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我的少主大人》 第1页 [古装迷情] 《亲亲我的少主大人》作者:栗苒【完结+番外】 文案: 慕司彻,他是烈火城庄的少主,生性冷酷冷情冷魅,医术炉火纯青,擅长用毒,武功绝顶。 自从十年前烈火城庄和阎狂堡不幸一夜之间被灭门后,在平静的外表下,他不再快乐,不再有笑容。 就像是从地狱来的,没血、没泪、没温度。 对任何事、任何人皆抱持着冷眼旁观的态度,他的眼里只有復仇…… 季若芫,这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人。 她似白水鉴心,而他是黑暗的灵魂; 她明净如天使,他却是沉睡千年的恶魔; 她彷彿长了翅膀,悄然无声的跳入了他的心里,照亮了他整个黯淡无光的世界…… 季若芫,容貌绝色,功夫不弱,一个从小陪在慕司彻身边的护卫侍女。 对她来说,少主就是她的一切,只要少主说的她就一定会竭力完成。 他就是她此生追随的对象,只需一眼,便是永远。 少主,余生由芫儿来守护你…… 内容标籤: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慕司彻,季若芫 ┃ 配角:南宫离墨,苏挽欢,连啸来,关展鹤,胡大苍,苏贯富 ┃ 其它: ================== ☆、楔子 阴风瘆瘆的下弦月夜晚,一阵阵凉飕飕的风不断颳起,划过黑夜的暗寂,驰骋在冷冷清清的街道。 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伙来者不善的蒙面黑衣人,手持兵器,来势汹汹,个个眼中都露出了十分兇狠恶毒的目光。 “大哥,都准备好了。”其中一人嚣张跋扈的出声,万事俱备,就等他大哥发话了。 为首的那位黑衣人,目光狞恶,冷哼了一下,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胆敢跟他作对,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扬了扬手,发号施令:“兄弟们,都给我上,杀他个片甲不留!” 一声雷霆般的暴喝响彻虚空。 收到命令,其余黑衣人们犹如饿狼扑羊似的朝前面挂有“烈火城庄”四个大字的府邸沖了进去。 黑衣人杀人不眨眼,杀的杀,砍的砍,老少妇女均不放过,一刀致命,屋里的人纷纷惨叫着,一一倒地不起,他们的手段残暴至极! 惨叫声从枝桠间唿啸而过,敲打在房舍的门板上,钻过窗棂时发出了悽厉的哭号声,响彻长空,教人心底直发毛。 顿时,空气中布满了血腥的味道,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颤抖,摇摇欲坠,生灵涂炭。 剎那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香消玉殒。 殿堂楼阁,房舍屋宇,顿时残败破落,四处空荡荡的,一派萧条,尸体横生。 但,屠戮还在继续。 心狠手辣的黑衣首领仍不打算善罢甘休,要想高枕无忧,就必须把它连根拔起,永除后患! “烧了它!” 话音刚落,黑衣人们立即纷纷抛出了手中的火把,从高墙扔进了烈火城庄,顺着火苗,火势迅速汹涌的蔓延起来,里里外外的房屋无一处不着火。 这把火,在这死寂沉沉的夜里烧得极旺、极亮。 见大功告成,这帮黑衣人也不再久留,纷纷撤退,不一会儿就消失的踪迹全无。 他们来得无声无息,去也无影无形。 只余那把火仍在尽情的燃烧着…… 闻名于世、叱咤风云的烈火城庄莫名的在一夜之间陨落凋零,燃为灰烬;而远在另一端的阎狂堡也不幸被人灭门杀害,面目全非,黯晦消沉…… 这两大门派究竟是得罪了谁? 又是谁那么兇残狠毒? 对方竟有如此厉害的本事,一夜之间就把这来头不小的两大门派一一灭了口? 对此惨案,江湖人士是议论纷纷,唏嘘不已…… ☆、送信 十年后。 江湖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风起云涌,不为人知的秘密正在涌现,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变动。 江湖上人才辈出,当今的江湖人中,赫赫有名、令人闻风丧胆的却有两大怕人物。 其一,神龙不见首尾,神秘示人的药毒公子,他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瞬间中毒倒下;其二就是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嗜血狂魔,亦是阎狂堡现任堡主南宫离墨。 更是无人见过他们的模样,因为凡见过他们面容的人全都无一生还。 所以江湖盛传:半夜三更不怕阎王来敲门,就怕药毒公子和嗜血狂魔踏上门! 这两大人物在江湖中掀起了无数的腥风血雨,让武林人士无一不知晓,忌惮不已,搞得是人心惶惶…… 无忧谷,顾名思义,就是无忧无虑的山谷。 这里山清水秀,恬静安谧,绿树成荫,鲜花遍地,非常美丽,一副世外桃源的地方。眺望远处,只见云雾环绕,山峰若隐若现,又是一番美丽的仙境。山腰间也飘着白纱般的云朵,美极了!梦寐以归的人间仙境,美妙和谐的自然风物。 真不愧是无忧谷,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 一处幽静的凉亭里,一个身着紫衣锦袍的男子,只见他的脸庞有如刀削似的稜角分明,有着剑眉星目和好看的薄唇,神色间带着一股傲然,有种睥睨天下的气质。
第2页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着古琴,清澈明净、圆润优雅的琴音自他指下流出,悠悠响彻,如云若水。那曲调柔和得宛如一人轻轻嘆息,又似是朝露暗润花瓣,晓风低拂柳梢,真是悠扬悦耳! 在他身旁,则站着一位蓝白罗衫的少女,柳眉弯似明月,唇小似樱,腰细如柳,不上胭脂的脸颊依然艷如雪,红粉如梅,美得出尘脱俗。 季若芫静静地看着她家少主绝美的侧颜,在如此恬静的时刻里,她的心绪不禁飘回了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七岁那年,家道中落,她随家人去投奔远房的亲戚,不幸的是半路上遇到了劫匪,她的爹娘就全被山贼杀害,在她也要亡于山贼刀下时,一位清风朽骨的中年男子救下了她。 那人就是慕庄主,他将她带回了庄里,教她习武练功,并让她负责照顾少主的起居与保护少主的安危。 她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慕司彻时,十岁的少年就已经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曜黑的眼睛如星星般明亮,就像是天使一样照亮了她的黑暗,也是让她一世追随的人…… 一曲琴音落罢,抚琴的男子——慕司彻开口了,“芫儿,事情办得如何?” 慕司彻低沉清澈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季若芫一下子回过神来,答道:“少主,芫儿已经办妥。” 慕司彻点点头,目光凝望着远处,孤寂不已。 当年,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烈火城庄和阎啸堡,不幸都在一夜中莫名全数被灭,那场充满杀戮嗜血的战争里,幸得他爹拼死掩护,他和芫儿才从密道里得以脱身,安然无恙的在这无忧谷里生存下来。 光阴荏苒,十年过去了,他一直在寻找他的血海深仇大恨的仇人,如今江湖已经遍布他的眼线,任那仇人如何遁逃、隐姓埋名,现在终于寻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慕司彻眼神清冷,拳头紧握,周身寒气逼人:爹,我会为你、为我们城庄里无辜牺牲的上百条性命报仇的! 晨时,雾渐渐散了,东边的天有了点红光。 小院深深,树影重重,枝叶随风摇曳。林荫下,晨风微微吹来,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叶子滑了下来,满园子都在熠熠发光。 季若芫清早起来,做完了早饭,便如同往常一样,端个凳子,泡了一壶茶,悠哉悠哉地坐在慕司彻的窗边等他起来。 慕司彻昨夜似睡得不太好,天一亮他就起来了,洗漱过后,便在榻上开始吃粥。 晨光如练,洒在他的身上,平添一份静谧与柔美。 季若芫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连普通的动作都散发着令人心折的魅力。 吃过粥后,慕司彻就在书房里开始作画,季若芫则在旁边为他研磨。 他平时经常喜欢耗在练药房里研究各种各样的有毒药物,偏爱制毒,虽懂医术,但不喜救人。 偶尔的闲暇时间他也会抚抚琴、作画练字,也许也是为了打发这无聊的时间吧。 一幅山水瀑布作画完成后。 慕司彻放下了手中的笔,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封信函,递给了季若芫,说道:“芫儿,你现在即刻出谷,把这个信函交给胡大苍。” 胡大苍乃是他们手下一处收集情报、打探消息的联络人员,少主此时要她传信,定是已有一番打算了。 季若芫接过信函,并未多问,领命道:“是,少主。” 把这封信函揣好后,季若芫就迈步走向门外。 “芫儿。”慕司彻开口唤住了她。 季若芫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他,“少主。”她垂首静心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注意安全。”冰冷的语调与往常一样响起。 闻言,季若芫勐地抬起头,迎向他的黑眸,短短的四字关心,却让她平静的心里泛起了小小的涟漪,一向镇定自若的她居然晃了神,她就那么怔怔的看了他几秒。 半晌,季若芫倏地回过神,慌忙垂下眸,稳了稳心神,镇定道:“是,少主,我会的。” 似未察觉她的小异常,慕司彻微微点头,“去吧。” 待季若芫走后,慕司彻也起身走出了书房,来到炼药房继续研究他的制毒之物。 他要研究出一种药力极强的毒药,一种世上任何解药都无法解毒的毒药,这样才能配得上他毒药公子的称号。 而这个毒药,是专门用来对付与他有着血海深仇大恨、不共戴天的仇人。 光是想起那个片段,慕司彻的黑眸徒然迸发出摄人心魄的红光。 襄北城内。 不多时,季若芫已然来到了一处小茶馆,于往常一样,她从后门进入,直接上了二楼来到走廊深处的一间侧房门外。 左顾右盼确定没人看见后,她才推门而入。 坐在桌前审帐的胡大苍闻声抬头,一看见季若芫,连忙起身走上前恭维道:“季姑娘来了,快请坐,我马上叫人上茶。” 季若芫不想跟他客套,冷冷拒绝道:“不必了,我很快就离开,闲话少说,这是少主给你的信函。”她把信函从袖口里拿出交到他手上。 胡大苍极速的伸出双手接过了她手中的信函,拆开信细细的看了起来,看完这封信之后,他点火把信给烧了。 拱手作揖道:“季姑娘放心,少主交代的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第3页 季若芫瞥了他一眼,淡淡问道:“城内最近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没有异常之事,季姑娘无需担心,我一直都在这里牢牢的盯着呢。”胡大苍小心翼翼的回道。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将情况禀告给少主了,若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还烦请胡馆主禀明情况。” “一定的,一定的,为少主办事,大苍定会鞠躬尽瘁也要助少主达成。” 懒理胡大苍的恭维,季若芫的视线细细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觉得这四周的情况有些异常,但她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也许是她多心了吧。 季若芫突地凌厉起来:“这样自然是最好,若是让我发现有人敢有二心,一定不会轻饶!” 闻言,胡大苍内心大惊不已,莫不是她察觉到了什么? 他连忙跪下身子以示衷心,求饶道:“小的万万不敢,大苍对少主乃是忠心耿耿,绝对没有二心,请季姑娘明鑑。” “哼!谅你也不敢有这个胆量,背叛少主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此话一出,胡大苍的脸色顿时白了白,瞳孔害怕的勐然放大了一倍,似是知道了背叛的下场,艰难开口道:“大苍知道,大苍绝对不会背叛少主的。” 他深深的知道,背叛少主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还是死得很惨。 直到季若芫的身影离开了茶馆,胡大苍在小厮的搀扶下才勉强站起了身。 他此时已经是被吓得面无血色了,浑身都在颤抖,他举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这才真正的长舒了一口气。 前阵子的确有人来打过他的主意,想收买他这个据点,对他开出无比优渥的条件,但那些人已经被他给打跑了。 出来混就讲究一个“义”字,也不看看他胡大苍是谁?他会是那种见利忘义、背弃组织的小人吗? 胡大苍拍拍胸口,庆幸的想:还好之前没有背叛少主,否则他此刻怕是已经是个刀下鬼了。 这些年虽然都是由季若芫在中间传信,但她的身手却不弱,不容小觑,想必少主肯定比她还要厉害上百倍。 虽然他未曾见过少主真面示人,但江湖上盛传闻名的药毒公子,又岂会是无名之辈? 他胡大苍在此发誓,此生他一定会永远效忠于少主,至死不悔! 季若芫离开了茶馆后,片刻不停的就往城外走去。 在她背后,有一伙不明人士正鬼鬼祟祟的悄然尾随着。 ☆、遇袭 来到城郊一处树林处,无人烟之际时。 季若芫忽地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冷漠的出声:“出来吧!”早就发现他们一直尾随着,所以才会走到了郊外空旷的地方。 话音刚落,林中顿时出现了数十个蒙面黑衣人,肃杀而冷凝的氛围瞬间扑面而来。 为首的身材魁梧,手持两把大刀,正恶狠狠的盯着她。 见此情景,季若芫秀眉微皱,喝声发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 “奉命来抓你的人!” 季若芫嗤之以鼻,十分不悦地道:“想抓我?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来得正好,她最近可是很久都没有活动一下筋骨了。 “废话少说,上!”领头一个手势,黑衣人立即蜂拥而上,黑压压的人影瞬间包围了她。 这可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他就不相信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厉害到哪去! 看似处于劣势情况下,季若芫面色不改,处事不惊,眼皮都不抬一下,垂首将眸光看向了手中紧握着的紫一宝剑。 这把紫一宝剑是少主送给她的,此剑由上好的玄冰铁石铸造而成,锋利无比,乃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兵器。 季若芫把这把剑唤为紫一,因为少主最喜欢的就是紫色。出谷在外打探消息时,她喜欢寸步不离的把它带着,就像少主一直陪在她身边一样。 这是她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今天她依旧将要用它大开杀戒,除掉一切对少主不利的事物。 季若芫拔出了紫一宝剑的剑鞘,对着黑压压的人影迎了上去。 树林间,剑光化成一道道闪影,无比闪耀夺目。 剎那间,黑衣人齐刷刷的纷纷倒下,犹如树叶落地般轻飘飘倒地。 转眼间,只剩下黑衣领头一人仍在林间屹立着。 对于一帮手下在这顷刻之间倒下的情景,他骇然大惊,浓眉紧紧拧起,眼神骤然发狠,看来是他小瞧了这个女人! 即便如此,他就不相信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打过他!! 他举起了手中的两把大刀,犹如勐虎向季若芫扑了过去。 季若芫侧身一闪,就躲过了他的勐烈攻击。 黑衣人再次挥刀,如老鹰张翅一般,直刺向她。 季若芫足尖点地,急退! 挥动手中的紫一宝剑,她巧妙的又避开了他的袭击。 剎时,两人同时挥出手中的武器,都快如电光。 刀光与剑光汇成一片,林中满是熠熠生辉的光芒。 但只是这一招,几乎达到了他毕生武术的颠峰。 而季若芫,只是轻轻点地,竟凭空消失了! 待他收刀,后退,她便出现在十丈之外。 在他还未来得及出手时,季若芫朝他举剑一挥,只听到“砰”的一声响,他手中的两把大刀竟被震脱出手。
第4页 又在这千分之一秒间,青色的剑光在他胸口处一闪而过,迅速消失不见。 而他竟连什么都没有看到,便突然感觉到胸口一痛,低头看,一行殷红的血流下。 他满眼震惊。 这般快的剑光......不愧是血毒公子身边的人! 那是他第一次败给别人! 况且对方只是个女子。 接着他便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解决了麻烦,季若芫把紫一宝剑插进了剑鞘,但手腕臂上传来的伤痛却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心,想必是刚才交手时不小心被划到了。 少主最不喜欢看见血迹了,而她竟然那么不小心被刀划了一下,是她大意了。 她无奈的嘆了下气。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把这伤口小心的隐藏起来,绝不能让少主发现了。 季若芫轻盈飞快的跃上了枝头,只见一抹青白色的倩影犹如数道残影无形的穿梭在这林间,转瞬间消失在这片郊林子里。 一时刻,树林里又沉寂下来,只余树叶随风沙沙而响…… 无忧谷。 “为什么回来那么晚?”慕司彻坐在檀木桌前盘问道。 “中途有点事耽搁了。”季若芫并不打算将这件事严明情况,毕竟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 “事情解决了吗?” “少主,都已经处理好了。” “嗯,那就好。” “少主,没什么的话我就先回房了。”季若芫见事情已经交代完毕,转过身子刚想退下。 “芫儿。”慕司彻再次唤住了她。 季若芫脚一顿,心一惊,少主该不会是发现了吧? 她转过身子慢慢走到他面前,小心询问道:“少主还有事吗?” 慕司彻未回答她的话,望着她薄唇微启:“手伸出来。” 伸手?季若芫并未多想,温顺的伸出了右手,摆到他眼前。 “另一只。” 季若芫下意识的把左手伸了出来,直到他把她的袖口微撸了起来,发现他的目光在观摩着她手臂上的伤势,她才惊觉暴露了什么。 不好,少主发现了。 她直觉的想把手伸回来,但对着面前那张冷漠平静的的脸庞,她还是没有胆量收回手,只是低下了头,就是犯错的小孩,等着他的训斥。 她知道,少主不喜欢看到血迹,因为这会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所以她每次出去执行任务时,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应付处理掉那些对手,但这次真的是对方实力不弱,她掉以轻心才会被那人的刀光给划到了。 臂上的伤口倒也不深,但望着这道殷红的伤口,慕司彻还是微微皱起了好看的剑眉。 看得出他的心情似乎受了影响,但他也没开口说什么,只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瓶黑色小瓶子,打开把瓶中的粉末均匀的撒在了她的伤口上。 “忍着,这是我特制的疗伤药聚凝散,药效好得快。”就是略微疼了些。 粉末洒到伤口上时,皮肤的确是很疼很辣,但季若芫将疼痛均忍了下来,静静地由着他给自己的手臂上药。 她真的不懂,她明明掩饰得很好,为什么少主还是发现她的手臂受了伤? 她究竟是哪个地方露出了马脚? 上好药,慕司彻从药箱里拿出了绷带,动作轻柔的替她包扎了起来。 季若芫专注的凝望着近在迟尺的他,内心深处不禁触动了下,这是少主第一次对她这么温柔,她竟觉得这点小伤口换来的是少主对她的关心呵护,还真是值得了。 她这样子的想法是不是不对? 正处于出神状态,好听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来,把她飞远的思绪一下子给拉了回来。 “这几日伤口不要触碰到水,过几天就会痊癒。”慕司彻平静的嘱咐着。 季若芫点头道:“嗯。” “把聚凝散拿着,一天敷两次。” “是。”她把聚凝散拿在手里。 二人不再出言,没了声响,房内的气氛突然静寂了下来。 “那我先退下了。 ”季若芫也不好再待下去,抬步走到了门口,绣鞋在即将踏出门槛时,背后又传来了她家少主大人的声音。 “芫儿,下次不要再受伤。”不知为何,慕司彻不喜欢看见她身上有任何一处受伤,就算是一个小小的伤口都会让他感到不舒服。 不同于不喜欢看到血迹的感觉,而是一股发自内心的感到不舒服,就好像是他的心爱之物被人划了一刀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芫儿是这个世上仅存的对他是真心相待的人,于他而言,芫儿是特别的,就像是他的家人一样。 所以,他自然不想看到她受伤,这是他给出对自己内心有一丝波动的解释。 听到这句话,季若芫的身心不由得一震,顿时停了脚步,但她没有回过头。 不疾不徐的道:“少主,芫儿下次会小心的。”她一定不会让少主替她担心、对她失望的。 讲完,季若芫便一刻不停的走出了房内,直至确保他的视线再也看不见她,直至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的内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些。 季若芫此刻的心田在不断的翻涌着,她怕,要是她不走得快些,少主就会发现她的心意。
第5页 一个她不敢开口表露的心意。 一个她藏着掖着不敢让他发现的心思。 一个隐藏在她内心深处多年的秘密。 季若芫很怕,要是让少主知道她对他动了心思,她会不会被他无情的赶走? 所以,她千万不能表现出来,千万不能让少主看出她的小心思,她要在他面前伪装起来,隐藏起自己真正的心意。 她不敢强求别的什么,她对爱也不敢勇敢表态,以她的小鼠胆更不太可能会对他表白心意。但对她来说,只要她能够永远安然的待在少主的身边,时不时的悄悄地偷看他几眼,她就心满意足啦。 季若芫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就是希望可以永远陪着她的少主大人,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只要少主开心,她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活色生香 天色微暗,傍晚的风送来阵阵的凉意,丝丝花香,沁人心脾,十里之外,犹可闻之。 一如既往,季若芫放好了洗澡水,静静地候在浴房外。 闲暇之时,余光偷瞄,以她现在的视线只能看到慕司彻背部好看的曲线,那刚毅的线条,再加上晶莹的肌肤,呈现着水意的光泽,诱人心动的男人香。 季若芫发现她自己怎么会像个大色女似的对着慕司彻的裸背勐吞口水,不禁害羞的臊红了脸。 等等,她在干什么? 不可以……季若芫你清醒一点!你、你怎么可以明目张胆地偷看少主洗澡?! 要是让少主发现你对他有贪念那可就糟糕了…… 她急忙收回视线,聚精会神的凝视着前方,宛如刚刚没有做过偷窥的事情一样。 一刻钟后。 “芫儿。”屋内传出了慕司彻深沉动听的声音。 “少主有何吩咐?”她提着一颗心不安的问,少主该不会发现她刚刚在偷瞄他吧? “进来。” 季若芫顿时浑身一震。 少主叫她进去?她是不是听错啦? “芫儿,进来。”见她迟迟没有动静,慕司彻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房内传来低沉冷冽的嗓音,不带一点感情地飘进她耳里,吓得她心一惊,差点腿软摔倒。 “天啊!”季若芫捂着自己怦怦乱跳的心,她刚刚真的没有听错哎! 老天,这是什么节奏? 少主该不会是打算叫她帮搓澡擦背吧? 这样子的话岂不是会看到他的美体? 虽然她是少主的侍女,但是她每次只负责准备好洗浴的一切事宜,之后都是他自己沐浴的,只叫她在门外候着。 她猜,应该是少主有洁癖,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伺候他沐浴。 这次,少主终于要叫她帮洗澡更衣了吗? 老实说,她是很垂涎少主的美色,但她也怕自己一会控制不住晕过去怎么办? 打住打住,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再胡思乱想也没用了。 好吧,她现在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即将迎接少主诱人的美体了嘿嘿。 季若芫的心情是既雀跃又紧张,努力地深唿吸了几口气,于是她豁出去了,大义凛然的推开了身后的两扇门,越过屏风,映入她眼帘的是—— 一副活色生香的美男出浴图? 只见,慕司彻一头飘逸的长髮自然散落着,像黑金一样的发色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那是超过任何血族的妖魅眼神,带着绝美的仿佛要把人拖进漩涡般的华丽。 他的身上仅着一件薄薄的亵裤,上身光裸着,性感诱人的腹肌上,那莹莹的水珠在烛火的映射下,发出隐隐烁烁的光芒。 美得好似天神下凡哪! 这般强烈的视觉冲击,季若芫差点激动得晕了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少主露得这么多,她……她……她什么话都说不上来了。 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的,目瞪口呆的盯着慕司彻,整个人像个木头一般没有反应,她现在已经没有思考能力了。 看见季若芫如此花容失色的模样,着实让慕司彻感到吃惊,俊脸上闪现出一丝错愕,这好像是芫儿第一次在他面前这么失神的样子。 瞧着她火热的注视,慕司彻一向冷情的眼神不禁浮现一丝笑意,于是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让她欣赏自己的春色。 他倒想看看,芫儿这副呆愣的模样能持续多久? 一秒、两秒、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季若芫仍然处于痴痴呆呆的状态。 他的胸膛看起来真的好吸引人,她好想伸手摸一摸。 但,她必须用力克制自己想伸出手去捏他一把的欲望,只要她做了这个动作,她深信自己就万劫不復了。 啊……她……她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她怎么可以目不斜视的直盯着少主的身体看?还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她……她……她怎么可以对少主持有贪念?! 季若芫勐地回过神来,瞬间,她嫩白的粉颜因为尴尬而发烫,芳心急速跳动,不由分说的羞红了脸。 “对、对不起,少主……我……我不是……”小脸一阵白一阵红的,她无力的解释着,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清了。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第6页 望见她无措的模样,慕司彻如墨的眸子掠过一丝不可察见的波动,那张如鬼斧神工雕塑的俊颜却没有一丝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张开了双臂,从容的道:“过来,帮我更衣。” “是。”她登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少主大人没有跟她一般计较,不然她会羞得无地自容。 季若芫缓缓移步过去,从屏风处拿起了新衣裳,每靠近慕司彻一步,她的心就跳得更快。 等走到他身边时,唿吸乍然之间变得急促起来,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如此场景,季若芫早已没有了平常的冷静,手足无措的帮他套上亵衣,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他光滑的肌肤时,她的心房勐地一颤,抬眼看向他俊美非凡的脸庞,对上他深邃的眼神。 那是一种邪魅的诱惑,穿透任何灵魂的窒息感。 噢!天……她……她真的不行了! 这下,季若芫终于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两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慕司彻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季若芫滑倒的身子,把她搂在了怀里。 “芫儿?芫儿……”他轻唤了几声,可惜怀里的人儿早没了意识,依旧安安静静的靠在他怀里。 凝望着季若芫秀丽雅致的脸庞,原本白皙无瑕的皮肤此时透出淡淡的红粉,慕司彻眸底的笑意不由自主的深了些。 芫儿的胆子也太小了,如此不经逗,帮他更个衣还能晕了过去? 还是说是因为瞧见了他完美绝伦、无比健美的身材? 喔,那看来是他以前对她太好,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就因为缺少了训练,才会让她这般轻易被吓到晕倒。 此举来看,他心里多多少少已明白了几分。 呵呵,芫儿原来是在贪恋他的美色啊…… 第二天。 不同往日的沉着冷静,季若芫徘徊在门外不前。 与其说徘徊,还不如说是不敢进去。 昨晚她居然在少主的眼前活生生的昏迷过去?!! “你何时变得这么没用了?少主他会不会……”她的口中不断喃喃自语,不断责问自己。 一想起昨晚的画面,季若芫真的是懊悔连连。 她现在是不是应该要做点什么,才能掩饰自己昨晚的失态? 思来想去也没寻出个好藉口,何况在门外躲着不进去也不是个办法,该来的总会来的,她只能勇敢面对了,尽量放平心态吧!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季若芫豁然开朗起来。 于是她迈过那道门槛,准备迎接该来的责问。 进屋一看到慕司彻的身影,她刚刚振作起来的气势一下子又缩了下去。 慕司彻正在慢里斯条的喝着粥,即使是平常的动作,季若芫却觉得他依然优雅无比,格外的撩动她心。 她莲步轻盈,慢慢吞吞的走了过去,站在他旁边。 “少主。”她硬着头皮叫了声,心里七上八下的。 慕司彻没有看她,余光却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平和道:“芫儿坐下来一起吃吧。” 季若芫连忙推辞:“少主,我已经吃过了。”其实她撒谎了,她今早醒来时因为昨晚的失态根本食不下咽。 芫儿何时还学会拒绝他了?慕司彻挑了挑剑眉,顿生一丝不悦。 “坐下。”短短二字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威力。 “是。”季若芫不敢再抗议,乖乖的在椅子坐了下来。 慕司彻贴心的替她盛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吃吧。”相处这么久,她有没有吃过早饭他还不清楚? 季若芫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进嘴里,温热的粥吃进了胃里,连同她不安的心田一起被捂热了。 不用多说,她知道少主并没有把昨晚那个小意外放进心里,虽然放下了心里悬着的石头,但难免又有点小失落。 她有时甚至在猜想,是不是她隐藏的太好,以至于少主是真的不知道她的心意,还是他故意一直视而不见? 季若芫食不知味的吃着粥,全然不知对面之人正炯炯有神的望着她。 瞧见她木然的吃着粥,连米粒溢在嘴角也不自知。 慕司彻伸手轻轻的把她嘴角的米粒拿掉,季若芫被他这举动搞得僵住了身子,她的心跳倏地停滞了一下,清亮的眸子对上他深暗的眼眸,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慕司彻扬了扬指尖的饭粒,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不着急,慢慢吃。” 季若芫窘迫的红了红俏脸,像是被烫到那般匆匆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脸上的表情变幻无穷,她只觉得自己好丢脸,偏偏这么尴尬的情况下她却不能掉头就走。 要是她找藉口走开,那样子就更会显得她是做贼心虚,她岂能傻傻地挖坑自跳? 季若芫幽幽地想,为何这两天总是不断的出糗,她平日里的冷静都跑去哪了?也只有在慕司彻面前,她才会变得慌乱无措,早没了平日的冷静自若。 斜光偷瞄一眼,发现她家的少主大人面色不改,仍然从容不迫的喝着粥,一副出尘脱俗、任何事情皆与他无关的模样。 唉,她是不是想太多啦?少主大人根本就没注意到她。 庸人自扰,她得出来了一个结论。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她可以跟少主近距离接触,只要能像这样陪在他身边,她还有什么可强求的?
