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龄穿越之牧郎姑娘》
(一)遇险
星期三早8点,莫小北下了夜班之后坐上4路公交车准备回家补眠,一夜的忙碌使她上车没多久就哈欠连连,数次挣扎无效之后她睡着了,在惊醒的前一秒她听到了刺耳的刹车声以及由于惯性身体从座位上腾空而起,出于本能她伸手去拉身前座位的椅背,但是扑了个空,接着受重力作用屁股结结实实地着了地,当她扯开嗓子喊到一半时发现自己在一片树林里时,莫小北顿时呆住了,她顺手掐了掐屁股想确定自己是清醒的,结果她发出了更大的叫声——因为屁股本来就已经很疼了——不是做梦,她拼命回想自己睡着以前发生的事,可是毫无头绪,莫小北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开始自动分析各种可能性:
a.遇到打劫的,把车拉到荒郊野外方便行事.可哪有人大白天在市区打劫公交车的?再说了,其他乘客到哪去了?难道是劫匪看她好梦正酣不忍心叫醒她?没道理啊。(作者:那个……其实叫了,但是,没叫醒。莫小北:滚开!没看见朕正在思考吗?!)
b.汽车开到终点站,司机看她长睡未醒于是将她拖下车不管了。显然不论a还是b都有明显漏洞,怪只能怪她自己睡着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回市区,这荒郊野外的实在不怎么安全。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手机关机了,开机几次都不成功,估计是刚才摔的不轻,莫小北猜现在最多八点半,她抬头看了看太阳,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方位,发现阳光刺眼的不像是冬天的早晨。
4路车是一路向南开的,那她只要向北走应该就可以回到市区。幸亏莫小北脚上穿的是一双puma滑板鞋,莫小北上夜班时会穿的休闲一点,平时都是高跟鞋皮大衣的行头,在这种地方,当然还是越实用越好。莫小北此时肩上还背着一只硕大的阿迪背包,里面装着莫小北的睡衣内衣和洗漱用品化妆用品——她只要上夜班就会装备着这些东西,也幸亏莫小北的小资情调,这些东西为莫小北以后的生活解决了很多问题。
跋涉了半个小时以后莫小北感到不对头,现在整个南部山区都被开发成了度假村和旅游景点,不可能走了半小时非但没见着人烟还呈现出更荒凉的趋势,就算是走反了方向,这会最多是要到泰安了,可高速公路呢?收费站呢?服务区呢?抬头看看老高的太阳,莫小北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她之所以觉得阳光刺眼并不是什么异常现象,而是因为现在是正午!她以为太阳是在东边,实际却是在南边,她一路向北其实是在向东!莫小北没有带手表的习惯,不能知道准确时间,她抬头看了看树木的长势后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这个发现令她十分恐慌,如果这中间有四个小时她毫无知觉,那到底都发生过些什么她就更不能确定了。
她坐在地上开始思考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能打求救电话的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沮丧了一会之后她站起来掉头向北走,冬天天黑的早,不在天黑之前找到一辆出租车送她回市区,她这一夜绝对没法过。
莫小北再一次意识到不妥仅仅在10分钟之后,原本喧闹的树林里先是混乱嘈杂了一阵接着就变得相当安静,这是附近有其他生物出没的信号。莫小北不由得期待有人从附近经过,又暗暗祈祷别是什么坏人,但当真的有人出现时,莫小北的大脑当场死机了——四个身穿电视剧里宋朝农民装的大汉!定了定神莫小北再仔细看了看,一看之下差点昏过去,大汉们还手持着利刃!
莫小北完全呆了,虽然《水浒》一直说要重拍,可没听说要在济南取景啊,就算是拍电视剧,摄影机呢?灯光呢?人呢?而且没料到四个大汉看清楚莫小北之后也俱是一愣,其中一个大汉开口说的话叫莫小北更找不着北了,只听那人道:大哥,这小娘子装束甚是古怪,莫不是缬罗人么。为首的那个回到:如此正好,还没偿过缬罗娘们的味道!今天她自己送上门来可不是老天爷成全咱们么。当四个大汉□□着朝莫小北围上来时猪都明白眼前的是些什么人了。
莫小北的大脑一片空白,一辈子也没见过坏人,今天不但见了,还是四个,不但要抢劫,还患有妄想狂;莫小北动用了全部自制力才让自己转身开始狂奔,狂奔的同时刚才当机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我还这么年轻,不能死在这里;信用卡还欠两千块;不能让爸妈知道今天的事,免得他们受惊吓……坑坑洼洼的山路和横生的枝杈令莫小北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手机也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而就在这个当口,四个大汉已经轻易地撵上了莫小北,长期缺乏运动加上恐惧使得莫小北再也没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了,绝望中她做了最后的挣扎——拿起地上的手机,奋力吹起当做饰品挂在上面的防狼哨。
防狼哨的声音很尖利,在树林中穿出很远,吹到第四声时哨声嘎然而止—— 一只脚踏上了她的后背,莫小北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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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获救
穆野青云路过蔡家岗完全是出于偶然,他奉师命赶去柳家堡参加刀柳门老门主柳行天的葬礼,这柳行天也是一代枭雄,谁也没料到最后竟然命丧他的小妾与弟子之手,因穆野田庄与柳家堡相距甚远,纵使一得到消息就快马加鞭赶往柳镇仍嫌时间紧迫,所以路过蔡家岗时,穆野青云抄了小路。
行至密林深处时忽然听到有同门吹哨求援,哨声急促且底气不足,显是情况紧急,他急忙施展轻功赶过去看个究竟,到了近前发现竟是四个彪形大汉围着一个倒在地上的人,只是视线被挡住了,不知那是哪位同门,他大喝一声飞身上前将四人轻松劈翻在地,这四人虽有凶器在手但显是没有内家功底,还不够穆野青云一盘开胃小菜,所以转眼之间已被打翻在地。意外的是地上那女子看到他飞身前来救人非但没露出与他相熟的神色反而白眼一翻昏了过去。(莫小北:能不昏过去吗?他、他、他是飞过来滴呀!)
穆野青云这时才腾出空来打量了一下地上的人,一看之下也大为惊异。穆野田庄的庄主穆野笙近些年闭门潜修已鲜少在江湖上走动,都是大弟子穆野青云代替师父在江湖上行走,说起来穆野青云也算的上是见多识广八面玲珑的人物,而地上昏迷的女子装束如此古怪,穆野青云竟是见所未见,再看她手中所持的消息哨似是精钢打制,但掂起来却又比精钢材质轻了许多,( —-—|||那是塑料滴~)与本门所制并不相同,故而声音传的也更远,况且不知何故,哨子一端又拴了一只方形物,做工细致考究,一望即知不同寻常。(莫小北:那可是索爱w800c啊,你个famer!!)
穆野田庄新入门的弟子一入门就会得到一只紫竹哨用作身份的表记,这紫竹哨都是在每年雨水之后选取百年以上紫竹新抽取的枝节以百脉泉泉水加密制药方烹煮、复又取惊蛰时天火在猝火池中猝火而成。紫竹生长于潮湿多雨的青云山一带,而且只生长于山颠处,百年以上的十分罕见,世人多取其为制乐器所用,其新抽取的枝节可谓尽得百年天地精华,牧业田庄恰在青云山脉一带,当地多有毒物出没,而竹哨制成之后不惧水火可驱毒虫,也算得上是“生活必需品”。
紫竹哨特殊之处在于不是习武之人无法吹响,而穆野门根据弟子精进的程度每隔一段时间会新浸药,新入门弟子通常要一年以上才需重新浸药,修行越到后来浸药的频率就越高,穆野门下曾有一位传奇弟子入门三月即重新浸药,到后来浸药房已经无法再为这位弟子制哨,所以这位传奇弟子后来反出师门,不过这些都是旁枝末节,暂且提过不表。
每次浸哨的药方都各不相同,浸药之后竹哨的驱毒功效会更强,但每浸药一次竹哨就比之前更难以吹响,需要持哨之人拥有更强的内力,不过功力越高需求援之时倒也越少,所以往往新制之哨哨音清澈高远,寻常些的乐器都不能与之媲美,而穆野青云的紫竹哨田庄内能吹得出声响的人已然不多。
田庄门下弟子平日多是分散开来各自修行,许多师兄弟之间并不相识,行走江湖之时还要以这竹哨为表记,向来是非本门弟子不传,哨令也一向只传于门下,偶有流落他人之手的紫竹哨,一旦停止浸药竹哨就会散发出毒性,寻常人拾到并无大碍,但对习武之人却可以使之真气不能凝结无法吹响,也可避免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穆野青云见了莫小北的哨子就已知道他不是同门中人,只是纳罕她既然不是同门又如何得知本门的哨令,却不知其实是误打误撞。他心思缜密,眼见这古怪姑娘一时三刻醒不过来,若是将她弃之不顾凭她连这样四个小角色都对付不了,没等她走出这片林子只怕又要出事。沉吟片刻,他从包袱里拿出一件长衫将躺在地上的莫小北包裹妥当,抱着她上了马。
(三)诡异
莫小北醒过来时是在一张床上,其实她只是惊吓过度而且又跑脱了力,她睁开眼吃力地起了身,原来屋内还有一名男子,那男子见她醒了连忙迎了上来,口中说道“姑娘,你醒了?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姑娘?听着真别扭。不醒我怎么坐起来的?真是废话!你说的不就是河北方言吗?有啥听不懂的。一瞬间莫小北脑子里转了数个念头,可等看清这人生的眉清目秀风度翩翩时所有的念头迅速转换成了一声口哨,太正点了!可是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帅锅居然穿着长衫,这也太另类了吧?难道和那群患妄想狂的强盗是一伙的?饶是穆野青云见多识广,还没有见过一个人面部表情转换的这么快,先惊再喜后又满脸疑惑。
“姑娘从何而来?”
“你这衣服哪买的啊?”
两人竟是同时开口,穆野青云听了莫小北的问话脸上微微一红,略一沉吟才说道,是我师妹亲手为我缝制的。莫小北听了这话几乎又要昏倒,这么帅的锅咋就疯了呢,太白瞎了!
穆野青云见莫小北不肯说话,又开了问道,“姑娘,看你装束如此别致,莫非是缬罗人么?不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将头发弄成了这个样子?”莫小北听了这话,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挺好的啊,最帅的蓬松式,两侧还作了挑染,做了才不到一个月呢,我妈也说这个发型适合我啊.” 穆野青云听了这话顿时无语,随即释然,这个女子不是中原人士,说不定她家乡风俗如此。
谁知莫小北还有下文:“倒是你,虽然长的帅梳什么发型都好看,那也不能把头发留这么长啊,你洗一次头得多长时间啊?帅是很帅啦,可是多麻烦啊?”顿了顿,莫小北看了看穆野青云,又自言自语了一句,“打架的时候被人抓住头发可怎么办啊?!” 穆野青云看了看莫小北打架时果然抓不住的头发,再次无语。
其实能跟穆野青云“打架”的对手很少,会使用“抓头发”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人根本不可能近得了穆野青云的身,这会莫小北一本正经地说来还是令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头。接着莫小北又用怜悯的眼光看了看穆野青云,不知道他是文疯还是武疯,这会看起来好好的,万一呆会发作起来要杀人可怎么办,虽然他救了自己可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精神病院真是太不小心了,病情这么严重的患者怎么跑出来的呢。
顾不得饥肠辘辘,莫小北从床上爬起来,意外地发现这真是一家古色古香的宾馆,房间内看不到任何电器,连插座、电线都看不到,此时她也顾不得诧异南部山区什么时候开发了这么一家有情趣的宾馆,她朝穆野青云摆摆手,决定迎合一下他的病情,“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穆野青云看了看莫小北,有些为难地说道,姑娘,你装束不同于我中土,现下正是两国局势紧张之时,这样走出去怕是寸步难行。”莫小北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决定不理他,帅锅的病,怕是没救了。
很快莫小北就发现帅锅所言不虚,她一出房间门就发现街上行走的人都穿着“水浒”戏服,而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走到街上之后几个胆大的干脆围住她指指点点,莫小北从他们的表情判断出,在这里,自己真的是个异类。
这个时候莫小北的推理能力开始工作,四个小时无法解释的空白,出现在一个不可能属于21世纪的树林,穿宋朝农民装的坏人,还有,还有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帅锅……是飞过来的,那不是一时眼花,他真的会飞,她终于意识到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她想回去找那个救她的帅锅,可是已经走不了了,原本冷清的街道上忽然之间涌出了许多人将她团团围住,急中生智的莫小北掏出防狼哨奋力吹了起来,房中的穆野青云等这哨声已经等了半天,他迅速飞身下楼,一把拉过莫小北,不过几个闪身,人群里已经不见莫小北的身影了。
回到房间绷紧的情绪一放松,莫小北一下子瘫倒在地,她抬头问道“今年是什么年份?”穆野青云道,“以我中土来算,是大燮十三年,不知以姑娘家乡来说,是什么年份。”
莫小北一听只觉得两眼发黑,这根本是个封建帝王的年号啊,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又问道“国家领导人是谁?”可穆野青云瞪着双目显是不懂莫小北之意,莫小北抖动着嘴唇又问“国家主席是谁?总理是谁?总统是谁?”穆野青云只是连连摇头,莫小北终于绝望地问道“当今天子是谁?”
(四)决定
莫小北一连三天都处于极度震惊之中,穆野青云听见莫小北一直在自言自语“骗人的,都是骗人的。”按照爱因斯坦的理论,时光倒流速度必须要超越光速,但是在速度超过光速以前一定会有某个时刻速度刚好为光速,这时物体将停滞在时间里永远无法回到过去;但是科幻界还有一个理论假设时光倒流可以成立,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有任何改变,回到过去的人将走上时间的支路,两个时空是平行的。
莫小北的历史知识虽然贫乏可也知道大燮不是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当今天子的名讳宋文渊也从来没有出现在历史课本上过,唯一的解释是她不光回到了过去,回到的还是时间的岔路。她口中“骗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到了的四天莫小北从震惊当中清醒过来时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事情已经变成这样,回避无论如何不是办法。虽然几天来“上厕所”这件事成了莫小北最大的噩梦——没有抽水马桶,我忍,没有公共厕所,我再忍,居然要幕天席地……附近还有一个陌生异性,我……忍无可忍!长的帅也不能忍!
莫小北比发现自己走上了时间支路时更抓狂。幸而此时天气尚冷,几天不洗澡还可勉强忍耐,不过后来莫小北有了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力发展公共事业——公厕和浴池。
莫小北明白自己需要一棵能乘凉的大树,在这里如果没有一个可靠的人照顾她必然是寸步难行,而最佳人选无疑就是穆野青云,他是自己到这里以后遇到的第一个好人,而且他会武功,有能力保护自己。莫小北想到此时,暗暗决定无论如何要巴住这个家伙不放,必要时就以身相许!
而这时马上的穆野青云忽然无端打了三个喷嚏,可怜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暗算了。但是首先得给穆野青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能让他当自己是神经病,不幸之中的大幸是穆野青云说的虽然是“文言文”但沟通还不成问题。
所以第五天的早上莫小北早早起了床,掏出从现代社会带来的洗漱用品,把自己打扮干净整洁,换上穆野青云为她买来的衣服,几天来她一直穿着休闲装,穆野青云在赶路时只能挑选人烟稀少的地方,莫小北打水洗干净了头发,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真丝睡衣,现场加工了一条丝巾将短短的头发包裹起来,莫小北素来不穿裙子,对这这身古装皱了半天眉之后将群摆撕短套在身上。
穆野青云在暗处不动声色地看着莫小北做这些,几天来他见莫小北一幅神志昏聩的样子怕她想不开寻短见,睡觉都很警觉。莫小北穿戴妥当之后端了早餐去敲穆野的门。关于自己的“身世”,莫小北想反正事情已经十分离谱了,索性对穆野青云说自己不是缬罗人,而是一个很远很远国家的公主,敌国侵占了自己的国家,本来大法师施展了法术想送她到安全的地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这里,可能这一辈子都回不去见不到父母了,求穆野青云暂时收留她。
莫小北估计这个“缬罗”应该是边境上类似于维吾尔族的少数民族,说自己是那里的人容易穿帮,而如果把自己身份说的矝贵些穆野青云也许会考虑“外交影响”而收留自己,说到后来想到自己可能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忍不住泪盈于睫。穆野青云本来觉得法师施法一说太过离谱,可是一看莫小北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便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了。
穆野青云急于赶路,带着莫小北实在是个累赘,本打算等她恢复正常给她留点银子就只身上路,现在看莫小北哭的梨花带雨一时不忍就答应了下来,后来想到自己虽然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孤难寡女同行毕竟不妥时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五)出头
几日后行至一个小镇,莫小北找了家成衣店买了长裤短褂穿戴起来,比起穿裙子是干净俐落的多了,莫小北生的高而瘦,穿上男装,自有一股潇洒,穆野青云看在眼里十分欣赏莫小北的坚强勇敢。一路上的闲谈多是穆野青云说莫小北听,她迫切需要了解自己生活在一个怎样的环境里,莫小北逐渐意识到她一直向往的武侠世界即将以一种真实的面貌在她面前展开,这个发现令她十分激动,她一改往日的低沉沮丧,对即将到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说到那些江湖趣闻轶事,自然提到柳行天的这场祸事,这柳行天的一个小妾与他的弟子私通,被柳行天察觉后两人借机发难合力将他杀了,在逃走时被人抓了回来,这柳行天两把柳叶刀使将起来那时滴水不都好生了得,谁也料不到居然是如此收场,闻者都不免为之扼腕,此事在江湖上当真是轰动一时。
如今刀柳门新门主柳行天长子柳如晦召集各路江湖人士,一方面是要将那小妾和弟子当众千刀万剐报仇雪恨,另一方面也是要在江湖上立威的意思。不过穆野青云这次出面有另一番打算却没对莫小北说。
莫小北听完穆野青云的述说沉吟不语,半晌才问道,这柳行天什么年纪了,穆野青云说道三年前曾为他贺了六十大寿,莫小北又问那小妾是什么年纪,穆野青云不知莫小北为何有此一问,摇头说是不知,莫小北过了半晌才自言自语到柳老门主的年纪说不定够做那小妾的爷爷了,若她当初就不是自愿嫁给老头的怎能怪她红杏出墙。
声音虽小,穆野青云却听的清清楚楚。只是不知“红杏出墙”意为何指,想必是说女子不守妇道吧。自此事发生后,江湖上所闻都是对那小妾的咒骂之词,从未有人替那她说过一句话,连他自己也从未想过这一层,此时莫小北缓缓道来,语气之中满是无奈,穆野青云的心不由得沉了沉。
莫小北不会骑马,穆野青云只能与她同乘一骑,加上她身体单薄没有功夫底子,穆野青云不敢赶的太急,到达刀柳门已是半夜,再过两个时辰行刑大典就要开始了,莫小北意外地发现穆野青云在江湖中竟有很高的地位,因为他是代表他的师父和养父牧云笙出场的,所以行刑大典排的坐次穆野青云在第一排,而被穆野青云介绍说是自己的义弟的莫小北被理所当然地安排在了穆野青云旁边,只是那柳如晦见着莫小北便上上下下地打量,也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能有机会结识“英雄豪杰”莫小北本来是兴高采烈的,等她意识到自己面前将要发生的是一场血淋淋的屠杀时已经晚了。
先是一人上台来大声宣读了“狗男女”的罪行,然后柳家的人不分男女老幼,每人都上前向那对“狗男女”报仇雪恨,有的是打了一拳,有的踢一脚,还有的吐了口唾沫,刑台上的两人显是被点住穴道不能出声,只是痛苦地闷哼,莫小北离的近,看的一清二楚,她从未见过这种惨事,心中十分不忍,再向四周望去,发现众人脸上都是心安理得的神情,不由得心就凉了。如此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又有人拿了渔网上台来,莫小北不解何意又不好意思问,过了一会才看明白竟是要将两人脱光扔进渔网,然后有人持刀将两人从渔网里透出来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想不到到这里来开眼界的第一件事竟是满清十大酷刑!
莫小北想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惨事,可偏偏眼睛不听话地瞪的越来越大,她在心里拼命呐喊不要不要不要,莫小北以为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忽然发现台上台下的人都在诧异地望着自己,她才意识到因为震惊过度自己已经不受控制地喊出了声,事已至此,莫小北只好战战兢兢地起了身。
(本来莫小北大喝一声之后应当一个旱地拔葱站到台上说话,可她跳高从来没超过一米,台是无论如何上不去了。)
(六)惊人
穆野青云没料到莫小北有此惊人之举,顿时呆住了,莫小北眼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等着她的下文急忙挤出一脸媚笑:那个……今天天气不错,不如大家去郊游吧。
没有人说话。
今天在这里见到大家我真是好高兴好高兴哦!请允许我为大家献歌一曲。
还是没有人说话。
莫小北眼看众人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索性眼一闭心一横豁出去了,她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绕了一圈找到台阶走上刑台,大声说,你不能这样对他们!柳如晦看在穆野青云的面子上耐着性子问道为何,莫小北说道,要杀便杀,为何还要如此折磨,一刀给个痛快不行吗?他二人纵有天大的不是也是爹生娘养的,何必一定要让他们死的这么痛苦?
柳如晦皱着眉头望向台下的穆野青云,穆野青云受了莫小北的熏陶,也微觉不忍,可是不方便出面说话,于是假装没看见柳如晦的眼色,柳如晦其人性格暴躁,见穆野青云不理会自己,双眼一瞪就要动粗,莫小北上台之前虽然紧张的半死,可一上了台对着那么多双眼睛反而镇定下来了。
她素来喜欢逞口舌之利,这次就当是参加辩论赛了呗。辩赢了救下两条人命,辩输了大不了捱一顿打,她可不知柳如晦的一顿打能叫她不死也剩半条命,于是柳如晦的刀才只是抬了一抬莫小北已经没命介嚷嚷开了。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你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对一个手无寸铁又不会武功的人动粗?柳如晦被抢白无奈只好放下刀怒道:“这是老子的家事,你是什么人要你来多管闲事?!这两个人老子今天是非杀不可,非如此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莫小北多年来在辩论场上培养出来的大脑迅速开始工作,她点点头问道“非如此不足以泄你心头之恨么?”柳如晦不知是计也点了点头,莫小北道:
“那好吧,我看你不顺眼,为了泄我心头不满,你叫我打你一顿可好?!”众人看到莫小北竟然如此胡搅蛮缠立时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柳如晦听得自己被人耻笑气的一张脸都黑了,莫小北急急退了几步,继续大声说:
“柳老门主已经63岁,虽然他武功盖世古道热肠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老而不羞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我对他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请一气读完)——柳如晦听到这里觉得莫小北说的还算入耳却没发现她说自己的爹是老不羞,莫小北哪里知道柳行天为人如何,不过先扬后抑好叫柳如晦不要动手罢了——
“可这件事做的也实在糊涂些他那小妾不过17、8岁做你的女儿还嫌小些与人私通根本是人之常情”——台下众人虽然都是豪放的江湖人士听莫小北说与人私通还是人之常情仍是面面相觑,莫小北还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继续说道: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女不喜欢英俊小生而愿守着一个老头子过一辈子等他老死了还得给他守寡女人四十生活才刚开始后面的路还长着呢换做是我也选裴勇俊不选柳老门主啊!”
原来柳行天的弟子面貌与韩国影星裴勇俊有七分相似,莫小北不知他姓名,顺嘴就将“裴勇俊”说了出来,以莫小北见色忘义的本性,只怕就冲帅锅头是一定是会强出了,何况莫小北料定关键时刻穆野青云不可能袖手旁观。习武之人感官要比别人更敏锐,这上下眼尖的人多早已看出莫小北其实是女扮男装,但是她这样□□裸地说什么“选裴勇俊不选柳老门主”还是举座哗然,柳如晦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他指着莫小北愤然道:原来你和这狗贼早就相识!随即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穆野青云。
相较于以为自己是存心带人来砸场子的柳如晦,穆野青云更多的是困惑,莫小北……怎么可能与那人相识?甚至有一瞬间他怀疑莫小北是故意接近自己好来救下这人,但随即就释然,几天的接触下来他对莫小北“异国公主”的身份已经深信不疑,他认为寻常女子绝不会有莫小北的“气度”,虽然在男女平等的现代社会,莫小北实在算不上多出众。既然莫小北身为“异国公主”就不可能与一大燮的平民相识还肯冒死相救,莫小北现在的行为只怕是本性使然。
而莫小北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分辨道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他,什么叫早就与他相识?柳如晦眼见莫小北公然撒谎更是愤慨,一根手指几乎点在莫小北鼻子上——那你如何得知这狗贼叫彭野俊?!莫小北一听,帅锅还真叫“裴勇俊”,忍不住嘿嘿一笑,煞有介事道:因为我能掐会算啊。台下又是一阵讪笑。
柳如晦脸上十分难看,可是又不便公然对一个女子动手,他朝台下使了个眼色,希望自己的弟兄出面帮自己摆平莫小北这根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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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困了,睡先,明天继续更新。
(七)舌战
收到柳如晦的示意,台下一人站起来大声说道,你这厮好不讲理!女子既然嫁了人就该恪守妇道,这贱人不守妇道谋杀亲夫就理当受死!不叫她受千刀万剐岂不是太便宜了她!又如何告慰俺爹爹的在天之灵!
原来这人是柳行天的次子柳如澜,莫小北心说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弟,两人是一般粗俗,想来那老柳头也好不到哪里去,(柳行天:-_-|||)
她决定把“勇俊哥哥”放在一边,先给此人上一堂思想教育课再说,于是正了正容道:
“这位兄台,看你满嘴粗言秽语,外人不知底细必然当你是个粗俗之人,其实我知道你只是生性豪爽而已。”
(终于有机会上台鸟hiahiahia,作者:感tv、感谢mtv、感谢chanel v给我这个机会,现在我们来对女猪进行一下现场采访,(把麦克风对向莫小北)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被一脚踢飞,滚开!朕忙着救人!!)
“自重者人恒敬之,(篡改下,大家不要拍砖),若想得到别人的尊敬,必然要先对别人尊敬,你敬人一尺人家才会敬你一丈,心里尊敬你了才会把你说的话当回事,像你刚才这样大吼大叫地跳出来已是不自重,你自己都不尊重自己了,别人还怎么会尊重你,怎么会把你说的话当回事?
