于我的股份,我全部转给哥哥了,现在拿的薪酬是我劳务所得。收了您对我的怨以及要求,因为您不配。该弥补给哥哥的,我会弥补,时候到了我会离开这座城市!” 不想再听到刺骨的言语,安子夏站直,背脊撞到车身的疼此刻才真实感觉。她微抬下巴,不失姿态地离开。 可母亲幽怨的那句“一个人的人生被毁成那样,我都不知如何弥补,何况你呢”,依旧清晰地钻入耳朵。 轻易地,迅速地,引得她眼眶逼红。 当安家那辆车便从从她眼前驶离,她顿住步子,缓慢弯下身,埋头在臂弯之间。 不远处的位置,拿着单反看似在拍摄街景的墨镜男子将镜头对着她。 拍摄完毕,再次上车。许久后,尾随驱车往市区之外开去的安子夏。 前方的车在一栋陈旧的别墅楼外停下,墨镜男子停下车,在一位气质颓废的男人出来开门时,迅速抓拍了两人在一块的图片。 看到安子夏和男人一同入了屋,墨镜男在车内等候,取出电脑连接无线网络,将图片即时发送给某位客户。 很快,收到继续跟踪的指示,之后,手机信息显示其账户汇入一笔款。 墨镜男露出贪婪的笑,回复对方: 未来两日我会适当跟踪,请程先生放心。 ***** 一周后—— 画盛传媒总部娱乐区的搏击室内传来持续哀嚎。 “老板!老板!手下留情——”程七灿话音刚落,脸颊中招,摔到垫子,痛得直打滚。 “上回教你的袭击方法忘了?起来,再来一次。” 七灿坚决摇头,朝坐在横椅的两人求救:“文少、傅少,救命——” 可惜的是一位正闭目养神,一位津津有味地翻着私人侦探拍摄的图,根本没搭理他。 再侧头看裴子西,摘下黑色拳套,似是不满意拳套,蹙眉盯着。 “老板,安小姐又不是跟古先生同居,侦探说那屋子有一帮人啊。”七灿说着朝旁边挪去,尽量离那个眼神幽怨扫过来的老板远点。 “不过他们一帮人住了几天,也不知童世岚那疯子会不会组织玩什么男女游戏。”文新和冷不丁地来了句。 发现老板背脊挺直,七灿绝望地仰头看天花板。 文少,你一定是来火上浇油的! “青晨工作室的老板遭遇绑架,虽被救回,昏迷了几日,昨晚才转醒。”一直闭目养神的傅无止伸手去摸旁边的毛巾,擦脸时候突然说道。 依旧是言简意赅的风格。 他从不说假话,站在拳击台边缘的裴子西当即拉起围绳,跳下台,问:“傅九,你这么清楚?” “这家伙一直在卖稀少的玩意,估计那工作室有什么好物被他盯上了,暗地里肯定知道他们行踪。”文新和说。 “恭喜,你智商高了。”傅九睁开眼,赞赏地看了眼他。 “嗤,老子一直美貌与智慧并存!” 对这自恋劲儿大家见怪不怪,子西抬脚踹文新和,在他起身躲开时坐到傅九旁边,让他继续说。 “他们的自用资料库被一帮人盯上,尤其b市那几家,出价极高。偏偏那三位创始人皆拒绝出售。所以使用极端手段试图得到的人不会少。有客户委托我当中介,我便让助手调查了工作室几人近期情况。” 七灿也从拳击台下来,想起什么,道:“这会不会也是青晨工作室想与我们进行媒体合作的原因?” 傅九耸肩,继续说:“北京那边的大人物好像也对资料库有了兴趣,再加上古青晨今天早上搭乘飞往北京,无法不猜测两者之间有联系。” 裴子西眉头蹙起,面色越发阴沉。 若是牵扯到京城的人物,只能说明古青晨这人本身就是个危险。 一旁文新和赶紧给傅九使眼色,让他赶紧闭嘴。 “七灿,安叔叔何时过来?”沉思片刻,子西问。 “半小时后。” “机票订好没?” “好了。” 看他们一问一答,文新和莫名其妙:“子西你要出国?”却见哥们朝他微笑,他干笑几声:“啊哈哈千万不要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那事!” “正是。” 文新和抬起下颚,傲娇别开头:“我拒绝!过几天就要带戚岸去夏威夷了,她要是见到安子夏在场,保准会连环巴掌盖过去。床戏那事,她可惦记着找安子夏算账。” “若非夏子要求加戏,你哪能这么顺利?亏你还能吃饱就忘了谁把肉丢给你。” “子西你何必帮她说话?如果不是她让我签那份协议,画盛早就拿那笔钱把千鹤电子的股份吃掉一半,你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每天都需担心安氏跟千鹤会不会往画盛传媒投炸弹!” “别跟女人似的扯先前的事,收购战刚开始不久,我撒的诱饵他们家还没吃到,胜负我有分寸。还有,谁叫你跟她单独去了?你帮我把衣食住行都备好,夏威夷是你地盘,你安排总会妥当些。既然你和戚岸也会去,到时再看看是否见面。” 新和反应过来,朝起身往出口走的裴子西问:“你这是打算带安子夏去度假!?” “驯兽。” 文新和脱口而出:“所以你是‘兽’?天啊裴子西你果真深藏不露!” “七灿,把文少丢到鱼池里。” “喂裴子西你别害羞,求录像!求观看!” “七灿,把他丢到捆绑到展台上。” 程七灿自然是要遵命的,拽着文新和便欲往外拖。 傅九静静看着门口喧闹的几人,唇边渐起笑,自言自语道: “看来真的不在意我姐了,也好……” ***** 南城机场候机厅内,人来人往。 安子夏拧着眉,指腹划过平板电脑,须臾,见到想要的新闻,微愣。 “千鹤电子股票持续跌落……” 正欲看新闻的详细,忽而听到熟悉的唤声,她立即将屏幕关掉,抬眸,对上了青年有些苍白的脸色。 “姐姐,吃些热食。”穿上了薄式羽绒服的古青晨拿了份肯德基过来,坐在她旁边位置,十分自然地歪头靠在她肩膀:“第一次觉得航空管制也挺好,延迟就延迟,你在就好。” 他醒来的时间比所有人预估的还要晚,安子夏一直不敢问宣炀他们为何如此,惊慌听到某个恐惧的答案。 直到他昨天一醒就嚷着要吃肉要打游戏,她才真正放下心来。 至少他的情况,与子珩当初的截然相反。 “怎么不让宣炀和董亦声过来?”子夏打开外卖袋,嗅到汉堡的味道,有点新奇,眼睛微弯。 “工作室事儿多,何况我只想见你。” 看她好像第一次吃汉堡,古青晨睁圆眼,认真地注视她每个小表情。 “小子,你看得我不敢吃了。”子夏默默往一旁缩去。 “嘿嘿。”古青晨立刻坐直,哄她:“赶紧吃,不够我这里还有。” “你买了多少?” “五个!” “食量真大。” “脑力消耗大嘛。” 看他还是那阳光的模样,子夏莫名地觉得鼻酸,沉吟了会,还是问:“被绑架的时候,怕不怕?” “对方拽我上车前我就将鞋底的追踪器给启动了,所以相信老大和二哥一定会找到我的,我要做的,就是尽量配合对方的要求,拖延些时间。” “可惜以前没这些高科技……” 看她眼神怆然,古青晨伸臂揽住她:“姐姐这是在为我担心吗?没事了,别怕!” 子夏没吭声,感觉有人盯着自己,抬眸,旋即,瞪大眼。 隔了五排座位,裴子西面朝她坐着,他戴着冷帽,手上拿着的报纸挡住半张脸,但那眉眼,她能确定是他。 她轻推开古青晨,站了起身挡在他眼前,对他说了句:“你等会就要登机了,赶紧吃。” 古青晨点头,直勾勾看着她,四个汉堡竟很快解决掉。 子夏吃好了将垃圾交给清洁阿姨,正好听到机场提示古青晨那趟航班可以登机,便主动替他推小型行李箱。 “走吧。” “登机前可以吻别吗?”快到登机口,古青晨问她。 某个始终追随的目光,青年期待的模样,让安子夏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忽而,想起那时在画盛总部听到裴子西提及的“妮安”二字。 前几日她问过世岚是否认识这人,一向对女人都无感的好友竟对那人不住称赞,更让她对那个叫傅妮安的女人有了好奇。 像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人会有自己有牵扯那般,期待而惊慌。 不待她说不,古青晨已低头,唇落下来。 很蠢萌地对朋友说多更了一定会多点评论=3=目前好像被打脸了( ̄e(# ̄)☆╰╮( ̄▽ ̄///) 求冒泡求宠爱求调戏,后面就是二(驯)人(兽)世(游)界(戏) 113夫唱妇随 花好孽缘,113夫唱妇随 同时前面的乘客进了登机口,他加深了这吻。舒睍莼璩 后面有起哄声,听得安子夏绷着脸后退,同时,古青晨直起身,将机票交给工作人员,拿过行李箱,朝她露齿笑。 “姐姐,等我回来,到时的约会,不许再延迟了。” “一路平安。”子夏朝他点头,待到他绕进登机走廊,她拿出纸巾欲擦拭嘴唇。 手腕却突然被后面的人扣住烨。 已嗅到熟悉的男士香水味,她抗拒地缩开手。 “陪那小子在这等了三个小时,刚才还让他亲你。安子夏,这么大发慈悲真不像你作风!” 看他难得一身休闲装,子夏想起他高中骑着越野单车的模样涡。 有些人就是时光的宠儿,越年长,越有魅力。 太久未见,子夏很不想承认自己竟泛起莫名的感动,连他话中讽刺都能直接忽略。 “倒不是作风问题,因为我和子西哥关系不错,我父亲从来不许我参与收购战,欢喜乐园之后的项目都不太难,落了个闲,自然有时间跟合作伙伴多多接触。” “看来安叔叔并没食言。”裴子西握住她手腕,却是往二楼另一处候机厅走去。 “你们又瞒了我什么?” “没有瞒你,”裴子西回头,“我只是请求安叔叔将你的护照和签证都拿来而已。” 她从英国留学回来后,护照和签证一直放在了安叔叔那处,公务需出国才能拿出。这类事情好些富家子弟的父母都做过,安剑新是个自我要求严格的长辈,会如此,裴子西并不意外。 见到安子夏眼神掠过一丝慌张,他心里起了疑惑。 “交出来!”她伸出手,薄唇微启,似还想说些什么,却生生忍住。 “我们今晚飞夏威夷。” “裴子西,脑子入了水就赶紧去医院,嘴巴欠揍了就赏巴掌。我再说一次,交出来。” “安叔叔若是见到你在南城,一定会赶你到我身边。” “你胡说!” 裴子西握紧她手腕,不许她挣脱。 他低头,唇靠近她耳:“千鹤电子股票下落对进行合作收购的安成地产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为了护住同一条绳的蚂蚱,让女儿陪着对手玩乐,顺便扰乱对手心神,这种交易,你父亲会不应允?夏子,安叔叔离开画盛之前,我说了我有意想娶你。” 两人所站的这处并没有太多人往来,但久久停在此,还是有人好奇地看过来。 子夏侧过头朝着外面的停机坪,侧眼瞪他,倔强道:“我不信!” 她本就生了双丹凤眼,眼虽藏怒,在裴子西看来倒觉得多了些媚意。 “需要我呼叫安叔叔,让他亲口告诉你吗?” 即刻,她的恼怒散了,敛眸没有应答。 听到路过的人提到画盛传媒,裴子西拉低冷帽,背过身,回头示意她:“里面有口罩和墨镜,全部拿出来。” 子夏也听到他人的讨论,他因为继承画盛传媒,自己则是因为欢喜乐园的开幕,近期曝光度不少。不喜欢被当做动物般围观,她没有拒绝。 看到双肩包内还有不少的出游必备品,齐全得她起了诧异。 “你脸快埋进去了。” 听出他的取笑,子夏立即取出口罩和墨镜,递给他。 裴子西接过女士墨镜和一口罩,低头,示意:“将你手上拿着的,帮我戴上。” “这什么大少爷脾气,你自己没手吗?” “安子夏,从现在开始,直到十天后,你都该听我的。现在,帮我戴上!” 实在受不住路过一些女性看过来的目光,子夏听话,帮他戴口罩的时候指腹拂过他耳垂,她匆忙缩开手。 “好了,你走吧。” “开什么玩笑?站好。”裴子西说时也像她刚才那样替她戴了墨镜和口罩,指腹十分故意地在她耳垂摩擦。 子夏吓得后退两步,隔着墨镜朝他丢眼刀子。 “现在可以走了。” 裴子西直接牵住她手往前走,似是满意戴了墨镜和口罩无人认出,微抬着下巴。 他这模样,子夏莫名想起那些领着女朋友出去旅游的大学生。 女朋友…… 即刻,她耳朵冒红。 手机铃声忽而想起,将她从简短的幻想里惊醒,看到来电人是宋麦斯,她有些奇怪,正欲接,回过身的裴子西却是伸手抢过。 力量悬殊,抵不过,子夏气结,踩着他脚背想夺回来。 他穿着运动鞋,她的却是五厘米高跟,直接踩上去时裴子西吃痛地蹙起眉。 子夏退开脚,急切道:“mads很少找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裴子西,手机给我!” “安氏请来的那位宋经理是吧?” “是。” 看他侧过身,子夏有些慌,转而就见他接听。 子夏伸手想去抢,他却是反应更快地转身,每回都能刚好地背朝她。 “宋先生你好,贵公司的安副总从十分钟之前开始休假,为期十日,若有公事,你职位更大,想必能解决。若是私事,抱歉,这不在她负责范围。再见。”裴子西拉下口罩说道。 这是安子夏第一次听他一口气说完一句话,字正腔圆,没有平常那种透着惬意的懒调儿。 记忆里的裴子西,好像与眼前的,愈来愈难以重合。 “好了。”他将她手机收到口袋,另一手环过她肩膀。 见她发怔不语,以为她在生闷气,他猜测她在为没接那通电.话感觉遗憾,他手指轻敲她肩头。 “为了一位外聘的职业经理人跟我生气,值得么?” 子夏讨厌他这种看低一人的口吻,欲顶开他搭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没好气道:“至少是跟我站在同个阵营!” “我们迟早会在同个战线。” “不可能!” “夫唱妇随听过没?” “听是听过,可如此美好的成语哪适合用在你裴大少爷身上,愿随你而去的莺莺燕燕不知多少!” 本以为他会生气,余光却见他始终望着前方,眉尖蹙起。 子夏循着他视线看去,只觉那身影像裴叔叔,还未再看清,一旁裴子西已挡在她身前,带她往另一边的方向走。 “先去咖啡厅坐会儿。” “那是裴叔叔,对吧?”想起曾经见过与杜小雅同行的男子,子夏还是有些不确定,试探性地问。 “是。” “那为什么不过去打招呼?” “在外面,他是省长,我是市民。” 墨镜挡住缘故,子夏看不清他神情,不知如何安慰,唯有跟着他的步伐。 当两人身影远去,一直站在登机口的米可回过神来。 “古神经就是在一厢情愿,笨!” 登机口检票的工作人员见此人拿围巾捂住大半张脸,忍不住狐疑地扫向她。 “小姐,请问你要登机吗?” “呃——要!” 检票后,米可赶忙拿出帽子戴上。 “我只是顺便回家,才不是跟着古神经嘞……” *** 咖啡厅内。 裴子西一直在跟程七灿交代事情,提到行李的时候,语气变了:“把手机给她,我跟她说。”顿了会,他直言:“童世岚,你既不愿我助理来收拾行李,那你来。帮夏子拿一套夏装睡衣,两套换衣内衣裤,两套夏装,对了,最重要的比基尼别忘了。” 服务员正送上两杯热饮,子夏不能发怒,唯有抬脚朝他踢去。 旋即,呆住…… 子夏拧眉,欲抽回踢出去的脚,却感觉他扣在自己脚腕的那只手握得越发紧了。 他微弯身子,另一只手手肘点在餐桌,如此缘故,像是凑到她面前。 “放手,不然我把摩卡泼你脸上了。”服务员一走开,子夏低声警告。 但对面这人没有丝毫松手的样子,还应着手机那端世岚的话:“是是是我难过得快死掉了,所以需要你好朋友当我的良药。童大小姐,你说了那么多,能收拾行李了没?” 应是得到肯定回答,他嘴角有了笑意。 “扑倒、撕掉、吃饱对吧?谢谢你的建议,我会努力采用。” 子夏盯着那手机,恨不得一下字烧了它。 童世岚那疯女人竟然还对他说这种话! 晚点回去了必须好好收拾! 脚腕上那只手忽而加重力道,男子指腹的粗糙引得她捏着咖啡杯的双手微颤。 - 早安,万恶的周一>< 114舔掉 花好孽缘,114舔掉 “放、手。舒睍莼璩”她掀开咖啡杯的盖子,作势要泼过去。 “可以泼,但泼了多少,就由夏子你舔掉。” 子夏气得牙痒痒,这无赖!亏他能笑吟吟这样说! “别皱眉。” “我皱眉不还是因为你!烨” “这是肯定了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子西挑眉 ——足以影响你喜怒哀乐的位置。 子夏想说不是,脚腕那处的力道没了,她立即双腿往一边缩去,手上拿的摩卡被他拿走沃。 恼火瞪去,却见他就着她喝过的位置,嘴唇覆上,咖啡杯挡住脸,却能看到他眼睛弯起,一副得逞的欢喜样子。 “收购战明里没怎么着,私下可一直在进行,我可不信你会这么好心带我去那度假。” “这是提醒我不要忘了我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浪费了多少钱?” 这人一直是辩论赛的最佳辩手,偏又长得清冽高贵,认真说时,实在令人有种反驳一句都是亵渎的奇怪感觉。 自治吃亏,安子夏不答,自己那杯摩卡被他拿了,唯有拿过原本给他的那杯。 刚触及,就被他拿起,他将他手中那杯再次塞到她手上。 “喝这杯。” “你喝过了。” “我刚才不也喝你喝过的吗?” “你自己要喝跟你硬要我喝,哪里一样?” 裴子西不言,一手撑着脸颊,歪头直直看着她。 目光有探询,有审视,亦有轻微玩味。 子夏没有畏惧,别开头盯着外面。正好见到一对年轻的情侣打闹,大概是大学生的模样,无所谓旁人视线,眼里只有彼此。 在温室生长的爱情,总是纯粹些,不像她和对面的人,如同站在赛场的两边,看上去还能和以前那样闲聊几句,但每个字,都斟酌了情绪,互相观察,玩心跳,玩演技。 沉默持续着。 许久后,子夏还是拿过他塞到自己手中的摩卡,掀开盖子地喝。 她注意到他嘴角微扬,似满意她的这个表现。 “原来傅九还有个姐姐。”饮了两口,子夏捧着咖啡杯,视线落在杯中,看摩卡随着自己轻晃的动作而晃荡。 说得随意,甚至感觉他稍微直起了身子,她都没有看他。 但心里隐约地确定,他认识傅妮安。 “嗯。” “见过吗?” “我跟傅九关系那么好,怎么会没见过。” “我爷爷说起她是格外赞赏,弄得我很好奇到底是如何的女子,你那儿有没有照片?”子夏抬眸,一副好奇的样子。 “我相册就几张生活随拍,不放人像图。” 子夏点头:“那算了,下回有机会我问问傅九。” 裴子西握紧手中咖啡杯,看上去却没有丝毫异常。 他应:“可以,前提是你找得到那四处搜集稀奇商品的家伙。” “总能见到的,只要我情愿。” “我先前想见你的时候,如何也找不到。是你能耐太大,还是我太没能力?” 这是……转了话题? 子夏垂睫,觉得愧疚缘故,没有应答。 而对一人的好奇,如同飞起的热气球,越升越高。 突然爆炸的那天,或许就是走近某个秘密的时刻。 她纵容那份好奇存在,只因自己真切地感受到轻微的嫉妒在心里发酵。 ***** 入夜。 安氏高层会议室内,如星点的烟火起灭,烟灰随着秋风吹散。 “他们登机了?”吸了口烟,面朝外面车水马龙的安剑新看向玻璃窗倒映的另一个身影。 “嗯,入了登机口。算上转机时间,明早九点抵达。” 见上司满意地点头,宋麦斯欲言又止,会议室门骤然打开。他眉尖微蹙,不满有人打扰。回头之时,见到来人是薛宜时,立即礼貌弯身,与之打招呼。 薛宜点头,因为生气,脸颊微红,语气也比平常多了点气势:“宋总,你能否出去一下?” 麦斯征询地看了眼坐在轮椅的安剑新。 对方侧过身,将烟头拧到烟灰缸,另一手虚扶腰肢,大概因为犯疼,表情有些痛苦,但声音果断:“没有必要!” “呵,有些事必须你我当面谈!”薛宜捏紧手上文件,目光哀怜地看向自己丈夫,低声道:“跟两个孩子有关。” “两个?呵。” “剑新,我知你气,但能否注意场合?你从不是会意气用事的人。”薛宜说时,很明显地看向了宋麦斯。 听到他们的对话,宋麦斯朝安剑新点头:“安董,我先回办公室将千鹤电子近期交易情况整理。” “近期都需要你加班,辛苦了。” “应该的。” 宋麦斯离开会议室,门快关上时,听到一直绷着脸的薛宜愤怒地说了句“夏威夷!?你竟然让她去了子珩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咔嗒。 门落了锁,里头的争执再也听不见。 他往自己办公室走去,表情多了几分凛冽,如行走在寒冬之中的战士。 唇边是止不住的冷笑。 入了自己办公室,没有迟疑地,拳头狠狠落在门上。 砰地巨响入耳。 迟来的疼痛散开。 他另一手扶着门,垂下头,感觉那疼好像一下子蹿到长久不灭的理智里。 “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与此同时—— 会议室内,争执已起。 “气冲冲跑来公司吼我,谁才是那位忘了身份的人?” 安剑新将轮椅转过来,拧着眉,有些痛苦。 车祸手术虽成功,但腰椎骨折的治疗仍旧在继续,医生并不许他下地行走,恰好这两天收购案的事需要开会议,故而坐了轮椅到此。 腰椎骨折不是小事,治疗了快十日,疼痛差不多消除,他却觉那处仍旧时不时产生痛感,尤其压力重的时候,痛得越发厉害。 薛宜看他如此,匆忙过去,紧紧握着丈夫的手。 “医生说了你该在医院待着,你非要到公司来。” “若是一直在那静养,也无法知道你将旧情人放走了。”安剑新一手拂过妻子落下的那缕发,替她拢到耳后,声音却透着严厉的冷:“瞒了这么多天,还不打算与我说呵。薛宜,你是否觉得你女儿不愿与我接触,必然不会向我报告半个字,所以你才一次次的胡作非为?啊?” 薛宜望着这个她执迷不悟爱了太多年的丈夫,他镜片折射出冷光,像盯着一件无用的商品那样,朝她质问。 不论以前还是现在,依旧有很多人惧怕他,这个多年自我严格要求的男人会为了事业工作50多个小时,对亲人好友不闻不问,像个偏执狂一样沉在自己的事业里。 可之于她来说,这个男人曾经待她是温柔的,像抛弃全世界那般,将唯一的特别予了自己。 沉沦。靠近。深爱。如痴。入魔。 她对他的感情历程,五个词十个字就能简述完毕。 所以,面对他的质问,她当即忘了自己先前的怒,再度卑微下来。 “不是,不是这样……我只是想,那人看上去疯癫,根本无法判罪,不如,找个机会让他消失在人世。”她垂眸,手指微颤地打开自己携带来的文件,从里面拿出了一些照片,“剑新你看,陈具全的行踪我都清楚,他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和钱财,现在天气转冷了,他只要奔波在外,定会出些事的。” 她露出一丝笑,带些解脱,更带着残忍。 安剑新沉默不语地凝视她,看她努力保养却抵不住时间的皮肤因为笑起来而有了浅浅褶皱,看她卑怯地朝自己指点那些跟踪拍摄的图。 似是看出他的不耐,她丢开那些照片,目光哀怜,另一只手从包内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打开盒子时,将盒中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拿出。 “我会处理我造的孽,所以,能否别让子珩与子夏相见?” “怎么如此确定我会遣人将子珩送去?”安剑新捧起妻子已垂泪的脸庞。 “因为你的心有多狠,我比谁都清楚。” 安剑新轻轻拭去妻子滚落的泪,微笑: “你懂我便好。此外,对同母异父的妹妹带有不该的感情,安子珩那垃圾也配?资格是需要掠夺的,他必须懂得这道理。” 薛宜跌坐在地,不敢相信丈夫会说出这种话。 “你竟是这样想,呵呵……疯了,我们一家人都疯了……” 这几天眼睛肿得好像被人揍了一拳t▽t 115我爱你Aloha-夏威夷环岛恋歌 花好孽缘,115我爱你aloha-夏威夷环岛恋歌 “子西哥,我并不介意你花费几天时间处理公事,中途我想飞去华盛顿跟大学同学见面,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安叔叔特意告诉我,如果你想单独去哪儿,请我务必转告他。舒睍莼璩” “那就将我的手机还我,不让我过去见面还不许我跟对方联络了?” “看我心情。” “滚!烨” “夏子,你若是听话些,我会给你的。” …… 登机时候的对话如在耳畔,导致安子夏在飞行过程完全没有睡意,抵达夏威夷的早上,她脸上挂着黑眼圈,对此次出游提不起兴致沃。 在海关区域检查了相关证件,将行李放在行李车通过检查,两人朝出口处走去。 当身旁裴子西接了第五个公务电。话时,安子夏胸腔蓄积的气憋不住了,自己推着行李车,他倒一脸闲适。 心里憋气,她抬脚便往他脚背踩去。 质感不对,低头才想起现在穿的并非高跟,忍不住多蹬了几下。 “幸好登机前带你去买了双休闲鞋,再蹬都跟按摩似的。”耳边,是裴子西稍带庆幸的感慨。 “提到这更来气,将我的高跟丢得那么顺手,怎么不把你自己也丢走?” 看她总算有了精神,裴子西心情极好,手臂自然搭在她肩膀,脸凑向她:“丢了我,你舍得?” “把你丢垃圾桶了我还能把桶盖盖上!” “我家邵意美人生气时也会这样说我爸。” 言下之意不就是说她这些话是妻子对丈夫说的气话么! 子夏耳根子微红,不想他发现,唯有一手盖在他那张俊脸想将其推开。 裴子西倒没继续调侃她,轻拍她肩膀,示意她往前看。 机场出口处,一位穿着彩色横条长裙的女孩朝他们做了一飞冲天的动作,那自带膨化效果的蘑菇头,在鼻子上那副圆框眼镜衬托下越显憨气的笑容,无不吸引路人看去。 见到他们看过来,那女孩不住招手。 “怪不得文新和那家伙跟我保证说我一定会满意他选中的导游。” “那位是导游?” “不是。”见她不解,裴子西解释:“她是g&t海外业务负责人之一,g&t是我自己的团队,除了七灿之外的三位在不同区域进行业务。前面这位是负责美洲业务的丁栗子。” 这是第一次听他与自己提及他的团队。 至少不是一直被隐瞒。 子夏面色缓和了些,可朝丁栗子走近时,一看对方皮肤状况,愣了。 “你怎么雇佣未成年人?”她朝裴子西小声说。 丁栗子耳尖,听到了,扶了扶那看上去有些笨重的眼镜,应和:“对的,老板在干非法交易。” “十九了。就是发育缓慢,看上去未成年。” “这是对我身材的侮辱,请付精神损失费。”丁栗子两手做数钱动作。 与世岚那种浑然天成的很傻很疯狂不同,眼前女孩就像学生时期班上的书呆子班长,努力做出严肃的样子但带着一种令人舒服的喜感。 告别学生时代之后容易怀念曾经班级里不同角色的同学,子夏也不例外,素来对生人有排斥的她对眼前女孩很有好感。 取好行李,丁栗子问他们要不要先去这些天入住的住宅。 子夏不住点头。一夜航班,昨晚没洗澡,实在不习惯。 丁栗子眼神朝裴子西征询。 他颔首:“听她的。”瞟见有位男士朝子夏大声说“阿喽哈”,他一手勾住她脖子,低头,脸贴她脑袋,回敬那男子一个笑容。 “很热,走开些。”子夏蹙眉。 天蓝得深邃,望不见云,夏威夷又是下午四点,日光晒得皮肤能感觉到***,他这大长身靠来,热度加倍,何况周围往来的人不少,当众如此亲近也不妥当。 裴子西偏不听,还拿出墨镜替她戴上。 丁栗子镜片下的眼睛在他俩身上转来转去,像见着什么稀奇玩意。 “小孩,非礼勿视。”裴子西说。 “我先将行李放到taxi。”丁栗子推着行李朝不远处举着taxi黄牌的出租车公司人员走去。 登机前程七灿将子夏送来,也不知世岚放了什么东西进去,竟选了个大箱子。 子夏欲过去帮忙,手腕被后面的裴子西扣住,她不回身,拉过去,低头在她唇上印了一吻。 并不深的吻,唇轻贴她唇时,轻言:“阿喽哈。” 在夏威夷土语,阿喽哈意味着你好、谢谢、再见和……我爱你。 隔着墨镜能见他眼睛弯起,漾起笑意。 子夏觉得脸颊越发烫了,任他牵起手,跟着他。 两人坐上taxi后座,副驾驶的丁栗子用英语示意司机可以开车。 她说得特别正宗,子夏好奇,用英语问栗子在美国居住了多少年。 “十多年,具体我也不知。”栗子侧回头,用中文回答,脸上笑容看上去有些勉强。 在国外生活的华人,多数有各自的故事。 这是子夏留学时的感受,便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瞥见一旁裴子西从双肩包拿出微单朝自己拍,她伸手去挡镜头,说不太喜欢入镜。 “确定不拍?” “不拍。” 裴子西轻抛那微单,他坐的位置有阳光照下,光与影将面部线条勾显出来,照了光的右眼看上去像好看的玻璃球。 子夏瞄了眼,须臾,又瞄了眼,这下是对上了他视线。 “过些时候你会愿意拍的。” 他说得笃定,子夏却觉得是在威胁,当下甩他白眼:“到了阳光这么好的地方,你能不能别在我心上撒阴霾?” “是你不听话。” “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和小孩,更不是你员工,为什么要听话?”子夏说着见他唇角漾起笑,除了自信,还多了些难捉摸的情绪,她哼了声,别开头,并不愿示弱。 一直瞅着他俩的丁栗子见两人好像吵完了,说:“还有二十多分钟车程,我教你们几句常用土语吧。” 后座两人同时点头。 “阿喽哈的意思知道么?” 两人再次点头。 似是发现双方如此有默契,子夏幽幽瞟了旁边裴子西一眼,他冷不丁来了句“别学我”,她嘁了声。 黑皮肤的司机大叔突然用英语说了句这对情侣真可爱。 丁栗子哈哈地笑了下,倒没应和,继续扭头朝后面两人说:“鲜花环念lei,应会有不少人送你们。谢谢可以说mahalo,吃了东西想称赞味道好,说ono便可。安慰人开心点或想对方别担心是shakashaka,这个的读音特别可爱。” 看他们俩默念着那些土语,认真的样子看上去也有某种类似的感觉,栗子嘴角笑容渐渐淡了。 等他们不念了她说:“夏威夷语只会在少数土著居民区听到,平常说英语就可,不过学着玩会觉得挺有趣的。等裴哥觉得不需要导游了,我便去茂宜岛继续组织会议。” 夏威夷大岛和茂宜岛并列为全美国排名第二大的“最向往的商务会议场所”,这点子夏知道,倒没想过年纪不过十九的栗子会在那儿组织会议。 “栗子真厉害,我十九岁的时候还在……”她顺口说起,旋即,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扬起的唇角缓慢垮下,发现一旁裴子西看着自己,她立刻摆了摆手,一副遗憾的模样:“当时还在英国浑噩地混日子,还是不提了。” 似突然想起什么,裴子西唤栗子,问:“新和跟你提过他何时过来没?” 文新和要来!? 子夏心里窜起一丝希望。 “后天。他已让我预订自驾游的车,说是跟女友享受二人世界。” 女友…… 安子夏脑海浮现起戚岸的脸,当即,希望之火一下子就灭了,她幽怨瞪向子西,为他的故意隐瞒觉得愤懑。 对方则是十分顺手地握住她右手,依旧看着栗子,嘱咐道:“我俩会在鸥湖岛这边环岛游,四天后可能会去摩洛卡伊岛,你注意下机票。” “咦,文哥哥好像也打算去那里。” “他那德性,女友怕水反倒专门带去水下运动多的地方。” 闻言,安子夏眼刀子甩过去,心里默念:我也怕水好吗! 似是读懂她心思,子西凑向她,在她耳畔低语:“玩个游戏,你若赢了能有两天自由支配的时间,要吗?” 以上3083字,以下是【天啊公司还没放假大家乐一乐】小剧场: 「各位,你们觉得自己哪个部位最好看」 泰迪卷弟弟:脑子!(阳光脸) 宋先生:拒绝回答。(十分嫌弃这种问题) 文新和:老子哪个部位都好看!(傲娇脸) 裴少:小小西。(伸懒腰,微笑扫视旁边一众) 安笙清:李思寂说我丑,我就是丑,在我面前说好看这个词,何必呢?(笑里藏刀) ( ̄e(# ̄) 裴少你赢了……小清子债见…大家早安 116同房吧 花好孽缘,116同房吧 鸥湖岛是夏威夷群岛人气最旺的岛屿,岛上火奴鲁鲁市市政规划极好,威基基为游客居住区域。舒睍莼璩 直到抵达一所带私人码头的住宅,裴子西仍没说出那游戏是什么。 子夏急了,朝他喊了声,问:“没必要卖关子,你不说的话,我怎么确定要不要答应?” “跟我来。” 见他提着行李箱往二楼去,子夏下意识问一旁的丁栗子:“楼上有几间房?煨” “三间。” “那就好。”子夏松了口气,还担心跟裴子西同房。 楼梯转角传来某人懒散的应答:“但开了锁的只有主人房。纸” “什么!?” 发现丁栗子默默往一边挪,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怪我”的无辜样,子夏匆匆跑上楼,想将自己的行李箱从子西手中抢过来,他则是提起便快步往楼上去。 幼稚! 子夏气结,自己运动细胞不比他弱,自然不认输。 眼见就要追上了,子夏跳起,踮脚,学着爷爷教过自己的那招,手臂环紧他脖子。本想突袭能让他摔倒,却觉自己踮得特别辛苦,他只是稍微后仰,还能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你以前都会摔下来的……”子夏话中有自己也未发现的怨。 “没办法,被你吃了后,努力练了练腰力,免得下回战斗力不足。” 子夏松开手臂,暗骂他又提那件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弯身扑住自己的行李箱,仰头,眼神坚定:“我要睡楼下的吊床!” 入屋子前见到那吊床,还寻思谁会愿意睡那儿,此刻被迫无奈宁可如此也不想跟他同房。 “不准。” “我偏要。” “夏子,”裴子西一手搭在他行李箱的推杆上,垂眸朝蹲下的她笑:“房间是藏着最多秘密的地方,确定不要这个偷听我如何处理公务的机会?” 安子夏以前觉得安笙清那类男人是致命的,表面温柔又翩雅,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何时捅你一刀,此刻却觉得眼前裴子西给她同样的感觉,唯一的差别大概是子西是将诱饵明摆着送上来,还用一种诱哄小孩吃糖的口吻。 可惜的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她安子夏最爱做的事。 “那就,”她起身,朝他笑:“同房吧。” “乖了一回,不错。” “那当然,一个生理期就在这几天的女人,怕什么呢?”看到前面那间房房门半掩,子夏推行李过去,回身时见到裴子西拧着眉神色不耐,她觉心情愉悦,哼起英语小调。 入了房,窗户外的海面映入眼帘,天蓝树青映在海面,偶能见到一些游艇在远处海面划了痕迹,海风从窗户拂来,透着清爽,令人心情大好。 将行李放下,子夏蹲下想打开,见裴子西过来,她咳嗽几声。 “我要看世岚给我放了什么,你站在那开你的行李箱,别过来。” “我不信你生理期快到了。”子西自然不听,偏要走过来。 子夏刚将行李箱打开,只是看了一眼就猛地将箱子合上,听到他这样说,嘀咕:“你哪能比我还清楚自己的周期。”说时尽量保持面无表情,将行李箱打开一条缝隙。 察觉行李箱里头肯定有什么,裴子西起了兴趣,二话不说想打开。 子夏不愿,想推他走,他却是握住她手腕,将箱子往外踢,另一手将箱子掀开。 “不许看——!”安子夏脱口而出,发现他啊哈地笑出声,她懊恼别开头,心里将童世岚那女人给问候了几十遍。 行李箱内,铺满了好些布料极少或是近乎透明的“衣服”,还放了几盒包装鲜艳的“保护伞”,什么口味在盒子上一目了然。 见子夏脑袋都快埋到地下了,裴子西嘴角上扬,松开手,开始观赏那一件件也不知能否称为“衣服”的玩意儿,看一件,就朝缓慢向角落挪动的安子夏扫一眼。 子夏回头,见他抓着一件浅粉的薄纱睡衣还对自己挑眉,她拿起床上枕头朝他丢去。 “这些都是童世岚自作主张塞进去的,不许乱想!快,把那些都处理掉!” “好。” 他应着,旋即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将那些衣服和包装盒全部放入自己的行李箱里。 子夏瞪圆了眼,声音发颤:“你打算留着自己穿?” “你脑子里的我是多变态?”裴子西一手夹起某个青绿色的包装盒,晃了晃:“青瓜味想试试吗?” “裴子西,外面就是海,等会儿我被逼急了,把你行李箱直接丢出去,顺便将你一并踹下去!”子夏胸腔快喷火,越看那堆衣服和包装盒不顺眼。 裴子西将包装盒抛回行李箱,却是坐在床边,二话不说开始解开休闲衬衫的纽扣,眸色含笑地望着她。 “用美男计也没用!” “可你耳朵红了。” “天气热啊!”子夏别开头,看窗外。 “我也觉得,所以脱衣服有何不妥?” 意识到自己刚才胡思乱想了,安子夏懊恼地拍了下额头,心里鄙视自己又失了方寸。 “我去洗澡。” 听到背后窸窣声,她缓慢朝自己的行李箱移动。 童世岚那疯女人虽然塞了些奇怪东西进来,倒是将本属于她的衣物都分类放好。迅速拿了内衣裤和一件长裙,子夏往浴室去,听到背后某人说求围观时,她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唯有愤怒地砸上.门。 浴室内竟有一面面朝海面的玻璃墙,依伴在墙的乳白色圆形浴缸如同小型温泉台,在日光照落之中,浴缸的白像泛起了银光。 走上台阶,子夏将玻璃墙边的窗帘拉上,回头见到圆形浴缸边提供的某个包装盒时,面颊泛起薄红。 弯身拿起,她将那几个皆丢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内。 *** 裴子西下楼,正好听到丁栗子用中文大声地吼谁想那个带刀的木头了。 见到上司,栗子当即告状:“裴哥,七灿又讲废话了,你等会呼叫过去让他拿胶带自己封住嘴巴!” “他说你想傅九了,不是事实吗?”子西露齿笑。 “才没有。”丁栗子说着听到手机那边程七灿又调侃自己,脱口而出:“得了吧,你和龚原哥哥的事儿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有时间扯我的八卦,却不知自己看上的人在欧洲被一帮男人看上。”忽略那端传来的惨叫,她得逞地挂了手机。 清楚几位同伴的真正性格,子西见怪不怪,过去饮水机那处倒水喝。 丁栗子问他:“裴哥,你真的打算跟她一起?”手指指了指二楼。 “不然呢?” “反正我不信,”栗子过去冰箱拿鲜榨椰子汁出来,抬脚将冰箱门踢回去,继续说:“安氏那位职业经理手段厉害得很,还想查画盛海外业务有哪些,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丢了些烟雾弹过去,还真让那人给查到了。” 子西坐在沙发,沉默了会儿,想起让七灿委托私人侦探跟踪时候,那人拍摄到宋麦斯和安子夏在欢喜乐园时候的图。 也不知是否角度选得好,那男人看子夏时候的眼神,绝非上司看员工那种。 可又不像是带着爱意。 “查到那职业经理往年经历没?” “能查的都查了,没什么异常,不过不确定是否安剑新有帮他隐瞒一些过去。” “说一下你查到的。” “六岁之前生活在南城的一间孤儿院,后被普通人家收养,十八岁参加安氏举办的模拟股票投资大赛荣获第一,随后被安剑新秘密送出国深造,看似是学生实则在为安氏进行海外业务的拓展,直到今年回国。” 简言之就是一孤儿的励志成长史。 裴子西晃了晃杯中的水,嘴角扬起:“听上去不错。不过能让安叔叔特意送出国培养的,能耐不小。” 栗子点头,支吾了下。 “还有什么,直说就好。”子西示意。 “我是很奇怪,安家不是还有个长子吗,安剑新何必培养个外人?” “因为安叔叔很清楚如果有老虎在树下徘徊,胆怯躲在树上的儿子为了生存总会下去拼命。”听到楼上有动静,裴子西起身,放低声音:“希望这十天能吃掉千鹤40%的股份,加油。” 丁栗子点头,在他快绕过拐角之时,还是问道:“七灿说你打算娶她。” “的确。” 栗子嗯了声,没有多问。听到楼上房门关上,她扶了扶眼镜,镜片下双眼露出狡黠眼色. - 妃某:o(*≧▽≦)ツ出发去年会,这周上肉—— 117乖,再近些 花好孽缘,117乖,再近些 傍晚时候,三人搭车到火奴鲁鲁市的海洋生物公园,准备参加极富当地特色的“炉傲”。舒睍莼璩 “炉傲是土语的叫法,指夏威夷人的重大宴会,除了吃的,后续还有歌舞,跟我们国家一些少数民族庆祝节日的方式类似。”举办炉傲的单位包了接送,在路上,丁栗子一直向一旁的子夏介绍。 想到她非要坐自己身旁还选了靠窗位,栗子忍不住看向坐在过道旁边位置的裴子西。 闭目养神的某位幽幽抬眸,瞟她:“小孩,没看过帅哥?” 他一侧脸过来,脸上颧骨那处的淤青就格外明显,丁栗子噗地笑出声煨。 “还真是被揍了呀裴哥。” 听到这话,安子夏默默扭头看车窗外的海滩,心头骂活该,谁让自己快穿好衣服的时候这家伙拿钥匙开了门! “没办法,家有猛兽。撞” “嗤。”子夏小声嘀咕。 天还未暗,好些摩托艇在海面穿行,泛起的浪花如同仿佛海面的云朵,在那深邃的蓝之中绽开一片又一片。 ——“以后哥哥带你环球世界。所以难过啥,以后是值得期待的。” 少年逆光坐在树枝,双腿晃悠,露齿笑时道出的话语,忽而就在脑海里冒出。 视线明明是那望不见边际的蓝,却催生出忽至的酸涩。 子夏轻吸鼻子,想驱散那感觉。 右手忽而被握住,指腹感觉到轻微的粗糙,她没回头,使劲抽出手,力气斗不过,敌意骤起:“子西哥,回你座位行吗?” “累了?”裴子西自是不听的,另一手还伸过去探她额头。 子夏淡淡地说:“夏威夷比中国晚十八个小时,我们正在过许多人失去了的昨天。这么庄重的事,子西哥你能闭嘴让我好好享受吗?” “所以这是告白?” “……” 从哪里听出是告白! 子夏抬起手肘朝他顶去,却是被他更先地握着,他声音近了,呼出的热息直接地拂过她耳畔,一字一顿:“不管哪天,都是我在你身边。你自然会觉得享受。” 自恋狂! 子夏脸颊贴着玻璃,发觉这人还要凑来,忍不住脑袋撞向他额头。 汽车正好停下。 看他捂着脑袋疼得眼睛紧闭,子夏起身,拎起自己的包,朝同样起身的丁栗子说道:“我们走吧。” 见栗子看着裴子西,她忽而想起他们是同个团队的。理解地笑了笑,她自己先下车。 “裴哥,你突然好弱。”丁栗子低声说。 “不弱些今晚难以爬上床。” 眼见车外有人跟安子夏搭讪,裴子西拧着眉快步下车。 丁栗子跟着,用中文问:“你们房间只有一张床,怎么会爬不上?” 子夏正跟试图搭讪的英国男生说能否借自己手机一用,听到栗子说的这句,回头看了眼,裴子西就站在自己背后,眸色溺满温柔。 不知他是否听见了自己的询问,子夏不想搭理,听到工作人员用英文说跟着她,便朝另一边过去。 “honey!”子西唤了声,伸臂环住她的腰,另一手朝一脸失望的英国男生摆了摆手,瞟过去时,眼睛流露出宣告领土的凌厉。 英国男生失落地走开,安子夏视线落在他抓着的手机,第一次觉得那玩意魅力太大了,恨不得抢过来。 工作人员带领一行人往炉傲举办的地点进发。 “与其想着跟其他男性接触,不如好好想一想能否赢得游戏。”一旁裴子西开口。 “那说吧,什么游戏?” “明日我教你冲浪,你若觉得学好了想下海,便说明我们赌的游戏正式开始。你如果能在冲浪板坚持十秒,能得到两天自由支配时间。” “失败呢?”子夏不信他会做不公平的交易。 “我们房间那间浴室的设计很好。” 子夏蹙眉。 裴子西喜欢看她陷入某种纠结的模样,好像会为了一些事情忧愁,而非始终是那无所畏惧的模样。他仔细观察她的神情,低头在她额头映下一吻,唇边是漫开的笑意:“你若输了,跟我入浴室,一晚为限。” “……” 一晚和两日。 筹码已放,就看她是否选择入局。 “让我想想。”子夏往前走两步,想离他远些。 **** 炉傲采取的是男女分坐,晚餐进行的过程,除了土著的颂歌,还能听到欧洲和中美洲的其他音乐,现场气氛极好,尤其男士那边,饮多了夏威夷特色鸡尾酒,各种语言混杂,一些还主动跟着表演者一起跳土风呼拉舞。 安子夏整夜都没什么胃口,吃不下太多热食,又不愿一旁的丁栗子误以为她不喜欢来这儿,勉强吃了些烤全猪和西红柿咸鱼丁,便以有些咸为由,让栗子替自己拿些低浓度的鸡尾酒。 “确定要喝?” “嗯。” 子夏点头。身子疲乏,她打算喝完就睡,大概明日会确定是否跟裴子西赌一次。 栗子答应,帮她端了一托盘的鸡尾酒来。 头顶能见椰树树叶摇晃,子夏嗅着鸡尾酒香气,喝了一杯又一杯。 口齿皆是果汁与伏特加的味道,意识到这是含酒精的,她想试着放下高脚杯,却强迫般一杯又一杯地喝下去。 又不愿栗子看出不妥,她侧过身,尽量不让人看出自己双手微微发颤。 耳边,丁栗子的声音传来: “我并不觉得你配得起裴哥,但他想要的,我不喜欢也想帮他一把。其实俺是未来如何,就看你的态度了,他既然总是给你机会,夏姐姐你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 那话在耳内不停地重复着,子夏觉得奇怪,恍惚觉得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 “既然是我和他的事,能否不要理会?”下巴点着膝盖,她望着脚边托盘上的空杯,闭目,缓慢地说。 “如果不爱,那就请你有点抗拒的样子。欲拒还迎不是更惹人讨厌吗?” 安子夏将杯中鸡尾酒朝她泼了过去,眼皮太沉,睁开都觉得不易,抬眸却看到女孩镜片下的双眼透出一种警告,没了那憨傻的表态。 她了然,原来的样子,也不过是面具而已。 也是,能够跟着裴子西的团队,自然不是省油的灯。 “怎么回事?”听到动静,裴子西过来,发现子夏脚边托盘里好些空了的酒杯,眼睛含水般,也不知是喝醉还是太困,他扫向丁栗子:“你让她喝的?” “才不是,夏姐姐自己要喝的。” “切。”对她在裴子西面前流露出这种无辜样子觉得好笑,子夏放下空杯,又拿起另一杯蓝色夏威夷,缓慢站起来。身子摇摇欲坠,但很快落入了裴子西的怀里,他戴着花环蕾,子夏能嗅到淡淡花香,她脸忽而贴到他唇,侧头垂眸地朝丁栗子微笑,另一手晃了晃酒杯,颇挑衅地说:“你再无礼,能这样对这家伙的还是我。”说完,饮下一口酒,再侧头,唇对上了裴子西的唇。 启齿,舌尖探向他,酒水渡过去。 不过须臾,身子就被猛地环紧,他已掌握主动权,唇舌交缠,酒香馥郁。 子夏觉得她一定是醉了,不然茫然睁着眼的时候,怎会看到他眼底如海般的浓情。 周围的起哄声和欢呼声像越来越遥远。 氧气缺失,身子近乎被他揽起而觉失重,困意与醉意同时涌来。 后来,她脑袋歪向他脖子,渐渐入睡。 在所有不真实的场景里,唯一清晰的是,他抱起自己时,好像是与他人解释他们的关系,那低沉的嗓音凝着深情,很简单一句—— “sheismywife.” 再醒来,窗外已是黑夜,繁星点点,轻轻闪烁。 还能嗅到淡淡酒味,以及,身下男人的气息。 子夏不敢乱动,眼珠子转了转,这角度只能看到裴子西的下巴和右眼,那令人欣羡的长睫毛在室内温温灯光中落了阴影,随着沉睡的人的呼吸而微微颤动。 她视线下移,发现自己竟然一只脚横跨过他双腿,一惊,眼睛瞪圆,缓慢地抬起。发觉脑袋压在他胸膛,她暗自鄙视了自己一番,那么大的枕头就在头顶怎么不睡那呢! 想着,脑袋缓慢地往一旁挪动。 “醒了?”裴子西的询问带着鼻音,另一手很自然地抚过她脸庞,指腹摩挲。 子夏闭着眼,翻身,假装是睡着后的动作。 “你肢体僵硬,演得太不自然了。” “……” “真没醒?” 裴子西收紧手臂,再次将她拢入怀里,一只手不安分从她衣服下钻进去。 在他手快触及她的胸之前,子夏猛地握住他手腕,咬牙切齿:“裴子西,收了你的咸猪手!” “你睡衣都是我帮换的,该碰的,该咬的,该吻的,都进行了。”他张唇,低头含住她左耳耳垂,舌尖时不时地舔过,手臂收得愈紧。 胯间那处早就起了反应,他故意想她感觉到这事实。 看她睫毛颤动频率加快,裴子西嘴角扬起。 “乖,我们靠得再近些,好吗?”那处,轻轻抵到她翘臀。 “裴!子!西!” “再喊一次。” “……”无赖!亏他还能笑意盈盈这般说! “夏子,伸手碰碰。”看她瞪自己,他轻声哄,眸底凝专注:“我忍了一晚上了,不犒劳?” 子夏别开头,嘀咕:“谁让你不开其他房间,分房睡不就不用忍了。何况,我们这样算什么,名不正言不顺。” 是试探吧。 想知道那时听到的那句,是否幻觉。 “抱你回来时候路上的人都称赞我对妻子真好,安子夏,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怎么就你什么都看不清?”裴子西无奈道。 子夏不回答,只是看着窗外的繁星。 “不论栗子那丫头跟你说了什么,不用理会,她最爱用激将法。” “……”子夏后知后觉,心里觉得懊恼,还是嗯了声:“现在知道了。” “当然,你主动吻我这件事,若非说是激将法所逼,我也不会信。” 就这样一句,将她打算找的借口一下子给推翻了。 沉默许久,安子夏开口:“明天,我跟你学冲浪。” 话落,他的吻就密密地落下,在她额上,脸颊,唇上。 慢慢,竟到她脖子。 身体带来最忠诚的反应,她是下意识拽紧他衣衫,而非推开。 确定这点,安子夏闭眸:“裴子西,我以前喜欢过你,但,真的只是以前。” 吻,停了。 子夏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像审视猎物那样,眼神带着一种狠。 因为什么她懒得去想,却觉得一下子轻松了。 这不是试图与他说明任何,不过想与过去的自己道别。 曾经所有的爱恋无需在沉默中灭亡,而是亲手释放,任其在空气挥发。 “可我要的是现在和将来。”裴子西张口,狠狠在她脖子留下印记。 子夏嘴角带笑,没有应和也没有拒绝。 其实丁栗子说错了,她从来没有欲拒还迎,但是,以后不一定了。 118征服欲 花好孽缘,118征服欲 锁骨那处被轻微地啃咬。舒睍莼璩 他指腹在身上留下行迹,安子夏双手放在胸前,阻隔他的再度靠近。 “子西哥,你为什么要生气?觉得自己魅力减了,还是,你爱上我了?” 裴子西双手撑在她耳侧的枕头上,垂头盯着她,看她轻松调侃的神情。 “不要理会栗子说的任何。”他声音低了许多,藏着怒煨。 “她提到了安氏的未来取决于我对你的态度,这点我挺认同。即使当初再不希望有利益之争,现在的我们都在漩涡之中。你这些日子对我的所有亲昵行为,源于征服欲和操纵心理,久了就成了习惯,只是你自己也没时间去想透彻罢了。”子夏发困地打哈欠,像跟人聊着家常:“好累,你快下去,我要睡觉。” 她闭着眼,一手轻推他肩头,模样有些懒散,挽到耳后的发丝因为侧过头缘故散落,掩住半张脸。 裴子西如她所说的,躺到一旁,与她保持了半米距离,手肘半撑,眉头紧蹙地凝视她安然的睡颜撞。 良久,她已经呼吸沉了入了睡梦,子西缓慢开口: “或许吧……可这又如何?” ***** 南城。科技园。 细雨持续了一天一夜,雨滴落在泛着波纹的玻璃时,似敲在音符,如奏乐章。 不过会议室内,面色凝重的两人无心理会那声响,见大屏幕内的古青晨垂着脑袋随时会睡着的模样,宣炀抓起桌面的纸盒朝屏幕扔去。 正在进行远程视频,自然砸不中,那边的古青晨十分配合地躲闪,抓了抓微乱的卷发,咧嘴笑:“‘透明盒子’被盯着也不是一天两天,老大你冷静些。” “得了,这回情况不同,我俩查到绑架你的人是谁了。”宣炀敛去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那张娃娃脸绷紧,他抬起下颚,瞥见董亦声还坐在会议桌缓慢吃着刚出炉不久的新鲜菠萝蛋挞,抓了手头另一盒纸巾砸去:“老二,都什么时候,还顾着吃!” 董亦声身子朝一边歪去,成功躲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俩这态度,是真不介意将‘透明盒子’交出去?那好啊,卖了,b市那帮奸商谁出价高就给谁,管他们拿数据去做什么勾当,咱不管了,行吧?”似是气结,宣炀说着抬腿搁在前面椅子边,视线幽怨地扫过两个兄弟。 “开玩笑啊你。”另两人异口同声。 “我靠那你们还一副‘那玩意谁要谁拿去’的样子?!”宣炀怒,给他俩一人一个瞪眼,“更严重的是画盛传媒不跟我们签合同了,直接就说我们没拿出诚意,隐瞒了大事儿!” 屏幕里的古青晨嘿了声,还悠哉地拿起一个苹果啃。 宣炀这回甩了穿室内的拖鞋过去:“老小,我告诉你,不合作是我们的损失!就算裴子西不是你情敌,你现在也该把安子夏从你脑袋划掉,上回是你被绑架,你能保证那些奸商不会对安子夏出手?”说着,手指指向董亦声:“还有你啊老二,最近跟童世岚走那么近,可别害了那姑娘!” “你威胁我?”董亦声手臂后撑着,眼帘半垂,表情沉了些。 三个人之中,这家伙脾气最难捉摸,宣炀知道他这是生气了,正想安慰,忽地就听到外头大楼传来巨响。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见董亦声自觉地离开会议室,宣炀冲屏幕中的古青晨哎了声,抑扬顿挫道:“问世间情为何物!” “每次都这句,哥你来点新鲜的行不?” 宣炀嗤了声:“对了老小,米可也在北京。” “她怎么跟来了?” “谁知道是不是跟着你,但那丫头来路不小,如果关键时刻需要你出卖色相,好不?” “色相?我有这东西?”古青晨一脸茫然。 宣炀摇了摇头:“没事,当我胡说。不过你说啊,透明盒子的事儿再不想办法,前面等着咱的就是数不清的陷阱。论手段,咱们哪比得过那些奸商。” 屏幕那边突地传来巨大声响,古青晨猛地起什么,说了句“我有办法晚点再说”便关了视频。 宣炀朝屏幕哎了声,起身到床边,掀起窗帘,低头看草坪上显然起了争执的两人。 楼下的董亦声感觉到对方视线,抬头幽幽扫去,当即,看戏的人闪走,窗帘再次回到原位。 “不许看上面!快看我!”童世岚上前一步,想抓住他的手,却落了空,难免着急:“我爸妈要我带男朋友过去,你赶紧跟我走嘛!” “你那位跟你有婚约的老总不也在吗?我去当壁花?” “所以我这回才想你过去,让他们知道我想跟你在一起,赶紧把婚约撤了。” 董亦声一双葡萄眼透出疏冷:“然后呢?” 世岚咧嘴笑,眼睛弯起来,想朝他凑去:“然后我们俩结婚!” 话音刚落脑袋就被他摁住,她想仰头,他不许,世岚急了,问他怎么了。 “童世岚,你说过你父母是军人……” “对呀!” 董亦声垂睫,她一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摸,嘴角是藏不住的窃喜,她倒不是不谙世事,而是好像活在日漫里的人,始终无所畏惧,追着阳光奔跑。 终究是,不同世界的人。 他摁着她脑袋的那只手放下,待她眼带炽热地瞅着自己时,冷漠开口:“我不会和自己讨厌的人结婚,你离我远点。” “我不听!就是不听!”世岚捂着耳朵,耷拉脑袋,一直重复着。 见他往那辆哈雷走去,她急忙跟过去,二话不说就坐在他后面位置,手臂环住他的腰。 “童世岚,下去。” “不要!” “再给你一次机会,下、去!” “哼你开车撞墙吧,我要跟你一起上天堂。” 董亦声回头冷冷扫了她一眼。 细雨仍下,点点雨滴落在她那彩色的发丝,她却依旧冲他灿烂地笑,像是习惯了他恶劣的态度,不信他是真的生气。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的女人,此外,跟我一起死,你还不配。” 世岚垂头,瘪嘴不语,雨滴沾在浓密的睫毛上,如同泪滴。 董亦声以为她会下车,正欲开口,却感觉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越发地紧了,她脑袋贴着他后背,声音有些委屈:“你陪我去见我家人好不好,他们都那么忙,好久才能聚在一块,今天知道我要带你过去都特别开心,你陪我去嘛……” “我从未答应这件事。” 董亦声冷笑,感觉后面某人的脑袋示好般在他后背蹭了蹭,他抿唇,驱动了哈雷。 以为他会开到自己提到的酒店,世岚一路特别开心,中途还高举双手yahoo地欢呼起来。 可发现不管自己怎么跟董亦声搭话他都不理睬,而周遭的景色愈来愈荒凉,她紧张地四下看了看。 哈雷在一栋破旧的楼房前停下。 “男朋友,这是哪儿?”楼房有一定的历史,在微雨中看上去格外幽深,世岚声音发颤。 董亦声下了车,没有将头盔取下,却是忽而将她抱起。 “你要带我去哪儿?”世岚紧紧拽着他衣领,声音已有哭腔:“我们不要进这种看上去要倒下去的楼好不好?我怕这种地方……” “怕是不是?那更好。”到了门口,董亦声将她放下,拿出携带的钥匙开了楼房木门上的锁:“入口出发,如果你一小时内找到出口,我跟你结婚。中途想出来的话,你可以大声喊,我会将你带出来,但之后一个月,你不得出现在我面前。” 木门打开,里头阴森凉风蹿出。 世岚怔在那儿,望着前方幽深隧道发愣,眼睛布满恐惧。 “不行,我不能到这种地方,我不想去……” 似是想起什么悲伤的事,她抱头,眼睛蓄起的热泪滚落。 “所以弃权了?” 听到他漠不关心的询问,世岚茫然地看向他。 天空乌色团云好像要坠落,微雨落下,组成了轻薄的雨帘,他眼神没有太多感情,像观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剧。 “我这么怕,你都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无需在意的人,我为何要去关心?” 童世岚瞪大眼,握紧拳头想揍他,看他厌恶地蹙眉,她缓慢地放下拳头,朝他怒喊:“我不会出现在面前了,你满意了没有?”眼泪簌簌落下,她说完愤然地走开。 走很快,想离那黑暗得仿佛没有生命力的楼房,离那一次次将她驱赶的男人远些。 算了。 不要了。 她走着走着开始跑,道路两旁是大片的芦苇林,在雨停阳光出来后,随着秋风微微颤动。 那辆哈雷漠然地从另一边驶过,很快消失在自己视线,她大哭出声,拿出手机想呼叫安子夏。 可一直显示无人接听,她打开通讯录,很快看到“安氏-宋总”,便直接拨号过去。 听到喂的一声,她吸吸鼻子,眼泪鼻涕一下子流出来,声音听上去格外怨妇:“宋总,我们去夏威夷好不好——我再不见到夏夏,心脏就要裂开了呜呜呜——” 那边宋麦斯愣了会,问:“你真的是童小姐?” “即使我现在的声音像怪兽,可也不能否定我啊,一个个都这样,心脏好痛……”世岚蹲在路旁,边说边拿出纸巾擤鼻涕。 手机那边的人好像是被那如雷的声响惊到,过了会儿才问:“你在哪?我过去接你,面谈会好些。” 世岚四下看了看,读出远处的路牌。 半小时后,黑色商务车在她面前停下。 看到她歪着脑袋一副睡着的样子,宋麦斯下车,弯身轻拍她肩头,唤:“童小姐?” 世岚睡得迷迷糊糊,伸手往上抓,嘟囔:“男朋友你来啦……” 眼见那手就要碰到自己裆部,宋麦斯往后退了步,淡淡道:“你认错人了。” 世岚揉着眼,听到这,朝他不好意思地笑,她蹦起来,刚说上车再说,肚子突然发出咕咕声。 “不如,找个地方一边吃一边说?”她眼睛睁圆,试探地问。 宋麦斯点了点头,替她开车门。自己再绕过车前时,拿出手机迅速拨了一个号码,言简意赅:“会议延迟两个小时。” 他上车时,正好听到世岚跟人打电.话,她给他打手势说去西山区,然后继续从手机那边的人说:“我分手了,也不想跟芒果哥结婚,反正今天宴会我不去了,你们自己吃吧!……不给零用钱就不给,我会离开南城到外面养伤,妈妈再见!” 宋麦斯专注望着前方,像是没听到那番话,对她脸贴着车窗不知嘀咕什么的行为也视而不见。 她是安子夏的好朋友,世岚娱乐的最大股东。 记忆里只有这个印象,其他的自动模糊。 “宋总,我呼叫你时候提到的事,可以么?”心情平复了后,世岚问。 “安氏近期有危机,我必须在那处理。南投银行的文少似乎有去夏威夷的打算,你可与他结伴。” 世岚没多想他为何会知道,朝他笑:“宋总你真是个好人!那我跟妖物聊聊!”说完又抓起手机。 宋麦斯嘴角微勾,眼底掠过一丝讥讽。 写着写着开始动摇了,估计一些角色的最终归属估计会改了(*/w\*)亲们有什么想法不? 119差不多有孩子了(二更) 花好孽缘,119差不多有孩子了(二更) 抵达韩式烤肉店后,童世岚化悲愤为力量,大吃特吃,时不时从对面帮助自己烤肉的冷面帅哥竖起大拇指。舒睍莼璩 吃饱喝足,她拍着肚子,忍不住感慨:“宋总,我怎么就没对你一见钟情呢!你看你对我多好啊!你这么帅,我长得也不赖,多般配!” “很遗憾童小姐没看上我。” “我也觉得!不如你跟我回家见家长?”世岚激动起来。 店铺顾客较少,文新和一进店里便听到响亮的这句,啊哈了声,循声走去,笑得特别贱:“童世岚,又哪位吃软饭的男人被你看上……”说着说着背对自己的那男人转过身,淡淡看了他一眼煨。 这这这不是安氏那位总经理吗? mads本来还不知这位南投银行的少东是否认识自己,看那张雌雄难辨的脸流露惊奇,倒是确定了。 他拿起放置一旁的文件袋,朝文新和颔首:“文少,你好。撞” 文新和点头致意,一手自然地搁在童世岚的左肩,朝他微笑:“谢谢你接这只猪过来,还需要吃点什么吗?随意点,我请客。” “不用了,我有事需离开。”mads起身,见世岚朝他不住摆手,他垂眸,认真道:“童小姐,若是你真的过去夏威夷,还望能将我们先前说的传达给安子夏。” “好!” 文新和目送宋麦斯走远,伸手揪一旁埋头继续吃肉的世岚。 “妖物,再打扰我吃肉,信不信我把肉塞你裤子?”童世岚夹起一块肥牛,嘿嘿地扫向他裤裆。 “先别闹,刚才那家伙让你转达什么给安子夏?” “这怎么能告诉你?哎哟——不放手是吧?”耳朵依旧被揪着,世岚怒,握拳朝他裤裆突然打去。 文新和捂着中招的某处,身子蜷起,疼得连续爆了粗口。 两人认识太久,贴切些说就是她活多久,他们就相识了多久,从小到大打闹惯了,颇肆无忌惮。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都二十几了,还会被突袭这处! “死丫头,你这是在毁了我和戚岸下辈子的幸福……”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幽怨抬头,却见她吃肉吃得欢。 “反正呢,你何时去夏威夷,我就跟着去。” “呵,我觉得你的美国签证过期了。” 世岚猛地侧过头,眼睛瞪圆:“噗——我忘了!” 一噗,口里的肉直接就往新和脸上喷去,然后落在他那件米黄色的毛衣上。 “童世岚,这是戚岸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啊……”新和站起来,表情惨烈地瞪着毛衣上的油渍,扫向一脸无辜的某位。 “好烦啊你,我失恋了,你就一直提你那前任的名字,还是不是同甘共苦的好哥们?重色轻友,啊呸!”世岚哼了声,一点没认错的样子。 “哎哟你有恋过?那董什么的简直就当你是送餐小妹。” 世岚摔下筷子,一把抓过他的左手,张口对着他手臂狠狠地咬。 “噢靠——猪!松开你的嘴!”文新和另一只手揪住她耳朵想将她脑袋往上提,低头却见她眼眶慢慢逼红,便轻弹她耳朵,忍着被咬那处蔓延的疼,好声好气地问:“行行行,我不乱说了,别哭啊。爷不怕你疯癫,就怕你要哭,简直像恐怖片似的。” 看他皱着眉还一副安慰的样子,童世岚松口,徐徐吐出一口气,然后朝另一边蹭去,拍了拍空位示意他坐。 “心情好了?”新和问。 “如果你等我一块去夏威夷,我会立刻就好。” “你又忘带脑子出门了?我去夏威夷是要带戚岸去的,她还在拍电影,这几天时间还是好不容易腾出来的。另外,你是想去那边找安子夏对吧?等你签证弄好,她差不多回来了。” 世岚一脸纠结:“那我怎么将宋总的话转达?这几天都没法联系上她呀。”瞥见一旁某位默默朝另一边挪动,她勾住他手臂,甜甜地唤了句:“妖物~” “拒绝。” “你拒绝的话我冲到戚岸面前骂她不要脸。” 新和掐住她脸颊不住拧:“臭丫头,那是我女人!你要是破坏我好事,我俩……” “你要是拿我们的交情跟你的爱情对比,我咬死你。”世岚呲牙。 知道她脾气,文新和说了句算了,拿起她用过的筷子,夹起她碗中放着的五花肉,吃了下觉得不错,便多放了些肉下去继续烤。 “你以前不是说戚岸恨死你了吗?又不肯说发生了什么,偏偏你一提到她就跟甲亢似的,太古怪了。”看他边吃边点头,温雅和妖气集于一身,侧面尤其好看,不过看表情好像根本没在意自己说什么,童世岚说不清什么滋味,干脆地拍了拍桌子:“妖物你小心些,别中了美人计,像你这种败家子,怎么能没钱呢!自己注意点,免得到时候被骗情骗财!” 一旁的他未回应,嘴巴依旧咀嚼着,眼睛盯着一处,似陷入沉思,表情难得流露些许失落。 世岚帮忙去翻烤肉。 过了会儿,听到他问:“如果迟早将命都搭上,你会不会笑我太傻?” 她惊愕,手拿的铁夹脱手摔下,她双手拍他脸颊:“天哪,戚岸不会已经在你身上下了什么巫蛊吧?” 似回过神,文新和睨向她:“这是戚岸电影的一句台词。来,评价爷刚才的演戏。” “喔,快被你吓到!”世岚松了口气。 一旁的新和突然唤住她脖子,佯作忧愁地说:“疯子,如果我当初没逃掉订婚宴,没出那事,我俩现在是不是差不多有孩子了?” “天啊妖物你在缅怀过去了!老了的症状!”世岚缩开,不相信这话从他口中说出。 “老子玉树临风是公认的。”手机响起,听到铃声文新和猛地跳起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我女人!”说着走出店。 隔着玻璃,世岚能看到他表情有些紧张,就好像她小时候捧着水晶球担心摔碎那样,太喜欢了所以小心翼翼。 她下意识朝他招手,以为他会和以前一样回应,却见他背过身,朝另一边走去。 “哼,重色轻友!” 大概失去了一些,就会想要握住还拥有的。 所以,失落是因为这个吧…… 世岚托着脸,眼巴巴瞅着已烤焦的五花肉。 ***** 南城进入凌晨之时,夏威夷还在昨天的时间,早晨艳阳已高照,阳光落入住宅。 住宅外的私人码头里,几艘游艇朝海面出发,在泛着银光的海面穿行。 屋内的餐桌上,丁栗子一脸真诚认错的样子,不忘默默咬三明治。 对面的裴子西沉着脸,看她如此,又无法说狠话指责,唯有说:“租借的车开回来后,你继续回去公务,这几日我跟她单独行动。丁栗子同志,你一并告诉其他几个家伙,不要干涉我和夏子的事,也别打算八卦。”听到楼上房门打开,他敲了敲桌面:“吃饱了吧?你去取车,我和夏子出门后,我会发信息给你。” 如此已是不打算让她们俩面对面。 栗子虽然好奇他跟安子夏昨晚如何了,但看他起来后就表情阴沉,便识相地提包先离开。 安子夏下楼,正好见到她留给自己的背影。 “夏子,来吃早餐。” “嗯。” 子夏过去。 餐桌放置两盘水果,另外的碟子分别有百吉饼和三明治,椰奶已斟好,靠近能闻到食物的香以及浓浓椰香。 她入座,低头安静吃食,时差已倒好,身子舒服了许多,却比昨日还不想开口。餐厅这处有落地窗,阳光暖暖射进光,在餐桌留下光迹。抬眸能看到斜对面的裴子西低头在平板电脑敲着字,嘴角周围还有饮过椰奶留下的一圈微白,与专注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她望着,嘴角渐起笑意。 这样无声却温馨的时刻,莫名觉得难得,像与所有过小日子的夫妻一样。 “一眼一百块。”对面裴子西微抬头,看她笑,他有些惊讶,身子探前,手臂伸过去,岔开的手指点在她嘴角,轻微扯高,似是满意,他评价:“对着我的时候,多笑些。” “我又不卖笑。”子夏身子往椅背贴去,端起眼前那碟三明治,垂眸认真吃着,避开他一直的凝视。 到了九点,准备好的两人朝威基基观光景点出发,经过威基基海滩,能见融合几种蓝的海,冲浪者的身影在海面或跃或驰,还能看到一群在海滩边学习冲浪的人,以及闲逛的游客。 “为什么还要去钻石山头,你不是要教我冲浪吗?”上了旅游叮当车,子夏首先开口问旁边的裴子西。 “等会从钻石山头下去,我们还要去威基基海滩附近的卡皮欧拉尼公园、火奴鲁鲁动物园和威基基水族馆,当提前的运动健身。” “子西哥,你是打算减少我学习冲浪的时间,增加你自己的胜率么?”子夏问得随意。 “你可以这么认为。” 车子停在火山口里的公园大门,子夏随同裴子西下车,跟在他旁边,时不时说一句:“直接去威基基海滩吧。” 走过一些破旧的军用碉堡,直到登上钻石山的高峰,某位都没有给她回应,以此方式直接表明了拒绝。 她正觉幽怨,举目从山头望去,威基基的全景以及其他方向的火山口落入眼里,壮观得她想尖叫。 看到好些游客在拍照,子夏回头看了眼拿着微单拍景的裴子西。 ——要不要过去? ——过去很没面子啊。 ——所以还是在这好好呆着。 心里一句又一句话冒出来。 远景太美,思前想后,安子夏十分自然地朝某人的镜头靠近,打算在他拍摄的时候顺便入镜。 可一站好,相机镜头便移开了! 存心的是吧!? 看裴子西转过身,跟一位女性游客不知说什么,竟引得对方抿嘴不住地笑,子夏忍不住微翻白眼。正想算了自己用眼睛记住,便见他朝自己走来,手臂随意搭在她肩膀,揽着她面朝那位游客,朝那位游客做了一个ok手势。 看游客将镜头对着他们,子夏了然,心想合照就合照,拍了景就好,便朝着镜头扬起嘴角。 忽地,一旁裴子西低头吻到她脸颊,子夏瞪圆了眼, 咔嚓。咔嚓。 快门声连续着。 裴子西过去跟那位游客致谢,对方用英语问了是否新婚夫妇,子夏下意识看向他,可惜他背对着自己,看不清怎么回答,但那游客走开前朝她笑了笑,她大概能猜到他的回答。 心里升腾起一丝侥幸。 幸好身处异国,看见陌生的景色,遇见陌生的人,所有人都保持着某种初始的新鲜感去观察别人,不会探究更多。 而她和他的关系,即便美化也无人计较真假。 在夏威夷的这些日子,像置身在一个七彩的大泡沫里,美得像梦境。 “那位夫人拍得不错。”裴子西朝她过来,将拍摄的合照给她看,另一手很自然地牵着她手。 子夏没有缩开,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关系,没有将微单屏幕对着自己,她唯有脑袋歪过去看。 两人之间再无距离,看上去格外亲密。 今天还要上班,妃先发四千字,晚点还送上加更的三千字。此外《关于我爱你这件事》已修好占坑了,会填的!新一年大家都要元气满满! 120水火交融(5000+) 花好孽缘,120水火交融(5000+) 裴子西眼泛笑意,另一手搭在她右肩,手指轻点在她脸颊:“再看会儿全景,我们直接去威基基海滩,我教你冲浪。舒睍莼璩” 子夏这下确定他先前说带她到其他景点是故意的,他想她胜率低些,而会这样幼稚起来是因为昨夜她的那番话,还是早餐时候的沉默,她并不确定,也无需知道,最终结果是好的,就足够了。 随同他下山的路上,一手被他牵着,男子的手掌宽厚,紧紧握着她的。 他很忙,旅游叮当车载着游客往威基基海滩驶去的路上,他接了好些电.话。 子夏侧头看着外面风景,侧耳倾听,前几个是不认识的人,不过此刻与他聊着的,应是文新和熨。 “幸好她签证过期了。不如你带她和你女人一起往国内的海滩旅游,当请了个保镖。” 子夏瞟去,正好看到他拿下手机,她问:“文新和提了世岚吧,说什么了?” “他说童世岚失恋了,所以很想过来这儿找你秸” 失恋…… 子夏很认真地点头:“失恋是件大事,她如果没见到我会发疯的。世岚签证过期了是不是?那让我回去安慰她!” 叮当车停下,裴子西起身前揉她发丝,像在逗猫一样,声音带着笑意:“夏子,剩下九天都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不会有第三人过来借你通讯设备的,不如想想如何让我开心。乖。” 直接就被拆穿,真没意思! “裴子西!”子夏追上他脚步,挡在他前面,抬头看他,如他般直接:“南城那边已过去两天,我想知道收购战情况,请告诉我。” 她眼神流露一丝乞求。 裴子西眉尖蹙起,却是淡淡说了句:“安叔叔宝刀未老,你对你家公司就这么没信心?” “倒不是,而是很不争气地觉得你会胜人一筹。” “这话我喜欢听,”子西揽过她:“建议一下,你无法心无旁骛学冲浪的话,晚些时候等着输吧。” “我会赢。” 一旁裴子西没回答,带她往威基基海滩的一处走去。 那处已聚集一群学习冲浪的人,色彩鲜艳的冲浪板一块块搁在木排上,皮肤黝黑的教练用英文讲解,面朝学生们师范。 他们俩停在了距离那帮人大概五十米的地方,裴子西让她去换比基尼,说完便朝那位教学的男士走去,干脆得不容她多说半句。 子夏本来想问能不能穿t恤学习,看他步伐极快地走开,唯有回头找更衣室。 **** 临近中午,海滩周围的游客散了些。 换好比基尼出来,听到连续不断的口哨声,子夏没有理会那些起哄的金发小伙们,看到裴子西拿着两个款式不同的冲浪板过来。他已换了沙滩裤,上身赤.裸,胸肌和腹肌在光下自动打光一般,紧实的力量美,引人想伸手感受下触感。 “想摸?”他停在一个太阳伞下,将冲浪板轻放在沙地,撒了些沙子上去覆住,问时抬头朝她懒懒地笑。 “不知你在说什么。” “你脸红了。” “太阳这么晒,肯定会的。” 裴子西弯身,唇朝她耳朵靠近,轻语:“夏子,” 裴子西笑了笑,没说话,回身去拿自己背着的双肩包,从里头拿出帽子和墨镜给她:“戴上。” 子夏接过,看到他还拿了防晒油出来,她立刻说:“我出门前涂了防晒霜。” “我没有。”裴子西说着,趴到沙滩椅,另一手举高晃了晃那防晒油,下巴点在手背,似有些想睡:“帮我涂。” 子夏正看着海面,好几名身材高挑的金发女性被海浪打得整个人掀入海里。夏威夷的大海浪是冲浪爱好者的偏爱,这点她耳闻过,可亲眼看到,心生惧意。 “夏子?”没听到她回应,裴子西侧过头,发现她呆呆看着海面,他也看去,评价:“一看动作就知那些人都是初学者,技巧掌握得不好。” “我也是初学者。” “……” “还是怕水的初学者。” “所以想弃权吗?”裴子西坐起来。 安子夏幽怨瞪他眼,拿过他手上那瓶防晒油,将他推倒:“当然不了。好好躺着啊子西哥,我立刻帮你涂,涂好了你赶紧教我,再继续拖延时间,剩余的防晒油塞你嘴巴里。” “我们夏子原来喜欢s.m啊。” 这家伙脑子想的都是什么!子夏啪地声,一手掌盖在他胸膛,警告地瞪他一眼,开始替他涂防晒油。 “现在就像给一个棕色的车子打蜡。” “车子不会有小小西。” 子夏愣了下,瞥见他隆起的某处,当即了然,拧他手臂,没好气道:“翻身!换后面了!” “哪有人涂防晒油只涂上半身。” “不然还想要全身吗?免费劳动力还好意思使唤啊你,转过去,再吵拿沙子浇你脸上。” 裴子西听话地翻过身,歪头看她,脸上尽是笑意:“夏子,据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智商会下降,说许多幼稚的话,做许多幼稚的事。” “闭嘴。” “就像你刚才的举动。” 将防晒油倒他后背,子夏没有推揉,直接手指抓。 “这事等晚上再做。” “子西哥你脑子装的都是少儿不宜的内容吧!”子夏怒。 “我发现……”后背***辣地疼,裴子西拧着眉看向她:“你是不是一生气就喊我‘子西哥’?” “你现在才发现?” “既然那称呼不是什么好玩意,以后少朝我喊。” “得了吧,我生气时候还能称你哥,该偷笑了你,如果是世岚,别说听到称呼了,你不知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 子夏说着,猛地推他后背,还以爪功辅助,看他一直在忍,她便加大力道。 心里不知为何来了气,都那么多年了,现在才知道自己生气才喊他子西哥,到底多不上心? 裴子西大概是察觉了她在生气,侧过身,一脸痛苦:“夏子,我要去一趟卫生间,你的白骨爪功能显著,能去申请个技术专利了。” 子夏闷下脸不搭理他这示好的话,直起身,让他赶紧去,自己等会还要学冲浪。 待他走向男士卫生间,想起什么,她弯身拿起他放沙地的双肩包,一边伸手进去掏一边看向他的方向。取出手机,看到开锁键盘,想了想,输入自己的生日。 ……成功。 道不清心里的滋味,她匆忙迅速拨通一个号码,心里默念快接。 幸好,不出几秒就听到透着警惕的男音:“裴先生?” “mads,是我。” 那端宋麦斯似是惊讶:“安子夏?” “我想知道安氏现在情况如何,我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快点说,我时间不多。” “确定这手机不会有监听?” “不会,他一直用这手机在说公事。” “那就好。目前情况对我司不利,如果你想帮忙,二十小时内不要让裴子西接触任何与公事相关的设备,画盛购入千鹤股票需要他说一个时间,我们这边计划抽掉安氏在千鹤的股票,只要时间足够,安氏能逆转一回。” 子夏不敢多说,应了声好便想挂断。 忽而听到手机那端的男音唤:“安子夏。” “还有事吗?”不知是否幻听,觉得这呼唤透着太多复杂情绪。 “……没。” “mads,我相信你不会让安氏有事才在好不容易拿到手机后呼叫你,请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再见。” 子夏挂断,看了眼男士卫生间,确定裴子西没过来,她迅速删除了通话记录,将手机放回原位。 不远处游客在海边洗脑,她跪坐在沙地,视线定格,落入沉思。 人会面临一个又一个选择,每一个选择都会将事情引入不同的结局。 她以前就不愿如同自己母亲那样,一步错,步步错。可有些错已造成,唯有尽力地修补,不求得到原谅,而是想让那如噩梦的愧疚感少些。 “哥哥,属于你的,我一直替你留着。所以……等我亲口告诉你这件事。” 她双手握住沙子,轻声道。 本就偏瘦,在路过多数是美国人的地方,更显得娇弱。 裴子西出来时候正好看到她站在海滩边,乌发扎成马尾,浪花打到匀直的小腿,海蓝色的比基尼包裹线条极好的身材,尤其是臀部,紧致微翘。 不过…… “安子夏!”他快步过去,一把将弯下身的她拉起来:“没看到有男人盯着你吗?没事弯身做什么,想露出事业线还是展示翘臀?” 看他动气,子夏将手臂勾住他脖子,朝他走近半步,胸部轻贴他胸膛,启唇扬笑:“这儿的女性都这样穿,我还想说有什么好吃醋的?” 裴子西意识到一个事实——只要她情愿,稍微朝自己亲近些,他便觉得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是什么怪病! “走吧,教练。”看他拧眉一脸纠结,子夏有种整蛊成功的愉悦感,推开,兀自去拿滑板。 裴子西回过神,朝她说:“不用拿,先热身,然后入水,我要看你游泳。” 子夏僵住,没回答。 “夏子,冲浪需要会长距离游泳,这是常识。” “我知道。”子夏放下冲浪板,盯着一直起浪的海面,发现那晕眩感还是涌上来,她看向裴子西:“可以换个规则吗?” “原因。” “……我会游泳,但我怕水。”她避开他视线。 那双丹凤眼往下看时,眼形是很美的弧度。 难得的,她这般坦诚。 “安笙清说你可能遇到什么事对水有阴影,夏子,如果他所说是真的,那件事是什么?”裴子西朝她走近,发觉她睫毛轻颤,长久不言,他说了声算了,自然地搭手肘在她肩头:“换规则吧,只要你能游三百米,就当你赢。” 子夏睥睨他:“非要选我恐惧的事物,你还真公平呀子西哥。” “没办法,谁让我喜欢看你为难的样子。” 安子夏没有迟疑,不服输道:“好!赌一次!” 事实证明,直视恐惧不是容易的事。 四小时后—— “安子夏,松手!脖子要被你勒断了!” 海面上,鲜少失姿态的裴少再度发出怒吼。 可惜抗议未果,他只好强硬握着她手腕,然后将她整个人拉出海面,带着往海岸边移动。 子夏噗地声,喷了海水到他脸上,手肘撑在他肩膀,努力想离海面远些,喉咙还有咸水味,脸埋在海里的窒息感令她作呕,不住咳嗽起来。 曾学习的动作在身子没入水下时候,全部忘了,记得的只有母亲强摁着脑袋的痛楚。 努力不沉入过去的梦魇里,不愿裴子西看出些什么,咬牙想熬过。 可是,做不到。 真切感觉身子的无力,以及入水那刻浑身都仿佛在发疼。 “裴子西……算了……我不比了……抱我离开这。”她双腿钳紧他的腰,下巴点在他头顶,想离海水远些。 “夏子,如果你不是一个人在海里,情况会否好些?” 身子被他往下拽,安子夏隐约猜到他想做什么,手臂环紧他,已起敌意:“我要回去岸边!不游了,不游了!”说着感觉他往海中央走去,海水冲击力增大,两人身子都摇晃起来,她抓他脸,恼火道:“裴子西!我都认输了,你还要怎样!” “帮你。” 裴子西话落,将她钳在自己腰上的双腿掰开。子夏整个人沿着他身子滑落,看出她的抗拒,他含住她嘴唇,一手摁着她脑袋,另一手捏着她鼻子,带着她一并沉下海。 子夏紧闭着眼,伸手往他身上打,感觉打他的眼和鼻梁,心生起愧疚,下意识睁开眼。 两人距离太近,看不清,却觉得即使在水中,也能感觉他的睫毛浓密得她羡慕。 嘴唇被他含着,冰凉的海水里,那处却是感觉到温热。 莫名地,心安。 ——“我比谁都清楚,如果我不是出生在裴家,要花费更多青春和努力才能得到现在所拥有的。但也因为我出生裴家,等着看我笑话的,永远比为我骄傲的人多得多。” 少年十七岁说过的话,忽而跃入脑海。 原来相识那么多年了,我以为的物是人非,其实并不尽然。至少你还在,不管我们在什么位置、变化了多少,你还在。 或许是海水入了眼缘故,也或许往事太煽情,子夏眼眶蓄起泪,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这是阔别太久的,沉在水里却没有感觉到恐惧的时刻。她伸手,拍了拍他脸,含糊地唔晤了几声。 裴子西知道她是觉得呼吸困难,放下手,带她一并出了水。 两人身子在海面浮沉。 看她大口呼吸,他莞尔,正欲调侃什么,子夏手臂搭在他肩膀,脸庞朝他靠近,主动凑唇印上他的,缓慢地磨蹭,舌尖描摹他唇形。 裴子西睁大眼,手臂下意识将她揉入怀里。 唇舌交缠,既成情愫,欲念渐起。 热吻过程.真切感觉到某处已有反应,偏偏这处又是公共场所,裴子西按捺住***,抱她回到岸边,迅速收拾了东西。 子夏看他因为沙滩裤裆部位置,那“小帐篷”看得她都担心他憋出病。 “我还想去dfs环球免税总店逛逛,顺便吃些东西,肚子好饿。” 某人幽怨扫过来,表情有些痛苦:“小小西说它难受。” 子夏面色发窘,指着某处:“你去更衣室解决下。” 裴子西眼睛亮了些,直接揽她一并往那处去:“我记得有专门提供给情侣的公共浴室。”不待她拒绝,他侧头,唇贴她耳:“你引的火,不亲手浇灭怎么行?” 121与你共醉(年前礼物进行中) 花好孽缘,121与你共醉(年前礼物进行中) 安子夏用一种略带轻佻的口吻说:“将我手机还来,我就亲手帮你,要吗?” “亲手”的咬字格外清晰。舒睍莼璩 看她得逞的样子,裴子西了然,他咬咬牙,拍她脑袋,微笑回敬:“不用。忍一忍也没关系。” 子夏瞟他某处:“确定能忍?” 某人咬牙切齿:“今晚是我的主场,自然不急于一时。熨” *** 夜晚十点,两人从dfs环球免税总店出来。 子夏买了不少东西,兴致极高,见一旁某人始终拧着眉,她将手上拿的宣传册朝他晃了晃嚼: “明日去欧胡岛北岸跳伞,好么?” “好。”裴子西将购物袋皆用一手提着,另一手牵住她手:“为了明早能准时出发,走吧,我们立刻回住宅做该做的事!” “子西哥我想吃冰淇淋。” “安子夏我忍了快六个小时。” 子夏后退,佯作没听见,四下去找贩售冰淇淋的商铺,见到一处,她勾住他手臂一并往那处带。 街道游客不少,因为是购物街的关系,女性游客较多。 一旁裴子西已有怒气,不论她怎么哄都不吃冰淇淋后,子夏故意走向垃圾回收箱,回头冲他说:“真不吃?不吃我就丢掉了啊。” 难以形容那刻的感觉,面前是熙攘热闹的场景,商场二楼露天区的一处,瘦高的身影静静伫立,口罩挡住半张脸,在路灯的光下,那双本就好看的眼睛透出的复杂情绪,过长的发丝和白衣衣角被风吹起,那日渐消瘦的身子像随时会被风吹走。 哥哥!? 太久未见,以至于第一眼怀疑是否错觉或者认错人。 可那眼神的怒和怨太过熟悉,轻易地刺中心脏蛰伏多年的痛处。 竟不是梦境。 手中冰淇淋坠下,看到那抹身影朝另一边跑走,背影绝然得似是赴死,子夏将提着的购物袋甩地上,匆忙朝楼梯冲去想要追上那个身影。 “夏子——!?” 背后是裴子西紧张的唤声。 她恍若未闻,拿出当初恨不得取得短跑冠军的气势飞快跑去。 夜风有些凉,拂起长发,上了二楼却见那抹身影朝拐弯处跑,她大喊:“等等我——” 身影顿住。 眼见自己距离他愈来愈近,子夏缓下步子。 “哥,你怎么过来了?”她露齿笑。 “父亲允许的。” 只一句,让子夏觉得夜风吹到皮肤如刀锋划过。 “你的声音……” “声带损伤严重,不过没事,能说话。”安子珩下意识朝她伸手,想看她身高到自己哪儿了,想和以前一样掐她脸,瞥见那处的裴子西跑来,他简单说了句再见,便朝不远处打开的电梯冲去。 太过着急,入电梯前整个人朝前倾倒,摔在了电梯。 “哥哥!” 子夏想追去,电梯门已先关上,她回过身想再追下去,却见裴子西迎面跑来,似想看电梯那处的人是谁。 她伸臂拦住他,没有多说,脸埋在他肩窝,轻声道:“回住宅吧,我累了。” 裴子西环住她的腰,视线从玻璃电梯那处收回,问:“刚才那人是谁?” “我以为是我大学同学,但追过去抓住对方才发现认错了。” “那人是不是对你说了无礼的话?” “……没,是我自己觉得丢人。”子夏闭上眼,唇有意无意地蹭过他脖颈:“走吧。” 奔跑过后的虚脱感,心底隐隐发酵的愧疚感,止不住地冒出来。 她曾经以为阔别那么久再相见一定会哭,以为自己会解释一直不与哥哥联络是因为安剑新不允许,以为她至少能给他一个拥抱。 可真的见面,有的只是小心翼翼。 时间带来了想念,也带走了亲近,真是不争的事实。 “我刚才以为那人是安子珩。”两人搭乘的士回住宅的路上,裴子西忽而说。 子夏望着车外风景,睫毛微颤,没有回头,故作轻松地问:“为何这样认为?” “我想不到还有谁能让你这么……丢掉形象。我俩刚认识的时候,我不是特别嫌弃你吗?其实就因为你爱跟着安子珩。你哥那家伙狂傲得跟小霸王似的,文新和以前被他打得哭爹喊娘,惨烈得你爸妈和他爸妈都出来拦阻,我对一切暴力行为表示鄙视,所以也不怎么喜欢你哥。” 这是她还没到南城以前的事。 子夏垂眸,轻声说:“他这几年在国外修身养性,也跟以前的朋友断了关系,估计变得你会觉得陌生。” 听出她声音的失落,裴子西有些不解,这样的变化不错,不是该开心吗? 计程车抵达住宅。 两人提着购物袋上楼。 将东西放在地上,子夏嘱咐裴子西将免税商品的票据收好,到时去离境登机口领取,某人应了下声,便出了房间,不知去哪。她没多想,入了浴室。 舀冷水洗脸,一遍遍,她想从那种复杂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许久,冷静了许多,打开门,却对上某人袒露的上半身。她别开脸,想从另一边走,身子却被他拦住。 “下午的赌局,你输了。” “我知道,”子夏握着他手腕将其手臂举起,抬眸看他:“所以想下楼喝些酒壮胆。” 裴子西晃了晃另一手拿着的玻璃水壶,椰奶香散开,他低头,唇贴她耳:“这次不想你以醉了为借口,而且,想试试新花样。” 子夏看着那摇晃的椰汁,他吐息拂在耳朵,引她心乱如麻。深呼吸一口气,她抬手,指腹轻触他脖子,轻言:“我喂你喝酒也不要?” 裴子西将水壶给她,立即下楼。 听到他放在桌面的双肩包传来震动,子夏立刻过去,看到来电显示写着七灿,她开了锁屏,挂断,迅速发了信息过去:正忙着,迟些再议。 发送成功后,将信息删除,迅速关机。 听到楼梯有动静,她匆忙过去关了灯。 裴子西拿了轩尼诗xo和一个高脚杯上来,看到房间一片漆黑,微蹙眉,入房时朝电灯开关过去。 “别开。” 子夏握住他打算伸向开关的那只手,将其轻推到门上。 咔嗒一声,门关。 玻璃窗外能见微亮,室内不至于完全黑暗,感觉到她的气息,裴子西伸臂将她圈入自己怀里,开了酒瓶,缓慢将酒倒入高脚杯的同时,低头,鼻尖轻轻磨蹭她的,时不时送上轻吻、唇离、再吻。 举杯微晃,酒味散开。 他动作轻缓,带着溺爱,子夏下意识环臂勾住他脖子,待他再迎唇过来时,舌尖探出,轻轻滑过他的唇。 昏暗的空间里,静谧得能听见彼此呼吸的频率。 “真乖。”子西说着,微抬头,将高脚杯杯沿送到她唇边,声音微哑地哄:“喂我。” 以酒哺之,一遍遍。 唇舌相触,身体紧贴,欲念升温。萦绕彼此的暧昧情愫越发浓烈,如玻璃窗外的夜色。 渐起醉意的时候,安子夏有种自己挖了陷阱给自己跳的感觉,继续下去担心意识涣散,唯有主动斟酒,送到裴子西嘴边。 “嘴唇好麻,”她歪头靠着他肩膀:“你喝几杯,我便陪你几小时。” “任我作为?” 子夏想拒绝,又想到现在彼此随时在他身边不让他触碰手机,唯有应了声:“对。” 话音刚落,他已拿过高脚杯,一饮而尽,再让她斟些。 如此循环了近乎十回,感觉他环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臂越发地紧了,子夏一直在黑暗里看着他一杯杯往嘴里送,刚才微醉的感觉几乎散了,满脑子飘着省略号,寻思他酒量到底多好! “夏子,十个小时够了。”裴子西说时将酒瓶和酒杯皆放在一边的小柜子,旋即将她环紧抱起。 子夏手臂扫到高脚杯,被他抱着走两步后,高脚杯坠地,玻璃碎裂,她下意识问他:“碎片没打到你腿肚子吧?”说着,嘴唇已被他堵住。 整个人被横抱起,他埋头啃咬她的唇,抱着她往浴室移动。 踹开门,再踹上,一步步朝那如同温泉台的地方走近。 唔唔唔……这是要入水吗? 被放到浴缸边,脑袋被他轻摁着,子夏瞥见他伸手打开了浴缸水开关,想伸手去阻止,牙齿被撬开,酒味再次入了口腔,舌头被他的勾缠。 妃某明日放假,把花好出版大纲弄出来,以及其他文的。天道酬勤。诸位早安。 122纠缠【年前礼物h6000+】 花好孽缘,122纠缠【年前礼物h6000+】 浴缸内温水渐满,热气冒起,渐渐氤氲了旁边的玻璃,将两人原本映在玻璃窗的黑影掩住。舒睍莼璩 子夏下意识地勾住裴子西的脖子,她身子被他带着往后倾,他单臂环着,随着两人缠吻的动作随时会松开手臂般,令她有种随时会坠下浴缸的惊慌感,几乎本能地环紧他,如有依附。 他的面容在温水热气中渐显朦胧,吻得动作越发地狠了,口腔的氧气仿佛全部被他吃掉,意识随着唇舌交缠的节奏渐涣散,在***渐生的疯狂中浮沉。 子夏模模糊糊地想,他是真醉了,自己也不见得多清醒。 既是如此,那就,一直拖延到天明熨。 属于哥哥的安氏,不能输。 胡乱想着,感觉微疼,她轻呼出声,才惊觉自己坐直,而他弯下身着,像惩罚她一时的失神,他解开她衬衫纽扣后,从她锁骨开始往下啃咬。她双手后撑在微凉的浴缸边沿,呼吸渐快,垂眸能见他鼻梁时不时蹭过她胸前雪白。 喝了酒关系,他耳朵和脸颊微红,如同遇见情人觉得羞赧。她伸手,指腹轻轻沿着他鼻梁来回摩挲嚼。 是爱吧。眼前这人,不论多少年都觉能轻易唤起自己情绪的波动。再口是心非,都知道唯有他,只有他可以。 衣衫尽褪,他的吻密密地落下,子夏闭眸,身子被他抱起,转了圈,听到水声,之后再次被放在浴缸边,膝盖以下皆泡在了水里。 她张唇,想唤他说些心里话,唇却再次被堵住。 酒气那么浓,甚至他抚触在自己皮肤的动作也带着热烈,这才想起他几乎是半醉,自然会粗鲁些。 何必说呢…… “夏子,帮我脱。” 低哑的嗓音隔着唇传来,他手指正好轻刮在她胸前的凸点,她发出嘤咛,微张开眼,对上他半垂的眸,距离太近,却依旧感觉到其中***多深。 抬臂,她替他解开纽扣,之后是皮带,裤子。 手指无意触及到他四角裤的某处,正寻思是否要伸手轻抚,下身最后的布料被他扯下,最终顺着小腿滑下,子夏低头,看到小裤裤挂在左脚脚腕,在温水中飘着,越发显得情.色,正想将其踢掉,一边膝弯便被他手臂勾住,整个人微微往后仰去,一时失重得厉害,她伸臂赶紧环住他脖子。 “裴……唔……嗯……” 唇似被啃食,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蛮,他腾出的那只手沿着她小腿往上,停留在她大腿根部。 感觉他指腹在某处摩挲,子夏早就感觉身体起了反应,自然知道他触碰到的是什么,顿时面色羞赧起来,有些气急败坏:“你别一直在那转,痒!” “你喜欢我。”他唇轻贴在她嘴角,诱哄:“快说喜欢我。” 这什么乐趣!手指都差不多伸进去那儿了还追着人文这句! 子夏闭嘴不吭声,他手指却是故意地在她体内戳刺,她发出类似哀求的声音,下意识想躲,膝弯被他勾着无法挪动多少,忍不住抬眸瞪他。 “这回不想你疼。”他唇缓慢地沿着她唇角到她左耳,含住她耳垂,同时,加了手指入了她那处柔软。 子夏身子颤栗,身子一瞬有了更深的反应,感觉体内流出的*被他再推送进去,她脸颊轻蹭他的,一手揪住他耳朵轻拧。 “要、要进来快点……裴子西,不许再这样……” 他已探了三根手指进去,似乎在寻找什么,一点点试探地戳着,引她无法控制地紧缩。 若他是带着醉去做这些事,自己则是一直保持着清醒,感觉他的指腹他的手指如何在体内进退,感觉他皮肤发出的热度,感觉到他某处昂扬得快蹦出来…… 自己这是自作孽吗,让他喝酒,现在倒是自己在折磨与刺激中来回。 感觉他弯下身,另一手褪去了紧贴的四角裤,子夏下巴贴着他肩膀,紧张地环紧他,唇贴着他耳,像是警告也似撒娇,低语:“怕……” “乖,这次会很舒服。今晚都会很舒服。夏子,腿勾着我的腰。” 已带醉意,染了***,他嗓音比往常喑哑许多,在热气氤氲的室内,声音仿佛透明的网,轻易将子夏罩住。 子西单膝跪在浴缸边沿,将她双腿叉开,让她一只勾着他腰,另一只腿搭在他大腿上,右手掌着子夏的翘臀,将她微托起来。 “小小西出发了。” 子夏面色羞红,脱口而出:“你要是再这样称呼……嗯……啊……”他已挺入,没有第一次那种异物感,甚至自己下意识紧缩那时,仿佛感觉到物什的烫度。 再之后,沉入,退出,再度沉入。 躯体碰撞,再离合之间徘徊。 子夏张唇咬住他耳朵,不想发出染了欲意的声音,可渐渐,身子几乎被他抱起,他频率愈来愈快,甚至每次再推入的时候他会发出近乎呢喃的提醒:“夏子,我来了。” 她指甲抠入他背脊,随着频率的加快,双脚起了痉.挛的错觉,唯有下意识地环紧他的腰,上身与他的紧贴。 已一发不可收拾。 “嗯呃……慢、慢些……好深呜……” 那物什在膨胀,明明两人身处的浴缸里也有热气,她却觉得那一次次以更大的力量沉入的感觉引来更深的炽热感。 突然想起他没有做安全措施,子夏拍他背,欲后退:“裴子西出去,你、你没穿‘保护伞’!” “我要你,自然也会要我和你的孩子。” 他只一句,再度含住她的唇,同时,忽而将她抱起,同时更深地顶入。 “呜呜……” 舌头被他的缠住,所有嘤咛都散在口腔,也能感觉他粗喘的频率。 当他一次次地撞击到某个位置,热泪爬上子夏眼眶,下意识地绞紧,她抓他背想提醒他不要继续,他却好似知道那处是她的敏.感点,加快撞击。 他手将她臀部紧紧摁住时,子夏浑身颤栗,大力地环住了他。 两人唇离,身体几乎都在颤动,夹杂哭腔的呻吟、男性野性的轻吼,同时响起。 子夏垂头,脸埋在他肩窝,那快意还在持续。 男女的结合,频临最高处之时,仿佛一同坠入云雾,恨不得与之紧紧拥抱、缠绕,第一意识是对方是唯一的依附。 “好满……”她微侧头,说完咬住他的唇。 他坐在浴缸边,让她叉腿坐在他腿上,敛眸,认真望着下方。 子夏呼吸缓过来,体内的涨感仍旧,感觉有液体沿着她大腿滑落,看他如此,茫然地看下去,旋即,面色涨红。 两人结合的那处,流出粘稠*,还有些沿着她大腿往下滑,到了他腿上。 她伸手捂他眼,又急又气,却因刚才一同经历了欢爱的巅峰,声音听上去更似嗔怪:“不许看,再看把你摔出去……” 能看到他脸色微红,微启唇,有节奏地喘着气,有汗滚落,竟恰好落到喉结。 子夏缓慢放下手,侧低头,凑唇吻住他喉结,舌头轻微舔舐。 哗啦声,裴子西抱着她站起。 动作太大的缘故,那还处于半昂扬状态的物什离开身体时,子夏竟觉有些不习惯。 “夏子,夏子……”裴子西喃着,抱着她朝浴缸外的玻璃墙过去。 当臀部贴着玻璃墙,微凉的感觉让她下意识朝他贴近。 “不要在这,有人会看到……裴,我、我们回去那边……”她心生退缩。 “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放心。”裴子西侧头,咬着她耳朵,唇贴着,哑声说:“看到浴室图的时候,就想和你在这……做。” 说时,已再度进入。 足够湿润的缘故,本以为推进得容易些,却发觉她因为紧张,下方柔软紧缩着。他唯有让挺立的某处试探地进入,一寸寸地,减少彼此距离,同时不忘在子夏耳边轻语:“夏子,腿再张开些,乖乖吃掉……” 那声音温柔得要命,像少女时期旖旎梦境里的再现。 身体带来最忠诚的反应,起了欲念,失了理智。 他这样说,她便听从,交出自己的身体,接纳他,与之融合。 这次随着他的挺入,子夏肩胛骨和臀部撞在了玻璃墙,结合之处带来了热度,与玻璃墙的接触带来冷感,交替带来了一种挣扎的痛快,仿佛在某个临界点获取一场淋漓尽致。 “裴,裴,再、再离我近点,要你,我要你……”她咬着他一耳,声音染哭意。 这一声,燃起了裴子西更深的欲念。 相缠与融合、热吻与拥抱、位置置换与进出深浅…… 偶尔休息偶尔继续,子夏渐渐疲累,不知过了多久,已有困意,感觉泡在了浴缸里,他从后面环抱着她,一手抚着她的胸部,另一手在她腿间那处或挑弄或戳刺。 靠得太近,她甚至能感觉他某处又有了反应,抵到了她的后腰。 她脑袋后仰靠在他肩膀处,视野能见他垂眸望着自己,眼底尽是柔色。 “亲一个。”子夏撅唇,在他脸颊缓慢落下吻,另一手往后方探去,握住了他那处,听到他发出低喘,她故意地捏了捏,闭眸欲睡前赞叹:“持久力不错,有前途。” “是否觉得下半生的幸福都有保障了?” 裴子西喜欢极了她这样懒洋洋的模样,像高贵的波斯猫朝主人撒娇。 他将她抱起来,子夏屈膝坐在他腿上,意识在犯困和情起之间,指腹揉了揉手中发硬的那物顶端,身子倾向他,微睁开眼,轻声说:“我想自己坐上去。” “好。”裴子西张开腿,脸庞有笑,视线在她脸上、身体上流连。 浴缸的温水正好漫过她胸口处,随着她挺直背脊的动作,胸前茱萸在空气划了轻微的弧度,他唇凑上去,咬住一边,另一手握住另一边胸部。 子夏刚对好位置坐上去,突然他一个上挺,同时牙齿咬紧,惹得她发出如幼兽哭泣的低鸣,手肘搁在他肩膀,在他时不时往上顶弄的动作中,重复喃着:“无赖,裴子西是无赖……” “对着你就忍不住无赖,你说如何是好?” “离我远远的。”她嘀咕,旋即,他就顶到了某处,引她呜了声。 “不许这样说,你该说‘那就继续在我身边,让我调.教你’,懂吗?” 他频率在加快,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上位姿势,子夏整个人倾向他,低呼与呻.吟,只好含糊地嗯了声,之后,唇又被他堵住。 温水随时替换,热气一直冒着。 不知欢爱到了多久,却在某些倾予对方甜言蜜语的瞬间,觉得在一次次一同坠入高峰那刻迎向生命的终结也好。 被他抱起出了房,感觉躺在了床上,她没忘记该拖延他时间,便缠住他,环着他腰。 脸埋在他胸膛,昏沉入睡前,感觉他伸手轻抚自己脸庞,轻言晚安后,将她抱到他身上。 那刻安子夏觉得,或许裴子西是爱自己的。 或许是爱。 **** 翌日中午。 子夏朦朦胧胧听到裴子西在与人说话,她想伸手去拍他,翻身的时候却突然想起来他或许已经拿了手机! 心下一惊,差不多清醒了,但故作还在沉睡,想听他说些什么。 “千鹤电子在我们收购其公司的股份之后才公开最新的对外负债,能如此凑巧地拿出借款合同,或许是千鹤电子幕后集团、或许是安叔叔或宋麦斯找了第三方。呵,宋麦斯对反收购的手段竟也熟悉,此次用这‘毒丸计划’栽我们入局,难怪安叔叔器重他……”他停顿了许久,应是听手机那端的人说话。 过了会儿,继续说:“按照你哥的计划进行,既然对方打算拿千鹤电子作为牺牲品,我们烧些钱直接夺取千鹤的控制权,我倒想看看这公司幕后集团到底是哪位,以及,此次冒出来的借款方是否宋麦斯控制的公司。某种程度来说,那家伙会是个不错的对手,探探底也无妨。” 听他又随意问了几句生活的事,末了说那信息无需理会,子夏蹙眉,很快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放松,不愿他察觉什么,心里却是对宋麦斯有了赞赏之意。 千鹤电子突然增加负债,对收购其股权成为大股东的画盛传媒来说,既要承担负债,也要承担千鹤股价下跌的风险。若借款给千鹤的是mads的公司,也等于裴子西要还钱给mads。转折得太妙,她不得不佩服。 正想着,耳朵被轻轻拨弄,旋即,有热息呼到耳边。 子夏下意识抬起手臂想将对方推开,耳垂却突然被裴子西咬住。 “难怪昨晚那么热情。”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 子夏睫毛颤动,知道他已了解情况,她没回头,脸蹭着枕头:“我记得你也很享受。” “你这样与那些出卖*的女人有何区别?” 安子夏睁开眼。 昨夜的缠绵像是梦境,白天一来,难言的伪装的,都将曝光。 即使早有预料,听到时,仍如针刺扎到了皮肤。 “至少,”她侧过头,朝他懒懒地笑:“你是心甘情愿的,不是吗?” 对她来说,尊严不是故作无辜、假装不知得来的,而是在遭受言语的讽刺中,自我催眠并不在意然后用同样的方式反驳以获取的。 她从裴子西眼里看到愠怒,他抿唇,忽而坐起,伸臂朝床头柜探去,应是要拿什么。当看到他手中那部手机,子夏也起身,惊觉身子还裸着,仓促拉起被子挡住,看了眼那手机,再看向他,等待他说话。 窗外是海,夏威夷似乎永远阳关灿烂,海面银波闪闪,风景太好,相比之下,室内无声对峙的氛围好像阴雨区。 “你插手收购战的事,我无所谓,毕竟是睡过的关系。为表我的态度,你沉睡时候我替你接了几个电.话,认真地告诉他们你在我旁边。至于有谁,你可自己翻通话记录。”裴子西说着,将手机轻抛在被子。 子夏蹙眉,有些难以置信,他这是不禁止她对外联络了? “我们公司需要花费数日接收千鹤的烂摊子,这期间不会有什么行动,你想与谁联络都行。”他起身,朝着衣柜走去,四下翻找什么。 子夏怔怔看着他,因为太直接了,更觉得难以捉摸。 “今日去跳伞,你穿这套运动装。” 她怔怔地看他拿自己的内衣裤和运动衫到床边,自然地在她额上留下一吻,说了句我先去洗漱,便往浴室那边去了。 待浴室的门关上,她伸手去拿手机,翻开来电记录。 突然有来电,看到是古青晨,她愣了下,接听。 “小夏?”试探的询问,带着紧张情绪。 “是我。” “那就好,……我28号回到南城,到时能见面吗?” 子夏抓发拢过头顶,心里情绪太复杂,忍不住语气重了些:“古青晨,你两个小时前呼叫过我。” “……嗯。” “既然知道我这些日子跟谁一起,你能否不要再坚持。我并不值得你那么多的好,我看你们工作室的米可应该是对你有意思,那女孩也不错,所以……” “姐姐,我挺固执的,也从不觉得喜欢会是你情我愿的事。所以无需愧疚,无需将我推给其他人减少自身愧疚感。谁也不亏欠谁。到时联系。” 听着那边的忙音,安子夏放下手机,屈膝,脸埋在被子。 而落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上,回到了通话记录的界面,古青晨的名字下面,mads名字旁边显示6次来电。 ***** 抵达跳伞地点已经是中午,到跳伞基地能见蓝天下白云如笔墨洇开,五颜六色的降落伞点缀着。因为子西开车,安子夏便拿着他的微单拍摄。 两人从出发开始便默契地少言,原因彼此都清楚,子夏却觉得如此也好。 他们结合,拥抱,缠绵,可热闹过后还是需面对冰冷的现实,沉默或许是给对方最大的放松。 到了跳伞基地,签免责协议,上飞机前两人见到各自教练。 本来面朝自己的是一位男教练,对方正欲跟子夏拥抱,裴子西先张臂,用英文朝旁边那位女教练说我女友交给你了。 当即两位教练一起噢了声,起哄之意明显,子夏垂头,偷偷瞄了眼跟着男教练到另一边穿戴装备的裴子西。 他动作迅速,很快便穿戴好了,眼见他要转过来,子夏匆忙背过身去。 看她躲闪自己,裴子西眉间流露不悦,便与教练说可以上飞机了。 子夏回头时候正好看他往飞去走去,本就穿了全黑的运动装,背影跟警匪片里的杀手似的,她忍不住拿起微单偷偷.拍了几张,然后大喊:“裴子西——” 他回头,她连忙连续按下快门,本以为他会转过去,透过微单屏幕却看到他动作有些僵硬地抬臂,弯过头顶,笑容羞赧。 小科普:毒丸计划是反收购方式的一种,此章指的是负债毒丸计划,即,在收购威胁下大量增加自身负债,降低企业被收购的吸引力。 画外音:最近好少人冒泡,亲们回家过年了么o(*▽*)o 123玩坏了 花好孽缘,123玩坏了 望着他手臂弯成爱心的样子,她扑哧笑出来,朝他做了个ok手势,但没抬头看他,她一直盯着屏幕,看他好似因为她反应不大故而悻悻转身,她眼眶微红。舒睍莼璩 “如果可以,希望我们……” 喃喃自语未说完,肩膀被人轻拍,子夏以为是女教练,转身看去时候惊住,眼前戴着口罩和穿好装备的男子分明是安子珩。 他眼神比昨日见到的时候亮了些,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哥哥,你怎么在这?”以及,为何会那么了解我们的行踪燧? 看子珩回头,安子夏也看过去,正好见到女教练朝自己用英文说他是我们这儿的资深教练,还竖起了大拇指。子夏朝对方笑了笑表示感谢,心间晃荡太久的不安感稍微消除了些。 这是否能说明,在你独自熬过绝望的几年里,还是能拥有些许自由? “极限运动能产生另种快感,暂时忘了对那些玩意的依赖。樵” 他声音仍旧沙哑,子夏垂眸,止不住地难过。 “夏夏,走吧。” “去、去哪?”子夏猛地抬头,眼神有一丝惶恐。 “我带你跳伞呀。” 子夏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刚才的失态,苦涩地笑了笑,问他:“哥哥,算了,我不跳了……” “是怕裴子西看见,还是怕我?” 当那双曾经带给自己力量的眼睛流露哀伤,往事如浪潮涌来,重重拍在安子夏心上。 她摇头不停地说没有,在他伸手虚环着她时,眼角有热泪滚落。 “走吧。”她说。 上飞机后,子夏坐在靠机舱门的位置,风冷得好像要钻入每寸皮肤,却奇异地,带来安心感。她看向对面安静望着自己的安子珩,他眼睛微弯,大概也是喜欢这种感觉。 看,多像啊,心照不宣地用身体产生的某种痛感或快意去取代绝望。 飞行了大概十五分钟,在一万四千英尺的时候,安子珩起身,在她面前轻拍双手。 子珩的手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修长葱白,但不至于女气。可是,当他双手分开,看到他手心粗茧明显,那种刺疼感再次在她眼眶散开。 她起身站在机舱门边,子珩站在自己背后,忽而,她听到他说:“如果我们一同坠落,这样的结局是否也不错?” 子夏垂睫,启唇时候感觉凉风入了口腔,一时有了窒息感,忍着难受感,她重复:“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肩头突然被他捏住,子珩轻声说:“准备吧。” 子夏闭上眼,在他说往下跳的时候跃下。 跃出那颗心脏仿佛要跳出,失重感带来淋漓尽致的舒畅,身体姿态很快稳定,根据子珩说的分开双腿双脚。 呼吸有些困难,脸被风吹得皮肤颤动,低头能见云朵,陆地上所有景色如同调色盘。 “夏夏,这算我们第一次旅行。” 主降落伞打开时,她听到子珩这样说。 安然落地时,他解开两人的扣带,子夏这个方向能看到裴子西在准备区那边等着自己,所幸的是子珩背对着他。 “想在家里见到你,不然太难熬了。到时见。”安子珩低声说,之后,和另一边的工作人员一同离开。 子夏愣在原地,听到裴子西唤自己了,才匆忙过去。 裴子西过来迎接,视线望着刚才那个高瘦背影,蹙眉,待那帮工作人员绕过树木渐远去,他问:“怎么换了教练?” “大概是女教练有急事。”子夏垂眸,淡淡说了句:“走吧。” 心里已有大风过境,之后的浮潜和游览活动,安子夏拿着微单负责拍摄,始终提不起兴致。 裴子西没有过问太多,到了晚上,接到了文新和的呼叫,便偕她匆忙拦截的士赶回住宅。 一下车,子夏便被鬼哭狼嚎给惊着,抬头看去,那坐在树枝上晃悠双腿拿着酒瓶的家伙不正是文新和么! “哇靠文新和你要跳楼吗?”裴子西拧眉,四下看了看,发现好友的行李就扔在树下,只有一个小型行李箱,并未见到其他,他当即了然,拍了拍子夏肩头,低声说:“戚岸没来,他正悲痛欲绝着,你先入屋,我劝劝他。” 子夏看了眼握着手机假装麦克风吼唱《我爱的人》的文新和,一头卷发凌乱,抱着酒瓶傻乐呵,身子好像随时会摔下来,醉态更显得那张脸妖艳,她点了点头,提了两人路上购买的水果往门口走。 想起什么,她回头,平静地问裴子西:“需要替你们准备润滑剂吗?” 裴子西正往草地走呢,听到这一脚踢到了草坪上的硬石,疼得蹦了几下,他幽幽扫向子夏:“难不成这么多年了你还怀疑我跟这厮是一攻一受?” “挺像的。” “看来是我昨晚没让你感受到我的‘男性魅力’,不如今晚继续?”某人微笑。 子夏立马溜进屋子,想起他那句调戏的言语,耳根微烫。 上楼梯的时候,听到外头文新和大笑出声,近乎悲怆地吼了句:“我哪敢逼她,把她揉到心上都要看她脸色,我哪敢啊靠”,之后还说了其他,但分贝小了,她听不清,愣了会儿,摸出手机,呼叫莫里。 听到熟悉的男声,她直接问:“我父母这几日如何?” “老板还在医院进行背脊的康复锻炼,昨日来过公司一次,找了宋总谈话,很快便离开安氏。” “他只找了mads?” “对的。” 子夏沉吟了会儿,又问:“戚岸那部电影何时杀青?” “下个月月底。”似乎是想起什么,莫里说:“早上我随同制片人到了剧组,正好见到南投银行的文少跟戚岸发生争执,他们提到了夏威夷。记得宋总跟我说过你与裴少去了那儿,所以跟你提一下。” 莫里是一位很专业的助理,清楚她想知道什么,这点子夏一直很赞赏,便道了声感谢。挂断前,她嘱咐:“你去查查裴天冬这个人。他应是裴子西的堂弟……我需要知道他的成长经历和个人能力。” “好,那你等回国,我将情况与你介绍?” “嗯,谢了。” **** 九月二十一号,南城雨过天晴。 当阳光从厚厚的云层流出光芒,裴亦南晃了晃手,仰头朝面色沉重的母亲说:“妈妈,快看,快看,好漂亮呀。” 邵意回过神来,淡笑地拍了拍孩子的脑袋,正欲仰头,一旁的孩子突然大喊:“九哥哥!”甩开她手,往侧边跑去。她看去,见到国画展览区门口短发浓眉的青年,认出是傅家的孩子,忽而青年后面穿着素色蓝裙的女子回过身,她僵住,几乎是愤怒地喊:“裴亦南,回来!” 从未听到母亲这样吼自己,裴亦南吓着了,惊慌地回头,看妈妈站在那儿,眼睛瞪圆极度愤怒,他赶忙朝傅无止挥了挥手,跑回妈妈身边。 “妈妈,我错了,我不该乱跑。”小孩耷拉脑袋,紧张地眨了眨眼。 听着孩子委屈的声音,邵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她弯身,正欲安慰,却见傅无止朝这边走来。“邵阿姨,好久不见。” 面对后辈礼貌的态度,邵意缓和了脸色,又看那抹蓝色顿在原地望着他们这处,气质仍如古画美人,眸色却难得有担忧,当即,她心里有某种猜测,起身,牵过裴亦南的手,问一旁傅无止:“听闻此次中国古典文化展是傅家出资举办,前面那位美人是否发起人?” 傅无止点了点头:“那是家姐傅妮安。她鲜少出席各种宴会,性情也不喜交际,邵阿姨您先前没见过她吧?” 当下,邵意确定了某件事,唇边漫开得体地笑:“确实没见过,不知能否上前打声招呼,这次的展览我也颇为喜欢,一直好奇发起人会是哪位。” “打声招呼的话,想必是可以的。”傅无止做出邀请动作。 裴亦南抬头瞅了瞅母亲,发现她脸上有笑,顿时松了一口气,便双手握住母亲的手,调皮地晃了晃。 “姐,这位是邵意邵阿姨,子西的母亲。”傅无止过去,先介绍。 傅妮安静伫原地,朝邵意点头致意,见对方伸出手,还称赞了此次展览组织得不错,她淡笑回应:“感谢您的到来。前方有为每位古风同好提供的创作区,邵阿姨您若是有兴致,可到那处。” 她语气极温,声音似带着安抚人的力量,低眉顺眼的模样也无关娇弱,安然美好。 而握着的那手,更是柔若无骨。 时隔太久,如此近距离的相见,邵意即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从心里承认,眼前这女人是真的如水那般,亦柔亦澈,在时光里流淌,不曾留下任何苍老的痕迹。 为何会如此…… 望着她的面容,邵意控制不住地想起很久以前,丈夫饮醉之时揽着她,比平常狂热地行.房事,口里不停地念着“妮安”二字。 那么狂热、无望,以及疯狂。 思及过往,心间的疼遏制不住,邵意收了手,淡淡说了句好。 所幸的是,至少而今的自己还会演戏,再愤怒,再憎恶,也能用平静的模样应对。 “姐,小东唤我们过去。”看到邵意垂眸不知想什么,傅无止提醒。 “那邵阿姨,我们先过去了。”妮安淡笑。 “好。” 邵意注意到傅妮安走过的地方,不论男女皆会看过去,脸上尽是那种似见到美好事物的惊喜。 “骗人的本事果然没变过……可笑的是,你家人似乎不知你做过狐狸精……” 听到妈妈在自言自语,裴亦南没听清,好奇地问:“妈妈,你说什么?” 听到小儿子的询问,邵意垂眸,下意识弯身,环臂抱住了他。 “南南,妈妈问你,如果有天你只能选择爸爸或妈妈,你会如何选?” “当然选妈妈啦,因为妈妈是弱女子!” 邵意眼眶发红,轻声问:“那,妈妈和刚才那个姐姐相比,南南喜欢谁?” “当然是妈妈!那个姐姐是很漂亮,但妈妈对我好呀!” “南南真乖。如果你爸爸也这样想,该多好……” 裴亦南不懂,以为妈妈又想爸爸了,只好说:“爸爸下周就回家,妈妈别难过,很快能见到了。到时候哥哥应该也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吃饭!” 听到这,邵意站直:“你跟你哥联系了?” “对呀,昨晚哥哥呼叫我,还说到时候会带冰棒到我们家吃饭!” “你啊,不许再这么唤你子夏姐姐。”邵意牵过孩子的手,往出口走去,想起什么,唇边有笑,低头问孩子:“你希望你子夏姐姐当大嫂吗?” “妈妈你想吗?” “想呀。” “那就让冰棒当吧,反正我不讨厌!” “如果吃饭那天,刚才那个姐姐也会过来,南南可以帮妈妈一件事吗?” 裴亦南不解,但没有犹豫:“当然可以!” 在孩童毫不迟疑的回答里,邵意笑起来,有泪匆匆落下。 相夫教子,前一件事始终做不好,幸好后面那件事没有被辜负。 时隔那么久,也该是时候做出最后的决定了。 ***** 在夏威夷大岛的第五天,文新和的哀嚎声依旧如闹铃一样有节奏的响起,当那家伙还猛地踹门时,安子夏怒了,抬脚踹向一旁的裴子西。 “去灭了他,立刻!” 她夺过他的枕头捂住脑袋,再不回国就会发疯的想法越发强烈。 裴子西被踹醒,伸手从她腿侧摸去,触碰到某个鼓鼓的玩意,唇在她脖子乱蹭:“快五天了,生理期还没过哪,夏子,我想要你……” 这家伙满脑子就想着那事! 子夏背过身,脚往后踢,没好气地说:“你跟文新和在酒吧不是挺欢腾的吗?真有生理需要,随便找个金发美妞,顺便给文新和也找一个,免得每天发疯,吵死人了。” 房门发出砰砰声,外头文新和大喊:“安子夏你又吹枕边风了!如果不是你也在这里,我们哥俩早就跟大胸翘臀的金发美女大战三天三夜了,你赶紧回国行不行?” “还怨起我了啊!”子夏本就烦躁,猛地坐起来,将头发抓过头顶,欲拿起床头灯跟门外那成天发出噪音***扰人,去哪儿玩都能抢镜毁了她拍摄构图的家伙拼命。 可惜还没下床就被后面某人被抱住,力气抵不过,又被他拖回了床上。 “新和,你闲得无聊跟童世岚联络感情,你俩都失恋,正好感同身受,适合互相安慰。哥们任你闹了几天,你再让我憋着不解决生理需求,别怪我不顾情谊啊!”裴子西语气有些粗,手臂收紧,下巴在子夏后颈磨蹭,一手则探入她睡衣,手心在她肚子磨蹭。 外头的某傲娇男就爆了句靠然后激动地下楼了。 子夏狠狠拍裴子西的手:“他走了,你也可以走开了……裴子西!” 不料他含着自己耳垂开始吮,子夏欲从他怀抱逃离,掰开他手臂的时候,听到他含糊地说:“播种失败,小小西很难过。”同时,她感觉他某处抵着自己,两人的睡衣都挺薄,感觉到那硬度,子夏面色绯红。 从鸥湖岛到大岛,因为跟文新和那傲娇神经病一起行动缘故,两人鲜少独处,此时听着他这样说,子夏很不争气地觉得身体那处有了反应。 是否要告诉他,自己生理期其实差不多过了? 正寻思着,肩膀一凉,她才惊觉他扯下她睡衣,垂头啃咬她锁骨,一手揉摁她一边胸部,另一手则是隔着睡裤,在她腿间轻瘙。 “裴、裴子西……住手……” 那种被他掌握的感觉让子夏身子发软,忍不住靠着他,感觉睡裤被他扯下,她想起这里的隔音效果并不怎么好,当即想逃离。 躲不开他的怀抱,她想了想,伸手握住后面抵着自己臀部的某物,捏住那刻,自己也被吓着,他恰好在她脖子吮了印记,她加重了捏紧的力道。 面颊涨红,喘息渐起。 “夏子,玩坏了要负责。”裴子西笑言。 “我、我用手帮你。”子夏回头,为难地看着他:“生理期还没过,真的不行。” 他指腹沿着她胸部往上,滑过锁骨、脖子、耳朵、脸颊,停在她唇,轻轻摩挲。 “夏子,想你吃我。” 那吃字,说得特别欲,听得安子夏心跳加速,又觉不好意思,伸手朝他脸拍去:“只有手,爱要不要!” “明天就回国了,在那之前不送些特殊待遇?” “闭嘴。”子夏转过身,坐在他腿上,说完咬住他唇,直接开始吻,双手则是微颤地朝他某处伸去。 她难得主动一回,裴子西面色柔和下来,环臂抱着她,配合着她,任她作为。 两人呼吸渐渐急促。 他快抵达高点时,忽而埋头咬住子夏裸着的肩头,张口咬住。 子夏身体发软,他咬得很深,她却有种两人一同经历着的快意,忍不住加快手中动作。 这或许是回国前,难得的甜蜜时光。 将来的事预料不到,像被阴霾遮掩的战场,不会知道下一秒是否就站在战场的两边。 至少在那之前,一晌贪欢。 想着,思维就乱了。 不知他何时褪下自己的内裤,手指在她两片柔软之中刮了刮,她身子止不住颤栗,听到他唇贴在自己耳朵,有些幽怨地说:“经期分明过了。” “每个月情况不同,这次时间比较短,而且……” 他以唇封缄,堵住了她苍白的解释。 房间有个小窗台,就靠着床,偶尔有风会吹起窗帘,偶尔能看到外面的建筑。 被抱起坐在他腿上,感觉他再度昂起的某处进入自己时,子夏下意识看向飞扬的窗帘,伸手拍他背,想他去关上窗。 裴子西看了眼那窗户,说了句对面屋子没人住,然后就跟电动马达似的加快了频率。 他憋了几天,每次往上顶撞都准确地抵到她敏.感的位置,唇又被他堵着,子夏所有的情动之声都散在两人唇舌交缠里。 不知过了多久…… “混蛋……又不戴保护伞……” “这个位置不容易怀孕,乖,再来一次……” “裴子西你这么清楚!滚下床去!” “夏子又口是心非了,你下面吸得我拔不出来……” 怎么会有这种人,桃色的言语也能说得跟朗诵演讲稿一样,正经又好听! 当如他所说再来一次,安子夏被他吻得窒息,某个想法微弱地冒起:前两次都没中招,这种体位应该不会中招吧…… 未深想,就坠在又一波的热度里,缠绵难离。 妃某:这次会不会……中招……大家年三十快乐! 124私奔 花好孽缘,124私奔 子夏再度醒来的时候,墙上小房子报时钟正好念着十二点。舒睍莼璩 伸手去探旁边的位置,摸了空,她坐起,拿起床头柜的外套披上,看到自己手机屏幕亮起,下床过去拿。 从镜子中看到衣衫未遮掩的皮肤多少有欢爱过后的痕迹,面色止不住发烫。 垂眸见联络字的是mads,她看了眼房门,过去落锁,拿手机走到窗边。 “mads?燧” “何时回来?” “明早的航班,抵达南城的时候应该是28号下午。” “不要上其他人的车,下飞机后与我联络。榻” 他声音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严肃。 子夏蹙眉,攥紧窗帘,问:“发生……什么了?” “千鹤电子的快递公司发生了命案,媒体曝光该快递已被安氏买下,还发了其他影响舆.论的通稿,目前有警方介入调查,但有恶意煽风点火者在网络发布你与安公子即将回国的消息。不确定是否会有受害人家属做出什么伤害行为,老板让我接你回安家。” “这是这几日发生的事?”子夏听出自己声音有些虚,听到他说是,她闭眸,须臾,答:“我知道了,到时见。” 听出那边还有人唤他,她主动挂断,靠在窗边,想了会儿,换衣服下楼。 走下楼梯时,突然听到童世岚的声音—— “夏夏会不会怀个孩子回来?” 