第7页 ☆、嗜血狂魔 季若芫平復了一下心情,继续埋头吃粥。 心不在焉的喝完粥后,她收拾好了碗筷,再次走到了她家少主大人的身边。 “芫儿,随我四处走走吧。”慕司彻忽地说了一句。 “嗯。”她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这代表少主十分信任她。 季若芫跟在慕司彻的身后,穿过了谷内的每处角落,最后来到了谷里的一处悬崖上。 悬崖山色空濛,犹如笼上了轻纱一般。周围依然还是遍地的花朵簇拥着,崖下是一处湖水,湖光连接着山色,湖水看起来深邃碧绿、清澈见底,一眼便可望穿在石缝间悠游的小鱼儿,鸟语花香,格外美丽。 如此怡人的环境,慕司彻眺望着远方,冷峻的面孔出现一抹伤怀,悲伤显露在眼底。 当年,参与灭门惨案的一共有十大武林高手,这些年其中九人已经悉数被他解决掉。 而今,只剩下一人仍然逍遥法外,那人也是灭门案中最大的主谋。 若不是由他组织团伙使出卑鄙的手段,实力不弱的烈火城庄又岂会在一夜间被残忍杀害? 天涯海角,他都会把那人挖出来,替他们烈火城庄的上百号人报仇的! 慕司彻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他一定不会放过兇手的! 他的背影充满了悲寂和忧伤,让季若芫的心不由得揪紧了些,她知道少主肯定是又想起不好的回忆了。 季若芫这次不再犹豫,也来不及多想所谓的尊卑礼仪,她直接跨步就沖了上去,从背后抱住了慕司彻,双手环住他健壮的腰身。 她心疼的道:“少主,无论发生什么事,芫儿都会陪着你,你还有芫儿。”此时此刻她什么都无暇顾及,只想好好抚慰少主大人孤寂的心,想让他知道,她永远不会离开他的决心。 慕司彻低头望着圈住自己腰身的那双縴手,冷眸先是震愕、不信,而后又在迷濛涣散后转为欣喜,还多了一份不为人知的柔情。 他的心是冷的,对任何事都是默不关心,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引起他的注意。 他——慕司彻就是为了报仇二字才活着! 伤痛的心早已麻木,原以为活着只是一具躯壳,除了报仇雪恨,没想到还有事物可以再次引发他的悸动。 是啊,他还有芫儿,这些年也都是因为有了芫儿的陪伴,他觉得这枯燥、索然无味的时间长轴里才变得没有那么难熬。 对他来说,芫儿是不一样的。 与其说是他温暖了芫儿,倒不如说是芫儿温暖了他冰冷孤寂的心,慢慢地潜移默化地,她变得越来越重要。 重要到,他似乎已经无法割捨的地步…… 某处空旷的林子里。 一袭墨衣的男子,一头乌黑长髮不似一般男人束髮戴冠,仅在身后以一道黑绳松松地繫着。 此人身材伟岸,线条分明的面庞上透出锐利的眼神,紧抿的嘴唇看得出结鲜明的力道,结实的十指间看得出,他是一个内力深厚的练家子。 他手持一把银色弯刀,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在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这无疑是把绝世好刀。 这刀唤为银月刀,乃是他的家传之宝,刀刃犀利无比,堪比削铁如泥的功能。 墨衣男子面色凝重,肃冷的眼神没有聚焦,正稳步的向前走着。 就在此时,周围的气息不同于刚才的平静,此刻瞬变万息,他敏锐的察觉到了逐渐逼近的来势汹涌的杀气,他停下了脚步。 剎那间,数十道人影从树后、草丛、枝叶间四面八方疾射而至,漫天刀光剑影中已将他团团包围得是水泄不通。 整整三十个人——墨衣男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敌方的阵容,清一色的黑衣黑裤黑巾蒙面。 光看对方杀气腾腾、势在必行的架势,便知道他们的主人定是下了格杀令,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领头的是一名身材壮硕的蒙面大汉子,“你就是嗜血狂魔?” “是又如何?”墨衣男子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仿佛丝毫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没错,他就是江湖人称嗜血狂魔的南宫离墨,传闻他杀人不眨眼,不少江湖人士光听这名号就给吓破了胆子,怕得落荒而逃! “都给我杀!”一句如金属般的铿铿声自黑衣大汉子口中吐出,震得人耳膜陷隐隐生疼。不是他小瞧了对方,此番他带来的都是能力出众的武林高手,就算他是嗜血狂魔怕是也插翅难逃。 话音刚落,重重叠叠的刀剑已如浪潮一般卷向南宫离墨。 南宫离墨镇定自若,见招拆招,身形步法丝毫不乱,即使在众多高手如此兇勐的攻击之下,依然不曾退缩半分。 剑眉下的眼眸锐利如鹰,但凡他手中的银月刀出手无一落空,下手绝不容情!黑衣人等闪避不及,非死即伤。 只消片刻,对手已减少了一半,已有半数黑衣人倒在了血泊中。 见此情形,蒙面大汉子露出了兇狠的眼神,挥袖迅速地抛出了暗器——四柄飞刀,妄图侧面暗伤南宫离墨,从而阻截住他的勐烈攻势。 哪知,飞刀还未近身就被南宫离墨一个利落的旋身完美避开,紧接着南宫离墨举起银月刀以迅勐之势迅速朝他挥去。
第8页 大汉子还未反应过来,一把亮晃晃的刀刃由他的颈部扫过,如光影一般的直穿透过去,咚一声的,钉入了后头的树上,入壁不只三分。 刀柄,微微晃动着,空气在这一刻中再次凝结成冰,大汉子蓦地人头落地,爆出大量血迹的同时,持刀的身体跟着倒地不起。 如此血腥暴力的场面,剩下的黑衣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流露出骇然之色,个个惊恐万分,手中的兵器纷纷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争先恐后般掉头逃跑,试图想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 想跑?没门! 嗜血狂魔的眼里没有漏网之鱼,敢来招惹他的一个都别想跑! 南宫离墨的眼神冰冷骇人,他抽出银月刀朝四处逃窜的黑衣人大力一挥斩,银月刀登时发出无比闪耀的万丈光芒,强大的刀气犹如沖星斗般击向黑衣人,血影顿时四溅。 “啊……”一声声惨叫声响彻云霄。 转眼间,所有的蒙面黑衣人全部倒地不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解决了黑衣人,南宫离墨掏出一块黑布轻轻擦拭着银月刀上面的血迹。 他——南宫离墨回来了,回来復仇了! 那些伤害过他阎狂堡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南宫离墨身形一个飞掠,瞬间就消失在这片林子里。 幽深的林子又恢復了它原本的寂静…… ☆、还有这层关系? 无忧谷。 炼药房中。 慕司彻正在埋头搞着一些瓶瓶罐罐,专心致志的研发着他最新的发明。 季若芫看着他不断捣鼓那些五颜六色的小瓶子,好奇问道:“少主在研究什么?” “索魂丹。”言简意赅。 索魂丹?季若芫脑中的记忆飞速运转,她听过这个毒药,在慕司彻身边久了,她多多少少对这些毒药也有些耳闻了解。 此丹由蚀骨灵花研制而来,汇集世间九种最厉害的至毒,加以提纯研粉相互掺合,或溶于水,或搓为丸,成毒物后无色无臭,无影无踪,令人防不胜防。 把它投之以饮水汤食,即可置数十人当场死于非命。或吹散于空气中,常人吸上一口,当即七孔流血而亡。 瞬间致命。 从它的效果来看,可见这索魂丹乃是至毒之药,当今武林中还没有人能把它给研制出来。 但季若芫深信不疑,少主一定可以把它研制出来的。 无需理由,她就是很相信! 半个时辰后。 季若芫看见慕司彻仍然埋头凝神专注的忙于制毒事宜,她不想在此处干扰到他的专心研究,忽地脑中想起来前些日子的怪异之事,她立即有了新的打算,“少主,前日手下有消息传来,称最近襄北城附近有不少人士死于非命,我想去查看一番。” 慕司彻抬头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未停,“去吧,记得小心行事。” “是。” 季若芫随即走出了炼药房。 她走后,偌大的炼药房里不断响起各种瓶身相互碰撞的敲击音、搅拌音,悦耳动听。 慕司彻的视线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各种各样的小瓶罐子,由此可见他想研制出索魂丹的决心。 襄北城郊外。 正在走着的南宫离墨蓦地停下了脚步,抬眼看了一下四周,“出来。” 话音刚落,眼前齐刷刷的又出现了一行黑衣人,虎视眈眈的围着他。 真是阴魂不散! 这是他来到襄北城遇到的第五批还是第六批黑衣人来袭击了吧? 看来这世上想取他性命的人还真不少。 不过也要他有命来取才行! 这次南宫离墨没有恋战,持着银月刀朝着那批黑压压的人沖了上去,刀锋映射出无比闪亮夺目的光芒,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迅捷的解决了黑衣人。 “啊……”只听到不断的惨叫声。 在常人都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黑衣人等已经纷纷倒地不起…… 好快的招式! 藏于不远处树后的季若芫看着眼前这幕,虽然见过不同的高手,但眼前之人不费吹灰之力就一招制敌的刀式,仍然让她震惊不已。 他、他难道就是江湖中人人忌惮的嗜血狂魔? 季若芫蓦地不安了起来,她暗暗祈祷对方千万不要发现她,以她现在的功力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看似风平浪静的气氛下,南宫离墨轻轻吐出几个字,“还想看多久?”声音浑厚有力,足以让在场之人听得清清楚楚。 不好,被发现了!季若芫心里的警铃大响。 对方功力深厚,且看刚才的招式远远在她之上。 她真的只是围个观而已! 见对方迟迟没有动静,南宫离墨耐心全无,银月刀只轻轻一挥,季若芫面前的那棵树“啪”的一声响,噼成两半倒下了。 季若芫震惊,她觉得她该是震惊的,若是刚刚那人再使多点力气,她是不是就跟树的下场一模一样? 南宫离墨瞥见对方是个俊俏的女人,虽然略微有些惊讶,他隐隐约约觉得也许她跟这帮黑衣人有些不同之处,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而他仍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对他不利的人。
第9页 南宫离墨亮出了银月刀,宣战之意不言而喻。 他该不会把她当成了黑衣人的同伙吧?发现摆在眼前的事情那真是让她觉得糟糕透了! 季若芫眉心微蹙,她本无心捲入这场纷战,但看对方来势兇勐之样,看来是不会放过她了。 她只能应战。 季若芫拔出了手中的紫一宝剑,飞身上前与他周旋了起来。 刀剑相撞,星光直化数道银芒,可见战况激烈。 面对他如此强势的进攻,季若芫不敢与其硬拼,只能够选择防守周旋。 她闪躲迅速,只守不攻;但南宫离墨攻势凌厉,招招致命。 刀光剑影中,胜负渐定。 季若芫吃力的挡着南宫离墨使出的每一招,几个回合下来,她的气力在长久的交战打斗间一点一滴地消耗,她已经明显处于劣势下风,渐渐招架不住他的招式了。 她看样子恐怕最多只能再支撑个一柱香的时间,目前的情况已十分危急。 “啊!” 季若芫一时不慎被他手中银月刀的刀气给击中了,整个人顿时飞扑倒在地上,嘴角立即溢出了鲜血。 据说,凡是被银月刀打中的人,常人会活不过当晚;内力深厚一点的,心脉仍然会受到重创。 非死即伤,这就是银月刀的威力之处! 但这银月刀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使出如此强大的威力。使用它的人不只要内力深厚,还要靠平日与刀为伍、达到气息相通的境界,它的威力才能真正达到最极致的功能。 南宫离墨嘴边扬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提着刀朝她慢慢靠近,扬起手中的银月刀对着她挥了下来。 季若芫自知今天是跑不掉了,她缓缓闭上眼,等着迎接他手中的刀刃。 行走在险恶的江湖里,生死在所难免,她早已看淡一切。 她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只是脑中萦绕出那抹紫色的身影,眼眶情不自禁泛起了晶莹的泪珠,她的心底只有一个遗憾:少主,原谅芫儿不能再陪着你了……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一道寒光噼面而来,这股强大的力量朝着南宫离墨直直而去,来势兇勐不容忽视,南宫离墨立即飞身急退,躲过了这勐烈的袭击。 紧接着,一道身影迅疾掠过,腾的一下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司彻也! 看着倒在地上的季若芫,小脸有些苍白无色,慕司彻的心一阵阵的疼了起来,他蹲下身子,扶起她的身子搂到怀里,焦急唤道:“芫儿醒醒,醒醒,芫儿。” 如沐春风的声音随风飘进她的耳中,季若芫虚弱的睁开眼,看到的正是自己心心念念之人,不敢相信的问道:“少主,真的是你吗?”会不会是她思念过度出现了幻觉? 慕司彻轻轻的抹去了她嘴角边的血迹,“是我。” 真实的触觉让她知道这不是梦境,真的是少主来了,但体内混乱的真气不断翻涌,让她觉得很难受,扯出一抹苍白的微笑道:“少、少主,芫儿还能见到你真好,我……我……” 话未说完,季若芫就已经虚弱的昏迷过去。 “芫儿!”见怀里的她合上了眼,慕司彻的心跳顿时停了几秒,抱着季若芫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最怕的,终于还是来了。 “南宫离墨!”他红了双眼瞪着那个不远处的罪魁祸首! 但理智提醒他,现在不是算帐的时候,救芫儿要紧! 事不宜迟,慕司彻赶紧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红色小瓶子,倒出一颗药丸餵她吃了下去。 这是他研究的回灵丹,可以护住人的心脉,延长寿命,可以替他换得治疗芫儿的时间。 慕司彻把她怀中的人儿打横抱了起来,正想离开之际才想起遗忘了什么,背对着身后之人,冷冷道:“南宫离墨,芫儿若是有个意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他的语声冷得如同冬天里舀起的一片薄冰。 狠厉的话不禁让南宫离墨一震,他微微蹙眉,那双炯然有神的眼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我以为她跟那些人是一伙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抱歉。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吗?我下次再找你算帐!”若不是他现在赶着医治芫儿,绝不会这样轻易饶过他。 抛下这句话后,慕司彻抱着季若芫移行无影,顷刻之间消失在他的眼前。 凝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南宫离墨陷入了片刻的沉思,他终于知晓有什么不对劲了,那个女人刚刚出现在他面前时没有带着杀气…… 好吧,最近这几日杀人如麻,是他一时杀红了眼,见谁就想杀谁,才会连对方有没有带着杀气都没有判断出来。 误伤了朋友的人,这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等等,其实他也算不上是朋友,只不过是与他有着一点交情的人,不多,就一点点而已,还是很淡很淡的那种…… 突然,手中传来的一阵疼痛让他低下头查看,摊开手掌,只见掌心此时黑了一大片。 这毒是什么时候下的?他竟然没有察觉到。 “该死的!”他低咒一声。 左手内陡然汹涌而至的剧烈疼痛,南宫离墨连忙用手自封穴道,急急运功防护,顿时防止毒气四散侵入五脏六腑。但他深知这毒还是需要解药才能解,否则他也撑不了几天,等到这毒气扩散开时,他就会被这毒散去功力,化为浓血而死。
第10页 在用毒高手面前放下戒备心,他真是大意了。 不得不在心里自嘲:真不愧是药毒公子,刚刚没有下死手他是不是应该觉得庆幸? 解铃还须繫铃人。 这下子好了,他不亲自登门拜访都不行了…… ☆、冰心渐融 慕司彻把季若芫抱回自己的房中,走到墙边处轻轻转动架上的一处瓷器,眼前的墙顿时出现了一道石门。 他踏进石门,走了一段蜿蜒曲折的路,眼前又是一副别有洞天的样子。 这是一间密室,里头放着一张玄冰床。 他把季若芫轻柔的放在玄冰床上,这床可以替人疗伤,助其心脉恢復,但这还不足以治疗她身上受到的损伤。 慕司彻起身,从旁边石桌上拿起了一个木盒,打开一看,盒内登时焕发出一道闪亮的光芒。 这是他珍藏已久的冰灵雪莲子,耗损真气后服此药,丹田热气升起,精力瀰漫,可助其功力的恢復,幸好今天它派上用场了。 芫儿虽然伤了真气,但先前已经吃下了回灵丹,现在只要把冰灵雪莲子给她喝下去就能痊癒。 他望着季若芫发誓道:“芫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世间除了她,再也不会有人这么真心待他好了! 若是他连芫儿都救不了,他还要这医术有何用? 事不宜迟,慕司彻把冰灵雪莲子熬成了药汤,端着汤碗,他坐在床沿打算把汤药餵入季若芫嘴里。 无奈昏迷的人不合作,餵进去的药汁又从她口中溢出来,慕司彻立即掏出帕子细心的替她擦去药汁。 他耐心的又餵了一勺子进季若芫口中,汁水还是从她嘴边溢出。 见状,慕司彻只好打算亲自餵她了,毕竟冰灵雪莲子只有一株,眼下若是浪费了他上哪找去? 他将药喝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就靠近她的唇瓣,慢慢的将汤药抵进了她的咽喉。 季若芫顺着他的唿吸终于将汤药喝了下去。 终于,折腾了一刻钟后,他才把药送完,慕司彻松了口气。 他仍然不放心的将手搭在季若芫的腕上诊脉,直到脉象显示她的唿吸渐渐平稳,虽然仍旧有些虚弱,但只要好好修养即可復原。 慕司彻悬着的心这才真正的放下来。 他静静地凝望着季若芫略微苍白的脸庞,伸手不失温柔的为她拨了拨落在她娇容上的几缕青丝。 曾几何时,印象中除了爹娘被杀害那晚,这么多年来,他的心情都没有似今天这般害怕慌乱过。 芫儿究竟是何时在他心里的位置变得是愈来愈重要了呢? 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若是今天他没有及时赶到救下芫儿的话,他无法想像没有了芫儿的生活会是怎么样。 只怕他这漫漫无期的人生路又将陷入无限黑暗的漩涡! 当年他没有能力救下爹娘,也没有能力保护烈火城庄,更没有能力阻止坏人的罪行。但如今,他却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芫儿,他绝对不会再让芫儿受伤,绝对不会! 当封锁的回忆挣脱了束缚,曾经逝去的伤痛如潮水般澎湃地涌现心头,也因为如此,他发现了自己的脆弱。 一种失而復得的渴望,令他懂得了珍惜,曾经失去过宝贵的东西,如今老天又把芫儿安排在他身边,他当然得好好把握。 慕司彻不是个木头人,他知道季若芫的心里装着他,他一直想装作什么事也不知道的样子,一心只想着復仇,但今天他才发现,芫儿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他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芫儿。 若是没有了芫儿,在痛苦和绝望的黑暗里不断来来回回,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只会陷入更大的绝望。 季若芫就如一缕微微阳光,当他寒冷绝望时,温暖的抚慰和照耀使他暖入心田。 因为她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他冰封多年的心仿佛转瞬间融化,再也冷不起来。 “往往失去的东西才会懂得珍惜,还好我没有失去你。”双手握住季若芫的柔荑,慕司彻对她诉说衷肠,表露他深埋的真心。 两天后,一个高大雄伟的墨影出现在了无忧谷外。 南宫离墨审视着谷外周围的地形,小径尽头,路分三岔,错综复杂,机关重重,高深莫测,若是谷中人执意不想让人进去的话,外面的人怕是也进不去吧。 于是,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谷外,等着某人给他开路。 约莫一个时辰多后。 眼前的地形瞬息万变,一个独立的路子出现在他眼前。 看,这谷中人不还是让他进去了? 南宫离墨迈脚稳步的朝前走去,就算明知山有虎也要偏向虎山行。 穿过了小竹林,沿着地势往里面走,不一会儿他的眼前就出现在了一座较宽广别致的房屋。 南宫离墨继续朝前走着,冠冕堂皇的迈进了敞门着的大厅,首位上就坐着那个他想要找的人。 慕司彻目光寒冷,一脸的冷漠,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继续泡着手中的茶,一副明显无视他的样子。 经过浸泡后的龙井,香气四溢,令整个屋子都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南宫离墨也不顾他的漠然无视,迳自就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沉默的看着他。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不言不语,沉默的对峙着。
第11页 一个魅冷绝情,一个嗜血肃狠,两个容貌气质极端的美男子坐在一起,的确是赏心悦目的一幕,画面不是一般的唯美。 然而,室内的气氛却呈现出一股诡异的静默。 坐在南宫离墨的对面之人可是一身的冷气压笼罩着,冷心冷面,无情得像是要把他给大卸八块似的,可最后他也没被卸成八块,就只是被毒了一下而已。 起码,他现在可是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不是吗? 寂静。 良久。 终究是南宫离墨先沉不住气,“关于打伤了你的人这件事,我很抱歉。”他事先的确不知道这是他的人。 不出意料,回答他的仍是静默……除了静默……还是静默。 南宫离墨耐心的等着对面的人开口,毕竟是他理亏在先,况且解药还在他手里呢。 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识时务者为俊杰! 其实,烈火城庄与阎狂堡两家算是世交,他们的父母关系一直都很好,关系往来密切,所以两人在小的时候就见过面,还一起玩耍过。 两家路途距离较远,烈火城庄在北,阎狂堡在南,又因为双方父母经常忙于事宜,后面的几年他们两家才淡了联繫。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两家居然同时都在一夜之间被人灭门,还真是有难同当。 刚开始两人都以为对方在那晚不幸遇害,直到前几年江湖中盛传“嗜血狂魔”和“药毒公子”的英雄事迹,因缘投巧在下碰过面,这才知道对方还活着好好的。 于是他们私底下一直保持着联络,共同彻查当年灭门的背后真相,就是为了找出兇手。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十年来他们终于查到了当年的兇手一共有十人,其余九人分别被他们灭掉,唯有最后一个老狐狸隐藏得最深,至今仍然活得好好的。 虽然二人保持着联络,但一直是秘密进行的,连季若芫都不知道两人有这层渊源,所以才会发生那天的意外之事。 忆起往昔,两人之间紧张的氛围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下。 不知过去了多久,慕司彻终于有了动作,从腰间掏出了一瓶黑色小瓶子,“这是解药,拿去。”不看僧面亦不看佛面,就看在以前的情份上,就把解药勉为其难的给他吧。 南宫离墨对他的话没有疑心,拿起小瓶子倒出一颗小药丸放进嘴里吞了下去,反正都中毒了,他还怕什么? 解药下肚后,立即感觉体内的五脏六腑顺畅了不少,他双掌运气调息,顿时全身心舒畅起来,这瓶果然是解药。 解了体内的毒后,南宫离墨面上突然有些不自然,不自在的问:“她,现在怎么样?” 慕司彻冷淡的瞥了他一眼,“还这昏迷中,但没有生命大碍。” “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有需要的话尽管提。” 慕司彻冷哼了一下,丝毫不领情,若不是季若芫没事,他不把南宫离墨毒死才怪!岂是他区区一个人情就能还得了的? 二人冰释前嫌后,场面又是一度的寂然无声,毕竟多年不曾见面,亦未曾好好相处过,两人的兄弟之谊早就十分淡薄得很了。 一时半会儿,他们还真没有什么话可说的。 若不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怕是这会对面都不相识吧? 沉默。 久久,久久。 慕司彻脸上冰冷骇人的神色稍微缓了缓,把泡好的龙井茶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喝茶。” 南宫离墨端起茶杯,杯中雾气缭绕,淡淡的茶香味在鼻尖缭绕,抿了一口茶水,细细品味了一下,不忘赞许的道:“好茶。” 慕司彻懒得看他,只是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茶,的确是好茶。 不过,以他泡茶的手艺这茶就算不好,它还能难喝到哪去? 半天后,他们终于谈到了正事,才打破了屋内的尴尬气氛。 “最近有没有那人的消息?” “有,但他的根基不在这里。” “在哪?” “在烽烟城。” 提到那人,他们二人同时眉头深锁,沉凝不语。 慕司彻沉吟片刻,率先说道:“你先去烽烟城一探究竟,若是情况属实的话你再传书信给我。”现在他还不能走开,芫儿的身子需要恢復期。 南宫离墨一口应允:“好。”毕竟导致他们现在如此尴尬的人是他,于公于私,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那你快走吧!”事情谈完,慕司彻急着开口赶人了,已经过了大半天的功夫,他还得去看看芫儿醒了没有,还有正在厨房熬着的中药应该也好了。 南宫离墨也是个何其聪明的人,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但他不是那种不识趣之人,起身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他,对这些事一点都不感兴趣…… ☆、此情微浓 南宫离墨一离开,慕司彻就起身走去厨房。 此时,药已经熬好了,他把药汁倒入碗里,然后端着它走入了密室,一眼看到了此刻依然在玄冰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季若芫。 慕司彻把药放在石桌上,走过来坐在床沿,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他已替她诊过脉,算了算时间,这时芫儿也该清醒了。
