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火恋》 楔子 清明时节的西湖,飘下了细雨纷纷,原本拥满人潮的湖畔,此时让雨给驱散了吵嘈,带进了寂静。 这样迷蒙的雨丝,看在白素贞的眼里,充满了诗意柔情。 她偷偷觑了面前男子一眼,随即害羞得低下了头。 方才还人来人往的桥,如今只有她和小青,还有他的身影。 她不怕雨淋的,可他却递来了伞,宁可自己淋得浑身湿透,也执意要她接过。 其实,这场雨是她调皮唤来的,可在他做出这么体贴的举动之后,她又怎么说得出口?她只能紧紧握着伞,羞怯又温柔地笑着。手中握着的伞柄,还留着他的温度,将她的脸也蕴上了嫣色。 “我怎么把伞还你?”白素贞看了他一眼,眼里含着因爱柔化的娇媚。 男子看得痴了,连自己还处于雨淋之中也不自觉,直至身旁的小婢噗哧一声,他才有如大梦初醒,他急忙捉回失魂的心神,拱手一揖。  “小生许仙,如果方便,能否请姑娘告知府上位置,明日小生再登门拜访。” “告知府上哪儿?”小婢刁钻地重复一次。 “怎么? 要来提亲呐?否则咱们小姐住哪儿怎能随随便便让你知道呢?”  “青儿!”白素贞有些羞恼地低斥一声,怕这样像在请君人瓮的言词会让他看轻了她。 “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小生是有这个打算的。” 不料,他却正色道,盈满深情的眼直视着她。 他……是有这个打算的……心慌得漏跳了一拍,白素贞急忙侧过了螓首,怕满脸的娇羞会让他瞧了去。 “不知姑娘是否嫌弃小生……配不上你?”许仙紧张地问。 白素贞轻含下唇,心里盈满了甜意。“青儿,你跟他说。”小声地丢下这几个字,她连忙背过了身,整个脸像有火在烧似的,说什么也鼓不起勇气看他。 “知道地方就快点儿离开吧,咱们小姐快羞死了。” 青儿说了地点.笑着推他离去。 “多谢姑娘!明日午时小生定会过去,请等我!” 许仙欣喜若狂,激动地朝白素贞鞠了几个躬后,快乐地离去。 “我从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是这么美好。” 望着许仙下桥后越行越远的身影,白素贞轻轻喟叹,半晌移不开目光。 青儿不语,一反方才的俏皮。 半晌,白素贞缓缓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个是人,一个是蛇,结果是让人不安的。”她又叹了口气,可眼里却浮现出爱恋的神情。“但我却想试,即使那会毁了我的一切也无所谓。” “嗯。”青儿轻应一声,还是没说什么。 “别这样嘛!”白素贞轻轻地笑了,扯扯青儿的袖子。“为了纪念今天,我们来发一个愿好不好?” “什么愿?”青儿被挑起了好奇心。 “现在是什么时辰?” “酉时。”青儿看了看天色回答。 “愿……同在清明酉时出生的男女,如能在这座桥上相遇,两人因借伞而结缘,那他们将会白头偕老,永志不渝。你说,好不好?”白素贞兴奋地拉着青儿的手问道。 听到白素贞说的愿,青儿心里更难过了。小姐是担虑她和许仙相公的未来才会许下这个愿的,她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这之上,希望能和这些被许下愿望的情人一样,真能白头偕老。 人与蛇相恋,是被允许的吗?青儿连忙咬唇,不敢多想,打起精神,勉强扯了个微笑。“好啊,凭着我们的法力,以后符合这样条件的男女可有福了。” 白素贞和青儿双掌交握,闭目喃喃祝祷,真爱散扬的法力,将永世流传。 第一章 维也纳音乐学院毕业音乐会。 这是一个可以容纳近两万人的礼堂,偌大豪华的礼堂上,骆禹丞穿着一身笔挺且正式的黑色燕尾服,白色的丝质衬衫,荷叶领往外翻出,脚下的是一双黑色亮皮鞋。 颀长瘦削的他,在这样的打扮下,是那么完美又帅气。顶着一头垂肩的长发,不羁的发丝覆盖着饱满的额,他戴着一副斯文的金边眼镜,他的宽肩上架着一把价值不菲的小提琴,优雅而动听的音乐流泻而出。 他的演奏是无懈可击的,就像他那英俊挺拔的外表一样,深深地赢得了在场观众的欣赏和崇拜。沉浸在他那优美动人的演奏技巧中,他成功地抓住了每个人的心,他的光芒是那么耀眼慑人。 骆禹丞——维也纳音乐学苑的应届毕业生,他的名气早在半年前得到音乐大奖之后,便逐渐凌驾在其他知名的小提琴家之上。 他是两千年最新崛起、最具潜力的小提琴新秀,他的音乐才华无人能及。 演奏完毕,骆禹丞优雅地放下小提琴,十分有礼貌地向在场的所有观众鞠躬致意。 如雷的掌声在此刻响起,全场的观众纷纷起立,给予骆禹丞最大的赞赏和肯定。 “安可、安可……”随着一束束的漂亮花束送上台,观众的情绪被激发到最高点。叫好声、掌声也不断地涌了出来。 此时一般的表演者通常都会把握这时热烈的气氛,再演奏—曲,把音乐会带到高潮的顶点,引爆所有听众的热情。 然而骆禹丞只是透过镜片看了一眼台下几乎要疯枉的听众,随意地接过其中一束紫罗兰花束,便冷漠地迈井大步下台。 走回后台,骆禹丞把他心爱的小提琴收好。从随身的行李取出了烟盒,点燃了一根,优雅地抽着。 他这辈子的最爱,就是小提琴和香烟,并不是听众们兴奋热烈的掌声。每次练完琴或演奏终了,他总会抽根烟来平启自己过度高昂的情绪。尤其是这种场合。如果没有烟的话,他真不知道怎么办? 看着烟圈冉冉上升,他的心逐渐平静,此时,一 个女性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禹丞!原来你躲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终于被我找到了。”方彩霓像只花蝴蝶似地翩然飞到骆禹丞的身边。 她和骆禹丞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两人从小就认识了。后来骆禹丞在国中时转学到台北知名的私立音乐学院,为了他,家境颇为富裕的她,当然也跟着转学就渎。 就这样,从国中、高中,然后到维也纳音乐学院攻读音乐,她和骆禹丞几乎是形影不离。 ”找我有什么事?“骆禹丞冷淡地说。她对他来说,和—般人无异;可是方彩霓不这么想。 “今晚我去你那里过夜好吗?” 她挨在他身旁坐下,他的身上有着好闻的麝香味。 掺杂着淡淡的烟味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从十七岁开始.她就迷恋上他了。 “今晚我没空。” “你和别人有约?”方彩霓脸上的表情好失望。 她明白以骆禹丞放荡不羁的个性和如此出色的外表,同时拥有一、两个女朋友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因此,即使她一直都知道骆禹丞和学校的其他女同学有来往,也一直将这份苦涩藏在心里,默默地等着他回头。等他发现她的真心。可是面对他这样冷漠的态度,她还是免不了伤心失意。 “我搭晚班飞机回台湾,现在得赶回去收拾行李。” 还是那样冷淡无波的态度,骆禹丞把小提琴收进盒子里,起身就要走人。 “你要回台湾?你怎么没有告诉我?”紧抓住骆禹丞的手、她吃惊地大叫。 她向来都是跟随他的,他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你不是有通天本领可以查出我的所有行踪吗?怎么?难道那位私家侦探没有向你回报?”薄薄的嘴角勾起,语气半带嘲讽。 面对他不满的表情,方彩霓哑口无言。 “禹丞,我……”她也知道这样的行径不对,但是除了这个方法可以百分之百掌握他的行踪之外,她根本无计可施。 “我没空听你解释,对于你的行为我也不想追究。 不过我告诉你,要懂得适可而止,别做得太过火。”看在两人曾有的情分上,他不想撕破脸,他只希望她以后别再做如此过分的事。毕竟一天到晚被私家侦探跟踪,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我不会了。”方彩霓讨好地说,她拉着他的手,不放他离开。“禹丞,你可不可以改成大后天的班机?” 存着一丝丝的希望,她软声地央求他。 “为何更改班机时间,就为了配合你的行程吗?” 骆禹丞眉头微拧,拿起烟,吸了一口。 “嗯!这几天我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完,我们再一起回国。”方彩霓以为他答应了,她开心地说道。 “抱歉,我不想更改时间,我已经和我爷爷说好了,到台北后要陪他出席一个慈善晚会。”骆禹丞的 话,当头浇熄了方彩霓欣狂的情绪。 方彩霓好错愕,半晌她才回过神来。 “骆爷爷叫他那年轻貌美的情妇陪他出席就可以了嘛!干么硬要你赶回去?”她好失望,心里有一股怒气。 她不明白为何骆禹丞对她总是如此的疏离,他俩好歹也交往三年了,也发生了亲密关系,可是他却一直是这种冷冷淡淡的态度,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更别说是将她摆在心里面了。 “方彩霓,请注意你的言词,有些话最好别乱说。” 骆禹丞沉声斥责方彩霓。他那年迈的爷爷有情妇?根本是无稽之谈! “我才没胡说!这些传言是经过我妈证实过的,那女孩就是大宅管家的女儿,她有一半西方人血统,听说长得很美很野,行为举止也同西方人一样,开放得很哪!”方彩霓振振有辞地说着。 “你妈真爱管闲事,这种事情还特地去证实。”虽然方彩霓这么说,但骆禹丞根本不相信。 他太清楚方妈妈的为人了,她一直是那种爱造谣生事、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我妈才没那么无聊!她是正好看见你爷爷和那个小女孩亲热的模样。你不晓得,他们一老一少说有多亲热就有多亲热!”方彩霓说的活灵活现,仿佛是她亲眼看见似的。 真不愧是竹林村第一长舌妇方罔市的女儿,承袭了母亲在背后道人长短、造谣生事的特殊才能。 低头瞥见方彩霓取笑的表情,骆禹丞神情霍然阴沉。 方彩霓的话令他感到怏怏不乐,虽然事不关己,完全是爷爷的私事。但莫名地,他就是感到不高兴。 “方彩霓,我再说一遍,如果不是你亲眼见到的事实,就别乱造谣。”他的语气愠恼,眼神阴鸷。 “我说的都是真的……”方彩霓也气他不相信她的活。 “别再说下去!要不然我撕烂你的嘴。”说完,骆禹丞愤怒地甩开方彩霓,修长的腿大步迈开,扬长而去。 *  *  *“喔嗨唷、喔嗨肴育、喔嗨唷!”枕头旁的闹钟在七点正准时地响了起来。 宁筱躲在棉被下的黑色头颅在听到闹钟的声音时钻了出来。她费力地爬出被子跪坐在床上,睡衣上的两条肩带滑了下来,雪白的酥胸半裸,丝质睡衣的衣摆卷上了腰际,浑圆的臀和纤细的柳腰暴露在早晨的阳光下。 那头自然卷的蓬松发丝凌乱而巧妙地掩盖住裸露的酥胸,这般庸懒性感的模样若让男人看了,铁定会张开恶狼的嘴,一口把她吞吃人腹。 经过了五分钟的时间,她缓缓地从半梦半醒的昏睡状态中清醒过来,这是十九年来最快的清醒速度了,她抓抓凌乱的发丝,眨丁眨她慧黠的美眸,伸了个很大的懒腰,踢掉脚踝边的薄被子,跳下床以超快的速度冲进浴室。 如厕、刷牙、洗脸完毕,冲出浴室,进入换衣间,在左侧衣柜里挑了一套便服和一套制服。在穿衣镜前,她利落地脱掉睡衣,换上一件红色短t恤及—件几乎遮不住臀部的白色紧身短裤。 合身的红色t恤把她上半身凹凸有致的曲线包裹得性感诱人,撩起衣服下摆,在腰间打了一个结,露出她平坦纤细的小蛮腰。下半身所搭配的白色紧身超级短的短裤,则把她翘挺的臀烘托得更有形更浑圆,加上那双修长白皙的美腿是那么引入遐思。 在穿衣镜前,她满意地搔首弄姿,对于自己如此性感的身段和完美的外表感到非常的自豪。不过,这样喷火前卫的穿着绝对不能被她那超级古板的老妈看到,要不然铁定会被大卸八块。 于是在便服之外,她又套上白色衬衫,蓝色百褶裙的制服,规矩地打上领带,然后才背起书包,踱出换衣间,在化妆台前,拿出梳子梳整一头柔顺细卷的发丝,把卷发绑成两串漂亮的麻花辫。 嗯!好了,此刻的模样看起来真像个乖巧柔顺的好学生。 而且现在下楼刚好可以吃到热腾腾、刚出炉的爱心早餐。 步出房间,走下回旋梯,经过宽敞且摆设豪华的客厅,她推开左侧的门,进到光亮洁净的厨房兼饭厅。 此时,她的母亲正好想把炉子上的稀饭端到餐桌上。 “哇!好香哦!能吃到老妈煮的爱心早餐,我觉得真是幸福耶!”凑近餐桌旁,她弯下身看着一桌酱菜、卤肉和荷包蛋,她的小手不自觉地抚着胃,忽然觉得肚子好饿哦! “想吃热腾腾的早餐,每天就给偶准时起来,别老是赖床赖到太阳晒到屁股才肯起来,等你起床,早餐都凉。”宁筱筑的老妈郭秀珠,把装着稀饭的锅子小心地放在餐桌上,嘴巴不快地唠叨着。 “唉呀!人家每天念书都念到好晚,早上当然起不来喽!” 宁筱筑最怕被老妈念经了,赶紧找了借口来搪塞,堵住老妈最爱碎碎念的嘴巴。 “你总是告诉偶,你每天都念书念得很晚。照你这样好学的情形来讲,你的成绩应该要很好才对啊!可是为什么每次的大考小考你总是跟最后三名脱不了关系?而且每次的分数都那么烂。”郭秀珠对女儿的话感到有点怀疑。“为瞎米哩?”她双手插着腰,满脸狐疑地问道。 “啊……嗯……那是因为我的资质比不上别人,头脑比较不好的关系吧!”这个问题切中要害,让宁筱筑迟疑了一会儿才想到话来回答。 “黑白讲,偶的头脑那么好,你是偶的女儿,怎么可能会资质不佳哩!”郭秀珠非常不认同她的说法。 “我像爸爸啦!所以头脑比较不灵光啦!”老妈的头脑好才怪,她如果脑筋灵光,才不会老是忘了给她零用钱。 “素哦!你应该素像你那个顽固的阿爸啦!”想想也对,若女儿像她,头脑绝对是一级棒的。 老妈还真懂得自吹自擂!宁筱筑暗地里吐着舌头。 “是啊!老爸在天上有灵的话,应该很赞同我们母女俩的看法才对。”虽然把不良的血统全部推给在天上的“阿豆仔”老爸实在是—件很罪过的事,但……反正老爸不会同她计较嘛!在他生前,他最疼爱地这个宝贝女儿了。 “你说的没错!你的阿爸一定很赞成偶说的活。” 郭秀珠频频点头。“好啦!不说这些五四三的啦!你快坐下来吃饭,吃完饭赶快去上学。”她催促着,顺手拉开一张餐椅,让宁筱筑坐下。 “亲爱的妈妈,我昨天已经告诉过你,我今天不用上学,学校从今天开始放暑假了。” 老妈才夸自己聪明盖世,怎么一下子就把她昨天才对她说的事情给忘得一千二净了。 宁筱筑把书包放在一旁,她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视线锁定在一盘辣萝卜上,她最喜欢一而吃稀饭一面配香辣爽口的萝卜干了。 “对哦!你素有告诉偶啊!”从碗柜里取来一只碗和一双筷子,郭秀珠替宁筱筑添了八分满的稀饭,放在她的面前。 “老妈!你是不是有健忘症啊?人家昨天晚上才跟你说的事情,今天你就忘的清洁溜溜了。”捧起碗,她吃了一小口热稀饭,然后挟了好几块萝卜干塞进嘴巴。 “偶才没忘哩!我只是—一时想不起来。”郭秀珠才不承认她的记忆力减退了,这样—来,岂不承认她年纪大了不中用。“唉?”既然今天不用上学,你干么穿制服?“马上转移话题。她把矛头转回宁筱筑身上。 “我要去学校。” 嗯!萝卜又脆又辣,好吃!宁筱筑好满足地吃着。 “放假了还去学校干么?你是不是被当了,要参加暑期辅导修学分?” “没有啦!我去学校的图书馆看书啦!”她才没那么逊哩!她的成绩虽然不好,但每一次的总成绩总能低空飞过,惊险过关。 “去看书要穿制服?” “是啊!这是学校规定的。”再挟起几块萝卜干放进嘴里。嗯!好吃!宁筱筑认为这真是人间美味。“学校规定我们出入学校一定要穿制服,这样才能管制非本校的学生进入学校里打架闹事。” “哦!素这样啊!偶明白了。”这么解释,她就接受了。“啊!你怎么一直吃萝卜干,稀饭才吃一口而已,真是坏习惯。”看着快被女儿吃光的萝卜干,郭秀珠干脆拿走,不给她吃。 “我还要吃啦!” 宁筱筑嘟起唇,眼巴巴地看着她最爱的东西被收了起来。 “不行,你这样光吃辣萝卜于不吃稀饭是很伤胃的。”郭秀珠把萝卜干收进冰箱里,可是宁筱筑不依。 “拜托!只吃那么一点点,不要紧的啦!” “偶说不行就素不行,你先把那碗稀饭吃掉,我再把剩下的萝卜干给你吃。” “我吃了这碗稀饭,我的胃就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看着碗里冒出的热气,她抗议着。 “不把稀饭吃掉就不能吃萝卜干!”郭秀珠才不理她的哀嚎。 现在这间大宅子由她郭秀珠暂代当家,她地位最大,说话最有威信。而她宁筱筑,则是这间大宅子最没权力的游民,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 “呜……暴君……”宁筱筑认栽了,捧起瓷碗,有一口没一口地扒着稀饭。 “我吃饱了。”光吃稀饭实在没什么胃口,因此她只草草扒了几口,便丢下碗。 “我去学校了。”匆匆交代一句,她飞也似地跑出餐厅。 “喂!今天骆老爷可能会回山上,你别太晚回来。” 郭秀珠拿着锅铲追了出来。 “他回来又不干我的事,我看书会看很晚啦!” “可是老爷会问起你,他很关心你,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孙女看待。他难得回来,你总该拨空陪他吃顿饭吧!” “我没空啦!骆爷爷如果问起我,就说我功课忙抽不出时间陪他嘛!”虽然知道骆爷爷很疼爱她,但要她整天陪着—个老人家,实在是一件很闷的事。 “这样啊!既然你忙着念书,老爷应该会体谅才对!”莘莘学子当然以功课为先,郭秀珠不敢耽误女儿的功课。 “啊,对了!”突然,她大叫—声,让宁筱筑打住了脚步。 “老妈,又怎么了?还有事吗?”她回过头,问道。 “有一件事偶忘了告诉你啦!我得赶回南部一趟,过几天是你阿嬷七十岁的生日,我要回去看她,可能要待上好几天。” “妈,你真是健忘耶!竟然连要回南部的事情都忘记,到现在才跟我说。”对于老蚂不灵光的脑筋,宁筱筑没辙地摇着头。 “我这不素想起来了。”郭秀珠没好气地应道;说她健忘,她可不承认。 “你什么时候回去?” “今天中午,回到南部刚好傍晚,你小舅舅下班后会顺道到火车站接我回家。” “哦!那祝你旅途愉快!”反过身,她穿过庭院,朝大门口前进。 “我会很愉快的。倒是你.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得准时吃饭,别看书看得忘了时间,老是饿肚子。”郭秀珠跟着走出庭院。 “我知道啦!老妈,你不必十八相送了,到此止步!”对老妈挥挥手,宁筱筑拔开步冲出前院,奔出大门。 “唉呀!这孩子真素的。我还没把零用钱发给她哩!她怎么就跑走了?”郭秀珠自言自语地说着,但宁筱筑已经听不见了。 *  *  *产业道路的两旁,树木苍翠,茂密的枝叶遮去了夏日刺眼的阳光。 在某一棵特别高壮的大树下,停着一辆机车,有一名男生坐在机车上,另一名站在公车站牌下,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潘子安,你要去哪里玩?”姚舒纬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帅帅地吸着。 “我要去市区买东西。”潘子安和姚舒纬是同学,两人的交情并不深,今天在这儿遇见纯属巧合。“你呢?” “我和隔壁女生班的性感小野猫约好了要去跳舞。” 姚舒纬是从市区搬来这儿的,他的父母因为做生意的关系经常不在家,所以才会把他托给外婆,让他转到这里读书。 在十五岁之前,他都住在大都市里,受到大都会环境的影响,他的行为举止和这山上纯朴的人们是那么格格不入,显得世故带点儿流气。 但是他那坏坏的个性和帅气的脸,却很受学校女生的欢迎。 潘子安听说他最新的马子是全校公认最辣的辣妹—宁筱筑,心里不知有多羡慕,因为,她正是他暗恋多年的人。 “真的吗?你要和宁筱筑出去玩……”他问着。 提到宁筱筑,潘子安的脸不由得发红。 自从宁筱筑搬来村里的那一天起,他就喜欢上她了。这个村子里没有一个女孩子比得上她,她那细致美丽的五官,雪白如牛奶般却透着微微粉红的肌肤,还有那头略带褐色的蓬松卷发,是每个男生的最爱,不用说她那越渐成熟的体态,更是男生们视线的焦点、谈论的话题。 “是啊!我常和她单独出去哦!”吐了一口烟雾,姚舒纬瞥了—眼潘子安发红的脸,心中得意极了。能把上宁筱筑这个被全校三分之二男生爱慕的女生,真不知羡煞多少人啊?!“唉!你要去哪儿逛?” “我要去西区,,听我姊姊说那里的衣服很便宜,我想去买几件t恤和裤子。” “西区吗?我想想啊……那里的衣服都是便宜的地摊货,穿起来怪没格调的。”姚舒纬的语气好傲,眼神里充满不屑。 “我告诉你,要买衣服就要去百货公司,像我这身衣服,就是在百货公司买的,这套衣服是法国进口的哦!要好几千元耶!”姚舒纬拍拍身上昂贵的衣着,一副很了不起的模样。 面对他鄙视的目光,潘子安觉得有点儿困窘。 “我没什么钱,买不起那样昂贵的衣服。”他讷讷地说道。 “哦!是这样啊!难怪每次看到你,你都穿的很粗俗,原来是没钱打扮。” “我爸是工人,收入有限,不像你父母亲做生意,可以赚很多的钱。”潘子安辩驳着。虽然物质生活不丰裕,但他从不会觉得自己比不上别人,因为他向来很知足,认为人只要过得快乐顺利就好了。 “唉呀!不聊这个了。”潘子安的回应让爱炫耀的姚舒纬感到相当无趣,他转移了话题。“我问你,我待会儿要去跳舞、打撞球,你要跟我去见识见识吗?” “我不会跳舞,也不会打撞球耶!不过……” 潘子安抓抓头,对姚舒纬的提议不太感兴趣。但一想到他爱慕多年的宁筱筑也要去,他又有些心动了,心情也雀跃了起来。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你不会?那带你去就没意思了,我可没空教你跳舞打球,我的时间全是宁筱筑的。”姚舒纬看出他的心思,很快地反唇相稽。 其实姚舒纬只是开他玩笑而已,他和宁筱筑约会,哪可能会带个大灯泡去杀风景呢? “哦!那我不要去了,免得打扰你们的约会。”听出姚舒纬话中的轻视意味,潘子安的表情猛地往下一沉。 “就是说嘛!别人约会你还跟来也太没意思了。” 看到潘子安一脸不快的表情,姚舒纬感到得意洋洋。 闻言,潘子安识相地撇开脸,视线落在路的前方,望着公车来的方向。 “真是的,都四十分了,她怎么还不来哩!”几分钟静默之后,姚舒纬抬起手,觑了一眼腕表。 “她习惯迟到。”提到他心仪的宁筱筑,潘子安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她啊!一定又赖床了。” 宁筱筑有着很严重的赖床和认床的毛病。这是有一次宁筱筑的妈妈和他妈妈聊天时谈起的,那时候他正好在旁边,便听到了。 “你怎么知道她会赖床?”潘子安这句话让姚舒纬的心里感到不舒服,他口气不佳地质问着,好像潘子安做了什么可恶的事一样。 “我就是知道。”不想和姚舒纬多说活,潘子安草草地应了一句。 姚舒纬的脸色变得难看,之后索性撇开脸,专心地等候宁筱筑。 “哈!说人人到,她根本没有迟到太久,不可能赖床啦!”眺向远远的骆家大宅,一抹纤细的人影正从铜雕大门走出来,姚舒纬高兴地大叫。 “嗨,我在这儿!”他向宁筱筑挥挥手,眼角余光瞥向潘子安,看到他一脸羡慕的样子,实在令他心头愉悦。 宁筱筑小跑步地跑到了姚舒纬车前。 ”嗨,早安!” 她先向姚舒纬道早安,随后她发现了潘子安也在一旁。 “潘子安,你早!”她同样热情地向潘子安打招呼。 “早!”潘子安羞赧地回道。他没想到宁筱筑会跟他说话,而且还知道他的名字耶!这个发现实在太令他兴奋了。 “今天开始放暑假了,你为什么还穿制眼、带书包呢?” “这是骗我老妈的障眼法啦!我不穿成这样子。她是不会允许我出门的。” 宁筱筑边说,边跑向大树后。 原来是这样啊!潘子安明白地点点头,他好佩服宁筱筑能想出这个点子来。 “宁筱筑,你躲到树后面做什么?”姚舒纬喊道,捻熄烟,机车的引擎已经发动了。 “我要把这身难看的制服脱掉啦!”她清脆的声音从树后传来。 在潘子安的眼中,宁筱筑不管穿什么都很漂亮。 所以他不认为她身上这身衣服有什么难看的。但显然她不这样想。 “动作快一点,我们到市区要花一个钟头的时间耶!”姚舒纬催促着,他十分赞成宁筱筑的话,学校的制服实在有够难看的。 “姚舒纬,你别鬼叫好不好?你不耐烦的话就自己下山去吧!我可以和潘子安一道坐公车到市区去。”没耐心的男生她最讨厌了。 潘子安一听,心里祈祷姚舒纬赶快把机车骑走,这样一来他就能和宁筱筑一起搭公车了。 但姚舒纬哪肯给潘子安机会,他立即换了语气,软声地对宁筱筑说: “我等,你慢慢来没有关系。”睨了潘子安一眼,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机车上,耐心地等候宁筱筑。 不到三分钟,宁筱筑从大树后面跑出来。身上的制服已经不见了,有的是一身紧身的t恤和短得不能再短的贴身短裤。 “哇喔!你穿得好辣哦!”看到宁筱筑这身性感的打扮,姚舒纬扬起嘴角,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她那丰满的胸部和浑圆的俏臀还有那双雪白修长的腿,再再引起他的兴趣,引诱着他的感官。 看见宁筱筑清凉的衣着,潘子安蓦地脸红了,他瞪大双眼、张大口,不敢置信地看着漂亮的宁筱筑。 “嘿!走喽!”宁筱筑没去注意潘子安讶异的表情,她跳上姚舒纬的机车,拍丁一下姚舒纬的肩膀。 噗噗噗!机车加足油门,往前飙去。 这时,她突然想起潘子安,回过头,向他挥手。 “潘子安,再见了!” “宁筱筑,你的书包忘了拿!”潘子安回过神来,乍然发现宁筱筑的书包放在大树旁没有拿走。 “书包麻烦你暂时帮我收着,我晚上回来时再绕去你家拿。” 些微尘土扬起,机车已在道路的尽头消失无踪。 第二章 下山的路十分弯曲,宁筱筑坐在机车后座紧抱着姚舒纬的腰,一头柔细卷曲的长发随着风飞扬着。 这段道路不太宽敞,路旁还有警告标志,警告骑车及开车的人都得减慢速度,以确保行车安全。 但姚舒纬根本没把这警告标志放在眼中,反而更变本加厉地催动油门,让机车以蛇形的方式向前方奔驰着。 这样的骑车方式太过于危险,但姚舒纬不以为意,他加速前进,结果机车在下一个转弯时,很惊险地和对面一辆正要上山的计程车发生了擦撞。 “可恶的小子!你没长眼睛啊!”发生擦撞后,计程车司机跳下车来追骂姚舒纬。 “我看是你老花眼吧!怎么这样子乱开车啊!”姚舒纬停下机车,跳了下来,气焰高涨地和司机叫骂。 他才不以为他有错,年轻气盛再加上心高气傲,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做错事的困窘。相反的,他认为是开计程车的老伯不会开车,挡子他的路。 “你这个年轻人真是不学无术,不仅不遵过交通规则,还欺负老人家,一点敬老尊贤的态度都没有。”头发半白的老伯操着外省腔调数落姚舒纬,“你又不是我老爸,又没养育我,我干么尊敬你……”姚舒纬皱起眉,一脸凶恶地和老人争执。 “老人是国家的宝,不管我是谁,你都得尊敬我……”老人说着。 “哼!真无聊耶!到底要吵到什么时候啊!” 宁筱筑斜倚在机车旁,一头细卷蓬松的长发在阳光下飞扬。她很没趣地看着两人你一言我—语的来往,红艳的小嘴无聊地嚼着口香糖,清澈明亮的双眸四处乱瞄,在无意间瞟向计程车内。 她骤然发现,车内后座坐着一名身材高大西装笔挺、戴着眼镜的男子。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在看见他时,心头竟会莫名的发热、悸动,这样的感觉好强烈。 坐在车内的男子有着一头半长的黑发,挺直的鼻梁上戴着一副圆形的金边细框眼镜,额前过长的发丝遮住了他那黑幽深邃的眸,看来潇洒不羁。 视线和他相对,宁筱筑有一秒的怔然。 两人的目光有那么几秒的交集,或许是心慌吧! 宁筱筑瞪了他那深邃的双眼一眼,然后佯装冷漠的把目光移开。 但是男子的眼睛却一直停留在宁筱筑的身上,他的视线从她那头细卷蓬松的发丝缓缓往下移向她细致充满野性叛逆的容颜。 她就是那个令他魂萦梦系的小女孩,即使事隔十三年,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她那头柔顺蓬松的卷发,和颈下那个特别的胎记让他想起了十三年前的清明,在湖边和那个小女孩的偶遇…… *  *  *十三年前竹林村位于诲拔一千公尺的山上,放眼望去除了高冷的针叶林之外,最多就是竹林了。 不同品种的竹子蔚然成林,风一吹拂,林梢飘摇,竹叶沙沙作响。 顺着小径往下走去,是一堆的芒草。走过芒草,出了小径,一片更美丽的竹林跃人眼帘。 在竹林的围绕下,有着一个浑然天成的小湖,湖上稀疏地缀着几颗大石头。这是属绿竹村的外围,知道这里的人并不多,因为这里的地形颇为偏僻荒凉。 那一天正值清明,午后五点,薄灰的天空飘起毛毛细雨。细雨纷飞,雨滴落在湖面上,发出细小清脆的响声。 “咿、呀。” 宁筱筑手上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偶,短短的小腿费力地从这一颗石头跳到另一颗石头上。 跳到湖面中间时,她一脚踩到了湿滑的绿苔,脚底滑了一下——“啊——咿——”慌乱的双手在天空胡乱挥舞一阵,然后稳住了身体,没有跌到水里。 咻,好险! 把布偶抱在怀中,蹲在有点湿滑的石头上,她的小脸贴在膝盖上,明亮清澈的眸子里有着微微的怒气。 她任着雨打落在细卷蓬松的长发和背上,就这样蹲在湖中央望着被雨击起无数小水花的湖面。 骆禹丞伫立在小湖边已经很久了,他撑着一把黑伞,嘴里叼着一根烟,站在竹林旁,眼睛望向湖中央那娇小玲珑的身影。 小女孩美丽的五官、白皙的肌肤和那头细卷蓬松的长发是吸引他注意的原因,她的出现,莫名地引起他内心不小的骚动。 有四十分钟了吧!她就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地淋着雨,虽然只是毛毛细雨,但再淋下去,也会淋出病来。 拿着雨伞,骆禹丞迈开大步往前方走去,来到湖畔,轻松跨过几颗大石头。 他在小孩的旁边停住了脚步,蹲了下来,把伞略微移过去,替她挡住了雨滴。 “小朋友,怎么自己—个人来这儿呢?”生平头一遭发挥爱心,骆禹丞用温柔的语调问宁筱筑。 宁筱筑抬起俏丽的脸蛋,清澈的眼睛盯着骆禹丞看,她径自看着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是不是迷路了?”这小女孩很漂亮,那美丽的外表让人为之一亮,那精致的五官,好像带了点外国血统。 “我没有迷路。”宁筱筑摇摇头。 “我喜欢来这里,常常自己跑到这里来看小鱼,它们在水里游来游去,好像好快乐哦!” “你是这个村子的小孩吗?”骆禹丞好奇地问。 国中之后,他转到台北去就读,回来这里的机会不多。虽然偶尔才回村子里来,但这村子很小,村里的人他儿乎都认识,可是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女孩他却是第一次见到。 “我才刚搬来。”她重重地点头,她的视线重新落想喷着水花的水面。 “天色有点晚了,你怎么一个人跑来这儿呢?你妈妈如果找不到你,一定会很着急的。”他关心地说,小女孩那漂亮细致的脸蛋吸引了他的视线,他感觉似曾川识。 “叔叔,我妈咪找工作去了,不会这么快回来。” 叫他叔叔?他有这么老吗? “小朋友你几岁?” “我六岁,叔叔呢?” “我十七岁,年纪并不老,你叫我哥哥就可以了。” 骆禹丞忍不住摸摸她那蓬松的卷发,她的发质好细,摸起来很舒服。 她乖巧地点头,但眉眼间却是数不尽的落寞。骆禹丞不免猜想,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能有什么心事呢? 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怜惜的情绪。“怎么回事,为什么不高兴呢?” 宁筱筑微嘟起小嘴,一会儿才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爸爸和妈咪都不在家……” “今天是你的生日?” 有这么巧的事吗?骆禹丞一脸震惊,深邃的眸望着宁筱筑那粉嫩的小脸,俊颜充满惊奇。 “是啊!我妈咪说我是这个时候出生的,当时和今天一样,天空也飘着细雨。”童稚的声音传进骆禹丞的耳中,好像悦耳的雨声。 骆禹丞开朗地笑着,他讶异天底下竟然有这种巧合的因缘。 “小朋友,你相不相信大哥哥也是今天这个时候出生的。” “我相信啊!”宁筱筑纯真的笑靥写满信任。 “你这么相信我所说的话?” “嗯!”宁筱筱筑郑重地点头。想到今天家人的冷落,他的和善在她小小的心灵中膨胀成天神一般伟大,一句童语不经思索地出口: “大哥哥!等我长大让我当你的新娘子好吗?” 这……该如何回答呢?面对她的童言童语,他竟认真地思考了起来。他不是专情的男人耶!恐怕没耐性等小不隆咚的她长大成人。 “大哥哥,好不好嘛?”见他不答,宁筱筑嘟着唇,娇声追问。 骆禹丞再次抚摸那头柔细蓬松的卷发。虽然她是个孩子,但他却无法狠心地拒绝。“如果我们有缘再相遇的话……”他敷衍地说着。 “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宁筱筑突然站起身来,好笃定地说。 “你这么有把握我们会再相遇……”骆禹丞深邃狭长的俊眸带着笑,他凝视着她漂亮的脸庞——那雪白的肌肤简直是吹弹可破,那双大眼明亮而清澈,还有那张小嘴,娇俏红艳,她长大后一定是个美人。 “我喜欢你,所以我们一定会再相遇的。”宁筱筑用力地点点头。“大哥哥,就这么说定了!我要当你的新娘,你现在可以吻我了。”她把小嘴凑近骆禹丞的面前,甜甜地笑着。 “吻你?”她突然凑上前,让骆禹丞的身体失去平衡,差点滑到湖里。幸好他稳住了,才不至于在这小丫头面前出丑。 “小妹妹,这……不行啦!”他怎能吻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女孩呢?她是那么的纯真无邪。 “只要我愿意,你就可以吻我。”宁筱筑很固执,由于她在家中是那么受宠,她可不理他的拒绝,把小嘴更加凑近。“大哥哥,我喜欢你,我要当你的新娘。” 看着这样仟性的小女孩,骆禹丞试着跟她讲理。 “小妹妹,我们不该……唔……” 但骆禹丞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性感的薄唇就被宁筱筑凑上来的小嘴给封住了,她嘟起娇俏的唇,在骆禹丞的唇瓣烙下一个青涩的吻——“大哥哥,我长大后一定要当你的新娘。”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一秒的怔然,他从回忆里苏醒过来,拇指不自觉地抚着他那性感的薄唇,猛然回首,从后车窗望着那个夺去他初吻的女孩,那个女孩已经跳上那男生的车子,往山下驰去了。 骆禹丞转过头,望向后车窗,绵绵落在逐渐远人的身景——如果有缘再相遇……他脑海甲回荡着这句话,紧抿的性感嘴角微扬起一抹浅笑。 在国外飘荡了十三年,情海上浮浮沉沉,这些年来,他从来就没忘记她,这个和他同月同日同时出生的小女孩。 现在,他终于明白, 自己的心在那一天就遗失了*  *  *深夜十一点,小石路两旁的芒草在风的吹拂下发出悉悉卒卒的声音。 “再见!” 宁筱筑跳下姚舒纬的机车,然后就飞也似地跑开了。 “宁筱筑,你别跑那么快啊!”姚舒纬在她身后大 叫,但她已经窜进一条小巷内,不见人影了。 本想乘机偷香的,但她却完全不给他任何机会,连碰都没碰到一下。真无趣!带她玩了一整天,却找不到任何机会吻吻她那诱人的小嘴,抚摸她那白里透红、宛如婴儿般柔嫩的水肤。 这件事要是被他那票兄弟们知道,那岂不是会被笑掉大牙。真是的!姚舒纬懊恼万分地骑车离开。 宁筱筑在巷弄走着,她记得从小巷进去第三间平房,就是潘子安的家,她以前曾经和妈妈来过这儿一次。 站在漆着红色油漆的大门前,她敲了敲门。 “潘子安。”她往里面叫道。方才在回家的途中,她已经有先打过电话知会潘子安她要来取回寄放在他这儿的书包。 敲门声才落,门马上就由平面拉开,潘子安黝黑的脸先探了出来,然后大门拉到底,他走出屋外,手上拿着宁筱筑的书包。 他爱慕地看着眼前的宁筱筑,和地这样咫尺相望的情景,在他的梦中不知出现过几次了,但在现实中,却从来没有发生过。 “我的书包你不打算还给我吗?”看着潘子安呆愣无措的表情,宁筱筑打趣地说道。 “啊?!什么还给你?我……这……”暗恋的女孩就在面前,潘子安手足无措,连说话都凑不成句。 “我的书包,它就在你的手上。” 她打小就知道老实内向的潘子安暗恋着她,而她对潘子安的感觉也不错,她相信他会是一个很真诚的朋友。 “你的书包在我的手上?”潘子安低头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宁筱筑说得没错,他手上这只书包是宁筱筑的。“唉,真不好意思!”他脸红地搔搔头。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宁筱筑对他这样呆愣的举动觉得很好玩。 “我的书包你要不要还给我?”她比比他手上的书包,书包的带子已快被他搅成麻花了。 潘子安猛然从愕愣中回神,羞涩地把书包塞还给她。“还给你!” “谢谢你帮我保管!”宁筱筑接过书包,向他道谢。 “喂,再请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好……好啊!”又搔搔头。他心想,只要能这样跟她面对面地站在一起,要他帮她一千、一万个忙都可以。 “麻烦你用你的身体帮我挡着,我要躲在你后面把制服穿上。”她说。 “这样啊!好的。”潘子安回头把门关上,然后依宁筱筑的指示,让她躲在他的背后套上衣服。 宁筱筑动作迅速地从书包中拿出衬衫裙子和领带。 “你刚回来哦!”在宁筱筑穿衣服的时候,潘子安鼓起勇气和她谈天。 “嗯!” “你整天都和姚舒纬在一起吗?”他又问。 “是啊!” 背后传来宁筱筑清脆而愉悦的嗓音。 “你似乎玩得很愉快。”他心里有点儿酸酸的,好羡慕姚舒纬能和她约会。 “还好啦!和姚舒纬在一起不就是跳舞、飙车这些老玩意儿,实在没什么有趣的。”宁筱筑这句话让潘子安的心情好过了些。 “你常和姚舒纬出去约会吗?”话谈起来了,他摆脱羞涩,和她像话家常一样地聊了起来。 “不常啦!我只和他出去过三次而已。”穿妥衬衫,她套上裙子。 “你和他出去约会是不是代表你就是他的女朋友?” 怀着一丝希望,他渴切地问她。 宁筱筑略略停下动作,偏头想了一想。 “这应该不算吧!”她对姚舒纬的感觉不算很好,只当他是玩伴而已。“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是吗,这就是说我还有机会追求你……”潘子安好兴奋,不觉脱口而出隐藏在心中好几年的话。这冒失的话一出口,潘子安羞窘地几乎想挖地洞钻进土里去。  .宁筱筑不在意地笑了—笑:“你想追我啊!” 她已经整装完毕,领带也打好了。她走到他的面前,清澈明亮的眸睨着他红透的脸直瞧。 “我、我、我……”像吃了黄连一样,他说不出活来。 “男子汉大丈夫.说活别支支吾吾的” “我要追你,你肯让我追吗?”这句话刚尽他毕生的勇气,他大声地对她说,脸却更红了“我会考虑看看。”她对潘子安的印象不错,虽然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或许可以试着交往看看,反正朋友不嫌多嘛! “谢谢你肯考虑,我很高兴你没有—口回绝我” 没有当场被三振出局着实令他大大地感到意外,潘子安好兴奋,嘴巴咧得大大的。 看他那脸兴奋的样子,宁筱筑失笑地摇摇头“你的嘴巴张那么大,小心蚊子跑进去。” 潘子安马上合起嘴,那模样好滑稽,傻傻的脸蛋让人发噱。 看着黑茫茫、只有儿点星星的无垠夜空,还有两旁摇曳的芒草,她忽然有点儿害怕。“潘子安,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天色好晚,虽然回大宅的路程不长,但宁筱筑却不敢自己单独走回去。 “好,我送你!”潘子安高兴地飞奔入门,然后从院子里牵出一辆破旧的脚踏车来 。“上来,我骑车送你回去。” 宁筱筑大方地跳上脚踏车后座。“沿路的路灯很暗,你要小心点骑。”她拍拍他的肩。 “你放心,这条路我从小走到大,哪里有坑洞我都知道,不会让你跌倒的。”他自信地拍胸脯保证。宁筱筑的体重好轻,坐在后座,他却感觉一点重量都没有,踏起车来毫不费力。 “你的记性还真好,连路上的坑洞都记得清楚。” 她轻笑春,坐在后座的她没有把那头蓬松的卷发绑起来,她让发丝随着晚风飞扬,享受这舒服的感觉。 “我不仅记得这些坑坑洞洞,我还记得你的生日,是清明节是吧!”愉快地踏着脚踏车,他的心涨得满满的,感到好满足哦。 “你真是好记性,我连自己生日都忘记了。”宁筱筑在他背后低语着。“总是到了清明节当天,我才会突然想起来。” “宁筱筑,明天我可以约你出去吗?我今天去市区有买礼物送给你哦!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见个面好吗!”潘子安抓住机会提出邀请,他的心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可以啊!”她毫不犹豫就答应。 她……答应了!唷呵!潘子安像中了特奖一样,高兴得不得了。 “那明天中午十二点我们在车站旁的那家冰果室见面,我会带礼物过去,我请你吃东西,就算是提前替你庆祝生日。” “好,先谢谢你啦!明天中午见。”刚好抵达大宅,宁筱筑跳下车,站在车旁,她微笑地向他道再见。 “再见!”我好期待明天的约会;看着她灿烂如花的绝丽笑颜,潘子安在心里加了这句话。 在潘子安掉转过车头准备要回去时,宁筱筑突然唤住了他。“潘子安,你今天有看到骆老爷那辆加长型的凯迪拉克吗?” 骆老爷子是本镇最有钱、最有派头,也是最善心的人,他大部分的时间都住在台北,每次只要一回到村子里,全村的人马上会在三分钟内知道这个消息。 “没有耶!他今天并没有回来啊!”潘子安迅速回过头来,看着宁筱筑,他满足而快乐地傻笑着。 “不过,大宅倒来个陌生人哦!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个男人,年龄大约有三十岁了吧!” 三十岁的男人?怎么没听老妈谈过有这号人物要来访呢? 陌生人出现在这小村子里是一件很罕见的事…… 宁筱筑的脑海蓦然浮现那个坐在计程车里的男人,他那双深邃的眸,似熟悉又陌生。 他那似曾相识的身影,让她的心再次莫名地悸动。 第三章 怕被老妈的眼线福婶看见她晚归,宁筱筑蹑手蹑脚地摸黑越过佣人住的偏屋,然后进到大宅回到位于二楼的房间。 打开房,房间的灯亮着,门边躺着一只很大的银灰色航空皮箱,还有一只长型的黑色皮质盒子唉,她的房里怎么会有这东西哩? 真是奇怪!这……她弯身看了一眼那皮箱上的名牌。r1chi?没听过这个名字。 啊!不会是那个陌生男人的东西吧?宁筱筑猜想他怎么把行李搁到她的房间呢?这男人真是没礼貌! 看这间房间豪华宽敞又舒适,所以就想霸占是不是?! 哼!门都没有,他虽然贵为骆家的宾客,也不能随意占据她的房间,她绝对不会让出这间房间给他的。 恼火地抬起玉腿,用力地踹倒了那只碍路的皮箱。 她走进换衣间。脱掉一身衣服,裸着姣美雪白的身子走进浴室。 洁净的浴室里,黑色的大理石把整个浴室衬托得很有个性,这是一间很豪华、很舒适的私人空间。在这十几坪的空间里,还分隔出一间淋浴间。 洗脸台是乳白色泽,平台宽敞得足以放置许多的盥洗用品。这儿原本只有她的水杯和牙刷的,现在却多出一套深蓝色的盟洗用具和刮胡刀,还有一瓶大蓝色的男性古龙水。 这男人还真以为这间卧房是他的?!竟然在没有知会地这个主人—声的情况下,就把整套盥洗用品都摆进了浴室内。 哼!有够碍眼的!宁筱筑光火地扬起手臂,用力一挥,将这些盥洗用品全扫进垃圾筒里。 呼了一口气.她觉得这样好多了。哼着愉悦的音调,她雪白的长腿跨进淋浴间,转身扭开水龙头,她站在莲蓬头下,让温热的水淋湿她汗腻的身体。 好舒服哦!玩了一整天后,洗一个热水澡是人生最大的享受。 在热水的冲击下,她弯身拿来一瓶洗发精,倒了少许在手上,然后沾上了发顶,几秒地抓揉之后,她那头蓬松的细卷长发全部溶在泡沫中。 有缘、没缘,大家来作伙,烧酒喝一杯——呵干啦!呵干啦! 有缘、没缘,大家来作伙,烧酒喝一杯——呵干啦!呵干啦! 