你不要觉得自己长的块头大,别人不把你当回事你就可以揍他,子曾经曰过:要以德服人。一人不服气你可以揍他,十人不服气你也可以揍他们,若是百人千人都认为你做的不对,你能把他们都杀干净了吗?所以说,平日里待人就应彬彬有礼,不因对方身份高贵而恭敬有礼,不因对方地位低微而轻忽怠慢,遇到他人需要帮助时一定是真心实意地给予帮助,即使犯了错也要宽厚对待.”
(作者:你确定你不是在给自己留后路?踢飞)
“要心存善念,慈悲为怀,勿以恶小而不为,勿以善小而为之,(作者爬回:你该不会就是这么想的吧?再次被踢飞)不对不对,是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不因人不知而作恶,为善不求侠名,如此天长日久,别人才会发自内心地敬重你。”最后莫小北语重心长地总结到:“''大侠''的名声不是人人都担得起的,为这一声敬称你要比别人多付出很多很多、很多……”
台下肃然……
其实莫小北心里只是模模糊糊地觉得来的这些人里肯定没有人愿意公开打出“小人”的旗号,对于“侠士”的名声还是看重的,只要打出这张牌,就不会再有人苦苦相逼,现在看来这张宝是押对了。
柳如澜对莫小北的话虽然不是完全听得懂,可是想到自己弟兄二人闯荡江湖多年却鲜少被人称作“大侠”,客气些的叫他们“柳氏兄弟”,不客气的直接叫他们“柳大柳二”,再一对照莫小北所说,自己确实差了几分,顿时忘记了站出来的初衷,红着脸扭扭捏捏地坐下了。莫小北傻乎乎地还不知道因为自己说他“只是豪爽而已”就已经被引为知己了。而台下那些大侠小侠准大侠听了莫小北一番长篇大论也是各怀心事。
眼见局面被莫小北三言两语就扭转了,柳如晦急得跳脚,忽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站起来朝莫小北做了个揖,道,“这位小兄弟刚才所言甚是,可是咱们今天议的却是给柳老门主报仇的大事,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今天若不杀他给世人一个惩戒,往后岂不是人人都敢杀人放火?我看兄台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的好。”
说到后来,语音里几经有了威胁的意味,莫小北一看自己“偷换概念”被识破还被人指明是白费心机顿时急了,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声音也变得哽咽:她杀人确实是下下之策,可你敢问问她是怎么嫁给柳老门主的吗?问问她柳老门主若肯成人之美她可用得着谋杀亲夫?!你们一大群成年人巴巴地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就是为了看“满清十大酷刑”吗?
莫小北不知道这两句话正好问到要害,柳行天虽然武功高强却一生好色,到了晚年更是变本加厉,他许多小妾名义上是娶的,实际上是抢的,但他为人豪爽、出手大方,江湖上受过他好处的人不在少数,况且他成名已久,真是撕破脸指责他强抢民女也没好果子吃,所以对这种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许多正人君子也因此不屑与柳行天来往。此时如果解了那小妾的穴道还真不知她会说出什么话来,局面一时僵住了。
(八)乔峰!
柳如晦眼见要坏事心想先解决了莫小北再说,咬了咬牙,朝穆野青云说了声“得罪”就要动手,他一抬手穆野青云便知何意,就在穆野青云犹豫着要不要为莫小北得罪柳家的间隙,一个人影已经从穆野青云头顶越过稳稳地站在了台上,莫小北只不过眼前一花就被来人拉到了身后,那人朝着柳如晦做了个揖,说道:
“柳兄,我看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说不定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不如叫乔某来问他几句话。”莫小北一听他说自己被人利用了张口就要反驳,只觉一股大力气势汹汹地朝自己压迫而来,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穆野青云到此时再不能袖手旁观,他也一个飞身上了台去,“柳兄、乔兄,我这小兄弟没见过世面不知好歹,若有什么不是在下先向两位兄长道个歉,还望诸位不要见怪。”说着,一边向台下行了个礼,一边眼睛还死死盯着“乔某”拉着莫小北的那只手,那人呵呵一笑,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松开了手,莫小北朝前走了几步才看清来人的容貌,一看之下吃惊更甚,这人容貌竟然酷似胡军版《天龙八部》乔峰,正是莫小北素来欣赏的男人类型,今天刺激一个接着一个,莫小北想也不想就叫了出来“乔峰!”
来人愣了愣,问道,小兄弟,你认识我吗?莫小北这下嘴都合不上了,雷劈也没这么准吧?!(雷公:准不准要看哀家心情如何。)莫小北一看穆野青云一脸狐疑地望着自己,连忙正容道:
“乔大侠与在下并不相识,但是在下却听说过乔大侠的许多传闻,只是不知道是否属实。”
“乔峰”听了笑道:“那还要请小兄弟说来听听。”
其实金庸笔下的人物中,莫小北最心疼的就是这个乔峰,每次想到他悲惨的命运都忍不住叹息,只是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他的命运如何,想了想,莫小北才缓缓说道,“有许多事,只要自己能够放得开就不是问题,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够解决的。”犹豫片刻,莫小北又加了一句,“自寻短见是逃避问题,不是大丈夫所为。”
乔峰听得莫小北答得驴唇不对马嘴也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在下有几件事要请教,还望小兄弟不吝赐教。莫小北心中已存了怜惜之意,肃然道,乔大侠不必如此客气,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柳如晦见乔峰一出面莫小北就变得老老实实就没阻止。而穆野青云是心中存了太多疑惑,也想听听莫小北怎么说,所以也没出声。
你与柳老门主的小妾可相识?
素昧平生。
那弟子呢?
同上。
你可是受人指使?
不是。
可是有人要挟你?
无。
你可知道你若撒谎会有什么后果?
知道。
那你怕不怕。
怕。
哦?乔峰听到莫小北害怕还说的理直气壮不禁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既然害怕为何要强出头?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若是救人不成呢?
尽人事听天命。
两人一问一答俱是不加思索,倒像事先练好了一般,乔峰听到这里仰天哈哈大笑,说道,好一个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他转向柳如晦,柳兄,依在下看来这位小兄弟只是年轻气盛又有些妇人之仁,倒不是存心冒犯,可是若想叫他心服口服却也难办。沉吟了片刻才又说道,事关柳兄你的声誉,不如这样,叫他自己去问问那小妾可知罪好彻底死了这条心,也叫他知道柳兄你的大侠风范。
莫小北听到这里乐了,自己那番大侠论起作用了,原来他是拐着弯帮自己来了,柳如晦本不想答应,却见三人都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无奈地点了点头,这次穆野青云没再犹豫,他隔空一指便将两人哑穴都解了开,因为穴道被封太久又受了刑,隔了半晌才能开口说话。
那女子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俊哥,是我害了你,你不怪我吧。”“裴永俊”也哑着嗓子说,“红妹,不怪你,要怪就怪命,这辈子咱们没缘分,下辈子咱们再做夫妻。只盼老天爷不要再这么折磨咱们。”“红妹”听后凄然一笑,好,下辈子咱们再做夫妻,光明正大的,谁也不怕。原来自东窗事发后,两人一直是分开囚禁,连句话也没能说上,今天虽然见了面却无法交流。言罢,两人一起给莫小北跪下磕头如捣蒜,说是没有莫小北两人这句话就说不上了,那可真是死不瞑目。
莫小北本来就有点多愁善感,眼见两人泣不成声忍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想到自己的伤心事简直哭的比两个人还大声。
(九)夜审
行刑大典终于因为莫小北搅局、穆野青云和乔峰的推波助澜而被迫延迟。不知道为什么,就连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人看到莫小北哭的伤心欲绝都有了几分不忍,柳如晦也看得出众人的心态因莫小北的介入有了微妙的变化,对众人来说,看一场好戏比看一场酷刑要有趣得多——毕竟与柳行天交好而恨不得将那二人锉骨扬灰的只是少数,自己如果坚持,举办行刑大典的初衷可能非但无法达到还会适得其反,加上乔峰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柳如晦终于做出让步——推迟行刑日期。
莫小北听到柳如晦的宣布咧开嘴勉强笑了笑就昏了过去,到了这里后,日子过得太刺激,莫小北的体能支持不了,隔三岔五就会昏倒一次。
莫小北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柳家的客房反而是莫小北到了这里后住的最舒适的地方,穆野青云那家伙从来不介意睡在荒郊野外,而睡惯了双人大床的莫小北只能硬着头皮坚持,到了现在早已疲惫不堪,加上今天情绪紧张太消耗体力,一觉醒来已是傍晚了。
莫小北一醒过来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乔峰和穆野青云商量对策,经过这一役莫小北已经义不容辞地把乔峰当成“自己人”了,柳如晦说的是延迟,可不是取消。转念一想又生出另一番计较,莫小北决定先做了这件事再说。
她下了床走到门前,正要推门出去,转而一想还是谨慎点好,于是趴在门上听了半天,没有什么异常的声音这才高高兴兴地出了门,柳如晦其实根本不屑着人看住莫小北——知道她成不了气候。而此时房梁上有一人一直注视着莫小北的一举一动,看见她明明毫无经验还煞有介事地东张西望之后撒欢跑出去了,不禁微微一笑。
柳家上下都是习武之人,所以对于亭台楼阁并无太多讲究,结构也不甚繁复,可是已经足够莫小北找不着北,加上害怕被人发现,莫小北专门走背阴偏僻的地方,她知道单凭自己摸索到明天早上也不一定能找着关押小红和“勇俊哥”的地方,于是看见一个人从院子里经过就远远跟在后面——武侠小说里的意外收获靠的都是这一招。
莫小北还自以为得计,却不知道那人是受柳如晦安排一直在院子里绕圈,而莫小北就一直傻乎乎地跟着绕圈,绕了大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有人发觉莫小北根本不识方向而沉不住气了——
莫小北看到从天而降的乔峰喜不自禁,她像看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一把拉住乔峰,大声说,“乔大哥你有吃的么?”暗处的许多双眼睛听到莫小北这一声几乎晕倒,这妮子在院子里转了这么久难道是在找厨房?
乔峰自己也楞了,问道,你是出来找吃的吗?莫小北故作神秘地一笑,将嘴贴在乔峰耳朵上,说到,这叫“疑兵之计”,其实我是在找柳家的天牢,说完还嘿嘿一笑。接着又说到,“不过你身上要是有吃的那就太好了。”这还没完,莫小北又说,乔大哥,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分分工,你来背我去天牢。乔峰很奇怪地问,那你做什么?莫小北答得理直气壮:“我吃东西,我饿了。”
乔峰只觉得有一群乌鸦从自己头顶飞过,莫小北是女子的事因为她自己没有说,乔峰也一直没点破。她虽着男装可毕竟是女子,自己背着她行路于礼不合,刚要开口拒绝,莫小北自己却先嘿嘿笑了起来,边笑还边自言自语,真是妙计啊!笑时露出了两颗虎牙,乔峰看见莫小北虽生得并不美艳,可是笑起来十分纯真别有一股风情,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于是接下来乔峰背着莫小北飞崖走壁,而莫小北拿着乔峰给的牛肉在他背上大口大口吃起来,乔峰听见莫小北一边吃还一边嘟囔,纯天然,有营养,更健康!
即使在特殊的环境里,莫小北的生活习惯也没有太多改变,她的身上还喷着dior的香水,乔峰闻到莫小北身上令人垂涎欲滴的果香不觉有片刻的失神。他并不是没与女子有过肌肤之亲,也不是没见过美女,可是这柔软的、单纯的、没有能力自保的身躯还是令他有瞬间迷惑,随即感到赧颜收敛心神,脚下的速度也加快了。
莫小北来到关押小红的牢房了解“案情”——解决看守和望风自然是乔峰的事——原来小红与勇俊哥是青梅竹马,一次小红随爹爹上柳庄送劈柴时无意中被柳行天看见,隔天便下了聘礼要迎娶小红,小红爹爹不敢与柳行天硬碰硬,只得将女儿送入柳家,而“勇俊哥哥”为了小红也毅然投入柳行天门下,说是弟子,其实无非做些劈柴挑水打杂的事情,入门一年柳行天连自己有这个弟子都记不得,接着小红又说出一个秘密。
原来柳行天晚年纵欲经常服食诸如逍遥散、神仙膏这种东西,他是在他一个新娶的小妾房中暴毙的,柳家人认为此事传出去太不名誉就将罪名栽在那小妾头上,说是她下毒害了柳行天,偏巧这小妾察觉了小红与彭野俊的私情,为求自保便将二人供了出来,柳如晦一衡量轻重便将此事对外说成了小红与弟子私通谋杀亲夫,结果柳家上下全部出动抓捕两人,也是命该如此,他二人正是于柳行天暴毙那晚出逃的,早走三天柳家虽然也会派人追捕,可是不会如此全力以赴,二人还有机会逃脱升天,如今柳家需要替罪羊,这二人正是最好人选。
莫小北听说真相竟是这样气的牙痒, 想了想,她压低声音对小红说,既然这样,要我同时救你二人实在力有不逮,不如你将此事全部推到他头上,我想办法帮你脱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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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故事情节现在还没有完全展开,展开后大家可以说一下希望故事怎样发展,我会听取大家的建议。谢谢。
(十)试探
莫小北的提议倒也没错,救下一个总好过两个都死,谁知小红听后抬起头诧异地望着莫小北,一双眼睛因充满泪水而显得更大了,可是声音之中却毫无软弱无力之意: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实在没有办法,我愿意牺牲自己救他性命。
莫小北急了,我要是有办法也不会出此下策,现在只有说是他胁迫你,或者还可以救下你,你要是不肯就得两个人一起死,还是千刀万剐,你想想,一刀一刀割你身上的肉,你难道不怕吗?!你想清楚不要犯傻好不好?莫小北说时故意把“一刀一刀”咬得很重,小红听了,眼泪流得更凶,但口气却一样坚决,我决不能撇下他独自偷生。莫小北叹了口气,摇头道,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果然为零。然后起身离开了。
出了天牢,莫小北又让乔峰带着自己去拘禁彭野俊的水牢,路上乔峰问道“智商”是什么意思,莫小北想要说智商就一定把情商也带上,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的,于是她对乔峰说道:这个问题太复杂,改日时间宽裕我专门给你解说一下,但是你要答应帮我这个忙我才告诉你。说着摆出一个“吃亏的可是我”的表情给乔峰,,可能觉得这样对待一个“古人”不太厚道又嘿嘿干笑了两声。
莫小北所不知道的事是,江湖上鲜有人不知道“玉龙乔家”的名头,乔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但开始习武不过是两代之内的事,乔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救过一位武林中人,这位侠士为了回报乔老爷就送给了他一本武学秘籍,乔老爷得了这本秘籍照法修行,区区几年时间已有小成,这本秘笈失传已久,江湖上已经没人能够再使出,所以乔家的功夫是自成一派的。
因为他开始习武时已经成年,乔峰后来青出于蓝胜于蓝,成就在他老爹之上。他在江湖上有“千金之乔”的美誉,既是说他家财万贯,也是说他重视承诺,一旦作出允诺就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他武功高强家境又好,在江湖中的影响力非同一般,多有人想求他一诺而不可得的。
莫小北不知道这些,嘴张的格外容易,乔峰看惯了别人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或是拍马逢迎或是苦苦哀求,第一次看见求人还求的这么理直气壮的,觉得莫小北的不做作分外难得,于是一口答应了下来。莫小北心想再加上穆野自己就有两个好帮手了,救这两人出去并非毫无可能。
见了彭野俊莫小北如法炮制,说是要救他出去可以,但是要说是小红勾引的他,彭野俊却说愿意扛下全部责任只求能救小红出去,说到动情处拉住莫小北的手求莫小北救小红出去之后照料她余生,不要让她寻短见,莫使她一个人孤苦无依,莫小北一看竟是要自己娶她的意思又被帅锅拉着手十分难为情,急急要把手抽回来,彭野俊看莫小北这样以为她不肯答应越发拉得紧了,逼得莫小北承诺一定竭尽全力帅锅才放开了手。
从水牢出来莫小北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她本来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可事到如今她就是不愿意当出头鸟也实在无法坐视不理,于是拉着乔峰直奔穆野青云的房间商量对策。
莫小北敲门不过是象征性的,她一进门就看见穆野青云面无表情地坐在桌边,同样的表情落在乔峰眼里就是阴晴不定。
在赶往柳家堡的一路上穆野青云十分照顾莫小北,但是习惯了现代化生活方式的莫小北还是吃足了苦头,更有几次虽极力赶路还是要在破庙旧宅中过夜,在这种情况下莫小北明智地选择了挨着“人字牌火炉”——穆野青云睡觉,有时冷极了加上睡梦中神志不清更是抱住他不放,还逼着穆野青云学唱“少了我的怀抱当暖炉你习不习惯……”
有几次穆野青云看见莫小北在睡梦中泪流满面,醒来时却能若无其事地跟着穆野青云赶路,也许是对弱者本能的同情,也许是对莫小北举目无亲现状的怜惜,更有可能是被莫小北的与众不同所吸引,总之,穆野青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莫小北当成自己的责任。
因为眼下时局多变、人心叵测,穆野青云对行为特异的莫小北还是存了三分戒心。今天自莫小北睡醒起床开始他就一直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莫小北无知无觉乔峰却是知道的,只不过因他是友非敌就没有戳穿,穆野青云看到她与一个刚刚结识却仿佛很熟识的男子有说有笑状甚亲密心里就有些不是味道,甚至隐隐有些后悔在莫小北迷路时没有先于乔峰现身。
相较于穆野青云的内心情绪起伏,拿定了主意的莫小北可是兴冲冲地,而且她察言观色的本领一向很差,所以拉着乔峰就坐下开始商议救人大计。
(十一)利诱
莫小北曾经看过一篇奇幻小说叫做《试炼之旅》,小说主人公是一个吟游诗人,他的师父交给他的试练任务是到丛林中确定一个丛林守卫女精灵胸前的魔法标记,一般的人看到这里都会觉得那个魔法标记一定非同寻常,想要达到目的必定困难重重,主人公自己也是这样想,所以他做了种种准备——都是要采取不光彩手段的办法,但事实是精灵胸前的只是一个女神祝福的标记,主人公自己都说他大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到精灵面前说明来意然后请她回答。这个故事教给莫小北一个很重要的道理,那就是:想要达到一个目的完全应该首先考虑最直接的办法,这个方法,说不定就是最有效的那个。
本着这个基调,三刻钟后柳如晦面带困惑地进了穆野青云的房间——莫小北顽强地战胜了穆野青云和乔峰的反对。下面是莫小北的“救人宣言”:
我给你三个选择,第一,你把他们放了,然后放一把大火把柳家宅子烧了,就说他们是趁乱跑了,然后你派人朝相反的方向去追赶他们,过几个月就把这件事不了了之,你建新宅子的钱加倍奉还,并且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第二,你公开放了他们,但是废了彭野俊的武功,对外就说你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不忍痛下杀手,为求效果好你还可以说小红本来就是你老爹抢来的,你一直看不惯却不能苛责自己亲爹,这样江湖上我们再帮你吹吹风,大家就都会说你宅心仁厚深明大义。
第三,我们来硬的,先把你放倒,然后悄无声息把人带出去——说着又给了柳如晦一个□□裸威胁的眼神——不过既然话已说明,你若追究就明摆着是跟穆野田庄和乔家过不去了。
莫小北的口才确实了得,话说的飞快既不容柳如晦多想还抑扬顿挫的刹是好听,说道最后又朝穆野青云和乔峰狠狠瞪了一眼,两人连忙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只是心情却各有不同,乔峰过惯了安逸的日子,正愁天下不乱就来了唯恐天下不乱的莫小北,而穆野青云此行另有要务在身,却被莫小北硬拉下水,此时就算他欲向柳如晦说明莫小北所作所为并非自己授意只怕也无人相信,只能想办法日后再行补救。奇怪的是他心里并不后悔遇到了莫小北,如果说师妹穆野静是他生命中拂面的春风,那莫小北就是他生命中一条湍急的河流,只是他不知道,这条河流的流向他能否掌握。
柳如晦听了莫小北的话暗暗叫苦,穆野田庄和玉龙乔家一个都得罪不起,何况两个?可是气恼她目中无人,冷哼了一声说道我若是非要追究呢?莫小北笃定地摇了摇头,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才不会做那种劳民伤财又没好处的事,柳如晦听了无言以对,这个人也许算不上聪明但是也绝对不笨,思忖了片刻,他又说到,好大的口气!你的人情有这么值钱么?
莫小北笑了,在这些“古人”面前她一直有一种优越感,虽然做不到“以史为镜”的高度,可是前人的故事看的多了,前瞻性总还是有一点的,所以她柔声回答,确实,我只是个无名小辈,可是我跟你们每一个都不同,我比你们更懂得这个世界,我能够看到更远,你现在不明白不要紧,总有一天你会庆幸卖了个人情给我,这个人情,一直有效,直到你想讨还,不过,你不能叫我做违背良心和我个人意愿的事。说这话时,莫小北都不知道自己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可她相信自己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这个时空,即使不是肩负着什么历史使命也一定是要散发光芒的。
柳如晦还想再问,莫小北又补充道,也许你更愿意做第二个选择,可我不妨对你直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说的直白点,有多大的脑袋,戴多大的帽子,你身为江湖中人,于侠名固然看重,可若是能力与野心不匹配,必然为盛名所累。柳如晦听到这里以为莫小北时出言讥诮,可是一抬眼却看见她一脸诚挚。说到这里,莫小北放慢了语速,曼声说道:
“我观柳兄与令弟都是直率豪爽之人,江湖上人心险恶,两位既有诺大家业又有武艺在身,难保不会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想利用两位,柳兄你想想看,纵使流芳千古又能如何,百年之后不过都是一抔黄土,若是一生都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不是强过虽流芳百世却死于非命?人生不过百年,何必非要争这虚名?”
柳如晦听了只是沉吟不语,莫小北的话其实正说中了他的心事,柳行天生前名声欠佳他不是没有耳闻,柳氏兄弟武艺不过平平,想在这江湖上有一席之地着实不易,他一直都不甘心庸庸碌碌了此残生,眼前的人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可是她却坚持要自己不做这个选择,而且不能说她说的不在理,柳如晦仿佛第一次感到如此巨大的困扰,他站起来道,你且容我再多想想。莫小北也不逼他,点点头起来送柳如晦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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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求财
到了门口,莫小北回身对乔、穆两人说到,两位兄长且先回去休息,我还有事要与柳兄商议。二人对于莫小北的不按常理出牌已经渐渐适应,况且料想柳如晦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于是双双点了点头,未加反对。
莫小北高考结束那个暑假闲来无事,专门在家研究过一阵子周易八卦面相学,莫妈妈退休在家把这些事当成课外活动,莫小北就跟着凑了凑热闹,但是她脑子很臭,只记得那些意思不好的五官图片,好的一个都不记得。她看柳如晦看了半天也只看出他人中太短,人中短是短命之兆,莫小北想再求证一下,她跟着柳如晦走到僻静之处才小声说:“在下想看看柳兄的手。”
柳如晦一脸戒备地问:“干什么?”
莫小北道:“家母精通玄学,在下虽愚钝,也略知一二,今日斗胆想为柳兄看看手相,并无冒犯之意。”说着恭恭敬敬地抬起柳如晦左手一看,果然生命线在一半处就断开了,这柳如晦十之八九是个短命鬼。
给人算命的讲究是坏事不说出口,因为既然还没发生或者还可避免,好事也不会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免得人生了妄念。忘了是在哪本明清小说里有这么个故事,说是一个举子赶考途中遇到一位老者,老者观他面相说他必定高中,举子十分高兴,谁知道等到发了榜竟是名落孙山,他归家途中气哄哄地找那老者,老者说你归途时同去时所携之气完全不同,你必定是生了妄念了,那举子后来承认说因为听说自己能够高中就想回家之后休了结发妻再娶。作者说这就是那举子不能高中的原因,所以给人算命好事坏话都不能说绝。
莫小北顾虑到这一层沉吟了一下才开口:“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看柳兄的面相带凶兆,刚才看了柳兄的手相证实在下没有看错,你若过能信得过在下自现在起便韬光养晦,小心饮食,勿生事端,远离江湖是非,多行善广积德或者还以避免。”
柳如晦本来疑心莫小北故意这样说好令自己知难而退,但莫小北颇为诚恳地说,面相术一事,本来就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教人趋吉避凶而已,似我今日所言,句句肺腑,绝不是另有所图,还望柳兄三思。言罢转身回房,留下柳如晦一个人在黑暗中又惊又疑。
说起来不知道这是莫小北的运气还是晦气,大燮看起来与华夏文明系出同源,确有面相术、观天术一类的东西流传下来,偏偏几百年前出了位十分小气的帝王,因为面相师暗示他是横死之命,皇帝心想我贵天子怎么可能横死,于是一怒之下下了一道诛杀令,将民间传承这些世间小道的人统统视为骗子赶尽杀绝,又把记录了这些内容的书当成禁书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那时纸张极为稀少,坊间流传本就不多,叫这皇帝一把火烧下来就什么也不剩了,懂得这些东西的人也不敢再谈论这些东西,结果没出十年这皇帝手下的臣子谋逆,几乎没把他五马分尸,死状极惨。到了大燮王朝的时候,这些东西几乎是失传绝了,柳如晦虽然有所耳闻可是却从没见过真的精通玄学的人,莫小北的话叫他将信将疑犹豫不决。
对于柳氏兄弟,莫小北并无太大反感,虽然他们草菅人命的确可恶,但是莫小北在现代生活中所受到的教育告诉她,快意恩仇的江湖仅存在于文艺作品中,世上并不是只有黑同白两种颜色,在黑与白之间尚有几百种灰色,而我们的肉眼能够分辨出来的不过区区几十种。每个人都有弱点,她莫小北没资格苛责别人,可人该救还是要救。莫小北相信一个道理,没有什么人是不能跟他做朋友的,关键是看你怎么相处了。
柳如晦自然也感觉得到莫小北虽然公然作对,也只是对事不是对人,对自己并没有敌意,就这么服软确实没出息了点,但莫小北对自己也算得上是推心置腹了,说起来毕竟性命更重要些。
回来路上莫小北就开始为如何筹钱犯愁,海口已经夸下,柳如晦当真放火烧房自己拿什么给他?反正下午已经睡足,索性就在院子里转转好了。
月色温柔,暖风习习,莫小北这才惊觉春天就快到了,不由得生出一阵感慨,一张熟悉的面孔又浮现在眼前,那是莫小北在现实世界里唯一的一段爱情,可是那段感情结束已经快两年,不知道还在异乡求学的他过的怎么样,会不会偶尔想起自己。初来乍到时莫小北一直刻意回避去想过去的人过去的事,她怕自己陷入绝望的情绪不能自拔,这也是一种鸵鸟心理吧,无力改变的事暂时不去想。只是在这样的夜色下她的防线悄然崩溃。虽然不再有一大堆的文案、case等着自己,可是如何解决生计反而成了最大的问题,给人洗衣做饭当家仆倒是最可行,可是莫小北好歹也是受了高等教育的人才,屈才了不说她今年都24岁了,没听说哪户人家买家仆要这么大岁数的,就算人家不嫌她岁数大莫小北也未必能够胜任,她那点本事不请保姆都谢天谢地了,此路不通。
要不嫁人?莫小北估计这个时代的女子也是十五六就出嫁十七八就当娘的,自己稍微……老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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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连本钱都没有要怎么开始?虽说暂时还有穆野跟乔峰罩着,可莫小北的女权主义心理不能容忍自己老跟着人家白吃白喝。猛然间莫小北想到了自己的手机,也许可以把手机当掉,她赶紧回屋拿出自己的手机,接着又开始犯愁,手机在这里什么用都没有,就是一块好看的长方体,如果人家不认货怎么办?就算当又能当出一幢宅子的钱来吗?翻了翻口袋,实在没找到什么称得上特别的东西,这时乔峰也从自己的房里出来,看见莫小北神情愁苦地摆弄着一个小玩意,他走上去拿过来看了看,一看之下也十分好奇,问道,这是何物?不像是我大燮出产,莫小北吭哧了半天才说道,这叫手机,是用来与人联系的,只要有这个东西别人就可以随时找到你,而你几乎也可以随时随地找到别人,当然,如果人家刻意不想被你找到就没办法了,但你还可以留口讯给对方。
乔峰一听还有“熟鸡”这么神奇的东西颇为惊奇,可是莫小北随又叹了口气说在自己来的路上这东西就坏了,就算不坏,在这也是不能用的。乔峰听出语病来,问莫小北在哪里才能用。莫小北不想再撒谎说自己是什么公主,也不愿意说明自己的来历实在特殊,所以蔫蔫地问乔峰要不要请家仆,乔峰听了盯着莫小北看了半天,问道:你会做什么?莫小北这次答得倒是理直气壮:吃喝嫖赌抽坑崩拐骗偷!