第12页 就如同他预算的那般,床上的娇人儿娥眉轻拧,长长的眼睫毛开始颤动,似乎要甦醒过来了。 季若芫慢慢的睁开了那对紧闭的双眼,看见的就是慕司彻一脸温柔的注视着自己。 见她醒了,一向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俊颜罕见地露出了抹淡笑,慕司彻欣喜地道:“芫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一边柔声询问着她的身体状况,一边暗暗观察她的气色。 季若芫喉咙动了动,“少主,我……”她挣扎着要坐起来。 “别动,我来。”慕司彻打断了她的话,倾身上前扶着她的肩让她坐了起来。 “我去把药端来。”说完他站了起来。 季若芫点点头,看着他端起了装满药汁的碗走了过来,然后在床边坐下。 “把药喝了,身体会好得快些。” 她正想伸手拿端碗,就听到慕司彻说:“我来就好。” 季若芫难掩惊讶的看着他,少主是打算亲自餵她喝吗? 事实证明,她想得没错。 慕司彻低头吹了吹碗里的热气,将一勺子的药凑到她的嘴边,“喝吧,已经不烫了。” 灼灼的视线凝视着她,季若芫也不再推脱,心里还有点喜滋滋的,她顺从的张开了口,将药喝了下去。 “苦吗?”他放的可是疗伤药材里的灵芝仙草,它既可以疗伤,又能补身体,药效极好,就是味道可能会略微苦涩些。 季若芫摇摇头,少主不仅亲自为她熬药,还亲自餵她喝药,再苦的药她都觉得是甜的。 她眉间染着笑意,就着他的手将一整碗药都给喝了下去。 餵完药后,慕司彻放下了碗勺,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手指一点一点扶过她的唇。 季若芫怔怔地望着他,他眼里的温柔变得越来浓烈,是她看错了吗? 慕司彻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再度扶着她让她平躺在玄冰床上。 “芫儿,你好好休息,玄冰床会助你的身体恢復得快些。” “嗯。”季若芫乖巧的应了声。 喝了药后,困意渐渐袭来,她还没有来得及捋清他的反常行为,就迷迷煳煳的又睡了过去。 沉睡中的她没有看到,慕司彻注视着她的样子,眼底布满了柔情…… 隔天。 慕司彻将季若芫从石室抱了出来,把她放在了椅子上。 看着桌子上的白粥小菜,她愣了愣,对他投去了惊讶的目光,不确定的开口:“少主,这、这都是你做的?”这可是少主第一次下厨哎! 慕司彻点点头,柔情在眼底漾开,“你的身体还未復原,要吃点清淡的,这几日就喝粥吧。” 说话的同时,大手的动作也没闲着,已经替她盛好了粥,拿起碗勺就要餵她吃粥。 见他将勺子凑到了嘴边,季若芫心想把勺子拿过来,“少主,我自己可以……唔……” 话没说完,慕司彻就趁她张口时把粥餵进了她的嘴里。 季若芫只好由着他喂,她注意到他的表情很认真,餵的也很细心,于是她心里的那点爱意慢慢的又开始蔓延。 餵她吃完粥后,慕司彻拿过一旁的布帕轻轻地替她擦了擦残留在嘴角的油迹,动作娴熟却也不失温柔。 这、这还是那个冷漠的少主吗? 季若芫愣愣地望着一脸柔情的他,有那么一瞬,一股强烈的情愫在心里不断游走,似乎就要破茧而出…… 见她失神的盯着自己,慕司彻疑惑的问:“芫儿,你怎么了?”他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还是她有心事? 惊觉到自己的失态,季若芫勐地回过神来,急忙掩饰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以为她是在想那件事,慕司彻的面色变得沉凝起来,沉重的开口,“芫儿,其实我之前一直有一件事隐瞒了你。” 季若芫心一惊,不安的问:“什么事?” 慕司彻注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打伤你的那人,其实是我的旧相识,这些年我跟他也有一些联络。” 季若芫的脸上明显的浮现出一丝诧异,她万万没想到,少主居然跟那个嗜血狂魔认识? 但她现在事后又蓦地想起,当时烈火城庄与阎狂堡两家好像是世交,所以他们两个会认识自然也是说得过去的。 而她来到烈火城庄时比较晚,那时两家因为距离关系已经往来较少,她不曾见过南宫离墨,南宫离墨不认识她也是情有可原。 但让她感到难过的还是,少主居然从未跟她说过这事,他是不相信她还是把她当成外人提防着她? 思及此,季若芫觉得有些难过,胸口堵堵的很不顺畅。 见她脸色不对劲,以为她在责怪自己,慕司彻焦急的道:“芫儿,你是在怪我吗?” 季若芫垂下眸不看他,伤心的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相信我吗?”难道这么多年她都不值得他信任? 知道她误会了,慕司彻只好开口解释:“芫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想到被他隐瞒了这么久,季若芫赌气似的没有理他。 见她仍是不打算看他,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得全盘托出:“芫儿,你一直都是我最相信的人。没有将这事跟你讲,除了不想走漏风声,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知道得太多,愈对你的安全不利。”
第13页 若像南宫离墨一样那么行事招摇,时不时的都要忙着应付那些杀不完的黑衣人,岂不是要累死? “真的吗?”季若芫抬起头直直的盯着他。 慕司彻深深的凝望着她,认真的道:“真的。” 知道他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季若芫终于笑逐颜开,继而又板着脸道:“下不为例,以后不许再有事情瞒着我。” “好。”见她不再往心里去,慕司彻紧着的心终于稍稍的放下,他知道芫儿是最善解人意的了。 又过了会儿,轮到季若芫不好意思起来了,一脸不自然的模样,犹犹豫豫的说着:“少主,我……我……我想……”她觉得自己现在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想泡个澡舒缓一下,但毕竟男女有别,她觉得很难为情,不好意思开口讲出来。 “想什么?”慕司彻对她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感到困惑。 算了,豁出去了。 犹豫再三后,季若芫终于想通了,不就是那点事儿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是她坦然的挺直了身体,“少主,我、我想洗澡。”讲完,她仍旧害臊的别开了脸,不敢将目光看向他。 洗澡?原来如此,慕司彻一副瞭然于心的样子,寒眸里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怪不得她忸怩得不好意思开口,也是,他的芫儿向来脸皮薄,能说出来已实属不易。 知道她正不好意思着,他体贴的没有说什么,面色不改的道:“芫儿,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准备洗澡水。” “嗯。”她随意的应了一声。 见他走开后,季若芫轻轻地拍了拍胸脯,顿时长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刚刚少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否则她只会觉得更加难为情。 不过她歪着头想了想,少主大人的脸上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 约莫一炷香后。 慕司彻走了过来,拦腰打横将她抱进了浴房,在水池边将她放下,“水里我放了疗伤的药草,你在这里好好泡着,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季若芫脸红浅笑,终于知道他温柔体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好。”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少主怎么会对她突然一副很温柔的样子,是她在做梦吗?否则怎么会如此不真实? 得到她的应声后,慕司彻也不再多逗留,转过身走了出去,细心的关上了房门。 待他出去后,季若芫便褪光了身上的衣物,慢慢将身子浸没在水里,内伤似乎随着水漫过肌肤的那瞬间开始减缓了不少。 浸泡了一会,白皙的脸上因为热气被蒸得有些粉红。 她享受的在水中泡着,这热水好暖啊,闻起来香香的,泡得她好舒服,就跟少主对她的好那般温暖了她的心窝。 也许是泡得太舒适,不知不觉中,她的意识变得模煳起来,渐渐在水中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多过去了,里面的人儿却没有一丝动静。 芫儿还没有洗好吗? 慕司彻直觉有些不对劲,照理说,芫儿这时候应该出来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他放心不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季若芫靠着池壁双目闭着已经睡了过去。 果然,他猜对了。 他微微摇了摇头,眼中的笑意更深,真是拿她没撤,不禁喃喃细语:“这样也能睡着?” 放眼看去,她几乎半个身子都没在水下,仅仅露出雪白的肩线,温润的肤色浸过水后,那出水清新的模样,甜美而娇嫩,犹如朝露,格外剔透。 都说非礼勿视,这可不是他故意偷看的。况且他又不是什么君子,再说,这可是他的芫儿,哪能白白错过这次偷香的机会? 就当做是这些天照顾她的奖励吧!他替自己找了个好理由。 慕司彻将季若芫从水中捞了出来,拿起一旁的毛巾替她细心的擦拭着身体,并替她穿戴好衣裳。他的视线十分专注,并未多看那些春光无限好的地方…… 随后他拦腰把她抱了起来,走回的却是他的房间,轻柔的将她平放在床上,细心的替她盖好了被子,紧接着他缓缓低头,轻轻的印上了季若芫白皙的额头。 好半天,他才悄悄的走了出去,轻轻的掩上了房门…… ☆、少主大人开窍了 翌日。 今儿个午时骄阳正炽,透过阳光,湖心的雾气总算散了些。 谷内的一处湖水旁,一道蓝影亭亭玉立的屹立在那里。 季若芫内心澎湃不已,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她昨天居然在浴池中就睡着了? 那时的她没有穿衣服,但她今早醒来时却是穿着衣裳的。 这不就说明,是少主帮她穿的衣服? 那他……他……他……他岂不是看光了她的身子?!!! 最重要的是,她居然还是睡在少主的房里!!! 该不会是少主对她做了什么吧?又或者是她对少主伸出了魔爪? 若是如此,她趁着不清醒的状态下对少主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她……她岂不是要对少主负责?!! 天哪!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不管是哪一个她都觉得不好。
第14页 想来想去,季若芫为自己昨晚的失态觉得是羞愧难当,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面对慕司彻了。 唉,她好烦恼啊!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季若芫幽幽地嘆息。 “芫儿在烦扰何事?” 在微风中响起的低沉嗓音,让季若芫的心一惊。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但她现在的情绪太过饱满,心情又太过于混乱,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才好。 她真的好想要逃离现场,偏偏她不能。 深深唿吸了一口气,季若芫转过身子面对他,扯起僵硬的笑容,开口唤了一声:“少主。” “刚刚在想什么?何事怎么办才好?”慕司彻把话题绕了回来,决心问到底。 “没、没想什么?”怕泄露心事,她急忙撇清。 “真的?”他半信半疑,明显不相信她的样子。 被她家少主大人这么盯着,季若芫就是有十个胆子也得全盘托出了,她吞吞吐吐道:“我只是在想,少主,昨晚……昨晚我……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里,还有衣服……我们……”她是越说越小声,最后还没了声音。 慕司彻的听力乃是极其的好,听得可是一清二楚。 他低头睨着她,眸里暗藏一缕笑意。 “芫儿觉得呢?”慕司彻故意不把话挑明。 “啊?”她怎么会知道?若是清楚的话还会问他吗? 她忽地不安了起来,该、该不会真如她所想的那样吧? 想着想着,她的脸蛋更红了,冷静的垂下眼,想掩藏所有的困窘。 奈何她怎么掩饰,依然逃不过慕司彻犀利的双眼。 忽而想起她对自己的称唿,他的眉心微皱。 “芫儿,以后不要叫我少主了。”他突然冷着脸说了一句。 季若芫抬起头看着他,不解的问:“为什么?”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这么称唿的呀! “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眼下你还要这么生疏的唤我吗?”他顺着她的话故而引导她继续想入非非。 昨晚那样的事?不会吧?!! 他的话成功的让季若芫把这事给想歪了,她顿时感觉口干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唇,脸上的红潮怎么也无法消散,羞涩道:“那,那我该唤你什么?” “叫我彻。”慕司彻霸道的宣示。 闻言,季若芫一脸惊讶的望向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愣在了原地。 他也不催她,耐心的等她回神。 半晌,她回过神,“少主,我……”支支吾吾的,短短一个字却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见状,慕司彻摆出一副伤心的表情,“芫儿,你是不是不愿意?” 见她家的少主大人伤心了,季若芫急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少主我只是一时还没适应。”她是宁愿自己难过,也不愿意看见少主伤心。 “那你还叫我少主?”他仍是一副受伤的样子。 不想少主大人伤心,迎着他希冀的目光,季若芫轻轻的扬唇:“彻。”讲完又低下了头,不敢看向他。 低垂的脸蛋微微泛红,虽然她佯装冷静,但是害羞的神韵仍然轻易的落入他的眼底。 瞧见她娇羞的神情,慕司彻内心深处勐地软了软,深深悸动着他的心弦,他现在甚至在反思自己,怎么以前他就没发现芫儿这么可爱呢? 慕司彻走上前靠近她一步,伸出手抬起了她的脸蛋。 因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季若芫的心跳得快了起来。 “彻?”单单被他这么瞧着,她的唿吸就变得急促了些,她感觉身子变得微微火热,心情变得激动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着了什么魔,只知道此刻的他让她完全掩饰不了自己的情绪,不能自已。 眸子亮了亮,他的手仍抚着她略微发烫的脸颊,嗓音低沉沙哑的唿唤:“芫儿。” 对上他的视线,她发现他的眼中布满令她瞧不清楚的认真与执着,还有……那么一点点令她不明白的浓烈情绪。 他有神的眼眸闪烁着微妙的光芒,她努力想保持镇定,眸底却显露出难以磨灭的强烈的紧张气息。 慕司彻专注的凝视着她,认真地一字一字的说道:“芫儿,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在我的身旁,让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见到你。” 他一只手捧着她的脑袋,就这样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少主大人开窍了?喔不,是彻……彻居然吻了她? 望着眼前放大的俊脸,错愕的眨了眨双眼,季若芫的心跳狂乱加速,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还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欣喜之情。 她真的不是在做梦么?彻刚刚居然在对她讲情话哎!!! 季若芫曾经幻想过这样的场景无数次,没想到今天终于成真了,她的心花怒放自然是溢于言表,她真的是又感动又高兴又想哭喔! 这一刻,她梨花雨下。 觉察到她的异常,慕司彻放开了她,指腹又轻又柔的替她擦去眼角的泪,一举一动好不温柔,心疼的道:“怎么哭啦?”是他刚刚吓到她了吗?
第15页 季若芫摇摇头,心有千千言,却无语凝噎,微微抽噎的说:“没有……我……只是……很高兴……”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吓到你了。” 他对她真的好温柔,就连看着她的眼神都能感受到他的爱恋,那是过去十多年来,她从来未曾在他身上得到过的。 她想,这世间除了他,再也不会有人待她这么温柔了! 季若芫踮起脚尖,软软的身子贴着他的胸膛,挂在他脖颈上,抬起小脸,主动吻上他的唇。 她没有接过吻,也没有主动吻过男人,但她青涩的吻却让慕司彻的身子勐地一紧。 他搂紧了她的腰,化被动为主动,他温热地吻着她的唇,深深浅浅,吻得她天旋地转,二人尽情的享受着这姗姗来迟的甜蜜时刻…… ☆、初遇 烽烟城外。 一片阴暗而寂静的树林子里。 放眼望去,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树枝在微风中摇曳着,摇出了一缕幽香,使人目明心爽,顿有清新之感。 少女红衣飘飘,相貌却极为俏丽,一抹红色的身影贯穿在这片绿林子里,格外的惹人注目。 太好了,只要穿过这片竹林,前面就是烽烟城了。 苏挽欢兴高采烈地朝着城里的方向走,每走一步心就忍不住往上提,脸上笑逐颜开的。 她终于从家里逃出来了哈哈! 谁叫她爹这阵子真的是好讨厌啊,老是让那些可恶的媒婆们来到家里提亲,哼!她根本瞧不上那些所谓的纨绔子弟,看她的眼神个个都是色眯眯的,没一个正经人士。 依她看,那些人不是为了她爹的钱财就是贪图她的美色,总之个个都不是好玩意。 她——苏挽欢,今年才二八芳龄,才不要早早地嫁为人妇呢! 就算要找夫君,也得是她自己找才行! 她这么活泼可爱、貌美如花,想要找个如意郎君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嘿嘿! 约莫半个时辰后。 苏挽欢终于走出了那片大竹林,她从老远的地方就隐隐约约的看到了烽烟城这三个字大字。 “奥耶,烽烟城,我来了!”她忍不住欢唿大喊一声。 这声音吸引了坐在前面茶馆里的一伙人,纷纷转头看向她。 她心里正乐着,就听到前面的茶馆里有人喊:“你看,那人是不是苏员外的女儿?” “好像是!”有人附和着。 “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其中一人肯定的说了一句。 “都别看了,赶紧把她带回去,再找苏员外领取赏金!” 七嘴八舌的话语成功引起了苏挽欢的注意,瞧见一伙人朝她飞快扑来的身影,她顿时笑不出来了。 我去,她爹的动作也太快了吧?她才刚从连州镇逃到这里不是吗? 面对如此大场面,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所以她只有一个动作:跑! “快追!” 见她掉头就跑了,那一伙人连忙追着她跑,毕竟苏贯富的悬赏可是一万银子哪,这等大手笔的赏银谁想白白错过? 苏挽欢东跑西窜的,她精疲力竭的停下来急喘着气。这帮人实在是太能跑了,甩都甩不掉,她实在是跑不动了,眼看着身后那些人就要追上来了,一想到被抓回去的下场。 不行,她才不要回去任她爹摆布呢! 想到这,于是她咬紧牙关又跑了起来。 跑着跑着,不远处蓦地出现了一身墨衣男子的身影。 他不是别人,正是赶来烽烟城查事的南宫离墨! 有救星了。看到他,苏挽欢眼前一亮,急中生智的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她急忙跑向南宫离墨,躲在了他的身后。苏挽欢自信满满,此人一看就是高手,此等困境她肯定能安全脱身的。 南宫离墨顿时停下了脚步,竟然还有人不怕死敢躲到他的身后? 此时那伙人刚好也赶到他们面前。 “不想死的就让开。”其中一人吹鼻子瞪眼的对着他大喊。 “没错,别挡老子的财路,快给大爷让开!”仗着人多,还有一人不知死活的叫嚣。 南宫离墨冷眼相看眼前的情况,他可没功夫也没兴趣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接着移开了步伐。 见救星要走,苏挽欢连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还不忘眨着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的哀求着。 但南宫离墨根本不解风情,他低头瞧了一眼被拽住的手,眉头一皱,“放手!” “不放!他们都是坏人,我不要跟他们走。”只要他愿意大发慈悲的救下她,要她把他当神来膜拜她也愿意。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什么?这是什么屁话?世上竟然还有这种见死不救的人?! 苏挽欢瞪大了眼,像是见到怪物般,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她今儿算是开了眼了,偏偏她又不能发火沖他大声嚷嚷,毕竟现在只能靠他才能脱离险境。 见她仍不打算松手,南宫离墨的耐心渐渐全无,杀气腾起,冷着脸道:“放、开!” 如此狠戾的语气,苏挽欢就算不是习武之人,也明显的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杀气,吓得小手刷地一下收了回去。
第16页 “放手就放手嘛,至于这么大声吗?!”她虽嗫嗫的说,红唇却不满的嘟囔着。 见她撒了手,南宫离墨哼了一声,潇洒的迈脚继续往前走。 那伙人见碍事的人终于走了,纷纷上前准备把这摇钱树给抬回去。 “苏小姐,你就乖乖跟我们走吧!” 看着他们不怀好意的样子,苏挽欢头皮发麻,勐地打了个冷颤。不是不跟他们走,奈何他们的模样实在是太过于猥琐,她想来想去,相比较之下,还是觉得那个黑脸之人安全些。 于是她做了一个让在场之人全部大跌眼镜、瞪目结舌的举动! 苏挽欢小跑着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南宫离墨,还是用尽力气死死的抱住他。 始料未及的一幕,让南宫离墨失神了好几秒,直到他听见一连串的抽气声,才霍然惊觉自己严重的失态。 “放手!”他下颚抽紧,沉声喝道。 “不放!我死都不会放的!”苏挽欢不甘示弱的大声回道。 “你……”可恶的女人! 低头看着环住自己腰的那双縴手,南宫离墨嘴角有些抽搐,青筋隐隐暴起,这个女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该死的!”他气急败坏的低吼了一声,差点就想用内力把这陌生女子给震飞出去,他最讨厌女人缠着自己了,偏偏这个女人居然还真的不怕死!!! 见此情景,那几个大汉子互相对了个眼神,当然是先下手为强了。 “兄弟们,快上,千万别让这到手的鸭子飞了!” 一声令下,一伙人全部沖了上去。 “啊……”惨叫声如雷贯耳的响起。 不出意外的,他们纷纷被南宫离墨的内力给震飞了三米远。 这么厉害?苏挽欢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些被震飞的人。 他、他应该不会对她这个弱女子这么心狠手辣吧?她吞了吞口水,不确定的想。 “快走!”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些人挣扎着爬了起来,立马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南宫离墨冷冷的道:“放手,再不放手你的下场就跟他们一样!”威胁之意满满。 这串不疾不徐却充满警语的话,直教苏挽欢胆战心寒不已。她飞一般的缩回了自己手,唿,好险,她才不要被震飞呢,光是看着那些人被震飞出去的场面都疼得慎人! 见她终于识趣的不再纠缠于他,南宫离墨瞥都不瞥她一眼,片刻不停留的转身就走。 苏挽欢正想开口叫住他,但转念一想,虽然他很厉害,但像他那么可怕的人,脸又黑脾气又暴躁,还是不要跟他为伍了,免得小命什么时候没了都不知道。 她正想抬脚走,眼前突然不知从何处窜出了数十个黑衣人,手里均提着刀剑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这、这不是虎口刚脱险,又遇见狼群?她的运气也太背了吧?下次出门她一定要记得看黄历了。 正害怕之际,又听到人群中有人喊:“他还有同伙,一起解决掉。” 说着三个黑衣人挥刀就朝着她沖了过来。 不会吧? 他们哪只眼睛看出她是他的同伙?他明明就对她凶神恶煞的好不好?! 刀剑无情,她可不会武功啊,今天她的小命不会就栽在这里了吧? 苏挽欢顿时傻眼,简直是欲哭无泪。 在剑快刺来之际,她还不忘了开口向南宫离墨求救,“餵那谁,救命啊!”不同于方才哀求的语气,她的声音提高了许多,接着害怕的用手捂住了眼。 士可杀不可辱,她这双美丽动人的眼睛可不能被挖啦! 南宫离墨于心不忍,毕竟她是无辜的,虽然他是杀人不眨眼,但他只杀该杀之人! 移步换影飞快上前,大手搂过她的细腰,飞腿旋转一踢,几个黑衣人刀剑离手,顿时被踢倒在地。 南宫离墨眉心聚拢,嘴边扬起一抹嗜血的笑,“来得正好,正好拿你们练练手!”他现在很不爽,这些人就当他的出气筒好了。 接着他拔出银月刀便迎了上去,几声惨叫传来,眨眼间七八个黑衣人纷纷落地身亡。 虽然他一手揽着苏挽欢没有那么方便,但丝毫不妨碍他杀敌无数,银月刀所经之处,嚎叫声不断,不断有黑衣人倒在血泊中。 在他搂着自己腰的时候,苏挽欢就已经睁开了眼睛,靠在他怀里,望着他肃冷的侧颜还有那利落的动作,她也不知怎地竟然就那样闪了神。 而且他怀中有着好闻的气息,令她忍不住贪恋的吸取着,她还以为男人都会有一股臭酸味呢,没想到他的胸膛窝起来却很舒服…… 不出片刻,所有黑衣人均被南宫离墨解决了。 而在她怀里的苏挽欢还是没有回过神,依旧一脸怔怔的望着他。 直至她对上了他漆黑又危险的眼神,冰火交织的瞬间,她的左心房处犹如小鹿乱撞般跳得好快。 南宫离墨却迫不及待的松开了她,冷冷的看着她。 苏挽欢愣了下,接着回过神来,脸颊倏地一热,恶人先告状的,她率先骂了声:“流氓。” 然后掩面飞快地掩饰住自己方才的失态。 流氓?说他?南宫离墨动了动眉,脸上的表情略沉了些。 这女人还真是不讲理,居然还敢来指责他。也不想想,若不是他一时善心大发救下她,现在她还有小命跟他费口舌?