舒服地洗着热水澡,浸在舒畅的热雾之中,宁筱筑边哼着歌,用她那不标准的腔调哼唱着台语歌,这是她最近学会的,那轻松的曲调很吸引她。 *  *  *终于把巡回表演的行程搞定了,骆禹丞透过越洋电话和远在美国西雅图的经纪人通完电话之后,他疲惫地揉揉宽额两边的太阳穴。 从早上进门就忙到现在,连时差都还没调整过来,这让他觉得自己的精神状况不太好。 拨了一下额前的刘海,用力地揉了揉额际,他闭上了双眼,脑海里回想着小时候在这村子里成长生活的点点滴滴。 离开台湾、离开这个纯朴的村子已经有十三年了。 在他的记忆中,这间大宅是他唯一的印象,至于其他的景物都已有非常大的改变了。 举起手,看看手腕上那只豪迈粗犷的白金钻表,夜已深,近十二点了。 原本还打算练练琴的,但宅子里的房间并没有特殊的隔音设备,在这深更半夜拉提琴,恐怕会吵到那些佣人们。 今晚就休息吧!坐了将近二十个钟头的飞机,又谈了一整天的公事,他已经很累了。 从皮椅起身,他取下挂在挺直鼻梁上的金边圆形眼镜,揉了揉双眼,然后又把眼镜戴上。他修长的腿跨出书桌的范围踱到书房门口,关掉灯光关上门,转过回廊,步向回廊尽头的主卧室。 这间房间是大宅里最宽敞的房间,在他十七岁以前,都住在这间房间里。今天再回来,他原以为会看到一间杂草丛生、布满灰尘的古老房子。没料到,爷爷已经全部重新翻修装潢过了,连大宅里外都费心地整理过。 看来爷爷早就知道他会回国来发展,回到这个清幽的山上来住, 所以他早就把这栋古老的宅子翻修成豪华舒适的两层楼别墅,在翻修的同时,也预留了练琴室的独立空间。 走到房间门口,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想抽根烟,于是他的脚跟一旋,又步回书房的书桌前,拿起铁灰色的烟盒,取出一根烟点燃。 十年来,他已习惯了有香烟相伴,香烟能让他的身心放松,能排除他的疲惫和压力。 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细长的烟夹在修长的两指中间 , 他—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手潇洒的拿着烟,迈外沉稳的步伐,又踱回走廊尽头的房间。 打开房门,他皱了皱眉,看见原本立着的皮箱歪斜地倒在地上,显然有人进来过。 弯身拾起了皮箱,他单手拉掉领口的蓝色斜纹领带,拉起皮箱,他热悉地走往换衣间,但是在经过换衣间时,他却听见浴室里传来唱歌的歌声。 浴室门是紧闭着的,但那清脆走调的嗓音,却清晰地透过门板,传到他的耳里。 谁?骆禹丞丢下皮箱,走到浴室门口,没有任何一丝的犹豫和考虑,他用力地推开浴室的门,视线落在淋浴间里蒙上一层薄薄雾气的毛玻璃上——黑幽深邃的眼透过雾蒙蒙的玻璃,映在眼里的是一头湿透的细卷发丝,那迷人的发丝掩住了女孩雪白的背,落在腰际,却遮不住俏挺浑圆的臀瓣,在浑圆的臀瓣下,是一双细长而匀称的玉腿。 有着一头卷发的女孩又出现了,她正占用着他的浴室。这女孩打哪儿进来的,从窗户飞进来的吗? 骆禹丞向来冷淡的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痕此刻,他想起早上见面的那一幕,也再次忆起十三年前和那个天使相遇的清明时节。 那天之后,他在音乐老师的安排下离开了台湾,远渡重洋到维也纳的知名音乐学院进修。在这十三年中,他的生活、他的心湖里总被这位有着细卷长发、外国血统、脸蛋绝丽、皮肤雪白透红的女孩占据着。 她的身影总有意无意地搅乱他平静无波的心湖,引起情绪上的惊涛骇浪。 习惯性地拨了一下额前密长的刘海,他倚在浴室的门框上,两条长腿帅气地交叠着,他抽着烟,深幽的目光—瞬也不瞬地落在淋浴间里,他耐心地等候着这位霸占他淋浴间的漂亮女孩出浴。 几分钟后,水声停止了,那走调的歌声也停止了。 宁筱筑取来一条浴巾裹住湿漉漉的姣美身子,拉开淋浴间的玻璃门,走了出来“啊——”出于本能的自我防卫,宁筱筑尖叫一声,然后又迅速地躲回淋浴间,她重重地拉上玻璃门。 “你、你、你……” 这男人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他是谁? “请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骆禹丞愉悦地说,他那浑厚好听的嗓音充斥整个浴间,在空气中回荡着。 “你是谁?怎么这么没礼貌,竟贸然闯入我房间来,还鬼鬼祟祟的。”宁筱筑防备地躲在玻璃后面,只探出头来。 这陌生男人有着美妙磁性的嗓音,思绪在这一刻有些紊乱,过去的某个部分似乎被挑起。宁筱筑微微皱眉,为什么这嗓音好熟悉,她好像在哪儿听过? “你又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竟然说他鬼鬼祟祟?他都没说她呢!他可是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 骆禹丞略扬起性感的唇角,吸了一口烟,轻轻地甩了一下头,额前浓密的刘海在瞬间飞扬起来,尔后又服贴地覆住了宽额。 他的眸子定在她那张美丽的容颜上,脑海里那个 六岁纯真小女孩和眼前这个漂亮美少女的影像重叠。 他可以确定,十三年前那个清明节和他在湖边相遇的那个女孩就是她,她就是今天早上在路上遇见的那个少女。只是两者给他的印象是那么截然不同,一个纯真可爱、一个叛逆不羁。 “喂!在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之前,你休想我会回答你的问话。”宁筱筑盯着他那性感的薄唇,她发现,在那黑发半遮下的眼眸炯炯有神、他吸烟的动作是那么优雅有个性,很吸引人。 “凭什么我得先回答你的问题?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这间大宅的半个主人,既是这伺宅子的主人,他应该有权先知道她会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吧! “凭我是这间宅子的重要人物,而你只是来这作客的客人。”除了那迷人的嗓音之外,这男人的口气真是自大地令人嫌恶。 “你的身份有多重要?”他两道浓眉微微挑高。 “我的身份不但重要且神秘。”她应道,故弄玄虚。 “神秘?”难道……她是被天神贬到人间的天使?! “我是管家的女儿,这身份吓着你了吧!” “咳、咳……”闻言,骆禹丞被烟呛了一下,他连咳好儿声。“你是管家的女儿?”他的音调微扬,语气十分诧异,眼神则万分奇怪。 “是啊!我是管家的女儿,这头衔你怕了吧!”宁筱筑口气高傲地说。 从小到大,她的每一个朋友,都羡慕她住在这间大宅子里,她身为管家的女儿的这个身份,在村子里所有人的眼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她是管家的女儿——传言中爷爷的那位稚嫩的情妇?骆禹丞在听见这句话之后,整个人僵住了,嘴里的烟掉到了地毯上,脸上那原本就淡的笑容在瞬间消失无踪。 “谁允计你住这里的?以你身为佣人的身份,怎么可能住这间主卧房?”话才说完,他又觉得根本不用问了。 既然她是爷爷的情妇,当然足爷爷给她的特权。 眯着黑眸,他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冷漠、怪异且充满批判 。他没想到,心中牵系多年的纯真女孩竟早已变成恶魔。 “是骆爷爷允许的。他说我可以挑选自己喜爱的房间住下来。”她的答案引起骆禹丞的误解,他的脸色更刚沉了。 “他所说的房间。绝对没有包括这—间。” “骆爷爷可没这么说,他最疼我了,才不会给我任何的限制。” “他疼你?”听见这句活,骆禹丞的胸口突然凝聚起怒气。“疼到连这间房间都允许给你住?”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是啊!骆爷爷好宠我,从来不会拒绝我的要求他说过,我是他的心肝、他的最爱……” 爱?一个用肉体换取物质享受的女人,不配谈“爱”这个字眼。她的放荡、不知羞耻让他感到鄙夷“住口,我不想听你讲这些。”他打断她的活,惶恐地发现,自己的一颗心竟然因地的话而揪得死紧。 “你的脸色真可怕,我说错话了吗?” 看着骆禹丞在瞬间阴黑骇人的俊颜,宁筱筑的身体因为害怕而缩了—下,她的小手紧抓在胸前,握着浴巾。 “马上出去,从现在起不准你再踏进这间房里一 步。”他下了逐客令,口气很凶恶。 “不准我进来这个房间?哼!你倒说说看,你凭什么赶我出去?”本来缩在淋浴间的身体, —下子跨出来,走出浴室。 她站在他的面前,绝丽的小脸气愤地仰望着他,他那双似曾相识的黑瞳让她的心莫名一震。 “我的身份要比你高尚的多了。”他冷然地应道,看她的眼神非常的不屑。 “你到底是谁,凭什么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宁筱筑气愤地说着。 他太狂妄了,不过是一个受到邀请前来作客的客人而已,口气竟然这么大,简直是以主人自居了。她真想狠狠给他一巴掌。但是他的话随即让她变了脸色。 “凭我是骆宅的主人,我叫骆禹丞,是骆家未来的继承人。”他低首对上她寻衅的双眸,黑色的发丝垂落在宽额上,隐藏于镜子片下的黑眸,闪着可怕且冷漠的神采。 “你——不是来作客的……” 宁筱筑震惊地顿住了话;瞧她惹上了什么样的祸端!竟然惹上骆家跋扈的大少爷。 一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令人眩目的男人,就是骆爷爷常提起的那位脾气怪异、个性孤僻冷漠,但在音乐上却才华洋溢的孙子。 “我身为主人,就有权把你轰出去。而你——请切记自己的身份,牢记我的话,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进宅子里所有的房间一步。你——马上搬回佣人住的地方去!” 她是爷爷的情妇!在他脑海里这十三年的纯真形象破灭了,他愤怒地将她推往房门外,不顾地全身上下仅裹着一条薄薄的浴巾,之后他更厌恶地把房门关上,把她隔绝在门外。 砰!骆禹丞握着拳,狠狠击子一下紧紧阖上的门板。 被丢出门外的宁筱筑,还未从震惊错愕中回神,又被这声巨响吓到,僵直了四肢。 良久,她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她垮下两肩,愕然地瞪着紧闭的门板。 天杀的,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就算大少爷不爽房间被她给占用了,也不该这样粗鲁地把她赶出门外吧! 这下可好了,她被赶了出来,而全部的家当都留在他大少爷房间里,全身上下仅存一条遮不了身、蔽不了体、拭不干湿发的浴巾。 这可怎么办?!她是该敲敲门,请求大少爷允许她进去房间收拾细软,还是要留在这儿干瞪眼? 宁筱筑在门前愁苦地来回踱步,她几度鼓起勇气想敲门,但却又放弃。 敲门的下场,搞不好会惹毛门内那只脾气不佳的暴龙。 唉!算了算了!还是保命要紧,今晚就窝在这儿吧!一切等明天早上再做打算。 *  *  *“哈啾——哈啾——哈——啾!” 哇,好冷哦!宁筱筑敌不过凉意侵袭的猛打喷嚏。 虽然现在正值夏天,但山上的夜里温度也颇凉,大约  只有二十度左右。 要命哦!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禁不住这样的虐待。这个天杀的、没天良的大少爷,竟然如此狠心地把她关在门外,连—件衣服都不给她穿,害得地喷嚏连连。 “哈——哈——哈啾!”又打—次喷嚏,宁筱筑小 手紧抓浴巾,身体不住地发抖。 猛地,房门打开了,骆禹丞裸着上身,表情冷漠,他像尊神祗般的站在门口,居高临卜的瞥着窝在门边的宁筱筑。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马上给我滚回偏屋去!”他用吼的,脸色阴鸷。她的喷嚏声引起他的罪恶感,遂出房看看情况。 看她窝在走廊上发抖的身影,让他的心莫名一揪。 天杀的!他干么为这种贪图物质享受而不惜出卖身体的女人担心。骆禹丞火大地甩掉忧心,他的脸色在瞬间回复冷然。 “我……偏屋的门都上锁了,我进不去。”偏屋是管家和佣人们住的地方。 “上锁了就用敲门的,你不会吗?”他越看她越恼,恨不得她马上从地球上消失。 “你别告诉我你不懂得如何用手来做敲门的动作。”他冷哼。 “已经好晚了,我不想吵醒那几位老人家。”现在是凌晨一点,正是熟睡酣甜之际,她不便打扰他们。 更何况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怎能让别人看到呢?万一他们告诉她那难缠的老妈该怎么办? :  “到别的客房去睡。”他沉声说。他的眼瞳阴暗,他实在不想去注意宁筱筑那雪白的身体,但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在她身子上打转。 一想到她的身体被爷爷占有过,他的胸腔就燃起一阵无名火“客房的门也全部都锁上了,必须有钥匙才能进去。”锁着眉头,现在的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和先前的泼辣判若两人。 “到书房去睡!”他是那么嫉妒年迈的爷爷能拥有年轻的她,骆禹丞嫌恶地再次吼叫。他要把她赶到他的视线之外,就是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吼声震得宁筱筑吓了一大跳,她僵着身子,明眸看着他那可怕的阴黑脸色。他在发什么鸟脾气啊?她实在想不透耶!她到底哪儿惹到他了,不过就是借用了他的房间而已嘛! “书房没有床……”宁筱筑嗫嚅地说。 “没床就睡地板啊!” “地板我睡不习惯,太硬了。” 竟然嫌地板硬,她以为她攀上爷爷,就能享受舒适的生活吗? “睡不惯地板就自个儿想办法,我现在没空理会你。”话一说完,骆禹丞退回房内,用力地将门甩上。 啊?好不容易盼到他开门,怎么能让他把门关上? 不行啦!她冷得快要流鼻涕了啦! “大少爷,你行行好,开门啊!”不再顾虑会被大砍八块的危险,她举起手,敲他的房门。 不出一秒,骆禹丞再度用力地把门拉开,按照惯例,他的脸色当然是不怎么好。 “还不离开,你非要我打电话报警吗?”他厉声威胁她。 “我拿了衣服就走。”她比一比身上的浴巾,浴巾在这时不小心滑了下去。“啊——”尖叫一声,她慌忙抓好。 骆禹丞看见了她若隐若现的乳沟,瞬间感到血脉贲张。这是她诱惑男人的一贯伎俩吗? 一思及此,骆禹丞就满腔怒焰、满腹妒意。 “进去穿衣服。我限你三分钟之后就得离开我的房间。”他大开房门,吼着。 “你放心,我穿衣服的速度很快,只要花两分半就行了。”他那阴森的表情实在太吓人了.她可不想和他多相处一分钟。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就报警抓你出去。” “你别忙,我一定准时离开。” 来不及套内衣裤,抓起离她最近的睡衣,她快速而利落地从头套上。 穿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宁筱筑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地跑进换衣间,不到一分钟,她又冲了出来,越过他的面前,跑出房外。 他看见她穿了一件桃红色丝质睡衣,手上还抓了一把钥匙那把老旧的钥匙很眼熟。 “你要去哪儿?”他深邃的黑眸盯着她飞奔在长廊的背影,那桃红色略微透明的丝质睡衣下绝对是空无一物的“我有骆爷爷房间的钥匙,今晚我睡他的房间。” 没有停下脚步,她一面跑着一面应道。 她穿这样去睡爷爷的房间,这……即使爷爷今晚没有回来大宅,但一想到她躺在爷爷那张铜柱大床上,他就好嫉妒。 她竟然有爷爷房间的钥匙,这不就更能证实,她和爷爷之间,真的存在着暧昧关系…… —个花样年华的少女和一个已经一脚踏进棺材的老人 。光想着她的雪白嫩肤被一个年老体弱的老人所占有着,骆禹丞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你给我回来!不准你去爷爷的房间!”他愤声大吼。 “大少爷,你又想干什么?”他的吼叫声,让宁筱筑诧异地停下脚步。 “你给我回来,不准你踏进爷爷的房间半步!”他在她背后继续吼道。 “可是我除了骆爷爷的房间之外,已经没有地方去了。”宁筱筑不禁想着,这大少爷真是莫名其妙,连地睡哪儿都要管。 “这宅子这么大,可以睡的地方多得是,为什么非得到那老不修的房间去?”他反斥她,修长的腿已有动作,大步地跨近她。 “大少爷,你怎么可以叫骆爷爷老不修,你实在太不尊敬他老人家了。”猛地顿住了脚步,她旋过身来,未料他已抵在她的后面,她就这么无预警地旋进他的怀里。“唔——你怎么突然靠凑过来。”她的鼻子重重地撞到他坚硬的胸膛。好痛!她揉揉俏挺的鼻子。 “叫他老不修还算是绐他留颜面了。也不想想,他都七十好几的人了,竟然还……”他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一想到爷爷和宁筱筑的关系,他就愤怒地想抓狂。 “还……怎样呢?你为何不继续说下去?”他怎么忽然顿住了话,让宁筱筑听不懂他到底在讲些什么。 骆禹丞低首瞥她一眼,他那深邃的黑眸里尽是怒火和妒意。 “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我想我不必讲得太明白。” 他的语气里有着嘲弄与讥笑。 宁筱筑不解地迎上他那双阴幽的黑眸。 “大少爷,你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你那批判的眼神也未免太可恶了吧!”谁能受得了这种语气和眼神?!他凭什么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 勾起一边唇角,他冷然地笑着。“你别在我面前装清高,我不吃你这一套。” 嘿!这是什么话啊!他越说越奇怪了。 “你究竟要说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了?!”宁筱筑十分火大,她往后退开了一步,仰起头看着高大的他、她美丽的小脸写满怒意。 “我不想再谈这些。你——今晚不准睡爷爷的房间。”他盯着她那盛怒的脸蛋。 “我偏要,你管得了我吗?”他以为他身为大少爷就了不起啊?!她可是拥有骆老爷所赐予的特权,这间宅子里所有的东西,她都有绝对的使用权,任何人都没有权力过问她的事。 “我是管不了你,但是我却制得住你。”他眼神一黯,那眸里充满算计。 “你……”他的眼神好可怕,好像要吃了她一样。 睨着他,宁筱筑的身体僵住了。 “今晚我委屈自己收留你一晚,你不准再踏入爷爷的卧房半步。”大手猛然一探,她被他环着腰,整个身子被抬高了起来。 “啊?”她有没有听错啊!这大少爷又哪根筋不对了,一会儿要她离开,这下子又强把她架回来。“你真是莫名其妙耶!” 我确实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骆禹丞愤怒地在心中狂吼。明知她是爷爷的情妇,却还是对她心动,对爷爷心存妒意。 “可恶!放我下来啦!”身体被他抬高,两条玉腿在半空中晃荡着。“我才不要睡你的房间。”和一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共处一室,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我的房间是你今晚唯一的选择。”骆禹丞霸道地下命令,那口气是不容置喙的。 话才讲完,她就已被他架进房间里了,她被用力地抛进大床,整个人陷入柔软羽绒的怀抱中。 “哇!好舒服哦!”原本还想跳起身来抗争的,但她向来敌不过这张柔软大床的诱惑,就这么躺在松软的枕头上,她闭上眼——一秒、两秒、三秒,她睡着了。 她,睡着了?!不到三秒的时间。骆禹丞立在床边错愕地瞪着宁筱筑那满足的睡脸。她就这么没戒心,是早已习惯和男人同床共枕了吗? 想到这点,骆禹丞的神色好阴沉。 哼!她和爷爷相好,干他什么事啊!他到底在气些什么? 忿忿地脱去绵质睡裤,狠狠地将自己抛进床的另一侧,他用力地闭上眼,挥去脑海里杂乱的情绪,扫除掉胸口嫉妒的怒意,慢慢地他感到眼皮好重,缓缓地沉沉入睡。 第四章 这个女人在挑逗他吗?一早张开眼,骆禹丞就惊觉他的身体紧绷着,胯间的男性隐隐作疼。 这女人竟然倚偎在他的怀中酣睡,纤细的四肢还缠着他的身体,那姿势就像栖息在尤加利树上的无尾熊。 “喂!起床!”骆禹丞恶狠狠地唤了—声。再被她这样紧抱着,他会受不了的。 只是宁筱筑却在睡梦中甜甜一笑,显然没有听见骆禹丞的叫声。 “宁筱筑,起床。”有这么好睡吗?瞧她那副满足的睡颜,似乎很舒服的模样。 她唇角的笑意加大,但还是没有醒过来。因为她好喜欢这种被温暖包覆的感觉,这感觉就像小时候倚偎在爸爸怀里一样。 “宁筱筑,你马上给我醒过来!”她越抱越紧,他就快要受不了了。 “不要吵我,再让我睡一会儿啦!”她突然低喃 声,嘟着俏唇,撒娇似地说。 骆禹丞倏地感到全身酥软,她的娇喃声让他招架不了。 不行!他用剩余的一点理智告诉自己,这—定是她引诱男人的伎俩,她已经是爷爷的情妇.他绝对不能被她所蛊惑。 “宁筱筑!你听见了没有,你~—马上给我起床!” 抑住内心翻滚的情潮,他用力地推开她,将她推离一臂之遥。 “不要啦!我喜欢这样抱着你!”自从父亲在她十二岁那年去世之后,她好久没有这种温暖的感觉了。 宁筱筑耍赖似地偎近来,用更大的力量抱住他,白嫩的玉腿还窜进他有力的两条长腿之间,这样交缠的姿势好暖昧,十足考验着他的耐力。 “离开,你不能这样抱——” “我就要,你的胸膛好宽、好温暖哦!”她死命地抱着,玉腿还不时地上下磨蹭着。  骆禹丞低嚎一声,胯间的男性在她白嫩玉腿的磨蹭下,已然挺立。 “宁筱筑,放开我!”再不推开她,他铁定会疯掉。 “不要!”她再次拒绝,即使仍在甜熟的睡梦中。 “放开手——” 把她娇酣的美颜扫出脑海,他的手抓住她不安分的腿,将之驱赶出他的两腿之间,然后再将她的双手从他的胸膛上扒开,用力地推离她。 被推离的宁筱筑,反射性地又要挨近他的宽怀中,这次骆禹丞有了准备,他迅速抽出头下的枕头,把枕头塞进宁筱筑伸来的手中。 “嗯!好柔软哦!”抱住枕头,宁筱筑将它紧抱在怀,把脸偎在胖枕上,她睡得更香甜了。 咻——骆禹丞替自己摸了一把冷汗。 若他方才定力不够,屈服于她的挑逗而碰了她,那岂不闹了最天大的笑话——他和爷爷共有一个女人! 这种荒唐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骆禹丞急忙地下床,他快速地冲进浴室,扭开莲蓬头的开关,让冷水冲去他狂张的欲望。 在冷水下,他甩甩湿漉的发丝,待下腹的欲火彻底的熄灭后,他才步出浴室,回到了房间。 孰料,重新踏回房间,他的目光竟然不由自主地又溜到床上去。 这一看,不得了!他再次瞥见她那双光滑白嫩的玉腿,此时她的睡衣撩高到了腰际,她那双修长雪白的腿就这么大剌剌地映人他的深瞳中。 才刚熄灭的欲望,又被这活色生香的一幕给撩起,骆禹丞倒抽了一口气,他像个初尝情欲的小伙子,慌乱地撇开头,迅速从皮箱里取出一套黑色休闲服套上,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地,他逃出了这个充满诱惑的房间。 当宁筱筑终于睡饱起床时,已经十一点了。 伸伸懒腰、揉揉惺忪的眼睛,待朦胧的意识已然苏醒,全身细胞从睡梦中活络过来之后,她开心地跳下了床,像生龙活虎一样有朝气。 唉!脚才踏到地板,她瞥见了躺在地板上的一件男性绵质长裤。 喝1她骤然想起,昨晚和骆禹丞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被他轰出房间、被冷嘲热讽一番,然后又莫名其妙被拎进来与他同床共枕。 真是奇怪的男人!他昨晚的话和举动真是怪异到了极点。 她有惹到他吗?除了在他不在国内的这些年,她占用他的房间之外,其他的,她实在想不起来她到底哪儿招惹到他了。 下了床,她并没有冲进浴室梳洗一番,反而匆忙地奔进换衣间,迅速地把自己所有的衣物收拾好。之后拎着两个行李袋,她准备搬离这个房间,回到偏屋去落脚。 有缘没缘,大家来作伙,烧酒喝一杯,呵干啦有缘没缘,大家来作伙,烧酒喝一杯,呵干啦一扫昨晚的晦气,提着行李,宁筱筑高兴地哼着歌下楼。只是她的运气实在很差,在客厅里,她又遇见了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他正背对着她,低首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宁筱筑收回了走调的歌声,略略顿住了脚,她不想和他打照面,虽然昨晚两人还同床共枕。 像小偷似的,她放轻脚步声,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梯,然后步过沙发背后,准备从客厅的侧门离开,回到偏屋。 “站住!” 在她扯动那张破锣嗓子哼歌的时候,他就发现她了。他本来是想漠视她的存在的,但嘴巴却不听使唤地开口唤住了她。 方才一通电话,搅乱了他好不容易回稳的情绪。 有个男生一大早就打电话来找宁筱筑,他是打来提醒宁筱筑别忘了他们今天中午的约会。他就是昨天那个流气的男孩子吗?他俩是男女朋友吗? 如果是这样,那宁筱筑实在是太不知羞耻了,小小年纪就能把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和一个十七岁的年轻男孩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实在是太可恶了! “啊?”像木头人一样,宁筱筑定格在门边,她以为她已经越过了危险的地雷区,谁知却在最后一秒时被突如其来的一颗飞弹轰炸到。 “大少爷,请问你有何贵事?”她回过身,站在门边。 “我是要提醒你,把你的私人衣物搬走,我的房间从现在起,不准你再踏进一步。”他说。头没回过,继续盯报纸瞧。因此,宁筱筑根本没发现那双黑眸满是狂烈的妒意。  “不用你提醒,我已经全部收拾好了,我这就要回偏屋去。”宁筱筑应道,语气有点不爽快地说。 她那不快的语气令骆禹丞不悦。  .“你最好谨记自己的身份,从今以后安分地住在偏屋,别妄想再踏进主屋的任何房间一步,即使是经过我爷爷特别的允许,也不准你再进来。”他在暗示她,最好别再和爷爷继续发展那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但宁筱筑可听不懂他的暗示,她以为他是在摆少爷架子,不把她这个身份卑微的管家女儿放在眼中。 “我会谨记在心,亲爱的大少爷!”宁筱筑真想把行李往他的头上砸去。骆禹丞那傲慢口吻真令她生气。 她真怀疑,他真的是慈祥和蔼的骆爷爷的孙子吗? 他的心胸是那么的狭窄,脾气是那么的易怒善变。 “记住就好!”他突然丢下报纸,站了起来。“把行李放好后,马上再过来这里。”背对着她,从口袋拿出烟盒,取出一根烟,他点燃了抽着。 “要干么?”盯着他的宽背,她没好气地问,这位大少爷的口气实在令她有够不爽的。 “我要你把我的练琴室打扫干净,地板还要上蜡。” 他吩咐她,又抽了一口烟,他的动作是那么优雅而性感。吩咐她做事是临时起意的,只是想阻止她和那个男生的约会。 什么?要她打扫?! .  “大少爷,你可能搞错了,我是管家的女儿,但不是你骆家的佣人。”她根本不必听他大少爷的颐指气使。 骆禹丞冷冷地旋过身来,他那双带着妒意的眸阴沉得吓人。 “只要是住在这间宅子里的人,都得听从我的吩咐,不管他的身份有多‘特别’。”他语带嘲讽。 “我没有必要做事,我又没领你骆家一分一毫的薪水。”他的表情令人厌恶,她多想冲上前撕掉他那张可恶的嘴。 “你不做也行,你手上那两袋行李就别提进偏房了,直接拿出大宅去,我这儿不收留不做事的人。” “你……”实在太可恶了。宁筱筑一听,为之气结。 “我给你选择,要留下就做事,不肯做事就请出去。”他才不理会她那满脸的怒意。轻轻拨开额前浓密的发丝,他越过她,拾级上楼。 “我偏不做!” 她有一身的傲骨,才不会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她大声地说道,对着他那伟岸的背影。 骆禹丞略停下脚步——“下午两点我要练琴,到时候你如果还没打扫好,那么我会连你母亲的东西一并丢出大宅外。” 头也不回地丢下活,他快步上楼,偌大宽敞的大厅,留下宁筱筑一个人咬牙切齿。 *  *  *“潘子安,实在很抱歉,今天我有事情,不能出去。”在那之后,宁筱筑拨了一通电话给潘子安。 “实在很抱歉,我今天不能过去……”她歉然地说道,电话彼端的潘子安传来失望的叹息。 “你跟别人有约吗?” “不是啦,我是有事要忙,今天恐怕是出不了门了。”都是那个天杀的大少爷,宁筱筑在心中咬牙切齿。 “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得上忙吗?如果你需要我帮忙,千万别客气,反正我今天很空,可以过去帮你。” “真的吗?那太好了,你如果能过来帮我,那我就轻松多了。”宁筱筑好高兴,对于潘子安的热心欣然的接受。 “那我马上就过去。”只要能和宁筱筑独处,就算要他赴汤蹈火他都愿意,何况是帮个小忙呢?因此,潘子安兴奋地挂上电话之后,便匆匆忙忙地出门了。 *  *  *电话那头的潘子安问清了宁筱筑不能来赴约的理由之后,马上自告奋勇地前来大宅帮宁筱筑打扫琴室。 宁筱筑高兴得不得了,有人肯帮忙,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挂掉电话,宁筱筑奔回偏屋换上一件无袖短衫和短裤。婀娜的身段和雪白的水肤在那身青春的装扮下,充满致命的诱惑力。 把蓬松的卷发挽上头顶,露出莹白的玉颈,她边哼着歌,提着水桶和抹布,走进了位于楼下大厅左边的练琴室。  这间练琴室很宽敞,采光很棒,又有一套很棒的音响设备,如果用来跳舞、开舞会那有多好?宓筱筑环顾室内一周,心中如是想。  放下水桶,弯身拧干抹布,她开始慢条斯地打扫室内。这间练琴室没有多余的装潢,除了放置音响的矮柜之外,就只有一张双人座的沙发。  虽然格局简单,但打扫起来却不见得有多轻松,因为这间练琴室总共有三十来坪,要把地板擦干净、上蜡,还有擦亮三面落地玻璃窗,可是一件苦差事,起码要牦掉半天的时间。 可恶!她又没领他大少爷的薪水,干么得在这儿受他的气,任他使唤呢?! 该死的、天杀的、xxx…… 跪在地上,宁筱筑心里一边咒骂骆禹丞,手上的湿布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抹着桧木地板。 呼!可真是累人啊!这间练琴室没有空调,使得她不过才工作几分钟而已,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宁筱筑从地板上爬起来,她的衣眼被汗水给浸湿了,那湿黏的薄薄布料紧贴她的肌肤,把她丰腴的胸部曲线暴露无遗。 宁筱筑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模样是多么地具有诱惑力。她站起身来略微休息——“宁筱筑,我来了。”潘子安站在练琴室门口,他看见宁筱筑正要蹲下身去拿抹布。 帮手来了! “潘子安,你真的来了,我以为你只是说着玩的。”宁筱筑高兴地转过身,她奔向潘子安。 潘子安在看见她那性感的模样时,整个人傻住了,“宁筱筑,我……”他全身上下蓦然发烫,脸色发红,他的视线不知该往哪里看。 “你怎么了,感冒了吗?怎么脸这么红啊?”宁筱筑站在潘子安的面前,她关心地问道,潘子安那张脸实在好红。 “没、没……没有,我……我只是……想问你…… 我该做些什么事?”很君子地把视线撇开,潘子安支吾地问道,手脚显得有点局促。 “你帮我擦地板。”宁筱筑开心地说,她把抹布递给潘子安。 “好……好的,我这就去擦地板。” 接过抹布,潘子安快速地冲进练琴室,蹲在水桶旁边,很专心地用力擦着地板。 宁筱筑也来到他旁边,她重新拧干一块抹布,蹲在潘子安的左侧擦拭着。 两人分工合作的成果不错,不过花了半小时的时间,就已经把地板擦干净了。 这时两人也已满身大汗,宁筱筑身上的薄衫更贴紧了,那性感丰满的身段令潘子安更加手足无措。 “潘子安,等工作全做完,我请你去吃刨冰。”宁筱筑挥去额上的汗珠,旋过身来,正面迎向潘子安,她表情娇媚地对着潘子安说道。 “好……好啊!” 潘子安简直是乐透了,他红着脸猛力地点头,一只手无措地搔着后脑勺,整个人被宁筱筑的模样和她脸上那妩媚的笑意给震呆了。 *  *  *一个男生傻愣地凝视着宁筱筑,那眼神是充满爱慕的。 当骆禹丞下楼来巡视宁筱筑的工作情况时,他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一个年轻男生用着爱慕的深情目光凝望着宁筱筑,而宁筱筑则用一脸如花的灿烂笑意回望着他…… 天杀的!她的衣服全都湿透.薄薄的衣料紧紧地贴在肌肤上,把她那丰满身段表露无遗。 这样养眼的模样,她竟然毫不在意地让男人看到胸口燃起一把无名的妒火,骆禹丞寒着—张俊脸,用力地推开玻璃门,闯进了练琴室。 “你是谁?为何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进来练琴室?” 他的高大身躯闯进两人之间阻隔掉潘子安的视线。 “我……我……” 骆禹丞突如其来的气势太迫人,把潘子安吓了一大跳,骇得说不出话来。 “他是我的同学,是我请他过来帮我的忙。”他怎么突然杀出来,宁筱筑也吓了一跳。她看着他的宽背,大声说道。 “我有允许你这么做吗?” 她竟然邀男生来,想在这儿勾引那个男生吗?骆禹丞气极败坏地转过身,他面对她,在看见她那性感的模样时,狭长的眸子眯成细线,眼神幽黑而发亮。 “你没允许,但也没说不可以。”她应道。他那被黑发几乎覆盖住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样。 “我现在就说不可以,你马上赶他回去。”骆禹丞霸道地下命令。他不允许她此时的模样落入那男生的眼中,他依旧杵在两人中间,把两人的视线完全隔绝掉。 “他是来帮忙的,我怎么可以赶他回去?!”宁筱筑不依。 “你不赶,那就由我来效劳。”她不要,那他就亲自出马把这个含情脉脉的男生给轰出去。 重新转过身来,骆禹丞表情凶恶的对着潘子安说 “回去,我这儿不需要临时工人。”他倨傲而不悦地下逐客令。 “骆大少爷,你太可恶了!你不可以赶他——” 他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对待她的朋友,宁筱筑气愤地从他背后绕到前面来。 “站住,不准你移动半步。” 她才跨出两步,就被骆禹丞的手给挡住,他沉声喝住她,没有把脸移开,他那双凌厉的黑眸直视着潘子安。 “你……”他的声势实在骇人,宁筱筑顿住脚步。 “宁筱筑,我这就回去了,你不要和这位先生起争执。”潘子安被骆禹丞那张黑脸,还有阴沉的眸色吓掉了半条命,他想赶快逃离这里。 “要走就走,别罗唆一堆废话。”骆禹丞的声音好可怕。 “我这就回去了。”再被他那杀人的目光看下去,他肯定会没命。潘子安转身就跑出练琴室。 唉!好失望哦!他本来要跟宁筱筑单独去约会吃刨冰的。潘子安满心失望地离开大宅。 “潘子安,明天中午在老地方见,我请客!”突然,宁筱筑的声音从远远的背后飘来。 “好,明天我一定准时到——”潘子安停下奔跑的脚步,他旋过身去——骆禹丞那杀人的目光又向他飞射过来。“啊……我……”他的话顿住了。 明天你敢赴约,我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骆禹丞的眼神传达着这样可怕的讯息。 潘子安脚步踉跄了一下,然后转身没命地跑开了“潘子安——” 他怎么跑得这么快?!宁筱筑想追上去,但被骆禹丞一把拉了回来,他把练琴室的玻璃门用力地关上。 第五章 砰!“不准离开!” “你、放、手!”宁筱筑不停地扯着被他紧抓的手臂。 “不放!”他力气很大,使劲一扯就把她扯进怀里。 宁筱筑撞到他的胸膛,她软绵丰盈的酥胸和他坚硬的胸膛相碰触,这触感让骆禹丞的身体引起一阵战栗。 宁筱筑并没有感觉到他身体突然而起的变化,她仍在他怀中扭动着娇躯。 “别动!”骆禹丞声音紧涩地喝止她。 “我连行动的自由都没有吗?就算我是你们骆家的佣人,你也没有权力用这样可恶的语气来对我说话!” 由于实在气不过,宽筱筑更是故意扭动着身体,她丰盈的酥胸因为扭动而磨蹭着他的胸膛,那柔软的触感几乎将他灭顶。 他的下腹紧绷——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的身体有这样大的变化。 “我警告你,再动下去,后果你自行负责。” “我偏要——”他越是限制她,她越要动。 “该死的,那就别怪我——” 宁筱筑早就气得失去理智,但下一刻,她的反抗便被骆禹丞给制住了。从骆禹丞的喉间吟出一声沙哑的低吼,接着他按住她扭动的上身,俯下唇,准确且用力地攫住她那张俏挺丰满的唇。“喝——”骆禹丞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宁筱筑。 让他倒抽了口气。 该死的、该死的!他竟然碰爷爷的——情妇! 所有的感觉在瞬间消失无踪,骆禹丞猛地放开她的唇,用力地推开她紧偎的娇躯。他剧烈地喘着气,浓浊的气息不稳,他的温柔不见了,阴沉的神色再度回到脸上。 “你怎么了……” 初尝情欲,她还陷在迷离混乱的境界里。 “走开,穿好你的衣服,别再诱惑我!”他大声地吼着,那口气是那么嫌恶且伤人。“继续你的工作。” 宁筱筑猛然从迷离中清醒过来,她望着他那不屑的嘴脸,他的话是那么伤人,竟然控诉她引诱他。 这—切明明是他引起的,他怎么可以…… “骆禹丞,你实在可恶到了极点。”她看着自己被他扯乱的衣衫,颤抖着手把衣服拉好,羞辱的泪水在眼眶打转。“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怎可以讲这样的话来伤害我?!” “如果不是你刻意引诱我,我也不会——”看着她湿红的眼眶,他的心狠狠一揪,罪恶感油然而生,他想向她道歉,但却开不了口。 不!像她这种爱慕虚荣,任何男人都能玩弄在手掌心的女孩,不配得到他的歉意。骆禹丞用力挥却心中的罪恶感,他凌厉的黑眸一敛,露出讥诮的目光。 “我根本没有这种意图!”宁筱筑大声地辩驳,她无法接受骆禹丞的指责,更无法忍受他那种眼光。“是你思想不正、行为不良!”她反控他,用手臂忿恨地抹去眼角的泪水。 “你的意图才是不良,穿成这样子,不就是想勾引男人。”他冷冷地睨着她瞧,脸色颇为难看。 “我爱穿什么服装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我是管不着,但男人嘛!对于女人的诱惑总是把持不住,你的穿着让我想人非非。” “你——色狼!”她才不是故意要引诱他的,是他自己思想有问题! “我如果是色狼,那你不就是行为放荡的流莺?!” 他冷笑,表情轻鄙。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骆禹丞话歇的同时回荡在室内。 “收回你的话,否则——”她好气愤,气得全身发抖。他的话太伤人了,简直就是把她的尊严丢在地上践踏。 “天杀的,你竟然动手打我——”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耻辱,她竟然敢打他耳光。“向我道歉!”他抓起她还来不及收回的手,紧紧钳住她的皓腕,目光凶狠无比。 “要我道歉,你等下辈子吧!”倨傲地扬起下巴,她一点儿也不屈服地说。 “马上道歉,要不然我扭断你的手。”他威胁她,钳制的力道加重了。 好痛!宁筱筑黛眉紧拧,痛楚写在脸上,却隐忍在嘴里。 “不要!”她大声的拒绝,微抖的声音却泄漏出她的痛苦。 “说!”她脸上的痛楚神色并没有让骆禹丞放松力道,他一定要她低头道歉。 “绝不——”就算他会拧断她的手,她也绝不道歉。 “说——”怒气蒙蔽了他的理智,他又加重了力道。 宁筱筑终于痛得无法忍受了,她大叫:“好痛,放开我的手——”眼泪不禁夺眶而出,晶莹的泪珠滑下雪白的颊,那娇弱的面容是那么令人怜惜。 闻言,骆禹丞清醒了,他迅速地放开了手,赫然发现她那白皙的皓腕上出现一圈触目惊心的红痕。 天!他下了多大的力道,竟把她的手腕拧出一圈伤痕。 “别碰我!” “宁筱筑,我——”骆禹丞歉然地想拉起她的手审视她手腕上的伤痕,但却被宁筱筑硬声地拒绝了。 她的拒绝让他的身体一僵,顿住了动作。 “很痛吧!”他关心地问,心中有着不肯承认的不舍。 他睨着她,看着她的贝齿一直咬着唇,脸颊上纷乱的泪,想必在忍耐着伤痕所带来的疼痛感受。 “身体上的痛不及人格被侮辱的痛苦。”宁筱筑退开一步,她抬起愤怒的眸凝望他。“骆禹丞,你如果对我有任何的不满,请直截了当地责骂我,但请别用讥诮的言词、轻蔑的态度来侮辱我。” 骆禹丞迎上她的注视,他的脸色深沉、目光晦暗。 宁筱筑说的极对,他不该也没立场来指控她的所作所为。 “我不该对你说出那些话,我——很抱歉!”深邃的黑眸和她的目光纠缠,他郑重而认真地说。仔细想想,从昨晚到现在,所有的争执都是他所引起的。 然而,从说出歉意的这一刻开始,他决定抛开自己心中的混乱,决意不再让她扰乱他的情绪。 “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的歉意。”先是侮辱她一番,事后再向她道歉,这样的做法她无法接受。 愤怒写在脸上,宁筱筑撇开眼、背过身,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他那双深邃黑炯的眸会让她心慌,她好似曾在哪儿见过他。 不记得了……宁筱筑无力地甩甩头。 宁筱筑摇头的动作惹来骆禹丞的关切。 “你怎么了,还痛吗?”既然她不要歉意,那他也不必太过矫情的致歉。她方才甩了他一个耳光,这就算扯平了吧! “就算我痛死也不需要你的关心。”宁筱筑没好气地大声回道。 这男人真是天杀的莫名其妙,他的态度竟然可以一下子火爆得像头狮子,一下子又可以温柔得像个情人;宁筱筑在心中不快地嘀咕,她强忍着手腕的疼痛,提起水桶,打算继续进行练琴室的整理工作。 骆禹丞忽然来到她的身边,他按住她的小手,制止她提水桶的动作。 “别做了。”他这么说是为了弥补他方才过于粗暴的举动。 “你别碰我。”两手相触,宁筱筑心一惊,猛然抽开。 提到半空中的水桶在宁筱筑松手的同时,咚地——掉到了地上。 砰! “啊——”一声惨叫从骆禹丞的喉间逸出,因为宁筱筑的不小心,水桶砸到他的脚了。被狠狠砸到的骆禹丞,痛得直跳脚。 “痛——啊!”他觉得自己的脚指好像被砸断了。 “噗哧——”宁筱筑看着骆禹丞那滑稽的模样,忍俊不禁捧腹大笑了起来。“哈、哈——你好滑稽哦!” 她笑弯了腰,清脆的笑声在室内回响。 “可恶的女人,不准笑!”骆禹丞咬牙切齿,除了方才被赏的耳光之外,这是他这辈子所受的第二大耻辱,他竟然被一个女生取笑。 “我就要笑,我亲爱的大少爷,你管不着!”她笑得更猖狂、更恶意。 “你——”他气极败坏地说,手还抓着脚直跳。 宁筱筑拢拢披散的蓬松卷发,漂亮的脸蛋漾出 抹令人迷醉的妩媚笑意。 “大少爷,你慢慢跳,我先去休息了。”她朝他咧咧嘴、摆摆手,幸灾乐祸地打开玻璃门,步出练琴室。 这叫报应!淮教他摆脸色给她看,还说了一大堆让人生气的活。 “宁筱筑,我没允许你离开,你的工作还没做完——”如雷的吼声从宁筱筑的身后传来。 “大少爷,那些工作我留着明天再做,今天我累了。”不搭理他,她径自关上厚重的玻璃门。 “我限你在明天早上九点前把这里打扫干净——” 在玻璃被关上前,骆禹丞吼着下达命令。 “你要我打扫可以,只是你以后绝对不准再用那样傲慢轻视的口气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再拉开门,她探进头,口气恼怒地对他说,然后再用力地关上门,把一肚子的“乌烟瘴气”全发泄出来。 *  *  *给他这个大少爷一点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下次他若敢再侵犯她,那她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好过,她会狠狠地踹上他一脚,然后再补上几拳,让他那张俊帅的脸变成大猪头。 哼!发泄了一肚子鸟气,宁筱筑洋洋得意地踱到后廊乘凉,驱走一身的热汗,走过回廊散步到后院,正好碰见福婶在后院的菜圃里摘菜。 “福婶,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反正也没事做了,她索性帮福婶种种菜。 福婶笑了笑。“不用啦!我自己一个人忙得过来。” 她客气地说。  “没关系,反正我也闲着没事。” “你不是放假了吗?怎么不出去玩啊?!” “今天天气热,懒得出门。”为了面子问题,她才不会把她和大少爷的事说出来。 “那你可以去睡个午觉或看电视啊!”福婶一直把宁筱筑当成自己的女儿,十分疼爱她,根本舍不得她做一点粗活。 “不了,我睡不着,也不想看电视,还是帮你忙吧!”拿起青菜,她帮忙摘着菜叶。哎!现在大少爷当家,她还是安分点,尽佣人的本分,免得被他给开除。 闲闲无聊,她索性向福婶打探一些事情。“福婶,昨个儿少爷回到宅子里,你事先知情吗?” “我不知道。”福婶摇摇头。“昨天看见少爷时,我还吓了一大跳。”  他回来谁也没通知,难不成是特地回来突击检查的?“这样啊……那你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这……有十几年喽!”福婶十分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十几年?这么说,我没见过他喽!”宁筱筑问道,她还以为她曾在哪甲见过骆禹丞呢! “你没见过啦!少爷他十七岁就出国去了,这十三年来,他从来没有回来过。” “唉……那真是奇怪哩!”宁筱筑皱眉,为什么她就是有种很奇异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和他似曾相识。 可是她和母亲在七年前才来到骆宅,照福婶的讲法,她来骆宅之前,骆禹丞早就出国了,她压根儿没机会见到这号傲慢的大人物。 “怎么了?”看着宁筱筑古怪的神色,福婶好奇地问。 宁筱筑摇摇头。“没、没事,我只是感到很奇怪,大少爷他怎会突然回国来呢?” “这件事我倒是有听少爷提起过,过几天他要赴杭州和北京举办小提琴独奏会,因此在到中国大陆之前,先绕回台湾来:。福婶一面说,一面熟练地摘下菜叶,把菜叶放进竹篮里。 ‘独奏会?’他也能开独奏会?!她还以为他什么都不会,只会发脾气呢!因此,福婶的话令宁筱筑好讶异。 ‘是啊!少爷他是要举办小提琴独奏会,听说他现在很有名哦!很多音乐家邀请他同台演出呢!’福婶的口气、神情都好骄傲,好似大少爷的风光就是她的荣誉。这也难怪,她看着骆禹丞出生长大,对他当然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在。‘少爷他从小就很出色,不仅人长得俊俏,功课也很好,每次考试都拿到全校第一名。 而除了功课好以外,他的音乐才华更是出众,从七岁起,他就开始学习各项乐器,因此他不仅钢琴弹得好,小提琴更是拿手。’‘他是音乐家?’听了福婶的介绍,宁筱筑吃惊极了,没想到他还挺有本事的嘛! ‘嗯!去年还得过维也纳的音乐大奖哦!’那时当她和丈夫从骆老爷的口中听见这个消息时,两人高兴地哭了起来。‘对了,筱筑,昨晚你几点回来?!’突然想到,福婶话题一转,一脸关切地问宁筱筑。 ‘呃……我……九点多就回来了。’宁筱筑说慌,她可不敢老实地告诉福婶昨晚的事。因为福婶可是老妈的眼线,她要是把她晚归的事告诉老妈的话,那她铁定会被她老妈给扒掉一层皮。 ‘九点……我还没睡啊!怎么没见到你进门?’福婶有点怀疑。 ‘这……我进门时也没见到你。’宁筱筑闪避福婶的目光。‘我本来要跟你说一声的,但昨天实在好累,一回来就跑回房睡觉了。’‘你有回房?这不可能啊!昨天大少爷一回来就指定要住你那间卧房,你怎么可能……’‘对……对啦!我昨天把房间让给大少爷了。’正确来说,她是被轰出来的。‘昨晚我睡在客房啦!’‘你睡在客房?这更不可能,今天早上我打扫客房时,没看见你啊!’‘啊……这……’这下子要怎么圆谎?!她能告诉福婶昨晚她不仅晚归,还和大少爷同床共枕吗? 不!不能说!虽然昨晚和大少爷没发生越矩的事,但这事又有谁会相信?况且要是传到老妈耳中,她不仅会被扒掉一层皮,还会被老妈给打断腿。 ‘筱筑,你在说谎对不对?你昨晚根本没回来。’福婶的眼光变得犀利,她直盯着宁筱筑瞧。 ‘没的事!我昨晚真的很早就回来,我……我’‘那你告诉我,你昨晚睡在哪里?’停下摘菜的动作,福婶脸色沉重地说道。‘你母亲出门前交代过我,要我这几天多注意你,我受了你母亲的托付,绝对要做到。’这句话表明了她追问到底的决心。 ‘我……昨晚……睡在大少爷的房间啦!’硬着头皮,她老实招了。宁筱筑心想反正她和骆禹丞又没发生什么事。 但她错了!这话传进思想保守的福婶耳中,简直是天大的荒唐事。 ‘你昨晚和大少爷睡在一起……’福婶快要昏倒了:‘福婶,你别想歪了,我昨晚是和大少爷同睡一张床,但可没发生什么事哦!’宁筱筑见状赶紧澄清,地可不想毁掉自己的清白。 ‘我不相信!’福婶直截了当地说。大少爷正值壮年,而宁筱筑又这么年轻漂亮,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怎可能没发生什么事?!” “福婶,我发誓我说的全是真的!”宁筱筑紧张地发誓。 “我才不信!”福婶非常坚决地摇头。“这件事我得告诉你母亲,还有骆老爷,我要请他们赶快回来处理,要不然等你肚子大了,该怎么办?!—定会惹来邻居闲话的.....” 提起竹篮,福婶叨叨念念地走上回廊,她摇着头,感叹现在年轻人怎么会做出这么莽撞、越轨的事来。 宁筱筑愣在原地,她不晓得该如何是好?她只知道自己这下惨了!福婶竟然要把这件事告诉老妈和骆老爷!哎!她该怎么办才好? 第六章 宁筱筑把卷发绾在顶上,身上穿着长袖衬衫搭配一条牛仔裤,这样的打扮够保守了吧! 如果那个傲慢的大少爷还敢对她的穿着有意见的话,她就用手上的球棒赏他一顿狠打。 一大早,宁筱筑就以破天荒的惊人速度,在清晨四点起床。早起的原因之一是她必须在九点前把琴室打扫好,还有就是她整夜都睡不着,一直担心福婶真的会把她和骆禹丞同床共枕的事告诉老妈和骆老爷。 这件误会该怎么解决呢?最好的办法就是找骆禹丞去向福婶解释,可是要她求他出面解决此事,她就是不太愿意。那种大少爷,少接触为妙。 再说等到事情爆发时,他就会知道了,到时他自然会出面否认,她其实不必太紧张啦! 好啦!就这么办,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办法有了,宁筱筑闭上眼想要入眠,但实在睡不着,失眠,索性起床工作好了。 提着水桶,她踱进琴室,重新进行打扫的工作。 昨晚听福婶说,骆大少爷从小就气质出众,音乐才华洋溢,到国外求学的这些年,专攻小提琴,副修钢琴,还听说他的名气在国外可是响叮当的。 是吗?可是她怎么都看不出来他气质有多出众? 别说他有音乐才华,她倒认为他像只乱咬乱吠的疯狗,她又没得罪他,他竟然一回到大宅就找她的晦气。 真是莫名其妙!宁筱筑把球棒摆在一旁,一面嘀咕,一面开始打扫了起来。 *  *  *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骆禹丞倚在窗前,抽着—根又一根的香烟。 透过袅袅烟雾,他的思绪陷入混乱之中。 真是可笑呵!他又不缺女人,为何却独钟于宁筱筑?!自己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湖,竟然在短短—天之内被她搅得混乱不已。 想着,他摇头,不,应该是早在十三年前,他的心就已经被她占据了,那美丽纯真的娇小身影,那个有如蜻蜓点水般的吻,早就把他的心给夺走了。 只是,当他依照她的请求,回来寻找这份遗失多年的感情时,她却已背叛了他俩的誓言,把自己给了另一个男人。 而最令他受不了的是,她的男人竟然是他最亲爱的爷爷。 骆禹丞告诉自己,他该放手的,既然他是爷爷的女人,那他就该死心,从此别再对她有欲念。 把这份玩笑的童年誓言彻底地忘记吧! 捻熄最后一根烟,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曙光乍现,骆禹丞才发现自己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彻夜未眠。 甩甩头,撇开脑晦里她昨夜留宿在他房里那酣甜美丽的睡容,忘却昨天午后在琴室里那个脱轨的吻。 忘却一切,忘了所有,把她的身影排拒在心湖之外吧! 把自己抛向床上,骆禹丞用力地闭上眼,试图用睡眠忘却一切.但却辗转难眠。 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五点了。 睡不着,索性起来练琴,独奏会在即,他得充分把握时间练习才行。 下了床,梳洗整装一番,他拿起琴盒,骆禹丞甩甩垂肩的黑发,潇洒地步下楼去。 *  *  *“ok!” 把昨天擦拭过的地板约略再抹一遍,然后上蜡。 只花了一小时的时间,她就完成了地板部分的打扫工作了。 把水桶提到外面,再取来一条干净的抹布,宁筱筑升始进行玻璃的擦拭工作。原以为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她可以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愉快地进行,但当她又回到琴室时,骆禹丞却已经先行进驻。他的手上提着一只黑色琴盒,潇洒的站立在琴室的中央。 他穿着一件宝蓝色丝质衬衫搭配了一条灰色斜纹领带,修长有力的双腿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裤。他那头半长的黑发依旧未经整理地披散着,这样狂放不羁的发型和那身正式的装扮搭配起来,竟然毫不突兀,反而显现出完美的效果。 老天!他看起来是那么的优雅,就如福婶告诉她的,他的气质出众,无人能及。 宁筱筑立在门口看傻了眼,他那帅气的模样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差点用手上的抹布来擦口水。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进来工作。”骆禹丞开口打破了宁筱筑的迷思。他方才进来琴室时,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宁筱筑竟然一大早就起来打扫。 “是的,大少爷!”撇撇嘴,宁筱筑漫应了一声,抬起不情愿的步伐进到室内。 因为要擦玻璃的关系,矮小的她需要椅子垫脚,所以她拉过一张木椅,越过骆禹丞的身边。 当木椅碰到地板时,立刻发出吱吱的响声,骆禹丞两道浓眉微微皱起。 “工作时请保持安静,不要打扰我练琴。”他说道,沉厚的声音保持着平淡。 “怕吵就不要在我工作的时候练琴。”宁筱筑撇首赏他一个卫生眼。 “这是我的屋子。我爱在仟何时候练琴是我的自由,你没有抗议的权力,只要遵照我的话做事。”骆禹丞回她一个冷眼。演奏会迫在眉睫,他必须争取时间练琴。 “是,大少爷!”看他那拽得二五八万的神情,宁筱筑气愤在心头。哼!当少爷就拽啊! 不太爽快地应了一声,宁筱筑抬起椅子,放轻脚步地走到玻璃边。 把椅子叠放在矮柜上,她爬上椅子,抬高手臂,擦拭着上层的玻璃镜面。 擦啊擦,宁筱筑两条手臂在空中努力地挥舞着,此时室内陷入一阵静默,没有交谈声,也没有如她听预期的乐声响起,这和昨天针锋相对的情景完全迥异,这样的气氛还真吊诡,让她还挺不习惯的。 他大少爷不是要练琴吗?怎么都已经过了十分钟,还没听到他演奏,他不会又想回头去睡回笼觉了吧! 唉!想到睡觉,宁筱筑马上张口打了—个不太文雅的呵欠。一整夜没合眼,她还真是挺累的。 “哈——” 又打了一个呵欠,这样静寂无声的境界,还真有催眠的作用哩! 无力地擦完第一面玻璃窗,宁筱筑略略移动椅子,再继续擦拭第二面。 在她又打第三次呵欠的时候,寂静无声的室内突然扬起美妙的旋律——悠扬的提琴声瞬间回响于室内,宁筱筑定住了手上的动作。 她愣住了,因为这浪漫动人的小提琴的琴声。 宁筱筑缓缓回过身来,她蹲在椅子上,清澈如水的明眸崇拜地凝望着骆禹丞那潇洒帅气的身影。 他站在室内的中央,帅气颀长的身影有一半沐浴在朝阳下,看着他拉小提琴的样子,每一个动作是那么迷人,所演奏出的每一个音符是那么的吸引人。 宁筱筑忘了要工作,她一脸沉醉地托着腮望着骆禹丞,水瞳中尽被骆禹丞那英俊不羁的身影所占据。 骆禹丞在专注的演奏之余,瞥了一眼陷于沉醉之中的宁筱筑。她全身被阳光所包里,在阳光下,她那蓬松柔细的长发变成金黄,从这个角度看来,她似又回到六岁那般的纯真无瑕,那样的甜美——看她笑意满盈的美丽容颜,显然她被他的演奏给迷住了。微微扬起唇角,带着一丝冲动,骆禹丞优雅地半旋过身来,面对着她熟练拉奏,把时而奔放、时而浪漫轻柔的旋律传达给她。 悠扬的旋律在一个高亢的音符之后结束,宁筱筑整个人被震住了,她没有想到骆禹丞所演奏出来的琴声是那么令她感动,虽然她并不懂这首曲子,但经由骆禹丞那双带着魔法的手,她却能深刻地感受到这首曲子所要传达的情境。 “你似乎对我的演奏很有兴趣!”骆禹丞放下小提琴,他习惯性地拨开前额的发丝,露出那双深邃而炯亮的眼睛,凝望着她。“你说什么?我……对你那三脚猫的演奏有兴趣? 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宁筱筑猛然回神。她有表现出崇拜的样子吗?这怎么可能?这……竟然说他是三脚猫!骆禹丞得意的俊颜一沉,眸瞳敛得黑沉。 “我看你是听不懂,才会这么说吧!”他沉声地反击道。“我想你恐怕连我手上的乐器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骆禹丞,我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你手上那把乐器叫做小提琴。”他以为她是乡下土包子啊! 连小提琴这个玩意儿都不懂;宁筱筑怒气冲冲地跳下椅子。 “算你还有见识,不过……”看她气鼓的两腮。他突然觉得……原来和她斗气还真有趣。 “不过什么?”她没好气地质问。 “不过我认为我方才的演奏是对牛弹琴,像你这样没音乐素养的女孩子,当然听不出我演奏的精彩之处。” 天杀的!该死的——大混帐!竟敢把她比喻成牛! 宁筱筑曼妙的身影气冲冲地冲到他的面前,她双手插腰地站立在他前面,火大地瞪视着他。 “骆禹丞,你别以为你有喝过几年洋墨水,学过几年的音乐就很厉害了,我告诉你。我宁筱筑虽然没学过音乐,但我可是很有音乐细胞的哦!” “你?音乐细胞?”这四个字似乎和她搭不起来。 骆禹丞曾听过她那破锣嗓子唱出的走调歌声,实在无法相信她会有音乐细胞。他用非常怀疑的目光睨着她“你不信……”他那狐疑的眼神令宁筱筑抓狂。 “完全不相信。”骆禹丞懒懒地勾起唇笑着,那笑容带着轻鄙。 这嘴脸令宁筱筑气愤小已。 “我告诉你,我的‘阿豆仔’老爸生前可是—个钢琴师,他在各大西餐担任乐手,弹奏的功力可是很了得的哦!”抬出她那已归天多年的父亲,宁筱筑骄傲地抬高美丽的小脸。“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活你总该听过吧1”她的意思是,她也有“遗传”到父亲在音乐方而的才华。 “你是说你遗传了你父亲的音乐细胞,你有音乐方丽的天分?”他挑高眉、感兴趣地问她。脸上带着嘲笑的笑意。 “音乐天分我不敢夸口,但音乐细胞多少有点儿遗传到啦!”宁筱筑思索了半晌,说道。 “有多少呢?千分之—还是万分之—?”骆禹丞俊朗的笑容加大,取笑意味好浓。 “所谓的遗传是需要经过激发和学习的,我的音乐细胞只是还没有机会表现出来而已。”她怒叫,好想撕下他那可恶的笑脸。 “哦!是这样啊!原来你的‘音乐细胞’还没有经过名师的指导激发和正式的学习,难怪无法表现出来。”骆禹丞顺着她的活又说了一次。“这么说来,你并不知道自己在音乐有哪方面的天分喽!”他认为她压根儿没这方面的天分,当然到现在还表现不出来。 “不,你错了!在唱歌方面我自认很有天分。”宁筱筑可不承认自己对音乐一窍不通,至少她对唱歌就很有兴趣,她对自己的歌声很有自信。 “唱歌!?”禹丞闻言,霍地大叫。 “你说你有唱歌方面的天分?”老天,杀了他吧!她那走调的歌声能听吗?骆禹丞失笑地瞪着她那脸自傲的表情,笑声隐在唇边,就要爆发。 宁筱筑扬起小脸,她得意的扬眉笑了一笑,充满自信地说:“对!唱歌,我对自己的歌声很自豪。”她最爱唱歌了,举凡现在所流行的国语或台语歌,她都会哼上几句。 “你确定你说的是唱歌?”骆禹丞实在无法置信,他又问了一次。 “是啊!我的歌声很棒,我还打算报名参加这次乡公所举办的歌唱比赛耶!”宁筱筑自信满满。 我的老天啊!凭她那种破锣嗓子还想要参加歌唱比赛,骆禹丞的浓眉往上一挑,整个人陷入极度的错愕之中。  ·“哈哈……”下一秒钟,他大声地爆出浑厚的笑声来。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骆禹丞非常不客气地笑弯了腰。 她竟然说她有唱歌的音乐细胞.就凭她那走调的歌声……这简直是个超级好笑的笑话! “喂!你在笑什么?我的歌声不好吗?”他的笑声实在很刺耳,宁筱筑伸出手指戳两下他的胸膛。 “我………”骆禹丞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快说不出来。“宁筱筑,我……不认为你的歌声可以用‘好’来形容,如果你体内有与生俱来的音乐细胞,那也早被你那破锣嗓子给杀个精光了。”他大笑着,毫不保留地说出他的看法,这话把宁筱筑气得七窍生烟。 宁筱筑气结,恨不得拿起球棒狠狠扁他一顿,最好再踹他一脚,把他那把昂贵的小提琴给踹个稀巴烂,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骆禹丞,你别以为全世界只有你有音乐才华,在我眼中,你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她气不过,用贬低的话来回击他,两颊像青蛙一样,气得鼓鼓的。“你的眼光奇差,我不会在意的。”骆禹丞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他重新摆好姿势,拿起小提琴,准备继续练习。“把你的那鼓鼓的腮帮子收回去,好好听我演奏,或许我的琴声可以培养你一些音乐细胞也说不定。”笑过之后,心情突然好转,他愉快地说道。 “真抱歉,敝人在下我忙得很,我要继续工作了,没空听你演奏。你要练琴也请自便。” 她都快被他气死了,哪来的心情听他的演奏。宁筱筑口气不甚爽快,她拉开生气的脚步踱回原位,爬上椅子继续清洁工作。 *  *  *“你想听什么歌?”几分钟后,骆禹丞意外的问话从她背后响起。 宁筱筑停下工作,她撇回头。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问。不懂他这句话的用意。 “你说出歌名来,我可以演奏给你听。”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心情会突然转好,更令他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有为她独奏的欲望。 “你真的要演奏给我听?”她有没有听错啊! 宁筱筑好讶异,怎么搞的,他是笑得秀逗了是不是?!竟然说出这么令人惊讶的话来。 “别用那种怀疑的眼光看我,我说了算话。只要你说出你想听的曲目,我就演奏给你听。”凝望着她那清澈的水眸,他准备做超高水准的演奏,让她另眼相看。 宁筱筑两只大眼骨碌碌地转了转。她认真地思索起来…… 反正工作也挺无聊的,听听音乐也不错。宁筱筑不再拒绝,她从善如流地附和了他的建议。 “想到了吗?哪一首歌?”他又追问,他不自觉地被她沉思的表情给迷住了,他的唇角往上弯,形成一个迷人的笑痕。 “来一曲‘两只老虎’。”为了显示她的音乐水准,她挑了一首闻名的世界名曲。 “两只老虎?”一首儿歌!骆禹丞挂在嘴边的浅笑突然冻结。 “怎么?你不会这首歌吗?”看那惊讶的表情,好像没听过这首歌曲,不会吧!这首歌连三岁小孩都能朗朗—上口耶! “这首歌我熟得很,打从会讲话时就会唱了。”骆禹丞失笑地应道。要他演奏儿歌,实在是太糟蹋他的才华了。 “那你怎么不演奏?” “你真的想听两只老虎”?他反问,以为她是开玩笑。 “我是很想听听由小提琴演奏的‘两只老虎’是什么样感觉,另一方面……以你那三脚猫的蹩脚功力,或许也只能演奏这种儿歌而已吧!!”宁筱筑故意贬损他。 “好吧!既然你想听,那我就演奏。”这女人实在没眼光了,竟然把他这扬名国际的小提琴家看得这么扁。好吧!他就让她见识见识。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悠扬轻快的旋律一响起,宁筱筑马上着迷了,她不得不在心里承认,骆禹丞确实有两把刷子耶! “安可!”没想到才一首歌,就让宁筱筑的看法完全扭转。她热烈地鼓掌赞扬。“再来一首‘伦敦铁桥垮下来’。”她接着又指定一首。 骆禹丞点点头,又开始演奏起来。 此曲完毕,宁筱筑接着又说:“火车快飞。” 又是儿歌。骆禹丞失笑地摇摇头,然而他还是愉快地拉起旋律。 “哇!太棒了!再来—首‘只要我长大’……” “大少爷,你真有两下子耶……再演奏一首‘妹妹背着洋娃娃’。” “你真不是盖的……嗯……再来一首‘母鸭带小鸭’。” 一首接着一首,骆禹丞应着宁筱筑的要求,几乎把所有耳熟能详的儿歌全演奏了—遍。 