乔峰绝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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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末,为了那些没有出去约会还泡在晋江上的朋友,发两个章节吧,顺便说几句题外话。
这几天看了一部韩剧《我的女孩》,故事情节也没什么可说了,反正韩剧都是老一套,其实我挺痛恨韩剧,因为韩国青春偶像剧所表达的那种爱情太过理想化,男主人公英俊富有还在其次,关键在于两个人之间纯粹的、善良的、坚决地、没有瑕疵的爱情在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出现。所以我总是避免看韩剧,不小心看了就会有三天的时间心情极差。《浪漫满屋》最火的时候我还在上大学,室友的电脑里就有但是我硬扛着没看,这回是同事的电脑里有这部韩剧,说是非常有趣,于是我看了,结果掉了许多眼泪,现在眼睛干涩难忍。
现在来说我的文,按照故事情节需要,莫小北生活中比较重要的一个异性很快就会出场。受《我的女孩》影响,对李准基饰演的徐正雨颇为同情,如果把他塑造的可恶一点倒也罢了——像《豪杰春香》的男二号,长得很丑,我就没啥同情心(我是不是也很好色?)——偏偏还塑造的叫人这么于心不忍,不过话说来,一个男人长成他那样也怪愁人的,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照片想的是——这个女人不算好看啊!现在打算把对这个角色的感情带入即将出场的男主身上,其实我自己也是喜欢身材修长、有着狐狸般眼睛的异性,所以……接下来怎么也得假公济私一回呀!不过没打算让与莫小北有关的异性都像韩国影星——怎么着也得有两个像本土明星的,^-^开玩笑啦。我知道把人写得那么好看不现实,只是良好的外型确实易于博得别人的好感,而且,我真的非常好色,对漂亮的异性总会很……怎么说呢,很向往?找不到合适的词描述。不过遗憾的是,我遇到的漂亮的人秀外慧中的并不多,有一些是绣花枕头,太依赖自己的外型,仗着长得好看认识人没几天就朝人家借钱,摆明了是吃女人饭,嘴上还要把自己描述成一个多情的、不为金钱所动的人。还有一种算是为外型所困吧,纠缠于大批女性中,一个也不放过,或者人家不放过他,总之很难想象一个漂亮的男人会衷情于一个女子,因为树欲静而风不止,就算他想,也很难避免别人会对他有好感吧。
所以我总是对漂亮的异性能躲就躲的,怕不小心喜欢上一个大众情人自讨苦吃,这种畏惧心理一定会投射到莫小北身上,老实说现在我也不能决定她最后会不会得到她的同时也是我自己的理想中的爱情,我现在看见别人的幸福有点眼红呢,嘿嘿。
题外话就说到这里,请大家看文吧。
还有,如果实在无聊的话,就找这部韩剧看看吧,前面的几集还是很有趣的。
祝大家晚安!
(十三)故知
莫小北已经在当铺里呆了老半天了——那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拿着她手机研究了少说一炷香了,其实她很不想当掉手机,她隐隐地担心手机当掉之后就再也不能回去了,卖身为奴只是玩笑话,就算论斤卖以她莫小北的姿色也不值那么多钱——何况她连100斤还不够。
大燮的货币是金株、银株和铜株,采用的是十六进制,莫小北问过乔峰之后知道柳家的宅子少说也值十万金株,放两个人走倒不至于把整个宅子全烧掉,可就算烧一半莫小北也要备下十万金株了。那个掌柜的最后拿了她的手机进了后宅说是要请少东家定夺,莫小北为形势所迫颇敢胡诌,说这东西是海外一个奇国的镇国之宝,后来国破之后辗转流落到了大燮,还说这东西本来是想献给当今皇上,现今急着用钱没办法,但少了十万金株绝对不当。
那掌柜的倒也识货,心知此物必定不凡,可十万金株的大买卖他实在不敢做主,于是拿了东西上后宅去找少东家,他刚进了后宅莫小北就听见一个声音惊呼“快快有请”,莫小北喜道自己可能还有点运气,于是作了个深呼吸进了后宅,那个少东家生的文质彬彬,年纪也不甚大,见莫小北进来站起来朝掌柜的施了个礼道:有劳王先生了,暮秋想与这位小公子单独谈谈。王掌柜的听了这话点点头出去了,莫小北心说他还挺有礼貌,谁知王掌柜前脚出去后脚这个“暮秋”就一屁股坐下了,连个招呼也不打,笑眯眯地望着莫小北说出一句令莫小北当场呆住的话:
小姑娘,这款手机新的怕也不过两千六七吧?
莫小北活像见鬼了一样望着他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她才狂叫着扑上去死死抱住对方放声大哭,王掌柜在外间听见里面声音异常又不好进去暗暗揣测莫不是少爷在外面招惹了什么风流官司人家找上门来了。
暮秋仿佛很能体谅莫小北的心情,他拍着莫小北的背低声说“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刘遥,性别:男,死亡年龄:26岁。原职业:警察。2005年因公殉职后阳寿未尽灵魂穿越,穿越地点:长春;身体的主人是当地最大商家沈家的独生子沈暮秋,骑马坠崖后刘遥代替了他。身体年龄:18岁,未婚。(作者:莫小北你什么意思啊?连人家未婚都搞这么清楚。莫小北:知已知彼……咳咳,嗯。)
莫小北听了刘遥简洁的叙述哭得更厉害,人家是含着金汤勺变年轻了穿越的,自己呢?一穷二白地就来了,一来还招惹了许多麻烦,哭够了,莫小北又一五一十地说了自己的经历,沈暮秋拿着手机摆弄了半晌说道,你这手机没坏啊,莫小北说不可能,我怎么开都开不了机。沈暮秋笑笑说了句让莫小北很没脸的话——没电了。
莫小北在这里遇到“同类”心里还是高兴比感慨多,她擦了擦眼泪大咧咧的坐下顺手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又说我这身男装真是白穿了,怎么你一看就知道我是女的呢?小沈给了她一个白眼,说:切!你以为你是李宇春啊!,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女人,你要骗顶多骗骗那些大脑迟钝的古人,想骗我?想当初俺可是人民警察来着。
莫小北想正经事要紧,于是对小沈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叫他借给自己十万金株,沈暮秋家虽然是当地大户,可小沈的爹大沈今年才三十四五,小沈的爷爷老沈也不过五十出头,小沈还没当家,十万金株不是说拿就拿得出来。莫小北听了这话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不过——小沈一脸坏笑地说——有一种情况也许可以一下子拿出十万金株来。莫小北一听马上又来了精神连声问什么情况?!小沈笑眯眯地说道:下聘。莫小杯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就大义凛然道:好,我们结婚!马上又补充了一句:假结婚。小沈几乎没笑翻倒在地。
沈家在当地是望族,小沈的亲事早在小刘穿越来以前就定下了,如果沈家退婚会直接影响到沈家在生意场上的名誉,就算现在的小沈有心也是无力。说起来在沈家生活的锦衣玉食可是刘遥总是不免担心自己身份暴露被当成妖怪打死,穿越来了两年多了连个说体己话的朋友都没有,还不时担心自己情绪太紧张会说梦话说穿了。
他原先选择警察这个职业就因为他属于那种做事也不太愿意动脑子的人,结果掉到商业世家来了,被逼着整天和人虚与委蛇精打细算几乎没秃顶喽,幸亏当初还学过点刑侦,这会应用在察言观色上——把那些合作的商家全当嫌疑犯办了。现在来了莫小北,小沈的心里也有“他乡遇故知”的激动,这就是现代人的新派观念了,因为情况特殊,两人都觉得和一个知根知底的人一起生活怎么着也比和那些“古人”一起生活好些,虽然两人今天不过才初见。
可是说来说去十万金株还是没有着落,莫小北眼见得眼前升起一点希望的小火花转眼就熄灭了急了,跳起来拉住小沈的胳膊摇了又摇,口中还念念有词,我不管我不管你娶我你一定得娶我,忽然眼前一个人影一闪,莫小北什么也没看清就看见小沈已经被打翻在地上,自己也退到几米之外的地方,一只大手还紧紧捏着自己的胳膊,她诧异地扭头一看,穆野青云正一脸铁青地指着沈暮秋喝道:你对她做了什么?莫小北头一回见着穆野青云这个样子,一时也傻了。
得会(dei hui)沈暮秋还练过,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无辜地看着穆野青云,这会儿两个人都明白过来了,穆野青云准是听到莫小北叫沈暮秋娶自己的话误会了,只是莫小北眼下只关心自己的“十万金株”是否健康,她大叫着甩开穆野扑到小沈身边全不顾穆野青云一张俊脸转眼变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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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周末我也不出去,会努力写文,喜欢的话推荐给自己的朋友,不喜欢的话,偷偷告诉我就行了,嘿嘿。
(十四)情关
屋子里只剩两个男人的时候说话就方便多了,穆野青云听说莫小北居然为了救两个本来素不相识的人而要嫁给一个“外人”时又气又恼,他不明白莫小北为什么不求自己帮忙反而向一个陌生人求助,等他知道小沈原来是从莫小北的家乡来,而结婚也是假的才脸色稍霁,小沈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就明白了七分,只怕这位“古人”心里喜欢上了莫小北还不自知呢,他试探着问穆野青云是不是喜欢上了莫小北,结果他脸色变得更难看,吓得小沈不敢再问,只取出一张一万金株的银票给了莫小北——这是他的全部私蓄了。
回柳宅的路上穆野青云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莫小北一方面是心忧剩下的九万金株,一方面也是气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沈大财主一顿,更多的是不高兴他偷偷跟着自己,虽然肯定是出于关怀,只是未免太不信任她了,心里不痛快所以也不去理他。其实穆野青云就是被沈暮秋问自己是不是喜欢莫小北这个问题吓住了。
穆野青云想着自己这一生不由得内心起伏。他自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生身父母,使穆野笙收养了他还让他随了“穆野”的姓,外间一直有谣言说他其实是穆野笙的私生子,但是穆野青云自己知道,师父虽然善待自己教自己上乘武功,但是老是冷冷的队自己并不亲近,倒是师母对自己嘘寒问暖宛如亲生的一般,他小的时候老觉得自己的亲娘应该就是师母那个样子的。
青云和师妹穆野静自小就在一起,田庄上下都猜测穆野青云将来必然会迎娶穆野静继承穆野笙的衣钵,穆野青云觉得师父心里想必也是应允的,否则不能由着两人整天腻在一起也不说什么。穆野青云从来没怀疑过穆野静对自己的感情,就如同他从来不怀疑自己对穆野静的感情,可莫小北的出现让他乱了方寸,他在江湖上有一个美称叫“如玉公子”,就是说他为人温润如玉极有分寸,可是现在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他无法相信自己会对穆野静变心,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美丽却仿佛总有无限心事而早逝的师娘。穆野静的模样与师娘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穆野青云有多烦心的事一看到那张脸就什么都忘了。可是莫小北……
单论容貌莫小北不及穆野静,可是她智慧、率性、乐观,是完全不同的。以花喻人,穆野静是一支空谷幽兰,而莫小北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穆野青云和乔峰都不自觉地被莫小北身上这个时代的女子所罕见的品质吸引。相较与穆野青云内心的忐忑,莫小北却莫名感到一丝悲哀,她比“古人”更早察觉到爱情经过的迹象。可是她长达四年的初恋的失败使她丧失了对爱情的信心,有一度她要极尽所能放纵自己才不会陷入绝望中无法自拔,有整整一年的时间,她在各色异性间游走,有女友的、已婚的、订婚的,就是不肯和单身的人交往,因为她的爱人移情别恋所以她下意识地去抢别人的男人,而且屡屡得手,越是得手就越对爱情不信任——既然她能够把男人从别人手里抢走,那么一定有比她更美的女子把自己的男人带走,而带走她爱人的女子其实还不及她美丽。
那一年过去以后莫小北开始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她知道自己错了,只是曾经一度她沉迷于狩猎者的游戏不能自拔,在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之后她换了手机号断绝了和全部酒肉朋友的关系,就是在那个当口上莫小北来到了这里遇到了穆野青云,她只想获得他的帮助并没有刻意去撩拨他——像她习惯做的那样,可穆野青云还是不知不觉的动心了,莫小北从第一次见穆野青云就知道了穆野静的存在,而她已经决心再不和非单身异性有任何瓜葛,更主要的是,她终于看清自己的心里一直只装着一个人,她从来也没准备好接纳另一个男子,所以经过今天的事莫小北明白了,这件事了结就该分道扬镳了,那么现在是时候疏远他了,她在心里默默说,我这是为你好,对不起。
穆野青云没有九万金株,乔峰有。可他又不同于沈暮秋,如何开口朝一个才认识了两天的人借钱?而且极有可能借了还不上,加上穆野青云这档子事,莫小北心里烦乱的不得了,回到房里草草吃了东西倒头就睡,那一夜辗转反侧,梦里一张一张的脸,都是被她伤害过的人,后来又看见小红和彭野军满脸是血站在自己面前,莫小北吓得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来天已大亮了。
莫小北梳洗停当之后穆野青云就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包袱递给莫小北,莫小北打开一看竟是一包袱金株,还有几张银票,数了数,差不多有2万金株,她这一路上和穆野青云一起过来很清楚穆野青云身上绝没有这么多钱,于是诧异地问穆野青云钱从哪来,穆野青云咬着牙说,借的。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冷冷说了句,你可别再出去随便找个人嫁了,钱我来想办法。莫小北将信将疑看着他走了出去。
吃过早饭莫小北又出去找当铺,她不能拒绝穆野青云的帮助,可是也不能全指望别人,路过一间茶馆时看见许多人围在一起不知议论着什么。她一时好奇心起进去坐在一边听热闹,一听竟是当地一个胡姓的财主家里昨夜被一个飞贼光顾了,莫小北耳中听的众人议论这飞贼如何武功高强、怎样飞崖走壁、来无影去无踪,胡家几十个家丁十几条狗都没能拦下他,心里就明白了——那个飞贼是穆野青云啊。这姓胡的平时为富不仁,百姓一听说他家失了钱财高兴得什么似的,可莫小北只觉得心里很痛,她没有再听下去也顾不得找当铺急忙回了柳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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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陆晋江一次真难啊!
(十五)遂愿
“送回去!”
莫小北一进屋就把包袱甩在桌子上。
“不去。”
“送回去!!”莫小北提高了嗓门,
“不去!!”穆野青云嗓门更大。
“为什么?”
“喂小米。”
…………
莫小北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拿些脑筋急转弯之类的东西跟穆野青云取乐,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穆野青云也学会了这一套拿来对付莫小北。
“你是大名鼎鼎的如玉公子,怎么能做这种小蟊贼才做的事?!还回去!”可穆野青云冷着一张脸,翻来覆去就俩字:不去!
莫小北心说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她耐着性子说,“这种事我做还行,我反正是无名小辈,又是女子,不在乎这个。可凭你的功夫怎么会出手一次才拿到两万金株,传出去于你声誉有损,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如玉公子,不是打家劫舍行侠仗义的绿林好汉,给人知道了毕竟不好听。姓胡的为富不仁,拿他的钱财理所应当,但是不能用这种计量,要拿就正大光明的拿,叫他心甘情愿的拿出来!”
穆野青云哼了一声,“凭你顶多是想办法怎么嫁给他!”莫小北气结,最后说,你把钱还回去,我会想办法叫他乖乖地把钱拿出来。
正所谓狗急跳墙,莫小北这个时候脑子出奇的好使,她想无论如何不能再叫穆野青云趟这趟浑水欠他这份人情了就去找乔峰问他会不会传说中的易容术,其实所谓易容术也不是那么神乎其神的,变换容貌也要因势利导,关键还要看使用者本身的道行够不够,莫小北听了半天明白了,说白了,易容术奏不奏效就是看演员的演技到不到家了。欧?亨利不是有篇小说么,一个小偷穿的西装革履站在教堂前,一个最熟悉他的警察都没能把他认出来。
莫小北听了乔峰的话心里就有谱了,她跟乔峰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了半天,乔峰依照莫小北所说出去弄了些材料,在莫小北脸上涂抹了小半个时辰之后铜镜里出现了一个面如金纸长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莫小北笑了。可是一开口声音还是娇滴滴的,莫小北指着自己的嘴说,这怎么行?乔峰说有一种名为摄声的药草,喝下去之后会声音嘶哑难以辨别,但是喝得多了会失声,莫小北一听吓一跳,她可不想自己好听的声音就这么毁了。不过问题得一个一个解决,事情也要一件一件办。
她洗净了脸去找柳如晦,他这两天反复在想莫小北的话,他也清楚小红二人其实无辜,杀了他二人确实是太过了,像柳如晦这样的人骨子里是有些胆小怕事的,而且对玄之又玄的事物最是深信不疑,看莫小北话里的意思自己也不是名扬天下的料,就有点心灰意冷,心想不如照莫小北所说拿了这笔钱从此不问江湖之事,能平平安安过下半生就好。见莫小北来了也不罗嗦,说是已经想好了,柳家也算是有家业的,对钱财也不是那么看重,自己的宅子也就在十万金株左右,所以只要十万金株他就放人,全当交莫小北这个朋友了,但是那个人情还得算着。
莫小北见这最关键的一步奏效了顿时松了口气,她是怕夜长梦多,而柳如晦是不愿意那么多江湖人士再呆在自己家里,于是两人约定三日内一手交钱一手放人。莫小北现在手里一共只有三万金株,在现代社会借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像穆野青云这么帮自己莫小北已经感激涕零了,可是乔峰呢?他出身豪门,七万金株难不倒他,但人家凭什么把钱借给自己呢?莫小北思来想去也开不了口。
她此时心中倒也有个生财之道,可是是个放长线钓大鱼的活计,三天内可没法子见效,她想到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朝乔峰开口了。钱的事不是着急能解决的,莫小北倒也坦然,这两天她进进出出地买了好些东西还偷偷去过妓院,穆野、乔峰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去管她,第三天早上莫小北刚起床乔峰就来敲门,莫小北还披着被子在床上发呆,她近来装成男子惯了,连妓院都去了,想也没想就叫乔峰进来,乔峰一进屋看到莫小北睡眼迷离的春日晨起图就呆住了,短短的头发有点凌乱,红润的脸色说明她睡的还不错,粉红的嘴唇微张着竟然十分……诱人。
直到莫小北开口问他什么事他才回过神来,原来自莫小北找柳如晦谈判那晚乔峰就开始筹款,乔家的商号在柳镇没有分号,而且十万金株数额较大,柳镇地方又小,等了这两天才把钱筹足了,乔峰一则是不愿意张扬,二则是不想叫莫小北觉得欠的自己人情,所以等筹到了钱才轻描淡写地拿了出来。莫小北不知就里急得头发都快白了。这一激动莫小北也顾不得自己还穿着睡衣就扑到乔峰身上当场献了个吻!
偏巧这天早上柳如晦也来找莫小北,他见屋门没关就直接进了屋,一进屋看见的就是呆若木鸡的乔峰和满脸通红的莫小北抱在一块,两人见到柳如晦进来刷的分开了,柳如晦也刷的一声转身出去了,嘴里还嘀咕了一句:光天化日的……不过那妮子还真不难看。这会儿柳如晦想通了,看莫小北也顺眼多了,不像原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
莫小北红着脸解释说这不过是自己家乡风俗,可是自己都觉得无法自圆其说,声音越来越小,乔峰也乱了方寸放下银票就出去了,心里有个声音想出口却没出口:只是风俗吗?莫小北看在眼里还以为自己冒犯了他,要是道歉更显古怪,只好由他去了。
是夜,刀柳门在柳镇的大本营起火,火势极大,片刻间就已遍及大半个柳家庄,所幸柳如晦镇定自若,指挥家丁救人救火,故没有伤亡,只是那孽徒和小妾趁乱逃走了,柳家派人追寻多日未果,加上柳宅的客房烧得也没法住了,那些江湖人士就都散去了,走的时候都表示一定想办法为柳老门主报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场大火来的蹊跷,火势虽大却无人受伤,单单走脱了这两个人分明是有问题,但是既然柳如晦自己都不做声旁人又何必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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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思考了一下故事大纲,发现我对文字的驾驭能力实在有限,我描写不了庞大复杂的故事情节,也写不出史诗般的画面,最后很有可能写出一个平淡的、日志式的故事。我认为《笑傲江湖》和《天龙八部》对阴谋的描写很高明、很引人入胜,我想学习那种构思技巧,但是我达不到这样的高度,头疼啊!我尽力而为吧!