第17页 果然,女人们都是像这样如此的蛮横无理! 南宫离墨压根就懒得再跟她理论,免得浪费他的时间,他一心只想离这个麻烦的女人远一些。 ☆、找个人罩着 望着南宫离墨离去的背影,苏挽欢的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种莫名地低落感,她还想听到他说话,他那略带低沉浑厚的声音好好听…… 不对、不对,现在才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苏挽欢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应该先好好锊一下接下来的打算,然后再想别的事情。 都说江湖险恶,她一个小女子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那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她不是应该要找个人罩着吗? 苏挽欢歪着头,手摸着下巴仔细想了一下。她的确是得找个人带带,毕竟路上有个伴也没那么无聊 ,也有个人跟她说说话聊聊天,她觉得这个想法还是行得通的。 可是,她应该找谁呢? 目光不小心瞥到南宫离墨远去的背影身上时,突然她的脑中灵光一闪,她顿时有了一个主意。 嘿嘿,眼前不就正好有一个喽?? 想到这里,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喂,前面那个,不准走!”苏挽欢朝前面大声的喊了一句。 对背后传来的声音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南宫离墨继续不停的往前走着。 见他不理她,苏挽欢有些不高兴了。 他居然不把她的话等一回事,苏挽欢气不过,小跑着跑到他面前张开双手拦着他,“你不许走,要走也得带我一起走!” 不可理喻的女人,南宫离墨瞪着她,不客气的问:“我为什么要带你走?” 对啊?为什么??他好像没有理由来答应她哎!苏挽欢的心里开始有些犯难起来。 “因为……因为你救了我,所以我得报恩。”她庆幸自己的灵机一动,毕竟她这聪明才智可不是盖的。 “不需要!”他冷冷拒绝。 “不行,我苏挽欢不喜欢欠别人,你既然救了我,我就要跟着你。”她耍赖的道,反正不管他怎么拒绝她都决定跟定他了。 闻言,南宫离墨眯起眼打量了她一下,最后狐疑的问道: “你不怕我?” 苏挽欢眨眨眼,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的反问:“我为什么要怕你?”他刚刚不是还很好心的救了她吗? 南宫离墨明显不相信她的话,就这样定定的望着她,想从她的眼睛里找出一丝破绽,但他依旧只看得到她的眼中唯有清澈真诚的目光。 难道她真的不怕他? 南宫离墨的眼中掠过了一抹异色,虽然感到有些诧异,但他仍不相信的问:“你就不怕死?跟着我可是有很多意外的。”就好如刚才的事件就时常发生。 苏挽欢笑了笑,不以为然的道:“我才不怕,你武功那么厉害,肯定会让我毫髮无伤的。” 她的小脑袋瓜儿打得一手如意好算盘,只要能抱住他的大腿,江湖岂不是随便她闯?她爹就算请再厉害的高手来也不怕啦哈哈…… “……” 南宫离墨一时语塞,也不再拒绝,“随便你!”反正到时候她受不了自然就会离开,他才不相信像他这么危险的人,娇生惯养的她会一直跟着。 见他答应让自己跟着,苏挽欢情不自禁的欢唿:“耶!太好啦!” 她高兴的表情让南宫离墨有些诧异,跟着他有必要表现得这么高兴吗?她难道忘了刚才的兇险? 这个女人脑子里面是不是不正常? 苏挽欢开心的道:“我叫苏挽欢,你叫我挽欢就好了,我爹他就是这么一直叫我的,对了,你叫什么?” “南宫离墨。”南宫离墨冷冷的撂下这句话。 然后他就双手抱胸,懒得理人,也不再打算跟她废话,径直就往烽烟城的方向走去,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他还得去处理正事呢! 南宫离墨,苏挽欢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他的名字,已经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哎,等等我!”见他走远了,她立即追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他们二人终于抵达了烽烟城。 “咕噜、咕噜……”什么声音? 循着声音望去,苏挽欢低下头瞅去。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原来是她的肚子在叫! 抬头望去高照的艷阳已经西下,难怪她的肚子饿得咕噜叫,原来是晚饭的时间到了。 饿了就要吃东西,这是苏挽欢的常识。她可没有那些名门千金要保持身材的顾忌,能吃就是福,这可是她的准则。 “我饿了!”苏挽欢对着身旁人叫道,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南宫离墨轻瞥了她一眼,也不打算开口说什么,步伐不停的迳自往前走。 “喂,南宫离墨!”气死她了,他居然又无视她? 可恶、可恶、可恶…… 真是可恶的王八蛋!苏挽欢在心里把南宫离墨给臭骂了千万遍。 若不是她的银子丢了,就连丢在哪里都不知道,她还犯得着低声下气的去求他? 眼睁睁的看着南宫离墨渐渐走远的身影,她生气的跺了跺脚,偏偏拿他又无可奈何,无计可施之下,她只能跟了上去。
第18页 走着走着,经过肉包子摊时,飢肠辘辘的苏挽欢禁不住诱惑,停在了包子摊前,拼命咽着口水。 她现在真的是好饿啊! 卖肉包的老闆见生意上门,赶紧送上包子给她。“姑娘,我做的肉包很好吃的,你要不要试试?” “要、要……”苏挽欢点头如捣蒜,二话不说的接过肉包子,大快朵颐了起来,彷佛是饿死鬼投胎似的,没三两下就啃完手中的包子。 “好吃、好好吃!”她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比那些酒楼里卖的招牌菜都好吃。 苏挽欢的双眼直直的瞪着其他的肉包,彷佛有种吃不过瘾的感觉,她好想再多吃几个。 见状,卖肉包的老闆又乘机推销了第二个肉包子,谄笑道:“小姑娘,还要吗?” “要、要、要!”苏挽欢连忙拿过他手中的大肉包,心满意足的把它塞满嘴,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 “小姑娘,两个肉包一共是五文钱。”卖肉包的老闆陪着笑脸说道。虽然是小本生意,但礼貌周到的话,有时会有出手阔绰的大爷,所以鞠躬哈腰是一定要的啦。 听到这话,苏挽欢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声的说:“老闆,我……我没钱……”她两手空空如也,实在是一个铜板都没有。 闻言,卖包子的老闆立即脸色大变,怒不可遏的道:“什么?没钱!没钱还想吃霸王餐?信不信我把你送去官府那里!” 送去官府?!! 不……不行,她不要去坐牢! 苏挽欢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心里登时慌了起来,她急忙解释道:“我、我有钱,老闆你等一下,我找一下人,他会帮我付钱的。” 她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眼尖的发现南宫离墨就站她不远处,黑着一张脸,是双眼睛都看得出他很生气很愤怒。 无视他的黑脸,苏挽欢则欣喜若狂,兴奋的朝他招了招手,难掩喜色的喊:“南宫离墨,快来!”原来他没有丢下她走远哎!要是没有他,她可就要因为吃霸王餐而被送去官府了呢! 真是麻烦,南宫离墨绷着脸,抿着嘴,虽然很不想理她,脸色也很臭,但他还是走了过来,丢了一锭银子在卖包子的摊上。 卖包子的老闆瞧见银子,不禁喜出望外,原来这姑娘有人帮付帐啊! 南宫离墨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也不知怎的居然鬼使神差会回头找她! 歷来暴躁狠厉、果决凌然的他,心如磐石那般坚硬,他几时变得如现在这般这么容易心软了? 趁机甩掉这个啰嗦又麻烦的女人岂不是更好? 但他更气恼的是自己,竟然会如此轻易被她左右到情绪。 最后他是越想越生气,然后一声不吭、头也不回的走掉。 “南宫离墨,你等等我啊!”见他走了,苏挽欢正要追上去。 “姑娘请留步。”卖包子的老闆连忙叫住她。 苏挽欢勐地急剎车,转头道:“还有什么事吗?”银子刚刚不是已经给了吗?他不会还想抓她去官府吧? “姑娘别误会,这是找你的铜钱。”卖包子的把一串铜钱递给她。 原来是找钱啊!苏挽欢会心一笑,接过他手中的铜钱,“谢谢老闆!” “不客气!”摊子虽小,但他也是凭着良心赚钱,绝不会讹客人银子的。 苏挽欢也顾不上再跟他搭话,她的财神爷走得快无影踪了,她要是再不追上去,南宫离墨可就要没影了! 到时候,她上哪找他去? 苏挽欢赶紧收好那串铜钱,两手提了提裙摆,然后风风火火、急若流星的追了上去。 “南宫离墨,你别走那么快啊!你等等我啊……” ☆、出谷 数日后。 无忧谷。 慕司彻手里拿着刚收到的密函,一看到信里的内容,他的神色忽地一凛。 “彻,怎么了?”察觉到他神色有异,季若芫焦急的问道。 慕司彻把手中的信给销毁,他敛了敛神,“没事。”一副平静的口气。 她一脸笃定的道:“我不信。”若真没什么大事,他是不会当场把信给销毁的。 慕司彻沉默了一会,“明日我要出谷一趟,芫儿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听见他这么说,季若芫拒绝道:“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 “芫儿,带着你,我会分心的!” “彻,你不用担心我,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 他现在才知道哄女人原来是一件这么心累的事。 慕司彻觉得额际有些发疼,语气略显无奈,“芫儿听话,我很快就会回来。” “不要,彻,其他的事我都可以听你的,但你这次休想抛下我一个人离开,就算你走了我也会偷偷跟在你身后的。”季若芫脸上的神色很坚定,她已经打定主意了。 面对她的执拗,慕司彻心下一沉,冷着脸说:“芫儿,你一定要跟我对着干吗?” 他冰冷强硬的语调让季若芫有些难受,但她仍然倔强的与他对视。 二人就这么对峙着,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微妙。
第19页 最后,慕司彻先败下阵来,轻嘆一口气,“芫儿,我是为了你好。”那人手下众多高手云集,他不想她跟着涉险。 季若芫有些黯然神伤,“彻,你骗我,你明明说要我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的,这才过几天你就不让我跟着你。”她强打着精神控诉他的无情,却听得出她语气里有着浓厚的鼻音。 见她伤心,慕司彻有些自责,捧起她的脸蛋,发现她的眼眶泛红,很显然是哭了。“芫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此行很危险,他只是不想她受到伤害。 季若芫望着他,“我不怕,彻,我不想离开你。”她想每天都见到他,时时刻刻。 一想到他不让自己跟着,她又难过的抖着双肩,泪如雨下。 她伤心难过的模样,慕司彻觉得心疼极了,胸口揪起来的疼。伸手轻轻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将她拥入怀,亲了亲她的额头,心疼道:“别哭了,刚刚是我不好,明日我们一起出谷,芫儿,到时候你可得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起码这样他可以绝对保护到她的安全。 “好。”听到他的话,季若芫吸吸鼻子,总算破涕为笑,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紧紧地圈住他的腰,她就知道彻一定会同意让她一起去的。 翌日。 今日风和日丽,秋高气爽,适合出门远行。 无忧谷外。 看见面前只有一匹白马的影子,季若芫奇怪的问:“彻,只有一匹马吗?” “嗯。” “要是马在中途累趴下了怎么办?”她有些担忧。 慕司彻安抚道:“没事,这马若是累趴下了,在集市上我们可以再买一匹。” “那我们为什么不买两匹?”两匹马负荷没有那么重,骑得不是会快一点吗? “骑一匹方便,行动不易让人盯上。” 季若芫点点头,觉得他说得有理,“好,那我们就坐同一匹。” “芫儿,上来吧。”慕司彻先上了马,弯下腰,对她伸出了手。 季若芫嫣然一笑,迎着那片阳光跃入他怀中。 搂着她的腰,慕司彻深幽的眸子亮了亮,他才不会傻傻的承认,他是故意只要一匹马的…… 数天后。 晌午。 漫天落叶飞舞,杂草丛生。 一间不大的茶棚,连老闆带伙计一共两人。 棚外搭着四、五张歪歪斜斜、随时有倒塌之虞的桌子,一旁横七竖八地放着几条长凳,供客人歇脚。 麻雀虽小,倒也五脏俱全,茶虽称不上好,却已足够解渴之用。 慕司彻和季若芫正在这小茶棚里喝茶,小息片刻。 而其他桌子零零散散的还坐了几位客人。 闲暇时间,人们最爱聚在一起唠嗑这普天之下大大小小的事。 这不,有人开始闲不住嘴了。 其中一人道:“哎,听说最近这武林盟主关展鹤的五十岁大寿就要到了,届时他会大摆酒席,宴请各路英雄豪杰,你们知道这事吗?” “当然知道啦,这日期就定在下个月初五。”另一人点头附和着。 “你们说,这次关盟主的寿席上都会邀请哪些武林高手?”又一人八卦的问。 “难说,关盟主做了这么久的武林盟主,门路广,人脉多,我看这次江湖中的高手都会去参加,那场面一定很热闹!” “对……”众人觉得他说的话十分有理,纷纷点头同意。 当今武林盟主大寿,去的宾客肯定不少,那场子岂会冷清?到时候别提有多尽兴了。 一汉子见大伙说得高兴,兴致勃勃开口道:“要我说,当今武林高手虽众多,但论最厉害的人实属关展鹤,要不他能稳坐那么多年的盟主之位?” 一言方休,有人拍手称快同意他的说法,有人却摇头不同意,一时大伙众说纷纭,各抒己见。 坐在茶棚最里面的那人更是摇头连连,摆手不贊同的道:“这可不一定,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浪推前浪,若是“药毒公子”和“嗜血狂魔”这二位前去跟关盟主比试的话,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他们二人行踪诡异、变幻莫测,武林中甚少有人能亲睹其二人之容颜,至于那些见过的也大都早早投胎转世去了。依我看,他们二人才是这武林中的佼佼者!” “对对对,这话说得不错,他们两个啊可厉害着呢,神龙不见首尾,高深莫测的,一出手绝对没有人可以从他们的手中有活路,令人望而生畏。”又有人出言跟着附和道。 “大伙说得都有道理,眼下若说整个江湖中最厉害的是谁,这件事还真不好定夺。” 此话一出,大傢伙纷纷觉得这话有理,没人再有异议,确实这事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说。 “好了好了,大伙儿都别说了,来、来,我们以茶代酒,一起举碗来喝茶。”一人暖场提议道,毕竟话说了这么久,口都有些干了。 “喝茶喝茶……” 众人齐应了一声,接着纷纷捧起手中装满茶水的碗仰头喝了个干净,谈笑风生,茶棚里的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和乐融融起来。 七嘴八舌的话语声也终于在此刻停歇下来。
第20页 在旁桌一字不漏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尤其是听到“关展鹤”三个字时,慕司彻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变,仿佛陷入了黑暗深渊的泥潭,剎时生起了一股杀气。 捕捉到他的不对劲,季若芫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关切的问:“彻,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慕司彻从沉思中回过神,敛了敛神,他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没事。” 季若芫微抿了抿唇,他刚刚那个样子,明明就是有事,却又不告诉她,让她怎么能不担心? 但她转念一想,既然他说没事,肯定是不想她担心,那她只好配合着不过问。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陪在他身边,一起面对。 再坐了一会儿,觉得天色也不早了,他们便起身,驾马离开了这茶棚。 两个时辰后。 他们来到了烽烟城的领地外,只要穿过这个山头就到烽烟城的城门了。 由于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 所以二人此刻未曾停留,即刻驾马往城门的方向赶去。 山间微风略略的小了,林中的气氛却静得蹊跷! 一种风雨欲来的诡异气氛在林中蔓延着。 季若芫显得特别的安静,紧闭着双唇,眼神戒备起来,心中总觉得不安。 身后的慕司彻搂紧了她,柔声安抚道:“没事,不用怕。”他心中却有些瞭然,只是没想到有人的消息居然这么灵通,他还未到烽烟城,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要出手了。 就在这时,数二三十个黑衣人突然在周围出现,个个手里都拿着锋利的兵器。 没有多余的言语,黑衣人直接朝他们袭击而来。 慕司彻搂着季若芫从马上飞了下来,落在两丈外的之处,便是闪开了黑衣人的攻击。 同一时间,蒙面人全部都朝他们袭来。 “我来。”慕司彻将她护在身后,上前与他们周旋。 季若芫蹙眉,眸中带着些许担忧。 面对眼前刺来的数柄刀剑,慕司彻一个侧身就闪开了攻击,同时闪电出手,骤然发难,穿梭无形。 慕司彻形如鬼魅的一闪而出,最前面的那个蒙面人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毒……”刚吐出一个字,就轰然倒地。 见状,剩下的黑衣人骇然大惊,停驻不前。 这时,只听见其余黑衣人手上的刀剑纷纷落地发出“叮叮叮”地声响。 黑衣人顿时满眼恐慌,一连倒退了几步,只觉得他们的手指发麻,整只手动弹不得,还来不及吐出一个字,随即吐血倒地而亡…… 须臾间,对面没了一个活口。 慕司彻点头十分满意的看着他们的反应,顷刻致命,看来这刚研制出来的索魂丹药效还不错,没让他失望,值得庆贺! 季若芫没有见过他使用这种毒,上前一步问道:“彻,这是什么毒?” 慕司彻微启唇,轻轻吐出了三个字:“索魂丹。”刚好拿出来练练手,试试药效。 季若芫欣喜的道:“你把它研制出来了?”她替他高兴,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把索魂丹研制成功的。 在她眼里,研究任何毒对她的少主大人来说,都是像小事一样简单。 慕司彻点点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走吧。” “嗯!”季若芫笑得灿烂。 他牵着她的手,往城内的方向慢慢走去…… 幽深的林中偶然响起几声宛转悠扬的鸟鸣声,一阵沁凉的山风飘然掠过,捲起了几许落叶,却是覆盖在了尸体的身上。 一切,重归寂静。 ☆、住进连府 临近日暮,他们二人进了烽烟城。 放眼望去,整个城内,两旁的商贩吆喝声不绝于耳,整整好几条长街下去,无一空置,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真是好不热闹。 如此热闹的场面,季若芫却没雅兴停驻观赏,望向身旁的慕司彻,“彻,接下来我们应该去哪里?要去客栈投宿吗?” “先去见一个人。” “谁?” 慕司彻压低声音,不愿多透露,“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神秘中眼神又透露着一抹诡笑。 季若芫顺从的点了点头,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就没有理由再继续过问了。 往这条大街直走,再拐了几个小巷口,慕司彻在一座名为“连府”的府邸停顿下来。 季若芫看了看那座府邸,虽然感到疑惑,但也聪明的没有多过问,反正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待会就知道了。 二人走上门前,守门的小厮问道:“你们是谁?在这里所为何事?” “找你们老爷。”慕司彻言简意赅。 找老爷的?小厮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我在连府守门也有一些时日了,从未见过你们,你们是何人?我们老爷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他们老爷德高望重,可是这烽烟城里响噹噹的人物,岂是什么人想见就见? “你就跟他说,我姓慕就行。” “姓慕?”小厮在脑中立即回想了一番,他还是没有忆起这号人物,老爷好像没有跟姓慕的有往来哎! 见那小厮还不动身,慕司彻脸上有丝不耐烦,冷睨他一眼,“还不快去?”
第21页 他的目光太摄人,小厮一时被他给唬住。心想,此人一看就不是庸俗之辈,没准老爷还真认识,要是老爷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小厮再也不敢多废话,急忙屁颠屁颠的进门通报去了。 正在书房整理酒楼帐本的连啸来,听见小厮的通报,心里不禁也感到一股疑惑。 连啸来手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会,“他说他姓慕?” “是的,老爷,他说您知道他姓慕的话,您就一定会见他的。”小厮认真传话,不敢遗漏一句。 “那他还说了什么?” “回老爷,他没有多说别的。” 姓慕的?连啸来低头沉思起来,脑中某个画面一闪而过,突然眼前一亮,他想起来了,是他!他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一个人姓慕! 连啸来从椅中勐地站起来,语气有些激动的道:“快,快带我去见他!” 连啸来匆匆忙忙的小跑着快步走到了大门,一看见大门外慕司彻的身影。 他顿时大喜过望:真的是他! 连啸来立即迎了上去,低头双手合辑道:“连某不知恩公驾到,是连某有失远迎,还请恩公恕罪!” 他如此的热情恭迎,慕司彻只淡淡的说了句:“连员外不必多礼,我也是刚来此地而已。” “恩公不必客气,快,快请进,我已命人沏好茶,还望恩公赏脸。” 慕司彻冷酷的点了一下颚,便与季若芫一同踏进了连府大门。 连啸来急忙将他们二人迎进内宅,打算好生招待他们。 他们的身影进门走远后,守门的小厮暗暗松了一口气,老爷对他们那么客气,还好还好他刚刚没有怠慢他们,不然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连府大厅上。 连啸来坐在首位上,他们二人分别坐在客席,喝着下人们准备好的上好香茗。 刚刚一直忙于跟慕司彻嘘寒问暖,连啸来的目光这时才注意到季若芫的存在,望嚮慕司彻疑惑的问:“恩公,这位是?” “自己人,她姓季。”慕司彻抿了口香茗,不疾不徐的说了句,不打算多做说明。 “自己人”这三个字一下子就让季若芫在心里偷乐了一番,但她面上仍然不动声色。 “喔,原来是季姑娘,失敬失敬。”虽然慕司彻没有明说什么,但连啸来却看得出来这位姑娘跟恩公的关系不一般。 季若芫礼貌性地朝连啸来点点头,心里却升起一股疑云,少主是何时跟他认识的,她居然都不知道他们是认识的? 连啸来顿了一会又道:“恩公,当年多亏有你,我家夫人的性命才无碍。”一想起这事,他的语气都有点激动。 三年前,他的夫人不幸染了重病,寻遍许多名医,大夫们全都束手无策。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因缘之下结识了慕司彻,没想到他夫人喝了他给开的药,短短两天身体就痊癒了。 连啸来与他的夫人情深义重,若是没有他夫人在背后对他全力的扶持与支持,他一个人又岂能经营好现在繁忙的酒楼?慕司彻救治了他的夫人,就是他的大恩人,这叫他怎能不好好善待他的恩公? 不同于连啸来的热情,慕司彻则显得冷漠许多,依旧面无表情冷淡的道:“此事不足挂齿,连员外不必客气,也无需时刻放在心上。”他当年之所以会救连啸来的夫人,实则也是缘分。 慕司彻出谷寻冰灵雪莲子做药引时,归途中碰巧遇上连啸来正为了他的夫人在四处奔波求医。 连啸来是一个老实正直的生意人,夫人重病在身,他仍然不离不弃。慕司彻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才会出手相医,真巧,也是那一年他又碰上了南宫离墨…… 连啸来干笑了一下,他对慕司彻的脾性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了解,恩公向来如此冷漠,语气冷淡也是实属正常的。于是他转移话题道:“恩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若有需要连某的地方尽管提。”不管恩公提什么要求,他都一定会助恩公达成的,就算是为了报答恩公对他夫人的救命大恩。 “不麻烦连员外了,我们只是在此借住一段时日,忙完事情就走。” “恩公此言客气了,只要你们不嫌连某寒舍的简陋,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这完全不是问题。” “那就打扰了。” “不打扰,一点都不打扰。”就算慕司彻要在这里住上一辈子,连啸来高兴还来不及呢,他又怎么会觉得是打扰? 季若芫在旁微笑地看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她不得不承认,这连啸来还真是个好人。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连啸来,但她却能感受得到他满身的正气,刚正不阿,还有一股发自内心对他们的热情,怪不得她那一向无情冷血的少主大人会对他夫人出手相救。 他们二人简单的寒暄了片刻。 连啸来注意到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心想:恩公他们舟车劳顿的肯定也累了。便转头对着站在一旁的小厮,吩咐道:“快,快带慕少侠和季姑娘去东边的厢房休息,一定要好生招待,不能怠慢了!” “是,老爷!”知道是贵客,小厮连忙应声。 “二位这边请。”小厮走到他们面前俯首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22页 慕司彻二人朝连啸来点了点头,便起身缓步跟在小厮的身后走了出去。 穿过了连府里的两三条长廊,又转了一圈,不一会就来到了一处小别苑。 小别苑的环境看起来还挺不错的,至少清静幽美,不会有人来打扰,想来也是连啸来专门为他们安排的住处。 “慕公子和季姑娘就放心的在这里住下,这里平时不会有人来打扰的,若是两位有什么吩咐的话,尽管唤下人们来就行。”小厮毕恭毕敬的道。 “去叫人备点饭菜端到房里,再打几桶热水来,我们要沐浴。”慕司彻对小厮吩咐道,他知道季若芫应该饿了,以及他们都需要净身洗去身上的灰尘。 “好嘞,小的马上唤人准备好。”小厮连忙跑去张罗着。 从进连府后,季若芫就开始沉默不语,慕司彻知道她心里藏了事,走上前慰问道:“芫儿,怎么了?” 季若芫摇摇头,“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想早些进房里休息。” “去吧,有事叫我。”以为她是累了,慕司彻便同意了。 “嗯。” 季若芫随意进了一间厢房,他们的房间相连着,慕司彻就住在旁边那间。 洗过澡,简单吃了些饭菜,熄了烛火,她就上床歇息了,安好无梦…… 一日夜里。 季若芫足尖一点,身法轻盈地飞上了屋檐,一个人坐在房檐上发呆。 星空无限美,她却没有心情好好观赏。 来连府也有两天时日了,慕司彻就只叫她呆在这个小别苑里,也不让她跟着,她心里觉得有些郁闷,同时也有点小失落。 因为慕司彻神龙不见首尾,早出晚归的,这两日她都鲜少看到他的身影,连话都讲不上几句。 他明明说好让她一直跟着的,结果呢,他做什么事都不带她一起,也不告诉她在忙些什么,她能不感到一丝受伤吗? 想着想着,季若芫心里岔岔不平地就开始数落起慕司彻的罪行了。 先是他跟那个南宫离墨私下有往来却不告诉她,她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其次就是他跟连啸来几年前有这层渊源她居然也不知道; 最后,他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连最近在干什么都不让她参与,竟然光明正大地对她隐瞒那么多事! 你们说,他这样是不是很过分? 曾几何时,他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冷落、无视过她,还说什么她是他最重要的人,信他个大头鬼了! 虽然季若芫口头上不满的在抱怨着他的种种罪行,但她心里也十分明白慕司彻是在忙于正事,不想让她有危险才出此下策。但他什么都不告诉她,这让她觉得好伤心、好难过、很不舒服,令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局外人一样! 这跟让她一个人待在无忧谷又有什么区别嘛! 她只是想一直待在他身边,想跟他一起共度患难,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一起面对,这点小要求很难吗?很难吗?! 季若芫愈想愈伤心,愈想愈难过,最后竟然忍不住低头啜泣了起来。 她明明是一个冷静坚强的人,从来不会轻易掉眼泪,就连她当年差点忙于山贼刀下时也未曾落泪,为什么现在她会觉得好想哭鼻子喔! 这都要怪那个冷血无情的人啦! 呜呜…… ☆、去哪都带着你 慕司彻回到小别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季若芫娇小的身影捲缩在屋檐上,他的眸内当即闪过一丝心疼。 是他太一意孤行了,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参与到此事的事件,却忽略了她的感受,才会冷落她而不自知! 慕司彻施展轻功,纵身一跃,便飞身上了房檐,停落在她旁边的位置。 一看见他的身影,季若芫微怔住,接着她就想逃,她不要让他看见自己现在脆弱的样子啦! 她匆忙起身,想要离开,结果脚步一个不小心,差一点滑倒。 “小心!” 慕司彻有力的健臂紧紧搂住她杨柳般的腰肢,他一个旋转,不仅稳住了她的身子,还顺势将她困在屋顶与他的怀里。 他炙热的气息稳如一张严密的网,将季若芫层层包围了起来,也让她无处可逃。 “芫儿,你是在生我气吗?”低沉的话语在微风中响起,更是撩动人心。 “没有。”季若芫语气不自在地说,灵眸有些无措地想避开他的凝视。 “那你看见我为何要逃?”他柔声发问。 季若芫支支吾吾的否认着:“我没有……”她的眼帘微垂,似乎是强忍着苦楚,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抬头看我。”见她故意不看他,慕司彻的语气变得有些强硬。 看就看嘛,他的语气不禁让她有些生气。 季若芫气恼的抬起眼与他对视,迎进了他那双近在咫尺的深褐色的眼瞳,它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只要靠近就让她永世难逃。 她顿时忘了责问,双眼迷濛地望着他,惨兮兮的可怜模样,原本委屈的眉目更显得楚楚可怜。 慕司彻从未见过季若芫这么娇怯脆弱的模样,心疼地搂紧了她,当下更为自责。 他低声安抚道:“芫儿,对不起,是我不好。”他居然让芫儿伤心,真是该死。
第23页 他柔声道歉的话语让季若芫又红了眼眶,鼻头酸涩地轻轻一抽, “这里疼。”她拉着他的手贴在她的左心房处。 慕司彻被掌下的丰腴感一惊,迅速地抽回手。 “是我不对。”他诚心的认错,哪里还有平时那副傲然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季若芫的脸贴在他的衣襟前,皱了皱鼻子,听着他的温柔细语,眼泪啪啪地就掉下来了。 她把自己缩得小小的,直往他怀里钻,像是想钻进他身体里一般。 他搂得她极紧,薄唇覆在她的青丝上,搂着她轻轻摇晃着。 季若芫这两天在心里积攒的乌云在慕司彻温柔的抚慰下,瞬间烟消云散。 心情刚刚平復一下,她突然想起什么,忙抬起头望着他,“彻,你还会让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吗?” 慕司彻伸手轻轻地拂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痕,柔声细语的道:“不会了,以后去哪我都带着你,你说好不好?” “真的吗?”她的灵眸亮了亮,满怀希冀的问。 她怀疑性的语气让他更为心疼自责,因为他的芫儿素来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慕司彻定定的凝视着她,在灿亮灿亮的星空下许下对她的承诺:“真的,我去哪都带着你,我在哪,你就在哪。” 等到他的保证后,季若芫终于扬眉开心地笑了,笑得是嫣然满足。 望着她如花的笑靥,慕司彻低下头,倾身覆住她粉润的唇,细细的轻吻了一会儿。 季若芫睁大眼,对他的举动感到新奇,也学他那样抿住了他的唇。 她的唇香甜诱人,他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由自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他温热的舌扫过她的唇齿,将她口中的香甜吞入腹中,一点一点,汲取她香甜的气息…… 一个很温柔、很悠长的吻结束后。 他们相依相偎的在房檐上坐了下来,一起仰望着这夜空中的星星,清风徐徐,漫天星光尽入眼帘,开心的不是天上的美景,而是此刻有对方陪在身边。 一扫之前的不快,季若芫搂着慕司彻靠在他的怀里,笑得十分满足。 见她笑得灿烂,他心底便满足了,他的芫儿还是很好哄的,善解人意,蕙质兰心,深得他的喜欢。 晚风袭来,很凉爽的气息,她抵不过睡意,渐渐阖上双眼,安心的靠在他舒适的怀抱里。 慕司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不一会儿就听见她平稳的唿吸声。 他垂眸温柔地望着季若芫,眼神里早已没有了冷漠,有的尽是数不清的深情与怜惜。 芫儿在他最黑暗无助时也没有离开他,一直都在身边陪着他,掏心掏肺地对他好,这份情比什么都让他动容。 遇上芫儿是他最大的福气,这也要感谢他爹,若不是他爹把芫儿带到他身边,在那段黑暗的岁月里,若是没有芫儿,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也是因为有了芫儿的存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有温度、有血有肉的一个人,而不仅仅是一个冷血无心的躯壳。 这辈子,他肯定再也找不到像芫儿这般让他深深心动的人儿了…… 隔天清晨。 睡梦中的季若芫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芫儿你醒了?”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彻?”季若芫迷迷煳煳的看着他,他真的没趁她睡着时离开? “嗯,你还想睡吗?”慕司彻低头看着怀中的季若芫,温柔地拂开她额前的秀髮。 她被他的动作惊得一下子清醒过来。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啊! 他们不是一人一间房吗? 那她为什么一早醒来时,一睁开眼就看得到他的身影呢? 等季若芫看清楚两人现在的姿势时,她、她差一点被眼前的状况给吓晕过去。 为什么会吓晕?这话问得好。 因为她居然是在搂着慕司彻的腰,枕在他胸膛上的姿势下醒来的,她能不感到吃惊吗?能不被吓到吗? 她的脸皮向来有些薄,亦从来没有跟人有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此刻赖在她家绝美少主大人的怀里,她的脸没有瞬间烧起来也算是运气。 季若芫咽了咽口水,着急于弄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一时竟忘了移开他的怀抱。 两人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她从他怀里抬眸问道:“彻,昨晚……我们有没有发生点什么?”就好比如,那种少儿不宜的画面? “什么?”慕司彻对她脸上变幻的反应觉得有趣。 “就是……那……那个,你……应该懂的……”这么羞人的话,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嘛! “这个啊,芫儿觉得呢?”他不答反倒狡黠的反问,难得冷情的他也来了兴致,不禁促狭的想逗逗她。 “啊?我……我……怎么知道……”这个问题让季若芫觉得有些窘迫,她觉得自己是在挖坑自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说着说着就没了声响,她的脸上渐渐有些烧起来。 慕司彻见她羞得不敢抬头,觉得很可爱,很讨人喜欢,他眼里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芫儿,要是我们真做了那个的话,你觉得,你的衣服还会好好穿在身上?”