这话惊得她脚下打滑,所幸及时抓住栏杆。 世岚来了!? 她蹲下,低头朝楼下大厅看去,正好见到裴子西将一个苹果投向文新和,大厅中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松了口气,她继续走下去。 “疯子你就算觉得是也别说出来行不行,裴子西险些拿苹果砸我脑袋了!”新和抗议着,感觉一道目光冷冷砍过来,凭着多年本能他飞快往裴子西那里蹿,回头就见到安子夏步伐缓慢地过来,还是面无表情高贵冷艳的样子,他赶紧拍了拍子西肩头,示意哥们上。 同时,手机那边传来世岚的狂笑:“不是夏夏来了?妖物你别怕她嘛,以后可能要喊嫂子!” 子夏走过去,抬起手肘顶开裴子西欲伸过来的手臂,抓起抱枕往文新和脑袋扣,使唤:“手机给我。” 文新和朝手机摄像头做了个鬼脸:“他俩在场呢,童世岚你管好嘴巴,要是说不好了,受伤的可是我。” “得了得了,谁能伤害得了你文大少。”子夏抢过手机,看到手机视频中的童世岚穿着单薄的睡衣,她骤然朝文新和瞪去,恼火道:“你俩聊了多久?” 这母老虎发飙似的,新和哪敢回答,递眼神给裴子西。 不过,某位侧躺的家伙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的求救目光,眼睛就看着安子夏,似乎是颇欣赏她这表情。 文新和翻白眼,这哥们不会爱上安子夏了吧? “夏夏,你在看裴少吗?哎哟我更好看,赶紧来看我。”手机那边的世岚急忙说。 “童世岚,你穿得这么清凉,忘了男女有别了?重点是竟然便宜了文新和这家伙!赶紧去批件外套!”子夏拿手机走出院子,跟教训小孩似的。 厅内。 文新和到饮水机那处倒水,看似随意地说:“哥们,男女发生关系更多意味着两.性荷尔蒙的相互吸引,跟爱情可不同。你不会真对外头冷美人有啥吧?” “或许。” “靠,你这话什么意思?”新和蹿过去,坐在裴子西旁边位置,低声说:“虽说我不怎么喜欢安子夏,也不知道疯子怎么会跟她成为好朋友,可她跟疯子的友情也那么多年了,你要是想玩玩,赶紧收手,免得以后咱们一帮人也尴尬!” “我需要一位妻子。”裴子西坐起身,因为陷入沉思面色有些沉重,语气却是肯定:“或者说,画盛传媒需要一位足够厉害的女主人。” “这样不该,又不是没能力,何必拿婚姻……” 子西轻笑,眼神却透出一丝绝然:“只要是对画盛传媒有利的事,就是应该。” 文新和先前以为裴爷爷的去世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伤痕,此刻却豁然,那伤痕,深深地落在了裴子西的人生里,像一条无法填补的裂谷,延伸到他前行的步伐里,时不时警示着他。 得了帝国,也该为王。 命运的羁绊就是如此,他们圈子里太多人逃不过这样,思及此,新和敛去平时不正经,起身时拍了拍他肩膀:“我不认同你,但还是会支持你。” 谁让他们是兄弟。 裴子西点头,欣慰地笑:“谢了。”看他上楼,忍不住问:“去哪?” “去算我的个人资产能不能带戚岸私奔。”文新和潇洒地甩了甩头发:“我本就是大家公认的纨绔少爷,没你那么重责任感,好歹该为未来媳妇的将来考虑考虑。” “若哪天被逼婚了,建议你考虑童世岚,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咚地声,文新和一头栽到楼梯,连续怒骂他是损友。 安子夏入屋的时候正好听到他楼上房门砸上的声响,她将新和的手机放桌面,问裴子西:“那家伙脑子又抽筋了?” 子西起身替她斟温水,杯子递给她时单膝跪在她位置一边,手臂圈着她,下巴点在她头顶,懒散地应:“他计划带戚岸私奔。” “你认为可能吗?一个是银行太子爷,一个是未来天后,再两厢情愿也无法双双离开……” “如果是我和你,你情愿么?” 他手臂收紧,呼出的热息落在自己耳朵,子夏捧着玻璃杯,缓慢饮着,水喝完了,她才答:“画盛传媒不能一日无主。” 说着,便感觉他唇缓慢地落在她脸颊,像是用这种方式进行某种无奈的抗议。 比起他强硬的,冷漠的模样,这样好像黑猫那般慵懒似撒娇的姿态,更易戳中安子夏心里的柔软。 可惜的是,他即便在自己面前有这个模样又如何呢,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仍旧是一个传媒帝国的掌权人。 “晚点到附近的海鲜市场买海鲜吧,这儿有厨房,我来下厨,离岛前吃顿好的。”她淡淡地说,努力将那种失落从心里推开。 “好。”裴子西伸手在她嘴唇摩挲:“周六晚上到我家吃顿饭吧,裴小和我妈都说特别想见你。” 子夏想拒绝,忽而想起邵意与自己母亲关系不错,迟疑了会儿,还是应允。 “嗯,像以前那样,当串门。”她声明,如此已是提醒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俩的关系。 背后的裴子西坐下,将她揽到他怀中,鼻尖在她脖子轻蹭。 “那我们算什么?偷情?” “……”子夏垂眸,自己也想不出定义。 “交往中?”裴子西收紧手臂,触及她身体,那种两人赤身交缠的场景忍不住浮现脑内,容易让他产生一种继续如此也好的安逸感。但他清楚这种情感久了并不好,容易变成无条件的信任。他松开手臂,去倒冰水,想缓和心底燥热感。 子夏一直思忖着,没有觉得他忽而起来有何不妥,良久,嘀咕:“床伴也是一种关系。” 裴子西捏紧玻璃杯,蹙眉问:“安子夏,你床伴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真没打算让他升级吗?” “从来没有。” 砰地声,玻璃杯拍到桌面,某人气呼呼地上楼,声音带火:“文新和出来,到院子摔跤!” 子夏抓起抱枕,蜷起双腿,望着前面电视里倒映出来的自己发呆。 “既然终将离开,何必有太多牵连……” 喃着,一遍遍。 **** 九月二十八号上午,童世岚从计程车下来,急忙往南城机场跑去。 她看了看时间,确定子夏不会那么快到,随便到了机场内的餐厅打算吃一顿。 点完餐找座位的时候发觉角落某处的男人有点熟悉,忍不住多看几眼。 男人头发有点蓬松,戴着墨镜关系不太能看清脸,但笑起来露出的酒窝显得十分亲切,她想起来是谁,立刻跑过去,刚打算喊斯安叔叔,他旁边女人直起身,戴着低檐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察觉有人看着,女人抬眸,见到她,微微皱起眉。 “斯安叔叔。”世岚拿着托盘,坐在了他们对面的位置,视线落在陈斯安搭在女人肩头的那只手,再看向眼前认识多年的制片人叔叔时,眼睛起怒,一字一顿地问:“请问,您跟与您相差十五岁的戚岸小姐是什么关系?!” 妃某: 恭喜发财呀大家!!~ 125咬吻 花好孽缘,125咬吻 世岚以前就听外公称赞陈斯安天生当制片人的料,工作起来虽说偏执但压力往往施予自己,脾气极好,在圈内颇得人心。舒睍莼璩她一直尊重且崇拜这位长辈,看到戚岸将她的筷子伸向他的碗里,又想起文新和那天跟这人讲电.话的模样,怒火一下子腾起来。 “小岚,小声些。”陈斯安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引起人关注,松了口气,感觉一旁戚岸往一边挪去,他收紧手臂,让其靠向自己,再看向世岚时,口吻正式:“叔在追求她。” 看着戚岸靠在陈斯安肩膀还垂头拿下口罩继续吃饭,童世岚气得咬牙,身子探前,朝陈斯安说:“叔叔你老牛吃嫩草我管不着,可是她跟我的竹马是男女朋友,请你不要被女人骗了!” “我与文新和不是男女朋友。”戚岸抬眸,看向她的眼神极冷。 “开玩笑,你那部电影的床戏是跟谁演的,真以为我想不到?燧” 世岚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反应这么快,以前时候总是被妖物和夏夏嫌弃她不会动脑子,现在气得想喷火反而思维跟上来了。 戚岸下意识去看陈斯安,见他没有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她伸手握住他手,低声说:“就是上回那事。sam,我没有再与那人发生关系,只是那人一厢情愿而已。” 好一个一!厢!情!愿榻! 世岚气得拿出托盘的那碗汤想泼过去,陈斯安反应过来将戚岸护在怀里,看到如此,世岚更气,刚拿起碗,视线被玻璃外的那人吸引住,脱口而出:“妖物!?” 熟悉的注视落在身上,戚岸在她唤出时候便回头,玻璃外的文新和戴着草帽穿着具有夏威夷风情的衬衫和沙滩裤,隔着玻璃,那张放在娱乐圈也难得的妖冶容颜流露鲜少有的严肃,他视线在她脸上停顿几秒,转移,在陈斯安脸上逡巡,须臾,拉过行李箱朝另一边走去。 不吵不闹,绝非文新和的作风。 戚岸垂眸,眼眶渐起红。 “妖物——”世岚匆忙追出去,到门口了,实在忍不住,朝戚岸做鬼脸:“不要脸,哼!” 说完便朝某处大喊文新和的名字。 陈斯安轻轻拍了拍怀中女子,认识以来从未见过她这样垂头失落的模样,疑惑被担忧取代,瞥见有路人看过来,他替她戴好口罩,将其帽檐压低。 “七,不如先离开这?” “嗯。”戚岸环着他左臂,脸靠着他肩头,垂眸沉默。 两人离开了餐厅,往候机厅走去。 不远处,躲在指示牌后面的世岚抬起手肘朝背后的文新和顶去,见他总算放下捂在她嘴巴的手,她回头,冲他发火:“你女人都跟别人走了,还不追过去,亏你还能让我一块目送啊!” 文新和嘴角扬起,还是那开玩笑的调调:“那不如我们去买两把刀,上前给他俩一人送一刀?” 世岚伸手去探他额头,一脸担心:“妖物,脑子烧了?”发现温度正常,她伸手想抠他脸皮:“或者你不是真的文新和而是戴了他的人皮面具?” “走吧,长途飞机太累了。子西和安子夏晚点才到。”新和推着行李箱往车站出口走去。 世岚跟在他后面,发现他面无表情,心里急了:“妖物,不如你还是过去找我斯安叔叔打一架?” “切,这么粗鲁的行为像是我文大少风格吗?” “可你脸上流露出‘不宰了那家伙老子会吐血身亡’这个讯息。” “童世岚,闭嘴。” “不行,我妈说朋友难过了一定要立刻让对方感觉到温暖。所以我打算用我的美貌和声音给你……唔晤!?” 文新和伸臂将她挡住,一手摁着她脑袋,在她还聒噪的时候张口朝她嘴巴全部咬住,确定她消音了,他稍微退了些,却还是堵着她的唇。 世岚觉得嘴唇像是被他吸着一般,温热包裹,视野里他的模样模糊了,却十分确定他垂眸那瞬眼底哀伤如无声电影里的浪花拍岸。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亲吻也不一定是幸福的。 唇上的压力很快没了,她睁大眼,看着文新和用手背擦拭他自己的唇,拧眉略嫌弃地评价说果然没感觉。 “你这话听得我想咬死你!”世岚怒。 “不过好像心情好了点,”文新和将草帽扣在她头顶,伸臂勾过他脖子:“走吧,去你家的娱乐公司,我选几个鲜肉来玩玩。” “开玩笑,你当我公司是什么,何况芒果哥在,我都没有碰过几个男人你认为你碰得着吗?” “如果是开派对邀请你们公司的艺人过来,那家伙放人吗?” “不知道。” “疯子,爷心情不好,你赶紧遂了我愿。” 世岚唯有应着好好好,跟他一同离开,一时忘了最初不是想来接他。 机场候机厅玻璃窗外有飞机离开了停机坪。 缘分难以叙述,所有的刻意相遇都抵不过一场无意目睹。 “老二,老二?” 听到宣炀唤自己,静静看着入口处的董亦声回过神,接过对方递来的绿茶。 “你是看到有人拎着好吃的吗?” “胡说什么?”已见不到那两抹身影,董亦声坐在他旁边的位置,没有开饮料,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 “见到想吃的却吃不到时候,你丫就是现在这怨妇样儿。” 如果是平常,董亦声必然会一瓶子劈过去,此刻也不介意那个形容,颓然地倒在椅子,扯开话题:“老小每回都赶上航空管制,这rp不是一般人有的。” “确实,”宣炀凑过去,特别八卦地睁大眼:“这回他跟米可一同回来,猜一猜他俩会不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他俩就是吵架打闹,老大你能不能收了这跟怪老头一样的表情?” 宣炀嗤了声,笑他无趣。 董亦声扭开饮料盖子,沉吟了会儿,说:“如果我当初不执意来南城,而是跟我二哥去查场子,他应该能逃过一劫。毕竟拆卸炸弹那种事,我更擅长。” 极少听他提及家事,毕竟c市董家做的生意在法律和道德边缘徘徊,黑道白道都易沾上和得罪,而且即使在国外合法,在国内却是多数人无法理解。 宣炀有些讶异,发现他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古怪,像是沉在某种深思里,随时会入魔一样,免不了担心:“老二啊,谁都不是预言家,哪能知道会发生什么,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想多就是添堵!” “没多想,就觉得既然总是带给人不幸,也不知是否会去协助家业,孑然一身倒也不错。” 即刻,宣炀了然了,一掌拍在他肩头:“你这是在想那童小姐嘛!” 董亦声幽幽扫过去:“胡说什么?” “行行行,不在你伤口撒盐了。人啊,身不由己的事多了去,还好有兄弟一起生死与共!” 董亦声嘴角微扬。 想起刚才亲眼目睹的童世岚被一男人亲吻的画面,他闭眸,努力将画面从脑海清除,一手紧紧捏住瓶身。 或许上天总是公平的,赠予每个人有失有得的命运。 爱情沾不得,所幸,友情还在。 即使…… 心有不甘。 ****** 下午三点。 听到飞机即将降落在南城中心机场的播报,安子夏缓缓睁开眼。想抬手,却发现一手被旁边那家伙握着,她看过去,因裴子西坐在窗边位置,外面透进来的光照在他脸上,睫毛长得有些似刷子。 她抬起没被握住的另一只手,用食指在他睫毛微微拨弄。 “真想一根根拔光,谁让你们长错了地方……” “我们做一次,许你拔一根。” 裴子西睁开眼,眼睛清明,分明早就醒了。 子夏立刻缩回手,鄙视他:“大庭广众,说话含蓄些行吗?” “那大庭广众调戏床伴是含蓄的表现?” “嘘!”竟将那个词说出来,子夏剜他一眼。 飞机着陆,等了会儿舱门打开,两人拿起各自贵重物品从座位起来。 “等会我搭安氏的车回去。”看奥自己行李出来的时候,子夏突然说。 “我送你。” “你认为我父亲会想在家门口见到你?”子夏拿下自己的行李箱,太重了,身子一下子往前倒,所幸裴子西及时扶住,他简单说了句我看你上车,便拿过她行李一并往出口走。 子夏心里正希望他别看到宋麦斯呢,可两人一出机场,一个声音远远传来:“安子夏——” 妃某:最近开了好多青梅竹马的出版坑,突然想再写个戚岸和sam叔的故事,最萌年龄差>0<不过按照目前情况,估计会直接在花好里写完.. 126Mads,X冷淡是病 花好孽缘,126mads,x冷淡是病 循声望去,马路那边,衣着军绿色风衣的宋麦斯脑袋探出车窗,脸上依旧是没有多少表情的模样,朝着子夏招了招手。舒睍莼璩 心里将这家伙鄙视了一番,子夏小心翼翼地瞟向裴子西,伸手欲拿自己的行李箱,小声说:“那我过去了呵呵呵……” “莫里被炒鱿鱼了吗?” “没啊。” 裴子西低头,环臂勾住她脖子,手掌顺势抬起她下巴:“那看来你们公司已经放弃收购战了,否则一个总经理怎会闲到来机场接人。燧” 对子夏来说,提到收购就跟戳到痛处一般,她抬脚狠狠踩他脚背,微笑:“那作为画盛传媒决策者的裴少偕女伴到夏威夷度假十天,是否说明你快经营不下去了?”发觉他脸色微变眉尖蹙起,她拿起行李箱匆忙往斑马线过去,免得他发怒殃及自己。 看到宋麦斯开了车门走来,表情冷得跟人欠他上亿似的,子夏起了笑意,手腕突然被后面跟来的裴子西扣住,身子被往后拽去,他另一手环住她腰肢,在她看去之时,已见他嘴唇朝自己靠近。 唇落榻。 他吻得特别狠,还咬破她嘴唇。 迟到血腥味,也感觉旁边其他路人朝两人看来,子夏伸巴掌欲拍过去,裴子西倒先后退了,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两指点在太阳穴划了潇洒弧度,像十七岁站在滑坡上方唤她回头时候一样,眼睛透出些许顽劣。 “周六我会联络你,记得将一天空出来给我。”他说着,见宋麦斯已过来,便朝对方礼貌地点了点头,再看向子夏时,眼睛弯弯,补充:“你答应的,别忘了。” 子夏点头:“好。”目送他推着行李往另一边的出口走去,看车辆应是程七灿来接他,开车门前竟还朝她抛了飞吻,似乎是满意她的目送,他又抛了几个,惹得她莞尔。 “走吧。”宋麦斯冷冷盯着那辆suv开走,拿过子夏的行李箱往马路走。 “mads,反正也不重,我来就好。” “这是绅士礼仪,请合作。”他一本正经地强调。 子夏耸耸肩,没有多说。 上了车,她拿出手机跟莫里联络,让其晚上送文件到世岚所在公寓。车子朝着半山别墅园驶去,挂断后,她侧头靠在车窗,望着外面熟悉的景色,想着不知子珩何时会见到这些。 “不在安家住一晚?” 她看向询问的宋麦斯,这才注意到他黑眼圈比先前浓了些,脸色也有些差,估计加了不少班,便摆摆手,揶揄:“你有时间理我的私事,不如想想怎么去除黑眼圈。” “太忙,没时间。” 他说时,期待地看了她一眼。 子夏却是柳眉倒竖,有些幽怨:“你这是在鄙视我工作没你忙?” 宋麦斯冷冷蹦出句:“妄想症是病,记住治。” “我还说你黑眼圈太浓是性生活不圆满,”子夏视线在他身上扫,跟右手虚握抵着下巴,似是思忖形容词,良久,吐出句:“既然都是海归,我跟你说个直接的吧,mads,性冷淡是病,记得治。” 车子骤然停在了环山公路。 子夏整个人往前倾去,若不是有安全带早就脑袋扣到车前防风玻璃,正庆幸,瞥见驾驶座的宋麦斯解开安全带,她正奇怪,他已侧身过来,抬起下巴,喉结对着她,低声说:“安子夏,舔一下,舔了你会知道我是否x冷淡。” 什么!? 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子夏几乎要贴在车门,双手推开他,却见他面无表情盯着自己,她急了:“我收回刚才那句,宋先生,你可否注意下形象?” 麦斯眨了眨眼,好像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猛地坐回驾驶座,挺直背脊望着车前方,眼睛瞪圆呆愣了会儿。 子夏拿起矿泉水瓶轻敲他肩膀,坚持和他保持一定距离,气势不弱地说:“mads,就算你在心里鄙视自己,一句差不多了,不用这么久吧?开车好么?” 他幽怨睥来:“我竟对你这种女人说出那种话,至少该用十句自我净化。” “我这种女人?”子夏狠狠呸了声,故意朝他猛地凑过去。 宋麦斯当即后退,太着急脑袋嘭地撞到车玻璃,疼得脸皱起来,令她想起一部法国电影里吃了酸柠檬的冷酷少年。 不知如何形容人与人的相处,最初怀抱敌意去对待的人,日渐相处下来或许更能带来一种舒服的感觉。 没有其他复杂的关系,更没有过去的羁绊,对她来说他是一位可以视作对手的同事。 “哎哟,怎么如此不小心?”子夏得瑟地扬起唇角。 宋麦斯睁眼便见她朝自己笑,似冬雪初融,暖得他有些恍惚。 突然背后传来汽笛声,他这才想起车子停的位置不对,驱动引擎,沉默地开车往半山别墅园开去。 离家愈近,子夏愈觉紧张。 车子在安家的露天停车区停下,她下车便见到陈姨朝自己招手,而不远处站着的正是她母亲,正采摘玫瑰的缘故,并未看她一眼。她唯有朝陈姨点头微笑,发现宋麦斯走向车后箱,她制止。 “不用拿行李下来,吃完晚饭我就要回公寓。” 子夏说完才想起自己并不知他是否等会就离开,正想问,宋麦斯已应了声好,示意她跟着。她不解,却是看他往薛宜那边走去。 “宋麦斯!”她急了,低声想喝住他。 “打声招呼又如何?” 他表情太认真,子夏一时不知怎么说,唯有跟上去,心里暗骂这人怎么那么爱拿条条框框来严肃自己和别人。 两人走到花丛边,对面便是薛宜,对方已注意到他们,抬眸见到子夏的那刻,微微蹙眉,但很快,恢复如常平和模样。 宋麦斯注意到这点,后退半步让安子夏在自己前方,同时朝薛宜点头致意:“夫人下午好。”说着,在薛宜看不见的角度轻手拍了拍子夏手臂。 “妈妈,好久不见。” 说完,子夏便转身想离开,不求听到任何回应。 “我下午做了桂花糕,你去厨房拿吧子夏。” 称呼太过久违,以至于听到那刻,止不住地热泪盈眶。 子夏朝薛宜点头,重重地应了声:“好的,妈妈!”发现她安静地凝视自己,眼神没有太多情绪,她已觉得难得,说了声先入屋,礼貌地退离。 宋麦斯跟在她一旁,视线落在她垂下的眸,看着她睫毛上下颤动,他没有出声,不愿惊扰她情绪。 **** 港式餐厅内,几桌喝着下午茶,粤语声时不时传来。 过了会儿,戴着低檐帽的女子推门而入,听到店员大声的欢迎光临以及询问几位,她摆了摆手,已看到角落一处,快步过去。 落座后,女子忍不住用嘲讽的口吻说:“学长,每回你主动约我,都觉没好事。” 对面男子晃着瓷杯,见店员拿菜单过来,便示意:“小雅,你她先点餐。” “冻柠茶和公司三明治。”很标准的粤语。 待到店员离开,杜小雅望着对面的莫里:“这次约我出来又想劝我离开这里?” “安子珩月底回来。” 杜小雅睁圆眼,有一丝惊喜,但看他如此,又不敢相信:“你为什么告诉我?” “没有为什么。”莫里低头,加了放糖,拿起勺子搅拌杯中咖啡,望着那晕开的液体,随口说:“此外,安子夏对裴天冬也有了解的兴趣,或许是因为你,也或许因为裴少。” “我需要知道你为什么告诉我。” 莫里不语。 杜小雅身子往前,抬起一脚,朝他腿内侧缓慢探去,见他避开,耳朵微红,她立即确定了一件事,起身,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坐回去。” “你不想我往枪口撞。” “知道就好,请知难而退。” “可你帮我了,而十分恰好地,我开了录音。”杜小雅唇贴他耳,一字一顿地说。 莫里睁大眼,感觉她一只手覆在自己胯间。桌面较高缘故,他人看不清他们桌下的行为,他下意识去拽她的手,不料她突然握紧某处,在他发出粗喘时嘴唇已覆上。 烈火已起,覆灭太难。 十五分钟后,两人已一同入了餐厅对街的宾馆。 订房,入房,门关。 杜小雅下身磨蹭他的,感觉他起了反应,重重抵在自己的柔嫩中。 “学长,我想你,好久好久了……” 未说完,莫里已主动堵住她唇。 窗外,有枯枝坠落,随着秋风,不知所向。 如果明天没更新,就是妃家乡没网tt 127哭吧,不哭扣你工资 花好孽缘,127哭吧,不哭扣你工资 安子夏坐在餐厅,一碟桂花糕吃完,宋麦斯正好从一边楼梯下来,面色比上楼前凝重。舒睍莼璩 她抽出纸巾擦拭嘴角碎屑,目光询问地看向走来的他。 “安董唤你上书房。”mads在她面前站定,顿了顿,道:“你如果不愿去,我们现在离开。” 子夏拍了拍手,视线投向窗外,此处能见母亲和陈姨朝远处花丛走去的身影,不知是否太久没见,觉得母亲比先前瘦了许多,在花枝微颤的景色随时摇摇欲坠。 “要说跟画盛传媒的事?”收了视线,子夏起身燧。 “或许。” “那更好了,我正巧想听他是否会分配些事给我。”子夏指了指桌面另一碟桂花糕和英式红茶:“给你留了份,慢慢吃。” 十多小时的飞行带给深度倦意,上了楼,见到空旷处的钢琴时,她停留了会儿,直至那种长久不绝的愧疚感揪起心里的疼,睡意无了她才往书房走去昶。 叩门。听到父亲的回应,她推门而入。 安剑新在窗边位置,坐在轮椅,一手拿着紫砂壶倒茶,轻烟袅袅,衬得一张脸少了些严肃。 子夏走近,窗户落下的光照在长辈发丝,些许银白晃花她视线,还有他拿着紫砂壶的那只手,也在微微颤动。 “许久未见,父亲。” 她没有愚笨到会去询问他腰椎骨折的康复锻炼进行得如何。待他示意自己落座,她在对面藤椅坐下,接过他递来的茶杯,手指捏紧杯沿,任那烫感传到指腹,挺直背脊,等待他开口。 “和子西相处得如何?” 他未抬头,子夏抿唇,顿了顿,尽量让声音听上去没有情绪:“不错。毕竟是您答应他的假期,我纵然再不情愿也该好好陪着。” “知道自己的位置,这点你一直做得不错。”安剑新再次添了热水如壶里,镜片下一双眼透出精光:“所以,有个心理准备吧,你将在今年订婚。” 子夏放下茶杯,唇边止不住露出冷笑:“和谁?裴子西?或是其他集团的少东?” “到了时候你自会知道。” “呵,所以您是要看情况再决定将我这个商品卖给谁?”子夏双手握紧,手心流下月牙印。 所以母亲刚才的稍微善待,也是因为如此吧。在女儿作为联姻的工具嫁出去前,发现用途到了,就敛去先前的憎恶。 可该死的,自己之前还觉感动。 “对。” 听到他的回答,子夏狠狠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爷爷会尊重我的意见,所以,请收了您的任意施予。” “子珩将归,如果你还希望安氏能传给他,该如何做,自己掂量清楚。本就是安家孽障,能当个工具,你该开心了。”安剑新神色漠然。 子夏拍桌站起,脱口而出:“您当初怎么就没被撞死!” 话落,安剑新执着茶杯挥起,子夏仓促后退,还是有茶水泼到手上和脸上,疼得她眼泪逼上眼眶,却死死咬紧牙,冷冷看着欲站起却因为背部难受而屈身的长辈。 “你与你母亲一样,口说在意,心肠却是歹毒,都恨不得我死,我安剑新偏要撑着!安子夏,只要你一日跟着我的姓,就必须为安家干活!想忤逆我?呵,可以啊,反正你母亲和哥哥都必须活在我的羽翼下!” 安子夏不搭理,冷冷转过身,想尽快离开这里。 窗外起了雷声,秋天易起雨,雷声像是重重敲在心底。 开门时,背后是安剑新声音:“近期你和mads负责安速快递的问题处理以及品牌树立,好好协助他。” 子夏自然明白这间快递就是宋麦斯跟自己提过的那间,她一手抵住门,回头,问:“事故受害者的家属,您打算如何处理?” “给封口费,若是还有故意引起事端的,直接报警。” “如果您当初对待陈具全也是用这种途径,而非顾及自己的身份打算找人烧死那男人,我母亲或许也不会暗中放走他。安先生,在您谴责我的时候是否想过,有些过错的缘由是你们。” 安剑新双手大幅度地抖下,茶杯跌落在地,他企图去捡,似是想起背部的伤,顿了顿,看了眼门口,眼神透出警惕。 大概是不论多少年,对他来说,尊严比什么都重要。 子夏觉得嘲讽,淡淡说了句:“我让佣人过来收拾。”话毕,砰地关门,蓄在眼眶的热泪随着震响声簌簌而落。 还是如此。 从她十六岁得知自己身世开始,昔日相处融洽的父女如同对敌,身处哪里皆如战场,不将一方伤得透彻就不散场。 子夏缓慢走过长廊,下了楼,嘱咐一位路过的佣人到书房,发现宋麦斯不在饭厅,她想晚些再让他载自己离开,又不愿在屋内撞见母亲,便朝后院走去。 脑袋发疼,走过熟悉的小路,往事在脑海跃起,她颤抖地抬起手,张口狠狠咬住手背,另一只手拍自己的脑袋,想将那些画面驱散。 …… 嘭地从父亲房间传来,十六岁的自己正抱着满分试卷往那边去,听到父亲的呵斥声,忍不住停下来,正好听到那句—— “安子珩,记住了,安子夏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不是你一开始以为的我的私生女,更不是你母亲谎称的养女!你母亲撒谎想减少罪恶感,却不曾想过她的谎言又造了一次孽,可笑,真是可笑!” 隔着门缝望见父亲一只脚踩在哥哥脸上,她瞪大眼,惊慌地后退,却撞到了不知何时过来的母亲。 “妈妈,爸爸说的不是真的,我是你们的孩子对不对?他在骗人对不对?”她紧张地询问着,却发现母亲面如死灰,脸上布满泪痕。 她永远无法忘记房门打开那刻安剑新扫向她们母女的眼神,那么憎恶,像盯着什么肮脏的东西。 未料到的是,母亲突然抬手狠狠掌掴在她脸上,打得她摔在地上,口腔溢了血腥,她当即哭出声,旋即听到一声低吼,尔后便听到哥哥发疯地从房内冲出来,撞开安剑新和薛宜,护在了她面前。 她没有见过这样的安子珩,即便是他以前在其他富家子弟面前护着自己也从未这样,他肩膀明明在颤抖,却张开手臂将她护着。“是我的缘故,与夏夏无关。不会再有下次,绝对不会。” 他一遍遍重复着,子夏看不清他的眼神,可那声音,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沉重,藏着太多难言的痛苦。 …… “呜……” 往事的画面在记忆里那么清晰地存在着,无法避免,安子夏在后院的秋千椅坐下,保持着咬手背的动作,直到皮肤咬破,血腥味入了口腔,她狠狠吸着伤口,想借那味道散开心房的疼。 那时太难过了,一直哭着,不知父母何时离开,只记得自己依偎在哥哥怀里嚎啕大哭直至昏睡过去。第二天起来一切如常,如果不是慢慢地感觉父亲疏远自己,如果不是父母吵架的次数愈来愈多,她或许还能活在家庭和睦的自以为是里。 再之后,她的愚蠢亲手毁了子珩,毁了这个家支离破碎的美好幻象。 窸窣窸窣从后院另一边传来,子夏立即放下手,冷冷朝声源处看去:“谁?”见到宋麦斯一手抓着手机,看姿势是刚接完电.话,她别开头,低头埋在臂弯里,不想被他看到自己此番模样。 脚步声靠近,感觉他走到了自己面前,子夏觉得不习惯,摆了摆手,言下之意是你杵在这儿做什么赶紧走。 “哭吧。”mads开口。 “……” “不哭扣你工资。” 又是这正经的口吻!子夏不知该笑还该鄙视他,抬头,冷声道:“我绝不在对敌面前流一滴泪,谢谢!” “敌友难分的战场里,你真的分得清谁是对敌谁是盟友?”他蹙眉,唇边漫起些微嘲弄的笑。 鲜少看宋麦斯有笑意,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不管流露哪种笑,都有种成熟男人的特别魅力。 她不明他为何这样说,还未问他加了句:“你再不聪明些,安氏迟早被我抢走。”她柳眉倒竖,这是下战书?哼了声,回敬:“抢吧!反正我今年就要被嫁出去,安氏如何与我有何关系!” 起身,欲回屋,肩膀一沉,却是他捏着自己肩膀将她微微朝后转,看他抿唇不语,子夏莫名其妙,忽而,他抬手,手指蹭过她左眼下方,她这才想起那处还挂着眼泪。 。 感谢chy的荷包! 128穿上衣服趴墙上! 花好孽缘,128穿上衣服趴墙上! “安子夏,如果你只是活在金笼子的宠物鸟,那当我高估了你的能力。舒睍莼璩” 他说完,与她擦身而过,先行往屋内走。 子夏怔住,恍若明白他意思,回头,朝他喂了声:“先前说我不配当你对手的是你,现在这样说,mads你还有自打脸的爱好?” 跟上他,只听到他呵了声,厅内陈姨正好唤他俩,他快步走去,礼貌地应了声。 子夏则是顿住步子,看着母亲抱着用报纸和塑料纸裹好的玫瑰往楼上去,注意到她的视线,薛宜看来,眸色哀怜得仿佛随时会落泪熹。 她别开脸,好多年前弥漫在口腔内的血腥味仿佛再次出现。瞥见宋麦斯过厨房说是要帮忙陈姨,她便朝楼梯那边走去,唤住欲上楼的母亲。 “那人,现在如何了?”她知道薛宜懂得自己指的是谁。 “一直寻不见,不知又跑去哪里赌了。选” 子夏蹙眉,提醒她:“哥哥快回来了,那人是定时炸弹。” 薛宜垂眸,抱紧怀中刚采摘的玫瑰,芬芳与泥土味夹杂,她深嗅一口,脸庞浮现一种异常温柔的笑:“我知道。我会妥善处理的,你就协助剑新好了,这属于子珩的安氏,不该留给外人。”说着,她看了眼厨房那处,分明是指宋麦斯。 “至少目前为止,他是真的为安氏好。” “能让剑新悉心栽培的,没些能耐才怪。”薛宜没有多提,抱着玫瑰上楼。 子夏看着她背影,像小时候一样抬头仰望着。 很久很久以后,她时常坠入一个关于薛宜的梦境里,里面有她们相处的诸多,好的坏的,悲的喜的。只能凭梦相见,是她人生最懊悔的事情之一。 可惜的是,命运戏人,谁也不会料到这一刻亲眼目睹的人即将远去,像从未靠近那样。 **** 入夜。 环形落地窗外的露天泳池池水染了光色微微晃悠,联排沙滩椅上悬挂的星星灯扑闪着浅紫光芒。室内小型吧台里,一抹高挑身影一脚搭在高脚椅的踩踏处,手肘搭在吧台,侧头望着楼梯。 “我让七灿买夜宵过来,你既然过来一趟,一块吃吧。”裴子西抓着大毛巾揉发,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入了吧台,将毛巾往肩膀一甩,也不管头发乱糟糟地垂下,问低头翻着一份古书的好友:“在夏威夷大岛学了‘火山岩浆’的调法,来杯?” 傅无止点了点头,低头继续翻着手边旧书。 “想找七灿聊古玩买卖的话,最好快些,他等着去欧洲找龚原。” “他们俩关系不错。” “嗯,他们是一对。” 傅无止猛地合上书,抬头瞪着背对自己的哥们:“他们俩……男人?!” 正在舀冰的裴子西回头,挑眉:“傅九你丫不会还歧视这吧?” “倒不是歧视,印象里程七灿一看就是‘直’的。” 裴子西继续忙碌,将弄好的鸡尾酒倒在专用杯内,转身送到他面前,道:“一物降一物罢了,正如你和丁栗子。” “我跟丁栗子怎么了?” 看这哥们一脸迷茫,裴子西懒得点拨,拿起酒杯礼仪性地与他碰了碰,问:“我刚到这里你便过来,有事直说。”傅九是那种平日不多联系,一旦联系必然是有要事的。看其脸色也有些沉重,子西晃了晃酒杯,嘴角有淡笑:“跟你姐有关?” “嗯。” “赶紧说,瞧你这木头一脸憋着的样子,真想一杯酒扣上你脑袋。” “我姐说邵阿姨邀请她到裴家做客,邀请函说得恳切,她便问我意见。我其实看出她想去的,估计打算见见你。” 子西握紧酒杯,有些不解:“我妈怎么会邀请她?” “谁知道,近期好些长辈盼着她嫁过去,或许邵阿姨也有此意?” 玄关传来声响,七灿哇靠的叫声连续传来,子西长话短说:“她想来就来吧,见见也无妨。”外头七灿仍旧哀嚎,他蹙眉,朝玄关吼:“你小子菊花痒了?” “报告老板,你家宠物狗咬我屁股了靠!” 子西这才想起出发到夏威夷之前放了一只宠物狗在玄关,嘿地笑了出声。 傅无止心肠好,朝子西应了声好便过去帮助七灿了。 子西垂眸,睫毛的阴影掩住眼底真实情绪,视线落在杯中,如岩浆的红在乳白色的液体中散开,渐显粉色,像极了记忆里傅妮安恼羞成怒的面颊。 “傅九不知你想见的是谁,我却是清楚的,妮安老师……” 他嘲讽地扬起笑,听到脚步声时,敛去眼底情绪,歪头看向捂着屁股缓步挪动过来的程七灿,哈地笑出声:“七灿,这欲仙欲死的表情不错。” “九哥你听听,我老板就是这样对待手下的!” “他的风格。”傅九将七灿带来的夜宵送到吧台,很快饮掉那杯鸡尾酒,拿起自己携来的古书,朝两人挥了挥:“我还有笔生意需要去探一探口风,你们先吃。” 子西将外卖拆开,指挥他过来:“吃了再说。” “青晨工作室的创始人今天回来,我要不快点去,其他人肯定抢了。” “还是那‘透明盒子’的生意?”子西流露出些许好奇。 “对,”傅九见他笑盈盈看着自己,警告地说:“b市刘杜两家看上的玩意,你别参与了!” 子西耸肩,抬手甩了甩示意他赶紧走,却没有回答。 傅无止离开后,七灿哎哟了声夸张地倒在吧台,掩面佯作痛苦状。 “想休假直说,演什么演?” “报告老板你真英明,小的要请假五天!” “好,正巧我让龚原回来帮我。” 七灿放下掩面的双手,眼睛瞪圆,果断道:“报告老板,小的不请假了,小的要恭候老婆过来!” 裴子西打开汤盒,猪肚鸡的香味扑鼻,他喝了口,发觉和子夏熬的还是有差别,当即拧紧了眉。 以为老板这是不愿意,程七灿伸手摸着吧台的尖角:“老板你如果不让我们两口子相聚,小的一头撞到这里!” 子西放下勺子,随手拿起放在吧台边的手机,手指熟门熟路地翻着屏幕,过了会儿看向程七灿:“你哥和丁栗子曾经猜测龚原是在上面的那位,我则坚持是你,现在看你一脸求宠爱的样子,真怀疑是我猜测错了。” 提到这关键问题,七灿猛地站起来,笑得特别得瑟:“老板,别管我哥和人格分裂女,‘我最爱睡在公园上’,这句就概括我跟龚原的上下关系了!”说完就听到滴地一声,他瞪圆眼,看着裴子西将手机屏幕朝着自己,微信界面跃入眼前,他呆呆瞅着上方中央的“龚原”二字,以及裴子西发送出去的语音。 很快,熟悉的头像出现,一串语音跳出来。 裴子西点开语音,更熟悉的声音幽深传出来: “火山,洗好菊花等着哥。” 七灿掩面,幽怨看着裴子西,敢怒不敢言。 “至少让你等着了,”子西低头继续吃外卖,随*代:“找我们的记者跟着安速快递受害者,看安氏如何与他们协调,此外,查一下安子珩几时到南城。这两件事做好了,你跟龚原到哪里处理上下关系都可以,准许报销。” 七灿欲言又止,想了想老板的决定自己也无法干预,又想到自己的性福,当即应:“好的老板!” *** 安子夏回到公寓已是凌晨,又拿了些书的关系,下车拖延了一会儿,抱好之后发现宋麦斯已将其行李箱拿下来。 “要不要帮你拿上去?” “不用了。”饭桌上安剑新一直给他夹菜,说不清什么感受,却忍不住想起母亲的提醒。她礼貌拒绝,声音微凉。 “那好,晚安。”看出她表情的抗拒,宋麦斯神色沉下来,闷声上车,很快驱车离开。 子夏扛了一袋书推着行李箱上楼,打开公寓门,发现里头有音乐声不停地传出,但灯光没亮,她正奇怪地去摸灯光开关,便听到一个男音嘀咕:“好冷,疯子,给我你的衣服。” ……文新和!? 子夏猛地开灯,当见到赤着身躺在地毯的男女时,扛着的那袋书滑落,重重落在地上,她一路紧绷的脸微微颤动,咆哮:“童世岚、文新和,穿上衣服趴墙上!立刻!” 返深了.. 这是2月4的更新~晚点还有 129没有得你允许,我亦会爱下去(一) 花好孽缘,129没有得你允许,我亦会爱下去(一) 地毯周围环绕了好些空酒瓶,空气飘着酒气。舒睍莼璩 子夏蹙眉,看着被声音惊醒而翻身的文新和,发现原本被他半压着的世岚穿着背心,她松了口气,顺手抓起放在角落的棒球棍朝没有醒来迹象的两人走去。 “安子夏?”文新和坐起来,抬脚踢掉腿上的薄被。 男人匀长的双腿跃入子夏眼前,她瞪大眼看着这家伙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子弹内裤的样子,又妖娆又性感,拿着棒球棍的那只手微微颤动。 “文新和你脱成这样跟世岚睡一块?我灭了你!”握紧棒球棍,子夏二话不说挥了过去熹。 “哇靠——”新和睁开眼就见她抬起手臂,棒球棍在灯光下泛着凉色,他当即朝一边滚去,大喊:“童世岚你好朋友发疯了啊!” 还躲!? 安子夏火气冒上来,想继续教训这家伙,大腿突然被后面的世岚抱住,她回头,对上好友含着水光的双眼靴。 “夏夏,我头晕。”世岚脸颊蹭着她的腿。 平日疯疯癫癫的好友难得有憨态,子夏稍微消了火气,余光瞥见她只穿着背心和热裤,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另一手掐她脸颊,拧了九十度。 “好好交代,你们到底喝了多少?文新和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安子夏,我没对她做什么,反倒是她吃我豆腐好吗?我衣服都是她扒的!”后面新和酒醒了,捂着头幽怨开口。 “谁让你说话了?”子夏将地面的男士衣服捡起来,抓起棒球棍示意文新和离开这处,瞧着这家伙拧眉还比女人美的模样,有种分不清他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的感觉,将他衣服抛给他,她关上.门,不忘警告:“世岚鲜少被曝光,你和戚岸的事不要影响到她,谢谢!” “靠安子夏我什么时候影响……” 砰——! 子夏不理会,将木门也砸上了。 再回到厅内,发现世岚卷着被子在原地滚来滚去,动作特别傻气,她过去,摁着她脑袋,居高临下看着她,问道:“你们没做什么吧?” 世岚眨眨眼,觉得她表情太严肃了,乖乖躺好,赶紧摇头。 “真的?” “真的!” “男人喝醉了容易对女人做坏事,知不知道?” 世岚翻身,仰头瞅着她:“像裴少对你做的那样吗?” “我跟他……情况比较不同。”子夏顿了顿,手掌轻轻盖在她脸上:“你和文新和认识的时间比我跟你认识得长太多,我刚见你的时候正好看他在欺负你所以一直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但还是羡慕你们能一起疯闹那么多年,像朋友也像亲人,感情简单又纯粹。但如果你们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份感情会变味,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桌面的笔记本电脑传来连续的滴滴声,世岚赶紧爬过去,打开阿里旺旺的时候看向子夏,模样失落:“我和妖物一直是好哥们,以前失恋了我们也会这样一起讨论谁更可怜的。而且陪他喝酒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董亦声那坏人,夏夏我是不是太不争气了?” 子夏过去将跌落的书一本本捡起,睫毛垂下:“不算不争气,只是我们都不是容易放下的那类人……抱歉,刚才我反应过激了,还将文新和赶走。” “没事,他肯定会让他家司机来接他的。夏夏,有个买家好大方,我先做生意了。童世岚,老板娘上身!” 看世岚说完开始扇自己巴掌,子夏莞尔,抱起书入房。 想起莫里没有过来送裴天冬的资料,她拿手机呼叫过去,试了几回,始终无人接听。 忙什么去了? 心里有疑问,刚放下手机,听到信息提示,以为是莫里,打开,愣住。 裴:想我没? 将每个字都认真地看了眼,她过去梳妆台那边,余光见到放在桌面的纸袋,想起爷爷委托自己将这些照片转交裴子西的奶奶。 她发信息过去,问他:周六那日,你奶奶会在场吗?她先前想要的那些照片,我爷爷托我交给她。 等了会儿都没有得到回复,猜想他或许又去忙公事,她寻了睡衣去浴室洗澡。 与此同时—— 穿好衣服下楼的文新和在电梯内逗留了许久,确定镜壁中的自己发型没有问题才离开,边走边拿出手机想叫自家司机过来,下了台阶发觉不远处仰头看着楼上的那厮格外熟悉,走近了一看,挑了挑眉,循着对方视线也看去。 这位置,看的是疯子的公寓吧? 见对方朝门口走去,上了一辆车,他心下有个猜测,觉得是这人送安子夏回来了,想着想着有了主意,赶紧过去,双手搭在门窗上,露齿笑: “这不是安氏宋总嘛!” 宋麦斯见到他,礼貌点头:“文少你好,能否后退一步,我要开车。” “安子夏让我下来,说是搭你的顺风车回去。”新和挠头:“你要是觉得为难,那算了。” 驾驶座的某位沉默了,须臾,淡淡道了句:“上车吧。” “谢了!”新和嘴角翘起,肯定了自己的那个猜测,坐到副驾驶座后,立即报上了自己的住址。 一路上文新和热情演讲,即使驾驶座的宋麦斯只是偶尔应几句也不介意,到了文家别墅后,他打开车门,但没有急着下车,语气也认真了许多。 “宋总,南投银行需要人才,随时为你敞开大门。” “谢谢邀请,我没兴趣。再见。”mads做了请下车的手势。 新和无所谓地耸肩:“宋总既要帮安氏,那就祝你好运了。” 下了车,本以为会听到对方回应,转过身那商务车直接开走了,干脆冷漠。 文新和啧了声,拿出手机给裴子西发了个信息:宋麦斯真是有个性,作为你情场和商场的对手都够了。 很快收到回复:不错啊,还有时间说风凉话,估计也不介意我公司报道戚岸与陈斯安的绯闻了。 文新和顿住,缓慢敲了“随便”二字,想了想,还是逐字删除。在秋风中站了许久,等醉意完全没了,又一次拿起手机,拨号给裴子西。 “哥们,帮我一回。撤了那报道。”“她是画盛旗下艺人,和世岚娱乐的人到巴厘岛三天两夜,总该得到一些警告。” “靠裴子西你先前还说要捧她!” “不听话的商品,拿来无用。” “……你丫真是变了。” 说完就听到忙音,新和骂了声,打开通讯录,望着第一个名字,迟疑,拨过去。 始终无人接听。 他一遍遍拨过去,在凉风中久久等待。 听到院子的管家唤自己,他才回过神,应了声,缓步走去。手机响起时,惊喜地拿起来,见到联络人,表情淡下去,没好气地接听:“疯子,我到家了。” “什么时候到的?” “半小时前。” “亏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半路被哪家贵妇抓去当小白脸了,你半小时前到了不会跟我说一声啊?”那端世岚发飙。 “小声点,安子夏要是听到你跟我说话没准又要拧你脸。” “不会不会,夏夏说要倒时差,洗好澡就睡了嘿。” 听她得瑟的笑,新和嘴角扬起。 像是在沙漠奔跑太久的人,遇到绿洲,见到清水,先前的绝望感,统统散去。 他敛去平常的玩世不恭,语气低沉地问:“疯子,如果一个人害死你父母,还逼你遭受一般人不会遭受的,你会原谅他吗?” “我没经历过,不过真要回答的话,应该会不想见到他,因为那个人一定会让我想起以前不好的回忆。” “确实。”新和挠头,轻声重复:“你这白痴都知道的道理,我竟糊涂了那么久……” “妖物你声音听上去好难过。” “切,你幻听。赶紧睡吧,拜。” 世岚急了:“别挂!我还有事想问呢……你说我明天去找董亦声好不好?” “你皮痒了?” “有点。” “你想去自讨苦吃,谁能拦你?再见!” 文新和入院子,瞄了眼手机,发现世岚没呼叫回来,止不住骂了声,飞快往家中健身室走去。 *** 翌日下午。 天色灰暗,大风吹起苍绿的叶子,随着商务车的驶过,沙尘飞扬。 啪地声,不知道第几个鸡蛋砸到了防风玻璃。 “古青晨我还在工作,如果一个小时后有空闲了,再跟你联络!天——” . 妃:公司今年要扩张><..一直没存稿(>﹏<。) 130没有得你的允许,我亦会爱下去(二) 花好孽缘,130没有得你的允许,我亦会爱下去(二) 眼见好些烂菜叶朝自己这边的车窗扔来,子夏惊呼出声,听到手机那边的古青晨询问怎么了,她立刻说没事,匆忙挂断,担忧地看向驾驶座的宋麦斯,问他:“就算前面区委开路,那些家属也根本不愿与我们谈,你有什么办法?” “穿上。舒睍莼璩”mads伸手往后面拿一个袋子,交给了她。 子夏打开,拿出里头的雨衣和墨镜,嘴角微颤,瞄了眼他:“mads,这种碎花雨衣太丑了。” “所以你觉得头顶挂着菜叶会很好看?” “……我穿。”安子夏看了眼车窗外熹。 此次两人探访的受害者家属居住在南城旧棚区,大概是听闻了安氏的人会过来,周围聚拢了好些围观的人,不少则是拎着菜篮子,一脸愤怒地站在沙堆上朝着他们的车抛掷蔬果。 前面区委开的车子在一栋破旧的矮房边停下,mads保持差不多距离也停了车。 “那些人还在愤怒中,我们不带安氏的人,总担心会出事。”替他拆了雨衣,递过去时候子夏开口虚。 “太多陌生人到自己家里,谁都会戒备。”麦斯将雨衣往后座丢,低头解开安全带:“我不需要。” “外头一堆人堵在院子拎着篮子打算砸咱们呢!你让我穿自己不穿,弄得我搞特殊待遇一样。” “一看就知我是代表安氏的,他们想泄愤的话,朝我更觉解气。安子夏,你现在只是我的助手,我没示意的话,别乱说话。这类事件现在以后都不会少,你好好看着学习。”看她没戴上雨衣帽子,mads伸手自然地帮她戴上,见外头区委主任一下车就被院门口一小孩拿鸡蛋砸,他从后座摸出一把伞交给子夏:“开伞下车。走吧。” 子夏以为他是让自己开伞绕过车前替他遮着,打开车门那时也不管一个男人大喊的“安氏丧尽天良”和随之而来的烂蔬菜,开伞便想朝mads跑去,却见他已往矮房门口过去,笔挺的西装已挂了好些蛋清和菜叶,水果抛掷落下的痕迹也不少。 眼见一个鸡蛋朝他脑袋砸去,她惊呼出声:“mads小心——” 他没避开,那鸡蛋直接落到他头上,蛋清滑落,滑过他发丝和脸颊。 子夏认识他开始就觉他是那种背脊挺直、遗世独立的姿态,倒没想到即使是当下,也没有丝毫狼狈,难免愣了下。 区委主任气得朝抛掷的那个小鬼呵斥了好大声,mads却是淡淡说了句:“没事。”看向站在石堆上的十岁孩童,语气温和:“豆子对吧?站那么高容易摔着,想扔可以过来,叔叔不阻止你。” 看上去高高在上、难以靠近的人面容和善地朝你叮嘱,第一反应自然是呆愣! 子夏则是觉得惊奇,看到不管是围观的,矮房前受害者的家属还是区委主任都有些发愣,心里更好奇宋麦斯此番模样是真是假了。 那个唤为豆子的男孩比较快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闭嘴!你们害死了我爸爸!” 一语惊醒他人,矮房前一位看上去四旬的男人愤怒地喊:“安氏无良!安氏无良!” 当愤怒被煽起,如火燎原,引起其他人的怒,即刻,现场喊声愈来愈汹涌。 子夏来之前看过受害者陈某家属的大概资料,知道带头那男人是受害者的弟弟,而男人旁边一身素白低头垂泪的妇人则是豆子的母亲、受害者的妻子。 这家日子过得窘迫,这一年此次妻子上网替丈夫买鞋子,不料鞋子与有害气体放置一起,丈夫收到鞋子后嗅到毒气,被发现时已身亡。 安速快递刚将千鹤电子原本的快递公司并购进来,人员替换出了差错,运输了有毒气体也为及时查出,安氏确实该负责。 望着那栋破旧的矮房,家属们脸上愤怒而悲痛的表情,子夏眼眶逼红,在mads开口前,她大声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说着,同时一遍遍地鞠躬,声音凝着悲痛:“此次事故是安氏的失误,很抱歉害你们失去了亲人,所以……” 宋麦斯突然将她搂入怀里,一手紧紧摁着她脑袋,子夏嘴巴贴着他胸膛,根本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唔晤声,听上去倒像在呜咽。 “我这助手有过类似的经历,她坚持过来探访,就是希望能够尽力提供些帮助。陈太太,还望予我们弥补的机会。” 感觉摁着自己脑袋的那只手力道小了,子夏猛地抬起头,正好听到陈太太说你们进屋吧,她眨眨眼,看着眼前宋麦斯诚挚的模样,一时有点没回过神来。 所以这是愿意与他们谈了!? “走吧。”mads表情平静,先行一步,见到豆子从石堆滑下来还特意过去接。 他不知说了什么,豆子随后耷拉脑袋朝他说了对不起,大概是为刚才乱扔鸡蛋道歉。 看mads体谅地微扬嘴角,子夏默默伸手掐了把自己的脸。 这种圣父一样的笑容真的出现在宋麦斯脸上!? 脸颊发疼,她才确定不是做梦,见区委主任示意自己跟上,她点了点头,视线停留在mads身上,区委主任等她过去后,低声说了句“宋总真厉害”。 不喜欢这男人略带奸诈的嘴脸,子夏蹙眉,强调:“因为安氏是真心想要赔偿他们。” 听到她声音,mads转过身,看了她一眼,却是唤区委主任过去。 子夏松了口气,朝他感激地点了点头。 mads没搭理,跟着豆子进屋。 子夏拧眉,又开始启动冷冻模式了? 入了屋,她敛去情绪,走到他旁边配合他与陈太太他们商谈具体赔偿情况。 时至十九点,商务车驶向市中心的科技园。 子夏合上受害者家属签的赔偿协议,看向mads:“我情绪过激的时候,你觉得我会说什么?” “大概是‘尽我所能地帮助你们’这类蠢话。” 子夏心虚地别开头,还真被他猜中了。 “人的贪欲深不见底,无法消除就避开,意气用事的举动如同点燃导火索,久了更麻烦。” 他声音平和,倒不像在教育。 子夏嗯了声,望窗外夜景掠过,高速公路的车流迎向一排排城市星光,夜色掩盖出了差距,掩盖了人身上的装饰和气质,她想起陈太太哀痛欲绝的神色,轻声说:“即使我的胡话真的引起他们那家人的贪欲,之后狮子开大口也没关系。错了就是错了,不论是无心还是有意,害了人就该去弥补。” 麦斯看了眼她,轻叹。 见他没回应,子夏想起他胡乱扯的谎,问他:“亏你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说我有过类似经历,撒谎还淡定,mads,很好奇是如何的成长环境养出了你这样的性格?” 她尝试过让思寂帮自己找他的资料,却发现,能得到的讯息太少。 若最初是想知己知彼,现在则更多是好奇。 “像戏子一样。” “什么意思?”子夏看向他。 路灯时不时照入,在他脸上明灭,他依旧面无表情,却不知是否半垂眸缘故,似乎有些落寞。 “安子夏,这是我的私事,而你似乎没资格过问。”mads突然瞟来,目光微冷,像森林里被打扰的野兽,盯着声源处。 “对对对,宋总我不该以下犯上。”子夏也不知为何就问了他,见到科技园的大门就在前面,熟悉的身影在那不住挥手,她示意mads:“在前面停车,谢谢。” 不料车子直接就开了过去,门口等着的古青晨见到这幕嗷哟了好大声。 子夏幽幽看着宋麦斯:“宋总,你上回还跟我说跟青晨工作室的人多多接触。” “哦,有吗?” “……你这是记忆力提前衰竭?” mads闷声不语,车子绕了个圈,还是停在了门口。 古青晨快步跑过来,站在车前面朝宋麦斯做了个鬼脸,再看向子夏时候露齿笑得不见眼。 “神经病。”mads徐徐评价道。 子夏刚关车门,见他难得露出嫌弃,忍不住笑起来。 宋麦斯看她笑,嘴角也微弯。 古青晨瞧着不对劲,推着她肩膀往工作室走去,时不时脑袋凑前问她有没有想自己。 “没有。” “真没有?” “嗯。” “我有就可以了——”古青晨说着就打算在她脸上啵一个。 子夏避开。远远听到一声咆哮,她愣了下,快步朝那栋机器人大楼过去,见到站门口的彩虹头,她幽怨看向跟上来的古青晨。 “她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小时前。” “你小子行啊,我下车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 “就算说了,嫂子也不会走啊。”古青晨环臂抱住她,二话不说在她脸上亲了个。 子夏揪住他那头越来越蓬松的卷发,怒:“走开!” “嫂子你赶紧跑,小夏来了——”古青晨朝世岚大喊。 “夏夏总算来了!”世岚跑过来,抬脚踹开古青晨,环抱住子夏:“夏夏,这群董亦声的帮凶不让我进门,还放了个机器狗在门外防着我!” “世岚啊,能不能别把脸埋在我胸前?” “噢这原来是胸。” 子夏刚想问她怎么就过来了,余光见到建筑二楼某处的一抹身影离了窗边,恰好窗帘被吹起,看到是董亦声,顿时了然。 她看向一旁古青晨:“你不是让我选些机器人要搬运到欢喜乐园吗?世岚是来帮我一块选的。” “可二哥放话了,如果嫂子真进去,他罢工。”古青晨朝她挤眉弄眼。 “呸!还就他会威胁人了是不是?那我也说了——”世岚仰头朝着眼前建筑喊:“董亦声,你不出来见我,我就在这里不吃不喝等着你!咱俩没完!” 好友犟脾气一上来,拽也拽不住,子夏便由她去了,示意古青晨带自己去看机器人样板。 入了工作室,在前台跟一位姑娘聊天的米可幽怨扫了眼他俩,尔后匆忙背过身去。 “米可,去倒茶啊。”古青晨没注意到这,和平常一样使唤。 “手断了。” “既然手断了我留你在这蹭吃蹭喝做什么?你赶紧交辞职信上来。” “嗬嗬嗬,安小姐来了就这样对我,古青晨你当我是什么!”米可猝然站起来,气得面色发红。 “助理。”古青晨一脸认真。 米可双手握拳,突然哼了声,嘻嘻笑出来:“古神经我告诉你,女神一般都是可望不可即,你永远不会得到的!——哎你好像生气了?别气昂,我去给你们泡茶!”说完溜走了。 古青晨莫名其妙:“她是不是真的疯了?” 子夏接触过不少智商高情商低的人,知道这类人若非自己想通,旁人提醒也不会信,想至此,难免莞尔,没有多说,随同他上楼。 迎面见到宣炀下来,见到她,这位娃娃脸帅哥顿住步子,一手臂勾住古青晨,看上去就是要将他推下去,子夏在后面看得都觉得恐怖,及时拽住古青晨的手臂。 “老大,闹啥?”古青晨倒不介意,暖暖地笑。 “看来安小姐也不是不在意你,”宣炀看向安子夏:“既然如此,安小姐能否转告裴先生这句——‘乘火打劫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今日多更一千字嘿,妃想来个小调查,大家最喜欢文里哪个人呀 131没有得你允许,我亦会爱下去(三)【4000+ 花好孽缘,131没有得你允许,我亦会爱下去(三)【4000+ 裴子西?感觉到宣炀的敌意,子夏有不好预感:“他对你们工作室做什么了?” “画盛传媒旗下最畅销的日报《南城今报》在娱乐版和商业版都放了大炸弹,看你这模样,大概也没有关注,前台那边有那份报纸,你等会可以看一看。舒睍莼璩” 今日要去探访受害者家属,子夏特意穿了运动装,闻言,二话不说下楼,听到背后古青晨和宣炀争论,更觉不妙。到了前台,找到《南城金报》,她迅速翻阅,双手慢慢攥紧纸张。 娱乐版曝光了戚岸与陈斯安赴巴厘岛度假的事,商业版则是提到画盛传媒有意并购青晨工作室。 裴子西,你究竟打的什么算盘熹? 双手微颤。 “姐姐,”跟随过来的古青晨收掉她手中报纸,揉成团往垃圾桶掷去,“能被并购也说明我工作室的实力被认可了,感觉还不来。” 子夏二话不说拽他往电梯里带,到了他办公室,她将门关上,回头见古青晨蹦悠到办公桌那边,她走过去,面色严肃地看着他,双手拍在桌面虚。 “古青晨,考虑合作吧。”她说。 “我们一直在合作。” “如果画盛传媒还有意并购你的工作室,你总需要帮手。安氏已跟画盛传媒在收购战里竞争了,某种程度来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古青晨,我说的是这种合作。” 古青晨刚翻着文件,听到这,垂眸,声音低沉道:“青晨工作室只会防御,但绝不卷入任何与互联网无关的风暴。这是我跟老大和二哥他俩的约定。” “可总会面对的。” “那就以后再说。” “如果我希望你能帮忙呢?” 古青晨抬眸,揉着脸颊一脸忧伤的样子:“姐姐,我们拥有资料库的事相信你也有耳闻,想要的人并不少,但我们绝不贩卖,因为知道很多人会拿来做不好的用途。如果没有这些共同的坚持,青晨工作室不会存在。” 正好楼下传来世岚的尖叫,子夏看了眼窗外,侧身欲离开,走前回头,朝他说:“希望你再考虑。我到楼下看看那疯女人。” 他闷闷地嗯了声。 带上.门的时候,子夏见到青年背过身抬头望着天空,一手缓慢揉着那头卷发,似是懊恼着。 门关。 子夏垂眸,无声说:“抱歉,但你的进退两难,却将是我的机会。” *** 夜凉如水。 “夏夏我不走!我要等董亦声一起下班!” “别闹。” “夏夏你谈完公事也不别扯我走嘛,我如果不见到他,迟早会发疯!” “童世岚你有正常过?” 筛选好机器人,子夏拽着好友往科技园入口走,平常五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十五分钟。当世岚甩开她的手猛地抱住电线杆大喊董亦声名字时,子夏怒了,拿下自己外套便欲塞住好友嘴巴。 手机突然响起,看是莫里的呼叫,子夏想起早上时候他说还有些裴天冬的资料在确认中,大概晚些时候会告诉自己,想至此,她立即拽住童世岚的手腕,示意她闭上嘴巴自己有公事要谈。 世岚看她表情严肃,乖乖闭嘴,另一只手朝远处机器人模样的建筑物伸去,遥望董亦声办公室对应的窗口。 “副总,裴天冬下周正式在画盛影业入职,已开始在本城寻找公寓。此外,听闻g&t欧洲业务负责人会在近期到南城。”莫里汇报。 子夏愣住,某些猜测已接近真想,她第一次讨厌起自己的直觉。 “我住处对面的公寓正好出租。莫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世岚就在身旁,子夏自然不能说得太直接。 “明白。但副总,裴天冬那个读高二的妹妹裴海贝似乎会转学到南城,应该会与他同住。裴少若是知道了……” 毕竟那两人是裴子西的堂弟堂妹。 “一次来俩,该烦恼的似乎不是我。记住了,他们搬过来这件事,只是单纯的巧合。” 子夏微笑地强调,一旁童世岚突然挣脱她的手往门口跑去,她匆忙跟上,见好友跑到一辆灰色商务车那边,正觉疑惑,就见驾驶座的程七灿朝自己招手。 她蹙眉,对手机那端的莫里说:“有事先忙,公寓的事交给你了。请一定不要出差错。” “好。” 她放下手机,过去时朝程七灿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视线扫向车后座。 “安小姐,老板不在,你放心!” “没来啊?”世岚愁眉苦脸:“我还想找他帮忙呢。” 七灿解释说裴子西还有会议要主持,说时替她俩拉开车门,笑得特别老实。 “我感觉你床上功夫很好。”世岚上车前看了眼他双腿,拿出以前接触男性的专业精神,评价了一句。 看好友恢复以前的本性,子夏松了口气,瞥见程七灿一脸震惊,她淡淡安慰:“习惯就好。” 七灿朝她不住点头,应着:“老板娘说得对!” 子夏一脚踏上车了,听到这,顿住,将车门稍微拉上挡住车内世岚的视线,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老板娘在哪儿都会被找到,那不如不当。”见他心虚地笑起来,她没多说,上了车。 往单身公寓区驶去的路上,世岚一直给董亦声发信息,倒没有察觉车内安静得有些怪异的氛围。 抵达小区后,世岚嚷着要去买烧烤,跟程七灿表达感谢后便兴奋地跑走了,子夏保持步速走在后面,快走到看不见入口的位置之前,她回头,之间程七灿仍旧站在商务车的车门边,注视着她们的方向。 她呵地笑起来,微抬下巴,面色流露出冷漠。 人心的隐藏比夜色还深,一份友好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唯有自知。 幸好的是,赛跑才真正地开始,只需等待接力棒到手,飞奔,传送给下一个人,在所有人关注最后一棒的角逐时,悄无声息地离开赛场。 总会有这么一天,只要一切不出差错。 ***** 周六上午,阳光比前些日子热烈许多,在窗帘扬起中透入房内。 “喂喂喂,长江你好,我是黄河哔哔哔——” 当门外传来童世岚又一次的“魔音”,床上安子夏伸手抓住床头柜的日历往门口投去,脑袋从被窝缓缓探出。 外头好友锲而不舍,声音格外得瑟:“夏夏你终于醒啦?” “童世岚你想我烧了你放旁边屋子的新品吗?”听到开锁的声响,子夏胸腔那口气涌上来,抓起放床头的胸罩甩过去。 门开,胸罩正好落在一手撑开门的男子的脸上。 子夏呆住,眼睁睁看他垂头十分认真地盯着胸罩,她卷住被子,朝他旁边喜笑颜开的童世岚喊:“你这胳膊肘往外扭的,怎么让他进来了?关门,你俩出去!” “可裴少给了我一张支票。”世岚说着就将裴子西推入房,另一手晃悠手中支票,然后关上.门。 “童世岚!”呼叫无果,子夏跟毛毛虫一样卷着被子往床边挪,幽怨瞪着走来的裴子西,警告他:“站在那儿,你再走一步,我……” 裴子西继续上前,单膝跪在床边,伸手揉她那头乱发,语气温柔:“你就怎么样?吃了我?” 清晨醒来就有一个穿着针织衫笑得温柔的美男对自己说吃了我,纵是肃冷如安子夏,也难免垂下脑袋,任他像安抚小动物一样揉自己的发丝。 “真乖。” 感觉他声音就在耳畔,子夏往被窝里缩,捂着脸:“我没刷牙洗脸,还挂着黑眼圈,你能不能先出去?” “又不是没见过你睡醒的样子。” “……子西哥你现在爬到我床上是闹哪样!?”被子被某人拽走,子夏侧头就见他横躺在旁边,她赶忙站起来,将另一张薄被被子往他脸上覆去。 本想同时跳下床,弯身覆被子过去的时候却被他伸臂环住了腰,整个人隔着薄被扑在他身上。 她欲起来,他却是跟蜷起双腿环着她的腿。 即使薄被覆着脸,高鼻梁还是格外显眼,子夏恼火,伸手摁着他鼻梁故意使劲。 “几天没见,不想我?” “不想。” “可我想你。” 薄被映出他的唇形,道出这句时语速轻缓,子夏正喷着口气清新喷雾,听到这句,硬是呛了一口。 “看,撒谎的后果。”裴子西声有笑意。 子夏扯下薄被,双手撑在他耳侧空位,隔着十厘米的距离盯着他:“不管我去哪里,你裴总都了如指掌,想或不想有差别吗?” 裴子西嗯了声:“有。就像‘知道你的行踪’和‘你就在我身边’,差别很大。” 子夏手指微蜷,蹙眉,低声说:“若是暗中知道我行踪不让我发现还好,可你让程七灿到南城科技园接我,通过这种方式让我知道你是清楚我在哪个地方的。任氢气球飞走,又在对方以为得到自由的时候猛地握住缠绕在气球上的线,这样玩弄的方式,何时成了你裴子西的风格?” “那就一直在我身边。” “重点不是这个,你……唔唔唔!” 脑袋被他摁下,他猛地翻过身,竟二话不说地堵住她唇。 没刷牙啊混蛋……!! 双手被他扣着摁在枕头上,男子重量较沉,真切地感觉到彼此身体的轮廓十分契合。 太多想法掠过脑海,舌头被他搅得发麻,呼吸困难,脑袋有些晕乎的时候,子夏迷迷糊糊地想,看,又是如此。 他与她,谁都没有示弱与让步过。 “我说过,你只需乖乖在我身边。” 脖子那处被他轻轻啃咬,感觉有印子留下,子夏正大口呼吸,发觉他不罢休地一遍遍吮了印记,她伸手去推他脑袋。 “还要去你家吃饭,这样被长辈看到了怎么办?” “你可以说是你床伴所为。” 他说得咬牙切齿,估计还是对她定义的两人关系觉得不满,说完便吮得好大口,那声响听得安子夏耳朵发烫。 身子被他紧紧抱着,像是要将她揉到他怀里,她环臂抱住他脖子,不示弱地咬住他的耳,轻声道:“征服与操纵,你予我的,不过如此。而我能予你的,大概是身体的欢愉和行为的反抗。” 落在脖子上的力道,退了。 感觉抱着坐起来,子夏微怔,眼前裴子西唇落她唇,鼻尖蹭着她的鼻尖,轻言;“没有爱?” “……嗯。” “那更好,不论两情相悦还是一厢情愿,都不会有好结局。”他伸手轻覆住她的眼,细细地吻住她,唇瓣磨蹭。 轻而温柔,渐渐,投之以热烈和力量。 子夏睫毛颤动。 那话的意思是否,无爱更长久? 曾经努力想知道他的爱情观,却因为他心思藏得深,自己寻找好多次机会都不知道。没想到的是,今日竟在这样的时刻得知。无悲也无喜,只觉讽刺。 好像那么多年的坚持,苦心与尝试,都只是一场可笑的游戏。 他只是需要一位妻,而非一个安子夏。 竟是如此。 ……原来如此。 132床伴,乖一些 花好孽缘,132床伴,乖一些 油锅发出呲呲声,将搅拌好的鸡蛋倒入,香味扑鼻。舒睍莼璩 子夏心思不在此,拿着锅铲一边炒着一边往外面看去,此处能听到裴子西在阳台谈事的杂音,却听不清具体。 “夏夏——”童世岚猫着腰,眼睛睁圆一脸激动地小跑到她脚边,蹲着,仰头看她:“裴少是不是性功能不太好?” 子夏拿着锅铲的那只手一抖,正翻着的鸡蛋啪地掉回锅中,她直接拿起锅将煎蛋倒入一旁瓷碟,随口问:“怎么突然提这个?” “他在你房间没呆多久就出来了啊!熹” “因为他助理有急事找他。” “原来如此,亏我还在客厅干着急,想着你以后怎么办。” 子夏搅拌白粥,听到此,低头看好友:“你觉得我和他会有以后?绪” “哼,他把你从里到外都吃抹干净了,要是不负责,我关门放妖物咬死他!” “如果是我想甩他呢?” 童世岚眉飞色舞道:“那就阿弥陀佛,我什么都不知道。” 子夏莞尔,弯身在好友额头啵了一口:“赏你的。”外头突然传来文新和的嚷声,她僵住,幽幽盯着眼神朝外面飘的世岚:“你让他来的?” “不是啊,我也奇怪。”世岚站起来,听到文新和爆了粗口,她撒腿跑出去。 这热乎的劲儿,怎么看都是在关心。 子夏眼皮跳了跳,这俩活宝不会真有什么吧? 外面突然没了动静,实在觉得诡异,她先端鸡蛋烤肠出去,发觉大厅无人,倒是门敞开着,正奇怪呢,裴子西从门口进来,朝她走来。 见到他就想起他说的那句,子夏垂眸,声音平淡:“他们呢?” “到隔壁小屋选衣服,说是要穿情侣装到机场接戚岸。” 裴子西入座,一手撑着脸颊,视线追随她忙碌的身影。 将早餐都放到餐桌,子夏站着舀粥,轻声说:“我记得你说过戚岸会成为南城标志性的人物。先前我以为你单纯地想培养一个天后出来,近期好像明白了,你大概想将画盛传媒推向国际。”她顿了顿,看向他:“为此,不惜手段。” 他接过她递过去的那碗粥,笑容懒散,好像与人说着趣事:“不愧是我一直想收到团队的人,全部猜中。” 子夏轻轻摇头:“但我猜错的也不少。” “例如?” “不想说,都是不重要的事。”子夏不去看他的表情。 听到门口有动静,她招呼进来的两人过来吃早餐,待看清两人穿的衣服,她握紧铁勺,视线在童世岚那件肚脐装不停扫视,狠狠剜向文新和:“你穿得再夸张我不会吭一声,可你让她穿成这样到机场?” “夏夏没事,我们准备了面具!”世岚举起派对专用的精致面具。 “你们当机场是漫展?” 文新和勾着童世岚的脖子,偏要带着她在子夏面前晃来晃去。 “你安子夏越气,我俩就越要穿。” 这家伙一直跟自己过不去,又见好友跟着他一块乐呵呵地笑,子夏气得咬牙,瞥见裴子西也在笑,她抬起脚猛踩他脚背。本以为他会有什么反应,须臾便发觉自己的小腿被他双腿夹着,还轻微地磨蹭。 两个活宝已入座,担心他俩看出什么,子夏想缩回腿,裴子西却好像知道她的想法,夹得越发地紧。 子夏埋头吃早餐,面色发红。 所幸斜对面的两人聊得激烈,没注意到他们这处的异样。 早餐吃完后,她去洗碗,裴子西倚着门框看她。 “我不准,你如果真要当众给戚岸求婚,我们两个绝交!” “疯子你说话不能小声些?” “呀你还教训起我了,你要去犯贱还不许我多嘴啊?” “你就陪我去一趟机场就好,其他事别管。” “那我机场也不去了,你去演独角戏吧你!反正你一厢情愿那么久了!” 大厅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当大门砸上的声响传来,子夏正好将碗筷放到消毒柜。 “谁走了?”她看向裴子西。 “买一送一。” 子夏当即了然,这是凑俩了。 他过来,主动替她解下围裙,她嘀咕:“刚才又不见你帮忙。” “我对脱掉你身上的障碍物这件事更有热情。” 担心等会他又做出什么事,子夏将围裙往料理台一丢,推他出去:“何时去你家?” “吻完之后。”裴子西转过身,二话不说咬住她下唇,哑声说了句“吃早餐的时候我就想这样”,话毕,唇封她口。 当衣服几近脱落,他手机突然响起铃声,听他懊恼地骂了句,却还是替她拢好衣服走去阳台接听,子夏贴着墙,看他拉上玻璃门的模样,心想大概是与安氏有关的事。 她嘴角轻扯,他们像在玩只能一人闯到终点的游戏,都在努力地迷惑对方,用深情,用心计。 “别陷进去了,安子夏……” ***** 下午三点,日光被乌云掩盖,商务车穿梭裴家外面的街道,金黄落叶划落,从车窗看去,如同皇宫的建筑就在远处,在层云之下有种庄重的美。 “好像很久没来了。”子夏视线流连掠过的景色。 回国后到裴家拜访过两次,年少时候则是一直往这里跑,尤其是十二岁喜欢裴子西开始,跑得特别勤,恨不得将喜怒哀乐都与他分享。 渴望与他步入婚姻殿堂的日子,仿佛还在昨日。 忽而就那么多年了。 “你又皱眉。”对面裴子西探身过来,指腹揉她眉尖,“谁让你回国后忙着公事。不过你若是嫁过来,以后随时到这都可以。” “哦哟——”驾驶座的程七灿起哄。 子夏别开头,佯作在看风景。 “不情愿?”他问。 车子停在园外,看到邵意牵着裴亦南过来,子夏探头出车窗,朝他们招手,唤:“邵阿姨下午好——”说完朝驾驶座唤:“七灿,我在这下车。” 开了车门,正欲下车,一手却被裴子西握住。 眼见邵阿姨他们要过来,子夏匆忙抽出身,眼神示意他:“床伴,乖一些。” 这口吻哄小孩吗? 看她眼含笑意,眸色盈盈,裴子西嘴角微扬:“可以,但我要你现在亲一个。”手指点了点唇,“这里。” 外头裴亦南唤的“冰棒冰棒”愈来愈近,子夏唯有拉上车门,弯身匆忙在裴子西唇上落下一吻,然后猛地推车门逃了这处。 看她与自己母亲往另一边走去,裴亦南屁颠颠地跑来,他也下了车,回头示意程七灿将车开到停车场。 “葛格——”裴亦南蹦过来,放下拿着的篮球,不住踮脚想比划两人身高差多少。 看他胖嘟嘟的脸颊不住地颤,子西弯身捡起篮球,一手高高抛着,大步前跑,引得后面裴亦南笑呵呵地追上去。 弟弟在父母婚姻有了裂痕之后出世。在法庭强硬凌厉的母亲,大概将所有柔软都赠予了父亲,为了这段看上去光鲜的婚姻,母亲不惜用孩子来挽留。而她与父亲的婚姻至今维系着,也不过因为那个人离开了。 不是母亲挽留住,而是那人不要了。 “咦,那个姐姐来了。”裴亦南撞到他腿上时突然回头,指着草丛那边的车道。 裴子西看过去,车子很熟悉,是傅九的银色奥迪r8,视线触及副驾驶座那位女子,初见时候她一身素绿走向讲台的场景再度跃入脑海。 那时在场学生原本就听闻傅老师是d大.史上最好看最年轻的讲师,尤其男生们,一个个拿起手机等着讲师出现赶紧拍几张,可直到她对着麦克风轻声试音,其他学生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好些还揉眼,之后起哄声欢呼声一波接一波,却在她蹙眉面露不解之后,课室再无杂音。 当时有人感叹了句“我还以为是画中仙呢”,画中仙,那时他喃着这个形容,心想也就讲台那位言行举止都透着一种安然的老师配得起如此定义。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阔别太久,她轻读过的宋词如在耳畔,与俗世太不同,在一帮家境极好从小被教育该如何去竞争的子弟面前,傅妮安像山间明月,引人遐思,即使知晓不可靠近,却依旧有不该的念想。 他也不例外。 尤其那时她唯独对他格外照顾,更令他以为自己魅力不小,甚至于傅九也是这样认为,后来,她得知他是裴少海的儿子,他知道了她对自己的善待无非因为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他父亲的影子。 父亲的欺骗,伤了一个家庭,也伤了两个女人的爱情,而他是知道一切的人,却不能言,亦知没有插手的资格。 “姐,我先去停车。”傅无止说完朝子西喊了下:“裴子西,我来蹭饭没关系吧?” 裴亦南没注意自家哥哥的异常,特别捧场地挥着手臂,应着:“肯定没关系,九哥哥你吃再多都没关系!” 子西如梦初醒,见傅无止冲摇了摇头,他嘴角扬起,如常地懒散,摆了摆手,如此已是让好友放心。 “漂亮姐姐,你从那边的小路过来。”裴亦南指着前面。 “走吧,前面会合。”子西朝草丛对面的人说,尔后一手轻掌着弟弟的脑袋,带他一起往前面去。 隔着一米高的草丛,余光便能见到傅妮安。 他缓下步子,迁就她的步伐。 “我以为你不会过来。”裴子西轻声说。 “过些日子要去非洲,与傅家有来往的,都会拜访。” “你好像不喜欢这样。” “谈不上是否喜欢,礼数罢了。” 裴亦南仰头看他俩一直聊,眼珠子转啊转,为什么哥哥好像跟漂亮姐姐认识呀? 他不住晃手想自家哥哥搭理自己一下,可走到会合处,哥哥都还是看着漂亮姐姐,他哼了声,远远见到妈妈从小门那边进来,便扯着嗓子喊:“妈妈——我在这里——” 而五分钟前—— 快走到小门,子夏停下步子,看向一旁长辈。 “邵阿姨,为何你知道我不是安家的人,还是想我当你儿媳?” “因为我很清楚,子西不会辜负你。只有你。” 子夏愣住,垂睫,淡淡道:“我并不觉得……” 邵意温婉地笑,没有多言。感情这事,当局者迷,旁观者也不该多言。 “对了邵阿姨,我妈妈偶尔会与你联络吗?” “会,怎么了?” “她有没有一些奇怪表现?” “没。”想起薛宜嘱咐过,邵意摇头。 两人绕到小门入口,听到裴亦南的喊声时候都看了过去。 距离太远,子夏看不清裴子西旁边那人的容貌,可看身影和长发,莫名觉得眼熟。 “子夏,我们入屋吧。”邵意侧过身,先行往小径走去。 “可邵阿姨,裴亦南在喊你。” “那孩子比较闹,子西会看着。走吧。” 子夏唯有跟上,树丛掩住视线前,她又看了过去,竟觉那边缓慢走着的两人,有种很奇怪的般配。 妃:改了简介,朋友说剧透了好多。欢迎围观~ 133妮安和他【4000+ 花好孽缘,133妮安和他【4000+ 邵阿姨有收藏油画的兴趣,晚宴尚未开始,子夏随同她到收藏室参观。舒睍莼璩想起带来的照片,她便问陈奶奶是否在家。 前面邵意顿住,问她有何事找老人家。 子夏拿出纸袋,将爷爷说过的话转述。 “应是在另一边的小院。”邵意面色担忧,想了想,还是示意她跟着。 “邵阿姨,是否陈奶奶不想见到我?”想起裴子西没有回复的短信,子夏大概猜测熹。 “准确来说,公公去世后,我婆婆便常常到她与公公常去的小院,也拒绝见人。你亦知道我们这里没有太传统的习俗,但她坚持要守着,也就由老人家了。” 穿过建筑后的路径,风有些凉,已能隐约看到前方布满各类树木的庭院,若说刚才那栋建筑是西式风格,前方那处则像藏在现代化之中的桃花源,中式的凉亭掩在树木之中,能见一身素白的矮小身影拿着水壶四处走动。 快走下山阶前,邵意顿住步子,看向子夏:“我婆婆是知道那天子西是想与你订婚的,若是说了什么重话,你别放在心上。绪” “嗯,我会的。”子夏望着老人背影,试探性地问一旁长辈:“那,有人指责过子西哥吗?” 邵意垂眸,眼睛笼了水雾: “我们都有,几乎无意识地就说了出口。子西他爸更狠,一回来便揍他,之后押他去小黑屋,让他好好反思。那孩子没有反驳一句,被揍了也闷声不吭,什么都藏在心上,不哭不语。葬礼过后,我们惊觉他的变化,与他致歉过,那孩子一直说不介意,之后开始忙画盛传媒的事,鲜少回来,也几乎没怎么与他通话。听说他带你去夏威夷的时候,我与少海都瞒着我婆婆,但心里还是希望那孩子能收拾好心情,一直憋在心里只会加深痛苦。” 见院落的老者转身,邵意立刻下台阶,没有再多言。 子夏沉默地跟着,凉风拂过脸颊,莫名地,觉得心酸。 陈嘉人听到脚步声,回头见是她们,回过身去。 “婆婆,安叔拿了些旧照,托子夏送到你手上。”邵意说。 “陈奶奶好。”子夏向老者鞠躬。 陈嘉人正给美人樱浇水,听到此,便指了指凉亭:“放那边吧。” 面色淡漠,说完便继续浇水,没有理会她们。 子夏走过小径过去凉亭那处。 “意,不论你有什么心思,别忘了南南还小,更别忘了你丈夫与长子而今的地位意味着什么。忍了那么久,何必毁于一时嫉恨。” “婆婆,果然何事都隐瞒不了您。可这回,无关嫉恨,我只是想给他与自己一个答案。您曾经能假装什么都不知,此次是否也能如此?” 听到两人的对话,子夏想停下步子再听听,可惜周围没有遮挡物,唯有直接走去凉亭。再下去,两位长辈已止住了交谈。 “少海快到了,我先去看看。” “子夏留一会儿。” 本想转身跟着邵阿姨,忽而听到陈奶奶这样说,安子夏有些错愕,收到邵意提醒的目光,她点了点头。 转身,望老人家走来,子夏等待她开口。 “若是可以,尽早离开子西那孩子,免得苦了彼此。” “陈奶奶,我与他并不是……” “你们是何种关系我并不关心,我只知画盛传媒的未来都在那孩子手上,而你父亲野心也不小。邵意并不知老头子多在乎画盛传媒,我却是清楚的,只要我活一日,就绝不允许安剑新用你这个筹码来动摇子西那孩子!老头子未完成的愿望,定要由我裴家子嗣完成!” 老太太说得铿锵有力,因为情绪激动,拿着水壶的那只手微颤着。 子夏垂眸,恭敬地鞠躬:“我知道了。十分恰好地,我亦有离开的想法,还望到时陈奶奶能出手相助。若无其他事,晚辈先告退了。” “去吧。” 安子夏走上台阶,见到邵意站在不远处等候,她过去,在对方问老人家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她微笑道:“让我转告我爷爷一些话。” 看到表情无异常,邵意稍微放心些,经过别墅,听到有仆人说裴先生回房换衣,她脱口而出:“子西和……”停顿一秒,“和其他客人呢?” “南小少爷非要带他们去游戏室,一行人便都去了那儿。” 邵意点头,偕同子夏入屋,给她指了游戏室所在的方向,自己则是上楼。 看她匆忙,子夏不好多问,也不想过去游戏室,兀自朝阳台过去。 快靠近时候,听到低沉男音,她顿住步子,傅九? “价码再高,青晨工作室那边也不会出售,而且‘京城四公主’之一就在那里,扯到了那些人,事儿也不好办。” 听到脚步声,子夏担心被发觉,小心翼翼地后退,顺势往后面走廊拐去,拿出手机,刚翻到李思寂的号码,便被人拦腰抱住。 对方的温度,对方臂弯的力度,所有这些都会在一天天之中成为凭着本能就能分辨的存在。 知道是裴子西,她没抬头,继续翻通讯录,不想他看出自己的紧张。 “刚才与我母亲聊了什么,竟认真道没听到裴小的唤声?” “就聊了一点家事和往事。”子夏放下手机,听到不远处的那个房间传来闹哄哄的声响,知道那边是游戏房,她紧张地看了眼那里,仓促想后退。 裴子西却好像知道她怕被人看见,非要环臂揽紧她,低头,跟猫似的伸出舌头在她唇角舔了舔。 “别闹……” “亲一个。” 子夏双手捧他脸,走廊编织吊灯发出温馨的光,落在他好看的脸上,像蒙了温柔色泽,她笑,主动凑唇过去,轻落在他唇上,低声说:“你很奇怪。” 正好,走廊拐角出现了傅无止的身影,见到两人,他咦了声,说了句抱歉,很自然地走过来,路过时候还一脸淡定地说了句你们继续,然后进去游戏房。 子夏看了过去,暗自松了口气。 “大概是一回来这里,就会想你何时能是我裴家的人。” 听到他话,子夏警告:“裴叔叔就在楼上,等会吃饭了你可不许乱说。” “是是是。” “我去游戏室看看,刚才似乎见到你与一位美女一起。”子夏二话不说从他怀抱挣脱往游戏室走去,忽略背后某人的唤声。 游戏室大概有五十平方米,一开门便见到跳舞毯那边三个人不停地蹦跶,两高一矮。她视线随意一扫,落在角落那个背对自己的身影上。 女子长发垂至腰下,大地色的薄风衣传来身上还有些单薄,这个角度看不到脸,但能看到她摁着虚拟钢琴的双手飞快地在那些机器上飞快移动,机器上的分数不停增加。 “那美女是谁?”肩膀一沉,子夏轻声说。 “傅妮安,傅九的姐姐。” “她也来参加晚宴?” “嗯。” “她做什么的?看手法,钢琴一定弹得不错。” “不知怎么定义她的职业,一边环球旅行一边拍图出书捐给各种公益性团体,还有个人气很高的博客……”似乎发觉自己说多了,裴子西低头看子夏表情,说得随意:“博客好像什么都放,美食、风景、各国人文之类。” “你倒是清楚。”子夏走了过去。 裴子西伸手握住她手腕,子夏不解,恰好有佣人过来,说裴先生唤大少爷过去。 “裴叔叔找你,过去吧。” “你陪我一起。” 子夏抽出自己的手,“不了,我在这玩会儿,当缅怀一下。”察觉他看了眼傅妮安所在的方向,她微笑,拍了拍他手臂:“去吧。” 裴子西点头,走前唤了傅九,抬臂示意了一下,见对方点了点头,他跟佣人离开。 子夏垂眸,嘴角笑意在转身之后散了。 “冰棒!你过来玩吧!”看傅九离开跳舞毯,裴亦南回头冲子夏招手。 “不用了,”子夏朝傅妮安走去,看清侧颜,她顿了顿,有些惊喜:“傅小姐,我之前在医院见过你!” 妮安看了她一眼,手指动作顿住,似乎回想未果,轻声说了句抱歉并没有印象。 “姐,你差点破纪录了。” 傅九过来,指着机器上的分数,然后站在子夏和妮安之间的位置,直接就开始了新的歌曲挑战,随着乐曲声响,之间在虚拟琴键飞快来回。 妮安在一旁轻声指点,言简意赅,却每回都恰好地帮了一把,在机器灯光中,那双眼像染了琉璃色泽,令安子夏想起了少女以蜷缩姿态躺在宇宙之中的科幻电影海报。 她与他们姐弟都不熟悉,几人无话,她就过去裴亦南那儿,看着小孩玩,视线忍不住看向那边静伫的身影。 原来,真有这样不染尘埃的人。 裴子西,这便是你藏在心底的佳人,对不对? **** 南城中心机场内的某间半露天咖啡厅内。 咔嚓。咔嚓。 童世岚身子微侧地坐在沙发,露出大长腿,一手指着一处:“妖物,蹲下来拍,这样才能显得我腿长懂不懂?” “你多动症怎么还没改,再乱动内裤都要出来了。” 两人穿的一看是情侣装,女装的布料极少,他刚打算蹲下,发觉对面几桌的男人都看过来,难免恼火,脱了身上机车外套往她腿上覆去。 “怎么了?” “你的大腿朝我发出嘶吼,说它们不想出来惊吓群众。” “妖物你找死啊,我这是公认的美腿!”世岚扯开外套:“盖着怎么显现出长腿,你赶紧就位,难得我想给自己的衣服当模特,你好好拍行不行?” 突然广播播报了航班消息,文新和脸上笑意骤然没了,拽她起来,握住她手腕往出口跑。 “喂喂——我说了不去接那女人——” “疯子,帮我一次。” “你骗人,明明在夏夏和裴少面前让我陪你演戏,一到机场就说要我拦住斯安叔,给你创造跟戚岸读出的机会,当我傻子好糊弄么?” “是啊小傻子,你帮我这回行么?就这次。如果又失败了,我滚回夏威夷参加家里的培训,以后不麻烦你。”文新和回头,那张美艳的面容流露些无奈,格外好看。 以前世岚听到美人这词,就会想到他,初中时期身边女生爱拿man和娘娘腔定义男生,若是听到有人说文新和娘娘腔,她保准第一个冲上去,劈头就是一顿揍。 有妖气不意味娘气,即使嘴上从来不会承认,这家伙就是好看! “帮你还不行吗?”世岚翻白眼。 很快被他牵着往出口去,她习惯性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媒体记者,忽而就见到一个女人挽着某个与裴叔叔格外像的男人,旁边那帮忙搬行李的好似还是莫里! 不对啊,裴叔叔怎么可能跟另一个女人一块?而且莫里不是安氏的么? 世岚好奇心起来了,示意文新和在这里等一下,尔后飞快冲过马路,喊了声莫里。他们几人正好要上计程车,听到她唤声,莫里侧头不知跟进了车内的人说了什么,计程车开走。 “咦,怎么走了?”世岚想追过去。 妃某: 同一班列车的人们,在一个个车厢里相遇,一些人会中途下车,但多数人将抵达同个终点,或孑然一身,或彼此相伴。【如果这是剧透会不会被鄙视o(*////▽////*)】 ——明天上班,元气满满! 134吃醋 花好孽缘,134吃醋 莫里挡在她面前,微笑地问:“童小姐来接人?” “嗯。舒睍莼璩对了车内那两人是谁?”世岚踮脚看开走的车。 “我一个远方亲戚。” “哇你知不知道你有家人跟裴少的爸爸长得特别像!”世岚小声补了句:“就是省长。” 莫里挠头,“好像是有些。”见文新和也过来,他点头致意:“文少。焘” “你好。”新和笑了笑,往对面出口看了看,简单说了句先走了,伸臂带世岚过马路。听她说总觉得刚才那人就是裴叔叔的时候,他鄙视:“怎么可能,裴叔叔估计都到裴家了,何况就算下飞机也不可能是安子夏的助理来接人。” 世岚回头,看莫里也拦截了计程车离开,她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奇怪。 突然,好些面包车停在了机场外,车门几乎是同时拉开,见到一帮人拿着拍摄器材从车里下来,其中一辆车上的标志格外熟悉,分明是世岚娱乐的洽! 世岚愣住,几乎下意识地低下头双手捂脸,紧张地朝一旁看去,却见文新和不知何时撒腿往机场内跑了。 她小跑过去拽住他:“我们走吧,媒体来了!”声音无法控制地染了慌张。 背后闹哄哄的,好多都提及了戚岸二字,已有机场工作人员试图阻止,她回头看了眼,黑漆漆的镜头以及因为愤怒面露狰狞的人们,带来一种密不透风的窒息感。 “妖物,妖物……”世岚快步过去,无奈跑得没有他快。 当关口出来了乘客,拦挡记者们激动起来,几乎同时地突破工作人员的拦挡。 “戚岸不喜欢这么多人围着,疯子你帮忙挡下记者!” 他说完跑向关口。 那些媒体人员已飞快地冲了过来。 童世岚垂着头,看着那些人快步地从自己身边跑过,还有好多围观的路人也跟着记者一起跑过去。 脚步声,叫喊声,像在一个空间里不停地重复着,却无法得到解救。 当一个记者的摄像机不小心打到她脑袋,听着对方简单说了句抱歉就离开,她肩膀微微颤动,头发散落,发丝下双眸已逼红。 “可是我怕啊……”她侧抬头,隔着发丝看到一帮媒体将出口围得水泄不通,闪光灯不断。 有人喊着戚岸的名字,有些提到陈斯安,可是当一声爆吼传来,有人说了句南投银行太子爷,骤然,场面更加热闹,那些记者像孤岛求生一样雀跃地往某处一哄而上,还有路人不停地跑过去。 世岚耷拉脑袋,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童小姐,不是文新和的声音,她看向黑压压的人群,第一眼就见到朝自己过来的那人扛着的摄影器材上贴着自己公司的标志!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拦了计程车便催司机赶紧开车。 “小姐,你去哪儿?” “……南城科技园。”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她想改口,又想起子夏在裴家吃饭,人见家长自己过去多不好,想了想,她补一句:“到那之前会路过一间酒屋,司机大叔你在那停车就好。” ***** 裴家宅子内—— 接近傍晚,佣人带领一行人往餐厅走去。 “冰棒,冰棒。”裴亦南突然停下来,还回头催一遍的程七灿继续走不许偷听他们说话,小孩嘴巴圆嘟嘟的,一脸激动地踮脚要跟子夏说悄悄话。 小鬼气还在喘呢,看他一脸着急,子夏好奇他会说什么,弯身。 裴亦南双手做喇叭挡在嘴边,朝她小声说:“你要小心了,我觉得漂亮姐姐会是你的情敌。” 子夏伸手掐他脸颊:“小鬼,这话谁教你的?” “哎哟疼!” “等会吃饭了可不许这样说,我跟你哥又不是情侣,记住没?”她学着他的样子,嘴巴凑到他耳边。 “不行,我都大发慈悲准你当我嫂子了,你怎么能不当呢?” 一直在偷听的程七灿突然蹦出句:“对啊,老板多金有才长得好,床上床下能力佳!” “程助理,你莫不是对裴子西有什么特殊感情吧?” “可惜啊,就算我的菊花洗干净送到老板面前,他也不会瞧上一眼。” “菊花不是家里种的花吗,为什么要洗干净送到葛格面前?”裴亦南举起手臂,大声地说。 十分恰好地几人走到了餐厅,里头传来刀具咣地落地的声响, 外面几位齐刷刷看向餐厅那位气场颇强长辈,几乎是异口同声:“裴叔叔好!” 裴少海换上了居家服,听到小儿子说的话,表情不太好,正想呵斥,视线扫到某处,双手微握成拳,顿在原地,脸上肌肉微微颤动,像是想起妻儿在场,他猛地扫向跟管家交代着话的裴子西,后者感受到他目光,随意耸了耸肩,很轻松的模样。 “孩子们,过来入座,就当是自己家,随意些便好。”邵意过去招呼。 裴亦南也学着自己母亲的样子,然后拽着子夏往自己哥哥那边带,特别积极地问裴子西坐在哪个位置。 确定之后他指着旁边位置说:“那冰棒就坐在这里了。”抬头发现漂亮姐姐坐在自家哥哥对面,他急了,指着自己妈妈旁边那个位置:“漂亮姐姐,你坐在这里好不好?” “裴亦南,不许无礼!”裴少海蹙眉,声音严厉道。 “我没有无礼啊……”被爸爸突然一吼,裴亦南吓到了,眼眶一下子飙红,蹿到自己妈妈旁边,委屈地拿脸蹭妈妈的背,嘀咕:“爸爸好奇怪呀,突然就变脸了。” 邵意低声安慰着小儿子。 “爸,快吃饭了,您练声完毕没?”裴子西笑着说。 程七灿当下配合地说了一连串形容声音的成语,引得裴亦南哈哈大笑,邵意则是温声招呼大家入座,等佣人送上凉菜时候,餐桌上的气氛热闹起来。 子夏和裴亦南一样,其他人说什么都一块捧场。裴子西和傅九都是一语中的的语言风格,程七灿若说了什么不好笑的,两人各补一刀,倒也妙言不断。 晚宴快结束时,裴亦南突然说想看看爸爸妈妈喝交杯酒,七灿和傅九都起哄。 子夏正给裴子西添酒,瞥见一直很少话的傅妮安呛到,别过头轻微咳嗽的模样引人疼惜,她下意识瞟向旁边某人。 果然,他在看妮安。 子夏发现当邵阿姨和裴叔叔在其他几人起哄声中喝交杯酒时,傅妮安握着刀叉切牛排的动作似乎缓慢了许多,可在两位长辈喝完酒后她淡笑地鼓掌,她心想该是自己多想了。 倒是旁边某位,一杯杯地喝,就像情场失意一样。 “傅老师,cheers!”裴子西忽而举起酒杯。 对面傅妮安没推托,隔空干杯,两人皆一饮而尽。 安子夏默默吃芝士焗薯泥,他俩还是师生!? 想了想年龄差,心里特别好奇,又发觉在座其他人都还在聊,没人提到这,唯有忍着不问。 瞥见裴子西又自己斟酒,子夏垂眸,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餐桌上的灯饰折射出耀眼的光,窗外夜色愈深。 晚宴过后,邵阿姨招呼大家去打室内高尔夫,裴亦南见到自己爸爸出去谈公事,特别积极地催大伙儿一块过去。 “你能行吗?”裴子西一站起来就胳膊压着肩膀,子夏蹙眉问她。 “可以。” 两人缓慢跟在前面几人的后面。 不知邵阿姨跟傅妮安说了什么,两人一同转过身。 “妈,你们去哪?”裴子西歪头,随口问。 “有些字画想让妮安帮忙鉴定,毕竟她也是这方面的专家。”邵意道,说罢继续走。 她们快拐过长廊时,子西开口:“妈,先让傅老师醒酒吧。” 妮安淡淡道:“我没醉。”看向邵意:“裴夫人,请带路。” 见裴子西想过去,子夏绕到他前面,不解:“你怎么好像担心邵阿姨吃了傅小姐一样?” 他酒喝多了,面颊发红,眼睛蒙了水光,拧眉流露懊恼的模样和他得知自己要去英国留学时一样。 看惯了他穿西服,高贵慵懒的姿态,此刻有些不适应。 眼见他低头,鼻尖贴着自己的,她想躲,身子忽而往后倾倒,贴在墙面,他唇就这样缓慢地,时不时地落在她唇,磨蹭,唇离,再磨蹭……如此循环着。 “吃醋了?”声音微哑的男音凝着惑色。 他双手撑在墙上,将她圈着,说完,没等到她的回答,他脸颊轻蹭她左耳。 “你、你以为你是猫吗?”子夏面色发窘,这样蹭来蹭去,痒得很。 他笑,低声喃:“散掉醋味。” . 妃: 谢谢一直抓伏笔和分析剧情的亲。看了评论区,我去问看过我文档的闺蜜,说是不是配角更出彩,她其实是喜欢裴少的,特别高贵冷艳地跟我说:“男主做什么好事坏事都会被写出来,配角就算做了再坏的事都只是一笔带过,这印象分能一样么。” 作者无法阻止读者对角色的偏爱,也开心有人喜欢某个角色。而闺蜜的话让我恍然,偏爱在所难免,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写我所想就好。 这几天忙培训,近期发存稿箱较少爬上来~感谢阅读。早安。 135丫坐好,赶紧脱了 花好孽缘,135丫坐好,赶紧脱了 子夏想,一定是他饮醉,自己又喝多了,不然怎会觉得这句如同情话的叙述带着失落…… 她双手撑在他肩膀,想推开,身子突地一震,左耳耳垂被他含着,温热包裹,脸颊能感觉男子呼出的热息扑来。舒睍莼璩 耳垂被他轻轻地吮着,舌尖偶尔挑动。懒散而缓慢,一点点灼起她心底火热。 这下确定了,还真是喝多了。 记忆里他抱住自己拿脸磨蹭自己脸颊的夏夜,像花瓣绽开,思忆仍觉惊艳焘。 安子夏手臂使不上力,缓慢垂下,两人身子几乎贴着,他身上重量都落在自己这里,她下巴搁在他肩头,闭眸,轻声叹:“每次都能转开话题,该说你聪明还是狡猾……” 倾倒在身上的重量轻了些。 他站直,一双眼有些迷茫地眨了眨,表情有些疲惫:“床,床在哪?区” 子夏手机响起,她低头去摸,见是mads,微怔,瞥见走廊末端裴亦南的小脑袋探出来,她一喜,弯身逃出裴子西圈出的小空间,轻声说了句:“你在这等会,我接个电.话。”说完唤裴亦南过来看着他哥哥。 “在这接。”大概是觉得站着累,裴子西握住她手腕,然后坐在地上,脑袋靠墙微抬着。 灯光就这么落在他脸上,睫毛的阴影微掩住一双深邃的眼。 子夏回头,一瞬觉得他眼底藏着太多欲言又止。 落在手腕的力量太重,他懒懒闭眸,却是不打算放手的样子,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她唯有站在这接听。 裴亦南屁颠颠地跑过来,拿出自己的手机咔嚓咔嚓就给他们俩拍照,还在子夏被握住的手腕那处来了个特写。 “裴小,哥帅吗?” “如果我是第一帅,葛格一定是第二!” “臭小子跟文新和呆久了,好的没学,倒一样贫了!” 裴亦南背过身拍拍屁股表示反抗。 子夏想笑,摁下接听,手机那端传来宋麦斯微低的声音:“有两家毁了协议约定,在下午接受了《南城今报》的采访。”唇边笑意凝滞,她冷冷扫向裴子西。 “我这边拿到了画盛传媒的记者私下与受害者家属见面并交易的资料,想询问你意见,是否要今晚就将资料在各大门户网发布出来?” 采访稿必然是对安氏不利,若是不遏制,安速快递的品牌还没建立就先被大肆丑化,以后极难翻身。 子夏喉咙有些干,裴子西坐在地上佯作睡着,惹得裴亦南伸手不住拍他脸,其乐融融的场景,此刻看着却觉得浑身发冷。 又是如此。 “九点前给你答案。” “安子夏,勿意气用事。” “我知道,但舆.论已对我们不利,两方再拼,在消费者眼里也不过是闹剧。晚点等我答案,谢了。”她轻声说。 话落,挂断,挣出被裴子西握着的手腕,在他抬头看来时,她将手机塞回手包,弯身将他臂弯环过自己脖子,示意他配合地起来。 “你今晚在这睡吗?”她问裴子西。 “嗯。”他微睁眼,另一只手指着她:“还有你。” “可以,我记得隔壁有空房。我先送你上楼。裴亦南,带路!”子夏干脆地扶他起来,大概因为愤怒,声音透着严厉。 裴亦南背过身,哼哼几声:“你又变成冰棒了,浑身飙冷气,我不带路!” “在三楼对吧?” “嗯哼。” “子西哥,我扶你上楼。”某人脑袋歪到她头顶,子夏朝裴亦南挤出笑,“我要跟你哥哥谈心,小朋友不要打扰噢。” 十岁的小鬼嘴巴张成o形,两手掐了把自己的脸,发觉真不是做梦,回过神来,朝已拐过长廊的两人喊:“冰棒你还是保持原样吧,你突然对我笑,太恐怖了……” 若是平常子夏保准折返过去掐他一把,此时窝了火,闷声扛着裴子西往三楼走去。 “夏子,要睡我吗?” 某人脑袋不安分地晃来晃去,子夏不搭理,入了他房间,直接往房内的浴室带去。他的重量几乎都压到自己身上,酒气散在周围,偶尔嘟囔几句很累,大概因为这样没有像平常那样动手动脚。 “坐好。”子夏扶他坐到浴缸边,身子靠在一边墙面,她站在他面前,弯身解他衬衫纽扣。 裴子西歪着头,眼皮阖上又睁开,看她因为弯腰,衣领内露出些许春光,他伸手,指腹轻轻戳到沟壑处。 子夏一直注意着他表情,根本没料到他突然伸手,低头见他手指钻入自己胸间,能感觉他指甲轻轻戳着两团柔软,她面颊涨红,心想都把自己骗到裴家了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吃豆腐,当即抬臂格开他手臂。 “丫坐好,赶紧脱了!”她说得咬牙切齿。 “想吃我?”裴子西是真累,说话已轻缓得近乎无声。 昨夜视频会议进行到凌晨五点,又特别想吃子夏做的早餐,便早早起来出发到她住的公寓。平常通宵饮酒次日精神抖擞的情况不少,本以为会一直如此,今夜却觉得人生真的沉重,恨不得像古时卸下包袱随处寻个地方睡觉的侠客,不想家事天下事,安逸地闭上眼直到明日天光亮起。 看他又闭上眼,睫毛那么长,嘴角还有浅浅笑意,子夏放在他皮带上的双手迟疑地缩起,她唤了他一声,他没反应,她便继续解他皮带。 “累……” “我也是。” “想睡……” 她想说她也是,却听到他顿了会儿补了个字: “你。” 子夏脱掉他的西装裤,拿出他手机放在地上,而后连同衬衫一起往门口处抛去。直起身,开了背后花洒的开关,温水洒下,正好在他背后,水蒸气飘起,男子精而不壮的躯体上在水汽环绕下,透着诱惑。她后退,寻了个位置,拿出手机咔嚓咔嚓对着他拍。 过了会儿,他缓慢抬眸,目光凝着水光,朝她懒懒地说:“还有一件没脱。” 子夏舔了舔舌头,“你自己来。”摄像头对着他,在他伸手拖他那件三角裤的时候,她摁下拍摄键的那只手指微微颤抖,眼见隆起的某物有种随时要跳出来的趋势,她立刻制止,“不用脱了!” “那你怎么帮我洗?”他有些迷茫。 子夏揉眉,手臂夹着手机,拿毛巾在浴缸内沾湿,拧干,绕过去他面前,将热毛巾盖在他脑袋。 “擦擦脸,清醒下。” 裴子西抓着毛巾胡乱地在脸上抹来抹去,有些想赖床的小孩不情愿洗漱一样,一直抹,然后直接让毛巾覆在脸上,抬头靠墙,大概又想睡了。 子夏不吭声,捡起放地上的他的手机,起身时余光见到他三角裤显现出的棒状,脑海想起在夏威夷的时候两人曾在浴缸边一次次的需索,即刻双腿有些发软,过往裸身相对的片段掠过,引起体内反应,某处溢出湿润液体。 她狠狠咬了口自己下唇,试图从旖旎的场景里抽离出来,正好他脸上毛巾沿着那张偏欧式的脸庞滑落,蹭过他胸膛,滑在他裆裤,即便还能见到隆起的那处,至少没那么清晰,她松了口气,视线转移到他脸庞,将手机塞到他左手。 “让人撤了《南城今报》对快递意外受害者家属的报道。”她后退,在距离他五步的位置,冷冷开口。 水蒸气还在空间弥漫,哗啦啦的水声入耳,眼前还有位身材可以媲美男士内裤广告模特的人,如此场景拿来谈判,用世岚的话说就是“暴殄天物”,可惜出此下策也是无奈之举。 子夏幼年不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长到一定年纪才知周围一圈人除了子珩和世岚,皆是狡猾又擅隐藏的人,其中尤以裴子西为代表,她后来才发觉自己某些时刻的做法是他同化的。 就像此时,她见他没有理会,只是睁开眼无声望着自己,她也不急,拿起自己的手机,熟门熟路地打开相册,开始将刚才拍到的他的照片一张张翻给他看。 “你虽不喜欢曝光,但对你有兴趣的男女可不少,画盛有些动静,你都会上名人热搜。”她露齿笑,觉得自己像他平常那样无赖:“如果这些图公开到微博,估计直接热门第一吧。” 说着,已能见到他双眸越发清明,有些像苏醒的野兽,还在思忖用什么方法应对威胁。 子夏下意识握紧手机,一直盯着他动静,后退蹲下捡起他衣裤,心里计算他若是突然来抢手机的话自己如何能够迅速地离开这里冲到楼下。 未料到的是,他垂头,拿下毛巾,再看向她时,颇为感慨道:“你真不觉得其他男人看见‘小小西’会受打击?” “……” 136品尝我 花好孽缘,136品尝我 子夏愣了下,看他眼睛笑意越发地深,知道他稍微醒了些,她咳嗽一声,心里腹诽脸皮厚这一点他倒是跟文新和那厮不相上下。舒悫鹉琻 “如果是一个性工作者发的博,不知那些人还会不会将重点放在你所说的地方?” 他侧过身关掉了花洒,水蒸气慢慢散了,听到她的话,他微叹一声,问她:“还真的忍心?” 子夏垂眸。他疲惫的样子,依赖自己的样子,自信开玩笑,无奈淡笑的样子…… 不管哪一面,猜不到真假,肯定的是在自己松懈的时候他运筹帷幄掌控大局,偏又在自己面前好似投入感情,难免觉得讽刺焘。 她怒极反笑:“跟你学的而已。”见他耷拉脑袋,她不容他多做思考,沉声道:“安氏已处于不利,两败俱伤也无妨。” “夏子,你真不能辞职?”裴子西说时手指解开手机锁屏密码。 “等我哥回来,正式接手了相应工作,我会考虑。赛” 他抬眸,眼睛染了笑意:“真的?” 子夏拧眉,道:“辞不辞也与你无关!赶紧联系该联系的!” 他嗯了声,手指在手机屏幕滑动。很快,听到音乐声,竟是他开了扩音器。 待到那边传来程七灿的声音,他言简意赅说了撤掉采访稿的事。 “老板你一定是喝醉了,这个指令我会自动屏蔽,再见!” “不想见你‘老婆’?” “老板所有决策都是英明的,我立刻去执行。” “很好。”子西挂断,抬眸,问安子夏:“满意没?” 子夏伸手,要他将手机抛给自己,免得等会他又呼叫回去改变主意。 裴子西点头:“过来拿。”还是那带着懒散的调调,说完他又半垂眸,脸上没有太多情绪,睫毛的阴影落下,安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朝他走近,弯身去拿他手机,在感觉他手臂抬起之前,低头,唇落在他喉结上。瞥见他欲抬起的手臂放下,她拿唇一点点地蹭动他喉结,随着它上下滚动而移动,腾出的一只手却是顺着他胸膛滑落,停留在他微有反应的某处。 “想我帮你吗?”她低声问。 “嗯。”他下巴抬起搁在她肩头,意有所指:“欢迎品尝我。……唔。” 最后一声呻吟是因为她手已隔着毛巾握住某处。 子夏抬头,身子朝他倾去,咬住他唇,另一只手缓慢从那傲立的某处挪开,往上。 感觉他环臂要将自己抱住前,她伸手猛地将身子朝后倾斜的他推下,同时自己后退。 他扑通落入蓄了些水的浴缸,大概是撞到某处,痛呼了声。 “我出去跟世岚说我今晚不回去公寓,顺便拿睡衣给你,在这等着。” 子夏退出浴室,匆忙关门,隔绝里头某人的抗议。 出房间,走到栏杆处欲联络世岚,听到楼梯有动静,那声“站住”还是裴叔叔喊的,难免好奇,她放轻步子走下楼梯,视线隔着牙白色栏杆的空隙往二楼看去,能见到一人腰部以下的位置,看腿型就知是邵阿姨。 大概是起了争执,邵阿姨双腿后退又往前,另一只手微晃,大概是有了肢体摩擦。 “特意将佣人遣走,我以为你想跟傅妮安温存一番呢?她刚才冷着脸离开的样子真讽刺啊,你与她说了什么我没兴趣知道,现在绷着脸来找我是想我质问我为何邀请她来吗裴少海?现在没有别人,想问什么直接问!” 是邵阿姨的声音。 这处较为空旷,即使声音不高,子夏身处的地方也能听出听到她说的每个字。 她夏手指微颤地打开自己的私人手机,打开了摄像功能,确定再往下走当听到邵意说“你儿子跟你婚外情对象孤共处过一夜,呵,裴少海同志,大名鼎鼎的裴省长,你再爱傅妮安,她还只是恨你入骨”,她一惊,手机滑落,另一只手猛地想拍出手机。 心里刚跳出不妙二字,楼下却是突然传来嘭地一声,似是有人撞到了玻璃。 子夏猫下身子想看得仔细些,顿时瞪大眼。 素来引人尊重的裴叔叔双手掐着邵阿姨的脖子,不顾妻子怆然的控诉,而是一遍遍重复:“闭嘴!邵意你闭嘴!” 她将镜头对准了那处,眼睛起了愤怒,想起了曾经遭受过的一些过去场景,渐渐,眼眶逼出热泪。 看,多少人一生都在往金字塔顶端冲去,这物以稀为贵的时代,所谓豪门,所谓名人,皆成了诸多人窥探的兴趣,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些看似光鲜的人,藏了丑陋,掩了过去。 虚伪至极。 太多人如此,这圈子,将所有病态都伪装得极深。 邵阿姨因为落泪关系声音染了哑,这位自己小时候就特别喜欢的美人一遍遍重复着“裴少海,离婚吧”,仿佛在寒雪中压住的梅花,失却了芳华,随时会折枝。 “当初你不愿,现在我又怎么会答应?邵意,妮安恨我入骨,你现在也是吧?那更好了,至少有你陪我一同不幸。” 手机屏幕显示的影像中,裴少海放下了双手,说完笑起来,像个疯子。 子夏点击结束摄像,起身,悄声回了楼上。 热泪落在台阶,一滴滴,她模样肃然,捏紧手机,回去裴子西房间,听到浴室里面水声依旧,稍微松了口气,走去阳台那边,没有开灯,任由自己身处黑暗,等着秋风吹干脸上泪痕。 视线往下,能看到程七灿开了车门硬是将驾驶座的傅九拖下来往后座塞,自己这个角度能看到坐在车窗位置的傅妮安侧抬头,望向了另一边的位置。 “呵,看谁呢……” 难以控制地,对这人有了厌恶。 车子很快开走,消失在夜色中。 子夏拿出手机,呼叫宋麦斯,将采访稿的事情与他说,此外嘱咐他别追究受害者家属的违约事项。 “安子夏,你用了美人计?”那端的他顿了顿,声音如常的平静。 “拒绝回答。” “你……”他急切说了个字,终是没说其他。 “mads,明晚有空么?” “原本约了本地媒体圈的一帮人,如果你有急事,我让助手……” “想让他们帮忙给安速快递好的宣传?”听到他嗯的回答,子夏继续说:“没事,你把时间地点告诉我,我也过去。” “安——子——夏——” 浴室内传来裴子西近乎恼火的唤声,子夏回头,朝手机说:“mads,详情明晚再说,你做个心理准备吧,有一件事牵扯到道德和良心,我需要你的意见。” 正欲挂断,忽而听到他说:“安子夏,我的世界里道德和良心很不值钱,你也做个心理准备。” 很认真与笃定的口吻,却莫名带来一种安稳感。 “知道了,拜。” 她挂断,删除通话记录。过去衣柜那边找了找,过了会儿拿了睡衣和内裤敲浴室门。 里头没反应,她推门而入,发觉裴子西直接躺在浴缸边,大毛巾挡住了关键部位,看他那样子,约莫之前摔了一跤。 “子西哥,还活着就哼一声。” “哼!” “挺大声的,估摸也没事。我拿睡衣和内裤来了,起来穿吧。” “……屁股疼。” 躺地上的裴子西脑袋晃了晃脸,毛巾滑下,半眯起眼的样子瞧得她挺纠结。 还真摔了哪。她无奈,将衣物往肩膀搭,过去扶他起来,刚要拽,某人嗤了声。感觉毛巾蹭过自己的裙摆,她垂眸,视线触及他胯间某物,她松手,任由他跌坐在地,将睡衣往他腿间覆去。 “你自己穿好衣服,我去唤人过来。” “摔跤而已,没大碍。夏子,工作的事,没必要带到生活来。” 听到背后窸窣声,应是他在穿衣服,子夏在门口顿住,等了会才回头,他已穿好睡衣,还是坐在地上,两手抓着毛巾在头发不停地掸,发丝有些凌乱,掩去眉眼,紧抿的唇道明了情绪不耐。 她折返,搀扶他起来。 两人都没说话,直到她去他衣柜找了他的衬衫想往浴室去,他才咳了声,开口问:“去做什么?” “洗澡。然后睡觉。” 子夏没回头,入了浴室关门时候听到他问“跟我睡吗”,她回应:“你先睡,若是我洗好之后你睡着了,我就躺你旁边,否则去客房。” 本以为他不会听,但她洗好出去,房内只有床头灯亮着,温馨色泽落在男子俊美安然的睡颜上,胸膛随着沉沉的呼吸有规律地起伏。 她过去,躺在他旁边的空位。 被窝带着残留的暖,像是特意为她留着。 胡乱想了许多,一夜难眠。 天冷,亲们记得保暖~ 137真像野猫 花好孽缘,137真像野猫 安子夏不知自己何时入眠,渐醒时候,正抬手揉眼,裴子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舒悫鹉琻 “你和童世岚被各自家长喊回去闭门思过,在前几年就跟家常便饭一样,我早就见怪不怪。” 她当下确定他是在跟文新和通话。 不过,闭门思过? 按道理世岚父母都要忙国庆演习的事。她翻身,面朝他,想小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裴子西倒先将放在被子上的报纸送到她眼前,余光见到报纸上的好几个熟悉的人,她立即坐起来焘。 世岚娱乐旗下报纸大版面里除了有戚岸、陈斯安还有文新和以及被糊了脸的世岚? “我没说风凉话,这些都是真心话。……联络不上她?估计躲哪里了,郭茫这次狠啊,让自家娱乐公司的人拍到她照片,虽然拍模了,童世岚的家人肯定认得出,不抓她回去才是稀奇事。” 听裴子西还在那说,子夏伸手想拿他手机,刚拿到且打开扩音器,自己就被他正面捞到他身上兮。 “别闹。”她一手放嘴边,手机那边文新和拿粤语骂了一串粗语,听得她蹙眉:“文新和,骂完了能说怎么回事么?” “哇靠你俩睡一起!?” 瞥见裴子西视线落在自己胸前,子夏匆忙从他身上下来,某人却是拿过手机,另一只手再度将她捞过去,跌入他怀里时,她听到他说: “如果我没猜错,你顾着当戚岸的护花使者,然后将童世岚晾在一边。既然是你俩私事,你们自己解决。另外,郭茫一直看你不顺眼,这回你入镜那么明显,不如想想你家里人会怎么收了你。我有生理需求要解决,别打过来了。” 手机那边的文新和喂了声:“我一小时后到你家,安子夏你陪我去找……” 不待他说完,裴子西就断了通话,手机往脚一抛,埋头在子夏肩窝,唇瓣蹭着。 “穿我的衬衫,躺在我床上,下半身还没穿,夏子,我当你故意……这回不许你走掉。” 他一手隔着衬衫抚上她的胸,抚触,揉捏,另一只手则朝她腿根挪动。 动作极快,子夏伸手扣住他手腕阻止他。 “临时在你这休息,哪里会准备内衣裤,你赶紧去帮我买!”她急忙说。 “吃饱了再说。” 裴子西说完翻个身将她压在身下,视线落在她胸口,随着她呼吸起伏,胸膛凸点在衬衫上隐现。 他眼底染了欲色,几乎是下意识地反扣住她手腕。 “裴子西,要是等会你家的人敲门,我……唔唔……” 话语在他埋头咬住一边凸点那刻,化作软绵的低吟。 视线下移,望着他伸出舌头隔着衬衫缓慢舔着那挺起的嫣红,她几乎本能地收紧双腿,却感觉体内*流出,一时面色染了羞红。 “裴子西,你、你先起来……” “好吃。”他抬眸,眼神带着侵略。 真像野猫。 子夏咬唇,望着他张唇用牙齿一点点磨咬一处,另一边竟觉空虚。 他身子压下,感觉到他胯间那物隔着四角裤硬硬地抵在自己没有遮挡物的嫩瓣外,她发出嘤咛。 这种他随时会进入的感觉带来恐慌,还有……渴望。 再努力告诉自己不要沦陷,身体却好像适应了对方。 “子西哥,我、我想上厕所……”没有忘记自己身处何处,她眼神迫切地说。 “不许。” “真的很急……” 砰地一声突然传来,“葛格——!吃早餐啦——”的喊声循环着。 子夏第一次想给裴亦南那小鬼比赞。 “别让他知道我在这里,你出去带他走,免得等会邵阿姨也上来了。” 可惜某人不理会,伸手解开她衬衫纽扣,似乎是被外头连续不断的声音闹到,扭头喊了声:“裴小你下去,我晚点去吃。” “可是爸爸妈妈都不在,我吃不下。” 不在? 似是想到什么,裴子西眉尖蹙起,跪起,低头看了眼已了反应的某处,他唯有深呼吸,忽而朝子夏凑过去,在她唇上留下一吻。 “你先去洗漱,我等会拿内衣裤和女装过来。忍了那么多回,夏子,下次你可以想想是否要用这张嘴帮我。”他起身,指腹在她唇瓣蹭过,唇边是温柔的笑。 特别特别好看。 子夏微怔,实现追随他,却见某人下床后就低头对着裆部说“小小西,迟早会重振雄风的,先忍着”,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待他开门,她下意识缩回被窝。 门口的裴亦南童音嘹亮:“冰棒在不在?” “小子,你刚才喊的是我。” “这叫缓兵之计!” 眼见裴亦南欲往房内跑,裴子西揪住他卫衣帽子往外走去,顺手关了门。 下楼时候,一旁弟弟仍坚持说被窝有人,他轻拍小鬼的脑袋:“别乱说。对了,爸妈是一起出去的吗?” “不知道,我醒来时候就没见到他们了,但昨天妈妈很早就锁门睡觉,爸爸去了客房。” “你有没有问奶奶?” “她一大早就在院子跟园艺师说修剪草丛的事,我问的时候她就说爸爸妈妈出去玩了,让我在家里乖乖等家教老师过来。”发觉哥哥没反应,裴亦南抬头,担心地问:“昨天吃饭的时候爸爸骂了我,妈妈会不会因为这个跟爸爸吵架?” “裴小,给哥记住了,他们因为我还没娶老婆吵架的可能性更大,你虽说没我聪明,但比我乖得多。别没事就揽责任到自己身上,懂没?” “没懂,我明明比你聪明。” 裴子西嗯了声,似如沉思,声音低哑道:“再过些年,如何稳住画盛传媒在国际的地位这种事,就该交给你想了。” “葛格,你又想爷爷了吗?”裴小踮脚,小大人似的拍拍他手臂:“妈妈说爷爷工作太久太累,所以到另一个世界旅游了。我们要安心等他回来。” 小孩不知因果,也不曾见证过阴暗事物,即使顽皮爱闹,却拥有他幼年所没有的简单和纯真。 裴子西抬眸,望着走廊身处那扇窗。 幼年时候,老者喜爱站在窗边,负手在背,一遍遍地问他古时兵法的运用。曾经觉得是噩梦,时常敷衍了事,爷爷越想引出他的求知欲,他就胡诌得越厉害,老人家想揍他又嘟囔要慈祥,那又气又努力忍耐的表情像活在记忆里,鲜明如昨。 可也永远停留在记忆里的昨日。 母亲苦心劝过他不要陷入自责,他不知如何回答,这问题若是思索,只会头疼难受,后来他发觉一步步扩大画盛传媒的版图能缓解那疼那愧疚,便决意用此方法自救。 仅能如此。 *** 车子行驶的一路,金黄落叶一片片打在挡风玻璃。 “晚点我就找人烧了路边这些树!这些叶子忒烦!” “快到十月,落叶纷纷多正常,文新和,送你四字——相由心生。” 文新和重重拍了下方向盘,这位傲娇妖惑的大少爷今日忘了自己曾多次警告自己千万不要惹怒安子夏,依旧是撒气的口吻:“好不容易把你从子西那拐出来,带你绕了半座城,到现在都没找到童世岚。安子夏,我开始怀疑你们的友情!” “呵,”子夏凉凉瞟过去:“若不是裴子西刚好要外出,我又不想留在那带小孩,你真以为你能劝得动我?” 文新和挺直背脊,当下意识到自己顺口说错话了,朝她讨好似的露齿笑,语气温和许多:“安子夏,我说错话了,你当我脑子抽了。” “这不是事实?” “……”新和嘀咕:“我就不明白了,这跟武侠剧里女魔头一样的女人,怎么就跟裴子西就牵扯,哎呀,痛心啊!” “文新和,是男人就大声点说话。”子夏睨过去,忽而微笑:“噢我忘了你性别不详。” 新和瞪她:“安子夏,你当年抢了我哥们不说,还踹我屁股把我踢到沙坑顺便虏获了我的青梅,这两笔账我记了十几年,你对我一次次言语攻击的时候能不能有一点点的愧疚?” “愧疚是什么?” “……”妈的,又吵不过这女人! 文新和气得加速开车,忽而肩头被子夏拍了下,她示意他停车。 “是要下车单挑吗?安子夏,本少爷坚决不在同一个地方摔三次,所以你不会给你再用过肩摔对付我的机会!” 子夏甩他白眼,“你还想不想找世岚了?想就赶紧停车!” 文新和立刻刹车,见安子夏下车往前方建筑走去,他一看是科技园,莫名其妙地跟过去。 “疯子怎么可能来这种一听就要动脑筋的地方?” 谢谢送红包咖啡、发评论,还有微博私信鼓励我的姑娘们,收获元气的妃某明后几天果断多更些嘿嘿 138情敌(4000+字) 花好孽缘,138情敌(4000+字) “她心情不好会去的几个地方都找不着人,也不在公寓,那这里的可能性最大了。舒悫鹉琻谁知道她会不会脑袋一热又去找自己心上人了。” 文新和的表情就像被人揍了一拳,愣了下,想到安子夏所说的心上人会是哪位,他猛地冲进科技园。 子夏也不急,看他一溜烟往前面冲,自己则是绕弯,过了一会儿文新和从背后跟上她。 “喂我跑错方向你也不说一声!” “谁让你不问一声就跑了。焘” “安子夏这种关键时刻你能不能别跟我对着干?” 子夏不理睬他,快到类似机器人的建筑时,视线很快被院外露天车位停着的那辆越野车吸引过去。 “那车有些熟悉。蒈” “啥?”新和看过去,眼睛瞪圆,道了声不妙便往建筑物跑去。 这下安子夏确定那辆车还真是童家的,便急忙跟了过去。刚冲到院子,里头玻璃门被人推开,他俩同时呆住。之间穿着男式睡衣的童世岚被一戴着口罩的短发女人揪住耳朵往前走,女人穿着迷彩服,看得出有一定年纪了,可走起路来风风火火,透出挡我者死的霸气。 直到世岚被推进越野车后车座哎哟地叫了声,呆愣的两人才回过神来,匆忙过去。 “妈——我不回去——夏夏、妖物,救命!”世岚脑袋欲探出车窗,哎哟了声,捂着屁股在座位翻滚。 “童世岚,想吃藤条焖猪肉了?”童母不耐道,再看向车窗时,朝外面两位后辈礼貌地点了点头,一手呼在欲坐起来的世岚的脑袋上,眼神凉凉扫向文新和:“文家小子,这回又多亏了你,让我们家闺女再次感受关两个星期禁闭的乐趣。”说罢,轻笑了声,便打上车窗唤司机开车。 但凡南城稍微有地位的,都知道童家有个铁娘子,连长辈看到这位女军人都会忌惮几分,何况他们晚辈。 瞥见文新和想去拦车,子夏挡在他前面,低声说了句:“火上浇油受罪的不还是世岚。” 以前时候此类事件就不少,文新和虽不情愿,还是没轻举妄动。 眼见车子开走,猛地蹦起来的童世岚扑到车窗,大喊:“夏夏——照顾好我的电脑——妖物!都是你害的,我们绝交!——妈你再掐,我就没胸了!” 车子开远,那略带喜感的哀嚎也远去。 过了会儿,玻璃门被推开,穿着家居服的董亦声端着托盘出来,一脸困惑。 他问:“疯女人呢?” “童世岚昨晚在你这留宿还穿了你的睡衣是不是?”想到刚才童世岚穿着的那睡衣大得过分,文新和脸庞紧绷,偏妖惑的面容多了几分肃杀。 董亦声没理会他,看向子夏,问:“我刚才去厨房做早餐了,她呢?” “她家里人揪她回去了。” 话落就见文新和一脸严肃地过去,这模样太难见,知道他是真恼火,又见新和拳头握紧,子夏下意识提醒董亦声小心,后者没有躲避,在文新和挥拳过去时候,将手中托盘直接竖起。 新和拳头砸在上面冒着热气的包子上,痛得嗷呜了声,另一手还想挥过去,站在台阶的董亦声利落地将托盘翻正,用左手一把揪住他衣领。 “文新和,是这名字吧?”董亦声嘴角微扬,声音颓靡得像夜深时刻划过的凉风,“如果一年后你和童世岚没有在一起,我会将她抢回来。记住了。” 正好米可推门,见到这幕,哎了声赶紧说:“声哥,老大和古神经在楼上喊你赶紧去开会,晚点你不是要飞b市吗?”余光见到子夏,她微微皱眉,但还是点头笑了笑。 董亦声应了声,返身回工作室。 “你有病啊,疯子喜欢的人分明是你!”