道士
柳家上下忙得鸡飞狗跳时柳镇上来了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自号逸尘。这逸尘道长住在柳镇最大的客栈最好的天字号客房,本来客栈里有上好的鼎母云纹瓷器,可道士一住下就拿出许多物事来,那些可不是寻常的东西啊,不论是酒壶、酒杯还是盘子、碗都是由纯金打造,更神的是那道士拿起空酒壶就能倒出酒来,而且还是上好的美酒。他住下的第一天就请客栈里所有客人喝酒。
这道士随身携着位美娇袅,这女子生得当真是娇媚入骨,肤如凝脂,面如白玉,腰身细的是不堪一握,眼波流转之处人的骨头都酥了,眼见得那小娘子拿着酒壶,美酒就一杯接一杯源源不绝地落到各位客人的酒杯了。喝到后来道士站起来大喝一声“吾醉了”就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意犹未尽的客人摇摇摆摆地回了房。没有人看见那道士回了房间脱了道袍就从腰身上解下一串一模一样的酒壶来,嘴里还连连说,妈的,累死我了,这么沉!真是自作孽呀!而那美若天仙女子捂着嘴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
有见过世面的人认出这女子是县城里最大的青楼——明月楼的花魁粤明妃,本来妃子这样的称谓民间不可随意使用,可这女子生得实在是美,往来商客私底下都是这样叫。众人不免惊诧这道士好大手笔,竟能给粤明妃赎了身。谁都知道妓院的老鸨子是最狠心的,不把这些姑娘身上最后一份姿色榨光是决不会罢休,只怕给粤明妃赎身没有一百万也要八十万金株,莫小听了那些议论心里快笑翻了。
这道士正是莫小北易容所扮,而那女子,也的确是花魁粤明妃,莫小北逛了不下二十家妓院就要找一个有姿色有胆色的风尘奇女子,因为她计划里有一部分良家妇女实在做不来。
莫小北开头还真打算正大光明地给粤明妃赎身,谁知哪老鸨子狮子大开口竟要200万金株,粤明妃可是她的摇钱树,她不过想叫莫小北知难而退,莫小北这人有逆鳞,越是不叫她做她越要做成,当晚就威逼利诱乔峰去偷粤明妃的卖身契,谁知老鸨子奸猾的很,一连三晚也没能找到卖身契藏在哪,莫小北故技重施,一把火烧了妓院,人在最危急的时候一定最先照顾最重要的东西——这招可是跟福尔摩斯学的,果然一盒子卖身契就这么暴露了,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有粤明妃的。最后莫小北直接去问粤明妃知不知道自己的卖身契在哪,粤明妃说一早就盘算过赎身的事,所以一直暗中留意,虽然不知道卖身契到底在哪,但老鸨子的亵衣从来不叫别人碰,极有可能是一直带在身上的,要偷出来实在千难万难。
莫小北心说有个大方向就好办,打从认识莫小北,出苦力的事乔峰就没少干,这回轮到偷女人亵衣。莫小北的理由及其充分——你该不会是不想要钱了吧?若不是莫小北以死相逼乔峰自己都不打算要那十万金株了。这老鸨子实在狡猾,竟把粤明妃的卖身契用油纸包了放在内裤夹层里了,几乎没把莫小北恶心死。粤明妃拿了卖身契当着老鸨的面烧了,能开起这么风光的妓院自然是有后台的,所以老鸨还打算威逼利诱来着,被莫小北拿着棍子结结实实抽了一顿终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放了人——还被逼着写了文书表示不再追究此事。乔峰事后说莫小北真是胆大,粤明妃要是烧了卖身契又不肯为莫小北所用的话莫小北真是人财两空,莫小北却自有一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些传言倒还罢了,后来又有人传说这道士竟是个会点石成金术的,其实哪有什么点石成金术,莫小北不过在铜盆上事先包裹好了一层金箔,洗脸时故意叫那伙计看见,门缝里看不真切就以为是金盆,最先传出话来的客栈伙计为了卖弄把话说的是活灵活现,什么望空一指,什么点铁成金,直如亲见一般。
舆论的力量真伟大,不出十天整个柳镇人人知道镇上来了位点石成金的活神仙,大户人家的人都争先恐后邀请逸尘道长到府上做客,可是谁也没请到——道长说是非有缘人不能见。莫小北心说每回都腰缠一大串酒壶吃饭还不把自己累死了。再看看桌上那一大堆拜名帖里竟然还有柳如晦的忍不住又狂笑了半天——他家里都破成那样了还请神仙上门做客?所谓树大招风,逸尘道长露了财自然有人会打他的主意,可是下手的人无一例外失了手。有人说这道士是半仙之体,有神仙守护,但凡不经允许进了他房的人都会动弹不得,甚至光是生了打他主意的念头都不行。如是反复数次以后就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了。
穆野青云一直没有离开柳镇,他不放心莫小北,眼见她跟青楼女子搅在一起动静越弄越大实在替她担心,莫小北自然也没道理赶人,那些胆大包天的蟊贼一半是乔峰处置了,另一半就是他打发掉的。也是事有凑巧,有一回几个小贼商议着去偷逸尘的脸盆,结果就被他听见了,二话不说就把几个人打发了,他故意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小贼们不明就里以为莫小北真是神仙护体,出去以后又把这话传了开去,于是逸尘道士就由半仙升级为活神仙了。
就在莫小北等的不耐烦的时候,胡家的拜名帖来了。
传道
胡家这大老爷能称霸一方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暗中叫些小贼去探莫小北的虚实,那群饭桶失了手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本事寻常,故意将逸尘道长说的神乎其神好替自己开脱,八卦就是这么回事,越传越变样,加上谁请逸尘道长也不赏脸,真有点世外高人的派头,本来还是将信将疑的胡家老贼最后也信了七分,于是派人送上拜名帖请逸尘道长到舍下小坐。
莫小北拿了拜名帖之后装摸做样地掐算了一番就向小厮说你家老爷最近时运不济,恐怕是破了财。小厮一想前阵子才被飞贼偷了钱去,急忙回家把这话传给胡老爷,胡老头听了又多信了一成,隔天又打发了自己的管家来,胡家这管家是打小买来的家奴,本来这样的家奴是没有出头之日的,可他凭了三分聪明三分歹毒三分运气讨得胡老爷的欢心,(作者:剩、剩下那一分哩?莫小北:你都没写我怎么知道?!)竟一步步爬到了管家的位置,人送外号狐狸精——可不是说他生的好看,而是说他为人又奸又猾心眼又坏,跟他打交道没有不吃亏的。
莫小北深谙一个道理,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所以见了胡管家就说昨日打坐练功时与一老友神交,原来胡家失了东西是那老友开的一个玩笑,现在东西已经送回来了,说罢将手望半空一伸,彼时假狐狸精被真狐狸精一双媚眼招呼的头晕眼花正事早都抛到脑后去了,眼见得莫小北竟然隔空取物顿时惊得话也说不连贯了,接了包袱又客气一番就回家去了,临走还直朝着粤明妃媚笑。他一走莫小北就把乔峰拎出来埋怨了一顿,原来是乔峰力使得大了,莫小北险些没接住。
那边厢胡老爷打开包袱一看实实在在是自己一个月前丢的东西,顿时十足十信了这逸尘道长是个世外高人,这回也不送名帖了,自己到客栈来,连拉带拽把莫小北塞进轿子抬到自己府上。莫小北观察了胡老头儿半天,此人眼小如豆,长这种眼睛的人多半为人小气,气量狭窄,是个“吃冰淇淋都要别人请客”的主儿,而且他生得还是一双色眼,必然贪杯好色。莫小北本来还有点担心自己的计谋未必能够奏效,见到他本人就完全放心了,这种人的钱财都是不义之财,不取白不取,况且他也没安什么好心。
胡老爷这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从见了苏语凝也就是粤明妃之后眼睛就没眨过——现在她不再是□□,莫小北人前叫她娘子,人后则叫她语凝——莫小北不得不咳嗽了两声打断他的“深情凝望”,胡家胖子一见自己失态了,急忙叫人开席,把莫小北拉到酒桌上。
酒过三巡之后胡胖子开始试探的问点石成金术的事,莫小北心说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于是将五行相生相克连同上高中学的化学知识还能记得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莫小北懂得不多,可胡胖子更是白丁,莫小北说到自己也一知半解的地方就故意岔开不说,胡胖子听了更加心痒难耐,反正莫小北滔滔不绝说了一个时辰他就明白一个事:世上确实有点石成金术这回事。借着酒劲这胖子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求莫小北传授此术给自己。莫小北故意推三阻四,先说胡家财大气粗不在乎这点雕虫小技,又说此术如何如何难学,要人如何清心寡欲修行才行。最后莫小北才正色说道炼金有诸多禁忌,犯了任何一条不但金银不能加倍连银母也会化成飞灰,胡胖子又指天划地发了毒誓逸尘道长才一脸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炼金需要择日而行,逸尘问了胡胖子的生辰八字掐算之后说是最近一个吉日就在三天后,下个吉日就要再等三个月,胡胖子哪里等得,逸尘又叫他备一只青铜鼎,又准备些硫磺硝石之类的东西——莫小北自然是装模作样,要是她身上有个礼花什么的她没准都能拿出来唬唬这土豹子。这胡胖子当真有钱,因道长说炼金之术是银母越多练出来的金子就越多,短短在三日间竟筹了足足二十万金株,莫小北长叹一声,心说此人不可救药了。
第三日上一切准备停当了,莫小北也懒得再装神弄鬼,掏出打火机就把那些易燃易爆物给点着了——把胖子唬得一愣。女孩子抽烟的不多,但是莫小北抽,现在她的背包里还剩了半盒艾喜呢。莫小北受一位信仰佛教的阿姨影响上小学就能背大悲咒,当下就把大悲咒当成入门口诀传给胡胖子了——其实她要是能背下道德经什么的倒更逼真些——并嘱咐他沐浴斋戒不近女色一日三遍打坐默诵口诀直至金成。三遍口诀一遍在子时一遍在午时,还有一遍在戌时。子时阴气最盛,金器属阳,这个时辰不牢牢看护的话银母会被不干净的东西带走;午时阳气最盛,此时打坐是为了让银母加倍,胡老爷肖狗,戌时是他的本命时,银母认主,非要主人打坐默诵口诀才能生长。
莫小北又嘱咐下来不修道的女子不能接近丹炉,某月某月生人不能近炉、哪个时辰生的人也不能近炉,肖虎、肖马、肖鸡的人也不可以接近丹炉,否则会冲了银母,胡胖子为求稳妥干脆把人赶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小厮守在门前,送些柴火端端茶倒倒水。因为一天打坐三遍,光是一段大悲咒不够用,莫小北又背了两段英文歌词给胡胖子,胡胖子对大悲咒虽然不解其意但毕竟还念得出,但是英文歌词就要了命了,舌头都快抽筋才记住几句,莫小北也实在懒得对牛弹琴了,只说九九八十一日后就可开炉取银了。
可怜这胖子平日养尊处优,现在被折腾的整天睡眼朦胧地打坐念经,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嘟囔些什么,没一个月就瘦了一圈,而在此期间莫小北借口闭关修炼根本不见胡胖子,因为莫小北要见他就得先喝摄声泡的水,而乔峰说过这种药水喝的多了会失声所以莫小北只好尽量避免见他。到了第六十天上忽然有人来给逸尘道长送信,道长开了信一看顿时嚎啕大哭,说是娘亲竟然大去了,自己需得回去奔丧,胡胖子一听就犯难了,道长走了到开炉之日谁来开炉呢?逸尘说一则护法心诀已传给了娘子苏语凝,自己虽然回去但可以把娘子留下来为胡胖子护法,二则自己在开炉之前一定赶得回来,叫胡胖子放心,胡胖子一看有机会和粤明妃独处乐得什么似的,连忙答应下来,又叫人备了车马送莫小北出了城。
胡胖子没有听到逸尘道长临走前最后一句低语,不是对他,而是对苏语凝,“千万别叫那死胖子真的捡了便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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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有点郁闷,我希望自己能做的更好,可是好像心有余而力不足,有点沮丧。有才能的人太多了,自叹不如。
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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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后
乔峰觉得跟着莫小北这么大的乐趣就算贴钱也值了,所以本不想要莫小北还钱,但是莫小北坚持说“自尊心”不允许,关于这个自尊心莫小北也是解释了半天,最后连士可杀不可辱都拿出来才说服了乔峰。还了乔峰钱,莫小北在柳镇只剩一件事未了,就是向沈暮秋道别。
说起来莫小北行骗的道具行头都是靠那一万金株装备起来的,如今连本带利取了回来自然要去还钱,胡胖子没见过莫小北的真面目,她洗干净脸换了装束又可以大摇大摆上街了,到了沈宅方知道今天原来是沈暮秋成亲的日子,莫小北心说自己来得正好,那边沈家的管家正在记录来宾的姓名和送的贺礼,到莫小北时她掏出一万金株的银票往桌子上一拍,管家看见一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还以为是来借机蹭饭的,拿起银票一看竟是一万金株顿时连姓名都忘了问了,莫小北也不理他,径直往里走,沈暮秋就站在门前已经看见是莫小北了,他连声大笑走上来握住莫小北的手,莫小北大声说:“怎么样?我拍银票的样子很帅吧?”
沈暮秋小声说:“逸尘道长的风姿自然是潇洒的。”
莫小北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沈暮秋说“拿炼金术骗我你当我白痴啊!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走路呢,你这一套明清小说里都有。”莫小北恍然大悟,怪不得没收到沈家的拜名帖。
四目相对的瞬间莫小北的眼圈有些发酸,她低声问,你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成亲了?沈暮秋笑说,缘分到了呗。莫小北又问,新娘子美吗?小沈点点头,很美,很温柔。你知道在咱们那里是没有这样的女子的。莫小北忽然觉得心里难受,他是唯一能够证明那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不是自己的一场梦的人,如今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而自己的命运如何还是一个未知数。长叹了一口气,莫小北说,我得走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吧。沈暮秋点点头,我不远送了,你要多保重。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
莫小北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原来做过警察,有没有办法做几支枪出来?我在这里没有安全感。沈暮秋想了想说,我且试试看,这里的工艺太落后,我也拿不准能不能成功。还有,我看上次那个人是真心对你的,如果你还喜欢他,就要把握机会。你毕竟不年轻啦!莫小北啐了他一口挥了挥手出门去了。
如果不出意外,莫小北已经不可能再踏上柳镇的土地,她觉得自己会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救下三个人,现在小红和裴勇俊双宿双飞,苏语凝也获得了自由身,她的使命大概也完成了,现在自己有了钱,恐怕也该和穆野乔峰说再见了。莫小北自上大学起多年远离父母独立生活已经成为了习惯,她没办法依赖着什么人生活,何况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一步,不过是早晚而已。想到这些,莫小北心情有些抑郁,她走到一间酒馆,学着别人的样子要了一壶酒几碟小菜开始自斟自酌,莫小北的酒量倒还可以,就是喝多了喜欢说话,原先都是一喝了酒就拼命骚扰亲朋好友,挨个打电话打到手机没电为止。
可是她低估了古代粮食酒的劲力,在喝掉大半壶酒的时候,眼前的桌子已经开始由方转成圆的了,她想趁自己神志还算清醒回栖身的客栈,于是站起来手扶着墙往回走,心情抑郁的她开始唱歌,《美丽心情》是在她失恋心情平复以后最爱唱的歌,舒缓的旋律、简单的歌词,都有着安抚人情绪的作用,唱完《美丽心情》莫小北又开始唱《女人心事》。
唱到《死了都要爱》时,莫小北已经晕的站都站不稳了,一双大手及时扶住了她,她终于找到一个说话的对象,死死地拉着对方的胳膊,莫小北说,你知道么,我长这么大只谈过一次恋爱,我以为我这一生就只谈这一次恋爱,我觉得自己很幸运,不用在茫茫人海中寻觅就遇见了自己的幸福,可是后来他说不爱了,于是就离开了,我一直都不相信那是真的,曾经我对他来说就像是他的阳光一样重要,他那么温柔那么千依百顺,可他怎么会爱上别人呢?说完又开始轻哼“你这该死的温柔,让我心在痛泪在流,就在和你说分手以后,想忘记已不能够……”然后,她不受控制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莫小北只觉得头晕的厉害,胃也说不出的难受,这时苏语凝端着粥和小菜进了来,莫小北连自己怎么回来得都不记得了,她问苏语凝自己昨晚有没有失态,苏语凝摇摇头,说你老实的很,一声不吭就睡下了。莫小北说这还好些,我没借机调戏你吧?苏语凝又笑,说你先吃了东西再说吧。
吃过东西莫小北想起正经事来,从口袋里拿出五张一万金株的银票来塞到苏语凝手里,苏语凝大惊,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莫小北说,“我想好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没有你帮忙我拿不到这些钱,所以分一份给你是应该的,你还年轻,拿着这些钱当陪嫁,只说也是好人家的小姐,只是父母早亡,去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找个乡绅富户嫁了,别提你的过去,这一辈子就平平静静地过了吧。”
苏语凝大概从来也没听过这么贴心的话,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她拉着莫小北的手说“你救了我我怎么还能收你的钱,我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只要你不嫌弃我身份下贱,今后你是我的主人,我就是你的丫鬟,你到哪我就跟到哪。”
莫小北说“你看看你这双手,只能弹琴作画红袖添香,做丫鬟太暴殄天物,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怎么能说完了呢?再说了,你长的太好看啦,我心里嫉妒,人家一看小姐还没有丫鬟漂亮要笑话我的。”苏语凝只是垂泪不语,莫小北想这苏语凝打从见到乔峰就有些紧张,从来也不敢直视他,莫不是芳心暗许?她舍不得离开自己会不会是希望能和乔峰多相处?
于是试探道,你看我这两位兄长你可有中意的,你若中意我愿为你做媒。苏语凝大惊,抬起头来道万万不可,我怎么高攀得起!
有阴谋
莫小北看苏语凝如此说反而更笃定了,站起身来就要去找乔峰,苏语凝急得脸色都变了,拦着莫小北说什么也不让她去,两人僵持的当口有人敲门,莫小北只好说你先去开门吧。
来人是穆野青云,他来向莫小北辞别,说有急事要赶回穆野田庄,莫小北发现他脸色不善,碍着苏语凝在场于是用眼神询问穆野青云什么事,穆野青云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莫小北想了想说,那我不远送了,说着又拿出一张银票塞给了穆野,叮嘱他路上小心。
穆野青云想来确实很急,接过银票也没有多推辞就出去牵马。莫小北对苏语凝说我有几句要紧话要对他说,你等等我,苏语凝点头说好。
也许冥冥之中人的命运早已被安排好,莫小北本来不是一个对人家的隐私刨根问底的人,可是今天她就是觉得有必要问个清楚,她出了房间没有直接去找穆野,而是找到一个住在客栈的马贩子,叫他用最快的马把自己送到城南门外。
莫小北一路出城的同时,穆野青云也在策马狂奔。他只觉得脑中乱成一团,而自己怎么都想不起穆野静的样子了。等他出了城南看见莫小北牵着马站在路边等着自己时还以为自己是得了相思病了。他急于赶回田庄是因为收到穆野静的消息说穆野笙准备把她许配给江湖第一大帮派玉珏宫的少宫主风玉树,而风家的人已经在求亲的路上了,要他赶紧回来说服爹爹放弃这个念头。穆野青云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虽然现在他心里更多牵挂的是莫小北,可这样的事实在太突然太意外,他只想马上赶回田庄找师父问个清楚,虽然他隐约地觉得师妹如果真被许配给风玉树或许不算辜负了师妹,可随即又暗骂自己太不是人。
莫小北终于明白始终存于自己内心的不安感从何而来,有若生父的养父和师父、青梅竹马的师妹以及现在要被许配给别人,这个套路太熟悉了。莫小北脑中迅速闪过四个斗大的字——笑、傲、江、湖。有阴谋,绝对有阴谋,一瞬间莫小北脑子转过数个念头,已经决定要分道扬镳的,现在该不该趟这趟浑水?也许没什么事呢,可真有事的话穆野青云会不会是另一个令狐冲?她隐隐觉得,穆野青云一生的幸福也许就系在自己的手上了,没有事自然最好,真的有事,那么自己有义务帮他度过这个难关,几分钟后莫小北做出了决定。
对和穆野青云同乘一骑,莫小北是轻车熟路,她翻身上了马对穆野青云说,我跟你一起走。穆野觉得这算是自己的家事,而且又是这样的事,莫小北同去并不合适,可莫小北十分郑重地说,我去有我要去的道理,你姑且信我这一回,我不会害你。穆野青云犹疑了片刻,莫小北的诸多小伎俩已经是有目共睹,同时心底也真是不舍得就这样和她分开,茫茫人海,她在大燮连个家都没有,如果就此失去她的音讯该如何是好?于是上马同赴青云山穆野田庄。
赶路的同时莫小北假借给穆野青云讲自己家乡的野史秘闻把笑傲江湖的内容讲给他听,足足讲了五天才讲完,穆野青云听了若有所思,莫小北以为他开窍了,谁知过了两天他忽然对莫小北说:你家乡这位姓风的武林前辈真是绝世之才,他这“无招胜有招”真是妙极,我看这位令狐大侠也是个武学奇才,这人但凡有了功夫底子,想要把之前学的招式忘掉就难了,尤其像我这种自幼习武的,很多时候出招都是不假思索的,可是这样便落了下乘,想要达到这样的境界着实很难。莫小北听了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她几乎没大喊:我让你留意的是岳不群!岳不群!!
穆野青云还不罢休,想到风轻扬只传了令狐冲三招就可破解一切剑法,可莫小北完全不记得关于传招的这一段就一脸遗憾,还给了莫小北一个“你当初怎么不记清楚了”的责怪眼神。这下莫小北连寻死的心都有了,就算她记得,金大侠自创的“绝学”是不是真能用还属未知。她试探着问:你对岳不群这个人有什么看法?穆野青云的脸色有瞬间黯淡,抬头望着天空不说话,莫小北看见他这样才觉得放心了,又多加了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从第七天上穆野开始独自行路,莫小北体弱经不起这样急急赶路,况且两人同乘一骑实在是慢些,于是给莫小北买了辆马车,因莫小北生的不像男子又着男装行路怕生事端,便给莫小北易了容,脖子上加了喉结,唇上又粘了一层薄薄的小胡子,若不知底细又不细看便猜不到其实是个女子。青云找来一位刚好就在左近老成持重的师弟叫徐西涛的带莫小北同去青云山,想到两人要朝夕相对十几天,即便不说也能识破莫小北的女儿身,便索性告诉他真相。本来一路上两人谨慎些以这位师弟的功夫照顾莫小北是足够了,偏偏莫小北天生就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儿。
这一日傍晚两人行至一个名为诸城的镇子,方圆几百里就数这个镇子繁华,莫小北在人烟稀少的地方走的块无聊死了,到了这样繁华的地方就拉着徐西涛直奔最大的酒楼,谁知到了门酒楼门口就被拦下,说是今天有客人把酒楼全包下了,莫小北探头往里一看不过区区二十几号人,这酒楼少说能装二百号人就有些不乐意,故意大声说,他们出了多少钱?那伙计说:两千金株。莫小北一听:太他妈有钱了!一顿晚饭就两千金株啊!她刚发了笔横财就有点不知道北,啪地一声掏出五千的银票来,说道:“我出五千,把人给我赶出去!”
酒楼里的人听了这话都抬起头来对莫小北怒目而视,莫小北一看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不过她偏偏就有这个本事,越是形势不对越是爱笑,于是一边朝众人露齿微笑一边朝众人招手“hello”,不知情的还以她朝熟人打招呼呢。小二一看这架势也以为莫小北与前头的客人相识就侧了侧身,莫小北趁隙就钻了进去,那些大汉站起来正要撵人时忽见一个穿白衣的人摆了摆手,那些人就都悻悻地坐下了只是依旧对着莫小北怒目而视。莫小北心说看来此人是为首的一个,坐下之后没多一会,莫小北眼珠转了转,把徐西涛叫过来低语了一阵,徐西涛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甚是诧异地望着莫小北,脸上的表情却明显是不赞同,莫小北只是用力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相信我没错的”的有力眼神,徐西涛想起穆野青云的交待无奈只好起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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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陆了两个半小时,几乎发疯了。不想叫等着我更新的朋友失望才一遍一遍刷新,唉~
要是大家不反对,五一期间打算发点类似番外的东西,还有莫莫的个人资料什么的。有人反对么?
梁子
饭菜上来时徐西涛也回来了,朝莫小北点了点头示意事情办妥了,莫小北得意地笑了两声。她一边吃饭一边还东张西望,看见那为首的白衣男子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家伙看起来冷冰冰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居然还用面纱遮住了脸,莫小北本来就讨厌男子穿白衣,太自恋,还用面纱蒙着脸,比女子还婆妈,于是小声向徐西涛道:你说那家伙蒙着脸怎么吃饭啊?说完想起《火影忍者》里卡卡西吃面条快到鸣人他们都看不清他到底有没有解下面罩就又嘿嘿笑了两声。徐西涛急忙给了她一个眼色,原来徐西涛早已看出这些人都是习武之人而且身手不凡,招惹不起,刚才莫小北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他就很不安,现在莫小北还敢乱说话。莫小北不知厉害,又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是我们那一个叫古龙的大叔写的。徐西涛觉得让她说点别的也好,于是点点头,莫小北就开始讲故事:
传说中有一个大侠,
他的剑很冷。
他的手很冷。
眼神很冷,
心也很冷。
所以……
然后就顿住不说了。徐西涛等了半天,问道,后来呢?看着莫小北脸上抑制不住的奸笑徐西涛忽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莫小北假装用手捂住嘴像是怕人听见可是声音又刚好大得能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他冻死啦!
徐西涛这当口嘴里一口茶要咽还没咽下去蓬地一声都喷了出来,那边桌上的人其实都支楞着耳朵听着呢,果然就有人险些喷饭。接着就有伶俐的发觉莫小北在指桑骂槐,脸色就有不好看了。莫小北跳起来道:哎呀!这么贵的茶怎么能吐了呢?两千金株啊!虽然不是你的钱也不能这样浪费,浪费就是犯罪呀!说的好像徐西涛是故意的似的。等徐西涛气喘顺了,莫小北说,这个故事我还没讲完呢。徐西涛急忙把一口茶水咽了下去才让莫小北接着说,莫小北说:
这个故事教育我们,天冷了,要添衣服。
其实这是莫小北早先收到的一条短信,今天看到这个男子想起来就讲了出来。徐西涛也知道莫小北什么意思,一路上他对莫小北这些把戏也看得多了,心底下对大师兄怎么会认识这么个古怪丫头也十分纳闷。
说话间一个青衣男子匆匆走了进来,过去对那个为首的白衣人说了些什么,那白衣人听了之后摇了摇头,也说了几句话。这男子从莫小北他们旁边经过时很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又急急出去了。莫小北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可徐西涛听得见,原来那男子也是这白衣人的手下,他奉命出去订客栈但客栈已被人抢先包下来了。莫小北听了徐西涛的转述饭也不吃了,拉着他就出了门。
莫小北见这些人吃顿饭就包下了最好的酒楼就料定他们晚上投宿也必然找最好的客栈,所以叫徐西涛出去把客栈抢先包下了,莫小北花的不是自己的钱所以也不心疼。本来那青衣大汉先进的城,可他路上吃坏了东西在茅房呆了半天,加上不如徐西涛对诸城熟反而落在了他后面。这会莫小北出了门被徐西涛拉着一路狂奔,刚进了客栈那男子就跟着进来了,一个看起来是客栈老板的人说到:“哎哟,这位爷,可巧了,刚才就是这位客官包下了咱们这儿,您想要客房,还得跟这位爷商量。”说着拿短短粗粗的手指一指徐西涛。
那男子闻言上来和徐西涛商量,开口说话倒还算客气,说是自己家少爷身子弱,喜欢安静,烦请徐西涛给个面子,自己愿意出双倍的价钱请他把客栈让出来。莫小北心说你主子够狂的。徐西涛摇摇头道:这位壮士,不是在下不给面子,而是我家小主人也是个喜静怕闹的,他特意嘱我包下客栈也是这个意思。就算在下愿意可小主人肯不肯我可说不好。说着转身一脸为难地看着莫小北。
一般暴发户发了财都免不了要显摆显摆,莫小北也不能免俗,此时天气也暖了,粗布衣裳早都换掉了,怎么说莫小北也是看《时尚》成长起来的一代,所以还不至于弄得太俗气。她做衣裳的料子是一种俗称鲛人丝的名贵衣料,这种丝最大的好处着色力强,极淡的颜色也能着成极鲜艳的效果,可是又不像大红大紫那么俗气招摇,06年宽腰带是潮流,所以莫小北的长袍就加了这么一条宽腰带,本来她人就瘦,加了腰带更显纤细,紫灰色的长袍上还绣了一只粉红色的……麦兜!她刚才跑得急了,一张脸红粉霏霏的,那青衣大汉往里一看刚才酒楼里的俊俏的小公子站在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就有些不大好意思,心想看他如此瘦小可能真是个身子骨弱的。
这男子向莫小北做了个揖问道:“敢问这位小公子如何称呼?”莫小北倒是行不改姓坐不更名,大大方方地报上了名号。那大汉琢磨了半天也不记得哪个富豪显贵姓莫,他看莫小北气度不凡就认准了他是谁家的公子便装出行,说不准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然后又把请他们出让客房的意思说了一遍。莫小北这回十分爽快:“这里我本来已经包下了,但出门在外既能相识就是缘分,兄台你开了口我若拒绝便是不给你面子,我是个生意人,赔本的买卖是绝对不做的,你若真有诚意便出三倍的价钱,我就委屈自己去别处住一晚把这里让与你。”
说罢一双眼睛只是盯着大汉看,这大汉思忖了片刻,心想少主人这会该用完晚膳了,再拖延下去恐怕他要责怪,于是狠狠心咬咬牙道:好,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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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正版路过提供的信息~谢谢!
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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缬罗
徐西涛本来不信这种明摆着讹诈的事也能成功,他听到“成交”二字时心里一声哀叹,这是什么世道啊!
原来莫小北在路上就跟他打赌,若此事成了徐西涛回到穆野田庄之后逢人就要这样介绍莫小北:这位是聪明绝顶举世无双风度翩翩的小莫公子。打死徐西涛也不信世上还有这样的蠢才,三万金株住一晚客栈!莫小北粲然一笑,收了银票就往外走,迎面就碰上刚才酒楼里那些人,莫小北大声朝那个白衣男子打招呼:“您老晚安啊!”