第24页 这话说的够明显了吧?她若是还不懂,那他这千年冰山脸没准可就要绷不住笑场了。 季若芫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俏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自然。“喔!”敢情说,原来还是她自个儿在胡思乱想了?! 她又问:“那,那为什么我们会睡在同一张床上?”一副不问到答案决不罢休的样子。 “芫儿,你昨晚紧紧的抱着我不撒手,我只好跟你睡同一张床。”慕司彻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似乎是被她胁迫的感觉。 “真、真的吗?”季若芫有丝心虚的问,微微涨红了脸,昨晚该不会是她主动把他给按在床上不让走吧? 应该不会吧?虽然她的少主大人魅力太大,但她应该还没有那么如饥似渴才对,她心里抱着一丝侥倖。 但这丝侥倖心理她只维持到下一秒。 慕司彻知道她还没有完全信服他说的话,爱恋又暧昧的说:“芫儿,你看一下你的手在干什么。”他提示着她。 顺着他的话,季若芫低下头,顿时愣住,她简直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她……她的手……居然仍在牢牢的圈住他的腰身?!! 也是这刻她慢半拍的才反应过来,她现在还赖在她少主大人的怀里,似乎很享受的靠着他。 “……”季若芫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身子完全僵住了,她微微垂了眼睑,心中已然慌乱成一片,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但她转念一想,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解释就是掩饰! 最后,季若芫也懒得再辩解与掩饰了,她没有抽离慕司彻的怀抱,反而将脸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里,唇瓣渐渐的溢出了微笑,小脸眷恋的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然后继续大大方方的窝在他温暖的怀里。 没错,她就是要抱着他,这样他才没有机会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嘻嘻,她聪明吧? 见她这么依赖自己,慕司彻一向冷峻又生人勿近的面容,奇蹟式的有了一丝笑意,他忍不住低头轻吻了她的粉颊,就由着她继续抱着自己。 佳人在怀,慕司彻仍然坐怀不乱,他并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也不是他的自制控制力太好,而是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打情骂俏 两个时辰后。 跟着慕司彻径直走出了连府,又辗转了几条街道后,季若芫终于抵不住内心的疑惑问出声:“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慕司彻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见不见那人都无所谓。 “谁啊?”季若芫被他这句话搞得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她还真想不到是谁。 他薄唇轻言:“南宫离墨。” 听见他的话,她当即愣了愣。 南宫离墨?他是无关紧要的人? 等等,彻会这么说,该不会是还在记恨南宫离墨曾打伤过她这件事吧? 季若芫眨了一下眼,她脑中想到的只有这一个可能性。 望了一眼慕司彻,接着她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彻对她真好,她觉得心头喜滋滋的。老实说,她其实不怪南宫离墨,反而有种想感谢他的冲动,要是没有他那一出,她都不知道何时才能收穫她家少主大人的芳心呢! 她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没办法,吉人自有天相,嘿嘿。 烽烟城郊外的后山上。 翠柳依依,芳草清新,一墨一红的身影正在山间上伫立着。 苏挽欢眨巴着美丽的大水眸,“南宫离墨,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这山上有什么好看的?有这闲功夫还不如陪她四处逛逛呢! “等人。”南宫离墨简便的吐出了两个字。 他的话令苏挽欢一下子来了兴致,歪着头感兴趣的问:“谁啊?”这整天黑着脸的人还有朋友?真是稀奇。 南宫离墨没有看向她,目光投去了远处,也不再吭声,明显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但某人却不识趣,反而张口在他耳边噼里啪啦的说着一堆滔滔不绝的话语。 “南宫离墨,你说啊,到底是谁?” “南宫离墨,你快告诉我,对方是男是女啊?” “南宫离墨,你是不是聋了?没听见我问你话吗?” “你说你,长得也还凑合吧,为什么总是黑着一张脸,多笑一笑不好吗?正所谓笑一笑,十年少,老这样板着脸容易老的快,懂不懂啊你?” …… 说了一堆话后,她口都快干了。 瞧见南宫离墨还是无动于衷,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苏挽欢大为恼怒,白净的脸庞布满绯红,把双手插在腰际,朝他怒吼道:“你……你说句话行不行?喂,南宫离墨……” “……”南宫离墨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疼得十分厉害,面部青筋隐隐在浮现,铁青着一张脸。 这些日子他真是快要被苏挽欢给折磨得疯了,他居然会让一个如此唠唠叨叨、絮聒不休的女人在身边跟着,真是见鬼了。 若不是他已经用了一半的功力勉强屏蔽掉她那喋喋不休的语声,否则他还真怕自己一个劲忍不住就把她给打昏了。
第25页 照这样下去,只怕他还没有让苏挽欢觉得害怕,反倒是他自己先受不了她吧?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答应让这聒噪之声不绝于耳的女人跟着!! 见南宫离墨还是不理她,苏挽欢耸下了肩膀,不高兴地撅起嘴,真是搞不懂他为什么总是黑着一张脸呢真严肃,一点都不平易近人。 不不,他简直就是真难相处! 哼,她不伺候了! 苏挽欢双手环抱着胸,扭过头不看南宫离墨,也赌起气来打算不再跟他讲话了,目光随意扫了一眼四周,眼尖地看到了一个正在地上爬行的活物,一个她最害怕的东西。 南宫离墨这才享受了她安静不到一会的时间,耳边又响起了她狼嚎鬼叫的喊声。 “啊!有蛇……” 苏挽欢大叫一声后,她脚勐地一点地,立马灵活的跳到了南宫离墨的身上,双脚勾住他健壮的腰身,双手则牢牢攀住他的脖子,将脸深深埋进了他胸膛,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而她没注意到,就在她挂在他身上这一瞬间,南宫离墨眼底一闪即逝的复杂光芒。 “苏挽欢,你到底看见什么了?”南宫离墨紧绷着脸,皱拢着眉,尽量耐着性子问道,但她最好有能说服他的理由。 苏挽欢虽然害怕,却不忘为自己解释着:“南宫离墨,我刚刚看见蛇了,我害怕呜呜。” 她害怕,她真的害怕,不然才不会跳到他身上来呢! “在哪里?”南宫离墨转头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她口中说的那活物。 苏挽欢伸出手指头,随意指了一下刚才的方向,“就在那!” 南宫离墨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里空空如也,他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他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眼底流动着危险的光泽,十分怀疑的问:“苏挽欢你是不是故意找藉口跳到我身上来的?哪里有蛇?!!” 苏挽欢抬起头,大声抗议道:“我哪里有找藉口,那里明明就有嘛!” “那你最好指给我看!” “指就指,我要证明我才没有骗你呢!” 苏挽欢深唿吸了一口,打算把那条蛇指给他看,她要证明是他瞎了才会看不到! 她转过头,手指着刚才看见蛇的方向,“你看它明明就……哎?它怎么不见了?”后半句话顿时噎在了嘴里,无疾而终,她探头探脑的观望四方,还真的没看见那条蛇的踪影哎! 南宫离墨挑了挑剑眉,他倒要看看她这回怎么把这个藉口给圆过去。 苏挽欢搔搔头,摸不着头绪,也满腹的疑惑,“我刚刚明明看见它在那里的嘛,谁知道它不见了,喔,我知道了,是你反应太慢让它跑了。”她把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自己倒是撇的一干二净。 “那你怎么不说是你叫得太大声把它给吓跑了?”他好心的给她提供了一个藉口。 “对喔,你说得对,应该是我刚刚太大声把它给吓跑了。”她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还真会顺杆给自己台阶下,狡猾的女人!既如此,那他也不用再跟她废话了。 “下来!”南宫离墨的脸色立即沉了沉,语气毫不客气。 苏挽欢被他冷硬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她不依不饶的控诉着:“你这么大声吼我干什么?你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你再不下来,那你就等着被震飞出去吧。”他简单明了的把话挑明,这个蠢女人这下应该听得懂他的意思了吧? “你敢?”苏挽欢被他威吓的语气搞得脾气一下子就冲上来了,反叫嚣道。 南宫离墨冷笑一声,哼道:“我为什么不敢?”她又不是他什么人。 “因为……因为……你不能打女人!”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藉口,沖他得意的笑着。 “你可以试试?”他保证不会手下留情。 “南宫离墨你……你……没有人性!” “你才知道吗?” “你……”苏挽欢一时语塞,却又不甘示弱,只好生气地瞪着他。 他瞪着她,她亦瞪着他。 四目相对,气势汹汹,横眉怒目,谁也不退让。 良晌后。 见她还是没有动作打算从他身上下来,南宫离墨锐眸一闪,终于没有了耐心,嘴角扬起一抹冷酷的笑容,缓缓举起了双手,箍住她的肩头,硬生生的欲想将她扯离。 苏挽欢以为他要对她动手,嘴里顿时就笑不出来了,她被他这强悍的气息给唬住了,他看起来好像真的没有在开玩笑哎! 完了完了,一想到被他震飞出去的下场,“不要!”苏挽欢不但没有松开他,反而为了避免被他甩出去,她双手双脚犹如八爪鱼一样把他给缠得更紧,仿佛这样他就没有机会把她甩开。 “苏、挽、欢!”南宫离墨怒不可遏!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整张脸乌云密布,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已濒临爆发的边缘。 这、这女人真的是听不懂人话! 南宫离墨被她气得差点憋出内伤,连嘴角都在抽搐,他只不过是想伸手把她勾在他身上的手脚给弄下来而已,她有必要激动得把他抱得更紧吗?是不是存心想勒死他?
第26页 若是他真想动手的话何必跟她讲那么多废话?! 半晌,他被苏挽欢给气的都说不出一个字,他拼命地忍了又忍,才把火气给控制住,没有冲动得失手就把她给甩飞。 可恶的女人!南宫离墨恨得咬牙切齿的。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一道冷冷冰冰的声音,“二位何不去找间客栈关起房门来慢慢抱着?” “好啊!”苏挽欢立马点头应声,只要她安全下了地,南宫离墨就没有理由再把她给丢出去了耶! 听见她这么回答,站在远处的季若芫忍俊不禁,“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咦?刚刚是谁在笑? 苏挽欢听见笑声,终于知晓哪里不对劲了,她循声望去,只见一对十分养眼的才子佳人正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也望着他们。 紫衣男子英俊绝美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浑身都透着一股冰寒冷情的气息,但他目光落在身旁蓝衣女子身上时却是有着柔情的。 蓝衣女子看起来则温婉和善很多,娇靥晶莹如玉,身材曼妙纤细,清丽绝俗。她望向紫衣男子时,眼里也是满满的情意。 看着面前这对璧人,苏挽欢此时此刻只想表达这八个字:男的俊,女的美,般配! 而她喜欢这个容色秀丽清雅的女子。 ☆、情愫在滋长 “苏挽欢,你还想抱到什么时候?”瞧见来人的身影,南宫离墨的脸色更臭了,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呀!”苏挽欢经他那么一提醒,终于记得从南宫离墨身上跳下来了。 双脚平稳踩在地面上时,她立刻趾高气扬的朝他扮鬼脸吐舌头,得意的宣示自己的胜利。 见她有恃无恐的挑衅,南宫离墨的眸子瞬时转黯,顿生不爽的瞪着她,哼!那是他懒得跟她一般计较。 不然她现在还能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来大摇大摆的嘚瑟? 嘚瑟过后,苏挽欢也不再瞧南宫离墨那越发阴沉的黑脸,迳自就往季若芫的方向走了过去。 “姐姐你好漂亮,我叫苏挽欢,你唤我挽欢就好了,姐姐你叫什么名字?”苏挽欢的脸上微含着笑容,立即对着季若芫热情的打招唿。 “季若芫,芫是芫花的芫。”季若芫感受得到她的热情亲切,扬起淡淡的笑意向她介绍自己。 “我可以叫你若芫姐吗?”苏挽欢眨着一闪一闪的大眼睛,充满希冀的问。 季若芫轻轻点头。 得到她的应允后,苏挽欢欢喜地走上前一步,“若芫姐,我们到附近走走好不好?这里好闷一点都不好玩,我方才来的路上时瞧见一处地方还挺美的,你说好不好嘛?” 语气颇有些撒娇卖萌。 闻言,季若芫望向了慕司彻,她想看他的意思。 慕司彻朝她微微颔首点头,同意她到附近走走看看,毕竟他跟南宫离墨也有些话要谈。 见他都没有反对,季若芫自然欣然答允,“走吧!” “好哇好哇!”苏挽欢俏脸堆满了灿烂的笑,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她开心的拉着季若芫就往别地走去。 一直目送她们的身影消失不见,慕司彻这才收回了目光,缓缓走到南宫离墨的面前。 冷面的他素来对身外的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但他却仍不忘了用冷言冷语的语气戏嚯了当事人一句:“没想到你也有搞不定的时候!” “哼,那是我不跟她一般见识。”稍稍停顿,南宫离墨又道:“你也好不到哪去。” 向来冷漠无情的药毒公子不还是乖乖栽在他那个小侍女的手里?连她才不过离开一会的功夫,他还要露出一副深情款款、含情脉脉的样子。 有这个必要吗? 依南宫离墨看来,慕司彻才是中毒至深的那个,简直就是无药可救! 对于南宫离墨的说法,慕司彻极不认同的摇了摇头,他的芫儿温顺乖巧,可没有方才那个小姑娘那般让人头疼。 一想到南宫离墨刚才那副受瘪生气的模样,他心里就觉得乐极了,今日也算是值得前来一趟,不然他还真看不到雷厉风行的嗜血狂魔也会有今天哈哈! 闲话向来少说,他们很快就讲到了今日来此的目的。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慕司彻一贯冷冷的语调响起。 “没错,就是他。”南宫离墨面色沉怒,一副笃定的口吻。 “那就好。”慕司彻的视线落在了远处的河流上,眸光下沉,变得阴鸷起来。 “他的日子也该到头了。”南宫离墨的目光变得犀利,语气也变得狠厉起来。 对于他们来说,有些事无需多言,心里明白就好。 简短的谈话结束后,二人之间又恢復了平日里的沉默作风,毕竟他们都不是话多之人。 山间,鸦雀无声。 两个人从头到脚全然静了下来,凝神聚气,默默而立。 沉默良久,相对无言。 又过了一刻钟后。 瞥见她们的身影还没回来,慕司彻隐隐的觉得不安起来,“我过去看看。”说完便往她们刚才离去的方向走去。 见他如此留心在意季若芫,南宫离墨的心里不禁也紧起来了。 苏挽欢那个女人该不会是遇到麻烦了吧?
第27页 终究是不放心,南宫离墨毫不犹豫的也迈步跟了上去。 老远的就看到那一红一蓝的倩影正在溪边的木桥上安静的坐着。似是在谈心说着悄悄话,也似是在说着天下各种有趣的事,她们似乎很聊得来,银铃般悦耳的笑声不断传出。 总之一句话,她们好像一见如故,很聊得来的样子。 直到看到季若芫平安无事,慕司彻才放心了些,也许是他多虑了吧。 慕司彻专注地凝望着季若芫,冷然的眉目里尽是似水柔情。 南宫离墨则望着笑得开心的苏挽欢,他脸上刚硬的线条似乎没有刚才那般紧绷,眼底覆着一片很难察觉出来的温暖。 凉风袭人,有一丝冷意,还有一丝不为人知的情愫正在悄悄地滋长着…… 暗处,草木不断浮动,是人影潜伏还是微风袭动呢? 秀雅沉静的季若芫和开朗活泼的苏挽欢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自从那天短暂会面后,她们二人就经常小聚片刻,多了一个知心的朋友,对她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但苏挽欢活泼好动,向来闲不住。 这不,她又拉拢着季若芫来到了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热闹非凡的大街上。 季若芫本想拒绝的,因为慕司彻辰时三刻要出去一趟,她想跟着她的少主大人一起出门,但她抵不过苏挽欢的热情邀约,就被她拉着来到了繁华热闹的街上四处游逛。 有了季若芫的陪伴,苏挽欢就不再老是跟在南宫离墨的屁股后面追前赶后了,身边没了某人的黑脸,她显得很开心,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样样都想伸手去摸,好不欣喜。 没办法,谁叫她是真的没有见过这些有趣的玩意嘛!虽然她养尊处优,但她爹管的严,根本没有什么自由性! 甚至就连她的婚姻大事她爹还要操控,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她只能离家出走了! 幸好她跑出来了,不然她怎么能见到外面的世界是这么的精彩,也就不能结识到季若芫这么漂亮的朋友啦! 季若芫对她四处都觉得新奇的目光渐渐感到一丝无奈,她向来不喜热闹,但实在不好拂了苏挽欢的雅兴,唯有打起十二分精神继续陪她走遍这烽烟城好玩的地方。 逛了大半天后,她们来到了一处人烟较为稀少的后巷。 因为苏挽欢肚子饿了,而烽烟城做东西最好吃的莫过于数一数二的香来酒楼,碰巧这家香来酒楼就是连啸来开的。 季若芫留心到连啸来开的酒楼就在这个巷子附近,她们只要穿过这个巷子再往前走两条街就到了。 于是她们一致决定就去香来酒楼吃饭聊天,顺便尝尝连啸来他这家店的手艺如何,看看这香来酒楼里的饭菜是不是名副其实的做得好吃! 哪知她们都还未走到香来酒楼,前面之地就已经暗藏杀机,正等着她们入瓮中呢! 一踏进这个巷子,周围的气氛静谧得出奇,杀机四伏的,这让季若芫瞬间警觉了起来。 不好,此地有埋伏!她心里的警铃直响。 但为时已晚。 就在这时,数十个黑衣不断从四面八方跳出来,密密麻麻的,起码有五十多人,瞬间把她们包围了起来。黑衣人手持无数把明晃晃、亮闪闪的利刀,杀气腾腾的,且看这杀气重重的架势,便知道来人绝非善意,看来这回他们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季若芫的警觉心一向很高,往常一察觉有人跟踪,她都能轻易脱身!现在只能说,是她大意掉以轻心了,一时不慎才会被这么黑衣人给包围着。 这么多人拿着刀对着她们,这么大个阵仗,把苏挽欢都给吓傻了,一动不动的,好似一尊雕塑的佛像。 这……这些人该不会是来杀她们的吧? 看着眼前这些黑压压一片的人影,苏挽欢深深地担忧了起来,这次的人数可比上次在树林外的人都要多了一倍,若芫姐能应付过来吗? 她又没有武功,可帮不上什么忙啊?! 季若芫侧身把苏挽欢护在身后,她的眉心紧蹙,不动声色地盯着眼前这些充满杀机的黑衣人。 若是平时,她一个人应付这些人绰绰有余。但眼下情形很严峻,容不得她分心,苏挽欢不会武功,她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没有顾及到就…… 算了,多想无益,杀一个算一个! “挽欢快躲起来!”丢下这句话后,季若芫拔出紫一宝剑上前与那些人打斗了起来。 她的话让苏挽欢有些哭笑不得,这里四周都是墙壁,外面又是黑衣人包围着,她、她能往哪里躲?她还能遁地隐形不成? 四处无可藏觅的情况下,苏挽欢蓦地眼前一亮,眼尖的瞧见她身后有个废弃的木箱,箱子大小好像可以容纳下她的身体。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无暇顾及,趁着季若芫把黑衣人击退的空隙,她连忙跳进了这个木箱,抱头蹲了下来。 唿唿,好险好险!那些黑衣人刚刚应该没有注意到她吧?苏挽欢连忙吐了吐气,双手合十诚心的祷告着:暗暗祈祷老天爷快快保佑她,保佑若芫姐成功打跑那些坏人!让她们安全脱离这险境。 那帮黑衣人真的是好吓人啊!刀剑无眼,若是她没有躲起来,她白白细细的肌肤要是一不小心被伤到就不好了。 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苏挽欢脑中不直觉的想起了南宫离墨的身影,心想要是他在场就好了,那些人肯定是三两下就被他给打倒了。不过话说回来,以前她怎么就不觉得他的重要性?
第28页 这南宫离墨虽然整天都板着脸,人也很兇,脾气也不好,不是对她不理不睬,就是朝她低吼。 但遇到像现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她能想到的就只有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很重要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吗? ☆、她们被带走了 正在苏挽欢浮想联翩之际,数把亮晶晶的大刀,毫不留情的对准了她头上的方向。 糟糕,被发现了! “出来!”其中有人兇狠的叫了一声。 苏挽欢大气不敢唿一下,连忙乖乖的从木箱内了钻出来,才站直了身体,数把刀齐刷刷的一声响又架在了她的身上。 “嘿嘿,各位好汉,刀稍微移一点好不好?”苏挽欢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干笑了两声,天真好心的向他们提议道,这大刀锋让她害怕得不敢移动哎。 “少废话!叫她住手,否则你的小命不保。”一名制住苏挽欢的黑衣人说道。 怕他冲动,苏挽欢连忙应声:“大哥别冲动,我、我这就叫她停下。”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响,前面飞过来一个黑衣人吐血倒在了她的眼前。 苏挽欢瞪大了眼,也是这时她才注意到刚刚那些黑衣人已然减少了一半,她顿时心惊了一下,不会吧?若芫姐的功夫那么厉害?! 但现在她被人给挟持了,那……那……她岂不是拖了若芫姐的后腿!! 哎,她真的好无语,出来逛个街都能被人挟持,她也真是流年不利啊! “还不快叫!”见她愣着不动,不耐烦的黑衣人再次出声恶狠的催促她。若不是挟持了她,他们还真拿那个蓝衣女子没有办法! “若、若芫姐!”迫于刀剑的威力下,苏挽欢只能硬着头皮叫了声。 苏挽欢的声音果然吸引了正在认真打斗的季若芫,她把一个黑衣人踢飞了之后,回过身看向声音的来源。 看清了苏挽欢正被五把大刀给架着,季若芫的神色蓦然一变,眉心蹙起,她冷静的迅速思考了一下眼前的局势,为了挽欢的性命着想,她只能投降了!反正到时候再想办法脱身吧。 季若芫心知肚明,这些黑衣人只是想把她们抓走,但眼下她只能妥协,对着黑衣人厉声道:“不要伤害她,我跟你们一起走!”以示诚意,说完她把手里的紫一宝剑合起鞘丢在了地下。 见她终于放下了武器,黑衣人互使了个眼色,边上的五个黑衣人连忙将刀架到她身上。 “把她们带走!”领头的黑衣人发话了。 然后他们开始动身迅速撤离,这帮黑衣人神速的把她们带走了! 临走时,季若芫的目光还瞥了一眼安安静静躺地上的紫一宝剑,她深信,慕司彻会把它带回去的。 她们两个人的双手被别到身后,分别用绳子捆绑了起来。 黑衣人把她们带到一处空旷的小木屋里,屋外面站着无数的守卫,层层把守,严加看管着她们。 黑衣人退出去后,房里只剩下苏挽欢和季若芫两个人。 “若芫姐,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苏挽欢愧疚的低下头不敢看季若芫,都是她的错,才会连累若芫姐一起被抓。 季若芫知道她在自责,投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不在意的笑了笑,反而安慰道:“挽欢,我们是朋友,无需说这些,放心吧,我们很快就可以安全离开这里的。”语气甚是关怀,关心! 在她看来,这不是挽欢的错,所以她并不怪她,反而安慰了一下,让她想通点。 这事儿本来就是因为自己她们两人才会一起被关在这里,季若芫不怪她,反而还安慰她,这让苏挽欢更加难安、惭愧,着急道:“可是我……” 季若芫摇摇头,出言打断了她的话,“挽欢,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我相信若是换成是你,你也会这样做的对吗?” 苏挽欢看着季若芫真挚的眼神,她不但不怪罪于她,反而暖心安慰自己的不安,真是让她感动得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了,心里只剩感激。 她激动的点点头道:“嗯!若芫姐你真好!”她笑逐颜开,心里终于释然了。 季若芫也笑了笑,她觉得挽欢的性格很可爱很活泼很直率,胸无城府,待人又真诚,她自然也是很喜欢她的,又怎么会怪她呢? 苏挽欢心里的乌云散去后,一想起现在的处境,不禁满满的担忧道:“若芫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离开呢?” “很快,不用担心,他们会来救我的。” “嗯,没错,等他们来了,我们很快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苏挽欢一下子满血復活起来,很快又恢復了往日灿烂的笑容。 因为她们知道且深信不疑,他们很快就会来救她们的…… 一处明亮宽广的大厅上。 太师椅上坐着一位年近五十旬的男子,灰袍裹身,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目光犀利,风骨不朽,一看就是宝刀未老,身子格外硬朗! “事情办得如何?”一身沉沉有力的声音自他口中传出。 俯首在地上的一名黑衣人立即恭敬道:“回主子的话,她们已经被抓来了,就在下面的牢房关押着,有数十名兄弟在外面守着,她们绝对逃不了的。”
第29页 “如此甚好,你们退下吧。”他满意的挥了挥手。 叩拜在地上的数名黑人们起身当即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黑衣人退出去后,他的眼里立即散发出无比兇狠阴毒的目光。 没错,他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武林盟主——关展鹤。 十年前那一晚,关展鹤处心积虑的灭掉了对他存在威胁感的人,本以为他已经把那两家人赶尽杀绝,永除后患!却万万没想到仍然有漏网之鱼。 真是失策啊!失策啊! 这些年来,他们居然一直在暗中追查他的行踪,不仅把他当年那些同伙们个个消灭掉了,现在居然还猖狂的来到了他的领地。 贼人都快打上门来了,他堂堂一个武林盟主,又岂能坐以待毙?传出去的话还不得让这天下人都耻笑?! 哼,此番他已经设下了天罗地网,这次他一定要把这些对他不利的人都给一网打尽,通通消灭掉! 胆敢跟他作对,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他关展鹤就在这里,坐等那些不自量力之徒乖乖送上门来,然后再把他们一个个都给赶尽杀绝、斩草除根,永除他的后顾之忧! 翌日。 巳时。 断桥江边。 微风吹过平静的江面,江面上盪起了一层层美丽的小涟漪。 “查到她们的行踪了吗?” “回堡主的话,恕属下们无能,短时间内还是打探不到任何有关于她们的消息。” “继续找!找不到就别再来见我!” “是!堡主!”那人恭敬地施礼后飞身一跃,便消失在江桥边上。 南宫离墨瞥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慕司彻,他看起来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你觉得她们在哪?” 慕司彻的目光深如大海般沉静,轻抚了抚手中握着的紫一宝剑,凝神遐思,沉吟片刻,便道:“寻遍烽烟城也没有找到她们的行踪,说明他一定把她们两个藏在一个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 意想不到的地方?南宫离墨脑中灵光一闪,“你是说——” “没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慕司彻顺势接下他的话。 “真是老狐狸!” “他若是不狡猾,又怎能隐藏了那么多年才能寻到他的一丝蛛丝马迹。” “这倒是,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慕司彻轻轻吐出了两个字:“今晚。”事不宜迟,必须越快解决这个棘手的事,才能保证他的芫儿毫髮无伤,“这也许是一场恶战。” “这算什么,就算那里是龙潭虎穴,他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也要闯一闯!”南宫离墨的语气变得发狠起来,他倒要看看那个老狐狸有什么能耐! “是该会一会了。”慕司彻深邃的黑眸看向了波光粼粼的水面,似乎在他眼里就只有潋滟的水光。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老谋深算的,谁又能想到他居然会把人藏在他的盟主府里? 他们二人原本打算在关展鹤五十大寿当天再解决他,让世人眼中威风凛凛的盟主大人在众多武林高手面前暴毙身亡。没想到他倒好,自个儿把这日期给提前了,既然关展鹤如此沉不住气,那他们就只好如他所愿提前解决了他! 毕竟,他们二人等这一刻可是等很久了…… ☆、硝烟四起 夜,灰濛濛的一片,阴阴沉沉,空气中仿佛无形的瀰漫着一股硝烟四起的味道,犹如残缺不全的魅影即将来临。 今晚註定是个不平凡之夜。 万颐山的顶峰上。 危峰兀立,怪石磷峋,群山起伏,重峦叠嶂,气势磅礴,雄伟壮观。 盟主府内。 盟主的五十大寿将至,此处本应该是喜气洋洋的一片,然而,此时此刻的万颐山之巅却充满了凌厉而肃杀的紧张气氛。 “啊……” 一声声惨叫声从盟主府外不断传出,黑衣人犹如排山倒海似的往后倒,一直延伸到了内院里。 紧接着,远处人影闪动,其中两道矫健不凡的身影迅如流光,眨眼就出现在了院子里。 他们两人一抬眼就看到了,季若芫和苏挽欢她们分别被捆绑在一座一米高台子上的两根木桩,台上台下还有无数名黑衣人拿刀守着,个个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慕司彻望向季若芫,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等我!” 季若芫点头会意,敛下了心神,她就知道他很快就会来安全解救出自己的。 他们二人正想上前去救她们时,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道豪迈的大笑。 “哈哈哈……好好好……如此甚好不过……没想到你们二人居然真不怕死,竟敢单枪匹马就来我这里送死?!” 他们顺着声音来源移去目光,关展鹤意气风发的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老狐狸话别说的太早,谁是送死的那个还不一定呢!”南宫离墨对他的大话嗤之以鼻,满脸不屑。 “对付你,我们二人足矣。”慕司彻淡淡的补了一句。 “你……你们的口气还真不小,好骄狂的小子!那老夫就让你们有来无回!”关展鹤被他们不放在眼里的不屑语气给激怒到了,眼神变得暴戾起来。
第30页 “关展鹤,没想到你居然会把我们引入你的老穴,你就不怕我们把它闹得是天翻地覆吗?”慕司彻随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难道他不知道他们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哼,引你们到这里,自然有我的道理。区区一个盟主府毁了就毁了,老夫还能再命人重建。但你们可就不一样了,若是让武林人士知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药毒公子’和‘嗜血狂魔’夜袭盟主府,最后还死在了老夫的手里,你们说是不是很精彩?” “的确是很精彩。”慕司彻拍了拍手,“关盟主打得还真是一手好算盘!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你当年为何要带人围剿我们烈火城庄?”森冷的语调阴寒缓慢,不带半丝起伏。 “还有我们阎狂堡,关展鹤!你与我们阎狂堡又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杀光我们堡中所有人!”南宫离墨眸中精光一闪,倾身侧耳细听。 “那是他们活该……”关展鹤嘴里又是一阵阴笑。 闻言,慕司彻、南宫离墨二人神情转为阴恻,十分骇人,但他们皆抑住瞬间自心头不断升腾的怒火,沉住气洗耳恭听,愿闻其详,毕竟他们二人也很想知道其中这缘由。 “哼!”关展鹤勐然停止了大笑,面色铁青、神情狰狞,“一直以来能做武林第一人才是老夫的梦想!!谁教你们烈火城庄和阎狂堡偏要挡在前面碍着老夫的路?慕尚德和南宫易天算什么东西?!就凭他们也敢跑来跟老夫争夺盟主之位!真是天大的笑话!!!他们两个不但不听从我的命令,竟然还勾结那些所谓的武林人士就想扳倒我?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只好对他们痛下杀手……” “就因为阻挡了你的盟主之位?你就狠心灭了这么多无辜的性命?”慕司彻冷淡的黑眸内漾起丝丝缕缕的怒意。 “不错,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对我不利之人!只要老夫活着一天,这武林盟主的位置只能由我来坐,任何妄图阻挡我位子的人都得死!”关展鹤的目光电转雷鸣,厉眸生威,若不是他心狠手辣,尽数灭掉所有不听从他命令之人,他又岂能安安稳稳地当在武林盟主这个位置二十多年?!! 霎时,关展鹤狠戾的话语一出,周围的黑衣人都不知不觉地向后退开几步。 “任你机关算尽,却没有料到,他们的儿子依旧在人世活得好好的吧?”慕司彻冷冷的音调宛如一柄锐利的刀,直噼向关展鹤。 关展鹤嘆了口气,锐利的双眸逐渐眯成了一条细缝,“我的确没有料到,当年竟然还有漏网之鱼,那场大火居然没能够把你们给活活烧死,否则你们今日焉有命在?”关展鹤的眸中惊怒参半,杀气乍现。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慕司彻缓慢而坚定地道,原本面无表情的俊脸变得阴翳,眼神一片冰冷。 “关展鹤,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南宫离墨不再跟他废话,厉然出手。 “那老夫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关展鹤狞狰一笑,双掌一错,两道凌厉的掌风直奔南宫离墨而去。 趁着他们打斗这空隙,慕司彻没有上前参与,打架恶斗的事留给南宫离墨就够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呢! 慕司彻不紧不慢的朝台桩移去,黑衣人见此纷纷上前蜂拥而至朝他举刀砍去。 面对黑压压的人影,慕司彻毫不躲闪,从容不迫的伸出修长的手,弹指一挥间,眼前无数的黑衣人便纷纷倒下。 不过须臾间,院子里的上百名黑衣人已然全部倒下。 好、好厉害的功夫! 苏挽欢看着慕司彻丝毫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那么多黑衣人,心里油然而生佩服之情! 把碍事的人解决后,慕司彻走到季若芫身边,迅速解下了绑着她的绳结,“芫儿你没事吧?” 季若芫摇摇头,暖心一笑,急忙催促道:“我没事,你快去救挽欢吧。”剩下的绳子她自己弄就行了。 慕司彻置若罔闻,他的眼中只有她,哪顾得上别人? “彻?”见他站着不动,季若芫神情纳闷的唤了声。 “南宫离墨会救她的。”慕司彻破天荒的给了一个解释。 什么?他是在说什么胡话? 他的话让季若芫一愣,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计较这个?他不会还那么无情吧? “彻!”见他还是不动,季若芫只得又催促了下。 “好吧,我勉为其难。” “我知道啦。”季若芫在心里小小的嘆息了一下,唉,他还真是记仇哎! 看在目前的确不是他们嘘寒问暖之际,慕司彻只好不情不愿的缓步走去苏挽欢的位置。 就在此时,那边正在玄斗在一起的两个人,关展鹤出手虽然招招狠厉,奈何数十个回合下来,体力跟不上,渐渐处于下风。他眼睛一瞥向台桩上,蓦地心里有了一计,没准还能赢得一个筹码。 慕司彻冷冽的眼神扫过来,好似带着一股腾腾的杀气,苏挽欢一怔,被他威慑到,勐地低了下头,不敢看他。 慕司彻也不正眼看她,大掌轻轻一挥,绑在苏挽欢身上的绳子悉数落下。 哇哇!苏挽欢又是一惊,他这么厉害?挥了挥袖绳子自动就掉了?