反应过来的文新和恼火道。 “我也以为。” 对方答了一句,便走了,留下的话听得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文新和想进去,米可挡在门前,公事公办道:“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如此说已是下逐客令。 子夏过去,正好新和手机响起,见到联系人,他没接,回头问她要不要现在离开。 “我还要找人聊些事,你如果需要回去领罪,赶紧走吧。” “安子夏,就算这些天你看不到我,也别欺负子西啊!” “得了,谁欺负谁啊。你赶紧走!”子夏甩他白眼,待他走远了,她伸手拦住门。 不待她开口,米可的大眼睛眨了眨,直说古青晨有重要事情要忙碌,恕不接客。 同性相斥的道理在此刻深切感觉,面对她明显的敌意,安子夏也干脆:“我不是找他,而是找你。” “我?”米可睫毛颤了下,旋即挺胸抬头,视线挪开:“我俩又不熟。” “只是想劝你一句,这工作室迟早保不住,如果不想自己的身份被发觉引来麻烦,尽快离开这里吧。” 她语气平静,表情如常冷淡,就像说着无关痛痒的事。 米可握着门把的那只手捏紧,回头看了眼,确定没有人过来,她瞪着子夏:“安小姐,不知你从哪里知道了什么,但觊觎青晨工作室的是跟你认识的裴子西,是跟你们安氏有利益斗争的画盛传媒,你说出这种话,对得起古青晨那家伙的一片真心吗?” “你喜欢他。” 米可呆了会儿,啊呸了声:“喂,话题能不能别跳得这么快?” “不喜欢?” “我们刚才说的不是这件事!”被她一脸平静的样子气着,米可捂着心口,委屈得想骂人,又觉得丢面子,只好一直瞪她。 “你如果真的喜欢那小子,用点极端方法也无妨。” 看米可一脸纠结,似乎在想她说这些的原因是什么,子夏后退打算离开。 她从不是多么光明正大的人,点到即止是最好的埋伏。 走向院子入口,一旁的广播突然传来古青晨的声音,他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教她怎么跟我一起,就是你推开我的方式,对吗?” 根本没料到对话会被听到,子夏错愕回头,发现米可一手撑着玻璃门,神色哀伤地盯着门框某处,她这才发现那边有个黑色小盒难免懊恼,只想到这建筑监视系统不少,没料到还有能收音系统。 “前两天装的,”米可朝子夏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笑起来,说着眼眶就红了:“我问他这个拿来做什么用的,他不告诉我,没想到就正好听到你跟我说的了。看,我连主动的时间都没有,他就先否定我了。”说罢,背过身进去室内,背影落寞。 感情不由人,太明白这道理,子夏欲说抱歉,却见米可仰头朝着收音盒说:“古神经,我演的而已,谁会喜欢你这种自恃过高的蛇精病啊!” 这一喊,三楼一处窗户猛地打开,卷发凌乱的古青晨探身出来,朝楼下的安子夏说:“就像她所说,没人会喜欢我,那你还要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 秋风吹起青年的卷发,黑眼圈浓重,一双眼却透着诚挚。他模样难得的认真,身子有种随时会失重坠落的感觉,看得安子夏有种很快会失去这个人的奇怪感觉。 她尽量让自己声音听上去没情绪:“如果你非要因为自己的执迷不悟失去珍贵的人,那随便你。” 不想多言,她转身离开。 青年那句“可我觉得你就是我视作的珍贵”从广播发出,随风散开。 他还唤了她名字,一遍遍,像先前主动靠近那样,不曾却步半分。 子夏步履匆匆,佯作不曾听见,就像,一直以来假装不在意他那些温暖的对待。 “你配不起这些好,安子夏……” 直到再也听不见广播的声音,她顿住步子,垂下头,苦涩笑起。 而青晨工作室会议室内—— “嗷!老大你拿命啊!” 凌空一签字笔砸中脑袋,古青晨疼得抱头蹲下。 宣炀抓着文件,猛地拍在桌面,颇为恼火道:“交出麦克风!你要是再用那个说什么告白话,我就把麦克风塞你嘴巴里!老小,你丫能不能稍微听我的话?我强调了近期你不要跟米可斗,你到底听进去没?”瞥见一边董亦声拿着ipad还在玩游戏,他又拍了下桌子,长臂一挥,指着他也开始说:“老二,你回董家也不知能不能安全回来,哥不想对你说狠话,可你什么时候回来,给我准数行吗?” “一,如果我没死。二,在前一个基础上我找到融资渠道。就这俩前提。” 古青晨拿手指蹭了蹭鼻子,脱口而出:“刚才出现在楼下的男人好像家里是开银行的。”说着两个哥们就瞪过来,他莫名其妙:“不是?我不可能记错啊。” “老小你赶紧闭嘴,老二怎么可能跟情敌借款。”宣炀故作伸懒腰,朝古青晨小声说。 “情敌?二哥说不喜欢童小姐啊,那算什么情敌?” 董亦声搭在另一张椅子的双腿猛地放下来,欲说什么,想了想,催促宣炀:“不是要说如何扩大工作室的品牌吗?赶紧开始,我下午四点的航班。” “可不止说这个。”古青晨跃坐到会议桌,从桌面几份文件里抽出最底下那份,将文件取出,声音多了几份认真:“企图购买‘透明盒子’的人里,有一人应该与画盛传媒有关系。”他看向董亦声:“二哥,那人在b市,所以这回想你去看看。” 窗外,秋风起,有叶落。 ****** 滴滴的声响持续着。 “思寂,可能会牵扯到政界人物,你帮我查的时候小心些……如果米可真的有那背景,对青晨工作室来说等于多了防护盾,对我来说,则是筹码。” 子夏盘腿坐在地毯,侧头夹着手机,边说边盯着面前笔记本电脑,突然呀了声。 手机那边的思寂疑惑:“怎么了?” “好友被带回家面壁思过,我在帮她打理网店,刚才有一个买家说要五十条丁.字裤。” “卖!有钱赚,不要白不要!” “对方要卖家亲自送货上门。” “天那人跟安笙清一样变态!拉黑名单!” 听到门铃声,子夏起来,不忘揶揄:“你俩还在闹离婚?” “算是吧,迟早会撕破脸皮的,我近期在揪他公司的黑点。” “那我落井下石地说句,请加油。他先前说十月份会过来南城,过三天就国庆了,真怕他一来就帮画盛传媒来打安氏。” 那边思寂声音有些沉重:“你做个心理准备。毕竟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情分二字。” 他人的爱情,旁观者不知具体,只能观个大概。 子夏嗯了声,开门见是莫里来了,便挂断了。 开门见是莫里,她示意他等会。回屋,拎起早就备好的包,再穿上高跟,与他一块出门。 “等会可能会有车跟着,到了时光海岸那间酒吧后,你跟我一起进去,免得跟踪者胡乱跟裴子西说什么。”在电梯里,子夏低声嘱咐。 “副总若是不想别人知道你与宋总一同出席聚会,结束后记得不要与他同行。” “嗯,知道了。” 上车后,安子夏嗅到车内有女士香水味,很淡,但可以确定不是自己的。 她瞟了眼弄安全带的莫里,没有询问。 情人节元宵节快乐,没情人的跟家人吃元宵,圆圆满满~ 139是啊,醉了【4000+ 花好孽缘,139是啊,醉了【4000+ 夜晚七点,两人抵达时光海岸的lucia酒吧。舒悫鹉琻 属意莫里找个位置坐下后,子夏朝宋麦斯所说的三楼包房走去。 暖意有些热,沿着旋转楼梯上去后,嗅到空气里过浓的香水味,她眉尖皱起,视线扫过公然坐在外厅沙发上拥吻的男女,女人的裙摆几乎到了腿根,随着上下起伏的动作能见到男人的手揉着女人几近露出的臀部。 “真脏。” 收了视线,她下意识伸手摸向包里的防狼喷雾,到包房门口时候呼叫给mads,等了会儿都没有听到他的应答,隔着门还能听到里面女声尖叫,还有狂笑声,难免有种不好的感觉旄。 正好有一看就是大学生的酒保端了一托盘酒水走来,见她站这里,简单的小黑裙,脸上几乎无妆,忍不住说:“小心,里头玩疯了,你如果喝多了路过,小心别进去啊。” 子夏点头道了声感谢,解释:“我朋友在里面。” “那要跟我进去吗?嵛” “嗯。麻烦了。” 男酒保小声说了句那祝你好运,敲门,过了会儿才有人过来开门,男子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件四角裤,头发淌下酒水,看上去格外狼狈,瞧见安子夏,立刻把门大开,朝里面兴奋地喊有美女来啦! 夹杂男喘女吟的英语歌从音箱传来,大概五十平方米的空间中央,好些男女围成了圈,看上去好几个身上都没穿多少。 酒保进去送酒水,子夏跟在后面,开门的男人伸手搭在她肩膀问她来找谁,她没理会,视线逡巡,很快看到了全场唯一一位身上还穿着西装的宋麦斯。 他盘腿坐在距离电视机极近的地方,左右两边的女人一个清纯一个性感,几乎就是往他身上贴,大概动作太大,羽毛面具悬在了脖子,两人正举着酒杯朝他送去,而宋麦斯表情平淡,嘴唇张动大概是在拒绝。这画面,怎么看都像是唐僧被妖怪们围着。 如果没记错,那两位美女是市电视台人气极高的两位女主播。 子夏很不厚道地笑起来,打掉一旁男人的那只手,朝宋麦斯走去。 正想唤他,走近了,渐渐嗅到这边空气中夹杂的清香,她看了眼那些懒洋洋没搭理自己的男女们,好几个都画了浓妆看不出样子,扫了眼微暗的角落里交缠的几个躯体,她眼神越发冷冽起来。 疯了吗这群人! “夏,你终于来了。”宋麦斯已站起,回身时候却是将一个孔雀绿的羽毛面具替她戴上。感觉他唇朝自己耳朵覆来,子夏想躲,突然听到他嘘了声,她顿住,尔后感觉他唇贴着自己耳垂。 盘腿坐着的那帮人已开始起哄: “宋总,这位美女是你找来的?” “难怪刚才不要女伴,倒看不出宋总喜欢这种冷艳高挑型的。” “既然女伴来了,宋总带她一块玩游戏吧!” “对对,宋总还一件衣服未脱呢,看女伴穿得不多,你俩做一组的话,估计宋总脱衣机会大得多!” …… 一个开口,其他的就跟着起哄,慢慢有些还肆无忌惮地问安子夏要不要吸点好东西。 子夏自然知道是什么,抬起手臂环住宋麦斯的脖子,在外人角度看来两人动作亲昵,她面朝着他,几乎咬牙切齿:“你是不是也吸了?” “配合我就可,切记。”他说完就揽过她,朝那两个女主播示意能否让开些,似乎有些无奈:“我女伴脾气比较差,之前没坐在我身边,又恰好喝多了,揪着两个女人的头发往马桶塞。” 他声音低沉,表情还格外认真,那两位女主播默默朝两边撤去。 不得不说,这男人做什么说什么都让人信服和不容抗拒。 子夏配合地挽过他手臂,故作娇羞地说:“mads,我哪里会这样!” 说完在心里头鄙视了自己一番。 坐下后,刚才开门的那个男人拍了拍手说:“既然宋总的女伴来了,这次我们来男女搭档为一组,每一组轮流掷骰子,如果是1和2,那一组男女就要脱一件或两件!如果衣服不够,做些刺激的大家一同观赏!” 子夏依旧挽着宋麦斯的手臂,侧头在他耳边低语:“mads,不错啊,想不到你的日常跟那帮纨绔子弟差不多,或许在美利坚的时候玩得更疯?车轮战、三人行、深水炸弹,这些玩过没?” 幼年接触的圈子多是名门子弟,目睹钱权之下成长的一帮人玩起来多疯狂,后又出国,见过更夸张的一些玩法。一些不重要的人迷恋*游戏,是那些人的选择,她就算不喜欢也不会多言半句。 但,相熟的人,自是不同态度。 听出她言语的刺,mads嘴角微扬,朝那主持的人应了句:“陈导,我女伴有些紧张,从那边开始吧。”他手臂自然揽过她,脑袋微侧,忽而在她脸颊落下一吻,如同轻声哄着,声音比先前多了些情绪:“别怕。” 谁怕了,她是在气啊! 看平时冷冰冰的一个人突然跟花花公子似的,又嗅不到他身上有酒气,子夏更恼火,觉得他肯定也吸了不少大丨麻! 她伸手看似撩发实则拿手指拭去他亲过的地方,正想说什么旁边爆发出起哄声,侧头看去,惊着,大庭广众那女人至于低头咬掉男伴身上的衬衫纽扣吗! 有人又拿酒过来,直接淋在男人身上。 流转的灯光落在男人脸上,子夏望着那帮不住起哄的人,有好几个玩high了,也这样对自家的男伴,本来几乎都脸上戴着羽毛面具,也多亏了这样,子夏看清好几个是本地有大影响力的媒体人。 一个个醉生梦死的模样,看上去有些讽刺。。 倒是一旁mads,也能轻声起哄几句,在激烈音乐中,他人听不出是什么感情,她却确定这不过是在敷衍。 隐约猜测到什么,她面色缓和了许多,在那几近纠缠一块的男女起身往阴暗处去的时候也抬手鼓掌。 “大家干杯——” 起身的男女竟同时将酒杯朝圈坐的一帮人洒去,女性尖叫男性顺势搂住动手动脚,恰好音乐转换成带有挑.逗意味的夜店曲,当下周围一帮人忘了游戏,男女或拥吻或抚触。 还有两个又跑去桌面那边,嘿嘿地说想吸好东西的过来。 安子夏蹙眉,突然就被横抱起来,她不明所以,mads却是忽然低下头,唇直接落在她嘴唇。 “装一下。” 她听到他说。 自然有人起哄,还喊着脱一个。 空气中那种清香越发地浓烈,子夏眉尖皱起,所幸这个角度别人看不清,双手下意识握成拳,快爆发时候却感觉被宋麦斯抱走,很快入了室内的卫生间。 他后抬脚踹上门的同时,将她放下。 子夏挥拳头过去。 mads抬手,掌住她的拳头。 “醉了吗?”子夏冷冷盯着他。 “是啊,醉了。”他突然朝她逼近,子夏正欲抬膝撞过去,他突然用另一只手捂住她嘴,唇在她耳畔低语:“小心隔墙有耳。” 在卫生间也能听到外面狂欢的闹哄声,一***如同海浪扑打,其中也夹杂着男女糅杂一起的喘息。 子夏幽怨扫了眼门外,目测距离门口两米的地方有对男女已经在上演动作片。 突然…… “全部录像了。” 听到他的话,子夏怔住,看着后退的宋麦斯,轻声问:“你打算……”未出口,他已点头。她拧眉:“可是你没有戴面具,如果你被拍摄进去的话,对安氏来说是威胁。” “既然是我安排,我所在之处自然是镜头死角。”mads语气平淡:“所幸你进来时候走的那段路较为阴暗,在帮你戴上面具之前应该也没有怎么入镜,具体等回去时候我让人调出录像再看。” 外面的热闹依旧,两人说话都压低了声音,语气温和了许多。 察觉这点,宋麦斯嘴角微微勾起,待子夏看过来的时候,敛了情绪。 “这样抓着别人把柄,长久来说并不好。” “以后他们会不会还在这岗位,还不一定。但近期的话,那帮人几乎都是倾向画盛传媒。不过通过一些娱乐活动引出他们的‘真性情’罢了。” 子夏看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像不知自己拿捏的东西对一帮媒体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忍不住轻笑。 眼前这人总有一种本事是做什么说什么都看似随性而来,却让人就是觉得他这样做是应该的本事。 “突然明白你以前做得对,我配不起当你的对手。” 她无所谓地笑,想起自己来这里找他的目的,她身子探前,本想在他耳畔说话,未料到的是他也往前半步,她唇直接蹭过他脸颊,脱口而出说了声抱歉,他没应,眼见他耳根发红,子夏下意识想后退。 mads却是伸臂环住她,低语:“来找我的原因,说吧。” 话落,门口有人拍门,询问里面的两位还要多久,还喊了句:“宋总,你也太持久了吧!” 正好两人四目相对,不知是否自己看错,子夏总觉得宋麦斯眼神掠过一丝慌张,想细看时他已侧头看着门口,声音低哑:“没办法啊,你再等会。” 听上去就像……欲求不满? 子夏莞尔。 宋麦斯转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她低下头嘴角噙笑,羽毛面具下丹凤眼的弧度格外惑人,他环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微微收紧。 “如果我有足以让裴家声名扫地的证据,你说是否应该公开?”子夏说时,不动声色地抬手扫下他环着自己腰肢的手臂。 mads表情不变,口吻公事公办:“如果你们安家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中,我支持公开。否则,请三思。” 听不出他这句话是否带着其他意思,外头敲门声持续,她唯有嗯了声:“知道了。” “那准备再出去吧,临时女伴。”mads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表情陷入深思:“你说,如何能让他们看出我们刚才做过那种事?” 见他视线平静掠过自己胸部,还是那一脸禁欲的样子,子夏有种自己魅力大减分的感觉,朝他微笑,二话不说开始抓他头发,解他西装衬衫,胡乱地折腾。 确定凌乱得好像经过“激战”,她也抓了把自己头发,确定够乱了,朝他点点头,指了下门口。 “等会就说我俩要去其他地方继续。”她提醒。 “好。”他应着,伸臂将她直接搂入怀里。 子夏欲隔出距离,他已开了门,不想被他人看出两人古怪,她唯有配合。 空气飘着的某种味道,轻易地刺中心底久远的记忆。 很憎恶。 她闭上眼,假装听不见那些人的起哄,跟着宋的步伐离开了这里。 待出了包房,她想后退,耳畔却是他提醒的那句:“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什么心思。” 子夏嗯了声:“那当然,我都怀疑mads你是喜欢男人的。你这类款,攻受都爱。” “……不是。” “是不是都不重要。” 待到两人下了楼,子夏说要去找莫里,走了几步路被人从后面拽住,宋麦斯的提醒入耳,她还不知怎么回事就被他带着往阴暗处里带。 背脊撞到他身上,子夏正想说抱歉,他却是提醒她往二楼看。 循着他说的看去,子夏僵住,二楼栏杆那边,莫里正和一女人面对面拥吻。 女人的模样并不清晰,大概喝多了面色发红。 她一直盯着,等到莫里推开女人,那人朝下面看了眼。 竟是…… 杜小雅。 - 妃:天气太冷了……手好僵..明日六千字更新,谢谢送荷包的亲们! 140追求(两更) 花好孽缘,140追求(两更) 二楼的两人不知还说了什么,然后莫里伸手摸向口袋,拿出了手机。舒悫鹉琻 安子夏这才想起自己忘了拿包,唯有拿下自己戴着的羽毛面具给mads,问他能否回去拿,解释说:“我现在上楼的话,莫里肯定会认出我的衣服。你戴上这个,上楼时候别看他俩。” “你在这等我。”他接过面具,戴时已再次上楼。 安子夏在原地等候,有乐队在唱摇滚,舞池那边群魔乱舞,她有些焦躁地看看四周又抬眸看二楼。 那两人还在说旄。 发觉那两人要往里面走,子夏下意识地想追去,上楼梯时候有个男人身子歪扭,快走下台阶的时候迎面倾倒过来,她下意识闪躲一旁。 男人穿着高领毛衣,看到男人的脸,子夏双手猛地扯住他衣袖。 “陈具全,你怎么会在这里?”在摇滚乐爆炸的空间里,如同冷水忽至,她声音发颤嵛。 男人的形象比之前好了些,头发剪短了,穿得也干净,大概喝高缘故,有些暴躁地甩开手臂,骂咧咧道:“好不容易让老子出来,还不许我喝多了啊!我告诉你们,别以为我这老骨头不会打人,老子当年可是害了我亲闺女的啊……” 子夏愣住。 陈具全说着说着激动起来,胡乱地笑起来,朝楼下快步走去。 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想法冒出,子夏追下去,听到宋麦斯唤自己,她下意识回身。 “拿到了。”mads下来,将她的包递过去。 子夏道了感谢,再看向一楼,已无陈具全的身影。 为何会那么凑巧地在这里遇到他? “没事吧?”一旁,宋麦斯侧低头问她。 子夏还在思索,轻轻摇头,便跟着他一同下楼梯。 出了酒吧,夜风冷冷吹来,她回过神,想起莫里嘱咐过的事,她朝四周看了看。 “你要等莫里吗?”宋麦斯蹙眉:“安子夏,不要被表面的事情给蒙蔽了,多观察吧。” 子夏垂睫,再抬眸时,语气调侃:“那如果我开始信任你,这也算是表面蒙蔽吗?” “是。”他说得毫不犹豫。 “正好我也不是会信任谁的人,”子夏嘴角微扬:“不过你始终让自己置身事外这点,我很欣赏。我对别人的故事没有窥探的想法,但直说了,mads,只要不抢了安氏,我十分愿意与你当盟友。” 盟友。 宋麦斯抬头,望着远处有车驶近,车前灯一时晃了视线。 他脸上浮现淡笑,走前看了子夏一眼:“忘了告诉你,除了敌人,我的盟友也该有一定资格。” 平淡正经的口吻,一如往常。 子夏跟在他后面。 “脑子进风就开始鄙视我能力,mads你好歹大我五岁,计较起来的话你也算前辈,时不时讽刺我的习惯能不能改一改?走慢些,我想蹭车。” 前面走着的宋麦斯换下步子。 子夏快走到他旁边时,见他朝一处看去,她拍了拍他肩膀:“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你知道有人跟着我们?或者说,跟着你?” “习惯就好。” 似是恼火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宋麦斯声音沉下来:“被跟踪也不告知安董或者我,有没有想过你出事了怎么办?” 子夏没应答,待到两人都上了车,她才说:“这种以爱之名的跟踪,至少能保我无事。” “所以是裴少唤人跟踪?”宋麦斯捏紧方向盘,但声音听上去与平时无异,听她嗯了声,他凝视前方的眼神起了冷。 顾着思忖陈具全出现在酒吧的原因,安子夏侧头望着车窗外掠过的夜景,没有再应答。 过了许久,她开向一旁的人:“mads,你觉得莫里背叛我的可能性多大?” “我直说了,他信不过,是否要辞退你好好掂量。” “可他是我爷爷培养出来的人。” “你既然反驳了,就说明还是信任他的,那何必问我?” “难道问意见也不行?” “得不出结果的问题,最好别问。”宋麦斯表情严肃。 车子正好停在单身公寓区外面,子夏提包下车,猛地砸上门,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回身发觉他还没开车走,她过去,将他的西装外套从车窗塞进去。 “谢谢,再见!”她说罢,甩发走人。 “安子夏,少点妇人之仁。”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不爽! 子夏没回身,直接举臂,竖起中指。顿了会儿,听到车子驶离的声音,她才进去小区。 入电梯时,手机提醒有新信息,一打开,她愣住—— mads:作为你上司,给个提醒,f.uck也要看资格的。 又提资格! 子夏怒,简单回复之: 作为女性,我送你一句——滚你丫的! **** 连续三天,子夏白天带领营销中心的人开展安速快递的品牌宣传,加班回家后忙着世岚的网店。接到程七灿呼叫的时候她刚上计程车昏昏欲睡,听到那边的七灿猛地嗷了声,她从昏睡中惊醒,下意识去摸从腿上滑落的杂志。 “安小姐,求你了,给我们老板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吧。” 子夏刚弯身捡起那本娱乐杂志,视线落在封面上一张图上,“传戚岸首部电影或将成为最后一部影视作品”一行字落入眼前,她愣了会,翻到这篇报道所在页数。 迅速扫过报道,大概是说戚岸的恋爱对象不是名制片人陈斯安就是神秘富家公子,恋爱行为触怒画盛经纪,首部电影《来自未来的他》杀青后或将遣到欧洲游学。 “安小姐,安小姐,请问你是被盗号了吗?” 手机那边的程七灿锲而不舍。 子夏合上杂志,应:“刚刚睡着了,抱歉。” “我的声音明明充满了力量……” “噢我不觉得,”子夏伸懒腰:想起童世岚那件网店不少买家都疑似变态,难免烦躁起来,语气不太好:“你老板前两天不是去上海了吗?我一敌对公司的副总,若是呼叫过去,多无礼。” 七灿赶忙说:“不不不,安小姐你这样高贵冷艳的美女做什么都不无礼!求你了,赶紧给他发个安慰性的信息,先安抚安抚?” “我每天往来哪里、做了什么,裴子西会不知道?我被跟踪都没有吭声,还要安抚他?你来搞笑的吧!” 计程车在安氏大厦前面车道停下,见到好些人排列整齐地跟在一人后面,一帮人皆入了公司,子夏匆忙挂断,付款下车后,她回头看了眼开向地下停车场的车道。 果然,是安氏拿来专门接送爷爷的车。 十月未到,如果不是为了子珩而来,是因何事? 想到自己前日让人事部给自己招聘实习助理,安子夏眼皮跳了下,总觉不安。 莫里知道她招实习助理的时候并没有多问,如同在lucia酒吧那晚,她到家后给他发了信息说搭了宋麦斯的车回来,他也没说半个字。 若是以前,她会觉得他聪明,可有了疑心后,曾经的认可都会变成怀疑。 子夏匆忙朝安氏走去,刚到办公室所在楼层就接到莫里的呼叫,言简意赅,说安董九点半要召开高层会议。 她进了办公室后,才开口:“我爷爷过来的消息,你何时知道的?” “一小时前。” 子夏嗯了声:“今日由你带小李他们继续去跟电视台谈安速快递的广告事宜,我就不参与了。” 正欲挂断,却听到那边的莫里说有件事想告诉她。 “说吧。” “杜小雅曾险些成为我的未婚妻,后我们各有学业,便没有再联系。在南城相遇时,她已是裴少的女友,我们都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相识。但近期,我与她大概会旧情复燃。还望副总见谅。” 子夏转笔的动作渐渐停下来,忽而轻笑。 “我还是知道应该公私分明。既然你们在一起了,找个日子我做东请你们吃饭。——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为难她。” “那先谢谢副总。” 挂断后,安子夏起身,连续熬夜太疲倦,她坐去按摩椅那处,乘着按摩的空隙顺便闭目养神。小睡了半小时,精神好了些,她拿起手机,开了微信,给裴子西发了语音。 “你回南城后,我请吃饭。” 很快收到他的语音:“我想吃你。” 说得特别委屈。 听到有人敲门示意她准备参加会议,她起身,关机之前,给裴子西回了语音: “忙着帮世岚网店冲营业额,没精力让你吃,子西哥,看着你的左手,将你的性福交给它。我开会去了,拜。” **** 高层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 当坐在主位的安大成宣布将自己拥有的安氏25%股权全部给孙女那刻,几乎所有人都看向半垂着眼的安子夏身上。 原本还奇怪为何会有那么多董事都跟爷爷汇报之前的工作,这下目光都聚拢过来,子夏从昏睡中惊醒,莫名地觉得此刻的氛围像英国常年的阴霾天气,压抑分子融在空气中。她抬眸,视线掠过面色平静的宋麦斯,定在脸色阴沉的安剑新脸上。 大概是想拍桌而起吧。 可惜的是,只能忍着。 子夏没想过爷爷会这样宣布,此刻却觉得能让那位素来我行我素的父亲这样憋屈,感觉还行。 “股权转让之后,安子夏将成为安氏第二大股东,她资历尚浅,还望在座诸位多多照顾。此外,安某长孙子珩将在下月中旬回国参与安氏事务,也希望大家多多指导……” 听着老者的宣布,子夏捏紧了手中的笔,发觉爷爷也在看自己,她下意识地点头。 爷爷已过八旬,发丝银白,说话时候中气十足,可说一句的时候还是需要停顿下来缓一口气。 无人抵得过光阴的流逝,却有人甘愿将自己花费时光赢得的一切赠予别人。 ……真的不想辜负。 她垂头,想散去眼眶微红。 等到会议结束,好些长辈过来祝贺她,不乏恭维言语。 她笑着接受,说许多拜托多多指导的官方话,看到mads替安剑新推轮椅跟在爷爷后面,她试图跟过去,离了人群,缓慢跟上前方几位的脚步。 “我要不是出游之前让人查了夏夏的股份,还不知道她全部都给了子珩!这些是我给孙女的嫁妆,你甭管!” 安剑新冷嘲:“孙女?呵!” “臭崽子,我随时要入土的人,该知道的知道!安氏是老子的命,谁能守得住,我比你清楚,你……”安大成绕过拐角,扭头想看向儿子,余光见到缓下步子的子夏,老者立刻朝她招手,却是道:“夏夏,你先回去工作,爷爷有话想跟你爸和宋总谈谈。” “不是谈我的婚事吧?”子夏上前,开玩笑的口吻,“爷爷,我真不想那么快嫁。” “你是否真与裴家小子有什么?” 老者一问,安剑新冷冷扫向子夏。 极度讨厌这种眼神,子夏微笑地应答;“是的,他在追求我。” - 餐厅的网络好不稳定,晚点有第二更.. 评论区有妹纸猜了之前的伏笔内容,妃表示跟幕后黑手有关,赞一个! 141咬你(两更完毕) 花好孽缘,141咬你(两更完毕) 安剑新镜片下的双眼凝着厌恶,安大成倒是喜笑颜开:“还真是这样,以前就看出苗头。舒悫鹉琻夏夏啊,爷爷这回允许用安成地产参与收购,也不求真的赢,但想着给你哥留个磨练机会,你若是要协助你哥,用点美人计也是可以的。” 协助? 不待子夏回应,安剑新蹙眉道:“爸,您能不能少说些?” “我孙女就是有这么大魅力,难道我还说错了?” “魅力是一回事,用美人计是一回事!”安剑新面色阴沉推轮椅往电梯去旄。 见爷爷为难地看了自己一眼,安子夏说自己约了莫里谈事,便主动退开。走远了,不知是否幻听,好像听到安剑新说了句“什么”,即使距离隔得远,还是能听出话中愤怒。 她没多想,毕竟宋麦斯在场,也不会由着两位长辈起争执。 踅到楼下,一路遇到不少上来与她打招呼的员工,通讯发达,约莫都知道她成了第二大股东崴, 还有曾经在背后议论她的几位,还特意问她要不要中午一块吃饭。 子夏不习惯他人的热情,所幸平时性子就冷,拒绝了便回去办公室,拿座机点外卖的时候打开私人手机。 未接来电、微信和信息,全部不是来自裴子西。 “在忙吧……” 点开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条信息,言简意赅写着夏夏祝你生意兴隆,文字后面附了一串感叹号。 这风格,非童世岚莫属。 想到好友央求童家某个人发信息给自己,安子夏莞尔,开了电脑继续帮她管理网店。 习惯性点击订单,发觉有一个叫“吃吧不是罪”的买家买了上万元的商品,她伸手去蹭电脑屏幕。 “屏幕没脏……还真是五位数!?” 打开买家资料,地址也在南城,不过不是西山区,她松了口气。 迅速登了阿里旺旺,对方在一小时前就给她留了言,大红字写着店长请尽快发货,还附赠一个特别可爱的表情。 这风格,怎么又不像是裴子西。 按照惯例与对方确认了收货地址,对方应答也简单,说就是那个地址,然后又催促说尽快发货。 子夏是行动派,与营销中心的前台交代了自己出去一趟,便搭乘的士往公寓里赶。 路上收到李思寂的电话,对方先问她是否在开车。 “你这一问,听得我心慌。”子夏打下车窗,另一手蜷起,任秋风凉凉扑在脸上,声音沉了些:“我这两天没开车。” “是不是又手抖了?” 听出好友声音蓄着担忧,子夏故作轻松道:“安太太,别乱猜。” “呀!说了不许这样唤我!”思寂暗骂了声,“得了,你没事就好,咱说回正事——你前几天让我帮忙查的那人,真实姓氏是励,想知道他爷爷的话,你去翻初二历史书第七十七页。这地位啊,我家一百年都没法出一个,安子夏同志,请答应我,跟她做好朋友好吗?” 子夏正处在震惊中,听到她这样调侃,噗地笑出声。 下了计程车,见到有搬家公司的人进出,她随意瞟去,有一人侧影有些熟悉,想了想,她匆匆往公寓走去。 “有个诱饵到了。”入了电梯,她心情愉悦地告诉好友。 手机那边的李思寂正在瞧着键盘,突然说了句:“你堂哥昨晚称赞了裴子西。” “你俩又住一起了?” “喂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子夏看着电梯上升的数字:“我曾经被安笙清称赞过长得不错,然后他将我踢到泳池里。” 那边李思寂嘿了声:“他以前确实挺恶劣的。不过这次是真心的,大概意思是‘以前别人提到南城,就会想到裴子西’。” 一个同样拥有野心的男人如此称赞,到底是多认可对方实力? 叮地声,电梯门开,子夏顿了会儿,在电梯门快关上前才匆忙出去,走得太急,身子前倾,险些摔倒时路过一女生匆忙伸臂扶住她,那声小心说得有些颤。 面前微痩的女孩,短发齐耳,月牙形的眼,鼻梁很高,下唇微厚,肤白透粉,衣着日系,气质很干净。 似是确定她没事了,女孩后退,急忙地往屋里走,若是细看,能见女孩步伐有些怪,走得失衡。 子夏愣住,女孩进去的时候是世岚公寓的对面。 ……裴海贝。 这个名字冒出来。 “谢谢。”女孩始终垂着头,见她要关上门,子夏匆忙说。 对方没应,隔着防盗门,怯怯地望了她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 “子夏,子夏,安子夏!没事吧?” 手机那端,思寂声音迫切,大概是长久没得到应答,唤得越发大声。 子夏揉耳,拿钥匙开门,轻声应说没事。入屋前,电梯开了,她听到一个男声低沉地唤:“海贝,又躲哪里去了?” 这声音她是记得的,那日与爷爷还有世岚饮早茶的时候她听过,但声音杂糅的感情与那日很不同。 她关门,朝外看去,在楼下见到的男人往对面公寓走去,还爽朗地呀了声,就像幼时子珩找到她躲在后院的她那样,带着欣喜和得逞。 落了锁,她靠在玄关,久久没动。 “哎呀你这半天不说话,真担心你有事!”思寂的抱怨传来。 “若是有事,早该喊救命了,”子夏脱掉高跟,侧头、抬肩膀地夹住手机,往小型吧台那儿去,声音染了些哑:“思寂,以前你说过,做多了卑鄙事,苍天定不会饶过。我突然想起这句,觉得挺对的。” 思寂声音有些急:“你突然提这个,我听得慌哪,你若要乱来也与我说一声,行么?” 舀冰倒在酒杯,冰块落在玻璃杯上发出脆脆的声音,子夏握着杯子,感觉那凉穿到手心。 她笑起来,另一手拿下手机,“行。——欸,有买家找我了,先去发货。你先挂断。” 思寂不忘重复说有事没事欢迎找我,她不住地应,最终佯作受不了,又唤好友为安太太。 这一喊,好友哼了声便挂断了,听到忙音,子夏放下手机,静静望着杯中冰块。 不知过了多久,冰块融化得差不多,她才回过神来,直接将冰水灌入口里,直接将小块的冰吞进去。 喉咙感觉到些许疼感,与绳索紧紧环着脖颈的记忆很相像。 …… 破旧的厂房之中,阳光从破旧的天花板照入,角落一处,放置了好些粗绳。 “女儿,乖乖呆着别动,做戏做全套,我们不能让安家少爷怀疑。” “你跟我保证过绝对不会让我哥哥出事,也保证过等你拿到那笔钱就不会再去安家,你可不许食言。” “不会的,我是你亲生父亲啊!骗谁都不会骗你!” “这绳子缠得有点紧,我难受。” “等会还要给你拍录像传给安家,不这样,他们肯定会起疑!” …… 安子夏猛地睁开眼,十八岁经历的场景太过清晰,她猛地将玻璃杯反扣在吧台。 “不许想了,不许再想了!” 握紧玻璃杯的那只手,指尖泛白。 她不给自己多想的时间,出了屋子,去世岚放存货的地方找阔气买家要的商品,缺货了就按照好友留下的厂家号码去联络。 待到将全部商品快递出去,天色已晚。想起爷爷并未致电过来,自己拨号过去也无人接听,便直接打给了宋麦斯。 那边声音吵杂,若没听错,其中有安剑新恼火的吼声。 “我父亲跟爷爷在超级?”子夏总觉得不安。 “安子夏。” “嗯?” “你先深呼吸。” 子夏翻白眼,正想回身入屋,有车灯打过来,她下意识看去,看清车子型号,她眉尖蹙起,催促mads长话短说。 “你母亲离家出走了,并且此事已有多家媒体知晓。” 听到这句时候,那辆商务车的车门正好打开,一看就是风尘仆仆的裴子西环着一只巨大的棕熊朝她走来。 大概风太大,吹得喉咙发干,子夏说话语速比平常慢:“你一定在开玩笑。” “你勿声张,我向你保证,此事不会有很多人知道。” 看到裴子西走近,子夏微笑起来,朝手机那边的人应:“我知道了,谢谢。再见。”放下手机,她望着近在面前的裴子西,没有迟疑地张口,对着他脖子狠狠咬了一口。 - 两更完毕,谢谢阅读~ 142这一秒,我想靠近你(一) 花好孽缘,142这一秒,我想靠近你(一) 能嗅到熟悉的白麝香味道,安子夏以为他至少会闷哼一声,欲抬头看他反应,脑袋却被他一手摁住。舒悫鹉琻 旋即,有毛茸茸的玩意朝她脸颊蹭来蹭去,她别开头,嘀咕:“不喜欢公仔,丢开!” 他却是将那只熊往他们之间塞,不忘介绍:“这是小g。” “还取名?”见两人之间隔着一只熊,子夏当做是安全距离,隔着那只熊,伸手朝他额头探去,“这是工作强度太大,返璞归真了?” 裴子西提起棕熊的两只手,然后绕到她身后,将公仔熊的手搭在子夏肩膀,自己一并摁着,推她往公寓去旄。 “开车的是程助理吧,不等他?” “他等会还要去接老婆。” “程助理结婚了?看上去不像已婚人士。嵯” “那我像吗?” 他说话时候吐息呼在子夏耳朵,她睫毛颤动频率加快。 棕熊像贴在自己身上,路过登记处的时候子夏见到两位工作人员在窃笑,难免面色发窘,抬起手肘往后顶。 “这楼层的住户不少,别让我丢了形象。”入电梯时候,子夏望着镜壁中倒映出的裴子西。说着,想起自己对面公寓住着的人,她心里暗骂自己失策,便主动环住那贴在自己身上的熊,添了句:“算了,看在你出差回来还带了礼物。” 后面的裴子西下巴搁在她头顶,似是满意她这样,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伸手去摸手机,打开摄像头的时候,手臂环住她。 咔嚓。 很快拍了一张。 “拍照也不说一声……”子夏拧眉。 裴子西将手机屏幕朝着她,望着里面的他和她以及一只公仔熊,她眼睛微弯,笑得露齿。 从镜壁看到她笑颜,子西骤然加紧手臂力度,埋头在她脖颈处,唇瓣不住地蹭她皮肤。 感觉他的唇从自己脖颈处缓慢转移,忽而含住自己右耳耳垂,子夏挺直背脊。 “想吃你。”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子夏已看到静候在外面的一帮人,她猛地转过身,将棕熊直接拱到裴子西脸上,轻声哄他说入了屋再说。 外头搬家公司的员工见到这画面,多少发出起哄声。 子夏朝他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视线随意扫过面容清俊的青年和他旁边垂头不敢看人的女孩。 大概是认出了她,裴天冬有些惊讶。 子夏佯作没见到,推着裴子西快步往公寓里带,关门之后,她放下棕熊,隔着公仔熊的茸毛和他四目相视,还未说话,棕熊被他往一边柜子丢去,他环住她的腰,身子倾斜靠墙,将她也一并带着倾斜,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他低头,开始啃咬她唇瓣。 他动作急切而迅猛,手臂力量愈来愈大,子夏后退无果,只能一直被动地迎合他的吻。落在唇上的力道渐渐温柔了,他舌头撬开她贝齿,长驱探入,卷着她的舌,子夏觉得舌头有些麻,渐忘了挣扎,呼吸有些乱,胡乱地想两人这是在交换唾液。 不是嫌脏,而是觉得太亲昵了。 想法转瞬即逝,感觉他原本托着自己下巴的那只手缓慢朝下挪,沿着她裙摆钻入,隔着薄布料轻抚她腿根之间的那片软瓣,她下意识探手握住他手腕,想阻止他那手胡作非为,却因他手指恰好地钻入内裤缝隙,指尖戳到一处,她身子止不住地瑟缩。 她睁着眼,距离太近自然看不清他表情,只能感觉他缓慢地闭眸、睁眸,睫毛扫过她的,带来痒痒的感觉。 连续滴滴滴滴的声音从大厅内的电脑发出,几乎是本能反应地,安子夏扭头看去。 “裴子西,有生意了……” 某人自然不情愿的,可阿里旺旺响得频率太多,子夏唯有回头哄道:“世岚就靠着这笔钱养活她自己,你先松手。”见他蹙眉,她嘀咕:“我饿了大半天,也没力气陪你做什么……” “做什么?” “……” “爱?” 子夏翻白眼,这人咋能笑吟吟地这样说!所幸揶揄的时候他松了手,她快步过去电脑边,发觉有几位买家,心里松了口气。 若是平常,她不会跟买家多说几句,这回却开始跟对方科普如何使用本店商品。 “营业额还不够吗?”裴子西站在她背后,拿膝盖时不时轻顶着她背脊。 “生意不嫌多。” “给个额度。” 子夏继续看电脑屏幕,问得随意:“所以我今日那笔大生意是你找人买的?” “嗯。” “那地址是谁的?” “七灿。” 子夏仰头,他正垂头望着自己,逆光缘故,身子像踱了温柔的光色。这人脸庞无死角,这个角度看去,那眉眼也十分精致。 她问:“世岚这间店铺卖的玩意拿来做什么的,你不会不知吧?” “在夏威夷时候,她送你的那些礼物还在我那里。” 她记得他们俩并没有用过那些东西。 所以留着是打算跟其他女人用? 子夏呵了声,继续看电脑屏幕,正好有买家在倾诉自己丈夫床上技巧不好,她听着觉得新鲜,便与对方聊了几句。 裴子西正奇怪她怎么不吭声,低头一看屏幕,拧眉,那句“持久度怎么判断”是安子夏发送出去的!? 他二话不说弯身将她捞起来,直接往沙发去,将她放在沙发后自己压了上去。 “裴子西,别闹!我有正事要做!” “我就是你的正事,做我吧。” 他说时解下领带,一手扣住她两手手腕,拿领带直接缠了起来。 “你这是发什么疯?”手腕被缠住,并不疼,却是挣脱不开,安子夏面色煞白,欲抬膝撞他,双腿却是被他坐着,难以动弹。 裴子西咬住她耳垂,在她耳边温柔地重复:“让你知道什么叫持久……” 两人下身紧贴,子夏能感觉他某处已起了反应,就那样蛮横地抵在她腿间。 她没有任何感觉,依旧想将缠着手腕的领带扯开,声音犯虚:“裴子西,解开领带!我不喜欢这样!!” 听出她声音带着的敌意,子西双手撑在沙发边侧,垂头看她。 偏白的肤色泛着红,额头冒了虚汗,呼吸加快,瞪着他的目光透着冷,如何看都不像是情动所致。 意识到不妙,他伸手去解领带。 没了束缚,子夏一手朝他拍去。 啪地声,响在安静的屋内。 “我……”我以为你会躲。子夏瞪大眼,巴掌缩下,见他蹙起眉,她没有再吭声。 她以为他会怒,所以看他一手压下来的时候她没有躲闪,须臾,却感觉他手心替自己擦拭着额头。 “为什么会怕?” 他手心挡住自己视线,子夏看不清他询问时候的表情,却听出他语气里没有恼火,还是那慵懒的语调,像寒冬时候太阳暖烘烘落在身上。 子夏没有应答,只是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他手臂,闭眸,依恋般地拿脸颊去蹭他手心。 过往像披着黑色斗篷藏在记忆里,时不时在类似的场景里蹦出来,挥动长剑刺向她正经历着的,扰乱她情绪。 以为习惯了,可遇到用了那么长青春去喜欢的人,还是轻易地,起了委屈。 “夏子,没事了……”隔着手指缝隙,裴子西看到她睫毛不住颤动,闭眼的样子像沉入梦魇里。 莫名地,想起安笙清曾经说过她很会游泳,可自己记忆里她很怕水。 他起身,站在沙发旁,忍不住问她:“夏子,在我们很少联络的那几年,你……” 阿里旺旺的滴滴声持续响起,安子夏睁开眼,如平日一样,表情不多,有种难以靠近的美。 她坐起,朝他笑了笑,看上去有些懊恼:“大学时候玩过密室逃生游戏,同组那爱尔兰女生太坏了,拿绳子绑得我手腕发疼,弄得我一直有阴影。” 裴子西垂眸,伸手揉她头发:“把她住址给我,我去帮你算账。” 子夏避开,凑去电脑那边,表情平淡:“都过去了……” 这是裴子西第一次觉得当初不该让她出国留学。 等她去厨房张罗晚餐,他去拿手机。 正打算给程七灿发信息,对方先呼叫过来,声音有些急: “老板,安子珩十四号到南城。如你所料,他曾去过夏威夷。” 妃某:昨夜去回味两年前写的《青梅闹,竹马跳》,看到“小清子说,角色扮演有三宝,剧本,情.药,少布料”这句,噗地笑出来,当年真的好热情哪o(*////▽////*)o因微博询问的不少,弱弱地说,欠了两年的《关于我爱你这件事》,在花好正文+番外之童世岚篇结束之后,会写出来的 143这一秒,我想靠近你(二) 花好孽缘,143这一秒,我想靠近你(二) 看裴子西主动将京酱肉丝端上餐桌,布艺吊灯下那张偏欧式的面容像被光勾勒了轮廓,温柔得有些不真实,子夏将筷子搁他碗上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舒悫鹉琻 他落座,拿了张豆腐皮,拿筷子拈乐儿大葱黄瓜丝铺上,再放了好些肉丝,卷成小卷朝她送来。 “张口。” 子夏听话,感觉他将小卷全部往她口里塞,她避开头,含糊地说:“咬不住,我慢慢吃。” “这样都咬不住,若是晚点要咬更大些的,该怎么办。”他一手撑着面颊,另一手拿筷子去夹鱼香茄子,像在自言自语一样旄。 更大些的…… 大些的…… 安子夏视线下挪,餐桌遮挡住视线,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她猛地咳嗽起来,呛得难受,匆忙去拿高脚杯,灌了口酒才缓过劲儿嵯。 眼睛有水光,余光却见裴子西眼睛含笑地看着自己,她瞪过去,问他:“你是不是在上海吹多了风?今晚太异常了你……” “这是禁欲太久的缘故。” “才几天啊,何况你一画盛传媒的当家,想找女人还不是一个眼神的事儿。” “空气怎么有醋味?”裴子西抬头,特意吸了吸鼻子。 子夏反驳了句,见他眼睛弯弯看着自己,她低头,不住给自己夹菜,没有理会。 窗外秋风吹得拉屎玻璃门呼呼作响,能见凉月悬天际。屋内空气飘着菜香,夹杂些红酒淡香,偶尔筷子碰到瓷碗发出清脆的声响,稍微抬眸,便能见他在一旁。 距离很近,执筷的动作,拿碗的高度,无法控制地,悄悄藏在心底。 她自幼就知没有什么会永恒不变,既然无法知道何时失去,当下若是幸福就用心记着。 若有离别日,尚有所思忆。 “没打算跟我说?” 边想边吃,发觉他的酒杯也已空,子夏刚打算给双方斟满,突然听他这样问。 她有些愣,没反应过来。 “你哥快回来了。前天一个从华盛顿回上海的旧友提到此事。” “噢这事啊……”子夏前一秒还以为他已经知道自己成了安氏第二大股东的事,寻思安氏哪儿出了长舌员工四处散播,听到是这个,她继续添酒,观察他表情,也看出什么,心里松了口气,语气感慨道:“也是时候了,我爷爷有心放手让孙辈去学,我哥又是长孙,自然该回来。——喏,喝吧。” 将酒杯推过去,她给自己也斟了些。 “既然你哥都回来了,你继续呆着也不太好。” “呀,又想挖墙脚?”子夏瞟他:“子西哥,你好好想想,就现在这形势,我就算辞职也不可能去你公司!” 他拿起酒杯,轻碰她的,没有再提着话题,唇边衔懒笑,道:“干杯。” 捉摸不透他,子夏唯有配合。 饭席快吃完时候,他手机响起,子夏瞟见屏幕上的联络人名字是栗子。想起那个看上去呆呆的女子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她忍不住握紧酒杯晃来晃去。 裴子西站起,走去阳台之前喝了口酒,另一手捏着她下巴,硬是迫使她抬头,他弯身,含住她唇,哺了酒过去,不忘搅她舌头。 太过仓促,子夏下意识去拽他的衣袖,待到唇上压力没了,她睁开眼,正好对上他的唇,她面色发红,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接听。 “童世岚放货的地方有男士睡衣吧?帮我找一件。”他走开,到阳台时候回头补了句:“狂野点也没关系。” 子夏正站起来收拾碗筷,听到这,手中拿着的碗猛地滑落。 她骂了声,听到拉式玻璃门关上,她伸手轻抚上脸颊。 ……已是发烫。 **** 南城科技园。 . 冷风吹过青晨工作室外面的大槐树,有叶纷纷落。 咔哒。咔哒。 米可穿着拖鞋从二楼往下走,两手抓着包裹湿发的头巾,肩膀缩抬抵着手机,近期工作室无需加班缘故,静悄悄的,说话声也扩大许多。 “爷爷寿辰时候我会回去,姨,能不能不要再催我了?” 说着时候听到楼上传来砰地一声,她猛地在台阶停下,瞪圆了眼。 “姨、姨,好像入贼了!我先不说了,正好拿了防狼棍想试试效果嘿嘿嘿!!” 她将手机塞到睡衣口袋,快步冲到前台去拿防狼棍,之后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 走着走着觉得奇怪,怎么好像是在古青晨的办公室? 若是小偷,这时候早就被那家伙设计的防盗措施折磨得惨叫了啊。 她加快步子,到了办公室门口,听到熟悉的声音,愣了下,猛地推开门,果然,坐在电脑桌前的正是古青晨。 “不是要去谈生意吗?”想进去,见他面无表情盯着电脑屏幕,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操作,她声音虚了下来。 都说男人认真时候最性感,她却是觉得古青晨认真的时候,会让她有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英雄。 很幼稚的心思,也就只能说给自己听。 “想起其他事要忙。”古青晨指了下桌上玻璃壶:“帮我加水。” 米可睁大眼,立刻过去。去拿玻璃壶的时候低头想看一眼电脑,突然,头顶毛巾啪地摔下盖在玻璃壶上,还有水滴沿着发丝滑落,一滴滴下来。 她下意识去抓毛巾,动作太大,毛巾扫到玻璃壶,碎裂声传来时候,她眼睛瞪大,和一脸幽怨的古青晨对视。 “我、我不是故意的……” 古青晨扫了眼她穿着的睡衣,随意笑起来,左边酒窝显现出来。 但米可知道他这笑根本不是真心的,站在原地不敢动,玻璃碎片砸到脚背也忍着不吭声。 “老大的一个观点我还挺认可的。” “……?” “聪明人负责迎难而上,笨蛋记得知难而退。” 他说完,视线又放回在电脑屏幕上,恢复了刚才认真的表情。 这话听得米可来气,她顾不得脚背的疼,绕过办公桌想跟他面对面理论,余光见到电脑屏幕上有个男人猛地摔在地上。 大概是镜头太低缘故,只能看到男人在地面滚动,抱着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电脑屏幕突然黑了,她一惊,对上古青晨冷扫过来的视线。 “你在监视谁?”话出口发觉他眼神越发地冷,她下意识后退。 古青晨站起,微卷的刘海垂落,掩住眼底情绪,淡淡地说:“你出去吧。” “你如果要做什么触犯法律的事,跟我说声好不……” “米可,出去!” “古神经,我是很认真跟你强调的!” “你只需记得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就可。”见她还是不走,古青晨直接将她整个人扛起来。 想起自己没穿内衣,米可握拳捶打他背,声音迫切:“你、你先放我下来!!” 到了门口,古青晨放下她,二话不说关了门。 “这是完全没感觉到我没穿胸罩!?”米可捂住头,一脸懊恼,突然想起重点不是这个,赶忙敲门:“古神经,开门!工作室发展得那么好,你不要一时冲动做了什么啊!” 办公室内的古青晨没吭声,戴上耳机放了摇滚乐,再次打开了电脑屏幕。 “该死,还是收不到声音……” 下意识去摸手机,开了通讯录,视线落在子夏的名字上,顿了顿,指尖还是没有摁下去。 “如果你知道我曾经将隐形摄像头放在陈先生的鞋子上,是否会更讨厌我?”他自言自语。 电脑屏幕的录像之中,男人突然被人拽起。因为摄像头在鞋子上的缘故,视野有限,但能看到陈具全一脸震惊。 再之后,大概是陈具全穿上了那双鞋,摄像头扫到的画面也不过是平地。 古青晨想了会儿,还是给子夏发了信息,问她后天能否出来。 “太异常了,还是该当面说清楚……” **** 又一瓶红酒空了。 看着空瓶滚出地毯,子夏下意识想伸手去扶起来,身子却是被后面的裴子西搂住。 “你酒量变好了。”他唇贴在她耳,轻轻地哄:“说说,喝那么多,是因为我跟栗子聊得太久,还是,想方便我吃你,嗯?” 是因为你跟人谈话的一个小时里我都联络不上我妈! 安子夏知道自己没醉,心里冒出的答案还能忍着不说出口。 身子被他捞起来,嗅到忌廉味儿,她拧眉:“你怎么还去翻冰箱了?” - 妃某:下章..咳咳捂脸先走.. 144一点点舔去【(@ _ @)】 花好孽缘,144一点点舔去【(@ _ @)】 瞥见放他身侧一盘子里都是忌廉,上面还沾了些蛋糕,子夏欲起身。舒悫鹉琻在地毯坐久了双腿发软,她一手摁着裴子西脑袋,想稳住身子。 “你把忌廉蛋糕上的忌廉刮下来,那蛋糕呢?” “丢了。” “谁让你丢了?这里又不是你家……” “你醉了,声音听上去像撒娇。旄” 子夏双手搭在他肩膀,似乎是很满意他坐着而自己站着的身高差,她猛地弯下腰,脸朝他凑去,近距离的四目相对自然看不清,身子却因为这个动作缘故倾向他。 她知道自己没醉,脑海里冒出很多东西,画盛与安氏的斗争、在酒吧遇见生父、母亲离家出走、哥哥快回国……所有这些都像缝在脑海,跟刺一样提醒着她。 太清楚自己的位置,不敢醉,尤其面对着裴子西嶝。 “没醉。真的。”她嘴角微微扬起。 膝盖突然被他手肘顺势勾住,被迫弯曲,本就双腿发软,她整个人坐在了他腿上。 未说话嘴唇就被他的唇堵住,他手掌摁着自己脑袋,力道那么蛮,咬着她下唇的力道也很狠,仿佛是在跟她生着闷气。 她胡乱猜测,垂着眸,懒得推开,任他咬吻。 吃到血腥味,下意识伸出舌头去舔。 裴子西摁着她脑袋那只手缓慢下挪,抚上她脸颊,唇则是往下移,吻过她的下颚,她脖颈,锁骨,他眸色越发地深,舌尖在她锁骨凹陷处不住地磨蹭,另一只手开始解她工装衬衫的纽扣。 喝醉的人常常说自己没喝醉,他想,她也是。 不然怎会一直那么乖,脸颊蹭着她的手,手臂勾着他,完全卸下防御。 “昨日你堂哥发了个邮件过来,说有个礼物送给我们。” 衣衫纽扣全部解掉,他轻扯,没有脱去,任白衬衫搭在她手臂,低头,脸埋在素白色胸罩裹住的两团雪白之中。 “什么礼物?”子夏低头见他脑袋埋在自己胸前,这角度能见高挑的鼻梁,想到他鼻尖落在自己胸上软肉,她面颊涨红,推开他肩膀想后退。 臀被他另一只手抵着,没法挪,她唯有身子后倾。 裴子西抬头,下巴点在她两胸之间,这画面看着更带欲色,子夏别开头,有种酒劲烧上脑的感觉。 见他眼睛微眯起来,懒懒的,眼底却透着精明,她心下懊恼自己为何要问。 就安笙清那伪君子的德性,还能送什么好礼! “主题是男人如何带给伴侣快乐。” 裴子西说完,子夏觉得两胸一轻,胸罩带子已顺着手臂滑下。 “我想起来碗筷还没消毒……”她一手后撑在地毯想起来,另一手想去扯衬衫,手腕被他握住,直接被他带着高举起来。 胸前突然沾上黏腻的东西,视线触及是何物时,子夏瞪圆了眼。 他竟蹭了些忌廉涂抹在她胸前! 暗粉色已被雪白的忌廉盖住,如同滴状,视野之中,她见他张唇,一点点舔去忌廉,舌尖的红粉、忌廉的白,莫名地引起她泪意。 一点点地,蹭动,一点点地舔去。 温柔而小心,像彼此试探的感情。 眼底涌起湿润,水光模糊了视线,醉意微起,却更能感觉他指腹落在身上的触感,以及舌尖舔过胸前暗粉时候身体的颤栗。 裙子被褪去的时候,她低头,不服输地去解他的衬衫。 “刚出差就这样,不怕操劳过度?”她声音很轻,像晴朗天的溪流,柔热温和,还有些许婉转的娇。 裴子西一手托着她的臀,使力让两人起来。 手臂感觉到她力量轻了,他咬住她的耳,轻声说:“你轻了。夏子,环住我。” 子夏听从,手臂收紧,下巴搁在他肩头。 手机提醒有新信息的时候两人刚离开地毯,她下意识看向声源。 脖子一疼,竟是他咬住了,磨着她脖子的皮肤。 她弯曲背脊,胸前凸点却蹭上他的,刚稍微退去的绯红再度在脸颊漫开。 “累……” 双腿夹着他的腰,上半身感觉到的亲昵带来更浓烈的失重感,心底起伏不定,情绪被淹没。 她双腿滑落,想站在地面,他另一只手却是勾住她左腿膝弯,抱她往她的房间去。 信息的提示声还在继续,子夏眼皮微跳,总觉得跟母亲的事有关,***与焦急感如同冰火,引得她分心。 “可能有急事……” “如果是急事,会直接呼叫过来。” 入了房,裴子西将她抱到床上,将她手臂压到枕头,下身轻蹭她的,声音低哑。 “再不吃,得病。” 没有开灯,唯有窗外凉月照清辉。 他双膝跪在自己腿间,垂头,解开皮带时候的模样,双手的动作,在微暗的场景里像电影慢镜。 子夏眨眼,眼眶的湿润沿着眼角滑落,下意识去抓被子。 秋天缘故,身上几乎没有了遮掩,有些凉。 侧身时候,裴子西从她背后覆来,他那挺起的***就这样抵在她臀间,只隔着她那件薄丝内裤。 布料太薄,甚至能感觉到那物什的烫度。 她低头,脸埋在枕头,睫毛颤动,心想,他确实忍了好久,又热又硬的…… “你湿了,夏子。” 感觉他指尖钻到她腿间,隔着薄丝摩挲,子夏发出嘤咛,下意识往一旁的空位挪动,想远离他的挑.逗。 身子却是被他翻过来,鼻尖对鼻尖。 他忍了许久,声音有些难耐,还有些许喘。 “还要拒绝?” 看不清他表情,子夏只能双手捧着他脸,指腹轻蹭过他的睫毛。 “真不怕自己爱上我?”她轻声问,话有笑意。 感觉划过手指的睫毛没有再蹭来,旋即而来的是他身子压了过来,另一手已将她的内裤扯掉,他的唇点在她唇。 “或许做着做着就爱了。” 话落,唇往下挪动,一点点地往下,停在肚脐眼的时候,她能感觉他舌尖试探地点着那处。 子夏身子发颤。 “唔……走开……”她下意识去抓他头发。 “敏感点之一。”他声染笑,再度挪下。 意识到他唇蹭过哪里,安子夏伸手想挡住那处,却深切感觉他已张唇含住。 “脏!裴子西,起来……” 回应她的是在寂静夜里吮.吸声。 以及,越发汹涌流出的*。 她紧紧抓住被单,面色涌起烈红,下巴微抬,紧紧咬住下唇想让自己不要呻吟出来,却在他舌尖往那片润泽探去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地喃出。 声音藏着欣喜,欲念,难以置信,和……沉溺其中的享受。 眼角滚落的热泪愈来愈多,她一手搭在眼前,感觉到那种快意在体内碰撞。 “好吃……” 身体再次感觉到他的重量,他话中带着的满足响在她耳边。 子夏没放下手,但因为他这简短二字,真切感觉又有*流出,有些羞耻,也有些不知所措。 双腿被分开,他密密地吻下,含糊地说了句你也尝尝。 说时,他已持着早就昂起的某物挺进她湿得一塌糊涂的地方。 “唔嗯……” 他动作比先前温柔太多,没有迫切冲撞,一点点进入。 子夏甚至能感觉那物什在自己身体内的胀大,膝弯搭在他手肘,小腿悬空,当他唇离,埋在她脖颈,开始加快频率,她下意识地环紧他。 “夏子,夏子……” 耳畔是他重复的呢喃,随着每次撞入而发出,更像是宣告自己的进攻。 子夏下身紧缩,指甲抠住他的背,张口咬住他肩头。 好烫…… 可他许久都没释放,她觉得腿酸,伸手拍他背。 耳垂突然被他含住,他牙咬着,闷闷道了声:“记住,这就叫持久。” 子夏睁大眼,顿时恍然他这话的意思。 正欲反驳,他猛地撞入,太快了,躯体的碰撞比刚才还要激烈。 意识到他要释放,她牙齿加重力道。 须臾…… “唔!混蛋,又没做措施……唔唔唔……” 嘴唇被他的含住,他像起了玩意,吻得她迷糊,下身不忘朝她撞去。 一遍遍重复。 时至凌晨,子夏昏睡的时候感觉有人啃自己脖子,下意识伸手去推。 裴子西莞尔,双手撑在枕头,低头看着她睡颜。 “在那只蛇出来之前,夏子,记得乖些,别让我分心去困住你。” 将她搂到自己身上,伸手去拽被子。 闭眸后,如同本能般,低头,唇落她头顶。 “晚安,我的未婚妻。” 妃某看前面章节的时候发现了时间上的一个bug,928从夏威夷回来,按照发展现在应该是十月七号左右,的vip章节不能随意改,妃在文档改了下,这里也说声哈。 145嫁我 花好孽缘,145嫁我 翌日清晨。舒悫鹉琻 公寓内的门虚掩着,安子夏站在玄关处,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中古青晨发来的几条信息,最终,定在最后那条的“与陈先生有关”的信息上。 她抬起左脚猛地踩右脚,是真疼,当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虽恼火他多管闲事,却隐约觉得他能帮到自己,包括了解薛宜的行踪,他大概是最靠得住最能帮到自己的人。 想了想,她回复了时间地点,发送成功后清除了对话旄。 突然,门外传来说话声,她站直,耳朵靠近门缝。 “可如果他们笑我的腿,怎么办呀?” “谁敢笑你,哥哥就去揍那个人!嶝” “我刚才随便说说的,哥哥别当真。你不是要去爷爷的公司干活了吗?加油加油!” “在其他人面前不要提这事,知道吗?” 隔着门缝能看到住在对面的兄妹俩朝电梯处走去的背影,声音渐远,很快听不清了。 很日常的对话,子夏关门时候发觉自己唇角微扬,她顿在原地,恍惚了一会儿,听到走廊那边有动静,这才想起裴子西还在房里。 以前听到文新和那帮人聊过天,都说裴子西睡眠浅,被吵到会发飙,可自己记忆里,他似乎一直特别嗜睡。 听到某人懒洋洋地重复伺候更衣,她没细想缘由,快步入房。 里头裴子西正好起来,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男子精实的腹部,自然打光,与未照到光的麦色皮肤形成视觉对比。 她停在门口,视线在那处停留,见他腹部之下的被子被扯到一边,她强忍着镇定地别开脸。 “天冷,赶紧穿好衣服,然后去洗漱。” “小脚抽筋……” 子夏没看他:“自己调整,你以前打篮球的时候,抽筋是常事。” “以前是装的。” “……” “不然篮球队教练要逮我去比赛。……夏子,好疼。” 他以前就爱找时间犯懒,这点安子夏清楚,他好几个家庭教师说过他资质好可惜心态不好,那时她也怕他成了纨绔子弟,时常告诉他一些励志名人的故事。 现在想来,担心是多余,他不是不认真,而是不情愿而已。 看他又躺下去,子夏只好过去,他表情不似演戏,她便让他绷直抽筋的那只腿,示意他摁着膝盖,她则是一手摁着他小腿另一手握着他脚趾往上拉。 床上某人不住地哼几声,一开始听上去是痛苦,过了会儿,听着好像在享受? 子夏抬眸,自己这角度能看到某物撑起滑落一半的被子,忍不住面色发窘,垂头,同时一巴掌盖在他小腿。 “行啊你,我在这伺候,你舒服得起反应了!”她从地面捡起他昨日穿的衬衫,往他身上抛,盖住那处了才看着他:“我大概下周二请客,你记得时间腾出来。” “就我和你?” 听到门铃声,子夏站直:“到时你会知道。赶紧起来穿衣洗漱,粤来的外卖到了,广式茶点凉了不好吃。” 她说完便出了房,话语平静,没有太多情绪。 裴子西坐直,望着门口,眉尖忍不住皱起。 她是心情不好? 十点左右,两人吃好早餐一同下楼。 子夏说要去安家一趟,本想自己开车去,可裴子西坚持,她没多说,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他。 车子往半山别墅园开去,路上,看她表情紧绷,裴子西隐约猜到或许跟回安家有关。 “要带我见家长?”他问。 太阳从云团破出,日光时不时映到皮肤,带来间隔式暖意。 子夏瞟他,不知他是否故意这样说,道:“你若进安家,真不怕我爸找佣人轰你出去?” “我记得陈姨一直觉得我长得俊,她肯定会出手相助。” 他说得惬意,安子夏忍不住莞尔,却是绕开话题:“对了,文新和最近没出来蹦跶吧?” “那厮现在在美国南部,他母亲组织一帮关系好的朋友进行高尔夫球联赛,他自然要去的。” “这还差不多,不然世岚一个人遭罪,我心里不平衡。” “你和他每回见面都互砸地雷,瞧上去更像青梅竹马。” 子夏想反驳,听他加了句幸好你不喜欢他那类型。她下意识回了句:“说得很了解我似的。” “认识十六年,差不多了。”他笑,声音愉悦。 其实是十九年。 子夏伸手去拿瓶装水,嘴角微扬,在心里默默地说。想起先前目睹过的事,随口问:“对了邵阿姨近期工作忙吗?” “我爸去维也纳那天她也出差了,到成都帮小孩维权。你想找她?” “对的,吃茶聊天,问些专业意见。” “可以问我,浑身上下由内到外都专业。” 子夏知道他掺了黄段子在里头,放下瓶子,丢他一白眼。 过了会儿,侧头能见安家的别墅,她示意他开慢些。 途径一片树林,好些树木都是光秃秃的,她视线放在那些树枝上,声音淡淡的: “你们被千鹤套进去之后没有什么动静,甚至也没有做什么打击安成地产的事,却打算通过另些方式打击安氏打算开创的安速快递,我是否能理解为,你想斩断安氏所有企图伸向别处的爪牙,然后再寻机会打击大本营?” 车子慢了,仰头能见阳光从那些密布的树枝之中照下来。 有些刺眼。 忽而,左手被握住。 她错愕,看向驾驶座的裴子西。 他依旧看着前方,因为五官比较欧式,侧颜突出了线条,比正面多了些许凌厉,他嘴角微扬,握着她的那只手力道加大。 子夏觉得疼,想抽出来。 “我很清楚你父亲的野心,也有些感谢他的野心,让我知道如何能够让他不反对你嫁给我。” 这样明说,这些日子来还真是第一次。 子夏了然他的意思,轻声问:“那你是否想过我的……” “不喜欢我?”他看了眼她,又看车前方,视线在她和前路之间转来转去。 照进来的阳光映在他脸庞,能见脸颊的绒毛。 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包括调侃时候声音温柔慵懒的调调,一切都没有变过。 安子夏愣住,一时忘了言语。 快到半山别墅园时候,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看他盯着前方,蹙起了眉,子夏疑惑,循他视线看去,见到宋麦斯从安家门口出来。 一身藏蓝色的职业装,衬得那面无表情的脸更显规矩和禁欲,步伐很快,看来是有急事。 见对方看来,子夏下意识摆了摆手。 宋麦斯看了过来,跟她点头致意,也转头朝裴子西礼貌地笑了下,然后径自往停在安家门口的商务车走去。 商务车从他们旁边的车道开走,子夏一直追随那辆车,车子经过他们旁边时候,她看到同样坐在副驾驶座的宋麦斯微抬下巴,睥睨她,微勾一边唇角,一脸高贵冷艳又鄙视的样子。 看他有这闲心鄙视自己,安子夏倒松了一口气,看来母亲离家的消息封锁住了。 肩膀突然一沉,身子被旁边硬是勾住往他那边带。 子夏回头,有些幽怨:“你放手,这里安家呀!” “刚才那家伙对你眉目传情?” “你哪只眼看他传了情?” “有种东西叫做气场,我感应到那家伙对着你的时候,气场特别古怪。” “胡说什么!” “我不喜欢你跟那家伙走太近。” “在同个公司,他还是我上司,接触无法避免。” “宋麦斯来路不明,你没怀疑过?” 子夏抬起手肘顶开他,拿起包挡在两人之间,一脸不知该给他什么反应的样子:“我要进去了。你如果要回公司,我的车借你,要么?” 裴子西歪头在靠背,没说是否要。 “这是我工作半年送给自己的礼物,觉得配不起你大老板的身份?那就算了!裴子西,下车!” 他弯身过去,握着她双手高举起来,嘴唇在她的唇上不住地蹭。 “没说不开。来,这是回礼。” 子夏避开脸,害怕他亲着亲着又胡乱,拿脑袋撞他的脸,疼得裴子西猛地后退。她刚想开腔,余光见到自家爷爷正从另一边的路走到家门口,拄着拐杖瞧着他们呢,她慌忙拿起包下车。 裴子西手机铃声响起,她关上车门时候示意他:“赶紧走,还有,注意驾车安全。” 看老人家开了门先进去,而她踩着小碎步跟着,裴子西嘴角微扬。 没了云团遮挡,日光似乎太过猛烈,有些不像秋天。 倒车时,他顺便戴上蓝牙耳机,本想问程七灿是否查到,对方先开口。 “老板,如果我说安子夏可能不是安剑新的孩子,你会不会打爆我脑袋?” 他唇边笑容僵住。 146你就算升一个CUP(4000+) 花好孽缘,146你就算升一个cup(4000+) 子夏跟在老人家后面,唤爷爷,没得到回应,唤老帅哥,前方老者把拐杖在地面跺了几下,似乎是恼火,不过倒终于停了下来。舒悫鹉琻 她第一次见到老人家的时候,也像今日这样。 那时父母带着她一块去深圳过年,见到突然冒出来的小孩,爷爷气得差些要打安剑新,那年奶奶还在世,自然是劝的,爷爷气得甩门而去。而安剑新也懂自己父亲的心思,唤她出去追爷爷。那时候子珩暗地里一直欺负她,她不敢跑,母亲捏了她肩头,吓得她快步跑过去,声嘶力竭地喊爷爷等等我。 犹记得老人家停下来时候赶忙迎上来,不住地叫她跑慢些别摔着,那种慈祥的感觉和照顾她七年的盲婆婆特别相似。 这也是为何她知晓身世之后,一直觉得愧对老人家的缘故旄。 “生气了,老帅哥?”子夏挽过老人家的手臂,微挑眉地问。 “唯一的孙女被那小子占了去,跟少了一块肉似的!” “我的价值就是一块肉?嶷” “你这孩子别跟爷爷贫,如果裴家小子真对你有那份心思,让他备好聘礼。”安大成呵了声,脸上笑容有些痴:“他裴画盛活得没我长,长孙还栽我孙女手上,旧贵族又如何?还不是斗不过他口中的莽夫!” 老一辈之间的恩怨,晚辈不知晓也不好评价。可看老人家表情有些恍惚,联系起他将股份给自己的事,子夏总觉得担忧。 “爷爷,您近期做了身体检查么?” “我身体没事,夏夏啊,别用这种眼神瞧爷爷,不信你看我健步如飞。” 眼见老人家想示范,子夏赶忙拉住他:“我当然信,就是想知道您的近况。”她及时绕开话题:“爷爷,您将股份都给我了,真不怕我转手给别人呀?” “给了你,自然任你处理的,不过夏夏,你就算是卖了也别让爷爷知道,毕竟多年心血,给了外面的人,忒心疼!” 小的时候谁对自己好,安子夏都记得,所以在她记忆里爷爷就是个好人。后来稍微长大了,听自家人和外面的人说起,才后知后觉爷爷在商场是个狠角色,手段不见得多光明磊落,安家的人尊重他,但也敬畏,尤其自己母亲,她印象里母亲似乎一直不情愿与爷爷独处。 或许爷爷将股份给自己或许想她主动担起一些责任,其他长辈的安排她会反抗,爷爷的例外。 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是自己心里那个善待她十几年给予无限信任的爷爷。 “不会卖掉,不会给安家之外的人。” 快到家门口,安子夏开口,语气坚定。 大概是满意这回答,老人家拍了拍她的手。 入了屋,陈姨过来,表情有些急,但看到老者,还是挂上笑,说:“刚熬了红豆薏米粥,新少爷正在吃,你们也一块过来吃吧?” 安大成摆手,说是要跟老陈谈去欧洲的事,话毕倒是让子夏过去吃点粥。 看出陈姨有事想问自己,子夏应了声,待老者转身了,她特意让陈姨带自己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其他好吃的。 走过厨房必须经过饭厅,刚走过就见安剑新一脸紧绷地推着轮椅往楼梯处去,她疑惑,顿住脚步看过去。 “爸,您要若无其事多久?” 听到安剑新的声音,子夏微怔,下意识拍了拍陈姨的手,示意她先去厨房。 陈姨给她使眼色,还摇了摇头。 她无声说了句没事,反正自己在或不在,安剑新都看她不顺眼。 从安剑新的口吻能猜出爷爷是知道母亲离家的事情,可爷爷刚才跟自己聊天时候没有提及。而且素来严肃难相处的安剑新会这样当面发飙,想来是怨气囤久了,她难免好奇。 “我说了,你不许去找那女人!剑新,暂不说你是安氏的领导者,就看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你能走多远?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车祸是谁害的!” “都这把年纪了,您还是不觉得恶果是你造成的!” “安剑新!”站在楼梯的老者怒吼。 “又如此凑巧,您一来,她便行踪难寻啊,我尊敬的父亲!” 安大成举起拐杖欲砸下去,余光见到子夏缓步过来,神色哀伤,老者重重拍了下栏杆,瞪着独子:“臭崽子你怀疑我!?老子都快进棺材的人了,还管你们吗?” “呵,这家里谁是信得过的?我只说一句,请将她的行踪告诉我。” 拐杖猛地挥了下去,并没有落在安剑新身上,看得出砸来的人强忍了情绪。 安大成冷冷抛下一句:“此事与我无关!臭崽子你爱信不信!”他扶着栏杆上楼,声音激动:“老陈,收拾行李!没法等到子珩那孩子回来了,这家容不下我!” 年纪大了,老者走台阶的步子很慢,也因为愤怒身子微微颤抖。 子夏顿住,眼见安剑新控制着轮椅欲出门,她急忙跟上去。 “您要去找我妈妈么?” 轮椅从缓冲台滑下,似是背脊发疼,安剑新一手扶着腰部,微低着头没应答。 “需要我叫家庭医生……” 还未说完,安剑新已冷冷看过来,问她:“薛宜有跟你联络过吗?” “没有。她对我的恨,并不比您对我的少,去哪里怎会跟我交代。” “你知道陈具全的行踪吗?” 所以他是怀疑母亲去找陈具全了? 子夏睫毛微垂,摇了摇头:“找不到。母亲先前叫我不要管那家伙。” “是啊不让你管,免得有人打扰她跟野男人旧情复燃!” “安剑新,你到现在都在怀疑我母亲对你的感情?”子夏有些急,不想说敬语:“她精神状况一直不好,你从未关心,甚至于她平常爱去的地方,你这位大忙人也不清楚!” 面对她的责备,安剑新第一次没有暴怒,他看着玫瑰园的方向,眼神有些痴,像在风景里看到了熟悉的人。 子夏觉得难过,是否等到失去才会知道原来多么在意? “或许是画盛传媒使得阴谋,故意带走你母亲,想借机乱了我的计划,对,应是如此……” “裴子西不会做这种事!” 147想我没?A,很想;B,很想很想 花好孽缘,147想我没?a,很想;b,很想很想 『画盛传媒总部』 - 顶层办公室外,当手机突然响起,坐在厅外沙发的程七灿啊了声。舒悫鹉琻见对面低头玩着平板游戏的瘦高男子没搭理自己,他又夸张地啊了声。 “程七灿你再喊一句,信不信我上了你?” “老婆,你再说一次。旄” “靠你,我是男人!谁是你老婆,这脸皮又需要扯平了是么?” 每回龚原骂自己,程七灿都觉得浑身舒畅,当即望着对面金发碧眼的美男子憨憨地笑,特别干脆:“来,你上我下。” 话落就听到门锁开了的声响,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站起,朝声源看去嶷。 龚原走上前两步,视线放在那位裴子西送走的娇小女子,低声问:“那人是谁?我过来之前她就在办公室了,能跟裴子西聊半小时,能耐不小。还是说,做了其他事?”说完,嘴角勾起,话中有话。 “那女人是老板前任,好久没来往了。老婆,你后半句可别在老板面前说,安小姐不喜欢那女人。” 见裴子西折返,两人噤声,一齐朝他咧嘴笑。 “程七灿,进来!”裴子西说完先进了办公室。 “啧啧,听这语气,问题不小,祝福你。”龚原转身坐在沙发,翘起二郎腿继续拿ipad打游戏。 程七灿低头在他耳朵咬了口,旋即小跑到办公室。 “傻蛋儿!”龚原骂。 “我如果太久没出来,记得帮我报警。”七灿说完敲门进去办公室。 室内装修以黑白为主,办公区高一些,会谈区那边配了大电视,方便进行远程视频会议。 听到文新和的声音,七灿赶忙过去会谈区。 电视中的文新和见到他,呀了声,指着他:“程七灿,你怎么当助理的,打不通裴子西电话就算了,你的手机也摔了?” “得了,就你这呼叫频率,谁也不想被***扰。新和,有话赶紧说,我那一堆文件要看。”裴子西说时弯身去拿电热壶,心情不好的缘故,声音比平日低沉些。 新和才不管这些:“得了,你还要将干杏和普洱一块泡着,等水烧开的时间够我说的了。”电视屏幕中,他伸手朝旁边不知拿了什么,然后一张支票入了屏幕,掩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双眼,他继续说:“别雪藏戚岸了,这是条件。” “支票能否兑现?” “哇靠裴子西你一副‘这丫肯定拿支票糊弄我’的鄙视样儿,我像是付不起这点钱的人么!等我家老头不冻结我账户了,我立刻给你!” “即使你现在就送一箱美金过来,戚岸的事还是免谈。”裴子西低头拌茶,神色已显冷淡,“你们的恩怨情仇我不想多问,但画盛经纪不需要一个有异心的艺人。” 太清楚哥们的脾性,如此说已没有转圜余地,文新和说了句会尽快在她出国前赶回去,便悻悻关了视频。 瞧见裴子西垂眸饮茶,沉默了好一会儿,程七灿心里不住咯噔,盼着这时候安子夏能呼叫自家老板。 “三年前你问过我,为何我们的团队名叫g&t,还记得吗?” 闻言,七灿不住点头。 “全称是geminiteam,”裴子西放下薄荷绿的茶杯,说时想起杜小雅刚才与自己提及的事,他呵了声,微抬眸,看向程七灿,眼底一片清明,道:“从一开始,我便将夏子视作我们团队的主干之一,既是一个团队的,我对待她和对待你们几个一样,出身如何,并没兴趣关心。” 七灿愣了下,这是不打算公开!? “这打击安氏的大好机会……”见老板蹙眉,他赶忙闭嘴,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报告老板,我什么都不知道!” 裴子西嗯了声,又交代了些公事,便让七灿出去忙活。 门关上后,他仍坐在沙发,有些头疼地揉眉间。 无法控制地,想起了杜小雅离开这里之前所说的那番话—— “子西,我听说了你公司正跟安氏进行收购拉锯战的事,我不知你是否念旧情,也不知你会不会信我跟你说的那些往事。但安子珩害死了我父亲却在国外逍遥好几年的这件事,我不会罢休。你若是哪天需要一个证据了,欢迎随时来找我。旧情不再,合作也无妨,对吗?” 不得不承认杜小雅很聪明,以受害者的身份抛出邀请,所以他刚才没有答应但也没拒绝。 可没有任何喜悦,心里倒像窝着火。 想起某些时候看到子夏一脸痛苦的模样,裴子西一拳落在大理石桌,几近咬牙切齿: “瞒了多久?……你又独自承受了多久?” 说罢,轻笑出声,目光无奈。 **** 临近下班的时候,杜小雅接到前台的呼叫说有位莫先生找她。 听到名字,她赶忙出了格子间,见到在前台等候、戴了口罩的男人时候,她瞪了他一眼,嘴上则是说:“莫先生,我们去会议室谈委托翻译的事吧!” 等到两人都进了会议室,她锁上了门,伸手替莫里整理衣领,声音放低,透着薄怒: “你疯了吗?我之前跟你说过,别来公司找我。” “又没人会跟踪我。” 杜小雅嗯了声,手臂环着他脖子,带他到了会议桌那边,让他坐在桌上,她站着,拿下他眼镜。 “记得我跟你说的吗?” “安子夏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杜小雅低头在他脖子咬。 “嗯,她周二请客,让我带上你。” 杜小雅嘲弄地笑:“那女人开的什么鸿门宴?” “不知,所以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要让她起了疑心。另外,”莫里低头,唇贴在她耳朵:“希望你真的只想对付安子珩,而非打算将其他人牵扯下来。” “你是怕我牵扯了安子夏?”杜小雅呵了声,将手钻入他西装外套,惩罚性地隔着衬衫掐住他一颗凸点。 “还是那句,有些人我还是信不过。” “怎么突然这样说?” “你那位干爸,也就是裴天冬的父亲,他似乎没你所说的那般落魄。” 杜小雅抬头,唇贴着他的:“莫里,不要还以,像我信任你那样信任我好吗?” 身子倾向他,一手朝他胯间覆去,她手心不住地磨蹭。 启唇,咬住他的唇。 “想我了吗?” “小雅,我现在没这心思,你跟裴天冬……” “早就说清楚了,他也不见得是真的喜欢我。哪像你,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杜小雅说着,拿过一边的办公椅,单膝撑在椅子上,弯身去解他裤子。 莫里摁着她的手,她仰头无辜地问:“不想我?”话毕,拉下他西装裤的拉链,埋头覆向那微拢的地方。 莫里摁着她脑袋,望着昔日爱恋至深的女人含着自己的挺立不停吞吐,眼睛微眯一脸享受,他眸色渐深,猛地撞进去。 “唔太大……” “喜欢吗?” “嗯。” “小雅,不要背叛我……” 杜小雅垂眸,牵着他的手往自己某处探去,吃力地仰着头,微微摇了摇。 “坐上来。” 所有言语渐渐被喘息替代。 ***** 周一下午,跟一家媒体商谈好安速快递的广告策划后,安子夏匆忙搭乘电梯打算离开公司。 没想到遇到了宋麦斯,他正跟助手交代完什么,也往高层专用电梯走来。 昨日下午那番话子夏还记得,顿觉尴尬,礼貌地点头便入了电梯。 “你母亲发了一份邮件给安董。” 她猛地看过去:“什么时候?” “大概是上午,当时我正红去医院找安董说公事,临走前他提了这事,让我转告你说你母亲过几天会回来无需担心。” 实在觉得奇怪,又跟家事有关,子夏敛了情绪,简单道了声感谢,抬头继续看着电梯递减的数字。 “去哪?” “见朋友。” “安副总,我记得现在是上班时间。” 子夏看向他,微笑:“我的朋友也是客户,谢谢。” “青晨工作室那位?”宋麦斯眉尖微皱:“机器人都运到欢喜乐园了,近期也不需要来往,见面做什么?” “宋总,你是不是很爱自打脸?当初还是你说别断了跟他们工作室的联系。还有,我打算让安速快递跟网络运营商合作,可能要找你审核,在这先汇报了。” “你想拉青晨工作室进来帮我们?” 叮地声,电梯门开,子夏没有应答,径自出去。 左臂突然被捏住,她回头,提醒:“mads,公众场合,请多注意。” “安子夏,我不知你打了什么算盘,但收购的事,你不要理会。我和安董会有打算!” “你在胡说什么?”子夏后退,将手臂从他手中抽离,“我赶时间,再见。” 她转身离去,半小时后赶到了科技园周边一间茶坊。 茶坊门口有一直兔子吉祥物在蹦跶,见到她,那只兔子还特别蹦过来,不住地挡路。 “麻烦,让让。”子夏蹙眉,事情太重要,难免语气不好。 “哼!”吉祥物闷哼一声,蹦走了。 子夏没放在心上,熟门熟路地往角落一个位置去,没见到古青晨,她赶忙拿出手机。 感觉背后有人靠近,不想多想就猜到是谁,还没回头,眼睛就被后面某位伸来的双手捂住。 “想我没?a,很想;b,很想很想。如果拒绝回答,将得到贴面吻一个!” “古青晨你这小子赶紧坐好!”她抬起手肘打过去。 “哎哟。” 后面青年佯作中招,朝她倾倒,推着她往座位去,自己则是坐在她旁边。 子夏欲示意他坐对面,听到他小声说了句这事需要讲悄悄话,她无奈,正好服务员过来点餐,她说:“想吃什么,我请客。” “这种被包.养的感觉,我喜欢。” 子夏莞尔,听他对服务员说情侣下午茶a套餐,她没有反对,等服务员走远,她低声说:“我暂且不过问你为何会知道陈具全的行踪,你现在知道他在哪里吗?” “南城。” “你这话听得我想揍人,南城的哪儿,说清楚些。” 见他拿出一部平板电脑,子夏好奇地看他操作。屏幕是九宫格,每个格子都放着不同的视频画面,多数一片漆黑。 “因为摄像头放在了他鞋侧,定位和收音都出了问题,能看到的画面不多。但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被人控制着行动。陈先生的身体情况估计不好,时常躺在地上很痛苦的样子,像这个画面,能看到有人伸手揪他起来,所以我猜测他被人软禁着。” 子夏盯着那只手,让他放大画面。 不像是薛宜的。 可如果是自己母亲找人软禁呢? 她下意识去摸玻璃杯,温水稍微稳定了一时混乱的心绪。 “能不能最快地找到他?” “如果他有机会到外面去,路过了标志性的一些景物,我应该能找到。但他这两天都在室内,很棘手。” 子夏低头喝水,双手微微发颤,喝了一杯下意识去拿古青晨那杯。 喝完发觉一旁青年错愕地看着自己,她回过神,想解释,突然就被他环抱住。 “我知道你很难过,来,肩膀借你。” - 妃某:自从看了来自星星的你,写古青晨的时候自动代入里面的允才弟弟o(*////▽////*) 148这里疼(5000+字) 花好孽缘,148这里疼(5000+字) 青年身上始终有那种类似午后晒了太阳的暖烘烘气味,都说相由心生,一个人的气质何尝不是映出此人的性情。舒悫鹉琻 子夏双手捧着玻璃杯,恰好距离的拥抱没有太多***,她想起二十岁的时候在伦敦参加拥抱大赛,不相识的陌生人互相拥抱,有些人会用英文干劲十足地鼓励她,不见得治愈往事带来的伤痕,却如冲破云团的日光,予了温暖,也刺激出想活在这世上的想法。 “古青晨,真的很……” “如果再说什么谢谢你,我会咬你。” 她噤声,抬起手肘想增大两人的距离,余光见到落地窗外有白色的玩意在蹦跶,她下意识看过去,吓了一跳恁。 吉祥物兔子贴在玻璃不住挥动手臂,她正欲唤服务员过来,因为动作太激烈,兔子的头套掉了。 “米可!?”子夏和古青晨异口同声。 外面的米可瞪圆了眼,转身,撒腿想跑,不料脚踩在头套上,整个人扑通摔在草地,痛呼了一声打。 “赶紧去看看!”子夏拍古青晨的手臂。 “她自己能起来。” “好歹是喜欢你的人……”见外面的米可艰难地跪起来,捂着鼻子的那只手沾了血,子夏急了:“她肯定撞到鼻梁了,赶紧带进来!” 是命令的口吻。 古青晨一脸不情愿,离开座位前朝她说:“小夏,我们说好了,你不许撮合我和她。” 瞧他一脸“你不答应我就不走”的样子,子夏唯有应允,看他得意地咧嘴笑,她无奈摇了摇头,凑近窗边,伸手拍窗。 外面米可听到声音,可怜地瞅了她一眼,却是腾出一只手做出威胁要打她的样子。似乎是注意到自己的手有血,她翻了白眼,整个人又倒了下去! 安子夏嘴角抽搐,所以这妹子刚才不知道她自己在流鼻血么? 外面的古青晨见到她又晕过去,也有些惊讶,不过倒是干脆地过去。 “横抱!”子夏在里面提醒。 话音刚落,就见古青晨跟扛麻袋似的把米可扛过肩膀,大概是身子又翻了半周,米可捂着头一脸痛苦,不过很快抡起一拳头朝古青晨的屁股揍去。 古青晨也不示弱,直接在原地开始旋转。 米可哀嚎不断。 望着这幕,子夏嘴角不住上扬。又见其他座位的客人都看出去,她不住招手示意古青晨别闹了。 很快古青晨扛着米可进来,直接将她丢在对面沙发。 “古神经信不信我下次打你蛋蛋!” “下流!” “哎哟你个无礼的生活白痴,这种话从你一个大男人嘴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羞愧啊你?”米可坐起来,闭着眼大喊,双手则是去摸桌子:“纸巾在哪?” 猜到她应该晕血,子夏将桌面干净的毛巾递给了她:“茶坊提供的毛巾,我没用过。” 米可没有接,直接说:“用了感觉欠你的。” “我女人好意给你用毛巾,你不要?”古青晨拧眉。 “自作多情!” “你这女人能不能闭嘴?” “我就算闭嘴了,安小姐也不是你的呵!”米可拿毛巾捂着鼻子,大概是气急了,脱口而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将约了安小姐的事告诉了画盛传媒那人!” 子夏怔住,猛地看向古青晨,见青年脸上有一丝慌张,她已知道米可所言属实。 “裴子西去你工作室了?”忍着怒火,她问。 “对,不过我没让他进门。”她那双丹凤眼透着冷淡,古青晨有些慌,跟她保证:“我就说你答应跟我约会,只有这句,他不会知道任何。” 子夏放桌面的手机恰好响起,她看了眼,联络人简单的裴字。 米可在场,自己也不好继续说公事,唯有起身。 “那事麻烦你了,有消息请与我联络。”子夏从包中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们安速快递的网络运营计划书,你若觉得能够合作,也与我说。” 古青晨没有接过计划书,她公事公办的口吻让他心里不舒服,他朝米可说:“你去卫生间呆一会儿!” 看出他有话想说,米可虽不情愿还是走开了。 安子夏的手机响了会儿便停了,须臾又响起,看到还是裴子西,她立即调了无声模式。 “你就这么介意他的想法?” “古青晨,我是介意你让他知道了我的行踪!” “所以不是在乎他?” 看他两眼都亮了,子夏真不知该怎么答,晃了晃计划书,问他是否没兴趣。 “我能帮你的私事,但公事的话,我们工作室近期不会跟安氏和画盛传媒有合作。” “还是不要打算帮我们一把?” “跟你们合作了,裴子西如果知道了,会更想收购青晨工作室。姐姐,即使我想灭了那情敌,还是知道什么叫实力悬殊。” 听说每个人相识都因为有同样的属性,子夏这下懂了,即便是开朗如古青晨,也理性得要命。 看得清形势,不被其他情感蒙蔽,也难怪能成为it界的黑马。 她微叹,低头,靠近他的时候能够确切感觉到古青晨喉结滚动的频率加快,也能感觉他微红的双耳散发的温度。 “好,那请你记得你最初的选择,以后也请继续见死不救。” 她拿起包,跨过他双腿,离了座位。 古青晨面色泛着红晕,鼻间还能闻到属于她的淡淡香气,看她招呼服务员过来说将帐记在自己名下,他猛地站起来。 “裴子西是不是威胁了你什么?”等到服务员走开,他捏着她肩膀,迫切地问。 “你应该和你的工作室一样,置身事外,不管是私事还是公事。”子夏后退,还是平常那拒人千里的模样,“我赶着去机场给一位亲人送行,先走了。” 眼见她将计划书塞回包里,古青晨立刻拿过来。 “我看看,这两天给你消息。陈先生那边,也会看着的。” “谢了。”子夏转身,听到他问是否需要载她一程,她抬手,摆了摆手,以加快的步子宣告自己的拒绝。 出了茶坊,秋风扑面而来,她裹紧风衣,路过林子的时候有枯黄的大叶子迎面砸到额头,叶梗挥到眼,有些疼。 她盯着落在脚边的那片叶,轻声喃:“你也觉得我利用别人的感情,很过分吧……” **** 广播提醒登机前,老人家特意让陈伯先推行李过去登机口。 “老帅哥,真不等到哥哥回来?”子夏问。 “这把身子骨不知能熬多久,只能尽快把跟你奶奶去过的地方再走一遍。” “哪能这样说,您不打算帮我带孩子了?” 安大成憨笑,站起身,看了眼子夏拿着的手机:“别以为你调了静音,爷爷就不知道谁打给你了。夏夏,爷爷就是思想顽固,就是觉得两人结婚必须要门当户对。我辛苦了一辈子,好歹让孙辈能选体面的对象,你也正好遇到了,赶紧给爷爷好消息。”似乎想起什么,老人家面上有薄怒:“对了,如果陈嘉人那老太婆对你说什么你配不起长孙的胡话,你甭管,她就觉自家人高贵!” 子夏垂眸,大概是过来的时候一直吹风,有了轻微感冒,声音有点哑,她淡淡笑起来: “爷爷,您还是觉得画盛传媒会发展得比安氏好。以前是,现在还是这样。” 所以,才想她与裴子西联结。 以前就目睹前一天还在聚会互骂的两家,第二天就通过联姻的方式进行集团合作。 她以前当戏来看,觉得滑稽,却终归难逃这样的循环。 “夏夏,踩着巨人的肩膀,也是一种技巧。爷爷当年穷怕了,不想子孙也经历这样事,你能理解的,对吗?” “一辈子富贵,枕边人却不爱自己,也无妨?” “爷爷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成功的男人将亲情和责任看得比其他还重要。” 看到手机屏幕又亮起来,子夏觉得那个裴字太刺眼,直接就选择了挂断。 她起身,挽着老人家的手朝登机口过去。 “您说的,我懂了。爷爷您在欧洲记得注意安全,您年过八旬,陈伯也五旬了,两个人还是该注意些。” 陈伯听到,笑了笑:“老爷在英国的朋友都准备好了,让我们过去就可,小姐你不用担心。” 子夏笑,站在队伍边,陪自家爷爷登机。 快轮到爷爷的时候,她开口:“爷爷,您宠了我那么多年,真的真的很感谢。请放心,不管何时我都不会辜负安家,这个你用一生心血凝聚的荣耀,我会替你守着。” 望见老者眼眶有水光,不住地说好孩子,她张开手臂给他一个拥抱,在老人家额头落下一吻。 “一路平安。”她声音微哑。 老者快走进登基通道之前,回身朝她夸张地挥臂,子夏笑着回应,眼眶不争气地发红。 她在机场的咖啡馆坐了许久,中途收到莫里的呼叫,又说了快半小时的公事。 等出了机场,天色已暗。 四下寻找计程车的时候,见到有人朝自己招手,距离有些远,没看清,对方直接将手机灯打开,还喊了她名字。 程七灿!? 她下意识往那辆车的副驾驶座看去,正寻思是不是裴子西,坐在那边的人已探身过来,拿过了程七灿的手机,将灯打在自己脸上。 这外国少年是哪位? 她正疑惑,那人已从车门下来,快步过了马路,朝她暖暖地笑了下,弯身做了吻手礼。 安子夏目瞪口呆,眼前美少年有一头微卷的金发,肤色偏白,灰绿色的眼睛透着一种无辜,白衬衫的纽扣全部扣了起来,看上去格外柔弱,说话时候表情诚挚且无辜,她一直不知该怎么反应。直到过了马路,听到程七灿感慨还是你有办法,子夏才回过神,抽回自己的手,瞪向七灿。 “你打算把这美少年送我?” “我恨不得藏起来的宝贝,哪能送给你蹂躏!”七灿急忙下车。 “我看上去是会欺负人的恶婆娘吗?”子夏拧眉。 话音刚落,后座的车门就被拉开,车内橘黄色的灯光有些暗,她很快看清里头坐着的是谁,急忙后退,撞到后面美少年,她还没道歉呢,对方已将她往车门那边推。 出乎意料地,手劲很大。 “裴老板,美人送过来了,你丫能否笑一个?” “喂喂放开我!小子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敢拿防狼棍了啊!”子夏回头瞪美少年。 “我二十七岁,你喊我哥哥都可以。” 什么!?这张脸说十七岁都有人信啊! 手腕被扣住,她暗觉不妙,试图抽出手,反倒被后面那家伙硬是推进车里,而握着她手腕的裴子西同时使力,将她往车内拽去。 跌入他怀里的时候,外头美少年说了句“半小时车程,隔音板打下来了,你们做什么我们都听不到”,然后拉上了车门,丝毫不理会她闷声的抗议。 “裴子西,放手!”子夏单膝跪在了防滑垫,因为脑袋被某人摁着,脸被迫埋在他胸膛。 他身上没有平常所用的男士香水味,不过工装衬衫沾的薄荷淡香和车内弥漫的红酒香味混合,清爽和沉醉感,一同来袭,更觉不适应。 车子开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因为裴子西的沉默,子夏觉得气氛有些冷。 不过很正常,他呼叫了七八次,自己一直没接听,不生气才怪。 过了会儿,听到类似舀冰块的动静,子夏下意识循声看去。 “手机坏了,嗯?” 一听,惊觉他声音染了醉,子夏这才意识到他喝了不少,脸颊感受到的他胸膛的体温不是车内热气的缘故。 他摁着自己脑袋的那只手松开,子夏下意识往一旁的位置挪,身子却是被他抱起来,直接往对面的座位放。 车内灯光有些暗,躺在座位时候安子夏想坐起来,他已低头过来,含住了她的唇,几近蛮横地啃咬、舔舐。 他在生气! 子夏伸手欲推开他,推不动,她不停拍他的背。 她的抗拒无异于火上浇油,本就恼火的裴子西上半身覆了过去,另一只手伸入她风衣里,将那件束在高腰裤里的紧身毛衣拉起,一手钻入毛衣里。 感觉他指腹的薄茧滑过皮肤,子夏猛地瞪大眼,张口朝着他试图探入自己口里的舌头咬去。 力道不狠,但足以让他疼得仰头。 “子西哥,你是打算强了我吗?”安子夏一字一顿地说,眼眶逼红,冷冷瞪着捂着嘴巴一脸不爽的他。 车子行驶的路上有颠簸,他单手撑在座椅,身子微晃,始终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微微喘着气。 她看不清他眼神,待他又低头下来的时候,她抬手横在自己上半身和脸部。 身上的重量忽而没了,可旋即,她身子颤抖起来,感觉肚脐那处被温热一遍遍地蹭过。 “裴子西,别、别舔了……”她伸手去扯自己的毛衣,手腕却是被他摁住。 她就这样垂眸看他脑袋埋在自己肚子位置,感觉他的舌头在肚脐那处一直打转,她抬起膝盖,意识到自己某处渗出了*,他仿佛预料到,另一只手直接就覆在了她黑色衬裤的拉链位置,手指在那交叉处来回摩挲。 整个人躺在这儿,有种任人鱼肉的感觉,安子夏觉得郁闷,声音低哑:“我好像快感冒了,好难受,你让我起来,我们好好说,好不好?” 听得出鼻音,裴子西顿住,将她横抱而起,一并坐回刚才的座位。 不过…… “为什么是这种跨坐在你腿上还面对面的姿势?”子夏问时,肩膀一沉,他的西装外套已搭在了身上。 对上他视线,身子却同时被紧紧抱住,旋即,左耳被他咬住。 “疼!” “我也是。” 子夏莫名其妙,一手被他握住,摁在了他左边胸口位置。 “这里疼。” 149在你面前上演动作片【4000+】 花好孽缘,149在你面前上演动作片【4000+】 子夏这才注意到他穿着西装礼服,因为刚才动作过大,领结歪了,她伸手整了整。舒悫鹉琻 “要去参加宴会?” 裴子西嗯了声,弯腰去拿一侧精致的硬纸袋。 “你陪我出席。” “不要。”见到袋中的黑色礼服,发觉裴子西看着自己时候目光藏欲,她故意咳嗽起来,一手扶额,“好难受。恁” “你跟古青晨见面的时候似乎不会这样。”他拆穿道。 “每次想到你掌握了我的行踪,就觉得没必要跟你解释任何。” 子夏身子往后挪,双脚踩在防滑垫上,想坐去后面那排座位。余光见到还有两个versace的购物袋,一大一小,大的那个看得出放了鞋盒,小的那个估计是项链或其他装饰品打。 天,都预谋好了? 她微皱眉头。 很快,他的指腹落了下来,揉得很大力。 “你若是提前与我说,不论大事小事,我可以不让人跟着。” “子西哥,我不是你养在家中的宠物,也不是你的员工,这话还要我重复几回?” 下巴被他捏着,子夏被迫和他对视,他半垂着眸,大概是有些疲倦,语气很轻:“刚才谁说‘我们好好说’,嗯?”见她视线扫向另一边,他放下礼裙,身子探前,另一只手臂将她圈得距离自己近些。 生怕他又将自己横抱到座位,子夏抬起手挡在两人之间,只好应了声。 “我可以陪你参加宴会,”她轻声说:“可你也该给我找个地方换衣服哪。” “这儿。” “子西哥,你脑袋吃水了?”子夏侧头看他。 正好地,他低头,唇落在她嘴角,语调慵懒:“如你所说的,你我是床伴关系,都探索过彼此的身子了,当着我的面换衣服,为何不可?” “我让你脱光了在街上跑,你情愿吗?” “这里又不是街上,只有我和你。” 他边说边伸手,扯下他的西装外套,脱去她的风衣。 子夏自然不肯,他却是唇蹭到她耳边,声音清闲:“脱了换晚礼服,脱了我上你,二选一。” “我要‘一脚把裴子西踹出车外’这个选项。”说完手腕就被他握着了,力道大得很,子夏自知斗不过,何况开车的还是他的人,根本没法跳车,只好允了:“我换礼服!”听到他喃了声乖,那热气钻入耳朵里,子夏身子瑟缩,面色起了红晕。 拿过纸袋,她坐在对面座位,示意裴子西背过身去。 “不要。” “你这样我哪敢换?”她瞪他。 裴子西当即躺下,腿太长便屈着,抓过抱枕捂住脸。 子夏这才放心,脱衣服的时候突然想起需要缺了些内穿的,她弯身去拿其他袋子。 “nu-bra和无痕内裤在深蓝色袋子里。”裴子西提醒。 子夏微怔,找到那袋子,果然有。 她坐好,又怕他突然拿下抱枕,匆忙开始换。 无痕内裤和礼裙都能嗅到清洗过的味道,发觉这点,她动作顿了下,忍不住说:“准备得这么周全,子西哥你真是有经验,不愧是情场老手哪。” “感谢谷歌。” “……”所以是特意去查的?子夏嘴角微扬。 待到她换装完毕,车子停了下来,程七灿的声音从小型对讲口传来:“报告老板,你继续健身,我快速汇报下——环山路有些塞车,客人都赶着这时候来了,估计要等会儿。” 听到健身二字,抬手去戴项链的子夏手一抖,忍不住暗骂了声,又没戴上! 阴影覆近,裴子西弯着身,声有笑意:“这家伙说得那么隐晦,你懂了?” “他说健身的时候还嘿了下,我能不懂么?” 车子再次驱动,往山上去的缘故,她这个位置容易倾斜,所幸背后裴子西扶住了。 感觉他指腹划过自己后颈,子夏垂下头,让他替自己戴项链。 “男人亲手为女人戴上项链,有想圈她一辈子的意味。” “才疏学浅,没听过这说法。”子夏故意说,忽而,感觉温热落在后颈出,加深了些。 那种熨烫感,那么强烈。 她垂睫,微咬下唇。 在他伸臂环紧自己的时候,她朝车窗凑去,问他参加什么宴会。 “天空俱乐部的会员活动。” 这俱乐部是南城有名的金融家俱乐部之一,子夏听说过,嗯了声。 感觉他欺身过来,打下车窗,嘟哝道:“好热。” “吹了风,感冒会加重。”他将车窗打上去,但还是留了缝隙,让风不至于吹到她脑袋。 车子在一栋如同皇宫的建筑外停下,子夏心里松了口气,看向他,外面正好有光照进来,看到他目光凝着的温柔,她微怔。 “两位,虽然打扰你们很不厚道,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裴老板,限时入场的规矩可别忘了。快,穿上你的裤子,反正晚点还有比基尼派对,露天场地再展雄风。”车外,龚原嘴巴凑在车窗缝隙。 安子夏怒瞪裴子西,“还有派对?” 重点主题还是比基尼! 可某人一脸迷茫地看着她,仿佛也是刚知道这事。 车门打开,已有人特意过来与车外的程七灿交谈,很快就过来与他们打招呼。 子夏不好说什么,下了车,在裴子西揽过她肩膀时候,她抬起脚,那双宝蓝色versace高跟鞋鞋跟踩到他的皮鞋上,听其嗤了声偏还要保持笑容应付过来打招呼的人,顿觉心里舒畅。 **** 按照规矩,会员私下聚一小时,谈些近况与交流工作经验,随行人员一并安排先去参加主题酒会。 裴子西进去会议室之前,特意嘱咐程七灿和龚原两个人必须陪着子夏,还说了句你俩别吓着她。子夏当时不解,以为他们要整蛊自己,跟在他俩后面的时候还特意警惕地盯着他们。 今夜是鸡尾酒酒会,还请了世界各地的名厨提供各类食品,子夏吃着吃着就放松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想起没听到程七灿和龚原美男的声音,便拿着杯椰林飘香打算寻找两人身影。 走了一圈没见到,便想从后门离开,看看是否在外面。 从偏侧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发觉前方窗帘鼓鼓的,时不时动了动,她瞪圆了眼,这是大庭广众按捺不住么? 突然一声“不给上还不给亲吗”从那地方传出,正轻声往那边挪的安子夏不住眨眼。 这声音是程助理的吧? 所以这是有怎样的上司就有如何的下属嘛! 她好奇起来,轻手轻脚地往那边走。 “吵死了,闭嘴。” 回答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能辨识出说话者是谁。 竟然是童颜美男…… 子夏一脸惊吓,关键时刻动作也灵活,踩着高跟就往廊柱那边快速移动,确定这个角度不会被看见,她急忙走开,朝前面的门口走去。 正好有工作人员进来,同时场地亮了许多,然后好些穿着西装的人进来,想来是会议结束了。 子夏本就站在门口,不习惯那些大腹便便的人的目光,她下意识往一边走。 很快听到熟悉的唤声,她转身。 果然是有对比才能看出精品,在多数四五十岁的面容中,裴子西简直就像偶像剧里的王子,高挑、英俊、高贵且慵懒。 想起世岚曾经如何形容人的样貌差异,她顿时低头轻笑。 “见到我这么开心,我很荣幸。”裴子西揽过她肩膀,低头,唇凑她耳边的时候视线四处扫视,以免有人过来打招呼却忽略了,他放低声音问:“还是觉得我长得很好笑?” 子夏摇头:“刚才见到你和其他男士,想到世岚曾经说过委婉地形容样貌差异的时候,可以说‘你俩画风不同’。” 话毕,他唇轻轻蹭过她耳垂,轻声道了句:“得你赏识,颇觉荣幸。” 近似呢喃。 子夏耳根子发红,裴子西倒好,说完就站直,上前,与过来的几个人一一握手。 听到他们寒暄,她才想起作为女伴该过去,便上前,挽过裴子西的胳膊,朝眼前几位点头,实际没怎么看他们面容,脑海想着旁边某人刚才那温柔至死的嗓音。 “这是我未婚妻。”裴子西与他们介绍。 子夏睫毛垂下,勾住他胳膊的手臂收紧,表面还是保持得体的笑。 安子夏很少露面,低调得很,不过气质冷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有人礼貌地问:“不知是哪家千金?” 子夏不想裴子西介绍,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在他胳膊,实则指甲紧紧抠着呢,她故作嗔怪地对他说:“不是说好要先保密吗?” 裴子西朝眼前几位笑了笑:“没办法,她不愿说,等婚事公开了,裴某再邀各位到场。” 不是每个商人都是名门出身,但还是知道一些本地家族都有不同规矩,何况眼前画盛传媒当家人都这样说了,自然没有再询问的。 待到这些人走开了,子夏剜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谁是你未婚妻?不要脸!” “你若应允嫁我,不要命都行。——朱总好。” 来不及应答任何,又有人过来打招呼,大场合这类应酬也无法避免,子夏一直心不在焉,他去哪,她便跟着,唇边挂着淡笑,若有人询问就说有些感冒,反正不失礼仪就好。 突然有人说裴少旁边的女伴有些面熟似乎在什么聚会见过面。 子夏奇怪,看向说话者,竟是在lucia酒吧见过的人!当时还是这人起哄说玩游戏。心里掠过紧张,但表面仍旧保持淡笑。 “这位先生,我近期没有参加什么聚会,印象中没有见过你。”说完,她便抱歉地朝眼前诸位笑了笑,侧过头低声咳嗽。 有轻微感冒还穿着短装礼裙缘故,声音染了些微哑,子夏心下有些庆幸那晚裴子西大概在肯定能听出她话中紧张。 “对的,我未婚妻比较不爱参加聚会,这回还是我非要她跟我来。”裴子西说。 那男人便赶忙说看来是认错人。 那些人走后,会场渐暗,音乐响起,只有场地中央留了光,已有男士邀请女伴共舞。 “想跳舞吗?”将她揽入怀里,裴子西低头在她耳边蹭。 “不想,总觉得感冒会严重。” “等会我们不参加那派对。” “刚才好几个人说等下要给你惊喜,还是参加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几个还是经常能在网络见到的名人,大好机会哪能不要。” 裴子西一直都知道她不是温柔的女人,性子冷,嘴巴不甜,有时候还固执得要命,所以此刻看她窝在自己怀里,微哑的嗓音道出的言语在为自己着想,有种她的好只会给自己的感觉。 紧紧揽紧她,他唇一遍遍落在她脸颊。 “若不是场合不对,真想要了你。” 即便这样直白的言语,听上去也像温柔的呢喃,子夏缩着肩膀,只觉面色烫热,不知如何言语。 顿了下,绕开话题:“你助理跟那美男,是一对?” “所以他俩没忍住,在你面前上演了动作片?!” - 早安~感谢送荷包送道具的亲们 150正宫娘娘的霸气【4000+】 花好孽缘,150正宫娘娘的霸气【4000+】 子夏哪好意思说自己见到的情况,小声说:“……不算动作片。舒悫鹉琻” “程七灿那小子等太久,血气方刚忍不住。”裴子西轻笑,继续说:“我是上司,气势不能弱,所以等会我俩不能输给他们。” 子夏嘴角微颤,这无赖! 大概十点的时候,派对即将开始,子夏随同工作人员过去女士休息室,顺便领泳装。 “听说裴少也来了,别跟我抢啊。恁” “你不怕陈总生气哪?” “得了吧,你不也是李总带来送给裴少的吗?” 入隔间的时候听到外面两个女人笑嘻嘻地聊天,声音不大,不过也没有忌讳,还有其他人搭话称赞了裴子西一番呆。 听到内外能力都极好的形容,安子夏微握紧了双手。 怎么都一副体验过所以很了解的口吻? 忍着怒气换好泳装,将礼服那些交给工作人员的时候,发觉荧粉色太亮了,便跟工作人员要了好些薄纱,或披身或缠在腰间。 走向出口的路上收到不少目光,女性都爱说,有些低声议论着,更有甚者直接从后面走上来撞了她一下还一脸无辜地说sorry。 安子夏淡漠地回视,发觉那些人见到等候在出口的裴子西都开始挺胸撅臀,好几个都围拢过去,她嗤了声,隔着那些人朝裴子西说:“子西哥,艳福不浅啊,不过姿色都比你之前玩的女人差,你的level何时降得这么低了?” 后面走来的女宾里身材高挑的不少,多数的比基尼是同个色系,安子夏说完便走了,步子极快,裴子西语调微冷地让周围女人让开,追上子夏。 只有她身上有薄纱,乌发垂在腰部,和薄纱下的瓷白肤色相比,视觉冲击极大,又是个冷美人,走到露天场地时候,一路不少男人看来。 唤她,没得到回应,裴子西不知她为何就恼了,瞧见有个老男人盯着她看,他走到她旁边,直接搂入怀里,故意在她脸颊嗅了嗅。 “有醋味。” “我还‘这酸爽真不敢相信’呢!”从他肩上看过去,好些人注意着这边,尤其女人,有几个直接就在他们周围围成小圈子边说着话边看来,她抬头看他:“觊觎你的人不少,反正你也是玩过来的,若看中那个想试试,随便你。” 裴子西握住她手腕,蹙眉已起怒。 “明明不喜欢看着我跟其他女人一块,偏还能站在一边微笑看着,夏子,说一声你介意会损失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穿着鲨鱼套装的主持人跳上两边泳池之中有小型舞台,为了将气氛调动起来声音极大,旋即乐曲声响在露天场地回想,还有好些衣着性感的女舞者上台热舞。 子夏一脸困惑佯作没听到他所说的是什么,见几位男士握着酒杯过来,一看都是众人熟知的实业家,她在他耳边大声说:“那几个名人找你,既然他们也没带女伴,我也不该在场。你跟他们聊吧,我过去程七灿那边。” 她转身前,裴子西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下。 子夏想起他刚才的质问,面色微红,匆匆走向朝自己招手的两人。 她一过去,程七灿便递了杯饮料过来。 子夏本来以为是椰子汁,接过,一摸,温热的。嗅了味道,牛奶!? “裴老板在换泳裤之前,想找感冒药,又想起来你不爱吃药,就让人备好热牛奶。”龚原抓起长餐桌放着的玻璃壶,晃了晃:“还有很多,你不够了我给你倒。” “我抗议,差别对待!” “火山你去跟裴子西抗议啊。” “我就情愿在你面前废话,谁让你不给我上……” 子夏素来不多话,喝完牛奶,绕去长餐桌那边吃自助餐。秋风有些冷,她便让厨师给他做些熟食。快吃完海鲜面了,桌子对面的两人还在争论,体型有差,但瞧着却是十分相配。 “你们结婚没?” 龚原噗地声将刚喝进去的长岛冰茶喷到程七灿脸上,咳了下,示意子夏往前面看:“裴老板谈完事了,好几个女人围着,安小姐你要不去拯救下?” 子夏看去,好几个女人围着裴子西,有一位还直接伸了手从他背部摸到臀屁股。定睛一看,那女人不正是刚才撞自己的么! 她猛地放下餐碟,绕过餐桌朝裴子西过去。中途有玩水枪的人将水喷到她身上,旋即有各种起哄声,子夏咬牙,这种派对乐趣为先,也不能扰了别人兴致,唯有加快步子。 裴子西背对着他,不知说了什么,那几个女人夸张地笑起来。 真是越看越恼火! 裴子西这模样跟以前左拥右抱时候有什么区别! 安子夏努力保持镇静,过去时候猛地将那几个女人推到泳池,摸裴子西的那位贴得他太近,子夏喊了声子西哥,在两人同时看来的时候她直接抬脚将那女人踹下去。 一时尖叫不断。 都以为在玩,泳池另一边也有几个人蹦下去,开始打水仗,子夏特意喔了声,盯着那几个在水中的女人:“我瞧你们拍我男人的屁股拍得那么顺手,以为是游戏呢,我至少该礼尚往来。”说着看向那些蹦到泳池的男宾们,大声说:“这几位姑娘说喜欢打水仗,你们慢慢玩。” 说完,勾住裴子西的手往一边带,知道他在看自己,她低头看路没吭声。 不远处的程七灿跟龚原说,“看,这就是宠妃的霸气,言行举止都透着‘我的男人我来摸’的气势。” “看裴子西笑得那么煞笔,我赌这安子夏必须是正宫。” “所以老婆,我们要开始巴结老板娘吗?” “你刚才说她胸不够大。” “……老婆,那不是你说的吗?” 见安子夏扫过来,龚原一把将程七灿踹向另一个泳池,切了声,朗声道:“安小姐那种前凸后翘的身材你竟然觉得一般般?我们审美观相差悬殊,没法交流了!”说完转身,佯作现在才注意到安子夏的目光,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了句去拿鸡尾酒便走开了。 “不错,你属下有当影帝的潜质。”子夏嘴角微微扬起。 裴子西未说龚原的手段强得很,淡淡嗯了声,伸臂揽着她往较为阴暗的休息区带去。 大概是考虑到客人的特别需求,除了有遮盖所用的毛毯之外,还有小篮子,里头放了好些“床上用品”。 在裴子西弯身去拿毛毯的时候,子夏目光追随过去,见到那些盒子还有瓶子,面色发窘,下意识想走开。 毛毯挡住她视线,披在了她前身,裴子西从后面将她揉到自己怀里,右臂环紧她腰肢,左手钻入毛毯内,指腹蹭过她袒露的皮肤,轻轻摩擦着。唇瓣蹭着她的脸颊,细致地吻过每寸皮肤,语气温柔:“冷吗?” “嗯。” “今晚到我公寓,我熬秋梨膏给你。” 他说话时,吐息落在自己耳朵上,一手从她腰后往下滑,拂过臀,手指沿着股缝下挪,最终指腹准确地落在了某片柔软的地方。 子夏低头,抬起手肘突然朝他撞去。 他没躲,吃疼地低呼了声。 “场合不对,注意些。”子夏拢紧毛毯,有风吹来,她咳了几声。 咳着咳着突然想起来去lucia酒吧那次自己搭mads的车回公寓,但裴子西似乎没有提过这事。 即使那晚他要出发去上海,也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行踪。 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事,头好像更疼了。 “夏子?”察觉她拧着眉一脸难受,裴子西揽过她,“走,我先送你到车里。” 子夏没有反驳,跟着他步伐。 快到露天泳池时候她面朝他,他浑身就穿了泳裤,脸几乎埋在他胸膛,感觉一路走过都有人注视,纵不情愿也只能保持这动作。 中途听到程七灿过来询问她的情况,裴子西淡淡说了句这里交给你,便揽着她往外走。 再次上了车,他将上班穿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调好了暖气,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我过去与几位朋友说一声,很快回来。你身上有些湿,等会换回你的工装,免得着凉严重。” “嗯。”子夏闭眸,很困的样子。 待他下了车关上车门,她睁开眼,弯身去拿公务用的手机,将今晚裴子西见过的人的名字全部都敲出来,给安剑新和宋麦斯都发了一份。 确定发送成功后,她选择关机。 换回自己的衣服,她躺在座位,将裴子西的西装外套披在身上。 听到手机铃声的时候几乎是半梦半醒状态,她下意识去摸,划了下屏幕,抓着手机觉得手感不对,她睁眼,这才发觉自己拿着的是裴子西的手机。 车门在这时候被拉开,见到车外的裴子西,她睡得懵懂想着既然他来了就开扩音器吧,然后就点击了。 “我姐上了你们裴家的车,怎么还没将人送回来?” 手机那边还有巨大风声,傅无止的声音有些冷。 子夏呆了下,怔怔看着眼睛睁大、一脸严肃的裴子西,她顿时醒了,突然双手一疼,他已伸手将手机夺走,说了句夏子你在这里等会儿,便大步往草丛那边的人行道走去。 子夏继续躺回去,想起他刚才藏着怒火的模样,她嘲弄地笑。 对比之下,才知谁最重要。 “你和他,床伴而已……” 轻喃,渐渐沉睡。 眼角滑落的热泪,无人知晓。 *** 第二天清晨。 “莫里你跟mads说一声我感冒加重了,今早的会议赶不及过去。”从浴室出来后,安子夏打开商务用的手机,边说边往楼下走。 睡衣是棉质的,不知裴子西何时买的,她醒来就看到睡衣放在了床头柜,还配了字条说她之前穿过的内衣裤放在了衣柜哪里。 走下旋转楼梯,嗅到焦味,她循声过去,看到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她唤了声:“裴子西?” 他身上还穿着昨日参加宴会的那身正装,围裙随便挂在了脖子,带子都没绑,正弯腰将平底锅中的成品往垃圾桶倒,听到低哑的声音,他应了声:“餐桌那边有温水,你多喝些。” “你刚回来?”子夏去拿温水,大声问。 感冒确实加重了,鼻音很明显。 “嗯。” 子夏倒了温水,一杯杯地喝,没有问他将自己送到这里之后又离开去了哪里,为何会早上才回来。 直到喝得肚子有些撑,发觉他还在里面捣鼓,她过去:“你去洗澡吧,我来弄。”瞧见垃圾桶里好些焦黑的玩意,她拿过他锅铲,问他:“你冰箱有什么?” “火腿,全麦面包,鸡蛋……” “那我随便做些。” 他手臂环了过来,子夏抬起手臂挣开:“我可不想跟一个没洗澡的男人拥抱。” “嫌弃我?”裴子西不听,低头,唇落她脸颊,声音带着疲倦,笑意温柔:“那我更要赖着了。” 子夏捏紧锅铲,生怕自己一生气就学着动漫里的红太郎那样将平底锅往他头顶扣。 “我一小时后要出发去安氏,不要浪费我时间。” 听出她语气的怒,裴子西往厨房外走,边走边脱去衣服。 一件,两件…… - 妃某:冒泡的亲有木有~~ 151阳光,清晨,一句我喜欢你 花好孽缘,151阳光,清晨,一句我喜欢你 眼见他还打算脱裤子,安子夏没好气地说:“怎么跟闹别扭的小孩似的,还边走边脱一地儿!” “我在你替你做你想做的事。舒悫鹉琻”裴子西转过身,双手还搭在皮带上。 他后面是大片落地窗,天空正蓝,阳光照在他身上,眼睛微弯嘴角有笑的模样格外好看。 发觉自己的视线慢慢转移到他胸肌和腹肌,子夏赶忙挥铁铲,叫他赶紧上楼,自己则是背过身去冰箱拿食材。 某人的声音远远传来恁: “有记者拍到你昨日跟我去俱乐部的照片,室内室外的都有,我昨晚让七灿把人逮住。你想看那些照片吗?” 匆忙将食材放在料理台,子夏小跑出厨房,朝上楼梯的身影问:“储存卡在哪?” 他刚好拐过弯,子夏瞧不见身影,也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呆。 天,这人故意吊人胃口! 半小时后,裴子西从楼下下来,黑色浴袍有些宽松,腰间绑带只是随意打了结,每走一步浴袍领子都有随时滑落的趋势,他戴着蓝牙耳机,一边说着一边翻手中的ipad。 “既然在家了,跟他好好说话,还有,不要跟妈妈说老爸回来的事……” 听他用他哄人的语气解释,盯着平板电脑的表情却是肃然,子夏边切荷包蛋边盯着他。 他在对面入座,腾出一只手拿叉子直接伸手过来将她切好的荷包蛋叉住。 子夏没搭理他,叉起剩余的想往嘴里塞,见他ipad上的是股票图,她下意识多看了几眼。 安氏的股票? 她捏紧刀叉,待他跟裴亦南说完再见将蓝牙耳机放在一边的时候,她拿叉子轻敲瓷碟,微笑问他:“子西哥,你莫不是觊觎我家股票?” 他开始吃早餐,不急不缓,把荷包蛋和火腿土司吃完了才说:“你没跟我说你成了大股东。” “我不说你也会知道,何必浪费口水。” 见他垂眸,子夏确定他生气了,在掌握控制权这件事上,男人永远比女人坚持。 想到记者拍到的图,她想了会儿,还是软声示好:“这种公事,不太适合私下见面的时候说。”对面某人抬眸,饶有兴致地看自己,他长得本就好看,还穿着这种令人浮想联翩的睡袍,子夏扫了眼浴袍下的胸肌,顿觉口渴抓起旁边玻璃杯,嘀咕了句好渴便猛地灌牛奶。 “我喜欢你。” “噗——”安子夏喷得一桌子都是牛奶,还呛了一口。 ——阳光,清晨,一句我喜欢你。 曾经盼望多次的告白画面,忽而实现,却不似脑海假想的那么浪漫。 安子夏起身拿抹布擦桌子,不住干笑:“裴子西我告诉你,***没用。你要是想用这种方法让我卖安氏的股份给你,我们这段时间还是不要见面。这场持久战,外头的人都看着,总要有个胜负……” “你在怕。” “没有!” “连裴小都知道那是一种表达在乎的方式,夏子,你的反应让我很受打击。” 表达在乎。 子夏摁着抹布的手挪开,回座,脸上挂着平淡笑意:“也是。”已没有继续吃早餐的***,她敲了敲桌子,问他:“你刚才说记者拍到了图,我要有原图的储存卡。” “给你可以,有个条件。” “说吧。” “我要你的信任,”裴子西站起,双手撑桌,身子探前,脸朝子夏凑近,对上她有些迷茫的目光,他一字一顿道:“从你将第一次交给我之后,我没有与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亲密接触。我要你信这个。” 是焦距还能落在他眼睛的距离。 望着他的眼,子夏想起在海边亲眼目睹过的阳光破云而出的景色,那种全世界骤然明亮,似寻到希望的感觉,竟在与他对视的时候再度涌来。 明明是毒药,却一次次不争气地陷入他赠予的深情里,视作救赎,视作唯一。 当他身子又凑前了些许,唇轻轻落在她唇瓣,几乎本能地,她闭上眼。 完了,逃不掉了。 可这次,纵容自己也无妨。 “……我信,从最初到现在,一直都信。” **** 咔嗒。 火机簇起火焰,烧着储存卡的芯片。 想起裴子西送自己过来安氏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地说里头拍的他俩都很好看,子夏忍不住扬起嘴角。 嗅到焦味,她松手,任储存卡掉入马桶,沉落。 