没人理她。
关于“为什么有人愿意花三万金株住一晚客栈”的命题,莫小北先从哲学的高度“人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解释这个问题,发现徐西涛一脸费解;于是她换了个角度从弗洛伊德和心理学的角度解释这个问题,徐西涛的表情变成了茫然;最后莫小北用一句话概括了自己的中心思想——狗总是要吃屎的!徐西涛终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莫小北和徐西涛继续赶路,出城没有多久就发现前面居然又是昨天酒楼里那一批人,莫小北还在暗暗奇怪,谁知那队人里竟有人返身直奔莫小北而来,莫小北不过眨眨眼的功夫一把剑已经架在她脖子上了——
“为什么跟着我们?”
莫小北莫名其妙地看着来人,徐西涛急忙站起来说道,误会,误会,我们是要去青云山的,大家可能刚好顺路。莫小北这时才反应过来,顿时火了,
“妈的把你这把破剑给我拿开!你以为这条道是你家的啊?!丫的还此路是你开此树是你栽呢!穿白衣服了不起啊?有本事你不穿裸奔啊!怎么不干脆把内裤穿外边装超人!有钱了不起啊?有钱你拿钱把我活埋了啊!朕还没问你为什么老堵在朕前面呢?好狗不挡道你听没听说过?没听说就学着点!”
徐西涛听到这里脸色变得说不出的难看——莫小北竟然自称“朕”。莫小北原先在学校里的时候同学一开口都是以“朕、哀家、陛下”自称,比如打电话时“是某某某吗?”“是朕。”莫小北养成了习惯,刚刚骂人情绪一激动就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把口头禅带出来了,说完她也意识到失言了马上住口不说了,希望那个大汉没有听清自己说什么,可是看那大汉一张黑脸也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听见还是没听见,一把剑还是抵着莫小北的脖子,徐西涛赶忙拿出自己的紫竹哨,说自己确实是穆野田庄的弟子。那大汉看了看徐西涛手中的哨子冷冷地说了声“得罪”转身回去了。
那人去的远了莫小北才感到一丝后怕,生长在现代社会的她对冷兵器的威力缺乏直观认识,等她冷静下来就发现自己腿在发抖。她自嘲地笑了笑,想当只大龙虾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路上两队人马就这么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走着,莫小北本来想越过前面的人马离他们远点,可是他们的车辆和马匹多,把路填满了大半,莫小北的马车就过不去了,只好作罢。更可气的是行至中午吃饭时前面一群人哄地就把小小的一家路边店占满了。徐西涛身子骨壮饿一顿半顿的不在乎,莫小北就不行,她的胃不好,非得按时吃正餐才行,结果他们饿着肚子在太阳底下等了大半个时辰那群人才从店里出来了。莫小北饿得眼睛都绿了,敞开肚子就吃了起来。
莫小北狼吞虎咽的当口,小店里又进来几个人让莫小北直接傻了。
青云山的位置在大燮西南部接近与缬罗国交界的地方。缬罗并不像莫小北开头以为的那样是边境的少数民族,事实上,缬罗和大燮是这个时代的人们认知能力所达范围内仅有的两个国家,或者说,两个帝国。最初时两个国家之间还有数个小国,但是200年前中土出现了一位战争狂人,他就是大燮的开国皇帝——玫瑰皇帝宋野尘。玫瑰皇帝一生东征西讨,对周边的国家实施远交近攻的战略,到他死去时,大燮的国土已经扩张了三分之一,缬罗国不甘人后,也开始大肆扩张,不过五十年时间,大燮和缬罗之间的小国已经被鲸吞蚕食殆尽
如果有一幅地图放在莫小北面前的话,那么莫小北看到的就是两颗蚕豆摆在那里——两国的疆域几乎是对称的。因为已经没有其他小国可供吞并,两国就都把对方当成了死敌,百年间几乎每当年轻的一代成长起来就要爆发一场大战,每次大战都是你死我活不分胜负,最后一次大战是在二十五年前,这场持续了八年的战争和之前的每一次战争一样没为两个国家带来任何好处,然后在几乎所有的有生力量都牺牲在战场上后,两国签署了停战协议——战场上已经只有将军没有士兵了。那以后的十几年间虽然不再有大规模武装冲突,可边境上小的冲突一直没有中断过。近几年有一些胆大的缬罗人会深入到青云山东北和大燮人通商,但是再往内地就没有人敢去了,因为如果他们死在大燮的国土上就是白白死掉。
只有一种人会深入到莫小北现在所在的地方,那就是缬罗强盗,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对这一类人,寻常百姓没有办法,而官府对流窜在境内的小股的缬罗强盗也是无计可施,他们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简直比狐狸还狡猾,跑的比兔子还快,比大燮人还熟悉当地地形,想抓住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现在莫小北看到的就是4个缬罗强盗。莫小北觉得造物的那个人——不论他是上帝还是女娲——真是很没创意。缬罗人的样子白皮肤蓝眼睛高鼻梁,一句话,分明就是白种人,起先莫小北看几个人神色不善还没有想到对方是些什么人,等到徐西涛用手比划了一个砍杀的动作她就明白了,心里不由得有点紧张,抬眼一看徐西涛的脸上青筋绽起、双目突出、牙关紧闭,竟是动了杀机!莫小北暗叫一声糟!
人情
在大燮,缬罗强盗是人人得而诛之,穆野田庄就有门规是见到缬罗强盗一定要诛杀。莫小北不知道这些缬罗人做过什么,自然没有那么强烈的仇恨,她只担心在这里动起手来自己受到波及怎么办?
莫小北仓皇间无计可施的时候几个缬罗人开口说话了,莫小北乍一听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和自己学了十几年的英语好像!听仔细了,好像是英语的文言版!发音有些刻板,语法也很严谨。要不是觉得还是不要引起那几个强人注意为好,莫小北真能仰天长啸几声,上了快二十年学了到了这里后终于有一门课程能派上用场了,能不激动么?!这会她也不埋怨上帝和女娲造物时偷懒了。
莫小北的英语勉强过了6级,但是因为和外国人交过朋友,听力还算凑合。最主要的是,那几个强人没料到这里有人懂他们的语言,所以肆无忌惮地商讨晚上抢劫的计划——他们的目标就是莫小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那群家伙。莫小北心中暗道: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啊,你就不要怪弟子借刀杀人了吧。阿门!
当下莫小北硬勒着脖子朝徐西涛娇声道:哥哥啊,弟弟吃饱了呢,咱们赶紧上路吧。可是递给徐西涛的眼神几乎要放出利箭来,徐西涛哆嗦了一下冷静了许多,以一敌四自己没有必胜的把握,万一伤到莫小北没法向师兄交待,可是不动手又不合门规。莫小北的手已经按在他的手上,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眼睛向外一瞟,意思是出去说话。徐西涛看了看那借个强人,咬着牙站起来走了出去,莫小北跟在后面更是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也是他们运气好,几个强盗想到有大买卖就在眼前,对小鱼小虾也就视而不见了。
出了门莫小北才小声说,他们今晚要对那个自恋狂下手,你不是说那群人全都是高手吗,这点小事想必难不倒他们,这件事你我还是不要出面了吧?徐西涛奇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说什么?因为两国敌对的缘故,双方都不屑于学习对方的语言,会学对方语言的都是些细作、斥候身份的人。莫小北嘿嘿一笑说,这个吗……下次告诉你。怎么解释自己学了十几年缬罗语呢?还差点过不了六级!
徐西涛思量了一下,看样子莫小北没有撒谎,她神神秘秘的也不是头一回了,自己也见识过她的诡计多端了,为安全计,还是听她的先别动手的好。如果事情不是像她说的这样,那把她安置好自己折回来动手便罢了。这时候莫小北又趁热打铁加了句:要不咱们打个赌?徐西涛一听不敢接茬赶紧去拉马车。莫小北这才松了口气。
行至天快黑的时候,那队人马又出现在了视线里。莫小北跳下马车撵了上去,众人惊异地看着她跑了上来但是并未阻止,莫小北跑到马车前大声说:
“喂,蒙面人!中午我们碰到了八个缬罗强盗,他们说晚上要来抢你们的财物,那几个家伙满脸横肉很是可怕,一看就知道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你们要小心些啊,不然今晚就连夜赶路避开他们吧,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不是,我是说,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千万不要逞匹夫之勇哦!”说罢又转身跑回了马车。
徐西涛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有些责备地问莫小北:明明是四个怎么变成八个了?你叫他们连夜赶路谁来杀强盗?该不会还是我出手?莫小北嘿嘿一笑,眨眨眼,意思是“你等着看好戏吧”。果然这时前面传来了声音,一个说道:“肖老大,这可如何是好,有缬罗强盗打咱们的注意呢?”说罢哈哈大笑,声音中毫无惶恐之意。那被称作“肖老大”的人也是放声大笑:“二弟是嫌人太少不够你杀的吧?罢了,就分一个给你可好?剩下的,你可不能再抢啦。”说罢,那群人一起大笑了起来。
徐西涛听那几个人说话间故意催动内力,分明是说给两人听的,心想,这大概就是莫小北所说的什么“折穴、心里穴”吧,也不知道这两个穴位怎么这么管用。莫小北不担心那些人的安危,自顾自地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路上再相遇的时候,那队人对莫小北就客气的多了,几个和善的还主动点头致意,到了中午打尖时,诸城客栈里遇到的青衣男子过来传话说他们少宫主请莫小北过去说话。莫小北也不紧张,站起来就跟着过去上了“少宫主”的马车。
“在下风玉树。”莫小北一坐定对面就响起一个好听的男声,她觉得这么个名字有点耳熟,但念头随即转到“不知道他长的是不是像声音一样好”上,于是就有点心不在焉,随口应道:
“哦,我是莫小北。”
风玉树可能没想到有人听到自己的名号如此平静,问道“莫公子认识风某?”
莫小北只觉得莫名其妙,“当然不认识,你很出名吗?”
风玉树听了这话一时语塞,随即说道,“莫公子,你认不认识风某不要紧,我见莫公子也是个爽快人,风某就有话直说了。虽然莫公子与风某素不相识,可莫公子帮过风某两次忙,今天请您过来说话,是想表达一下谢意。”莫小北连忙说“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应该的。”可是风玉树紧接着话锋一转就变了口气,“不过,你若只是出于好意没什么别的念头最好,要是想在风某面前玩花样,在下劝你最好打消那些念头,否则,你说不定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莫小北刚看他不那么碍眼他就公然威胁自己,顿时心头火起: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像你这么厚的,你是谁啊?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装腔作势!有几个钱也不用真拿自己当超人!我赚你两万金株你也不用这样!是你的人死活叫我让地方的,你还来劲了!我亲爹亲妈还没说后悔让我来到这个世上呢,你有什么资格说话!娘娘腔的自恋狂!
莫小北说完站起来就要下车,谁知道风玉树比她更快站起来堵在门口,一字一顿地说:“你、刚、才、说、什、么?”莫小北更大声地说:“赚你两万金株你也不用这样!大不了把钱还给你!”又加一句:“人就是越有钱越小气!”
两人离的近莫小北几乎能听见风玉树咬牙切齿时发出的声音,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不是这句!”莫小北把心一横,你既然爱听我就成全你多说几遍,这可是你自己逼我说的:“死娘娘腔!死娘娘腔!!死————娘————娘————腔————”
最后这几句喊得当真是中气十足威力惊人,若不是马车材质精良隔音效果奇佳车外的人又隔了一段距离,这会真不知道要有几把剑架在莫小北脖子上了。
风玉树习武之人,他所炼的心法讲究清心寡欲,喜怒哀乐都要克制,否则于己不利,今天遇见莫小北算他倒霉,他生平头一次被气得想要杀人,只见他倏地伸出右手卡在莫小北的脖子上,正要加大力道突然觉得气血翻涌,手上的力道就使不出来了,只是死死地盯着莫小北,莫小北这时才看清他有一双狐狸般细长的眼睛,单眼皮。这样的眼睛让莫小北感觉那么熟悉,可是那双眼睛中现在全是怒气,完全看不出美丽来,而这怒气还是因自己而起。对峙了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莫小北就心软了。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一生气眼睛就不漂亮了。”风玉树闻言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接着就直挺挺地躺了下去。莫小北虽然嘴硬心地是好的,一看人晕过去了就要开口叫人,转而想到怎么说也是自己把他气昏的,看这些人不怎么讲理的样子叫他们进来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的?(作者:你以为你不是故意的?!装的跟真事似的。)万一以为自己存心是来暗杀的不是更糟?当下也跪在地上一边叫他一边使劲摇他的肩膀,叫着叫着莫小北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觉得他的名字耳熟了,他不就是那个要向穆野静求亲的家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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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很适合不醉不归,但是曾经我视归如死,如今我视死如归。
酒吧、迪厅、ktv,任何放纵和迷乱都只能使我在当时寂寞,在事后空虚。
没错,莫小北身上有我的影子,我才是那个一直旧情难忘的人,在越是嘈杂混乱的地方越
是想念他。是谁说,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如今我更喜欢一个人狂欢。
又是谁说,一个人不寂寞,想一个人才寂寞。而我真的可以自称寂寞。
洗了三洗衣机衣服,外带手洗了几件,所有的衣挂都用上了,今天真是我的“大洗之日”,
然而大扫除的工作才刚刚进行了一半,还有数件衣服在等着我,换季的时候要洗的衣服
总是特别多……
那么,请替我玩得开心点,生命总比我们以为的更短,更快乐总比我们以为的更远,要
及时行乐才行啊。
good night,have a sweet dream.
美男
一瞬间莫小北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念头,穆野静不愿意嫁给他,穆野静嫁给了风玉树穆野青云怎么办?要是他就这么挂了……岂不是万事大吉?接着又使劲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赶出脑外,这人虽然讨厌可罪不至死,况且他要真挂了自己肯定有责任,唉,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人救醒再说。
莫小北掀去风玉树遮面的纱帽,先按人中再掐虎口,风玉树只是静静地没有声息,莫小北用手探了他的鼻翼吓了一跳,他的呼吸已经十分微弱了,莫小北只觉得有一盆凉水兜头泼下,赶忙又用双手去压迫他的胸腔,一边压一边还喃喃自语,你可千万不能死啊,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真死了不要来找我啊,我一定给请人给你念经超度,以圣父、圣子和圣灵的名义,阿门!分明已经当风玉树是死人了,按了半天人还是躺在那里。
莫小北只剩最后一招——人工呼吸了,她以前只听说溺水的人需要人工呼吸,没听说气昏过去的也得人工呼吸,事情紧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莫小北狠狠心咬咬牙把眼一闭就凑了上去,在距离近到能够感觉到风玉树的呼吸时,他冷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你要干什么?”莫小北“啊”的一声大叫就把身子抬了起来,谁知动作大了只听得车厢内“咚”的一声巨响莫小北的脑袋就磕在座椅上了,这下磕的狠了,眼泪唰的一下就涌了出来,莫小北按着后脑勺眼泪汪汪地说,“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风玉树一脸鄙夷,你自己行事龌龊怪得了谁?看表情,分明当莫小北是个有断袖之癖的。
莫小北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心说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抬起头来就要反驳,可是当她抬起头来看清楚风玉树的脸时有瞬间呼吸都不顺畅了,要说的话也在嘴边冻结了,风玉树竟然有着一张堪称精致的脸,就像一件半透明的瓷器一样令人紧张、呼吸困难,怪不得他对“娘娘腔”这么敏感。莫小北在心里迅速把乔峰、穆野、苏语凝和风玉树进行了比较,穆野是俊朗之中带着儒雅,乔峰则是豪放不羁之中带着潇洒,苏语凝是娇媚入骨又不失明朗,而风玉树,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小伙简直美呆了!风玉树看见莫小北如此失态更加不屑,说道:风某已经没事了,如果莫公子也没什么事还是请回吧。
莫小北心想这会被你撵下去我在你心里还翻得了身吗,急忙说“我刚才不是趁你昏迷要吻你,在我们家乡有一种急救的方式叫‘人工呼吸’,就是看人呼吸不畅时用外力帮助他呼吸,这种办法极为有效,我刚才是见你呼吸微弱不得已才想用这个法子,否则我就是再厚颜也不至于偷吻一个垂死的人。”
风玉树听前面几句话还算对路,到后来自己竟成了“垂死的人”顿时青筋绽起,莫小北察觉了气氛瞬间的转变,急忙又说,“你千万不要生气,太爱生气是要长皱纹的,你这样好看,长皱纹实在太可惜了。”风玉树的脸在现代叫中性,可在古代,就是男生女相,纵使声色俱厉也带着几分娇嗔,美丽的孔雀爱惜羽毛,风玉树虽然为容貌所扰但心里还是在意的,听了莫小北的话就有点闷闷的:“一个男人,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
莫小北马上接茬说你这样想就不对了,生得好是上天的偏爱,我家乡有一个叫李准基的男子,长得和你就有些相像,他演的戏不知多打动人心,到处都有女孩子喜欢他。风玉树听到这里打断了莫小北的话,他指着莫小北的鼻子斥责道:你当我是什么人,竟然拿我跟戏子比!你给我出去!
莫小北长这么从来没见过这么难讨好的人,说什么都能叫他不高兴,心里委屈的不得了,想到穆野青云只好强忍了下来作最后的挣扎:
“我刚才所说的话没有丝毫的轻慢之意。我不是大燮也不是缬罗人,在我的家乡,一个人若是戏演得好,歌唱得棒是很受人羡慕的,连他们赚到的钱都比普通人多上许多许多,我一年赚到的钱,还不如他们演一部戏赚到的钱多。男子生得好也不是什么过错,你越是遮遮掩掩反而越惹人注意,不如就正大光明的,别人一开始可能还会觉得很特别,时间长了习惯了自然就好了。看你的样子,你必然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但是大丈夫追求的应该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真正有才能的人的光芒,是不会被容貌所掩盖的。”
还有几句话莫小北想说,但是不太入耳,说出来两种结果:要么彻底得罪他,要么令他刮目相看,莫小北决定赌一把:
“还有几句话,虽然不入耳却是我肺腑之言,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看风公子必然也是出身极好的,又是少年得志,倘若有一点目中无人也不过是人之常情,但是在我的眼中,人与人的际遇或许有很大差别,但并没有天生的高低贵贱之分,即便真是戏子也不该叫人轻贱。你比别人幸运不代表你比别人高贵。还有,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不要把人看得都那么坏,恕我直言,你还没什么值得莫某贪图的。”
说完了莫小北一拱手说声“告辞”就下车去了,风玉树这次没有再阻拦。
漩涡
正如莫小北所说,风玉树是个幸运儿,自出生起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自幼开始修习玉珏宫的独门心法素心诀,说起来这素心诀多少有点逆天而为,叫人摒除七情六欲只追求武学上的精进,精进的固然是要快些,一旦出了纰漏也必然比其他功法更致命——凡事都是相辅相成的。
因向穆野静求亲一事风玉树就存心要和穆野青云比试一番,穆野青云是穆野田庄的大弟子又较风玉树年长,风玉树若是能胜过他十分风光还在其次,主要还是替玉珏宫扬威——像风玉树这样的孩子,比寻常的孩子要更敏感多疑,表面上是求上进,实则却经不起任何失败的打击。所以一旦生了求胜之心修炼时就不免有些急躁,他来青云山之前气息就隐隐有些岔了,自制力便不如往日,否则今日也断不至于被莫小北激的失了常态,再则也是向来无人敢如此冲撞冒犯他,急怒攻心以致气血不畅经脉不通晕了过去,试想想看,谁会得罪玉珏宫的少宫主、未来的玉珏宫主人呢?除非是想自杀的又下不了手。
风玉树身体不能动弹可神志尚在,知道莫小北虽然毒舌但确无歹意,否则就凭刚才那片刻自己说不定已经是死人了。想到这里,风玉树也是心有余悸,树大招风,想除掉他以打击玉珏宫的人还是有的。
等到气息平稳了之后他自己都有些奇怪,怎么会任由那家伙在自己面前胡说八道了这么久。回想起莫小北的眼睛里闪过的一丝柔情,困惑更甚。那种怜惜之意,他从未在别人的眼睛中看到过,那张小小的脸庞上有太多阴柔,说不定也是个同病相怜的。
莫小北下了马车被风一吹打了个冷战才发现自己刚才因为紧张而出了一身汗,想想那家伙的嚣张姿态,恐怕如果不是突然晕过去了真要被他掐死了。她忽然想起诸葛亮“骂死王朗、气死周瑜”的风姿,忍不住嘿嘿一阵傻笑,原来自己也有这种潜质,至少跟九品芝麻官里的周星驰有一拼!
莫小北回去把事情经过跟徐西涛一说,他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说起来早该想到的,江湖上能有这种派头的人寥寥无几,若只是有钱还没什么稀罕,主要是他身边的人个个都是高手,这才难得。只是没想到风家的小公子这么弱不禁风——关键还是莫小北的毒舌功力太深厚了。穆野笙有意许配穆野静给风玉树的事对外并未提及,他的一个小弟子给穆野笙送茶时无意间听到了穆野笙和风家特使的谈话,这个小弟子与穆野静交好,便把这话悄悄传给了穆野静,若非如此,穆野青云得到消息时恐怕也无力回天了,看样子穆野笙的本意就是想趁穆野青云在外不及赶回将此事敲定。莫小北想到这一层暗道一声:好歹毒的心思!眼下穆野笙还不知道青云已经得到了消息,加上有自己专程来搅局,此事或许还有可为。
连日来莫小北装作好奇,频频问及徐西涛江湖中事,问得最多的自然还是关于穆野田庄和穆野笙。穆野家族是武学世家,祖上玫瑰皇帝时还曾出过大将军,穆野将军晚年归隐田园不问政事,在青云山一带建立了穆野田庄。青云山脉地处大燮西南,是经大燮到缬罗的门户之地。此地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也是兵家要害。莫小北听到这话时曾打断徐西涛,问他所谓归隐田园是不是怕功高震主,向皇帝表明自己既忠心耿耿又没有野心,免得落下个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徐西涛听了这话盯住莫小北看了半天,最后叹道,你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种见识!
说是在野,但历次对外战争穆野家都有份,民间素有在野将军的美誉。实际上中,民间军事力量也就是那些江湖中人对战争的走向往往起到决定性作用,两国历史上都有被对方暗杀掉的大将和皇帝,都是民间这些死士所为。不同于穆野家和朝堂间的密切联系,风玉树出身的玉珏宫是纯粹的民间力量,风家蓄养了大批的半职业军人,其战斗力不低于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正规军队,朝廷之所以默许这么大的非官方军事力量存在也是出于对战争的考虑,不需要粮饷不需要操练也不需要过多的关注,只要战争的号角一吹响就可以把他们拉上战场,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
至于玉龙乔家则是商界领袖,多数时候处于幕后状态,在战争期间协助朝廷尽量保证经济的稳定,免生内乱,开始习武不过是这两代之内的事。单论在江湖人士中的影响力乔家不及余下的两家,但在整个大燮民间,真正能称得上领袖人物的却只有这三个家族,因为距离上次大战已经过去十七年,按照以往的规律,不出三年全面战争就会再次爆发,现在正是山雨欲来的当口。穆野青云此去柳家堡本来是受穆野笙授意准备联络江湖各界人士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的——莫小北一捉摸这事可能就是让自己给搅黄了,一出场就把柳如晦先得罪了,害得穆野青云无功而返。不过这话她没敢告诉徐西涛。
听了徐西涛的叙述莫小北既兴奋莫名又隐隐感到不安,这就好像地上有许多坑,在掉下去以前,你不知道坑里等着你的是置人于死地的凶器还是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现在莫小北的所作所为等于把自己推向矛盾和权利的漩涡,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三个家族的继承人已经都打过交道,表面上看起来倒也风光,可暗中会隐埋着什么谁也无法预料。如果都成了朋友倒还好,偏偏很彻底地得罪了势力最大的风家,而且为了穆野静和穆野青云的幸福着想,必将继续得罪他。想到这些,莫小北叹了口气,也许自己是太爱强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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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晋江挖坑以前写的愤世嫉俗的东西,没什么事就看看,没空就别看了。
猪的职业生涯
每天早上起床时,总觉得浑身酸痛仿佛刚捱了一顿打,睡了十一个小时还想再睡,眼看真的要变成猪。而下了班挣扎着到家时巴不得可以马上息劳归主,再也不用为生活奔波劳碌,一沾到床就连挪都不想挪,恨不得连内衣袜子都一并扔进洗衣机算数。在办公室里大叫:万能的主啊!快点把我带走吧。或是惊呼:怎么才四点?!