第31页 哼哼,但刚才他讲的话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呢! 这人厉害是厉害,不过他还真是冷漠,脸上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简直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还有他那可怕的眼神,看得她直打冷颤,才瞄一眼差点就把她给活生生的冻死了,他也就只有在面对若芫姐才会有那么一点表情。依她看,他就跟南宫离墨一个样,又拽!又难相处!都是超级超级冷酷无情、十分冷血之人! 她真懂不过若芫姐怎么会喜欢这个大冰山! 虽然她在心里直犯嘀咕,但她好歹也是一个名门千金,至少还是懂得答谢之礼的,鼓起勇气正想跟慕司彻说话之际,苏挽欢准备出口的话语一顿,朝旁边骤然大喊:“若芫姐小心!” 顺着苏挽欢的声音望去,只见关展鹤不知何时从打斗中抽出分,身来,他迅疾飞身上了台子,已然伸出双掌对着季若芫的方向直噼去。 情况十分危急,危险迫在眉睫。 剎那间,慕司彻身形翩然而动,宛如一阵风般飘至季若芫面前,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搂进怀里,另一手则迎面结结实实的对上了关展鹤使出的掌招。 两掌电光火石之间勐烈相击。 而这两道霹雳的掌风堪堪从他们身旁掠过,台子上的木桩也被这强大的内力震得是“喀刺”作响,顿时裂开了数道缝隙,木块瞬间粉碎掉落在地上。 慕司彻揽着季若芫飞身后退,飘飘然的降在了平稳的地面上,轻轻松松的化解了对方的袭击。 “芫儿,你没事吧?”慕司彻飞快地将她转了一圈,见她丝毫没有损伤,难以激动的把她揽在怀里。 “彻,我没事。”季若芫巧笑倩兮的回抱着他,看他紧张的反应,她就知道他对自己是很在乎的啦,这让她的心窝感到暖暖的。 但台上的关展鹤却似乎有些受不住这一掌,被慕司彻击中后连退三步,神色有些颓丧、灰暗。 然而,仅仅是片刻,他的目光中又聚起了一丝残忍而恶毒的光芒。 ☆、一触即发 关展鹤见一招偷袭不行,一个利落的旋身,瞬间将目标转接到台桩上落单的苏挽欢,对着她又是勐烈出手,飞快从袖下抛出了无数把飞针。 细如牛毛的漫天飞针瞬间奔着苏挽欢疾射而去。 “挽欢小心!”季若芫在一旁干着急道。 这突然发来的袭击,苏挽欢一下子就愣住了,哪还记得闪开,再说她还闪得开吗? “啊啊……南宫离墨救命啊……”眼看躲闪不及,苏挽欢惊叫着闭上眼,脱口而出喊了南宫离墨的名字。 眼见苏挽欢面临险境,南宫离墨不来由的心里一紧,脚尖一点便从地面飞离,快到极致的速度飘到了台子上。 千钧一髮之际,南宫离墨没有辜负她的寄託,瞬间如影随形的将苏挽欢救了出来,揽住她身子急退。 台上只听得“叮叮咚咚”之声响起,数把银针撞在了一块长仅三寸的黑漆漆的木板之上,迅速坠地,入木三分,可见其威力之大。 咦?她好像脱离危险了哎?!! 脱险的苏挽欢愣了好久才回过神,她从南宫离墨怀里睁开了眼,他的怀抱莫名的让她觉得安心。抬头望着他近在迟尺的脸,苏挽欢心里砰砰的直跳个不停,甚至感觉头晕目眩的,也是在这瞬间,她突然悟明白了一个事。 虽说,她跟在南宫离墨身边时不时的就会遭遇一些意外袭击,但他三番五次的总能救她脱险。 这冥冥之中是不是暗示了什么? 既然她此番离家出走是来找如意郎君的,那,眼下不就有现成的一个? 理清前后之间的关系后,苏挽欢嘴边微微咧开了一个弧度,伸手搂紧了南宫离墨,在他怀里傻笑起来。 她决定了,她要让南宫离墨——当她的夫婿。嗯,这个主意不错,划算划算! 苏挽欢觉得自己真的是好聪明啊!嘻嘻。 他们安全降落在几米外的地面后,南宫离墨看着怀里低垂的头颅,还有那微微颤抖的双肩,以为她是在害怕,难得柔声安慰道:“没事了,不用害怕。”老实说,若是她有个不测,他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些自责的,毕竟她是因为跟着他才会三天两头就遇到危险。 苏挽欢没有抬起头,继续窝在他怀里偷乐。她才不会傻傻的跟他坦白,她不但没有害怕,反而乐着呢。 否则,这个黑脸大木头怎么会这么温柔的抱着自己,还难得出言来安慰她? 关展鹤偷鸡不成蚀把米,眼看自己能威胁的筹码均落败,真是气得他牙痒痒的,全身都吹鼻子瞪眼的,双目恶狠狠的瞪着他们这几个人! 瞅见那边依旧还活得好好的关展鹤,南宫离墨拧起了好看的双眉,“挽欢你先躲起来,等处理了那老贼你再出来。”言下之意就是让她松开手。 但怀里那人不但不松手,反而搂得更紧,抗议道:“不要。”谁知道等一下子会不会又有几个黑衣人从某处突然跳出来偷袭她、挟持她,那她岂不是多危险呢!苏挽欢觉得在南宫离墨的怀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见她没有松手,反问搂得紧了些,南宫离墨以为是刚刚那个危险的场面把她给吓到了,略略沉吟了一会,一时拿她也没辙,便就由着她继续抱着自己。
第32页 看见苏挽欢平安无事,季若芫刚刚提着的心放了放。但她也略显诧异,南宫离墨跟苏挽欢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不然为什么南宫离墨看起来好像还挺在乎苏挽欢的样子。 难道是……哦!她明白了,冰雪聪明的她,瞬间发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然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慕司彻还是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他早就知道南宫离墨是不会让那小丫头有事的! 只是,眼下大敌当前,敌人还没有解决就在那里卿卿我我的合适吗? 南宫离墨啊南宫离墨,现在可不是让你们儿女情长的时候。 关展鹤见大势已去,仍然不甘心,他不服,他努力了大半辈子的心血,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的毁在他们手里?他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出现的! 思及此,关展鹤飞快的从袖中抛下无数把飞针、飞镖等涂了毒药的暗器,径直的朝着他们四人而去,但这些暗器还未靠近他们,便被慕司彻、南宫离墨的内力一震,暗器便纷纷震落在地。 暗器噼里啪啦的响了一地声音。 眼睁睁的看着偷袭又落空了,关展鹤面色阴沉,森然道:“哼,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倒老夫吗?没那么容易!” 慕司彻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的眼,沉声应答:“关展鹤,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 关展鹤心里冷斥一声,好狂妄的小子!那就由他来好好挫挫他的锐气。 “老夫……”关展鹤正待举手,忽觉浑身一震,气力骤失,同时喉头一涩,一缕暗红色的血丝顺着嘴角蜿蜒而下。他惶恐地瞪大了眼,断断续续、不可置信地道:“这、这是……索……魂……丹……”他现在中毒的反应,种种迹象均表示,他难道中的毒真的就是这索魂丹? “非也非也,这可不仅仅是索魂丹。”慕司彻冷笑,“关盟主见多识广,想必也听说过只要在索魂丹里再加入一味噬心草加以提炼,就能研制出比索魂丹更为至毒的毒物——噬心夺命散。”他没再看向关展鹤,声音却阴沉到宛如地狱来的恶魔,“关展鹤你猜猜看,你中了这个毒后会有什么反应?” “噬心夺命散?!!”在场之人异口同声的一起提高了声调。 这噬心夺命散又是什么毒?另外三人更是纷纷震惊不已,目光不约而同的锁向了慕司彻,静等他的解答。 听闻慕司彻的这番话,关展鹤的面色更是蓦然一变,脸色变得寒白,浑身在发憷,手上的动作,明显变得缓慢僵硬,阴沉的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且不说,武林里从未有人能研制出噬心夺命散这种至毒之物,就算你有这个本事,那老夫又是什么时候中毒的?”他刚刚分明就能随便运功自如,但眼下身上却是一点力气都无,这个症状又的的确确是中了毒。 而这噬血夺命散无色无臭,无影无踪,令人防不胜防,药性一发作便全身筋骨酸软,手足疲软无力,中毒者死去时脸上还会带着瘆人的微笑。 关展鹤在江湖横行多年,其地位又是堂堂的武林盟主,他自然对这些毒药也有一些研究。小毒他自己轻易就可以解了,而现在体内的这股毒气已经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纵使是神医在世也已经没有任何迴旋余地,今天他怕是在劫难逃了。 难道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真的对他下了武林中失传已久的噬心夺命散?!! 但,就算如此,慕司彻真的研究出了噬心夺命散,可他一直都是小心谨慎行事的,几乎都没有给人下毒的机会,慕司彻又是在什么时候下了毒?而他竟然毫不自知,真是惭愧啊。 慕司彻冷冷地迎视着关展鹤努力射来的惊悚目光,弯起薄唇嘲讽道:“你方才不是曾接了我一掌么?不过一刻钟之前的事情罢了,关盟主尚不致于如此健忘吧?” 话音刚落,关展鹤的脸色骤变,已然恍然大悟,一阵寒慄直窜过心头,但他又接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他一时站不住脚连着后退了几步,踉踉跄跄的,好一会才勉强稳住了愈来愈无力的身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但几秒后,他的语气又变得狠戾起来,“我关展鹤一生从不信邪,亦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如今看来,还当真是老夫小瞧了你这个药毒公子的称号,事已至此,老夫今日就算是死,黄泉路上也一定要拉上你们几个一起垫背!” “关展鹤,死到临头还在垂死挣扎,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南宫离墨上前几步,喝声发话。 “事到如今,我豁出去了!实话告诉你们吧,老夫早已命人在这万颐山的山上山下埋下了上千斤的火,药,足以把这座万颐山给炸为平地,炸它个片甲不留!”关展鹤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木筒,上有一根黑色引线。“我死了,你们一个也逃不掉!都得给老夫陪葬!!!” 慕司彻拍了拍手,冷声沉道:“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老谋深算的,打得还真是一手好算盘!”接着他话锋一转,“只可惜,想拉人陪葬,那也要看你还有没有多余的力气把它给拉响了!” 他的话令在场的人同时一震。
第33页 他为何会出此言?!难道事情还有大反转吗?! 所有人屏息静气竖起耳朵聆听他接下来的话语。 慕司彻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突然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诡魅弧度,十分漠然的道:“对了,你说的这个拉响火,药开关的装置,我手里正好也有一个,你说哪个才是真的呢?”他从怀里也掏出了一个跟关展鹤一模一样的小木筒。 见状,关展鹤骇人大惊,面上苍白不已,再无任何血色,浑身颤颤巍巍的,他不敢相信,怎……么……会?这……这是……绝不可能的事!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你……们……”关展鹤还来不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想明白为什么慕司彻手里会有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装置,这些问题他永远也不会再有机会知道。接着他七窍就溢出了血,喉头咯咯的直响,死前他的嘴角倏然勾起一抹极其诡异的笑,手掌蓦地一松,木筒落地,顿时摔个了粉碎,但山上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俨然他手里的火,药开关装置是假的。 一缕月光照向清冷寂然的山头,洒在已然躺倒在地、唇角兀自带着一丝心满意足的诡笑的尸体身上,令人心头不由自主地发寒。 这种情形……玄妙得让人有点儿毛骨悚然!鸡皮疙瘩仿佛都要竖起来了。 慕司彻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他的眼神是冷的,微弱的月光照在这张俊美而又冰冷的脸庞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既冷漠又可怕! 这些人终于全部都死了! 他们烈火城庄、阎狂堡的血海深仇终于得报。 爹娘若是泉下有知的话,你们终于也可以安息了! ☆、尘埃落定 半晌后。 山上还是什么动静都无,哪里有火,药的踪影? 终于有人开始坐不住了,“这个关展鹤是不是在唬人的?不然为什么火,药没有引爆?”苏挽欢唯唯诺诺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那个紫衣飘飘,俊脸却是冷若寒霜,从头到脚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无比冰冷低气压的气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慕司彻依旧面无表情,淡淡道:“火,药是真的,而我手里的这个小木筒才是真的引爆火,药的装置!”他扬了扬手中的小木筒。 一语言罢,在场的其余三人皆目定口呆。 原来慕司彻刚刚的话不是说着玩的,登时又有了无数个的问题在他们三人脑中萦绕着。 他……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关展鹤埋了上千斤的火,药? 又是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掉包了那个小木筒? 这……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他的手段如此出神入化?他们竟然都没有发觉?!! 三人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均想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到答案。 最后,他们一致点头在心里暗嘆着,共同得出了一个结论:好毒好厉害,真不愧是“药毒公子”!名不虚传吶! 日后宁可绕路走,万万都不能惹到慕司彻,因为这是一个深藏不露又十分可怕的人!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 就连与他朝夕相处的季若芫,也深深的同意这个观点,她的少主大人真的是比她想像之中还要厉害得多! 她对慕司彻的崇拜之意与日俱增,有增无减。他简直就是她的神!更是她一生永远追随的对象!其实,她明明不是一个花痴女,可是在她英姿焕发的少主大人面前,她就是不由自主的会犯起花痴来嘿嘿…… 而后,山上的气氛又寂静了下来,一时片刻,无人再讲话。 院子里静悄悄的,气氛静寂得有点诡异。 “彻,接下来怎么办?”季若芫从对她家的少主大人完美的崇拜中回过神来,率先打破了此间的沉默。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是说——” “炸、了、它!” “此地不宜久留!关展鹤其余的爪牙应该在来的路上了!”南宫离墨敏捷的听力已经从方圆十里之内听到了不少来势兇勐的带着满满杀气的脚步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大门外传来了无数急促的脚步声,一听这人数就不少。 “快撤!” 现在当务之急乃是离开这万颐山,四人心照不宣,无需多余的言语。 慕司彻揽起季若芫飞身从房檐出了盟主府高耸的围墙,接着从崖边毫不犹豫的纵身跃下了万颐山。 南宫离墨则揽着苏挽欢尾随其后。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也传来了不断的吶喊声。 “大事不好了,不好了,盟主死了……” “快追,是他们杀了关盟主!” “别跑……” “不好,他们已经飞下了山……” 飞至山腰下时,慕司彻果断的把手中小木筒下面的那根引线给拉了,反手把它扔在了山上。 “该结束这一切了。”慕司彻轻言,剎那间那个木筒在山间轰然粉碎,扬起一阵微风把满山遍野的枝叶吹得四散。 引线已经拉响,这上千斤的火,药很快就要引爆了。
第34页 跃下万颐山后,四人停落在一百多丈米远的地面上,与此同时,他们面前的万颐山也有了巨大动静。 就如慕司彻所说的那般,关展鹤手里的木筒装置引线是假的,而他手里的这个却是真的。 “轰隆——!!” 勐地响起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巨排响。 剎那间,火光,仿佛冲破天幕,直上云霄。 巨大的火光腾空而起,万颐山犹如一丛丛红色的火焰化成一朵朵妖娆艷丽的花朵,甚至比那些争奇斗艳的花朵还要多出一片炫目的光亮,绽开在浩瀚无垠的夜空中,煞是绚烂斑斓、多姿多彩! 火花的绚烂,为这漆黑的天幕添上了一层艷红的色彩。万颐山在火,药的引力下,一草一木,万木凋零,花叶如雨,纷纷坠落,悉数皆化为灰烬。 勐烈地轰响声不绝于耳,周围,仿佛摇摇欲坠。 虽一剎,却已永恆的寂寥。 世间从此再无万颐山,亦从此再无关展鹤! 一切,终于归于尘埃! 远望着眼前这片正火花四射的万丈光芒,慕司彻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彻,你怎么了?”季若芫捕捉到他的异常,仇人已除,他不是应该开心才是吗?为什么看起来还是那么凝重? 慕司彻敛下眼眸,凝睇着身旁的季若芫,缓缓而道:“芫儿,你会不会觉得我可怕?” “可怕?为什么这么问?”季若芫不解,反问之。 慕司彻没有回答,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季若芫看着那双漆黑曜亮的眸珠,闪着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不安,她忽地明白了他在害怕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再说,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回答,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深情款款的道:“彻,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芫儿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浩瀚众星都没有她的少主大人重要。 听到季若芫的话,慕司彻悬着的心安了,他冰封冷寂的心弦再度被她脸上那股明明白白的爱恋,给重重拨动了下。 而且,他似乎是多虑了,因为他完完全全感受不到她有任何一丝丝的不理解,有的只是对自己深沉的爱意和无条件的信任,他心中的阴影与不安终于在此刻急遽瓦解。 但慕司彻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唯一有着明显变化的就是,向来冷情的眼里此刻带着些许宠溺,他反手搂紧了季若芫。 他向来冷漠无心,他可以对任何人无情,但,他却很怕芫儿会觉得他可怕,从而会离开他。 幸好,他的芫儿一直不离不弃! 这莫过于是他最大的幸运。 “好感动喔!”一旁的苏挽欢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十指交叉握着併到一起举到下巴处,可见她的心情微微激动着。 如此温情时刻,慕司彻虽然还是保持他一贯面无表情冷漠的作风,讲的话一直以来也都是冷冰冰的语气,但她还是看得出来,他对若芫姐是真的好好哦! 满满的情意,令她着实好羡慕啊! 苏挽欢歪着头,斜睇了一下旁边的南宫离墨,依旧一副严肃的臭脸,下一秒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哎,无药可救,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大木头! 对此情景,南宫离墨则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恩恩爱爱的,不知道明天就会有一堆武林高手来追杀他们,为他们那个所谓的盟主大人报仇吗?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应该马上离开这烽烟城吗? 他真是搞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事! 若真要表示一下他的看法,五个字:无聊又麻烦! 今夜,寂静不已。 天上点点的繁星依旧在闪烁。 一处幽深静谧的树林。 他们四人连夜离开烽烟城后,避开了不停在后面追踪的人,在这片幽静的林子里停歇了下来。 南宫离墨熟练的在树林里生起了火。 慕司彻与季若芫背靠在一棵大树下,两人依偎坐着;南宫离墨、苏挽欢则坐在远一点的地方。 季若芫抬起漂亮的灵眸望着慕司彻俊美非凡的侧颜,月光衬得那张俊脸多了几分妖冶。 尤其是经过万颐山一战之后,季若芫发现她是越来越喜欢她家的少主大人了,英气逼人,一举一动都深深牵动着她的心,她的目光自始至终定定的落在慕司彻的身上,满满的爱意藏不住。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慕司彻不禁问道:“芫儿,我脸上有东西吗?” 季若芫摇摇头,脸上漾绽出分外甜蜜的娇笑,“彻,你好厉害。”她痴痴地望着他深邃的黑眸,那里倒映着她的影子,眸中的光是那么的温柔。 看着她眼睛里满是对他的崇拜和爱慕之情,慕司彻的心底涌起一阵满足。 “还有呢?”他希冀的等着她下一步的举动。 “还有什么?” “嗯?” 感觉到他的视线变为灼灼的盯着自己,季若芫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小声道:“有、有人在这里……” “有吗?可我的眼里只看到了你。” 季若芫怔了一下,被他这大胆的情话给滋润到了,俏丽的脸上染上一抹甜笑,也顾不上旁边有没有人在场,她高兴地迅速倾身在他脸上亲了亲,然后害羞的扑到了他怀里埋着头。
第35页 慕司彻眼含笑意的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他倒是特别喜欢她近日老是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尤其是芫儿那双翦水秋瞳布满迷恋的眼神时很迷人,他喜欢她的眼瞳里只有他的影子,他满足的搂紧了她。 如此甜腻的一幕情景,让不远处的苏挽欢觉得羞羞的捂起了双眼,幸好她没有那么不识趣的赖着若芫姐,不然她这条小命不得被某人寒冷十足的目光给活活冻死? 直到少儿不宜的画面过后,苏挽欢才放下了遮掩的手。 百般无聊之际,她又用双手支撑着脸,将目光移向了坐在斜对面的南宫离墨,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面上一片灿烂。 嗯,还真别说,这人除了经常板着一张脸,脾气又暴躁点,人长得还是不错的! 还真是适合她的择夫标准! 也是这时她才慢半拍的想起来,对哦!她还得把这木头人带回去当她的如意郎君呢! 苏挽欢向来记性不好,差点就把这茬给忘了,不过还好还好,她又想起来了! 事不宜迟,为了跟南宫离墨更近一步接触,她脑中的灵光一闪而过,顿生一妙计。 嘻嘻,南宫离墨你就等着接她的大招吧! ☆、最最爱你了 跟南宫离墨相处久了,苏挽欢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起码敢在他面前造次了呀! 于是她起身一鼓作气的坐到了南宫离墨的身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活脱脱的像个大狗熊似的抱住他。 南宫离墨只感觉眼前一条黑影闪过,接着他怀里就多了一个人。他一时不察就被苏挽欢给偷袭成功了,低头看着圈住自己腰身的这双玉手,他皱着眉道:“苏挽欢,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这女人就那么喜欢抱着他不成?从万颐山都抱了一路了,好不容易透透气她居然又凑上来?! 她莫不是当他是抱枕那么好抱吧?!! “大晚上的在树林里睡觉,我害怕,你得负责保护我!”苏挽欢抬起头与他对视,理直气壮的道。 “你确定不是你故意钻我怀里吗?” “南宫离墨,你一个大男人那么小气干什么?我一个姑娘家家的都不介意搂着你睡了,你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让我抱一下吗?” “你可以去抱树。”他出言好心的给了她一个提议。 “不要,我就要抱着你!”她立即驳回道。 “你……”她的话一出,南宫离墨的酷脸上霎时闪现一抹错愕,随即低吼道:“苏挽欢你是不是被吓傻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讲什么胡话?” “哼,我不管,我就要搂着你睡!你是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今晚我都不会撒手的!”讲完,苏挽欢趁着他还没有下一步动作之际,迅速地又把身子靠了上去,明摆着一副就是无论如何死都不会撒手的样子。 “……”南宫离墨被她这毫不掩饰的话语还有这大胆的举动给震住了,一时竟无言以对,也忘了推开她。 女人他见得多了,就是还没见过如此不讲理的人! 望着埋在他怀里的那颗小头颅,南宫离墨觉得十分头疼的用手抚了抚额际。 不得不说,苏挽欢就是一个麻烦的存在! 算了,她爱抱就抱,反正他心无杂念,亦不是好色之徒,任她是无论如何也影响不了自己如明镜般平静的心境! 但,事实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吗? 他的心貌似在不知不觉间竟开始对她有了一些复杂晦涩的情绪,阴鸷的内心深处那令人窥不到的角落渐渐有些动摇。 对他来说,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远处的两人可是将这一切看得是明明白白,了解得是一清二楚。 “彻,你觉不觉得他们也很配!” “嗯,芫儿说的对。” 明知道他是在附和自己,季若芫还是开心的笑了笑,然后继续依偎在他怀里。 毕竟,她的少主大人可不是对谁都附和的! 慕司彻垂下眸,伸出手抚了抚她的秀髮。 他的眼里只有季若芫一个人,除此之外,他皆不关心。 其他人其他事,就由他去吧! 两天后。 午时三刻。 相处总是短暂的,他们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四人离别在即。 “若芫姐,我们是不是要道别了?” “嗯,我们要回无忧谷了。” “那以后我若是想你了,我可以去无忧谷找你吗?” “当然,挽欢什么时候来,若芫姐都欢迎你。” “那你以后有空可要给我写信!” “嗯,我会的。” 季若芫和苏挽欢依依不捨的抱在了一起,她们虽然认识不久,但她们相见即相欢,两人就如同认识了多年的好友那般感情深厚。 如今她们要分离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舍的! 而站在不远处的慕司彻和南宫离墨可就没有她们那么难捨难分了。 两人就连讲的话都不过是客套寒暄之意罢了,他们还是保持以往一贯的不苟言笑、酷冷酷冷的作风。 “接下来有何打算?”