摁下冲水开关的时候,收到古青晨的呼叫,她出了隔间,确定这里的女士卫生间没有其他人,她摸出手机,接听。 “摄像头能收到一些声音了,除了陈先生的声音,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收音断续,只能通过前后语句知道对方在命令别人给陈先生注射药物。” 子夏靠着洗手台,听着青年凝重的话,她没拿东西的另一只手探到洗手池,任由冷水冲过,带来蚀骨的冷。 “古青晨,我问你,你们工作室的自用资料库里,搜集了多少个人的声音?” “姐姐你感冒了?”他没回应这个话题。 “我记得科幻电影里都有演的呀,通过声音的细微差别在人群里找到目标对象,你们应该也可以的对不对?” “声音搜集难度太高而且不一定准确,目前只有南城多数市民的……” 那端突然传来宣炀的哎哟声,安子夏吓到,下意识唤古青晨,听到好似是手机摔落的声音,然后是古青晨的哀嚎。 这是突然打架了吗? 子夏喊古青晨名字,很快,听到喂地声,却是宣炀。 “安小姐,那小子骗你的,哪里有什么自用资料库,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东西,我们几个游戏狂怎么可能有!你不就想我们青晨工作室陪你们一起耍画盛传媒吗,所谓资料库的事到底谁胡乱散播出去的,估计你也不会承认!但请记住,青晨工作室即将断了跟你们安氏的所有合作,请不要再时不时送些恐吓东西过来了,我们光明磊落,不怕你们第三只眼睛!再见!噢不对,最好不见!” 听到最后一句,子夏怔住,这是在提醒她有人监视着古青晨他们? 那边已经挂断,她担忧地看了眼屏幕,头疼地揉眉。 宣炀那番话更像是说给其他人听的,所以,古青晨是被监听了? 想到自己问信息库的时候那小子还直接答了,心下更觉愧疚。 胡乱想了会儿,又不能呼叫回去,子夏出了卫生间。 走过长廊,见到宋麦斯在休息区抽烟,面朝玻璃的身影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室内有暖气,但他还是穿着西装外套,更显冷肃。 子夏心情不太好,打算绕开,快拐过弯的时候却听到他问:“没掉马桶?” 她顿住步子,回应:“有你在这里镇着,马桶也不收我。” “还能反驳,说明脑子还行啊,”宋麦斯将烟头拧在烟缸里,走向她,见她因为他的烟味而微微别开脸,他稍微后退一些,眼神却有些冷:“所以早上跟画盛传媒的裴总一起来,是计划好的?” “mads,你听我声音哑得快跟唐老鸭似的,哪还会有精力去计划这计划那,何况我的车之前借给了他,他当司机送我来,不很正常吗?” “所以你们同居了?”宋麦斯上前一步,眼底有怒。 子夏没抬头看他表情,一心想回去办公室坐着,便随意答:“没有。但之后不知道。” 肩膀突然被他捏住,那么狠,子夏有种这人随时要把自己掐死的奇怪感觉,抬眸却对上他有些懊恼的样子,肩膀上的疼感也散了。 他后退,像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轻声说:“sorry……” “如果当职业经理人的压力太大,建议你偶尔去练练拳击或者攀岩或其他出汗彻底的运动。mads,不要变成和我一样的病人,如果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会陷入绝望里。” 大概是感冒加重的缘故,平常不爱说的话,在触及他那种生怕惊扰同伴的眼神时候,她还是说了出口。 “你果然病了,这些话不是安子夏的风格。不过,谢了。” 宋麦斯说罢,将一盒子丢给她,然后转身往另一方向走去,像急着远离什么。 看到是感冒药,子夏下意识说:“我不喜欢吃药。” “不吃扣工资。” “切……”子夏莞尔。 - 大清早地出发去广州>3< 152想讨好我? 花好孽缘,152想讨好我? 想起还有事要与宋麦斯说,子夏唤住他,快步跟上。舒悫鹉琻 瞧见她竟然朝自己笑,明眸皓齿特别好看,宋麦斯微微皱起眉,问:“想借钱?” 子夏翻白眼,这人总能一本正经得特别欠揍! “我穷得只剩钱了,需要借么?” “想讨好我?”注意到电梯门开,宋麦斯快步走过去恁。 子夏跟上他脚步,入了电梯,她说:“你今晚似乎要开会,我和莫里今晚不会加班,安速快递的ppt介绍明日再给你。如果你觉得汇报算讨好,那就是吧。” “感冒想休息?” “不是休息,是打算请一位特别的‘朋友’吃饭。带” “所以现在偷懒流行买一送一啊……”宋麦斯凉凉瞟了眼镜壁中的子夏,“你助理信不过,需要我提醒你几回?” 看她半张脸缩在高领毛衣里,虚弱得好像随时会昏倒,他更觉恼火,都这样了还情朋友吃饭! 电梯到了他办公室所在楼层,门一开他便握住安子夏的左手手腕。 子夏寻思这人脾气也太不正常了,偏偏看上去浑身散发出挡我者亡的气势,她尽量用揶揄的口吻说:“这是打算用十大酷刑让我信你的话?” 宋麦斯没吭声,在办公室外的秘书匆忙起身欲询问之前,淡淡说了句你继续工作。 子夏真切看到了那位女秘书对自己投来了一种“祝福你”的同情眼神。入了办公室,她四下张望,发觉这儿的美式古典风格比自己办公室大气得多。 人感冒的时候总有那么几回会做糊涂事,例如此刻—— 安子夏特别霸气地甩掉宋麦斯的手,在他冷冷扫过来的时候,昂起下巴,学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凉声说:“这办公室不错,我要了。” 宋麦斯呆了下,然后缓缓地抬起手臂,手背探在她额头上,似乎确认了什么,他嗯了声,若有所思的模样:“看来智商快烧没了。” 子夏睁大眼,意识到自己刚才讲了什么,她默默后退。 手腕再度被他握住,直接将她往按摩椅上带,旋即是一个眼罩覆在眼前,子夏急了,宋麦斯今日异常得她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梦中,急忙欲起来。 “坐好,闭眼,给你半小时休息时间。” 子夏怔住,自己果真还在梦里? 似是满意她安静的样子,宋麦斯拿遥控器调低了按摩椅,调了睡眠按摩模式。 按摩椅的运作让安子夏回过神来,听到他走远的脚步声,她下意识伸手掐自己的脸,拧了九十度。 嗤……真疼! 文件翻页的声音,笔尖连笔划过纸张的声音,按摩椅缓慢运动发出的声音,很奇特地,有些和谐。 子夏本想调侃他是不是想做善事,当下气氛太好,终是没开口。 本想闭目养神,待到听到手机铃声的时候,她睁开眼,眼罩不知何时已被摘去,她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在宋麦斯的办公室里睡着了。 听到宋麦斯低声说等会,子夏看过去,他走到了距离自己最远的斜对角位置,身子隐在窗帘后,说话时候声音比平常都低沉。 或许是怕打扰她。 这个想法突然冒出,子夏觉得好笑,握拳敲了敲额头,心想真是烧得严重。 又坐了会儿,发觉宋麦斯的通话大概要好久,正好在外监督工程的莫里发信息问她今晚吃饭地点,她想起自己还没订餐厅,便起身打算离开。 “去哪?” 快走到门边,她听到宋麦斯的询问,回头看他走过来,大概是脱去西装外套缘故,衬裤将一双腿衬得特别长。 她晃了晃手机:“有员工找我。” 宋麦斯突然抛了一个东西过来,她接住,低头看到是类似录音笔的玩意,子夏不解:“这是什么?” “你摁下开关。” 子夏隐约有些不安,打开录音笔的时候,明显看到自己指尖微颤。 “我说的?对,因为事故发生的时候安子夏还没有驾照,一直是安子珩拿了她的车到处乱开……你疯了,跟裴天冬交往跟等待大少回来有什么联系?……我再说一次,车祸是谁引起的你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所以小心些,不要攀附不该攀附的!小雅!又直接挂断?!” 是莫里的声音。 带着焦急,无奈,最后是愤怒。 如果不是听到这些,安子夏不会知道自己那个做事严谨的助理也有这么多情绪。 手指的微颤止不住,脑袋似乎更疼了。 她关了录音,抬眸望着宋麦斯。 “这就是你叫我不要信他的原因?” “是。” “可mads,我也不会信一个随身携带录音笔的人。” 她转身,触及门把时候背脊一沉,男子已逼近,右臂抬起撑着门,左手捏住她肩膀,声音很平静:“你记住了,我不需你信我,因为信任这玩意没有丝毫意义。但你如果要在安氏养一个隐患,我不会纵容。” “宋总,”子夏捏紧录音笔,语调疏冷:“我的助理,无需你决定去向。教育完了的话,请离我远点。” 像拿来掩藏秘密的树叶被人扫开了些许,惊慌与惊愕将心底的敌意点燃。 有些事的好坏与对错,没有必要去评判,只因为这件事的存在意义就是隐瞒,否则会像控制不住的利刃,划破现况,划破表面的平静。 感觉背后的压力没了,子夏开门离开。 她微抬头,步伐优雅,姿态骄傲。 绕了弯,她加快步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几近虚脱地坐在沙发,将拿着的感冒药丢在一旁,她敛眸盯着录音笔,眼神复杂。 许久。 她拿起手机,拨号。 听到冷冷地那句什么事,她顿了顿才说:“我能否与哥哥联络了,安先生?” 答案依旧是不能。 她拿着录音笔旋转,觉得喉咙发疼,声音也轻了些:“一直收着我的护照不让我乱飞,一直让华盛顿那边的人监视哥哥的行为不与我们联络,您做的这些我理解,但他快回来了,除非您让我消失在这世界否则我和哥哥就不会不接触,不是吗?” 那端没有说话,能听到有护士在询问是否还要再练习,想来是在医院进行背肌锻炼。 “安子夏,记住,他是疯子。” “……我知道。” “这几日我会让人送还护照给你。你爱如何,自己决定。” 那边很快挂断,男人忍痛的嗓音也阻隔了。 以前时候总听同学说她们爸爸永远像超人,像英雄,无所不能,无坚不摧。 那时她想安剑新之于自己,也是这样。 可针锋相对久了,才发觉,她不想要超人,不需要英雄,她只希望自己崇拜多年心底依旧视作父亲的男人,难受了能跟自己说一声,而不是喘气都要死死憋着。 顿了下,实在觉得难受,她还是吃了感冒药。 灌了好些温水,缓过劲了,她与思寂联络。 “思寂,如果我想知道六年前的一起交通事故,能找到吗?” “没有时间地点?” “……没有。只知道事故受害者的姓氏是杜,受害者的女儿叫杜小雅。” “噢当然可以,我通宵一个月不吃不喝肯定能找到。”手机那边李思寂咆哮:“你是疯了对不对!” 子夏揉眉心:“感冒了。” “怪不得,原来是脑子烧了!” “你脾气这么爆,是安笙清又对你做什么了么?” 提到这个那边传来拳头打沙袋的声响,思寂咬牙切齿:“别提他!” 子夏笑起来:“你说呀,如果你在乎的人做了很严重的事,别人都找不到证据但你知道是犯错了,你……” “亲自抓起来,送到局里去!” “说得斩钉截铁呀你,我堂哥真不容易,找了个正义女侠。”子夏没有再问,走在窗边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声音很轻:“谢谢你的意见,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 「画盛传媒总部」 高层办公室内,中年男子愤怒的质问从扩音器里响起,裴子西置若罔闻,一手迅速翻着眼前文件,另一手飞快签字。 待到文件全部签完了,他盖上钢笔笔盖,扫了眼一旁的手机屏幕:“说完了?”拿起手机,他一字一顿道:“我直说了,如果昨晚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您有本事当省长,我长子就有本事将您轰下台!” 153榨干 花好孽缘,153榨干 “裴子西,能耐了啊,敢威胁我?!多少人是卖了我裴少海的面子,不然你真以为画盛传媒这种民企没有被盯着,啊?” “也是,裴省长如此厉害,难怪将女人带到私人别墅强上的行为做得如此顺手!” 狠狠地将电.话扣上,裴子西面色清漠地看了眼时钟。舒悫鹉琻 想了想,拿起西装外套,起身,没有理会再度响起的座机。 开门时候七灿正好拿文件进来,见他面色严肃,心想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便默默跟着恁。 “你来开车,跟上。”子西说。 入电梯后,七灿晃了晃手中密封袋:“老板,‘那个人’回b市了,最近在南城的行踪都在里头。” 裴子西简单地应了声带。 见他垂眸若有所思,神色是掩不住的疲惫,七灿忍不住说: “千鹤电子让安氏帮忙将我们套了进去,虽然目前还是查不出这公司幕后集团是哪方,至少我们知道了宋麦斯找来的借款公司就是他的,也知道那公司通过其他方式将资金都转给了有佳数码。安成地产和有佳数码正找契机合作,近期不会有作为……” “讲重点。” “老板你即使忙脑力运动和床上运动,也别忘了休息。” 裴子西嘴角微勾,道:“得了,就你纵.欲过度的脸,还好意思说我。” 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 待到两人上了车,程七灿还在说,一脸得瑟劲儿:“我平时好好工作,有事没事调戏老婆,多好的生活啊!老板,连龚原都说你看上去内虚,估计没多久就要被工作和女人榨干。” “既然有时间炫耀,行,找个日子将你发配到山旮旯。”裴子西拿过密封袋,拆封时候示意他:“开到友振私人医院,路过鲜花店的时候停一下。” 有人病了? 虽好奇,听出他语调比平时沉重,程七灿没有多问。车子驱向医院路上,他时不时瞟几眼驾驶座上沉默的人。 贵气,懒散,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花花公子,——这是初识时候他对裴子西的印象,后来团队一帮人经历了一些事,他才知世界真有一类人,不但善于隐藏锋芒,还能在他人卸下防御的时候微笑地给一枪,杀气骤现,没有预兆。 他当时就觉得帅啊,裴子西没邀请他就说要跟着他混。龚原在私下里说“裴子西是天生领袖,跟他同个战线的话,钱途无量,还能看睡狮苏醒征战森林的大戏”的时候,他啥也不懂就不住点头,那时还没意会到后面那句什么意思,就是觉得跟了个有前途的领导者。 近期,大概是知道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系hellokitty啊……”想到这,七灿用粤语直接念出这句。 裴子西顿住翻纸张的动作,扫了他一眼:“对老板说这种话是想卷铺盖走人了还是皮痒了?” “老板,我是觉得这话特别适合你。” “我记得老虎挺丑的。” “……” “程七灿,你这月奖金扣一半。” “报告老板刚才说话的不是我!” 发觉裴子西表情越发凝重起来,正好红绿灯,七灿停车后脸凑过去,刚打算狗腿地来几句好话,子西拿着的那份文件贴在了他鼻尖。 “那个人前几日去过单身公寓区附近。” “纳尼!?”七灿拿过文件,发觉行踪的时间记录真的写着,可是详细去哪里是空白,即跟踪失败的意思,他小心地看了眼裴子西:“也许,路过?” 裴子西拿过文件,示意他先开车。 “私家侦探说过那个人很知道怎么兜圈子,找了同伴一块跟着也经常被耍,又怕被发现所以没找其他同伴跟着。要不我再找人到那附近问问是否见过那个人?” “不用,我不想有人发觉我们在找谁。”裴子西继续翻文件,将几处可疑的地点圈下来,车子开到医院附近的花店时候他下车,买了些百合后回来。 程七灿眼珠子转了转,这是去探望女性朋友? 车子再次驱动,“裴天冬近期如何?”裴子西问。 “他上司跟我说过他入职后很低调,平时话不多,不出彩但不至于拉后腿。” “他住哪,查过没?” 听到这个,程七灿眼睛眨了眨,心虚地看了眼裴子西。 “两个小时后给我答案。” 车子停在友振医院外,裴子西说完拿着那束花下车。 七灿去摸手机,快捷键拨号,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嘿嘿笑:“报告老婆,你上司去医院探望不知道哪位佳人,安子夏不一定是正宫,你打赌可能要输了。” “傻蛋儿,打扰我睡觉就是讲这事?” “废话,这关系到我能不能睡你一天一夜!” “滚!” **** 到了贵宾区病房,子西正欲推门,隔着门嵌的玻璃见到里面的傅无止眼神藏怒地盯着他。 对方开了门,迅速地出来揪住他衣领,直接往墙面撞去。 “如果我知道当年跟她在一起的人是你父亲,我绝不会让她看着她上车!她也不会险些被你父亲侮辱,更不会为了抵抗而摔下阳台!裴子西,隐瞒了那么多年,你他妈到底有没有当我是兄弟?” 裴子西面色平静,衣领缩紧,脖子微疼,他恍若没有感觉,一手则是将那束花举着,以免不小心压到。 他愈是如此,傅无止愤怒又无奈,没忍着,一拳挥了过去。 裴子西没躲,好友学搏击的时候自己还在打篮球,这一拳狠得他觉得牙床都在疼,微微皱眉,懒散扫过去:“右边也来一拳?” 突然病床传来巨响,还有其他声音在制止,两人几乎是同时往病房冲去。 贵宾病房有会客区和休息区,他们进去的时候正好见到护士拦着傅妮安,脑袋缠了绷带,一脸茫然的样子看上去比平时还要柔弱,她见到他们,又看了下门口,有些焦急。 “阿珩来了吗?” “姐,安子珩不在国内,你不要等了,好吗?”傅无止走过去,示意护士先让开,自己扶住她,将她往病床带。 男医生也在旁边游说,提醒说傅小姐记得休息,目前处在记忆混乱的阶段,过些日子会好起来。 裴子西没有想过会在这里听到那个名字,他轻步过去,唤了声:“傅老师。” 妮安看过来,微微皱起眉,却是更疑惑地看向自家弟弟:“我是不是见过他?” “姐,如果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好好休息,妈妈过来时候肯定要哭天抢地,肯定没法睡。”傅无止拉高被子。 “有客人来,你帮忙招待下。”傅妮安看了眼站门口的清冽男子,总觉得应该是见过的,却没有印象,想起脑袋微疼。 见她如此,傅无止赶紧答应,尔后示意一众都出去外面会客区。 听好友与医生聊到妮安目前的情况,裴子西一直沉默着。 等到医护人员离开,傅无止在他对面坐下,恢复如常淡漠的样子,低声说:“我姐本就活得没有时间概念,你刚才也听到医生说了,她现在记忆混乱,记得的还都是许久之前的事。既然她对你无印象,你这些天还是不要过来了。” “我会来,但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将那束花留在这,裴子西起身,走前看了眼休息区,眸色掠过一丝沉痛。 出了病房,听到脚步声跟着,子西停下,背后,传来傅无止微冷的警告—— “听说你打算娶安子夏,既然如此,请跟我姐保持距离,你应该比我清楚安子夏的手段多厉害。此外,如果你父亲踏入这里一步,他这些年私下做的交易将会全部曝光,望你转告他一声。” “说完了?” “……嗯。” “再见。” 裴子西离开,下了楼,出了医院,往一条路一直走。许久,才恍然自己走错地方。 身处的地方落满秋叶,草坪那边有一群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在那嬉闹,叫喊声和大小声夹杂在秋风中,一时有些不真实。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正欲与七灿联络,摸出手机时候子夏正好呼叫过来。 “下班了?”他问。 “嗯,你在哪?” 裴子西往医院门口走,道:“刚从公司下来。请客地点在哪,我让七灿开过去……”在医院门口见到程七灿,他低声道了句等会见,挂断,上车。 “老板,裴天冬就住在安小姐住的那栋公寓里。” 闻言,裴子西微怔,须臾,淡淡道:“知道了。开车到旋转餐厅。” 154看我男人要收费的 花好孽缘,154看我男人要收费的 当车子开走,一路远远跟着裴子西的子夏从树干后走出,望着那辆车离开的方向,拿着手机的那只手缓慢落下。舒悫鹉琻 站了许久,风吹得脑袋发昏,她低头不住地咳嗽,咳着咳着鼻子发酸,自己也觉得好笑。 曾经希望能不经意相遇,然后归为命中注定,却总是无法如愿,只好跑到所有他可能会去的地方试试运气。今日却是亲眼听到他的谎言,目送他走远。 真是命运戏人。 听到莫里唤自己,她回过神,这才发觉双手凉得有些失去知觉,微颤着双手,指甲抠到手心恁。 莫里过来时,她问:“果篮送过去没?” “安董不在病房,我交给他助手了。” “嗯好,你去开车吧。待” 子夏示意,自己则是缓慢走着,一直隔街望着医院入口。 等了会儿,车子都停在面前了,还未见到熟悉的人。她上车,打上车窗。 见她若有所思,莫里询问开到哪里,子夏低头弄安全带,说了常去的美容室。车子开动时,她盯着医院入口,视线追随着快步出来朝另一边道路走去的傅无止和他旁边一位看上去像管家的人。 想起昨日无意接听到的电话,安子夏摇了摇头。 也是,能让他彻夜不归的,还能有谁? “副总,小雅说她一个半小时到,行吗?”莫里挥了挥手机。 子夏低头翻ipad,睫毛微垂,想了想去美容室就至少要一个多小时,到餐厅的话估计会晚些。她不动声色,淡笑:“行。” **** 十九点。 从263米的落地球体玻璃窗看去,南城城市灯海壮观地落入眼帘,纵横大道、龙形长桥、高楼led的3d广告,随着餐厅两小时一圈的旋转皆能一览。 “裴先生,这边请。” 随同工作人员到了包厢,裴子西没想到会见到杜小雅,听到声音,站窗边的人转过身来,见到他也是一脸惊讶。 “是否带错路了?”子西问工作人员。 “安小姐预订的是四位,刚才还致电过来说她和另一位同伴稍后会来。” 裴子西点了点头,示意工作人员先出去。 门关时,杜小雅先发话:“她没跟你说?” 裴子西沉默,拿出手机拨给子夏。 那边提醒用户已关机。 他没有再呼叫,放下手机,脱去厚风衣搭在椅背。 “上回的事,想得如何?” “没兴趣。” 隔着长桌,能见男子的睫毛阴影落在,掩住眼底情绪,语调很淡,是真的不关心。 杜小雅轻笑:“确实,你们两家认识那么久,自然觉得出了人命也无妨,用钱去塞住别人嘴巴就可以,也只有我们这些普通人家还会去在乎什么找到凶手的事。” “你若有实质性证据,可以选择曝光。但你没有。”裴子西抬眸,目光幽深:“没有采取正规的手段,就说明你要的不只是单纯找到凶手的事,而是期望报复或有其他目的。小雅,我欣赏聪明人,但不表示我欣赏聪明人的把戏。” “这就是你不要我的原因?”杜小雅迫切地走过去,低头望着他。 刚说完门就开了,推门而入的安子夏有些讶异,旋即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这请客的还迟到了。” 长发挽起,妆容精致,白色丝绸裙裹住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腰侧镂空,步步生花。 望着安子夏走来的身影,杜小雅眼神起了妒意,待她转过身将风衣搭在椅子,裸背在光下似暖光落在皎白珍珠。 裴子西看了眼跟工作人员低声说话的莫里,表情明显地有些不爽。他起身,拿起自己的厚风衣,绕过桌子,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子夏自然不愿的:“有暖气,我不冷。” “你也不听听自己的声音,再不注意保暖,迟早能客串唐老鸭的配音。” “我不要,这裙子我特别喜欢,穿上你的外套,怎么看都别扭。” 裴子西低头,唇贴她耳,声音低哑:“你若不穿,我会一直想怎么脱掉这件裙子。之后会发生什么,你猜猜?” 子夏欲扯下他外套的那只手默默放下,瞟见杜小雅面色发白,显然是听到他的话,莫名地,心情好了些。 “我穿,你赶紧坐我旁边。”她微别开头。 等到裴子西落座,她示意杜小雅坐在自己对面的座位,不忘催促莫里:“莫里,我说了不用给我弄什么营养餐,我又没什么胃口,等会让大厨随便给我弄点单独吃的就好,免得传染感冒。你赶紧过来,你女朋友在这呢。” 说时感觉裴子西在桌下握住自己左手,她看过去,对上他温柔眼色,又感觉对面杜小雅盯着自己,她缩回手,特意举起来示意工作人员让那位负责他们的两位大厨进来。 过了会儿,四人都落座,两位大厨按照四人分别点的餐现场烹饪,侍应站一旁替几位斟好酒。 “安小姐,感谢宴请。”杜小雅举杯,笑得纯真:“看你和子西关系那么好,不知他是否送了亲自制作的项链给你。” 子夏喉咙正疼着,瞧对面这人说得无害,她想起世岚有段时间特别爱说“我心里那片草原,在遇到贱人的时候,总是奔腾过草泥马”,顿觉应景,不过面子上还是礼貌地举杯:“正病着,橙汁代酒,杜小姐,咱一口干。” “不如子西替你喝了?” “行。” 不待子夏说话,一旁裴子西已拿起酒杯,空中举杯,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杜小雅喝完时候还不住咳嗽,一旁莫里侧头过去询问有没有事,她摇头,却是抬眸看了眼斜对面的裴子西。 子夏抬脚默默踩到裴子西的皮鞋上,侧头朝他微笑:“子西哥真是好酒量。”发觉他在看着杜小雅,她捏紧玻璃杯。 喂,该咳嗽的应该是我吧? 没多想,她拿起自己那个香槟杯,示意莫里:“来,莫里,为咱俩合作那么久干杯!” “不许喝。”裴子西伸手欲拿过她的酒杯。 子夏偏不依,背身朝着他飞快地一饮而尽,呛了好大口,不住地咳。 “没事吧?”裴子西起身。\ 侍应端菜上来,子夏说了句去卫生间,便仓促起身往外走去。 当听到杜小雅主动说“我去看看她”,出了门的安子夏嘴角微勾。 果然跟来了。 那就卫生间见吧! *** 入了女士卫生间,发觉隔间没有其他人,杜小雅一副料到的样子,冲面朝镜子安然无恙的安子夏走过去。 “演技真好啊安小姐。” “你想找安子珩?” 听到这,杜小雅瞳孔紧缩,很快干笑几声,看着镜子映出的安子夏:“你说的这人,是你兄长吧?” 子夏呵了声,突然朝她走近一步,眼神微冷地盯着后退的女人:“哦,你不认识?这跟我了解的情况不同啊。”发觉她眼底略过惊慌,子夏继续说:“我哥很快回来了,你如果是觉得莫里配不上你而想搭上富家公子,行啊,不过建议你不要觊觎我哥,你的臀太扁,我们家需要的是那种能生好几胎的,谢谢。” 杜小雅不住扎眼,像是回过神来,推开她。 “我觊觎你哥怎么了?就你安子夏能抢我男友,还不准……嗷!” 没说完就被子夏猛地泼了一脸的水。 “你记住,是裴子西要我的,而不是我要他。哎,你的妆似乎不防水啊,赶紧补补。”子夏说罢,踩着高跟走了。 当门关上,确定她离开的杜小雅背靠着墙,紧张地喘气。 “幸好,幸好……” 一小时后。 “好酒量啊杜小姐,你喝得脸跟烤乳猪似的。” “你也不差,不过莫里之前不是说你不胜酒力吗?怎么还跟个神经病一样一直喝?” “没办法,对面坐了个绿茶婊,不能输啊。” “哎呀你怎么这样自称!” “你谦虚了,当我看到何为绿茶婊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的身影呢。来,继续干杯。” “那么巧,我也想到了你呢。子西,你说她是不是哪?” “看我男人要收费的,阿婊……” 两个女人一人一句互不相让,如此持续了几乎半小时。 莫里是处于震惊中,而裴子西则是难得见到安子夏这种豪迈的样子,饶有趣味地望着她。 “裴少,不阻止么?” “她喝得差不多了,你女友你负责,我的人我带走了。”子西说着一把将安子夏横抱起来。 安子夏眼皮几乎快阖上,一有依靠,便侧头靠着他肩膀,不忘嘟囔:“记住了,是裴子西要我的,不是我要他……” 167裴子西是独一无二的 花好孽缘,167裴子西是独一无二的 裴子西拌粥的动作缓了些,摇头:“没。舒悫鹉琻” 都不是多话的人,傅九放下碗,笑了笑:“那就好,我稍微放心些。对了,等安子珩回来,你让安子夏带他过来,那家伙出现的话,对我姐的治疗有好处。” “安子珩的行踪有些古怪,这几年也鲜少回来,你确定要他过来?” “确定,反正到时我会在场,不会伤害我姐就没事。那家伙是在我姐离开南城到深山居住之后才变成那蛮横样儿,若说起来,他算是我姐唯一关心的朋友。” 裴子西继续吃夜宵,良久才应:“行,我出差过来后,跟夏子说说。碛” 听出他语气带着漫不经心,傅九特意多说了些:“你别含糊过去,刚才我姐胡乱砸东西有好些砸你身上了吧?哥们,我丝毫不觉愧疚,还有些解气,没办法,谁让你情愿凑过来。可实在话,你们都不能帮助她,医生也说了她自己下意识地清除与某些人有关的记忆,不管你父亲还是你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裴子西起身,在病房区门口站着,视线落在沉沉入睡的傅妮安脸上。 拿出鉴定报告悠然翻看的傅九都翻看完一遍了,发觉他还站在那,长身靠着墙,垂眸将凌厉的侧颜显得有些倦。瞧他望着自家姐姐的眼神,平静又认真,实在难以定义是哪种感情佶。 无奈摇了摇头,傅九继续翻看报告。 过了会儿,裴子西说了声走了,便离开了这里。 关门时候,似乎听到那寡言的好友说了句谢啦,子西嘴角懒散勾起,离开了医院。 回到车上,在驾驶座坐在许久,树影如同夜色的利器,偶尔冷风惊奇枝叶颤动,轻易撩起人的倦怠感。 他下意识去摸手机,看到已是凌晨,便发信息问子夏睡了没。 半晌没等到回答,抛开手机,他倾倒座椅,闭上眼,想起十九岁那年深夜爬墙回宿舍,刚安全落地便有一束灯亮起,灯光照着女子几乎被乌发几乎掩住的脸,长裙让人看不出双腿,任他裴子西看过再多恐怖片也被此刻吓着,哇噢了声。 “小子,怎么才回来?” 灯光照向了他,那时他呆呆站在原地,看着月光轻笼在她脸庞,嘴角有和煦的笑,似乎是满意于他这表情,她过来时候笑意越发地弄,手电筒不住在他脸上晃。 “如果不想我告发你,明日记得把我上上周和上周布置的古诗词鉴赏作业都交上来,听到没,小子?”仗着自己是老师,妮安说话故意加粗,却不知本来就看上去柔弱,再假装严肃都没那效果。 他记得月色照佳人,记得两人共行,记得她一直说他们这些男生多不尊重古典文化,也记得送她到员工宿舍楼下的时候他问她为何对自己特别关照。 ——“你和我很在乎的一个人,有些像。” ——“傅老师,可裴子西是独一无二的,你记住了。” 当时的回答,带着少年意气风发的傲气,说话还特意大男子地叫她赶紧上楼不要吹了冷风,好像想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是独特的,而不是谁的复制品。 一帆风顺了太久,大抵总要有份缺失出现。 裴子西缓慢睁开眼,没有再多想,驱车离开。 **** 复古风的公寓里,换上连体卡通睡衣的米可贴耳在门上。 许久没听到里头动静,难免想起古青晨半个小时前冲到公寓问了她安子夏在哪里便冲进这房间,心下火气起来。 “明明是我的屋子,一个个喧宾夺主!” 小声嘟囔着,她偷偷开了房门,正好见到古青晨低下头,看上去嘴唇就要落在睡着的安子夏脸上,她当即推门而入,可惜一脚踩到了裤脚,扑通摔到地毯。顾不得疼,她瞪着站直的古青晨,幽怨地说:“古神经,乘虚而入乃小人举动!” “吵死了。” “靠靠靠,这是我公寓诶!”米可有些激动。 “你吵到小夏了!” 米可瘪嘴,恼火别开头去:“吵醒也好过某人打算偷吻女神,无耻!” “幸好你进来了。” 听到子夏声音,其他两人立刻看过去。 “我刚才在想如果这小子真的亲下来,我要一拳揍过去,还是一巴掌扣上去。”子夏坐起来,脑袋还有些晕,只好不住地揉太阳穴,想起来如何被米可带到这里,她朝一旁还在赌气的女孩说:“米可,麻烦你了。” “我可不是免费的啊,服务费每小时一百块,你走之前记得留下钱。” 古青晨微微皱眉,朝子夏说:“不用理她。” 这下又气得米可骂了声混蛋,直接摔门出去了。 隔着门,那声“你们就算发生点什么也不关我事啊,再见”听起来又怒又悲伤。 古青晨揉了揉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女人就跟母狮子一样,说啥都甭放在心上。” “嗯,知道,不过人倒是善良。” “不过她说的那句也是我的想法。” 子夏伸手去拿手机,听到这句,笑了笑,她翻看信息,看到裴子西发来的短信,只觉讽刺,直接删除了。 “姐姐,你脖子……” 猜到他指的是什么,子夏点头:“如你所想。” 一个人的心里担不起太多的人,古青晨是很好,但她耽误不起。 她看着他,想他意识到真相,可他坐在床头柜,两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有大男孩的率性,尔后便听到他说:“秋天怎么还有蚊虫啊哈哈!” “不是蚊虫,那个是……” “是什么都没关系。”古青晨打断她的话,垂头盯着地板,大概因为有些恼火,语气有些重。发觉子夏错愕地看着自己,他探身过去,暖暖笑起来:“想我没?” “你黑眼圈重得能去找熊猫认亲了。”子夏放下手机,看他去拿丢在角落的包,很快拿出一份文件,以为是上回提到的合作,她下意识想接过来,看到文件纸张上面是类似定位图的玩意,她抬眸看古青晨:“你……还在查?” 古青晨坐在床边,嗯了声:“因为还是有疑点。” 子夏拿过文件,没有看,却是果断地说:“古青晨,这真的是我的私事。” “除了我,你身边没有其他人知道与分忧,是吗?” “与你无关!” “可我犟起来,没人拉得住。” “这件事很快处理好,陈具全会没事,而我希望你将你知道的所有都毁灭。” “陈先生被转移了,装追踪摄像头的鞋子被丢在了一边,这些资料是两天前的。”古青晨表情凝重,认真看着她:“如果当事人都是你很重要的亲人,姐姐,是否考虑……报警?” 子夏紧紧捏住文件,别开视线。 “不会有事的,你不要管了。我头疼,需要休息了。”她钻回被窝,侧过身去。 听到他的叹息,走远的脚步声,以及门关上的声音,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将那份追踪的文件紧紧地贴在身上,像试图抱住些什么。 不会有事的。 她闭上眼,不停重复地喃着。 ***** 十四号那日,南城天灰雾浓。 将世岚最后一批存货快递出去,安子夏回了安氏,进公司的时候收到裴子西的呼叫,和昨日一样,随意地聊,问些日常。 昨日自己跟薛宜随口询问陈具全的情况却被驳斥,子夏心情不太好,所以跟子西对话的时候回答得有些敷衍。 “累了?”手机那边的他问道。 “嗯,想办法怎么打倒你。mads说你们公司最近跟基金公司合作了不少产品,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我想做的事儿,每次你都能提前做好。” “这该是心有灵犀。” 子夏切了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莫里将一份快递交给她,她接过,进办公室,侧头夹着手机,边说边拆。 指腹触及了照片质感的玩意,她僵住,正好听到手机那边程七灿似乎在催促裴子西参加会议,她说你去忙吧,同时将文件快递里的照片都倒出来。 十几张照片中,几乎都是陈具全满脸是血的模样。 “等我回去。” “嗯好……”子夏努力控制情绪,挂断后,双手微颤地抓起那些照片,不停地想翻找类似威胁信的玩意。 可文件袋都拆解了,根本没看到任何带字的东西! 她将照片全部收起来锁在抽屉,急忙呼叫安剑新的助理,问他:“安董在哪里?” ** 妃某:开始收网 168 最后的通话与子珩回归! 花好孽缘,168 最后的通话与子珩回归! 听到友振医院的名称,她提包匆忙出了办公室。舒悫鹉琻 莫里正好拿了文件过来,见她表情惊慌,跟上她脚步:“副总,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我中午还没回来,你负责跟物流公司的人会面,按照昨天你所说的介绍给他们。” “行。” 刚应声,就见子夏入了电梯龛。 莫里顿了会儿,朝卫生间走去,迟疑了下,还是拨打了那个熟悉至极的号码。 “小雅,她出发了。” 那边传来女子有些狂傲的笑,冷冷的,带着快意区。 **** 安子夏到了友振医院后,熟门熟路地往贵宾病房赶,推门而入却只看到父亲的助手在收拾笔记本电脑。 “我爸呢?”她声音有些冷。 “安董临时接了一.通电话,便让司机带他离开了。” “去了哪?” “这个他倒没说。” 子夏气急败坏地退出去,提包那只手紧紧攥紧,面色苍白地下楼。 到了一楼,倒未料到撞见了傅妮安,她身后跟着两位女护士,似乎是不敢靠太近,跟她保持着一米距离,表情小心地跟着。 子夏没有看她,满脑子想着怎么找到安剑新的事,兀自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听到着急的脚步声,还有护士不停地唤傅小姐等一等。 “子夏,能不能等下我?” 傅妮安的声音由远及近,子夏顿住步子,冷冷扫向小跑过来的她。 美人就是美人,即使穿着病号服也依旧看上去如落尘仙女。 不知傅妮安是因何入院,倒是后面两位护士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好像她会欺负傅妮安似的。子夏冷冷地问:“什么事?” 妮安低声说:“有人跟着你。刚在躲进走廊了。” 子夏四下看了看,没有见到任何形迹可疑的人,她呵了声:“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聊天,先走了,再见!” “不是,真的有人跟着你。”傅妮安下意识抓住她手臂,却是硬生生被带着走了十几步。发觉后面护士要过来,她颇硬气地让她们走开。 一直被她拽着,走得艰难,子夏火气冒上来,猛地甩开手臂。 而走廊深处,背对她的角度里,一个缓慢走过的黑影微抬着手,有冷光从对方袖口折射,很轻微地咔嚓一声。 周遭无人知晓,护士已冲过去将撞在墙壁的妮安扶着,又急又怒地瞪着子夏。 “我不认识你,所以,你无需提醒我任何。”看傅妮安拧眉好像有些昏的模样,子夏觉得刺眼。 这模样,裴子西看过了多少回? “但我记得你,子珩的妹妹。”妮安站直,示意两位护士无需担忧,目光温柔地凝视她,“子珩在哪里,可以告诉我吗?” 子夏过去,微低头,唇靠近她耳,咬牙切齿地问:“你真的够了,勾搭了裴子西和他父亲不说,现在又想对我哥哥做什么?” 大抵所有的柔软,都能引出人的恶意。 子夏说完冷漠地走开,听到背后抓狂般的尖叫以及护士着急的哄声,她欲回头,忍了忍,还是加快步伐,绕过走廊,直到再也听不见那些声音。 ——你嫉妒了。 意识到这点,她越发觉得失落,走出医院打算去半山别墅园找薛宜,却撞见刚好下车的宋麦斯,他已注意到她,急忙过马路,失却了平常冷静疏离的模样。 她下意识往另一个方向走。 脚步声接近。 宋麦斯一把拦住她,二话不说地将她揽住往他那辆商务车带。 “mads,你是闲到开车四处逛?” “我跟着你过来的。”他手臂依旧没松劲儿,微微皱眉,对她说话的口吻有些冲:“安子夏,你到底让计程车司机开多快?交通规则没记牢,嗯?” 子夏没吭声,她故意骗司机说家人入了急救室,所以才能一路飙那么快,不过下车时候没有忘记给多了车费,补偿司机一路被拍下违规的罚款。 到了车前,她背脊抵着门,仰头看他:“你如果送我去安家,我就上车。” “你不去接你哥了?” 后知后觉还有这件事,子夏默默打开车门。 “为何一脸带杀气地从安氏走到这里?” “拒绝回答。” “安子夏,继续啊,骂人或者砸东西,你随意。” 子夏望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淡淡道:“你这样说,我突然不恼了。” “要的就是这效果。” “……” 子夏闷哼了声,开了萨卡斯的轻音乐,还是觉得坐立不安,车子快到机场的时候,她还是呼叫薛宜,刚喂了声,便听到带着哭腔的那声“剑新”。 她恍惚觉得,母亲也收到了那些图片,也在试图寻找安剑新。 是否有谁在故意安排这些? 想法在薛宜压抑的哭声中一闪而过,她着急地问:“妈,你怎么了?” 不知是否听错,旁边似乎还有谁在微弱地说着话。 子夏不停地询问,那边薛宜似乎是冷静下来,淡淡说了句:“夏夏,记得远离安家,这里的罪人与魔鬼太多,请逃得远远的好好活下去。妈妈一直太不称职,但还是很骄傲你出生在这世上,成为我的女儿。希望你和小时候一样,只记得你在这世界只有我这个亲人,只有我。” 她说话时,旁边还有一个发哑的男音在说:“救命……女儿救我……” 忙音持续着。 安子夏怔怔地放下手机,下意识地抓宋麦斯的手臂,面色惨白,一手微颤,她有些急:“mads,能否载回安家?我要回去,我要立刻回去……” “已经要到机场了,等会接了你哥,我开车送你们。” 对,哥哥回来了。 若是其他人,她可以放下不管,但子珩不能,纵再恐惧再不安,也舍不下他。 下车后,她急忙往出口去,走着走着有热泪滚落,她下意识地擦拭。 周围亦是接机的人,或是欣喜或是焦急,唯独她像个另类,担心膨胀着,止不住眼泪。 在出口等了十多分钟,她在原地兜圈,愈来愈焦急。 被宋麦斯拽入他怀里的时候,脑袋也被他强迫地摁着,他安慰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夏,别担心。” 紧绷了太久,眼前亦师亦友的人,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刻给予安慰。她抓住他西装外套,肩膀颤动,脸埋在他胸膛,任泪意泛滥。 周围人群有些哄闹起来,听到有人提到“安氏”,子夏想起来他最近在媒体曝光得挺多,下意识说:“你赶紧低下头,免得被人发现了。” “安子夏。” “嗯?” “这样很像偷情。” “嗤……”她莞尔,在他递了纸巾过来时,接过,垂头擤鼻涕。 似乎是航班抵达,周围好些人开始激动起来。 想起什么,子夏提醒宋麦斯:“mads,我哥身子不太好,所以如果有些会打击他的事,希望你能避开,或者先与我说。” “好。” 又等了十多分钟,当见到衣着街头风,头发剃光的安子珩缓慢推着行李箱走来,子夏踮脚挥臂。 即刻,安子珩加快了步伐,过来之时给了她一个拥抱。 一旁宋麦斯礼貌示意:“子珩,静候已久。” 子珩淡淡说了句你好,微低头朝子夏露齿笑,一瞬像焕发光彩,他声音还是很哑,因为放轻故而不似初听时候那么恐怖。 “夏夏,我回来了。” 看他比之前在夏威夷的时候稍微长了点肉,子夏不住点头,下意识去握他的手:“哥,咱们回家,现在就走。”她将行李推给宋麦斯:“mads,尽快,麻烦!” 安子珩静静望着她,反手握住她的手,眼底涌起炽热。 子夏没发觉他的情况,都走出了机场发觉宋麦斯没跟上,她回头,见他缓慢走着,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拿起手机,面色肃冷得有些恐怖。 “mads?”她疑惑,突然,手机响起,她伸手去摸,当见到联络人是安剑新,几近急切地想问他陈具全在哪里。 可是—— “安子夏,薛宜又离家出走了,这回彻彻底底地离开,告诉我她在哪里!快!” 秋风太冷,吹得子夏眼睛发疼。 感觉子珩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加大力道似想给她力量,她茫然抬头,对上兄长深郁的目光,薛宜的嘱咐像滚屏字幕一样在她脑海出现。 到底,该信谁?该帮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目光失焦,绝望地重复着。 ** 妃某:有木有看完冒泡的亲呀~~同母异父的哥哥肥来啦 169不喜欢宋麦斯 花好孽缘,169不喜欢宋麦斯 “安子夏?” 看她如同落入某种梦魇,宋麦斯匆忙挂断,快步过来。舒悫鹉琻正好见到安子珩利落地夺过子夏的手机。 “你好,我是安子珩,有事闭嘴,无事再见。”冷淡说完,子珩就断了通话,将自己父亲暴怒的吼声隔绝开。他伸手不住地戳子夏的脸,声音比刚才多了些情绪:“夏夏,没事了,有哥这,啥都不是事。” 宋麦斯过去时候,子夏已经回过神来,睁着眼茫然看着他俩,像是想起刚才的无措,她垂眸,克制住情绪后,她看向mads:“载我们回安家,尽快吧。” “我助手说北星新区的项目出了问题,急需我过去。龛” 知道那项目的重要性,子夏点头:“没事,我跟我哥搭计程车走,你赶紧去吧。”她拿过行李箱,欲推之时,一旁子珩已主动接过,推着先走了几步。 两兄妹过了马路,默契地望着宋麦斯车子驶走的方向。 “他喜欢你,不过带着目的。”子珩说轻。 “他只是我上司,哥别乱说哪。” “我不喜欢他。” “你要是喜欢他,那可摊上大事了。”子夏尽量用轻松的语调与他说话,不愿他知晓母亲的事,更不愿他刚回来就背负其他沉重。 计程车来来往往,可子夏每次拦下一辆,司机都会朝子珩看一眼,然后说了句“不载混黑的”便离开了,子珩衣着是前卫街头风,又剃了光头,很瘦,动作还很痞,瞧着就有些像不良少年,难免那些司机误会。子夏又恼又紧张,生怕哥哥发火。 出乎意料地,他一手搭在行李箱的推杆,始终侧头望着远处的车道,没有流露丝毫不满。 可那种类似看尽沧桑的表情,让她更觉难受。 “哥,那些司机胡说,不要管。”她过去。 子珩从自己背着的双肩包拿出冷帽,戴上头上,示意:“夏夏,围巾借我。” “嗯。”将围巾递过去,子夏看着他拿自己的围巾缠住大半张脸,挡住了颧骨位置,瞧上去没那么重杀气,他故意眨了眨眼,嘿了声:“帅不?” “特帅!港片卧底阿sir!” 聊着有计程车主动停在两人跟前,子夏开车门,看子珩将行李放车后箱,她做了个邀请动作:“阿sir请上车。” 计程车朝半山别墅园驶去。 久违的景色从车窗扫来,安子珩眸色渐沉。一旁子夏怕他乱想,与他说自己留学时候的一些事,也说安家与安氏的一些情况,小心翼翼地注意他表情,看他像在听故事一样,偶尔会配合地应答,她道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缺席这里的几年,是自己害的,说这些,又怎能补偿? “夏夏,那些都不重要,所以属于谁变化了什么,无所谓。你在就可以了……” 话未说完,车子突然猛地加速。 子夏去拍驾驶座:“司机大哥,怎么回事?” 发觉对方不为所动,她急了,眼见计程车开入了草丛,速度迅疾地朝一辆大树冲去。 “停车!”银光一闪,子夏还没看清,子珩已不知何时拿出瑞士军刀抵着司机的脖子,眼睛绽出怒意。 车子骤然刹住,子夏一时没稳住,脑袋撞在了座位,顾不得疼,发觉子珩表情不妙,她握住他手腕。 “哥,收起来好不好?”声音微颤,染了惊慌。 子珩却是揪住了那司机的衣服,逼问他:“不会开车吗?” 围巾散开,男子瞪圆了眼,瘦得显得阴谲的面容有些恐怖。 “不、不是啊,有人威胁我这样……”司机怯怯地说。 “谁!”子夏说话时候给司机拍了照:“你不说,我直接到你所在的公司举报你横冲直撞不顾乘客安危!” 司机一脸愁苦:“我不知道啊,就有人给了两封信给我,一封有我儿子的照片,让我过去载你们,然后在那个地方突然加快速度。另一封就让我转交给这位先生。”说着看了眼安子珩,被吓着,司机抱拳不住地晃:“我也不想啊,他们拍了我儿子放学的图,说这回不帮忙后果自负,我被逼的啊……” “信给我!”子夏瞪他,发觉子珩收紧的拳头,她央求地看他:“哥,你先下车去拿行李。”见他不愿,她有些急:“你先把刀收起来好不好?” “他如果撞车了,你会有事。”子珩看了她一眼。 子夏眼眶微酸,她猜到的,但凡牵扯到她的安危,他都会变得像恶霸。 除了……毒瘾发作时候。 “我可以送你们到目的地……那人说可以送你们到目的地再交信出来。” “妈的谁知道你会不会又乱开车,再来句屁话,我让你吞刀子!” “哥哥!” 发觉子夏怒了,安子珩当下没了气焰,颇为无辜地瞅着她,慢慢地松开手,一脸不情愿地收了瑞士军刀。 “司机大哥,继续开车吧。” “好、好……” 车子抵达半山别墅园后,子夏接过信,安子珩推着行李默默想凑过来看,她将信塞到风衣口袋:“某个追求我的人写的,没什么看点。” “真的?” “嗯,追求未遂所以故意做出那种警告我的事,这情况不少。”子夏胡诌,不忘拍了拍他肩膀,和以前一样委以重任:“哥,以后还是得靠你护着!” 子珩顿时眉开眼笑:“没问题!” 走到安家院门,远远就见陈姨焦急地在建筑面前兜来兜去,过六十岁的人了,身子佝偻,此番模样看得安子夏难受,摁了指纹,她带子珩进去,快走到主楼时候,自己加快步子跑过去。 “陈姨,我爸在吗?” “不在,老爷他……”陈姨说着说着呆住了,眼眶发红地望着后面的安子珩:“小少爷回来了!” 子夏急忙捏住她手臂:“姨,别让我哥知道我妈的事。先瞒着。” “这事剑新少爷也说了,”陈姨握着子夏的手,声音悲切:“还不允我们与外人说,可这回我觉得你妈妈不会回来了,孩子,我们是否要报警?家门颜面哪比得起亲人哪。” 听到脚步声,子夏抱住陈姨,忍住泪意,她回头冲子珩笑:“哥,陈姨可想你了,老人家泪汪汪的,说是不大好意思给你瞧。” 看着长大的孩子变成此番模样,陈姨眼眶又红了,过去揽住他,重复地说回来就好。 “姨,我先回房。”似乎不习惯跟人接触,子珩后退了些,目光落在子夏身上:“夏夏,带路。” 看出陈姨有些落寞,子夏赶忙说:“姨,你弄些萝卜糕好不?我饿了……”安抚性地拍拍老人家的肩膀,陈姨也大概知道一些事,点了点头,先行入屋。 子珩已先入屋,环顾室内,有些局促地脱了鞋。 太久未回来,知晓他会有陌生感,子夏过去替他拿拖鞋。 “哥,慢慢会适应的,所以,先不要对大家都敌意好不好?” 她抬头,望见兄长眸光微闪,终是点头。 两人上楼,到了子珩的房间,安子夏莫名想起来以前薛宜警告自己不该入这里,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令她止住步子,冲楼下的佣人说拿毛巾和一盆温水上来。 安子珩推开.房门,下意识地站在那儿等她。 “我找人说些公事,哥你先把行李拿出来吧。”子夏终归没入房,在他睁着眼默默点头后,走去栏杆那边,缓步走开,拿出了放在口袋的那封信。 拆开。 她怔住,竟是一张白纸。 联系到那司机故意开快车,子夏将纸张揉成团。 将纸张揉住塞回口袋,她拿出手机。 爽朗带兴奋的那声“姐姐你想我了么”传来,青年总是元气满满,如凉秋从云团绽放出来的日光,予人无声的力量。 明知不该麻烦他,可安家之事,实在不能告诉同是名门的其他人,安剑新将颜面看得重,自是不会允许其他家的人知道。 “古青晨,我有两件事需要你帮忙,一小时后我到你工作室,如果可以,你帮我想办法将那个人的行踪掌握,还有,不知你那里是否有我母亲的资料,若有,请帮我追踪下她今日是否有过消费记录。”她压低声音,这里距离子珩的房间很远,可还是免不了担心。 “我先找。但小夏,你先别慌好不?” 平常唤姐姐,安慰她时唤小夏,先前忽略的细节,此刻突然意识,安子夏鼻子发酸,嗯了声,简单说到时见便挂断。 感动太易,却也意识到,一直在亏欠,久了,总要还的。 子珩房间突然传来重物落地声,子夏惊到,赶忙过去,到了房门口,见到子珩拿着一种明信片,眸色映了痛苦。 他问:“妈去哪里了?” 170完了,你爱他 花好孽缘,170完了,你爱他 子夏记忆里薛宜始终是偏爱哥哥的,她曾经想过那种偏爱大概源于愧疚,对一个家庭的愧疚,对一个孩子的愧疚,尤其是,她在安家呆一天,母亲便会想到自己对这个家的背叛。舒悫鹉琻 可好像从她亲耳听见自己身世开始,母亲对哥哥的态度截然转变,比那之前严厉得多,甚至于哥哥被她害得出事,母亲都没有太过照顾,甚至有些避而远之。 此刻望着子珩将那张明信片翻转,背后熟悉的字迹落入眼前。 安子夏缓慢走上前,看到明信片那句“害了你和你妹的人,都将自食恶果”,她怔住,比划比往常凌乱,但确实是薛宜的字迹,似乎是带着怨恨,最后那字最后一笔一直划到了纸张最末,旁边还有被水滴渲染开的迹象。 莫名地,想起幼年独自望着小镇远山在夜色中变成诡秘黑影的恐怖记忆,那种无形中被勒住脖颈的疼痛,愈来愈真实眇。 想不顾一切地跑出去,却还是忍着那疼,她摇头,从子珩手中拿下明信片,眼眶发红,一字一顿地说:“她远行了,会回来的。哥哥,我们一起等,好不好?” 子珩安静看着她,视线淡淡扫过那张明信片,眼神有种历经千山好坏都无所谓的释然。 那情绪,子夏不明,却听到他嗯了声,声音很轻谅。 他说,一起等,就好。 没有多想,她帮他将行李摆放好,佣人将温水和毛巾端上来的时候,她替他拧毛巾。 哥哥比以前沉默许多,但将毛巾盖在脸上拿手使劲抹的动作又稚气又霸气,令她稍微放下心。 物是人非之中,还是有些许不变的。 忽而,用毛巾盖在脸上的他问了句:“裴子西对你如何?” “还、还行……” “会结婚吗?” “……不会。”子夏有些错愕,“哥哥,怎么突然问到这个?” “上回在夏威夷,看他对你还行。” 那时候,多少真情多少演戏,子夏分辨不清,发觉兄长还在使劲抹脸,好像在生气什么,她调侃:“哥哥怕我太早嫁人吗?” “嗯。毕竟……你还小。”安子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确实,我也这样想。”听到陈姨唤他们,子夏走出房间应答。 毛巾掩住了安子珩的脸,那句无声的“那就好”,只有说出的人知晓。 *** 子珩去沐浴之前,安子夏与他说了还需要去公司的事,让他洗好澡就去倒时差。 他特意问了她今晚是否回来,子夏急着出门,只好说会的,等他终于去了浴室,她又与陈姨交代了不要让子珩知道薛宜离开的事。 “刚才剑新少爷也致电给我,也是嘱咐这事,还说这几日都不会回来。”陈姨叹息:“在保护小少爷这件事上,你们父女倒是一致。” “姨,你知道我并不是安家的孩子。”子夏弯身穿高跟,声音有些失落。 “可你就是安家的一份子,这里的每个人都默许了这个事实。孩子,是或不是,那么久的相处,你还未看清吗?” 子夏站直,伸手去拿包,出门前,回头,一双丹凤眼盈着水光,她说:“我看清了,有很多爱,所以也有很多恨,毕竟,得到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感情,总要有点代价。” 门外的阳光照进来,映亮了她一边的脸,那有些媚的眼,露齿却颇无奈的笑容,让陈姨在原地顿了许久,直到子夏走出去,六旬的老人家才眨了眼,伸手抹去眼角泪滴。 ** 计程车往科技园开去。 路上,子夏想了会儿,熟练地拿起手机敲出一串号码。 听到喂的声,她问是否方便接听。 即刻,就听到对方粗鲁地叫走旁人,很快便说:“行了,把那家伙赶走了。” “我跟你提过的事儿,大概要拖延些日子,我母亲离家出走,那事,缓一缓。” 龚原:“可以。” “你那边有何情况?” “按照你男人所说的,在外办事。” “他何时回来?” “下周。”那边顿了顿:“此外,我虽站你这边,可还是想说,你家中出事,他不是会乘虚而入的人,即使在出差,还是能帮到你,只要你开口。” 子夏打下车窗,秋风灌入,吹得她喉咙有些疼,莫名地起了反胃感。 她捂住肚子,寻思刚才大概吃多了,轻轻呕了声。 当即,那边的人惊呼:“吐了,咋啦?” “吃多了。”听到对方切了声,子夏顿了下,放低声音说:“我知道他不会,毕竟,他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但是安家的一些事,我一点也不想他知道。何况,总要走的,不想他跟我家人有太多羁绊,免得以后更难抽身。” “完了,你爱他。” 觉得冷,子夏还是将车窗打上去,计程车已停在科技园入口。 “是啊,即使再自欺,还是栽进去了。可是,爱或不爱,对我和他来说,都不是多么有意义的事。”听到那边有另一人的哀嚎,子夏继续说:“我有事需处理,还是那句,龚原,万事小心。” 关闭通话。付款。下车。 刚走到距离青晨工作室大概二十米的地方,已见古青晨骑车单车朝她过来,利落停下,示意她:“姐姐,坐上来!” 子夏刚坐好,他就猛地踩单车,无奈之下只要揪住他衣领。 “咳咳咳咳跟电视演的不一样啊,这种时候你应该抱住我的腰哪!!” “臭小子我来这有正事找你的,还在这里……呕——”他突然加快速度地骑,子夏胃部的反胃感越发地强烈,整个人朝前倾去。 意识到不妙,古青晨立刻刹车,看子夏跳下单车,弯身捏着喉咙干呕,他急了,蹲下来瞅着她:“是我的车技吓到你了?” 子夏啥也吐不出来,但觉难受,只好丢他白眼。 待到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消退了,她呼出一口气,默默往工作室走。 “查到没?”她看向一旁推着车热忱跟上的青年。 他迟疑了会儿,发觉一脸紧张,还是缓缓说:“陈先生好像又穿了那双鞋。但摄像头只是一直拍到血红色。” 子夏抿唇,欲问薛宜的事,站在门口的米可突然端着一盆水朝他们泼来。 古青晨将她拉开,那盆水全部泼在他身上。 “活该!”米可瞪他:“扣我工资就算了,还罚掉我奖金,混蛋!” “米可,你给我滚出工作室!”古青晨显然怒了,握着子夏手腕往工作室里带,走到门口的时候一把推开米可。 “我就不!我就是要你在你女神面前出糗!就是要她知道你是个混蛋!” 看青年脸上不住有水滴落下,子夏和他入电梯时候,从包里纸巾拿出递给他。 古青晨伸臂想抱她,想起来自己身上都是水,只好露齿笑,双手摊开让她将纸巾搁在他手心,特别实诚地说:“现在天冷,我可不想姐姐沾到冷水。” 因为两人都没摁电梯,在外头目睹这一幕的米可摔了塑料盆,哼了好大声。 古青晨甩她白眼,赶紧摁了楼层。 “安小姐,明知道这神经病会为你赴汤蹈火,你能不能少点麻烦他?” 电梯门快关上之前,米可的声音传来。 正在拿纸巾擦脸的古青晨有些慌,急忙跟子夏说:“甭管那疯女人,她就是一个爱胡说的。” “她说的是真话。” “没啊,我才不觉得有多麻烦!” “我会还给你。未来一天。” 电梯到了他办公室所在楼层,子夏走出去,发觉他没跟上,回头就见他一手撑在电梯门上,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声音低沉道:“如果不是心甘情愿跟我在一起,那就不用还了。” **** 「北星新区」 正在修建的大厦忙着赶工,声响有些大。 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露天停车区,车内两人盯着侧前方的咖啡馆,许久,坐在驾驶座的程七灿伸懒腰。 “没想到安氏那个项目就在咱附近,还正好见到那个宋总跟画盛传媒一直想接触的人见面,这世事真难料。” “废话真多。” “等烦了所以无聊啊!”七灿身子朝副驾驶座的龚原倾倒,一手直接覆在他裤裆,低头,咬住他耳朵,懒懒地说:“好无聊,老婆你要不要吃我?” - 妃某: 有些人爱得直接且坦白,有些爱得隐晦且壮烈,有些人还不知何为爱,众生百种爱。 早上忙论文,下去赶去广州.凌晨先更新了.这章伏笔内容特别多(偷笑)近期好忙,等从广州回来妃某会多更些哈 171喂食与保护 花好孽缘,171喂食与保护 龚原仰头,闭眸淡淡嗯哼了声。舒悫鹉琻 七灿当即激动地开始啃他耳朵,慢慢转移到他脖子,唇瓣朝其喉结挪去,张唇吸吮着,渐渐直接爬到他那边座位,跪在他腿侧,双手扣住他微凉的双手,企图给予他更多温度。 身下始终如同少年的男子,始终没有太激烈的回应。 柔软,苍白,像天刚亮的那瞬,耀眼但却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七灿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在他喉结位置留下大片湿润,扣紧他的手,企图借用这种方式感觉他。眇, 在他探出舌头舔自己喉结时候,龚原猛地抬膝顶过去。 七灿腹部中招,疼得摔回驾驶座,捂着被顶到的位置嗷嗷直叫。 “老婆你如果顶下一点,你的菊花就没幸福啊靠!聊” 龚原面色冷淡地说:“走吧,开车。” “老婆,那人没出来。”察觉他似乎心情不大好,七灿笑容收敛了些,担忧地看着他。 “我晚点要跟你哥单独视频会议,开车。” “好,听老婆的话!”七灿嘿嘿笑。 驱车经过那件咖啡厅的时候,龚原朝坐在落地窗边的宋麦斯看了眼,眼底掠过一丝痛苦,但在七灿看过来时候,很快掩藏。 秋风从车窗灌入,吹得人喉咙发疼。 七灿一直试图找话说,但龚原兴趣缺缺,缓慢翻看着杂志,他便乖乖不吭声了,就偶尔会忍不住地看他几眼,忍不住喜上眉梢感慨自家的人怎么看都好看。 车子开到画盛传媒总部的地下停车场时,龚原弯身去拿自己的背包,随口说:“裴老板应该开完会了,你呼叫过去,说安家出事了。” “纳尼!?”七灿刚解开安全带,听到这莫名其妙:“你什么时候在安家埋了线人?” 团队几人自己抓着资源,裴子西一般不过问,彼此也鲜少提及。 但他俩关系好,龚原在欧洲时候也多少回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他,这下突然来这出,七灿有些不懂。 “正好知道了,你问这么多干吗?赶快跟他说安子夏的母亲失踪了,还有,他不尽快回来,自己认定的未婚妻迟早被别人抢走。” 龚原说罢开车门下去,举起文件摆了摆手,淡淡说了句先走了,瘦高的身子很快消失在停车场。 直到手机那边传来裴子西略带疲倦的“什么事”,七灿都没回过神,呆呆望着龚原走远的方向,脱口而出:“我好像快失恋了。” “程七灿,我正头疼,你打长途过来就是讲这事的话,明日卷铺盖滚出公司。” 七灿唯有将龚原说的转告过去。 手机那端的裴子西没有应答,用英文正跟人聊着什么。 许久,七灿才听到他有些无奈的声音:“这三天都无法回去,你先找人帮忙找下薛阿姨。此外,不要让夏子知道我们知晓此事,免得她多想。” ***** 过了几日,依旧没有薛宜的消息。 因受到安父指示,安子夏不得不忙于安速快递的推广以及协助子珩以副经理的身份在安氏入职。 十九号下午,子夏收到裴子西发来的i型你西,说他准备登机,傍晚回到南城。她正欲回复,突然收到古青晨的呼叫。 看了眼站在讲台的宋麦斯,迟疑了下,她还是弯下身去接听。 “小夏,薛阿姨在隔壁新海镇取过款,数目不小。我现在从工作室出发打算去那里找一找,若有消息再跟你联络。” “我也去!”她猛地站起来,一旁莫里以及会议室其他人都惊愕地看过来。她将文件递给莫里,低声嘱咐句宴请物流公司高层的事推迟到明日,便急忙走出会议室。 “安副总,站住。” 宋麦斯凝冷的嗓音从麦克风传来。 子夏没有理会,开门快步朝电梯走去。 背后传来脚步声时,她回身,看着气势凌人的宋麦斯:“mads,我有很重要的事,你今日会议所说的我之前就了解了,可以让我去解决私事吗?” “什么事?” “反正与安氏无关,也就不在你的职责范围了。”发觉他眉尖皱起盯着自己的脸,她稍微放轻语气,故作轻松地说:“真的很紧急,你瞧我最近皮肤差得也挺吓人的,就跟那事有关。” “如果安董今早没有跟我说,你是否不打算让我知道安夫人又离开安家了?” “家丑不可外扬嘛。”子夏耸肩,嘴角微扬,眼眶却微微发红:“何况,我母亲又不是不回来。” 像溺在泳池却相信很快能呼吸到空气,在紧迫时刻抱着微弱地心思,相信那个不知所踪的人会再度归来。 宁可自欺,也好过明白已经失去。 宋麦斯上前,在子夏下意识后退撞到墙面之时,已伸臂将她虚揽住。 “不管是否找到,你记得回来。” 也是许久之后,安子夏才明白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所说的看似温情,却早就带着一种意料之中的漠然。明白之时,她已失去了许多,已迟了。 可惜的是,此刻的她仍旧认为这是他关心的方式。 电梯门开,子夏轻推他肩头,宋麦斯主动后退,她入电梯,摁下电梯键的时候,还用一种类似自我鼓励的语气说:“会找到的,那广告词不是有说嘛,‘希望在明天’!” 在他目光感受到类似心疼的情绪,所幸电梯门关上,阻隔掉了。 宋麦斯站在电梯边,须臾,扫向一旁的楼梯通道。 “出来吧。”他沉声道。 等了会儿,藏在门口的一人抬脚将门踢开,身子倚在门边,虽然瘦得有些可怖,但西装剪裁得体,一手夹着烟的动作也极优雅,看上去倒有些雅痞的感觉。 “安少爷似乎不在意安夫人失踪的事。”宋开口。 “我在意的不多,并且,不挽留所有去意已决的人。谢谢。”安子珩将烟丢在脚边,用那双意大利手工皮鞋踩住烟蒂,动作娴熟地拧了几下,露齿朝宋笑了笑:“宋总,我爸叫我这渣滓跟你多学习,以后有问题我定然会向你请教。” 不等宋麦斯回答,他话锋一转:“——在你还甘愿屈就安氏之前。” 瘦高的男子说完便抬手说了句拜,从楼梯通道走了。 宋麦斯淡漠地看了眼关上的门。 **** 车子开往新海镇的一路,子夏都在翻开古青晨这几日搜集到的资料,即便披着冬装风衣,车窗也紧闭,她双手颤意依旧没减。 不想开车的古青晨察觉她情况不妥,她唯有将双手放在资料下,借着视觉角度掩藏住。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我母亲身边跟着其他人吗?”车子停在新海镇的入口时候,子夏还是晃了晃那份陈具全的行踪猜测图,问出口:“例如,他。” “现有资料里,难以将两人联系在一起,但陈先生一定是有人带着他走,这是确定的。” 青年的黑眼圈还是很浓,活像被人打了两拳,子夏知道青晨工作室要转型成公司,初期事情必繁琐,还要忙自己的私事,顿时起了愧疚,将自己上车前买的面包递过去。 “你吃好了睡一觉,我下车去找。晚点回来。” 古青晨没接,去解安全带,另一只手去够放在后座的背包:“我俩一块去。” “我在这个地方度过童年,对这里很熟悉,何况这里民风淳朴,你不用担心我迷路或者被人拐骗。” “是你度过童年的地方!?”他眼睛眨了眨,脑袋凑在车后镜那边开始抓一头卷发,一脸得瑟:“姐姐你等下啊,我整理好形象,好跟你去见乡亲们!” 子夏不吭声,也没急着下车,打开面包送到他眼前:“你先吃吧,刚才就听到你肚子叫了。吃好我们一起走。” 古青晨低头咬面包,“你不吃?” “没胃口。”近期食欲减退,即便此时看他吃得那么香,她还是没食欲。 青年一边吃一边瞅着她,眼神诚挚又专注。 子夏别开视线,晃了晃面包:“自己拿着。” “我喜欢姐姐喂食。” “你真当自己是小狗?”子夏无奈。 “至少该是大型犬,好保护你啊。” 子夏递给他一瓶水,没有回应,催促他:“喝完下车,开工了!” 她下车时候,左眼皮一跳。 “姐姐,咱出发吧。”古青晨走过来,握住她手腕往前走。 子夏面色发白,心房那处隐隐地疼。 172他的醋意 花好孽缘,172他的醋意 若南城是年轻气盛的青年,隔壁的新海镇更似一位长年撑着拐杖缓步而行的老朽,一路走过,周遭所有都仿佛带着时光沉淀而下的古旧感。舒悫鹉琻 绕了小镇一圈,甚至到薛宜取款的银行询问相关工作人员,都未得到确切的行踪,倒是临走之前那位保安说有个男人两个小时前也来问过这里,长得挺凶的。 子夏猜到是安剑新,与保安道谢过便带古青晨往临近高山的地方走去。 “不跟银行交涉试试拿录像?”古青晨低头看她。 “我父亲应该来过这里,不拿录像不是他的风格,但至今都未收到他的致电,说明录像的线索不多。眇” 子夏加快步伐,看到前方的联排旧屋荒凉得仿佛无人居住,心下疑惑起来。 她突然快步朝前跑去。 古青晨不明所以,唯有跟着疗。 “婆婆?”子夏朝一栋摇摇欲坠的矮屋大声地唤。 良久都没有得到回答。 院门口散落了一堆枯萎的草药,悬挂的衣衫随着秋风仿佛随时要从木架飘落,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腐烂味。 她往院子走去。 “姐姐,里头阴气重。”古青晨拿下围巾环在她脖子,四下看了看,有些紧张:“这地方怪阴森的,房梁随时要掉下来似的,还是别进去了。” “古青晨你双腿在发抖。” “……太冷了。” 子夏往屋子走去:“怕黑的话你在这等会,我要找下当初照顾我的盲婆婆。” 古青晨默默扫了眼被风吹起的草堆,想了想撒腿往子夏那处跑:“等等我。” 刚跑过去,脱漆的木门吱拉响起来,一直枯黄的手从门缝缓慢探出来。 青晨伸臂一把捞住前面的子夏,脱口而出:“姐姐我们快跑!” “婆婆!”硬是被他带着转了一周,子夏抬起手肘顶他手臂,示意他赶紧让开,急忙朝缓慢走出来的老者跑去。 靠近老者时候,对方身上浓重臭味令她下意识起了反胃感,弯身朝旁边硬是干呕起来。 欲克制,可实在控制不出那种恶心劲。 “姐姐?!”古青晨心急地过去,掏出纸巾递给她。 “没事……”子夏捏住喉咙,侧头看向茫然站在原地的老者。 已过八旬的老人家头发花白,上面还有各种木屑、烂菜,发黄的脸流露出茫然而无辜的样子,因为眼睛看不见的关系,双目无神,发裂的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下意识往前面摸,一身破旧布衣还带着黄色痕迹,周围竟还有小蚊虫围着。 “谁哪?”老人哑声问,说完就咳嗽起来,佝偻的身子颤抖着,骨头好像随时要散开。 子夏眼睛起了雾,止不住地酸涩感爬上眼,也裹住了心脏。 不对的,她出国的时候薛宜说盲婆婆的孩子将她接回去了,还说给了一笔钱给老人家让她好好过,可为何现在会这样落魄? 恶心感被更浓烈的愧疚与酸涩取代,她用新海镇的方言回应:“艾系夏夏呀,阿婆……” 听到她声音,婆婆下意识往前走,双手在大概一米高的位置胡乱地摸索。 子夏眼中热泪滚落,老人家分明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小个子啊! 她过去,用方言问老人家为何还住在这里,当听到婆婆说家里人都不在了没人肯收留她,子夏紧紧抱住老人家,之后让古青晨在这陪着婆婆,她兀自入屋帮老人家收拾东西。 空气飘着尿sao味,好几次都险些呕吐,忍着腹部难受感,子夏收拾好便和古青晨一同带着老人家出去吃饭,之后送老人家到镇上唯一一间老人院。 安排好一切的时候已是黄昏,古青晨去拿生活用品的时候,子夏带老人家四处走,让她拿着盲杖开始熟悉这里的环境。 盲婆婆的适应能力一直不错,但还是握着她的手,不住地用方言说以前的事。 当老人家提起早上时候有人在门口放了好大袋钱的时候,子夏错愕,这才恍然刚才婆婆坚持带上的黑色袋子里装着的是钱。 老人家说好像听到她妈妈的声音,但开门出去一直喊话都没人回应。 子夏也不能跟老人家说薛宜失踪的事,只好问她是否知道薛宜当年为何会将她丢在新海镇。 提到这,老人家顿住步子,泪眼婆娑道:“作孽哪……都系她公公害的!那老头子觉得你妈妈配不上他们富贵人家,好多次想将你妈妈赶回来,赶不成,乘自家儿子出差,故意弄昏她,当时你亲生阿爸就是个混混,喝醉酒去坑钱,那老头子竟然……把你阿爸带到你妈妈房间!王八羔子嘞!真盼着老天爷赶紧劈死那老头!” 两人站在一楼院子,空气有淡淡兰花香,听着老人声音低哑地控诉,子夏浑身都在颤抖。 竟是爷爷…… 根源竟然爷爷认为的门不当户不对! “我妈妈老公,知道这事吗?” “早就知道哩!你出生时候那人还在看过你哩,当时还想掐死你,如果不是你妈妈挡着,你这孩子就不在这世上了……” 子夏没有吭声,等古青晨将用品拿过来之后,她扶老人家去洗澡,和负责婆婆的工作人员交代了老人家一般的生活习惯。 晚上七点左右,与婆婆告别之后,她和古青晨离开.房间。 婆婆突然唤住她,问她可不可以帮她找到孙子。 子夏问是否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和名字,可老人家都说不上来,有些着急。 “婆婆,我有急事要赶回去,等过些天再回来看你,你到时想起来的话告诉我好吗?” 老人家只好点头。 子夏唤古青晨一同离开。等两人走远了,老人家突然想起来,有些急地站起来,唤子夏名字,可工作人员说他们已经离开了,她只好叹息,自言自语道:“那孩子姓宋……” *** 回南城的路上,子夏靠着椅背,失神望着车窗风景掠过。 古青晨下意识伸手握住她左手,有些紧张,发觉她没有任何反应,他急了,晃了晃手。 “小夏?” “我睡会儿,开到我单身公寓区那边。”子夏闭眸,倦意与无力感涌来。 老一辈造成的过错,成了后辈们的枷锁。 最难受的是,承受了爷爷那么多的宠爱,知晓真相那刻连失责都不得。 事情如海潮涌来,不知何时入睡,车子突然刹住的时候她猛地惊醒过来。 脑子还有些迷糊,当看到停在前面的黑色跑车驾驶座上的裴子西冷冷盯着自己,她骤然醒了, 车子倒后,她下意识看向古青晨,只见青年绷着脸,眼神锐利,跟平时不太一样,她立刻说:“古青晨,停车吧。”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小区:“反正我也到了。” “我要绕过去。” 见前面的裴子西也倒车,子夏惊了,这是要互撞吗? 子西的眼神太冷,太清楚这家伙的车技,她只好让古青晨立刻停下来。 青年不听,有些幽怨地扫了她一眼。 子夏急忙说:“我跟他约好了,所以,停车好吗?” 车子停下,她提包下车,关车门的时候,听到青年低哑地说:“我会帮你,不管何时,但真的不想见到你和他在一起。” 她不知如何回答,瞥见裴子西过来的时候,甚至下意识地朝他快步走去,以免他对古青晨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裴子西环住她肩膀,二话不说将她横抱而起将她放进敞篷跑车的副驾驶座,替她扣好安全带,他很快上车,开车转弯之前朝古青晨看了眼,如同昭告一般,道:“她是我的。” 他眼神的凌厉太过明显,在子夏印象里他这样情绪外露的次数太少,不想自己吭声让他更怒,只好朝古青晨抱歉地看了眼。 跑车很快开离这里,裴子西没有说话,她亦没有。 车子停下时候子夏微惊,不明他为何带自己到酒店来。 “走吧。”他先下车,绕到她那边,替她解下安全带。 “去做什么?” “吃饭。” 真的?想问,却因他眼底浓重的冷意,她下意识地没有询问,在他握住自己手的时候也下车。 入酒店,上电梯,到了顶层餐厅一间包厢时候,能从半环式落地玻璃见到城市华灯初上,夜幕点点有星般的光。 不安感在目睹壮观景色的那刻会消减许多,她下意识朝落地窗走去。 门关上,裴子西从后面环抱上来的时候,双手抚过她手臂,滑到她手腕,他整个人将她抵在窗上,高举她手臂,无声而发狠地咬住了她的左耳耳垂。 *** 妃某:后天加更。在收网,有些慢.爆发点快来了. 173 撕扯!【剧情转折点!】 花好孽缘,173 撕扯!【剧情转折点!】 远方夜色仿佛闪着微光的轻纱,能从玻璃上看到彼此紧贴的影子,像缠绕而生的枝蔓。舒悫鹉琻 或许是太过疲倦,安子夏不否认自己迷恋他身上那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细微的男士香水味,喷来的鼻息,以及他与自己十指紧扣时候带来的真实感。 像在海面浮沉太久的人,忽而得到了可以抱住的浮木。 她垂头,很平和地说了句:“出差回来别开车,疲劳驾驶不太好。” “担心我,嗯?”他唇从她的耳缓慢地挪到她耳后、到后颈处,以舌尖舔舐,欲留下只属于自己的气息,似乎闻到什么,他皱眉:“有些臭,去哪了?龛” 子夏额头贴着玻璃窗,有些凉,却带来些许清醒,嘴角垮下:“你若嫌弃,离我远些。” “怎会……” 他说罢,一手沿着她手臂往下,左手钻入她的风衣,钻入里面那件棉质衬衫,感觉很难在探入,只好退出,解开衬衫纽扣,旋即便直接从领口将她饱满的胸给包裹顷。 “以前总笑你飞机场,那时我怎么没想到你是缺个帮你‘按摩’的男人。”手掌包裹,另一只手将她手臂环过脖子,令她不得不地侧过身朝向他,子西乘着此时咬住她的唇,刚含着,便故意轻缓地吮。 呼吸缠绕,像热风,撩得她面颊发烫。 子夏闭眸,任他作为,大抵是太累,感觉衬衫纽扣被解开,他的唇从自己脖颈到锁骨再到两胸之间的深壑,舌尖试探般的动作令她渐渐粗喘起来。 “这里是玻璃,记得适可而止。”她缓缓睁开眼,眸色有些许欲,垂眸却发觉他表情与之前动情时候不同,竟带着微冷神色在她皮肤留下印记。 本就无爱,连肢体接触都带着机械式,何必呢? 她伸手去抓他手臂,力气抵不过也坚持拉起,声音有些倦:“当我是应酬女郎,即便不怎么喜欢,碍于场合还是上下其手?”在他站直直视过来时,她抬手,轻挑他下巴,拿出在外的女王气势:“不想做就吭声,你情绪糟糕时候,更喜欢躺着不搭理人。” 子西微怔,旋即再度扣着她双手,贴在玻璃上,低头,鼻尖对着她的。 “既然懂我脾气,那我问你,除了你哥回来,你还有没有其他事没告诉我?” 子夏没眨眼,距离太近,看不清他眼神,倒能感觉他故意若有若无地将唇落在自己唇上。 她微摇头。 “又撒谎。” 他话落,一唇落在她眼睛,子夏下意识地闭眸,感觉他唇在眼皮上轻啄,而自己身上的衬衫,突然被他脱去,臀部被他掌着,硬是朝他身子摁去。 他那处渐渐昂立的感觉,真切地传达过来,子夏别开脸,果断往一旁挪去! 明知这玻璃是外头看不清里头情况,还是有种私密之事被生生扒了皮公诸于众的窘迫感,偏偏他手腕还握着自己的手臂。 再度被他拽入他怀里时候,子夏冷笑:“子西哥,我可没义务当灭火器,你下头收不住,拿桌上红酒浇上去冷静冷静!” 他不语,竟欲扯下她裤子。 子夏猛地推开他,瞥见他一手打算过来抓自己手掌,下意识地挡开。 力道收不住,指甲直接刮到了他脸上,刮出一条红痕! “喜爱撒谎,未婚夫不在时候跟其他男人接触,该怒的是谁?”裴子西眼神微冷,直接将她掰过来,一手握着她因为动作起伏微微颤动的胸部,从背后逼近她,紧紧贴合,他唇贴着她耳,他压制着愤怒,声音微哑:“我不过出差几天,你就忘了谁上你的,是吗?” 他那字说得格外狠,甚至那放在自己胸上的手还恶意地握紧,这种类似宣告她身子主权的举动令她更觉恼火,抬起手肘猛地撞过去。 他身子微微后退,却依旧将他揽着。 随着这动作,后腰感觉到他那物什硬硬地抵着自己,她骂:“恶心!” 每日加班只为提前回来,风尘仆仆到她公寓却只见她在其他男人车上,那男人望她的眼神还是不掩任何的狂热,先前蓄积的糟糕情绪在她道出这词之时,骤然化作灰烬。 “裴子西唔唔……!” 突然被他正面抱到他身上,背脊抵着玻璃窗,他几近疯狂地开始咬她唇,甚至让他起反应的那处张狂地抵着她腿根之间。 那若有若无进出的动作,分明就是在模拟行男女之事的动作! 羞辱感,身体试图回应的真实感,如黑夜白昼一同出现在安子夏面前。 疯了! 她伸手,一巴掌盖在了他刚才被自己刮了一个伤口的地方。 脆响让他止住动作,缓慢放下手臂。 子夏安稳落地,愤恨地瞪着他:“喜欢强上是不是?来啊!把我弄死了你高兴是不是?” 看他目光平静地望着自己,她更觉委屈,指着桌面:“那里有红酒,砸碎了往我脖子捅要不要?” 他们都犟,若是从前,她会忍的,因为比起愤怒,她更情愿看他笑起来的模样。 可现在忍不住了,有种厌恶周遭所有的情绪,包括自己曾爱得视之如命的人,都变得刺眼起来。 裴子西伸手,她下意识躲开,在触及他脸上渗出血的刮痕时,她鼻子发酸,别开了脸:“你脸出血了,自己擦掉!” “你来。” “滚!” “你弄伤的,你舔掉。”他显然也倔起来了,非要凑了脸在她嘴边,手臂将她圈在他怀里。 子夏避开,他却好像知道她会往那边别开脸,将伤口凑过去。 她唇真的蹭到刮痕时候,听到他轻轻地嗤了声,嘴角却分明有了笑意。 就像……被欺负故而嚎啕大哭却在得到糖果后破涕为笑的小孩。 这人啊,她的劫! 不争气地红了眼眶,子夏没有再推开,伸出舌尖,轻缓地替他舔那血痕。 迟到血腥味,她睫毛颤动的频率加快,唯有伸手挡在他眼前,不想他察觉自己对血腥味的迷恋。 “舔干净了,嘴唇也好。” 子夏刚想你说你神经病哪,两人的手机都响起来。 那铃声有些独特,子夏垂眸看他口袋,若没记错应该是专门给g&t成员专门设置的。 见裴子西立即去摸手机,她弯身,从风衣口袋拿出自己的手机,刚站直,就听到子西手机那边的七灿说:“安夫人和一名男子出现在欢喜乐园。” 而她正好开了自己手机的接听,那端传来薛宜近乎疯狂的笑声:“安剑新,我恨安家,恨你们所有人啊哈哈哈……贵妇荣华算什么!我亲手替你们毁了!” 之后,传来一个男人歇斯底里的痛呼:“——薛宜疯了,救命啊啊啊!!” 手机那边风声剧烈,旋即好像撞到什么发出碎裂声,之后只有无尽忙音! 不知是否幻听,风声呼啸那刻,子夏好像还听到安剑新歇斯底里的喊着“不”,她呆呆地望着裴子西,他也睁大眼,分明也听到她手机传来的那些话。 她双手哆嗦地想跑出去,快到门口的时候被后面裴子西猛地抱住。 “放开我!我要去欢喜乐园!” 他紧紧将她搂入怀里,替她将衬衫纽扣扣上,他下巴点着她头顶,感觉她浑身发颤,他轻声安慰:“你衣服没穿好,我等下载你回去,我飙车好不?夏子,别紧张……” 若是子夏注意,会发觉他声音也失了冷静。 亲眼知晓有人告别世界的疼,他亦曾经历,可惜的是,那时的她只是恶狠狠地骂:“放开我!裴子西,你怎么会知道薛宜的事,一定是你找人带走她的!你要毁了我们安家!都是你!” 忘了曾经多在意这个人,时常故意创造所谓巧合在某个街道遇见他,偷偷瞄他将他今日情绪记在日记里…… 那时害怕他知晓自己的身世,害怕配不上他,即使抱怨着每回人生悲烈的时候他都不在场,偶尔还会庆幸他没有目睹自己那些肮脏又卑微的模样…… 那么小心翼翼地守着与他的感情,却在一切如海啸突来时,全部崩塌,化作了怨与怒。 “安子夏,你闭嘴!”她的控诉令子西气红了眼,却在她眼眶蓄积的热泪不住落下时候,软了语气。 她却是在他递风衣过来时候,开门跑了出去。 地毯绊倒鞋子的高跟,她等电梯时候直接脱掉了鞋子,欲朝垃圾桶丢去。 靠近时候,不过淡臭,她反胃地呕了声。 拿着她风衣和包跟上的裴子西眼底略过惊愕,似是了然什么,一手环紧她的腰。 ** 妃某:有两处写的时候自己飙泪.....后面开始,男主控不要pia我么么哒 174天,好想扑在身下(4000+2更) 花好孽缘,174天,好想扑在身下(4000+2更) 子夏欲挣脱,听到他厉声的质问:“你是信我的车技还是信随便找的计程车?” 她放下手,没有吭声,安静望着电梯数字键减少。舒悫鹉琻 “拿着风衣。”裴子西说,见她表情哀绝地望着前方,他只好将风衣往自己肩膀甩,将她横抱起来,“我车内备了酒店拖鞋,你等会穿上。” 她没应答,电梯门一开,身子便往前倾去。 裴子西只好飞快地抱着她离开,跟门童拿了自己的车钥匙龛。 跑车朝欢喜乐园飞快驶去,后头已有交警跟着,拿着对讲器不停地喊他车牌号叫他停车。 裴子西只好呼叫七灿,让他准备好跟警局的人打交道,交代完继续加速,后头跟上来的警车多了好几辆。 跑车停在欢喜乐园入口时候,已能见好些媒体人员围拢在门口,试图闯入铁门,五个保安一直在铁门内驱赶,媒体人员不愿走,试图硬闯,一时场面混乱顷。 子夏穿上酒店拖鞋,提包下车,听到背后有争执声,回头,见几位交警朝裴子西围拢过去。 她看了眼前面一堆媒体人员,漠然扫视了下,竟好多是其他地方的媒体,画盛的倒很少。 将风衣披在身上,她退到一边,大喊:“看!裴少被交警围住了!” 媒体人员齐刷刷回头,见到被交警围住的裴子西,一群都蜂拥过去。 乘着此时子夏迅速抓起头发示意保安给自己开门。 有还坚持守在门口的记者这幕,大喊:“安氏千金来了!” 子夏让保安守住,快步往前跑去。 在后头似乎听到裴子西颇为恼火地让她跑慢些,气急败坏得有些不似他的风格,她没理会,秋风吹在脸庞,有种刺刺的疼。 她不知是事故发生的地点,见到有好些医护人员往一个方向跑去,只好跟着。 走着走着,发觉他们跑向了蹦跳机所在的区域,隔着草丛便听到了安剑新站着,身子微颤,却依旧掐着一位医生,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喊:“她没死!她怎么会死!” 好些警察围拢过来,mads和子珩反应极快,一个拽开安剑新,一个将那名医生往后拖。 子夏走近,警戒线围住了一块区域,地面能见血迹以及警察勘察在地面画的人形白线。 视线转移,她怔怔望着情绪失控的安剑新,他腰椎还没完全好,却固执地让子珩带他到薛宜身边去。花白的发丝被秋风吹起,他风衣纽扣甚至没扣好,子珩没动,安剑新便歪倒着身子欲跟着医护人员走。 “爸,医生说她和那个男人皆当场死亡,您清醒些!” 子珩说完,就被安剑新狠狠地掌掴了一掌,有血迹从他嘴角渗出。 安子夏过去,将子珩拉开,她瞪着身子发颤的长辈,望着他骤然苍老的模样,恨意爆发,咬牙切齿道:“薛宜走了,您不是该开心吗?一直以来,她有多恨这个家,您明明比谁都清楚!” 安剑新睁大眼,素来严厉的男子突然狂笑起来,笑着笑着好像缺了氧,朝后仰倒,镜片下双眼绝望地望着天际。 “安董!!” “爸——” 宋麦斯和子珩都冲了过去,安子夏站在原地,秋风吹进眼,模糊了视线。 看到医护人员抬了担架过来,子珩跟着担架一块走,安子夏下意识地伸手咬住自己的手,像和以前数次一样,将疼痛转移。 可还是难受至极,五脏六腑都在痛…… 不知过了多久,有指腹覆在她眼前。 “安子夏,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现在能哭就哭吧。” 宋麦斯站在她面前,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热泪。 子夏顿在那,哑声问:“她从蹦跳机坠落的?” “是。” “没人看到我母亲带着另一个人出现?如果看到了,怎会没发觉她带了另一个男人上去?” “安子夏,工作人员说,她谎称需要在那里给你父亲庆祝,还借机将其引走。” “我不信。” “可你该明白,一个人想寻死,总有机会的。” 子夏猛地后退,失神地望着警戒线围起来的区域,想走近,却被警察拦着。 她下意识去摇宋麦斯的手:“我想进去看,让我进去看……她一定没走,让我看看……” 宋麦斯环臂将她揽着往后拖。 须臾,感觉有人盯着这里,他看过去,隔着十米,他见到裴子西面色如霜地盯着他们。 “夏子。” 听到裴子西的唤声,宋低头,看怀里的安子夏依旧握着他手臂,失神落魄地唤着:“带我过去看看,快呀……薛宜在唤我。” 他示意说:“安子夏,裴少过来了。” 子夏突然抱着脑袋,脱口而出:“让他走!一定是他害的,一定是他!!” 听到她所说的,裴子西僵住。 生平第一次觉得,七八步便能抵达对方面前,此刻竟踏不出一步。 ***** 直到十一月中旬,一男一女从安氏旗下欢喜乐园二十米蹦跳机坠落身亡之事仍旧占据全国各大媒体的头条,诸多媒体再度提及安速快递毒气事件,尤其网络对安氏的声讨一波接一波,而总经理宋麦斯在新闻发布会里为工作人员失责行为的道歉更是让诸多期待解释与后续解决方案的人大跌眼镜,期间,安氏股票大跌,多次被推上舆.论风口浪尖! 发布会后第五天,画盛传媒旗下杂志竟爆出此次选择蹦跳机寻思的是安氏女主人及其情人,此消息一出,舆.论再度掀起热潮,先前一边倒的舆.论之中多了许多企图八卦豪门恩仇的人。 之后几日,青晨工作室对外公开将以公司模式发展,拟与画盛传媒合作的消息夺人眼球,工作室的老板古青晨更是破天荒地接受采访,提及青晨工作室作为欢喜乐园合作方,确保欢喜乐园并无工程质量问题,还爆出公司将与安氏有大型合作,而安氏的沉默与不回应更是令人好奇,不过直跌的股价倒有回暖之势。 十六号下午,顶着一头乱发的女人背着巨大的旅行包,踩着马丁靴冲进了西山区别墅群,。 “开门!开门!开门!”停在一栋别墅前,她朝着门铃对讲器不住地吼。 须臾,一位瘦高清俊的混血美少年缓缓从屋里走出,身上披着有些不合身的棉衣,在难得暖煦的天气,金色卷发和白皙皮肤都仿佛染了柔光。 在门口看呆的童世岚脱口而出:“天,好想扑在身下……” “抱歉,家有恶犬。”龚原过来,替她开了门。 世岚回过神来,溜进院子,飞快地朝屋子跑去,一进去就开始嚎:“裴子西,你给我出来!” 到了大厅,见到裴子西坐在沙发,笔记本电脑搁在沙发扶手,正用英语跟人交谈着,而沙发下的地毯铺了好些文件和三部笔记本电脑,程七灿朝她做了嘘的动作。 她过去,小声地问:“pac-mandefens是什么意思?” 七灿眨眼:“金融名词,解释起来很麻烦。” “切!”世岚环臂,幽幽瞪着面色不改的裴子西,看了会儿,忍不住感慨:“不过说真的,认真的男人,真帅啊。” 七灿抓头发:“谢谢夸奖。” “嗤,你不要脸的程度能跟文新和看齐了!”世岚正鄙视着,见那娇柔美少年替自己斟了一杯果汁来,她赶忙蹭到他脚边,自然地环抱住他的腿,仰头眨巴眼睛:“少年,你可以脱掉衣服给我摸一摸吗?” “不可以!”程七灿弹起来,吼完感觉裴子西扫视过来,他赶忙捂住嘴,朝龚原走去,一把将他护在身后,也不管世岚跟自家老板的交情了,朝其瞪眼:“我警告你啊,他爱的是我!” 龚原拿着玻璃杯的手微晃,腾出一只手将程七灿往一边推去:“坐好继续忙你的。”说着将果汁递给世岚:“抱歉,我对女人没兴趣。” 世岚刚喝一口果汁,听到这噗地要喷出来,视线一直在他和七灿之间打转,良久,还是忍不住问:“你俩谁在上?” “哇靠当然是我!一看就知道啊!”七灿嘿嘿笑,旋即收到龚原凉凉的眼神,他特别怂地补了句:“偶尔给他反.攻。” 龚原呵了声,坐回地毯,将笔记本电脑搁在腿上,见裴子西谈好了,他给世岚递了个眼神。 世岚放下果汁,凑到沙发那边去,确定裴子西断开了视频通话,她一脚踩在沙发边,利落地从旅行包里抽出了随身携带的棒球棍,挥向裴子西。 对方没躲,棍头正好在距离他五厘米的地方,他淡淡扫了眼,大概因为倦,声音有种慵懒的调儿:“童世岚,新和说你刚被你家人放出来,我真没想到你是直接到我这里来,有失远迎。” 世岚暗骂了声“臭妖物又多嘴”,见他继续看电脑屏幕,她怒了,骂:“芒果哥说你买了安氏散股后你们画盛传媒就开始爆出夏夏母亲寻死!裴少,你还对我笑!?再笑我把棒球棍塞你嘴巴里了啊!” 地毯上正在假装看电脑屏幕的两位男同胞异口同声道:“赶紧。” “你们这对狗男男是嫌工作不够多?”子西瞟他们。 程七灿和龚原即刻抱着笔记本电脑背过身去,飞快地敲击键盘—— “老婆,好忙啊。” “忙得没时间上厕所。” 子西:“……” “夏夏出事了,裴少你别落井下石行不行!”见裴子西根本不怎么搭理自己,世岚急了。 “改正下,是安家出事,她可没事。” “切,说得你好像知道她情况似的。我刚才去友振医院看了,一堆记者守着,连狗洞都是!根本轮不着我爬进去!” 子西伸手去拿桌上红酒,听到此,垂眸,声音很轻:“她没事。” 似乎,快一个月没见了。 “反正你不要做那种乘虚而入的事,不然我们世岚娱乐也跟你画盛传媒没完儿!”童世岚绷着脸提醒他。 裴子西晃了晃酒杯,出神酒水泛起的微波,须臾,示意她靠过来些。 “你不会想把酒泼我身上吧?”世岚狐疑,不过看出他想说悄悄话,还是凑过去。 当那句“她或许怀孕了”,世岚拿着的棒球棍跌落,很快她猛地嗷了声,捂着被砸中的脚,痛呼乱蹦。 疼劲过了,她手指发颤地指着裴子西:“你你你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是说或许,是否确认,劳烦你了。但童世岚,不要让她知道这件事。” “可我现在都见不到夏夏呀!”世岚翻白眼,“何况我外公放我出来是想我安慰下她,只给了三天期限。” “我晚上会跟她见面,到时送她回你们的公寓,你现在过去打扫下。” 世岚去捡棒球棍,听到这,觉得怪怪的:“咋那么像男主人交代保姆做事?” “谢谢认可。” “呸呸呸!我可不觉得夏夏会跟你,去友振医院的时候我可听到那些记者说安氏肯定恨死画盛传媒了哼!” 发觉龚原和程七灿不住给自己使眼色,世岚越说越小声,发觉裴子西比先前阴郁好多,她隐约猜到什么,只好撒腿往玄关跑。 “裴少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我去收拾公寓了!再见!” 裴子西敛眸,狠狠捏紧高脚杯。 ** 感谢k,猫萝,紫藤送的荷包!妃某头疼+感冒了,还有一更稍后送上..亲们记得预防感冒呀 175莫非有了小魔王(4000+2更完毕) 花好孽缘,175莫非有了小魔王(4000+2更完毕) 「友振私人医院」 夕阳的光从会客区窗户的缝隙中透入,在地面落下金黄色,临近冬季,偶尔夹杂而来的风寒得刺骨。舒悫鹉琻 安子夏站在窗边,微撩起窗帘,发觉远处围墙之外还是聚集了不少媒体,有几个标志还是八卦杂志的,松手,任窗帘恢复原位。后退,走去休息区,她就站在门框边,没有走过去。 自己视作骄傲的男人如枯树般躺在床上,目光哀伤地望着天花板,不管一旁宋麦斯如何汇报安氏情况,他都没有反应。 薛宜逝世那天,安剑新休克,急救过来后,吩咐宋麦斯在新闻发布会说些什么,即使躺在病床也依旧忙着工作,安氏高层、律师、医生进进出出,让子夏一度以为这个男人是冷血的,竟能在妻子死去之后如平常一样工作眭。 在薛宜的头七那日,安剑新特意回了安家,整晚呆在主人房里,那夜子夏和子珩都听到他压抑的哭声,好多话都说得含糊,却分明是在对薛宜说的。那日之后,安剑新一蹶不振,像个患病多年的人,脊椎治疗不积极,医生建议不理会,总是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呢喃薛宜的名字,谁说话他都不听。 若说有情绪的时刻,大概就是昨日爷爷长途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安剑新对着手机哑声重复“爸,她死了,您是否觉得快活?可儿子也熬不下去了”,听得她躲在门外偷偷地哭。 是否都要等到失去,才知这个人对自己生命有多重要债? 感觉眼眶发酸,子夏垂头闭眸,想散掉眼里冒起的热气。 突然听到子珩声音微冷地问:“宋总,我父亲现在不宜听工作的事,你一直在他旁边说坏消息,存心的吗?” “哥!”子夏开口唤。 安氏遭遇信任危机,她一直嗜睡不想工作,子珩又还不熟悉安氏业务,几乎都是mads在操持安氏的事,此时说这些无异于损兵折将。 安子珩起身,双手插在裤袋,走出来前瞟了眼宋麦斯:“宋总不如出来,我们聊聊你拿了安氏不少股份这件事!” 子夏蹙眉,发觉安剑新眸色痛苦地扫视过来,她只好示意宋麦斯先出去会客区,站在病床边,她握住安剑新没有插针输液的左手:“您为安氏拼了那么多年,它亦像是您的孩子,不要让它等您太久。” 安剑新闭上眼,没有说话。 她只好起身,到了会客区,没见到两人,心想不妙,急忙开门出去。 只见子珩一拳朝宋挥去,她急忙喊:“哥,住手!”急忙过去将子珩拉开,发觉宋麦斯领带乱了,她只好过去替他整理,刚道歉,就被后头子珩拽过去。 “这家伙暗地里跟那些老辈的高层买了不少安氏股份,这将近一个月来,他在背后做过多少手脚他自己清楚!” 听到子珩的话,安子夏睁大眼,问宋:“真的吗?” “我不买,就是画盛传媒要买了,安少有误解很正常,我以我控制的那间公司买入的,免得被人误以为安氏是自购,又起不必要的争端。” “哥,mads是职业经理,他比较擅长这些,你大概误会了。”她回头,朝子珩摇了摇头。 “你是信他不信我?” “我只是希望安氏能更好的发展。” 子珩也恼火,指着宋麦斯:“你最好手脚干净些,毕竟找漏洞的话,我比你擅长!”说罢甩手走了。 “哥,不要乱走,外头还有记者。” “知道了!” 脚步声很快远去。在vip病房的缘故,病房间隔很大,来往的人极少,长廊只余子夏和宋麦斯。 她抱歉地看向他:“我哥有时脾气比较爆,而且他一回国我母亲便出了意外,情绪会比较失控……” 宋麦斯看着她:“你信我?” “因为安氏内部需要你。” “若哪天不需要了……” “那随你高飞。”子夏环臂抱胸:“我还是知道有公司想到挖走你的。” “若我想你与我一同……”素来清冷的男子有些急切。 “mads,”安子夏打断他的话:“我相信你也有不愿提及的过去,好不容易才从绝望里抽身而出。我们如此相似,不当盟友,那就是敌人了。” 宋呵了声,平静如常:“没有第三种关系?” “藏在黑暗太久,总盼着温暖,我想你也明白。” “的确。那……晚上好,盟友。”他神色清漠地与她擦身而过。 子夏唤住他,问:“千鹤电子在安氏出事后便毁了协议,赔偿拿到了吗?” “嗯。” “现在是画盛传媒打算吃掉安氏股份了,你的应对策略是什么?” “若他们不停止,那就只能两败俱伤了。”宋麦斯回身,见她不解,他摇头:“你最近似乎脑子不好使。算了,具体方案我过些天交给你。” 确实,最近反应迟钝还嗜睡。 子夏点头,忽而想起自己交代过的事:“你接近裴海贝了吗?” “嗯,等下接她放学。”他折返回来,面色冰冷地靠近她,将她逼在墙面,看她面色惊慌抬手打算推开自己,他吐息落在她脸颊,唇靠近她耳畔:“安子夏,你想我对她做到什么程度?” 大抵是独自日子太久,他突然逼近那刻,子夏有些不习惯。 有种他的锋芒渐渐显露的感觉。 “让她哥哥找上你,问你有何目的,到时你直言,就说想他帮忙打击画盛传媒。”子夏稳住情绪,发觉他微侧过头,呼吸都落在自己耳朵,她朝一旁挪去,他左手却是撑在那边墙面。 脸颊贴到他手腕时候,子夏微微蹙眉。 欲怒,他已站直,淡淡说了句“知道了”,便离开这处。 他转身那霎扫向自己的眼神,些许哀伤些许怒,想至此,子夏无力地靠着墙。 “走不了,哪能走……” 与此同时—— 安全通道的楼梯没有多少人往来,冷风一直灌入,吹得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安子珩手抖地去摸身上衣衫。 “烟……烟……”他面色发白,眼神流露凶狠盯着自己进来的入口,像想起什么,匆忙过去,果然隔着门玻璃见到了那包掉在电梯边的烟盒。 推门而出,欲捡起时候正好有人从电梯出来,弯身将烟盒拾起。 安子珩猛地夺过烟盒,露出牙齿怪笑起来。 对方错愕抬头。 看清她模样,他笑容僵住,下意识朝安全通道猛地跑去,身子发着颤,骨头撞在门把也不觉疼,却在听到对方迟疑地唤“阿珩”那刻,毒瘾导致的感觉迟钝一下子无用了,耻辱感引得他眼睛蹿起酸涩。 “你认错人了。”他用那听起来有些怖人的嗓音冷冷地说。 “我是你妮安姐。”傅妮安下意识地调侃,在他跑出去之后跟过去,却见瘦高的男子猛地朝楼梯蹿去,在最后两层台阶时候身子倾倒,猛地摔在地上!她惊呼:“阿珩!?” 对方却是猛地爬起来,几近暴躁地喊了句“滚”,但再次冲了下去。 瘦弱的背影在楼梯明暗中像随时会肢解,傅妮安怔在原地,听到自家弟弟唤自己的声音时,她应了声,缓步上去。 “姐,你怎么一脸怔神?”傅九口吻轻松地问,眼睛有掩不住的担忧。 “我看到阿珩了,他变了,而且很厌恶我。”妮安似乎陷入思索:“你说,我是否做了什么错事,让旧友不愿相见?” 傅九赶忙拍她肩膀,见她回过神,他放松了些,勾着自家姐姐的脖子往病房走:“你最近睡不好又乱想了,以前不总说安子珩像猴子一样跟在你后头跑吗?” “那是以前。” “你俩都那么多年没见了,一开始有陌生感很正常。” 妮安点头,“那,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傅九眨眼,想到最近根本没法跟裴子西联络,挠挠头,在自家姐姐期待的目光下,果断道:“必须能!” ***** 从医院偏僻的小门出去,安子夏将毛衣领子挡住了嘴,唯一帽子遮到了眼睛位置。 先前在这里遇到过几位记者,每回都是子珩假装是保镖将人驱赶,但她还是对那些记者咄咄逼人的询问心有余悸,今晚却惊觉平常蹲点的人都不在。 “夏子。” 久违的呼唤从街道拐角传来,她下意识走像那个靠在车门的身影,走近发觉他牙齿不住上下击打,身上寒意逼人,也不知在这等了多久。 裴子西开车门,示意她坐进去。 子夏淡淡说了句谢谢,坐好系安全带时候却见他还站在车门边,不远处的灯光正好将他面部线条显现出来,深刻俊朗,一双眼也好似藏着星辰。 “怎么了?”她问。 “没奖赏?”子西说时,脑袋探到车窗。 子夏下意识避开,他却是迅速在她脸颊落下一吻。 “有点想你。——把车窗弄起来。” 子夏应了声,将抱枕放在车窗,她倚着闭目养神。 最近越发嗜睡,正好借着这避免对谈,胡乱想着,已有睡意。 左手被对方宽厚的手掌握住时,她下意识想缩开,对方却好像铁定了心,非要握着。 算了,随他吧。 睡得昏沉,不知何时感觉车子已停下,她还是觉得困,缓慢睁开眼,却见裴子西身子倾过来,右手握着她左手,带着她的手一块缓慢地在她肚子位置磨蹭。 缓慢的,温柔的,仿佛在抚触心爱之物。 她微怔,下意识抽出手,声音藏敌意:“你在做什么?” 裴子西抬头,见她目光警惕地盯自己,他手肘搭在她座位的椅背,露齿懒懒地笑:“摸你。” “我说了我跟你出来不是要谈情说爱的,记得没?”子夏背脊贴在车门,拿起抱枕想格在两人之间。 他坐直,却是先下了车,绕过车前替她开了车门。 “不谈情说爱,至少吃饱喝足。”他说时,伸手打算握住她。 子夏下意识地摸自己的包,低头说了句等会,便拿出了口罩戴上。 “那里很注重客人的*,所以你不必担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 子夏说出这句时,见到他嘴角笑容僵住。 奇怪地,心里有了快意,那种痛苦需要他感同身受的强烈感觉,来得无声,却觉不排斥。 裴子西牵她走,自己走在前方,手劲特别大,霸道又果断。 子夏之前没有胃口,却不知为何在与他步入餐厅那刻,肚子特别不争气地发出咕咕声。 餐厅布置华丽,播放着陈奕迅的《浮夸》,听到那怪力乱神般的高音,她亦忍不住跟着一起哼唱。 “莫非有了小魔王……” 入座时候听到裴子西嘀咕了句,子夏疑惑看过去,他已将她的餐牌拿过去。 “喂!”她抗议。 裴子西不理会,像是熟悉这里的餐牌,直接跟侍应点了一堆菜。 当听到“常温鲜榨橙汁”、“杂菌土豆忌廉汤”、“鲜果拼盘”、“白芍菜心”,子夏眉尖皱起,伸脚在桌下踢了踢他。 不理会!? 176愤怒强吻 花好孽缘,176愤怒强吻 子夏又踢了下,对面某位还是不搭理,低声跟侍应嘱咐着一些菜该怎么烹饪,她只好抬脚踩住他脚背,不住地拧。舒悫鹉琻 裴子西嗤了声,在侍应颇为惊讶的目光说,笑着解释:“我未婚妻正跟我打情骂俏。” 侍应噢了声,拿走餐牌走开前不忘说句:“两位很般配。” “谢谢夸奖。” 子夏切了声:“我三天没洗头,一身运动装,还戴了口袋,她说我俩般配,你还开心?眭” “人说我俩般配,夏子,你别害羞。” 子夏伸手去拿斟了柠檬水的玻璃杯,没有看他:“我事先说好,你后面点的那一堆我都不吃,你自己解决。” “那些专门为你点的。毡” “我不要!” “你不吃,我亲自喂你。” “子西哥,你强人所难的本事还是没变哪!”子夏话语针对。 他很认真地点头:“太久没见,思妻心切所致。” 他头发比之前长了许多,微低头,单手撑在脸颊,及了眉毛的刘海落下了阴影覆住了一边的眼,偶尔落地窗外有车开过,车灯的光如羽毛般轻扫至他的眼,映亮其中灼灼的情绪。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亦是心事的代言,安子夏忽而确定,他是真的很想自己。 心里顿时柔软得一塌糊涂,在他流露“你不信吗”的时候,她特别不争气地答了句:“我吃。” 等到侍应送上一道道菜,安子夏心里反悔了。 他那头不是海鲜就是肉,自己这边果蔬一堆,怎么瞧都像是给宠物吃的啊! “子西哥,你是把钱都顾着对付安氏了,请女性吃这些,你还真好意思。”吃到一半,已无胃口,对面正在吃龙虾的某位越瞧越欠揍,她忍不住酸他几句。 “没办法,要存老婆本。” 子夏哦了声:“听莫里说,有好几个集团的老板想将自家千金嫁给你。恭喜啊,艳福不浅。” 他咳了声,似是呛到,伸手去拿餐布,斜眼瞟她:“吃醋了?” “哪里是吃醋,你若真要结婚,我保准送份大礼给你。” “你直接送给我未婚妻吧。” “……” “名字叫安子夏。” “现在我们全家都怀疑是否你搞的鬼,你真的认为两家能结为姻亲?” “只问一句,你愿不愿?” “不愿!” “安子夏,我是知道你的身世,但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更不曾害过薛阿姨。寻不到原因就将憎恨施加在他人身上,你们安家真默契啊。” 咣地声,子夏将叉子摔在盘子,提包,起身走出餐厅往反方向走。 “站住。”跟上来的裴子西握住她手腕。 “裴子西,我们没什么话题可说,不如不见!”子夏甩手臂,后退两步。 夜晚缘故,凉得很,她缩起肩膀,别开头不愿看他。 “不是想问我会对安氏做些什么吗?既然有求于人,态度好些。”他说时,已将身上厚风衣脱下,披在她身上,见她欲弄下,他直接扣上纽扣,语调多了分警告:“不穿也行,那你不会从我口中得知任何公事。” 子夏狠狠瞪他。 裴子西很自然地伸臂搭在她肩膀:“走吧,先回餐厅付款,等会上车再说,那里暖和。” 他的退让与温柔让安子夏有些无所适从,只好跟随。 回到车上,两人竟都无言。 车子快抵达单身公寓区的时候,裴子西问她:“那个银戒,还在吗?” “嗯。” “何时戴上?” “能不能不说这个话题?”子夏坐直,看向他:“你将安氏的散股都买了也无用,卖给我吧。” “你戴上银戒,我送你也无妨。” “当真?” “当真。” 子夏去摸自己的包,从钱夹内的拉链袋拿出那银戒,戴在小拇指,朝其晃了晃:“快,送我。” “戴到左手无名指。”车子停在公寓区外,裴子西一手搭在方向盘,挑眉示意道。 “我又没结婚!” “这并非重点,我需要那些对你有非分之想的男人自觉离你远些。” 他口吻自信,听得子夏火气冒上来,本就情绪不佳,她拿包下车,摔上门之前咬牙切齿道:“我跟哪些男人一块,与你何关?你再逼我试试,信不信我找世岚咬你!” 明知如此是莽撞,可就是控制不住。 现在瞧见他,就是易怒! 走近小区时候背后传来他的脚步声,还有那句欠揍的“股权转让也行,你搬到我那处”,子夏回头,警告他:“你再过来一步我喊非礼,离我远点!” “那倚在宋麦斯的怀抱很舒服?” 安子夏莫名其妙:“你胡说什么?” 子西上前一步,在她欲躲开之前,从她背后将她搂入怀里。 “放手!” “忘了也好,那就记得,这样抱着你的是我裴子西。”他环臂将她锁在自己怀里,说完低头忽而吮住她脖子,那“啫”地一声,听得子夏耳根发红。 久违的,彼此靠近的,呼吸若有若无纠缠一块的感觉。 也是忽而想起来在薛宜出事那时,自己当时就是借了宋麦斯的怀抱。 想到他是在为这事介意,道不清什么感觉。 “你的介意,是因为什么?”迟疑了会,她还是问出口。 “安子夏是裴子西的。” “所以又是可笑的占有欲引起的?”子夏回头,冷呵一声:“子西哥,你是多怕承认你爱我啊?” 他眉尖微蹙,子夏乘此机会往前走,从他怀抱挣脱出来。 “看,你依旧是拒绝承认这。可我现在也不觉得难受了,毕竟,我总觉得如果我嫁给你,迟早会做出和我母亲一样的事。料到了结局,就绝不会冲动。看,我终于按照你以前嘱咐过的那样,懂事了些。”她笑:“恭喜我呗?” 临冬的风那么凉,吹得笑容有些发僵,她看见裴子西眼睛流露出的迟疑与哀伤,那么真切,还是未变。 “两个都不会爱的人,若是结婚,就是携手跳火坑。不要勉强了。”她将银戒摘下,想弹硬币般将其弹起,后退,道了句你回去吧,便转身。 没有听见银戒坠地的声响,没有听见脚步声。 快走到大楼时候,刚感觉到身后忽来的压迫感,身子已被抵至圆柱上。她怔怔望着眼前蹙眉瞪着自己的裴子西,没有往常慵懒的气质,因为愤怒面部线条凌厉了些,他紧紧握着她左手,两手之间,银戒紧迫地被压着,子夏甚至能感觉到他手劲多大,仿佛像让她感觉到这银戒对彼此的意义。 “安子夏,那一起跳火坑试试。为何要理会上一辈的结局?我和你,与他们任何一对都不同。”裴子西努力克制着,却止不住将她双手握紧,仿佛要借此给予她信任的力量。 “呵,豪门世家里,哪些有好结局?”子夏瞪他:“裴子西,我嫁谁都不会嫁你!我……唔晤!!” 他启唇,狠狠堵住了她的嘴,像是要将她所有的言语都吞掉,他舌头钻入她的口腔,卷着她舌头不住地缠绕。 子夏气结,用牙齿咬住他舌头,特别大力,他却如何都不退出舌头。 视野模糊,却是知晓他半垂着眼望着自己,看不清眼神,那挥之不去的哀伤却似远处夜幕,无声地笼住她情绪。 你为何要难过,该难过的是我啊…… 越想亲近,越是失去,一次又一次。 子夏闭眸,佯作应和他的吻。 在他卸下防御,双手也不再使劲时候,她猛地将其推开。 “保安大哥,麻烦将这个色.情狂赶出去!或者替我报警!”她朝登记处的保安大喊。 声音特别无助,眼眶还发红,听得那原本一直目瞪口呆看戏的两个保安赶忙跑出来。 “你会嫁给我的,夏子。” “保安大哥,快联络精神病院,这里有个臆想症患者!”子夏快步进去,没有回头。 裴子西站在原地,没有打算跟上去,与两位保安解释完毕后,有鼓掌声传来。 他瞟去,见到了从草丛边角走出的裴天冬。 “想不到万事顺心的裴少也有被女人拒绝的时候。” 听到此句,子西呵了声:“这种市井小民的口吻,的确是你风格。” 裴天冬哈了声:“堂哥啊,在你眼中,低下的人多了去。可含着金钥匙久了,迟早呼吸困难,你就等着那日吧!” “你若动了不该动的人,我会找裴海贝聊一聊。”子西微笑。 裴天冬冷冷扫了他一眼,绷着脸入楼。 177裴肉肉是谁家孩子? 花好孽缘,177裴肉肉是谁家孩子? 安子夏从电梯出来走向公寓的时候,正好见到裴海贝站在她家门口,惊慌地看着自己,不过很快又低下头,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舒悫鹉琻 “阿宋,不是我哥,对面那个漂亮姐姐回来了。” 穿着校服的女孩说着开门入了屋,子夏也不假装在包里找钥匙了,看了眼斜对面的公寓。 阿宋!? 裴海贝未成年,宋麦斯又差不多快三十岁,一般女孩子不都爱喊什么大叔么眭? “而且听上去好像认识很久。”她拿出钥匙开门时候,自言自语道。 门开。 意识到自己刚才随口说了什么,子夏愣了下毡。 屋子突然传来连续的怪笑声,她回过神来,循声走去,一路发觉屋子内干净得跟打了蜡似的,难免惊疑。 “不可能是世岚那懒虫收拾的……”无声嘀咕了句,发觉怪笑手是从世岚房间传出,子夏默默绕去自己房间拿棒球棍。 旋即猛地推开世岚房间的门,当即愣在那里,声音发颤:“童世岚你穿成这样迎接我!?” 好友坐在床上,手边是堆积起的纸张,头发凌乱,浑身只穿一件近乎半透明的睡衣! “夏夏,你一脸受惊吓是怎么回事?我身材不好吗?” “你今晚约了男人过来这里?”子夏过去,伸手掐她脸,许久没见,瞧见她露齿嘿嘿笑,心情莫名地特别好。 “不是啦,你想到哪里去了。” 子夏丢她搭在椅子的外套过去:“穿上吧,即使开了暖气也无法确保不会着凉。还有,你没约男人却穿成这样,我可不爱女人。” “不是呀,我在设计新的情趣睡衣,穿成这样能找到更多灵感。” “所以你恢复自由身了?” “不算,说是给我三天时间,我才不管,能陪你多久就陪多久。” 子夏莞尔:“行了,瞧你又要开始忙乎网店的事,分明还想赚些私房钱。”说着世岚突然伸手抱住她的腰,脸颊贴在她腹部,忍不住嘴角微颤:“童世岚你不要吓人,你这样好像要对我做什么似的。” “夏夏,你觉得裴肉肉这个名字好听吗?” “哪家父母这么给孩子拉仇恨……不对啊,裴?裴子西哪个亲戚怀孕了?” “不是啦,妖物晚上时候问我觉得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好,然后我俩就我们周围一圈人的孩子叫什么名字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安子夏觉得累,说了句口渴便出了房间。 世岚在后头跟着:“你没想过这问题么?” “知道你俩给裴子西的孩子取名裴肉肉之后,我放弃讨论这个假想。”子夏走去吧台,想来杯红酒,刚把酒高脚杯,世岚整个人扑了过来,迅速拿过那杯子,猛地开始灌。她急了:“童世岚,赶紧吐出来!你喝酒会发疯!” 听到这,世岚眼珠子转了转,又灌了几口,之后放下酒瓶身子歪扭地往房间走,到房门口时候脑袋还撞在了门框。 这白痴! 子夏只好过去将她扶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时候,世岚不安分地非要说自己是章鱼,时不时要爬起来。 “童世岚,你一喝就疯,要这样以后谁敢娶你?” “当然是董亦声,他一过来,我就会好乖的!”世岚露齿笑,提到这忍不住摇头:“可是夏夏,好奇怪呀,我不停给他发信息,他每次都只回复说我你喜欢的不是我。莫名其妙嘛……” 子夏站在床边,看她说着说着自己揉眼睛,忍不住轻声说:“你或许真的不知道。” “哎呀,先不说这事,”世岚摇头晃脑,朝她傻笑:“你跟裴少是不是快结婚了?” “文新和说的?” “对的,他还说裴少在发疯,现在这情况娶你不划算,气得我不停骂他。” 子夏垂眸,表情平静:“他说的也是实话,欢喜乐园事故让好些投资商都拒绝续约,名声毁了客流量也会降低,营业受损,账款也会陷入恶性循环。安速快递的推广也断了,其他项目也多少受了影响。若两家联姻,而裴子西又不打算吞并安氏的话,就等同于分担安氏的危机和债务。” “反正他那么厉害,让他分担嘛。” “那样的话,安氏就姓裴了。而且,嫁过去之后,哪是门当户对啊,终归会被看不起。” 世岚怔怔望着一直以来都像女战神一样的好友眼睛隐有水光,声音中的无力和脆弱听得她心慌,她下意识扯住她衣袖:“夏夏,哪里需要钱?我找芒果哥投进去!还有呀,你是不是怕他们家看不起你才不肯嫁?我一直觉得你是喜欢裴少的,他也很在意你……” “不喜欢了。” “纳尼!?”世岚急了,跪在床上,脱口而出:“那、那如果你有了他的孩子呢?” 冷风从窗户传来,吹得玻璃有轻微响声。 好友急切的询问,以及那响声,一下子撞向安子夏几秒之前涌起的睡意,她睁大眼,像从某种深度迷茫里慢慢清醒。 “夏夏,你这见鬼似的样子吓到我了,你该不会真的有了吧哈哈!”世岚眨眼睛。 “哪里啊,别乱想。”安子夏尴尬地笑,瞥见她放床上的设计稿掉在地上,便弯身去捡,再起身时候,几乎下意识地缓了动作。 将设计稿交给世岚,她绕开话题:“你这些也需要时间去找材料和找工厂做吧,我也开始正常上班了,你找到帮手没?” “嗯,妖物说他快回来了,偶尔能来帮我。如果莫里有空,你让他下班也来帮一下好不?” 子夏满脑子都在想她刚才所说的怀孕那件事,便应允了,看世岚倒头欲睡,她走出房间,小声嘀咕:“上次生理期是几号来着?” 等了许久,当浴室传来某个惨烈的叫声,童世岚睁开眼,伸手去摸手机,赶紧给裴子西发了信息道明情况。 **** 三日后。 宾馆墙面时钟指针指向七点半。 当有客人进来,前台大声说欢迎光临。 对方点头致意,急忙朝电梯走去。 当到了三楼走廊身处的房间,他摁了门铃。 门开那刻,里头杜小雅立即拽着他的手将他带进房间,紧紧抱住他。 嗅到他身上有尘土味,她有些嫌弃地蹙眉,抬头时候敛去眼底情绪,疑惑地问:“你不是直接从安氏过来的?” “下班之后去帮副总的好友干活了。” “那个安子夏,自己公司经营得不行,还找助理给她朋友当苦力,真是贱!” 莫里蹙眉,“找我来什么事?” 听到这,杜小雅抬头,唇贴他的,低声说:“可能有人盯上我了。” “什么意思?” “前日有人说知道我父亲的死因,所以故意引我去了一个工厂。我进去之后看到地面有大量血迹,后来被人故意打昏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在我公寓楼下,财物都在,身体也没有被人碰过的迹象,所以没有多想。可今天中午的时候,我收到一条威胁信息,竟说我是杀人凶手!”杜小雅从外套口袋摸出自己的手机,将信息给他看:“我去电信想查这个号码所属者,可这号没登记。” 莫里盯着信息,半晌,问:“哪里的工厂?” “城郊废弃大楼,我记得是23号。” 莫里僵住,说:“昨天下午,调查安夫人自杀原因的警察跟安家的人说过安夫人自杀前去过那里……” 杜小雅扯住他衣袖:“这是什么意思?应该是凑巧的对不对……”发觉莫里面色严肃,她立刻去咬他耳朵,紧紧抱住他:“还是有谁要陷害我?莫里,怎么办,我怕!” “你先冷静下来。” “不,我冷静不下来,”杜小雅双手发抖:“你说是不是安子夏安排的,她一定是想故意让警察认为我跟她母亲的自杀案有关,将我松紧牢狱!那女人肯定是为了保护安子珩!” 说着,泫然已泣。 “我会帮你看情况,你先别慌。” 杜小雅急忙去吻他,热吻时候,她伸手去覆他裆部,惹得莫里气喘吁吁,她则是后退。 “学长,你等下。”她后退,过去拿自己的包,从里头拿出一份文件出来。 “这是?” “我找人跟踪过安子珩的行踪,这个逃逸者时不时要去一间戒毒机构,几乎都会呆两天,出来时候简直跟丧尸一样恐怖……”杜小雅笑起来,眼底的愤怒让她的脸看上去有些扭曲,她捏紧文件:“我们加油吧,在安子夏想办法除掉我之前,我们一起让他们安家家破人亡!” ** 178报告未来老板娘(4000+) 花好孽缘,178报告未来老板娘(4000+) 黑色suv车平稳地行驶着,后座宽敞的空间内偶有文件翻页的声音,安子夏猛地睁开眼时,环臂圈紧了抱枕,侧头望着车窗外的夜幕,以及仿佛流星的精致路灯。舒悫鹉琻 “醒了?”对面的子珩探身过来,伸手覆在她额头:“你最近脸色都不好,如果病了就不要加班,父亲那边我去照看。” 子夏摇头,看到他放在一旁的报告,她笑意勉强道:“我梦到薛宜了,梦到她在说我们可笑,竟然都不知道她很早之前就有忧郁症。父亲之前要求警察调查,我这些天在想,不管是否有导火索,事实就是薛宜想离开了,彻底带上那个害了她和我们的男人一同离开。” 这是时隔好多年,她首次隐晦地在子珩面前提及陈具全。 安子珩坐到她旁边的位置,伸臂揽住她,看她垂头似入深思,他很自然地借肩膀给她:“想说就说,夏夏,不要憋着。眭” “其实这一个月我没有太难过,不管是薛宜还是那个男人,与他们的感情与联系一直不深,甚至在后来有种很奇怪的释然,好像终于与一些恐惧彻底切断了。” “这或许也是母亲的期望,毕竟,子女的噩梦都源于那个人。”子珩说。 安子夏垂眸,不想弄花眼妆,吸了吸鼻子想散去那酸涩感赠。 子女。 想起两日前看到验孕棒显出的两条线,她闭上眼。 车子渐停,驾驶座的程七灿赶忙下车替他们开了车门,红着眼冲子夏说:“安小姐,望节哀,你如果太难过了,我们家老板的怀抱也随时为你打开。” 子夏下车,只是淡淡说了句谢谢,没有多言。 “我们老板真的没有跟安夫人见过面,安小姐他最近都在加班,特别恐怖,你等会可以不要在他身上火上浇油不?”七灿一脸悲切。 子夏将长发拢到耳后,妆容精致,因为冷笑关系更显冷艳,她说:“他在公开场合表示对安氏有兴趣,给我们雪上加霜了,难不成我还要迁就他?还有啊,发邀请函过来的时候特意注明只允许安家的人参加,他是存心是吧,谁不知道我们现在对外发言人是宋麦斯?” 七灿特别狗腿地朝安子珩做撒花动作:“这不是还有安少爷嘛!” 见子夏面色有忧,子珩过去,屈起手臂,在她挽手过来之时,他以眼神予之安慰。 “夏夏,我都听你的,别担心。” 有些话,终是说给知晓的人听。 周围已有宾客往半露天的场地走去,酒会主题是色彩的缘故,诸多女性的服装如同调色盘,艳丽不失雅气,而男士多数还是穿着单色的西服。 其中好些是子夏有意寻求合作的人,她握紧拳头,和兄长轻轻击拳。 “安小姐和安少爷关系真好!”