接听客户电话,由衷希望对我说:“那好,我明天打电话来。”的人是我的爱人而非陌生人,停一停发觉自己分明是在大发花痴。遇到难以沟通且极其无礼的客户时也会气得我在办公室里骂粗口,从shit、son of bitch、bastard到国骂,还被男同事调侃——连骂人时都比别的女人有风韵,对着客户仍需彬彬有礼,如此这般,早晚憋的生癌,况且骂过之后又暗暗担心会不会就此变成泼妇。
情绪十分低落时,会想找男朋友,然而这种心态分明不妥,像是想睡觉的考拉,看见一棵树就要挂上去,倘若最后发现对方并非乔木科必然进退两难自讨苦吃,一颗心老是沉在谷底捞不上来。比较极端的时候,眼泪就在泪腺的边缘准备涌出,可是连小孩子在身边没有成年人时都不会大哭大闹,何况我乎?总有情绪低落不能自救时,这时谁追求我我都难保不会答应,幸而这种状态维时极短。我其实很清楚发牢骚相当不讨人喜欢,我自己也不爱听人发牢骚,所以总不能单纯为了倾诉心事交男友,只好在这里慢慢单身慢慢地等。
一半由于工作性质,一半由于个人习惯,我自小学起就不定期发作的胃病开始变本加厉,饿,可是没有任何食欲,长假期间更是把自己饿了个半死,连出去买的兴趣都没有。本来还挺喜欢自己做的菜,可是那么疲劳实在没体力做,于是厨艺一直停滞不前,拿手菜也一直局限于一到两个,家母还每次在电话里谆谆教导我一定要好好吃饭,时间长了我连撒谎说自己吃的很好都不那么顺畅。
我想或许我应该回家去当中学老师,给自己放个大假,心情平和了再出来闯荡,整日里烦躁到底不是好事,老让我的老朋友误会我是生理期到了多么不好意思。也许每个人的职场生涯都是相似的,不独我特别辛苦,不过是为了生活罢了,把自己的情绪看的那么严重会渐渐陷入自怜自艾,可是你看,谁有林黛玉的身世林黛玉的才情呢?还是算了吧。
我要恋爱,收拾好自己混乱的情绪再投入恋爱,很认真的,不是因为寂寞,不是为了结婚,不是要贪图对方什么,一定要把标准放的很高很高,并且宁缺毋滥,为什么不呢?我不要做别人生命里的火花,我要等待我的火花。许久之前我还很年轻时我就说我不是最美丽的一定是最可爱的,我不是最可爱的一定是最聪慧的,要保持那种豪情,要爱自己,直到上帝接我回去。
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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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买
看着莫小北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出马车——分明是怕自己反悔——风玉树脸上的笑容终于完整地绽放了出来。莫小北是个魔星,他在几天内被她激起的喜怒哀乐简直比过去一年里的还要多,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迅速正了正容,绝不可以放任自己的情绪,这是风家武学的大忌,身为玉珏宫少宫主的风玉树,怎么可以被一个小无赖搅得心神不宁?想和自己比试吗?那就放马过来吧。我一定要让你为自己的冒失感到后悔。风玉树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穆野田庄星目门这些天十分热闹。先是离家多日的大师兄穆野青云赶了回来,接着贪狼门的徐师兄带上来一位“聪明绝顶举世无双风度翩翩”的小莫公子,这位小莫公子听说庄主的女儿穆野静“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心存仰慕,特意赶来拜访。徐师兄介绍说这位小莫公子是江湖上的后起之秀,见识过他手段的无不佩服不已,人送外号“百变星君”——之前徐西涛打赌输给了莫小北,不得已只能逢人就这样介绍她。(作者:“人”送外号?人们是谁?胡家小胖吗?莫小北:不要跟我作对,信不信我吹声口哨就有一堆帅锅上来打死你?作者: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莫小北:……)
小莫公子一进田庄就颇得众人喜欢,他先是为众多师姊师妹每人送上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还说在自己的家乡,红色玫瑰是送给自己心爱的人的,每个女子都是美丽的、值得用心呵护的,所以每个女人都该有玫瑰作为点缀,鲜花配美人吗!因为当年玫瑰皇帝是以红色玫瑰为徽记的,所以玫瑰一向是与杀戮、战争联系在一起的,从未有人说玫瑰的鲜红代表的是爱情的赤诚,这个说法显然比战争说更打动人心。有些老成持重的师姊嫌这人太过招摇本来不甚喜欢,可是他到了田庄后不顾旅途疲劳,为众多姐妹讲解驻颜之术,众女还是第一次听说洗脸也有这么多的讲究,额头向两侧按摩,鼻翼要上紧下松的按摩,眼部要轻轻打圈,颈部需轻轻向上。莫小北在美容方面积累了n年的经验在此大派用场,即便是老成些的也不能不爱美,于是年少些的团团围住他问个不休,年长些的混在人群里也不肯离开。
穆野静听说此人因仰慕自己而来十分害羞想要回避,可是架不住众姐妹轮番鼓吹其人如何风趣幽默、如何风度翩翩、如何风姿俊朗也偷偷混在人群里听莫小北滔滔不绝,莫小北在人群中发现一个肤色白皙、身材娇小的女孩和自己一对视就脸红便猜到她便是穆野静。当下微笑着站起来,朝穆野静一鞠躬,深情道:
“这位姑娘,在下莫不是与姑娘见过么?为何如此面善。若是不曾见过,那必定是在梦里见过了。要不然,许是前世见过?”众女听得莫小北如此说都掩嘴偷笑,穆野静难为情转身跑开了。莫小北也不追赶,只是痴痴望着伊人远去的背影轻叹。本来大家就觉得此人虽然花言巧语可是并无不轨言行,想来只是天生热诚,又见他如此表现,便开玩笑说两人许是有前缘的。一时间莫小北竟有取代穆野青云成为星目门“第一偶像”的趋势。
到了田庄之后莫小北私下找过穆野青云,他突然回到田庄显然使得穆野笙十分意外,所以自他回来穆野笙就托辞闭关修炼不肯见他,穆野青云又不能硬闯,只好静观其变。说到这里,穆野青云好看的眉毛全都拧到了一块,他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师父的态度为何突然转变,师妹会不会因此受到伤害。想到自己对穆野静的感情仔细想来非但不像男女之情反而更像兄妹之义又不知如何对她明说,心上不由得如压了一块大石般沉重。
穆野笙这里莫小北使不上力,她自进田庄后根本没有见到过穆野笙。她所能做的就是先蛊惑人心,穆野静要是许配给自己那和许配给穆野青云不是一样的吗?反正她是不介意戴绿帽子啦。不过凡事有得必有失,她博得众女欢心的同时也引起了男弟子们不满,更有与穆野青云交好的恨不得立刻把她打出去,奇就奇在穆野青云与此人仿佛十分熟捻,毫无敌视之意,所以暂时无人轻举妄动。
对待男弟子,莫小北采取了另外一种策略,本来莫小北远来是客,一日三餐都是端到房内的,那些女弟子也热情邀请莫公子和他们一起进餐——穆野田庄的女弟子有小厨房,其中不乏厨艺精妙之人。但莫公子偏偏选择去男弟子群集的“公共食堂”吃饭,她吃饭时故意大声跟穆野青云讨论自己家乡的风土人情,说是哪朝哪代出了一个奇侠姓郭名靖,然后从杨、郭两家因包惜弱一时心软而遭了横祸说起,说到郭靖藏起哲别又挨了鞭笞眼看就要身首异处时便停住了。
本来俗语说“餐不语,眠不烦”,穆野田庄的人少有吃饭像莫小北这般聒噪的,诺大的饭厅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喋喋不休甚是讨厌,纵使不喜欢也没法听不见,可是听着听着就有些着迷,本来吃的飞快的渐渐放慢了速度,已经吃完的假装又盛了一碗饭,坐的远的听不真切,也假装和其他同门搭讪靠了过来。但凡正派中人无不看重侠义,听得这位郭姓大侠只得6岁便能如此都钦佩不已,明知他日后大有侠名必然不会就这么死了还是捏了一把冷汗,偏偏这姓莫的家伙说到这里打了个哈欠说是旅途疲劳要回去休息起身离桌了!众人正听得起劲却硬生生打断了,都心说此人真是坏透了。
先机
第二天莫小北起得晚了,走进饭厅时发现饭厅里早已坐满了人,一见她进来马上埋头吃饭假装没看见她,莫小北盛了碗粥要找地方坐下,看了一圈,没有一张桌子是空着的,穆野跟徐都不在,她有点犯难,这些男弟子不怎么喜欢自己,坐在哪好呢,正犹豫间,一个声音怯怯地响了起来:莫、莫公子,请坐到这来吧。莫小北一看是个很年轻的小弟子便赶紧走了过去,往周围一看,没什么异动,开始喝粥。
这时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一屁股坐到莫小北身边,大声说道,小师弟,你近来修炼的如何?被称为小师弟的男孩小声说:回、回周师兄,林溪修炼的还算刻苦,只是林溪资质驽钝,尚有许多不明之处,还要向周师兄多多请教。说罢还起身鞠了个躬。莫小北继续喝粥。这时又一个大汉坐在了那个叫林溪的小孩旁边,“小师弟啊,我一直说你最聪明了,假以时日你必定能成为了不起的剑客。”
小男孩红着脸应承着。几个人打了一翻哈哈,接着就冷场了,莫小北看着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不解其意,只好一味埋头喝粥。眼见得一碗粥几口就喝完了,抬眼一看几个人俱是盯着自己的碗更加费解,那个叫林溪的小男孩嘴唇动了几动,看样子分明是有话要说,莫小北问道:小师弟,你有话要说吗?小男孩的脸红的更甚,半晌才嗫嚅到:莫公子,你吃好了吗?莫小北点点头,“那您能不能说说那位……郭大侠后来怎样了?”
莫小北在心里狂笑了三声,金庸爷爷,要是我还回得去的话一定买一整套正版金庸全集以资感谢!《射雕英雄传》是一个难得的好故事,莫小北从上幼儿园就参加说故事比赛的口才也不是盖的,想必也是这些弟子的娱乐生活太过单调,所以“莫小北讲故事”迅速吸引了大批拥趸。
习武之人中,天赋高的只是少数,大部分人凭的还是后天刻苦。众人听到郭靖这般没有天赋的人凭借了多年努力脚踏实地地钻研武学而终于有小成时都颇有共鸣之感,讲到铁木真与义父、义兄反目,郭靖一人独战黄河四鬼更是天花乱坠风生水起,众人面上都生出向往之色,只恨不能以身代之,莫小北再时不时加上几句点评,众人便都觉得她并不是一个轻浮浪荡子,而是个有见识有侠义心肠的人,敌视之意顿时消减了许多。《射雕英雄传》说到郭靖遇到黄蓉这个欢喜冤家时风玉树的车队到达穆野田庄了。
为了抢占“舆论阵地”,莫小北和徐西涛后来弃车骑马星夜疾驰,风玉树并不是不聪明伶俐,只是不像莫小北这样尽是些投机取巧的古怪心思,对她不见了行踪也没有十分在意,只觉得乐得清静。这个疏忽的结果是他一进穆野田庄就落了下乘——虽然他出身更好、容貌更漂亮,礼数也不是不周全,可是一张脸冷冷地就是不如总是笑容可掬为人慷慨又会说故事的莫小公子讨人喜欢,人气上已经输了。莫小北暗暗祈祷这一点优势能够帮到自己。
不同于莫小北被冷在一边的待遇,风玉树得到了穆野笙的出关迎接,莫小北不过借光顺带受了一次召见。在莫小北的眼里,穆野笙看起来像一个病怏怏的老头多过像一代宗师,一双眼睛看起来仿佛是操劳之后没有得到有效的休息而呈迷离状,眼皮半垂下来遮住了眼睛的上半部,看起来像一张倒放的弓,眉毛也稀稀疏疏地耷拉着,只有一管鼻子还算笔挺,是整张脸的点睛之笔,而嘴唇干枯地粘合在一起成“一”字形,额头和鼻翼两侧已经形成明显的“三八”纹,见到风玉树也没有兴高采烈甚至还带着一副苦相。莫小北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见到他所以一直在盯住他看,穆野笙察觉了抬眼向莫小北望来,眼中有精光一闪而过,莫小北只是坦然地施了礼问了声好,自己不论做什么都是尽人事听天命,无所求才能无所惧吧。
隔天莫小北正式递上名贴表示自己与风玉树有赌约,想请穆野田庄做个仲裁,胜者方可向穆野静求婚,而风玉树自己也承认确有此事。也不知是哪个长舌的把消息早都散播了出去,田庄上下的人很快都听闻了此事。因穆野笙只得一个独女,她的婚事直接关系到下任穆野田庄庄主的人选的问题,所以其余六门的门主得到消息后也先后赶到了星目门。
就在田庄上上下下都在为有青年才俊上门求亲还要公开比试这样的大事兴高彩烈的时候,穆野笙却心烦意乱到了极点:先是来信说有要事暂时不回田庄的大弟子穆野青云突然赶了回来打乱了自己的计划,接着就有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无名小卒要向爱女求婚,看着面前莫小北的拜名帖穆野笙的脸几乎扭成了一团,一向老成持重的风世侄居然也不顾大局应承了不相干的人的赌约,现在众人都听说了此事,各门门主也被惊动,想置之不理不做出回应已是不可能了。可是对外还要装出十分荣幸的样子来——毕竟人家是上门求亲来的,就不由他不气恼。长叹了一口气,他派人去请风玉树和莫小北。
大比之期定于三日之后,地点在星目门的练兵场,莫小北的意思是除了自己和风玉树、穆野静,再有几位长辈在场作为裁决就可以了,人少些方便自己行事,有些话众目睽睽的可说不出口,反正风玉树对这种事也是很低调的。但一位门主坚持说穆野家招亲这样的大事不能太过草率,一定要“公平、公正、公开”。穆野田庄行事甚有效率,短短一天功夫就搭好了擂台、置放好桌椅板凳,看架势和上世纪80年代中国农村晚上搭台子看电影有几分相似,就差没敲锣打鼓叫大家来看杂耍,莫小北心里哀叹,这都是娱乐生活贫瘠把人活活给逼成这样了呀!若不是身为这个事件的主角,莫小北真想搬张椅子坐在入口处收门票,并且很不贪心地只要一半门票收入!
求爱
莫小北和风玉树的比试是由两人抽签轮流决定比试的内容,三局两胜。她虽然面上一直笑嘻嘻地心里却着实紧张,诚然,自己的运气一直都不坏,插科打诨甚至行骗讹诈都能成功,但是挑战风玉树是一场无把握之仗。并不是说自己没有真才实学,而是在这种环境里,曾经的优势化为乌有,对于武学更是一窍不通,穆野家的独女可能许配给一个不会功夫的人吗?自己现在的角色,可以说更像是一个搅水者,水越混越适合浑水摸鱼,得利的肯定不会是风玉树,以后的事未必能受自己掌控,只能尽量让它向期望的方向发展。
关于到底比试些什么,莫小北也是绞尽脑汁。文韬武略肯定都躲不掉,如果自己抽到红签便可以决定两项比试内容,但第一场比什么大有学问,如果避开武艺不谈就是露怯,等到风玉树提出来自己就只能乖乖认输,虽然风玉树知道自己不会功夫,不会要求动手比试,但单是口头上的较量也没有胜算,所以一定要由自己提出比试武艺,并且借着发言权在自己手里限定比试的方法。如果被风玉树抽到了红签,那真的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至于文韬,自己记得有限的几首唐诗宋词看来要厚颜拿来一用了,不过能否见功尚属未知。莫小北上大学时学的是数学,数学是经济学、计算机学的基础学科,多么实用的学科啊——就是用不上!
命运之神倒是依然眷顾着莫小北,先抽签的风玉树抽到了黑色竹签,第一轮比试的内容由莫小北确定。面对着各门门主沉思的表情和穆野田庄众多弟子或疑惑或好奇或幸灾乐祸或不怀好意的样子,莫小北沉吟了半晌起身向众人施礼,然后极为真诚地说道:
"诸位前辈、大侠,穆野田庄的各位朋友,在下莫小北,想必今天到场的各位都听说了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名小卒竟敢向穆野田庄的千金求亲,还不知好歹地向玉珏宫少宫主挑战。”
莫小北说到这里,听见围观的众人发出了轻笑声,气氛自然地轻松了很多。她继续说到:
“莫某今天会站在这里,决不是为了贪图穆野田庄女婿的名头,也不是想要哗众取宠博取虚名,而是真心实意地仰慕穆野小姐,愿为她将来的幸福着想。我家乡有句俗语,叫做‘有情饮水饱’,意思是说两个人真心相爱即便没有荣华富贵也可以生活的快乐美满,在下也以为若是太过看重出身、金钱、名利那么感情就不够纯粹了”——莫小北说这话的意思自然是暗示众人若自己败了其实是穆野笙太看重未来女婿的身外之物。顿了一顿,莫小北继续道:
“婚姻大事非同儿戏,那个人也许要陪我们度过五十年的时光,不是赤诚相对,要如何度过如许之久?夫为天,妻为地,有天有地方成世界,若天地不合岂不是要天崩地裂?在莫某看来,穆野小姐的身份虽然特殊,可毕竟还是个女子,一个娴静如空谷幽兰的脆弱的、需要特别呵护的女子,她值得这世上最大的爱。站在她身边的应当是一个温柔善良的男子,在她开心时陪着她一起开怀大笑,在她烦闷时能逗她开心,凡事都会以她为重,不令她伤心失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每个女子都是一朵美丽的鲜花,既然折下了便要悉心爱护,若是不能给予足够的爱、足够的关注,还不如让她开放在泥土里。也许我的身份与穆野小姐并不般配,这场比试我赢的可能也很小,但我希望不论将来谁有幸迎娶了她,一定要记得我今天说过的话,好好对待她,好好珍惜她,让她一直绽放一直美丽,不会越来越老,只会越来越优雅。否则就是再多的荣华富贵也是枉然。”
说罢,又向穆野笙和风玉树鞠了一躬。
莫小北这一招叫做“哀兵之计”,言辞和行动间已表明知道自己断不可能胜过风玉树,可是明知必败还要战就深得这些习武人的心。果然莫小北话音一落,几位门主的脸上就流露出了赞许之色,偷眼朝穆野笙望去,只见他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穆野青云在人群里看见许多
师弟的神情由轻慢渐渐转为端庄,不由得也十分感慨,那丫头的话,大概是夫子自道吧。
田庄的弟子多是一心只知习武的粗人,对些“情呀爱呀”的从不宣之于口,莫小北的话乍听之下十分肉麻,可是言辞恳切、情意真挚,完全是肺腑之言,不像浪荡子的轻薄言辞惹人生厌,更有一些被触动了心事的女弟子几乎没掉下泪来。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站起来沉声道:莫少侠的话说的极好,他日时间宽裕定要再听听莫少侠的高论,但现下还要请莫少侠出道题目。原来这人就是徐西涛的师父、贪狼门主傅修远,是几门门主里最宅心仁厚的一位。莫小北闻言抬起头对着风玉树无声地笑了笑——风玉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那温和的目光注视下咚地一跳,接着就听得她口中坚定地吐出两个字: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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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要让大家失望了,比试的这一段我尽力想要写好,但是又实在写不出东西来,快哭了。原谅我吧,我能力有限。还有,未来三天我加班,如果能更新一定更新,实在来不了请大家谅解,最近实在太忙了。
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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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家欢喜几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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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
穆野笙第一个站起来斥责道:胡闹!这算什么比试?!接着与风玉树同来的人中便有人站起来怒喝道:“这不算!你这分明是使诈!”莫小北看了穆野笙半天才说,“题目是他定的,规矩也是他定的,要怪也不能怪我,我说了我不会出风雅的谜面。”
穆野笙在想什么莫小北岂会不知,她又说道“即便我胜了风公子也不表示我能赢得穆野小姐的芳心,若是有其他少年英雄要向莫某挑战莫某也不能不应。”想了想,终于忍不住说道:
“若是一个出身平凡的人娶了穆野家的小姐自然要拱若珍宝奉若神明,又或者是一早相识知根知底真心相爱也是好的选择,可是像风公子这样出身的人又修练那样的心法,你想叫自己女儿嫁过去便守活寡吗?在下并不是要诋毁风公子,他确是人中龙凤,可未必是良配,穆野庄主你只得一个女儿,就不能为她的幸福多着想些?我若是能得这样的佳偶,便是入赘都愿意的。”莫小北说的倒是入情入理,可是偏偏忘了自己是不能入赘的。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在大燮不是穷困潦倒的人谁也不愿意入赘,举凡战事打响最先被送死的都是死囚、小商人和赘婿,看情形莫小北的出身绝非如此不堪,依他的才智,去求取功名也是有机会的,何必要出此下策。可几位老谋深算的长者旋即想到:若他当真入赘,将来生了孩子是姓穆野的,穆野青云虽形同穆野笙养子,可毕竟不是亲生,将来真要他继承庄主之位,恐怕又有一场风波,还不如找人入赘的好。这一层,穆野笙也想到了,之前他未曾想到过这些,今天被莫小北提了起来心中也隐隐觉得这是个上上策,他看了看风玉树又看了看莫小北,没有再说话,脸上的表情也叫人捉摸不透。
风玉树闻言脸色却变了,入赘之人在大燮确实是受人轻视的,此人未免太过不入流了。风家众人更是勃然变色,风家少主竟然和这么一个自甘下贱的人同台竞技,简直是变相的侮辱。莫小北看出了场上各人脸色怪异,知道定是入赘一说惹人非议,于是又加了一句“难道以穆野小姐的美貌和身世担不起在下入赘吗?”此言一出风家的人再说什么无异于是打穆野笙的脸,半晌老好人傅修远才站起来道,“还请各位先行回去,这场比试的结果我与庄主和其他各位门主还需再计议一下。”
莫小北回房整理了一番正要出去就听得有人敲门,她开了门一看是风玉树带来的人,这人说是请莫公子到少主人处一叙,莫小北觉得无话可说本不想去,况且她还有别的事要做,可那人横在门口,摆明了她若不肯就来硬的,莫小北无奈只得跟着去了,
原来风家的一个谋士人称玲珑秀士朱荣的看中莫小北是个人才,要招揽她为风家出力,他说看莫小北也是棵好苗子,可是才智都用错了地方,自己实在替他可惜,愿收他为徒,助他谋取功名,强过入赘百倍。
莫小北听了忍不住发笑,熬了多少年才从学校里出来了,现在居然有人要收自己为入室弟子,她心说绝不能叫他小觑了我,于是说道“多谢朱先生的美意,我生就闲云野鹤的性子,叫我老老实实地做事还不如杀了我。况且您有所不知,在下自三岁起便入学堂,(上幼儿园也算吧)六岁已能读书识字,(带拼音的),”接着又将小学中学大学中考高考的关系尽可能简洁地说了,最后总结道:
“我也是通过大考上了大学的人,若在大燮,也算得上是高中状元的,(虽然是二流小大学)不过我之所学与大燮甚为不同,可我并非不学无术只会些小伎俩的人,恕在下无礼,只怕要您拜我为师也不见得委屈您呢。”
朱荣能得到“玲珑秀士”的称谓绝不单纯是学识出众,更重要的是他足智多谋,是个类似于诸葛亮一样的人物,他肯收莫小北为徒固然是受了风玉树的示意,但也绝对是莫大的荣耀,现在莫小北居然断然拒绝,令他十分惊诧,莫小北一看他那副就差没在脸上写上“不知好歹”的样子就知道又是个自恋的,莫小北就笑,说道:
“不如这样,朱先生现场命一题,您来看看在下答的如何,也免得大家都当我不学无术全凭侥幸。”
莫小北知道今天同风玉树的一场比试确实有些离谱了,不拿出点真本事来还真不能叫他们心服口服,朱荣迟疑了片刻,自己命题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但若不如此考较不出他的真功夫,于是他说道,今日春光明媚,何不以此为题吟诗一首。
莫小北脑子转得快,一首《江南好》张口即来“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不仅言简意赅而且也还应景儿,朱荣听了暗暗称赞,问道,这“江南”是在何处,竟有如此美景。莫小北只得以是在自己家乡支吾过去。
朱荣随即又问道莫小北对大燮和缬罗之间的战争的看法,莫小北想也没想就说了“除非是为了维护尊严和自由,否则一切战争都是没有意义的,尤其是如果只是为了满足大人物们的意愿便以一国之力与别国相抗实在是太愚蠢了,我若是为一国之君一则是让孩子们都去读书,再则是让女子走出家门做工,三是要均田减税,务使我国国泰民安,丰衣足食。令敌国羡慕我百姓生活富庶,都投奔我国而来,不战而降。”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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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倘若我们能够见到杜青箬和穆野静站在一起就会惊叹于遗传基因的奇妙力量,因为穆野静的容貌完全遗传自她,你不需要任何科技手段就可以确定两人的血缘关系。
如果杜青箬和毕玉泉站在一起,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一对,不仅仅是郎才女貌,更是才子佳人、英雄美人。可是他们两人相爱,世上就又多了几颗破碎的心,其中之一属于穆野笙。以树喻人,毕玉泉浓眉大眼相貌堂堂,是傲雪而立的松柏,而穆野笙就是还没长开的灌木。
以武学上的造诣而论,穆野笙已经不俗,可是有毕玉泉在的地方所有人的光芒就被他掩盖了,仿佛仅仅是仰仗着他那身为门主的父亲穆野笙才获得一点出于礼貌的关注,就连老门主本人对这个弟子的宠爱都比对自己的儿子更多些,这些穆野笙都还可以忍受,他最最不能忍受的是他一直暗暗倾慕的师妹杜青箬和所有人一样把目光只停驻在毕玉泉的身上,他至今都清晰的记得他向杜青箬提出等自己继承了门主之位就迎娶她时她先是诧异接着就吃吃笑起来的样子,她把他的话当成玩笑,她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他,那时他就下了决心要除掉毕玉泉。
他成功了,或者说,他以为自己成功了。他激得毕玉泉孤身一人去行刺缬罗将军——他太了解这个师兄的自负,他经不起师弟们言语相激,然后又把他的行踪泄漏出去,迎接他的将是缬罗大军的包围。他以为他死了一切都会改变,但事实证明事情与他预料的完全不同,他伪造了书信令大家相信他只是独自离开了师门,可是父亲从此整日愁眉不展,没过几年就离开人世,一直到死也没再欢畅的笑过,等到多年后他自己也为人父时才能明白父亲的态度并不是不爱他,而是恨铁不成钢;
还有师妹,她伤心欲绝,虽然最后她还是嫁给了他,但他明白她的心已死,那么多年她一直郁郁寡欢殊无欢容,不论他多么曲意逢迎都没有用,而且他把毕玉泉送上绝路时并不知道师妹已经珠胎暗结,她忍辱负重偷偷生下孩子又偷偷送走,而她本可以不要这个孩子。为了讨她喜欢,他把那个孩子接到田庄,让他随了自己的姓,传授他武艺,让师妹天天都能见到他,他甚至想过将来把田庄也传给他,可是小小的穆野青云竟有着和师兄酷似的脸庞,他一直怕见到他,一见到他就仿佛看到师兄满身鲜血倒地而亡的情景,像麦克白刺杀了国王一样,他将永远不得安宁。
直到今日,这个满脸刀痕的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觉得自己听到了枷锁“啪”的一声开启的声音——然后无处不在的莫小北出现了,毕玉泉从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穆野笙也并不想让他知道这一点,因为他怎么可能相信自己的话?可是如果自己今天死了,那么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他艰难地应道:“是,他们本是同母所生。”继而又转向毕玉泉,“箬儿为你生了一个孩子,我对人谎称是在青云山里捡到了他,所以叫青云。”顿了顿,又补充道:“毕青云。”血缘的力量实在太过惊人,即使毕玉泉的容貌被毁也不能阻止别人分辨出他与青云之间割不断的血脉。
莫小北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仰天狂笑,他的仇人夺取了他的一切却又一手养大了他的孩子,这个世界还有多少疯狂的事?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莫小北:
你到底是谁?你伪作男子来向穆野田庄求亲要的又是什么?