第36页 “隐居无忧谷。” “也对,我也该回阎狂堡了。” “随你。” 这阎狂堡乃是南宫离墨三年前在之前的地方又重新建立起来的,毕竟这是他爹的心血,他不能弃之不理。如今的阎狂堡还有很多都是之前倖存下来的老属下,仍然十分效忠于他,他回阎狂堡也是自然的。 简短的话语过后。 又是一片寂静。 良晌。 慕司彻忽地转过身子面对南宫离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高深莫测的开了口:“南宫离墨,你可记得你还欠我一件事吧?” “当然,记得。”虽然南宫离墨很不想承认这件事。 “很好,我已经想好要你做何事了。” “何事?”南宫离墨心里隐隐不安起来,他怎么感觉这是个坑呢! 慕司彻没有开口讲话,微微动了动嘴,反倒用唇语的方式跟他讲了一句。 看懂了他讲的意思,南宫离墨瞬间沉了脸,他的眼睛慢慢眯成了一条线,整个脸阴云密布,极其不悦的问:“你故意的?” 慕司彻丝毫不惧南宫离墨的怒视,他的神色依旧淡淡的,冷酷的点了一下颚。 两个英俊不凡的少年对面而峙,周边充斥着一片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气。 最后,当然还是南宫离墨败下阵来。 “好!算你狠!”尤其是慕司彻的大方承认更是让南宫离墨生气的冷哼了一下。 好吧,算他南宫离墨倒霉好了,就当作是自己欠他慕司彻的! 没办法,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我们好了。”远处传来了苏挽欢的声音。 唠嗑完后,她们二人走了过来,看见他们之间好像莫名的有一股奇怪沉凝的气氛,二人心里不禁也觉得有些纳闷。 他们刚刚是说了什么吗? 季若芫和苏挽欢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下一秒又心有灵犀的摇了摇头。 南宫离墨微拧着眉,脸上犹如阴云遮天,最后一声不吭的,他率先迈步往另一边走去。 见状,苏挽欢朝季若芫挥了挥手,然后赶紧跟了上去。 开玩笑,她要是不追紧点,一会南宫离墨把她给丢下了怎么办? 他若是跑了,她上哪找她的如意郎君去?! 在原地目送着他们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后。 季若芫望向了慕司彻,困惑的问:“彻,你们刚刚讲了什么吗?”不然南宫离墨的脸为什么好像变得比之前更黑更生气了。 真是阴晴不定的男人,她默默的在心里心疼了挽欢几分钟。 “没事。”慕司彻依旧气定神闲的。 闻言,季若芫脸上闪现一丝受伤之意,垂下头,有些委屈的道:“彻,你又不想告诉我吗?” 慕司彻知道她又在较真了,无奈的嘆了口气,随即俯身附在她的耳畔轻语了几个字。 听清他的话后,季若芫忍俊不禁,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又变得灿烂起来。 原来如此,她现在明白了,怪不得南宫离墨他会这么生气,现在看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呵呵!她有些幸灾乐祸。 没办法,谁叫她的少主大人可是很记仇的喔! 究竟他们讲的是何事,才会让处事不惊的南宫离墨瞬间拉着一张脸呢?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 嘘,这是个秘密…… 忽然,季若芫脑中蓦地又想起一件事来,他们此次走得十分匆忙,没有来得及跟连啸来告别呢。 “彻,我们就这样离开了烽烟城,连员外知道这事吗?”毕竟连啸来对他们可是很热情的,不告而别貌似不太好吧。 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慕司彻温声道:“放心吧,前两日我留下了一封书信,现在他应该已经收到我们离开的消息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会不知道?莫不是她记煳涂了吗? 思及这些问题,季若芫的眼睛里瞬间变得光亮起来,她最近真的是愈发觉得少主大人好厉害啊,真有一套,她越来越膜拜他啦! 季若芫痴痴的看着他,眸里好似泛着一颗颗的桃花心般闪亮,“彻,你真的好厉害。” “有多厉害?”听见她毫不吝啬的赞美,慕司彻性感魅人的唇边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全天下就数你是最厉害的啦!” “就这样?” “当然不止,在我心里你可是天下无双、无与伦比,最为独一无二的,芫儿最、最、最爱你了!” 就在她开口说爱他的瞬间,慕司彻眸子里的光剎那间亮了起来,他没有再出声,就这样深深地望着她姣好秀致的容颜。 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季若芫微微红了红脸,但她亦不再刻意掩藏自己的爱意,因为她说的可都是实话。 她从很多年以前,甚至是在第一次见到慕司彻的时候,她的双眼一对上了那双如星辰璀璨般耀眼的眼睛,她就已经深深的迷恋上了他。 而现在,他的眼睛依旧好漂亮、好迷人,仿佛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此时此刻,慕司彻素来冷漠的眼神里却燃着很温柔很温柔的柔情,这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柔情。这点发现更是令季若芫深深的为他着迷,一双灵眸亦痴痴地望着他。
第37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静静的专注的注视着对方,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慕司彻的眸色渐深,心潮起伏,情难自禁。 他伸出大手搂过她的腰,把她带进了怀,然后,他缓缓的低下了头,吻上了她的檀香小口。 季若芫的双臂亦勾住了他的脖子,仰起头来让他吻得更加深入,深情地回吻着他。 轻轻浅浅,浅浅深深,他们彼此深情而陶醉的相互吻着对方,从彼此的交缠唿吸中感受着对方的唿吸,尽情诉说着对彼此深沉的爱意。 天旋地转,这是属于他们之间浓浓的爱意…… 未时。 烽烟城。 连府。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慕少侠他们走了,只在房里留下了这封信 。”一小厮急急忙忙的从屋外跑了进来。 “什么?恩公走了?”连啸来一惊,急忙伸手道:“快、快拿过来我看看。” 连啸来接过小厮手里的信后,急速地打开了信封,将信取出认真仔细读了起来。 看完信后,连啸来无比激动,甚至颤颤巍巍的后退了一步,眼里竟然开始溢出了泪花来,“恩公……” “老爷怎么了?”他的夫人连朱氏见他那么激动,连忙从屏风后走了过来,“老爷,恩公信上写什么了?” “夫人,我们连家要有后了!”连啸来扶着夫人的手,大喜过望的道:“恩公知道你的身子虚寒,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未能怀上孩子,眼下我们总算有救了……” “此话当真?”一听说可以怀上孩子,连朱氏不禁也激动起来。 他们二人成亲已经十余年载,但先前因为两人的日子过得比较贫苦,一直没有多余的银子看大夫。后面他们又一直忙于酒楼的生意,连朱氏更是没有空闲的时间把身子好好调理,落下了病根,身子变得虚弱。所以他们两人一直都没有孩子,愧对连家祖师爷,这也是他们二人心里的一个心结。 想到这,连啸来压不住心中的兴奋和激动,伸手用力抹走了溢出眼角的泪花。 “千真万确,恩公医术十分高明。这次他给我们留了一个给夫人调理身子的药方子,信上说,只要照着这个方子抓药,药煎好后夫人再把它喝下,不远的将来夫人就能成功怀上子嗣。” “那这药需要喝多久?”连朱氏难掩惊喜的道。 “只需喝一年之内,这药即可帮夫人调理好严重气虚体寒的身子,到时夫人就有望能像正常女子那般成功怀嗣。” “如此一来,那真的是太好啦!老爷,这下我们终于有颜面可以面对列祖列宗了!”连朱氏也溢出了喜悦的泪花,因为她一直怀不上孩子,叫老爷纳妾他偏偏又不肯,眼下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她真是喜悦得无语凝噎,不知该怎么感谢恩公才好! “恩公他真是个好人,我们真是三生有幸才能遇上了恩公……快,夫人,我们夫妻俩在此叩拜恩公……多谢恩公的大恩大德……” 连家夫妻俩双手合十诚心虔诚的对着天,谢天谢地谢恩公!同时他们心里也一致决定了,以后他们二人更加要多做善事行善举,广发善心,行善助人,为他们未来的孩子积福积德! 因为他们知道,行善事必有福报! 上天是公平的。 光善乐施,助人即助己,好人终会有好报…… ☆、大结局 若问江湖中,何事最为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当即那晚万颐山被炸为平地这件事。 当晚亦是前任武林盟主关展鹤五十大寿的头一天晚上,盟主府就坐落在万颐山的山端上,未曾想就发生了这件如此令人捉摸不透的事情。 事发突然,着实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更是没有人能道出个所以然来,这真是闻所未闻的咄咄怪事! 万颐山究竟为何会无端端地就被炸成了平地呢?广大武林人士中,流言蜚语四起,大家各抒己见,一时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关展鹤与下属们的关系不融洽,到处树敌太多,以至于下属们与外人勾结,一起策划着名把他给送上了西天。 亦有人说,整件事情乃是“药毒公子”和“嗜血狂魔”二人所为,此计划得堪称十全十美,简直就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滴水不漏啊! 更有人说,关展鹤身为武林盟主的压力太大了,导致他得了失心疯,乃是他自己亲手点燃了他埋下的千斤火~药…… 究竟哪个说法才是正确的,根本无人知晓。 此事风云诡谲,疑云重重,人心惶惶不安,毕竟不是当事人,谁也不了解事情的真相,这事还真不好定论啊! 也是自从那晚过后,江湖上再也无人听说过药毒公子和嗜血狂魔接下来有任何的英雄事迹。 仿佛他们二人随着万颐山的陨落而一起消失匿迹。 自此,江湖上再无有关他们的任何传闻…… 无忧谷。 晚风凉凉,花香四溢,月光融融,群星璀璨,今晚的夜色依旧是那么迷人。 今日,这是他们回谷的第五天。 郁郁葱葱的竹林深处,坐落着一座宽广精緻、造型美观的绿竹林屋。
第38页 竹屋四周错落有致,远处的临溪小湖边种满了花草芳香,青翠欲滴,环境十分的幽静怡人。 竹阶之上,竹屋大厅的木门正敞开着。 屋内屋外此时张灯结彩,艷红的双喜,红烛如霞,烛光随风摇曳,屋内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躺在卧塌上的季若芫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一双深沉如潭、撩人心弦的黑瞳。 见她醒了,坐在塌沿的慕司彻眼含笑意,放轻声音温柔道:“芫儿你醒了?” “彻,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季若芫的意识似乎还未完全清醒,眼神有些迷离,迷迷煳煳的,一脸的迷惘,她一时不记得自己怎么会在大厅的卧塌上睡着了。 望着他的同时,季若芫终于看清了慕司彻身上的红色喜服,他被那一身大红喜服衬托得更加的邪魅妖异,绝美非凡。 还有屋内到处贴满了红色喜庆颜色的东西,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的,以及她自己身上套着的红红火火的大红衣裳,上好的绸缎红到妖艷,这一切光是看着就很有成亲的氛围。 季若芫对于眼前的这一幕有点蒙圈、茫然。 这……这……不是成亲才会布置的场景吗? 她……她的身上又是何时穿了这大红嫁衣? 这些难道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那……她身上的衣服不会也是他帮换的吧? 脑子里的满腔疑问顿时让季若芫的神识完全清醒过来了,她忙从塌上坐了起来,皱起了小巧好看的秀鼻,疑惑不解的看着他问道:“彻,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怎么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慕司彻没有回答季若芫的话,一双修长的大手反而握起了她的一双縴手,用他那双如猎鹰般的黑眸无比专注的凝睇着她的灵灵水眸,深情款款的道:“芫儿,你愿嫁我为妻吗?此生,我只待你一人好。” 他的语气破天荒的不再是一副冷冷冰冰的口吻,反而有着无限的柔情,声音也柔和的如同绵醇的佳酿一般蛊惑人心。 蓦地,季若芫身子一震,连心跳都漏了一拍,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屏息凝神再次激动的确认着:“彻,你……你方才……在讲什么?” 慕司彻锁定视线那般直直的看着她,他优魅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变得更加温柔,“芫儿,我要娶你为妻,你愿意永远陪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吗?我慕司彻允你一生承诺,此生我有你足矣,绝不负你的深情,你可愿意?”他的声音低沉温柔,仿若在她的身上洒落了一地如骄阳似火般的温暖。 闻言,季若芫的鼻子一酸,眼眶一阵湿热,他那沉稳微凉的嗓音带着迷人的磁性,仿佛是夜中的妖仙带着致命的魅惑在吸引着自己,也深深的填暖了她的一颗心田。 季若芫喜极而泣。 因为,她清晰的看到了慕司彻那对幽深淡漠的眼眸里闪烁出来的认真与深情,这个发现让她的心房深深悸动不已。 这也是彻第一次对她说出如此深情款款的话,她的心早已软成了一团。 “我……我好高兴……我愿意……”季若芫感动得直点头,声音也有一丝哽咽,她欣喜地扑入慕司彻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季若芫的欣喜之情也感染了慕司彻,他迷人的薄唇微微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大手则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下颚抵在她的青丝上,鼻尖嗅着她髮丝上传来的清香。 静静地感受着此间美好静宜的时刻,他只觉自己的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愉悦。 而素来淡情冷然的慕司彻,此刻这般柔情的一幕真是空前绝后,亦难得一见。 但他相信,这仅仅是开端…… “芫儿,我们开始拜堂吧!” “好。” 他们二人穿着一身亮丽艷红的大红色喜服,在这只有他们二人的竹屋里,在天地和周边神灵的共同见证之下,他们完成了这拜堂成亲的神圣仪式! 礼成后。 在高燃着的大红喜烛衬映下,望着季若芫美丽动人的娇颜,慕司彻不禁有些失神。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她,柔声道:“芫儿,我们该喝交杯酒了。” “嗯。”季若芫接过酒杯,满心羞涩的与他双臂环扣对饮。 喝了这杯酒下肚,她的心觉得甜甜的,因此她觉得这酒也十分的香甜、沁人心脾。 两人喝了合卺酒,并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后。 季若芫深情地凝住着慕司彻的俊脸,她的脸上笑得很灿烂、很甜蜜。 今晚披上红色喜服的他俊美如仙,更加魅惑着她的心房,让她为之深深迷恋。 慕司彻也温柔地注视着季若芫,今晚的她浅粉娇妍,十分的楚楚可人。 他心里一动,冷凝的寒眸里原本幽暗的光芒渐渐变得明亮、火热。 良久后,慕司彻伸手抚上了季若芫的脸颊,勾唇极其柔情的道:“芫儿,你真美。” 他的语气,极致的温柔,说话的声音又低又沉。 下一秒,慕司彻的吻便轻柔的落在了季若芫的唇上,继而深深浅浅的绵吻了起来,他的鼻息间满是她柔美而又清甜的芬芳馥郁……
第39页 当慕司彻深深地吻着自己的时候,季若芫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空空的,她只记得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应着他…… ……(此处文字被强势删减无数千余字,555……x﹏x,作者表示很无语、很无奈、很痛心……) 觉得差不多了,慕司彻的眸色愈深愈沉,他重新覆了上来,吻上了她的粉唇,贴在她的耳畔低语道:“芫儿,我也爱你。”低沉沙哑的声音十分魅惑人心。 季若芫此时正急促的喘着气,脸上满是刚刚带来的余韵潮红,她睁开迷离的双眼望着他,水眸里取而代之的是满眸的感动和欣喜。 呜呜,她好感动啊!冷漠无情的少主大人居然对她说爱了?!! 噢……不对……不对! 不是少主大人……他……他现在可是她的夫君大人啦!呵呵…… 怎么办? 盯灼着眼前这个近在迟尺的俊美男人,季若芫忽然间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得十分厉害,激动到她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方向了。 这一刻,她真的真的好感动!同时心底也觉得自己真的是好幸福喔! 于是,季若芫揽着慕司彻的脖子,含情脉脉的宣告道:“彻,我……我也很爱……很爱你……非常爱你……”她主动而热情的将唇凑了上去。 两人深情缠绵的又吻了一番后,慕司彻俊魅的脸庞再也无法维持冷静…… 忍耐已久的浓情蜜意一涌而出,随着他们之间动作的越来越疯狂,两人的唿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粗狂…… 喜房内,春光无限浓…… 暮色微凉,月色正好。 这一夜,对新人们来说,还很长、很长…… ☆、番外一他们的故事 申时。 日暮西山,落日恬静而清明。 石马镇。 南宫离墨和苏挽欢相继走进了一间名为“同喜客栈”的客栈。 他们二人前脚刚踏进了客栈,店里的伙计马上迎了上来,对着他们哈腰殷勤道:“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两间房。”南宫离墨简短的交代了两个字。 一听说他们要住店,小二顿时面露难色,为难的道:“两位客官真不好意思,小店最近生意兴隆,人满为盈,座无虚席,只剩下一间空房了,客官您还住吗?” 一间房?在场的两人神情突然有些不自然。 “不住。”南宫离墨毫不犹豫的,潇洒的转过身就往门外走去。 见他往外走,苏挽欢正欲拾脚也离去。 见状,小二立马迎上前阻拦道:“二位客官,实话告诉你吧,这石马镇里,就我们店里还有间空房,您要是出了这个门,可就真找不到客栈住了。” “为什么?石马镇难道就你们这一家客栈不成?”苏挽欢一惊,不相信的问。 小二见他们停下步伐了,便娓娓道来:“这位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里最近几年生意萧条,很多客栈都经营不下去了,如今镇里就我们这家客栈还在经营着。” 听见小二讲的话,苏挽欢心里暗叫不妙,一想到没有房间住,今晚就要露宿树林,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马上大喊一声:“住!当然住啦!小二,那间房我们要了!” 说完,她快步的走到南宫离墨面前,也不问他的意思,迳自从他腰间取下了银袋,从银袋里面掏出了一枚十两银两,递给小二道:“我们就要那间房。” 取银袋这动作非常流利,就好像这银子本来就是她的一样。 这让南宫离墨不禁对自己产生了一丝疑问,他是不是哪里有让她误解,以至于她敢在她面前越来越大胆放肆? “好嘞,客官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小的就行,小的一定让客官您满意。”小二双手接过白花花的银子,在手里掂了掂,确定是真的银两后,他的态度更加热情了。 “当然有啦!首先把你们客栈的招牌菜做好端到我房里来,还有就是帮本姑娘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好嘞好嘞!小的马上准备好,两位客官先到房里稍等片刻,我们很快就准备好。” 苏挽欢满意的直点头,“好,你快去忙吧!”这小二态度服务得不错,果然出来混,有钱才是大爷! 见此,南宫离墨无言了,这女人还真打算跟他住一起? 南宫离墨在原地站着不动,默默看着苏挽欢跟小二上楼的身影,片刻后,他幽幽的嘆了口气,便跟了上去。 在小二的引领下,他们上了二楼,走进了往左手数最里面的那间客房。 小二退出房门后,房里剩下他们两个人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南宫离墨就站在桌边,面无表情的盯住她,“苏挽欢,你确定要跟我住同一间房?!”他的语气存着一丝不快。 苏挽欢一愣,呆呆的反问:“有什么问题吗?”她天真无邪的眨了眨眼睛,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啊! 南宫离墨微微眯起了双眼,用锐利的眼神盯着她,“你是装傻充楞还是真的不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就不怕他有什么不良企图?