七灿在前面带路,不住回头跟他俩套近乎:“安少爷,你对我们家老板有何想法呀?” “对男人要有什么想法?” 七灿赶忙改口:“你喜欢我们家老板吗?”说完发觉两兄妹同时朝一旁丢白眼,他赶紧解释,小声地说:“我这不是担心安少爷如果讨厌我们家老板,以后跟大舅子相处就容易有问题,多不好哪。” “我允许裴子西娶夏夏了吗?”安子珩凶狠地扫了他一眼。 七灿惊得差点撞到一旁花丛里,公司里那些讨论说安家少爷像痞子一样的女员工是疯了吗!这分明就是凶神恶煞! 但作为一名自认的强攻,程七灿很快挺直背脊,领他们进场时候特意欠揍地补了句:“安少爷你就算不情愿,安小姐也是我们老板的人了!——两位玩得愉快”说完朝站在露天场地喷泉池旁边的龚原跑去。 见子珩欲发火,安子夏赶忙挽住他手臂,道:“哥,史蒂芬先生在一点钟方向,你不是说想找他聊投资的事吗?” 说着带他往那边走去。 宴会尚未开始,一开始留给宾客互相交流,趁着对方身旁只有助手,现在过去正好。 还差几步时候,只见头发花白的史蒂芬转过身去,突然张开手臂。 子夏看去,那穿着酒红色西装的正是裴子西! 他不知与史蒂芬先生说了什么,引得那位表情极少的老人家爽朗地笑起,而且明显地朝这边看了眼,眼睛弯弯,染有笑意。 尤其本就是慵懒公子的气质,, “存心的!”子夏暗骂了声。 “夏夏你四处走走吧,我过去跟史蒂芬先生聊。” “哥?”安子夏难免担心,下意识握住他手腕,压低声音问:“能确定不会发作吗?” 今日是安子珩回国以来第一次见到她化那么精致的妆容,尤其眼睛周围,为了配合酒会主题特意弄了如同彩虹眼影,脸颊周围有些许大小不一的星星贴饰,十分艺术地弄成了繁星坠落的设计,衬得那张偏古典的面容多了几分艳丽。 几乎下意识地,他伸臂,欲将她揽住。 手臂圈住她的时候,却是反应过来,便十分礼仪性地拍了拍她肩头,像是在告诉自己般,声音很轻:“妹,抱歉,一次让你担心了。放心,我就算发作也不会让他人看见,会跑得很远,无需担忧。” 子夏怔住,所以,痊愈依旧遥遥无期是吗? 安子珩嘱咐了句“如果饿了,过去自助餐区”,说罢朝史蒂芬先生走去。 子夏站在较为阴暗的地方,看兄长很快融入裴子西和史蒂芬先生的对话,看三位男士从侍应那边拿了香槟一同举杯,她稍微欣慰了些,转身时候瞥见裴子西好像走到一旁,她急忙踩着高跟往自助餐区走。 近期实在不想见到他。 到了餐区,想吃海鲜,刚与厨师说,后头传来某个熟悉的声音:“她海鲜过敏,弄营养a餐就好。” 厨房毕恭毕敬地回:“好的,裴总。” 子夏回头瞪裴子西,他今日将额前的发丝都梳了上去,紫红色缎面西装裴白衬衫黑领带,一手拿着高脚杯,杯中酒红轻轻漾着,配那抿唇扬起的笑,引得对面几位女士不住交头接耳一个个都看了过来。 她没搭理,往就食的吧台式座位走。今日忙着安速快递的重新推广,还时不时往警局跑想知道薛宜生前是否有受过刺激的线索,来之前还赶去了美容室,忙起来晚餐忘了吃,偏偏肚子不停地抗议。、 若是以前,熬过去便可,但现在情况特殊…… 落座时候,某人也过来了,没就座,竟是站在她那高脚椅的侧后边,说话时候微倾身过来:“你哥是有厌食症吗?” 子夏抬手臂,“子西哥,你说话能不能别凑那么近,我又不耳聋。” 他却是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一手自然搭在她腰上:“好好坐着,别摔下去了。” “若我没看错,这回来了不少大集团千金,而且是随同自家父母来的。”感觉后头有人看着他们,子夏也不想失形象,侧头看他,礼貌道:“你不在意他人如何看你,我还需要名声。你若是无聊,去露天区那边将程七灿踹到喷泉池里或是自己玩儿沙去,别在这影响我。” “你在紧张。” “才、才没有。”子夏视线游移。 他也不追问,轻晃着酒杯,道:“我婉拒了联姻请求,跟他们说我有未婚妻了。” 子夏僵住,所幸厨师送了餐上来,她低头佯作吃东西,淡淡哦了句。 “因为好几位千金不服气,想要一睹我未婚妻芳容,只好将他们一并请来。夏子,感受到有人在瞪你没?不用怀疑,就是那几位千金。” “……”子夏握紧叉子,佯作没听见,继续吃。 “为了裴肉肉,吃多些。” “噗——”刚咬到嘴里的西兰花喷回了盘子,安子夏瞪大眼看着他,努力保持镇静:“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童世岚提议说我以后的孩子叫这个,我暂时接受了。” “那关我什么事!”子夏从高脚椅下来,挪去对面,站在距离他斜对角的位置,蹙眉警告他:“裴子西,你要是再靠近我胡说什么婚事和孩子的事,叉子不长眼哪。” 他耸肩,倒没有反驳,独自在那喝红酒。 子夏加快速度解决了营养餐,擦拭嘴巴时候发觉裴子西不知去了哪里,她松了一口气,下意识摸着有饱腹感的肚子。 留,还是不留? 直到酒会快结束,她仍旧在思索这事,在子珩被裴子西邀上台做介绍时候,下意识去寻找某个瘦弱身影,果然,是跟程七灿在一块。 她走过去,猛地拍了下程七灿的肩头。 “哇啊!”对话心虚地喊起来。 子夏盯着他试图伸向龚原腰肢的那只手,调侃道:“程助理,公众场合,收敛些昂。” “报告未来老板娘,他不给我摸!” “那边有工作人员在找你。”子夏说。 七灿欲带龚原一块过去,后者抬脚踹他,高冷地说了句不想走,某位忠犬就屁颠颠地点头:“对,老公主外,老婆主内!” “赶紧滚。”龚原嘴角微勾。 等到七灿走开,模样如少年的男子嘴唇没动,声音低哑道:“我只说一句,孩子是无辜的。” 子夏睫毛微颤,叹:“你知道的话,那说明他也知道了。” “他挺开心的。” “多了一个可以威胁的嘛。”子夏嘲弄地笑。 “他最近不见得过的比你好,跟所有初为人父的男人一样,期待又忐忑。” 龚原抬头望着舞台:“你一直不愿嫁,不管是因为不想重蹈覆辙,还是过于执着于他不爱你这件事,我是局外人,评判不掉,但还是那句,孩子是无辜的。” 子夏拳头虚握着,迟疑了会儿,听到程七灿远远地喊龚原名字,她上前,低声说了句:“你帮我寻个可以做手术的地方,迟些联络。”旋即,朝一边走去。 倚着圆柱休息了会儿,又去了趟卫生间,走过长廊打算回到场地,却突然看到安子珩惨白着脸从会场出口快步出来。 他步伐很急,但看着出浑身都在颤抖,睁大了眼,眼神流露凶狠和渴求,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甚至没有注意到她! 子夏急忙跟过去,挡在他前面:“哥,哥!你再忍忍,我们现在回去。”她和以前伸手臂到他面前:“若是难受你就咬着这个。” 安子珩机械式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揪住她长发。 过往也经历过如此,同样的人,同样憎恶的眼神,再次撞入安子夏的记忆。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甚至于,这控诉也和以前同样。 她紧紧拽住他手臂,忍着疼,想带他往一旁卫生间走。 经过电梯的时候,叮地声音惊得安子珩拽着子夏头发往前带:“那些人来抓我了,又要抓着我锁起来,快走,快走!” 好痛……! 子夏只能跟着,毕竟不知电梯走出的会是谁! “安子珩,放手!” 脚步声猛地传来时候,子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几乎是迫切地推着子珩的背,想他走快些,即使自己头发被扯着也不觉疼了,恐惧爬上心脏。 不可以,不能让裴子西看到…… *** 妃:所以夏子在夏威夷见到哥哥的时候会恐惧,是有原因的。不知有没有亲记得泰迪卷弟弟初见子夏的时候也提到她说了句“救救他,救救我们”。她害了哥哥,哥哥发作时候不自觉地将痛恨施加给她,有因有果。他们受过的苦太多,后续情节大概是关于,得失,拯救与爱。 179吃到了 花好孽缘,179吃到了 后头脚步声逼近之时,安子夏身子仓促往前倾倒的时候,拽着她头发的力道突然没了。舒悫鹉琻 腰肢被环住,前倾的惯性没了,很快撞入熟悉的怀抱,而眼前子珩已被傅无止撞到墙面,大概是被制住缘故,他发出了压抑恐怖的低吼,不住地想拿脑袋去撞傅无止! “你在后面跟着。”裴子西的声音就在耳畔。 子夏微怔,看他上前与傅九一同将子珩压着往另一边的电梯走,她赶忙跟着。 “裴子西,你们要带我哥去哪?”入了电梯,子夏急忙问眭。 看他脱掉西装外套直接将子珩脑袋蒙住,动作利落得仿佛极有经验,子夏越发觉得眼前裴子西陌生。他眼睛藏怒,似在压制着,嘴唇抿紧,并未吭声。 子珩被蒙住脑袋,身子欲到处乱撞,飙了好些英语粗口,发觉手臂被制住,他就抬脚开始踹。 眼角就要踢到裴子西,后者倒更加干脆,抓着横来的脚腕硬是往上提炸。 可子珩这状态几乎就是发疯了,另一只脚蹦起来想攻击裴子西。 “傅九让开!” 裴子西说完,见好友往一边迅速扯开,他猛地将安子珩往电梯镜壁撞去。 “天——”眼见自家哥哥颓败地跪倒在地,子夏怒:“裴子西,不要伤害他!” “傅九,拉着她。” 看着将自己挡在电梯角落的傅无止,子夏冷下脸:“傅九,这事与你无关。” “这里风景不错。”他还舒展手臂,等同于三角形斜线似的,将子夏锁在了角落处。 “……”子夏只好抬起头不住往裴子西那边看,看他将子珩双手压在后背,架势跟押犯人似的,她气结:“裴子西,我哥不是罪犯!” 电梯门开,眼见他将自家哥哥压着往一边走,子夏瞪向傅无止:“难道我还不能跟着走?” “当然可以。”他推开。 子夏丢了白眼过去,急忙跟上裴子西的步伐。 此楼层皆是贵宾房,房间极豪华,眼见他将子珩往浴室里带,子夏急了,偏偏傅无止又在这个时候横在她面前,她往那边走他就挡哪处。 瞧着自家哥哥朝裴子西挥拳,却是被他猛地往浴缸推,还迅速打了花洒下来。 水雾冒出。 子珩猛地窜起来,双手抓着裴子西的肩头,声音哑得像在索命:“你一定有货源,给我,给我……” 话落就被猛地揍了一拳。 “这一拳,替安子夏揍的。自己不要命是你的事,发疯了动到她就是我的事了。” 裴子西声音极冷,子夏愣在原地,忽而恍然他刚才的愤怒都是源于子珩对她的伤害。 子珩也明显愣住了,温水从他瘦削的脸庞流过,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可很快还是不住摇晃裴子西,露出巴结似的笑:“给我烟也好,给我求求你了……” 安子夏在原地泣不成声。 这不是第一次看到子珩为了毒瘾像个乞丐一样乞讨,甚至更卑微的她都听过。可这是他回国后,她第一次见他在自己面前这样,此情此景无不提醒着她——直到现在,子珩的人生都因为自己的愚蠢而破裂着! “给他吧。”她声音有些许哭腔。 裴子西拿浴巾绞成一条又一条,恍若未闻,还让傅九去拿绳子来。 子夏上前,眼眶发红地瞪着裴子西:“我们兄妹的事,与你无关。裴子西,走开!” “安子珩,你如果舍得每次受伤都让你妹受伤,我立刻帮你松绑!”他没有看她,却是冷冷盯着一脸颓然、脸上肌肉都在狰狞颤动的安子珩。 后者似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浑身都在颤,听到这句,他垂下头,声音懊恼:“夏夏,别管我……夏夏,对不起……很快会好的……” 眼泪骤然又冒上安子夏的眼眶。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她啊! 看着他们用毛巾缠在子珩的手腕脚腕,之后拿绳子将其捆绑,子夏终是退出了浴室,跑去阳台任冷风灌来。 好难受…… 她抬手,发颤地往嘴巴送去,狠狠地咬着,想用那种疼将心脏那处膨胀的酸涩散去。 眼眶被热泪占据,视野模糊,远方夜色的灯光像是蔓延的星光,恍惚地,仿佛看到薛宜在朝自己招手。 “如果太艰辛了,跟我一块走吧……” 她听到薛宜说。 没有迟疑地站起,往阳台边走去。 “好累,妈妈。” 脚尖触碰到阻挡,她双手摁着扶手台,脚步声急促传来之时身子被猛地往后拉。 “安子夏!” 裴子西的爆吼令她蓄积在眼眶的热泪不住滚落,视野恢复清明,她顿时意识到自己刚才想做什么,下意识往阳台看去。 后面紧抱着她的裴子西却是狠狠拉上了玻璃门,将其往角落带,他紧紧扣着她手腕,双目在室内橙黄色的灯光之中却似盯着猎物的猛兽。 子夏怔怔地看向浴室,正好见到傅九出来,淡淡道了句催眠成功了,便走出了房间,关门前还好死不死地来一句:“放心,安子珩正以为他是一只沉睡的猪,只要你俩动静不大,他都不会醒的。” “他说的催眠,是什么意思?” “暂时转移毒瘾者的注意力,让他们不自我伤害。” “你……为什么好像很懂?” “有朋友也跟你哥一样。”裴子西低头,一手却是覆在了她腹部,不住地摩挲。 他脸庞浮现与之前不同的温柔,子夏回过神来,急忙想躲开,手腕却被他紧紧扣着,甚至于能感觉他那只手微微发着颤。 他在害怕! 这个想法让她有些不敢相信,心虚地敛眸不看他。 “安子夏,你不能那么自私!” “不懂你在说什么。” “一个孕妇没有自我保护的意识,就是对小孩不负责!” 子夏瞪大眼,却依旧低着头,本是不想对上他的目光,这个角度却完全地看到他右手怎么温柔地抚过自己的小腹位置,手背还有刮痕,应是刚才子珩欲逃脱时候不小心抓到的。 ——“跟所有初为人父的男人一样,期待又忐忑。” 莫名地想起了龚原所说的。 意识到自己在动摇,她抬头,冷冷说:“我没怀孕!” “你是我要现在拽你到私家医院?” “裴子西,你这是蛮不讲理加臆想症!” 他低头,鼻尖贴着她的,突然嘴角微勾:“好,既然没有怀孕,那就做吧。” 说罢,那覆在她小腹的手直接往下,竟隔着丝绸布料揉捏着她的臀,硬是将她揉到自己怀抱里。 感觉他那处朝自己微顶了一下,真切感觉那里怎么昂起抵着自己,子夏张口猛地朝他下巴咬去,特别狠,感觉他扣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松开,她手臂使力,猛地推开他。 身子却是被他更紧地抱着,直接就往床边带,脚下被绊了下,她失重倒在床上,旋即就被他已俯身,上半身压着她的,张唇就开始啃咬她的唇。 大抵是怒了,他也咬得狠,跟她十指紧扣,不让她双手乱抓。 热吻引出更灼热的情绪,这个角度分明就是在交换唾液,子夏想侧抬腿朝其踹去,思及动作太大对腹中孩子不好,生生停下动作,她闭上眼,一副不想反抗丝毫的模样。 意识到这点,裴子西双手撑在她身侧,隔着视野不会失焦的距离望着她。 本就眼睛有泪,她睫毛沾了泪滴,他低头,轻轻地吻去。 “我化了眼妆……”她说得漠然。 “吃到了。”子西唇瓣往下,落在她锁骨,将她的披肩解开,直接伸出舌尖朝她礼服v领处舔去。 子夏睁眼,正好看到这幕,面色如烧红,这人跟慢动作似的,以为拍电影吗! 她故意用稍微温和的口吻说:“子西哥,我正在大姨妈。” 发觉他整个人僵住,旋即就感觉他手往自己裙摆伸去。 “塞了棉条,你不信也好,自己摸呗。”子夏脸上浮起笑意。 他没有理会,伸手往她的无痕内裤探去。 须臾,当指腹真的触及了条状物品,他从床上下去,替她整理好衣服,却是直接横抱起她要往房外去。 “你又发什么疯?!”子夏意识到不妙。 “去医院。” “裴子西,你有病!” “是,我就是有病才会跟家人说非你不娶!” * 码字好寂寞,客官,冒个泡呗(b0b) 180他吻 花好孽缘,180他吻 子夏怔住,快到房门口的时候浴室突然传来嘶吼,她急忙从他身上跳下来。舒悫鹉琻 裴子西几乎是猛地将她拉着,生怕她摔着。 看他脸庞流露担忧,她特意站直,耸肩:“我又不是不能蹦!” 浴室里子珩不知在吼什么,不待她过去裴子西已先行进去了,还回头瞪她一眼,颇幽怨地说:“不管你是不是孕妇,都给我好好呆着这里,敢进来我当场脱了你衣服。” 这流氓眭! 她下意识轻抚着小腹,仿佛上面还留有他手心的温度。 听到浴室有他的骂声,倒是子珩的吼声弱了,她急忙过去。 裴子西左臂被子珩咬着,疼得暗骂了好几声,回头见子夏一脸淡定站在那,他示意:“帮我叫七灿上来,他肉够硬!炸” “那还是咬你吧。” 看到子珩情绪比之前好了许多,看上去就跟咬狗骨头似的,她心下放心了些。 “他说我娶你没门儿!” 子夏没应,听到房门有动静,见是傅无止,她礼貌性地点头,询问:“若是催眠有用,你能否……” “我不做没利益的买卖。” “开价吧。”子夏对这个人的守口如瓶一直很欣赏。 裴子西腾出一只手不住地挥,可惜门口两人都没看过来,倒是安子珩似乎是不满这个,突然松口,旋即朝其胸膛撞去,然后从浴缸跳出想往门口蹿去。 与此同时,傅九开口:“你爷爷与我家人提到说安子珩有意娶妮安。我们问过我姐,她说会考虑的。” 安子夏和裴子西愣住。 “夏夏,我们回家!”安子珩好似没有听见傅九所说,拉住子夏的手臂往外带。 “哥……” “我没事了。”子珩很小声地说,有些顽劣地笑了笑:“被吓清醒了。”说完还冲试图跟过来的裴子西嚷:“我会找你助理送我们回去,裴子西,我带我妹走了,还是那句,想娶?没门!” 房门砸上之前,子夏朝欲言又止的裴子西道了句:“再见。” 他想说什么,想问谁的事,自己似乎没那么在意了。 房内,傅九去拿酒店提供的红酒,惬意地斟了杯来喝,饮完才说:“你也别盯着我了,我姐真是那样说的。” 裴子西默然过去,坐在电视柜上面,低头望着滕蔓设计的吊灯在地上留下光暗分明的影。 “你怎么不乘机跟夏子说,你帮她哥的条件是她嫁我?” “噗咳咳!”傅九放下酒杯,一脸难以置信:“你裴少的婚事还需要我这外人帮忙?” “你顺便一说,有何不可?” 傅九抓头,也是,面子这玩意,他裴子西可鲜少在意。 “我姐那边……” “我父母和好了,他许诺绝不会去打扰你姐。”裴子西伸手去拿高脚杯,抬眸看他,诚挚道:“傅九,你姐若是想不起来我与我父亲,也挺好的,所以她想和谁一起,是否嫁人,都是她的事。” 傅九颔首:“你能这样想就好。”斟酒到子西杯中,他轻声添了句:“既说开了,再聊些别的。你那么清楚安子珩毒瘾发作的精神状态和暴力举动,也正是因为太清楚了,有点奇怪。” 与其碰杯,子西切了声:“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不信你没看人吸过。” 傅九耸肩,“你没栽进去就行,毕竟有些玩意能拿来赚钱,也能害了人。” 子西垂眸,淡漠地嗯了声,望着吊灯的影子微微晃动。 与此同时—— 子夏与兄长离开,依旧是程七灿开车。 车内三人似保持着某种默契,皆沉默不语。 因子夏坚持要在单身公寓区居住,车子还是先开回半山别墅园。 快抵达的时候,一直闭目养神的子夏轻声唤:“哥。” “嗯?” “你似乎很怕听到与傅妮安有关的事。” 安子珩开车门的动作顿住,旋即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咧嘴笑道:“以前挺喜欢她的,觉得像花仙子,你也知道我现在这样子,跟怪物似的,不太适合见她。” “不要和她一起。” 子珩表情僵住,眼底异常地流露出一丝期待。 而驾驶座的程七灿默默将耳朵贴着座位想偷听。 “我不想她当我的嫂子。” “夏夏,哥哪里能找媳妇,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子珩看她被车缝钻进去的冷风吹得环紧手臂,便探身过去,和以前一样自然地落了个额吻,温和说:“晚安。” 子夏目送他。 欧式铁门内的蔷薇花园,临近冬季缘故,花丛仿佛染了夜色的暗色。 看到新管家过来迎接子珩,安子夏将车窗打上去。 薛宜离世之后,安剑新换了原来所有的佣人,陈姨纵然不舍也知该离开,免得安剑新触景生情。可花园却是找了更好的园丁护着,她这边花丛那边有园丁在忙碌。 如此的安排,亦如安剑新对薛宜的感情,看似不相见,却分外怀念。 “程助理,开车吧。” “好的老板娘。” 车子穿过林间车道,好些树影晃进车内。 “你是想我从背后掐你脖子以示警告吗?” “可喊你安小姐多生分!要是喊安姐,就老气了!当然你想我叫你女王大人也不是不可以,就……” 话落就从后视镜看见安子夏从她的手包拿出小刀,程七灿急了:“安小姐你咋能随身带刀啊!对孕妇不好!” “再不闭嘴我找男人去勾.引龚原。” “……”程七灿紧闭嘴巴。 子夏凑上前,小刀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努力保持淡定实则嘴巴不住颤动,她嘴角微勾,道:“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否则后果自负。” “安小姐我家有娇妻,你刀下留人啊!” “裴子西跟国内几大龙头公司合作,那些资本家没吸血?” “哇靠吸得可狠了!可没办法,不这样别人不带咱进那个圈子!” “他打算怎么对安氏?” “像对你一样。”七灿苦着脸,忍不住的嘀咕:“要开车要回答问题还要担心那小刀子会不会划破自己的俊容,哎,当个攻可真不容易!” 子夏收起刀子,好好坐着,口吻温和了些:“程助理,我也不吓你了。若是你家老板私下要跟我爸或者我哥见面,你跟我知会一声。” “你这是松开熊掌然后把我推到虎穴哼!” “这是肯定我有熊一样的实力?谢谢夸奖。”子夏伸手去拍他肩头:“程助理,你就跟我说一声,我保证不去搞破坏。当然我要是发现他私下见了而你没跟我说,我会找个好攻给龚先生的。” 七灿只敢在心里呐喊:这无赖的口吻跟老板一模一样啊一模一样!说你们夫妻相还不信! ***** 到了十一月底,南城持续低温。 “哎妈!上周还穿大裤衩,今天就裹着小棉袄了。”童世岚坐在副驾驶座,说完没有人回应,只好看了看开车的宋麦斯,又回头看了看在后座昏沉睡着的子夏,视线挪到她肚子,当即嘿嘿笑起来。 “童小姐,麻烦坐好。”宋开口。 “宋总,你没对夏夏有非分之想吧?” 她突然凑过来小声说这句话,车子骤然往一旁车道开去,宋及时转方向盘,回到原来车道,波澜不惊地问:“这似乎是我的私事。” “你喜欢我也不要喜欢未来辣妈,毕竟我就算心有所属,好歹让你喜当爹呢!”世岚只敢小声地说。 车子停在了科技园门口,宋麦斯绷着脸,前几日恍惚的猜测似乎在这一刻得到证实,他流露好奇,问世岚:“副总,有身孕了?” “很有可能!” 宋捏紧了方向盘,淡淡扫了眼科技园入口:“你先进去吧,再让副总睡一会儿,她昨晚加班得有些晚。” 世岚也急着想去找董亦声,抱着自己的袋子便先下车了,走前嘱咐:“你唤她起来的时候记得小声些,别吓着我的干儿子了。” 宋点头,待她走远,他下车,拉开后座车门,安静坐在子夏对面的横排座位,望着她许久。 难得的晴天,有光从车窗里照进来,落在她唇瓣那边的位置,明亮让那淡粉色的唇多了几份苍白与性感,诱人亲自咬出红润。 大概做了噩梦,她眉头紧蹙,一手蜷紧,在半空轻轻想抓着什么。 没有迟疑地,他伸手握住了那只手,稍微用力了一下,却很快松开,任她手虚握的拳头躺在自己手掌中,视线专注望着她,眼底起了火热。 如果,你是我的…… 如此想着,他俯身,唇瓣印上她的。 181姓宋的,你被炒鱿鱼了 花好孽缘,181姓宋的,你被炒鱿鱼了 “裴……” 含糊的轻喃,令宋麦斯僵住,眼底掠过一丝恼意,欲加深此吻。舒悫鹉琻 砰地声,车门被东西砸中,他抬头扫去,见到站在外头一脸愤怒瞪着眼的古青晨。 声响让子夏从睡梦中醒来,坐起时候嘟囔:“mads你怎么坐在这……”余光见到脸贴在车窗的古青晨,她哇了声,探身要去开车门。 手却被宋麦斯握住眭。 子夏惊到,错愕地问:“怎么了?”说时,已抽出手。 “姐姐,踹那家伙裆部!快!”外头古青晨气得跳脚。 宋已收手,子夏开车门,手腕被歪头古青晨握着,他半个身子探进车内,瞪着宋麦斯斋。 “小子,赶紧退开,我要下车。”子夏去拿包,不明白他火气何来。 “姓宋的,你被炒鱿鱼了!”青晨怒道。 子夏:“……” 宋麦斯:“……” 瞧见他们都一脸无语的看自己,古青晨哼了声,冲宋麦斯说了句“下回碰他,我黑掉你电脑里的所有高尺度片”,便拉着子夏往科技园走。 宋麦斯静默地望着子夏的背影。 良久之后,他拿出手机,熟悉地敲出一串数字。 接通那刻,男子低哑的声音藏着一丝绝然。 “义父,您的建议,我配合。但前提是,我要留着一个人。” 渐冬的天气越发地萧瑟,他站在车门便,任风吹着。 另一边—— “放手。”手腕被他握得有些疼,子夏还是莫名其妙。 他不肯,子夏只好一路催促。 快到机器人建筑的时候,古青晨爆发了,回头,说得铿锵有力:“不放就是不放!你就算结婚生子我也不放手!” 如同誓言的宣告。 安子夏敛眸,想劝亦不知如何说,却真切感觉到,心里那刻漾起的感动。 ——至少,这世上还有一人如何都不会抛弃自己。 “古神经你吵死了啊啊啊!!” 三楼传来米可抓狂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牛皮本子,正中古青晨的胸膛,在他往后倾倒时候,子夏很迅速地甩掉他的手避开在一旁。 一屁股跌坐在地的古青晨幽怨地瞅着她。 子夏眨了眨眼,解释:“本能反应。” “算了,你没事就好!”他捡起牛皮本子,另一只手则是伸向子夏,露齿笑,眼睛也眯起来了:“姐姐,不扶一把,那一把可以吧?” 在三楼窗边的米可不停深呼吸,确定自己真的被他俩忽略了,气得立刻拉上窗。 听到那干脆的声响,子夏下意识捂着心口。 古青晨身子顶着门,见她如此急忙问:“二嫂说你最近很容易受惊,姐姐,你不是心脏有问题吧?” 子夏:“喂,你怎么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那样我就能照顾你了。” “古青晨,”子夏眼睛微涩:“你一直都在照顾我,真的。” “还不够。”他示意她进去,挠头,有些害羞地笑,后面一句说得很小声:“你没爱上我,就说明我还差得远了。” 若非执着喜欢,又怎会如此。 在爱情的世界里,再心甘情愿,追不上,就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听着他的话,子夏仿佛看起了过去追在裴子西背后的自己。 原来,大家都一样。 “董亦声,你开门!不要害羞啊!你丑了我也不会笑你!何况你本来就没有美貌呀!” 楼上童世岚锲而不舍的喊声让子夏生生忍住了泪意,噗地笑了出来。 古青晨蹦到她面前,佯作受伤的样子:“啊啊你不但没感动还笑了!” 子夏晃了晃手中文件:“行了,我不是像世岚那样来这胡闹的,跟你谈些事。”走过前台看到牌子已改成了青晨科技有限公司,她致歉:“你们开业时候我没送上祝福。祝生意兴隆!” 古青晨做出要击掌的动作,嘿嘿笑:“共度难关吧!” 子夏摇头,想说始终是安氏的难关而已,但青年已先往小型会议室走去,背影大大咧咧的,还不忘拿出类似小型麦克风的玩意叫米可斟茶过来,完了后回头,朝她张开手臂:“姐姐,过来吧!” 走廊外的光照在青年露齿笑的脸庞,窗外有落叶,他的笑却胜于暖阳。 这幕在后来几年里,都成了她想起便又哭又笑的记忆。 而风暴未来的此时,她与古青晨以及后面过来的宣炀说到了安速快递的推广以及网络接单的合作事宜后,三人被楼上董亦声的大吼惊到,皆起身往声源走去。 快到三楼时候,董亦声正要下来,衣衫有些乱,子夏看到他黑了一圈的脸,忍不住问古青晨:“他从非洲回来?” “你明明害羞了!” 世岚的声音由远及近。 旋即就见董亦声就折返回去,低吼了声:“童世岚你把衣服传好了!” 正上楼梯的三人互相对视,这是闹到互脱衣服了!? “安小姐,你上去吧,我们也不太好意思看。——虽然我很想!”宣炀笑道。 “如果声哥也被扒衣服了,姐姐你不要被诱惑,他身材没我好,你想看就看我的。” 子夏丢这两活宝白眼。 上到三楼,只见世岚跟树袋熊似的环抱着董亦声,下巴搁在他肩头,还特别直接地来了句:“感受到没有!我有胸,有胸!” 子夏幽幽扫向董亦声脚边的棉袄和小毛衣,过去,果然,世岚上身只穿着一件紧身打底衣! “即使室内有暖气,你这样也会着凉,下来。”她哄世岚。 “没事,我有男朋友温暖的怀抱。”世岚说完就指着董亦声发红的耳垂,一脸兴奋:“夏夏,这是他第三次耳朵发红了!” “前两次是什么时候的事?”瞧见董亦声那看似对诸多事情都无所谓的脸都了些拘谨,子夏故意问。 “我之前咬他嘴巴和喝醉醒来发现自己把他当床睡的时候!” “哟,都睡过了啊。”子夏弯身捡起世岚的棉袄和毛衣,直接搭在董亦声肩头,特意用一种长辈似的口吻说:“董先生,你真不打算负责?” 董亦声轻叹了声,直接抱着世岚入了自己办公室,之后利落地将她丢在沙发,将棉袄和毛衣都丢过去。 “立刻穿上。” “穿了你就不赶我走?”世岚跪坐在沙发,眼睛睁圆,亮闪闪的。 “……是。”董亦声转过身去,见安子夏环臂抱胸瞧着他俩笑,他面色不改地过去拿自己办公桌上的马卡龙,随口问:“安小姐,你跟b市安家大少有什么关系?” “远房堂兄妹。” “噢你堂哥来南城了,而且登机前是跟裴子西联络的。” 子夏笑不出来了,那妖孽中的战斗机来了!? 世岚正往头上套毛衣,听到这掀了毛衣探出脑袋,一脸激动:“喔!那个有好多小黄书和男女动作片资源的清哥哥来了?夏夏,我要见他!我要拜师!” 安子夏和董亦声满脸黑线。 **** 「裴家」 院外,偶尔能听见裴亦南兴奋似的喊声。 大厅内,几人长幼有序地坐着。 青花瓷茶壶热气袅袅,邵意斟茶到了青花品杯,递送给一脸严肃的陈嘉人:“妈,喝茶吧。” “被你长子气得没那兴致!” 倒是邵意旁边的裴子西伸手接过那品杯,冲自己母亲笑道:“我兴致正好,我喝。” “呵,”陈嘉人睨向这孩子,“跟文家那小子混久了,不识得看人脸色的本事也厉害了啊,现在也想学那孩子,娶个家里都讨厌的人?” 裴子西也不急,喝完茶,将品杯放下,再看向对面奶奶的时候,先前慵懒的劲儿收起来,眼神多了几份认真与强硬:“第一,新和是我哥们,他看人脸色的本事至少比我强。第二,我想娶安子夏,整个安家似乎只有您讨厌。” 陈嘉人眼神起怒:“所以你是想完全不顾我这老太婆的意见了,啊?”见长孙无事般去摸手机,她更觉恼火,脱口而出:“好,你若娶了安家那孩子,我就将自己的股份给裴天冬和裴海贝!” “奶奶,为了控制孙子的婚事,不惜将股份送给您丈夫私生子的孩子,我该说您做得绝呢,还是宽宏大度?” 邵意拿起茶盖的动作顿住,惊愕望向口吻带刺的儿子。 ** 妃某:明日加更,此外《关于我爱你这件事》也更了嘿 182好久没做了【8000+字】 花好孽缘,182好久没做了【8000+字】 “你是否希望我和你爷爷一样被活生生气死?”提及此,陈嘉人眸色哀怜。舒悫鹉琻 邵意及时地唤子西名字,让他去看看厨房内的草药熬好没。 厨房本就有佣人看着,裴子西看了眼母亲,终是站起身往那边走。 走出大厅,听到母亲对奶奶说:“子夏也不错,妈,若是强求子西娶其他人,以后的日子如何过?” “那孩子不是真正的安家人,却有和她母亲一样害人害己的本事!谁知道她是不是下一次薛宜?裴家娶不起这么一个私生女!眭” 听到此句,子西顿住,隔着一墙都能听出奶奶口吻的无奈。 子西拳头虚握着,眼底略过阴郁。 往厨房走去,手机正好响起,听七灿汇报完相关情况后,他示意:“把手机交给龚原。斋” “老板你这是怀疑我的能力吗?” “倒计时三秒。” 话落就听到那边七灿幽怨地叫龚原过来接听。 听到龚原的声音,他直接说:“跟你提前说一声,你大概需要在某个日子帮我把夏子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偷出来。” “areyoukidding?” “大概在公司上市之后,价码你出,记得就好。” 对方也干脆,嗯了声便主动挂断。 子西再回去大厅的时候,正好见到奶奶在对母亲说:“这家的颜面,谁都不该忘,少海那档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 他嘴角止不住地勾起冷笑,又是颜面! “奶奶,”他过去坐好:“等我跟夏子拿结婚证了,我会通知你到婚礼。” 陈嘉人惊住! 邵意则是颇怨地扫了眼子西,不明这孩子怎么还在火上浇油。 “没办法,我硬是要生米煮成熟饭。”裴子西手肘搭在沙发边,右手撑着脸,脸庞虽有笑意,口吻却是坚决:“我绝不允许我裴子西的孩子在外头呆着!” “子西!你说什么胡话!”陈嘉人猝然起身,抓起拐杖想往孩子身上打。 邵意赶忙拉住老人家,不住地唤:“妈,您冷静些!”她看向自己长子,严厉道:“子西,话不可乱说,这关系到女人家名声的事!” “我像在胡说?”子西敛去笑意,直视陈嘉人:“这事就是我故意的。不过孩子不一定能留住,没办法啊,我未来媳妇太有自知之明了,她跟您期望得一样,不想到裴家来。奶奶,您若是想对您第一个曾孙做些什么,这家我也没必要回来了。” 陈嘉人气得丢开拐杖,狠狠瞪着他。 邵意心里是欣喜的,可见他们如此,一时只好不住地劝陈嘉人莫恼火免得伤身。 “爷孙一个德性!脏!” “奶奶,安子夏会是我明媒正娶的,您撤了那字吧,听着刺耳。” 气氛越发冷凝。 眼见老人家浑身气得发抖,邵意劝其是否要去庭院,偏偏老人家脾气来了,就是不走,怒极反笑:“呵,这招先斩后奏不错啊。可孩子,你真认为安家那丫头适合在这里呆着?薛宜精神有问题这事,世家里背地里都知晓了,你能确保她不会如此?” 子西面色煞白,几近咬牙切齿道:“不会,绝对不会。” 屋内暖气拂在身上,他却觉得寒。 那种奇怪的寒意像是对未来不可知的惧怕,深深刺在心上! 裴亦南不知里头情况,从屋外跑进来,特别激动地抱着一个一米高的机器人说道:“葛格,有个美男哥哥说要来找你,他还送了我一个机器人!” 裴子西倒没想到那安家少爷真的自己找到此处,便起身,问:“他在哪?” 话音刚落就见穿着灰色风衣的身影从走廊拐角出来,一手提着巨大果篮,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入厅之后迅速扫了眼在场的长辈,脸庞笑意越发地深,站定便向陈嘉人鞠躬,本就是气质翩雅的公子相,笑起右唇旁露出梨涡,多了几分青涩。 “晚辈安笙清,特意前来拜访。” 也未多说,笑起来一双桃花眼弯起,格外亲切。 裴子西微挑眉,这安少爷耍哪出? “b市安家?”陈嘉人面色缓和了些,“你就是那自己在外创业的小孩吧?”见安笙清点头,眉眼并无诸多争斗戾气,难免感慨:“在那家族里能自立门户,也是本事。”她又问了安笙清是否来说公事的,见其点头,老人家起身,看了眼自家长孙:“能将这孩子请来,算你厉害。子西,你将集团经营得如何,很大程度会影响我对安子夏的看法,自己掂量些。” 未料到是如此,邵意和裴子西都有些惊讶。 “意,扶我回庭院。” “好的。” 裴亦南看了看奶奶和妈妈,又瞧了瞧面对而坐的两个哥哥,当即屁颠颠地跑到大厅,凑到安笙清旁边。 “帅哥哥,你说你那里还有好多牛.逼哄哄的机器人,是真的吗?” “是啊,”安笙清微笑着拍这小孩的脸蛋,脸上有种奸商的表情:“一套只要99万,想要抱回家的话,叫你哥转账过来,我找人送过来。” 亦南旋即冲自家哥哥甜甜地说:“葛格,你最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了——” “小子,到院子玩泥沙去,哥不用花一分钱就让这哥哥送一套给你。”子西将青花品杯推给安笙清。 “葛格我等你好消息!”裴亦南跑开。 安笙清拿起青花品杯,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很认真地问:“能拿走吗?” “家里还有一套,你事情办成了,随便拿。” “我的出现似乎缓和了你的家庭矛盾,看在这点,直接送我好了。”笙清伸手去拿自己的布包,掏出一本文件。 子西刚才便注意到那个复古风的卡其色布包,并非名牌,大概是用得时间长了,底部有些蹭皮。 本事大亦是富贵人家,如此念旧大概是重要的人送的。 裴子西挑眉,冲着这点就觉安笙清信得过。 “你看看计划书吧,”将文件递过去,安笙清蹙眉:“先前还不明白你为何打算要助安氏一把,想不到是要娶我那脾气糟糕的堂妹。”想到老人家走之前说的话:“不过不容易啊,别说你家人了,安子夏那丫头保准不会同意你的收购,尽管这是在帮安氏。” “所以找你。”子西微笑。 对面翘着二郎腿的安笙清嗯了声,将青花品杯放下:“行,不过我需要确定你俩关系如何,再出对策。” 他笑得格外奸诈。 裴子西眼皮一跳,预感并不妙。 ***** 过了两日,安子夏带领自己团体继续忙碌安速快递发布会的准备事宜。在宋麦斯临时召开的小型会议结束时,她正好收到安笙清回复的短信。 “副总,等会一块去午饭?”莫里收拾着文件,问她。 “不了,我有事情需要出去,下午古青晨和宣炀过来的时候,你将明天发布会内容跟他们介绍一下。” 子夏往办公室走,收拾好东西便提包离开。 到了安氏大厦一楼的时候,正好见到有几位员工抱着纸箱离开,因为支出控制缘故,一些部门必须进行人员精简。 “没能力的破公司,就会拿员工开刷。” “嘘,安副总在那呢。” “反正都被辞退了,我说得再难听,她能管我呢!” 走向门口时候,听到那些细碎的讨论声,有些刺耳。 她没有打算回头看他们一眼,可熟悉的嗓音传来时,还是下意识止住步子,回头。“业绩高的员工升职,浑水摸鱼的辞退,你们如果觉得自己的主管是以私人感情将你们写入辞退名单,可以跟我说!” 穿着一身藏蓝色西装的宋麦斯侧头,说话之时,平仄标准,气势又强,那三人都急忙从旁边的玻璃门走去,一句话都不敢说。 待他过来,子夏问:“你也要出门办事?” “嗯。你去哪?我载你一程。” 子夏报出安笙清信息所说的地址,旋即,就见宋麦斯面色起了薄红,和她一同往露天停车区走去的路上,他似乎有些迟疑,替她开车门的时候,压低声音问:“你去那做什么?” “见朋友啊。”子夏坐在副驾驶座,低头去弄安全带,发觉他一手抵着车门,有些震惊地盯着自己,她奇怪:“怎么了?” “你朋友的口味还挺特别。” 子夏莫名其妙,等他上了车,她问:“你去过那里?” “知道,但没去过。” “没去过还记得街道号,mads你记忆力不错嘛。” 宋麦斯垂眸,意外地沉默。 已是十二月,多数树木光秃秃地屹立在道路旁,有些清冷的色调,从车窗看去,外头掠过的风景和驾驶座男人冷漠的神色,特别搭调。 不知是否自己哪里触了他痛处,自己适时地沉默,拿抱枕放在车窗,脑袋靠着,问他需要多久。 “二十分钟左右。” “我先睡会儿。”她闭眸。 “你最近发困的频率有些多。” “……冬困。”子夏睁开左眼,调侃道:“昨日在电梯撞见裴海贝,她穿得特别好看,你俩去哪了?” “游乐园。” “噗哈哈!”子夏笑出声,收到旁边某位幽怨的眼神,她摆了摆手:“我就是无法将你和一帮充满童趣的事物联系在一起!” 他没有回答,表情却是冷得透出生人勿近,子夏只好噤声,说了句到了叫我,便继续闭目养神。 疲乏时候,沉睡一分钟便似穿梭在一场梦里。 梦见薛宜,也梦见自己抱着一个孩子不停地狂奔。 梦境的最后,她看到龚原一脸无奈地指着背后的医院,“如果不进去,那个孩子会成为你的拖油瓶”,他这样说,少年脸上的笑容是她初识他时候的清漠与冷淡,对周遭一切都保护着警惕。 她试图走过去,想开玩笑说你先前还说孩子是无辜的,突然梦中场地摇晃,她猛地睁开眼,对上了宋麦斯深情凝视的目光,一直愣住。 天,他的唇已快抵至自己的嘴角! 子夏抓着抱枕,下意识甩过去,大概是打到他的眼,宋蹙眉,表情有些痛苦。 “mads,你在看什么?”她警惕地问。 “你唇妆化了。”宋麦斯将抱枕放在车后座,有些无奈:“你是多怕我对你做什么?” 子夏已看到街道号,便拿包下车。 车门刚开,肩头一沉,她侧低头,看着他搭在自己肩膀的那只手。 “mads,我赶时间。” “裴天冬约我下周见面,要参加吗?” 子夏很惊喜:“比想象中要快。” “没办法,”宋耸肩:“他感觉我迟早将他妹拐上床。” 安子夏猛地关上车门,看向他:“你你你你没真的对未成年少女下手吧?” “没。” “那就好。”说着,他突然俯身过来,子夏想逃脱,身子却是被他手臂圈住。 那种类似兽类的危险气息。 这样的意识让子夏觉得不妙,想逃脱,他却已一字一顿道:“安子夏,如果故作不知是你的本事,我奉陪到底。” 他退开,一手搭在方向盘,半垂着眸,明明是自己说了威胁的话,此刻却有种好似他是受害者的样子。 子夏思维有些乱,道了声“谢谢你载我一程”便离开了,步伐有些急。 目送她背影,宋嘴唇翕动。 “至少,不是毫不在意……” 等她进了那间门面充满粉红气息的店铺时,他驱车离开这里。 而另一边,安子夏呆呆地贴着玻璃门,望着眼前站成两排,穿着统一女仆装,还戴着不同动物耳朵的女生们。 一位看上去是负责人的女性穿的服装颜色与她们不同,见她惊愕,便主动过来,一边问一边将子夏往店内带,笑容和煦极了:“这位小姐也是想来感受下女仆咖啡厅的氛围?” 这笑太有感染力,安子夏回过神的时候已跟她走到了二楼,正想说自己应该来错了,突然就听到有人唤:“阿优,那位小姐是我们主人的朋友。” 主、主人!? 那名被称为阿优的负责人当即示意子夏过去,还特意眨巴眼睛说:“欢迎玩得愉快。” 子夏脑袋飘过省略号。 这里服务员都是女性,请问什么叫玩得愉快…… 见走廊最后一间房的女仆不住朝自己挥手,子夏唯有过去。走着走着想起来如果是安笙清将自己约在这里,还挺正常的,那远房堂哥喜欢的花样特别多,这也是思寂一直想砍死他的理由之一。 到了房门口,已能闻见甜点和红茶香味,那位等候在门口的女仆贴着门,姿态恭顺地做了个邀请动作。 子夏也想说谢谢,可见到房间内相对坐在沙发中央的堂哥和裴子西以及他俩旁边的大胸女仆时,她嘴角微颤,狠狠瞪了眼裴子西! 他耸肩,也有些无奈的模样。 子夏这才想起这人对那种太少女的玩意似乎并不喜欢,于是她入房,走到枕着女仆大腿的安笙清旁边,对方缓缓睁开眼,还特别优雅地嗨了声。 嗨你个头! 子夏真想将一碟子的马卡龙扣在他脸上,幽怨瞪着他。 偏偏这堂哥还使唤她:“你去伺候对面那家伙,哎,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这里?” “滚!” 子夏说完就突然被刚才那等候在门口的女仆给抓住手臂,那个一直在泡茶的女仆也过来,两人力气都大,竟是想将她往房外带。 “放手。”子夏柳眉倒竖。 “我们不允许有骂主人的人存在。”两人异口同声。 子夏翻白眼,这些人是入戏太深了吧! “放开吧,她是来逮我回去的。” 听到子西的声音,那俩女仆也不动了,恭顺地说:“好的主人。” 子夏不住甩眼刀子给裴子西,他则是过来,揽住她腰肢,突然弯身将她横抱而起,动作比平时温柔。 不知是否她看错,他好似特意看了眼她腹部。 子夏欲下来,蹬腿,他却是直接唤一名女仆开对面休息室的门。 “***一刻值千金,你俩慢慢来,我正好要睡午觉。还有哪,裴少你就别忍了,那茶加的东西是好物,无害还促进夫妻感情。”安笙清颇为欠揍的调侃传来。 “我要告诉思寂!你个花心萝卜!”门关上前,子夏喊道。 “现在别恼火,留些力气。”裴子西将其抱到休息室,直接往倾斜设计的沙发椅带去。 休息室的装修没有那么花哨与梦幻,深蓝为主,还播放着轻音乐,子夏正奇怪怎么会差别那么大,身子被放在沙发椅的时候还觉得有些舒服,可很快,嘴唇被他堵住,温热的感觉包裹着,双手被他紧紧扣着,能感觉他张开腿,双膝跪在自己腿侧的空位,如此姿势直接就断了她反抗的可能。 此吻来得太突然,她的脸想避开,忽而感觉他唇瓣热度有些异常,当即想起安笙清说的那句“那茶加的东西是好物,无害还促进夫妻感情”! 天杀的,那混蛋堂哥到底做了什么! 舌头被他搅着,他们太熟悉彼此的身体和反应了,当舌头下意识回应他的时候,子夏惊愕,睁着眼。视线虚化中,他眼神深情如海潮涌来,轻易攫住她呼吸。 他唇慢慢转移,落在她脸侧、耳朵,滑向脖颈,竟开始啃咬,双手也没闲着,伸手要脱掉她风衣。 子夏伸手去探他脸颊温度,确实有些烫。 确定后,她双手特别干脆的朝着他脸颊拍了下,啪地声音让裴子西僵住,他保持跪着动作,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你需要女人的话,外头很多。”子夏将自己外套拢紧,拒人千里的表情:“我没空陪你在玩这些,赶紧下去。” 手腕突然被扣着,左手就这么迅速地覆在他隆起的裆部,子夏坐着他跪着,她视线平行里正好见到自己的手放在他那处,脸颊跟烧起来似的,想缩开,裴子西却不允,铁了心似的将她手腕紧紧扣着。 “这里难受。” “自己去卫生间解决!”子夏别开头,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摸到那形状了。 “你如果穿上那衣服的话,我便自给自足。” 循着他另一只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子夏这才注意到房间角落还有晾衣架,一排排风格不一的衣服悬挂着,第一件就是女仆装! 她回瞪他,呵了声:“我穿女仆装?找死么你!” “不穿那就……” “裴子西你个混蛋放手!”手掌竟更贴近他那处。 他却是打了个响指,房间灯光骤然黯了下来,如同盛满月光的室内,看得清他大致模样,却又不明晰,唯有那双眼里透出的盈亮格外真切,有深情,有求而不得的无奈,还有灼热。 “看不太清,你选一个。”他已俯身下来,一手手肘撑在她沙发椅的靠背,胸膛的气息朝子夏逼近,熟悉的白麝香令她一时落入某种沉迷里。 明明最近这些日子都无法用香水,轻易会排斥,偏偏,他用惯的香水味道却米有引起身子任何不适反应。 她叹:“我选,你先松手。” 手腕的力道没了,她没有挪开手,已能感觉那里有多么想释放出来。 “好久没做了,堆了好多。” “闭嘴。” 解开他腰带以及裤子纽扣,手背无意划过他的子弹内裤,竟不小心蹭到那顶端渗出粘稠液体的物什! “我帮你可以,但等会不管我对我堂哥说什么,你都闭嘴,知道没?”她谈条件。 “夏子,快些,难受。”他声音已凝哑,垂着头,唇瓣贴着她耳朵,张口轻轻咬着她耳垂。 子夏闭上眼,感觉他呼出的热息拂在自己脖子。 原本想避免直视自己的动作,却发觉视觉屏蔽之后,双手抚触感受到的烫热更加真实,那种类似本能去取悦对方的举动,有些许耻辱,却因他呼吸越发急促,唇瓣不住磨蹭自己耳朵时候,身子也忍不住地有了反应,某处的湿润那么真实。 她紧紧咬着唇,忍着那种难耐感,甚至在他想伸手过来的时候,警惕地说:“我不需要。”加快手中动作,替他释放而出。 双手的黏腻并不舒服,嘴唇被他不住地亲吻,也没时间擦拭,只好茫然地抬着。 他双手撑在靠背上,低头,额前刘海垂落,她额头能感觉有些痒。 不知为何,他这次的吻没有太多***,更像是想与她分享某种亲昵。 “……是我的……” 嘴唇时而贴近时而蹭过嘴角,他的话子夏听不清,却猜到是在宣告。 她有些懵,他这样跪在自己腿侧的动作看上去倒像是在伺候她,下意识地就问:“还要吗?” 他低头,鼻尖贴着她的,语气温柔。 “手酸吗?” “酸。” “手感好吗?” “还行。” 等子夏回过神的时候他已下去沙发椅,较暗的空间里能看到他在穿裤子,声音有朗朗笑意:“笙清说得对,这休息室很适合情侣来。” 他打了响指,房内灯光亮起。 发觉他视线落在一处,子夏下意识看去,当即避开眼,恼火道:“拿纸巾来!” 他递上纸盒,抽出纸巾替她擦手。 他以前爱打篮球,双手格外好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子夏垂眸望着自己双手搁在他右掌上,心下腹诽这人浑身上下都好看,到底上辈子做了啥好事得此眷顾。 “手比我好看?” “嗯。” “你一直在避我。” “没,”子夏耸肩,抬眸看他:“你贵人事忙,画盛传媒近期跟那么多大公司合作,真希望你能忘了安氏。” 替她擦干净了手,裴子西直接握着。 “夏子,宋麦斯信不过,你们最好尽早辞退他。” “辞掉大将,我蠢呀?” “你就是蠢。” “裴子西!”子夏气急笑了:“好啊,你聪明,说说你想怎么对安氏?” “你我结婚,你负责安氏的经营,画盛传媒鼎力相助,但要握着实际控制权。” “没门!”子夏提包,往门口走去,在他过来欲环住自己腰肢时候,她避开在一旁,警惕盯着他:“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子西哥,你一边去可以吗?” 她开门,刚走到对面,听到裴子西问:“这方法不好?” “呵,嫁给了你,公司控制权还在你手上,你到底想用多少东西制住我?” 他上前,捏着她下巴,眼神认真道:“你若是辞退宋麦斯,我可以考虑免费砸钱给你们安氏。” “可是啊,我欠谁都不想欠你裴子西!” 话落,眼前房间门打开,里头的人齐刷刷望着他俩。 子夏打掉他的手,朝安笙清走去,居高临下看着保持躺姿的他。 “不管你跟后头那家伙有何合作,安笙清,全都撤了!” “有钱赚,为何要撤?”安笙清悠哉地吃着车厘子,桃花眼微微眯起:“堂妹啊,我每一秒都在想着money,所以别跟我扯人情了,我的字典没这个。” “你就这么想安氏易主?” “你似乎不知道我很讨厌我的这个姓氏。”安笙清微笑,像在聊着天气。 子夏也耳闻过他在b市安家那个大家族里很尴尬,但具体的也因关系远而不得而知,此刻见他还是这副“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手下留情”的样子,她拿出手机不住对着他拍。 “我全部发给思寂!”她恼火道。 安笙清特意换了pose,还嘱咐她:“拍好看些,她躲着不见我,乘这机会气得她一回。” “我再问你一次,是要帮我还是帮后面那个无赖!” “物以类聚,”安笙清指了下坐回对面的子西:“答案挺明显的。” “呵!俩无赖凑一块了!祝你们幸福!”见那大胸女仆又要凑到裴子西旁边,子夏瞪了他一眼,发觉他还朝自己勾手,她暗声呸了句。 “谢谢,不留下礼金?”安笙清坐起来,闲适地笑,就像古时那些游戏人间的神仙。 ** 妃某:病加重了打完点滴回来写八千字,亲们走过路过冒个泡tot 183哪个男人吃了你? 花好孽缘,183哪个男人吃了你? “堂哥,我会找思寂烧些给你的!”子夏摔门而出。舒悫鹉琻 安笙清耸肩,啧了声,弯身去拿马卡龙,顺便给裴子西添了果酒,递过去时候感慨:“不过她脾气比我老婆好多了。” “此事会不会让你被安家的人责备?” “嗤,无家可归的人,谈何家?” 对他人故事一向不爱过问,裴子西举杯:“有一点我挺好奇,你和别人合伙的公司早就有上市的资格了,怎么一直不推出去?睃” 安笙清举杯,嘴角微扬时,那翩然君子的气质越发显现,他道:“我那公司,乌龟的壳罢了。你裴少有将画盛传媒推向世界的野心,我不同啊,我这人就爱看戏和耍人。站的位置高了,担得责任便重了,有时还被视作英雄,啊咧,我可没那么伟大!将该毁的人毁了,两袖一甩,游戏人间,落个清闲。” 裴子西嘴角勾起,眼底那抹无奈一闪而过,他说:“再过些年吧,或许我也如你这样。” “你现在无法抽身,以后也不见得可以。”笙清露齿笑,探身过去跟他干杯:“来,为各自逃不开的命运干杯!鸲” 咣地轻声响起,似微弱的默哀。 **** 计程车开回安氏大厦。 路上,子夏收到某个熟悉号码的呼叫。 “确定不打掉的话,后果想好没?” “嗯。” “很好奇你突然改变决定的原因。” “我怕手术,还有……我预感这孩子会在以后成为我的筹码。” 那端的男子沉默,许久,幽幽吐出句:“娃儿还在肚子,你这样说真不怕ta出生之后仇视你。” “一个多月而已,不会听到的。” “哟,你还挺懂的,偷偷查了?” 子夏没回答,绕开话题:“他想何时开始收购安氏?” “这个是七灿他哥负责的,我俩都不知道。”那边顿了下:“似乎部署好了,就等他一声令下。” 计程车开到了大厦外,子夏付款,下车,见到马路对面有个穿着快递员服装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她收了线,佯作没看见地入了大厦,之后走去高层专用电梯,就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那男人过来,将快件送过去之后便离开。 待其走远,子夏过去,示意那个拿着快件的姑娘过来,问:“快件是谁的?” “安总的。” 看到收件人写着的安子珩,子夏点头:“我正好要去找他,给我吧。” 她拿着快件回到办公室,拆开便将文件袋往外倒。 里头是一封类似邀请函的东西。 子夏打开,当看到“记得你曾撞死过谁吗”的句子时,她捏紧了卡片,迅速扫过下面那行邀请见面的时间地点。 “今晚……茶楼?!杜小雅你到底耍什么花样!” 将文件袋和邀请函一并撕掉,子夏如常地打开电脑工作。 等到莫里敲门进来汇报相关情况之后,她问:“你现在还跟杜小姐在一起吗?” 莫里有些错愕,“是。”顿了下,有些抱歉地说:“副总,她没有打扰到你吧?” 子夏仔细观察他表情,并没有异常,她摇头:“没,我就好奇问问。你出去忙吧。” 等到莫里离开,她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 许久都无人接听,正欲挂断,突然听到幽幽一声“喂”。 “活着吗,思寂?” “还剩半条命,哇嘞昨晚追踪的那个人贩子蹿得比老鼠还快。你找我不是单纯问候吧?” “安笙清来南城了。” “掐死他!灭了他!” 子夏笑出声。 听到对方名字就气得咬牙切齿,说明还是爱着。 她不点破,绕开了话题:“上回让你帮忙的事,还记得吗?” “我查了,警局的记录里,有目击者说看到了死者自己往车子跑的,检察院也调查到死者在意外前几日被就职的大学辞退,服用的安眠药也有些过度。不过逃逸者肯定有后台,南城也不大,若是彻查也是可以查到的,毕竟不管受害者是否自己想寻死,发生意外之后将人送去医院也行哪,说不定能救活。” “逃逸者是我哥,他那时,精神不太好,顾着逃了。” “……”那边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穿来拳头击在沙袋的声音。 子夏也不急,侧头夹着手机,继续将自己的报告书敲出来。 良久,手机传来好友的叹息:“哎,事情也过去挺久了,现在肯定没法追究的。可死者家属总会有怨气……”说着说着她呀了声:“不对啊,你哥也精神不太好!?天!怎么安家一个个都这样!” “还有谁?”子夏蹙眉,试探性地问:“安笙清也是?” “那家伙天生就是神经病!” 子夏莞尔,恰好有公务电话打过来,她轻声道:“思寂,我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免得影响到孩子,所以,无须担心。” “快说!哪个男人吃了你?” “喂喂喂!信号好像有些不好?思寂你说什么?听不见!” 子夏自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胡扯了几句便挂断了。 可直到离开公司,某位铁了心想知道的女人还不停地发信息来询问。 开车来接她的童世岚瞧见她手机不停震动,忍不住问:“夏夏,你遇到变态了吗?” 子夏笑出声,伸手揉她头发:“不是,一好友有些事想问我。” “哼哼,你好友不是我吗?” “她是我以前去b市时候认识的,没办法,你之前总是追着男生跑,我只好找一个跟我一样灭绝师太的女孩聊聊天。” 世岚单臂勾住她脖子,拿脸蹭她的脸:“夏夏,我辜负了你,以身相许好不好?” “白痴,你在开车!” “我忘了!”世岚赶紧坐直,问她要去哪。 子夏报出茶楼的名字,不忘嘱咐:“等会你别进去,就在外头等我,我若是半小时没出来,你就报警。” 世岚一脸兴奋:“你是去见仇家吗?天,我的防狼棍能用了,夏夏你别慌,我买了好多根放在车里!” 看她要去打群架的样子,子夏只好用其他话题降低她兴奋度:“你跟董亦声如何了?” “他最近可忙了,我也挺忙的,找妖物帮我找布料,也没怎么找他。”提到这,世岚笑意淡了。 “说到文新和,他们家银行也要开互联网创新实验室了,要忙活的不少,还腾出时间帮你——”发觉好友背脊挺得特别直,子夏话锋一转:“你俩交情真好!” 世岚不住点头:“那是!铁哥们嘛!” 像是迫不及待想用某种固定的关系标签定义一份感情。 安子夏去拿矿泉水瓶,没有多言,毕竟感情是身临其境者的事,旁观的景象,真假难辨。 车子开到茶楼时候,她将包厢号报给了世岚,让其在这等候。 下车时候,世岚的手机响起,子夏回头正好见她皱着眉头有些为难的样子,便随口问:“谁的呼叫?” “妖物。” “不想接?”子夏挑眉。 “他最近不停跟我说戚岸出国和家里逼婚的事,烦死了!” 子夏关上车门,走前提醒了句:“是烦他还是烦他提了戚岸,你自己想想哪。” 童世岚愣在那儿,眼巴巴看着她走向梅花掩映中的茶楼。半晌,她默默拿过手机,接听时候连珠炮似的地开口:“我才不假装你女朋友跟你回去见你家人,妖物你就掐灭那念头吧!再见!” 说完就关机,把手机丢在一旁,她将座椅倾斜,直接躺倒。 “好烦呀,为什么会那么烦?” 车内暖气轻吹,叹息无人回。 而另一边—— 安子夏按照杜小雅所说的房号,随同服务员一起往那包厢进去。 一踏入,便见到那女人穿着汉服在斟茶。 “杜小姐,您邀请的客人到了。”服务员提醒。 杜小雅正好抬头,见到是安子夏,她拧眉瞪眼,怒:“安小姐,不请自来,你教养真好啊!” 将门关上,子夏过去。 “没办法,我哥出差了,我正好收了快件,好奇就拆了。”她站着,距离杜小雅有些远,视线淡淡扫过对方泡着的普洱茶,眼神掠过警惕。 “呵,凶手的妹妹怕我拿茶泼你吗?”杜小雅冷笑。 子夏面不改色:“你父亲的意外也与他自身有关,我不信检察院和警局的人没有告诉过你。” “你认为我会信?” 184安副总,莫慌(4000+) 花好孽缘,184安副总,莫慌(4000+) “你认为我会信?”杜小雅猛地站起身,模样怆然:“你们安家都是贱人,动了手脚谁知道!我父亲出事前还叫我在家等他吃饭!” 子夏问:“你想如何?” “将你哥送进监狱!”杜小雅朝她走近。舒悫鹉琻 “你不是已经害了我母亲吗?”子夏眼神极冷,“和我母亲一同发生意外的那个人的图片,是你发给我的吧?” 杜小雅拧眉,指着她:“妈的你胡说什么!你们害了我爸又打算将我害了,安家贱人一窝!睃” 子夏狠狠打掉她试图伸过来的手:“呵,你父亲的事情,备案文件写的你不信,你是否为了报仇害我母亲,我怎会信?” “安子夏,你血口喷人!”杜小雅瞪大了眼。 子夏冷笑:“莫里见过你这种扭曲的脸没?鹆” “当然没见过!对他那种人,不装一点怎么行?但你不同啊,朝着你们这种含着金钥匙出身的,演戏我都觉得反胃!” “所以你一直在利用他知道我的行踪!”子夏眼神凝冷。 “是或不是与你何关!” 子夏盯着面前穿着汉服却因情绪激动面露狰狞的女人,须臾,像恍然什么,红唇勾起,有艳亦有冷:“你今日约我哥来,是打算套不出话就用美色吧?”见其眼神游移,她证明自己的猜测,后退,凉声道:“杜小雅,你既然憎安家,又何必狗皮膏.药似的凑上来?我不管你打算做什么,我家的人,你敢动,那就看谁手段更高更狠些!” 子夏开门离去,将里头女人歇斯底里的控诉隔绝。 快步走出走廊,她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包。 摸到录音笔,她眨了眨眼,加快了步伐。 走出茶楼时候,草丛那边有一行人走向建筑,待那帮人走得距离自己远了,不知是谁唤了声“宋先生”,子夏下意识回头看,草丛掩住视线的大多,目光触及之处,只能见到一帮人走远的身影。她也不知那一刻为何会踩上花坛,盯着那帮人的身影。 夜幕掩映,唯有古式路灯照亮,被一众围着的那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可忽而与旁边那人勾肩搭背的动作又打消了她念头。 瞥见有工作人员过来,子夏赶忙从花坛下去,抱歉地笑了笑。 上车前,她下意识往茶楼看了眼,眼神起了杂绪。 世岚听到车门开的声响,猛地坐起来:“夏夏,你是把人崩了么?这速度太快了!” “回去吧。” “好。”车子驶离时候,见她还在看外头,世岚好奇:“有帅哥?” 子夏摇头,揽着抱枕垂眸沉思。 过了会儿,车内响起好汉歌的音乐,她拧眉看向世岚,对上好友得瑟的笑。 “夏夏,心情不好的话嘿呀嘿呀地喊出来,憋着对身子多不好!” 子夏摇头:“最近事儿多,有些累而已,别担心。乖,关掉音乐,我听着难受。” 她闭上眼,习惯了困倦感,靠着椅背想睡觉。 许久后,听到世岚嘟囔了句“都是坏蛋,什么都不告诉我”,她睫毛微颤,欲言,最终还是假装没听到。 回到公寓,子夏入浴室洗漱,再出来的时候听到世岚在大厅跟人吵架,便多批了件外套打算出去看看。 正好就见文新和双手捧着世岚的脸颊,笑嘻嘻要亲下去,子夏急了,将脚下拖鞋踢出去。 情急之下的命中率格外高,啪地正好砸到那家伙的脸。 在其捂脸时候,子夏已过去,顺手操起搁在墙边的棒球棍,过去一下子挥到两人之间。 文新和正暗骂着,熟悉至极的“冷冻光线”扫过来的时候他也回瞪过去。 “好久不见呀,你家人怎么没继续将你拴在家里头?” “靠,你这女人一见面就冲我喷毒液!”新和呲牙。 瞧他骂人也是美得妖艳,子夏哦了声:“那我称赞你一句,文公子,许久不见你还是浑身透着妖气嘛。” “啊呸这是什么称赞的话!对一大老爷们不是该说你越来越有男性魅力么?疯子,叫她走开!” “我才不呢!”世岚退到子夏背后,下巴搁在她肩头,冲子夏说:“这家伙刚才说隔壁家那姑娘不是瘸了就是长短腿。真是贱贱的!夏夏揍他!” 子夏微愕。 “喂喂喂,你接我上来的时候和我一样看见了,是你问我那姑娘走路为什么奇怪吧?我猜测还错了?”新和喊冤:“还有,童世岚,你跟安子夏呆久了,见到我也跟战斗机出动似的,闹哪样!” “赶紧将样式交给我,你回去继续加班吧!”世岚面色微红,急忙过去,声音有些粗鲁。 将他往玄关推,推到门外后硬是将门关上。 再回头,发觉子夏抱着棒球棍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处,世岚蹦过去,脑袋不住晃,问:“夏夏,你是寂寞了吗?” 子夏回过神,将棒球棍塞给她,模样疲累,摇头道:“困了,我回房睡觉,晚安。” “可我想问……”世岚说着,默默闭嘴,抱紧了文新和送来的文件夹,听到房门关上的声响,她嘀咕:“想问为什么现在不能跟妖物单独相处……” *** 次日。 一帮员工在酒店会场布置明日发布会,等到安排妥当已临近下班。 安子珩过来的时候,模样有些急,看出他有急事,子夏便示意其他员工可以下班了。 “哥,你等下。”子夏示意,然后过去唤住了莫里,在对方转身之后,将录音笔交给了他:“里面有段录音,你可以听一听。莫里,你毕竟是我爷爷培养出来的,我也希望你能找到个合适的伴侣,而非利用你的。” 莫里表情有些困惑,怔了下,接过,道了感谢,便跟其他员工一同离开。 “哥,什么事?”子夏看了会儿,在子珩过来时候问他。 “前台说有人寄过快件给我。” “嗯,我帮你收了,是广告,所以丢了。” 子珩蹙眉:“你拆了我的快件?” 他鲜少这样,子夏只好道歉:“不小心拆了。” “我不信!夏夏,你快给我!”子珩握着她手腕,模样有些急。 “不然你认为会是什么?”安子夏觉得不安,眼神又怒:“你不会又偷偷跟人买了‘那些’吧?”“没有!我找人调查了宋麦斯,按道理就该昨天将调查情况送过来的,前台说只有昨天那份快件,而刚好你收了!” 他模样有些急,愈如此,子夏愈不信,无奈道“第一,那快件真的不是任何调查结果。第二,你能否说实话,你是否又背着我去买了那些玩意?” 以前时候,他就做过几回这样的事。 再如何小心翼翼,都防不住疑心膨胀。 “你为了护着那宋麦斯,竟故意怀疑我?”子珩眼眶微红,紧紧捏着她手腕,“即使只是广告,我也要看到快件,你立刻交给我!” “哥!你能不能看清楚现况啊?早上的报纸看到没?裴子西都跟那几家国际公司合作了,我们现在还忙着将请来的职业经理人往外赶的话,无异于自取灭亡!” “哪也不能留个定时炸弹在这里!” “即使是定时炸弹,也好过担不起重担的继承者!” 话落,兄妹皆惊。 手腕的力道没了,子夏怔怔望着一脸懊恼的兄长。 “是啊,我担不起重担,也没商业天赋,挂个名头却无实力……”他笑起来,单薄的身子微微颤动,那双子夏一直觉得特别好看的眼睛流露出痛苦,语气却透着绝然:“可最悲哀的是,连你也和其他人一样,认为我就是这样。”他视线看向子夏后方,嘲弄地呵了声:“那你就一直信他吧!” 说罢,转身离开。 会场有几个入口,子夏欲跟上,早上买来的报纸正好从椅子飞下,落在她脚边。 报纸上裴子西与几位商业名人的合影,落入了视野。 她止住,弯身捡起。 背后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她料到是宋麦斯,语气有些淡,问:“听到了多少?” “几句。” 将报纸那面朝向他,子夏问:“看到了么?”见他点头,她问:“有何看法。” “裴子西这步很冒险,画盛的传媒体系是很完整,也出了不少优秀影片,可国际市场变化太大,即使扩大了海外发行,国外观众也不一定买单。不过……”宋麦斯顿了顿:“这人确实很聪明,因为成功的话,对华语电影的意义非同凡响。”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子夏手指滑过报道中的一段,“这里,看到没?他明确说了看中了安氏买下的那些土地!” “画盛有几个影片要上市,全国影院的建设也在扩展,未来两个月内,他无法对安氏做什么,资金肯定周转不过来。”宋望着子夏:“至少这段时间安氏是安全的。而我们安速快递和欢喜乐园的负面效应在消失,两个工程也快收尾进行盈利期。”见她似乎有些累,他言简意赅:“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子夏这才点头,又与酒店的负责人交代好明日发布会的事,便打算离开。 宋麦斯邀请她一同吃晚饭,看她迟疑,他眨了眨眼,口吻调侃:“安副总,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莫慌。” “正好楼下有餐厅,就去楼下吃吧。”子夏进电梯,随口问他昨晚去了哪。 “与朋友吃饭。” 子夏嗯了声,感觉他一直看着镜壁中的自己,她有些不习惯,垂眸,拿起手机发信息给子珩,询问他今晚是否会去看安剑新。 可许久未有回复。 有些伤害无可避免,因为信任确实不够。 她整晚食之无味,实在难受,还喝了些红酒。 “跟我吃饭就这么提不起兴致?”甜品上来时,宋麦斯见她一直搅着银耳,却未吃一口,他淡声询问。 “事情多,难免没胃口。”子夏起身,“我去下卫生间。” 进女士卫生间的时候,洗手台正好有女生在聊娱乐圈的事儿,她平常不爱听他人闲言,所以没怎么在意。要打开隔间的门出去时,听到熟悉的名字,忍不住顿在那儿。 “我还以为戚岸被送到国外间接冷藏呢,如果真的是在跟国际导演拍戏,那些报道忽悠人是吧!” “有网友说那些说冷藏的报道几乎都是画盛传媒旗下杂志和报刊爆出来的,估计是烟雾弹。”我“那裴少肯定跟戚岸有些什么,你没看今天新闻哪,画盛要走国际范儿,铁定想捧个自家人出来的,现在看来铁定是戚岸那没啥演技的模特了,说没什么我才不信!” 子夏放下手,深呼一口气,她也不知为何会想笑,可嘴角就是止不住地扬起,似是嘲弄,也似是无奈。 原来如此。 自己怎就忘了,他裴子西从不做没有结果的事。 可笑的是,自己还是通过陌生的人的闲言碎语才意识到此事。 开了隔间门,走向包厢的路上,忽而听到有人唤自己,她眉尖微蹙,佯作没听见。 “亲爱的堂妹,你想我大声喊出你名字吗?” 这安笙清无赖得欠揍! 子夏幽怨扫向餐厅入口处,第一眼却是看到了裴子西。 185吻痕 花好孽缘,185吻痕 他穿着藏蓝色西装,额前发丝梳偏,一缕掩住眼,目光含笑地望着她。舒悫鹉琻 同行的还有程七灿和龚原。 四个男人长得都不错,吸引了好些人目光,她旁边两桌的女性都在讨论裴子西。 生来耀眼,还荣誉加身,这人比以前更有吸引人的本事。 子夏礼貌地朝他们招了招手,见餐厅经理朝他们过去,她打算回包厢睃。 余光瞥见安笙清步伐悠然地绕过几桌,这人走路总有种自带清风的感觉,她扫过去时候他正好朝自己过来,子夏丢白眼儿过去,别开头懒得搭理他。 “哎,堂妹,我又不是讨债,走这么急?”安笙清特别自然地横在她前面。 后头亦有脚步声逼近鸷。 熟悉的气息就在背后,子夏只好踩过安笙清的脚,回之微笑:“你再这样,下回思寂要跟你离婚,我一句话不帮你。” 话落笙清手臂挡下,拦住她往后轻拱,还奉了句:“离不成的,我比你懂她。” 子夏身子后倾,肩膀被后头的人扶住。 安笙清低头看了眼他的皮鞋,走前还朝裴子西肩膀拍了拍,嘴角微扬道:“大庭广众,顾着些这丫头的面子。” 子夏错愕,也是忽而想起李思寂说过,论人心,他安笙清比谁都懂。 思索的缝隙,她已被裴子西揽着往走廊深处带。 “放手。”视线落在他放在自己腰侧的那只手。 “跟谁吃饭?”他问。 “同事。” 裴子西低头望着她,她眼睛的弧度像毛笔轻勾的一弧,流露些许警惕,好似紧张环顾的白狐。 下意识地,手臂搂紧,唇贴她耳边。 “宋麦斯?” “是。”她抬眸望着他,却对上他凑上来的唇。 下意识闭眸,温热触感落在了左眼。 “期待你下回能告诉我,他被安氏辞退。违约金我出。”说着,唇沿着她脸颊落在嘴角,再渐渐沿着她嘴唇轮廓描摹。 温柔得有些不可思议。 “子西哥你这么介意,真不怕自己爱上我?” 他的唇落得并不深,像是情人之间的亲昵,她说话时候,能感觉他探到自己唇上的舌尖缩了回去,逼近的身影就这么后退了。 子夏后知后觉想起来没有嗅到他身上的白麝香味儿,换了另一种带着雪松味道的男士香水。 她望着他有些懊恼的模样,不想提及刚才那话题,便问:“怎么换香水了?” “保护孕妇。” 子夏笑:“噢你身边有人怀孕了?” 他忽而扣着她左手,手掌贴手掌地握着。 发觉他在看着自己腹部,子夏有些慌。 “我和安叔叔约好见面时间。”裴子西转移落在她脸庞。 “你疯了吗?他精神状况一点也不好,见面说什么,啊?”子夏瞪他。 “说婚事,说安氏,说跟你有关的全部。” 子夏猛地甩开他的手,甩不开,她张口狠狠地咬住他手背。 太憋屈了,咬得也狠,吃到血腥味的时候,她才松口。 以为他会怒,却在他专注而灼热的目光下,轻易红了眼眶。 “行,你去见啊,可别忘了,双脚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是我的事!” 手掌被握得更加地紧,她吃疼地蹙紧眉,却倔强地不肯吭声。 在他另一只手臂虚环过来时,她欲退,耳畔却是他呼出的热息。 “我妈说女人怀孕期间脾气会差些,让我多体谅。所以,我不会困住你,你爱去哪都可以,记得照顾自己就可。但这是第一个孩子,我会跟你一起守着。你回去继续吃吧,我还有事要与你堂哥聊。”说完,他突然低头,在她脖子吮了一口。 太过突然,躲不开,他嘴唇离开那刻轻微的“啵”声,听得安子夏耳根发烫。 看他往回走,她愣在那里。 再回去包厢,更觉甜品无味。 对面的宋麦斯突然站起身,绕过桌子站在她面前,忽而弯下身。 子夏蹙眉,冷冷扫去:“mads!” “那是什么?”他指着她脖子位置。 “如你所见,吻痕。”子夏起身去拿自己的包,手机突然震动,见是世岚的呼叫,她立刻接听。 听到世岚所说,她没有惊讶,让对方报出地址。 “我等会儿过去,你在那等等。”挂了电.话,她看向宋:“世岚有事找我,宋总我先走了。” “裴子西也来这里了?”他却依旧站在她面前,面色紧绷,严肃得像是在审问谁。 “是。” “你有事先离开吧,我找他聊聊。” 子夏怀疑自己听错了,正好服务员拿着移动pos机进来,看他神色清漠地让服务员再拿些酒来,她大概猜到他打算做什么,自知阻止不了,走前下意识嘱咐了句:“他酒量好,同行的几个人也都不是善物,你见好就收。” 宋麦斯没有应答,依旧跟服务员说着。 她无奈,出了酒店后,还是输入某个号码,给其发了一个信息: 宋麦斯过去找你们,若是有事,你帮忙看着。 上计程车的时候,收到对方回复,简短的“ok”,很龚原的风格。 车子往ktv驶去。 子夏抵达时候报出了世岚所说的房间号,一进去就见到好友缩在角落不住地哧爆米花,一脸震惊地盯着站在桌面一边高声唱着《我爱的人》一边灌几口酒的莫里。 “夏夏——”世岚见到她,放下爆米花桶,立刻跑过来,将两个耳塞递给她,大声地喊:“赶紧戴上,不然保准耳聋啊!” 子夏拽着她出了包厢,询问后知道世岚找莫里搬新货,可那家伙一直情绪不稳定,搬完最后一箱的时候突然就拿出手机跟一个人说了分手。 “我瞧他一脸失落,就拽他来这里,好歹k歌宣泄嘛,哪里想到他现在跟蛇精病似的,每一首歌都是吼出来的,吓得我小心脏发疼。”世岚捂着心口。 “他喝多少了?” “十几瓶吧,哇靠说到这我就忍不住感慨啊,夏夏你选的助理,这酒量,杀遍酒席一堆人都可以!” 子夏瞪圆了眼:“难怪我一开门就看他摇摇欲坠,喂,他平时可没喝那么多!” 说着,包厢里头没有声音了,两人对视了一秒,同时推开门。 只见莫里整个人扑在了地毯,微弱重复着:“为什么要骗我……” “世岚,你把他眼镜和外套还有其他贵重物品都收好,我们送他回去。” “啊夏夏还是我来扶他吧?” “得了,就你那平衡力。” 子夏扛着莫里往楼下走,世岚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回头瞅。 “你瞧我做什么?”子夏没好气的说。 世岚偷偷瞄了眼她腹部,嘿了声,又扭回头,小声嘀咕:“不瞧些肉肉,有啥事裴子西可要把我炖了。” 出了ktv,世岚去拦截计程车。 莫里身子一直歪倒在子夏身上。 咔嚓。咔嚓。 微弱的快门声响起,直到三人上了计程车才停止。 单反相机背后的拍摄者嘴角勾起笑。 ** 时至凌晨。 将醉醺醺的裴子西送回房间后,程七灿下楼,发觉只见到同样喝了不少的安笙清躺在沙发,他急忙过去,摇了摇安笙清肩头。 “大少,我老婆呢?” “啥?”安笙清眼神流露警惕,相比清醒时候,此刻更多了些狠戾。 七灿吓着,哪里想到这安大少喝完酒会这样,只好让其继续躺着,自己四处去找龚原。 喊名字,无人理会。 拿出手机想呼叫,发觉对方早就给自己发了信息,简单的“先走了”,急得他立刻打过去。 无人接听!? 七灿想离开,突然听到楼上传来巨响,还有裴子西吃痛的喊声,知道那大少爷肯定又摔了,只好赶上楼。 与此同时,西山区一处别墅里—— 喘息。酒气。躯体的烫度。……皆如夜来香的味道,馥郁得带来些微窒息感。 龚原垂眸,望着躺倒在屋门口的男子,夜色之下,男子如同雕刻的面容依旧透着不可亵渎的高傲,即使因喝醉缘故,皮肤发着红。 “找不到钥匙开门,阿宋?”他蹲下,伸手轻缓地,用指腹撩起他额前的发,手指轻轻挑弄他睫毛。 宋麦斯徐徐睁开眼,少年那亦正亦邪的面容被月光与阴影割裂,双目的温柔太过难得,他呵了声,别开头。 “我反感同***,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你似乎忘了这件事。” --- 妃某:那个……猜到他俩认识的有么?前面章节埋过的某个伏笔。还有,阿宋这个称呼,有个人也这样唤呢 186发布会的告白 花好孽缘,186发布会的告白 闻言,龚原探出的手指僵在那儿,看了他一会儿,他切了声,整只手摊开,在他面前晃。舒悫鹉琻 “钥匙拿来,我替你开门。”他说。 宋麦斯看了眼丢在一旁的公文包。 龚原了然,过去捡起,打开公文包,很快找到钥匙。他开门之前,抬起膝盖,直接撞在宋的肩头。 宋麦斯本就靠着门,一时失衡,摔在地板睃。 没有吭声,他脑袋倚着冰凉的地板,睁眸望着树影背后的凉月。 龚原垂眸时候正好看到他眼底映着月影,像透过景色凝视着谁,眼神那种可望不可即的忧郁,比吹过树木的冬风还凛冽,看得他心里忍不住呵了声。 “即使裴子西没有与她一起,即使你十五岁的时候就见过小学时候的她,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你都不会是适合安子夏的人。同类若相爱,日渐必伤害。这话似乎是你当初告诉我的。鹉” “滚。”宋麦斯冷冷看向他。 龚原单手撑开门,手轻轻将钥匙抛起、接住、又抛起,那张带着少年柔弱感的容颜多了几分凄幽: “我知道你厌我这类人,不过不谈性向的话,你我还是一样。明明爱着一个人,但犯贱地跟另一个人在一起,给那个人以错觉,像我对程七灿,你对裴海贝。可你比我绝,好歹我那个不知道这些,你却让那丫头心甘情愿陪你演戏。” 将钥匙丢在门缝间,他往院外走。 出了院子,听到嘭地声,门砸上的声响。 龚原回头,望着合上的门,以及那人刚才停留过的地方。 冬风太冷,转身,一路仰头望着凉月。 可惜的是,仰望同样的夜景,却摸不透同样的心情。 而别墅内—— 将领带扯下,宋麦斯拖着沉重步伐朝厅内走去。 厅内电话答录正在播放,少女偏甜美的嗓音带着些许小心翼翼,正询问下回何时见面。 他躺在沙发,半垂眼皮注视着天花板的吊灯,醉意依旧,记忆却借着那不明的情绪汹涌而来—— 盛夏时候一所小学典礼,舞台之下喧闹不停,穿着有些破旧西装的他坚持跟一位主任拿了表演费,将一百块塞到口袋,十五岁的他冷着脸上台。吹奏完一曲便可赶去下一个场地,抱着这样的想法,在烈日之下演出。 黑压压的台下,有一处与周遭太过不同,不仅没有拥挤,还有看上去是保镖的人举着伞,他忍不住看过去,正好见到伞下女孩有些哀伤的侧颜,十岁左右,穿着蕾丝裙,明明像个公主,却是眼巴巴瞅着与她隔了一米多距离、嬉笑争抢零食的女孩们。 道不清那刻心情,那是他第一次没有那么憎恶有钱人,第一次发觉,光鲜并不意味着快乐,那个人大概和他一样,在热闹里格格不入。 少年吹奏着,视线一直锁定那处,待她终于看过来那刻,长久凝着疏冷的眼,染了笑意。 …… 你和我,一样的孤独。 …… 答录机的留言渐渐没了,屋内只有冬风吹着玻璃门发出的声响。 久久凝视一处,吊灯闪饰折射入眼亦是虚化,宋麦斯阖上眼眼之前,哑声地喃: “不曾得到,也想试试……” **** 翌日清早。 房门猛地打开时,安子夏正在伸懒腰,发觉世岚一手提着一品居的打包,另一手扶着门,牙咬报纸不住地喘着气。 “怎么了?”她下床,往浴室走去。 世岚跟着,也不急,就站在门口看着她洗漱。 “早餐拿出来呀,不然憋着不好吃。”子夏将她推出去:“我要上厕所,你出去侯着。” “夏夏,你蹲完马桶,记得做深呼吸。” 子夏也急,不明所以,但没多问。 七点半换好职业装提着包出去大厅,刚坐下来想吃早餐,瞥见世岚要将什么藏到背后,她咳了声,伸手:“交出来。” “哎呀夏夏你先吃早餐,不然我怕你等会儿全部都喷出来。” “……”子夏晃了晃手指。 童世岚眨了眨眼,默默将她手机递过去。 子夏手指又晃了晃。 “没了。”世岚瘪嘴。 “交出来。” 话落手机就连续响起,提醒有新信息。子夏疑惑,发觉世岚想伸手来抢,她侧过身。 “夏夏,是扣话费的提醒。” “没到月结时间……”子夏说着,打开新的信息那刻愣住,“程七灿为什么发信息说我在火上浇油?” 余光见世岚默默想走人,她咳了声:“人可以走,拿着的报纸留下来。”见她不情愿,子夏哼了声:“程七灿都特意发信息来说了,说明裴子西肯定也知道,我被他揪着质问也至少要知道理由吧?” “那也是,”世岚嗖地坐回去,将抓着的报纸摊开,递过去的时候解释:“其实一句话就能概括了,就是昨天你扶着莫里被八卦记者拍到了,然后有人说传闻跟裴少有婚约的安氏副总跟其助理关系亲密,然后胡扯了一堆。” 子夏翻阅报纸,扫了会儿,盯着那张明显借位拍摄的照片,便将报纸卷成一团丢在垃圾篓里。 “夏夏,你不生气?” “这种明显博版面的‘报告’,没必要理会。” “每回你一脸高贵冷艳的时候,我好想舔你呀。” “童世岚,你身材不好,我可不要你。”子夏揶揄她,伸手去拿奶黄包。 “哼!反正有人要!” “谁?”子夏挑眉,噢了声:“是文新和还是董亦声呢?或者跟你有婚约的芒果哥?” “啊呸呸呸,芒果哥心里头有人,这话不能乱说,他一恼火,可就不保我了。” 子夏舀粥吃,随口问:“那另外两位呢?” “啊哈哈今天的八宝粥真好吃!——咦,我手机响了!”世岚拿着碗往房间走,急得差点摔倒。 看她如此,子夏搅拌动作缓了。 爱即使两难,旁人也不该说多半句。 愣了会儿,回过神时候,发觉自己左手覆着腹部,她下意识缩开手,须臾,再度轻缓地将手覆上,轻缓地抚摸。 初冬第一缕阳光下,眉眼温柔,自己都未发觉。 *** 发布会在晚上七点开始,故而下午时候,子夏带着几位员工先抵达会场。 莫里从她到公司时候就与她道歉,她让他别在意那种报道,却发觉周遭员工看向她与莫里的目光时候,显然与平常不同。 她本不想理会,继续忙碌,未料到的是从卫生间回到场地,发觉宋麦斯站在两排员工面前,冷硬的侧颜透着严肃,那句“信借位拍摄却不信自己的上司,安氏何时请了一帮不动脑子的人”,听得她嘴角微扬。 临近记者进场,她拍了拍手,过去问宋麦斯:“古青晨他们到了吗?” “已在酒店楼下,刚才宣先生抓着古先生去换西装了,说他一直不愿穿。” 子夏点头,示意其他员工各就各位。 等到古青晨和宣炀过来的时候,记者来得不少,看他一脸欲言又止,安子夏隔着几排座位朝他做了个鼓励的动作,那小子当下咧嘴笑,露齿大白牙。 半天联系不上子珩,子夏预计过这个情况,便坐在了宋麦斯旁边,让莫里主持。 发布会一开始便进行得不错,宋麦斯和古青晨作为此次两方合作的代表进行发言,各有特色,尤其是古青晨,记不住词就阳光一笑,机智地说些其他,也引得在场好些记者莞尔。 未料到的是,论文记者提问的时候,开始出了岔子。 子夏点了一名记者起来,对方直接就问早上那份报纸内容真实性有多少,语气甚至带些咄咄逼人。 她欲说拒绝回答,忽而,麦克风传来一旁宋麦斯的声音:“安副总与其助理并非恋人关系,那不过是借位拍摄罢了。 那记者咄咄逼人:“近期有人在微博说南城安家或将与裴家联姻,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宋笑:“网络传闻,多不可信。若诸位需要一些花边新闻回去交差,我说一个吧,我在追求安副总,不过尚未成功。” 安子夏捏紧了麦克风,怔怔看向他。 话一出口,饶是见多识广的记者们也哇了声,不住按快门,镜头皆是对着他和安子夏。 这位安氏总经理外貌气质与能力都不凡,却鲜少接受访问,更别说提及私事,此次忽而自己爆料,好些不停举手还想提问。 宣炀下意识去拽住古青晨,低声提醒:“众目睽睽,你给哥收敛点!” 187故作不知我爱你(一) 花好孽缘,187故作不知我爱你(一) “可是……” “各位,发布会到此结束,安氏为诸位提供了晚宴,请跟着我司工作人员转移场地。舒悫鹉琻” 听到安子夏口吻果断的话,古青晨不恼了,探头望着她那个方向,眼神亮亮的:“我想娶她。” “得了,我瞧你没那机会。”宣炀泼冷水。话落一旁哥们便站起,想跟着安子夏一块往后面出口走。他赶忙伸手拦住,警告说:“没见到那宋总跟着哪?两人估计进去谈话,你掺合啥?”看他不情愿,他勾住古青晨脖子,硬是往外拖:“走,陪哥吃饭去!顺便找几个记者聊聊!” 人散瞑。 那些嘈杂的脚步声渐远。 安子夏的脚步在临近电梯位置停住。 场合正式的缘故特意穿了高跟,脚跟顿住的时候,后头脚步声也没了琚。 她回头,捏紧了手中的资料,怒极了嘴角有笑:“宋总,愚人节未到,你在那种场合开玩笑,是想让我蒙羞还是想将安氏继续推到风口浪尖?” “不是玩笑。” “都不重要。安氏的糟心事已经够多了,今日到场的还有画盛传媒的人……” “我知道。”他语气强硬道。 子夏微愣,看他嘴角微扬,她蹙眉,直接道:“要如何,你才能只安心帮安氏做事,不顾其他?” “安氏送我,或者,你跟我。” 冷风从过道呼啸而来,他微低着头,说时已上前,逼近,另一只手拂过她脸颊,唇蹭过她耳,停在耳畔。 “安子夏,这是底牌。” 电梯叮了声,有人出来。 子夏被他身上那种阴谲莫测的气息弄得一时思维断线,听到爆吼时候,只见冲来的安子珩一拳朝宋麦斯挥了过去! 子夏下意识拽住自家哥哥的手臂,声音有些虚地唤:“哥,住手!”视线却是望着宋麦斯,他后退了两步,伸手随意拂过被击中的位置,双目的寒意像拂过她皮肤的冷风,带着漠然与疏离,却依旧的高傲,仿佛任何事都无法动摇他丝毫。 莫名地,她想起了裴子西,也是同样的高傲,却慵懒得像波斯猫。 她亦不知为何会突然想起一个人,像在外头受了委屈的小孩会忽而想起家里的好,忽而地,很想见到那个人。 “呵,用安氏名义找信托公司弄了个信托计划,将三千万流动资金投进去,还收买了一众元老帮你隐瞒半个月前的事!宋总,该说你本事还是有手段?啊!”子珩怒瞪宋,另一手将一沓文件狠狠朝其抛去! 宋麦斯侧过身子。 文件砸到墙面,纸张哗哗地散落了一地。 子夏浑身都在发颤,下意识抓住子珩手臂,她捂着有些微疼的腹部,不停深呼吸想稳住情绪。 看出她情况不对劲,子珩赶忙弯下身要背她。 “我、我没事……”子夏垂着头,发丝掩住脸,她望着散落在低的文件,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一时有些晕眩。缓了会儿,紧紧咬唇,抬眸盯着宋麦斯,一字一顿问:“真的吗?” “是。” “用途。” “投资。” 子夏上前,手腕被安子珩扣着,她侧过头看了兄长一眼,对上他担忧的目光,她轻声道:“哥,晚宴的记者不少,你始终要打交道的,现在过去吧。”说时另一只手替兄长扯平了衬衫袖子,压低声音:“求你,让我解决。” “爸状态好了很多。”子珩和以前一样,有节奏地轻拍了她脑袋两次,走前瞪了眼宋麦斯,话却是说给子夏的:“夏夏,处理好了你呼叫我,二十分钟若没收到呼叫,我带保安上来。” 子夏嗯了声,弯身将地上那些调查文件捡起,瞥见宋想帮忙,她冷冷说了句不用了。 全部捡好时候,已不见子珩身影。 她靠在对面的墙,微低头随意翻那些文件,偶尔抬眸盯着宋麦斯。 “信托计划的受益人是谁?” “……你。” “宋麦斯,我不需要从安氏里拿工资和奖金之外的东西,既然是安氏的钱,那就让受益人变回安氏。” 他不语,眼神沉静地望着她。 像无声的博弈,她不知他何时会出招,过道的风太冷了,她下意识环紧那沓调查文件,另一手去抓身上的风衣。 对面的宋立即脱下西装外套。 他过来时候,她低喝:“我不需要这个!改了受益人!” 手腕却是被扣着,身子硬是被他往前拽,踩着高跟,身子失衡,她跌入他怀里,身上硬是披了那件外套,他甚至捏着她手腕让她手臂钻到衣袖。 “你会需要的,如果今日我改了受益人,他日后悔的是你。” 啪——! 子夏抬着手,眼眶发红地瞪着他,因为愤怒,肩膀颤抖着。 “宋麦斯,我以第二大股东的身份告诉你,你被撤职!” 他侧着头,她的一巴掌扇得大力,脸颊已起微红,他侧目看着子夏,没有怒,用一种料到的口吻说:“抱歉地告诉你,我持有的安氏股份,比你还多。”看她整个人僵在原地,他低头,忽略她憎恶的眼神,手指微屈地拂过她脸颊:“我刚才说的底牌,但愿你能考虑。另外,后天与裴天冬见面前,我会来找你,我们一起过去。” 说罢,侧头,直起身的时候,他唇瓣蹭过她脸颊。 他往电梯走去。 “你明明知道我爱的是谁。” “不,”宋回头,他放在心里多年的女子眼眶逼红地瞪着自己,本就是冷艳气质,此刻看上去多了几分柔弱,他望着,唇瓣有笑:“我只知道你一直故作不知我对你的感情,不论我善待还是假装讨厌你,似乎都无效。安子夏,是你让我考虑得到你的另外可能。” 子夏捏紧那沓文件,那止不住地寒意从脚底冒上来,她浑身都凉,尤其是腹部,疼得想哭,却不得不咬牙,冷冷道: “我上班时候在电梯撞见裴海贝,这位长短腿姑娘很主动地跟我打招呼,胆怯却真诚地跟我说你向她提过我,甚至希望安氏能多给你一点假期。宋麦斯,一个见到陌生人就瑟缩的女孩子因为你爱屋及乌,你不也是在故作不知吗?” 他睁大了眼,先前严肃与紧绷在她提到裴海贝的名字时候有了崩裂,子夏一下子确定了,这人与裴海贝或许早就相识。 如此猜测,却不打算询问,是或不是,都不重要了。 确定的是,视野所见的这个人,是个定时炸弹。 电梯正好到了此楼层,宋麦斯微低头,低音有讽,他说:“我们都一样,也不错。” ——像一切都不曾变过,你依旧是我认定的相伴。和过去一样。 他入了电梯。 安子夏靠着墙,缓慢地蹲下,手掌捏紧那沓文件,另一手捂着腹部。 不住深呼吸,将那轻缓的疼感散去。 风衣口袋的手机响起时,她迟疑着,想起子珩的嘱咐,以为是他,拿出时候见到是安剑新,眼眶骤然逼红。 犹豫了下,终是接听。 听到他唤夏夏时,她压抑地哭出声。 “爸爸对不起,安氏可能守不住了,对不起呀……” 那边安剑新声音有些急,想安慰,但支吾不出来话,只好不停地说哭完再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子夏不知这是隔了多久,两人这么心平气和地对话了。 想着想着更难过,怀孕期间情绪本来就敏感得多,双腿都蹲酸了都没哭够,只能含糊地说宋麦斯成了第一股东还拿安氏的钱投信托计划的事。 似乎是有护士催促安剑新进行治疗,那边长辈示意等等,之后继续与她说:“夏夏,安氏的事,我过两天回去处理,你若累了,先休息。” 手机那端的声音有些无奈。 “为什么您好像料到会这样?”子夏不解:“不行,安氏是属于安家的,您如果是想拱手送人,我不允许,我答应爷爷的,会守着这。” “因果循环的事,你别掺合了。子西那孩子跟我提了你和他的事,你若想嫁,择日成婚。若不想,便去做你有兴趣的事。” “这……什么意思?”子夏一脸茫然。 “给你放一个月假。” 话毕,手机传来忙音。 她不停呼叫回去,却始终听到“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蓄在眼眶的眼泪簌簌地掉,却无心拭去。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子夏下意识看过去,对上青年急切的眼神。 “这这这这这……靠那个姓宋的欺负你了?” 188故作不知我爱你(二) 花好孽缘,188故作不知我爱你(二) 古青晨蹦到她面前,伸臂扶她起来。舒悫鹉琻 子夏双腿发麻,身子前倾,又不想倒过去,双手摁在他肩头不住地颤。 “姐姐你靠我嘛!” 这话听着真别扭……子夏叹,一手扶墙,示意他等会儿,她挪了步子,不住地跺脚,想散掉发麻感。 身子骤然被他横抱起,青年面色紧张,在她说话前抢先道:“你脸色太差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瞑” 医院!? “我不去……” 他不吭声,面色紧绷着,垂下的卷发有些盖住眼,担忧地瞅着她珥。 子夏扶额,晃着腿想下去:“古青晨,你先放我下来。我没事,让我坐会儿休息一下就好。” 古青晨却是转身,抱着她往电梯那边走。 “我送你回去休息,这里太凉了。” 子夏看了眼刚才被他抱起而滑落的西装外套,青年却是低头,想用脑袋挡住她视线。 “喂……”子夏避开脸。 “是那家伙的吧?”古青晨注意她表情:“别看了姐姐,那人气得你这样,我没踩几脚算不错了。” 子夏淡淡嗯了声。 电梯门打开时候,见到里头有人,子夏急忙从他臂弯下去,闷着脸进去,见青年站在外头,目光有期许地望着自己,她敛眸,低声催促:“赶紧送我回去。” 古青晨眉开眼笑。 上车时候,子夏想起来忘记给子珩打电.话,慌忙想去找手机。 “姐姐,怎么了?” “我跟我哥说一声。” “噢我老大正带着他在一帮记者那边转,估计抽不出身,所以你哥才让我过来找你的。” 子夏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宣炀带着我哥见记者……我哥让你过来?” 记忆里子珩不喜欢应酬,也不喜欢靠近她的男性,尤其以前被安笙清欺负过之后,子珩不停跟她说男的除了他全部都不靠谱。 车子驱动,路灯的影时不时落进来,切割了光暗的空间。 “是呀,他可能觉得我是好男人吧哈哈哈哈!” 青年温煦的嗓音在这初冬添了些许暖。 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有感染人的力量,子夏忍不住嘴角扬起,“瞧你的得瑟样。” “嘿,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看到有人要敬你哥酒,我就叫老大去帮忙挡了,他负责公关的嘛,千杯不醉,然后乘他挡酒的时候我跟你哥聊了几次,跟他说期待以后跟他这位安氏领导者的合作之类的。” 子夏垂眸:“他怎么说?” “他说会的。还称赞我挺好的,我就说那当然我是你未来妹夫啊。” 子夏看向他,扫了他全身,确定没有被揍或者被泼了酒水,她有些难以置信。 初中时候追求她的人遇着子珩的时候都爱喊他哥,有些欠揍地说是他妹夫啊,那些人几乎都被他用拳头揍远,后来就没什么人敢对她告白了。而她喜欢裴子西却不敢告诉任何人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这回实在太稀奇。 就仿佛看到了子珩的某种改变,或说……妥协? “小夏你一直盯着我下面看,多不好意思。”古青晨挺直背脊望前方,低声补了句:“不过,欢迎品尝。” 子夏丢白眼给他:“臭小子专心开车!” 他嘿嘿笑,“遵命!”正好等红绿灯,他身子往后座探去,抓住一个薄毯往她腿上披着,“来,盖着。虽然暖气很足,不过我谷歌了一下,女性还是应该多多注意。” 青年的黑眼圈还是很浓,因为笑着缘故,左边脸颊的酒窝很明显。 像驱散阴霾的暖阳,忽而地,照入心间缝隙。 子夏出神望着他侧影。 ——如果,是与你一起,是否好些? 微弱的想法在车子再度驱动时候闪过,如树影一瞬照到车内,很快因前进而甩开。 她侧头靠着车窗,轻声说了句谢谢。双手搁在薄毯上,感觉那柔软在手心磨蹭,带来依附。 长久,车子快到公寓区的时候,她已冷静下来。 “古青晨,安氏未来可能会发生一些高层变动,希望你能支持我们安家的人。” “那当然,我才不支持情敌宋。” 听到这称呼,子夏嘴角止不住勾起。 车子停下,她开车门。 肩膀忽而被捏着,青年并未用男士香味,倒是有薰衣草洗衣液的淡香,他有些迫切地问:“可姐姐还会在安氏的,对不对?” “当然。不过最近身子不太好,会比较少去公司,我会手把手将业务交给我哥,若是需要跟青晨公司接触,我哥若有不懂的,你们直说就好。” “你身子怎么了?”古青晨有些急。 “季节原因,容易犯累而已。我上去了,世岚还在等着我。” 车门推开,却无法动弹半分。 青年环臂将她抱着,她能感觉他唇贴着自己的发丝,明明看不见角度,却觉他此刻模样必然虔诚而深情。 那掠过的想法,好像又蹿回来了。 他能带来欢喜,予她永不背板的坚定。——这样的人,适合过一辈子吧? “古青晨?” “老大说你们情况很糟糕,他查过你们的财务账。” 子夏敛眸:“他知道,还让你跟我们合作哪?” “我拿属于我的资金出去,他便不干预了。何况,安速快递潜力确实大,这周运营情况也好。”他下巴点着她头顶,认真望着车窗倒映出的两人的影子:“我也不是没脑子,不至于因为喜欢你就胡乱下赌注。所以,不要觉得‘这小子太冲动了’而将我踢出考虑的范围。” 有车灯照过来,刺目得很。 子夏回过神,轻声示意说:“古青晨,我要下车了。” 他松开手臂。 她下车,一手抵着车门,青年身子微倾,单手撑在副驾驶座位,卷发有些乱,那温煦笑意在车灯直照中有种虚化炫目的耀眼,却并不遥远。 得到光源,望见退路,即便觉得自私,还是想紧紧抓住…… “如果我想你带我走,可以吗?”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另一只手伸出,微微握紧。 子夏也握拳,轻轻击去,这种类似许诺已成的动作,莫名催出酸涩感。 想说谢谢,却知他不爱听,只好示意:“注意开车。” “行!等我把你哥都送回去了,跟你说一声。” 她点头,往小区走去。 夜凉如水,心里藏着事,故而没发觉那一直开着车灯的车是谁的。 她未看见,正倒车的古青晨却在车灯渐渐暗下去的时候发觉了,他也停了车,与隔着五米的那辆车的主人一样,同时下车。 槐树的叶被风吹得摩挲出轻响,像夜的泣诉。 “嗨,裴少!好久不见!”古青晨靠着车门,朝过来的身影招手,还特别欠揍地送上露齿笑,“你最近春风得意,我老大说要抱紧你的大腿,能抱否?” 裴子西原本是攥紧拳头努力强忍着情绪过来的,听这人说的一番话,那气骤然蹿得远远的。他顿住步子,停在确定他能听见自己声音的位置,声音有懒调儿:“看在你送我未婚妻以及孩子他妈回来的份上,我的大腿自然能抱。不过,也只能是我的,而非我女人的。” 孩子他妈!!!??? 古青晨笑容僵住,想起子夏近期情况,那股酸涩感一下子往心里冒。 眼见裴子西往小区走,对他的反应根本不怎么搭理的模样,他喂了声,在对方侧身过来时候,特别傲地来了句:“没关系啊,养个小孩而已,怕什么!” 这下,裴子西表情崩裂,先前故作的冷静一瞬化作愠怒。 “臭小子,我的妻儿我守着,你一边耍你的游戏机去。” “你守着?裴子西,她哪次狼狈不堪的时候你是在场的?你比我,或说比其他喜欢小夏的人稍微有优势的地方无非是认识她比较早,但不表示她必须就跟你了!” “还有一点,她爱我比你们爱她都还要早。” 那个站在路灯下的男子,嘴角微扬,高贵慵懒,像笑看他人挣扎人生的帝君。 古青晨双手握紧,忙于计算机久了,以为情感会迟钝,却发觉,真的很介意,以及,嫉妒。 想了会儿,他朗声开口:“那是以前,以后的事,谁知道啊。” 走入小区的裴子西正好听到这句,他抿唇,眼底的寒惊得欲询问的保安默默绕开。 ** 索妃爱碎碎念:明天加更~此外之后都会时不时多更一点儿,争取下月初正文完结,然后写世岚番外。此外《关于我爱你这件事》还在构思噗.偶尔更新,下本是这个,报告下。想看哪对cp的番外或者单独出来的故事,亲们可以评论告诉妃,可能会纳入写下来的计划嘿 189吵着吵着就吻了 花好孽缘,189吵着吵着就吻了 初冬缘故,走着都觉凉。舒悫鹉琻 安子夏绕过走廊,见到对面公寓的裴海贝不住地蹦起来,一只手抓着门把,身子歪扭,伸手想去够凸台上的什么,身高有差,一直够不着,却因身子歪扭撞在了防盗门。女孩紧闭着嘴,发觉她过来,怯怯地看了眼,很快面朝着门。 看她左脚默默往前缩,似乎担心她看着,子夏过去,穿了高跟,稍微踮脚就够到了上头的钥匙。 “喏。”她递给海贝。 女孩垂眸,在结果钥匙的时候,说了声谢谢,睫毛不住地颤,瞑。 子夏知道她在怕自己,便回身想回公寓。 开门时候,听到背后传来微弱的声音:“我喜欢阿宋,好久好久了。”她猛地回身,门正好关上,隔着防盗门能见到女孩身子歪扭地往前走。 喜欢很久,就意味着相识已久珥。 子夏开门,缓慢入玄关。 “所以,果然瞒了我……” 或者说,一直隐瞒着。 她在门口顿了会儿才想起来进屋,拖鞋时候,听到房间传来世岚颇怒的声音—— “你家宴管我屁事!说了不去就是不去!……是,我要去接董亦声,不给么?” 说完似乎是砸了手机,忽有脆响。 瞥见鞋柜上面放着一份快递,名字是她的,子夏过去,拆开。 见到照片中的邵意与薛宜时候,愣住。 几乎是痴狂地一张张将那显然是偷摄的照片翻阅,看到照片右下角的拍摄日期,眼睛骤然起了红。 母亲失踪回来那天见过邵阿姨…… 她狠狠攥紧了照片。 门外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子夏立即将照片往自己的包里塞,伸手要去关门。 见到裴子西,她动作更大了,偏偏他铁了心似的,拽着门把,她如何都关不上。 她后退,想逃。想了想觉得不对,自己心虚什么! 当即,环臂抱胸,一脸闲然地问:“子西哥,半夜到两个单身女性的公寓来,你不要脸我还要。有事站在那说,无事再见。——喂喂喂,你脱什么鞋?” 裴子西脱了鞋直接朝她走来。 子夏搁下包,下意识小跑到走廊。 他跟着,看她喊童世岚的名字,他快步过来,在她找救兵之间直接将她往她房间拖。 “夏夏!?”世岚听到动静,正好见到子夏握着房间门门把不肯撒手,收到好友求救眼神,她赶忙过去,边说边将子夏从裴子西臂弯里拉出来:“裴少,我还要夏夏帮我选冬装,你松手行不?” “童世岚,我跟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裴子西口吻像在跟小孩说话似的:“看中哪件,跟新和那厮说,让他给你买,他如果不愿意,算我账上。”他说着,已将子夏抓着门把的手紧紧握在手掌,将她抱起,带着她一并转身,旋即说了句后退,在世岚一脸迷茫地后退时,他关门,上了锁。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子夏欲从他怀抱挣脱。 “可我有。宋总发布会的示爱,或者it新贵古青晨夜晚相送,或者是你父亲跟我谈好的保住安氏的筹码,这些话题足够你我说一夜了。” 若之前的不安是隐约的,此刻却像是伤口硬生生被撕开。 安子夏想躲,可他唇瓣贴着自己的耳,那声音扩散,没有愠怒,太平和了,平和得她有种胸腔硬是被人塞住了东西,在未开灯的房间内,那窒息感太强烈,难受得很。 情绪大起大落久了,容易失了激动,子夏垂头,有些疲惫地问:“若我不想听呢?” “那就做吧,亲爱的床伴。” 他将她抵在墙壁面前,收紧手臂,若有若无地磨蹭过她的胸,他胸膛贴着她背脊,另一只手扣着她手腕举过头顶,握得很紧,发觉她瘦了不少,那压制住的怒火一瞬冒上来。 唇瓣蹭过她脖子后方,以舌尖轻舔,停顿在她肩窝位置。 “裴子西,你滚!”子夏拧动手臂,抬脚往后踹,却因为位置紧迫,膝盖撞到墙壁,疼得她眼睛冒起热雾。 明明想忍着的,想沉默地不言语,发觉他好似无视她的愤怒,舔得欢悦,她委屈劲儿上来,咬牙切齿地质问:“所以我那一个月假期,跟你有关对不对?” “没办法,你太不注意身子了。”他说罢,张口咬住了她肩窝位置,有些狠。 疼感那么真切,身子紧贴着他的,后腰甚至能感觉他的“凶器”如何蛮横地顶着自己。 第一次,起了憎恶。 想逃脱,想离这个人远远的。 “除了逼迫与安排,你还能给我什么?”她失笑,感觉他牙齿不再使力,她噢了声:“对了我哪能忘了你的身份和地位,你裴少还能给我数不尽的物质与尊贵感。呵,真荣幸啊,荣幸得有些觉得恶心!” 身子硬是被他扳过来,他膝盖格在她两腿之间,手臂将她手腕压在墙面,紧紧捏住她下巴,很快就压着她的唇,几乎是愤怒地啃咬。 “唔唔……滚……”子夏不停晃脑袋想躲开这带着怒意的吻。 身子却被迫贴着他的,感觉他的温度,感觉他胯间那物如何抵着自己。 黑暗里看不清彼此的眼神,却知道他一直睁着眼,虚化的距离,明明是没有焦点,却觉他凝视过来的眼神有怒有哀伤。 她闭眸,视而不见他的目光,张口狠狠咬他唇。 吃到血腥味儿,唇瓣上的力量散了,脸颊却是被他用手指紧紧捏着,嘴巴被迫微微嘟起。 “你又不乖了,夏子……” 微哑的声音,呼出的热息,缓缓落在她耳垂。 而他左手已顺着她后腰,探入她衬衫,指腹准确地摁在她腰窝。 子夏身子微颤。 “裴子西,我不想跟你吵架,请离开这里!”感觉他唇瓣若有若无地蹭过自己的耳,子夏闭眸,却无法阻止皮肤因为他的碰触而微微起了反应。 身体带着记忆,一触摸,一摩挲,都带来欲念。 “我想你,很久了。”那只手竟直接钻入她裤子里,包裹着她一边臀瓣,摁压,他咬着她耳垂,声音喑哑:“上回你帮我,这次我帮你。” 子夏一惊,他手指已沿着她内裤薄边钻进去,直直戳到一处。 “湿了。” “裴子西!”子夏气结,手臂挣脱不了她就踮脚,拿头狠狠朝他撞去。 听到他吃疼的声音,可身子依旧被他环在他怀抱里。 “夏夏!裴少!”房外,世岚不住地敲门,“不会在进行家庭暴力吧?哎开门呀,让我围观下也好。裴少,夏夏最近身子弱,你注意些呀。” 听着好友故意放轻松的口吻,子夏更觉委屈,压低声音,几近无奈地说:“裴子西,我不管你是爱傅妮安还是谁,你有足够的能力就得到你要的,何必揪着我不放?” “安子夏!” 不明他愤怒何来,子夏启唇,可嘴唇当即被他含着。 啃、咬、吃…… 不知如何定义,甚至于他怒火何来她也不知。 她闭眼,没有吭声,也没有回应,如同玩偶一样任他作为。 房外已听不见世岚的声音,房内呼吸缠绕,以及他手指进出她那片柔瓣而发出的细微柔声。 快意,以及侮辱,像站在天平的两端,不住摇晃。 而天平中央那份多年感情,摇摇欲坠。 以前会想,要厉害起来,稍微替他挡些风雨。 现在却豁然,不论以前还是现在,在他面前她如何都强大不起来。 可以前是心甘情愿地跟随,现在却觉得,想走了。 真的不想与薛宜一样,在富贵荣华里一日日哀怨与深度忧郁,直至亲自终结生命。 她浑身都在发颤,察觉这点,裴子西止住了动作,不住唤她。 子夏没有回应,怔怔站在那里,感觉他退开,她也下意识往墙角退。 可发觉他并不打算离开,而是开了房内暖气,她背脊贴墙,声音很低,像在风声呼啸里努力说话般,带着歇斯底里:“你们那帮人想玩什么把戏,自己玩吧,我不管了行吧?裴子西,别逼我恨你。” 轻轻的声响,一脚的小灯亮了。橙黄色的灯光将他那张偏欧式的脸照亮,却因微低着头,睫毛的阴影掩住眼底沉郁。 他走来,没有多言,却是不容她抗拒地将她搂入怀里:“可我要你爱我,安子夏。觊觎你的男人太多了,还有个别愚蠢地想当我孩子的父亲,我怎会情愿?一月初我们结婚,在这与你说一声,因为这个月中旬,此事将会全城通报。” “滚!!”他却是低头还想吻她,子夏脱口而出:“别逼我把孩子打掉!” 话落,感觉他手臂颤了下。 子夏怔住,惊恐地望着他。 男子眼底落满阴郁,可须臾,眼睛弯起来,可根本没有笑意。 她听见他说:“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所以你是想将我关在哪里,啊?”子夏控制不住情绪,眼眶逼红。 “乖,不哭。”他伸手,指腹替她揉眼角,语气真的有那么些心疼在里头:“不关,我找几个萌物陪你玩,好不?” “裴子西你有病!!” “没办法,恨娶嘛。” 他态度太好了,越是如此子夏越是惊慌,下意识朝门外喊:“世岚!撬门进来!把这家伙赶走!” 说着,嘴角却被他舌尖舔过。 “夏夏,你等会啊——”世岚也急。 “童世岚,我记得你父母不知道你开网店了。” “他大爷的,我什么都没听见!” 外面世岚说完又跑走了。 不管了!?子夏拧眉,只好自己猛地将裴子西推开。 “我不嫁!”她冷冷盯着他:“我以前追求女人的时候我也帮忙出了不少主意,这回也给你一个,你现在去傅家提这件事,我相信他们会十分乐意的!”见他眼神掠过一丝痛苦,她心生出一种彼此都在苦海的奇怪快意,她笑:“裴子西,你就承认吧,是你根本不能将傅妮安娶回家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地要我!原因是什么你自己清楚!” 手腕被他紧紧扣着,他刚才的冷静崩裂,眼底有怒:“你知道了什么?” “和自己父亲喜欢同个女人,感觉如何?” “安子夏,闭嘴!” “凭什么让我闭嘴,你刚才一堆废话的时候我说什么了吗?你爱娶谁就娶去,别拽我下去!自己得不到想要的女人就拖着其他人下水,你裴少真是善良啊!” “我就只想娶你安子夏,你认为是拖你下水?”他亦怒了,紧紧捏着她下巴,逼她直视自己:“如果我放手,你是打算投入谁的怀抱?宋麦斯还是古青晨?” “跟谁都不跟你!!” “我就偏要你跟!”裴子西去摸西装口袋。 看他拿出手机,打开联系人之后找的号码是安剑新的,子夏急了,跳起来,狠狠打掉他手机。 手疼得发颤! 身子却是被他环着,他另一只手放在了她腹部,几近咬牙切齿地说:“安子夏,你疯了是不是!别忘了你刚怀孕不久,不为自己想想,好歹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没了正好,还不用去医院。” 两个人都在盛怒下,裴子西听到此言,更是恼火,单手拽着她,他开了门便扣着她手腕往外带。 “放手!”子夏不知他想带自己去哪里,有些着急。 “闭嘴!” “世岚,报警!” 子西回头,狠狠瞪子夏:“报警?我带我老婆去医院做产检,犯什么错了,嗯?” “谁是你老婆啊不要脸!……唔唔唔!!” 童世岚一脸震惊地站在走廊,看平常高冷的好友和慵懒高傲的裴少吵得不可开交,他俩亲起来了的时候门铃响起,她赶忙去开门,拽着气喘吁吁赶来的文新和进屋。 “妖物,你快扇我一巴掌,我怀疑我眼花了,夏夏和裴少两个人吵着吵着吻起来,天啊,好刺激!” 她一说完走廊就穿来巨响。 “裴子西,你再过来我自己撞墙!” “妈的,你疯了啊!” “被你气到头痛想寻死了,不给么?” 听到男怒女哀的声音,门口两人默默对视。 “里头真的是子西和安子夏?” 世岚眨眼:“我现在也觉得不太像了。” 听到裴子西的怒声,新和赶忙冲过去,突然呀了一声:“安子夏!棒球棍可以打头,但不要打我兄弟的脸,他是靠脸吃饭的啊!” “童世岚你叫这家伙过来搞笑的吗?”裴子西冷眼扫过去。 “报告裴少,你生气的时候真是惊艳啊,能不能给我拍一张?”世岚站在新和旁边,话虽这样说,视线不住锁定子夏举起的棒球棍,她赶忙伸手拧了把新和的腰,压低声音:“妖物,夺下夏夏的武器,记住,母子必须平安,否则削你的是裴少。” 新和腰肢疼得很,悠扬地哎哟了声,然后就蹦着步子不住喊疼,朝子夏过去。 蹦着蹦着听到安子夏说了声小心,他还没反应过来呢,脚下踩到圆滚滚的玩意,猛地往后栽倒。 “啊啊啊啊啊——腰!扭!到!了!” 新和疼得哀嚎,伸手抓住裴子西的裤脚,叫他赶紧送自己去急救。 可是…… “她去医院的话,我顺便送你过去。”裴子西指着子夏。 “靠你啊,哥们后半生的性福跟你女人比起来,谁重要!” “当然后者。” 新和又嗷呜了声,捂脸一脸痛苦:“好痛,尾椎骨摔了,屁股好像也摔了。” 看他真是疼得耳朵发红,子夏放下棒球棍,面朝裴子西,垂眸,道:“赶紧送他去医院吧,毕竟那棒球是我们争吵时候丢在地上的,他没摔,我俩可能都不会注意。” “我要你也去。” ***** 妃:稍后还有一更!!!!哎呀两个都变脸吵架,突然有点情侣的感觉了 190给爷来个公主抱(九千字更新毕) 花好孽缘,190给爷来个公主抱(九千字更新毕) “裴子西,你烦不烦?”子夏愠怒,瞥见地上新和又喊疼,自己好友也一脸幽怨地瞅着她和子西,她只好稍微示弱:“我不对你的孩子做什么,行了吧?” 他却是突然上前,在子夏后退时候,已低头,唇贴她耳。舒悫鹉琻 “是我们的孩子。” 话落,他折返回房间,将自己的手机捡回来,出来后,伸臂将新和拽起来。 “哇嘞,裴子西我咬死你!爷都摔倒了,你好歹来个公主抱啊!睃” “一大男人要公主抱,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话虽如此说,裴子西还是稍微躬身,让哥们身子靠着自己,低声嘱咐他别乱动。 “童世岚,你在这陪着她。”走到玄关,见世岚要跟来,裴子西回头鸷。 “屁!我要她跟我一起!” 听到这话,世岚面色发窘,有些为难地看向走出大厅的子夏。 “你也去吧,我等会洗澡睡觉。” “夏夏再见!”世岚屁颠颠地跟上,入了电梯,见裴子西只是一只手臂环着新和,她默默抓着新和手臂环过自己肩膀,示意他:“妖物,搭着!”正好裴子西有呼叫过来,她嘿嘿笑,特别狗腿儿示意:“裴少,你接,我跟他说会儿话。” 瞥见某位发小喜滋滋地侧头靠着世岚脑袋,裴子西便松手退到角落接听。 世岚用气声对文新和说:“果然还是你演技厉害呀,还没劝就阻止了硝烟弥漫!我就说嘛,你当年要是真到我家娱乐公司了,现在影帝保准就是你!” “老子真是摔倒了,演屁啊演!童世岚我腰如果真的出事,你必须对我负责!”新和想站直,说得激动,感觉某处发出声音,他又嗷了一声,侧过头。 “呸谁管你呀!”他唇瓣蹭过自己发丝,世岚仓皇后退。 文新和倾倒,所幸扶住了电梯。他微愣,旋即眉头紧皱嗷嗷直喊。 可世岚不为所动,反而默默退到裴子西旁边,一副找到保护神的样子。 “疯子,过来!” 世岚抬头。 “你承认吧,子西小两口吵架你急着找我过来,不就是觉得我更能信得过吗?” “屁,我是觉得你能来搞笑!缓和气氛总需要个神经病嘛……” “你说我神经病!?”新和冷呵一声。 电梯叮地声开了。 裴子西收了手机,走过去示意他搭着自己。 “我不走!”新和少爷脾气上来了,昂着下巴瞥了眼别开头的世岚。 “程七灿的哥哥要我回公司开紧急会议,你不走的话,我直接开车走人。” 这下童世岚急了,瞪了眼新和:“妖物,走啊!” “你带路。”新和坚持。 “行啊,我才不像你,扭扭捏捏不像话!” 话是这样说,到上车时候又起了争执。 “我不要你坐在我旁边,裴少,把你哥们拽到副驾驶座。” “童世岚,我是病患,还是一个因为你好姐妹受伤的病患。” “明明是你笨!” “说我神经病现在还怀疑我智商?你以前的暑期作业哪次不是我帮你写的啊,猪!” 子西坐在驾驶座,干脆地来了句:“新和,要不我叫文家的家庭医生过来?” “啊哈哈哈!”文新和急忙开了副驾驶那边的车门,灰溜溜地坐进去。 世岚这才坐到车后座。 往医院驶去的路上,车内保持诡异的沉默。 许久后…… “哥们,你绕着这个地方好久了!”新和一直通过后视镜跟后面世岚用眼神互瞪对方,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噢对啊。” 车子这才前方开。 世岚去抓抱枕,小声嘀咕了句:“裴少呀,女人不喜欢被逼,尤其是逼婚。” 听到这,文新和咳了声:“这可不一定了,有些女人不逼一下,会一直留恋外头的鲜草。” “妖物你再说一句话,我把抱枕塞你嘴巴!要说直接说,拐弯抹角讨厌死了!” “我说的就是你!够直接了没?” “求你现在就跳车,我不想见到你!” 两人又朝起来,互不相让,说的话还趣味十足,任裴子西心情再差,听着也难免嘴角微勾。 察觉这个细节,世岚忽略文新和,探身朝子西说:“夏夏现在不能气,我妈以前说女人怀孕期间生气的话,孩子特别丑,可能还会很蠢。” “你妈妈怀你的时候肯定气多了。”新和评价,话落就被世岚拿抱枕盖了头,他躲开,腰肢似乎又咔嚓了声,疼得捂腰痛呼。 活该!世岚丢他白眼,朝子西摆摆手:“我们不要理这个神经病,咱继续进行思想交流。” “我记得你比夏子小一岁。”裴子西开口。 “天!裴少你不会看上我了吧?”世岚两手捂脸:“嘿,我就知道我魅力大。” 文新和瞪圆了眼,看看她又看看裴子西,最终幽怨盯着自己兄弟。 “夏子身材比童世岚好。”子西淡淡瞟了他一眼:“你认为我会自降标准?” “也是。”文新和长舒一口气。 童世岚继续拿抱枕锤新和的脸:“你一天不损我,菊花会痒儿是不?” 新和也不觉得疼了,还朝她笑。本就一张雌雄难辨的美男脸,车外路灯映得五官时亮时暗,那眼睛也好像缀了星星,妖冶至极。 世岚抓着抱枕的那只手,松了。 急忙挪开视线,正好听到裴子西问你是否觉得我能当你姐夫,她不住点头:“那当然!娃都有了,我再想你滚一边去也没办法,奶粉钱还要你出呢!” 裴子西:“……” 文新和哈哈笑:“这就是认钱不认爹!”当即收到哥们丢来的冷眼,他默默看窗外,“行,我闭嘴,你们继续打商量。反正我一直不想安子夏嫁给你。” “你果然觊觎裴少多年,妖物,我警告你啊,你要是试图诱惑我闺蜜的男人,我把你抓了卖到泰国去!”世岚切了声。 “喂,你是没看到刚才这家伙怎么对我的吧?还没娶安子夏都已经重色轻友了,娶了还得了!现在还多了一个娃,我这地位都往后挪了!” “你想在一个男人心里有什么地位呀你!”童世岚喷他唾沫星子。 文新和脱口而出:“没办法,在你心里排不上位,非要寻找价值不行么?” 车内再度陷入沉默。 裴子西开了音乐,手嶌葵的《therose》响起,些微哀伤的嗓音弥漫,和子夏的嗓音有相似的地方,他听着,忽略了干瞪眼的两人,望着前方的路,眼底渐起温柔。 “童世岚,我会跟郭茫商量,让他跟你家里人谈谈,别急着催你回去,你帮忙看着夏子,她若是有什么情况,与我说声。” “你都跟芒果哥勾搭了!?”世岚垂头嘀咕:“果然奸商都跟奸商玩。” “这是真打算娶了?”文新和敛去脸上笑意,认真地问。 “嗯。你赶紧将腰治好,过些日子帮我布置场地,哥们约好的事别忘了。” 他俩还有傅九约定过,哪个需要求婚或结婚,其他人不论在哪里都会来帮忙,出钱不一定,出力是必须的。 新和点头,“那当然,礼金也给你凑个吉祥的数字。可重点是,你家里头同意么?”提到这他面色忧虑,“我明说了,不少长辈私下说她不吉利。” 裴爷爷那件事他并不在场,却也从七灿那边听过些细节。成年人虽不至于胡乱迁怒,可一些传统思想变不了,加上安家女主人出了那事,闲言碎语越发地多了,尤其是说安家不祥,安家的女人不吉利。 “哪些八婆又跟鸭子一样在嘎嘎嘎了?”世岚听着,眉头皱起。 “三姑六婆聚在一起,日子无聊,只能拿其他人的故事消遣,不必理会。”裴子西将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下车关上车门前,嘴角微勾:“当然,若是在夏子面前叽歪一句,我倒不介意搞垮那人背后的企业。” 车内新和和世岚齐刷刷目送裴子西绕过车前,异口同声:“靠,帅死了……” “文新和,赶紧出来,我送你上去。”子西开副驾驶这边的车门。 “哥们哥们,苟富贵,勿相忘!”文新和佯作羞涩。 “滚!” 世岚跟着他俩上医院,看裴子西状似不在意却还是迁就文新和的步伐,她在后头看着笑起来。 夏夏嫁给他,也不错呀…… 而单身公寓内—— 沐浴之后,安子夏默默收拾有些乱的屋子,直到完全平静下来,她坐在沙发,翻阅那些有母亲的照片。 谁寄来的?安剑新是否收到?偷摄者是谁,目的为何? 如同一张网突然收紧,思索着,那种难受感又席卷而来。 太多疑问,想了会儿觉得头疼,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分别给三个人致电过去。 前两个顺利得很,第三位从接听开始就格外欠揍—— “是美女就说话,长得过意不去就挂断,请二选一。” 子夏揉眉心:“安笙清,我头疼,别跟我说有的没的!” “头疼就直接说找我何事?” 难得他干脆,子夏也直接:“我如果去b市,罩我不?”那边显然有女人的嬉笑声,她无奈摇头,这家伙肯定又泡在女人堆了,忍不住说:“你家里有老婆的,能不能收敛些?” “我老婆去找旧情人了,管不着我。” 得了,果然又吵架了。子夏不想管别人家务活,只好说:“刚才那个你不答应的话,我去找思寂了,警察世家似乎更能罩得住我呢……” 那边安笙清似乎是站起来了,很快远离了喧嚣,良久,平时优雅大少爷咬牙切齿道:“我的堂妹,自然我罩着!” “那谢了,再见。” “喂,你声音听着不对劲。安子夏,我提醒说了,不管你跟裴子西是爱还是不爱,你如果要来b市,而他跟我要人,我一定会给的,惹麻烦上身这种事,我不干。” 子夏叹:“我还不知道何时去,你别跟他主动提,就这样!别玩得太疯,免得思寂难过,再见。” 将手机丢一旁,她起身回房。 明明开了窗,明明裴子西没有用香水了,房内却好像还是有他的气息。 缩在被窝,昏沉入眠。 意识模糊的时候,胡乱想到侧躺或许会压到肚子,只好翻身,正面朝着天花板,双手下意识地,覆在腹部。 窗外,树影掩住圆月。 *** 隔天下午。 