莫小北骤然被人戳破有些愕然,犹疑了片刻才接口道,“我说真话你也不会相信的,我根本什么都不贪图,只想帮朋友一个忙。”说到这里,无端有些悲哀,在这里,就算她希望有个什么目的都很难,“我和你们不同,我没有那么多想占有的东西和人,除了生命,一切对我而言都没有太多意义。信不信都随你。”
毕玉泉打量着莫小北,似乎在判断她的话又几分可信,莫小北坦然无惧地迎向他审视的目光,毕玉泉却将眼光移开转身盯着穆野笙,“那么,我应该怎么报答你养大了我的儿子呢?”声音里却满是怨毒,莫小北看他的样子就猜出他一定遭受过莫大的痛苦,不知道怎样苟且偷生才活到今日,这样的人内心有刻骨的仇恨,很容易做出过激的事情来,想到这里,莫小北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拿出一种温柔甜美的声音来,
“前辈,放过他吧。”
毕玉泉如触电般扭头瞪着莫小北,“放过?我放过他谁来放过我?你知道我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你知道我为了替自己报仇雪恨吃了多少苦头吗?你知道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嫁给了别人却无能为力时什么滋味吗?放过他?!除非我死!”说到后来,声音已经变成了咆哮。
莫小北忽然留下两行清泪,她同情这个男人,她知道失去爱人的滋味,痛入骨髓无药可医。“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已经遭到惩罚了,他爱的女子并不爱他,所以她早早就去了,到死心里牵挂的也还是你;他养大了你的儿子,每天对着和你酷似的面庞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刑罚啊;他的女儿爱上自己的哥哥,却永远不能结合,这是多么巨大的痛苦?你看看他的样子,他只有四十出头,可是看起来却像六十岁一样苍老,你就知道他的良心经受着怎样的谴责,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一天背负着出卖同门的罪名,他多活一天就多遭受一天惩罚,死对他而言,是一种解脱,你真的要成全他吗?”穆野笙闻言也流泪了,他的一生就因为一念之差而毁了,他从来没得到过心灵上的安宁,死对他而言,真的是一种解脱。
毕玉泉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莫小北又说,“退一步说,当年你的做法未必就没有不妥之处,否则为何如此遭人忌恨,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凡事都是先有因才有果,前辈,我看您最多不过五十岁,习武之人寿命长,说不定您还要再活三十年,三十年的时间您做什么不好呢,浏览名山大川,或是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或是经商务农,这个世界很大,一百年后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放过他吧,也放过您自己,还有这么长的路要走,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一直惩罚自己呢?”
莫小北一边说一边就哭了,她心太软,别人的遭遇总能轻易打动他,穆野笙也在流泪,为自己同样被毁的一生,毕玉泉看看莫小北又看看穆野笙,本来坚定的复仇信念有了一丝动摇,这个女扮男装的少年说的对,自己也曾经是年少轻狂啊,“你为什么替他说话?你知不知道他也许正打算杀掉你?”
“可他毕竟还没杀掉我,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可是死了的人还有什么呢?生命太脆弱了,能活着就是好的。我不管他是谁,只要不是罪大恶极,我就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活着。”
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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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
风玉树只觉得忿忿不平,都是这个家伙跳出来跟自己抢老婆,现在事情无法收拾又跑来找自己商量对付自己的爹,然后又非要把他义妹跟自己撮合,不知道他整天都想些什么!自己本来也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被他一折腾,什么劣性都逼出来了。想到这里,恨恨地瞪了莫小北一眼。
按照莫小北的评判标准,玉珏宫主风林烨绝对是个“怪胎”,他英明、冷静、洞若观火,没有缺点,也没有弱点,想对付他根本无从下手,莫小北想到这些脑海中就浮现出中年风玉树浑身散发出冷冽之气的画面,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很怜悯地看了风玉树一眼,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让他变成那个样子。
莫小北最后一次把目光投在风玉树身上之后,得到了一个她认为很有效的办法——
“你看我挟持你逼令尊放弃和穆野家联姻的打算怎么样?”
风玉树像看白痴一样看了莫小北一眼,学着她的口气说道,“那你就死定了。”
莫小北叹了口气,问道:
“你说实话吧,朝廷是不是不想再打仗了,风家跟穆野家是怕遭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所以才决定联姻的吧?”
风玉树听了,也叹了口气,说:
“你到底是个傻子还是个天才,你不该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也不该说出来,我知道你不是我大燮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莫小北却不明就里,“这种事情也没什么,为什么不能说?”
风玉树说,“你果然不是我大燮人,你应该知道不论战与和都直接牵涉到权力的更迭,朝中几个皇子各自为政壁垒分明,为的都是有朝一日登上皇位,一旦真的休战,主战的皇子和军界就难免失势,而朝堂的注意力也会由外转内,风家和穆野家到时一定会成为朝廷的眼中钉,可也是另外一些人一心拉拢的势力。”
莫小北眨了眨眼,不解道:
“可这样你们的目标不是更大了?朝堂说不定更急于对付你们了。”
风玉树点点头,“可是现在缬罗与大燮之间并未公开论及此事,尚有转圜的余地,所以朝廷还是要先应付缬罗国才行,事实上,我们应该是‘不知道’此事的,所以是趁这个空档早做安排,我们两家联姻之后朝廷真的想动我们就要考虑清楚了。”
莫小北又问,“那朝廷何不直接与你们两家直接联姻,如此最稳妥不过。”
风玉树摇头道:“你这话说得好不奇怪,我一介草民,怎能迎娶公主?”
莫小北听了不以为然,“公主怎么了?我还是仙女呢?就是下凡的时候脸先着地了。”
风玉树要想一想才明白她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莫小北见了呼吸都有点困难了——风玉树笑起来真是好看啊。这时忽然有人进来通报说穆野小姐醒了过来,莫小北听到这个消息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跑出去了,留下风玉树一个人还在回味“脸先着地的仙女”。
穆野静乍一醒来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片刻之后回想起自己投湖之前发生的一切,顿时开始垂泪,口中还直说“还救我做什么,让我死了算了,我不要活了。”
莫小北一进屋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她想都没想走到穆野静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这是什么混帐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容你这般作践!”
穆野静捂着脸看着莫小北,呆了。众人看见这情形像是小俩口吵架也不便阻拦,都悄悄退了出去,穆野静抽泣道:
“可是,可是爹爹他……还有师兄……”然后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莫小北道:
“你这算什么?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总要说出来让大家想想办法再好,你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叫你爹爹怎么办,那么多爱你的人怎么办?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纵有天大的错处可他养大了你你就不该用自己的死来惩罚他,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死了,他也活不成了?!还有你师兄,他是你亲哥哥,谁也割不断你们之间的血缘,将来即使男婚女嫁他也永远都是你的哥哥,如果结为夫妻你就要担心他会不会嫌你年华老去、容貌不再,会不会爱上别的人女子,要担心失去他得不到他的欢心。他可以爱很多人,可是妹妹却只有一个,这有什么不好?世界这么大,有很多事比爱情更重要更美好,你这蠢妮子要真这么死了,我一定让你死都不得安宁!”
穆野青云和穆野笙此时都在外间,听了莫小北的话穆野笙既感慨又感激,穆野青云则是满脸疑惑地望着穆野笙,心中也感到有什么惊天的秘密瞒过了自己。
莫小北接着道:
“等你养好了身子我带你去看看外边的世界,我要让你明白这世界上有很多好男子,穆野青云算得了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撕下假胡子和喉结,穆野静这时已经不再流泪,她呆呆地看着莫小北清秀的脸庞,忽然笑了,这一笑直如春花烂漫,而脸上还带着残留的泪痕,莫小北知道自己打动她了,自己站在这里就已经说明了生活的另外一种可能。
三个女人
穆野笙决定自己开口,有些事情即使再难说出也还是要自己来——心怀愧疚的事是其中之一。他毕竟还是一代宗主,这种事,他不能让别人替他开口。
莫小北在房内惴惴不安,她不确定这种时候是应该让穆野青云一个人呆着还是去安慰他,可是随后他自己来了,俊逸的面庞看起来微带困惑,进了门来并不说话,只是呆坐着,莫小北看得一阵心疼,她走过去把他的头抱在怀里,然后轻拍他的背,就像一位母亲安抚自己的孩子那样,良久他又起身离开,自始至终,两人未交一语。对一个这样骄傲的人来说,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空洞的。莫小北心疼的难过,却也明白这种事不是言辞能解决问题的。
穆野静休养的同时,莫小北也做了很多事。她又找到风玉树,穆野静一醒她那些鬼点子又都回来了,对付风林烨未必需要那么复杂,先叫风玉树回去说她品行不端,嫁入风家有辱门风。要是这样风林烨还坚持要她做儿媳也来不及了,因为那时穆野静已经跟着莫小北“跑了”,风玉树听了莫小北的话觉得可行,他自己也奇怪怎么这么容易受莫小北的摆布,他好像天生具备一种亲和力,使人忍不住相信他、亲近他,这种亲和力恰恰是风家的人不具备的。
但是当真那么说穆野静的名节说不定就要毁了,莫小北反问道:
“是名节重要还是一辈子的幸福重要?你现在跟我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搞清楚状况!难道你娶了一个心里根本没有你的人很有趣吗?”
放在过去,风玉树根本不在乎娶谁,但是现在,他隐隐约约地觉得真有一个女子为自己生死相许也是件不坏的事,于是不吭声了。反正莫小北强词夺理最有一套,不能跟她争,莫小北临走的时候突然问:
“小风风,你练的那种心法是不是叫人克制自己的情绪?”(小风风?好恶心!)
风玉树没被人这么叫过,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莫小北是在叫自己,只是点了点头,莫小北跟着也点点头,说:
“好,我们现在也是朋友了,我看你控制情绪的能力也不怎么样,不如这样吧,过一阵子我有机会就帮帮你的。你不用谢我啊。”(风玉树:-_—|||什么不怎么样啊!还不是因为我遇见的是你!!)
乔峰没有料到自己千里迢迢地来助拳的结果是受到的关注还不如佳人求亲的那个女子多,看莫小北的态度,竟是真拿自己当兄弟对待了,她竟打算独自带着两个女子游山玩水去,没自己什么事了!想想真是哭笑不得,莫小北觉得现在苏语凝和穆野静两个大美人都是自己的责任了,那么自己就有义务照顾好她们,田庄上下对于打擂一事不了了之都心照不宣地维持缄默,但暗中推测穆野庄主中意的是小莫公子,因为不想得罪风家的人所以来了个默许,穆野静跟穆野青云对外也开始以兄妹相称,众人不明就里,心思简单些的还道两人本就是兄妹之情,原以为他二人会结合竟是自己多心了。流言往往如此,善加利用也能够达到为我所用的目的。
临行前一晚,乔峰来找莫小北,向她说道:“你三人同行并不安全。”莫小北于是问道:“怎么,大燮的治安很混乱?”乔峰说“不是,那两人美色太过醒目,只你们三个同行一定会遇到麻烦,而你是最危险的那个。”
“可是穆野静是会武功的啊。”
“她毫无行走江湖的经验,虽然她会武功,可是要是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怎么办?”
“那依你意思呢?”
“我跟你们一起走,我可以照顾你们。”
“那可不行,好意我心领了,可你是玉龙乔家的继承人啊,哪能跟着一群女子整日游山玩水呢?再说,你要相信我的智慧吗。”
“你的智慧?我相信你惹事生非的能力。”
“也不是很惹事生非啊。每次的结果不是都不错?”
不论乔峰怎么说,莫小北都只是摇头不肯答应,乔峰最后无奈地说:
“你真是个古怪的女子,换了别人不知要多高兴,你偏偏说什么都不肯。”
莫小北说道,“是啊,不然我不就和那些人一样不讨你喜欢了吗?”最后他拿出一块玉佩递给莫小北,说这块玉佩你收好了,凭这个你到乔家的分号随时都能取出钱来,要是钱不够用就去取吧。
莫小北大喜,“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vip?”乔峰未解其意,听了莫小北的解释说道:
“这倒是个好点子,以后我乔家的分号不妨推行这个办法。”莫小北觉得朋友有通财之义,现在跟乔峰这么熟了,知道他不在乎这点小钱,于是也不客气接了,当各人退一步,好打发他走。其实乔峰心说你不答应可我暗中着人跟着你不是也一样。
乔峰才出去没多久穆野青云就来了,莫小北已经好些天没跟他说过话了,穆野青云坐定后看着莫小北,点了点头,说“看样子你过得很开心。”
莫小北也点头称是“因为有很多事情不会因为我不喜欢而改变,那还不如接受现状。”
“还记得我们刚刚认识时,你整天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吗?”莫小北听了笑了,
“是啊,其实到现在我还不敢去想这件事,我真的没办法相信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道你的父母在呢么样了,恐怕会为你十分担心吧。”
“是,所以我尽量不去想,我希望他们凡事也会往好的地方想。”
“你贵为公主,这次为了我,真是委屈你了。”莫小北听了有些不好意思,此时屋顶上一个黑影悄悄掠过,速度极快,快到完全没有人察觉黑影就又消失在黑暗中了。
“没有关系,我愿意的。” 说到这里,她拉过穆野青云的手,说:我们是最好的兄弟,过去是,现在是,以后永远都是。”他看着莫小北,笑了,问道“这是不是表示我没有机会了?”
莫小北有些无措,她并不想直接谈论这个问题,可是穆野青云看着她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想了很久她才尽可能委婉的说“你来的不是时候,我也会爱上什么人的,但不是现在,那也许要等到很久之后,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这一点,请你理解。”
穆野青云淡淡地笑了笑,没再说话,起身离开了。
莫小北是不是公主?当然,每个女孩都是他父母的公主。她或许不算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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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硬着头皮写!!
远行
比较而言,穆野笙就小气的多,他送给莫小北的,是一只特殊的紫竹哨,没有内功也一样可以吹响,莫小北当即拿出自己的防狼哨吹给穆野笙听,穆野笙看了难得地露出了笑容,说:
“你这哨子我田庄弟子认不得,你还是拿着紫竹哨吧,你别小看了这哨子,这哨子上有个表记,各门门主以下紧急时都要听你号令。”
莫小北听了只觉诧异:“这么信任我?你不怕我拿着哨子为非作歹啊?”
穆野笙做无奈状:“我宝贝女儿在你手上,只好任由你了。”
莫小北笑的很得意:“大叔,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我若是信不过也不会把女儿交给你,叫静儿跟你学学也好。”
“是吗?您也开始欣赏我了?我就是一颗传说中的铜豌豆。”
“铜豌豆?怎么讲?”
“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啊!”
“你直接说是滚刀肉不就结了。”莫小北听了当场无语。
穆野笙看着这个特别的年轻人,惊异于自己居然曾经打算杀掉她,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数,自己没有杀她,她反过来救了自己一命,他并不是贪生怕死,而是还要赎罪,还有使命和责任。
碍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第二天一早莫小北等人只是悄悄上路的。说是三人游山玩水,可是总得有个车把式,莫小北一看竟是徐西涛,傅修远那老好人把自己的得意弟子借了出来,穆野静还带了两个使唤丫头,一行六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而风玉树等人随后也未加声张离开了穆野田庄。只在临行时穆野笙对风玉树低语了一句:
“风公子,这个人情,老朽一定会铭记于心。”
风玉树脸上现过一丝迷茫的微笑,想起昨晚手下回报,她竟自承是位公主,一阵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心头,只是喃喃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莫公子吧。”
穆野笙是过来人了,见了风玉树的表情心里就猜到三分。可是再说什么便显得别有用心,于是不再多话。
且说风玉树离开穆野田庄两日后快到一个较为繁华的城镇,渐渐行近时路上便不时有人对风玉树侧目,看那眼神并非是惊异于他的容貌,反而带着几分怜悯之意,风玉树十分奇怪,到了城门外时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整面城墙上都贴着他的画像,下面还配了文字说明,什么精神失常,不幸走失,家人心急如焚,如有消息重金答谢云云。画图虽不如照片好辨认,但风玉树容貌出众,他往那里一站,人人便知画中人是他,此时天气已经温热,他一路都是骑马过来,当真有人贪图赏金上来拉扯,挨了打之后还窃窃私语,原来是个武疯……
风家众人急忙上去撕那些画像,贴的那叫一个结实!众人忙了一个下午才撕得干净了,都怒骂那个“不长眼的王八蛋”,只有朱荣猜到这或许是莫某人所为,过来请风玉树示下,风玉树想起莫小北临别时说什么要帮自己练心法提高控制情绪的能力,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画了这么多自己的画像,看来她穆野田庄上的帮手还真不少。
莫小北当然没有这么好心,她觉得戏弄风玉树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可惜没有互联网,不然把他手机号贴在网站上,招个租什么的,倒是不错。现在她摸准了他的性子,知道得罪他也没什么要紧,但是却没意识到风玉树对她,实在是特别宽容的。
平静了三日后,风玉树刚刚在一家客栈住下,便听见外边喧闹起来,他探头出去一看,门外全是花枝招展的女子,找人来一问,原来各人俱是听说了玉珏宫的少宫主要找“红颜知己”于是纷纷毛遂自荐来了,说话那人不晓得跟自己说话的正是风家的手下,滔滔不绝道:
“这可是件天大的美事啊,若是能巴结上风家的公子,还怕少得了好处吗?要是能给他做妾,简直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就算只能做露水夫妻好处也是断断少不了的……”
各家青楼的老鸨子都带着自己家的花魁赶到风公子下榻的地方,随后一些良家女子得到了消息,也赶到风玉树的住处,想看看有没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更有许多不明就里的人见着人多也赶过来凑热闹,直把风玉树住的客栈堵了个水泄不通,风玉树在房间里还听得有人对骂:
“哎哟,牡丹姐姐,您怎么也来啦,敢情是听说风家的公子生得俊俏动了春心?”
“哼,姓姜的,你少在这给我嚼蛆,你也不叫你们家春桃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跟我们绿娘怎么比?也敢到这来现眼!”
…………
冷嘲热讽迅速升级为对骂,继而又演变成了肉搏,风玉树说什么也不能为了这种事情发飙,只好叫人散发银两打发各人走路,众人见了银子越发不肯走了,风玉树最后无奈默许了手下的人动武,一直扰攘到半夜才将人群驱散了。
朱荣不知莫小北和风玉树“有言在先”,一直过来问要不要叫人打发了莫小北,风玉树哪里舍得?!只好说什么“未必是她”或者“她或许是好意”含混过去。
但是莫小北的招数确有奇效,打个比方说,一个小孩一出生就在寺庙里呆着,一辈子也没见过女人,那么要他产生执着便是不可能的,可是如果他见过女子的好却能不为所惑,那才是真正的放弃执着,风玉树以前的修习实际上是一出生就在寺庙里的那种,因为没有体会过其中的好,所以才不放在心上,现在整日里被人刺激得哭笑不得,七情六欲都体会到了,较之以往反而更成熟了。这些变化朱荣看在眼里,觉得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说起来终归是没伤到少主,那何妨随它去呢。
莫小北算过路程,再过两天就要和风玉树分道扬镳了,到时她向北边大燮的都城而去,风玉树却是折向东南了,她决定给风玉树最后一个“big bon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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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弃坑了,上周下雨把我们小区的网线给劈了,一直上不了网。
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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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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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郎索双钗
天亮之后穆野静推门进入莫小北的房间,很奇怪地发现她披着一件披风坐在那里发呆,那件披风,显然不是她的,穆野静不会过问她的私事,而莫小北又能对她说什么呢,只得洗漱穿衣吃饭罢了。
因为有过肌肤之亲,风玉树不愿意别的男人再触碰她,于是自己抱着莫小北回来的,怕她着凉,又裹了一件披风,平日里看着冷冰冰的一个人,身体却十分温暖,他才十八岁,真正的乳臭未干,莫小北甚至能够嗅到他身上的散发出来的类似奶香的那种味道,她完全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被异性抱在怀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可是她很享受这短暂奇特的温情,她配合地把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头靠在他的胸前,虽然只是这样抱着,也足以令她有片刻忘却一切烦恼。
不同于莫小北的平静,风玉树却是努力克制自己带着她从此远走高飞的念头——伊人太过特别,他不敢唐突。
作为一个成年人,一个现代女子,莫小北明智地选择了遗忘那晚的事,她不会自恋地以为向风玉树那样的男孩会爱上自己,也不想没事哄孩子玩——两条代沟,差距未免大了些。虽然她也为风玉树明显的外冷内热感到困惑,可是,不愿意再做深究了。
莫小北有一个强项,她不想记得,就没人能叫她记得,遗忘是人类的天性,因为我们总得生存。而实际上在现在社会几近绝迹的怡然的自然风光也加速了莫小北的遗忘,没有一切现代社会的辅助设施,人们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好,蔬菜吃起来是清甜的,水看起来是透明的,天空那么高远,仿佛一抬脚就能够飞起来。
这一切在别人的眼中都是理所应当的,在莫小北的眼中就是上天的恩赐,整个夏天她过的乐不思蜀,穆野静看起来健康红润的多了,苏语凝胖了一点,更增风情。只有徐西涛,渐渐一脸于思,莫小北摸不着头脑,只好不去理会。入秋之后,天气渐渐转凉,莫小北觉得这样清闲的日子也过得差不多了,一直游山玩水也不是办法,于是召集众人开会,以大燮的风俗,众人早都该谈婚论嫁了——自己除外。
莫小北的话引起的反应不如预期的理想,穆野静听了之后第一个开口问道:
“姐姐莫不是嫌我累赘么,还是嫌我愚笨?莫姐姐,你可千万不要赶我走啊!”
莫小北:……
苏语凝火上浇油:
“我整天跟着你这么不明不白地跑,人人都知道我是莫夫人,叫人家还怎么嫁人啊?”
莫小北:……
徐西涛更加直接:
“说到找婆家么,这里就属你年纪最大,要找也应该是你先找啊?”
莫小北听到这里站起来指着徐西涛大吼一声:
“住口!先不要说我!难道你想一直打光棍?!”
转眼看见穆野静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仿佛是被自己吓到了,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好吧,我错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反正嫁不出去不能怪我,我是觉得我那几个哥们那么优秀的,想内部解决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么!你们不愿意我也没办法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穆野静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微笑,莫小北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近朱者赤”原来是个真理。既然如此就要另行计议了,自己养着好几口子人,总得想想生财之道。
莫小北做主,众人到达了大燮的陪都——长春,此地气候宜人,坐山望海,四季如春,故名长春。因战事爆发时易遭海路攻击,所以只是陪都,但是经济繁荣交通便利更胜国都,正所谓:
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驰,高柜巨铺,尽陈奇异货物,茶坊酒肆,但见华服珠履。真是华光满路,箫鼓喧通,金翠耀日,罗绮飘香。
做了半年闲云野鹤回到文明社会,莫小北的现代因子有开始大肆运转,她天生乐观,适应于各种环境,并且努力投入所处的环境,在陪都转了小半个月之后,莫小北兴冲冲地拉上两人开碰头会,说是要开一家“爱男人更爱女人单身会所”,苏语凝跟穆野静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都是面面相觑,莫小北发现自己有点超前了,又改口说要开一家铺子,专卖“追女秘籍”之类的东西,苏语凝想想说那样的话或许可以叫“从郎索双钗”,莫小北弄了半天才明白所谓“从郎索双钗”说白了就是朝爱人要零花钱,作为示范,苏语凝还伸出手来娇滴滴地说:
“相公,你看人家的腕上空荡荡的,不怎么好看呢?”
莫小北一看这架势,骨头都酥了,要月亮都肯给摘,哪里还会说“不”字。
秘籍是半真半假的,但是打算开情趣用品商店却是真的,莫小北担心这种店开的不好,就会沦落为不入流的风月场所,转而一想,赚钱而已,不能没事计较那么多,当务之急,是把自己在现代社会喜欢的东西恢复一部分。
莫小北的工作开展的相当困难,单是向布店老板描述什么是“蕾丝”就说得她眼冒金星,整个陪都都没有这种“面料”,有些相似的料子都做了蚊帐了。莫小北最后一狠心一跺脚,反正有乔家在背后做经济支撑,要玩就索性玩大的,做成垄断!
于是花重金聘请城内最好的能工巧匠,把自己穿来的内衣拿出来,让他们照着样子纺布出来,再叫人按自己的意思做些情趣内衣、t-back、整形内衣什么的,事先都签了文书,一旦工艺流传出去,这些匠人都要倾家荡产了,但是他们得到的工钱也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这也算是专利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最后纺出来的料子虽不能完全达到蕾丝的手感——晚上在房间里苏语凝穿上一套给莫小北看——性感的目的却是达到了。
经商
这段时间莫小北带着二美出去招摇过市,主要是为以后店面开张打开销路,她出手大方,又带着两位各具风情的夫人,在富家子弟王公贵族当中便特别吃得开,因见二美相处和睦,并无争风吃醋的表现,有轻浮浪荡子试图引诱也不见回应反挨了穆野静的打,便私底下偷偷问莫公子如何驭妻,莫小北闻言神秘一笑并不作答,更引得人心痒难耐。
筹划了足足三个月有余莫小北的店面才开张,店名正是“从郎索双钗”,之前与莫小北成群结伙的人都跑来看热闹,谁知店面竟是空荡荡的,莫小北把人引向后堂才现了庐山真面目。莫小北开的价是文胸+内裤50金株,再加睡裙是80金株,这是最基本的款式,有些绣了春宫图、鸳鸯戏水做工又好的三件套,要500金株,而且整个大燮仅此一套,绝无“撞衫”可能。一次性购买超过2000金株的,升级为会员,派发专用会员卡,下次光顾,打九折。
那些纨绔子弟一个比一个贪玩,见了这些东西,都恨不得马上买回去给自己的心肝宝贝穿上看看,又好面子,你买了50金株的,我便要买100金株的,有一些相好的太多,自己都记不过来了,莫小北着人记清楚了,实行送货上门。有几件是要送到各大妓院去的,莫小北决定亲自出马。
第一件是送给文歌纺的花魁秀秀姑娘,莫小北特意选了人客多的时候上去,这秀秀姑娘见的好东西多了,收到东西一掂轻飘飘的便不甚喜欢,随手就放在了一边,莫小北笑说:
“秀秀姑娘是何等人物,送到您这里来的还会有不好的东西么?”