他快乐的浸淫在轻松的歌曲中,心里回想着和她六岁时相遇的那段美好回忆。 “安可、安可!大少爷,最后再演奏一首我最喜欢的‘流浪到淡水’。”宁筱筑兴奋地拍着手,她意犹未尽地又指定了一首歌。 “流浪到淡水?”这首儿歌他没听过耶!骆禹丞表情好疑惑。“有这首儿歌吗?” “笨哪!这首不是儿歌,是现在流行的台语歌啦!” 宁筱筑斥道。 台语?他有十几年没接触了,恐怕连讲都有困难,哪还能奏出旋律?! “呃……很抱歉,我对台浯歌没有研究,我演奏另一首歌好吗?” “我就要听这首。”宁筱筑很固执,因为这首歌可是她最喜爱的一首。 骆禹丞很为难。“那你有歌谱吗?我可以练习—下,下次再演奏给你听。” “有,我有歌谱,就放在我房里,我这就去拿。” 宁筱筑好高兴,忘了自己站在椅子上,兴奋地跨出一步,打算飞奔回房去拿歌本。 “小心——” 骆禹丞大叫,看着她跨出脚,心脏咚地剧烈地跳了一下。 但来不及了,宁筱筑右脚已经悬在半空中——宁筱筑在跨出的下—秒才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她的手在空中挥舞画图,整个人往地板跌落。“啊——救命!” 一瞬间,骆禹丞不假思索地丢出手中那把名贵的小提琴,他的长腿急速地迈出,在宁筱筑落地之前,用身体当了她的肉垫。 “唉唷!” —声痛苦的闷哼从骆禹丞的喉间喊出,他狼狈地跌在地板上,宁筱筑则幸运地落在他的身上,她毫发无伤。 “救……命……”趴在骆禹丞的身上,宁筱筑还未从惊吓中回神。她瞪视着身下的骆禹丞。 “该喊救命的是我!” 骆禹丞痛苦地说。他的痛苦不是来自方才滑倒的那一跤,而是她那柔软丰盈的双峰紧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对……不起,我压疼你了。”宁筱筑以为他受了伤,她赶紧爬起身来。“唉呀,糟糕,我左眼的隐形眼镜掉了。”爬起身来,她跨坐在他的腰际,赫然发现镜片掉了,她的视线好模糊。 “我的琴也受损了。”骆禹丞瞥了一眼被他摔到地上的小提琴,他万分懊恼地说。“宁筱筑,你先站起来,好让我起身。”骆禹丞撑起上半身来。 “骆禹丞,你不要起身,我的镜片掉在你的身上,你如果动的活,就不好找镜片了。”宁筱筑霸道地把骆禹丞压躺回去,她要他保持不动的姿势,好让她找镜片。 “我得先看看我的琴,你的镜片等下再找。”他撑起上身来,却又被宁筱筑给推回去。 “别动,我要找隐形眼镜。”她整个人也压在他的身上,她的小手在他身上的每一寸仔细地摸索着。 “宁筱筑——”老天!她竟然抚摸着他身体。骆禹丞怒斥地制止她,她是爷爷的女人,怎能如此厚颜无耻的对他出手?!“住手!”他低喝。 “在我找到镜片之前,休想!” 宁筱筑不理他,她的手从他的胸膛住下摸索,经过平坦的小腹。再往下移几寸,来到他的双腿之间。 “住手!”该死!她似乎很熟悉男人的身体,是被爷爷绐调教出来的吗?骆禹丞的脑悔顿时浮现她和爷爷亲热的画面,他的心嫉妒得发狂,胸口那把被他压抑住的妒火又熊熊燃起。 “别吵,别防碍我找镜片。”宁筱筑的手触到他的腿间,她的视线模糊,眼睛干涩,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抚摸到了男人最敏感的地带。 轰!骆禹丞在宁筱筑的手抚上他的瞬间,身体爆炸开来。他那敏感的男性在瞬间傲然挺立、坚硬如石。 “宁筱筑,拿开你的手——”她竟然挑逗他,骆禹丞痛苦地大声说道。此时此刻,他的身体蓦地僵硬紧绷。 “不要,我还没找到我的镜片。”宁筱筑没有意识到自己越轨的举动,她的手轻轻地在原地找寻着。 但她每触一下,骆禹丞的欲望就更强烈,他的胯间好疼,因为她的手不停在“原地踏步”。 “宁筱筑,你再不移开手,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种挑逗,他对她提出最后的警告。 “大少爷,从你前天回来之后,你就没有对我客气过。”宁筱筑无视于他的警告,她继续动着,小手再往下移往他的右大腿。 “宁筱筑,这是你自找的。你既然敢这么挑逗我,那我还需要矫情做作拒绝你吗?”骆禹丞受不了了,她的手太有魔力,让他全身血液奔流。 “你又在说些什么?为什么老是用那种可恶的语气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呢?”宁筱筑对他的话很感冒。 不懂?“你别再假装了,我对你和我爷爷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爷爷?这跟骆爷爷有何关系? “骆禹丞,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宁筱筑停下了动作,她撑起上身,坐在他的腰间。 骆禹丞反手握住她停在他大腿上的小手。 “这话题我们待会儿再聊,现在你得先浇熄我身体的火。”他沙哑地说着,跟着撑起身来,和她四目相对,他空出的一手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穿透她那卷松的发丝。 “骆禹丞,你要做什么?”他的动作惊吓到她,宁筱筑身体反射性地向后倾。 “我要做你希望我做的事。”不容她退缩,他将她的头颅压向自己,他欺上性感的薄唇,饥渴的攫住地那美丽娇艳的红唇。 “骆……”她的轻吟被吞没在他的唇里。 他的唇一贴合她的,便失去自制地需索着她。 “筑,你好甜美,你的唇似有魔力……”他热切地吮吻着她柔嫩的唇瓣,握着她的小手的大手缓缓松开,慢慢爬上她的大腿,移向她的腰际。 “哦……”宁筱筑喘息着,娇吟声从唇缝逸出。 骆禹丞趁她娇吟时,挑开地的唇,探进她的口内,勾逗她粉色的小舌。 他的吻变得越来越狂,两舌热情地交缠起舞,他的手不安分地拉出她扎在牛仔裤下的衣摆,他闯进她的衣服下,温热厚实的掌从腰际住上移,来到他饥渴想抚摸的柔软双峰。 然后,他推高她的贴身内衣,露出她丰盈的酥胸,他修长的手指奔上她酥胸的顶点,在热吻间,逗戏着她敏感的粉色蓓蕾。 宁筱筑完全地失去理性,骆禹丞娴熟的挑逗技巧让她无从招架。 她的唇任由他热切地吻着,她丰盈的酥胸任由他抚弄。她的心为他而跳动,她的身体在旋转,脑海隐约浮现着一幕不太清晰的影像——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的唇曾经有过他的温度…… 第七章 空气中似乎带有电流,偌大的琴室里弥漫着情欲的气氛,骆禹丞恋上了宁筱筑的唇,这个吻似乎永无止尽,热切的吮吻间把两人推上激情的高峰。 衣衫凌乱的宁筱筑和骆禹丞交叠地坐在地板上,骆禹丞不安分的手已经将她的衬衫褪至两臂之下,她丰盈雪白的酥胸半露在外,挽在顶上的卷发亦垂落在赤裸的粉肩…… 她这模样好娇弱、好妩媚,映在骆禹丞激情的黑瞳中,像个纯真美丽的天使,他有股欲望,想要她更多-他在她的唇烙上无止尽的深吻,他的手覆在她的胸前,揉抚着她令人沉沦的柔软绵乳。 她是爷爷的情妇呵!他不能碰她! 骆禹丞在心中提醒自己停下所有动作,但他就是不听使唤,一再地往她的唇烙上深吻,他的手一再挑逗她那雪白的双峰。 “筱筑,你好美、好美……”像中了魔蛊,他被她的美给勾去了魂魄,他的唇离不开她的唇瓣,她的全身似乎散发着特别的魔力,让他不想从越轨的激情中抽身。 “骆……禹丞,我……们不能……”宁筱筑对男女之情认知不深,她的心是那么惶恐,这突如其来的激情让她芳心大乱。 她试着推阻他的求欢,但他越来越狂野的挑逗却把她薄弱的理智淹没。她没有能力拒绝他,只好任他一再索求。 “筱筑,你是爷爷的女人,我不该碰你的,但…… 我就是无法停下来。” 骆禹丞粗重地喘息着,他在她唇边低喃,低瞥—眼她半裸的性感娇躯,他整个身体已濒临爆发边缘。 他在说什么东东?竟然说她是骆爷爷的——“停——骆禹丞,你给我住手!”宁筱筑猛然从激情中惊醒,她迷离混乱的思绪瞬间重回轨道,她用力地推开他,把他推离—臂之遥。 “宁筱筑,你该死的,怎么突然推开我——”骆禹丞的全身都在叫嚣,满眸欲求不满的怒火。 “我要问你,你刚刚那句活是什么意思?你为何说我是骆爷爷的女人?”宁筱筑的怒气不下于他。 “这事还要我解释吗?我想全村的人都知道你勾搭我爷爷的事。”欲望被活生生地截断。他气极败坏地说。 “你说什么?”闻言,宁筱筑尖声大叫 。“你说我……勾搭……骆爷爷!”这天杀的,他竟然讲出这种话来。“你这个混帐,你该死的诽谤我的名誉。”被指责成这么的不堪,宁筱筑火冒三丈。 “名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骆禹丞仰首冷笑一声。“像你这种随便的女人,还有名誉可言吗?” 他的口气、表情和眼神尽是轻蔑。 宁筱筑无法接受这种莫须有的指责,委屈的泪在眼眶打转,然后夺眶而出。 “哇——”她坐在他的腰际,泪眼婆娑,她好委屈地大声哭了起来。“骆禹丞,你怎么可以这样诬蔑我……哇——”她趴进他的怀中,大声地哭泣着。 骆禹丞身体僵住了,她的哭声引来他的罪恶感,他说的话是不是太伤人了。 “……”他低首望着她颤抖的背,他伸手,想拍拍她,安抚她的情绪。 “别碰我,你这杀千刀的男人!”宁筱筑气不过,她用力地推开他,爬起身来,奔出琴室。 “筱筑——”骆禹丞飞快地爬起身追了过去。 *  *  *在琴室门口,骆鹏辉挡住了宁筱筑。 亲眼看见宁筱筑衣衫不整地从骆禹丞怀中挣离,骆鹏辉十分担心地问道:“筱筑,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了你?”他关心地问,心里却已经有了底,欺负她的人一定是他那向来狂妄不羁的宝贝孙子。 “是骆禹丞,他好可恶,我这辈子绝不会原谅他。” 宁筱筑在见到疼爱她的骆爷爷后,委屈地躲在骆鹏辉的背后嚎啕大哭了起来。 骆禹丞竟然把她说得那样不堪.那些话实在太侮辱人了。 “筱筑,不要哭,一切由骆爷爷替你作主,我会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兔崽子。”骆鹏辉安慰着宁筱筑。眼见此景,让他震怒不已,愤怒地走进琴室。 “这是怎么回事?” 骆鹏辉的声音浑厚且具有威严,他拄着拐杖站在骆禹丞的面前,一脸怒气地质问。 昨天晚上福婶打电话通知他时,他便马上整装连夜从台北赶回山上来,才进到大宅。还没机会证实福婶所说的那些话,就已经亲眼目睹宁筱筑衣衫不整从骆禹丞怀中离开的情形。 事实摆在眼前,看来福婶所言不假,这两人真有了亲密关系!真是该死,他这放浪不羁的孙子竟然在回国短短不到两天之内,就对宁筱筑下手,这实在是太荒唐了,他非得好好教训骆禹丞不可,筱筑可是个清白的女孩,不是外头那些随便不知检点的女人,如今发生了这种事,他一定要骆禹丞给她一个交代不可。 “爷爷——”骆禹丞在看见骆鹏辉时,万分震惊地定住了追逐的脚步,他望着骆鹏辉那双凌厉的老眸。 这下子惨了!没想到竟被爷爷撞见他和宁筱筑亲密的模样。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骆鹏辉满脸的怒气。“你对筱筑出手了对不?你真是该死!竟然对自家人做出越矩的事。” 骆鹏辉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把所有佣人都视为自家人,非常厚待他们,也对他们非常的照顾。 “爷爷,我……” 然而骆禹丞却误解了骆鹏辉的意思,他以为爷爷已把宁筱筑视为自家人了,这么说他有意把宁筱筑纳入骆家大门来?想到此,他的心抽痛。可是,他却说不出话来。一来,他不知该如何解释眼前这场混乱。 因为事实就如骆鹏辉所看到的,他对爷爷的女人有好感、有欲望,他吻了她,还打算要她。二来,他也为了方才的话而苦恼着。 “你要给我一个交代,你告诉我,你为何要碰宁筱筑?”骆鹏辉手上的拐杖重重地敲击地板,发出很大的声响。 “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终于骆禹丞决定豁出去了,既然被骆鹏辉亲眼撞见,那他就实活实说吧! 宁筱筑对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从十三年前初次相遇开始,他的心就已经遗落在她身上了。 这句话等于是承认了他俩的关系,骆鹏辉老眸一敛,心中有了盘算。 “就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你竟对她下手?!”他继续质问骆禹丞。 “我很抱歉,我不该碰她的。爷爷,请你原谅我,这事情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了。”骆禹丞歉然地向骆鹏辉道歉。 “你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是郭太大,她好好一个清白的女儿,竟然毁在你手上。真是的,你这么做,教我该如何向人家交代呢?郭太太她还指望筱筑能嫁个好人家,让她下半辈子能有依靠啊!” 骆鹏辉的盘算是把骆禹丞和他疼爱的宁筱筑凑在—起,既然两人已生米煮成熟饭,那这个计划应该不会失败才对。 骆禹丞哑然,爷爷怎么会说——宁筱筑是清白的……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爷爷的女人吗? “爷爷,筱筑她……她不是你的情妇吗?”骆禹丞紧握着拳头,等待着骆鹏辉的答案。 “你胡说!我才不是!”站在骆鹏辉身后的宁筱筑,尖声大叫。 “简直是一派胡言,你这兔崽子,这些话是听谁说的?”骆鹏辉闻言,也愤怒不已,他拿起拐杖敲了一下骆禹丞的头,不敢置信骆禹丞竟会说出这些话来。 “我说错了吗?爷爷你和她——” “你根本大错特错:”宁筱筑生气地否认。 “你别再胡言乱语了。”骆鹏辉也出声斥责。 两人都齐声否认,这…… “爷爷,你和筱筑之间,真的没有任何的关系?” 骆禹丞又慎重地问了一次,神情除了兴奋还有紧张。 “你这兔崽子,你敢再问一次,我就打断你的腿。” 骆鹏辉气得脸红脖子粗。“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怎可能还会去碰年轻女孩,这简直是荒唐到了极点的事。”骆鹏辉脸红地责难骆禹丞。 骆禹丞闻言兴奋异常,就像小孩子拿到糖果一样,快乐的手舞足蹈。方彩霓的话果然不能相信,她就像她的母亲一样,没别的本事,就爱造谣生事。 “你在高兴什么?怎么一下子紧张兮兮,一下子又高兴大叫。”骆鹏辉怒斥。 “爷爷,我好高兴,因为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追求我爱的女人了。”拉着骆鹏辉的手,骆禹丞带领着他跳舞。 骆鹏辉跟随着他起舞,有十几年了,他祖孙俩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的亲密了。 宁筱筑被骆禹丞的话给弄呆了,他口中说的那个他爱的女人,是指她吗? “你哪一次追求女人会有顾忌?!还不都是放心人胆地追。”骆鹏辉无法苟同,据他了解,骆禹丞在维也纳求学的这几年,不但女朋友不断,而且也都行进一 步的亲密关系。他啊!换女人的速度和换衬衫没两样。 不过他过去的风流帐他管不着,也懒得管,但和宁筱筑这件事他可不打算这么便宜地放过他,他既然对宁筱筑下了手,那就要负责到底。 “之前的女人从来没有—个能引起我的占有欲,只 有筱筑,她对我的吸引力是致命的,我想在我第一 次见到她时就已爱上她了。” 高兴地拉着骆鹏辉转了一个圈,骆禹丞优雅地来到宁筱筑的身前,十分诚挚地说。刚从错愕中回神的宁筱筑,脸红地听着他的宣言,他……在胡说地开么啊?!“骆禹丞,你别再乱说话,小心我拿抹布塞住你的嘴。”宁筱筑瞪他—眼,她感觉自己全身的温度好烫,像热水沸腾一样。“我是认真的。”骆禹丞俊眉往上挑,他扯开一抹迷人的笑。 认真?“谁信你!”宁筱筑这句话本来想用怒吼的,但说出口时,却显得那么娇羞,那么雀跃。 骆禹丞笑着对她眨眨眼。宁筱筑恼怒地撇开头,不理会他。 骆鹏辉的声音在骆禹丞的背后响起,他对骆禹丞如此越轨的举动仍有微词,叨叨地教训着骆禹丞。“就算她非常的吸引你,你也不能一见面就把她引上床吧! 你这举动实在是太荒唐了,咱们这里可比不上国外的开放程度,只要两人看对眼就可以上床……” 上床?“停!爷爷,你这句话我听不太懂。”骆禹丞一头雾水,他转过身来,对骆鹏辉的指责感到相当纳闷。 “你别给我装傻,福婶已经把一切事情都告诉我了。”骆鹏辉还以为骆禹丞想赖帐。 “福婶她……说了什么?”骆禹丞不解地问。 “她说前天晚上筱筑在你房里过了一夜。”骆鹏辉说。 “她确实是在我房里过了一夜。”骆禹丞点头承认这个事实。 啊!惨了,福婶真的去向骆爷爷嚼舌根了;宁筱筑一脸震惊。 “骆爷爷,你别听福婶乱说,我和大少爷压根儿没发生什么事啊!”她惊叫。 “筱筑,你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告诉骆爷爷,别憋在心里,骆爷爷会帮你作主的。”骆鹏辉断然地截断骆禹丞和宁筱筑的话。 “不,我没有受委屈啦!”她要昏倒了! “爷爷,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骆禹丞纳闷地问。 “你做了什么还要我讲吗?筱筑在你房里过了一夜,你别告诉我,你和筱筑没有发生关系,我不会相信你的说词的。”骆鹏辉厉声斥责。 “你说什么?我和她发生关系?!”他哪有啊?虽然他的心里一直有这个想法,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根本还没机会尝到这个甜头啊! “你休想否认,筱筑她已经把你们之间的事情向福婶说了,她也坦诚了你们已经有了亲密关系。”骆鹏辉说。 宁筱筑再度尖叫。 “我没有承认过这件事!”她替自己辩驳,但骆鹏辉和骆禹丞却都没有把她的辩驳听进耳里。 “筱筑她坦诚了……”骆禹丞错愕万分。这怎么可能,他们虽然同床共枕,但根本没有发生关系啊! “嗯!她亲口向福婶坦诚的。”骆鹏辉脸色凝重“禹丞,你必须对筱筑负起责任来,在你占有了她的清白的那夜,也许已经在她肚子里留下了咱们骆家的子孙了,我绝不允许你像对待别的女人一样背弃了她。” “爷爷,我不会背弃她的。”一个诡计在他心里形成;既然她都亲口承认和他有了亲密关系,那他正好可以用这个为理由,把她娶到手。“我会娶她,对她负起一辈子的责任。”骆禹丞再旋回身来,他对着宁筱筑说道,语气是万分的诚恳。 宁筱筑差点气绝身亡!她极度不解,事情怎么会变得如此混乱呢? “你不必负责任,我这辈子就算没男人要,也不会嫁给你的!”她咬牙切齿地说。 “我这辈子娶定你了,我将实现你六岁时的生日愿望,让你当我的新娘子。”骆禹丞好兴奋。 “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你别胡扯!”宁筱筑不承认,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没胡扯,这句话是你自己说过的。”骆禹丞反驳她,他的一双黑瞳炙热无比。 她真的说过吗?望着他的瞳眸,宁筱筑顿时之间迷惘了。在内心深处,她似乎记得,她曾经和一个大哥哥相遇…… “有你这样的承诺,我就可以放心了。”骆鹏辉突然打断了窗筱筑的迷惘,他插进话来。“等郭太太一回来,我就向她提亲去,我等不及要抱曾孙子了。”他喜上眉梢地说,对于这桩婚事是再满意不过了。 孩子?宁筱筑一听,全身血液逆流! 她……她和骆禹丞根本没做什么,哪来的孩子啊! 骆禹丞凝视着脸红的宁筱筑,他得意且暖昧的望着她平坦的小腹说:“好啊!既然我们的事都已经被公开了,我也希望快点把她娶回家。” “骆禹丞,你为什老是胡说八道?!”听他那语气,是那么暖昧!宁筱筑急忙地撇清。 “筱筑,既然爷爷都已经知道了,我们就别隐瞒了。”一个诡计在骆禹丞的心里形成,他这话让宁筱筑措手不及。 “我不承认!”她可不想傻傻地被骆禹丞给陷害,她—定要为自己洗刷“冤情”。 “亲爱的,别害羞了,就承认了吧!”骆禹丞突然倾过身来,俯下俊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封住宁筱筑的小嘴。 “唔……”宁筱筑惊然地瞪视着他。 “闭上眼。”骆禹丞在她唇边叹息。 “……”宁筱筑陷在惊愕中,混乱的思绪无法接收他的讯息。 “唉,我要回房去睡了,不打扰你们小俩口亲热了。”骆鹏辉笑着挥挥手,他迅速地离开琴房,顺手带上门,把火热的气流封在里面。 第八章 “骆禹丞,我不会嫁给你的!”在骆禹丞放开她的唇时,宁筱筑喘着气,用她剩余的一点理智信誓旦旦地说着。 “我亲爱的筱筑,你真的不记得你曾说过的话了?” 骆禹丞并不理会她的怒气。 “我没说过,怎么可能想得起来!”宁筱筑没好气地回道。 “你有说过,只是你忘记了。”骆禹丞指正她,他看着她被他吻得红艳微肿的双唇,忍不住好想再吻住她。 他再度倾下身来,又想偷香。 还想偷袭她,门都没有!宁筱筑这次有了防备,她用手捂住唇。 “我确定我没说过。”宁筱筑的双手捂着唇。老天,他方才那个吻都快把她给融化了,再吻下去,她一定会主动献身。 骆禹丞无奈地摇摇头,她那拒绝的模样,让他好伤心。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被女人拒绝过,这是头一遭。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或许你会突然想起那段往事。”他建议着,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滚烫的欲望。 “去哪里?”她防备地问。 “跟我走就是。那里离这儿不远,我们徒步过去。” 宁筱筑还没点头应允,骆禹丞便径自环住她的腰,揽着她出门去了。 十分钟后,骆禹丞带着宁筱筑穿过竹林,走出小径来到小湖畔。 小湖的景色依旧,骆禹丞脑海里清晰的记着那一天两人相遇的回忆。 “那天是清明,天空下着雨,你就站在那颗大石头上强吻了我。”指着他俩定情的那颗长满青苔的大石头,他说出了他们的故事。 “我强吻你?”宁筱筑险些跌跤。 “是啊,十三年前的清明,那时正飘着细雨,我撑着伞,你站在伞下用你那纯真的眸凝望着我,你对我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的生日愿望是要当我的新娘,话才说完,我都还没答应,你就趁我错愕的时候——强吻了我。”他暖昧地对她眨眨眼,好听的嗓音娓娓地叙述当时的情形。 宁筱筑满脸布满红浪。 “你、你鬼扯蛋!我怎么可能说这些话?”她压根儿想不起来有那么一回事,想她当时年纪尚小哪会去强吻一个男人嘛! 骆禹丞双眉紧皱。“你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他好失望。 “完全没有!你死心吧!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他那失望的神情让她不安。宁筱筑索性撇开脸,不敢看他。 “回去吧!”骆禹丞叹了一声,他牵着她柔嫩的小手无语地走过竹林,往来时的路漫步回去。 他还以为重游旧地会让宁筱筑记起所有的往事。 可是,他没想到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宁筱筑偷觑了一下他的侧脸,俊朗的脸庞写满失望。她的心因为他的神情而有一点惶乱、无措。 其实,她并不是全然记不起小时候那段往事,只是当时年纪小,她的记忆很模糊…… 她沉默着,宁筱筑的小手任由他厚实的掌握着,和他一块漫步在竹林小径中,她的唇依稀留着他的温度——*  *  *“姚舒纬,拜拜!” 午夜时分,姚舒纬的机车停在大宅门前,坐在后座的宁筱筑飞快地跳下车,向他挥手道别。 这几天要不是为了躲避骆禹丞,她也不会天天和姚舒纬出去,每天玩到深夜才敢回家。不过听骆爷爷说,骆禹丞明天就要前往杭州了。 他的独奏会即将到来,分别在北京及杭州举办两场个人独奏。 哈!他要离开了,她终于可以摆脱掉他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中会有那么一点不舍?正想着,有人唤住她。 “宁筱筑,等一下。”姚舒纬拉住她的手臂。“我有话跟你说。” 宁筱筑转回身来。“有什么事?”她问。 “我……”姚舒纬跨下车,他眼神怪异地瞅着她瞧。“我们已经约会很多次了……”他支吾其词。 “是啊!”宁筱筑觉得他有点怪怪的。“你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她戒慎地望着他。 “我……想要跟你有进一步的发展。”这就是姚舒纬的目的,他一直在找机会亲近她。 “不行!”宁筱筑断然拒绝。说实在的,她对姚舒纬根本没有多大的好感,她会和他一起出游,纯粹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 “你是我的马子耶!为什和我不能碰你?”姚舒纬的口气很不爽,他冷声地质问她。 “谁说我是你的马子?!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宁筱筑否认。 “你肯和我单独出去玩就是我的马子,我管你承不承认。”姚舒纬脸色一沉,他跨出步伐,逼近她。 “你别靠近我。”宁筱筑被逼得往后退,她的手被他钳住,逃不开他。 “你怕我?”他更使劲地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抵在大门上。 “姚舒纬,你这样子简直像个无赖,任谁看了都会害怕。”宁筱筑开始感到有点儿害怕。 姚舒纬勾起唇邪恶地笑着。 “我承认我是个无赖,因为现在我想要用强硬的手段——吻你。”他欺近她,那邪气的唇俯低靠近她的唇畔。 “你这无赖,放开我!” 宁筱筑骇住了,她嫌恶地偏开头,拒绝他的吻。 “我偏不放,今天我没有吻到你,我的名字就让你倒过来写。”他把她偏开的脸用力地扳回来。 “不要碰我!”她根本无法接受他的吻,宁筱筑使尽吃奶的力气挣开他的钳制,她往马路上跑去,尖叫地抗拒。“救命——” *  *  *正好结束练习,甫步出琴室的骆禹丞,听见了宁筱筑的求救声。 没有迟疑,他冲进琴室拿起宁筱筑的球棒,阴沉着脸,骆禹丞以飞快的速度冲出门外。 打开大门。他看见——“不准出声!否则我会让你好看。”宁筱筑的尖叫声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显得好尖锐。姚舒纬愤怒地追上前,他再次轻易地抓住她,把她制在怀中,捂住她的嘴,低喝警告她。 宁筱筑才不怕他的威胁,她若不求救,铁定会遭受狼吻。 “救命啊!”她用力张开嘴,趁他分心之际咬了他的手一口,然后大声喊叫。 “xxx,你竟然敢咬我!”手被狠咬了一口,他翻脸了。姚舒纬口出秽言,一只手捏住她下巴。“宁筱筑,你够狠,看我今天怎么修理你。” 他迅速地欺下脸,眼看就要碰到她的唇——宁筱筑不想面对他,她紧闭上双眼,此刻她已无力反抗,她感到严重受辱,情绪荡到了谷底。 但,就在宁筱筑以为将要惨遭姚舒纬狼吻之际,一个强劲的拉力,把姚舒纬整个人往后拉开。 “放开她,要不然我踹扁你。” 骆禹丞愤怒地把姚舒纬从宁筱筑身上扯离,将受到惊吓的她保护在自己的怀中。 他大声警告着破他狠狠摔到马路中央的姚舒纬,那阴鸷的神情让人看了就胆战心惊。 “你少管我的闲事,我和我的女朋友亲热,你插什么手啊!”姚舒纬被摔到地上,他哀嚎—声。费力地撑起身来,对着骆禹丞大声叫骂。 “闭上你的嘴,马上绐我滚!” 姚舒纬的话惹来骆禹丞的妒意。他最无法忍受的事就是宁筱筑被别的男人贴上专属的标签,这犯了他的大忌。 “这条马路又不是你私有的,你凭什么资格叫我滚。”姚舒纬爬起身来,他身子不稳地站在马路中央。 凭什么? 骆禹丞环着宁筱筑一起走回大门前,他扬起手上的球棒,置在姚舒纬那台机车前面的大灯上。 “凭我手上这支球棒,你再不滚,我就把你这台车砸得稀巴烂!” “你不敢——”姚舒纬倒抽—口气,他这时才注意到骆禹丞手上那支球棒。 “如果三秒钟之内你不滚,我就砸,而且是狠狠地砸。”骆禹丞不是开玩笑的。这小混混敢欺负宁筱筑,那他就得尝点苦头。 “嘿、嘿,我料准了,你绝对不敢——” 姚舒纬认为他没那个胆量。 “我说了我敢就是——”尾音用一声敲击声代替,骆禹丞挥下手上的球捧,他砸毁了机车的大灯。 “啊——我心爱的机车!”姚舒纬惨叫一声。“你可恶,竟敢砸坏我的车。”他冲上前,心疼地抱住爱车。 “你再不滚,我会再继续砸下去。”骆禹丞冷笑地再度扬起手中的球棒。 看着骆禹丞手中那支球棒,姚舒纬害怕了。眼前这个男人气势太强,他惹不起啊! “我、我……马上就走,你行行好,不要再砸我的车。”识时务者为俊杰!姚舒纬飞快地跳上机车,催动油门,加速逃窜。 *  *  *赶走了姚舒纬,骆禹丞把注意力放回宁筱筑的身上,因为受了惊吓的缘故,此刻她正安静地偎在他的怀中。 “他已经走了。” 拥着宁筱筑进了门,他带领她穿过前院,进到客厅,客厅甲只开着一小盏灯,灯光晕暗。 他放开她,和她面对面而立。 “谢谢你救了我。”和他面对面站着,她开口道谢,脸上还残留着些微的惊惧。 骆禹丞无语地盯着她,没有回话。他心里明白宁筱筑这些天刻意早出晚归的原因是在逃避他,所以他任由她去,没有逼迫她。 因为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很清楚感情的事勉强不来,所以他决定放缓追求的脚步,打算来个长期奋斗。他认为或许有一天,她会想起她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到那一天,她一定会欣然接受他这份又狂又猛的感情,不再一味的逃避、拒绝他。 但,今晚发生的事情,让他否定掉所有的既定计划。她差点遭到男生轻薄,这个事实令他愤怒又不安。 他放得下她出去吗?这一点让他很怀疑。 “我……要回房了。”见骆禹丞不语,宁筱筑自知无趣地转身走出客厅,打算回偏屋去。 绕过院子,她回到偏屋,低首从背包甲找出一把钥匙,她插进锁匙孔里,正准备打开门——一道火光从身旁闪起,差点吓掉了宁筱筑手上的钥匙。 “啊——”她尖叫一声。 那火光一闪而逝,点燃了一根香烟,骆禹丞不知何时也跟随到她的身后,他颀长的身影走近门边,烦躁地吸了一口烟。 “原来是你,吓坏我了。” 看见骆禹丞,宁筱筑惊惶地拍拍胸脯。一个晚上受到两次惊吓,让她的脸色苍白。 “以后不准你再和那个小混混出去。”黑发半掩的黑眸是严肃的,他直盯着她仓皇的脸蛋瞧。 “骆禹丞,你凭什么这样跟我说话?!”她知道他所指的小混混是姚舒纬。 “我只是关心你。你以后最好别再和那个小混混搞在一起,他对你没安好心眼。”骆禹丞警告她。 “我爱和谁在一起是我的事,你管不着。”虽然他救了她,但这并不表示她得受限于他。 “我是为你好。”骆禹丞说得语重心长。他的心里其实好嫉妒,这些天他忙着练习独奏会的曲目,没时间找她,而她却乐得和其他男孩子出游;完全无顾于他的心情。 “你担心你自己就好了,不用花心思替我操心。” 不想理会他,宁筱筑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插入锁匙孔,打开房门。“大少爷,晚安,我要睡了。”踏进房门,她下起逐客令。 “慢着!”骆禹丞丢下手上的烟,他的手突然伸出抵住宁筱筑将关上的房门。 “你这是做什么?”宁筱筑抬眸迎视他,清澈的明眸中有着极度的不解和不快。 “我要你答应我,不要再和那个混混出去。”他明天就将启程前往杭州,心里放不下她,也充满嫉妒,生怕她和其他男孩子走的太近。 真是天大的笑话,他竟连她的交友自由都要干涉。 “骆禹丞,我要和谁在一起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她再次重申。 “谁说我管不着,你别忘了,我们已经有婚约了。” “婚约?这件荒唐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在说的,我可没有点头应允。” 讲到这件事就有气,她觉得自己好像中了仙人跳一样,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宁筱筑试图关上门,但骆禹丞的手臂却紧压着门板,她斗不过他的力气。 “这个婚约是你先要求的,我不过如你所愿的实现了它。” “我从来没有要求过。”宁筱筑反驳。 “你有说过,只是忘了。”他固执地说。 “我——没有——说——过!”她再次郑重地说道。 这句话她不知已重复几百次了,但他就是不放过她。 “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记起那段往事的。”骆禹丞英眉紧蹙,深邃的黑眸写满忧郁。 “等我想起来的时候,我会记得通知你的。”宁筱筑的心被他那忧郁的阴幽眼神给惹得慌乱,心湖激起一阵波涛。“骆禹丞,请把手移开好不好,我要关门了。”她软下口气央求他。 “你答应我,不再和那个混混往来,我就放手。” 这是他的要求。 “你少管我的闲事!”她又不是白痴,姚舒纬今晚的所作所为当然会被她列为拒绝往来户,可是在他面前,她就是不愿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只是想保护你。” “很抱歉,我做不到。”宁筱筑摇摇头。她不想让他以为他对她来说很重要,他的话可以影响她。 于是,骆禹丞生气了,他的口气是那么愤怒。“你真固执,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听我的话呢?”他从齿缝逼出话来。 “我就是不听,你凭什么资格命令我?”她也很生气。 凭什么?甩一甩额前的黑发,骆禹丞霍地放开置在门板上的手。 “凭我要你,所以我不准你和其他男人来往。” 他霸道地说,话落,他猛地欺近她,修长的手指攫住她的下巴,他俯下脸,封住了他渴望了三天的柔嫩红唇。 “骆……”他的吻总是来得好狂,让宁筱筑无法招架。她轻唤着他,她的唇抗拒着他,意识却逐渐薄弱。 “不要抗拒我,不要惹我生气。”骆禹丞低声吓阻她的反抗。“我明天就要离开台湾了,今晚让我好好地尝尝你,你的唇吻起来是那么柔软、甜美……”略微放开她,他在她的唇边低吟,然后再次密实地攫获住她柔软的唇瓣。 这个火热的吻有着离别在即的感伤—— 第九章 离别?结果,骆禹丞竟然把她给拐上飞机了。 现在她正和他并肩坐在一起,在豪华舒适的头等舱中,享用着高级而美味的食物和美酒。 “还要吗?我这份也给你吃。”骆禹丞看宁筱筑吃得津津有昧,他把他那—份也递给她。 “不要了,我吃得好撑。”抚抚饱胀的肚子,她满足地靠躺在舒适柔软的椅背上。 骆禹丞体贴地唤来空中小姐把餐盘拿走,并要来—条毛毯。 “睡一觉吧!到了我再叫醒你。”他替她盖上毛毯。 “你对女人都这么体贴吗?”宁筱筑被他这个贴心的举动感动,她望着他。情绪无来由地变得纷乱而复杂。 “只有你而已。”他想也未想地回答“只对我……我不相信!”她说,眼神是怀疑的。 “你对我似乎很有成见?为什么?”他笑着问她,黑瞳紧盯着她的唇,他渴望像昨晚一样地吻她。 “因为我讨厌你!”宁筱筑出口,同样地未经思索。 “有多讨厌?”他又问,忍不住内心的骚动,他缓缓地俯下脸。 “讨厌到了极——” 她的尾音被吞没,骆禹丞吻了她的小嘴。 把她拐在身边果然是对的,这样一来他可以随时尝一尝她的甜美,还可以完全的杜绝掉她和其他男人来往的机会。宁筱筑尤法抵抗他的吻,每每接触他灼热的唇,她的意识就会在几秒中自动溃散,然后她便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的热吻。这一趟旅程,她的唇被他偷袭了三次。 这个杀千刀的男人……不,他是个大色狼! *  *  *来接机的是骆禹丞的经纪人。 方才在机场大厅前,骆禹丞又深情款款地吻了她好久,这个吻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吻的,让宁筱筑脸色烫红。 骆禹丞的经纪人史蒂芬文生也看见了,他用着非常好奇的眼光来回梭巡着一脸悠然自得的骆禹丞和脸色绯红的宁筱筑。 “看来,我应该通知饭店取消另一间房。”史蒂芬文生在骆禹丞耳边小声地说,他的口吻带着揶揄的成分居多。 “你这个建议很好,我很赞同。”骆禹丞回道。 吏蒂芬文生双眉一挑,满眸盎然兴味。“你来真的?” “是的。”他点点头,神情再认真不过了。 “那你那个女朋友呢?她该怎么办?”史蒂芬文生指的是方彩霓,她总是以骆禹丞的女友自居。 骆禹丞皱眉。“别提她,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她是我的女朋友。”一想到方彩霓那爱乱造谣生事的个性,他就感到非常不快,甚至厌恶。 “好、好,我不提就是。”史蒂芬文生耸耸肩,识趣地不再谈起这个话题。 二十分钟后,史蒂芬文生开车载他们俩来到市区的一间高级饭店里。  他在柜台前取消了另一间房。  “骆,今晚你最好能好好休息,别过度消耗体力,免得影响到明天独奏会的演出水准。”在离去前,史蒂芬文生对骆禹丞暖昧地暗示。 “你别担心,我自有分寸。”骆禹丞大笑着,他向史蒂芬文生挥手道别。 “骆禹丞,我们今晚要住在同一间房里?”史蒂芬文生刚走,宁筱筑立刻提出她的疑问。她瞪着置在中央的圆型大床,心里竟然产生极度的不安和……该死的期待。 “现在正值观光旺季,饭店的房间已经被预定光了,未来这几天我们就凑合点,一起睡喽!”骆禹丞讲的一点都不心虚。 “我不要跟你睡,这样一来一定又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有前车之鉴,让宁筱筑认为和他这个享誉全球的小提琴家独处不会是一件好事。“你大可放心,爷爷和福婶都不在杭州,他们不会知道我们‘又’独处一室的事情啦。”骆禹丞刻意强调地说。他打开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一件宝蓝色的睡袍。“即使骆爷爷和福婶不会知道,但我还是认为我们独处一室是很不妥当的安排。”宁筱筑心里仍有戒心。单从昨晚至今天骆禹丞那“热情”的表现她实在不敢和他多独处一秒钟。“你去向柜台询问看看,是否有退房的,我认为我们还是分开住比较妥当。” 分开睡比较妥当?他可不这么认为。 “这事情等我洗完澡再说吧!”骆禹丞意兴阑珊地瞥了她一眼。“我先去洗澡,你如果累了,就先上床补眠吧!”他看出她一脸倦态,显然她无法适应这种长时间的飞行。 “好……”宁筱筑打了一个疲累的呵欠。 “我先借你的床睡一下,你等—下洗完澡要记得去柜台询问哦!” 她爬上柔软的床,合眼前不忘提醒他。 “好啦,你快睡吧!”他会去询问才怪。骆禹丞的嘴角勾起了—抹诡谲的笑意,他转过身踏进浴室。 *  *  *穿上睡袍,步出浴室,骆禹丞的视线紧盯着床上酣睡的小女人。 她熟睡着,怀里抱着一只枕头。 这似乎是她睡觉的习惯,那天她睡在他房里时,也是这种可爱的模样。 他不禁想着如果她怀里抱的枕头换做是他的活,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于是,骆禹丞爬上了床,他缓缓地抽出她怀里的枕头。 宁筱筑向来习惯抱东西睡觉的,当怀中的枕头被抽掉时,她顿感失去安全感。 “给我——”在睡梦中,她低声呓语。 “好!‘我’给你!”骆禹丞把她纳入自己的怀中“嗯……”重新拾回安全感,宁筱筑蜷进他的怀中,在他宽壮的胸膛里沉睡着。 骆禹丞低首看着她那娇酣的睡颜,他忍不住内心的骚动,撩起她那蓬松柔软的卷发,修长的手指穿透她迷人的发丝。 “筱筑,我好想要你。”他在她耳边低喃,吐纳出的热气骚动着她敏感的粉颈。 宁筱筑在他怀里动了动,她从睡梦中睁开迷蒙的双眼。  “你……洗好澡了?”她好疲倦。 “嗯,你要不要也去洗个澡?”他问,黑瞳凝望着她娇俏的唇,他的眼神是炽热无比的。 “不了,我还想睡。”她摇摇头。 香馥的娇躯在他的怀里动了动。 骆禹丞霍地全身紧绷,她的动作触到了他的欲望,此时他全身的血液顿时沸腾。 “待会儿再睡,先陪我做一件事。”他说道,声音因饱含情欲的折磨而沙哑无比。 “要做什么?听你练琴吗?”浑沌的意识逐渐回复,她从他胸怀抬眸。 “不,不是练琴!”骆禹丞困难地摇摇头:“我要你陪我——”爱一场。 最后的几个字,他用热切的吻来表示。她在他怀中抬起螓首,他正好俯下脸。 四瓣唇瓣在瞬间契合地相贴,他霸道的唇炙热地熨烫着她羞涩的小嘴。 “骆……”在这热情的时刻,她总是无法唤出他完整的名字。 她的呼息和他交错,她的唇瓣在下一瞬间被他撬开,他霸道的舌探进她的口中,需索着她的丁香小粉舌。 宁筱筑以为这个吻会和前几次一样,在将没了呼息之后平息。 但她估量错误,这次骆禹丞并不打算就此放手。 好不容易把她从台湾拐来这里,他可不能这么简单就让她离开他的身怀。 他的手将她的绵衫拉高到胸上,火速绕上她的背部,挑开了她的胸罩暗扣,饥渴的掌飞快地又滑到前面来,一手掌握住她的丰盈…… 当激情再度达到高点的同时,汗和水已经相溶。 宁筱筑仆伏在骆禹丞的肩上,双手环抱着他,指甲则陷在他的背肌里。 经过好久,宁筱筑才从惶乱的情绪中惊醒。看着自己一丝不挂地和他拥在一起,她突然有—种被设计的感觉。 “我们刚刚做了什么事?”她推开他,尖声大叫,盯着他汗湿的胸肌瞧,她粉晕的脸满是惊悸。 “我们做了一件非常过瘾的事,说得明白一点就是——生米煮成熟饭了。”骆禹丞笑着。他的诡计得逞了,接下来该进行下一个步骤了。 “我的妈啊!我竟然被你给吃了。”惨了,这下子真让他给得逞了。“骆禹丞,你好过分!怎么可以乘人之危。” “我哪有?”应该说他是趁其不备,骆禹丞忙撇清。“筱筑,我们既然都发生关系了,这……婚事应该可以谈了吧!”他最终的目的就是把她拐进骆家,扣上骆少奶奶的头衔。 “免谈!”用力推开他,她跳下浴台,裸着娇躯羞涩地飞奔回房。拾起被丢在地上的衣物,她背对着浴室,迅速地穿上。欢爱过度的下场让她全身骨头又酸又疼,最难过的是两条腿,连站立的力气都快没了。“我们都发生关系了,你为何还是拒绝我?”骆禹丞皱着眉步出浴室,他倚在门边,紧盯着她曼妙的胴体、他不解地问。“谁规定男人跟女人发生关系之后,就得步人礼堂?!”思绪还在混乱中,宁筱筑尚无法理清自己内心的感觉。“这是我爷爷告诫我的,我必须对你负责。”骆禹丞抬出骆鹏辉这张王牌。“我相信你的母亲也会是同样的想法。”他接着说。“负责?免了!”穿好衣服,她才敢转过身来面对他。“啊!你怎么还没把衣服穿上。”看到他精健的裸躯,她的脸顿时火红,她慌忙遮住双跟,撇开视线。“请你告诉我,你拒绝我的理由。”骆禹丞弯身从地板拾起睡袍穿上。他来到她面前,拉下她的双手,神情严肃地询问她。 理由?就是……“我对老男人没兴趣。”宁筱筑抬起粉晕的美颜怒视他。 骆禹丞听了,差点气绝身亡。 “我不过三十岁,并不老。”她嫌他老?真气死人了! “我只有十九岁,和你整整差了十一岁,老天,这差距未免太大了。”宁筱筑不知道如何拒绝他,因此地只好故意激怒他。 “只有十一岁,差不了多少啦!”生平第一次,他竟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老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你——” “宁筱筑,你若敢再暗喻我太老,我发誓我会再把你丢上床去,然后大口地吃了你。”他沉声警告。 宁筱筑马上闭了嘴。 半晌,她那双水眸又透露出诡异讯息。 “骆禹丞,撇开年龄不谈,我对你还有另一点意见耶。” “你哪来那么多的意见啊!”从小到大,他都是被女人倒追,可是现在他放下身段,她竟然还嫌弃他。 “婚姻可是人生的大事耶,当然得谨慎的挑选另一半喽。” “你还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听听。”骆禹丞一脸挫败。 宁筱筑睨着他瞧了良久,然后笑嘻嘻地说:“我有处男情结哦,你如果不符合这个条件,那铁定是娶不到我了。”老天!他的处男之身早在十七岁那年就破功了。 “宁筱筑,你可知道有多少女人巴望着嫁给我,多少女人巴望我向她求婚?!她们从不计较我是不是处男。”