安剑新返回安氏,一帮早就收到消息的记者等候在安氏外头,他一出现便蜂拥过去。 而宋麦斯作为迎接的代表之一,全程保持官方化的笑容。替安剑新推轮椅的安子珩则是冷冷扫视那些试图将话筒往前送的记者,不惜低声警告离远点。 “犬子心切,难免暴躁了些,诸位等候在此,无非是想知道安某是否继续管理安氏。”安剑新威严不减,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眼神颇锐:“在这说一声吧,安氏未来一年的管理者依旧是我安某,而继承者即将在mads与犬子之间选择。” *** 妃某:一个哥哥的兄弟打算求婚,于是一帮人从天南地北飞往那兄弟所在的城市去布置场地,在朋友圈看到这个直播的时候,特别感动。那种参与了好友人生重要时刻的感觉~ 九千字更新完毕 191别逼我 花好孽缘,191别逼我 安剑新说罢,扫视一帮面面相觑的人,在记者抓着话筒想上来之前,他给一旁助手递眼神。舒悫鹉琻 助手当即招呼保安过来,一并将记者礼貌送走。 一行人走近大厦,宋麦斯走在最后面,忽而顿住,仰头。 一直在落地窗边观望的安子夏猛地扯上了窗帘。 办公室内,莫里操作着电脑,看她面色愠怒地冲茶,也不好多问,提醒了一句:“副总,气急时候喝茶对身子不好。瞑” 安剑新说罢,扫视一帮面面相觑的人,在记者抓着话筒想上来之前,他给一旁助手递眼神。 助手当即招呼保安过来,一并将记者礼貌送走。 一行人走近大厦,宋麦斯走在最后面,忽而顿住,仰头璋。 一直在落地窗边观望的安子夏猛地扯上了窗帘。 办公室内,莫里操作着电脑,看她面色愠怒地冲茶,也不好多问,提醒了一句:“副总,气急时候喝茶对身子不好。” 听到身子二字,安子夏垂眸,将茶具放回去,默默去拿热水,将纸盒装牛奶搁在碗里,热水淋上去稍微加热。 “以后你就跟着我哥干活,多帮他一些。”她摁着牛奶盒,看向莫里:“我暂时离开岗位的事,你与我爷爷说了吧?”看他点头,她问:“他如何说?” “说是知道了,老板应该跟他提过。他们似乎争吵过多次,听得出安爷爷话里有无奈。” 子夏拿起牛奶盒,拆开,淡淡嗯了句:“毕竟薛宜那事,几乎让安剑新变了一个人。”须臾,想起什么,她瞟了眼莫里:“应该有警察去找杜小雅问过她为何会出现在工厂的事,你知道不?” 莫里摇头:“跟她断了。” 子夏拿着牛奶盒过去,“我昨晚吩咐你的事,进行得如何?” 莫里扶了扶眼镜:“已吩咐好侦探了,若有戚岸的情况,对方会发邮件给我。” “不错,”子夏晃了晃奶盒,主动伸出一只手,欲与其击掌,在他配合之后,她笑容浅淡道:“即使失去一个人,至少能找回原来的自己,得到原来的信任。希望这回,你不要让我失望。” 他垂眸,刚应了声,有人来敲办公室的门。 子夏示意:“请进。” 话落,门外的人已推门而入。 看兄长步伐匆匆过来,面色紧绷,子夏故意开玩笑:“哥,我以为爸爸会叫你过去接受思想教育,怎么有空过来?” “拽你一起抗议。”子珩说完,抓着她手腕,一并往外走。 “我要跟你谈交接的事,莫里都准备好ppt了……” “交接个什么?”子珩回头,“哥不想跟那姓宋的并肩作战,也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哥还不能独当一面,你怎么会能离开公司?” 他面有疲惫,一双眼却炯炯有神,透着某些久违的笃定。 这样的子珩,和小时候弹钢琴时候太像太像,骄傲得仿佛无人可挡。 子夏只好跟着他走。 到了安剑新的办公室时候,曾助理示意他们暂且等一会儿。 “宋麦斯在里面?”安子珩右边嘴角微扬,邪傲逼人:“那正好,我要谈的事需要他在场!” 曾助理是他们的长辈,见子珩要硬闯,便横臂拦着。 “珩少爷,老板没给指示的话,我还是不能放你进去。” “你……” “哥!”子夏急忙拽住他,摇了摇头。 子珩握紧的拳头缓慢放下,轻声说了句抱歉。 “但哥你在控制脾气,而且控制住了。”子夏笑。 曾助理办公桌的电.话响起,接听后,示意她们两位可以进去了。 兄妹入了办公室,一眼便见到站在大理石茶几旁的宋麦斯,他敛着眸,面色清冷,听到声响,侧头看过来,视线落在子夏身上。 她明显地别开脸,瞟来的眼神,泄露一丝的生厌。 有些事情一旦拆穿,就无温情。 明晓这道理,所以宋麦斯朝过来的兄妹颔首,便挪开视线。 “与你说的事,你再好好考虑。”安剑新弯身倒茶,看了眼宋,“回去工作吧。” “我的提议,望您采纳。”宋鞠躬,转身时候听到安剑新轻轻地呵了声,他敛眸,与子夏擦身而过时候,他顿住,深深看了她一眼。 微翘的睫毛,如墨笔轻勾勒的眼角,抿紧的唇。 即使这种凝视没有得到丝毫回应,他还是低声说:“明日见。” 子夏想起来昨晚说过裴天冬明天会来,她淡淡嗯了声,身子却是被子珩往一旁带去。 “宋总,赶紧走吧。”子珩盯着他,发觉那人根本没瞧自己,他哼哧了声。等到门关上,还未开口,安剑新招呼他们俩过去坐。他示意子夏一块过去,一坐下便先说了:“您对媒体所说的,当真?” “为何不当真?”安剑新推了一杯茶给他,并未给子夏,即便眼神不似先前那般凌厉,口吻却是果决:“mads现在确实是安氏最大股东,那几位元老这几天将会请辞离开。” “为何突然这样?”子夏问,眉尖微蹙。 “一些旧事罢了。” “爸,既然如此,那直接将公司拱手给宋麦斯啊,还说什么在我和他之间选继承者?”子珩冷笑,“他该不会是你在外头的孩子吧?” 咣地声,茶杯重重砸在了茶几上。 安剑新狠狠瞪着长子。 子夏忙站起,伸手拍了拍子珩肩膀,用眼神示意他道歉。 “一时嘴快,抱歉。” “你这冲动的劲,何时能收收?”安剑新说得有些喘,似因恼火,面色涨红,指着子珩厉声呵斥:“mads转移股权之后你们才知此事,到底谁有本事些,啊?” “爷爷建立的公司都快给别人了,您还在这里贬低自家孩子,有意思吗?” “安子珩,记住了,即使mads没有对安氏做任何,裴子西也会出手。安氏将与画盛进行合作,画盛间接给安氏投入资金,所以,”安剑新望着自家孩子,镜片折射出冷光:“就这一年时间,安氏还会是安家的。一年之后,你安子珩拿不到的话,就是他俩其中一个的。” 他语气严厉,和以往指责他们时候一模一样。 子夏却难得地听出鼓励。 看兄长垂头若有所思,子夏默默举手,在安剑新看来时候,她开口,直言:“我不想嫁给裴子西。” “那行,将孩子打掉。” 闻言,子珩拿着的茶杯咣地摔落,热茶溅湿西装裤,他无暇顾及,睁大眼看向子夏,见她面色不变,他扭头望向父亲。 “爸,你在说什么?”声音微颤。 “噢她没跟你说?”安剑新笑得嘲弄。 子夏猝然站起,语气冷硬:“我自己的事,自己决定,不劳烦您老费心了!既然都打算放我长假,过几日我将工作交给哥哥后,会出去走走。” “不许乱走!”安剑新呵斥道。 “您真不怕我在这里憋久了,和薛宜一样啊?” 安剑新愠怒的神色骤然被痛苦取代,刚才还是气焰逼人,听到这,浑身都在颤,他紧紧捏着茶杯,青筋微凸,嘴唇不住翕动,镜片渐起了薄雾,掩住了眼睛的情绪。 “滚!安子夏你滚远点!你是否自重是否在意名声,我不是你生父,自然管不着,你爱胡闹就继续胡闹!滚远点!” 子夏眼眶微红,嘲弄一笑,快步离开这。 果然先前的温情,都如短暂的梦。 总会醒的,就像不曾真正得到过那样。 进电梯后,看到子珩急忙赶来,在电梯门关上前从缝隙冲进来。 看他西装外套都有水渍,子夏急了:“他拿茶水泼你了?没烫到吧?” 子珩不说话,紧闭着唇,一直盯着她。 到了自己办公室所在楼层,子夏要出去,手腕却是被他狠狠扣住,身子后退。 眼见电梯要往负二层降落,子夏急了:“我赶着回去处理公务,哥!” “我们去医院,把那孩子处理掉。”他面色急切,因为努力克制情绪,双手紧紧握紧。 子夏下意识往电梯角落闪,警惕地盯着他:“我不去。” “安子夏!” “反正我不去……”子夏眼眶逼红:“哥,妈妈当初没有将我打掉,所以我也不会做同样的事。至少她还是有教会我一些积极的东西,是吧?” 192欢迎步入已婚男行列 花好孽缘,192欢迎步入已婚男行列 “你怎么能……”子珩肩膀微颤。舒悫鹉琻 叮地声,电梯回到了营销中心所在楼层。 子夏不知他为何说到一半不说了,只好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双手握成拳的兄长:“哥,我正好有一些工作要交接给你,跟我一块走呗?” 他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这样的眼神,与安剑新怒斥时候太像,子夏有种无法逃脱的无力感,顿时脸上的示好淡下来瞑。 “我会将工作都整理好,到时候你哪里不懂可以问莫里。哥,我的事情我自己清楚,你没必要恼火,不如想想怎么应对之后一年的考验。” 说完,她出电梯。回到办公室,与莫里聊了会儿,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 子夏错愕望着站在门口的子珩:“哥?璧” 安子珩已脱去西装外套,白衬衫黑色西装裤越发衬得皮肤白,他绷着脸坐在莫里对面的位置,主动询问安速快递的企划和推广详情。见子夏睁着眼站那儿看自己,子珩手指还指了指沙发,示意她:“你在那里坐着。还有,脱掉高跟。如果不想我管你的私事,至少好好照顾自己。” 莫里垂头去找文件,并未询问半句,镜片下,眼睛掠过一丝笑意。 **** 夕阳将天幕渲染出温煦橙光,车子平稳前行。 “时隔这么多天才找我,第一通电话却是问其他男人情况,呵,李思寂,你至少穿个透视装过来,否则我会告诉你?” 翻着文件的裴子西抬眸。 对面安笙清正好放下手机,嘴角还是如常那种闲适温柔的笑,眼神却是掩不住失落,手指随意拨弄着通讯录,却没有再拨打回去。 “我记得你妻子跟夏子是朋友。”子西合了文件。 “所以?” “愿你婚姻幸福,不然我那位迟早会跑去找你妻子。” 安笙清去拿车内的小型冰箱,从里头拿了两罐啤酒出来,丢了一瓶过去,笑道:“估计找不到,我家里那头老虎喜欢乱跑,最近更忙。”扣环撬起,泡沫冒出,他低头吸了一大口,没有丝毫公子哥儿的架子,喝了口还直接说:“下周最后一次谈判结束后,记得将支票送到我手上,我当天回b市。” 子西莞尔:“这么有信心一定能成?” “不成哪对得起你出给我的价码。” 话落,车子突然刹住! 裴子西看向驾驶座:“七灿,怎么了?” “啊哈哈哈没、没事……” 车子再度平稳地开向酒店。 闲聊过程,听裴子西一直在问子夏以前的事,安笙清一一简述,车子停下时候,他拿起自己那个有些破旧的包下车,关上车门前特别痞地笑了笑,道:“恭喜你啊裴少,欢迎步入已婚男行列。不过给个建议,安子夏那丫头跟我家那位气质挺像,不过性情倒是两异,那丫头吃软不吃硬,被逼急了一定会逃得寻不见人。” “谢了。”裴子西点头,打下车窗目送他回酒店。 回过神时候发觉驾驶座那边也安静得有些过分,便唤了声:“程七灿?” “啊?!”七灿猛地坐直,动静太大,拿着的手机猛地掉在了一边,他顾不得捡起,回头:“老板怎么了?” 见这家伙眼眶微红,裴子西微挑眉头:“你跟龚原怎么了?” 七灿一听,整个人跟大型犬类似的抱头扑向副驾驶座:“老板!我失恋了!” 裴子西淡淡哦了声:“这事经常发生啊。” 七灿摇头:“这次是真的,他说他已经买机票去海南玩了,说免得我***扰他。” “喂,我是老板,员工去旅游我怎么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吧?”七灿爬起来,幽怨看向他:“老板,我可以请假去追老婆吗?” 裴子西二话不说下了车,开驾驶座的车门,让程七灿滚去副驾驶座,由他开车。 “老板,你真体恤手下。……我能请假吗?” “龚原本就负责欧洲业务,他去哪看他心情,而你程七灿是我的助理,最近集团事情多,你要乱跑,行,让你哥帮我找新的助理。” 七灿不吭声,捡了手机不住地划屏幕。 “龚原习惯独来独往,我记得你跟他承诺过会给他适当空间。” “但爱久了,恨不得以心换心,哪还想到距离。”七灿嘀咕。 “那就别爱了。” “安小姐要是逃婚之类的,你会比我现在还癫狂。”瞟见裴子西坐直,七灿赶紧扭头看车窗外。 “她约了我母亲,至少婆媳关系不用担心,挺好的。” 语气听着轻松,七灿默默瞟了眼方向盘。 呃…… 老板你捏这么紧是怎么回事? 虽然好奇,程七灿哪里敢问,偏偏也特别好奇,本想回公司乘着老板进办公室之后就找跟着安子夏的私家侦探询问,可一到公司就被裴子西抓去会议室,跟丁栗子和自家哥哥一起进行视频会议,就海外业务的明年计划进行基本商讨,快结束的时候龚原加入,说的却不是工作的事。 “老板,宋麦斯确实与那个人的助手私下见过面。” 裴子西正在喝茶,听到这的时候,淡淡说了句:“龚原,我似乎没让你跟进这件事。” 原本因为见到心上人而欣喜不已的程七灿眨了眨眼,看了看屏幕中穿着花衬衫的龚原,又看了看面色不太妥的上司,他赶忙哈哈了声:“老板,我之前跟他提过这,就……” 未说完,便见裴子西关闭了龚原的视频连接。 七灿呃了声,“怎么回事?” 屏幕中丁栗子也有些不解的挠头,偷偷朝马脸帅哥的方向无声做口型,询问是否知道些什么。 马脸帅哥程十阅也直接,声音直接从麦克风传出来:“子西,你怀疑他了?” “哥你乱说什么啊?”七灿急了。 “大人说话小孩闭嘴。” “靠!我就小你四岁!我要是小孩丁栗子就是婴儿!” “喂喂,我智商可比你高多了。”栗子不情愿了。 争论快起来的时候,茶杯叩桌的声响让一众皆沉默了,会议室内,大屏幕上的丁栗子和程十阅,室内的七灿,齐刷刷望着裴子西,等候他的解释。 “继续聊刚才的事。”子西开口道,面色紧绷。 栗子赶紧开始说自己的计划。 程七灿心里着急,这个角度对着裴子西侧颜,上司五官比较欧式,抿唇不语时候侧颜看上去特别凌厉,气场格外大,纵然有再多话想问,他也只好憋着心里。 会议结束已接近凌晨。 视频一关,七灿便站起。 “你半小时后去机场接戚岸,她大概凌晨一点抵达。记得带上两位保镖和两三个自家的记者。”子西拿出两份文件走向会议室。 “老板……” “怎么?”子西止步。 “即便龚原是两年前才加入我们的,性格也比较怪,可他是真的喜欢g&t这个团队。” “说着热爱这个国家,却将财产转移到国外、换了国籍的人可不少。”裴子西嘲弄一笑:“你不必帮龚原说话,我个人只是不太喜欢有人不按规矩办事。” 七灿上前:“我是担心你将他踢出咱们团队,他一直被抛弃,我不想……” “得了,将龚原视作受害者,只有你程七灿能说得出。”裴子西显然不想继续聊这个,绕开话题:“明天两场会议别忘了。” 说罢,他离开会议室。出公司后,驱车开去了单身公寓区。 在路上接到了龚原的呼叫,两人都少言,故而对话也直接。 “你已怀疑我,合作也难,需要我何时将欧洲业务交给程十阅?” “不问怀疑的原因?” “你裴子西不做不确定的事,所以我不必浪费时间解释。” 子西打下车窗,过了会儿才应:“不,这回我并不确定。龚原,你的确不爱解释,但也绝不会吞了不属于自己的污水。所以,你真的与宋麦斯相识甚久,对吧?” 那端呵了声,“如你所想。” “宋麦斯出了什么条件给你?”子西顿了顿:“我翻倍予你,你仍是g&t的成员。” “七灿说过你容不得有人背叛,这回这样诚心,我挺荣幸。”蓝牙耳机传来男子有些沉的嗓音:“可裴老板,你这话宋麦斯也问过我,我还是那个答案——什么都不需要。我帮谁,看我心情。我会自己跟程十阅交接工作,再见。” ** 索妃爱:浑身发酸,状态超级差tot明天再多更一些,小假期,冒泡的亲有么~ 193爱不由己(4000+) 花好孽缘,193爱不由己(4000+) 疏星像镶嵌在夜色的珍珠,初冬夜风从车窗呼来,偶尔卷进几片微小树叶。舒悫鹉琻 裴子西靠着椅背,目光沉郁地望着远处,他一手抓着银质火机,咔嗒咔嗒的声响在车内断续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实在觉得冷了,便下车,快到单身公寓区的时候,他拿起手机。 隔着墙,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却无人接听,倒是听到子夏有些急的喊童世岚的名字,他加快了步子。 他来过太多回,值班保安也记得他,放行时候指着不远处说:“这位先生,你最好去帮帮你女友。町” 裴子西不明情况,这角度只能见到绕着凉亭边跑边脱的童世岚,道了谢他快步过去。 已是凌晨缘故,风吹得凉亭周围的树木晃悠,脚步声都显得突兀,何况是女声哀嚎。 他走近时候正好见到子夏弯身捡起童世岚丢在草丛的棉衣,她穿着薰衣草紫的加绒睡衣,头发还有些乱,背对他缘故没发觉他过来,拾好衣服便朝世岚跑去谟。 “夏子。”他唤时,已快步上前,见她跨腿想一步登两个台阶,当下过去握着她手臂,将她摁到自己怀里。 “你……”子夏不知他何时过来,凉亭这边挂的是古式的灯,灯光并不亮,可他脸上担忧神色还是看得清晰,她别开头,抬起手肘格开两人距离,声音漠然:“怎么来了?” “未来几天会很忙,所以……”未说完,见她又急着要冲到凉亭,他拽住她,道了句“我来,你注意身子”,便过去将踩在石椅的拉下来,适时扶着。 靠近已嗅到酒气,再看童世岚半垂着眼不住地用英文骂人,偶尔还挥拳乱划。 拳头实实在在地落在他的脸,子夏站一旁给硬是给童世岚穿上棉衣,看好友拳头不老实,只好解释:“她不知道怎么了,我一回去就发现她自己在喝闷酒,手机拆卸了搁了一地。” “安子夏。” “嗯?” “这疯女人是你好友,而且身材没你好。” 子夏愣住,不知他为何这样说,可见他一把世岚扛起来走下凉亭,她了然,跟在他旁边,不知如何说,斟酌了会儿,一并入电梯时候才说了句:“我又不会介意。” 话落就见他瞪着镜壁倒映出来的自己,眼神幽怨得很。 她佯作见不到,抓着世岚的手腕防止她又胡乱闹腾。 可他还是透过镜壁直直望来,却是感受到的。 “夏夏,你怎么倒过来了?”世岚似乎清醒了些,歪着头朝她咧嘴笑,“还有,哪个神经病把我扛起来啦?” 担心裴子西会恼,他是素来不喜欢听人这样说的,子夏轻轻捂住好友嘴巴,抬眸看了眼裴子西。 “童世岚,等你酒醒了,我找新和跟你谈谈心。” 电梯门开,他出去,十分顺手地牵过子夏手腕。 在外头吹久了风,却未想到他的手更冷。 子夏下意识望着他的手。 世岚不知气氛奇怪,蹬着腿嗷嗷叫起来:“让他滚!我才不去他们文家的家宴!戚岸都要回来了,笑得跟傻蛋儿似的,烦死这种人了,不要脸!活该被踹开!” 语气愤慨,情绪因何而起,旁听的两人大概都猜到,却都默契不语。 等到裴子西将世岚送回房,子夏将备好的热毛巾往好友脸上盖,拽过被子覆在她身上。 “如果真的喜欢文新和,我不会笑你的。”子夏说。 原本还嘟哝着不想睡觉的世岚一下子安静了,身子默默地往被子里缩,很快整个人躲进去。 “不是的,我只是生气,气他自作多情,气他拿我当挡箭牌……” “你休息吧,不是说明天还要给一堆买家发货吗?” “夏夏晚安。”世岚闷闷的声音从被窝传来。 子夏起身,看裴子西站在走廊,他垂着眸,似乎在思索什么,眼底沉郁像晚秋夜幕降临的那刻,揪得她心里微酸。 她走出房间,关门后轻声询问他:“要喝些热饮吗?” 没有忘记他手那样冷,也不知吹得多久的寒风。 “热牛奶。”他似乎回过神来,眼睛像阳光照耀下来那样,有了光彩,嘴角微扬,声音有些倦却温柔至极,“两杯。” 子夏走向厨房,知道他就站在门框望着自己,她随意问:“既然忙,就没必要过来了,天冷。” “想来看看你。” “行了,想看你孩子吧。” 他走近,十分自然地伸臂圈住她腰肢,那呼出的热气落在右耳,子夏别开头,那句“请自重”刚说出,他开口:“在没有孩子之前,你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安子夏,这有何害怕承认的?” 脖子后方,他嘴唇似有若无地落下,像是要印下什么痕记。 她抬起手肘,淡漠道:“没办法,比起我对你是否重要,我现在更在意的是,安氏最后会落在谁手上。” “言下之意是我没有工作重要,嗯?” 子夏没回答,却感觉耳垂被他含着,他舌尖舔过,那么轻,那么温柔,引得她微微踮脚,像让那忽而飘起的悬浮感远离。 幸好的是,他动作没有太出格,而她睡衣也够厚,彼此的相拥不至于那么紧合。 牛奶热好了,她示意他松手,撕开奶盒将牛奶倾在玻璃杯,示意他慢喝。 刚转身,却又被他拉回去。 “龚原与宋麦斯相识。” 子夏微怔,睫毛垂下,呵了声:“你的员工与我的上司相识,你与我说是什么意思?” “在怕啊。” “……” “那家伙连我的员工都能带走,是否一天,就将我的女人抢走了?” 染了笑意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子夏却知道,他在生气。 “能让你有危机感,到底该说他有本事,还是你在意我在意得要命?”她回头,无所谓地笑:“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我不想理会,不过在这说好了,安氏最后只会是我哥继承,你与mads喜欢怎么斗,随你们,但若是扯了安氏和我家人,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唇瓣覆近,落在她额头。 “你不参与,就是我的答案。” 话落,门外传来咚的巨响,两人一同回头,看到身上披着被子,在地面缓慢爬着的童世岚,两人都呆了下。 子夏先反应过来,赶忙过去,二话不说,抬脚就隔着被子踩着她屁股。 “又发什么疯?” “夏夏,我想喝酒。”世岚默默望被子里缩,“你继续跟裴少卿卿我我,假装看不见我嘛。” “呀!谁跟他卿卿我我了?” 说着,裴子西过来,说了句我有事先走,还嘱咐她将热牛奶喝掉,便离开了这。 他背影那么急,和几个月前的记忆重叠,子夏下意识想跟过去,走到玄关,缓下步子。 关系已不同了…… 一瞬清醒,只好返回阻止世岚偷酒喝。 “夏夏,瞧你一脸担心,就跟过去呗。” “得了,”子夏夺下她拿着的酒瓶,将被子盖在她头上,推着好友往房里走:“今晚咱俩一块睡,我就不信你能越过我偷酒喝。” “裴少可能去找其他女人玩了!” “童世岚闭嘴。” “哎呀呀你吃醋了。” “再乱说我叫古青晨帮我带董亦声过来这。” 童世岚猛地撞在床边,整个人扑在床上。 被子还盖在她头上,子夏看不清她表情,须臾,听到好友哼了声:“他才不会过来,他那么讨厌我……” 感情往往不由人。 子夏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她,不善安慰,只好说:“那就,跟喜欢你的人试试吧。” 良久,听到世岚回答:“哪有这么简单呀。” 安子夏垂眸。 是啊,并不简单。 可有时候,爱不由己,不如寻求安定。 **** 夜风越发地凉。 嘭地声,喝得醉醺醺的男子身子失衡倒在床上,而那握紧的手机也因为这个动静而滑落在一旁,屏幕亮了下,很快又黯淡下去。 听到叩门声的时候,站在床旁边的男人过去开门,外面杜小雅赶忙溜进来,锁上了门,急切地问:“学长,带过来了吧?” 说着,脖子已被眼前莫里狠狠吮了口。 杜小雅蹙眉,双手却是温柔地抚他发丝,发出呻吟,等到他凑唇过来的时候,她急忙摁住他唇:“我也很想你,但现在不是时候呀。” “你不是想跟安子珩拍些不雅照吗?留些印记总会好些。”莫里说完,扯下她衣服,颇带愠怒地啃咬她脖子。 “莫里,别气……”杜小雅说着,目光却是直直盯着躺在床上有些难受翻身的男子,等到莫里扯掉自己衣服了,她踮脚,咬着他耳,低声说:“等会不会拍到我的脸,不过身子倒没关系,亲爱的,你要是生气,那就狠狠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吧。” 话落,已被莫里带着往浴室去。 两人再度出来后,杜小雅几近裸/身,却是无所谓地走向床边,望着已陷入昏睡的安子珩,她伸手轻轻掐住他脖子,侧头朝莫里笑了笑:“你说,如果弄死他,会不会好些?” 莫里正去拿相机,听到此,冷冷扫过去:“赔上你我的命,这人哪里值得?” “的确。”杜小雅说时,爬上床,开始扯下安子珩的衣衫,朝莫里笑了笑:“准备开始吧,亲爱的。” 与此同时—— 裹着羽绒服的女子行走在酒吧街,紧张地观察着不同店面的门牌号。 她捏着手机,望着那个自己默记的手机号码,以及那条简短的求救信息。 忽而,手机震动,看到傅九的名字,她怔了怔,还是接听。 “姐,你去哪里了?刚出院就乱走,你不知道爸妈多担心啊!” “我要找阿珩。” “直安报上安子珩信息所说的地址,正好看到门牌号,当即挂断,往里头走。 冬季接告诉我你在哪,我还在外地,等会找子西过去接你。” 傅妮缘故,酒吧顾客并不多,二楼是给客人提供住宿的地方,她在将围巾环紧,挡住了半张脸,在一楼走了一圈都未见到子珩的身影,拨号也无人接听,便朝二楼走去。 拨号给子珩,却一直无人接听。 有服务员过来阻止,她急切地说:“我未婚夫在外面找了女人,明天就是婚礼了,现在都找不到人,不知你有没有见过?” 本就是古典美人,说话时候眼睛泫然欲泣,服务员有些为难,妮安便偷偷塞了五百块过去,将子珩的样貌形容了一番,末了说:“你告诉我他所在房间号就可以,放心,不管他跟谁在一起,他们都不会知道是你告诉我的。” 服务员对她形容的样貌印象颇深,指了指走廊最末端那间房,然后急忙走了。 妮安赶紧过去。 手机震动不停,看到联系人写着子西,她疑惑,下意识地挂断。 视线落在眼前房门上。 她想了想,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防狼喷雾,上前,手指微颤地敲门。 ** 妃某:故事开始步入下一个阶段..所以节奏会稍微加快的哈哈 194想嫁 花好孽缘,194想嫁 等了一会儿,门开。舒悫鹉琻 望着眼前戴着眼镜的男子,妮安谨慎地问:“你好,我来接阿珩的。” “请问你是哪位?” “他未婚妻。” 听到此,莫里蹙眉,扫过她拿着的防狼喷雾,他开门示意她进来瞑。 妮安礼貌地点头致谢,嗅到空气里的香水味,她握紧了瓶身,只见安子珩裸着上身躺在床上,下身覆着被子看不清情况,她急切地过去,双手轻拍他脸颊。 “阿珩,阿珩……”半天不见他有反应,傅妮安回头,询问道:“他怎么了?” “喝多了。瑛” “怎么衣服都脱光了?” “没,刚才他吐了满身……不过下身穿了四角裤。”莫里摸了摸鼻子,礼貌询问:“这位小姐,你是如何找来这里的?” 妮安去捡安子珩落在地上、床上的衣裤,拿裤子时候发觉床铺上有女星用的发带,她手指微缩,往后瞟了眼,面色保持镇定地扶起子珩,替他穿起上衣。 “你是他助理吧?”妮安看向莫里,有些无奈地问:“能否帮我扶着他?” 莫里只好应允。 待到将衣裤都穿好,妮安将子珩手臂环过自己肩膀,起身想拖着他一并地走。 “小姐,安少的手机。”莫里提醒。 妮安回过头,刚腾出手接过,便听到对方问了句“挺好奇你是如何知道安少爷在这的”,她将子珩手机拿过,语气温和道:“南城傅家,想要知道未婚夫二十四小时行踪,还是可以的。”顿了顿,“此外,我并不希望其他人知道阿珩来过酒吧,你若是他助手,自然会保密的,对不?” 闻言,莫里面色微惊,却当即恭顺地应:“会的。” “我家里的车还在下面等着,先走了。”妮安扭回头,轻轻拍子珩的脸,轻声说:“阿珩,我们回家。” 听着脚步声远去,莫里渐渐握紧拳,再度关上房门后,浴室的门也开了。 里头杜小雅走出来,恼火道:“那女人是不是知道我在这?” “应该没有。若我没记错,傅家的大小姐一直低调得很,早年因为身子不好长居山林,而安爷爷确实想安子珩娶她。” “呵!”杜小雅捏着手上的相机,垂头翻看着一张张近似交欢的图,露出恶意的笑:“那凶手还真有未婚妻啊,那这些图,更宝贵了。” 她面部肌肉微微抽动,有种近似狰狞的可怖感。 莫里猛地捏着她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将图公诸于众之后,你说会离开这的,记得吗?” “学长,你忘了我说的是‘直到我亲眼看着安家家破人亡’吗?”杜小雅凑唇到他耳边,“你要记得我们是故意让安子夏以为我们分手的,她对你卸下心防,不表示你就必须是她信得过的莫里。学长,你我才是同一战线的啊。” 她抬起膝盖,磨蹭他裆部,伸手去关了灯。 “事情办好了,我陪你好不好?” 房内,很快充溢男女交缠的喘息。 而同时—— 傅妮安好不容易带着安子珩走出酒吧,身上重量突然轻了,她正疑惑,便见刚才还昏沉欲倒的男子正望着自己,眼神复杂,好似在审视着什么。 “你果然没醉。”妮安翘起大拇指:“我就想呀,你从小就爱喝酒,如果真的醉了,哪能给我发信息。” 安子珩蹙眉,却是揽过她手臂带着她飞快跑过街道。 “阿珩?” 他未应答,到了昏暗的角落,却是突然将她推到墙面。 他双手摁着自己肩膀,妮安疼得蹙眉,这儿太昏暗,男子好看的双眼亮亮的,距离不过五六厘米,和以前忠诚诚挚的眼神不同,此刻的子珩,像是在看着仇敌。 “你变了。”她叹。 “你弟说过,你想嫁给我。”子珩捏着她肩头,那么柔若无骨,几近疯狂地捏紧,听到她吃痛的声音,他回过神来,稍微松了力道,压低声音说:“这是我为何发信息给你的理由。” 妮安蹙眉:“什么意思?这……”一下失语,只因他鼻尖贴着自己的。 在某些方面,例如,蛮横而固执地靠近,他似乎没有变。 “我想看我妹的助理到底藏着什么心思在替我们安氏干活,所以假借醉酒探寻答案,并且知道你傅小姐心软得很,必然会来解救我。” “你利用我?!”妮安有些不相信。 “没办法,似乎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帮我。何况你不是想嫁我吗?这回让那助理和他带来的女人拍了我的不雅照……”子珩侧头,鼻尖蹭过她的鼻翼、脸颊,贴紧她耳:“如果迟早会公开,但愿你能承认那些照片的主角是我与你。” 妮安怔怔望着夜幕凉月,许久,伸臂,微微环紧了他微颤的肩膀。 “你啊,还是不擅长威胁人。”她目光温柔地望着他,“好,照你说的做。但阿珩,你要记得,我想嫁给你不是因为多爱你,而是正好地,我想远离一些人。无处可逃,只好逃向过去的人。” 子珩后退,伸手,在她配合地与自己时候,他说:“正好,我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并且打算从那份感情抽离出来。” 再执迷不悟的感情都将告别,因为从最初就是错误。 他想着,有车灯突然照来,有些刺眼。 子珩下意识替她挡着眼,自己眯起眼看过去。 汽笛声响起,车灯渐暗,看清车子驾驶座的人是哪位,子珩没有理由,握紧妮安的手:“以后,合作愉快。” “安子珩!” 听到这呼唤,妮安眼神流露出敌意,下意识往一旁挪去。 这样逃避的动作让子珩隐约猜到什么,便在裴子西过来的时候挡在妮安面前,特别拽地问:“未来妹夫,这么晚了,你到这来买醉还是找女人玩?” 句称呼分明是咬牙切齿道出。 裴子西懒懒一笑,看了眼妮安,解释:“傅九在外地,所以让我过来接他姐。”扫过子珩:“不过,你们怎么会一块?” 子珩耸肩:“来约会,不给?”发觉裴子西眼神流露不爽,他回头唤:“安,有顺风车搭了,走吧。” 妮安垂头,走到他身边,忽而被子珩揽住往怀里带,她睫毛微颤,见前面子西转过身走回车内,她看向子珩,轻语:“你对他的敌意太明显了,该收收。” “没揍他,就是极限了。” 不待她问,他已自然揽过她走去商务车,打开后座车门,示意她坐进去。 他脸上挂着绅士的笑容,看得妮安觉得不真切。 车子驶动,往傅家开去。 三人都沉默着,车厢播放着古风歌曲,悠扬大气。 “裴子西,能不能关了音乐?烦。”过了会儿,子珩抬脚踢了踢驾驶座。 见后视镜中子西眼神凉凉扫来,妮安去推下子珩那只腿,礼貌性地冲子西说:“听他的,好吗?” 礼貌而疏离。 子西捏紧方向盘,终是关了音乐。 “何时想起来的?”他问了句。 安子珩一脸疑惑,看了看他和妮安。 “前几天,不过傅九并不知。”妮安应着,忽而朝子珩笑了笑,“就像我和阿珩一起,他也不知。” “……恭喜。” 车厢再度陷入沉默。 到了傅家,一帮人等候在门口,一见到车子便围拢过来。 “谢谢了,子西。阿珩,晚些联系,现在并不是时候让你见我家人。”傅妮安说完便下车。 车内两人甚至来不及道别,就见她被一帮佣人簇拥着往别墅带。 傅家管家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入屋喝茶,裴子西回头问安子珩。 “夜深该回家了,不劳烦你们。”他冲车外说。 很快,车子往半山别墅园驱去。 后面安子珩开了车窗,任由冷风灌进开了暖气的车内。 “裴子西,你如果真要娶我妹,就管好你的眼睛,别拿去乱瞟其他女人!” “瞧你刚才憋了这么久,总算用正常语气说话了。”子西嘴角微扬:“这让我稍微有信心些,至少你不是真变成软柿子了,安氏也无需由我女人扛着。” 子珩呸了声,闷着脸不语。 快到安家别墅时候,他开口:“之前我觉得夏夏更适合那叫古青晨的,一冷一热,多配。” 子西不悦地蹙眉,不过保持风度:“现在呢?” “你丫都弄大她肚子了,我的意见有个屁用!”提到这,子珩捂着心口,暗骂了声:“靠,停车!再跟你呆一块,我保准忍不住抽你一顿!” *** 妃某:西皮已定好,亲们可找找(* ̄▽ ̄)y《关于我爱你这件事》也开始不定时更新,报告下嘿 195意外突袭!情敌救援! 花好孽缘,195意外突袭!情敌救援! “瞧,”安笙清顺手抓过手机,咔嚓地拍了一张,将手机倒转给她看:“面色苍白,眉有戾气,像独守空房的怨妇。舒悫鹉琻” 看他笑得春风得意,子夏丢他眼刀:“你就笑吧你,我昨晚跟思寂说了你回去的事。” “她怎么说?”安笙清刚才怡然自得的模样骤然被紧张取代。 “叫你有多远弹多远儿。” 安笙清轻声嗤了声,起身,拿起行李箱:“提到这,更觉得该回去碍她眼。走,买单。畛” 子夏应了声。 两人拦了计程车往机场去。见她一路都在摁手机,安笙清探身过去,手肘搭她肩头:“想找你未婚夫?” “不是,这几天一直找不到我助理,我去安氏询问了一下,说我哥让他到外地出差了,可一直无法联络。”子夏放下手机,见安笙清拿着手机、伸直手臂,前置镜头连续拍了几张,她伸手想去拿手机:“你不是喜欢合照的人,主动拍咱俩,肯定没好事!钏” “别抢,这是钱啊。”安笙清将手机轻抛又接住,另一只手比划了下:“我昨天去拜见了一下安叔,他说你主动发信息说想当b市一个二期项目的监事,我顺手推舟说你若去了我会照顾你。照顾这种事,哪能免费服务,你的照片能卖给裴子西,此等天掉烧饼似的好事,正好便宜自家人。” “安笙清,自家人会卖亲戚的照片、会认为照顾是服务吗?”子夏鄙视他:“你真是随时随地都能想办法挣钱。” 计程车停在机场入口,两人下车,子夏在一边看他拿行李箱下来,他推行李箱过来的时候,朝她露齿笑,单边梨涡浅现,在微雨寒天里像温煦和风。 “没办法呐,以前不停挣钱想买回些东西,拼死拼活也挣不够,现在明知买不回来,还是着魔似的想挣多点。习惯这玩意,跟癌和瘾差不多。” 微低的声音,含杂太多往事的遗憾,语气却是云淡风轻。 子夏在英国与思寂相识时候,两人一同去听讲座,后来因为遇到了抢劫的高中生,两人都是硬脾气,一同揪着那小子往警局走,一个契机成了好朋友。思寂当时有调查任务在身,任务结束要回国之前找她喝酒,那时她被家事困扰,没兴致,思寂却喝了极多,醉醺醺时候说了许多话。 其中有句是“爱他的很多,恨他的也不少,对我来说都没关系,我只知道的是,他所有不好的那一面,只有我看到。我们是彼此的铠甲,也是彼此的软肋”,那时她正好在犹豫是否要放弃对裴子西的暗恋,被这句触动,便坚持了多年。 如何深的感情才能让彼此爱恨都那般轰烈,却一直相随相伴? “怎么这表情,舍不得哥走?”安笙清特别哥们地拍了拍她肩头:“行啊,给个价格,我考虑要不要留下!” “去你的,赶紧进去!” 安笙清站直,做了一个特别标准的军礼,脸庞浮现特别骄傲的神情:“我老婆教的。” “又不是不相爱,你俩好好谈,别真的离了。” “她可舍不得。” “是是是,”子夏挥手:“一路平安。” 安笙清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回头,道:“即使裴子西是我合作伙伴,还是说一声吧,你如果没那么喜欢,欢迎到我那避难。哥跟你说好了,只要他不开个高价,我不会说出你行踪。” “你个财迷,赶紧走,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安笙清看了看手表,提醒:“裴子西大概十分钟后会到,他要去上海一趟。” 子夏闻言,当即转身,走了一段路打算拦计程车。 一辆黑色商务车开过来。 手机同时响起。 车子停在脸庞,驾驶座的莫里开车门,脚下没注意身子往前倒,子夏下意识去扶,手机往下掉。 莫里稳住,另一只手拿过手机,看到屏幕联系人写着的“裴”,他自然地将手机拿着,绕过车前,示意她:“副总,上车吧,安少爷让我来接你。” 正是微雨天,车厢有暖气,还有特别的香气,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子夏昏昏欲睡,并未发觉车窗外的风景不对劲。 嗅到车内香气忍不住打喷嚏,伸手莫里给自己纸巾,想起手机刚才响了,她问了句:“刚才谁找我?” “不知道,电话一下子便断线了。副总。” 听到他唤自己,子夏以为是纸巾过来,伸手去接。 口鼻突然被类似毛巾的东西覆住,刺激性气味令她猛地屏住呼吸,猛地欲推开倾身过来的莫里! 不过几秒,视野已模糊,看到他镜片折射的反光以及嘴角挂着的阴森笑容,子夏昏倒过去! 而那调为无声的手机屏幕始终亮着。 莫里扫了眼,看到联系人写着的“裴”,他呵了声,并未理会。 等到见到联系人是“哥哥”的时候,他拿出早就备好的录音器,点击手机接听,开了录音器,加工过的嗓音缓缓道出: “不想你妹妹有事,今晚十一点你独自到邻市的‘古屋’来,地点自己查。安子珩,如果你告诉其他人,或者报警了,你等着给你妹收尸。” **** 「画盛传媒总部」 顶层大型会议室内,由裴子西主持的董事会正在进行。 临近结束时候,原本还坐在主位的他猛地窜起,快步冲了出去。 七灿即使心急,只好示意还在说话的董事继续说,之后直接宣布会议结束,便猛地冲向裴子西的办公室。 敲门无人应答,读了卡之后直接推门而入。 “安笙清在飞机上自然联络不上,安子珩你现在冷静点行不行?冲我吼也无济于事!将那人约你的时间地点告诉我,我找人过去。……什么?喂喂喂!” 只见子西猛地将手机拍在办公桌,程七灿急忙过去:“老板,安小姐怎么了?” “夏子被绑架了,对象不知。”裴子西捏着手机,因为试图保持冷静,手背青筋微凸,他翻手机联络人的时候嘱咐:“你看看能否与龚原联络,我需要确定夏子是否给他,或者宋麦斯带走了。集团邀请安氏合作的项目坚持让宋麦斯和莫里负责,还有个原因是我和安子珩想将他俩从安氏遣走,目前……”说着,他顿住,起身说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如果龚原说与他无关,你就让他帮忙找夏子,我不管你有你美男计还是苦肉计,天黑前我需要你这边的答复!” 他说完走出办公室,到了车库,开了跑车往南城科技园开。 路上,翻出通讯录里几乎没有拨打过的古青晨的号码,拨了过去。 半天没人回应。 “该死!”骂了句,只好加速。 到了那栋像机器人般的建筑物时候,看到好些工人在装修,在一旁一直督促的女子有点眼熟,子西过去询问:“古青晨在吗?” 米可见到他,愣了下,脱口而出:“你来找你情敌做什么?” “有急事找他。” 看他面色紧绷,米可心想不妙,一脸哀愁道:“三个当家都不在,往隔壁镇开会了,那里信号还特别差,我半天没跟古神经联络上!” 裴子西蹙眉:“我不信,让他出来。” “不信?”米可只好唤了两个工人过来:“你们跟他说说,我老板是不是不在这!” 听到工人说就因为老板不在没法签名所以工钱都没拿到,裴子西冷下脸,转身离开。 米可呼出一口气,嘀咕:“幸好真的不在,看这架势,都要打起来了。” 另一边,裴子西驱车往安氏赶。到那里后,却从前台得知安子珩刚离开公司。 “那你们老板呢?” “安董在哪,我们也不会知道。” 子西蹙眉,离公司时候,不情愿地打了一个号码。 对方接听时候能听到那边风声极大。 “裴子西,能劝得动安剑新将我往这种偏僻的地方赶,你还真是他认定的女婿啊,恭喜。”带着冷意的低音传来。 “安子夏被绑架了。” “……” “宋……” “她现在在哪?” 听得出对方声音微颤,裴子西捏紧手机:“与你无关?” “呵,所以是打算试探我而非求援?” “你可以认为是求援,”子西往车里走,手机那端有男子喘息声音,应是在急忙奔跑,他蹙眉,道不清那种情绪,恍惚意识到这个男人对安子夏的感情大概比他认为得还要深。他低声道:“毕竟,妻儿更重要。” 196心疼与惊喜 花好孽缘,196心疼与惊喜 傍晚时候,一辆灰色商务车开向新海镇。舒悫鹉琻 车内林肯公园的音乐夹杂着驾驶座某位悲怆的惨叫: “老大,你再不松手我就开车撞树了啊喂——” 驾驶座后面的宣炀依旧掐着古青晨脖子,警告:“把我俩的手机都掉在水沟就算了,还抢坐在驾驶座开来偏僻小镇,小子,这两天没把那个软件做出来,我们会没了多少钱,知道不?” “等会我去探望盲婆婆,你跟声哥在写程序呗。”古青晨身子往前想躲开他的袭击瞑。 “天,老二,国外不是有什么删除记忆片段的技术吗?我俩要不凑钱把他送过去,将他记忆里有安子夏的部分都删除掉。这臭小子魔怔了,上星期一直查育儿知识,这周还到安子夏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来探望老人家,也不知什么脑构造,又想当奶爸又想当保姆,也别跟其他人说他智商有多高了,一直在做贴钱贴时间的事,瞧着哥心慌!” 宣炀坐回去,抬脚踢了踢侧躺的某位。 “烦。闭嘴。”有严重起床气的某位幽怨扫来,眼神超级拽琰。 宣炀哎哟了声,夸张地演戏:“我~好~怕~喔~” “老小,脱了你的鞋,我塞他嘴里。”董亦声喊。 车子已在养老院的门口,古青晨抓着双肩包便下车。 宣炀喂了声,“包里有钱!靠你小子不会去散财的吧?”叫唤无果,他只好也下车,回头嘱咐了下:“老二,你看着车啊,我俩很快回来。还有啊,南投银行太子爷带童小姐出席家宴这种事,估计演戏成分多些,你也别太伤心。” “闭嘴……” 瞧他睡姿优雅一脸颓废地望着自己,宣炀嘿嘿笑:“你在这等着啊,我跟老小手机都报废了,车子要是保不住,我俩只能坐拖拉机回去。”说罢在某位生气前关上车门,朝老小追去。 董亦声躺在车内,发丝挡在眼前,车顶灯隔着发丝缝隙照过来。 须臾手机震动,他伸手去摸,看到那号码,愣了下,开了扩音器。 没有吭声,久违却熟悉的声音传来:“男朋友!男朋友!救命救命救命!” “什么事?”他言语冷淡。 “我刚才一直没法跟夏夏联系,呼叫裴少他也不接听,问她哥哥也没有得到回应。我眼皮一直在跳,总感觉出事了。” “哦,再见。” “你怎么还是这样!”那边世岚急了:“你在哪里?你有没有办法找到夏夏呀,不管用什么方法……” “童世岚,你是在找借口见我?” “哎呀这不是顺便嘛!” 董亦声坐起:“祝贺你和文家公子一同参加家宴,既然好事将近,麻烦你注重些妇道,能否不要时不时在我面前晃?” 空出的那只手微微握紧。 那边世岚嘟囔:“屁,我是被逼的,我才不想去。一直推开我的明明是你,现在这酸不溜秋的口吻算什么……” “童世岚,离我远些。” 话落,那边突然传来扑通一声以及世岚惨烈的尖叫。 他猛地站起,脑袋撞到头顶,疼得暗骂了声,一边下车一边喊她名字。 手机大概摔开了,她声音有些弱:“栽家里附近的水沟了,靠,都是文新和给的那双破高跟害的,都流血了……董亦声,我怕学……” 听着太委屈。 “自己能起来吗?” “能。” “那自己站起来,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不想去,我怕……保安大叔过来了,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如果习惯了一个人始终阳光高照的模样,忽而见到对方也有阴霾,那种感觉很奇怪。 有些心疼,亦有些惊喜。 “好,等我。” 董亦声坐上驾驶座,驱车往南城方向赶。 另一边—— 宣炀望着眼前颇为简陋的养老院,硬是将想警告古青晨的话吞回肚子,安静跟着他走。 “老人家一直念叨着她孙子的名字,说着说着便会哭,这些天一直如此,谁都劝不来。” 听到护工的话,古青晨面色担忧,见到盲婆婆的时候握着老人家的手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 老人家应诺,他问一句,让护工用家乡话跟老人家说一遍。 问了会儿,也看婆婆气色还不错,古青晨拿出在其他地方买的特产交给老人家,并说是子夏让自己送过来的。 “夏夏呢?”盲婆婆问。 “她呀,最近忙,所以让我过来看看您。” 婆婆听得懂这句,让护工将特产放到屋子,她则是一手握着古青晨的手,另一手从口袋摸出一张照片,颤巍巍地递过去,有些急:“帮我找孙子好不?姓宋,孩子没名字,老早时候被送走了,十几岁的时候回来过,当时来找我那不孝子,一家人还拍了照,可后来不知怎么就打起来……这是当时的合照,我看不到,可见过的都说那孩子长得端正呐……我那不孝子没出事前说过这孩子心眼坏,给其他人当儿子了,可能怨谁……” 古青晨接过照片,看到那张泛黄的合照时候,微微愣住。 “老小,怎么了?”宣炀凑过来,看了眼照片:“哇靠,这小子不是宋麦……唔唔唔!”嘴巴立刻被古青晨捂住,收到对方警告的眼神,他点了点头,等到古青晨松手,他无声做口型:“靠,不是这么巧吧!?” 古青晨做了个嘘的动作,正好护工出来,他跟护工说:“帮我跟婆婆说,我会帮忙在南城找她孙子,如果找到了,让那人回来看看。” 之后又问了婆婆一些关于她孙子的事,可老人家说得含糊,只说孩子被送走也听说受了很多苦,后来也说不出什么,古青晨便又跟老人家许诺。 委托护工一些事情,赞助了这里一些钱哥们俩便离开了。 折返路上宣炀忍不住掐了把脸:“世界真小啊!” “确定是宋麦斯吧?” “必须确定,一个人小时候长啥样,长大会如何,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何况照片里的那小子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生人勿近气息那么厉害,不是才怪。” 古青晨蹙眉:“可是按道理来说,如果宋麦斯知道自己奶奶以前跟小夏生活过,怎么会一直不回来?上回小夏也没是不知道这事……难不成那家伙隐瞒了身世?干嘛要隐瞒?” “估计不想别人知道他从小被送走?” “总觉得奇怪,他还那么巧地在安氏工作,你说会不会是打算对安氏做什么?” “靠!” “咋了?”古青晨莫名其妙,看宣炀指着小镇入口,他眨了眨眼,脱口而出:“我们的车呢!?” “我还想问啊!”宣炀蹦过去。 天色已暗,路过的车辆极少,何况他俩手机还都坏了。 当一辆拖拉机经过的时候,哥俩对视,良久,猛地朝拖拉机跑去。 “大哥,等一下——!!” *** 安子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手腕一直被人握着,有女子牵着她不停地往前跑,看不清是谁,却强烈感觉此人是薛宜。 她想唤妈妈,却始终喊不出来,不知跑了多久,身子被猛地往前拽,没有倾倒,而薛宜的嘱咐却那么清晰地入耳。 她说,邵意,帮帮我女儿。 子夏想跑回母亲面前,周围的场景却成了前些天她约见邵意的画面。 比先前憔悴许多的长辈跪坐在榻榻米,微倾身替她倒茶,与她闲聊了许多,甚至问及了她怀孕的事。 本以为对方提及婚事,她还特意问了对方与自己母亲生前相见的细节,素来优雅不失形象的邵意却是红了眼眶,不停地说很自责那时候没有发觉薛宜的情况。 子夏想劝,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哀伤地说:她总是那样,不愿让人看出任何不妥,甚至离开也没有跟在意得要命的那个人告别。我们有错,她也是。只是谁都弥补不了了。 一旦失去,剩下的只是闲聊时候的遗憾。 日式房间,阳光从纸窗微微透入,对面邵意止不住泪,最后时候握着她的手,说出她惊讶的话。 “你若是不愿嫁给子西,那离开吧,我婆婆是带着私心说与那孩子说你不适合豪门生活,我却是觉得这是实情。我这母亲猜不透自己孩子的想法,却是知道他与他父亲有类似品性,一旦对谁有了执迷,便无法控制地逼迫。久了,两败俱伤,不如尽早散场。” “子夏,薛宜离开了,我很怕你与她一样。所以,若是不想,与阿姨说,你若想走,我有办法的。” 她愣在那,捧着茶杯,想起来还是需要注意,便只是任由温度透到皮肤。 邵意看她如此,问她是否爱裴子西。 ** 明天加更。“很多时候,我们比看上去还要爱某个人。”你我都一样。 197闭嘴,干架! 花好孽缘,197闭嘴,干架! 邵意看她如此,问她是否爱裴子西。舒悫鹉琻 她摇头,想说不是,说出口却是不知。 后来邵阿姨有公事要先离开,她独自坐在房间里,直到双腿发麻才想起离开。 即便不愿承认,可薛宜即便离开了,带给其他人的疼感还是像空气弥漫的气味,一呼一吸都在。 人心难测,你永远不会猜到张开怀抱迎接你的人,赠你温言,还是匕首畛。 前者如邵意,后者如莫里。 脑海冒出这些话的时候,子夏渐渐清醒,听到争执声,她不敢动,保持原来的姿势,细听声音来源。 “那女人快醒了吧,拿水泼一下又如何?学长,可别说你心疼了啊,安子珩将你往那种山旮旯的地方遣,安子夏作为你上司没有吭声半句,你还护着么?钤” “你快些戴上面罩!” “呸,这种肮脏玩意我才不戴!你别怕安子珩那凶手认出我们,他要是来了,我可没打算让他离开。” 听到此句,安子夏握紧了拳。 他们的目标果然是子珩!! 手腕感觉到束缚,她试图拧动手臂。 有铃铛发出声响。 她心下紧张,佯作在翻身,将自己背对着他们,微微睁开眼。 手臂交叉,手腕缠的绳子上拴着铃铛,绳子缠绕的位置对着肚子。 想起腹中孩子,她微微咬唇,听到背后有脚步声逼近,立即闭上眼。 “呵,安子夏,醒了就别装蒜了。”杜小雅温柔的声音靠近,脚步停在了她身旁,突然拂过她发丝,猛地扯住! 痛!子夏蹙眉,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瞪着眼前杜小雅。这女人不知何时将头发全部都剪短,那张看上去乖乖女的脸带着嘲弄的笑,越看越觉丑。 “你父亲那件事,与我哥哥无关。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多久?”她咬牙切齿道:“甚至在我面前故意说莫里坏话,让我重新信任了他。” 视线穿过杜小雅,同时将自己置身的地方看了一圈,大概确定是在类似仓库的地方,已是夜晚,灯光微微颤着,室内堆积了好多货,凌乱得很,视线最终落在大概十米远的莫里身上。 他穿着一身黑衣,嘴巴戴了口罩,双手捏着什么的东西,镜片反光,看不清他此刻是什么神情。 啪地声,杜小雅一巴掌盖在自己眼睛上! 眼泪止不住,子夏欲骂,却想起自己现在几乎就无法行动,只好冷冷说:“莫里,你要陪她疯多久?是不是想我和我哥哥都死了,你们才心里舒服啊?” “安子夏,闭嘴!”杜小雅捂着她嘴巴,“呵!你认为莫里会被你的话动摇吗?安子珩和裴子西联手将他往偏僻地方遣送的时候,你问过自己心里舒服没,啊?” 口鼻被覆住,那眩晕感又过来了。 子夏紧紧闭着眼,热泪从眼角滚落,却只能下意识地背对着她,佯作随意地护着自己肚子。 不知为何要如此。 可就是,意识到这样的时候,有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存在。 “小雅!”看安子夏身子蜷缩,莫里过来,在杜小雅又一巴掌打过去之前猛地将她拽气。 “怎么,心疼了?” “别闹了,我等会与安子珩联系,问他到了哪里。” 杜小雅露齿笑,伸手环住他脖子,张口咬住他耳垂:“好,记得小心些,不要被监听了。等你处理好这件事,我们便离开,带着我们的孩子。” 闻言,子夏惊愕,当下意识到不妙。 如果杜小雅怀孕了,就只能更加说明莫里会奋力协助。 “你说……真的?” “我为何要骗你?”杜小雅握着莫里的手放在自己腹部:“前两天发现的,打算等这件事情过去后告诉你。学长,我找人准备好出国的事了,只要制造了意外死亡的现场,我们就离开这里。按照b计划做,好么?” 莫里怔住,覆在她腹部的那只手微微颤抖。 见他看了眼安子夏,杜小雅凑过去,几近央求:“你真的对自己上司有了不该有的感情吗?那我和孩子怎么办?” 莫里沉默着将她往仓库外面拽。 听到铁门砸上的声响,子夏缓缓睁开了眼,下意识回头。 通过天窗能看到外头夜幕多黑,仓库几乎有一百多平方米,其中两处角落有类似房屋门口的门,冬风吹得铁门发出微微震响的声音,在归为平静的室内,听上去有些恐怖。 她不敢贸然拧动手腕,动了动脚腕,忽然到来的危险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却不得不提醒自己舒筋活血不能忘,即使不知能否逃脱,身子都不能有事。 扫了眼腹部位置,不知如何称呼,顿了顿,她手臂轻轻摩挲衣衫,明知胎儿还不能感觉到外界一切,微哑的声音带着温柔。 “肉肉呀,妈妈带你出去,别怕……” 地面的凉意让她忍不住打了喷嚏,不知在原地躺了多久,外面的莫里和杜小雅都没有进来,她四下扫视,想确定哪些地方是有出入口。 扫看时候发觉自己的手机被丢在了某处,便下意识往那边挪去。 担心外头的人随时会进来,只好死死将铃铛捂在衣服内,咬牙加快速度挪过去。 额头渗出薄汗,快触及时候铁门突然打开。 “噢,想拿手机开定位吗?”杜小雅冷笑地走过来,鞋尖踩在了她的手背上。 子夏疼得发出嗤声,即便有怒,也只能敛眸。 ——忍着啊,不要激怒她。 眼见自己的手机被杜小雅猛地踢开,子夏低头,轻声说:“你既然已有身孕,加害于人的事情就别做了,当为自己积福吧。” 头发却是被扯住。 “我父亲死去的时候,你们安家的人连慰问都没有,呵,安子夏,你他妈给我闭嘴!”杜小雅狠狠抓住她下巴,眼睛睁大近乎狰狞:“我正好送你和安子珩去见你们去死的妈妈,还不叩谢啊!” 子夏眼眶逼红,猛地抬起两只手臂将她脖子圈住,在她不得不倾身下来时候子夏狠狠咬住了她的下巴,直到血腥味出来。 脑袋被杜小雅猛地拍了一下,莫里过来将她拉开,那抬起的脚正好落了空。 “莫里,我都出血了,你还帮这个贱女人!?”杜小雅睁大眼,委屈地控诉:“让我先将她踢死了!贱女人!” 子夏身子颤动,迟到血腥味,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望着杜小雅的眼神带着幽怨。 “你没资格提我母亲。” 那如同夜魅控诉的声调,怨得很。 莫里微怔,旋即猛地收紧手臂,低吼:“小雅,别发疯!” “你到底是帮谁?” “她母亲不说一声就自杀这件事给她带来的痛不比你承受过的少!”莫里情绪也有些激动。 “莫里,你分明就是会帮她!”杜小雅突然踮脚,捧着他的脸不住地问:“答应我,不要背叛我,一定不要……” 子夏望着两人近似相拥的动作,没有理会,她怔在那里,等到感受到凉意,忽而意识到如果杜小雅那一脚踢在了自己肚子会有什么后果。 那如火花般窜起的怒气和恨意,一下子就化作懊恼。 不该啊,安子夏,别忘了你现在也是一位母亲。 她垂着头,缓慢开口:“我不会逃,你们想要我哥过来是不是?我亲口叫他过来,绝不藏猫腻。” **** 「南城·市中心」 酒气在屋内弥漫,像挥之不去的旧梦。 龚原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自己卷进被子里,莫名想起之前程七灿就是这样将自己抱着。 胡乱想了许多,清醒的意识还是有的,难免忍不住嘲讽自己可笑。 “火山……” 即便可笑,还是想唤一声。 在无人的地方,凭借这样的方式寻求温暖源,也无错吧…… 突然,感觉有人在揉自己头发,龚原猛地睁开眼,迅速从另一边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把手枪准确对着有人的位置。 “你竟然在我睡过的枕头下藏枪!?” 回头时候熟悉的声音传来,龚原眼底跃起惊喜,可看到站在床边的程七灿时候,他冷下脸,将枪塞回枕头下,坐起,漠然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衣领突然被揪住,龚原蹙眉。 他本就看上去是柔弱少年,衣衫微乱,露出这表情,程七灿眼神灼灼地扫视了他全身,声音有些抖:“安子夏失踪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靠,你有病?”龚原猛地抬起膝盖,往他腹部大力地顶了一下。 七灿疼地捂着腹部跪下,实在是疼,朝他吼:“都多久没见了你不会好好跟我说话啊?龚原你的心是不锈钢吗?” “傻缺。”龚原呵了声,却是想起来他刚才所说的是什么,便跳下床,往衣柜去,一下子就将带着酒气的衣裤都脱了下来。 七灿看得眼睛都直了。龚原比他大几岁,可不管气质样貌和身形都带着一种柔弱感,看他裸身背对自己,他特别不争气地……硬了。 可是…… “程七灿,你丫如果怀疑是我做的,那滚远些。” 已套好运动装的龚原回头冷冷说了句,突然当头棒喝,七灿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应答,不过啥热情都被没了。 “即使与你无关,你也可以帮忙啊,裴老板都快疯了你知不知道?绑架的人明显不是冲着他来的,没联系他,有线索的安子珩也不肯告诉他情况,想找到绑架犯就像大海捞针!” “那又如何?”龚原说着,转身出了大厅。 看到程七灿的外套随便地丢在沙发,他摇了摇头,忽而想起来忘记跟这人拿回钥匙了,也忘了删除他的指纹,也难免防御系统没半点声响。 后头七灿跟上来:“你不帮忙对不?好,我去找其他人,南城有本事的又不止你一个!” 龚原站在大厅角落开电脑,想查询安子夏手机里的定位,听到此,语调微冷地说:“安子夏不会想给别人添麻烦!更何况,如果裴子西没让你找其他人,自有他的打算,你这傻货能不能别鲁莽行事?”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安……”七灿说着,过去猛地揪住他衣服:“所以你跟安子夏很早就认识了是不是?” “这又如何?” “龚原,你他妈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看到电脑屏幕亮起,龚原猛地将他推开。 力量方面他比七灿弱,却是知道使力技巧。 程七灿后退了好几步,最终没稳住扑通摔在地上,看他对着电脑不停地操作,连看都看自己一眼,忍不住笑起来:“程七灿,如果我不好骗,当初怎会不顾其他人的反对拉你到g&t?你就是看中我好骗,原来如此……” “闭嘴!” 根本查不到定位,龚原面色肃冷。 还想查询其他,身子却是突然被七灿推到了墙壁,对上青年微红的眼眶,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如何骂。 “可即使你是利用我的,为何不利用一辈子?” 话落,七灿猛地咬住他的嘴唇,比两人任何一次亲吻都还要恶狠狠。 感觉他肩膀微颤,平时在面前晃悠嬉笑的家伙,突然就像被抛弃的小狗,愤怒,以及哀伤。 龚原任他咬,直到吃到血腥味,感觉面前压力后退。 七灿眼底炽热退却,动作颇野蛮地伸出舌头舔掉嘴角沾到的血。 “就这样吧,我们……” 龚原睁大眼,平生第一次害怕一个人之后的宣告。 突然,七灿口袋的手机响起来。 “老板,情况如何?”七灿走去阳台。 当他拉上玻璃门时候,龚原无力靠着墙。 恨不得将什么都告诉自己的家伙,真的开始防御了。 他扫了眼电脑,走过去继续操作,可始终没有收到任何信号。 “哪个王八蛋知道我在安子夏手机里装了追踪系统还拆除了……” 想起什么,他摸出手机。 突然就见程七灿飞快跑来,扣着他手腕就飞快地狂奔。 “走吧,裴老板和宋麦斯已经在小区外面了。” 听到宋的名字,龚原一时愣住,跟着他出去。 到了小区,果真在商务车副驾驶座见到那个面色冷峻的男子,外头是夜色,车灯将男子的五官打得更显凌厉。 两人刚坐好,车子就猛地开走。 “宋麦斯,真的与你无关?”龚原不掩敌意地问。 “我宁可宰了你和我隔壁这人,也不会动安子夏一根头发。”前面的宋回头,凉凉扫视他一眼。 七灿看两人这样,嘀咕:“狗男男。”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现在拿出各自的资源,开始在南城和周边城市进行私下调查,切记不要引起官方注意,这件事安叔叔并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 “可如果安小姐出事……” “程七灿!”裴子西低吼,“她不会有事,你给我记着了!” 看前面两位都扫向自己,七灿垂头。 “现在愤怒没用,各自说能调查哪个区域,免得资源利用重合了。”龚原说。 一分钟内,四人谈好,之后各自分工。 二十一点,车子开到半山别墅园的时候,却得知了安子珩早就离开了这里。 一直沉默的宋麦斯拿着手机:“安子夏不在南城。” 同时,子西也收到了一个呼叫,挂断后加快速度往城郊开去。 “老板,有什么情况?”七灿赶忙问。 “傅九查了机场接走夏子的车,虽无车牌号,但一路交通录像追踪下去大概确定是去了邻市。” “那里不小,而且治安挺乱,一直也没法部署人际关系网,大晚上的话想要寻找有些难。” “火山,你不说话皮痒吗?”龚原一把甩了抱枕过去。 前面两位一直沉默着。 “宋麦斯,我不管你跟裴肖关系如何,如果此事与他相关,你告诉他,别动我的女人。” 听到此名,七灿和龚原对视,从对方眼里读出惊疑。 “我倒不认为是他做的,既然只有安子珩知道情况,就说明对方显然是冲着他去的。” 子西蹙眉,想起什么,看了眼后视镜:“莫里,找新和,让他想办法查一下莫里和杜小雅是否有刷过卡的消费记录,如果有,我需要详细的时间地点!另外,将他俩的身份证号码发给傅九!”说完,他拿起蓝牙耳机,呼叫了傅九,直接就说:“你们家跟航空公司联系比较多,等会七灿发两个人的身份证号码过去,你帮我查查两个人是否有航班计划。” 突然,车子猛地刹住! “怎么……”宋麦斯刚问,抬头便见到前面一排黑压压的人群。 “天,那些人站一排干什么?”七灿惊愕。 驾驶座的子西蹙眉,跟手机那边的傅九说了他们身处的位置:“如果可以,你拉警局的人过来,有人打算教训我们一车人了。”说着,他愣住:“什么!?妮安两个小时前去安家了?!” “老板那些人后头的面包车开过来了啊啊!”七灿大喊。 裴子西喊了声尽快,便迅速打转方向盘。 发觉那些穿着黑衣戴着面罩的人齐刷刷地冲过来,他蹙眉,看了眼宋麦斯:“能打架吗?” “有枪吗?” “……没。” “龚原,看下他们有没有枪?”宋回头。 “切,使唤人的时候还挺顺口。”虽然如此说,龚原还是身子探前,示意子西将车灯朝着那些人打过去。 合作已久,子西让车子绕行,车灯以弧形扫过那些人。 “这些人拿着的是伸缩棍,但那辆面包车内是否有就不知道了。” “你们别这么冷静啊那辆面包车要开过来了啊啊啊!” “拿着吧。”龚原从座位下拿出了几根棍子,同时将两件防弹衣丢给了裴子西和宋麦斯,提醒:“跳车后迅速穿上。” 七灿心灰意冷:“果然,你给姓宋的也不肯给我。” 龚原替他开了车门,在子西停车后猛地将他推出去。 “真有枪的话,我跟你一块死,行了没?” “行!” “那闭嘴,准备干架!如果被打伤就别回来见我这师父了!” 说罢,龚原从另一边跳车。 “裴老板和阿宋赶紧穿上防弹衣,我去解决面包车的司机。”身子看似柔弱的少年拿着两个长棍,步伐极快地冲了过去。 对面十几个人也跑了过来。 “哇靠他们还有刀,老婆你小心!!” ** 稍后还有一更!!!! 198为爱痴狂(今日九千字更新完毕) 花好孽缘,198为爱痴狂(今日九千字更新完毕) 咚地声,又一个人倒下! 裴子西扫视了一圈—— 好几个都被打倒,叠罗汉似的堆在一块,七灿提着棍子看着那些人,免得他们突然窜起来。舒悫鹉琻而宋麦斯和龚原都跟两个人对打中,目测问题不大。 他弯身揪住对方衣领扯下他面罩,冷冷质问:“谁带你们来的?” 那人却是猛地抬起腿还想往他身上踹,子西站起,长棍一转,捅到腹部畛! 地上的家伙咬牙不吭声。 “七灿,抓一把泥巴过来,喂他嘴里。” 子西一棍敲晕对方,往面包车走去钕。 驾驶座的司机刚才被龚原敲昏,车子撞了树,问题并不大。 他站在车窗外,开了车门,眼神警惕地盯着车内。 环绕地走了圈,忽而,发觉了什么,眼神凝起戾气。 而另一边,将一个人踹开,宋麦斯避开后面挥来的棍子,手肘狠狠顶向对方脖子,将其逼到树干,棍子压着黑衣人脖子,压低声音,面色冰冷地问:“是不是裴肖找你们来的?” 没得到回答,突然听到龚原示意他小心的声音,惊愕回头那刻,身子却是被猛地扑倒,眼睁睁看着直接被自己踢开的那人将棍子打到龚原的脑袋。 “互不相欠了,阿宋。”龚原猛地挥起自己的棍子,撞在那人裆部,疼得那人摔地打滚。眼见自己负责的那两人也冲过来,他猛地站起来。 眩晕感涌上头,感觉有粘稠液体拂过头发,昏过去之前就见程七灿睁大眼猛地冲过来,挥着长棍就将另外两人处理了,可打得特别狠。 倒向后面时候,他下意识说:“火山,别打了……” ——打死了,你也会有事。 宋怔怔接着龚原,手心触及到粘稠液体,空气的血腥味微微散开,在夜风吹来这种有种默哀般的冷。 像极了小时候独自走在荒芜山林嗅到的腐朽味道。 “七灿!”裴子西冲过来,将七灿拽到一旁,见其还想冲过去,只好一把将他摔在地上,扯过他衣服,蹙眉警告:“别打了!牵扯了人命难收场,你有事,谁带龚原去医院谁照看他?” 程七灿睁着眼,听到这,似乎回过神来,推开他,朝龚原跑去。 一伸手,宋麦斯便将龚原往他怀里推。 “如果不是要帮你,他不会这样!宋麦斯,你真忘恩负义!” 警笛声响起,发觉警车,宋麦斯像是从一瞬沉思里回过神来。 “老板,警车来了!”七灿横抱起龚原,“我们要不赶紧走?” “没事,是傅九。” 警车绕过芦苇林,过来时候,车内傅无止下车,淡定地扫视了现场情况,遣两名警员先送龚原去医院看看。 七灿自然要跟着。 “让他跟着吧,如果需要调查,到时候把他俩一块带去警局。”子西示意。 傅九点头,跟旁边警员说了声,然后示意子西跟自己过来。看到宋麦斯,他虽不知是谁,还是礼貌性点了点头,用眼神询问子西是否信得过。 “没事,他知道也无妨。” “那跟我来吧你俩。”傅九转身前,指了指那些在地上打滚以及堆在一块的黑衣人跟警员说:“快断气的就送去医院,没断气的带回警局。” 之后带着裴子西和宋麦斯往suv车带,等对面两人做好,傅无止说: “我姐两个小时前去安家了,你刚才找我之后我呼叫她,可一直没接听,我估计她就在安子珩旁边。” “安子珩也不笨,肯定能料到我们想从妮安那里得知他们现在在哪里。”子西提醒。 “车内备好了追踪系统,我姐一接听,很快能找到她所在的位置。”看他面色担忧,傅无止拍了拍他肩头:“你表情很恐怖,先冷静下来,心急只会误事。” “得了,感觉忙活。” 傅无止开了车内的追踪系统,之后打电话给妮安,还没开口,女音悲戚传来:“小九,来帮帮阿珩,他毒瘾发作了……” 裴子西和宋麦斯皆僵住。 很快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我是青晨公司的宣炀,安子珩在这边发疯我走不开,你们再找一组人想办法到r城郊区的古屋,古青晨过去救安子夏了,但半个小时过去都没跟说好的那样发信息过来……如果裴子西在旁边,告诉那丫,亏他在南城影响力那么大,自己的女人还要情敌去救,不扯大批人马过去好意思吗?” 话落,车内三人皆惊。 ****** 一小时前—— 商务车飞快地驶向r城。 车窗外风景仿佛飞掠而过,妮安收回视线,见开车的子珩双手微微颤抖,她握紧他手腕。 “阿珩,你妹妹不会有事的。” 安子珩抗拒地说了句:“别碰我!” 妮安沉默,过了许久,才听到他补了句:“你真是……什么时候不挑,非要今天让我跟你到傅家?还趴在我车前面非要我带你一起来!傅妮安,我是去绑架犯交涉,不是过家家!” “我知道。”妮安垂眸:“可我怕你冲动,没救着人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在你眼里我还是那垂着鼻涕跟在你后面的小屁孩?” “哪是,”妮安抬起手,比划了下两人身高差,温婉地笑:“你都高出我那么多了。” 子珩看着她的笑,哼哧了声别开脸。 r市的发展很缓慢,经济也落后,正是夜晚,一路车子不多,车灯照过去几乎是一片黑,置身在此,仿佛随时要撞入那无边黑暗。 脑海想到这,渐渐呼吸有些急。 他努力平息,缓了下才又跟她说了下等会将她栽到派出所或者宾馆的事。 “我知道,”妮安晃了晃手上微型接听器:“如果听着觉得情况不对劲,就立刻报警,对不?” “嗯,记得就好……”子珩说着,猛地捏紧方向盘,努力调整呼吸。 他声音带喘,面色发白,看上去情况并不好。 妮安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犯瘾了?”见他表情越发地不好,妮安解开安全带探身过去想看看他情况。 突然看到一道光从前方闪过,能看到有人站在那里! 安子珩睁大眼,打转方向盘,车子猛地栽到了路旁安全杆! “啊——”妮安紧抱着他,脑袋撞到了子珩下巴,感觉他浑身都在颤,呼出的热息拂到自己发丝,顾不得脑袋的疼,她坐好,替他顺了顺胸膛,意识到他好似在紧紧咬舌头,她惊到,伸手指想撬开他嘴巴:“阿珩,深呼吸,别咬自己舌头!” 手指一伸进去,子珩就咬住,疼得她痛呼出声:“阿珩!” 他牙齿哆嗦地张开,伸手将她推开。 “离我远点!!你滚下车,我要去救夏夏……” “你现在这样怎么救人?”妮安眼眶微红,看他拳头握紧不停地敲脑袋,她摇头,扣着他手腕:“阿珩,我带你先回去,我们去找小九,他说他帮你做过催眠,我们去找他。” 靠近,却被他狠狠推开。 叩叩叩—— 听到有人敲车窗,两人都看过去。 一束光正好打在青年有些狼狈的脸上,头发凌乱还有草,那露齿笑的大白牙特别闪。 安子珩睁大眼,开了车门。 “耶嘿,还真是安子珩你啊!”古青晨惊喜道,侧头朝不远处喊:“老大,我们遇到熟人了,能回南城了,你赶紧过来。” “真的?!”宣炀急忙过来,扫了眼车内,突然惊了声:“安少爷身子抽搐得有些厉害啊……” 古青晨这才意识到安子珩情况不妙,探手过去想查看情况,肩膀却是被子珩紧紧捏着。 “我妹被绑架了,绑架犯要我十一点时候到r城古屋,求你,帮忙想个办法……” 古青晨脸上笑意骤然褪去。 “阿珩有毒瘾,现在情况不太好,你们帮忙照看他一下。”妮安拍了拍子珩肩头:“你下车,我给我家里人发信息了,开了定位,他们很快会过来接你们。我去找子夏。” “你疯了!”安子珩瞪她:“不许去知不知道!” “我不管你们要吵多久,你俩下车好不好?我去救!”古青晨伸手去拿子珩的帽子:“你手机给我,帽子也借我,我过去那里探探情况,确定小夏在那里的话,我会拖延时间,你们想办法找人过来救援!”一边说一边拽他下车。 *** 不算剧透的剧透: 有因有果,有些亏欠不可避免,就像有些人的爱,轰烈得毁了自己的人生。多数人会有不错的结局,即使过程会有一点儿虐>▽< 199你欠我一场共舞,一次吻别【大转折】 花好孽缘,199你欠我一场共舞,一次吻别【大转折】 妮安跨到驾驶座,下车握住子珩的手,紧张地望着他。舒悫鹉琻 冬风吹着,车灯的光明温温照来,记忆里笑起来特别拽的小孩,双目失焦、身子发颤,她握着他手放在自己嘴边。 眼见古青晨要上车,宣炀揪住他衣领:“妈的,小子你疯了是不是!”可根本拽不下来,眼睁睁看着古青晨绑上了安全带。 一旁传来惊呼,看到子珩咬住了傅妮安的手,宣炀哎了声:“喂喂喂,别咬美女的手啊!” 说完就听到车门砸上,车子后倒,之后朝前面开去,速度极快瞑! 一路,黑暗无边。 ***** 好不容易让杜小雅将手机交给自己,而且子珩一直没接听,子夏心里松了口气,面色冷静地在等待呼叫的时候开了龚原做给自己的某个app琰。 莫里突然冲过来,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往仓库另一边拉,子夏乘此将手机往口袋里塞! “将她往后头带,有人过来了!” “不是安子珩?”杜小雅已戴了口罩,眼睛睁圆,眼神起了怒。 “不确定!”莫里踹开后头的门,“你先带她往车上去,我看看是谁。”扫了眼子夏:“副总,请你配合些。” 杜小雅猛地扇了子夏一巴掌:“一定是你对不对!安子夏!将手机交出来,贱女人又做了什么手脚啊?”说时扯住她衣服外套,硬是将手机夺了过来,远远丢开! 突然,有车灯猛地照过来。 驾驶座的人下车时候,子夏感觉冰凉的金属抵在了自己脖子,她面色错愕地看着下了车的古青晨,当听到拿着刀的莫里冷冷说“古先生,请站在那里”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所见并非错觉。 夜黑得有些悲凉,古青晨戴着低檐帽,卷发压到了眼睛,他晃了晃子珩的手机,露出的牙齿特别亮。 “我浑身上下什么都没有,安子珩犯病了在路边抽搐个不停,我顺便抢了他的车过来看看,你们如果不信,我可以举手走到你们面前。” “立刻让安子珩过来!”杜小雅扯住子夏头发,目光歹毒,声音凄厉:“立刻!” “古先生,你是否报警了?”莫里声音也凝重:“麻烦你脱掉身上外套和长裤,我需要确定你没有随身携带跟踪器。” “行。不过你拿着的那刀能不能离小夏脖子远点,都出血了。”古青晨边说边按照他们所说地说,特别配合。 可就是太配合了,五分钟后浑身上下就剩下一件背心和四角裤,手腕脚腕都被缠了绳子,嘴巴还粘了胶布,被推在了一辆面包车座位上。 子夏坐在对面,情况虽然比他好些,看着车窗快飞掠过的景色,再看他试图扑腾起来却被杜小雅拿着的刀划伤手臂,偏偏还一直没关系似的,哼唧好几声,难免面露担忧。 “杜小雅,他也动不了了,你的刀能不能悠着点?” “那我划你?”杜小雅眼神凶狠地瞪她,“安子夏,如果安子珩不过来,我就让你和你奸夫一起丧命!看看那家伙会不会愧疚一生!” 子夏别开脸,困意席卷,连愤怒都不想表现。 突然有手机铃声响起来,杜小雅接听,面色微变,之后脸上浮现起一丝诡异笑意,她身子探前,将手机拿过去,朝开车的莫里说:“学长,开到这里。” “谁提供的地方?” “我一位老朋友。等到安子珩过来的时候,正好有一出好戏上演。” 子夏和古青晨对视,青年眨眼,鼓励之意明显。 知道他有备而来,她心里不安散了些。 车子不知行驶了多久,困意太浓,子夏闭上眼,倦意太浓,昏沉入眠,仿佛听到了裴子西唤自己。 他说,等等我。 梦境凌乱,想回头,却只能一直在奔跑,只因感觉身上脚下一直有火花追随,呼吸难受,本能地想逃窜,却发觉始终逃脱不出那热气围绕的地方,周围还有古青晨的咆哮以及女声狂笑。 脑袋太沉,一切声音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有善有恶。 “小夏!小夏!” 急切的唤声传来时,子夏缓缓睁开眼,火光环绕在周围,半径两米的火圈环绕着她,火势不大,却是有蔓延的趋势。 圈外古青晨挥着木棍正朝莫里挥去,嘴里却是不停地喊她名字:“快站起来!把外套脱下来,挥掉一边的火先跑出去!” 不远处的杜小雅拿着一桶汽油不住地泼,口罩已扯下,冲子夏幽幽地笑:“始终无法联系到安子珩,那只好留些影像送给他好了。”将油桶丢开,她摸出火机,晃了晃,朝莫里喊了声:“学长,走吧。” 砰地声,莫里被古青晨狠狠地踹开,一棍挥到了他脑袋。 见到如此,杜小雅拿着衣服,用火机点燃,丢向了有油的地方,飞快地门口走去。 “小雅……小雅……”莫里捂着肚子,欲起身,脑袋眩晕,栽倒在地! 他周围的地方本就有油,那火直接覆来,而杜小雅的背影愈来愈远! “你骗了我,你还是背叛了……呵呵……”他脑袋贴着地板,几近狰狞地笑出来。 子夏按照古青晨所说用衣服迅速甩灭了火,跑出了火圈,古青晨冲来握住了她手腕,飞快地往外面冲。 身处的地方看上去像是废弃了许久,楼梯都带着腐朽味,出门口时候,子夏回头,见到莫里被火烧到,她甩开古青晨的手,想折返回去。 “别管那家伙!” “你先跑下去,我不能看着他……”子夏话落,猛地睁大眼,火光猛地蹿起来,将他们与莫里隔开。 空气里的热度越来越多,本就古旧的大厅内,莫里浑身带了火,身子不停在地面打滚,有些恐怖。 “顾不得那么多了!”古青晨说时将她横抱起来,猛地往楼下跑,“小夏你快抱紧我,免得摔了!我怕那女人封了出口,我先带你出去,小夏你肚子里还有宝宝,别忘了啊!救援的人很快来了,这里太隐秘,我们先转移!” 到了一楼,却发觉大火已燃,他们几乎被火光围绕! 炽热感让眼睛起了热气,子夏眼眶有水光,下意识护着肚子。 “你和宝宝都没事,别怕……” “古青晨,对不起,对不起……”看他一脸狼狈,脸颊划伤,有血滴从额头淌下,身处的困境带来更深的愧疚,眼泪根本止不住。 如果她没嗜睡,如果早就意识到身处危险,如果跟杜小雅拼命,一切或许会不同。 废弃大楼外有人在大喊,古青晨配合地喊:“这里!这里啊!” 他将子夏放下,四下看了看。 有水喷来时候,他脱下了身上背心,让子夏站在自己后面,避免被她被夹杂火的水柱喷到。 皮肤***辣地疼,他紧紧咬牙。 背心沾湿,他交给了子夏:“快捂着嘴!我开了鞋底的追踪系统,他们总算来了,我们会没事的……” 子夏想拒绝,却是突然被他抱住往一边转移,她不知情况,身子旋转时候却是看着一根带火的支架砸了过来,古青晨放在她,另一种手下意识地挡,支架顶端却是划过他一边脸! 甚至能看到那火如何烧掉他皮肤!! “古青晨!!”她睁大眼,眼睁睁看着他脸上皮肤被灼伤,伸手想碰手腕却是被他紧紧握着。 “没事,我没事,一点也不疼啊……别哭呀小夏,不会有事的。你欠我一场共舞和一次吻别,我都记在心头,等晚点出去了,咱俩好好算账。” 古青晨眼睛很亮,周围火光映在他眼里,依旧的诚挚与笃定。 突然,他惊喜的朝前面喊:“这里!我们在这里!” 有救火员抬起阻碍的房梁,冲了过来。 轰隆—— 外头有人在喊:“尽快救援,大楼快倒塌了!!” 周围的火像是狂舞着,恨不得往每个人身上笼罩。 子夏忘了自己如何被救火员带走,只知道热度逼得她缺氧眩晕时候,她看到无数燃着火的房梁倒下,像是全部都往古青晨身上砸去。 “不——” 快逃! 别出事啊!! 恍惚中,还听到宣炀歇斯底里地喊着古青晨的名字,那般绝望,好像被扼住呼吸。 子夏想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已坠入一片黑暗里。 眼角止不住滚落的热泪,像蔓延的绝望感。 201不许用这个理由离开我 花好月圆,201不许用这个理由离开我 子夏知道他在生气,等到唇上重量没了,她才抬眸,眼底尽是平静。舒悫鹉琻 像抛至海水的漂流瓶,风吹雨打或是颠沛流离都没关系了般。 裴子西心里窝火,可看到她眼神无光面色苍白的模样,那真切疼感在心口那处刺开。 “和以前一样,目光始终留在我身上。”他声音很轻,似要求,也似乞求。 “我也想,”子夏一脸平和地望着他,“但你刚才吻我的时候,我没有太多心动的感觉。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罘” 子西眉头紧锁。 火灾那日,看她昏厥时候不停唤着古青晨名字,甚至在之后醒来又沉睡的时候也听到如此,他比谁都意识到,那场意外是真的将她推向了另一个人。 这一秒不会知晓以后的变故,命运戏弄,他们都躲不开飑。 痛恨那时的无能为力,更痛恨自己。 “走吧,下楼准备吃晚饭。”她微叹,终是语气放轻,揽过她下楼。 两层楼梯,他却是环臂圈着,另一手护在她身前。 感应到他视线所落何处,无声的炽热令子夏有些不习惯,只好找话题:“我父亲知道那事吗?” “知道。事件发生的第二天宋麦斯突然离开安氏,还带走几个高管,前天甚至出现在朝宋国际的新闻会,宣布出任ceo。你父亲和你哥都在忙,便同意由我照料你。” “mads为何离开?”子夏眼皮一跳,看他似乎不愿说,她止住步子,“绑架那事,跟他有关?”他未答,她了然:“你这样就说明多少有关系了。”她轻笑,有些嘲弄:“我父亲很压抑吧,搬回来的石头砸到了脚,之后还自己滚走了。” 裴子西伸手握住她的手,并未告诉她更多,在她试图抽出手时候,握得更紧。 “最近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子夏低头,望着前后交替的双脚。 一步,又一步。 室内有暖气,倒是他手心的温度有些凉,视线挪在他手上,这才注意到手背有刮伤。 后知后觉想起昨晚睡得难受,听到他唤声时候,防御性地抓了一下。 这些天始终如此,警惕性增高,却施予给了不该伤害的人。 她双手微蜷,摇头。 裴子西牵着她往大厅走,拿了个地球仪过来,送到她眼前:“你闭上眼,转一下,手指点到哪,我们去哪。” 子夏别开头:“我没有旅游的兴致。” 余光却见他开始转,她抬头,看到他闭着眼,过了会儿,他手指点住了一处。 “古巴。”子西睁开眼,念出手指触及的位置。 子夏伸手去拿抱枕,双手紧紧将其揉到怀里,将他所说的计划全部屏蔽。 这样久了,裴子西少爷脾气也来了,抓着抱枕的边角,她不依,他就使劲抽出抱枕,在她恼火瞪他时候,听到他问:“如果古青晨一辈子不出现,你是否一辈子都要这样?” “我会找到他!” “找到,然后呢?”子西将抱枕丢开,居高临下望着她,看她因为心急眼眶微红,他忽而弯身,硬是要抓着她的手。 子夏抬脚想踢他。 “别忘了裴肉肉在你肚子里,安子夏,放下你的脚!” “你放手!” 子西闷着脸,小拇指默默勾住她的拇指,然后钳紧,低头,鼻尖贴紧她的。 “旅游是想你放松心情,在出行之前,我会想办法让你见到古青晨。安子夏,不是我不许你见他,而是现在找也找不到,所以你记着了,不许用这个理由离开我,听见没?” 发觉她视线游移到另一边,他回头,正好见到程七灿捧着一碗菜,表情凄惨地望着他俩。 两边画风差异太大,一瞬气氛全无。 子夏反应过来,挪开,起身过去:“程助理,你这样拿着盘子,不觉得烫手?” 程七灿已收到自家老板颇为幽怨的眼神,当即嗷呜了声:“烫!” “我帮你。” “老板娘,这种粗重活儿交给小的。嗷烫!我刚才什么没听见没看见!”七灿往饭厅小跑过去,不忘回头递给上司一个“饶命”的眼神。 裴子西看子夏往厨房过去,等她身影看不见了,他朝七灿痞笑:“你如果想知道龚原的行踪,就别当我和夏子的电灯泡。” “老板,你今天真好看。” “赶紧卷铺盖走人。”子西去倒水。 听到走廊有声响,回身便见新和拽着世岚过来,一个绷着脸,一个眼眶微红。 在童世岚垂头往卫生间走去后,他唤了声新和:“乘这机会,赶紧当骑士,免得她不在意你了才知懊悔。” ——别像我一样。 新和挠头:“有些棘手,我脑子抽了,竟发誓一定要帮她把董亦声揪出来。” 走过来的七灿感慨:“通过这能看出你和老板果然是哥们。”说完收到两人冰冷的扫视,他赶忙嗷了声往厨房逃。 晚餐的氛围并不热烈,但有程七灿与文新和,自然不会冷场。 子夏根本无需夹菜,从头到尾都是裴子西代劳,他夹菜的频率控制得很好,每回都是她碗里菜没了他才夹过来,太过自然,她回过神时候,肚子已有些撑,便将碗往一边推。 坐在左边的是世岚,看子夏这样,立刻将自己的碗送过去:“哎裴少,我正好想吃猪肚,谢谢了!” 子西微愣,她碗已经送过来,只好伸筷送过去。 突然另一双筷子过来,夹走了那猪肚,几人都看过去,只见新和将猪肚往嘴里送,吧唧吧唧吃得特别香。 “妖物,你没礼貌!” “礼貌能吃吗?” “不能。不过醋能吃。”七灿低头扒饭的时候,随口说了句。 世岚没反应过来,一脸莫名其妙,见邵阿姨将那盘栗子炖鸡送到自己面前,喜滋滋地说了感谢。 倒是文新和眼神游移,发觉对面子西和子夏都看着自己,他妖娆一笑:“小俩口没见过美男?” “切。”两人异口同声。 “默契成这样,赶紧结了。”新和伸筷子去跟世岚抢鸡腿,说得随意。 “我不许!”世岚小声说。发觉他们都看着自己,她咧嘴笑:“我舍不得呀。”说时鼓励性地看了子夏一眼。 安子夏知道世岚有话对自己说,所以饭后,主要建议她俩来洗碗。 邵意本来不肯,非要亲自来,不过临时收到了裴亦南的呼叫,便急忙要离开这。裴子西见她如此,自然是跟着的,临走前非要给子夏额吻,还不忘叫新和以及七灿在这里好好看着。 文新和调侃说:“童世岚跟猛兽似的,一个顶俩,我跟程助理估计都拼不过她,子西你别担心你孩子他妈了。” 子夏在厨房倒掉剩菜,那声称呼隐约听得清晰,她敲了把碗,有些恼火。 “妖物再吵我把锅铲拍到你脸上!”世岚已替她出声。 “我抗议,你重女轻男!” “呸!” 子夏过去洗碗槽那边,听到文新和还有程七灿在大厅低声说着什么,距离有些远,她便放心下来,唤世岚:“想和我说什么?” “夏夏,我想偷偷溜去b市。”世岚过来她旁边,小声补了句:“离家出走那种。” 子夏去拿洗洁精,低语:“你家那情况,你哪能乱走?” “所以才叫离家出走。”世岚接过她用洗碗布擦过的碗,“董亦声家里的住址我拿到了,所以打算谎称跟你出去玩儿,然后我乘机离开。夏夏,到时候如果我家里人问到你,你就说我爽约了而你也不知我去了哪里。” 水龙头的温水哗哗地流。 子夏沉吟许久,没应答。世岚有些急,手肘偷偷蹭她手臂,大眼睛眨了眨不住嘟哝求帮忙。 “一起走。” 世岚听到,急忙回头看了眼厨房,确定无人松了口气。 她摇头:“你昏睡那段日子,裴少直接在医院办公,严格把关你的吃喝,还不许其他人来探望担心打扰到你。夏夏,他把你搁心头了,你要真的跟我走,咱俩谁也无法离开。” 看子夏垂眸,眼底是掩不住的失落,和以前那个无懈可击的模样相差甚大,却有种脆弱的美,一向爱开玩笑的她也不管手里还拿着碗,环臂抱住子夏,安慰:“夏夏,我预感董亦声跟古青晨在一块,我替你去看看,你在这等我消息,好不好?” ** 索妃爱的话:时期特殊,前面多数章节都需要大修..近期编编们很忙,章节审得慢,感谢等待的亲们 202你心疼了? 花好月圆,202你心疼了? ——“好。舒悫鹉琻” 除了如此,又能怎么回答? *** 送别了新和与世岚,在程七灿跑去外头兴致勃勃进行冬泳的时候,子夏翻看文新和带来的报纸。 在经济版那边看到了诸多关于安氏的新闻,其中,提及了她盥。 安氏千金遭遇绑架,硕大的红字话题醒目得很。 她简单扫阅,文章之中提及了有人相救,却没有提到是古青晨,而一场灾,写得颇动人,连同她自己阅读过后都对故事里那位千金产生同情。 放下报纸,坐在沙发许久,回过神,忽觉这屋子空旷得很泷。 与七灿说了声,她便回房,洗好澡便躺在主人房的大床。 房间还留有熏香余味,明明是助眠的,却依旧辗转无睡意。 听到门把扭开的声响,她拽起被子,身子微侧,背朝门口方向,阖上眼佯作熟睡。 并非第一次睡在此处,清醒过来后,她向裴子西要求过即便不允许她离开这房子至少给她换间房,偏偏他一脸认真地说其他房间都锁了。他决定的事,几乎无人能改变,她便没有坚持,反正这些日子他一直很忙,几乎天将明的时候才回来。 可今晚,与先前不太一样。 听到窸窣声,意识到他应是要换衣服,子夏紧闭着眼。 可这黑夜里,即便闭眸,听声也能勾勒出画面。 听着听着,感觉那声音越发地近。 忽而,有衣物落在自己脸上。 子夏佯作熟睡要翻身,感觉被子被拽了起来,意识到他想钻到被窝来,子夏手肘掖紧了被子。 耳垂忽而被微凉的指腹轻触,她肩膀微缩。 “这么怕我?” 知道他看穿自己在假装熟睡,她摇了摇头,轻声问:“你家里没事吧?” 他指腹轻轻摩挲的动作顿住,声音在微暗的室内,越发地懒散,还带些倦意:“裴小吃坏肚子,我爸和奶奶当时起了争执都没顾及到他,幸好听到了哭声,现在没事了。” 子夏听着,有些担心地侧回头。他左膝跪在床边,身子微探,居高临下的目光,却溺着温柔,看得她别开了视线,“你脸色不太好,早点休息吧。” 在他唇瓣即将落在自己额上时,她背过身。 右臂被他轻捏住,耳边是他的微叹。 “参加宴会前,我送你回家看看,安叔叔说想见你。” 子夏敛眸:“见面容易,是你不肯他们过来罢了。” “没办法,我不想他们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他说罢,唇瓣终究是落在她脸颊,印得很深,也停顿了许久。 子夏能感觉他呼出的热气拂过来,这样有些庄重的吻,不知如何招架,只能闭上眼,淡淡地说:“你浑身都冷。” 临近圣诞,南城的冬又湿又寒,可他回来应是开车的,难道没开暖气? 唇离。他拽起被子,往她身上掖了掖。 “抱歉,在泳池与七灿聊了些事,逗留得有些久。你睡吧,晚安。” 他说时,子夏能感觉他手掌隔着棉被停留在她腹部位置,很轻缓地,像安抚什么般,不住地摩挲。 “裴肉肉小朋友,晚安。” 那么那么温柔,像与至爱倾诉着什么。 听着他脚步声往浴室方向去,安子夏缓慢睁开眼,眼底有轻浅水光。 **** 圣诞节前一日的清晨,裴子西驱车和子夏一同到安家。 他戴着蓝牙耳机,一路都在说集团的事,子夏翻着旅游报刊,听他提及画盛传媒上市之前南投银行会给予一些帮助,她顿了顿,想起了世岚昨日离开南城,至今都不见文新和来找自己,估计就是在忙这事。 还真是赶上时候了。 已经许久不参与工作的事,而今安氏如何画盛如何,也只能从程七灿那活宝口中听说一点,大抵是说画盛计划风头极盛,安氏回暖,而且两家即将联姻的消息也渐渐传开。 她合上杂志,目光淡淡地扫过车窗外有些陌生的冬景。 快到半山别墅园的时候,裴子西应是说完了,摘下耳机,右手很自然地扣住她左手,扣得极紧。 “专心开车。”她想抽出手。 “你在车里,不会不专心。” 子夏沉默,过了会儿才说:“谢谢你在安氏的职业经理人离开之后,帮了一把。” “怎么谢?”裴子西看她。 “用我的自由?”子夏反应也快,瞟了他一眼,还拍了拍自己肚子:“顺便买一送一?” “小孩不是赠品,是我和你的宝贝。” 车窗是掠过的景色,并不急,他车速比以前慢多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过来,下巴微抬,嘴角微勾,侧颜线条在外面略带荒凉的冬景之中,有几分清肃的俊,语气与眼神却是藏不住的骄傲。 子夏收了视线,望着车前:“既然要忙上市的事,下回可以换其他人载我。你如果放心不过,让龚原回来吧。” 前几日程七灿偷偷摸摸地问她能不能哄裴子西将龚原请回公司。她大概了解了情况,也很惊讶龚原和宋麦斯相识这件事,但也想开了,曾经信任的助理都能背叛,何况其他鲜少交心的人? “七灿那小子跟你说了什么?”裴子西脸上笑意敛去。 “说龚原在医院无所事事,每天跟隔壁病房的帅哥聊天甚欢,他心里恼火,所以想心头好投入工作忘了新欢。” “夏子,宋麦斯的离开不是偶然,但谁也未料到会那么唐突,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他离开安氏与火灾有关,也就是,与我那所谓的小叔有关。而龚原与宋麦斯相识甚久,这三人我都不想你与他们接触。” 他如此坦然提及这事,子夏倒有些不习惯。 左手被他握紧了些,她有些疼,疑惑看向他。他望着前方,似是想起什么,眼睛微微眯起,蹙眉,声音微哑:“所以,我不信其他人,包括你的至亲。即便你不情愿,可我不许同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没有人能带走你,现在以及以后。” 她视作噩梦的经历,于他,何尝不是天翻地覆的苦痛。 子夏觉得眼睛发涩,低头,继续翻着杂志,却再也看不进任何内容。 车子停在别墅园的时候,隔着欧式铁门能见到花园那边子珩和安剑新不知说些什么,旁边有一沓文件,桌面搁了两部电脑。 难得的,两人都格外和气。 他们下车,子夏摁了指纹,听到动静,那边子珩抬头,几乎是匆匆地站起,大喊了声夏夏,欲过来,跑了两步,突然顿住,回头看了眼安剑新以及花丛那边。 子夏循他视线看去,竟见到傅妮安在修剪蔷薇花丛。 那片环式的蔷薇丛一直是薛宜在打理,望着那个如仙侧影,子夏快步过去。 经过子珩旁边时,她说:“哥,我没事。”走向安剑新,点头致意,之后却是径自朝傅妮安的位置走去,目光有怨。 “子夏,过来。”背后,传来安剑新的唤声。 她恍若未闻,走得很急。 “夏夏?”子珩显然未料到这样,想过去,却见裴子西已快步上前将她拦着。 “裴子西,你走开!”几乎被圈在他怀里,想绕绕不开,退也退不了,安子夏怒了:“那是我妈妈经常逗留的位置!傅妮安不配在那里!” “安子夏!”是安剑新的低喝。 “儿子娶了傅家千金,女儿丢给画盛老板,您难道还想将亡妻生前喜爱的事物都一并抹灭了?多希望眼不见为净啊您!”子夏咄咄逼人道。 “你一回来就想吵架?”安剑新重重拍了下桌子,好些文件散落在地。 另一边妮安从矮梯下来,将修枝剪刀放一旁,走来,低声与她说了抱歉。 安子珩上前,见子夏情绪激动,便嘱咐妮安:“你先回屋吧。” “哥!你答应过我什么?”子夏瞪他,尔后视线落在妮安依旧平静得好似置身事外的脸庞:“我不希望我的大嫂是这种女人!” “夏夏!”“安子夏!”“别说了。” 除了妮安,其他三位异口同声,谴责、呵斥与无奈。 子夏冷冷扫向裴子西,低声问:“你心疼了,嗯?” 见旁边两位都微怔地看过来,裴子西揽过子夏往一旁带,她不情愿,他便直接横抱起来。 “她最近心情不大好,又怀孕缘故,脾气大了些。多多体谅。”子西温和笑着,主要是对安剑新说。 子夏想说话,他便低头,脸颊贴着她唇,让她无处可逃。 ? 索妃爱:将花好的出版版投了出去,虽不知是否有机会签约出版,至少后续情节明晰了嘿,网络版还是会认真地写,都交代好再完结。网站好多文都还没出来,编辑忙,妃还不能修改被锁住的章节,想看前文的亲需要再等等 目光灼灼 花好月圆,目光灼灼 子夏想说话,他便低头,脸颊贴着她唇,让她无处可逃。舒悫鹉琻 这种让人闭嘴的方法,亏他想得出! 次日难得有阳光,从蔷薇丛微微透进来,走得够远了,他才停下。 身处的地方有微凹进去的花丛,能嗅到淡淡的花香,子夏被放下,在他伸手替自己弄掉头发的枯叶时候,她抬头,问:“你那么想娶我,理由之一是否因为这样可以名正言顺地见到即将嫁到安家的傅妮安?” 他动作顿住,指腹捏着她下巴盥。 子夏感觉到他手指微颤,眼底是散不去的阴郁。 是愤怒,还是说到他痛处? “安子夏,与她无关。泷” “是或不是,也与我无关。”子夏看着他:“她在你心里位置如何,你或许也不知道。” 就像,你不知你之于曾经的我来说,有多重要。 “与你无关?”裴子西呵了声,伸臂环紧了她。 子夏抗拒地推开他,却终归被逼到了花丛。 树枝划过风衣,有些微声响。 他捏着自己下巴那只手覆在她眼前,视野陷入短暂黑暗,之后感觉到唇上一沉,温热覆来,像夜里突然蹿起的火焰,火热与愤怒,汹涌而逼迫。 子夏闭紧牙关,宁可往后挪,任蔷薇丛枝刺到后颈。 像意识到什么,裴子西猛地后退,将她抱紧一并带离了花丛。 “是多不情愿与我接触?” 无奈的询问你,藏了太多难言的心思。 感觉他指腹探向自己后颈,子夏敛眸望着地面几片落瓣,知道他在看是否划伤,动作小心翼翼得很,她轻声说:“这里是薛宜至爱的地方。” “幸好是因为如此。”子西牵过她的手:“划了小伤,到屋子里,我帮你涂药。” 他握得那么紧,挣不开,她只好跟着。 一路暗绿,好些蔷薇赶在寒冬盛开,微香入鼻。 她抬眸望前面的裴子西,他头发剃短了许多,更显丰神俊朗。往昔自己追着许久的少年,越发成熟与稳重。 这么多年过来了,他们依旧这样,一前一后,触手可及。 如此,不是该满足吗? 这样自问,却得不到心里的回答。 若无爱意,迟来的如愿也引不了欢喜。 绕出了花园,见到傅妮安还在那,子夏抽出手,在裴子西侧头错愕看来时候,她与他擦身而过。 “哥,刚才对未来嫂子说了不该说的话,我道歉。”子夏朗声道。 有冷风吹来,她一脸素净,说完还朝妮安鞠躬了一下,发丝被吹起,些许掩住了脸,看不清她此刻神情。 裴子西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不过几步,却觉两人离得极远。 他排斥那种随时会失去的不安感,便上前,自然地环过她的腰,询问安子珩药箱在哪里。 “夏夏受伤了?”安子珩瞪他,“裴子西,我警告你,你要有什么家暴倾向的话,离她远点!” “安子珩,收了你那暴脾气!”安剑新敲了敲桌子:“将文件和电脑收到我书房。”又看向妮安:“傅小姐,傅家的司机已在院外等着。” 妮安点头致意:“好的安叔叔,那我先走了。”走前她看了眼子珩,却见他已过去,绕着安子夏不住想查看哪里受伤,惹得子夏不住摇头。倒是裴子西注意到她。她礼貌地笑了笑,往另一边走。 “哥,你不送送?”回头见傅妮安走远,子夏询问,眼睛却是望着裴子西,略带玩味。 安子珩这才后知后觉想过去,却是被安剑新制止:“都走远了,再跑过去也没用。赶紧过来收拾!”等长子过去,又忍不住说多几句:“你这小子,别忘了谁才是你的未婚妻,难得找了个不怕你那事还愿意帮你戒掉的,实在不易,好好待她。” 子夏与他们距离五步左右,听到此,下意识往傅妮安离开的方向看去。 “你们俩怎么还在那?”过了会儿,安剑新回头,示意:“子西,过来帮我推轮椅。” 子夏这才发觉裴子西一直站在旁边陪着自己,环紧的手臂不曾挪动半分。 “过去吧。”知道他在看自己,她微低头,先行一步。 子珩捧着一堆东西,特意唤子夏过去帮忙,之后绕到她左后方。 “哥?”子夏不解。 “那家伙在看你,我偏不让他看。” 对兄长的举动又无奈又想笑,她抬眸看了过去。 正好地,撞上了后方裴子西的目光。 他正与安剑新说着什么,推着轮椅不忘迁就地微倾身子,却是望着她的方向。 无声而炽热。 子夏回过头,心里是膨胀的酸涩,只好催促子珩走快些。 快入屋子时候,子珩替她撑着门。 到了玄关,“哥,你知道古青晨去哪了么?”子夏问。 “夏夏,抱歉……我那时候情况很糟,后来被妮安带去治疗,差不多在你完全醒来那天才出来活动,当时看了新闻想找宣炀问问,可惜对方也说不知。” 门外裴子西和安剑新交谈的声音由远及近,子夏做了个嘘的手势,弯身去拿拖鞋。 子珩有些急,不让她蹲,非要给她找。 “哥,我身子没那么弱。” “有了小孩,总要小心些。”子珩拿了双棉拖鞋送到她脚边,仰头露齿笑:“不管你是否想嫁,不论何时,哥都站你这边。所以,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门已开。 进来的两人自然听到他的话,安剑新蹙眉,欲呵斥之前,一旁子西已笑道:“兄妹俩的感情可比我和我弟好多了。” “是啊。”安剑新敛去怒色,却是警告地瞪了眼长子。 子珩耸肩,粗哑的声音透着笃定:“夏夏还没嫁,不让外面的人知道她娘家人将她当宝贝,嫁出去自后还得了?爸你怎么想我猜不到,可我搁心里十几年的妹妹要嫁给别人了,我表明立场也没事啊。”他看了眼子西:“裴大少爷,是吧?” “的确。”子西莞尔,语调微缓:“不过,我与她的孩子,以及她,也都是我的宝贝。” 安剑新赞赏了句。 “我去二楼看看。哥,陪我。”子夏挽过子珩手臂,想逃开那灼灼的目光。 那么自然的称呼,却听得她不知所措。 “爸爸陪你上去。” 闻言,她与子珩都顿住步子,兄妹默契回头。 安剑新双手撑着轮椅扶手,身子微晃地站起,裴子西欲扶,他也干脆,站好了朝兄妹走去,见他们都一副随时要跑过来以防他摔倒的表情,素来严肃的人忍不住自嘲:“腰椎情况差不多好了,一直赖着轮椅也是术后有阴影,你们别担心。”他朝子夏招手:“来扶一把。” 这样的相处,像是好久以前的事。 直到搀扶安剑新上了楼,子夏眼眶微红都没散去,又不敢懈怠,不住地瞟一旁长辈,看他有些喘,难免担心。 “没事。到有她的地方,我的气势都不能弱。” 子夏刚冒起来的酸绪因他这话,转成了些许怨和哀:“都什么时候了,气势有何用呀?” “你母亲说过,她对我一见钟情正是因为我震慑全场的气势。所以,怎会没用?她喜欢的,都该留着……” 已至二楼,安剑新往窗边钢琴走去,原本还颇为骄傲的笑容,因触景,渐渐褪去。他嘴角不住地颤,步伐很慢,像是生怕惊扰一场无意闯入的美景。 子夏目送着,当他浑身颤抖却坚持倾身亲吻那台钢琴时,涌上眼眶的热泪仓促滚落。 ——她离开了,因为你的束缚,她以那般壮烈的方式离开了。 ——我真的恨过您。可是呀,最痛苦与难过的,还是你啊。 ——如果,如果我知道及时的珍惜,该有多好。 她抬手,狠狠咬着自己手背,任泪滴打湿手背,吃到了咸味和血腥味,却异常地,带来久远的安定。 **** 下午三点,将家乡送来的特产放在车后箱,子夏与站在门口的父亲与兄长告别。 “哥,你等会让管家煮些鸡蛋给爸敷眼睛。” 两个小时里,她与安剑新将薛宜常呆的地方都走了一圈,她话少,一直都是听他在说,说那件物什何时买来,猜测薛宜喜欢的原因与心思,后来终是忍不住,那般强硬与厉害的人,最终像个小孩一样抱着些物件,不住自责,悲伤至极泪意忍不住终是压抑地哭出来。 他们呀,本是没有血缘的两人,却是那般巧地,一位赠了薛宜痛苦,一位得到薛宜送来的痛苦,痛苦缘于那个离开的人,而今的理解也是因为那人。 “会的。”子珩很自然地搭着安剑新肩膀:“不过爸不再藏着情绪也好,我生怕他憋久了,就真的不管不顾地走了。” 安剑新嗤了声:“没大没小!”朝车内两人摆了摆手,探头看驾驶座,示意:“子西,路上注意安全。” “会的。等今晚宴会确定了募集者,明早我过去安氏与您详细说那基金计划。” 车子渐渐驶离半山别墅园。 往西山区开的路上,裴子西手机响起来。 就在自己手边,看到联系人是七灿,子夏便跟他说了声。 看他眼睛微弯,她莫名其妙:“接不接?” “接,你帮我拿着。” “麻烦。” “那按扩音器。” 子夏嗯了声。 扩音器一开,就听到程七灿惨烈的大喊:“老板救命啊——哇嘞文少喝醉原来会像狗一样咬人的啊——” 子夏微微坐起,有些紧张地扫了眼手机,特意将手机送到裴子西嘴旁方便他说话。 似乎对这十分满意,子西腾出一只手很自然地触碰了下她脸颊。 子夏别开脸,嘀咕:“好好开车好好说话。” 他笑,望着车前,朝手机问:“发生什么事了?” “童世岚走了……她不要我了……”是文新和的声音,带着浓重鼻音。 “啊啊啊啊文少,我靠脸吃饭的!” 裴子西见情况不妙,问他们在哪。七灿刚回答了一句你公寓,就爆发出悲壮叫声,旋即手机挂断了。 子夏呃了声:“这是怎么了?” “如果没猜错,他大概被文新和当过肩摔的练习对象了。” “……所以除了你和傅无止,文新和那美人也学了几招?” “他如果跟傅九打起来,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子夏顺口问:“如果你参战呢?” “我一般靠智力取胜。”他说得淡定,“先哄新和上,等他俩打得没体力的时候,两个一起ko掉。” “所以适合当奸商。” “也适合当老公,不怕护不了妻儿。” 他在午饭的时候就这样时不时说些亲昵言语,子夏现在也不窘迫了,淡定地将他手机放一边,左手又被他握住,她侧躺:“我想靠着抱枕睡觉。” “嗯。” “你牵着我的手,我很难躺。” “好,”他松开手,在子夏完全躺倒时候,语调慵懒道:“若还是觉得不舒服,欢迎躺我。” 为何我爱你(四千字) 花好月圆,为何我爱你(四千字) 这直接导致子夏一路闭眼都无法入睡,脑海忍不住浮现起他所说的画面。舒悫鹉琻 曾经的温存像刻在记忆里,只言片语,身体便有了熟悉的感觉。 即使不爱,也会迷恋。 她紧闭着眼,不想再乱想。 过了许久,车停盥。 听到有解开安全带的动静,子夏睁开眼,对上了裴子西的眼。 两人鼻尖的距离竟不过一两厘米,仿佛随时会蹭上。 眼见他脸庞覆近,子夏猛地推开他泸。 裴子西显然未料及,后背撞在方向盘。 起身时候她已开车门提包下去,说了句进去看看吧,便走向别墅。 寒冬的风吹得有些狠,她这些日子瘦了许多,发丝被吹起,背影看上去带着些绝然意味。 裴子西跟上,揽过她。 子夏不明,抬眸见他侧脸线条紧绷,注视着露天泳池方向,她看过去时候子西示意她在这等会,他兀自跳上连接露天区的石台。 “程七灿,需要呼叫救护车吗?”他上台阶,弯身拍了拍趴在墙面的七灿。 “文少蛇精病,我如果不躲起来,保准活不了。”七灿指着自己屁股:“老板,我受伤了,求假期,求精神赔偿。” 子西佯作没听见,看着泳池,冲那边摇晃的身影喊:“文新和!” “老板,他不会应的,都不知道绕泳池走多少圈了,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给童小姐。”眼见老板往前走,七灿回头冲上来的子夏控诉:“报告老板娘,你老公无视员工意见。” 子夏高冷脸跟他擦身而过,说了句“我未婚”,跟上裴子西的步子。 乌云蔽日,文新和摇晃的步伐看上去随时会跌入泳池,正好绕过来正面朝着他们,他歪着头,那张本就雌雄难辨的美颜因饮了酒染了微红,眼睛有水光,卷发垂落,忽而笑起来,妖冶至极。 “安子夏,她去找董亦声了,对吧?”新和步伐比刚才稳,眼睛却没有丝毫笑意。 “是。” 将手机抛在沙滩椅,新和过来,没有平常爱闹的少爷样儿,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安子夏,她的身份比你的还敏感,你不怕她也经历与你类似的事情?” 裴子西挡在他面前,抬臂,手肘抵着他脖子,声调已冷:“新和,闭嘴。” “我要知道她确切行踪,哥们,还顾着情谊的话,让我问清楚。” “至少,拳头收好了,别吓着我女人。”子西摁下他双拳。 子夏往别墅的落地玻璃走,“我也不知道世岚会去哪,如果可以,希望不会有人去打扰她。” 她语气极淡,还带着一种防御般的冷。 新和欲上前,可惜被拦着,话说得狠:“安子夏,别太那么自私!” 子夏入了屋,拉上了玻璃门,隔绝了吵闹。 余光能见子西一脚将文新和踢下泳池,还伸臂挡住欲过去的程七灿,这个角度,能见他侧颜有些严肃,显然是动怒了。 她转过身,往楼上走,回去主人房。简单洗漱便躺床上,嗜睡依旧,发信息让世岚报下平安,将手机放床头柜,缩在被窝,渐渐有了睡意。 傍晚时候,子夏听到有人唤自己,梦境里重叠的团云将一切掩住,她下意识唤:“妈妈……古青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来不及珍惜,已面临失去。 是否所有亲近自己的人,都将离开? 一瞬闪过的心思,混沌的梦境,在那一声声“夏子”越发清晰时候,全部消散。 她睁开眼,坐起,感觉他指腹划过自己眼角,她这才发觉早就热泪滑落。 欲问他是否要出发去宴会了,却见他弯身过来,手臂虚环着她,唇瓣贴着她耳。 “安子夏,你做得最自私的一件事是一直忘了珍惜眼前人。还有,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她怔住。 感觉他唇瓣蹭过她眼角,还有那轻叹:“以前总觉得你性格太硬,从不肯示弱,可现在看你在我面前流泪,这儿又难受。夏子,为什么……会这样?” 手腕被他握着,手掌落在了他心房位置。 她低头,微晃脑袋。 子西抿唇,终没追问,唇落她额头,起身,道:“我们下楼吃些东西,栗子拿礼服和化妆箱过来了,弄好我们出发。” **** 他似乎生气了。 子夏搅拌着玉米浓汤,意识到这点是因为对面丁栗子很随口地问了句“裴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被问到的那位淡淡说了句没,便继续与栗子说公事了。 疏离很明显。 她倒觉得无所谓,可栗子旁边的程七灿扒一口饭就抬眼瞅一眼她,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得她不知该如何反应,丢个眼刀过去,七灿嘟哝了一句,倒乖乖吃饭了。 子夏怀孕后胃口也不大,吃饱想起来,扫了眼裴子西的碗,发觉他几乎没怎么动过,便低声提醒了句:“晚宴你肯定会喝酒,先吃些熟食垫肚子,免得伤胃。” 裴子西刚说到了“新型媒体”的话题,她一说,他顿住,见她要离桌,他握着她手。 “你坐在这,看着我吃。” 子夏、栗子:“……” 程七灿则是默默掐了把脸,老板啊,你这略带撒娇的口吻闹哪样! 唯独裴子西似乎没发觉他们表情异常,端起碗来,俊颜有笑,还嘱咐栗子也多吃点。 “报告老板,你又忽略我!”七灿抗议:“我送文少回家你也没鼓励我!被他咬伤也没抚慰半句!抗议不公平待遇!” “你在龚原那熬过的不公还少?” 七灿一下子就蔫了。 “没事啦,丑八怪得到美人之前总要经历些风雨,你想开点。”栗子拍了拍他肩膀。 “……龚原说我长得能带出去见人!小丫头你那句留给你和傅少吧!” “你提那家伙干啥!我掐死你!” 对桌两人闹腾起来,后直接跑到大厅一前一后追赶。 “七灿说的傅少,是傅无止?”一手撑着下巴,子夏随口问。 “嗯。” “他俩性格迥异,倒没想到有那层关系。” “目前没有,栗子在追,傅九从未表态。” 子夏挑眉,“这更稀奇了,傅无止似乎不像是会犹豫的人。” “安子夏也不像。” “……”她默然,平静看向他。 他筷子点着碗沿,慵懒笑起,声音却像外面渐暗天色般,从光明过度到黑暗的凝重:“可她这些日子,一直犹豫,一直后退。你堂哥说过,男女在感情都有犹豫,差别大概是,前者因为爱了,后者因为不爱了。现在想来,此话挺对。” 子夏远望落地窗外,天已暗。 右手被他握着,像孤岛仅有的两人,即便在一起,也是不得不为之。 “如果他今晚没来,能不能让我去……”她迟疑,在他吃完时候,欲问。 “不能。”子西放下筷子,眼底有挥之不去的果决:“安子夏,你不许离开我。” 她嗯了声,再无话可说。 **** 庆贺温泉城开幕的晚宴在环湖酒店的半露天会场进行。 此次一行人都是代表画盛传媒,丁栗子和程七灿都是性格活跃的主儿,两人似乎杠上了,在遇到有人过来与裴子西打招呼的时候,他俩开始比谁将那人的资料记得更全,比得起劲,而挽着裴子西的子夏看得乐呵。 凡是过来的人都有提及她与他的婚事,还不忘称赞两人般配,子夏最初有些窘迫,见子西风度翩翩地应对,偶尔目光宠溺地看过来,渐渐有点免疫。 有位常出现在电视的大人物过来,子西轻轻拍她肩头,她了然,主动说:“我过去喝点果汁。” “记得喝常温的。” “嗯。”见他示意丁栗子陪自己,她摇头:“我自己就可以了。” “没人陪着,裴哥一定会分心。”栗子挽过她手臂,因为摘去了略显憨厚的圆框眼镜,一双眼显得特别亮,弯起来的时候极有感染力:“走吧姐姐。” “我现在忘性虽大,可你在夏威夷对我做的事说的话,我记得清楚。”子夏说。 “哎呀当时我也是想撮合你和裴哥嘛!而且以后咱俩可能还会成为亲戚,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 子夏过去吧台要了两杯鲜榨橙汁,嘴角微扬:“我哥娶了傅无止的姐姐,也不表示傅无止会娶你,现在就说是亲戚,似乎过早了。” “迟早的事,我看中的人,必须是我的。” 子夏莞尔,嗯了声,未多说。再聪明有能力,也不过十九岁年纪,在爱情方面的憧憬与当年的她如出一辙。 橙汁送过来时候,她给了栗子一杯:“小孩,慢慢喝。” 栗子一脸幽怨,不住抗议这个称呼。 子夏回身,发觉门口有些热闹,一堆人似乎在迎接谁,某种预感让她将视线定格在那。 渐渐,看到了面容清冷,脸上挂着贵族般笑容的宋麦斯,他额前发丝梳了上去,自然地揽着身旁女伴,步伐很慢。 “天,那不是裴海贝嘛!”栗子低声惊呼。 子夏眉尖蹙起,下意识地看海贝的双腿,那位尚未成年的女孩穿着浅粉色长裙,明眸,肤白,发丝拢到耳后,一路很镇定地跟着,步伐看不出有异。可如果仔细观看的话,会发觉她每走一步,唇会抿紧。 “她怎么了?”子夏随口问。 栗子眨眼,看向她,似乎是在思考为什么会这样问。 “裴哥如果没跟你说的话,我也无可奉告,抱歉。” “海贝旁边那位,是朝宋国际的大老板?” “不知,不确定,虽说是ceo,到底有多少股权,一直没对外公开。”栗子晃了晃果汁杯:“我不是负责国内业务的,这人现在由程十阅负责调查,偶尔听他们聊起,至今无法确定这人背后到底有多少公司,底牌有多少。” 会场中央,自是热闹。 听着丁栗子的话,子夏确切有那种听别人故事的感觉,眼前衣香鬓影,空气弥漫的香槟淡味,都像是偶然路过的,不想再沉溺其中。 “他们怎么过来了?”丁栗子放下果汁杯,四下看了看,“晕!裴哥被主办方围住了!”她想带子夏走:“咱们到其他地方走走吧。” 子夏望着一身黑衣的宋麦斯,他步伐比刚才快,就这么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她,嘴角微勾,这人冷冽的气质在脸庞有笑意时候总如冰雪初融,那种一瞬柔软的美感。 她抬手,指了指露天区,对方意会,停下来跟裴海贝说了什么,那原本一脸茫然的女孩看了过来,见到她,礼貌地笑了笑,便怯然地低下头。 见子夏要走,栗子拦住她:“我可不能放你跟那人见面。” “你在距离我十步的地方,这样行了没?”看栗子迟疑,子夏伸手抚了下自己腹部:“栗子,孕妇不能动怒。” 丁栗子只好点头,跟她一同过去,等子夏示意她可以停下的时候,不忘提醒:“姐姐呀,那人没裴哥有钱,也没裴哥爱你。” 正好宋麦斯从另一边过来,听到此,无声呵了声。 宋麦斯,恭喜 花好月圆,宋麦斯,恭喜 露天区星灯悬起,因夜凉,多是抽烟的男士在此聚集。舒悫鹉琻 子夏过去时候,吸引了好些目光,她看了看,绕去有树木遮挡的地方。 红裙,白披肩,一缕卷发长恍若至腰,侧影在远处皎洁月色下,透着安宁与清冷的美。 宋麦斯走上前,步伐有些慢,仿佛每一步都像是触及盼望太久的念想。 “为什么离开安氏?或者说,为什么提前离开了?盥” 两人距离三步时候,他听见她问。 “私人原因。”宋过去,看她似乎有些冷,他站在有风吹来的位置。 子夏冷冷瞟他:“宋麦斯,恭喜啊。泸” “听说你与裴少婚事将近,也恭喜你。” 话是这样说,语气却听不出多少真心祝福。 “你在工作上有如何打算与我无关,要对付画盛还是安氏也不在我的关心范围内,但宋麦斯,你今晚携来的女伴不适合这种场合,更不适合跟你这种猜不透的人一起,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放过小女孩吧。” “海贝自己要跟来。还有,我随时欢迎你来多管闲事。” 宋说着,突然上前一步,他逆着树木星灯的光,那张偏冷肃的脸就这么凑近,眼底是化不去的温柔。 子夏不动声色地后退,嘴角微勾:“不值得的人和事,我从来不管。” 眼见他愈伸手过来,她警惕地盯着他。 宋缓慢放下手,意识到自己失态,自嘲地笑了笑,再抬眸时候,眼底清漠,像对着无关紧要的人。 子夏记得这眼神,两人在机场见面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看起来不容易任何人靠近,严肃而清冷。 “我那里有一段有趣的录音,主角是你未婚夫的父母,不知你认为值不值得管。” 某些程度来说,他们太像了,明知不可能的时候,不勉强,但也绝不放弃。 子夏清楚这点,轻声问:“所以从我父亲赏识你开始,你所有伪装的对待都是为了自己离开后的伤害,对吗?” 所有伪装。听到这里时,宋垂眸,睫毛的阴影挡去他眼底黯然,他说:“……对。” 子夏双手微微握紧,“你目的是什么?” “将罪恶回到原来的地方。”他说时,目光看向她背后,子夏想问清楚,他却已与她擦身而过,语调微沉:“安子夏,你本不该属于这里,那就离这里远些。” “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子夏转身想跟过去,却见海贝从室内走出来,见栗子似乎想去拦她,子夏朝栗子摇了摇头,对方用手指了指场内,显然提醒她别忘了裴子西还在里头。 她点了点头,看宋麦斯走到海贝旁边时候不知说了什么,印象里始终流露胆怯的少女表情颇坚决地摇头,然后便朝她过来,而视野里的宋麦斯已往室内走,没有回头看一眼。 “夏姐姐,抱歉。”海贝站在她面前,依旧不敢看她。 较为简单的妆容让这位少女看上去与这里的商业化格格不入。 “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印象里你并没有做什么事。” 海贝迟疑,有些紧张地回头看了眼,小手拽紧礼服,低声说:“绑架你那件事,跟我爸爸有关。我也是听阿宋质问我爸爸的时候才知道的,所以,真的很抱歉。” 子夏不明白,“质问?宋麦斯没参与?” “不可能参与的,阿宋害谁都不会害你。”像是想起什么,海贝声音很轻,向她鞠躬:“谢谢你不爱他,即使我更希望你爱的是他。” “你如果那么在意他,何必将他推给别人。” “因为他更想要你。” “可你不也知道我爱的不是他?” “嗯,所以我要陪在他身边。” 十七岁的女孩眸若星辰,坚定得很。 或许经历的事情多了,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轻易就能分辨出来。子夏看她如此,难免动容,拍拍她肩膀。 “加油。可他和你堂哥站在了对立面,你选了他就会失去其他,甚至某天发觉一直守候也不会有结果,所以,有个心理准备。” 子夏朝丁栗子走去。 背后,是女孩带着轻微哭腔的应允,像明知无望却还是苦苦追寻。 总有一些人,会让你无可控制地想起往昔的自己。 看她一脸失落,丁栗子有些担心,急忙说:“青晨公司的代表来了,正在台上。”挽过她,双手摸她手臂,忍不住嘟囔:“你手臂超冷!咱快进去吹暖气!” 子夏点头,余光见到宋麦斯又出去了露天区,她轻声问:“栗子,你认为他俩会一起吗?” “会啊,但那位宋先生爱不爱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话怎么说?”两人已回到室内,子夏看了眼站在台上讲话的宣炀,说话四下扫视。 “我有经验呗。”栗子耸肩。看子夏往前走,她便跟着。突然发觉有个人影冲过来,她低声说了句小心,便挡在子夏面前,扣住眼前女人的手腕,“这位小姐,穿得挺端庄,怎么做出这种偷袭的事?” 子夏已看清过来的人,见对方表情有些痛苦,她拍了拍栗子肩膀,示意她松手。 “等会儿轮到裴哥讲话,我可不想他在台上见到有个疯女人朝你扇巴掌。”栗子放下手,可依旧扣着对方手腕,警告说:“如果没记错,米小姐你是青晨公司的人,宴会组织者也包括你们公司,这种待客之道可真‘特别’。” 一身宝蓝色长裙的米可没有搭理她的嘲讽,盯着她后面的安子夏,一字一顿,话语凝恨:“安子夏,你凭什么安然无恙地站在这?” 