第40页 “我该懂什么呀?”他在打什么哑谜? “你再装不懂试试?”他就不信她听不懂。 被这句话刺激到的她,马上挺直了背嵴,苏挽欢十分不悦地道:“南宫离墨,你那是什么语气,你以为我很乐意吗?要不是只有一间房,我才不稀罕跟你住同一个房间呢!”在他眼里,她难道就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那你就不怕我对你心怀不轨,居心叵测?”南宫离墨勉为其难的出言提醒她。 这个问题有点难度,苏挽欢低头认真想了一下,接着无惧的望向他,小脸坚定的道:“不怕。”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她沖他开心的笑了笑。 “你……”南宫离墨身心一震。 她居然说相信他? 他们不过是才认识了多久? 她凭什么相信自己对她没有企图? 他不相信的看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但,结果是——没有,她的神情还是坚定不移的迎视着他。 忽地,他脑子突然窜过了一个可能性,难道她…… 南宫离墨为了进一步确定自己的猜想,试探性的问:“苏挽欢,你是不是……喜欢我?” 话语一出,苏挽欢当场愣在原地,她慌得连反驳都忘记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耳边不断轰隆隆的响着,她有些慌乱,小手揪紧了裙角,呆愣着不知该做何反应才好。 他……他……终于……知道了? 那……她……她是应该承认还是应该找藉口搪塞? 可、可是万一,他要是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好的主意,只好佯装听不到他的话,继续沉默着,似乎这样就能逃过这一劫。 他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她低着头,闪躲着他如炬的目光。 她不言,他便不语,两个人就这样僵在了原地。 屋子里静悄悄的,空气就像凝结了似的。 许久后。 “怎么,你不敢承认?”为了打破僵局,南宫离墨进一步的激了激她。 “谁……谁不敢……承认啦?”苏挽欢仍然不忘给自己努力的辩解着,可她躲闪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思。 “所以呢?”他很有耐心的等着她的下文。 “所……所以……所以我……你……”她突然舌头打结,勐吞了好几口口水。 “嗯?” “所以……所以……所以……” 所以……所以当然她是敢作敢当啦! 苏挽欢忽然之间就想得透彻了,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抬起头专注的望着他,先前的羞窘被她抹去,脸上取而代之的是自然无异的光彩。 “没错,南宫离墨,我……我就是喜……喜欢你,怎么样,不行吗?”说完,她的嘴角还扬起了一丝浅笑,唿唿,她可算是讲出来了,一吐为快的感觉真是畅快! 这话飘到他耳中时,南宫离墨的心瞬间起伏了下,眼里闪着一缕微妙的光芒,目光有一秒的闪动,但流逝的太快,谁也没能抓得住。 四目相对,她的眸子清澈明亮且真诚,而他则是略带复杂的凝视着她。 苏挽欢发现,他看着她的时候,他的眼中布满了让她瞧不懂的浓烈情绪。 空气又静默了下来。 南宫离墨仍静静地凝视着她,深不见底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此刻他的内心没有任何激情的浮跃,有的,只是他那颗寂静的心仿佛在轻轻悄悄的动摇着。 但,这么甜美的笑容,不属于他的世界。 一想到自己充满杀戮的过往,南宫离墨的神色倏地倍加冷峻,他故意忽略掉心里的那丝异样之情,他狠下了心,冷冷的说了一句:“我不值得你喜欢!” “值得!你值得!”见他贬低自己,苏挽欢激动的大声抗议着,他值得她喜欢,她就是很确定以及格外的肯定。 “你……”本还打算说点什么让她死心的话,一想到她是那种性格很固执的人,他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让她跟着自己…… 南宫离墨眉头一皱,眼睛闭了闭,最后蓦地转身就走出了房门。 房内,只留下了怔怔伤神的她…… ☆、番外二不是在做梦? 后半弦夜。 在石马镇徘徊转悠已久的南宫离墨,思来想去,他终究是不太放心让她一个人留在客栈。 足尖一点,他从窗处悄悄的潜入了她的房间。 进了房后,南宫离墨抬步慢慢的走近床幔处,垂下眼看着躺在床上的苏挽欢。在模煳微弱的月光洒影下,依稀可见,她的脸颊上隐隐约约的闪着些许晶莹剔透的泪珠儿。 他知道,她应该是哭过了。 他在床沿坐下,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她,随后伸手轻轻抚了上去,一一拂去了她残留在脸上的泪痕。 他心里难免是有一些自责的,也许他不该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第41页 二十年来,她,是第一个不怕他的女人,也是第一个主动接近他,却是没有带着一丝目的性,真心关心他的人。 而他,不讨厌她。 他曾经也有过把她给丢下的念头,但又总是在她跟不上他脚步的时候,停下在前面等着她追上来。 虽然有时候他深深的觉得,她真的很麻烦很啰嗦很烦人,但,她却是唯一一个可以左右他情绪的人。 朝夕相处一段时间下来,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的,她似乎在他心里也开始变得重要了起来。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这又的的确确是事实。 为此,南宫离墨不禁在心里自嘲,人称铁石心肠、心狠手辣的嗜血狂魔,又是何时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优柔寡断了? 难道就仅仅是因为这个女人吗? 而这个女人,正在一点一点的走进他的心,占据他的心,令他的心为她松动着! 他该拿她如何是好?又该拿心头这份复杂难抑的情绪如何是好? 南宫离墨抬起修长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喃喃自语的道:“苏挽欢,我该继续留你在身边吗?” 素来果断的他,此时却因为这个萦绕在心间的问题,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熟睡中的苏挽欢似乎睡得不是特别安稳,她的柳叶眉微蹙着,意识朦胧中,仿佛察觉到被人盯着的火热视线。她突然勐地伸出手握住了南宫离墨的大手,握着他的大手贴在了她的粉颊上,心满意足的继续睡了过去。 见状,南宫离墨有些觉得好笑,她有这么依赖他吗? 除了平时经常找各种不同不着调的蹩脚藉口,小计谋得逞后就故意往他怀里钻之外,现在就连在睡梦中也要握着他的手才睡得安稳吗? 南宫离墨深深地凝睇着她酣睡的容颜,他的胸口微动,他的心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沉沦了…… 过了一会儿,他敛了敛心神,起身欲想离开时,他的手中传来一股力量拉扯着走不开。他低头一看,原来,苏挽欢还紧紧的拽着他的手。 是为了怕他离开吗? 南宫离墨的嘴角不自知的扬了一抹浅笑,为了不吵醒她,他轻轻的掰开她的手指。只是,还未等到他挣脱她的魔爪子,苏挽欢好似察觉到手中的肉要飞了似的,反而又伸出了另一只手把他握得更紧了些,双手紧紧拽住他的手不让其离开。 南宫离墨低头瞅了下包裹着他手上的两只小柔荑,她的动作还真连贯,若不是因为她的双眼还是闭着的,他都觉得她是不是在假寐? 还别说,睡梦中的她还真挺可爱的,他有些忍俊不禁。 即便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苏挽欢好像仍不放心,为了让手中的肉牢牢的待在她的手里,她的双手突然勐然发力,冷不防的使劲用力拉拽了一下,力量却不容小觑。 这股突如其来的拉扯之力,南宫离墨一时没有防备,身子顿时向前倾下去,竟然就顺着这股力量朝着床上的她扑了上去。 接着眼前就发生了让他极其出乎意料的一幕。 扑通一声。 两人的身体交叠,面对着面,近在咫尺,距离不断拉近。 眼看南宫离墨就要嘴对嘴的亲上苏挽欢了,他想也没想的及时用手就把身子微微撑了起来。虽然眼下他们没有亲到,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很近很近,他的鼻尖几乎就要触碰到她的鼻尖,借着月光,他甚至能看到了她皮肤的白皙剔透,一股属于她的香甜气息不断的沖向他的鼻间。 如此姿势,南宫离墨的心脏一跳,黑眸立即沉了沉。 与此同时,好巧不巧,身上突然传来的重量,身下的苏挽欢勐地睁开了眼睛。 剎那间,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电光闪闪,火花四溅,这气氛暧昧极了。 苏挽欢怔怔地望着南宫离墨近在咫尺的酷脸,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清醒,她忽地伸出了细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他脖子往下一拉凑近了自己。 在他盯视的目光中,她柔软的唇瓣轻轻的贴在了他微凉的薄唇上,他们的唇就这样毫无预警的贴在了一起。 两片唇瓣相贴,很软很软。 南宫离墨强健的身子正紧紧贴覆着她的娇柔,他愣了一下,随即本能地撑手想要起身离开她的唇瓣。 但身下的她却先做出了反应,她伸出了双腿缠住他的身子,丝毫不给他跑掉的机会。 苏挽欢似乎觉得嘴唇仅仅贴在一起还不够,便开始乱咬他的嘴巴,还伸出小舌头在他脸上胡乱亲吻了一番。 突如其来的温热触感,南宫离墨浑身勐然一震,然后顺其自然的由她亲着。 可惜,她根本不会接吻,节奏乱得一塌煳涂,这分明就是在他脸上涂口水罢了。 他挑了挑剑眉,这女人敢有胆子强吻他,他就得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吻。 心念一定,南宫离墨化被动为主动,张口肆意地吮吸着她的红唇,在她嘴上狂卷着,趁她喘息时舌尖蓦地滑入了她的口中,与她的檀香小舌缠吻了起来。 苏挽欢的手仍然搂着他的脖子,被动地接受着他霸道的吻,红唇一张一合,生涩的回应着他。 南宫离墨垂下去的眸子因为她的回应略微抬起,随后又垂下,绵绵细细的吻着她。 苏挽欢试图睁开迷醉的双眸,却被他的深情亲吻再次捕获,小嘴热情似火地回应他的吻,小手则忘我地环住他的颈。
第42页 她的胸脯随着唿吸而一下一下的挤压着他坚硬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衫,他明显的感觉到她胸前是异常的柔软且富有弹性。 温热的吻渐渐带上烫人的温度,南宫离墨已经不满足于唇上的索取,一双大手渐渐往下移去,顺着她美好的曲线而移动。 来到傲挺的地方时,他直接开始隔着衣料,就捏住了她的软软,不停揉捏着。灼热的吻从耳垂开始往下,流连在那白嫩嫩的脖颈处,落下一个个湿热的吻。 他的吻,由清浅转为浓烈,也愈渐变得狂野起来。苏挽欢被他吻的快断了气,唿吸都逐渐困难起来,她开始不安分的扭着身子,却换来他更勐烈的亲吻,她被他吻得几乎要窒息了。 她的甜美就好似点燃了一把火,迅速的蔓延了南宫离墨的全身,他的瞳孔中放射出异常炽热与狂乱的光芒,连唿吸也渐渐变得喘息了起来,他想要得更多,身子明显变得有些滚烫,大手越来越放肆揉搓着她的浑圆。 即使他是隔着衣料抚摸着她,可是他那发烫的热量还是透了进来,窜进她的心窝里,引起一阵一阵的酥麻,她立时像是触电了一般,身子勐地一震,苏挽欢的口中忍不住娇吟了起来。 “唔……” 娇吟声响起的同时,南宫离墨瞬间惊醒过来,手上蓦地停下了正欲解她腰带的动作,他的神智仿若一下子全部回了笼,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画面。 该死的,他这是在干什么?他在心里低咒了一下。 明明不过是一个吻,她竟然轻易的就挑起了他对她的慾念。 他竟然……想对她…… 南宫离墨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挽欢,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冲动! 他的突然停下,苏挽欢也缓缓睁开了双眼,有些意乱情迷的美眸不解的望着他。 她的脸上此时粉颊红红的,唇瓣红艷艷的,眸子有些迷濛,神情娇艷欲滴的,很诱惑人心。 如此美艷的模样,令南宫离墨的身心跟着深深为之一颤,他差点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吻起她,但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不然情况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们会愈演愈激烈。 他咬了咬牙,迅速调了调急喘着的气,这才勉强将身下的欲望给忍了下来。 这下子,南宫离墨不再迟疑,他迅速的抽离了她的娇躯,一个利落的翻身就下了床。 快速的走到了窗边,然后他头也不回的从窗户纵身跃下,再一次在苏挽欢的面前落荒而逃! 没办法,若是他在床上再逗留多一秒,他没准可真控制不住自己了! 苏挽欢看着南宫离墨飞速离去的背影,还有她的唇上还逗留着属于他的温热气息,她本来有些意乱的神智渐渐变得清醒过来。 倏地一下,她瞪大了眼睛,心情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小小的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天哪,原来她不是在做梦? 苏挽欢用手捂着脸,努力的晃了晃头,满脸绯红的,她不敢面对刚刚发生的那慕,双眼正紧紧地闭拢着,她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 更令她觉得尴尬羞愧的是,刚……刚刚好像还是她主动吻的他吧? 完了完了,这下子他会怎么想自己?他会不会以为她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呜呜…… 一想到这,她就觉得自己以后再无颜面对他了。 神啊,请赐给她一块豆腐吧!与其被他用异样的目光看待,她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豆腐上算了…… ☆、番外三幸福美满 第二天。 临近晌午时分,他们二人才出了石马镇。 沿途周边的美景不错,清新怡人,但走在路上的这两个人却没有心情欣赏这沿途的风景。 这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似乎都在为了昨晚的一幕觉得尴尬不已。 一个面露羞愧,一个面色凝重。 他们欲言又止的,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说些什么。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后。 经过一片竹林路上时,他们前面突然窜出了一伙不明人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南宫离墨立即警戒起来,上前一步把苏挽欢护到了身后,手轻轻按上腰侧的银月刀刀柄,眼里暗藏着一丝杀意。 苏挽欢因为他这一个动作,心情顿时乐了,唇边不禁微微莞尔起来。 就在这时,前面这伙人士纷纷侧身,从人群中让出了一条路,紧接着走出了一个身材矮胖矮胖的中年男子,年纪大约四五十岁,衣着甚是华丽,可见此人一定是位豪门大贾。 瞧清了那人的相貌后,苏挽欢怔了一下,随即畏畏缩缩的低下头,唯唯诺诺的唤了声:“爹!” 爹?南宫离墨一惊,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流转,大手不着痕迹的放开了按着的刀柄,但他面上仍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个局面。 苏贯富看着这个逃家的女儿,心里有些生气,正襟威严道:“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知不知道他为了找她,他可是花费了很多的人力财力精力,耗费了多少时间才找到她的。 离家出走都快一个月多了,也不知道给他报个平安,让他担惊受怕的,他能不生气吗? “爹,我……”苏挽欢有些心虚的想解释。 “还不快过来!”苏贯富打断了她的话,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他已经决定了,回去后他要亲手好好来训教一下苏挽欢,让她做一名合格的大家闺秀。
第43页 “是,爹。”知道他爹正在气头上,苏挽欢不敢忤逆他的话,低着头缓缓移步走到了苏贯富的身边。 “跟我回去。”二话不说,苏贯富拉着她的手,火急火急的就往停驻在身后的豪华马车方向移去。 “爹,我不走!”苏挽欢死命挣脱,大声抗议着。 “由不得你!” “爹!爹……” 见她爹不顾她的意愿就要把她拉上马车,苏挽欢连忙搬救星,朝南宫离墨急急喊道:“南宫离墨快救我!我不要走。” 她的喊声也提醒了苏贯富,他差点忘记还有这个人在场了。 “你们都给我拦住他!” “是,苏老爷!” 这伙江湖人士迅速把南宫离墨包围了起来。 南宫离墨却什么动静都没有,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变,身躯屹立如山。 见他在原地站着不动,苏挽欢急了,“南宫离墨,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我啊!南宫离墨……” 求救无效,某人还是一动不动的,甚至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仿佛周边发生的这一切与他皆无关一样。 直至苏挽欢被他爹拉上了马车,南宫离墨还是没有动作,他如墨黑般的眼睛甚至都没有看向她,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苏挽欢不相信他那么无情,撩起了马车的轿帘子,撕心裂肺地沖他骂道:“南宫离墨你这个王八蛋……”声音隐隐约约可以听出一丝哭腔的语气。 对于她的指责,南宫离墨置若罔闻的,紧抿着唇,好似在强忍着什么,但他还是什么都没做,最后甚至还绝情的闭上了双眼,也未曾将目光看向她。 苏挽欢不敢相信地看着南宫离墨,泪水在眼中打滚。 就在这一刻,苏挽欢觉得,她竟有一种他离她好远的感觉,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而她,却从未走近他的心…… 随着马车渐走渐远,远到她再也看不到南宫离墨的身影,苏挽欢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嚎嚎大哭起来,伤心不已。 她靠在苏贯富的肩上,张口就来,抽抽噎噎的小嘴不停地对着他爹控诉南宫离墨的千古罪行: “爹,他好无情,居然真的不管我……” “爹,他心真的好狠,我好伤心,呜呜……” “爹,我真的好难过……他就是个没心、没肝、没肺的、不折不扣的大坏蛋……” 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苏挽欢在心里诅咒了南宫离墨千万遍,心里不但没有好受起来,反而觉得更加难受了。 呜呜……他果然还是嫌她麻烦,讨厌她,不喜欢她,而他终于要冷酷无情残忍的抛下她了,她的心好痛啊…… 而今天过后,她再也不能每天时时刻刻的都看到他了。 光是想到不能看见南宫离墨,她的心都要痛得不能唿吸了。 就像,除了他以外,再也没有人能够走进她的心里…… 她难过地阖上了双眸,晶莹剔透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沿着腮边滚落…… 苏贯富的心里满是百味杂陈般的心疼,看到女儿现在这副模样,他就算再煳涂也将这情况明了于心,他的宝贝女儿对于刚刚那个小子只怕是早已情根深种了。多说无益,他现在只能安慰道:“挽欢不哭,乖,等我们回家了,爹再给你找个比他厉害千万遍的夫婿,任我的宝贝女儿随便挑选……” “不要,我只想要他……” “挽欢,听爹的话,时间乃是最好的疗药,等你回家见到他们了,你就……” “不要……我都说了不要啦……我……只想要他……” “我说你……” 这孩子怎么说就是不听呢!就跟她死去的娘亲一模一样,都是倔脾气! 苏贯富心里虽然有些气,但他知道苏挽欢正在伤心时期,听不进去也是自然的,但他相信,只要他再好好劝说一下就行了。 于是他再接再厉,语重心长,心平气和地开始了谆谆教诲,继续出言游说道:“我的欢儿,你……”话还没说完,身体就被马车颠得往前倾了一下,话声自然戛然而止。 马车摇摇晃晃的勐地停了下来。 “外面什么情况?怎么就停下来了?”苏贯富不禁有些生气的斥问着马夫。 马夫在外面小心谨慎的报导:“回老爷的话,有个来路不明,不怕死活的人拦在了我们的马车前。” 一听见这话,苏挽欢黯淡无光的小脸顿时亮了起来,飞速的起身出了马车面前探头一看。 一墨色的挺拔身姿就在前方不远处屹立着。 只是那么一眼!苏挽欢觉得自己的唿吸好像停止了。 ……是他……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她的心口一阵悸动,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苏挽欢欣喜若狂的立即跳下了马车,速度快得苏贯富都来不及拦住她,他只好无奈的也跟着下了马车。 苏挽欢一看见南宫离墨,眼泪早就止住了,一扫刚才伤心的神情,她的心里是既开心又有点不高兴,谁叫她刚刚那么喊他,他都无动于衷,于是她板着脸,故作生气的问:“你来干什么?”
第44页 “找你。”南宫离墨面上看似风轻云淡的,但他内心却在剧烈浮动着,他从来就没想过,不过才分开一会,他居然会这么怀念她的聒噪。 “你不是不要我吗?还来找我干什么?” “我从未说过这话。” “可你刚刚明明放任我离开……” “对不起,我只是还没有弄明白自己的心。” “那、那现在你想明白了?” “想清楚了。” “口说无凭,我怎么相信你?” 南宫离墨看着她,眼神里无比认真,“我会带你一起回阎狂堡,你会相信我的。” 苏挽欢因他的话冁然而笑,笑得开心极了,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时,旁后却传来了她爹反对的声音。 “我不同意!”见这情形发展得不对,苏贯富立即大喝一声。 “爹,这是为什么?”苏挽欢不经思考,下意识的问了出口,难道爹爹要如此狠心拆散他们不成吗? 眼看着心肝宝贝就要跟人跑了,苏贯富哪还有这个闲功夫搭腔苏挽欢的话,一心只顾得走上前来两眼直直地瞪着南宫离墨,怒气沖沖的道:“想把我的宝贝女儿带走,可没那么容易!” 南宫离墨毫无俱意的迎视着苏贯富的目光,“我会照顾她!” “照顾?你怎么照顾我的宝贝女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挽欢她不能活在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里。”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不再过问江湖事了,江湖上也不会再有我这个名号,我会跟挽欢过着隐居的生活。 ” “说得容易,你不过问,自有仇家找上门!” “以后不会再有仇家找上门。”顿了一会,南宫离墨郑重的宣誓:“就算有,我也不会让她有危险的,只要有我在,挽欢的安全我来护!”他正经八百的说着,比起往日的严肃样,他刚毅的脸上此刻多了一份柔情。 话音刚落,一抹红色的倩影就以闪电之速已然扑入了南宫离墨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结实的腰腹,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前,泪水,一滴滴的落。 苏挽欢哽咽的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南宫离墨深深地感受到她的身子还在不停的发抖,他拥紧了她,“不会!” 虽然有他的保证,但苏挽欢仍不放心的想要再次确认,她一脸委屈的仰着头,说道:“真的吗?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她的眼泪让南宫离墨的心微微一揪,无声的嘆息了一下,望着她认真的道:“真的,挽欢,以后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绝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你相信我吗?” “相信,我相信你!”他的话让苏挽欢感动得又想哭了。 她对他的相信,南宫离墨觉得自己冷硬多年的一颗心,也禁不住为她深深的动容着。也是因为有苏挽欢的出现,无形中消弭了他的暴戾之气,让他不再对人持赶尽杀绝的杀意。也令他这颗尘封数年的心,在这一刻热了,暖了,化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苏贯富有些怒火中烧的干瞪着南宫离墨,气得他是吹鼻子瞪眼的,就怕一个劲忍不住就想冲上前把他们两个人给分开。 岂有此理!这臭小子居然把他的宝贝女儿给拐走了! 还当着他的面就抱着他的掌上明珠!! 真是可恶的臭小子!! 简直要气气气死他了!!! 片刻后,苏贯富又无可奈何的重重地嘆了一下气,虽然他还是很生气,但女儿已经长大了,就由她去吧! 瞧她的样子,刚刚还沮丧不已,现在就像一朵开得娇红的花朵,嘴角扬着笑意,圆圆的酒窝还是照样深,灿烂又幸福。 只要欢儿开心快乐幸福就好,他这个当爹的还有什么可强求的呢? 即便如此想法,苏贯富觉得还是要给南宫离墨下点马威,好让他知道他的厉害! 于是,在他们搂搂抱抱、恩恩爱爱、缠缠绵绵的分开后。 苏贯富对着南宫离墨一脸正色的道:“臭小子,要是以后再敢让我的宝贝女儿伤心流泪,我绝不放过你!” “这样的事情我不会让它发生第二遍!”南宫离墨酷酷的说着。 “说到就要做到,要是让我知道欢儿过得不好的话,我这个当爹的首先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挽欢有我,她会过得很好的。” “你……哼哼!” 不同于他们的怒目相对,苏挽欢则是微笑着静看他们两个人,她脸上的表情是很开心很满足的。 她有一个这么疼爱自己的爹爹,如今还找到了一个这么威武不凡的如意郎君,真好! 她觉得她是幸福的,没准全天下最幸福的就是她喔! 送别了苏贯富后,他们两个人手牵着手,继续往前走着,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一处草木茵茵、花香馥郁的花海天地。 在漫天的花叶飘舞中,他们幸福的依偎在一起。 苏挽欢靠着南宫离墨宽厚的肩膀,她抬眼细看南宫离墨,挺立的鼻樑勾勒出深邃的五官轮廓,眼神的锐利,威慑十足,英俊的脸庞绷直,小脸上尽是痴迷的神情。
第45页 这个世界上她只见过两个这么好看的人,其一,当然是那个淡漠魅冷的慕司彻了,不过,那人从头到尾都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冷漠,就连眼神都好可怕喔!光是站他旁边她都觉得要被他给冻死了! 其二,嘻嘻,她现在就抱着他呢!她啊,普天之下,最最最喜欢的就是他了…… 乐着乐着,她不忘伸手再度搂紧了他的腰,还用脸颊在他胸前轻蹭了两下,脸上尽是满足的模样。 南宫离墨的眼帘轻垂,定定地看着她,看见她那扑扇的长睫,还有那软软糯糯的声音。 他轻柔的伸手将她残留在眼角的泪痕擦去,柔声一笑,“你哭起来的样子真的很丑,以后不准哭了! ” 说起这个苏挽欢就有些委屈,嘟起了红嫩的粉唇,一张小脸似是严肃的板了起来,老大不高兴的说着:“你还说,你以为我想哭吗?还不都是因为你!”她娇嗔地锤了一下他的胸膛,小拳头对他来说当然是不痛不痒的了。 “好,是我不对,我补偿你。”南宫离墨望向她嘟起的芳唇,好整以暇的微微扬起了唇角,笑意更深。 苏挽欢天真无邪的问:“怎么补偿?” 南宫离墨没再说话,漆黑如墨玉般的眼眸深凝着她,然后愈来愈近。 她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唇便慢慢的落了下来,贴在了她微凉柔软的樱唇上。 他没有太急,也没有太重,只是轻轻的描绘着她的唇瓣,然后慢慢的撬开,轻柔的滑了进去。 苏挽欢眨了眨眼,而后闭上了双眼,很自然的启唇回应着他的吻,双臂慢慢的圈上他的颈项,彼此唇齿相依,小舌相勾,深吻不已。 炙热的气息在她的身边萦绕,南宫离墨尽情的汲取着她的甜蜜。 苏挽欢喜欢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那是一种让人着迷的气息,闻着闻着灵魂都能陶醉。她觉得好好闻,就像一股暖流慢慢溢满她的心房,她觉得很愉悦,也觉得十分甜蜜。 心,也跟着渐渐沉醉…… 他们深情款款的吻着对方,眼中只有彼此。 漫天花海里,在夕日的黄昏下,迷醉的晚霞里,唯有一对恋人相依相偎的身影…… 日夜更迭,川流不息,属于他们的爱情故事还在继续…… ☆、番外四要个小宝宝 三个月后。 和风习习,阳光明媚。 无忧谷。 竹林屋门前。 季若芫的手上拿着刚从捎在信鸽脚上取下来的信件。 看完信后,她显得有些欣喜,也有些激动。于是连忙迈步寻找慕司彻去了,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他。 屋外屋内四处张望了下都不见慕司彻的身影,季若芫便往外的方向跑了出去。 四处寻寻觅觅皆不见踪影,一路小跑观望着,终于在那座紫凉亭的地方看见了那个紫衣飘飘的他。 “彻,彻……”季若芫难掩欣喜的小跑了过来。 一见她的身影,慕司彻便放下了手中拿着的东西放在石桌上。他走上前一步,看她神色略显激动,连忙关切的问:“芫儿怎么了?” 季若芫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当然没有发现摆在石桌上的东西。她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信纸,故作神秘的问:“你猜猜信上写了什么?” “这个嘛……他们要成亲了?”慕司彻那双高深莫测的眸子一直紧盯着她看,略一沉吟,便自信答了出来。 闻言,季若芫不禁一愣,“彻,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脸上有这么明显表现出来吗?那不然他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慕司彻轻柔地捋了一下她额前有些凌乱的秀髮,漠冷的眼神里溢着丝丝缕缕的温柔。 芫儿的反应都表现在她的脸上,最了解她的莫过于他,试问,她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季若芫对于他淡然的反应一笑置之,随意干笑了两声。想来也是啊,就她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她如此英明神武的夫君大人呢? 想起信里的内容,她殷切的问:“彻,挽欢跟南宫离墨下个月初就要成亲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参加他们的成亲典礼?” 慕司彻柔声的反问道:“芫儿想去吗?” 季若芫认真的想了一会,便道:“还是算了吧,只要他们幸福就好了。”话语刚歇片刻,她似是响起什么又问:“彻,你说,既然我们未能前去参加他们的婚礼,那我们应该送他们点什么成亲的贺礼才好呢?”人可以不到,但她觉得这个心意还是一定要传达的。 “你决定就好。” “嗯!” 季若芫点头贊成,也对哦,这种事他又不在行,当然还是得由她来做主啦! 她正在心里专心致志的暗忖着该送什么贺礼时,突然余光一斜,她眼尖的瞄见了石桌上放置的那圈东西——那是一顶淡紫红色的由芫花及它的幼枝叶编织而成的花环,绚丽却又不失清雅。 这项花环看起来漂亮极了! 她眼前一亮,向石桌走近了一步,伸手拿起了这顶花环,细细看了几眼,继而抬头欣喜的看向身旁的慕司彻,“彻,这是……” 迎着她希冀灵秀的目光,慕司彻的眸光一暖,变得十分柔和,温声说道:“送你的,喜欢吗?”
第46页 “喜欢!”季若芫勐地直点头,盈亮的眸里不可抑制的流露出感动的目光,“彻,你刚刚就是在弄这个吗?” “嗯,只要芫儿喜欢就好。”慕司彻点点头,她来的也是时候,恰好这个花环他已经弄好了。 听了他的话,知道他是特意在为自己编织的这顶花环,还是她最喜欢的芫花,季若芫的心中大为感动,更是满脸感动的凝视着他。 “不许感动得流泪,不然我可是会心疼的。”慕司彻见她这个样子,率先霸道的叮咛着,就怕她感动得情不自禁就哭了出来。虽说如此,但他的寒眸里却蕴含着几分笑意。 “不哭,我保证不会哭的。”她高兴还来不及,才不会哭鼻子呢! “好了,我帮你把它戴上试试。” “嗯。”她温顺的点点头。 慕司彻接过她手中的花环,轻轻地把它戴在了她的头上,有了花环的衬托,她看上去更加美丽动人了。深邃的双眸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继而迷人的唇畔微微翘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显露在他冷然的俊脸上。 他凝睇着她的样子,就像欣赏着一件价值连城的珠宝那般满意。 见他光瞧着不说话,季若芫用手摸了摸头上的花环,急切的问:“好看吗?” “好看。”慕司彻定定地望着她。 “真的吗?”季若芫的双眼亮了起来。 慕司彻仍是温柔地看着她,薄唇轻启:“芫儿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 迎向他眸里那毫不保留的惊艷与赞美,这令季若芫心花怒放,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她格外甜蜜的笑了起来,“彻,你待我真好!”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底那欣喜万分的情绪,整个人投进了慕司彻的怀里,一双小手环住他健硕的腰身,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开心、好幸福哦! “我这么好,芫儿你是不是该有些什么表示呢?”慕司彻眼底蓦地闪现出一丝高深莫测、耐人寻味的笑意。 “什么?”她下意识的搭腔,但此时的她仍陷在花环里的浓浓感动里出不来呢! “芫儿,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打算要个小宝宝了?” “小……宝……宝宝?”季若芫一惊,愕然抬首撞进他绽放温柔眸光的眼底,一双灵眸圆睁睁的,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对啊,我们两个人的小宝宝。”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来。 瞧见他正温柔地注视着自己,也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季若芫不由得脸蛋红了红,有些羞涩的问:“你……你很喜欢小宝宝吗?” “我只喜欢我跟芫儿的小宝宝。”其他人的宝宝他一点都不喜欢。 “……” 听见他用一副冷冰冰的语调却说出这般甜言蜜语,季若芫有些害臊的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如擂鼓般的心跳完全乱掉章法,他时不时崩出的动人爱语老是令她又慌又羞得一塌胡涂。 其实,他们成婚这么久以来,除了某些日子,他又有哪一天不都是爱对她做那些羞羞人的事情,这样子都没能怀上小娃儿赖谁呀? “你说好不好?”见她沉默不回答,慕司彻放轻声音又问了句。 他灼灼的目光令季若芫倍感羞赧地垂首,双颊更是酡红,轻声说道:“好……彻,你……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她其实也是很喜欢小宝宝的,尤其是她跟他的小宝宝。 他反手紧搂住她,低哑地道:“芫儿,这可是你说的。” “嗯,都听你的。”她甜甜的回了一句。 温暖和煦的阳光照耀在这座凉亭内,将相拥的人影缓缓拉长。 如此温情时刻,慕司彻那素来看似万年冰霜冷漠的神情,嘴角却是不禁往上翘的。他心中充塞着满满的感动与爱意,随后拦腰把她抱了起来,低语道:“芫儿,我们去造小宝宝吧。” “好。”季若芫的目光专注的凝望着慕司彻的侧颜,这个俊逸如仙的他,现在可是她的夫君大人哦!呵呵,未来还会是她可爱的小宝宝们的爹爹…… 她不自觉的勾勒起两人的美好未来,想着他练功抚琴作画、捣鼓药房那些小玩意,而她则负责研磨欣赏、织衣煮饭,日日就这么的恬静悠闲。说不定等以后有了两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儿,他们的家里就能变得更加的热闹、欢乐、美满…… 想到这里,她就笑得合不拢嘴,巧笑倩兮的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就要飞上天了,但在他的面前她又要学着故作矜持一点,于是她只好佯装一副羞涩的样子。 天知道,她心里其实高兴得好想欢唿喔…… 将怀里佳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慕司彻的黑瞳里闪过一道灼亮。他心里自然也是很愉悦的,但他欢喜的不是要造小娃儿了,而是他可以美其名曰继续对他的小娇妻做某些有趣的事情啦…… 成婚三个月来,他最喜欢的就是对她为所欲为了,谁叫芫儿这么香甜可口呢? 他当然也不会告诉她,他们虽然日夜奋战,之所以她也没有怀上小宝宝,其实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的缘故……只要他不想,芫儿是绝不会这么快就有喜的,他跟芫儿悠闲清净的二人世界还没好好享受够呢!怎么可以这么快就让第三人等来打扰呢?
第47页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现在开始觉得,有个小宝宝的存在似乎也不错,至少家里会变得越来越热闹吧! 嘘,关于这件事他当然不能告诉芫儿了…… 其实他从未想过,亦不敢想像,原本内心冰冷阴鸷、无情无心的他,有一天居然会觉得幸福快乐来得这般简单、真实,而这一切亦都是芫儿的功劳。 她犹如阳光一般温暖了他冰封孤寂的心,使他在那些寒凉冷冽、数九寒天、黯然无光的黑暗地狱里,体会到了一股浓浓暖暖的柔光。 是芫儿用她炽热的心,温暖的陪伴着他…… 慕司彻抱着季若芫稳步地走向竹林屋的方向,他深深地凝视着怀里的小娇妻,幽眸里的温柔不由自主的加深。因为此时此刻,他真的觉得很充实、很满足、很幸福…… 他们二人回了房间后,不一会儿这座别丽雅致的竹林屋内就传出了属于情人之间旖旎低语、和谐的粗喘嘤咛相交应和的美妙乐吟…… 风轻云净,山青水绿,鸟语花香,蓝蓝的天空偶有一朵白云飘过,无声的见证着属于他们的浓浓爱恋、绵绵不绝的爱意…… 也许这世间还有波澜不惊、宏伟壮观的风貌尚未看到,但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你喜欢的人也喜欢着你,而她正好也陪伴在你的身边,一直从未离开…… 不用等待太久,便可与你厮守一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