他愤怒地吼叫。“那你大可去找对你有兴趣、不在乎你是不是处男的女人,别尽打我的主意。”他的话让她满腔醋意,可想而知,他一定有过很多的女人。“我既然应允过要你当我的新娘子,就不会再找别的女人。”他坚定地说。“骆禹丞,你要我说几遍,我根本不记得这件事,你就别太在意了,干脆也把它给忘了吧!”又绕到这话题,宁筱筑顿觉头好疼。“我既然已经应允,就绝不会食言。”骆禹丞郑重地说。“我会耐心等到你想起来的。”他期待这一天。“好啊,那你就慢慢等吧!”这可能要等到下下辈子。“我若记起来,一定十万火急地赶去通知你。”砰! 拾起行李,她用力关上房门,离开他房间,她情绪纷乱地走下楼去。 *  *  *真的没有空房了!宁筱筑站在柜台前,失望地垂下美眸。 拖着又酸又疼又疲倦的身体,她再次回到骆禹丞下榻的房间。 敲了门,几秒钟后,骆禹丞把房门打开来。 “没其他房间了?”他问。 “嗯。”宁筱筑不甚情愿地点点头,她走进了房间。 “今晚我就凑合点和你同床共枕,不过我可言明在先,你不可以再对我胡来哦!”她厉声警告他。 骆禹丞摊开两手,承诺道:“好,在你没点头嫁给我之前,我不会再对你做出越矩的举动。” “你最好说到做到。”宁筱筑气若游丝地说,她好累。早已经没有多余力气和他斗了。“我要睡了,晚安。”连行李都没整理,她扑向大床,抓来一只柔软的抱枕,倒头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第十章 曙光乍现,宁筱筑从梦中清醒过来,她惊然发现,骆禹丞的手竟不安分地窜进她的绵衫里,手掌覆在她的左胸上,而他那健硕的长腿跨在她的腰间,他胯间的男性和她的臀紧贴着。 这男人怎么这样,不是早说好了绝不碰她的吗? 无赖一个!总是趁她熟睡时对她胡来。为此,宁筱筑不禁愤恨地想。 “卡寺、卡寺!”下次再敢吃她豆腐,她就拿剪刀剪掉他的命根子。 之后宁筱筑不快地把他的魔掌从绵衫里抽出来,然后又把那只修长有力的腿从她腰际踹开。骆禹丞咕哝一声,翻过身又陷人熟睡状态。 翻身下了床,宁筱筑从行李箱里取出一套适合活动的便装。她飞快地冲进浴室,梳洗过后,换了装,她匆匆在一张纸上留言,把纸条放在床头柜上,背起背包,她吹着口哨便出了门。 难得来杭州,她可不想浪费时间去听骆禹丞的独奏会,她得趁骆禹丞还没清醒之前出门去逛逛。 进了电梯下了楼,宁筱筑立刻前往柜台询问旅游资讯。 *  *  *感觉自己好像被踹了一脚的骆禹丞费力地撑开眼皮,花了几秒才让自己清醒,然后他翻过身来,身旁的床位早已空空如也,没了宁筱筑的娇丽身影。 她到哪儿去了?骆禹丞摸了摸床侧,还有些温度。 他猜想她大概才刚起床吧!嘀咕—句,起身下了床,扒过覆在额际的黑发,他从床头的烟盒取来一根烟点燃抽着。 吸了一口,他把黑色金质烟盒再放回床头。 低首一瞥,一张纸条映人他的黑瞳中。 “色狼,我出门去了。”就这样简短的一句话。 “该死的,人生地不熟的,她竟敢一个人私自行动。”骆禹丞看着那张纸条,惊骇得差点把香烟吞进嘴巴里。 骆禹丞不敢迟疑,飞快地从行李箱里抓起一套黑色的休闲衣裤套上。 飞奔出门,见电梯还以龟爬的速度在缓缓上升,他索性改走楼梯,修长的双腿三步并作一步地冲下楼。 待他下楼,在饭店大厅里他看见了宁筱筑那曼妙的身影趴在柜台上。骆禹丞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幸好找到她了,可是接下来,当他看到她一脸笑意和柜台那名年轻的男领班相谈甚欢,骆禹丞的心中就有气。 这女人,不管到哪里都能吸引男人的注意,看那位男领班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真是太可恶了。 骆禹丞沉着一张俊脸走近柜台,他正好听见站在柜台内的那位男人对着宁筱筑大献殷勤。 “宁小姐,我再五分钟就可以下班了,如果有这个荣幸的话,我可以当导游,带你到所有的名胜景点去走走。” 哇!有免费的导游,宁筱筑乐不可支,她欣然地点点头。 “好……” “很抱歉,你这辈子绝对没有这个荣幸,我的女人由我自己来陪,不用你多事。” 骆禹丞冷硬的声音从宁筱筑的顶上撒下, 他那双阴冷的黑瞳恶狠地瞪着站在柜台内的那位领班。 领班见到骆禹丞可怕的表情,顿时青了脸,他缩回身子,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骆禹丞,你怎么讲这种让人误解的活,我又不是你的女人。”宁筱筑转头气冲冲地对着突然杀出来坏事的骆禹丞大声斥责。 “我们昨晚都已经发生了亲密关系,你当然就是我的女人。”骆禹丞霸道地说,他刻意把声量加大,好让那位男领班及其他对她有兴趣的男人都听清楚,再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想起昨晚,宁筱筑的脸蛋蓦然烫红。 “别提昨晚,那都是你所设下的诡计。”她才不承认昨晚的一切,因为那都是他所设下的圈套,她只是个受害者。 “是啊!但是你也想要,不是吗?!”他阐明事实昨晚沉溺于肉体欢爱的不只是他,她比他更投入、更饥渴。  “我才没有——”宁筱筑反驳地有点心虚。 “别说谎了,你的身体反应已经证实了一切。”他—点也不想和她讨论这个话题,他很清楚那只会引起两人的争执。 于是,骆禹丞干脆握起她的手,然后拉着她大步往外走去。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宁筱筑被他拉着跑,他的腿很长。步伐很大,让她跟得很辛苦。 “你不是想去玩吗?”他反问,停在大门口,扬起手招来了一辆排班载客的计程车。 “你要陪我吗?”她被塞进计程车里,骆禹丞随后也坐了进来。“你今晚不是要表演,哪来的时间陪我去闲晃啊!”她实在不了解他的举动。 “我们只要在七点之前赶回来就可以了。”他应道。 “你想到哪里去玩,有特定的目的地吗?” “去西湖,周先生说来杭州一定要去西湖走一走,那里有好多景点,风景美得无法形容。”忘了方才的争执,宁筱筑兴奋地说道。“周先生是谁?”又是哪—只不识趣的狂蜂浪蝶。 骆禹丞脸色黑沉地问:“就是饭店那位年轻的领班啊,他好热心的替我介绍了好多值得观光的风景名胜哦!”没有注意到骆禹丞那—脸的妒怒,宁筱筑说得不亦乐乎。“他还告诉我有关西湖的一个民间故事,他说西湖是天上一块明珠掉下来而形成的……” “是他?!”这个家伙可能嫌命太长了,竟敢钓他的女人;骆禹丞在心里忿忿地低声咒骂起来。“不准再提起他,要不然今天你哪儿都别想去。”他斩钉截铁地撂下话。 “你真扫兴,我说得正高兴,却被你浇了一头冷水。”真是莫名其妙的男人,脸色说变就变。宁筱筑撇开头,不悦地低声嘀咕。 *  *  *“西湖曾留下无数诗人、画家的踪迹;白居易、苏东坡、辛弃疾、柳永……这些诗人都曾为西湖留下千古传颂的诗篇。马远、吴昌硕也曾描绘过西湖的丽质天姿——”漫步在白堤上,骆禹丞亲昵地牵着宁筱筑的小手,徜徉在这妩媚多姿、充满诗情画意的湖畔,西湖的美让他神往,他搜寻着记忆中,曾为西湖留下足迹的古人。 宁筱筑被眼前的景致所吸引了,她赞叹地看着湖畔美景。任由骆禹丞温暖的手握着,她的目光贪婪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骆禹丞!你讲的这些古人,我只认识那个姓白的还有姓苏的……” 没想到骆禹丞除了音乐造诣高之外,还挺博学多闻的,竟然连这些已经作古几百年的诗人画家都知道? 骆禹丞闻言,摇头笑了笑。 “西湖有十景,柳浪闻莺、平湖秋月、苏堤春晓、断桥残雪——” 他继续说着,拉着她往前直走。 “断桥残雪——”这个形容感动了宁筱筑的情绪。 “好美的形容,这是形容前面那座桥吗?”她激动地指着远处前方那座势如长虹,两边有着青花石栏杆的石桥。 骆禹丞随着她眺向远方,充满神话色彩的断桥即刻映人他的黑瞳中。 “你知道‘白蛇传’这个故事吗?”他问她,停下脚步,黑瞳和她清灵的水眸纠缠着。 “我知道。”宁筱筑甜笑地点点头。“你为什么突然提起‘白蛇传’呢?”她纳闷地凝望着他,他那双炯亮的黑瞳在此刻看来是那么熟悉。 “‘白蛇传’里的白蛇娘娘和许仙就是在这座桥上邂逅,因为这个民间传说,让这座桥更添一份美丽而神秘的色彩。”骆禹丞柔声诉说着这个故事。 此刻天空飘下毛毛细雨,旁边的游客纷纷都撑起了伞,骆禹丞手上没有伞,便用手替她挡去绵绵雨丝。 “真的吗?”宁筱筑好惊讶,心情更激动了。“骆禹丞,我们现在跑步到那座桥上好吗?”她有股冲动,想要到桥面上去。 “现在下着雨,我们先找地方避一避雨吧!”他提议道。 宁筱筑摇摇头。 “不要,我现在要到桥上去,要避雨你自己去吧!” 说完,她兴奋地往前方飞奔而去。 她美丽的身影,细柔的卷发在细雨中飞扬,骆禹丞望着她的背影,瞬间失了神,他伫足在原地,凝望着和雨丝嬉戏的她——脑海猛然又回想起十七岁的那段记忆,他和她在飘着雨的湖边相遇——“筱筑,你会淋湿的——”蓦然回神,他看着已经远去的身影,忙不迭地迈开大步追逐而去。 宁筱筑兴奋且气喘吁吁地跑上了桥,她奔到桥面上,从青石栏杆前,眺向茫茫湖水。 细雨落在湖面上,击起无数个小花——此情此景是那么熟悉,宁筱筑忽然想起在小时候她也曾看过这样的画面,在山上那小湖边。记忆如雨丝纷飞,雨落在湖面上,她的视线注视着湖面上叮叮咚咚的水花——忽然,她想起来了,在那个湖畔,她和骆禹丞相遇,他撑着伞,为她遮去落下的雨滴……她踮起脚尖吻了他,还央求他娶她当新娘子。老天!一切就如骆禹丞所说的,她曾信誓旦旦地说过要嫁给他…… “你看你,都淋湿了。”骆禹丞的声音从身畔响起,他的手上不知从何变来一把雨伞,他撑着伞,替她挡去落下的雨滴。宁筱筑脸色绯红地猛转回身,直视着高大俊朗的他。 “骆……”她激动地唤他。 “你怎么了?”看着她激动的容颜,他困惑地问。 “我想起来了,我们在湖畔相遇的那段记忆——” 她说。 黑眸乍然光亮无比,骆禹丞欺身向前, 一手把她揽进怀中。 “你终于想起来了。”他比她更激动百倍,而除了激动的情绪,他更是欣喜若狂。“你想起来了,证明我所说的话全是事实。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当我的新娘子?”他没忘记抓住大好机会,乘机掳获她的心。 宁筱筑调皮地笑了笑,那笑容是灿烂慧黠而诱人的。 “你把伞借我好吗?”她小声地说。 骆禹丞凝视着她,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他还是把伞递给她。 接过伞,宁筱筑把伞面压低,远去了路人的视线,把彼此圈在这小小的隐密空间里。 她踮起脚尖,一手揽上他的颈。 “骆禹丞,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她凑上樱唇,在他性感的唇畔低喃轻问。 骆禹丞点点头,这是他的回答。 “你肯嫁给我吗?”挑高一对俊眉,他紧抿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痕,炙热的眼神充满期待。 “等独奏会结束之后回答你。” 她回道,没有正面给他答案,但骆禹丞并不因此感到失望,因为她凑上来的唇把心意全都表达出来了。 她羞涩的吻住他那张性感的温润薄唇,在细雨纷飞的断桥上,两颗心真爱相印。 尾声 颀长精健的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燕尾装,俊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半长的发丝不羁地垂在宽肩上。这是骆禹丞潇洒不羁的风格,他集一身的优雅和狂野,这风格就如他的琴艺、他的音乐。 他所奏出的乐声是独特的,轻易地就掳获了全场听众的心。 骆禹丞站在台上,潇洒而专注的演奏着,这是最后一首曲目。演奏完这首曲子,他就可以得到宁筱筑的答案。此时此刻他的心全被她的身影涨满。他的视线也落在她的身上。今晚她坐在贵宾席上,她穿着一套黑色露肩长礼服,那丝绸质料紧紧地裹着她那曼妙丰盈的娇躯,是那么耀眼迷人。他被她那黑色礼服下丰润雪白的胴体所吸引,一整个晚上,他的情绪处于沸点,欲望奔腾。 落下最后一个音符,骆禹丞震撼地结束最后一首曲子。 “啪啪……” “安可、安可……” 台下随即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全场的人都意犹未尽地大喊安可。 骆禹丞毫不理会全场听众的要求。他把小提琴放在一旁,潇洒地拿下眼镜收在口袋里,迈着大步,他急切地奔下台,冲向贵宾席。 宁筱筑缓缓起身,她知道这个狂妄不羁的男人此刻搜寻的目标是她。 她甜甜地笑着,手上拿着一束火红色的玫瑰花,等着他的到来。 骆禹丞帅气的身影来到她的面前。在嘈杂而热烈的掌声中,他用深情炽热的目光望着她,他等着她的答案。 “筱筑,你愿意嫁给我这个‘老男人’吗?”低沉而温柔的磁性嗓音飘入她的耳中。 “我——”缓缓张开唇,她要告诉他答案。 “丞,你的表演太精彩了,我好感动哦!”突地,一个女人打断了宁筱筑到口的回答。一束白色的百合挤进面对面的两人之间,然后一个美丽而成熟的女人热情地抱住骆禹丞。宁筱筑傻眼地瞪着骆禹丞和他怀中的那妖娇美丽的“老女人”。 “骆禹丞,她是谁?”她气愤地询问骆禹丞。从那女人对骆禹丞亲昵的举动看来,他两人的关系—定匪浅。“她……”骆禹丞有些愣住了,他没料到方彩霓全在这个节骨眼杀出来坏事。“我是丞的亲密女友。”骆禹丞对这个女孩子的深情目光让方彩霓好生嫉妒,她才不能允许自己苦苦追求多年的骆禹丞被宁筱筑给抢走。“你是他的亲密女友?”这么说来,在她之前,他有过别的女人——他不是处男!眯细美眸,宁筱筑恶狠地瞧着骆禹丞,她的表情、她的眼睛都在喷着怒火。“不、不是的……我和她——”骆禹丞哪敢承认,他慌了手脚,飞快地推开方彩霓。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想否认。 宁筱筑贝齿咬着娇艳的樱唇。美眸里盈满愤怒的泪水。 “骆禹丞,我告诉你,我有处男情结,你——不配 当我的丈夫。”这是她的答案。 扬起手上的花束,她用力地砸向骆禹丞那张英俊 的脸,然后气极败坏地掉头走人。 “筱筑!你别走,你听我解释啊!”在众目睽睽之下,骆禹丞狼狈地追逐宁筱筑的身影。“我和方彩霓没有关系,我只爱你,我只要你——” 当红的小提琴家在演奏会中向女人求爱,这则新闻一定轰动全球。 “我不要听你的解释,我不要听。”掩着双耳,宁筱筑加快离开的脚步,她低声啜泣着。“我不能接受你和其他女人有亲密关系。”—想起他和女人欢爱的画面,她就好嫉妒,一肚子火。 “筱筑!我没有……从来没有和其他女人发生过亲密关系。”眼看她伤心欲绝的样子,骆禹丞不得不瞒天大谎。“筱筑!请你相信我。”他的大吼,让全场两万名的听众全噤了声。 闻言,宁筱筑停下了脚步,她用手背胡乱地抹去两颊的泪珠。 “筱筑,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从来没有和别的女人发生过亲密关系。”站在留筱筑的背后,他紧张万分地对她说,期望能挽回她的心。 宁筱筑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骆禹丞。 “你如果敢当着在场所有的人发誓你是清白的,我就相信你。”她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 要他当众誓言,老天!这——看着宁筱筑坚决的表情,骆禹丞内心有几秒挣扎,但是他的自尊,毕竟比不上失去她的痛苦。最后他妥协地转身跑上台。站在舞台中央,他举起手大声地说:“我骆禹丞当着全场所有听众发誓,我在昨晚之前还是——处男之身,在昨晚之前,我从来没有和其他女人发生过亲密关系。”他尴尬地大声对着众人说,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哗然。 但是骆禹丞再顾不了大家的笑声了,为了她,他就算丢脸也没关系。他急切地对宁筱筑又说——“宁筱筑,我做到你的要求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宁筱筑破涕为笑,她用手圈着嘴巴,深情对着台上的骆禹丞说道:“我——愿——意——”她愿意当他的新娘子,对他的爱此生永志不渝。骆禹丞一听,心中的石头落下,他欣喜若狂地奔 下台,直奔向他心爱的宁筱筑面前。只是,他却忘了方彩霓了。 “骆禹丞,你撒慌!”方彩霓生气地在台下挡住了骆禹丞,她隔在宁筱筑和骆禹丞中间。 “方彩霓!请你识相点,赶快让开!”眼见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幸福就在眼前,却偏偏又被这个女人给阻挡着。骆禹丞不快地对她大声斥责。 “我才不要!我只要一让开,就会失去你了。”方彩霓愤怒又悲凄地摇着头,她爱他好多年了,她才不想落得如此的下场。 “我从来就不是你的,你没拥有过我,何来失去?” “骆禹丞!你好狠心!竟然说这么无情的话来,好歹我也跟了你好几年,我们的关系是那么亲密,你竟然说变心就变心——” “闭嘴!”现在最忌讳在宁筱筑的面前提到“亲密” 两个字,骆禹丞吼着阻止方彩霓。 “骆禹丞,你和这个女人的关系有多亲密?”宁筱筑当然听到了,而且是很清楚地听见他俩的对话。 她站在方彩霓的身后,十分生气地质问骆禹丞。 “没有的事,我和她不太熟。”非常时刻,他不得不继续扯谎。 “不熟吗?”宁筱筑的美眸喷着火焰。“我才不信!” 她大吼,眼眶有点红红的,既愤怒又嫉妒。 “我亲爱的筱筑!你别哭,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再上台去当众发誓。”他哄着宁筱筑。 “骆禹丞.你——”委屈的人不只宁筱筑,方彩霓无法相信向来放浪不羁的骆禹丞,竟然肯为一个女人一再地低声下气。 “闭上你的嘴!”骆禹丞生怕方彩霓将事情搞得更复杂,他恶狠地瞪她一眼。 方彩霓心灰意冷,没想到自己苦追多年的男人最终还是不要她,她噙着泪哭倒在一名正在看好戏的观众怀里。 “好,你现在上台去发誓,如果你先前发的誓有半句扯谎,你马上就会遭天打雷劈,下辈子转世当小猪。”宁筱筑扬起下巴,她提出要求。 啊!遭天打雷劈!下辈子当猪…… 这太严重了吧! “筱筑,我……”骆禹丞飞至宁筱筑的面前,他面有难色地说着。他不能发誓,因为他还想多活几十年,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蒙主恩召。  “你不敢发誓,对吧!”宁筱筑气极了。“你这个花心的老男人,要想娶我宁筱筑当老婆,再等十辈子吧!”她用力将骆禹丞推开,眼眶合着愤怒和委屈的泪旋身离开会场。 *  *  *委屈地哭倒在床上,泪眼婆娑的宁筱筑剥着花瓣,一瓣一瓣的红色花瓣飘落在床上,就好像红色的眼泪般散布满床。 “可恶、混蛋、王八羔子,大骗子……”每剥落一瓣花瓣,她就臭骂骆禹丞一句。 把手上的几朵玫瑰花的花瓣都剥个精光之后,她骂够了,也骂累了。累倒的娇躯躺在撒满花瓣的床上,她再次忍不住地啜泣着。 骆禹丞一回到饭店房间,看到的就是这令人心疼的画面——宁筱筑紧裹着黑色丝绸、露出半截白皙小腿的曼妙娇躯,就躺在红色的花海里,她的身体微微颤动着,显然正陷于悲伤情境之中。 骆禹丞心疼又歉然地叹了一口气,他坐在床沿,大掌抚上她那诱人的小腿上。 “你这只老色狼,不要碰我啦!”宁筱筑嘟着唇,她缩起腿,拒绝他的抚摸。 “筱筑,你别生气了好吗?”骆禹丞又叹了一口气。 他的臀部往床中间移了一点,大手再抚上她的腿。 “你竟敢撒谎骗我,我能不生气吗?”她又缩回腿,把腿完全藏进黑色礼服下。“还敢发誓说你是处男,那全天下的男人不都是风流到了极点?”她回过身来面对他。 “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我……我会骗你也是逼不得已。”一双怒眸瞪着他,让他感到无奈又自责。“我又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迫你。” “可你说我若不是纯洁之身,你不愿意嫁给我啊!” 他也好委屈,想想一个正值三十岁壮年的男人若没有对象发泄过盛的精力,那岂不太伤身了。“淮愿意嫁给一个滥情、到处欠下风流债的男人。” 她反斥他。“我要的是一个专情的男人,我要他的心和身体一辈子都属于我。”说不嫁他是气话,但她就是非常愤怒他那段放荡的过去。叹了第三次气,骆禹丞放软音调求和。 “筱筑,那段风花雪月已经过去,现在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我爱你,我保证、我发誓,从此刻起,我只有你,再也没有其他女人。”他的臀部再往床内移一些,亲昵地挨在她的身边坐着。“筱筑,嫁给我好吗?” 他在她耳畔低喃。 “你保证有了我之后,再也不会有其他的女人?” 他吐纳在她颈边的热气让她悸动不已。她嘟着红唇,撒娇地提出但书。 “我只要你,这辈子只要你。”听她的口气应该是气消了。骆禹丞乘机将手从裙摆探进小腿里,厚掌往上缓缓地移动。 “你发誓!”她又要他发誓。 “我发誓!”他毫不犹豫地说,他早知道这辈子这颗心是她的了,过去的一切只是曾经,她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在说话时他的手已来到令人血脉贲张的大腿内侧,他急切地往她的腿间移动,身体微向前倾,唇准确地攫住她娇俏的红润菱唇。 “禹丞……”宁筱筑一双藕臂在他双重攻势下不由自主地揽上他的颈。 “筱筑……”骆禹丞顺势将她压进一片火红色花海里,他的手指已探进她的蕾丝内裤里,闯进她湿润的腿间。 “哦……”他的手指在她体内徜徉,宁筱筑不禁发出了细细的嘤咛。 “筑……你真美……”黑色丝绸与红色花瓣,以及宁筱筑白皙的胴体交融成一幅诱人的画面,让他再次沉沦了。骆禹丞加快手指的速度安抚着她的情绪……接下来,他想要更多、更真实的快感,这辈子他可能爱不够她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