子夏理解她的愤怒和恨意,却不知如何安慰,或者说并没有这个义务。 “古青晨在哪里?” 她关心的,仅仅如此。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米可欲过来,无奈被前面丁栗子挡着,她咧嘴,笑得凄然:“安子夏,你除了一次次地害他,还给了他什么?” 台上的宣炀正好说完,有鼓掌声起。 眼见对方转身走向后台,子夏匆忙转身,急忙跟去。 “夏子。” 裴子西的声音从麦克风传来。 感觉无数道视线看过来,安子夏抿唇,依旧往宣炀离去的方向跑。 从后门出去时候听到室内传来惊呼,她没回头,大声喊宣炀,对方不应,她便提裙飞奔过去,挡在他面前。 “请你告诉我……古青晨到底在哪?”子夏喘着气,见到裴子西面色紧绷地过来,她有些急,又问了宣炀一遍。 “安小姐,无可奉告。”宣炀欲往另一边走,无奈被拦着,背后还有一位冷眼盯着的,他忍不住摇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老二带老小出院的时候我还在外地谈生意,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就留个邮件跟我说离开一段日子!” “老大,别理这种人!”跟上来的米可拽过宣炀,“我们走!” “工作都压我身上,抱歉先走了。” “我不信。”子夏还是挡着。 从别墅出发到这里的路上收到了世岚的短信,说是一直找不到董亦声,想至此,她越发急切。“或者你们将董亦声在b市的住址告诉我,我自己去碰碰运气。” “安小姐,那件事我们并不怪你,老小也是,所以不必愧疚。但请你别去打扰,他若是想见你,不管在哪都会来的,这点我想你也清楚。——米可,女孩子家别时不时瞪着眼,跟泼妇似的。走吧,回去加班。” “古神经不见的时候,我气得挠墙,不见得老大你这样安慰我。”米可嘀咕:“那家伙如果早就从了我,现在差不多该计划生孩子的事儿了。” 长廊有风,女子听似玩笑的话,分明有些微哭腔。 子夏站在原地,维持着目送他们的姿势。 “跟我回去。”裴子西过来,替她揉捏脖子,看她一直不回应,他张开手臂,将她轻拢入怀,话里藏着太多无奈:“夏子,偶尔替孩子想想。下回,别跑这么快了。” “我想去b市。” “……不许。” 子夏抬眸,眼有水光,忽而凑唇上前,她笑:“我该好好锻炼工作能力,当个配得起你的妻子,更该在孕期保持好心情等着孩子出生,不是吗?可如果一直在这,我不保证我母亲的悲剧是否会重演。” 告别 花好月圆,告别 一时快言往往如此,一下刺破表面的安宁。舒悫鹉琻 直到邀舞时间,裴子西都未正眼看向子夏,而后者对他亲自迎接戚岸并邀请对方共舞的行为没有流露太多情绪,她站在吧台边,握着果汁杯,目光平静地望着那对俊男美女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等待是因为在长廊的时候裴子西回答了一句会考虑,之后转身回到这里,他并未强求她的去留,她却觉得,她该等他考虑出来的最后答案。 “安小姐,年底就是婚事宣布的日子了,集团已有风声,老板最近公务缠身还要应对那些极力反对的人,还要忙……”七灿没说完就被一旁丁栗子踩了一脚,他赶忙噤声,顿了下继续说:“我们一直怕他身子撑不住,之前盼着你能在精神方面给他支持,可现在就想你能稍微跟他和气些,免得他气急攻心出了啥事,咱可就失业了啊。——嗷!”他捂着被栗子突袭打中的腹部,不住哎呀地哼。 “说得虽然不吉利,不过也挺对的。一直以来,你难受,他也不见得好过。”栗子挤开七灿,看子夏一直拿着空的果汁杯,便主动拿过来递回给吧台,语调随意:“旁观者清。钋” 子夏靠着高脚椅,见他俩都默默过来一副担心她摔下来的样子,她摇头:“刚才令他在台上唤我已经不太妥当,同样的事我不会做第二次,别担心。” 丁栗子小声嘀咕:“他在意的根本不是妥当不妥当,而是你好不好……” 子夏不语,发觉灯光轻笼的场地中央,宋麦斯和裴子西交换了舞伴,不知为何,两人皆了过来罴。 明明是较为阴暗的地方,她刚才也挪动了位置,两人看的方向竟准确得很。 她转动高脚椅,面朝吧台,跟侍应要了杯温水,面色平和,仿佛后面的热闹与自己无关。 “你如果困了,我先从你上车?”栗子问她。 子夏应了声不用,一手撑着脸,闭目养神。 “小孩过来!”七灿拽栗子过去,在她耳边小声说:“你没见到他俩都吵架了哪,就看谁先主动呢,安小姐睡着的话,老板保准会过来抱人。我想安小姐也是在赌他会不会过来!” “灿哥突然聪明了,我好惊讶。” “找死呀你!” 听着一旁喧闹,安子夏无声叹息。 临近凌晨,确实犯困,半梦半醒时候感觉落入熟悉的怀抱。 她下意识脸颊贴着肩膀,低声央求:“让我去找他,好不好?” 子西顿下,手臂收紧,却没有应半句,抱着她坐在车后座,示意七灿开车。 他不言,她便不再吭声,偶尔扭头想调整位置。感觉他拿了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却始终没有言语。 子夏感觉不安。 回到别墅,她已没睡意,看他还在车内,她便看着车后座,想等他下来。 “栗子,我们要去戚小姐那边聊她新电影的事,你在这好好陪老板娘。”七灿打下车窗说道,大概是被车内裴子西指责了句,他赶忙将车窗打上去。 车子很快驶离。 直到消失,那车后座的人,都未与她告别半句。 子夏垂目,拢紧他在车内替自己披上的西装外套。 她想,大概是夜风太凉,吹得眼睛起了酸。 ***** 与此同时—— 看到商务车从别墅区开出来,正在等红绿灯的黑色跑车内传来咦的一声。 “怎么了?”宋麦斯刚问出口,便见对面车道的商务车拐弯朝另一边开去,车后座的玻璃窗打下,裴子西的侧脸一闪而过。 “阿宋,绿灯了。”海贝指了指前面。 “嗯。” 车子再次驱动,驾驶座的男子一路沉默。 裴海贝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车子停在他家门外时候,她轻声说:“阿宋,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回应她的,仅仅是车门砸上的声响。 她错愕地看去,发觉他朝门口停伫的身影走去,一看是自己哥哥,她急忙下车。 眼见裴天冬欲挥拳过去,她惊呼出声:“哥!住手!”旋即,就见宋握住他拳头,也不知如何出手的,自家哥哥猛地撞到了铁门,弯腰,捂着胃部,一脸痛苦。她急忙过去,看到宋麦斯眼神折射出的寒意,她顿下步子,想朝他过去。 宋麦斯却是与她擦身而过,开门时候微低头,语气冰冷道:“你既然来了,带她回去。如果不想我真的对她下手,那就想办法将她送到离我远点的地方。” 海贝怔住,想跟过去,却被裴天冬拽住。 “哥……”她央求道。 裴天冬没理会,牵着她走,因绷着脸,显出煞气。 “哥!”眼见宋入了屋子,裴海贝有些急,大力地想甩开兄长的手。 “裴海贝,那人一直在利用你!” “那又怎么样?”海贝眼眶微红:“爸爸不也一直这样对他的吗?” 裴天冬气结,将她往车里塞:“我不管你对那家伙是什么感情,他跟裴肖已经撕破脸皮了,以后谁咬谁还不知道,你最好给我安心上学,别掺合进来!坐好别动!你要继续死皮赖脸跟着宋麦斯,我真的会考虑将你送出国!” 海贝有些急,等他坐上车时候赶忙问:“哥你那话什么意思?” “绑架事件后那家伙离开安氏就是要告诉裴肖他不玩了!反正他们的恩怨与我们无关!两个都离远点!” 海贝环紧抱枕,依依不舍地看着宋麦斯的房子消失在视野。 车内播放着《夜的钢琴曲》,像极了心里哀伤的倾诉。 “哥,你以前就讨厌爸爸,讨厌到几乎都漠视了。现在那么生气,是因为爸爸指使了小雅姐的事让你觉得自己一直都被欺骗了,对不对?” “裴海贝,不管你知道了多少,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你说第二次!” “可我也觉得爸爸做错了。”海贝捏紧抱枕边缘:“所以,我们去举报吧。” 车子突然刹住! 裴天冬捏紧自家妹妹的手,“我要你发誓你准再提这种事!立刻!” “为什么要发誓?我本来就很恨裴肖!如果不是他,妈妈不会出事,我的腿也不会变成这样!他甚至让他碰过的女人勾搭你!还逼了阿宋那么多次!”海贝眼眶逼红,越说越委屈:“他还想对付子西哥!这次绑架还差点害死了夏姐姐!到底还要害多少人啊……” 裴天冬双手握成拳,良久,轻声说:“海贝,大人的事,答应哥哥不要管好不好?交给哥哥处理,一切会好的……” **** 圣诞节当天的傍晚,听到门口动静之后,子夏嘱咐手机那边的好友注意安全,便挂断,清除了通话记录。 门口吵闹声有些异常,她刚出厨房就见七灿拦着裴子西,不住地说“老板淡定有话好好说”,看裴子西面如冷霜,子夏想起了早上在报亭见到的有关他和戚岸的绯闻,心里道不清什么滋味,在他示意七灿让开时候,她没理会,去饮水机那边倒水喝。 丁栗子从二楼下来,看这情景,赶忙说:“裴哥你终于回来了,那个关于你和戚小姐的报道肯定是炒作对不对?” 七灿冲她做嘘的动作,看得丁栗子莫名其妙,却见裴子西已揽着子夏过来。 “放手。”子夏欲躲开。 “你不是一直想去b市吗?现在收拾行李,晚上九点十分的航班!” 子夏冷眼瞟他:“子西哥,出入佳人香闺的新闻刚出来,就想着将我往外送,你算盘打得真好!” 身子却是被他横抱起来,她挣腿欲下去,他唇覆近她耳,咬牙切齿道:“如何也不及你厉害,将我父母争吵的对话录下来,还送给了姓宋的!” 闻言,子夏睁大眼,欲问,却对上他布满寒意的眼。 眼底怀疑与愤怒,如外面灰暗的天。 “我何必留一个不择手段逃离的人。安子夏,你走去哪,我不再理会。” 他这一句,让子夏试图解释的想法全部消散。 “谢谢你,让我如愿了一回。”她语调平静地说,“为了避免你一气之下撒手,不如放我下来,我自己上楼。” “安子夏,你果然从未信过我。”子西将她放下,而后转身,出门前朝七灿说:“她收拾好了后,你开车送她去机场!” 丁栗子着急地说:“裴哥,子夏姐准备了圣诞大餐等你……” 砰地声,门砸上了。 她看了眼门口,又看了眼站在楼梯拐角的子夏,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晚餐交给你和七灿了。”子夏笑了笑,转身上楼。 丁栗子过去七灿那边,掐了把他手臂:“怎么回事?我以为裴哥会回来解释,咋一回来就赶老婆走啊?” “宋麦斯不知道给老板寄了什么东西,老板收到后差点砸了办公室,我当时刚推门进去,吓得我腿软!”七灿吸了吸鼻子,往厨房走去:“我闻到蜜汁鸡肉的味道。” “喂!现在是想着吃东西的时候吗?” “不然你要我抱着老板大腿让他别送老板娘走?”七灿弹开丁栗子伸过来的手:“我哥说得挺对的,勉强没幸福!” 栗子跟他去厨房,看他撕了鸡腿直接开始啃,她也过去找自己喜欢吃的,吃着吃着想起什么,说:“不管你跟龚原又发生了啥,你先不要一副跟你没关系的样子,等夏姐姐走了,裴哥心情不好,第一个中招的就是你。” 七灿手一抖,鸡腿啪地掉料理台。 他顾不得这个,洗了把手就往二楼冲,不住地敲主人房的门。 可半天没回应。 “老板娘,你不会在里头做傻事吧?” 看丁栗子上楼,他示意:“快,撞门!” “找姑娘撞门,好意思嘛你!” “你头大。” 两人在房门闹哄哄地吵起来。 子夏开门时候七灿刚被栗子踢了一脚往这边摔来,她紧张地后退,一手护住了腹部,在他们看来时,自然地放下了手臂。 “老板娘!?”七灿站起来,看子夏左手抓着行李箱推杆,他哄道:“裴老板最近睡不好脾气有点大,你别听他的。”伸手想去拿行李箱。 “我收拾好了,帮我提下去。” 子夏先行一步。 到了一楼,她去厨房简单地吃了些热菜,全程忽略趴在餐桌两边的活宝。 等吃饱喝足,她过去玄关,换好运动鞋,示意七灿跟上。 “老板娘,你走了的话,裴老板欺负我的时候就一点情面都不给了。”七灿趴在门上,不让她碰门把。 “你如果让孕妇生气,他大概会将你发放非洲。”子夏微笑。 七灿嗷呜了声,主动开门。 “夏姐姐,你是不是因为裴哥没解释他跟戚岸的报道,所以负气走了?”丁栗子跟着他俩,在子夏坐上副驾驶的时候,忽而问道。 “他和谁一起,都与我无关。”子夏扣好安全带,打上车窗前和她招手:“有缘再见。”拿出耳机,打开了mp4,等车开了,她靠着椅背,闭眸听歌,佯作不知七灿的欲言又止。 车子到南城机场的时候,她示意七灿无需送别,利落地推行李往机场走。 “到了的话,跟老板说一声吧——” 听到七灿的话,她抬起手臂,挥了挥手。 是否决,也是告别。 ** 索妃爱的话:大概五月二十号结局。网站整合期间,章节被砍了好多,一直没法改,心力交瘁,计划写的其他故事会在新浪微博(b索妃爱)提到,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到那里看消息,谢谢一直陪伴的亲们。 终于等到你(四千字) 花好月圆,终于等到你(四千字) 从落地窗看去,市中心大广场的圣诞灯饰闪闪发光,即使在寒冬,奔跑过的人们脸上挂着暖暖的笑。舒悫鹉琻 室内时钟的时分针停在九点十分,秒针一点点挪动,发出嗒嗒低响。 静伫在窗边的裴子西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回过身,同时有人敲门,他说了句请进,外面的人推门而入,他拿起手机,眼神示意门口两人进来,自己则是走回窗边。 听到手机那端的人的话,他嗯了声:“安大少。既然已劳烦你几回,再添一件,你一个半小时后顺便去b市中心机场接安子夏。”那边传来暗骂声,他嘴角微勾,等对方说完,低声道:“她在孕期,不顺着些总怕动了胎气。你贵人事忙,说个价格,我汇款过去。” 窗户倒映出七灿探身过来的样子,子西回头,抬下巴罘。 程七灿嘿嘿地笑了下,赶紧背过身,蹦到对面戚岸那边,佯作给文件她看。 “发生什么了?”等七灿泡好美式咖啡送来,窗户那边的裴子西还未说完,戚岸忍不住问。 七灿眼神不住乱瞟:“老板的家事,不好说!飚” “噢跟安子夏有关,那难怪了。”戚岸拿起咖啡。 “岸妹妹,你说咱俩也算认识挺久,”七灿凑过去,发觉对方流露“我们不熟”的样子,他嘿嘿笑:“好歹脸熟嘛!你还是小丫头的时候就在画盛当模特了,年纪小难免对英俊潇洒的人物产生某种崇拜心理,可崇拜不是爱啊,这你可要分清楚了。” 戚岸噢了句,抬头冲裴子西说:“你助理说我崇拜你,看来眼睛有点问题。” “程七灿,这话你没在夏子面前说过吧?”子西将手机放一旁,面无表情地去拿文件,随口问道。 “老板你认为老板娘会搭理我?” “那也是。”子西在一张白纸写了一串号码:“这是宋麦斯助理的号码,你跟对方联络,确定宋麦斯未来两天什么时候能出来见面。” 七灿接过那张纸,有些惊奇。 “怎么还愣着?”裴子西蹙眉。 “我立刻就出去!” 七灿到了门口,听到戚岸说到新电影会在b市取景,他噢了声,喜滋滋地蹦出去。 时至凌晨,咖啡香弥漫在会议室,一波又一波的人来了又走。 等到确定了具体行程,戚岸呼叫了自己的经纪人,起身时候,见对面男子不知疲倦般翻看全英文的合同,她手指敲了敲桌面。 “哥,你说过计划年底求婚,我那部戏杀青前能不能喝到喜酒?” 子西沉吟了下,道:“也许满月酒会更快些。” “不错,先上车后补票。那等你好消息。拜。” “拜。” 等到门关,子西脸上笑容褪去,抬头看了下时钟,下意识去拿手机。 翻了会儿,没有收到子夏的短信和微信。 他盯着手机屏幕,直至灯光淡去都未觉。 ****** 半个月后。 b市旧城区一栋看似摇摇欲坠的旧屋传来持续敲门声。 “子夏,把机器狗拿出来,我放出去咬死那烦人的家伙!”站在院子的女子双手叉腰,抬头朝二楼喊。 听到背后动静,她猛地回头,被那爬到墙上的家伙惊到,手上的钳子咣地落下,不小心砸到脚趾,疼得她痛呼出声。 “锁门不给老公进门,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蹲墙上的安笙清十分欠揍地鼓起掌来,突然就见思寂弯身去抓小凳子,他急忙伸手,一时没注意,脚往前挪,整个人摔了下去。 思寂也不着急,拎着凳子过去,在他摔到草坪躺尸般倒地的时候,慢悠悠地过去,一脚踩在他手上。 “老婆,踩得舒服吗?”安笙清很淡定,仰头微笑。 “硌脚!” “既然硌脚那就别踩了,你踩得不舒服,我多心疼啊。”他也惬意,另一只手撑脸,歪着头不住冲她笑。 思寂佯作挥凳子过去,看他根本没打算躲,她觉得无趣,丢开凳子,伸手去揉他头发。 “从实招来,大清早的过来做什么?你要是想复婚,没门!” “今天真不是来找你的,”听到二楼窗户那边有动静,安笙清看过去,冲上面招手:“安子夏,好好洗漱换件能看的衣服,我知道古青晨的位置了。” 子夏愣住,推窗户的动作就这么生生僵在那里。 倒是另一个人顶着乱发探出脑袋,一脸激动地追问:“那个带古青晨到b市的混蛋也在,对不对?” “世岚,你快摔出去了。”子夏回过神,去拽世岚的手臂,免得她往下栽。 “也许。” 听到楼下的回答,世岚有些急,赶紧冲去拿衣服,直接就在子夏面前换起来,还不停催促她。半天没听到动静,世岚回头,哎了声:“夏夏你怎么还愣在这里?赶紧呀!你之前找了那么久,这回总算有个确切消息了,怎么还愣住啦?”她小跑过去:“还是又想吐了?” 子夏摇头,过去衣柜那边拿风衣出来,有些感慨:“突然有消息了,反而觉得不真实。” 仿佛长途跋涉太久,几近无望之时,忽见曙光。 总有些迟钝,会想一切是否假象。 世岚蹦过来,弯腰,摸了摸她腹部:“肉肉,快踢你妈妈一下,她疼了就会知道真实了。” “别闹,现在还没胎动。” “嘿嘿!”世岚勾住她手,拿脸颊不住蹭她的:“夏夏呀,不管是真是假,我们先去看看。如果还是找不到,那就继续找。如果找到了,我去追董亦声,你呢,跟古青晨好好聊。我不知道你跟裴少到底怎么了,但不管怎样,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童世岚,你是不是钱花光了?” “我难得那么知性体谅,你竟然怀疑我是要跟你拿钱!”世岚推她去卫生间:“夏夏快些,我去楼下等你。” 安子夏点头,换好衣服便下楼,正好见到安笙清动作利落地从沙发跃过去,躲开了思寂挥过去的扫把。 从这位堂哥自作主张将她往思寂这边送开始,他俩就一直如此,女闹男逃,不过看似招招狠,子夏知思寂都控制住了力道,否则就安笙清那位公子爷的身手,哪抵得住思寂这位空手道教练的袭击。 “老婆,我妹来了,你小心些,要是伤着了,来轰我的可是大炮。”安笙清溜到子夏后面。 “你好意思躲我后面?”子夏抬脚,自然地踩在这位远房堂哥的脚上,看他五官皱在一块,她眼神示意思寂过来,自己过去饭厅。 “夏夏,你哥的奶好好喝。”世岚捧着玻璃杯说。 “童小姐,托你话没说完的福,我老婆现在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那边安笙清不住后退,笑得梨涡浅现:“该不会真吃醋了?” 思寂上前,逼他到了角落,轻轻拍了拍他领口,另一只手则是往他口袋伸去,拿出手机后看到屏幕显示的正在通话,她立刻后退,灵巧地躲避安笙清欲拿回的动作,侧头看向饭厅:“子夏,你哥一直开着通话,不知道手机那边会是哪位呢?” “老婆,先拿回来。”安笙清不住给她使眼色。 “嘘,我在观察呢。”思寂在他过来时候,侧头与他耳语。 说着脸颊就被亲了口,气得她抬膝顶过去,忽略夸张喊疼的某位,自己迈着悠闲过去子夏旁边,屁股蹭她手臂,故意拿手机在子夏面前晃。 “没反应?” 子夏拿过那手机,很平静地喂了声:“请问是哪位?” 本来只想配合这位难得玩心大起的朋友,却不料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好,我是安子夏的未婚夫。” 慵懒的,藏着些许倦意,像极了夜深人静思念时候的呢喃。 若非声音久违,真的忘了许久未见,以及…… 有些惦念。 忍着鼻子发酸的劲儿,子夏挂了通话,不给自己多思索的时间,回头盯着角落的安笙清。 “手机还想要吗?” “要!” “手机和思寂,只能二选一呢?” 李思寂拉开旁边凳子,想都没想:“手机。” 说着的同时,安笙清也开口,同样的答案。 “看,你俩这默契,哪像离婚的夫妻。”子夏将手机往沙发位置抛,幽怨道:“安笙清,你有时间理会我的事儿,不如想想怎么复婚吧!” 安笙清笑道:“我将你送到我老婆这里住,看中的正是近水楼台。何况我俩离了也一直一起,倒是你,接听后就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若是和煦笑起,翩翩俊朗,像极了偶像剧里万年温柔体贴的男二,子夏一时也不知如何应答,闷闷地接过世岚推来的玻璃杯,拿起酸奶一直喝。 “夏夏,你哥在说什么?”世岚不解。 “他每天都会胡言乱语,这儿有点事。”思寂指了指脑袋,一脸认真地解释。 “原来如此!” 安笙清过来,欲坐在她腿上:“是啊我脑子有点事,李小姐,麻烦负责我余生。” “滚滚滚!” 对这一来一往的甜蜜吵闹,子夏恍若未闻,等到几人都吃好早餐,她催促他们快些。 四人一同上了车,往安笙清所说的研究基地出发。 思寂坐在驾驶座,从后视镜里看子夏一直往窗外,她抬手掐了安笙清一把。 “老婆,大清早的就调戏我啊。”某位笑言。 思寂丢他白眼,示意他往后看。 安笙清一副了然的样子,这边公路有穿梭的卖报小孩,他便打下车窗要了一份报纸,迅速地翻了报纸,渐渐嘴角微扬。 思寂莫名其妙,当他又神经质了,便没理会。 安笙清突然夸张地抖了抖报纸,语调悠然地说:“有些报道挺有趣的,像娱乐版里说戚岸到b市拍摄新电影,画盛总裁之前就亲自送机,这两日还到剧组探望了。裴子西对员工真不薄,我也想去他公司打工了。” “不是吧!?”车后座的童世岚探身过来,“来来来,我看看!裴少要是真跟那女人有什么,我第一个过去撕人!” 思寂开着车,想称赞她仗义,世岚补了句:“我竹马认定的女人也敢抢,裴少真可恶!” 话落,一直沉默的安子夏说了句:“童童啊,我记得文新和早就跟戚岸没关系了。” “你还帮裴少说话,哼。” “谁帮他说话了。”子夏抓起抱枕放在她肩膀:“你坐好别动,我再睡会儿。” 车外风景掠过,满目暗色冬意。 她睁眼一直望着,先前一瞬涌起酸意,渐渐被视野里仓促而过的景色取代。 很多时候都如此,哪有不能被取代的人或事呢。 所谓不忘,无非是时间不够长,再等等,总会忘了,不再介意了。 自我安慰了许久,渐渐有困意,休息了会儿,听到世岚的尖叫,安子夏睁开眼。 一看吓一跳,那些趴在车窗的分明是狼狗!一只只体型大得吓人,呲牙冲他们吠! ** 每次临近尾声部分,妃某就容易卡文!尽量地写多少放多少上来,谢谢等待的亲们 209裴子西,别闹! 花好月圆,209裴子西,别闹! 持续十多天,世岚每天清早都会带上亲自做的甜食往研究所赶。舒悫鹉琻此日出门前,她照例问冲坐在窗台边看电脑的子夏要不要一块去,得到拒绝,她放下饼盒,蹦悠过去。 “夏夏,你陪我去好不好?” “古青晨这些天都留在医院进行术后治疗,我过去研究所至多跟那些狼狗打招呼。”子夏盯着面前的股票走势,嘀咕:“青晨公司最近的股票低迷成这样?”她打开搜索网站,想查找近期跟这公司有关的新闻。 见到一则新闻提及画盛传媒携手朝宋国际进击网络金融,将与青晨公司抢占份额,她蹙眉,打开该网站想细看。 世岚凑脸到电脑屏幕前:“孕妇对着电脑太久对宝宝不好!你陪我嘛!跟我一块没辐射还心情好呢!钕” 子夏挑她下巴,往一旁推:“乖,去找你家董亦声去。”可世岚一直不愿,还非要来抢她的电脑,子夏挑眉,抬头问:“脑袋被门夹了?今天这么异常。” “不是呀,”世岚支吾,看了眼时钟,两眼一闭,直接说了:“妖物和裴少杀来b市了,两个人还邀我去戚岸的剧组喝茶!” 子夏迟疑了下,默默抱着电脑背过身去,低头继续盯着电脑屏幕,神色有些凝重:“你去吧,既然来了,见见面也好。你能在这里逗留这么久还没被你妈妈抓回去,文新和估计帮了不少忙。桥” “提到这个就来气,我爸妈都以为我跟他有一腿!” “是挺像的。” “夏夏呀,咱不说这个了!”世岚扑过来抱住子夏:“我怕中途遇到那家伙,他要是在我跟董亦声见面的时候出现了,保不准发生什么,你在场的话,好歹能制住他。你就陪我去研究所嘛,赶在春节前我想多见见董亦声……” 若说赖皮的本事,童世岚敢认第二,子夏实在寻不到第一的人。 在她快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时候,她担心世岚将凌晨才回来的思寂吵醒,唯有应允陪她一同去研究所。 迅速扫完新闻,子夏上楼,换好衣服打算到对面房间,房门正好打开,思寂抓着乱发,刚睡醒缘故,没了平时女战神的气势,歪头问她怎么了。 “安笙清现在还打算协助裴子西进行重组并购之类的事吗?” “不知道,我俩总不谈这些,奸商和调查奸商的,聊了也会打架。”思寂揉眼睛:“裴子西那边又出了啥大事么?” “嗯,跟一个我想不到的人合作,似乎打算抢网络金融的市场,也不知是否针对古青晨的公司。”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世界,何况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这些对商人来说都正常。你不能因为有了偏爱,就忘了游戏规则。”思寂拍拍她肩头:“那是男人的战场,子夏,你负责貌美如花就可以了,其他的,别理会了。偶尔自私点,对自己好点。” 子夏点头,说自己要跟世岚出门,想跟她借车钥匙。 “我的车子在……你堂哥那。”思寂说这时候一脸心虚。 “噢,你们两位最近关系不错。”子夏调侃,见她随时要抓狂,她笑着下楼。 世岚已在玄关等着,拿着手机不知在给谁发信息,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亲亲?”子夏悄声过去,念出手机信息,捏好友脸颊:“你和董亦声已经交往了?” “我认为是的!” “噢应该还没有。走吧。” 世岚跟在她后面,抗议地说:“喂~我觉得他挺喜欢我的,就一直有心结才不答应在一起的。” 院外,日光从云团透出,暖暖照下来。 子夏眼皮跳了下,下意识去揉。 世岚挽住她左臂,一路说她与董亦声的事。 子夏听着,渐渐忘了刚才莫名涌起的不安。 这里是贫民区,半天未等到的士,倒是公交车来了,还挤满了人。 看世岚有些急,子夏示意她上车。 “门口能站。” “那夏夏你护着肚子面朝我站,免得别人挤到了。” “嗯。” 公交车往市中心驶去。 车内人多得很,子夏后面那人身上有特殊异味,她紧紧闭气,回头想问司机还有几个站到研究所,忽而,公交车刹住! “小心!”世岚伸臂环着她腰,手肘格开惯性前倾的人。 司机的骂声传来:“有病啊!” 确定子夏没事,世岚松了口气,“怎么突然刹车呀!”说着,看向车前,瞪圆了眼:“天,那辆车怎么横在马路上!” 子夏护着腹部的双手微微有些颤,加上本来就有作呕的想法,生生止住那想法,有些迟钝地往前看去,正好看到横在公交前的商务车下来一人。 寸头。侧颜紧绷。一身亚光蓝衬衫配黑衬裤。 她下意识去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会在这见到裴子西。 司机依旧在骂,车内其他乘客也不满地喊起来,他好似不介意那些针对的话,绕到司机那边。 子夏不知他说了什么,车前门突然开了,司机颇不满地说:“门口那两个,尤其是有孩子哪个,赶紧下车!都怀孕还离家出走,逼得你老公开豪车来追,有钱人真是有病!” 其他人听到这,纷纷看过来,也帮忙开腔,其中还有不少帮外面裴子西说话的。 子夏蹙眉,示意世岚一块下车。 刚踩到站台,就被裴子西扣着手腕往另一边带。 “童世岚,新和在车里,不想车子继续堵的话,你赶紧过去!我跟她解决些私事!” 听出来他生气了,安子夏放弃在车站跟他吵,跟着他走。 手腕被握得那么紧,些微的疼感提醒着她一切并非幻觉,他真的来了,还是以那种偶像剧里才会发生的剧情出现。 走到一片林荫,往来的人很少,子夏顿住步子。 “子西哥,好久不见。这里人少,你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在这说吧。” 他转过身来,拽她手臂,子夏身子前倾,眼神警惕地盯着他。 “是你送我走的,”她低声斟酌词语:“画盛传媒的总裁,不会言而无信的,对不?” 裴子西低头,眼底凝着怒意:“的确,但你似乎忘了我的底线。” 子夏不解,眼见他唇覆近,她别开脸,表情是掩饰不住的抗拒。 “你竟然坐那种公交车,安子夏,你到底有没有将你腹中孩子当一回事?” “如果你不是突然开车横在公交前面,司机肯定不会急刹车!除了这次之外,先前一路安稳,谢谢!” 下巴被他捏着,感觉他手指微颤,生气缘故,眉尖蹙起,眼神凌厉得很。 “新和停的位置足以让司机慢慢停下来,可那司机刚刚直接刹车了,你信任的,从没靠谱过!” “所以让我下车就是想叫我过来训一顿?裴子西,别闹了行么?孩子在我肚子,他好不好我能感觉到,无需你多担心!” 下巴的力量,没了。 子夏望着他眼底涌起绝望的情绪,却是慢慢,嘴角微扬,近似悲凉的笑容看得她难过。 “安子夏,不错啊。” “谢谢夸奖。如果没事,我先走了。”子夏转身,已见不到商务车,她拿出手机想联络世岚。 脚步声逼近。 手肘刚要打出去,已被后面的子西圈住,他没收紧手臂,手腕贴着她腹部。 “说个期限,你要陪着古青晨多久?” “我不知道。但子西哥,这似乎,与你无关。等孩子出生了,我会与你协议好探望的天数,所以……” “安子夏,所以你已打算好离我远远的,不给我表达爱意的机会,不惜剥夺我当父亲的权利,是吗?” 吐出的热息,拂过耳。 声音的喑哑,沉重与无奈,那么那么真切,听得她不知如何回答。 沉默持续了太久。 裴子西呵了声,“你这是默许了答案。”他另一只手轻蹭过她脸颊,怒极反笑:“你既想走到古青晨身边,不是更应想好如何讨好我吗?毕竟他公司的生死,捏在我手上。” 子夏想起来自己看到的新闻,低头,轻轻笑出声:“所以就为了所谓的怒意,不惜放下之前对mads的偏见跟他合作对抗青晨公司?” “不,是醋意。”他唇贴她耳,苦笑道。 设想过的诸多,但绝不包括她离开。 运筹帷幄,只为她能在身边。 可而今,却遗失了最重要的。 “如果孩子归你,自此能否互不打扰?” 210安子夏,你只能二选一 花好月圆,210安子夏,你只能二选一 “如果孩子归你,自此能否互不打扰?” 裴子西收紧了手臂,张口欲言,冬风灌来,寒意像透进了五脏六腑,手臂乍起了鸡皮疙瘩。舒悫鹉琻 看她眉尖蹙起,双手挡在腹部前试图隔开他手臂的距离,子西放下手臂,绕到她身前。 “你既然嫌弃,那干脆不要了。” 不待她躲开,他横抱起她,四下看了看,朝前走去钕。 子夏顺着他视线看见了一座医院,当即慌张起来,挣腿想下去:“裴子西!放我下去!我不去医院!” 挣动有些艰难,膝弯几乎就被他死死环着,环着上身的亦是。 不管她怎么说他都不理会,面寒如霜,子夏这角度只能看清他侧颜,这人五官立体,只要生气起来侧颜就显出锐气,看出他眼底阴沉,她试着放轻语气:“我刚刚胡说的,孩子我不送任何人,你别生气了……桥” 他冷冷扫了她一眼,继续过马路。 子夏意识到他是认真的,和先前突然让她到b市一样认真,说不出慌乱源于何处,她轻扯他衣服。 “我知道你怨我录了你父母争吵的音频,也怨我怀着孩子到这里找古青晨,但这是我与你之间的私事,你生气冲我来,可以。但别牵扯到其他人,好么?”她特意指了指肚子:“包括这小孩。” 看她一脸急切的样子,裴子西火气散了些,但步伐未停。 “你回到我身边,以及从此再无牵连,安子夏,你只能二选一。裴肉肉也是牵连之一,这点你不能忘。孩子在的话,你真认为能互不打扰?我绝不允许自己的小孩以后上学了被人喊没妈的娃。” “你分明就知道我不愿意打掉小孩!” “先前是,”子西低头,凝视她的目光有哀:“但今日开始,我不确定了。你不愿被捆绑,但我已执迷不悟,买小送大还是全部不要,你好好想清楚。” 他止住,将她在医院门口放下。 之后,转身,荒凉的街景里,他背影孤傲至极。 偏偏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说的却是“买小送大”,将他自己放在了赠品的位置。 子夏跟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唤了句:“裴……” 他站在对面马路,停下脚步,却未转身。 等了许久,未听她开口,他轻幅度地摇了摇头,终是往光秃秃的林道走去。 子夏目送他身影远去,有树叶被风打落,蹭过脸颊,后知后觉皮肤发干,伸手去拭,触及微烫的液体,才意识到不知何时有泪滚落。 到底为何而泣,竟一时无法分清。 她沿着公交车开来的方向一直走,不知林道那处的裴子西从树干绕出,静望她身影化作小黑点。 须臾,他拿出手机,一接通便听到那边传来童世岚的吼声,他蹙眉,那两活宝大概又要掐起来,实在放心不下,他挂断,拨了另一个号码。 “安笙清,你问安子夏在哪,然后开车送她回公寓。” “我最近看上了画盛传媒弄的那个基金……” “你赶紧接她,一切好说。另外,最近可能会有人过去找她,你如果不想你老婆被牵连,多派些人守着他俩。” “果然,我寻思你不会突然过来这里……” 子西说了句拜,快步往前走,尽量地让子夏还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跟了会儿,她慢慢停下来,往一旁星巴克走去,等到再出来的时候,朝一辆车走去。 确定下车挥臂那位是安笙清,子西这才转过身,拦了计程车回酒店。 **** 傍晚时候,子夏收到兄长的视频邀请。 看那边子珩双手抱胸说了快半小时还不嫌累,她侧过身,朝一直忙碌的思寂:“joyce,帮我削个苹果。” “没空。” “那需要我叫躺在你房间的清哥哥下来削吗?” 思寂立刻站起来,走前不忘声明:“他是加班太久,我好心借床位给他,别乱想啊。” “乱想什么?”见好友抓狂地挥手,子夏莞尔,瞥见屏幕那边的子珩一脸幽怨地瞪自己,她赶忙招手:“哥,我都听着。你也瞧见我有人照顾,别担心。我春节前会回家,你跟爸也说一声。” 说完就见子珩凑向摄像头,那双格外好看的眼睛在电脑屏幕放大,声音悲怆:“反正你也错过我的订婚宴了,干脆别回来,等我过去找你!咱兄妹浪迹天涯!管她什么家庭责任,谁爱谁拿去!” 子夏有些讶异:“你跟傅妮安相处得不好?” 他在戒毒机构呆了那么久,也经历过不少,回国后内敛隐忍了许多,而傅妮安的性格也不像会折腾人。前些日子与安剑新联络过,知道子珩几乎好得差不多了,而且对于傅妮安嫁到安家,父亲是格外欢喜的,倒没料到子珩会这样闹情绪。 “也、也还行……”子珩退开,坐回椅子,一脸懊恼。 子夏笑:“那你一副想离家出走的原因是为什么?” “她粉丝骂我!” 子夏这才想起傅妮安是人气博主,环球旅行,出书,做公益,在网络人气挺高,在微博也有不少大v喜欢发她书里的句子。 “似乎有人说她粉丝素质挺高的。” 听到思寂唤自己,子夏伸手,接过苹果,被好友轻推了下脑袋,她拿起苹果特意朝她啃。 “素质高个屁,那帮人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还刷了个话题,叫啥‘野兽请放过妮安女神’,气得我啊,披了马甲就跟那些刷话题的人大战了一天一夜!” 噗!子夏苹果喷了屏幕。 那边子珩一脸幽怨:“夏夏,我跟那女人说的时候,她在我面前笑得毫无形象。你现在这样,是哥真的长得像牛粪?怎么一个个都笑?” 子夏拿纸巾去擦屏幕,忍着笑意解释:“我是惊讶你披马甲这事儿。” “必须披啊,大家都不知道妮安在现实的身份,我也不想他们扒出我的照片,你也知道现在的人,一个个ps技术了得,上次订婚时候记者拍了一堆我和她的合照,哥可不想看到我的头被换成吴彦祖之类的。……夏夏,你怎么一直傻笑?” “没呀,突然挺感谢嫂子的。” 子珩眨了眨眼,有些迷惑,但似乎很开心听到她那样称呼妮安,嘴角不住地扬,但有点口不对心:“感谢她粉丝骂我了?” “不是,”子夏端正坐好,说得认真:“感谢她让那个真实的安子珩回来了。哥,你提到与她有关的事情时,说着抱怨,但口吻是很幸福的,所以,也感谢她让我哥哥找到了真爱。” 子珩脸上笑意淡去,似乎觉得不可思议,声音有些虚:“真爱?我对她?……不可能……” 他说着,突然回头,然后起身,简单说了句下次再聊,便关了视频。 子夏不解:“这么突然?” 一直在沙发看资料的李思寂唤了声:“那边那位孕妇,聊完了就关电脑。来,躺我腿上,我给你宝宝高提供智商领域的胎教。” “我可不想听你说缉拿方法。”子夏起身,听到手机铃声,她拿起,看了眼窗外,接听时候说:“世岚,天都暗了,还不回来?” “夏夏你快带思寂来救命!”那边的世岚语气有些急。 将苹果核丢到垃圾桶,子夏示意她冷静些,“发生什么事了?”过去沙发那边,她摁了扩音器,示意思寂一块听。 “我被妖物拖到酒吧,他非要我俩拼酒不然不给我去找董亦声,我就跟他比赛了,后面裴少揽着戚岸过来,你不知道我当时吓到了啊,戚岸那女人打扮得超像你!我也喝多了,越看她越不爽,后面忍不住就冲过去想打她,哪里想到酒吧突然涌来一帮人,提着武器朝着我们过来啊!我根本不知道啥事就被妖物推到一间包厢,他叫我别开门,之后我就听到外头一片混乱,一开门,一片混战,我正好就见到一人挥棍子朝裴少脑袋砸去,当即酒醒了,我冲出去想帮忙,然后警察来了,说他们聚众斗殴,全部都带去警察局了。” 子夏脱口而出:“裴子西没事吧?” “不知道啊,我被当目击证人带过来了,跟他们不在同个地方。” “思寂,走!”子夏快步往门外跑。 ** 【索妃爱】:vip读者群89682770,入群报上id,订阅过原版想看的可以告诉管理员,不定时送上不能放这里的番外、试读与新书书讯,偶尔会有小活动(送明信片等等)(*≧▽≦)ツ ps,提前报告下,妮安和子珩的番外叫《很爱很爱你》,哥哥大战女神粉,戳到我萌点了所以计划写了!不长! 211他的未婚妻,不是我吗 花好月圆,211他的未婚妻,不是我吗 “子夏,冷静。舒悫鹉琻你浑身都在抖。”思寂打开车门,替子夏弄安全带的时候握住她手,低声哄道:“深呼吸,不要忘记自己是孕妇,你的情绪会影响到宝宝呀。” 子夏点头,愣愣地看好友绕过车前。 “安笙清这辆车真***。”思寂开车出去时候,调侃式地说,“车如其人。” “嗯……” 知道好友是想让自己放松下来,子夏挤出笑钕。 思寂哎了声,伸手开了音箱,“心情不好就别勉强自己笑,又不好看。” 对她这样直接见怪不怪,子夏靠着椅背,嗯了声,看思寂戴上蓝牙耳机开始联络同僚,她稍微放心了些,歪头看外面风景。 车外枯树掠过,薄云像在树枝之间穿梭;车内班得瑞的《一生爱恋》缓缓入耳,抚平心里涌起的不安,却亦轻轻唤起久别的情绪桥。 ——安子夏,你还是放不下。 酸涩情绪像泉眼冒水,起了,便难以止住。 “还真在你们那啊,天,记者闻讯而去!?” 听到思寂的话,子夏回过神来,担忧地看过去。 好友认真起来眼神发亮,车速加快,但开得稳妥,话语直接:“不管如何,叫那帮学警把门给堵着了,若有不该进去的人进去了,你们那帮人等着一人做五百个拳头俯卧撑!……还有,画盛传媒的总裁在里头,他要什么都给他,干传媒的,咱得罪不起,至于你说的另一批人,先撩者贱,都给我看好了,要是有不听话的,好好‘伺候’!” 最后二字,说得格外重,子夏忍不住笑起来,等思寂挂断了,她竖起大拇指:“嗯,不愧是我堂哥看中的女战神。他以前到我家的时候,总是炫耀他有个能保护他的女孩子,那时候我就觉得你俩有戏。” 刚才还彪悍的李思寂面颊涨红,“他啊,每次看我打打杀杀,自己在一边拈花惹草,心情好了给我加油打气,大概上辈子欠了他钱,今生不得不跟他纠缠不清。” “能从最初走到现在,挺好的。” 思寂捕捉到她情绪的落寞,想安慰,却见前面马路堵了好些人,一眼看去几乎都是扛着摄像机和单反的,镜头多得吓人。 “我们走后门。”她对子夏说,腾出右手从小格子里拿出口罩:“来,戴上。” 车子经过正门的时候,能听到那些人都在嚷着询问画盛传媒的总裁是不是在里头,热闹在这样微冷的季节里,像扰乱的梦。 到了后门,能见好些学警都守在那里,一位身材高大却是童颜正太脸的男子过来,一路抱拳朝思寂嘻嘻地笑。 “废话不多说,直接带我们过去。”思寂开车门。 男子点头,还特意看了子夏一眼,特别实诚地说:“思寂,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有这么个美艳的女性朋友,太稀奇了!” “找死啊安笙澈!这是你远房堂妹!” 子夏这才豁然刚才那奇怪的熟悉感缘于哪里,笑了笑:“笙澈,好久不见。” 虽不知晓缘故,但还是知道安笙清并不喜欢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二代圈子里,小团体也不少,自然是护着相熟的,其他的,以礼相待就好。 安笙澈似乎有些想不起来,但还是笑了笑,又见子夏急着往所里走,便主动带路。 他神采奕奕的,是那种一看就浑身带着正能量的人,子夏联想到了古青晨。 那家伙也是这样子,永远像夏时日光。 太过明媚,以至于,若是黯淡无光,实在不适应,以及难受。 思寂和安笙澈说着话,另一只手一直握住她手腕。 走过长廊,快拐角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唤自己,回头,见是文新和,她停下来,侧头往他后面看。 “我自己来上卫生间,子西还在包扎。”新和做摇头叹息状,手指划了下额头:“这一块都砸伤了,我就这么突然成为了南城第一帅!” 不过他长得就美,这样的动作看上去格外妖媚,子夏懒得理他,眼神幽怨地看向安笙澈:“都受伤成那样了,怎么不送去医院?” 思寂也瞪过去。 “是那人坚持不走的,而且还能准确地报出他律师的号码,肯定没大碍!”安笙澈急忙说。 “的确,”新和过来,手肘搭在子夏肩头:“不过你过去的话,估计子西要气着了。所以啊安子夏,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好走不送。” 思寂上前,还没出手就见子夏微笑,朝后面唤:“世岚,文新和要赶我出去,不让我来看你。” 走廊那边,刚跟一名警员鞠躬的童世岚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冲过来,抬脚就给了新和一脚。 “妖物,不是让你别乱走吗?谁知道你有没有脑震荡啊,到处晃悠干啥?” “子西不想见到安子夏,所以我在这等她过来,亲自告诉她啊。”新和一脸无辜。 正好有警员示意思寂和安笙澈过去,看思寂想眼神询问自己,子夏示意她去忙,补了句:“我会在这里逗留挺久的,你忙完了呼叫我。” “行!”思寂走前,朝文新和笑了笑,道:“这是我地盘,不管你哪位,要是对孕妇动手动脚,我让你四肢动不了。” 说完跟上安笙澈的脚步。 “超霸气!”世岚感慨,说完脑袋就被新和敲了下,疼得她想回击,就见新和脸颊有淤青,只好收了拳头,将子夏护在自己背后,问他:“是不是因为戚岸在身边,所以裴子西才不让夏夏过去的?” 闻言,子夏也盯着新和。 “你们看我也没用,他说了我转告,任务完成!再见!” “妖物你给我过来!”世岚拽他手臂,“为什么会有人突然冲来,而且很明显地就是朝裴少去的,你们招惹了谁?” “我真不知道。”新和伸手去救自己的衣服:“疯子,你别扯了啊,外面都是记者,等会我还要出去见人的。” 世岚挡在他眼前,伸手戳他脸。 正好碰到淤青,疼得他嗷了声,不停想避开童世岚故意的举动,躲着躲着发觉已不见子夏身影! “她不会真去找子西了?喂喂喂,童世岚,松手!”裤子一紧,新和低头。 世岚咧嘴:“你要是敢乱动,我把你裤子扒下来,再招呼记者过来拍!” “我欠你是不是!” “是!” 这边又吵闹起来,而另一边,子夏绕过走廊,试图寻找裴子西身影,却无奈被警员示意不能乱行,还值了正门,示意她离去。 她欲解释,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从二楼楼下传来,抬头看去,却是见到裴子西将身上西装披在了旁边女子身上,女子穿着宝蓝色长裙,头发散乱,妆容也有些散,嘴角还有些血迹,本就气质冷艳,五官也颇具东方美,血色的点缀,显出妖魅。 明明是该狼狈的,却依旧像遗世独立的存在。 子夏低声呵了句,视线落在裴子西脸上,在他视若无睹地偕同戚岸下楼时候,她过去,“难怪你当初力捧她,自成风格,的确值得捧。” “你没见到新和?”他目光平静地看过来,像是在对普通交情的人说话。 “他说的,我都听了。但我要过来,是我的事。”盯着他搭在戚岸肩头的手,子夏语气有些凉:“子西哥,外面都是记者,你不觉得自己的动作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吗?” “你不出现,就没有麻烦了。”子西没看她,揽着戚岸往正门走。 一直沉默的戚岸从包里拿出了口罩,顺手地递给他一个。 是卡通口罩。 子夏也不知为何在他们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将思寂给自己的口罩戴上,快步跟上去。 未走近,那边出了门的裴子西和戚岸已被媒体包围,而他那句“请离我未婚妻远些”的话,也通过麦克风传来。 安子夏定在原地,隔着四五步的距离,看着他在自己视野里被冲来的保镖们护送离开,看着戚岸始终低着头地窝在他怀里。 站了不知多久,夜晚缘故,风有些大,吹得她眼睛疼。 进出的警员有询问她来干什么的,她报出了思寂名字,那些人就不再问了。 她依旧站在原地,手机响起时候都没接,良久,背后传来脚步声。 “子夏,你在这站了多久?”思寂有些恼火,揽着她往外走:“天,手都冷了!走,上车,那里好歹有暖气!” 子夏表情木讷地跟着她,上车后,她缓缓扯住思寂的衣袖。 “他的未婚妻,不是我吗?” 212裴子西,你要当谁的爸? 花好月圆,212裴子西,你要当谁的爸? 思寂不知发生什么了,脱口而出:“裴先生欺负你了?”看子夏有些迷茫,她抬了抬下巴,一脸坏笑地问:“需要我叫上兄弟,扛上武器,杀去他住的酒店,将他揍一顿吗?” “就你们那帮人,真出手了,又是一起命案。舒悫鹉琻”子夏蹭了蹭双手,望着外面夜色,渐渐让自己理智回归,“思寂,我没事了。当初说要离开的是我,现在就没资格就介意他身边有谁,对吧?” 话落就见熟悉的两人从正门出来。 世岚眼尖,小跑过来,开了后面车门,一坐上来就催思寂快些开车。 “你竹马在车前挡着,你舍得车子撞过去?”子夏回头钕。 世岚探身过来,一看,怒了,脑袋探出车窗,朝外面喊:“妖物,你能不能别发神经?”喊了没得到回应,她哎了声,对子夏小声说了句“我去找男朋友”,迅速下车,一下子就往后面跑了。 车前的文新和反应过来,怒喊了句,旋即跟上。 “他俩一直这样?”思寂开车时,随口问,自然地拿过子夏捏着的手机,嘱咐了句孕妇少对着辐射,说完放在自己口袋桥。 “嗯,你是否觉得很有熟悉感?” “哪有……” “安笙清说你拿了拖把追过他十条街,最后还上了新闻。” 思寂笑:“年纪小,将‘打是情骂是爱’贯彻始终,超傻有没有?”发觉口袋手机震动,看到联系人写着的“古青晨”,她下意识看了眼副驾驶座阖上眼有些疲倦的好友,直接摁了接听,调大了音量,连续咳了声,将手机放在靠近子夏那面的暗格。 “不会,表达感情的方式,热烈或者安静,都不傻。” “印象里你跟裴子西也算一起长大,你俩当时怎样的?” “刚认识的时候,我跟在他屁股跑,被他嫌弃,后来他习惯我跟着,就像带小弟似的带着我。十二岁,他喝多了,抱着我说了好多,他啊,做事懒散好像对什么都专注不了,那偏偏那回认真地对我说了很多,说现在说将来,那时我就情窦初开了。再后来,他说什么我都听,他需要什么我都帮。” “他知道你那么早喜欢他吗?” “不知道,我一直是暗恋的。后来发生一些事让我意识到自己配不上他,就一直以友之名陪着了。” “十几年了,放得下吗?” “即使放不下,也该试试。他不懂得如何去爱,我也不太明白,两个人真的不适合。” 车外风景一直掠过。 思寂看了眼手机,并没显示通话结束,她有些心虚地挺直背脊,还是开口:“所以,你才想试着投向另一个人的怀抱?”顿了顿:“子夏,这对你们三个都不公平。” “不知道。可是愧疚感带来的无能为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刻。有些爱能够无视,有些亏欠却必须偿还。” 子夏闭着眼隔着抱枕靠在车窗,并不知道的是,随着她这句话说完,手机屏幕显示通话结束。 渐渐暗淡下去的光,像极了远方微弱的星光。 . 李思寂时不时瞄一眼手机,等车子开到自己临时住的地方,她唤子夏下车。 “嗯,谢了。” “子夏,”思寂唤了声,想了想,还是交代了:“我说实话吧!半小时前古先生打电话给你,我乘着你要说话的时候接听了,一直开着扩音器,没想到他真的一直不吭声将我俩的对话听进去了!” 见子夏睁大眼,她送上双节棍:“要不你揍我下?免得我心里愧疚!” 话落,就见好友绕过车前,开了她那边的车门,拉她手臂。 “思寂你下车,车子借我。” 没料到子夏力气不小,看她表情严肃,思寂只好下车,又觉不放心,身子堵着车门:“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joyce!” “你先被气,来,深呼吸——” 门开,安笙清过来,温声问:“大晚上的,你们在练嘴皮子功夫?”说完就见思寂被子夏推了下,他赶忙接住,顺便揽到怀里,不忘朝子夏感谢:“这美人送得好。” 可子夏没搭理他,倒车,很快就驱车走了。 “安笙清放手!”李思寂有些急,“她是要去找古青晨!” “正好,我要过去找裴子西,顺便说下这事刺激那人。” “什么意思?”思寂不解。 “那家伙让我找人扩散他和他未婚妻遭遇袭击的事,我莫名其妙,说安子夏好好的没遇到袭击,他说那只是做给别人看的。电.话里也说不清,我现在过去跟他聊。” 思寂猛地退开,盯着他不安分的手:“说话时候别动手动脚!”丢他白眼:“我也去,走吧!” 安笙清掏出口罩,动作优雅地戴上:“老婆,裴子西说如果不想牵连到你,我就低调些。所以,你在屋子好好呆着,免得我注意力分散。”他走过她旁边时,故意在她耳边吹气,看她面色绯红,心满意足地走开了。 “不要脸!” “咦,怎么不是‘臭不要脸’了?”他回头。 “滚滚滚!” 思寂回屋。 忙碌了一会儿,听到屋外传来声响,她警惕地看向玄关,问:“谁?!” “我。” “子夏!?”思寂疑惑:“我以为你去找古先生了。” “开到一半,觉得头晕,下意识刹车。那一刻突然觉得,我即使过去了,也不知说什么。解释或者否认,都挺苍白的。”子夏过去沙发躺着,晃了晃手机:“你猜他还会不会打过来?” 思寂走到她身边,伸手去揉她眉尖。 “你看上去不难过,而是,忐忑不安。” 做错事那种。 子夏没有应,伸手抓抱枕,蒙过脸,声音显得闷闷的:“有点累了,我躺一会儿,一个小时后叫醒我。” “好。” **** 「市中心某酒店」 顶层套房内,侍应推着餐车将晚餐送到餐厅,似是惊讶屋内女子戴着口罩,走前多看了眼。 戚岸没理会,等那人走了,便朝消息区走去,冲那个脑袋缠了绷带的人唤了声:“裴子西,来吃晚饭吧。” “你先吃吧。” “哎,看在我假装你未婚妻的份上,至少陪我吃饭吧。” “哥忙。” 戚岸嗤了声,折返过去,手肘夹着红酒,一手拿了两个高脚杯,另一手提了披萨,走到休息区,将酒和食物放在桌面。 裴子西已开了电脑视频,嗅到香味,也觉得饿,便探身去拿了块披萨。 一个低沉的男音传来:“被砸脑袋了,不错啊。” “宋麦斯,你别一脸幸灾乐祸,下回保不准轮到你。”子西优雅地丢白眼,看戚岸倒了红酒,便示意她送一杯过来。 “有其他人在?”电脑那边,宋麦斯表情骤然严肃起来。 “嗯,新闻女主角。”子西坐在沙发。 “我们谈的事并不适合其他人在场。” 看这家伙紧绷着脸,子西优雅地翻了白眼,还是示意戚岸:“你去餐厅吃吧,留一些给我就好。另外,吃少些,身材管理别忘了。” “要当爸爸的男人都这么烦吗?”戚岸拿起高脚杯,走前吐槽了句。 “关上门。” “是——” 等室内安静下来,视频那边的宋麦斯幽幽吐出一句:“裴子西,你要当谁的爸?” 子西晃悠酒杯,划了个干杯的动作,语调随意:“噢,你不知道我未婚妻怀孕了?” “我只知道安子夏怀孕了!但你说的未婚妻,究竟是哪位?”宋的眉尖蹙起,露出嫌弃。 “除了安子夏,还能有谁?” “裴总公司艺人众多,自然不缺资源。” “的确,不过我要娶的那位偏偏是你得不到的。”子西说完,悠哉地饮完一杯酒,看视频里的宋麦斯面色发沉,他耸肩,一副与己无关的懒散样子。 宋麦斯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直言:“明日恶意袭击的新闻出来,那人会更清楚你的护妻心切,我不管你找了谁假装那个角色,你如果无法确保安子夏的安全,我找人过去。” “这倒不至于。”将高脚杯放桌面,子西背靠沙发背:“你不如想想如何半年内将裴肖送入牢房,否则,你我俱伤。” *** 妃: 下下周差不多正文完结,最近天气那么糟,甜会有的~完结前看文的亲快冒泡让我脸熟一下下 ps裴和宋就是那种“你是我情敌我看不顺眼,不过工作能力还不错,所以勉为其难地合作下吧╮(╯0╰)╭”的感觉哈哈 213真的不要我了? 花好月圆,213真的不要我了? 屏幕那边的宋麦斯没有回答,倒是起身,朝着不远处一个娇小身影走去。舒悫鹉琻 看动作是在驱赶那人。 子西饶有趣味地望着,看宋麦斯明显地用自己遮挡那人。 他弯身去拿手机,回复了些公务信息,正好七灿呼叫过来,便接听了。 “老板,听说你被爆头了!快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吧!钚” “……程七灿,活太久嫌命长了?” “嘿嘿!老板你还能威胁小的,那就说明没大碍!多好啊!” 看视频里宋麦斯折返回来,子西对着手机长话短说:“我三号回南城,在那之前,不管你是找帮手还是靠自己,四号上午,将裴肖约到总部来喝茶。荬” “老板你这等于叫我撞墙。” “那你撞不撞?”看视频里宋麦斯回到座位,子西说了句“你可以找龚原帮忙”,便说还有公事要聊。 挂断,放手机在一旁,他随意问:“你跟裴海贝住一起?” 宋麦斯高冷脸,公事公办的口吻: “继续说正事。你依旧负责引蛇出洞,他的犯罪证据,我收集好了会交给你。他肯定有所察觉和防备,各自注意吧,你那边要是捅了篓子,你我合作破裂。” 子西嗯了声,忽而笑得露齿。 那边宋麦斯坐在办公椅默默后退,依旧是高冷脸:“裴总,你就算对我笑,我也不会对你有丝毫好感。” “得了,要你的好感做什么?”子西耸肩,听到戚岸唤自己,他抬眸,见到安笙清招手朝这里走来,他看了眼屏幕:“我未婚妻的堂哥过来了,拜。” 话落,那边宋麦斯已先关了视频。 想到视频关闭前对方那欲怒却强忍着的表情,子西心情大好,起身招呼:“大少,你先坐,我出去拿些吃的过来。” 从大厅绕去餐厅,看戚岸已喝了两瓶红酒,盘腿坐沙发气定神闲地拿ipad玩游戏,他过去将另一瓶没开封的红酒拿起来。 “没收了。” “随便!”戚岸没抬头,继续对付着那些僵尸:“五分钟之前接待处打电话上来,说文新和要上来,我直接让前台把电话给他,让他滚了。” “然后?”子西蹲在桌边拆熔浆蛋糕。 “他问我说我俩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我说你跟他有一腿的可能性都比我俩的大。”戚岸说着说着,手指戳屏幕的动作缓了下来:“他声音还是小心翼翼的,听着烦,我就说我俩谁也不欠谁的,但就是不想见到他。” 子西看了她一眼,见她表情没异样,拎着食物转身。 “你突然这么善解人意,我反而担心了。” “别担心,”戚岸抬头,“文新和是你哥们,你这回不让我露脸来假装你未婚妻和你一同出事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可我跟他真没什么。你说过我如果我协助你,你会答应我一件事,我直说了,年底我会和斯安隐婚,望你成全。” 裴子西正嚼着蛋糕,听到这,先前的好心情都没了,保持风度说了句我会认真考虑,便过去大厅。 刚绕过去就见到安笙清站在门口处,目光幽深:“那美女一说隐婚,你就黑脸,裴少啊,我虽不是什么好人,还是无法容忍安子夏跟了个一脚踏两船的。” 子西无语地摇了摇头,过去沙发那边,搁下食物开始吃。 “那丫头是我亲自捧出来的,现在可能比我这老板还快结婚,我还要笑着祝福?” 安笙清过来,“你这意思是等安子夏娃儿都生出来了,你俩还不能结婚?” “情势所迫,总不能将软肋就曝光在外。” 听到这,安笙清来劲了,开始问他遭遇袭击的事。 窗外月色越发地浓。 等两人谈好了,已近凌晨。 安笙清起身,离开前郑重地拍了拍子西肩头:“我跟我老婆能不能复婚就看你和安子夏了,加油。顺便给你提醒一下,从我老婆公寓离开的时候,安子夏开车去找那位古先生了。当然,如你所说,戏要演足,你最好别现身。” 子西抓着酒瓶,幽幽扫过去:“既然如此,你可以选择沉默。” “我个人喜欢看人一脸羡慕嫉妒恨还不能为之的样子。” 这什么怪癖! 子西没好气地赶人。 等室内归为平静,他起身,绕着桌子走了好些圈。 心里那火气还是在,便迅速换了运动装,拿上棒球帽和口罩,经过餐厅时候跟戚岸嘱咐了句。 出门时候守在门口的两位保镖询问他是否需要跟着,他说会将追踪定位开着,便独自离开。 驱车,一路往研究所开去。 熟门熟路地停在所外的树林,他打下车窗,四下看了看。 之前子夏跟古青晨都是在这里见面,这回倒见不到人了。 在车内等了十几分钟,始终未见,道不清此刻情绪,些许期许,些许忧虑。 想了想,还是给安笙清发了信息,问他是否耍自己。 得到“安子夏在家”的回复,裴子西立刻开车往市郊开,一路心情极好。 车子距离那栋熟悉的建筑差不多二十米左右,他停车,步行过去。 有纸张被风吹起,路上只有一盏路灯亮着,子西走着,渐渐止步,隔着树丛,望着站在路灯下,看似环抱着的两人。 有些身影,难忘得很。 在知晓对方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在梦里,在路过一同走过的风景时,都能在心底激起涟漪。 他站在阴暗处,看到子夏脸埋在男子胸膛的时候,眸色阴沉,双手微微握紧拳。 斜角。五米距离。 她背对着自己,低声不知说些什么,身子在另一个男子怀里微微颤抖。 当古青晨伸臂欲揽住她时—— “安子夏。” 子西唤。 沉沉夜色,男音如诉。 相拥的两人皆看了过来。 子西这才看清古青晨左脸上几近怖人的烧痕,印象里跟牛皮糖似的缠着子夏的青年,脸上没有明朗的笑,此刻警惕地看过来,而手臂,已紧紧圈住怀中错愕的女子。 他嘲弄地勾起嘴角,没有上前,却是看着眸有水光的子夏,说:“夏子,过来。” 她没有应,怔怔望着他。 子西这才想起来自己头上缠着绷带,戚岸不会包扎,在酒店帮他更换绷带的时候,缠得有些多,夸张得好像脑袋多了个大包。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君子,尤其此刻。 “头疼。”他拧眉,双手抱头,听上去有些痛苦。 子夏下意识踏出步子,却因腰被古青晨环着,那收紧的力量令她错愕回头。 路灯下,青年敛眸望着她,烧痕有些触目惊心,偏生像极了火焰的形状。 像无声涌来的潮水,提醒着她—— 若非你,他不会如此! 对上青年有些急切的目光,她伸手握住了他手腕,往公寓走去。 “天冷,走吧。” 她没回头,感觉那道灼灼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唯有在其他人见不到的角度咬紧了唇,任血腥味钻入口腔。 “安子夏,真的不要我了?” 远远的,子西略带嘲弄的声音传来。 子夏没有停下步子,好似听不到地,握紧了古青晨手腕,生生将眼眶涌上的湿意逼散。 不敢回头。 ……哪敢回头。 入了屋,在玄关听见大厅的思寂正在跟人通话,说得有些激动,飙了些粗话。 子夏去给古青晨找拖鞋,之后示意他跟着自己。 路过大厅的时候,好友没有吭声,她知道思寂在盯着他们。 她一直没有抬头,只觉眼睛膨胀的酸。 古青晨也沉默着,上楼梯的时候,却是走到了她左边,戴上长檐帽,帽檐挡住了左脸。 “不用戴帽子。”子夏知道他在介意什么,咧嘴,尽力地挤出笑:“小子,你一直很帅啊。” 长廊有风,吊灯有些晃,她眼底水光,也仿佛染了光泽,晃呀晃,看得古青晨心下一紧。 “公寓有男性留宿还是不太好,我还是开车回去吧。”他欲往后走。 子夏急忙拽过他,那刻声音染了慌张。 “别走,”她低着头,望着两人看似融合的影子,声有乞求:“别走……他还在外面……” 已下定决心与那人疏远。 ——所以,请不要给我后悔的机会。 . . 214不许想他 花好月圆,214不许想他 古青晨沉默,须臾,伸臂,虚环着她,微哑的声音竭力地透出明朗: “即使我可以用更长的时间去爱你,却抵不过你爱他十三年甚至会更久的事实。舒悫鹉琻你一直忘了一件事,就算试着爱我,但零的倍数还是零。” “亏欠绝非爱,我宁可你我如一开始那样,也不想你昧着真心陪在我身边。” “如果放不下,就别勉强自己。与你共勉。” 啪嗒钚。 有热泪落下,掉在两人影子之间。 古青晨有些无措,眼眶微红,但话里有笑意:“就当你是为我哭。但一次就好,不然显得我多不man啊。” 子夏咬唇,不住点头荬。 感觉面前青年退开,听到他说在这借宿一晚,问她能否拿部电脑来,她嗯了声,带她往客房走。 “我堂哥之前在这睡过一回,我们都收拾好了。”她解释。 古青晨大步往床上跑,滚上去后,做了个体操动作结束的抬臂昂头动作,看得子夏破涕为笑。 “嗯,果然笑起来好看些。”他朝子夏说,看她欲言又止,他补了句:“如果要说什么谢谢你啊对不起啊,那我立刻下楼。” “那我去给你找电脑,顺便拿洗漱用具来。对了,衣柜有我堂哥的睡衣,都是洗干净的。” “好嘞~” 子夏出房间,下楼梯时候撞见背过身匆匆想往下走的思寂。 “咳咳,怎么鬼鬼祟祟的?” 李思寂皮肤是那种会透亮的白,转脸看来,露齿笑。 子夏看她如此就知道是心虚,走下去,“你啊,就是爬上来想偷听。” “就不小心听了一点点嘛。” “那有没有听到他说需要一部电脑?” “这个倒没有。” 两人到了一楼,子夏拍她肩头:“现在听到了吧?那帮我弄一部,性能好些的网速快点的。” “行!”李思寂往储物室去,走了几步,回头:“楼上那小子挺好的,你既然都拒绝了,我介绍对象给他呗?” “有人喜欢他,”子夏想起了米可:“很喜欢很喜欢那种。” “可他这里……”李思寂指了指脸,看子夏眼神黯淡下来,她赶忙说:“哎会好的!” 子夏嗯了声,在大厅喝了杯水,下意识往窗户看去。 迟疑,终是过去那边,站在窗帘后,朝外面看去。 树影之间,正好见到一辆车从外面开走。 距离有些远,看不清驾驶座的身影,却直觉那人就是裴子西。 明明傍晚还揽着戚岸离场,为何这时候过来?现在,又是要回去陪她? 心里有太多疑问,那种目送却不能上前的酸涩再度泛滥。 她无意识地咬紧了手背,没发觉手指颤抖得厉害。 在原地站了会儿,突然听到思寂喂的一声,有些急,子夏从恍惚中惊醒,猛地看过去,发觉思寂拧眉盯着自己咬着的右手,子夏松口,艰涩地笑了笑:“就……有点冷,这样能暖和……” “你当我脑子被驴踢了?” “……”子夏别开视线。 思寂轻叹,环抱着电脑包,没有指责,而是问:“是否记得我们一起听过一个心理讲座?” “嗯,在英国的时候。”子夏思考:“那位演讲者姓薛吧?” “其实那人是安笙清的好哥们,我带你去听的时候,是想他看看你的精神情况。毕竟……你那时候从美国飞过来后,整个人状态太恐怖了。” 子夏低头,“嗯,我当时又做了一件傻事。” 二十岁,她去美国找子珩,看子珩不停地说已经没事了,他说不想在那里受罪,她一时心软掩护他离开那间私人禁毒机构,两兄妹一路疯玩,安剑新呼叫过来时候两人还一同对着手机爆了粗口。未料到的是,他犯了瘾,还推到墙上逼迫她去买“货”,她不愿,强硬地想带他回去机构,子珩逃脱,发疯似的袭击路人,她只好想办法将他揽着往墙上撞。那时听到了他表达了对她的怨,那么骄傲的青年,在异国的街道,红了眼控诉她害了他余生。再之后,他挣脱,她硬生生撞在墙上满头是血,却怕他跑了被警察抓走,拿了砖头敲昏子珩,盯着满头血去求救。 所有无法改变的过往,一直是她避而不提的秘密。但子珩现在情况确实好了,便觉回忆也无妨。 所谓心结,无非是因为现在都未圆满,才觉难受。 想到这,子夏突然想起那时候她求救的对象,就是古青晨。 有些善待,就像天注定,从最初到而今。 看她落入沉思,思寂语气也温和许多:“当时薛谨以那家伙很冷血地说你的神经官能症五年后还没好再过去找他,更反转的是,他叫我不如多关心下安笙清。” 子夏蹙眉,看思寂半垂着眼,眼底是散不去的哀绪,窗外灯光映照下,越显得沉重,完全没有平时战斗力十足的模样。 她低声问:“清哥哥已经没事了,对吧?” “谁知道呢,你们姓安的都一个样儿,报喜不报忧,我都怀疑过你们是不是快挂了才会记得我其实能帮不少忙。”思寂无奈地笑,腾出一只手揉子夏的头发:“很多时候,没必要作茧自缚。得到宽恕却始终不肯原谅自己,久了都会变神经病。我一直怕你心病太重做傻事,过两天跟我去一趟薛谨以那儿,那人特别怪,不一定见人,试试也好。” 子夏没拒绝,看她黑眼圈那种浓,催她赶紧去睡,自己则拿电脑给古青晨送去。 青年已换好男式睡衣,头发剃光了,不过还是会惯性去抓刘海。 看他带了移动硬盘,子夏想起来自己看的新闻,便问:“裴子西和宋麦斯合作那事,会不会棘手?” “有点。互联网发展实际就是靠三个东西——移动互联网、云计算和大数据。这些我们都有大量的资源,现在互联网金融也开始发展,他们知道我们的‘透明盒子’一直在更新,偏又得不到,从联合的方法抢夺市场份额也正常。” “可总会整顿的,”子夏顿了顿:“京城那边。” 古青晨认真看着她,专注聆听的样子。 “那边的事儿我也不清楚,但米可……或者说励米可,大概能帮你们得到很多其他人拿不到的讯息。” 听到那个姓氏,古青晨有些惊讶,不过耸肩,无所谓的样子:“她爷爷是厉害,但跟她没关系。何况我也不至于要她帮忙。” “但你们有的东西,怕是容易引起危险。” “老大有说过是否要共享一些资源。”古青晨起身,摁着她肩膀往门外推:“小夏,孕妇最好别晚睡,你别担心我啦。把命留着再去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点我们哥仨一直记得。” 到了门口,子夏回身想说加油,他已落唇到她额上。 “晚安。” 说完,古青晨自己有点不好意思,轻轻带上了门。 子夏在门口站了会儿,忽而意识到很多事情都无需她参与与担忧,自己操心实在没必要。 回到房间,看到世岚发来的信息,说是躲在了董亦声家中。她嘱咐了句注意安全,洗漱打算睡觉,却始终没有睡意。 躺了半小时,闭上眼就想起裴子西唤她过去的模样,实在觉得烦躁,只好开了台灯,拿了一本旅游攻略开始翻看。 翻着翻着发觉竟在认真浏览古巴的相关介绍,想起来那时候某人闭上眼转地球仪,那样略带稚气的举动也难怪他做得出。 “安子夏,不许想他!” 她暗骂了声,翻了好多页,看到英国的便停下来。 看了会儿,稍微有了睡意,便关了灯。 频临入睡那刻,隐约地想,或许回去看看,心情会好些。 **** 翌日,安子夏睡到中午才醒来。 伸手摸手机,屏幕一辆就发觉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都是子珩打来的,她赶忙呼叫过去。 “哥,怎么了?” “夏夏啊,你是不是吃好睡好安然无恙?” “嗯,刚睡醒呢。” “那就好,裴子西那家伙没骗人就行,否则哥提家伙灭了他!” 子夏莫名其妙,不过倒是转醒了,想问清楚,但手机那边有人催促子珩开会,他又嘱咐她尽快回家看看便挂断了。 越想越疑惑,便用手机开网页看新闻。 果然,一开就看到“画盛传媒总裁及未婚妻在b市清吧意外遭袭击”的大红字! *** 妃的vip读者群【89682770】,入群报id ps,泰迪卷弟弟好man有木有 215爷来搞笑的 花好月圆,215爷来搞笑的 “思寂!思寂!” 安子夏下楼,不住地唤。舒悫鹉琻 大厅地面散落一地的文件,她习惯性往沙发看去,果然,好友卷着被子躺在那,大概是听到声音,翻身背过去。 她叹息,拿起从客房房门上撕下的便签,看着那句“暂时有事飞北京,晚些联系”,也不知是多着急,字迹凌乱得很。 “好想吃豆浆油条……钚” 子夏正喝着温水,听李思寂在沙发翻动不停念叨这个,只好应允。 拿钱包出门前,她站在沙发边,问还闭着眼的思寂:“裴子西不知道在计划什么,他和戚岸……现在很火的一个明星被袭击了,但报道都说是他未婚妻。我先前以为他是有了新欢,可报道说,那未婚妻是安成股份有限公司的千金。” “他弄什么花样我不知道,”思寂扯下被子,懒散地揉着眼:“不过我旁边这位安氏千金似乎很开心自己还是裴先生的未婚妻噢。荬” “谁开心了!——我去买早餐,你若还困就继续睡会儿。对了,古青晨很早就走了,你的电脑在客房书桌上。” 子夏交代完便出门,走到院子,一开铁门,险些被绊倒,低头,看到一人横躺着——微卷的头发掩住了半张脸,嘴唇透着苍白,身子蜷缩,不过怎么看都觉妖魅得很。 认出这张脸,她弯身拍了拍对方肩头:“文新和?” 偏偏怎么唤都不醒,她只好呼叫世岚。 等了许久才听到喂的一声,子夏询问她在哪。 “正在回公寓的路上!没办法,男朋友跟古青晨飞北京了……” 子夏嗯了声:“正好。文新和躺在咱们公寓门口,大冬天的也叫不醒,你说怎么处置?” 手机那边的世岚啊了声:“不是吧?夏夏你叫他起来,我等会过去!还有呀,我看新闻说你出事了,裴少这是要卖苦情么?” 子夏淡淡说了句:“不知道。”她想跨过文新和先走到门外,刚抬脚脚腕就被他抓着,低头一看,她噢了声:“文新和,醒了是吧?那起来,别在这儿挡道,我还要出去买早餐。” “夏夏,妖物醒了?你把手机给他。” “文新和,世岚找你,松手行不?” 新和摇头,默默爬起来,拿过手机不忘伸出左臂,非要拦在子夏面前。 “童世岚,立刻回来,我要检查你!还有,顺路几份早餐回来,因为安子夏不能出门。”他说罢就挂了手机。 子夏环臂抱胸盯着他:“滚儿一边去,我要出门。” “你以为我想过来,如果不是子西那混蛋大清早扰人清梦逼我过来看着你一个星期,我还在被窝里做美梦呢!” 新和边说边将子夏往屋子推,力道不大,却是不容拒绝。 这人的脾气和裴子西有个共同之处,就是决定的事儿,十头牛都拽不回来。 子夏回头睥睨他一眼:“得了,你如果拒绝,裴子西也奈何不了你。你分明是想来这看世岚。” 文新和笑了声,做了个邀请进屋的动作,挂着玩世不恭的笑;“那疯子有什么好看,就长得傻样儿。你赶紧进屋,吸多口冷空气我都怕子西找我算账。” 听出他声音的异样,子夏收了平常嘲讽他几句的念头。 爱情来去不由人,有人深陷有人路过有人糊涂,无非如此。 两人入了大厅,子夏看沙发那儿的被子已掀开,便过去,自然地坐在那处。 斜靠的姿态,审视的眼神,怎么瞧就跟审犯人似的。 “我知道你现在疑问很多,”新和拿了一次性杯子,过去饮水机那边倒水喝,灌了几口才继续说:“子西只说他回南城前,我都必须在这儿看着你。” “我拒绝。” “拒绝什么?爷这么一个英俊潇洒的人物给你当几日保镖,你还不情愿!”新和走过去,将风衣往后一甩,右腿往后一劈打算摆个pose,脚下踩了一颗网球,右腿哗啦就往后滑,当即惨叫了声:“娘啊——” 子夏看他情急之下撑着地面的双手,起身,顺手拿了思寂的双节棍,弯身敲了敲新和撑着的手臂。 似乎是拉伤筋,新和爬起来吃力得很,此刻浑身都在抖,急忙说:“安子夏,男女授受不亲,你再碰我,小心我喊了啊!” “噗!”子夏心情愉悦,双节棍戳他手背。 新和当即往旁边摔去,捂着裆部不住哀嚎。 “不是我说啊,就你这腰力,以后可亏待你媳妇了。” “安子夏,爷来搞笑的,不是来给你羞辱的!还有,你一有夫之妇在这里跟我讨论这个,你不好意思啊你!” 子夏微笑:“看来态度好些也没用了。”说着就自然地甩着双节棍。 她动作迅速,双节棍挥出之处划过虚影,看得新和蹭着地面不住后退。 “安子夏,你不为你形象考虑,也该想想你肚子的孩子想想。” “别废话,现在拿出手机,打给裴子西,让他亲自跟我解释不给我出门是怎么回事!”子夏靠近他。 新和看那双节棍随时要挥过来,又看子夏表情严肃得不容人反驳,只好边摇头边去掏手机。 “我真是欠谁呢,”他嘟哝。 “抱歉,我只是不喜欢他擅自安排却不亲口告诉我。” 新和这是第一回听她跟自己解释,反倒有点不习惯了,不住地说抱歉啥。 手机传来“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两人都有些错愕。 “我再试试……” 子夏蹙眉,默默走回沙发。 那边新和还在捣鼓,大概还是打不通,默默瞄了子夏一眼。 “嘿嘿,我问问七灿怎么回事。” 子夏点头。可看他拨过去之后拧眉有些恼火,她猜到了什么,问:“还是无法打通吧。” “嗯……” “裴子西跟你交代的时候,有没有说何时会再跟你联络。” 提到这,新和拍了下手机:“回南城前!” 子夏这下明白了,那家伙根本就是铁定心让文新和在这里看着自己,还断绝了她与他联系的可能。 所以昨夜过来,是想道别还是说一声? 想起那句“真的不要我了”,寒夜凉风吹到皮肤的冷感再度袭来。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 “算了。”听到楼梯那边有动静,子夏忍住眼底涩意,起身:“我上楼看书,你自便吧。” 文新和欸了声,似乎是不相信她会这么配合:“你真的不乱走?” “他肯定不只是吩咐你过来,我可不想看到他到底叫了多少人暗中看着,谁情愿跟犯人似的。”子夏走去楼梯。 正好思寂下来,看到她有些惊讶:“你飞毛腿呀,这么快买好早餐了?” “没,我让世岚买回来。对了,大厅那个是裴子西找来愉悦我这孕妇心情的,你随便差遣。我上楼看书。” 看子夏表情不太好,李思寂没多问,到了大厅,发觉那位在警局看到的妖孽帅哥十分随意地翻冰箱,她抓了双节棍过去,二话不说挥过去。 新和嗷了声,及时躲开,可那双节棍还是抵着他喉结。 “帅哥啊,”李思寂嘿嘿笑:“来,跟我说说你为何会在这。当然了,我是很民/主的,你可以选择沉默,然后我会将你拿着的苹果塞到你嘴里,让你永远地沉默下去。” “……” ***** 之后几天,从文新和那里了解到情况的李思寂和童世岚轮流陪着子夏宅在家里。与此同时,各大网站对画盛总裁遭遇袭击的真相持续讨论着,更有所谓知情者不停爆料,一众网友更是编出各种年度情仇大戏,看得世岚与新和不亦乐乎,同时默契地不在子夏面前提及。 四号清晨,安子夏打算下楼查看机票的事,看新和拿着报纸不住地骂,她见怪不怪地摇了摇头,不打算询问。 “安子夏,前天你跟李小姐不是说打算出去看医生吗?你们估计能出门了。” “他回南城了?”子夏坐在电脑桌前,语气平静。 “嗯……”文新和有点支吾:“昨天回的。” “跟戚岸?” 新和愣了下,看她一脸平静,他溜过去:“安子夏,你这种语气我听着怎么觉得怪怪的?你不介意?” “我与裴子西没任何关系,他带戚岸还是其他女人回去,与我有何关系?”子夏说着,过去饮水机那里倒温水。 “什么?!”入屋的世岚正好听到这句,当即跑过来,看新和拿着报纸,她立刻抢过来。 - 216可真的,不想放弃你 “疯子,还给我!” “你蹲马桶去,别烦我!”世岚背过身翻着报纸,看了下,猛地将报纸往地上丢去,抬脚踩娱乐版的大图:“臭狐狸精!缠完一个又一个!集邮么!” 话落,身子就被推开,眼见新和弯身要去拿那报纸,她怒了,蹦过去抢。 “童世岚,你别过分了!” “呸我说得不对吗?这女人缠了你又跟斯安叔一块,现在还跟我闺蜜的未婚夫那么亲密!她就是狐狸精!钚” 新和瞪她:“闭嘴!” “看,你每次指责我都因为她!” “我与她说的很清楚了,往后互不亏欠!你也赶紧收了对她的偏见,流露憎恶的嘴脸太难看了。荬” “呸呸呸我就是讨厌她了不给么?”世岚猛地将报纸抢过来,一下子撕烂,睁大眼睛,眼眶微红:“对啊,我难看,就你的戚女神最好看了!你给我滚!不给我管你的事,行!那我跟董亦声的交往你也别来打扰,别拿什么青梅竹马互相关心的理由,谁稀罕啊,你不烦我都烦!” 说完,争执的两人都愣住了。 过了会儿,文新和冷笑了声,那张好看的脸因为愤怒微微泛红。 “那以后互不干涉好了!”说罢,他摔门而去。 世岚愣在那,捂着嘴巴一脸懊恼。 听到咳嗽声,回身,伸直手臂朝子夏跑去,呜了声抱紧了她。 “我刚才是不是又发疯了呀?” “没打起来,和以前比起来进步很多了。”子夏抬着头继续喝水。 世岚退开,委屈地耷拉脑袋,手指拨弄发尾,“你刚才也不阻止我们一下……”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打得最凶的一次,出动了他家两个保镖拦阻。世岚,我还要顾着肉肉。” 她说得自然,世岚没反应过来,捂着心口:“可我心里好憋屈,他为什么还是要帮着戚岸说话?” “毕竟,是曾经喜欢过的人。” 世岚点头,“也是。”抹了把眼泪,她哼了声:“反正这回他不先道歉我怎么也不会主动刚开口的!” “两个幼稚鬼。” “我明明是美丽大方知性……”世岚朝楼梯走去,走着走着想起什么,回头:“夏夏,你是承认你宝宝的名字就叫裴肉肉了么?” 子夏面色微窘,摇头,也是心虚,便佯作过去书架拿书。 “嘿嘿,别害羞嘛!” “你赶紧去收拾行李,童叔叔不是催得急么?” 世岚嗷了声,急哄哄地冲上楼。 脚步声远去。 子夏靠着书架,低头望着自己腹部,轻轻抚触。 快一百天了。 那种隐隐期许的欢喜,如窗外明媚的天气,占据心上。 听到楼上有世岚夸张的惨叫,她缓步上去。 眼皮突地一跳。 伸手去触,却是跳得更加的厉害。 以为是与世岚有关,到了二楼,她走去两人共住的房间,见好友不住挥着手指喊疼,询问才知是夹到了不过并无大碍。 安子夏微微握紧拳头,想散去那种不安感,可眼皮跳得厉害,膨胀的酸涩感像在身体扩散。 “夏夏,你怎么好像很累?” “可能睡太久了,身体疲乏。”子夏勉强地笑。 “那就好,我以为你或者肉肉怎么了……” “不会,我一直很注意身体情况。” 子夏走去窗边,暖光落在皮肤,窗外萧瑟冬景之中偶能见些许生出新芽的树木,像是宣告逆着季节而存的旺盛生命力。 她一直望着那绿意,无声喃着: 愿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尤其是他。 不知站了多久,屋内世岚听到楼下有铃声便下去了。 过了会儿,踏着楼梯的声响不住传来。 “夏夏!夏夏!程七灿打给你,说裴少出意外了!现在正在急救!” 安子夏一直拽着窗帘,闻言,挺直背脊没有回身。 临近中午的日光太刺眼了,生生逼出眼眶的酸涩。 世岚看她一直愣在那里,自责地拍了拍嘴巴,暗骂:“你干嘛这么快说出来……” “你现在让芒果哥帮忙订机票,这里距离机场需要半小时车程,所以最好一个半小时后能登机。”子夏说时,已朝衣柜走去,面无表情地开始收拾衣服。 “夏夏……” “快呀!”子夏看向她,眼睛已有水光。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 **** 一小时前。 一辆加长林肯停在画盛传媒总部的门口,穿着简单布衣的男子在一帮人簇拥之下走向门口。 裴子西嘴角始终勾起,目光落在一旁裴肖身上。 这位长辈有着与裴少海相似的面容,眼神有鹰隼的锐利,脸上挂着颇为和气的笑容,穿着一身素色布衣,朴素却不失硬气。 看似无害,可接触过一两回就知道此人城府太深必须防备。 谈了不过半小时,对方始终不提私下收购股权以及暗地袭击的事,倒是拿出所谓小叔子的身份,跟他聊商业合作,聊“家事”。 想到他还交代自己以兄长身份多多照顾裴天冬和裴海贝,子西觉得讽刺。 私下调查里,这位裴家遗落在外的私生子曾对他的老友说过即便夺不回集团也会搅得裴家的人永无安宁,近期还抢了不少画盛旗下子公司的业务,甚至不惜使用暴力手段! “听说你将订婚,到时能否发一张邀请函过来?”裴肖看向子西。 “小叔您都开口了,自然会发。不过,不知您是否能出席,我相信这点有点玄乎。” “这个你无需担忧,上回与侄媳遭受袭击,不妨多想想如何安慰吧。”裴肖面朝着他,眼睛并未遮掩地带着凶狠。 子西轻笑了声。 果然,出了大楼,这人丝毫不打算演了! 后面七灿看自家老大这样笑,便给一旁跟着的保镖使了眼色。 与此同时,加长林肯外的几位保镖也快步过来,警惕地盯着他们一众。 “别紧张,”子西拍了几下手,朝裴肖懒懒地笑:“受惊了一次,我必然不会让此类事件发生第二次,小叔,不劳您费心了。”他伸臂朝向车:“我急着参加剪彩仪式,您慢走。正好今日天气也不错,能闲适过日子的时候,好好享受吧,小叔。” 裴肖咬紧牙,冷冷剜了他一眼,却是忽而释然地笑了下。 “是啊,好好享受。”说罢,上车。 几辆车很快离开这处。 程七灿冲车子远去的方向呸了声,“来这里之前抢了我们的一个地产项目,亏他能假惺惺地说不小心的呵呵!” “走吧,以后还要跟这老狐狸见很多回,该沉得住气。” 两人往露天停车场走,后面四位保镖跟着。 “那老板,你这是打算一直都不跟老板娘联系了?” “谁说的?” 这下七灿不解了:“你不是一直不想那人见到安小姐么,咱要是见了,那人保准知道。” “有栗子和龚原在,我能让十个像裴子西出现在裴肖安排的人面前。” “那也是,他俩一个会化妆一个擅换装,搁古代绝对是靠易容术走天下。” 子西嗯了声,交代说:“等剪彩完了,你告诉新和,让他跟夏子一同回来。” “老板,你不亲自跟老板娘说说话?” “她大概不想听见我的声音。” 提及此,裴子西又想起那晚子夏牵着古青晨入屋的画面,夜那么深,冷意都好像钻到五脏六腑,他在原地站了那么久,脑袋是真的隐隐作疼,却执拗地在那站着,一直望着公寓,试图从窗户看到她的身影。可没有见到,那疼仿佛从脑袋爆裂开。 那时不敢等,怕彻夜等了,如果真的见不到古青晨出来,他不知自己会冲动做出什么事。 时候特殊,不得不强忍着醋意与怒意。 世事大概就是如此,曾经不知珍惜,唯有亲眼目睹失去,才知原来自己多介意她的身旁有别人。 “老板,你这副忧郁的样子,看得我心肝疼!” “滚,我不喜欢男人!”走到商务车边,子西开了驾驶座那边的车门:“我来开车,你坐副驾驶座。” “报告老板,为了我的生命着想,我觉得还是……”七灿没说完,车门已关上,隔着车窗看到上司略带凌厉的侧颜,他感叹了句:“真大爷的帅呀。”在子西幽幽扫视过来前,赶忙坐上副驾驶座。 车子往较为偏僻的山林开去。 前后都有一辆保镖车,一直平稳开着。 子西觉得烦躁,便超车往前开,手势示意前面那辆车在后面跟着。 山路有些绕,寒夜里目送子夏离开的画面不停涌到脑袋,忍不住地加快速度。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他示意七灿帮自己拿手机出来。 “老板,你说咱们……啊啊啊——” 刚绕过一个拐弯,迎面一辆大型suv直直朝他们冲撞过来! 裴子西面色紧绷,猛地将七灿推到车门,刹车时候迅速说了句:“下车!” 那辆车分明朝着他过来,速度极快。 裴子西欲往七灿那边的凹陷处跑去,突然听到七灿歇斯底里地喊:“老板——” 只觉身子散架般的疼,之后往防护栏摔去。 风景凌乱成一片虚,争执声与吼声成了一团团杂音,身子不住地往下摔落。 …… “如果有人喜欢你,你会喜欢她吗?” “子西哥,你没有女朋友会死吗?换了一个又一个,你不烦我都烦了。” “我会去国外几年,你玩归玩,别乱来,总会有人担心与难过的。” “裴子西,我回来了,不来个拥抱吗?” …… 风声起,往昔她说过的话,那么那么清晰地入耳。 ——我后知后觉那么多年,你心灰意冷也应该。 身子摩擦过山坡树枝,皮肤割裂般疼,摔了好久,忽而又想起子夏牵着他人离开的画面,他咬紧牙,死死抓住一棵树的树枝。 粘稠液体从额头一直滑落,渗入了眼睛和嘴角,他睁不开眼,却觉身子飘摇。 树枝咔嚓断裂时,他伸手欲抓住一米远的树枝,快触及那刻,身子往下坠落! 冬风那么凛冽,刮过来时候,像是无力的哭声。 . ——可真的,不想放走你。 ——很想很想,与你在一起。 . **** 安子夏抵达南城中心机场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她让世岚去拿行李,自己朝出口跑去。 未料到的是,在门口见到了那个面色清冷的男子。 她视而不见,想拦截的士,对方却是走过来。 她走一步,他挡一步。 “宋麦斯,请让开!” 航班晚点的时候她沉默,飞行时候也沉默,此刻口吻生硬地开口,却觉哭腔藏不住了。 宋麦斯看着她微红的眼,拿出纸巾想给她。 “我不需要这份好心,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在这里等候,请先让开,我必须去看裴子西!” 217跟我走 “他出事不是意外,有人蓄谋已久。你的出现只会给他招惹更多麻烦,安子夏,先跟我走。”宋麦斯放下纸巾。 “让开!”子夏往一旁小跑过去。 可他跟上,紧紧捏着她肩膀,有些怒:“安子夏,你没忘了你现在是孕妇吧!” 后面推着行李出来的世岚看到这幕,急忙过来,丢开行李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 “不想你闺蜜出事的话,你们先跟我回去!这里监视的人不少,赶紧走。”宋的口吻不容拒绝,盯着子夏:“裴子西一直不想你出事,别辜负了他的苦心。钰” 世岚知道他不是会开玩笑的人,又看子夏眼泪随时会落下,有些为难:“夏夏……”手腕就被子夏拽着往后面拉,她惊愕:“夏夏?” “不管你是否好心,我都没忘记你对安氏所做的事。”安子夏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蹙眉的男子,“mads,如果不想我叫保安,你请走吧。” 说完带着世岚快步往另一边走,特意朝机场外的保安挥了挥手咬。 走出了机场,感觉马路对面有刺眼的光折射过来,她淡淡扫去,脸上焦急骤然淡了些,拉着世岚折返。 人来人往的地方,宋麦斯还站在原地,隔了些距离,子夏这才看清他风衣纽扣扣错了位置,头发也有些乱,印象里,这人即使是在签重要合同时候也不会丢了形象。 此番模样,和过往相比,实在狼狈得很。 她顿住步子,对他说:“听你一次。” 宋麦斯上前,朝前面看了眼,眼底凝了寒。 伸臂,微护着子夏,带着她们到自己那辆商务车里。 “座位保温盒有蘑菇汤。” 他说完,关上车门。坐上驾驶座。 驱车前,他朝马路对面看了眼,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死死地捏紧,隐现青筋。 车子往市中心驶去。 “宋总,后面有车跟着我们。”世岚回头看了眼,朝驾驶座说了声。 “没事,是我的保镖。” 世岚眨了眨眼,“所以,真有人要对我们——咔嚓?”她做了抹脖子动作。 “这倒不会。”宋看了眼后视镜,镜中子夏打开了保温瓶,低眉敛目,眼角弧度像轻弧,像沉溺自己世界的人。 一如,初见。 生怕她突然抬头,他很快收了视线,嘴角挂着无奈的笑。 世岚蹭到子夏旁边,看她盯着保温瓶表情迟疑,以为子夏是怀疑宋麦斯,她凑过去:“夏夏,好香,你不喝我来了。”拿起汤勺舀汤,喝了口,猛地咳嗽起来,嘟哝:“好咸!!” “真的?”子夏不解。 “嗯,感觉盐放多了。” 驾驶座的宋麦斯果断说:“别喝了!” 语气听上去有些懊恼。 子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个角度,能见他睫毛划动的频率有些急,大概是困窘。 “谢谢。”她轻声说,同时扣上保温盒的盖子。 “小心!”世岚突然喊出声,手臂本能张开圈着子夏。 宋麦斯眸色微冷,转了方向盘朝逆行车道开去,躲过了那辆逆行过来的摩托车! 嘭地巨响传来,车门不知被什么物体重击! 与此同时,跟在后面的车子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而宋麦斯将车绕弯,速度加快。 世岚回头一直盯着那边的摩托车和保镖跟车,有些激动:“天啊,那人被保镖踹下来了!” 车外风景掠过,几乎成虚。 子夏深呼吸,双手微微拽紧,“mads,开慢些。” 他这种拼命似的速度,实在可怕。 “抱歉……”宋麦斯说。 车速慢了。 临近郊区,来往的车并不多。 “宋总,刚才那人是冲着你来的吗?”看车内安静得很,童世岚口吻轻快地询问。 “应该。” “这回答也太敷衍了吧……天!”眼见前面十字路口突然冲出一辆货车,世岚惊呼出声:“快后退!” 安子夏抓起抱枕,护在了自己腹部位置,额头冒出虚汗,眼睛不眨地盯着那辆逼近的车。 车子刹住,开始往后退。 “小心——啊啊啊啊啊——” 随着世岚的尖叫爆发出来,嘭地声,车前被撞。 碰撞那刻,子夏感觉指甲隔着抱枕边缘抠到了手心,疼感提醒着她此刻经历着什么。 车子开始加速往后退! 突然地,一辆黑色商务车从另一边的路口开来。 宋麦斯睁大眼,下意识往副驾驶座的公务包看了眼,很快刹车,伸手去摸包里带着金属凉感的枪。 眼见货车也往后倒,突然!那辆商务车猛地往缝隙开,迅速地横在了货车前面,一停下来车门就打开。 “夏夏,那人不是裴子西那边的吗?”世岚激动地说,侧头看子夏一直睁大眼,表情绝然,她下意识环抱过去,轻声唤:“夏夏,夏夏……” 宋麦斯也见到从商务车下来的龚原,只见那人拿着棒球棍飞快往货车驾驶位置冲去,二话不说就砸了车窗,之后回头,朝他挥了挥臂,指向了旁边的车道。同时,商务车的程七灿蹦下来,嚷嚷着也朝司机过去。 宋收回探向公文包的手,迅速驱车往另一边开去! 车速极快。 开了十几分钟,车子开向了有大片树丛遮掩的地方,渐渐停下。 他拿起公文包,面色严肃,回头示意:“到了。”目光触及子夏惨白脸色,他语气温和了许多:“没事吧?” 子夏摇头,安慰地拍了拍世岚的手:“走吧。” 前方的屋子有两层,看上去有些破旧,爬山虎几乎遍布了屋子表面。 “看上去好像那些隐士生活的地方。”世岚扶着子夏,看她垂眸没有精神的样子,忍不住拿脸蛋蹭子夏的:“同志辛苦了!” “你啊……”子夏无奈摇头。 入了屋,三人都被有些凌乱的室内惊着。 宋麦斯比较尴尬,伸脚踢开那些搁置凌乱的鞋子,从鞋柜找出了两双男士拖鞋。 “这是龚原的屋子。”她们换鞋时,他低声解释。 “看得出来不是你的风格。”子夏评价了句,往屋内走去。 “宋总,为什么这里还要放摄像头?”童世岚抬着头看天花板:“而且还有好几个呢!” “防盗。”宋应了句,便跟上子夏。 屋内东西多,有些杂乱,不过大厅的东西倒是少。 子夏过去饮水机那边,倒了温水,喝了两杯。 那种挥之不去的恐惧感总算散了些。 窗户只有微弱的光照入,南城今日天气并不好。 她一直站着,背后世岚小声地追问宋麦斯是否发生了什么,当然,并未听见答案,又磨叽了一会儿,倒是主动说是要煮面吃。 “世岚。”安子夏回头,“借我你的手机。我的好像快没电了。” “好!” 等到世岚进去厨房,安子夏拿着她手机,解锁,打开了通讯录。 宋麦斯一直安静地靠着沙发,微低着头拨弄手机。听她问自己地址的时候,他猛地抬头,却听到她唤手机那边的人“童爷爷”,他忽而恍然,便过去,低头,在她耳边报出地址。 距离有些近,他说完,她明显地后退了一步,笑容疏离。 他莫名地想起了一道不会有钥匙的门,便自觉地后退,坐在沙发边,等她交代好挂了手机,他才开口:“你让童小姐的家人来这里,能确保她不闹,以及他们的进出让这个藏身之处被其他人发现吗?” 子夏点头,目光坚定:“能。” 事实证明,她的确有本事搞定。 当童世岚将泡面的汤喝光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子夏将手机推上去,关切地问:“吃饱了?” “嗯!” “那好,”子夏立刻变脸,拿出平时在公司教训员工的口吻:“你五分钟之后离开这里,跟宋麦斯去那辆车拿你的行李箱,然后立刻上你外公家的车。” 世岚自然是不愿的,还撒泼地嚷了十几句不走就是不走。 “你很吵。” 突然,子夏说了句。 对面童世岚闭上嘴,做了个发誓动作:“我不吵了,夏夏,你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看她一脸担心,子夏语气软了些:“等裴子西醒了,我会联络你,我们一起去探望他。” 话说出口,只觉心酸难止。 ——可何时醒,谁又知道? 世岚耷拉脑袋:“那如果……”说着自己拍嘴巴:“呸呸呸!一定会醒的!我等你!” ** 索妃爱的话: 抱歉,断更有些久。 近期工作好多tt稍微空闲了些,之后开始稍微冲刺结局了…… 《关于我爱你这件事》要改掉高干的一些背景,一直纠结..连载估计也快了 218我心归处(一)【结局倒计时】 花好月圆,218我心归处(一)【结局倒计时】 屋外,天色渐暗。舒悫鹉琻 “裴子西临时出了些事,所以我先回来了,思寂,不用担心……我保证好好照顾自己,你帮我跟安笙清说一声就好。……那你忙去,拜。” 子夏放下手机,回身时候看到宋麦斯。 室内并未开灯,他就站在长廊口,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世岚上车了?”子夏走去桌边,又斟了些水。听到他应,她点头,坐在沙发,喝完了一杯温水才开口:“裴子西出事,刚才的意外,幕后主使是谁?钫” 他沉默,进了厨房。 子夏起身跟过去。 “要吃什么吗?旱” “法式土司。”她靠着门框,安静地看他忙碌。 没有先前的针锋相对或者互相猜疑,这样子如同老友相聚一样的氛围,若放在很久之前哪里会想得到。 嗅到香味的时候,她听见宋唤她:“安子夏,帮忙拿两个盘子过来。” “嗯。” 接过盘子的时候,宋麦斯说: “裴老爷子在婚后时候认识了一个歌女,喜爱有加,不过两人身份悬殊,何况自家夫人背后还有个大家族看着,便只当是露水姻缘。那时候时势不好,歌女不知去了哪儿,隔了十年左右,裴老爷子在餐厅见到了一位与裴少海相像的孩童,当时小孩偷了东西就跑,被逮住了,他帮忙解围,还送孩子回家。也是那日老爷子才知歌女偷偷将孩子生下来,无奈他公司刚起步,时期特殊,不能出差错,便没有与那孩童相认,而歌女身子并不好,他也只是给了些钱便离开。在往后几年,几乎鲜少来看他们,甚至不知歌女何时病逝。作为一直身临其中的孩童,也就是现在的裴肖,一直对裴家藏着恨……这是起源。” 锅内吐司染了蛋黄,渐渐剪得金黄。 男子低沉的声音没有过多情绪,像叙述着偶然听来的故事。 见他不说了,专心将吐司翻到盘子,子夏问:“你与裴肖,认识了多久?” “我被送去孤儿院的时候便见过他,当时大概六岁。” 看他拿了刀叉出去,子夏跟上,说出疑问:“那么早就遇到,他是故意的吗?” “也许。毕竟那时我已知道我生母死于裴家和安家合作的项目工程,也那么凑巧地,在试图去找说法的时候,生生被保安抓住,捂紧了嘴,亲眼看着你爷爷与裴画盛勾肩搭背众人簇拥的场景。” 盘子落在玻璃桌的轻微声响传来,他声音依旧没有异常,仿佛说着不是与自己有关的事。 子夏拉开椅子,坐下,眼底藏郁。 先前的那些事,顿时就恍然了。 因果是个圈,圈里圈外的人都逃脱不得。 “你不必这样怅然,裴子西不像是短命的人。”宋麦斯说。 “喂喂,这话听起来哪里像安慰?” “我不打算安慰,阐述事实而已。”他继续闲然地将吐司切开,抬眸时候,目光清肃:“安子夏,不管如何,这些都与你没关系。自从我与裴肖合作破裂,他冲着我、裴家而来,所有试图帮助我们的人都会受牵连,你若是不想裴子西那边的人再分心来保护你,尽量少些走动。如果裴子西的情况好转,龚原会带你过去。” 子夏嗯了声:“你们打算如何?” “证据差不多收集够了,还差一个致命点的。” “那……”空气飘着吐司香味,屋外天色渐渐暗下来,她声音凝了担忧:“注意安全。”想起什么,她注意他的表情问:“裴海贝知道这些吗?” “知道,她聪明得很。” “那你与她……” “各走各的,我不至于牵连她。” 宋麦斯的手机响起,他起身,过去大厅那边,并未立刻接听,而是上了二楼。 子夏眉尖微蹙,欲问,终是摇头。 一些事,问了又该以什么立场? 她起身,双手轻放在腹部,如说梦呓: “肉肉,陪妈妈再等等……会有好事的,一定会有……” **** 看到提及画盛总裁遭遇意外还在昏迷中的新闻时,已是子夏回到南城的第五天。 新闻简述了事故还在调查当中,并表达了对此事对画盛传媒股价的影响。 拿着手机跟程七灿用手机视频的龚原立即过去关了电视,却见她面色平静地拿着合同,依旧地翻页,笔尖在一行行字上滑动,低眉敛目,认真得很,仿佛没有被那消息打扰。 他放下手机,“老板娘,中午想吃什么?” “我刚吃完麦片,不用了。” “欸,你这样我还真不习惯。”龚原过去。 “都这么多天了,什么情绪都过去了。”子夏抬头,笑了笑:“你们g&t几位处理得不错,消息封锁到现在才公开。” 龚原还想说什么,听到手机铃声,接听,喂了声。 很快,面色有些惊讶,嘴角上扬,说了句:“好,我立刻带她过去。”放下手机后他将子夏合同抽走:“警方已将裴肖传唤过去了,我们那边也监视住了他手下的那帮人,现在可以带你去医院了!” 子夏二话不说往门口走。 龚原只好拿上羽绒服跟上:“前面那位孕妇,你先穿上外套。” “走快些。”子夏催促。 出了院子,冷空气拂面而来,她缩起肩膀,脸埋在竖起来衣领里。 “不错呀。”一旁龚原低头看她。 循着他视线看去,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双手护着肚子,子夏高冷地扫过去:“再看我找程七灿咬你。” “切,谁听谁的还不一定。” 龚原替她开了车门,四下看了看。 冬风吹起爬山虎的藤条,树叶摩挲的声音微微化在风里,周围并无异常。 车子驶离,往友振私人医院赶。 路上,子夏突然收到了宋麦斯的电.话。 “喂?” 那边没有声音,只能听见呼吸声,仿佛是在封闭的地方,那呼吸声有些沉。 “mads?”子夏有些紧张,挺直了背脊。 “没事……你可以去看裴子西了。” “嗯,龚原正送我过去。” “那好,拜。” 那边传来忙音。 子夏缓缓放下手机。 看她表情迷茫,龚原问:“宋麦斯怎么了?” “似乎情绪不太好。” “裴肖怎么说也是他曾经的义父,子西出事之后他几乎负责了所有暗中调查的事,似乎挖出了不少往事内幕,他丫估计心情也复杂。” 子夏点头:“的确。” 抵达医院时候,能见周围有些人走来走去,警觉地四下张望。 子夏随同龚原往单独的一栋建筑走去,院外是好些穿着黑西装的保镖,见到他们,也都公事公办地过来确认身份。 “你知道的,谨慎为先。”龚原跟子夏解释。 “明白。快些吧。”子夏将身份证交上去,催促道。 对方执行力也快,确定了身份便放行。 子夏走得急,倒是龚原跟上,示意她跟上:“他在icu,你走错方向了。” 她总觉得只要没有人告诉她好消息,那就不该问。 听见不想听的答案,就像经历一场自我伤害,若能避,那就避。 这些天,努力不去问他的情况,此刻听见这,那种猝不及防的失落感在心里散开。 上电梯。 出电梯。 走过长廊。 停步。 隔着玻璃,终是见到久违太久的那人。 她嘴唇抿紧,沉默地望着,良久,缓慢地揉了揉眼睛。 “那个人,怎么会是裴子西……这样不好看,他如果知道的,保证又要发火了。” 龚原拍了拍她肩膀,低声询问:“要不要进去看看?我跟护士说说,让……” “别了,他不会希望我见到他这个样子的。” 记忆里慵懒高贵得像白猫的少年,曾经说过,如果他不好看了,记得先避开,否则他会不好意思。 以前就想这人怎么在自己面前也这样,真可恶啊。可那句“不好意思”,从素来脸皮厚的他口中说出,又是因为什么,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 他们都太过倔强,带着倒刺,口是心非,偏偏又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日渐难舍,却也因每一步的试图靠近,伤痕累累。 爱情总是这样,太了解彼此弱点,所以一次次明知故犯,惹怒彼此,推开对方。 ——可明明,还是放不下啊。 “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呀?”她轻声地问,像自言自语,更似是对着病房里的那人说。 ** 219我心归处(二) 花好月圆,219我心归处(二) 龚原欲言,忽而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见到邵意,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舒悫鹉琻 从走廊过来的邵意缓了步子,眼神示意他先离开。 龚原蹙眉,有点迟疑。 又看印象里始终优雅的夫人目光哀怜地望着子夏,他转身,往走廊另一边走去。 “子夏。”邵意过去,唤道钶。 “邵阿姨。”安子夏看过去,点头致意,见长辈面容憔悴,她轻轻抱了她一下:“他会醒的,阿姨别太担心。” “但愿如此……南南一直问我哥哥怎么没回家,我到现在都不敢告诉他这件事,新闻也不愿他看到。可这些天,发生这么多事,裴少海还是没有回来。在外奔波,顾全太多人,却从未想过自家孩子……”邵意说着已有哭腔。 不知是否自己听错,子夏总觉她话中还带着嘲弄闽。 在龚原那边暂住的这些日子,会在他与七灿视频通话的时候知道一些事,若没记错,七灿似乎提过邵阿姨与裴叔叔计划离婚。 往昔的模范夫妻,也终归被时间稀释了感情。 她不知如何询问,又太清楚邵意心思细,若是决定的事,旁人唏嘘与劝慰,都显得多余。 “邵阿姨,”子夏揉了下腹部,浅浅笑起:“过些日子,您可以抱孙儿了。至少,还是有一件不变的好事呀。” 目光触及了长辈乌发之中些许的银白,只觉那刻心里特别柔软,还渗出些微的涩意。 有人苍老,有人降生,命运没有偏爱过任何人,轨迹无法逃脱。也正因为如此,一旦失去了谁,才知原来曾经多不珍惜。 邵意眼里泛起了水光,圈着她,哑声说:“你有期待就好。” ——只要有期待,就不会像你母亲那样不告而别,不给任何人挽留的机会。 子夏明白她指的是什么,这些时日,还是偶尔会梦见薛宜,可梦里不再是听到怨声,反而是她听见梦里的自己跟远方的身影说着近日的事。 有人离开了,也那种联系从未断开。 “嗯,我还要等里面那家伙醒来,问他是不是要等我肚子大得特别丑的时候才娶我,所以……不会再走了。” . 邵意向医生咨询目前情况的时候,子夏依旧站在icu病房外。 长辈离开前与她挥了挥手,解释说要去接裴亦南,她点头,说了声路上小心。 子夏刚才就与她说好了,如果情况不乐观,那就不要告诉自己。 邵意走了几步,折返回来,见她表情困惑,她指了指玻璃里面:“医生说如果是很重要的人与他说说话,也许会有好事发生。” 也许啊。 子夏点头,忍着鼻子酸涩:“我知道了,邵阿姨。” 等邵意离开,她跟医生说了进icu探视的事。 洗手。戴口罩。穿隔离衣。穿上鞋套。 下午四点半到五点是家属探视时间,入了icu,站在床位旁,她开始说两个人小时候的事。 自己也不知说了多久,等到护士提醒她时间到了的时候她才觉得口干舌燥。 离开icu的时候,那位护士泪汪汪地看着她,突然就说了句:“姑娘,你想哭就哭吧。” 她一直控制着声音的情绪,陌生人的一句话,就像有人看穿了自己的脆弱一样,她垂眸,还是忍着那泪意。 “还不是时候。我哭了他又看不见,没法让他愧疚,我才不哭。” 她去将隔离衣脱下,从房间出来时候与护士说了明日过来的时间,走过长廊,下意识地从窗户看去。 一眼便见入口位置,一抹白色身影飞快地往这边过来,跌跌撞撞的,头发有些凌乱。 海贝? 她心里有疑,迅速进了电梯。 下到一楼,往入口走去。 那边几人围在一起,明显是起了争执。 “求求你们,让我去看看子西哥哥……” “海贝妹子,别怪我欺负小孩,这里不欢迎你,赶紧回去做你的阅读理解去!”程七灿站在中央,没了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语气有些严肃。 那边被两位保镖拦着的裴海贝已见到子夏过来,她猛地想冲过去,微哑的声音不住地喊:“夏姐姐,我有东西要交给你,跟我爸爸有关的……” 这一说,七灿面色大惊,示意保镖将她往一旁拽开,他则是后退,张开手臂挡着子夏。 “老板娘,她不知道是不是裴肖派来的,你小心些,别过去。” 子夏一直观察裴海贝,印象里有些胆怯的大眼女孩此刻有些狼狈,白色裙子沾了太多类似泥土的东西,眼神透出对旁边两位保镖的警惕,双手一直在颤抖,但左手始终紧紧握着。 “很重要的东西,可以帮到你们的……”海贝央求地看向子夏。 “让她过来吧。” “老板娘……”七灿迟疑。 “我相信她。” 七灿只要示意保镖带裴海贝过来,对方也警惕,始终握紧左手,在七灿说将东西交给他的时候还摇头,眼帘垂下,苍白的面色透出一丝坚定:“我要夏姐姐接着,我不信你!” “哇擦你这小丫头……” “给我吧。”子夏上前,伸出手。 海贝这才稍微放松了警惕,松开一直紧握的左手。 “我哥可能会打死我……但是,我真的不想爸爸逼阿宋进行非法买卖。” 一张储存卡落在子夏手里,而眼前带着哭腔说话的女孩,忽而朝一旁跌去。 “海贝——” ***** 二月九日晚,确定裴海贝送来的储存卡里的几段音频是出于裴肖电话谈话的录音后,龚原和程七灿带着律师将这份证据送往警方那处。 期间,裴海贝因劳累过度暂时性昏睡,子夏与宋麦斯联络,久久无法打通他号码。在打算离开医院过去他公寓找人时候,见到他随同龚原过来,一旁程七灿上蹿下跳的,不住地想隔开两人。 “老板娘——一切搞定!”七灿看到她,比划了一个大“v”,“这回那人逃不掉了,故意杀人,还经济犯法!” 子夏点头,看向宋麦斯:“海贝一直喃着你名字。” “我去看看她。”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在几楼?” 子夏说:“你跟我来吧。”走时听到背后七灿说这人怎么好像别人欠他几千万,她侧头,看宋麦斯,见其始终没有多少表情,一双眼像笼了薄雾般,沉郁得很。 两人步入电梯,抵达海贝所在病房之后,他并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口,隔着竖形的玻璃往内看。 子夏欲言,听他询问“真的没事对吗”,她点头:“医生帮她打了吊灯,说睡会儿,醒了就好。” 病床上的女孩,安静得不像话,本就偏透白的肤色在白色被单之中显得有些苍白。 这样没有生命力的模样,宋麦斯觉得不太习惯。 这想法一闪而过,他终是后退,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 子夏不解,跟上,说:“海贝大概是瞒着裴天冬跑出来的,她现在,能依赖的大概只有你了。” “抱歉,我不打算负责她。” “mads,她这回跑出来,也是想要尽己之力保护你。她若是要跟着我,可以,但你是否想过,她更希望跟着你?” “安子夏,你似乎没有资格替我做决定。我看一眼,之后还有事情要会朝宋国际处理,既然裴海贝也帮了你未婚夫一把,亲戚关系也还在,你帮忙多看着些。我没兴趣带个拖油瓶。” 电梯叮地声,开了。 宋麦斯先行一步。 子夏望着他微微蜷起的双手,低声问:“所以,录音里,裴肖提及的‘照旧’,说明了你曾经帮他做过一些非法生意,对吗?”看他止住步子,她上前:“裴肖如果被起诉,很有可能会将你牵扯进去,而你的确帮忙过,也大概被他留了把柄,是不是?” 话落,他突然转过身来,嘴角微扬,竟是轻笑出声。 “安子夏,”他说:“你这样才是我印象里的你,聪明,冷静,事不关己。” 子夏垂眸:“谢谢夸奖。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该一起想想如何帮你打擦边球。” “不用了,我会去国外待一阵子。如果裴海贝问起,什么也别告诉她,久了她终归会放弃的。” “mads,她是真的喜欢你!” 220我心归处(三)【大结局ing】 花好月圆,220我心归处(三)【大结局ing】 “如果喜欢就必须在一起,你为何不成全我?”他语气平静,素来严肃的脸庞浮现出一种无所谓的笑:“安子夏,与其操心我和她,不妨多想想如何让裴海贝少点自责,毕竟将她父亲推入牢房这件事里,她功不可没。舒悫鹉琻我赶时间,再见。” 笔挺的西装勾勒出男子宽厚的身形,他明明步伐依旧,影子在走廊长灯之中微微晃动,像是在无声控诉他从不示弱的姿态。 感情里,一个人心意已决,那再多言语都无用。 子夏大声唤了句:“mads!” 他停在拐角处,侧头看来。逆着光缘故,影子在明暗里拉长,不知是否错觉,感觉他看着自己微笑钶。 像是不想多言的告别。 意识到这点,安子夏微微鞠躬,说:“这次谢谢你了。你若是回国了,希望能说一声。” 他轻笑了声,素来偏冷硬的面容似乎笼了失落的情绪,声音有些哑:“得了,到了那时裴子西不见得让你见我。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也许我突然回来抢裴子西的生意,或者从此就留在国外了,再说吧。——安子夏,再见。闽” 他往前走,脸上笑意褪去,身处拐角处的缘故,一步就走到子夏视野盲区。 透着落寞的侧颜,像童话故事里一个人.流浪的贵族。 那晚之后,子夏再也没有见到宋麦斯。 听说他接受了警方调查。 听说他赔偿了数千万。 听说他已出国…… 所有的讯息都是从龚原那里得知,但始终未见到他。 在海贝醒来的之后,安子夏瞒了她几日,之后见她消极得很,便与她一同去宋麦斯的别墅看看。 摁了许久门铃都没人出来,反而是对面的住户说此屋的主人搬家了。 子夏以为海贝会哭会闹,偏偏那个女孩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很礼貌地说谢谢,然后怯怯地问她能不能请她吃猪扒饭。 太乖了,乖得她觉得难受,便上前,轻轻环抱她。 “如果难过,别憋着。姐在这。”她安慰说。 海贝不住摇头,说没事。渐渐,哭了出声。 “他又丢下我了……是真的,很讨厌我吧……” 二月中旬,南城依旧很冷,听着女孩声音微颤地说着喜欢的心思,子夏眼眶发红。 “会好的,再度相见之前,你努力成为配得起他的样子,好吗?” 女孩点头,呜咽的声音,混在风里,像悲戚的誓言。 **** 年二十九那天,画盛股价大跌的消息上了各大头条。 子夏知道消息的时候,正在安家吃着早茶。 手机那边的程七灿说完此事便问她在哪里,知道她位置后说十五分钟后过来。 听着手机那边的忙音,子夏面色凝重地放下手机。 “夏夏,怎么了?”对面子珩拧眉:“裴子西出事了?” “呸呸呸!”子夏幽怨扫过去。 “臭小子,昨天刚夸你最近稳重了,又瞎说了?”安剑新放下勺子,作势要教训他一下。 子珩当即往一旁缩,嘿了下:“哎您别气,我胡说的,肯定是画盛的事!” 背脊撞在了一旁傅妮安的手臂,他面色有些窘,当即坐直,朝子夏露齿笑。 妮安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去拿胡椒粉,面上平和,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看他们俩都没正眼看对方,子夏也见怪不怪。 昨日到安家的时候就发觉这对下个月就要结婚的情侣时不时会有争吵,每回都是自家哥哥生闷气,妮安等待他气消再去哄。 不得不说,两人性格互补得很,连她也觉得有这样的嫂子,其实还不错。 子夏扫了眼妮安,莫名地,想起某个还没醒来的家伙一直护着她。 这个问题,前些天子珩曾经偷偷问过她,当时还问她知不知道。看兄长一脸委屈又恼火的样子,她也不知如何应答,倒是子珩先嘀咕说妮安提过曾经爱过一个比她大很多岁的人,除了那人之外,并无他人。 那刻她莫名地释然了。 也是后知后觉,这些年来裴子西对妮安的感情,或许并非自己认为的那样。 “夏夏?”安子珩在桌下轻轻踢了踢她的脚,伸手故意挡住子夏的视线:“哥帅,来看哥就好,别看你嫂子了。” “得了,就你护妻心切!”子夏笑,看向安剑新:“爸,画盛传媒现在这情况,你认为还能拖多久?” “你爷爷昨晚打了国际长途过来,让我转告你说如果子西的奶奶委托你帮忙,你记得坚持以画盛传媒未来女主人的身份出面。他老人家还义愤填膺地补了句‘那老太婆如果不承认你这孙媳妇,你就带着孩子回来,咱安家的外孙咱们也能养’。” 安剑新学着那口吻,听得几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在裴子西昏迷未醒的这段日子,子夏从七灿那里得知安剑新有帮忙,可若不是他人告诉,这位看上去始终如严父的长辈也不打算让自己知道。 “爸,我会的。”子夏起身,说着说着眼眶微红:“毕竟我是安剑新的女儿呀,名不正言不顺的事儿,我才不做。” “这才对!”安父点头,竖起了大拇指,因为情绪激动,笑容慢慢垮下来,好似随时泫然欲泣,偏偏又一直忍着。 一旁瞧着的子珩好死不死来了句:“爸,您要哭要笑给个准数,您的脸一直在抽搐,我瞧着想笑。” “安子珩!滚回房间面壁思过!妮安,你监督!” “爸——我这不是说出来哄你们开心吗?” “阿珩,走吧。”妮安起身。 “傅妮安,你一边去,别摸我!” “裴叔叔,您儿子又不听话。” 安剑新拍了下桌子,故意威胁说:“小子,上不上去?” 子珩耷拉脑袋,哼了声,起身,上楼前冲子夏做了个打气的动作。 “如果受委屈了,喊哥过去,哥正好不想拍什么婚纱照……” “安子珩!”跟在后面的妮安实在忍不住了,丢开平常安然沉静的形象,手指不住戳他背。 “喂别乱戳啊你!” “赶紧上楼,吱吱喳喳多烦呀。” “傅妮安你才烦!” 两人一人一句地上楼。 目送两人身影,子夏忍不住感慨:“这样挺好的,难得有个能制得住哥哥的人。” 安剑新也是很欣慰的样子,叹息道:“的确。若是薛宜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子夏以为他是说子珩娶妻的事,点头:“会的。” 一直以来,两人一直避开说到这,这样随口地安慰,像日常萧氏一样,莫名地觉得暖。 手机铃声响起,子夏接听,是七灿在催。 “爸,我先走了。” “注意安全。” “会的。” ** “老板娘,这里——” 听到程七灿的唤声,子夏过去。 一上车,便见到发丝银白的老者坐在临窗位置,一身宝蓝色旗袍衬出其旧式贵族的典雅,翻着报纸的模样有些专注。 她低头,唤:“陈奶奶。” 跟上来的七灿示意前面:“龚原,开车,直接去新闻发布会现场!” 新闻发布会?子夏下意识看向陈嘉人。 “先别去,”老人家发话,“再去雅庄一趟。” 雅庄是与南城旧式家族共存的衣铺,转为名门各家服务,量体裁衣,定制需预约。 龚原应了声:“好。” 车子驱动。 “陈奶奶,时间上会不会来不及?”七灿有点为难。 “那旗袍已经备好,取了给这丫头换上就好。”陈嘉人看了下子夏的肚子:“过几个月,肚子大了些,怕是穿不上。” 子夏有些惊讶,上周邵意过来给自己量身,她当时开玩笑地问要送什么衣服给自己,邵意没有说,不过笑得格外温柔,告诉她说过些天会知道。 未料到的是,竟是陈奶奶授意的。 对于一些事,邵意是明白人,也不瞒着她,跟她提过子西与陈奶奶的矛盾,一个想娶她,一个不允许。聪明如邵意,知道她已不想走了,便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去面对之后所有不确定的因素。 子夏欲开口,陈嘉人咳了声,看着她:“你出面,在发布会对外宣布子西已醒来,但还需静养,这段日子将由你代替他处理画盛传媒的事务。” 她怔住,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哎,老板娘,你快接旨啊!这不就肯定你是未来女主人了嘛!”程七灿特别激动。 ** 索妃妃的vip读者群【89682770】,入群报id,正文大结局后会发一些福利给群里的各位 明天正文大结局,之后放各种番外.另,《关于我爱你这件事》即将连载,以及,在考虑要不要为宋麦斯和海贝写一篇新文 221醒了!【结局ing】 花好月圆,221醒了!【结局ing】 “谢谢陈奶奶。舒悫鹉琻”子夏笑。 陈嘉人没有吭声,侧头看向车窗外。 七灿朝子夏做口型,不过气声没藏住,那句“老人家脾气大”就这么溜了出来。 “小伙子,皮痒了?” “还真有点。”七灿凑过去:“陈奶奶,你瞧我长得英俊,不如给我也弄一身旗袍?钶” “你英俊?年纪轻轻这么狂妄,以后还了得啊!” 驾驶座那处传来龚原的大笑,惹得程七灿探身过去想教训一下,不过反而被唬回来了,他一怂,陈奶奶便又拿出长辈的身份开始长篇大论的教育。 看七灿耷拉脑袋努力做出接受思想教育的样子,子夏一路心情极好闽。 窗外,日光明媚。 . 抵达雅庄的时候已是十点,子夏迅速换好真丝织锦缎制成的旗袍,出了更衣室从镜中看到旗袍上的墨染图案,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美人。” “前凸后翘。” 一旁的龚原和七灿分别评论道。 说完后,龚原幽幽扫向旁边笑得嘴角咧起来的家伙:“程七灿,你脑子能不能装点美好的词汇?” “前凸后翘怎么不美了?” “哦,我没有的玩意你就觉得美?” “这哪里跟哪里啊!”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子夏哎了声:“奶奶在等着呢,你俩赶紧跟上,刚才不还催促我别照镜子耽搁正事了吗?”她先行一步,见静候在门口的陈嘉人一直看着自己,脸上挂着赞赏,倒有不好意思了。 “邵意说得没错,你适合这样。” “也是奶奶您选的好。” 听到那称呼,陈嘉人有些怔,语气温和许多:“走吧,孩子。”说完,自然地伸出手。 子夏上前,牵住老者的手。 新闻发布会在十点半开始。 g&t有三位到场,分别坐在子夏与陈嘉人的两边。 陈嘉人的地位高,在主持人介绍完台上几位后,老者起身,抑扬顿挫道:“画盛传媒是我丈夫一生心血,它过去没有垮,现在也不会。而子西在继承集团之前,便组建了自己的团队g&t,开始开拓海外业务,下面由这团队的其中两位成员介绍下他们负责的工作。” 之后龚原和丁栗子分别发言。 子夏一开始没有收到任何的发言稿,听到龚原提及新闻产品开发、丁栗子提及与海外几大传媒集团进行资源联合的事,她和台下记者一样,面露讶异。 过多内幕,自然不能太过透露,丁栗子说好便坐下,看向子夏。 感觉台下记者一个个眼神发亮地盯着自己,子夏有些不习惯,拿着麦克风喂喂了两声,目光随意往下面扫视。 忽而,见到了坐在了角落的古青晨和米可。 青年戴着低檐帽,帽檐压向左边脸,还戴了口罩,若非旁边那人是米可,子夏也不会那么快认出他。 “大家好,我是安子夏,也是子西的未婚妻。” 打招呼之后,自然是说裴子西的情况好转。 不过台下有几个记者格外不买账,甚至有一个人站起来,挥着照片,说裴子西还在昏迷当中。 见有工作人员过去劝阻,子夏开口:“那位小姐,我想我更清楚自己未婚夫的情况。” 她温柔笑起,说:“诸位不必激动,关于你们关心的画盛传媒未来发展的问题,我能肯定地说,画盛传媒会按照子西原来的计划,走向国际,走向多元化。而在他静养的这段日子,我将暂时代替子西处理画盛的事务。并且,我与我腹中的孩子都相信子西很快会回归,毕竟这份事业是他选择担起的。此外,我与他的婚礼将在几个月后举行,到时还望在场诸位能够参加。” 这话信息极多,台下记者一个个面露惊喜。 子夏始终保持笑容,任他们抓拍。 目光自然地扫过每个镜头,最终落在角落那处。 古青晨在鼓掌,将口罩扯下来,冲她笑了笑,顿了一会儿,侧头不知道跟米可说了什么,然后起身离开。 米可看了看她,无奈摇了摇头,还是拿包跟上了古青晨。 踩着小碎步的身影渐渐跟上去。 看两人走出自己视野,子夏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笑意愈浓。 若各自安好,也是幸福。 **** 「画盛传媒总部」 年三十的缘故,集团多数员工放了假,子夏站在落地窗边,并未如平常那样看到湖边行走匆匆的员工。 休息了会儿,她回去座位,看着一沓需要签字的文字,微叹了声。 进入工作状态,许久之后才发觉有人在敲门。 “请进——”她示意。 “冰棒,今天是茶树菇鸡汤!” 听到懒懒的童音,子夏指了桌子:“放那儿吧。” 裴亦南小跑过来:“可是妈妈叫我督促你喝光呀!” “我现在正在忙着呢。” “冰棒,你想听歌吗?” 子夏拿着的笔尖顿住,想起这小子曾经前天嘶吼了一首《青藏高原》,惊得她半天没回过神,想了想还是别受罪了,便起身去接炖盅。 喝汤时候裴亦南就站在办公桌那边,下巴压在桌上,脸颊两坨肉仿佛随时要垂下来,眼睛睁得圆圆的,特别无辜地瞅着她。 “小鬼,看什么看?” “葛格还没醒,你好像不难过呀。” “他看不见,我为什么要难过?” “为什么他看不见你就不难过?” “大概是……”子夏低头望着炖盅里的汤,用汤勺一直搅拌,声音凝有失落:“想看他不知所措,想他哄我。” 裴亦南拿手指戳自己的脸蛋:“我说错话了吗?你突然好难过的样子呀!” “小屁孩,别乱想。”子夏目光柔和:“你爸妈分居这件事,稍微能接受了吗?” 前些天这小鬼还跑来这里,哭着说不想回家。 十岁的孩子,眼泪鼻涕都流下来,偏偏怎么也哄不出,她便没劝,任他哭了。 因为还未发育,两个人有身高差,看他无助地哭,她也觉得难过。 当时便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否也将和裴小一样,负担了本不该属于他的伤心? “妈妈现在很开心呀,上班,接我放学,周末时候去花房,偶尔还拽我去跟其他家的女孩子玩……反正,她比以前开心就好。而且呀,又没离婚,就不在一起住嘛……” 大概也是看在长辈的面上,邵意终归没有坚持离婚,子夏询问过缘由,大概是不想裴亦南刚知道自家哥哥出事不久就目睹父母离婚。 爱情会变淡,唯独亲情始终浓烈。 子夏饮了几口汤,轻声道:“小鬼你突然这么乖,我好不习惯。” “我可是你的小叔子!你肚子里的宝宝才是小鬼哼!” 安子夏莞尔,继续喝汤。 两人聊着,办公室的门突然推开! 丁栗子和程七灿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异口同声:“这回……真醒了……” 咣地声,子夏拿着的汤勺落回盅里,几滴汤水溅出。 . . 半小时后,安子夏一行人抵达友振私人医院。 从护士那里得知裴子西已转出icu,他们往高级病房走去。 到了走廊就见龚原站在门口,缓慢地踱来踱去,表情有些凝重。 子夏握紧双手。 “老板娘你别紧张啊!来来来,呼气!吸气!”七灿看她满脸虚汗,忍不住朝龚原喂了声:“你别一副出大事的样子,现在咋样了?” 龚原过来,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子西没事,就是又睡过去了。” 子夏在路上时候得知裴子西凌晨时候就有转醒迹象,不过他们几人都怕空欢喜,就暂时没有告诉她。 这回是确定没事了才急忙来通知,可瞧着龚原这样,她实在放心不下:“怎么又睡过去了?”说着走向病房。 “我将案件经过跟子西说了,他是听困了。” “龚原,何必对一个刚醒来不久的家伙说那么多!”子夏幽怨瞪过去,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七灿伸臂环住龚原脖子,“老板娘,我来教训他!”说完拖人往一旁去。 对他俩这样见怪不怪,子夏没有阻止,看向栗子:“栗子,你帮我联络一下世岚以及文新和,他俩最近被逼婚,你跟他俩说如果想出来放松一下,不妨试着互利共存,别吵得天翻地覆了。” “行!” 子夏进去病房,看到医生和护士都在,他们已面熟她,打了招呼,低声说了下裴子西大概还要睡会儿,但情况已好转。 “谢谢你们。”子夏点头致意。 待他们离去,她看了看病床上的裴子西,隔着距离,始终觉得不真实。 迟疑了会儿,还是过去,伸手轻轻地摩挲他长出来的胡茬。 轻缓的,温柔的。 “裴子西,你这回终于没让我等太久。” 说着,眼眶涌起热泪。 以为藏得住,却在终于得知他情况好转的此刻,还是忍不住想难过一下下。 第一个喜欢的人,第一个爱上的人,第一个心甘情愿给予他无数个第一次的人。 忽而就这么多年了,连她自己偶尔想起都觉得神奇,怎么就这样,舍不下呢? 站着累了,子夏搬了凳子过来,坐了会儿,还是不放心,就去弄湿了毛巾,给他擦脸、手、脚。 他左腿缠着石膏,瞧上去有些滑稽,也不知醒来后会不会闹。 擦干净了,她又胡乱想了许多,有些累,便坐在椅子,握着她的手,闭上眼。 昏沉入睡,不知过了多久,病房外的动静有些大,她惊醒,看了看子西,还在睡,睫毛长得惹她羡慕。 她起身,出去病房。 外面,裴家的人都来了,尤其是陈奶奶和邵阿姨,眼眶有泪,见到她,两人皆快步上来。 “子西怎么样了?”邵意问。 “还在睡。”看她们喘着气,子夏安慰道:“他情况好了许多。”又看向裴亦南:“小鬼,等会进去了要安静呀,知道吗?” 裴亦南不住地点头。 亲人探望,又怕吵到子西,一行人停留了一会儿便离开。 看着邵阿姨和裴叔叔走在两边,互相好像没有看见对方,子夏叹。 “童小姐和文少两个一块离家出走了,联系不上。”栗子过来,说完下意识看向走廊。 子夏不清楚世岚和新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听说双方家长都认定了他俩,非要他们结婚。自己忙着画盛传媒的事,他人感情,自己无非看客,便没有追问世岚。 “眼神这么热切,是想谁来呢?”看栗子一脸盼望,子夏揶揄。 “没、没呀。” “真的没有?我嫂子好像说你跟傅无止好像有什么欸……” “啊哈哈哈天气好好呀,我去散步!”栗子溜走。 子夏摇头,回去病房。 忽地,顿住了步子,睁大了眼。 热雾爬上眼,热泪一下子模糊了视线,却真切感觉那道熟悉的目光灼灼地落在自己身上。 可不敢走动半步,怕只是自己的错觉。 许久后—— “……夏子?” ** 还有更新.事儿多,正在写嘿。读者群是qq的,加群报id就好。 222终于等到你【正文完】 花好月圆,222终于等到你【正文完】 “……夏子?” 他的声音有些哑,她眼泪一下子落下,缓缓过去。舒悫鹉琻 “嗯。”她应。 “夏子?” “是我。钫” “夏子……” 裴子西嘴角微扬,眼神温柔,像担心她会消失那样,眼睛一眨不眨。 “我在这,你不是做梦。旱” 子夏轻叹了声,上前,低下头,唇瓣覆在他唇。停了会儿,感觉他嘴唇蠕动,她张口狠狠地咬了口他下唇,抬头,眼睛微弯:“确定了吗?” 他闭上眼,微微摇头,嘴角却是抑制不住般上扬。 子夏起身:“对的裴先生,你正在做梦,现在我要走了。”说完,佯作要走。 刚后退一步,手腕就被他抓住,握得那么大力,她错愕回头,他已侧着身,模样急切,眼底还凝着水光。 他头发被剃光了,深邃眉眼更显出来,面色有些苍白,嘴唇微启,却没有说话,就沉默地看着她。 “裴子西,说话。” “……” “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的想法?” “别走。” “为什么?” “我想上卫生间。” 子夏心里刚冒出来的期待一下子没了,又看他眉毛皱起的确有些痛苦,忍着怒意,说:“你松手,我叫七灿他们过来。” “不要他们,我要你。” “裴子西,你那么沉,我扶不住,”她指了下石膏:“还有那玩意。” “那里有拐杖,可以分担重量。”他特意竖起手指:“拿一个就好,你不扶我的话,我就躺这自生自灭。” 子夏丢他白眼:“幼稚!”虽是抱怨,还是过去拿了拐杖。 扶他下来的时候,这家伙一直歪着脑袋靠在自己头顶,左臂搭在她肩膀,也不知是疲累还是什么,整个人软绵绵的,没有吭声半句。 子夏心里担心得很,手臂环着他腰唯恐他摔着了。 “如果疼,可以哼一声。” “哼哼哼哼哼……” 子夏噗地笑出声:“明明就疼,干嘛要忍着呀?” “不是忍着,我在思考我说你亲我一下就不觉得疼的话,你是否会信。” 子夏没吭声,低头看着他身子。 搀扶时候才感觉到他真的瘦了好多,腰背几乎就没多少肉。 到了卫生间,她确定他稳住了才松手,看他一直目光期待地看着自己,她踮脚,在他脸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迅速退开。 裴子西懒洋洋地喂了声。 真像在撒娇。 子夏关上门前,安慰了句:“等会刷个牙洗个脸,把胡子剃掉,全部完成了,我有奖赏。” “吃你?还是你吃我?” “裴子西,你现在是瘸子,别想有的没的。” 子夏关上门,听他在里头不住地说话,非要说他行,她嘴角勾起,过去将窗帘拉开。 南城每逢新年的时候,时常是阴天,今年却难得的,太阳躲在云团后,不烈,却足够明媚。 开心的时候,好天气都能成为命运眷顾自己的理由。 临窗站了许久,听到背后有动静,她回头,看裴子西低着头小心翼翼控制步伐,她转回身,假装不知他靠近。 待他伸臂将自己搂着,她微侧回头,感觉他唇瓣贴在自己嘴角,她笑:“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知道你看过来了。”他垂眸,唇蹭过她脸颊,感觉到温度,他收紧了手臂:“嗯,这下确定是本人了。” “难道你刚才都怀疑自己在做梦?” “差不多。” 子夏轻轻拧他耳朵:“现在呢?” 子夏去摸他嘴唇周围,满意地嗯了声:“没胡茬,这回不扎人了。” 说完,捏着他下巴,往下摁,令他低头,她主动送唇上去。 窗外,暖阳从云里渗出。 ***** 三月中旬的时候,子夏刚从上海出差回来,赶去医院的时候才知道子西上周就出院了。 自己在外出差,先前与他聊天的时候也没听说此事,难免心里不舒服。 出了医院,她立即呼叫子西,可一直无人接听,只好打给程七灿。 “他在哪?” “星鳞码头。” “出院不回他公寓,去码头吹风吗?”子夏拦截的士,跟司机说了码头位置后继续说:“程七灿,你没跟着他?” “老板娘,他要是让我滚,我必须滚,连爬都不敢呢!” “怂!” “哎哟我家龚原就爱我怂。” 子夏哦了句:“看来是时候让龚原回去欧洲处理事务了。” “……老板娘你不能跟老板一起欺负员工呀!” “一个连上司去哪里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员工,不拿来欺负还拿来升职加薪吗?” 七灿嗷呜了句,还想说什么,那边突然传来裴子西喊他的声音。 安子夏疑惑,问了句:“裴子西在你旁边?” “老板娘你听错了——天,龚原来找我了,再见!” 听着忙音,子夏莫名其妙,再拨过去,竟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又试着呼叫龚原,同样的结果。 “司机大哥,麻烦开快些。” 不知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不如到那儿再说。 抵达码头的时候,远远能见到远处横桥飘着好些气球,在春风里,色彩像是撞在一起,格外明艳。 子夏下车的时候发觉周围已有保安站在入口,驱散试图过去围观的人。 她上前,突然听到清脆的童音:“冰棒,冰棒!” 循声看去,一只“小白兔”蹦悠过来,头套上的兔耳朵晃呀晃,配着兔子呆萌的表情,引人想笑。 “裴小,儿童节还远呀,你怎么穿成这样?” 等“小白兔”过来了,子夏问。 裴亦南送上彩色的绸带:“你快蒙住眼睛。” “不要。” “你不蒙住的话我就抱着你大腿哭。” “臭小鬼都几岁了,竟然好意思威胁未来的嫂子?” “嘿嘿,你不还没成为我嫂子嘛!” 听到这,子夏想起来从裴子西苏醒之后就没有提过两人的婚事,心里也有些委屈,接过绸带,蒙住眼的时候不忘嘱咐:“信你一回,不过我事先说好了,如果你耍什么恶作剧吓到我肚子里的宝宝,我会让邵阿姨送你到国外读书。” “我好怕喔~”裴亦南扭扭屁股。 子夏被他惹笑,蒙上绸带后问他:“蒙好了。” “你跟我走。”裴亦南握住她的手。 “裴小,我再提醒一次,不许吓到我肚子里的宝宝。” “好讨厌冰棒呀,你分明就是不相信我。” 子夏用另一只手摸索着,捧到他的兔耳朵,晃了晃。 “小鬼,姐姐不是不信你,而是害怕因为自己的不注意,害了裴肉肉小朋友。” “别怕别怕,不会吓到你的。” 事实证明,千万不要相信小孩子的话。 按照裴小所说拿下绸带后,子夏看着无数氢气球从半环形的桥上飞起,天空之中还有几艘飞艇,拼凑成了“安子夏嫁给裴子西吧”的字样,与此同时,她看着一艳红色的滑翔伞朝这边冲来。 “安子夏,嫁我,可好?”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一直重复着。 起哄声从环形桥传来,子夏看着那帮不知道何时出来的熟悉面孔,一下子恍然,这些家伙分明早就过来了! “老板娘,说‘好啊’!!”程七灿大喊,不忘拿着充好气的氢气球往上飞。 子夏脸上挂着笑,抬头,望着降落的滑翔伞,刚说了声“好”,忽然就见他往另一边飞。 “裴子西!?”她大喊。 “葛格,方向错了啊,这边降落。” “风力大了——我好像激动过了头,忘了怎么控制——” 裴子西的声音从桥上捆绑的播音器传来,然后就是越来越远的“啊啊啊啊”。 桥面站着的一众都没料到会是这情况,一个个急忙地想追过去。 子夏急了,“他不会摔到哪个山头吧?” “老板娘淡定,孕妇不能急!”丁栗子跑过来,不住示意她深呼吸:“龚原和程七灿去找教练了,你别担心呀。” 子夏方才的感动一下子没了,全部被担忧取代,幽怨地看着远去的红色滑翔伞:“谁提议他这样求婚的?戒指没戴上,他人倒被风吹走了!” 越说越觉得委屈,又想起来邵意嘱咐自己怀孕期间不要太动怒,只好不住深呼吸控制情绪。 栗子拉着她往长桥走去,不住地哄:“不气不气,咱们过去等等。” “冰棒,宝宝没吓到吧?”裴亦南拿下头套,眼神无辜地瞅着她微鼓的肚子。 “不知道……” 子夏说完,感觉肚子被微微踹了下,她捂着那地方,有点痒痒的感觉,眼睛渐渐笑弯了。 “怎么了夏姐姐?”丁栗子低头看她:“你这样子我好担心呀,气到极致就笑了?” “肉肉踢我了。”即使感觉很微弱,还是确定就是胎动。 裴亦南眼睛睁圆:“那肚子不会被踢破了吗?” “小鬼,你胡说什么呀哈哈!”栗子揉裴亦南的脸,“胎动很好玩的,等宝宝再大一点儿,我们可能会看到宝宝踢了哪里!” “葛格说不许我们看。”裴亦南说得委屈:“我上回问他能不能看宝宝,他把我扛起来丢到泳池,说只有他能看。” 听到这,子夏刚有的笑意又没了,闷闷地说:“那家伙现在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谁理会他呀!他也不许看!” 丁栗子赶紧给裴亦南使眼色。 小孩儿眨了眨眼,握住子夏的手,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冰棒,来,深呼吸——” “得了得了,我不气了。”子夏看了看天空,已经见不到滑翔伞的身影,她疑惑:“去哪了?” 丁栗子心虚地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诶,可能在哪个山头降落了。”看子夏垂眸有些失落,她指了指桥的对面:“听说那边的小树林新建了花房,不如过去看看吧。” “花房?”子夏惊讶:“何时建起来的?而且挑在了距离码头这么近的地方……” “不知道呀。”丁栗子拍了拍裴亦南的肩膀:“小孩,带路!” “好嘞——” 裴亦南戴上头套,一蹦一跳地往前走。 正是春时,和风清爽。 走近小树林,见到树枝上绑了好多银白色的丝带,在日光之下春色之中闪闪透亮,像极了幼年观看的电影里浪漫温馨的场景。 当走着走着看到红地毯,子夏怔住,莫名地想起十岁时候与某人的对话—— “子西哥哥,许了生日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对不对?” “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希望我喜欢的人跟我求婚的时候,是在很浪漫的地方,最好让我终生难忘!” “嘿,愿望说出来就不会实现了!” …… 那时候还没喜欢裴子西,只是喜欢跟着他跑,什么事情都爱问他。那回因为他说愿望不会实现,她还哭了好久,偏偏他当时性格恶劣还有些讨厌她跟着,竟然还在嘲笑她哭鼻子的时候特别不好看。 望着随风飘摇的丝带,以及,前方若隐若现的小舞台,安子夏顿住了步子。 “子夏姐?” “冰棒,走呀……” 前面两人有些急,看她眼眶微红,不住地往后退,两人更急了,小跑过来。 “我想自己走红地毯。”忍着泪意,子夏温柔笑起。 丁栗子立刻恍然,拖着裴亦南就往旁边走。 “唔唔唔。”还戴着头套的裴亦南不住地蹬腿。 “小鬼,咱跟在旁边就好。” 像是没有听见他们的声音,安子夏往前走去。 红毯有些长,而且是折线,每次拐过一处,总能有新的惊奇。 当见到坐在树上不住抛着花瓣的龚原和程七灿时,她笑起来,眼眶热泪却是越来越汹涌。 又绕过一处,乐曲声起,看到站在红毯两边分别拿着不同乐器的世岚、文新和、董亦声以及青晨工作室其他员工的时候,她有些惊讶,又见新和不住地想隔开另外两人,忍不住噗地笑出声。 “夏夏严肃点。”世岚冲她露齿笑,一下激动,小提琴拉出了尖锐的声音,于是不好意思地朝董亦声笑了笑。 “为什么不冲我笑?”新和放下手风琴。 眼见几人又闹起来了,子夏也不介意,继续往前走。 空中有羽毛飞扬,小型的舞台已能见到,像凭空出现的花园,静候在座位的是裴家和安家的人,海贝也来了,就站在陈嘉人的旁边,一个个都穿得正式。 也不知子珩怎么了,肩膀不住颤抖,低着头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子夏一一与他们点头致意,当见到有机器人从红毯滑过来,她惊愕,下意识四下搜寻,很快看到了站在舞台边的古青晨和米可。两人都拿着遥控器,冲她笑了笑。 根本没想到会同时见到这么多熟悉的人,子夏低头,任热泪仓促落下。 “老婆,你一哭,我就忘词了。” 裴子西的声音从舞台处传来。 子夏眼泪都忘了擦拭,猛地抬头。 小型舞台中央,换好白色西服的裴子西缓缓走来,他的腿伤没有完全好,走得有些慢,目光深邃地望着她。 走着走着,停了下来,朝后面围过来的亲友团说:“音乐呢?飘花呢?飞絮呢?” 一众皆迷茫,一副“这位大哥你好像没跟我们说”的样子。 “裴子西,你赶紧过来!”子夏又急又无奈。 “呀,老婆比我还急。” 子夏作势要走,裴子西当即小跑过来,看他平衡没保持好像会摔倒的样子,子夏急了,先小跑过去。 “我又没让你跑。”她低声说。 裴子西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喂喂喂——还没求婚先吻上了,犯规!”世岚喊。 当即其他人也起哄起来。 子西有些不好意思,单膝跪下,送上了很简单的银戒。 “上回求婚你丢了,这次,可以一直戴着吗,安子夏小姐?” 子夏望着那银戒,想起他第一次求婚的时候两个人不停地吵,眼泪又冒上来。 “可以。” “那何时洞房?” 一说完,周围全部哈哈笑出声。 座位那边的长辈们有些看不过去了,安剑新绷着脸哼了声:“小子聘礼都还没下!”一旁的安爷爷也哼了声:“画盛传媒的股权还没交出来。”然后陈嘉人不服气了,睥睨过去:“臭老头,又想吵架了?你孙女嫁了过来就是我们裴家的人,画盛传媒就算留给他们以后的孩子也不会是你这老头的!” 另一边的亲友团都是年轻人,一个个都嚷着送入洞房。 一时,气氛热烈,笑声不断。 正午时候,嘉宾皆入座,子夏已换好裴子西备好的婚纱,简单地上了妆。 专业乐队演奏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时,安剑新挽着子夏往前走,送她到了裴子西面前。 将女儿的手递送过去时,这位素来不苟言笑的长辈声音有些沉,说:“我曾经冷落了这孩子,往后不再允许自己亏欠她半分,臭小子,你若是做出任何无辜她的事,我倾家荡产也要找你算账,知道没?” “爸,知道了。”子西握紧了子夏的手。 看她眼睛一直凝着水光,他低头,轻吻她的唇。 台下起哄声不断。 充当主持人的是世岚,在裴子西说完婚姻誓言了,不忘问了几个问题—— “你们打算要几个孩子?” “裴少你能给夏夏持久的幸福吗?” “夏夏你真的就这样嫁给这个人么?” 看两位新人都是一副想灭了这主持人的样子,台下掌声不断,起哄声越来越闹。 子西微笑地接过麦克风:“孩子不嫌多,持久是必须的,另外,孩子都有了她嫁我自然是真的。新和,麻烦将你相亲对象拖走,谢谢。” 说罢,再次吻住子夏,长久停顿。 安子夏闭上眼,与他十指紧扣。 春风一直吹,而那高呼声仿佛渐渐远去,唯独眼前这人的气息,那么近,那么难忘。 相识那么久,喜欢那么久,争吵过,痛苦过,幸好的是,最后的最后,终于还是等到你。 . ------【正文完】-------- . 《青梅闹,竹马跳》的结局,凌萌送米漆漆童话镇,她的梦想他来负责。花好里,裴子西完成了一场记忆深刻的求婚,她当年的愿望他来完成。喜欢这样“彼此人生不曾缺席,你想要的我陪你完成”的感情。 正文完结,之后会送上双子夫妇的番外,其他人物的番外,感谢一路陪伴的亲们。 【番外】龙凤胎宝宝的名字与双子夫妇的小甜蜜 花好月圆,【番外】龙凤胎宝宝的名字与双子夫妇的小甜蜜 四月上旬,安家与傅家的联姻在南城引起又一次的轰动,和上次安家千金与裴氏少爷结婚的消息一样,占据了经济版和娱乐版头条,此现象直接导致了几位当事人一到机场就不得不戴上帽子和口罩。舒悫鹉琻 子夏跟在兄长和嫂子的后面,等到了检票口,她低声嘱咐:“哥,到了国外你别跟嫂子吵架。” “哼!” 妮安正拿出身份证,听到这,朝子夏笑了笑:“没关系,我会哄着他的。” “切,我又不是小孩儿,谁要你哄啊!还有,我一点也不想去度蜜月!钶” 子夏翻白眼,这哥又来了! “那你是不想去华盛顿买礼物送给侄子侄女了?”妮安温柔看着子夏微鼓的肚子,颇为遗憾地说:“宝宝们,你们大舅又打算耍赖皮了。” “我哪里说不买了?”子珩揉乱她头发明。 看妮安也不恼火,就是宠溺地笑着,子夏看得也开心。 听到登机提醒,她催他俩赶紧检票:“玩得愉快。” 子珩检票前不忘嘱咐:“夏夏,万事小心,还有,裴子西出差了那么久,如果没有当爸爸的自觉,你也别惯着,不行就回家。” 他向来不愿自己受委屈,子夏也理解,佯作应允地点了点头,催促他赶紧跟上妮安。 等到目送两人走远,她过去机场大厅的咖啡店,买了杯热可可,坐在店里,觉得无聊了拿出手机刷微信朋友圈。 “孩子的名字叫裴肉肉和裴吃吃,有问题吗?” 当看到裴子西两个小时前发的状态,她差点噎着,指腹往下滑,打算看熟人的评论—— 火山:必须没问题!以后老板你给娃儿们弄个组合,就叫吃肉肉,多霸气! 公园:子西,有肉了,再来份菜吧。至于楼上的火山,需要b脑科 栗子叮叮叮:哥你能再敷衍一些吗? 世界第一恋爱大师:名字看了就特别有胃口。 …… 一边看一边止不住笑意,她想了想,也评论:别纠结了,你如果坚持,出差回来后继续睡客房。 听到航班讯息,她起身,往出口走去。 等了十多分钟,总算在一行人看见穿着浅绿色长裙的李思寂,她身材高挑,戴了个墨镜,走路有风般,气场极强,四下看了看,一见到子夏便笑了,快步过来,一路引来不少目光。 子夏想起裴子西说过,她和思寂若是放在古代绝对是一对冷面女侠,区别之处在于,她适合黑衣,思寂则适合红衣。 “在想什么?”思寂跨步过来,朝她肚子挥了挥手:“吃吃和肉肉,你们好呀!还记得我吗?” 子夏挡住肚子:“得了,肯定是安笙清跟你说的。” 两人往机场外走,子夏拦了计程车,跟思寂说往西山区别墅群开。 “咦,我记得世岚不是住那吧?” “你估计不能住她公寓,文新和已经搬进去了。” 思寂惊讶,不过没有太惊奇:“之前就想他俩会不会成,这次看来是真的一块了?” “郎有情妹无意吧。” “你这样说我更好奇了,来,讲点八卦呗。” 子夏无奈:“世岚不是喜欢过c市董家的小少爷么,那人亲眼看到世岚与文新和睡一块,亲口说祝福他们,之后就离开南城了,至于到了哪里,世岚一直查不到。” “怎么睡一块了?” “谁知道呢,”提到这,子夏有些头疼:“世岚那疯女人也一直支吾着不肯解释。” “越说不清,越说明她跟文新和有事儿。”思寂一针见血道。 “我也是这样想,所以也劝她与其乱跑找人,不如想想自己喜欢的是谁。然后,她就不来找我了,估计也是生气我没帮她。” 思寂安慰地拍拍她肩膀,绕开话题:“那我住外面酒店吧,反正就在这呆三天。” “别,住我家。” “你确定?”看子夏一脸坚定,思寂懒懒地眯起眼,伸出手指挑她下巴:“实话实说,是不是跟你丈夫吵架了,正好想找我当挡箭牌?” 子夏眼神不住往车窗外瞟。 思寂拿手肘戳她:“还真是?” “嗯,因为孩子名字的问题,我俩吵了几回。” 提到这事,安子夏也觉莫名其妙,裴家几个孩子名字都不错,怎么到了裴子西这里,还真想把“肉肉”和“吃吃”当成名字而非小名。 “而且他一次次将我放在主人房的婴儿床搬回婴儿房,我跟他说宝宝刚出世的话肯定要每晚看着,以为他会听,哪里想到他联系了育儿专家,打算带一支团队过来照顾小孩。” 车子开到西山区,两人下车,往别墅区走去。 思寂安慰她:“这情况挺正常的,安笙清那家伙一直不想那么快有小孩,理由就是怕晚上吵着夫妻俩。” “提到这我更气,当初可是他裴子西自己不做措施的!有了娃儿就嫌弃,我都想自己跑出国外了,免得……哎你怎么掐我呀?”子夏吃痛,看向思寂,发觉好友给自己使眼色,她心里一咯噔,眼珠子转向侧前方的别墅。 裴子西穿着浅灰色针织衫搭配家居长裤,背靠黑色铁门,歪头朝她们挥手。 大概刚睡醒缘故,头发有些乱,眼睛特别亮,微微弯起,慵懒又好看。 被他看久了,子夏面色微红,别开头,示意思寂跟上。 她特意开了另一边的门,让思寂先进去,故意忽略裴子西。 走了几步,背后某人懒懒地唤了句:“老婆。” 子夏假装没听见,开了屋子的门,给思寂找拖鞋。 “你说,我在这呆久了,裴子西不会找安笙清算账吧?” “他不敢。” 子夏带思寂往楼上走,送她到了客房。 “我先整理,你拿些‘小翅膀’给我吧?出门太急,忘了带。”思寂眨了眨眼。 “我懂。”子夏关上房门前揶揄:“给个建议,你跟我堂哥复婚后,赶紧努力一下,要个宝宝吧?” “安子夏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又装!” 子夏笑,走去主人房打算拿些女性用品。 房门突然关上,她回头,裴子西正走过来,十分惬意地边走边脱去针织衫。 重点是…… 这位先生你上衣好像就只穿了一件呀。 “用美男计也没用。”待他侧躺在床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子夏抬眸看过去:“我需要的是一位好父亲,乖,继续面壁思过认真想想孩子的名字。” 在她起身时,子西坐起来,自然地环臂抱住她的腰肢。 “裴为安,裴优夏,如何?” “嗯?” “唯有安子夏。”他说着,隔着衣服,唇落她微鼓的肚子,嘴角微扬,语气放轻:“肉肉和吃吃,爸爸想了很久,如果你们妈妈不喜欢这个名字,爸爸可要继续去翻字典了。” 子夏脸颊飘起红晕,想起来自己手里拿着打算给思寂的卫生棉,便哄他:“这两个名字不错,你写在纸上,我等会来看。” 说着,他已起身,从背后环着她,一手轻推她脸颊令她面朝自己,然后,咬住她唇。 他出差了一个多星期,太久未见,子夏也是想念,便迎着他的吻。 吻着吻着,感觉到他的异常,她伸手轻轻拍他手臂,抗议地发出唔晤声。 见无效,她掐他的手。 裴子西额头贴着她的,“老婆,我想吃你。” “宝宝会听见,含蓄些。” “我想跟你睡一起。” “……”看他一副“来吧来吧”的表情,子夏去摸他脸:“我还要去给思寂送东西。” “送完我吃你。”裴子西推着她往外走。 “喂喂,我可没答应。” “李小姐,你要的东西送来了。”子西敲客房的门。等门开,他环住子夏的腰:“我与她有私事要解决,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小区外有购物中心和娱乐场所,你可以先去逛逛。” “行!玩得开心!”思寂干脆地接过子夏递来的东西,说完就关门了。 安子夏硬是被子西抱着回房,在他踢上门时,她唇靠近他耳,低声说:“天太亮,不适合呀……” “窗帘拉上就好。” “可我们怀了宝宝之后就没试过,我怕……” “我问过医生了,没问题的,夏子,我说,你来,好吗?” 子夏坐在床边,看他拉上窗帘同时转身,那刻外面的光芒好像一下子为这个人遮掩住,看他走来,她抬臂,撒娇似的嗯了声:“……好。” -- 索妃爱的vip读者群:【89682770】,入群报id~ 【番外】世岚篇:《初爱记》(一) 花好月圆,【番外】世岚篇:《初爱记》(一) 1 文新和长得真好看,虽然脾气不好。舒悫鹉琻 我喜欢他。 ——《世岚日记》199x年六月三十日 **钶* 童世岚的父母没太多时间照顾他,所以她从小与外公外婆住在一起。她喜欢看电视剧,尤其喜欢古装剧里面白衣翩翩的公子,一放学就会屁颠颠跑到家里大厅开电。 六岁临近暑假的时候,她迷上了一部武侠剧,所以每次都撒着脚丫奔得极快,就为了赶上下午的播放时间。 外公是开娱乐公司的,本事特别大,总说她不用那么赶,他能拿影碟给她看。世岚理直气壮地说追剧就像跟美男们约会,跟看影碟是不一样的明。 老人家一直宠着她,就任她去了。 一年级宣布放暑假的那天,世岚一下车就往大院里冲,昂着脖子喊“大结局快开始了哟”,拼命地里头跑。跑过走廊,却迎面撞上一个人,两人摔在了一旁,她疼得嗷了声,然后就听到一个清朗男声歇斯底里地重复“痛死了啊”。 这喊得跟杀猪似的,世岚心想哪个男孩子这么怂啊,她抬头看去刚想鄙视几句,就看到一个瘦高的男孩子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卷发有些乱,眼睛里噙着泪,樱粉色的嘴唇抿紧,发觉她看着自己,男孩瞪她,一脸不爽。 可这张好看的脸流露这样的表情,世岚总想欺负他,所以蹦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身上,双手抚上他的脸。 “男的?” “废话!” “我不信!” “死胖妞给爷滚开!” 当时的世岚还是微微胖的小丫头,听到胖妞这个称呼,怒了,拧他脸:“我明明是小公主!” 胖丫头生气起来力量惊人,男孩吓到了,扯着嗓子喊:“妈咪有人欺负我——” “你不是男孩子。” “……” “男孩子才不会哭哭啼啼。”世岚弯身,鼻子贴着他的脖子。 “妈咪救命啊啊啊——” 被胖妞的大眼睛吓到,男孩喊得更凶。 “你等下嘛,我看看你是不是男孩子!”世岚一脸壮烈地伸手拍在了他的裤裆那里。 “啊啊啊啊啊妈咪我遇到变态——” 文家和童家的长辈们闻声赶来的时候,正好见到了这神奇的一幕。 世岚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想笑又努力憋着,她睁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问大人们:“这个家伙好漂亮,虽然娘娘腔喜欢哭,可我还是想亲他,可以吗?” 世岚的外公外婆觉得不太好,过去想抱她起来。 新和的爸妈则是默契地说:“好呀!赶紧的!” 十岁的文新和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爸妈捡来的,那刻更加肯定了,咬牙打算将胖妞推开,可还没动手呢,就感觉一个软绵绵,好像果冻的玩意贴在了自己嘴唇上。 软软的,甜甜的。 他傻愣在那里,听到啵的一声,然后身上重量没了。 “外公,为什么他好像被猪亲了的样子?”世岚一脸迷茫。 “你比猪还丑!” “大胆狂徒!”世岚急了,伸手想掐他。 “呸,有我这么好看的狂徒吗?” “那你是妖物,电视里的妖物都特别好看!” 新和怒了:“你才妖物呢你!”他蹦起来,抓着她两个麻花辫不住地晃:“你这疯子,我警告你,不许跟别人说你亲了我,知不知道?” “我就不!” 两个小孩嚷起来就拿脑袋想撞对方,不过互不相让,脑袋就贴在一起,时前时后,跟斗牛似的。 原本还担心的长辈也淡定了,尤其是文家长辈,在国外生活久了,也随性得很,文妈妈还拿出相机给他们俩拍照,时不时爽朗大笑。 快吃晚餐的时候两人被大人们拽开。 “文新和,快牵妹妹的手去吃饭。” “我先不要牵猪手!油腻腻!” “外公,他的名字怎么写呀?”世岚则是问他外公。 新和耳尖,听到哼了声,冲她说:“胖妞疯子,你就算把我名字写一百遍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谁要你喜欢啦!我喜欢你是我的事,谁叫你长得好看!” …… 咣! 躺在沙发的文新和翻了身,脑袋撞在床头柜,疼得当即醒来。 女孩的童言无忌,而今忽入梦境。 他双手往后撑地,茫然地睁开眼。 包厢大屏幕,《说好的幸福呢》的mv播放着,他揉了揉头发,身子往前,下巴撑在玻璃桌,伸手拿了瓶香槟整瓶开始喝。 有人推门而入时,他没有反应,任发丝垂到眼前,遮掩了视线。 “不得不说,文新和这张脸,若放在娱乐圈也是个大红大紫的命儿。” “老婆,难得听你称赞他。” “没办法,他这副样子,我要是再毒舌,实在怕影响肉肉和吃吃的胎教。” 新和幽幽扫了眼进来的这对夫妇,子西自从娶了老婆后,几乎就寸步不离,此刻也是,将抱枕搁好,还拿了温水瓶出来给安子夏倒水喝。 “你俩在我这里晒幸福,真欠揍。”文新和歪着头,看着他们傻傻地笑。 “还没找到世岚?”子夏问。 “嗯……” “找不到就来这喝酒,文新和,就你这样哪里配得起我好姐妹?”子夏蹙眉:“如果真的喜欢,那就去追。” “我找了一个多星期,你以为我不想追?她比谁都会躲!” 子西见两人要起争执,握紧了子夏的手,唇瓣蹭过她耳,低声提醒:“别气他了。” “怎么不去问问郭茫?”子夏脱口而出。 毕竟那个人一直对世岚的行踪了如指掌。 新和似乎也是想起来还有这号人物,噢了声,便猛地坐起来,踉跄几步险些撞在门上,不过还是嘿嘿地摆手,说了句再见,便不见人影了。 “他平时多机灵,这回怎么蠢死了……”子夏摇头。 身旁丈夫伸臂将她搂入怀里,嘴角是宠溺的笑意。 “遇见软肋,大概是谁都会丢了铠甲。” 子夏也笑,侧抬头,迎向他的吻。 的确。 就像我与你。 . 2 郭茫说,童世岚,如果每一次恋爱都能在一起,世界就不会有逆cp的存在。 他这人有个本事是无论说什么我都觉得很对,即使我听不懂。 因为我喜欢谁,就想一直在一起。 可这次董亦声也走了。 像我以前其他前任一样,没有告别,就先离开。 这回不想找了,就这样吧,再等等。 等不到就算了。 ——《世岚日记》201x年三月二十九日 *** 世岚娱乐附件有间隐秘性极好的清吧,非会员无法进入。三月底的时候,酒吧三楼一直被包场,工作人员守在楼梯和电梯处,耐心与试图上楼的会员解释与道歉。 三十一号的下午,一脸红色跑车停在了酒吧外。 工作人员有些错愕,急忙过去。 “郭爷,下午好。” 混血美男听到称呼,温善地笑了笑,将车钥匙抛过去,径自往酒吧里走。 在副驾驶座的文新和急了:“郭茫你丫等等我!” 前方某位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向,他只好快步跟上,侧头看过去,傲娇道:“你保证真能找到疯子?” “不信滚开。” 郭茫扶了扶眼镜,没有看他,往电梯过去。 守在门口的两位工作人员听到这,皆是习惯了的样子,唤了声郭爷,便主动帮忙摁电梯。 新和一脸幽怨:“我前天来的时候,他们将我揪了出去。” “那当然,这里是我开的,我想谁滚,谁就必须滚。” “……姓郭的,你跟童世岚的婚约取消了,她家人看中的未来女婿是我,你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跟我好好相处,礼貌些好伐?”新和跟着进电梯,笑得格外好看。 郭茫认真地看着他那张雌雄难辨的脸,良久,才说了句:“你想***我?” “……” 新和翻白眼。 不过一旁掌握世岚娱乐大权的男子似乎对他的表情丝毫不在意,电梯一到三楼便往吧台走。 宽敞的空间以球形杯作为包厢分隔,文新和四下看了看,没有见到童世岚的身影。 前些天两人被世岚的外公灌酒,醒来发觉睡在一起,若非有人推门,他根本不会醒。无法忘记的是,当时听到童世岚喊董亦声的名字,那种卑怯感惊得他一下子就醒了,睁眼便对上董亦声万年不变的懒散表情,那个总像没睡醒的男人微笑地说“祝福你们”,之后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他和世岚。他不觉得难堪,可童世岚不同,她质问他是不是故意这样的时候,一下子哭了出来。 那刻他才知,这个自己一直视作神经大条的小青梅,是真的挺喜欢那家伙,不然也不会因为对方一句事不关己的祝福而难过。 他当时也傻,说了句那我们好好在一起,惹得童世岚断了与他的所有联系方式,离家出走了。 世岚的外公是帮他的,可他太清楚世岚的脾气,便主动说自己找她回来。 冰铲砸冰的动作让新和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头,看见郭茫提了一桶冰过来,往落地窗边过去。 新和盯着那桶冰,欲开口,对方已回头,镜片折射冷光,嘴角微扬,轻声说了句:“闭嘴。” 外界认为的郭茫是个掌握世岚娱乐大权的英俊老板,他印象里的郭茫则是一只笑面虎,除了世岚,这人一般不纵容其他人。 每回想到这,新和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即使知道他俩就跟兄妹似的,可就是堵得慌! 见郭茫拐过座位,新和大步过去,忽然就郭茫抓了些冰往一处撒。 “嗷嗷嗷——芒果哥大白天的你又发病!” 一人从座位蹦起来,头发凌乱披散,不住蹦来蹦去想将冰块甩掉。 晃了会儿,听到有人唤自己,童世岚一下子躺倒了,抓起大衣往身上披,嘴里碎碎念:“哎这是哪里,困死了……” “疯子,别装睡。”新和过去。 世岚卷着衣服面朝着椅背,恍若未闻。 突然就感觉好多冰块隔着大衣砸下来,她咬牙不吭声。 “起来,跟这小子打架或者吵架都可以,别在我地盘赖太久!”郭茫站在沙发旁边,“十秒后没起来,桶扣你头上。” “郭茫,你敢!?”文新和急了。 “就你这样还怎么制得住她?闭嘴站一边去!” “我为什么要制住她?”新和绕过来欲夺去那冰桶。 郭茫也干脆,将冰桶扣在他脑袋,快狠准! 新和哪里想到这人出手这么快,还有好些冰块在里头,全部蹭到脸上,疼得他暗骂了几声,偏偏冰桶还被郭茫摁着,新和嗷了声,愤怒道:“喂,我靠脸吃饭的!” 这“冰镇美男头”实在太刺激,郭茫还是不撒手,他抬脚踢过去。 根本瞧不见,落空了几回。 “芒果哥,松手啊!” 世岚开口时,郭茫闷哼了声。 感觉摁着冰桶的手撤开了,新和赶紧将桶甩开,正好瞧见世岚拧着郭茫的脸旋转一百八十度,而那往常英俊潇洒的混血美男半垂着眼,幽幽看着她。 新和甩掉头上的冰水,默默伸手过去,挡住郭茫视线。 “不许看我未婚妻。” ** 【番外】世岚篇:《初爱记》(二) 花好月圆,【番外】世岚篇:《初爱记》(二) 世岚真想一脚踹他到天边去,“妖物,别闹了。舒悫鹉琻” “我没说错,两家父母都说你是我媳妇。” “得了,我俩又不是两情相悦。” “对啊,我在一厢情愿。” “……钿” 世岚不想搭理,拿起大衣,鞋子忘了穿,撒腿想跑。 头发被揪住,回头一看是郭茫,她使眼色。 平常被他管倒没事,现在特殊时期,咋还碍事了呢匝! “有话说清楚,如果这小子又来烦我一天一夜,后果你担!”郭茫毫不客气地将她往后推。 世岚没料到,险些摔倒,但被后面新和接着。 她抗赶忙往前一步,气得炸毛:“有什么好说的?芒果哥你也跟我家人一样,就是认为我跟他有一腿,你们一个个就差绑我拜天地然后送进洞房了!” 世岚不喜欢所有人都联合起来将她与妖物捆绑的滋味,他们认识多年,习惯打闹与玩笑,但不意味她甘愿按照他们期许的样子跟他成婚。 如果不是前几个月文新和非要带她出席文家的家宴,令文家长辈们都误以为他们俩有什么,现在不会成了这样。 每次想到这,她既恼火文新和当时非要带她参加,又讨厌自己竟真的跟去了。 “文新和,”郭茫回头,“这丫头不喜欢你,劝你赶紧跟别家千金相亲,互相耽误也没必要。” 世岚猛地回头,瞪了眼新和,想问相亲怎么回事,看他也一脸疑惑,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介意,懊恼地咬唇,低头去找自己的鞋。 半天只找到一只,还有一个也不知道在哪个沙发下面。 “疯子。” 佯作没听见他唤自己,世岚猫腰,趴在地上,侧头往沙发底下看去。 突然,屁股被轻踢了一下。 “找不到就别找了。”文新和说,声音有些沉。 “不行,找不到我不甘心。” “你走光了,要继续便宜我?” 世岚赶忙去扯衣服,悻悻起身,这才发觉郭茫不知何时离开了这。 她也打算走,新和却是挡在她面前,她往哪边退,他就跟着挡在哪里。 “董亦声去了西班牙,跟一位贵族的女儿在一起。” 世岚咬紧牙,沉默良久,抬眸,生硬吐出两个字:“脸凑过来。” 文新和照做,然后就被她脑袋猛地撞了一下。 鼻梁被撞得生疼,却因她紧紧拽着自己衣领,他没有吭声半句,望着垂头沉默的她。 半晌她都未说一个字,他伸出手指,一根根地轻拔她头发。 世岚摇头,“董亦声跟我提过,还说他有责任保护那个人,只是我以前一直没当真,还笑他都什么年代了还玩骑士护航。” “要咬要踩,悉随尊便。”新和拍了把胸口。 “别自以为是了。”她退后,再抬头时,咧嘴笑起来,摊手,“即使董亦声让我知道我一直在自以为是,也是我和他的事。你要是再凑一脚上来了,我把你五花大绑丢河里去!” 像以前一样,不正经,嘻嘻哈哈,调侃开玩笑。 这样的方式,才是属于她与文新和的。 沾了爱情,最终都别离,那不如不要。 新和看着她,微卷的刘海落在眼前,遮住了左眼。 这样只露出一只眼,有点像卡卡西,好看得过分。 世岚不习惯他看着自己,大声喂了下,却见他背过身蹲下,拍了拍他背。 “疯子,上来。” “不要……” “难不成你要单脚蹦下去?”新和露齿笑:“得了,又不是没背过,上来吧!” 说话跟先前一样,世岚怕忸怩了反而好像有什么似的,便单脚蹦过去,趴在他背上。 “哇,又重了!” “是不是嫌弃?那我下来了!” “没没没!好好趴着!” 新和起身,想起来自己那话听起来有些暧昧,耳根子冒红,自己偷笑起来。 世岚看不见他表情,想了会儿,等两人进了电梯,她说:“我打算旅游一段时间。” “去哪?” “去几座城市随便逛,顺便给网店的新服装找新素材。” “你那缺了些品牌效应,需要我找人……” “我才不要!自己创业打拼要的就是亲力亲为,走后门、搬救兵算什么。何况我又不是经营得不好。” 新和侧抬头:“那你赚够了,打算揣着钱继续离家出走?” 他声音低下来,眼神黯淡。 童世岚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耸肩:“也许吧。” “我当初追着戚岸跑,从那之后你开始到处飞,天南地北的,疯子,这算是你跟我生气,而且一气好多年的举动吗?” 电梯正好开了,看见好些常在电视见到的脸庞,她手肘撑着新和的肩膀,昂起头,有些激动:“咦,思寂?” 文新和没听清,刚想问,世岚揪他头发,示意他往吧台走。 “过去那,我见到思寂大美女了。”世岚双手摁着他肩膀,借力往上。 一路走过,好些人看过来,多数不认识童世岚,倒是文新和这位南投银行的大少爷更为眼熟。 “不会吧,思寂跟芒果哥吵起来了?!妖物,你走快些!” “你要是立刻瘦五公斤,爷蹦过去都可以。” “明明是你自己力气不够!” 听到吵闹,郭茫随意扫过去,见是他们,他脸色缓和了些。 “郭总,那小子在你们公司也是个打酱油的角色,不如放了让我来带,等他大红大紫了,说一定还能合作一把。” “思寂,你们在说什么?”世岚在b市暂住的时候也见过思寂忙于调查的样子,可都没现在这样严肃,她坐在高脚椅,好奇问道。 思寂一脸为难:“我需要从你的公司带走一个人。” “拿吧,不用客气!” “童世岚,脑袋需要冰镇吗?”郭茫幽幽扫过去。 新和站在高脚椅旁边,虚环着世岚以防她摔下来,对上郭茫的目光,他说了句:“不要迷恋爷,爷不爱男人。” 郭茫嘴角微颤。 “思寂你想要谁呀?” “一个刚开始打酱油的练习生。” 世岚娱乐去年开始招收年轻的练习生,分别往演员和歌手方面培养,关于这童世岚还是听过的。 “都没出道,拿走也没事呀!”世岚拍了拍郭茫肩膀。 “对啊对啊。”新和点头附和,默默将世岚攀过去的那只手拉开。 郭茫温和笑起,看向他俩:“你们很支持?” “那当然!” “既然大老板这样说了,当然可以。”郭茫拿起手旁的高脚杯,见世岚冲李思寂比划“v”,他话锋一转:“不过你们俩既然支持,至少该做点事弥补我的损失,否则免谈。” 新和当即说:“我们拒绝!” 说完就被世岚掐了把手臂。 “说吧!”世岚朝思寂咧嘴笑:“上回你收留我,这次我帮你!” 思寂莞尔,不过有些担心,便看着郭茫。 “李小姐,你可以跟我助理过去公司领人。”郭茫示意站在两步处的助理带路。 对方即可对李思寂做了邀请的动作。 “思寂别担心啦,我跟他交情可好了,他不会真的要求啥过分的事。”童世岚说。 听到这,思寂放心了些,便跟着郭茫的助理离开了。 文新和则是警惕地盯着郭茫:“直说吧!” “我们公司有个新的明星探险节目,第一期在千月山进行,需要人手到千月山考察一番。正好最近缺人手。”郭茫靠着吧台,露出特别无奈的样子。 “我去考察!”世岚特别干脆。 新和给她使眼色,小声说:“那地方好像很原始。” “我有个前任还是生活在部落呢,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文少不去?千月山噢……”郭茫将那个“山”字念得特意拖延了一个调。 当即,新和反应过来,举手:“去!必须去!” 世岚不知他们心思,豪气地招呼调酒师来些鸡尾酒。 郭茫则是置身事外的姿态,偶尔跟过来的明星闲聊几句,倒是嘴边笑意一直未散去。 想到孤男寡女在山中,文新和心情极好,当即就呼叫自己的助理去张罗登山的装备。 ** 妃:李思寂要走的人是她未来要带去杀向影帝之路的小鲜肉~ 活宝二人组后面情节还是走甜软萌~ p个s,想找我的可到群或者新浪微博搜【索妃爱】,微博会说更新的一些事 【番外】世岚篇:《初爱记》(三) 花好月圆,【番外】世岚篇:《初爱记》(三) 定好四月二十号去千月山,世岚便继续忙碌网店的事,期间文新和忙着南投银行的工作,鲜少在她面前蹦跶,她也忙,便没有多在意。舒悫鹉琻出发前一晚,将货都快递出去,正好收到安子夏的呼叫,她便屁颠颠地跑出安家半山别墅园参加烧烤会。 到了现场,发觉都是男女搭配,世岚跑到子夏面前,问她:“都是年轻人呀,安爷爷安叔叔不参加?” 子夏站在裴子西后面,正叮嘱他怎么将鸡翅烤得好吃些,听到好友的询问,她嗯了句:“我爷爷的影展就在后面,我爸这回是组织者,被老人家叫过去帮忙了。” “我不开心,你们都是一对一对的!” 旁边这俩是一对,对面的傅妮安与安子珩、龚原与程七灿也是,再看看不远处互相保持距离的丁栗子和傅无止,以及坐在树上不知道弄什么的古青晨和树下傻傻望着的米可,童世岚补了一句:“虽然那边两对气氛很奇怪,但我保证他们迟早是一对!钿” 话音刚落—— 丁栗子拿着的鸡翅掉了,傅无止淡定地看过去;古青晨一脚踏空险些从树上摔下来,米可惊呼出声伸出手臂做接住的动作,后看他稳住身子,便急忙放下手臂。 “嘿嘿,看,他们害羞了!”世岚毫不避讳杂。 栗子反应很快,踮脚看着院门:“咦——文少好像来了!” 童世岚一下子缩在子夏后面,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看着那处。 始终没见着人,倒是龚原和程七灿起哄地哟了好几声,世岚朝丁栗子哼了声:“都快晚上了,别吓人嘛!” “我倒觉得是有人在心虚。”裴子西声音有笑意。 看一圈人都好笑似的看着自己,世岚挽过子夏手臂,往屋内带。 “走慢些,我还带着俩孩子呢。”子夏提醒。 世岚停下来,轻轻摸了下子夏鼓起来的肚子:“吃吃、肉肉,我是干妈呀!要记住噢!” “他们问,干妈的男朋友呢?” “大概踏着五彩祥云在天空乱飞所以忘了来找我了。”世岚环着她手臂,侧头靠在她肩头。 “想到了谁?”子夏问。 “夏夏,你可不许跟我家人一样将我推给妖物。” 说完,两人正好入屋,世岚脱了鞋往大厅跑。 喝完两碗糖水,看对面子夏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世岚双手捧成花形:“我今天特别美?” “臭美。”子夏起身,示意她跟上,“上回我收拾房间找到了些旧照片,有些该交给你。” 世岚蹦上楼梯:“难不成是什么十八禁之类的吧?” “如果是的话,我就不给你,直接卖给文新和了。” 世岚面色大惊:“关他什么事呀?” “照片主角是你和他。” “啊,啥时候的?” 子夏带她到了自己先前住的房间,将纸袋交给她。看好友急忙倒出里面照片一张张地翻,表情从惊讶转换到壮烈,子夏忍不住调侃:“想起没?” “我竟然亲他脸颊,还有这张,啊啊啊当时七岁吧,我当时干啥了,竟然躺在他隔壁!?”童世岚抓狂,将照片全部塞回纸袋,看子夏笑吟吟看着自己,她心虚地嘿嘿笑:“夏夏,不过照片怎么在你这里呀?” 曾经亲眼目睹长辈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迹象,她便下意识地将以前的事全部淡忘。 若非看到照片,也快忘了自己当初与文新和真是一对互不相让的冤家。 “你十二岁左右的时候,一气之下把这些都丢了,还拿了火机说想烧掉,我当时不是怕你闯祸,就主动说将这些照片由我先帮你收着。” 世岚好似想起来当初的事,微微攥紧了纸袋,目光停留在上面:“……好像有这事。” “若我没记错,听说那时候文新和开始追着一个好看的姑娘跑。是戚岸吧?” “……嗯。”世岚皱紧眉头,突然哈了声,朝子夏笑:“过去的事别提了,走,咱烧烤去。” 她哼着小调,好似完全没事一样。 唯有那抓着纸袋的手,皱痕加重。 回到院子,已有现成的食物搁在盘子,一帮人闹哄哄地或吃或喂或聊天。 看见古青晨跟裴子西两个人站在烤炉边比赛似的烤鸡翅,子夏无奈摇头,跟世岚说了声便过去。 看他们都是一对对的,世岚腮帮子一鼓一缩地,看了看,最终目光锁定相对而坐的两位男同胞。 “美男,你们在玩什么?”她凑过去,朝龚原嘻嘻笑。 “看一眼五百块。” “程七灿我就值这么点钱?”龚原高冷眼神瞟过去。 “按照我每天看你的次数付款的话,你早就是世界首富了。”七灿还在混酒,没有抬头,说话时候笑得特别得瑟。 龚原眼神温和了些,似乎心情好,拍了拍旁边位置:“童小姐,你坐这里吧。我俩正好想玩游戏,二缺一。” 世岚心里正感慨他俩瞧上去多幸福,听到这,下意识说:“我在这,不会当电灯泡了吧?” “当然……噢!”七灿没说完就被龚原踢中腹部,当即可怜瞅着他。收到龚原含笑的眼神,他当即表达了对童世岚的热烈欢迎:“哪回打扰!童小姐,来来来,先喝一杯!” 说着递了杯颜色鲜艳的鸡尾酒过去。 世岚情绪低落,平常也干脆,自然接过就喝,没注意到他俩会心一笑。 夜色沉沉,星点缀天幕。 童世岚喝得晕乎乎的,忘了玩了多少盘斗地主,几乎每一次都会输,一局结束,她下意识去拿酒。 摸了空,便揪着龚原的衣服,脑袋歪在他肩膀,傻笑地问他:“美人,酒呢?” 奇怪的是原本还闹腾的龚原和程七灿都没应声,而是抬头看着一处。 她脑袋发晕,歪头看去。 院子内的灯光落在走来的那人身上,逆着光,她脑袋疼,在对方过来时候,下意识往龚原背后躲去,嘟哝着美人救我。 文新和没想到一从行里赶过来就见到她身子贴着龚原的画面,即使知道龚原的性向,看到世岚乐呵呵地朝别的男人笑,忙碌过久的无力感被怒火取代。 尤其在自己上前她还躲避之后,他少爷脾气来了,一把将她扛在肩膀!“我带她先走了。”新和看向一脸看好戏的众人。 童世岚偷偷抓着放照片的纸袋,双腿乱蹬想下来,膝盖撞到他胸口疼,他无奈摇头,加快了步子。 “老公,我好不习惯他突然这么man。” 听到安子夏的话,新和险些撞在门上,回头,想起来安子夏现在是孕妇,唯有冲子西幽怨地说:“管好你老婆。” 说罢,风风火火地扛人往自己车里带。 世岚摔坐在副驾驶座,下意识想去推车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文新和绕过车前回到车上的时候发觉她不停捶打车窗,只好探身过去,刚说“疯子,看看我”,世岚就一拳挥了过来,打到了他鼻梁。 “童世岚!”他扣住她肩膀,眉头紧蹙地盯着她。 她却是耷拉脑袋,声音凝着委屈:“外婆,你不醒的话,我先走了呀……” 她外公跟自己提及童世岚曾和她外婆一同遭遇过车祸,并且目睹长辈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迹象的事,新和的怒气一下子散了,只觉心里发酸,轻拍她脸。 “疯子,别怕。” 世岚抗拒地推开他,脸靠着椅背,歪头好似睡着。 “睡了?”新和伸手在她眼前晃。 没得到回应,他只好驱车。 想起来她不喜欢住在别人的地盘,便往她公寓开。 想扶她下车,偏偏世岚不安分,指甲抓得他脸颊留了伤痕。 “童世岚,到底喝了多少?”新和只好继续扛她到肩头。 “放我下来……”她声音懒懒的,“想吐……” 说着就一拳打在了文新和的屁股上。 新和摇头,就她这样放下来也是危害人间,便扛她进电梯。 “想吐!” “说话这么清晰,敢不敢承认你早就知道我来了?”新和说道。 世岚没吭声,膝盖乱动。 这下直接就打到新和心房位置,疼得他暴怒,警告说:“疯子,你再乱来别怪爷耍流氓!” “看,你狐狸尾巴出来了!你就是想对我耍流氓!”世岚不住拿脑袋撞他的腰。 ** 索妃爱:抱歉。。最近工作忙,以及顾着杂志短篇了tt这几天恢复更新!下周完结! 【番外】世岚篇:《初爱记》(四) 花好月圆,【番外】世岚篇:《初爱记》(四) 文新和扛她出了电梯,正好看到裴天冬和裴海贝在外面,两人大概是起了争执,表情并不好。舒悫鹉琻 “哟,兄妹吵架啊?”新和笑眯眯地说,想起来裴天冬在画盛传媒干活,忍不住护着自家兄弟,便朝裴天冬说:“瞧你一脸正气,欺负小女孩多丢脸。” 裴天冬嗤了声,微笑:“那也好过你拐卖良家妇女啊,文少。” “对!他拐卖我!”世岚不住乱晃身子。 眼见就要被文新和带进自己的公寓,她装不下去了,双手抠着门框想求救:“你们俩来帮帮我啊——铍” “童世岚,我就知道你在装醉!” 新和怒,一把踹上了门,走到大厅,将她摔在沙发,居高临下看着她。 看他拧着眉,那双英气却不失妖冶的双眼幽怨地看着自己,童世岚特别不争气地想,这人啊,怎么能不论喜怒哀乐都好看得她嫉妒枇! “纸袋有什么东西?”新和打破平静。 “没、没什么……” 世岚心虚地抓抱枕盖住。 看他探身过来想抢过去,她急忙去护。文新和要抢,两人打一块似的,互不相让。 感觉重量压过来时候,世岚拿脑袋撞他:“妖物!起来!” 文新和在她耳边故意问:“怎么了?” “我想吐……呕!” “童世岚我的脸啊啊啊——” 半小时后。 世岚敲浴室的门。许久都未听到应答,倒是听见水声哗哗流下,忍不住抬脚踢了踢门:“妖物,你开花洒洗澡了?” “嗯,帮我拿睡衣过来。上次暂住几天好像留了睡衣裤在沙发空隙里,你去找找。” 世岚直接说:“我全部都丢了!”她故意拧门把,警告道:“你之前只是暂住几天,我不是说了你不许再乱碰我地盘的东西么?你怎么进去就怎么出来,赶紧的!” 里头新和没有应答。 水声依旧,听得童世岚越来越烦躁,在原地绕了会儿圈,刚打算撞门进去,浴室的门突然开了。 世岚愣在原地。 文新和浑身只是腰间环着长毛巾,身上还冒着水汽,微卷的头发散落地垂落,掩住半张脸,一双眼在刘海之中若隐若现,麦色皮肤正好被灯光分割,明暗更显出那脸庞的妖冶。 “看什么?” “你你你你别过来!!”世岚后退,双手挡在眼前。 “得了,你以前还扒过我衣服。” “谁叫你当时不停说我丑!” 话落,两人皆惊。 文新和捏紧她肩膀:“你想起我们以前的事了?” 她到他下巴处,此刻却是不住往下缩,一脸抗拒的模样。 “算了。”新和后退。 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更何况还不想勉强她。 他往大厅走,伸了懒腰:“既然酒醒得差不多,弄些东西给我吃。” 这动作,后背线条一下子显出凹处,性感至极。 世岚看傻了眼,咽了口口水,在他看过来之前,她急忙往厨房去。 “我厨艺没夏夏的好,如果做的不好吃,你必须给我全部吃下去!” “那当然。” 世岚煮面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想赶他走,跑出厨房却见新和躺在沙发,双腿搁在沙发边,背朝着她,此刻竟在翻着纸袋里的旧照片! “妖物放下——”她匆匆跑过去。 脚下没注意有小凳子,整个人飞扑到沙发。 眼见新和的脸愈来愈近,当唇瓣触及到温热,室内落入静寂。 感觉他嘴唇动了动,童世岚反应过来,急忙侧过身。 手臂打到桌面,疼得她呲牙,暗骂了声:“倒霉!” “亲到我……倒霉?” 感觉新和看着自己,童世岚闷闷说了句是啊,听见厨房那里有嘶嘶声,急忙起身。 手臂被他捏着时候,她没好气地说:“放开我啦!” “疯子,说清楚!”新和一手撑着沙发,转身欲面朝着她。 突然感觉大腿一凉。 世岚余光看着那毛巾即将滑落,吓得一拳挥过去。 “喂——”新和整个人翻倒在沙发。 “妖物储物室里有男式睡衣,你给我选一件冬装的穿上,否则我把锅扣在你头上!” “我身材不好吗?”新和故意喊。 “滚——” 听出她语气里的气急败坏,他满意地笑了笑。弯身拾起毛巾,余光见到散落一地的旧照片,紧张地一张张捡起。 指腹触及照片里女孩的笑颜,新和低声说:“以前是你,以后也是。我再也不先跑掉了。” 厨房里的童世岚自然不知他心思,煮好面端出来搁桌子便出屋子,任新和怎么抗议地喊也不理会。 为了方便网店的经营,隔壁的杂物房装修了专门弄成适宜放置一些衣服的小仓库。包装好全部,她跟常合作的快递小哥联络好明早取货时间,再回到屋子时候,听到厨房传来声响。 锅碗轻微碰撞,水声哗哗,走近,看到新和在洗碗,已换上蓝白条纹的睡衣,手肘往上翘,动作特别笨。 童家一直都有保姆干活,自己父母身份特殊鲜少在家里,这是童世岚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地盘做家务。 不过…… “还有泡沫呢,擦干净些。” 看他直接将带着泡沫的碗放到消毒柜,世岚急了,过去拿过那碗又冲了一遍。 新和侧头,靠着洗碗池,眼睛微弯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世岚抬脚踩他脚背。 “看你为何那么丑。” “是是是,我没你长得好看!”世岚想起来他出浴的模样,脸颊微热,忍不住瞄了眼。 正好对上他好笑似的目光,她想躲闪,突然他脸凑过来。 她还未嚷出声,他已退开,与她擦肩而过,还回头一脸迷茫地问:“你脸红了。”说完,喜滋滋地走开。 童世岚抓着洗碗布,微微攥紧。 橙黄色灯光照着室内,光的热度仿佛引得皮肤微微起烫。 无法否认,刚才心跳如雷。 世岚在原地僵了会儿,默默开了水龙头,不住拿手泼脸,尔后朝外面喊:“你看错了,我才没脸红!” “是是是。” 世岚懊恼地抓头发,听他问他今晚睡哪里的时候,她直接说:“当然是沙发。” 说完就看他进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前探头出来:“你去睡安子夏的房间,这个我要了。还有别忘了明早十点出发去千月山。”说罢,关了门。 世岚无语,就这人喧宾夺主还能那么自然! **** 翌日。 十点时,世岚公司的保姆车开到了公寓下。 “嗨!” 看到副驾驶座的龚原,文新和脸黑了,怒问:“你怎么在这?!” 车门拉开,里面程七灿探头出来,一脸可怜样儿:“我也来了。” “你被打了?”世岚指着他左眼的淤青:“哈哈好像熊猫!” 七灿还没解释就被新和拽出车。 “不管谁叫你们俩过来的,一边玩沙子去,车子坐不下那么多人。疯子,上车!”新和挡住七灿。 “没事啊,肯定坐得下,何况多了两个伴也好。”世岚走到车后箱:“赶紧把行李箱放过来。” 文新和对她脾气太了解,决定的事儿谁也拽不住。 于是只能勾过七灿脖子,领他一块到车门边,他小声问跟来的两个人:“电灯泡一个不够还组团,你俩够了啊,赶紧走人。” 龚原耸肩:“子叫我们来帮你一把,晚点你就会感谢的。”说完将车窗打上。 七灿也立刻溜到了车内! 看世岚从另一边也上车了,文新和心里怒火再旺,也只能忍着。 一小时后,几人抵达千月山。 远处流云仿佛在山峰之间游动,暖日躲藏在云团后面,光芒绽放,远看视觉感极震撼。 此次并没有导游来,车内司机说好了来接的时间便驱车离开。 几人背着包拖着行李箱,按照指示牌一直往山路走。 “我在山腰订了房。”七灿拿出一张地图。 世岚正喝水,一看那地图,噗地喷了水,咳了几声笑起来:“跟幼儿园小孩画的一样,你这哪里弄来的?” “……我画的。”后面龚原凉声来了句。 ** 关于我爱你这件事,下周一开坑连载 【番外】世岚篇:《初爱记》(五) 花好月圆,【番外】世岚篇:《初爱记》(五) 童世岚是个颜控,龚原的漫画少年脸是她偏爱的类型,所以他一说她便话锋一转:“画的太好了!一眼就明了!” “我也觉得。舒悫鹉琻”龚原朝她微笑。 “嘿嘿,龚原哥,你真美。” 说完马尾就被后面的人扯住,世岚回头,对上新和视线。 一脸怨气的样子,看得她莫名其妙:“怎么了?瑚” 新和挤到两人之间:“爷要站这。” “你挡着我跟美男说话了。铄” “童世岚,我似乎更好看。”新和有些不服气,脸凑过去:“难道不是?” 看他嘴唇靠近,世岚又想起昨晚唇瓣相贴的那幕,愣了下,两手直接拍他脸上。 “妖物,自恋是病!” “是啊我病入膏肓了,那你怎么不照顾一下我?” “你又不是小孩,哪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 后面的龚原和程七灿看他们互不相让地吵起来,一个眼睛有笑,另一个表情幽怨。 “你还是不服气我带你来这的事?” 七灿嘟囔:“能服气么?揍了我眼睛一拳不说,还来给他们当电灯泡……” 龚原高冷地示意:“耳朵凑过来。” 他说的,七灿自然是听的,当龚原说“晚上我们独处”的时候,他欲欢呼,龚原捂住他嘴。 “你要是惊动他俩,这事就没戏了。” 七灿坚定地点头,做发誓状。 一路穿过林荫,山风拂来,争吵在四人站在一栋摇摇欲坠的木屋时,戛然而止。 世岚转身:“这个估计就是个模型,我们再去找找我们住的地方。” “疯子别逃避了,就是这里。”新和环臂勾住她脖子不让她走。 鼻间能嗅到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世岚有点紧张,又看龚原和七灿敲门后进屋,急忙小跑跟上。 快入屋前,新和已先挡在门边,低头望着她:“躲什么?” “谁躲你了?”世岚拽他手臂往一边推:“我要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别挡路。” “你是不是想起我们吻过的事?” 世岚脚下一滑,险些摔倒。稳住身子时候,拖鞋甩过去。 “妖物,这事不许再提!”她紧张地回头看了眼,确定屋内其他两人没注意到这里,急忙过去,催促他:“你快发誓。” “可发生过的事,我没法忘。”新和靠着门框,声音放低:“毕竟,我被你占便宜了。” 即便他逆光而立,她也能看到他脸上笑意在扩散。 那笑容像三月夹杂微雨的清风,莫名地,在她心里点出悸动的情绪。 “外面两位,过来分房了。”七灿喊。 童世岚撒腿就跑:“来了来了!” 过去时,龚原指着一间:“这里,我和他睡。”说着,下巴朝向程七灿。 世岚四下看了看,确定这儿只有两间房,她点头:“好,我睡另一间,妖物睡大厅地板。” “这儿半夜冷的慌,你真舍得啊?”七灿将行李往房间一丢,随口地问。 感觉新和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世岚回头问他:“可以吗?” “我如果睡地板睡出病,你是想我妈还是想我妹来找你算账?” 想起文家那两位风格特别的女同胞,世岚当即做了个邀请动作:“行行行,我凑合着跟你一间房。” 新和也不客气,扛包进去。 “放好东西,我们十分钟后出发。”隔壁房间传来七灿的声音。 “好。”世岚应,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一一拿出来,中途想起什么,默默地用身子挡住双肩包,背朝着文新和。 “子西说他和安子夏去夏威夷的时候你放了很多特殊的礼物给安子夏,这回不会耶带了吧?” “我、我又不是跟男朋友出游,随身携带那些东西干啥?” “既然不是那类东西,你背对我,是心虚还是害羞了?” 世岚甩手砸了个卫生棉过去,看他一脸震惊,她抬下巴:“这就是我背对你的理由!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是什么玩意,这个送你,不谢!” 说着说着就看新和侧躺在床,一副很困的样子,似乎对她的无名火不太在意。 人都说物以类聚,以前她和子夏就讨论为什么文新和跟裴子西能成为好哥们,却在后来的时光里不得不承认他们身上有很类似的东西,像不同种类的猫,脾气可能不同,那种高贵的慵懒感也是一致。 “疯子,炸毛是我的风格,不太适合你。” 世岚面色发窘,背过身去,既他已提到他妹,她接下话题:“心歌在国外生活那么久,真不打算回来呀?” “她回来,我就要滚出南投银行了。” “为什么?”世岚过去衣柜那里。 “我爸说,自家银行里,低智商的人只能留一个。” 世岚噗地笑出声,刚打算揶揄几句,一手已开了衣柜,与某只黑溜溜的玩意对视上。 “啊啊啊啊有老鼠——”她猛地蹦上.床,揪住新和的衣服,紧闭着眼嚷起来:“快快快灭了它!” 新和一脸好笑似的看她:“它跑了。” “确定?”世岚偷偷睁开一只眼,落入眼帘的是他的锁骨,她怔住,视线幽幽下挪。 “你没看错,你坐在我腰上了,而且给你建议,不要再后退一点。”新和声音听上去在强忍着。 咔嚓一声,惊得世岚站起来。 “龚原、程七灿,把照片删了!” “你有拍照吗?”龚原问七灿。 “没啊。” 看两人装糊涂,世岚咧嘴笑:“不删是吧?好,我今晚晚上时不时去敲你们的房门,阻碍你的好事嘿!” “欢迎参观,我不介意。”龚原笑。 世岚丢白眼:“你真不要脸。” 七灿脱口而出:“我喜欢!” “情侣了不起呀,情侣就能欺负弱女子吗?” “如果不服气,你也可以找个男朋友。”龚原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坐起来的新和。 这怎么看都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呀! 世岚紧张起来,默默挡住他视线。 “大家都准备好的话,我们出发去探路。” “行,我先去相机。”七灿揽过龚原一块走了。 世岚跳下床的时候,听到新和唤自己,她回头,正好看到他脸在自己面前放大,呼吸扑来,两人脸颊有种随时会蹭到的错觉,轻易地,引得皮肤发烫。 “下回别随便坐在男人身上。” “……” **** 千月山东西绵延两百里,主峰和相对而望的东西峰有奇景,四人沿着山路一直走,看到美景免不住感叹。踩点工作无非拍照与记录以及向当地居民了解一些事项,不过山高,等到夕阳之下时候,龚原提议下山。 “刚才山里的居民说再往上些可以看到远眺的大平台,听起来适合节目组进行活动,我还想去看看。”世岚拿着本子勾勾画画。 “天色晚了,明天再来。”新和说。 “不要,”世岚挥了挥本子:“这段路都挺好走的,我先去看看,等会直接微信拍图发送给芒果哥。他对着节目特别上心,我可不想他失望。” “童世岚,郭茫说有四天时间,你急什么急?”听她提及郭茫时候,新和语气有些不耐。 “我这叫敬业!以前我贪玩的时候你爱损我,现在我敬业了你也损我,是不是我做什么都惹你讨厌?” 新和呵了声:“到底谁讨厌谁?” 眼见两人有越吵越烈的趋势,七灿和龚原对视,默契地挡在他们之间。 “童小姐,文少也是担心你这么晚自己在山上不安全,你……” “我还偏要去了!你们先走,我等会自己回去!”世岚脾气来了,小跑往山上走。 “童世岚!” 新和跟上去,横挡在她面前。 世岚绕开,跑得更快了。 她以前就是短跑冠军,脾气来了跑得更快,新和气急败坏地跟上去。 还站在原地的两位淡定地看着他们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 “老婆,不会出事吧?” “我给文少的对讲机有定位系统。”龚原转身:“走吧,回去二人世界。” 七灿屁颠颠地跟着。 等到两人走远,一直往山上跑的两个身影渐渐靠近。 “童世岚,你看着脚下的路!” “你走开啦,我才……”世岚未说完,脚下一滑,整个人往斜坡倾倒! ** 下周一,童世岚篇完结,《关于我爱你这件事》接档。关于的简介换上新的了,正文还没换,大家可以先看简介嘿 明天五千字更新。 【番外】世岚篇:《初爱记》(六)两更! 花好月圆,【番外】世岚篇:《初爱记》(六)两更! 文新和惊着,拽过她手臂往自己这边拉。舒悫鹉琻 世岚平衡不稳朝他倒下来,两人一同摔倒在地。 她下巴磕在新和鼻梁,疼得呜了声。 “童世岚,起来!” 听出他语气不好,世岚默默退开,别开头。面朝那边看到了自己刚才险些摔下去的地方是个山壁,再下面些有个滑坡,在夕阳渐落之中,滑坡上的树木染了橙黄色泽,看上去仿佛要延伸到无尽天边。 那心有余悸的滋味并不好受,她默默摸自己的脸,嘀咕了句:“摔下去要是毁容了我可心疼了……铍” 文新和怒火又腾上来,一把拽起她:“童世岚你个疯子,摔下去是没命,还想着毁容不毁容的,你猪啊!” “毕竟人见人爱那么多年,我担心一下自己的脸还不行吗?” 新和要气炸了,又见她往后,他一把将她揽到怀里。 “喂喂喂妖物我警告你别趁机揩油!”世岚欲挣脱他怀抱。 “再乱动我抱着你跳悬崖!” “……” 世岚闭嘴了,也不乱动了,感觉他呼出的热气拂到自己耳朵,怪不好意思的,想催他赶紧撤开,却分明感觉他臂弯收紧,像是担心她逃掉一样。 “你想上山,可以,我陪你。但童世岚,你爱疯也爱闹都别忘了命只有一条,不许出事,知道没?” 这样宣誓一样的话语,让世岚有些无所适从,又听出他急切需要回应,她愣了会儿,想感动地应允一声,偏又习惯了与他相处时候肆无忌惮的模式,便直接说:“你是怕我出事了没人陪你玩吧……” 环在自己的手臂好像一下失了力道,只见文新和恼火地扭头就走,大跨步地往山上去,那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跟父母赌气要离家出走的小孩。 世岚跟上去,低头踩着他的影子,声音有得瑟的意味:“生气了还上山,妖物你对我真好。”他顿住脚步,似乎是有些惊愕,背脊挺直,缓慢转过身来,同时,她抬眸,露齿笑,在他看过来那刻说道:“我们当一辈子好朋友吧!” 新和笑容僵住。 须臾,“你确定?”他问,听出自己声音中的艰涩。 “当然!” “那好,”文新和走向她,“如果你能接受好朋友这样……” 他本就生得好看,说话时候眼神温柔得像琉璃的光映在其中,童世岚看呆了。 新和到了她面前,伸臂环着她,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嘴唇覆上她微张的唇瓣。 没有迟疑,将她所有欲言又止都淹没在彼此交缠的呼吸里。 拥得那么紧,夕阳暖暖的光落在他睫毛上,童世岚视野虚化都能看到他此刻眼神深邃得诱人晕眩。 该推开的。 可是,为什么却是偷偷地握紧了手? 她半垂着眸,感觉他手臂力道加重,彼此紧拥,距离那么近,甚至两人眼睛眨动的频率都恰好地能够让彼此睫毛互相拂过。 轻微的拂动,像悄然而至的心动。 腰肢感觉有微凉的触觉时,世岚如梦初醒,脑袋后仰,声音因为急切听上去格外委屈:“妖物,你手别乱碰!” 他的确没动了,但指腹还落在她腰上。 “还想当好朋友吗?”新和表情特别无辜。 世岚看他这样就生气:“你都揩油了还装什么装!” “你回应我的吻了,”新和有些顽劣地笑起来,好看的眉眼越发显得明艳:“如果觉得味道不错,我不介意你继续品尝。以友之名。” 世岚怔住,以前跟子夏偷偷说裴子西是个腹黑男,新和就是个二缺,现在有种自打脸的感觉! 她甩开他的手,后退,警惕地看着他:“妖物,我不喜欢你们在商场玩的招式,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欲擒故纵之类的,我特别烦这样!” “我要你。” “……”喂这也太直接了吧! “要你跟我在一起,要你爱上我,要你跟我结婚。”新和歪头,挑眉,“清楚了没?” 他发丝微垂,声音带了笑意,那双眼却是诚挚地要命。 世岚咬唇,心想着如何拒绝,偏偏对上他那眼神,酝酿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如果不是回答‘好’,那你当做没听见我所说的。”新和转过身:“走吧,你不是想上山吗?” 天已微暗,他拿出探照灯,哼着小调地往前走,偶有风声吹过,引起山林树叶哗哗落响。 各怀心思的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仿佛刚才温柔缠绵的那幕,不曾存在。 **** 在千月山的第四天晚上,七灿和龚原坐在房间将资料整理成ppt,一旁世岚则是戳着平板电脑的游戏。 “童美眉,文少呢?” “好像是银行员工打给他,估计有急事。” “刚才文少接听的时候,我听着怎么觉得是个女音?”龚原随口说。 世岚挺直背脊,下意识往窗外看了看。 先前上山还是没找到观景区,她与文新和折返回来,当时她没感觉到异常,可第二天开始妖物分明就不怎么搭理她,每回她主动跟他说不到两句他就会让龚原和七灿加入话题。 再粗线条,也能感觉到新和在生气。 “听老板说,文少家里想他跟傅九的妹妹相亲。”七灿啪啪啪地敲键盘,假装没注意到童世岚猛地转过头来。 “傅倾宝那个女工作狂?!”童世岚蹦起来。 “你好激动……”七灿疑惑。 世岚哎呀了声,小跑出去。到了木屋外,四下寻找文新和的身影。 傅家有三个孩子,遗世独立的傅妮安和淡定哥傅无止都像是活在故事的人,唯独傅倾宝特别接地气,自幼是学霸,长大是个工作狂,长得像橱窗里的娃娃。对童世岚来说,最悲哀的是那人还是跟自己同龄,从小到大拿来被对比的“别人家的孩子”,即使鲜少见面,却仿佛活在了她的生活里。 越想越不安,世岚边跑出去边喊他:“妖物,你在哪?” 在远处听到微弱的回答,听上去并不妙,她急忙跑过去。 路有些黑,只能隐约看到手机屏幕的灯光,她过去时候,没见到人,却听到新和急切地说别过来。 “妖物?!” 听到声音从斜坡传来,世岚吓着,探身过去,隐约看到手机灯光中,新和的身子在一棵盘山生长的树的叶子之中,身子在昏暗里摇摇晃晃,而那卡在树枝的手机的灯光愈来愈黯。 她趴下,伸手朝探向他:“快抓着我!” “你起来,去叫龚原他们。” “我可以够得着的,你快抓住我!” “童世岚,那树快断了,我不想拽你下来!” 听到这,世岚更急切,身子越发地探前! 趴着的地方好像渐渐失去支撑,渐暗的手机灯光里,两人看到对方错愕的面容。 “快离开——” 新和话落,轰地一声,就见身处的地方坍塌,那棵树也同时失去支撑!! “啊啊啊啊啊——”世岚尖叫! 滚下山坡时候,他下意识往世岚那个方向看去,无奈身子一直往下滚,根本没法睁开眼。 脑袋昏沉,随时有晕眩的感觉,唯一的想法是幸好自己滚在前面,碾断了树枝,也亲身体验确定这斜坡没有利石…… 不知滚了多久,脸撞在树干的时候,新和闷哼了声,暗骂了声:“靠,爷的脸!” 正打算爬起来,便见世岚滚了下来,他急忙过去想接住她,势头太快,直接被带着撞在树干。 五脏六腑都在痛…… “妖物,我胸疼。”世岚捂着脸,身子蜷缩在地上。 昏暗得很难看清,新和只能根据声源,弯身想确定她没事。 “疯子,没事吧?” 手掌触碰到温热的躯体,突然意识到碰到哪里,他赶忙缩开手。 “你故意的……”世岚声音微弱地说。 “这回真不是。” “噢那哪回是?” 世岚坐起,伸手摸索他的手,触碰到的时候,下意识地握紧。 “我没事,就是屁股有点疼,还有,脚好像扭到了。”她说。 “脚?我帮你揉揉……” “不要!” “你嫌弃什么?” 感觉他指腹试探地落在自己腿上,世岚僵住,空出的那只手微微握紧。 ** 晚上还有一更 【番外】世岚篇:《初爱记》(七) 花好月圆,【番外】世岚篇:《初爱记》(七) “不揉一下,怕会更严重。舒悫鹉琻” “嗯……” 黑暗里,看不太清彼此,那落在脚踝的指腹的温度,在微凉的山坡下,像寒夜的火,驱散了心里的恐惧。 “刚才,你怎么会摔下去?”太安静了,世岚打破宁静。 “跟我爸说一些事,我俩吵架了,爷一激动手机不小心掉下去,想去捡呗……然后脚一滑,扑下去了。” “笨蛋!”世岚微抬脚铍。 “谁更笨,非要拽爷上去,然后跟爷一块滚了……”文新和捏紧她脚腕,听到她倒吸一口气,他确定淤青位置,加重力道揉,不忘提醒:“别乱动。” “好痛!” “忍一忍。”新和拍了下她膝盖,哄道:“真疼的话你可以揪我头发。” “我才没那么野蛮。”想起什么,她默默补了句:“就算野蛮过,也是以前的事儿。” “开始在我面前注意形象了?”新和问,注视着她。 虽看不清,却能感觉他一直看着自己。世岚有些不好意思,仰头看天悬的繁星,小声嘟哝了句才没有。 “不管有没有形象,爷都会鄙视你,所以没差。” 风吹得有些冷,她双手摩擦手臂,假装没听见他话里的宠溺。 过了会儿,新和起身,突然就横抱起她。 “妖物!?”童世岚看着夜空有些困,身子离地顿时吓醒了,“我、我又不是不能走!你放我下来……” “到树干后躲一躲,这里风大。就几步路。”新和没松手。 摸索地走了十几步,两人躲在一棵大树的树洞处,新和坐在树洞口,挡住呼呼出来的山风,时不时四下张望。 如果没记错,这一块还有断崖,并不适合夜行。 他蹙眉,面色有些凝重。 “龚原他们不会没听到我刚才的尖叫吧?”世岚冷得声音有些颤,脸埋在臂弯里。 “肯定听到了,跟杀猪似的。”文新和拍了拍她的脸,“疯子,别睡。” “我好困!” “我们聊天。”新和不客气地拧她脸:“郭茫说世岚娱乐十八周年的晚宴就在下周,你记得出席。” 在千月山这些天,倒是郭茫时不时跟他联系。 世岚不知此事,有些不服气:“怎么他告诉了你没告诉我呀?” “谁叫爷长得帅。” “一个男人找你是因为美貌的话,你该担心你的菊花!骄傲个啥!”世岚激动地抬起头。 鼻尖蹭过他下巴,唇瓣贴上了他唇,等反应过来时,他已靠近了些,微低头,唇瓣轻轻蹭过她的。 黑暗里,彼此呼出的热息,唇瓣若有似无的相贴,和着微凉的山风,莫名地挑动心弦。 曾经一起欢呼与拥抱过,青梅竹马的感情那么久了,童世岚习惯新和的存在,曾经目睹他为戚岸离家出走数次后渐渐淡忘了当初迷恋的心思。想过就算两人各自有家庭了也要多多串门,却没有再想过是否会重新喜欢他,像最初那样。 此刻也不知是否周围太寂静,唯有彼此的温度那么真实,她没有抗拒,而是在他启唇的那刻,紧张地闭上眼。 忽而,手被他的握住。 十指紧扣。 星光与山风见证这刻的心跳如雷。 从轻吻,渐渐热烈。 吻像是带着魔力,一遍遍地诱着彼此靠近、再靠近。 被他揽着坐在他腿上时,世岚尚未察觉不妙,只觉身子好像烧了火。 心里的,身体的。 不似往昔与其他前任亲密接触那样,这回并没有丝毫排斥,也没有猛地推开对方。 一切那么自然,仿佛是熟悉彼此太多年的恋人,深吻、抚触,都理所当然。 忽然,斜坡顶上有一道光扫来,世岚猛地睁开眼,退在一边,有些莽撞,摔坐在地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他触碰的是哪里,面颊和耳根烧起来一般。 “文少——童小姐——” 程七灿拿着喇叭的吼声响彻山里,而那亮光也出现了两道,显然龚原也来了。 世岚默默将衬衫纽扣扣好,发觉新和没有回应他们,忍不住伸脚踢了踢他小腿:“回应啊。” “他们坏我好事,我才不应。” “你真想在这种地方对我下手啊?”世岚不管他,说完朝着光亮处喊:“我们在这里——” 听到一旁新和哼了好几声,悠长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像在撒娇,她伸手去掐他脸,直接趴在他背上。 “背我,我想睡了。” 新和回头,“睡……谁?” “妖物你找死是不是!”世岚拧他耳朵不住往上提。 “喂喂喂你这是谋杀亲夫!!” “再乱动我就咬你了!” 新和站着没动了,沉默了会儿,轻声问:“疯子,这回无法假装没事了,知道吗?” “嗯……” “所以,试试吧,你怕结婚,那就先不结,先处对象。” 难得听他正经说话,却是异常地好听,令世岚想起来小学毕业时候他穿着白西装站在讲台代表六年级学生致词。 过去的时光,因为亲人的离去而故意遗忘,或许也会因为在乎的这人,将相关美好的都捡回来。 世岚下巴点着他头顶,一下又一下,沉吟了片刻,回答说: “那试试,如果不可以,我旅游半年,你好好冷静一下。” “……童世岚,你说得好像偷吃完撒手走人。” “那当然,谁叫我人见人爱!像我这样的小公主,甩头走人也会被原谅的!”世岚得瑟起来嘿嘿笑,自然地揉他脸。 斜坡那边传来龚原的询问:“不如我滚床单和被子下去,你俩直接送入洞房算了。” “你们给我赶紧搬救兵,这里地面硬邦邦怎么睡!!”世岚怒,回喊过去。 “但——我——觉得——文少——很想——跟你露营——” “程七灿你找死!!”世岚怒。 新和默默说了句:“他说得挺对的。” “妖物,想立刻分手吗?” “程七灿、龚原,赶紧找人!”新和立刻变脸,喊得更大声。 山风呼啸中,世岚笑起来,望着远方闪烁的星辰。 她想,再试一次吧,就算没有结局。 **** 二十五号的下午,世岚跑去画盛传媒找子夏。 到了顶层办公室,正好见到裴子西从后面抱住站在窗边的子夏,很亲昵地歪头,不知说些什么,两个人的侧颜都有笑。 “裴少,大灯泡来了!”世岚蹦过去,将带来的礼物递给他:“给肉肉和吃吃的衣服,超级萌的。” “你和新和滚下山坡被人用绳子往上拉的真实故事传遍商圈了,有何感想?”子西接过,懒懒笑起,故意揶揄道。 世岚抬下巴,“肯定是七灿说的。” “你跟新和有没有新进展?” “什么进展?”世岚拧眉:“你可别听程七灿胡说。”她试探一句:“还是妖物乱说了什么?” “没,他这几天都在忙银行的事。”子西看有总经理过来,便低声与子夏说了句:“等会见,别想我。” 子夏也很配合,郑重地拍了拍他肩膀:“裴先生好好给孩子们赚奶粉钱。” “遵命。” 等子西进了办公室,世岚忍不住感慨:“你们甜蜜到我也想结婚了。” 安子夏眨了眨眼,“首先,你要有个对象。” 世岚眼珠子转呀转,果断摇头:“没啊!” 她与文新和说好了,两个人先不将尝试交往的事对外公布,即使对方差点用美色让她取消这决定,她还是想先保密。 心里隐隐觉得,这段感情不能像先前的那么高调。 “我还以为你跟文新和成了。”子夏过去圆桌那边,将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交给她:“送给你,找到男朋友之后再拆开。” 看着鼓鼓的一包,世岚想现在就拆,又看子夏幽怨看着自己,因为怀孕的缘故,本就偏古典的脸少了平常的高冷,多了些明媚动人,她忍不住凑过去,嘿嘿笑:“我不拆,夏夏你别看我了,多害羞呀。” “对了,董亦声回青晨公司了,好像会在那处理一些事。” 世岚嘴角笑容僵住,良久才回应:“……是吗……” 【番外】世岚篇:《初爱记》(八) 花好月圆,【番外】世岚篇:《初爱记》(八)【四千字】 时间是治愈的良药,却也可能是一些人吞不去的苦药。舒悫鹉琻 子夏本想试探性她的反应,发觉之后的闲聊里世岚始终提不起劲,她也不想勉强,提议:“等会我正好会过去科技园附近,不如你搭下顺风车去看看?” 世岚脑袋微微晃起来,表情有些纠结。 “那,不去了?”子夏问。 “……我想去看看。”世岚急忙站起来。 对方不告而别太久,即使是失望,也想问清楚铍。 她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 青晨公司这些日子赚足了关注度,不管是创意app还是机器人的推出,引来大批效益,与画盛传媒的合作更是备受瞩目。而关于他们自有数据库的讨论,在不知何时起,鲜少有人提及,仿佛被人无声地掩盖,没有丝毫风声。 在车上听到这,世岚好奇地问开车的裴子西:“为什么呀?” “老婆说。”子西看了眼后视镜,对上子夏的笑,他也咧嘴笑起来。 “喂喂喂,你们两夫妻别在我面前晒幸福呀。” “有人暗中控制了一些东西。”子夏从小型冰箱拿了饮料给一旁好友:“如果没猜错,应是米可牵的线,既是‘京城四公主’之一,用些方法还是可以的。” 世岚不太了解京城那边的事,也因为父母关系更不喜欢提及此类话题,便没有多问,专注望着愈来愈近的科技园。 “童世岚,你如果要去打架,需要我先帮你找帮手吗?”裴子西问。 “你可别跟妖物说这事!”想到他跟新和的关系铁,世岚探身过去,伸出手指警告说:“你要是说了我就每晚找夏夏谈心,让你们夜生活多了我这大灯泡!” “你这耍赖手段,跟新和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世岚默默回座位,故意说:“几句话都不离妖物,你是多离不开他啊!” 说到底她也是心虚,总怕他们都知道自己跟妖物的事儿。 “我一直怀疑他俩有奸情。”子夏开口。 “对对对我也觉得!” 车子正好停在科技园的入口,世岚下车后也不着急,站在那儿跟他们挥手。 “你是多怕我们跟着你去围观?”子西一语点破。 “夏夏你老公好烦噢!” 子夏莞尔,催促子西继续开车。 童世岚目送那辆车走远了,立刻标准向后转,每一步都走得像正步。 就是不由自主地紧张,也不知是因为要去见的人还是担心文新和知道这事儿。 “童小姐?” 快拐弯走向那栋机器人一样的建筑物时,她听见有人唤自己。 回头,看到古青晨踩着单车过来,那张偏阳光的脸上有一处明显的烧伤痕迹,有些突兀,却也因他笑容格外灿烂,也还是觉得这人挺帅。 可望见了,还是免不住想起来他为何如此,以及董亦声自责时候说出的那些话。 那时她摔伤,引董亦声驱车来探望,本以为会是两人感情进展的突破,两人都没想到这事成了古青晨为将子夏救出而在大火里烧伤的导火索。 生活是一场场的蝴蝶效应,即使无意伤害,可这刻的欢喜,下一秒是悲是喜仍旧难以预料。 董亦声说过,古青晨不会指责谁,也更因为如此,他无法原谅他自己。 所以他带好兄弟离开,不与其他人说行踪,她跑去b市苦苦寻找,却也只是在古青晨的治疗有了好的进展的时候,才得到董亦声的理睬,后来也主动有约过她一两次。 她理解董亦声对兄弟的自责与愧疚,但无法理解他的不告而别。 但那时候想,他能够回来,那就是好的。 可回到南城后,董亦声和最初一样对她鲜少理会,像是藏了一堆秘密,生怕她发现。 再执迷的追逐,也终有厌倦的那天。 她与新和被自家外公灌倒了的那次,董亦声偏偏出现在了公寓,自己给过他钥匙,可偏偏只有那次他主动来了,明明她与新和什么事也没发生,却好像背叛了什么。 她后来就想,大概不被喜欢的时候,一切都那么不凑巧。 新和曾问过她,为何不想想是不是董亦声故意选了这一日过来。她当时不客气地让他一边去,继续折腾自己的网店生意。 有些事,还是不要设想比较好,已经够伤心了,何必搬石头再砸一次。 “你瞧着我出神,你可别喜欢我啊。”看她一脸失神,古青晨挥了挥手。 世岚猛地抬头,回过神来,忍不住竖大拇指:“不错,穿西装骑自行没有一点违和感,还是大帅比!” “来找二哥?”古青晨踩着单车缓慢移动。 “他在吗?” “在,不过……” “不过什么?”难得看他这样,世岚免不了紧张。 看古青晨突然注视前方,她眼睛睁大,扭头看去。 高层建筑物的玻璃门入口,穿着简单黑白休闲装的董亦声正扶着一位身穿绣花长裙的女子出来,左手握着对方的手,右臂则是环着女子的腰。 女子五官很立体,头发乌黑,有些像混血儿。不过眼睛缠着绷带,双手在空气微微抬着,大概是看不见所以有些不安。 这是自己第一次看董亦声那么小心翼翼而又温柔地凝视人。 世岚顿在原地,一时觉得不知所措。 “二哥!”古青晨抬臂挥了挥,又看世岚缓步后退,他拍拍她肩头:“蒋小姐母亲那边的家族跟董家往来多年,两家关系挺好的。” “噢这样啊。”世岚咧嘴笑,也不扭捏,朝董亦声喊:“可以到那边树荫下说说话吗?”她指着不远处的那颗大槐树,说完先行过去。 天气微凉,树下有风吹来,她原地不住地蹦,想驱散些寒意。 董亦声不知跟那位蒋小姐说了什么,对方点了点头,还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但没有太多表情,像是对一切并没那么在意。 然后,她看到他朝自己走过来。 当初一见钟情的男子依旧自带废墟气质,那件白色薄风衣似乎是他特别钟爱的衣服,不知他是否还是爱吃美食…… 忽而想起来自己一直没真正了解他,或者说没有机会去了解。 “好久不见。”董亦声过来,与她点头致意。 “那个美女,是你说的那位吗?” “嗯。” 世岚眉尖蹙起:“她怎么看都不像是纯正西班牙人。” “的确。” 他没有解释,世岚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双手更是不知该往哪里放,迟疑了下,伸出手:“那,祝你们也幸福。” 董亦声也伸出手,轻轻拍了下她的手,半垂眸,看着她上下划动的睫毛。 “再见。” 世岚转身,蹦跶着往回走,中途不小心踩到了滑石,险些摔倒,所幸很快站好,这回没法假装得完全不在意了,直接跑起来。 董亦声目送她背影,直到看不见才转身回去。 “谈好了?”静候的女子看向脚步声传来的位置。 “嗯。” “是你喜欢的人吗?” 听到这,刚打算进公司的古青晨哟了声,笑容玩味地看了眼自己哥们。 董亦声丢了白眼过去,待他耸肩往里走之后,他才看向眼前女子。 “蒋谜,不论你我是否有心仪对象,我们都必须在一起。你明白的,无法逃脱了。” “确实……我怎么又忘了这件事……” 看她懊恼地摇头叹息,董亦声微微握紧了手,扭头看向童世岚离开的方向。 . 咣地声,空酒瓶倒了几个,咕噜咕噜绕着桌子。 世岚一手撑着脸,眼睛微眯起,看着渐渐热闹的酒吧。 大概是临近科技园缘故,进来的人多数还穿着公装,显然是下班后呼朋引伴来喝几杯。 一直看,可都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又喝了半瓶,趴在桌上,脑袋发昏,闭着眼只想睡觉。 仿佛听见有人在喊自己,还在自己旁边接听电.话,还接了两回。 拿的该不会是她的手机吧? 她脸在手臂蹭了蹭,抬头都觉得累,想了想还是作罢,并不理会。 不知过了多久,睁眼时候听到董亦声的声音。她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下意识伸臂去抱住声源,正好地抱住了一只手臂。 “童世岚?” 是他的声音!! 如果…… 自私一次,也可以吧? 她紧紧环着他手臂,哑声问:“董亦声,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是一秒?” 大概喝多了酒,情绪也不高缘故,她声音听上去像在哭。 董亦声垂眸,若非文新和听说她到青晨公司找他,那人不会呼叫他问他世岚在哪为何一直不听电.话。他也说不清为何会突然离开会议室,不停地呼叫她。十分钟前服务员替她接听时候说她浑身都在抖,终是抵不过心里的忧虑,不顾老大和老小的劝阻飞奔过来。 此刻看世岚脑袋微微晃动,有些像撒娇想要食物的小狗,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欲说出那个字的时候,略带恼火的男声传来—— “董亦声,放开她!” 新和从古青晨那里知道董亦声来了这,哪想到一过来就看到董亦声抱住自己的女人。 他急忙过去,手肘顶开董亦声,自己扶着世岚。 “董先生,我很确定我爱她,所以,你曾经说的‘一年后’,大概没机会实现。请现在和以后都离她远些。” 董亦声扫了眼世岚,桌面的花形灯将她微微蜷起的手指照得透着微亮。 原来,没醉…… 他再抬眸看向文新和时,嘴角勾起:“正好,我不曾喜欢过她,先前那些话你竟当真,也挺可笑的。从此,也劳烦你看好你的女人。” 说罢,他转身离开。 “董亦声,你他妈一直在耍她?” 新和动气,欲上前,忽而,衣袖被扯住。他怔住,回头便见世岚垂着头,抓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胡乱地晃。 “回家,我要回家……”她嘟囔着。 新和只好叫来服务生,结账后横抱起她离开酒吧。 在车内,世岚不住地捣乱,还脱了鞋子,两脚在座位上不住地拍,手臂则是探过来扯住他衣服。 微暗的夜色里,她胡乱地说了许多,断断续续的,新和实在听不清楚,只是觉得她呼出的酒气真是热啊,热得他心里躁动不安。 到了单身公寓区,他背她上楼。 感觉她呼出的热息落在后颈,他紧紧抿唇。 “疯子,快到家了,你……安分些。” 入了公寓,他开灯,干脆地脱了鞋,将她放下,弯身替她脱鞋。 “妖物。” “嗯?”他抬头,看到她刘海有些乱地分开,这才发觉她眼眶微红,还带着水光。 就这样,无害而无辜地看着他。 他眉尖微皱,探身过去,轻捧她脸:“如果是为那个人难过,那就不要告诉我。” 说着,以唇封缄。 未料到的是,她伸手,替他解开外套纽扣。 而唇瓣的回应,比两人先前的亲吻都要热烈。 屋外夜色静谧,室内心火燎原。 --------- 新文《关于我爱你这件事》发文了,亲们可以阅读啦!这篇下周四全部结束! 【番外】世岚篇:《初爱记》(九) 花好月圆,【番外】世岚篇:《初爱记》(九) 窗外天将明。舒悫鹉琻 落了一地的衣衫,沿着房外到房内。 世岚醒来时候,只觉腰又酸又疼,哎哟了声,伸手去摸,偏偏碰到了一只大手掌。 她当即缩开手,睫毛发颤,缓缓地睁开了眼。 隔着不过十多厘米,新和那张妖艳的脸因为沉睡缘故,多了些柔弱美,刘海散乱地覆哎他眼前铍。 细看发觉他下巴和脖颈处都有暧昧的咬痕,世岚想起昨夜近乎疯狂的场景,耳根顿觉发烫。她动了动,试图从他的怀抱里离开。 脚不小心碰到他膝盖,她吓得赶紧把腿给缩回去,整个人笔直躺着以防他醒来枇。 确定文新和还在睡,她小心翼翼地往床下爬,一到地面,从镜中看到自己身上留下的印痕,怪不好意思的,赶紧将床头那件睡衣拿过来换上。 照镜子发觉衣领都挡不住脖子上的吻痕,她懊恼地扯了扯头发,如果没记错,今晚要回一趟外公家! 她跑去梳妆台,想拿bb霜试一下遮掩吻痕,刚拧开盖子就看到镜中那位盯着乱发坐起来的大少爷迷茫地摇头晃脑! 世岚赶忙猫下腰想躲在凹处,刚蹲下呢,就听到他朝自己喊:“是因为我的技术太好,你觉得没脸见我吗?” “……”世岚翻白眼,她可没感觉到技术好坏,整夜的就是疼。 以前那些男友也不是没试过跟她做男女之事,可每回都是还没开始,她受不住那疼一脚踢开对象,也是后来偷偷跟了子夏才大概知道也许因为如此她的前任们才跟她分手的。 昨晚她知道自己热吻的对象是新和,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醉意,后来却难受得不停地哭,想推开他却未果。 越想,那些细节越冒上来,世岚捂住脸背过身,咆哮说:“你走开,我不想跟你说话!” 听到背后有窸窣声,她急了:“妖物,你坐在原地不许动!” 脚步声逼近。 她只好起身想跑,却直接撞上新和的腿,有薄被拂到她头发。她抬头,看到新和浑身披了个薄被,松松垮垮地垂下,那一脸餍足的笑容看得她呆住。 似乎不论多少年,这人都始终如一的好看。 “你继续拽被单的话,估计又要尖叫了。”新和笑,一手扯着被单以免被她拽下去。 世岚赶忙松手,嘴硬地说:“我、我哪里尖叫了……” “昨晚啊,而且还抓了我背。” 他背过身去,世岚看到背上那些抓痕,脸颊烧起来似的,闭上眼昂着脖子,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没看见!” “没事,我猜到你会这样。”新和弯身,掐她脸:“但你答应了让我跟你住在一起,这事不许忘。” 世岚摇头:“不可能,我哪里会答应,我又不喜欢住在没我气息的地方!” “所以是这里啊。”新和跺地,看她还是一脸茫然,他拽她起来,“忘了吗?没事!我们在同个地方回顾一次。” 眼见被他带到床边,童世岚急了,心想反正两人都进展到了那步,同居也正常,只好应允说想起来了。 “确定?” “确定!……喂喂喂你怎么还将我往那边带,我现在不困不想躺床!” “那行。” 新和抱着她往阳台带,天光从远处的地平线亮起,春风吹来,有些凉,他将她搂入怀里,伸臂挡住了风。 “早安,全世界——”他朗声喊。 世岚怔住。 全世界,指外面,也指她? 头发被风吹起,她低头,脸埋在他肩膀。 “昨晚,董亦声说的话,我听见了。所以后来发疯,也有悲愤情绪在作祟。具体我也说不清,但发生了那事,我就是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没有觉得吃亏或者委屈。夏夏以前就说我不太懂爱还以为自己是世界第一恋爱大师,她说得很对可我一直厚脸皮不承认。但这次,我很认真的预感我大概能有机会真的学会去爱了。所以,妖物,你可以陪我证明我的预感没错吗?” 受伤过就不再喜欢别人,不是她童世岚的风格。 所以,紧紧握着,试试也好。 “好,好……”新和紧紧抱着她,张口咬了下她耳朵。 “靠好痛!” “噢原来我不是在做梦。” “妖物你找死啊!!”世岚笑,抬脚踢他。 嬉闹声从清晨中开始,怀抱的温暖带来久违的好心情。 **** 晚上时候,世岚带新和到她外公家吃饭。 进门前,她伸出小拇指:“来,拉钩,等会不许暴露我俩即将同居这件事。” “我是多见不得人?” “这不是怕老人家又要逼婚嘛,我还想再玩几年呢。” 新和沉默,他站在树影处的关系,世岚看不清他表情,半天没听到回复,她回头,他正好应允。 “乖!”她伸手拧他的脸。 院内穿来熟悉的唤声,她立刻应:“郭帅,美女来也——” 外公叫郭剑,从商多年,喜爱穿布衣,看到她便张开手臂。 世岚爷爷那边身份特殊,父母亦是身兼要职,所以她从小跟外公这边来往得多些,感情自然更好。 新和进去时候,正好听到郭剑问世岚怎么穿高领毛衣,他嘴角有笑意,上前跟老人家打了声招呼,调侃说:“她说是被蚊子叮了。” “哎,文家小子也来了!”郭剑视线在他俩身上扫了扫,都穿着高领毛衣,一个粉色一个白色,老人家免不住欣慰地笑起来:“你俩成了没?” 世岚急忙推着自家外公往屋子去,不停绕开话题。 老人家知道她脾气,便没有再多问。到饭厅入席时,他催两个年轻人去洗手,看世岚快步往前走,好似好避开新和的靠近,顿时笑得更欢。 吃晚饭的时候,老人家一直给新和夹菜,还问了他南投银行创建互联网金融创新实验室的一些事。专业名词太多,世岚听不太懂,闷闷不乐地扒饭,偶尔愤愤看着交谈甚欢的两人。 这画面怎么看都好像他们是儿孙俩,自己是顺便来做客的儿媳妇! “咳咳咳……”想法一冒上来就噎着了,咳嗽时候看新和想起身,世岚急得不住摆手,等不咳了,她去拿汤碗,笑眯眯地说:“我没事,吃太急了嘿。” “你这样,以后谁敢娶你,没些淑女样儿。”郭剑笑她。 “没人要我就赖外公你一辈子!” “你这孩子食量太多,外公养不起噜。” “没事儿,我可以自己养自己,您给我留个房间就好!”习惯跟外公这样聊天,世岚笑得露牙齿。 新和余光看她,那张笑颜一直没朝向自己,想至此,他不着痕迹地在桌下踢了踢世岚的脚。 原本还开着玩笑的童世岚猛地直起背! “怎么了?”郭剑问。 世岚拿起筷子,笑了笑:“突然脚抽筋!” 她默默缩脚到凳子下,低头扒饭。 直到吃完饭,她都没正眼看自己一眼,文新和皱眉,脾气也上来了,等郭剑上楼要拿东西给他俩时候,他拿枕头丢给沙发对面的她。 “别看电视了,看我。” “嘘!”世岚继续背对他。 新和过去,掰过她脸,有些恼火地问:“我不适合过一辈子?” “……”世岚迷茫地眨眼。 “赶紧在你设定好的将来你加上我。” 世岚嘀咕了句忘了吃药吗,旋即看他的脸在自己面前扩大。 还来不及推开,他唇已落下,狠狠印上自己的唇。 “唔唔唔……!!”听到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世岚急忙拍他的手臂。 新和似是未闻,还咬了她一口。 “咦——” 听到自家外公的声音,世岚壮烈地闭上眼,完了完了,这回藏不住了。 “噢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见到。” 老者说完,似乎是离开了。 听到脚步声走远,世岚偷偷睁开眼,看外公真的又上楼了,她伸手拧新和的脸,示意他赶紧退开。 可某人偏偏吻得她缺氧才别开脸,下巴点在她肩膀,喘着气轻声问她:“童世岚,不只是现在,我要你的将来也有我。” 没了平常嬉笑不正经的样子,诚挚而标准的普通话,听得她心里怪难受的。 “我又没说我的未来没有你……” “没办法啊,你言行举止总让我觉得你好像随时会离开。” 他声音听上去极度无力,世岚一下子心软又心疼,忍不住握住他手,一脸坚定地说:“你放心,我现在就对你负责!”然后朝二楼喊:“外公,你下来——我要介绍我男朋友给你认识——” *** 索妃爱碎碎念:妖物的道行明显高多了哈哈。 打广告时间《关于我爱你这件事》即将连载,欢迎戳作者作品,收藏与阅读,温柔腹黑少爷安笙清与高冷凶猛千金李思寂的故事!有种爱情是,从开始是你,最后也必须是你。 【番外】世岚篇:《初爱记》(终) 花好月圆,【番外】世岚篇:《初爱记》(终) 看自家外公抱着棕色箱子一脸得瑟地走下楼梯,世岚总有种自己被骗的感觉,可不待他多问,老人家就先开口:“在院子时候外公就看出你们关系不一样了。舒悫鹉琻”看向世岚:“岚丫头啊,你说要对这小子负责,那这是打算结婚了吧?” “你偷听我们说话!”世岚蹦起来:“而且、而且谁说要结婚……”说着说着看新和一脸痛心地看着自己,她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梵。 喂喂喂别好像我要抛弃你啊! “行行行,外公也不逼你们结婚,在一起好好处,你们年轻人情绪一来就闪婚,我老人家也不掺和了。”郭剑示意他们过来:“文家小子,这是岚丫头小时候的百宝箱,以后就交给你了。” 那箱子世岚特别眼熟,小时候外公和外婆总会将她写的画的或者一些照片与影像资料放进去,两位老人家常常会开着翻看,以前她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收集还那么喜欢那些东西,非要拖着他们陪自己玩儿。 后来长大些,开始比较少往外公这里跑了,倒是天南地北地飞,偶尔与外公联络,会故意问他想没想自己,老人家总是说挺想的,不过幸好有百宝箱。 那些认真收集的属于她的旧时光,亦是老人家的心头爱,以及作为思念的凭借。 “外公,您留着吧。”她伸手拽住新和的手臂,笑嘻嘻地说:“等我以后有孩子了,您把那孩子的成长记录也放进去。” 外公年至七旬,一直性格开朗,又保养得不错,顶着光头看上去挺年轻的,听到她的话,老人家也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怎么的,眼眶有些红。 “对啊,”新和拍了拍老人家肩膀:“反正我俩很快会有孩子。铌” “妖物你不许擅自决定,谁说我要生?” “难道不生?” “反正我现在不想生,我想先当夏夏两个孩子的干妈!” “我们的孩子陪吃肉肉组合玩儿不好吗?反正安子夏那是龙凤胎,我们不管生男生女都能跟他们结亲家。” “对欸!” 看两人真的还是讨论孩子叫什么,郭老爷子有些感叹地摇头,这外孙女果然需要跟智商高些的在一起,不然随时被抓去拐了呐。 *** 同居的生活比想象中要鸡飞狗跳,文新和是个爱闹腾的人,生活上更是个神经病。 六月初的时候,当某人第89次企图用被子卷着自己时,童世岚抓着闹钟对准他屁股砸:“文新和,我昨晚通宵了你知不知道?还有,清早不给早安吻反而把女朋友当成举重器的男人,只有你一个!受够了,我要分居!” 新和哼着小调,乐于享受七天年假的事儿,将她卷在被子后开始进行晨练。 “你竟然把你女人抛!起!来!……放我下来,我反胃!……” 世岚声音虚弱,新和接住她后,还没问话她便一脚踹他下床,飞快朝卫生间跑去。 文新和以为她在生气,赶紧过去当好好先生,一脸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含情脉脉:“老婆,既然你想要早安吻,那要不来个法式的?” 一说完就听见呕地一声。 童世岚关键时刻格外霸气,一感觉不妙就大力抓着文新和的手,弄成碗状,秽物如数地吐在了他手中,末了还能推开他的手,温柔地嘱咐:“妖物啊,别弄脏了床单,也别滴在地毯上。不要石化,不要害怕,这都是我给你的爱。” 望着文新和泪奔到浴室的背影,她心情大好,换好衣服时候过去浴室,见某人蹲在墙角,她过去抬脚踢踢他小腿肚:“画圈圈诅咒谁呢?” “我在想一件事。” “纳尼?” “……你可能怀孕了。” “开什么玩笑,我记得我们做了安全措施。” “你网店冲两个皇冠的那天晚上,安全伞中途好像破了,我太激动,就没当回事。”新和回头,嘿嘿地笑。 “文新和你故意的!!”世岚掐住他脖子不住地拧。 他转过来,抱着她的腰,亲吻她肚子的位置,眼里满是笑意:“宝宝,快救爸爸。” 童世岚抚额:“我记得你刚才从卫生间出来没洗手……”见他认真望着自己肚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嘀咕:“看什么看啦,又不一定怀了。” “我有预感,当父亲的预感。”新和站起来,过去认真洗了手。 世岚过去,从后面圈住他的腰,探出脑袋看着镜中的他:“如果真的有宝宝了,我外公肯定要我们赶紧结婚的。可某人好像没跟我求婚吧?” 即使从下往上看,这人依旧美颜盛世,她忍不住手臂钻过他腋下,伸手去戳他脸,挪到他嘴角,戳,戳,戳。 新和张口咬住她手指,在她忍不住缩手时候,他转过身,将她抱到洗漱台。 “想干啥?”世岚腿夹着他腰,鼻尖对着他鼻尖。 “欺负你。”他捧起她脸,唇边携笑地开始细细密密地在她脖颈落下吻,后慢慢转移到她的唇。 在告知好友们恋爱与同居的消息事后,多数人都预料到似的,不过也嘱咐他们互相理解些。两人同居了一段时间,像所有陷入热恋的男女一样,不论日常吵架还是欢爱,随时随地的。所幸两个人的脾气都来得快散得更快,而且都比较不要脸,若是争执了,都能凑过去求和好。 世岚第一次尝到并非自己一厢情愿的感情,真实而且温暖。 衣领滑下肩膀时,她轻轻圈住新和的脖子,下巴点着他头顶,任他在自己锁骨留下印记。 门铃响时,她下意识拍他背:“妖物,有人来了。” “不管。” “我约了夏夏……” 门铃声持续响着,世岚还听到自己手机铃声响起来,便急忙推开他。 跳下洗漱台时候新和面色大惊急忙揽住。 “肚子里有娃儿……” “不一定啦。” “反正不许乱跑乱跳。” 看他一脸担忧,世岚只好应允,踩着碎步去开门。 门外,裴子西正不停催促子夏将果篮放下。 “我来拿。”世岚接过,看着子夏圆鼓鼓的肚子:“夏夏,你里头塞了好大的西瓜!” “童世岚,你说谁宝贝是西瓜?” “哎哟我这不是调戏我干儿子干女儿么!” 到了大厅,世岚弯腰,小心地凑脸在子夏的肚子磨蹭,“吃吃和肉肉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嘿,我要赶紧让他们记得我这个干妈。” 说完发觉他们夫妇没吭声,她奇怪抬头,循着他们视线看去,忍不住抓了桌上的纸巾盒丢过去:“妖物,回去穿上衣!” 新和原地做了弯臂展示肌肉的pose,一脸认真到访的两位:“我身材不好?” “这倒不是,”子西砸了抱枕过去:“不过这画面太美,我怕惊吓到我们家为安和优夏。” “就是!”子夏和世岚异口同声。 新和悻悻地回房换衣服,再出来时候看到世岚在厨房削苹果,他立刻过去,拿过削皮刀,示意世岚出去。 “你笨手笨脚的。” “肯定削得比你好,何况你是孕妇,我不是担心你伤到了嘛!” 大厅里裴子西正泡着茶,听到厨房内的争执时,他嘴角勾起,轻轻唤子夏。 “老婆,我猜对了。”他说,“制服游戏可以预订了吧?” 夫妻俩从知道新和与世岚同居开始就赌过世岚何时会怀孕,子夏猜的是至少七月份之后,子西则是猜六月,赢的人可以提出一个条件。 看他眼睛掩不住笑意,婚后越发显得成熟的面容在窗帘透入的阳光里格外慵懒俊朗,她也笑:“这可不一定。”说着唤世岚出来,让她明天陪自己去产检。 “预产期是八月中旬吧?”世岚没看出他们的异常,蹲在子夏旁边,耳朵凑过去想听听,她小声说:“吃吃和肉肉跟夏夏你一样是狮子宝宝,真好。” 子夏嗯了声抬眸看自己丈夫,挑了挑眉。 是真是假,等会见分晓。 裴子西倒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小声说了句,衣服已备好。 子夏怒,提上自己的包,拉世岚到她房间,询问她经期是否延迟。 “夏夏,你也知道我不记那个的,不过这回好像延迟一个多星期,具体我也忘了,早上还吐了……” “你跟文新和有没有做措施呀?” “这个说出来多不好意思!”世岚嘿嘿笑。 “那行,”子夏从包里拿出买来的验孕棒:“我们正好试试。” 童世岚撒腿想跑。 “哎哟我肚子好痛……”子夏捂着肚子。 “夏夏你演技好差。” “赶紧试试,确定了我们去医院再确认。你爱乱跑,怀孕初期有很多事情要注意,早点知道早点预防,赶紧过来!” “不要,我想等药物跟我求婚了我再测。”世岚趴在门上,嘀咕:“不然好像奉子成婚,我不喜欢这样。” 子夏挑眉,想了想,说:“那也是。算了,你明天陪我去医院,我不让你检查,行不?” “行!” 第二天中午,友振私人医院内。 世岚从卫生间出来再去找子夏的时候,已不见好友。 呼叫过去,听子夏说她在花园那边,世岚眼皮跳了跳,“那我现在过去找你。”说着,下意识加快步子,却突然想起什么,揉了揉肚子,还是放慢了脚步。 走到花园,发觉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们都集中在另一边,春末的风拂面而来,她准备下台阶时,定在那儿,发现朝着空地四面八方滚动过来的q版机器人时,一下子吓着。 明显被清场的草地那边,好些人围在外面,起哄地鼓起掌来。 当机器人在各自的位置站好时,童世岚望着它们排成的“嫁给吧”的字样时,特意盯着“给”和“吧”之间的空位。 她知他想给自己的惊喜是什么,唇角渐渐勾起。 发现那儿许久没有动静,她微微皱起眉头,四下张望。 “文新和,你要我等多久?” 话毕,一阵惨叫从天际传来—— “李助理你技术不够直接把老子推下来是不是要老子炒你鱿鱼啊啊啊啊啊……” 综合大楼楼顶,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麦克风传出。 从直升飞机下被人推下去的男子,红色伞包格外耀目。 “老婆我畏高快说你爱我……” 世岚哪里不知道这家伙跳伞姿势多专业,忍不住伸臂不住地挥。 昨晚无意翻看他的皮夹,在照片夹见到两人小时候的合照,以及背后写着的“我的初恋,愿你为妻”。 那刻真的笑着笑着好想哭。 一路吵吵闹闹,喜欢过,分开过,幸好的是,开始和最后都是你。 看他不住咳嗽半天没说出那句,世岚双手做喇叭状,大声喊:“我爱你!所以,文新和先生,嫁我,好不好?” “好啊好啊哈哈哈哈哈!!!” 远处,看着这幕的双子夫妇靠在一起。 “老公,他们到底谁嫁谁娶?” 子西伸臂揽她入怀:“这个不重要。” “嗯?” “重要的是,我们打赌的事。我想你好久好久了……” “裴子西,孩子能听见,你含蓄点!”看远处拥抱一起的两个活宝,子夏忍不住感慨:“你说我哥跟嫂子如果能这么和谐,那该多好。还有古青晨和米可,傅九和栗子……” “老婆,有时间惦记其他人,不如给我赏点肉吧。” 身后某人,以唇封住她的言语。 而草地中央,揽在一起的人,久久深吻。 日光从云团绽放,暖阳倾城。 —end— 【索妃爱的话】 童世岚篇,完结。还有一章是子珩与妮安的番外,这周会设置全文完结。而其他人的爱情,会留在【南城系列】里,他们的故事,我会在未来写下。下一部:《关于我爱你这件事》,期待你见证一场更难舍的爱。 【番外】子珩与妮安:《你的名字,我的心事》——全剧终,附公告 花好月圆,【番外】子珩与妮安:《你的名字,我的心事》——全剧终,附公告 夜幕有星。ai緷赟騋 南城电视台某楼层内—— “很高兴知名博主‘念安’能到我们电台当特邀嘉宾,美好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将从微薄用户里选出——”电台主持看着电脑屏幕,念道:“id旧时光进行时的朋友问,念安,两个性格不同却同样需要逃避一些事情的情侣在一起会有好的结局吗?”说完,看向一旁沉静如佛的女子。 笔名念安,真名一直很对外公开,不论何时都好像与周围的喧闹无关,美好却没有做作之感,电台主持忍不住心里感慨同样身为女人自己实在像女汉。 看对方似乎没反应过来,主持倒觉得惊奇,在她眼前挥了挥手铌。 傅妮安回过神,探身过去,靠近麦克风。 “我认为会的。毕竟世界太吵闹,能有一个人总是恰好地能够互相治愈,这样的感情会比想象中还要长久。梵” “……我这样笃定是因为我与我的丈夫就是这样开始的,两个人都不擅表达情感,幸好的是,即使笨拙,即使有吵闹,也仍旧一起学着如何去爱。” . . 结束了电台活动,又临时接受了访问,妮安离开电视台的时候已是凌晨。 在楼下并未见到熟悉的车,她微微叹息,打开了微信,自己发给子珩的那些话,没有得到一个字的回复。 上周自己新书上市,又有一些人故意说她为钱才嫁给现在的丈夫,她向来不理会这些事,隐藏身份,经营了人气高的博客也出版书籍,本就容易遭到非议,只要没有牵扯到现实里,就都无所谓。 可子珩将那些说他们俩的都记住了,披了好些马甲跟他们争执过两天两夜。她不太理解这种举动,说多了几句,两人便吵架了,他暗讽她心里有别的男人,她欲解释却发觉并不想提及往事,便说他对子夏的感情不太像兄妹情。 之后自然是不欢而散,冷战了好些天。 她白天主动发微信给他,和之前一样主动示好,可他也依旧没有回应。 在电台告诉别人的故事,始终比真实经历的美满太多。 联姻有很多原因,却好像都无关爱情。 沿着街道一直走,夜风吹得眼睛发干,忽而听到喂地一声,她惊愕回头,正好看到熟悉的黑色suv停在路旁,安子珩从车内下来,一身黑色西装显得身影魁梧,领带被扯下,他拿着手机过来,路灯下,不知是否因为愤怒,看上去有些凶悍。 “前面有多荒凉你没看到吗?”子珩揽过她肩膀,“上车!” 还是有些冲的口吻,确定要结婚之后,这人对着自己说话总是特别拽,妮安总是会想到他小时候试图在自己面前假装很厉害的模样。 他比自己小一岁,有时候这样的举动,反而幼稚得有些可爱。 “我以为你不来接我,所以是不生气了吗?”上车后,她看着他。 “绑安全带。”他开车,没有回答她的询问。 妮安也不急,弄好安全带,就一直看着他。 快到半山别墅园的时候,驾驶座的某人终于绷不住了,有些气急败坏地说:“我知道我帅,但也不用盯着看吧!脸上有脏东西的话你帮我拿掉!” “果然还在生气。” “傅妮安,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车子停在别墅园外面的小树林,子珩双手搭在方向盘,说完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平常狂傲得像个大孩子,他低头沉默的模样,让妮安想起他戒毒瘾的时候,在痛不欲生却没有力气反抗医疗人员时,就会这样,沉默得仿佛与这世界格格不入。想至此,她解开安全带,探身过去,轻轻环抱他。 “傅妮安你干嘛突然抱住我!”子珩有些吓到的样子。 “累了,想抱呀。” 子珩有些不自然,一副想推开她的样子,嗅到她发丝淡淡的柠檬香,别开头,脸微红,迟疑了会儿,他问:“你今晚在电台说的那些,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