秀秀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加上莫小北的事她也有所耳闻,于是便拆开来看了看,看过之后也不觉有些脸红,莫小北又怂恿到:
“姑娘何妨穿上一试?这可是我店中镇店之宝,沈公子真是慷慨呢。”
秀秀姑娘的身材十分火爆,换上这套黑色内衣之后更显肌肤胜雪,她也不甚避讳,披着披风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文歌纺的客人有一半是冲着她来的,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密切关注之下,她大大方方地走出来了,胸前两颗樱桃若隐若现,引得场内所有男人倒抽冷气,所有女人眼冒妒火,莫小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秀秀姑娘出风头的目的达到了,顿时大乐,那沈公子因此得到多少甜头也不必多言了。
果然不出三天,全城的□□都涌到了双钗坊,那些没有人送的,自己也要买一套撑门面,再者这种內衣穿上效果实在卓著,莫小北不得已叫人连夜开工赶制,半年的房钱已经回来了。
□□风潮逐渐平息之后大户人家的小妾们开始活跃,比较而言,这个客户群更舍得花钱,要求也更高,莫小北的中端产品销量很可观,不同于那些男士顾客,莫小北对女性顾客还大力推销整形内衣,说白了,就是把肉硬勒上去,可是从外边看,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十分可人。只有t back因为太过大胆,销量不甚可观。莫小北还言传身教,把自己总结出来的“如何讨你的男人喜欢”、“如何取得佳人芳心”整理装订成册,赠送给vip客户,大受欢迎,众人私下谈及此事,都觉得能获此书是件极有面子的事,当然也不排除一些老学究认为莫小北的行径太有伤风化,但是谁会理会他们呢。
莫小北心说这些古人对人体缺乏认识,于是把自己记得有限的一些性知识也整体出来,书名为“房中考”。
《房中考》系金箔制成,一共只做了50册,故意叫人放出风声去却不把东西拿出来,有人为了能得到这本奇书真是绞尽脑汁出尽百宝,盼星星盼月亮的莫小北才放出十本去,价高者得。高价得书者自然都舍不得借给别人,于是江湖上有神偷之称的人士开始活跃,黑市的价格也跟着翻番。
如此冬去春来,陪都莫氏声誉鹊起,莫小北才松了口气准备歇歇了,钱赚了不少,日子过得很开心,莫小北又搜罗了另一批匠人,这些匠人多是木工铁匠,精于奇巧淫技——过山车就不要想了,但是摩天轮还是可以的,就是要用至少五十个壮丁来蹬轮子……
没错,莫小北想建一个娱乐场,这是她对现代社会比较怀念的一样事物,没有电,很多好玩的东西是没办法了,剩下的也不过是尽力而为,那些匠人都称赞莫老爷真是才智超群,竟有如此奇思妙想——莫小北已经由少爷升级为老爷了,想到这个她整天一脸哀怨。
回想起和乔峰、毕青云一起胡闹的日子,一个微笑不觉浮上了面庞,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转而又想到风玉树,心头不觉升起一丝怜惜之意,这个天子骄子的命运其实从来都不掌握在他自己手中,没有遇见自己的时候他还意识不到这个问题,可是自己唤醒了他又帮不到他,仿佛是号召奴隶反抗却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
风玉树一直没有再出现在莫小北身边原因很简单——他被禁足了。
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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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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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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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三
风玉树见过宋三,就在玉珏宫。此人一直与民间各色人等往来密切,素有礼贤下士的美誉。但是每个人都清楚,他之所以礼贤下士是为了使自己登上皇位更有筹码,所以他一直尽心竭力地拉拢各种民间势力,莫小北进入他的视线是在她破坏了风穆联姻之后,考虑到政局的稳定,身为三皇子的他其实也不愿意见到这次联姻成功,虽然不知道这个叫莫小北的女人究竟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她破坏了这次联姻就说明她是一个有办法的人,她和乔峰、穆野家之间的密切关系都是她有利用价值的表现,大燮王朝的“中情局”是一个叫“水幕”的机构,就如这个机构的名字一样,被它盯上的目标会像被笼罩在水幕里一样,无处躲藏。莫小北引起宋三注意之后,他就令自己在水幕中扶植的势力对她进行彻查,她到达大燮之后在柳家救人、胡家行骗以及再后来的陪都行商,宋三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对莫小北那些雕虫小技不过嗤之以鼻,但是对从穆野田庄流传出来的《剑说》和《射雕英雄传》倒还有几分兴趣,直到亲自跟她交过手之后才对她刮目相看——这个女人,貌似招摇实则深藏不露。
莫小北看着眼前阔别已久的风玉树,十分不记前嫌地上来用力按他的头,口中还直说:“你看看你,长这么高了。”(作者:―_―|||)风玉树急忙推开莫小北伸来的咸猪手,脸也很不争气通红了:“什么长这么高了?!我认识你的时候就这么高好吧?!”莫小北听了很不好意思地说:“是吗?唉,人老了,不中用了。”风玉树:“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不当回事,那个皇子既然亲自来找你必然是看中你有值得他利用的地方,你需要小心。”莫小北听了面露惊惶之色,还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莫非他看中我的美色?”风玉树顿时无语。
莫小北旋即正色道:“就算我想给他利用只怕他也利用不上,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他能让我干什么?”风玉树说:“不对,你一定有什么值得他特别看重的地方,否则他不会亲自到陪都来。”莫小北眨眨眼,一拍脑门说道:“我知道了,他必定是为了这个。”说着叫人进来小声吩咐了两句,片刻之后那个下人小心翼翼拿着个包袱回来了,莫小北把包袱递给了风玉树,风玉树心说这就对了,你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被人家看中了。打开包袱一看,风玉树几乎没当场吐血,那下人拱若珍宝的包袱里装的竟然是本《房中考》。
风玉树对这本书也已经有所耳闻了,于是学着莫小北的做派大大方方地就要往怀里揣,莫小北一看不干了,急忙要拿回来,“你小p孩看这个干什么?快还给阿姨。”风玉树啼笑皆非,“阿姨?你少红口白牙的占我便宜。”莫小北一看他还真要收起来于是站起来跟他抢,她不如风玉树灵活,力气也不如他,他要躲避莫小北易如反掌,两个人在屋里转了几圈之后,莫小北就跑不动了,她一手支着膝盖一手指着躲在屋角的风玉树,气喘吁吁地说:“你给我回来。”结果风玉树下一秒就飘到了她眼前,笑嘻嘻地说:“我回来了,阿姨。”莫小北这次动了真格的,她骤然向前一扑,风玉树显然是没有料到她用了这么大力气,不提防向后一退,却被刚才追逐间碰到身后的椅子拌了一下直接仰了过去,莫小北却是没料到他竟然没躲开,两个人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莫小北更是趴在了风玉树的身上,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个人都脸红了。
莫小北首先反应了过来,以手支地想要站起来,风玉树的右手却按在她的腰上令她动弹不得,接着风玉树伸出微微颤抖的左手撕下了她的小胡子,莫小北没想到他忽然之间变得这么大胆,两人又一次离得这么近,正呆呆地不知作何反应时忽然听见有人在外间喊:“莫老爷,没事么?”刚才动静闹的大了,有下人过来查看情况。莫小北口中应着没事没事一边趁机站了起来,风玉树也跟着站了起来,望着莫小北似笑非笑的,莫小北急忙说:“罢了罢了,我也不是个小气人,你实在想要我就打个折,算你一万金株好了,这可是放血价了,出去别说你是这个价钱买的。”接着就把风玉树往外推,刚才发生的事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风玉树站在屋外,忍不住微笑起来,原来她也是色厉内荏,倒要看看这《房中考》都说了些什么。
莫小北在屋里对这镜子发呆,很久没好好打量自己的脸,乍一看见竟有一种陌生感,她越来越习惯于在人前男子的身份,加上认为自己有义务保护穆野静和苏语凝,连行事时也处处装作男子般,她忽然想到,自己已经二十五岁了,是否应该考虑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自己太喜欢向她们灌输女权主义的思想,结果现在骑虎难下,三个女子都是单身,尤其是莫小北,眼界和身价都太高,已经成了齐大非偶的典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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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试答案---
a.童心指数 100% 毫不掩饰的孩子气
对人非常宽容的你,经常愿意倾听别人的烦恼,并且给予意见。
你的真诚最令人印象深刻。你的思绪转得很快,喜恶没有一定,
不过不管反应如何,都会将自己的感受表达出来,一点也不懂得自我压抑。
你的童稚纯真特质经常招来外界两极化的反应。
不了解的你的人,可能会觉得你喜欢装可爱,故意以天真的特质去吸引他人的注意。具有异性长辈缘,和你的性格有相当大的关系。
眼见心动,想到什么就马上去做的你,是个没什么心眼的行动派。
你喜欢接触新的事物,对于任何小孩子喜欢的东西都能接受。
就算年过三十,也时常和外甥或是自己小孩抢时下最流行的玩具。
b.童心指数 50% 开朗率真的大孩子
个性大方的你,有时候给人一种傻大姊的感觉。
你有着清楚的目标和梦想,满脑子想着未来和以后,
有时候会为了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变得孩子气。
思绪天马行空的你,有时候会脱稿演出,
不是出现一些让人感到啼笑皆非的言论动作,就是像个大孩子一样闹点小情绪。
在人际关系上,你向来是主动且乐观的,
因此你的出现,经常能带给他人希望和快乐。
对于本质上可爱或是有趣的人事物,你都极感兴趣。
不过在这种偶尔天真的特质中,你仍不失一个身为成年女人应有的理性特质。
你的童心通常只有在极度快乐或是不满的状况下才会展现出来。
c.童心指数 25% 早熟的干练现代女性
凡事以理性思考的你,擅长在别人感情用事时冷眼旁观,并提出客观看法。
你的价值观清楚,而且相当早熟。比起同年龄的人,你拥有更加稳重干练的气质。
适应力强的你,自信且充满成熟女性的魅力。
你习惯用脑子而不去感受心灵,你显然是一个理性重于感情的人。
对你来说,傻笑或是迷糊都像是在装可爱,
而你自觉早已经过了那了卖弄纯真感性的孩童时期。
冷漠和距离感是经常给人的印象,
不管你同不同意,身边的人确实是这样觉得的。
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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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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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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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莫小北不知道这位皇子心里奇奇怪怪的念头,她很快就醒了过来,在那种压力重重的情形下,她不可能睡得很实,入睡前仿佛还听到了一声叹息,她可以理解这个三皇子的所作所为但却不打算因为理解就“以身相许”,即使没有参与过政治斗争也能想象得出其中的可怕,每一张龙椅下恐怕都流淌着无数的鲜血,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铁律。
同样是一声长叹,莫小北强自压抑满心的郁闷思量对策,眼下只能跟宋三拖延时间,然后寄希望于苏语凝这边或是风玉树那里有人先找到自己,但愿风玉树真的暗恋着自己,否则……紫竹哨还在身上,可是不敢吹响,怕打草惊了宋三这条蛇,再说紫竹哨落在他手里他趁机妄为岂不是坑了穆野老头儿,眼下还是先想办法麻痹他才是比较好的对策。
打定了主意,莫小北感觉踏实了很多,饭菜美味可口,她尽管埋头大快朵颐,衣裳美丽精致,她也老实不客气穿在身上,还站起来往外撵人:“我要试新衣服,你赶快出去。”如此僵持了十几天,一直没有人来搭救她,直到有天晚饭时她胃疼发作,几乎没吃东西,才发现了异常。
那天夜里同样是因为胃痛,莫小北睡得很不实,半夜里觉得似乎有人抱起了自己,莫小北一惊,刚要出声就听见宋三刻意压低的声音,“小心,她晚上吃的极少,别惊醒了她。”莫小北一听是他的声音于是假装没有醒,接着就感到自己被抱了另一张床上,继而又传来驱赶马车的声音,莫小北这才知道原来每天晚上自己是在马车上过的,觉没有那么沉的自己居然会一直毫无察觉,不用说,饭菜里是做了手脚的了。而且这厮实在有钱有势,粗枝大叶的莫小北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自己其实是在另外的房间里,她被禁足一直不能出房间,所以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如此说来,他是存心防备有人解救自己了,想到这里,莫小北忍不住叫苦不迭,这个疯子!到底图自己什么啊!
第二天一早莫小北打定主意吃了饭就向宋三要求出去转转,无论如何都要达到目的,倒要看看这家伙如何解释每夜带着她是要干什么去。
莫小北刚吃完东西宋三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这些天出了侍女和他本人,莫小北一直没见过别的人,今天看见他又带着个人来便疑心他是不是要对自己采取行动。宋三也不多言这老者是谁,那老头十分和气,问莫小北吃不吃得惯,有什么要求没有,莫小北抬起头看了老头一眼,顿时感到异样,老头的眼睛出奇的清亮,莫小北知道,人的眼睛都是岁数越大越混浊越没有光彩,像他这么大年纪了眼睛竟然比年轻人还光彩夺目,一定是身怀异术,才刚这么一想,老头的声音就变得软绵绵的,听在耳里也失去了实感,仿佛从遥远的天际缓缓地传了过来,莫小北在睡着前隐隐约约地想到:这不是传说中的催眠术吗?
宋三目瞪口呆地看着刚起床就又睡着的莫小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那老者急忙拜倒在地,口中说道:“属下无能,这位姑娘根本不受催眠之术。”
关于催眠术,一直都颇有争议,有一种说法是催眠术起作用主要是通过强大的心理暗示,所以如果从未听说过催眠术这个概念,就不会被催眠;另有一说是如果受术者意志坚定超过了施术者,那么施术者本身就不能够控制局面,更有甚者,会反过来遭到控制。莫小北不是上述两种情况,她是完全不受催眠术的一种,就是没什么心事,即使有也因为排斥催眠术而什么都不会说,她夜里惊醒,睡得本来就不足,这老者又用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念叨睡吧睡吧,所以她最后真的睡着了,睡着以前还嘟囔了一句:“这可是你让我睡的。”
其实宋三并不经常要人施展催眠术,一般人畏惧于宋三的权势,不需要动用催眠术就能达到目的,偶有豁得出性命的死士才会用这个办法,那些人虽然不惧死,可是对于在封建社会长大的人,内心深处总有潜藏着的对权贵的敬畏,所以催眠术也可以轻易凑效,唯独莫小北是个浑不吝,老者自出师三十年来还是头一遭遇见莫小北这么古怪的人,一时间对自己的职业技能也产生了怀疑,只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宋三虽未料到事情会如此,但是对莫小北的超乎寻常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未多责怪老者,只是这样恐怕是要出下策了。
转过天来宋三又来聒噪,莫小北早已习惯了,只是把嘴唇一抿不肯开口,宋三见了这情势心里烦躁,站起来怒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识抬举休怪我手下无情!”
莫小北也“腾”地一声站起来瞪着他:“把你的罚酒端上来吧!”
宋三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再不肯说,我可要……”说着还比量了一个刀切的动作,接着他说了一声:“带上来。”莫小北就看见一个人被绑的结结实实地推进了屋子,低头一看,正是柳如晦。
宋三几乎是面带狰狞地说:“你再不肯说,他这条命就断送在你手上了。”柳如晦闻言抬眼望着莫小北,他口中塞了东西不能说话,可眼中全是哀求之意,莫小北愣住了。她看看宋三又看看柳如晦,完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宋三见此情形觉得怒火稍泄,于是坐下拿起茶杯慢慢说道:“你不是曾经说他是短命之相吗?我看很准吗!”
莫小北呆望着宋三,这些天他一直陪着她嘻嘻哈哈的,让她产生了能够蒙混过关的错觉,谁知道笑面虎撕下面具真面目竟是如此丑陋。她又看了看瘫倒在地上的柳如晦,决定反守为攻。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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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其实莫小北把话说到那个份上,意思已经够明白了,聪明如宋三也不会不明白。转过天的晚上,莫小北吃了晚饭泡过澡正拿着自己铺子里做的睡衣对着镜子比划,宋三竟然不打招呼就冲了进来,都是他的人,谁也没向莫小北出声示意,结果莫小北在镜子里看见显然是喝醉了的宋三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她转过身看的清楚了,是他没错,一身酒气离的老远就能闻见,莫小北最讨厌男人喝的醉醺醺的然后借酒说事,因为酒精麻痹的是人的小脑,也就是运动机能,而不是大脑,就是说即时喝醉了,可能事后会想不起之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可是在当时还是知道的。
莫小北又不敢像对别人那样直接臭骂一顿,于是她尽量镇静地说:“殿下,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妥,即使陛下不在乎,我还在乎我的名誉。”宋三竟然嘿嘿一笑:“名誉?名誉有什么了不得,我娶了你不就结了?”
莫小北只觉得一道冷汗顺着额头就下来了,她强自镇静,“你能立我为正妃并终身不立侧妃吗?若不能,此事便不要再提了。”宋三听了上前了几步,凑到莫小北跟前:“立为正妃?终身不纳侧妃?这是你们那里的规矩?”莫小北向后退了退,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宋三却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奇道:“咦,其实你还是满丰满的。”莫小北听了有苦说不出,整日了吃了睡睡了吃,安得不胖?宋三却越发得寸进尺了:“我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不如你跟了我,我是皇子,不立侧妃怕是不行,可是我可以专宠你一人。”莫小北冷笑一声:“专宠我一人?多久?五年?三年?一年?半年?你不过当我是件新鲜玩意儿,一件玩意儿再新奇又能把玩多久?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当我稀罕王妃的身份吗?”
莫小北最后这句话显然激怒了宋三,他猛然上前几步一把拉掉莫小北披在身上的衣服,接着莫小北眼前一花就被他打横抱起来往床上一扔,接着整个人就压了上来,莫小北被吓的平日的机变都没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更叫她意外的事,自己的身体居然十分配合地开始变得炙热,全身的力气也不知道流淌到哪去了,头也变得昏昏沉沉,莫小北身上的睡衣根本经不起撕扯,几下之后她就几乎□□地呈现在宋三面前了,宋三看着莫小北的脸,用手轻轻拂过她的面庞,口中还轻声自语道:“你真是个特别的女人,你跟了我,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那么辛苦,你这么聪明,将来辅佐我登上帝位,我封你为后好不好?”莫小北到了这个时候什么也顾不得了,她用残存的理智奋起最后一丝余力拿起穆野老头送给她的紫竹哨狠命吹了起来,一阵眩晕感向她袭来,虽然极力保持清醒,可是还是不受控制地沉沉睡去了。
莫小北醒过来时眼前一张硕大的充满关切之情美男脸叫她吓一跳,她呵斥道:“站远点,给哀家倒杯水。”声音嘶哑难听,风玉树听了十分心疼,面带委屈地站起来倒水去了,莫小北连喝了两碗水感觉才好些了,她哑着嗓子质问风玉树:“你怎么才来?!还非要等我被人扒了衣服么?你什么意思啊?”提起这事风玉树也十分火大,他又气又委屈地说:“三皇子素来狡诈多智,况且他势力庞大,故布疑阵,又有高手看家护院,我派了几路人马出去都扑了空,好不容易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若不是今晚听见紫竹哨响过来看个究竟,恐怕还是未必找得到你呢。”说到这里,风玉树的脸忽然红了,莫小北见了不耐烦道:“好好说话,你脸红什么?”风玉树本来是怕莫小北气恼所以想不说,见莫小北催问,只得小声说:“我说了你别怪我,三皇子在你屋里燃了迷香,是诱人动情的……”回想起自己睡着前的奇怪反应莫小北的脸“刷”的红了,她急忙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同时顾左右而言他:“那我怎么昏睡过去了?”风玉树干笑了两声,“我往屋子里扔了另外一种迷香,呃,估计三皇子现在还没醒呢。”
靠!怪不得头疼欲裂。想想他毕竟还是大燮的子民,虽然家大业大,可是为了自己和一个有望登上皇位的皇子正面起冲突的确不智,倒也不能怪他。
莫小北揉了揉太阳穴,抬眼一看风玉树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警惕了起来:“干什么?我脸上又没长花。”风玉树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又红了:“那个……我抱你出来的时候……你没穿衣服……你还紧紧地抱着我说喜欢我……”说道后来,声音低不可闻,莫小北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这时她也发觉了自己身上裹着被子,被子里面却是没穿什么,她想了半天也不记得有这样的糗事发生过,于是起脸故作凶狠地说:“我不是中了迷香魂过去了么?哪有说过什么话?!就算说了也不能算数!”风玉树瞪着一双眼睛,因为一副委屈相越发显得好看,好像被莫小北始乱终弃了一般,莫小北最怕这种表情,她无奈道:“那你想怎么样?要我对你负责?”谁知风玉树大力点头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莫小北愣了愣,接着一头倒下去,睡着了。
当然不是真的睡着了,而是不想和风玉树谈论这个话题,只好蒙起头当鸵鸟,因为迷香的劲力还没过,她躺了半天就真的沉沉睡去了,朦胧中觉得风玉树抱着自己上了马车,但是她太累了,什么都不愿意再想,风玉树看着睡梦中的莫小北唇边一个放心的微笑,还有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忍不住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带着她连夜动身的意思既是躲避三皇子也是躲避她那两个“要好的朋友”,因为那两个男人也在找她,自己好不容易占得先机,一定要好好把握才行。
第 55 章
隔天莫小北醒来时已近午时,头痛稍减,风玉树叫人上了饭菜,莫小北一看,一桌子素菜,当时就不乐意了,“我又不是兔子,为什么全是素菜?”风玉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因为我还是喜欢你瘦弱的样子,昨天我抱着你跑的很辛苦。”莫小北被戳到了痛处,连忙埋头吃饭不再作声。风玉树难得地在舌战中占了一次上风,也乐滋滋地埋头吃饭。
莫小北的意思是自己既然已经脱险了就赶紧回去把苏语凝跟穆野静接出来,免得落在了宋三的手中,风玉树摇头道:“宋三虽然有些托大,没有料到有人能救出你,也没有派人看住你在陪都的朋友,但现在你不见了,他的人一定会在你之前盯上他们,眼下你不宜再露面,而且人越多目标越大,你最好让穆野庄主接了穆野小姐回去,他自然比你更能保护女儿的周全。”莫小北一想是这个道理,对穆野静比对苏语凝,莫小北一直多担着三分心,她像是水晶制品,始终令人担心不小心会打碎了她,尤其后来她也猜到自己哥哥爱上的其实就是莫小北,虽然这种事不能怪莫小北,她自己也没有希望和毕青云结合,但是那种感觉却很奇怪,莫小北多少有一点愧疚之意,她实在是想见一见穆野静,嘱咐她几句才让她走。莫小北把自己的意思说给风玉树,风玉树沉吟不语,这件事不是完全不能安排,只是穆野笙山高皇帝远的,真的要见穆野静还是要经过穆野青云,自己的人出面接她出来太惹人生疑,这上下陪都莫小北的店里只怕是人满为患——自然都是各路的探子。片刻之后风玉树才说,“我来想办法安排,你先不要着急。”
风玉树为了莫小北而和三皇子冲突,被他知道不过是早晚的事,可是仔细想来,他犯难的只是如何护她周全,却不是担心自己得罪了皇子。他现在也学乖了,连大风都被他想办法瞒了过去,不过暴露也是个早晚的问题,莫小北之前绘声绘色地把大风暴怒的样子描述给风玉树听,此时想了起来却使风玉树在愁肠百转之中“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宋三拉着莫小北一路是向东北方向而行,这一带莫小北游山玩水时倒是未曾涉及,趁机游览一下倒也是件美事,尤其见到城内竟有“从郎索双钗临城分店”的招牌更使得莫小北大乐。为求安全计,风玉树给她易了容,看起来就是个形貌普通的中年大婶,莫小北为自己的回头率从80%急剧下降到0颇为不悦,奈何安全第一,风玉树却放心了,还美滋滋地说:“这下可没男人觊觎你了。”
自从上次风玉树说了要莫小北“负责”的话之后,言行之间还真拿莫小北当是自己的人了,或者说,拿自己当莫小北的人了。莫小北颇觉尴尬,然而一提此事风玉树就一脸遭了遗弃的可怜相,莫小北就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这厮还经常趁着莫小北神智不清的时候大肆亲吻莫小北,《房中考》倒不是白看的,莫小北频频被挑逗的几乎失去自制,两人之间的局面由一边倒变成了势均力敌,有几次在集市上莫小北装成大婶的样子风玉树还要上来亲吻她,引得路人惊诧莫名,莫小北之好强挤出一个干笑:“我儿子,我儿子,别误会。”
过了大概十天,风玉树才告诉莫小北今天晚上就可以见到穆野静了,莫小北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一半。
可能是由于旅途奔波和为莫小北担忧,穆野静瘦了不少,一见到莫小北就扑上来一把抱住她,还未开口说话,眼泪已经掉下来了。莫小北见状十分不忍,她搂着穆野静连声说“没事了,没事了。”穆野笙那边已经做了安排,两人见过这一面穆野静便要回穆野田庄了,莫小北拉着她的手说:“好妹妹,咱们今日一别下次再见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这段日子我待你要是有不周全的地方你不要怪我。”穆野静眼泪汪汪地看着莫小北,连连摇头,“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真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了,不是你,我不会明白原来一个女人也可以像你这样自由自在的,我会记住你教给我的一切,我会好好生活的。”莫小北听了这话就放心地笑了,穆野静仿佛还有话想说,可是憋了半天却只说出一句:“徐师兄有话想同你说。”
徐西涛从马车后面走到莫小北跟前,脸上的幸福神情憋都憋不住,莫小北不由得问道:“徐兄,莫不是有什么喜事吗?”徐西涛脸上的笑再也不受控制放大开来,“是,我打算这次回到田庄之后就像庄主大人提亲。”
提亲?娶穆野静?莫小北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瞪大眼睛看着徐西涛,片刻之后她才开始欢呼,那边穆野静听见了,急忙走到大家都看不见的地方,莫小北笑嘻嘻地问:“好小子,在我眼皮子底下把我的夫人给骗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徐西涛听了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一直觉得师妹是这世间最美最好的女子,只是以前以为自己太平凡,配不上她,所以不敢表露,说起来这件事还是要多些你的成全,你教会我们很多东西,我记得你说过的话,最重要的是我全心全意爱护她,我没有权势、地位和金钱都是次要的,对吗?”
莫小北仿佛是自己出嫁般开心,徐西涛虽然不喜多话,可是人品却是靠得住的,穆野静能放下毕青云找到自己的归宿才让莫小北把一颗心完全放回肚子里去了。
第 56 章
风玉树怕什么就来什么,穆野青云这次随着穆野静一起来了,虽然他再三说此去青云山路途遥远,一定要有武功高强的人保护穆野静安全,可穆野青云却说师父早已安排妥当,一路都有人接应,现在自己要留下来保护小北。
风玉树听了一张脸皱巴成了一团,莫小北看在眼里,心里却觉得十分好笑。瞅了个空隙毕青云凑到莫小北跟前低语道:“这个毛头小子不会也被你收入囊中了吧?”莫小北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没办法,魅力大啊。”风玉树就接着就凑了上来,一脸戒备地看着毕青云:“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毕青云到底是老练的多,他笑了笑转身走开了。留下风玉树一晚上都在聒噪莫小北:“你们到底说什么呢?”
其实三人行并不是莫小北愿意见到的局面,有人追求是件满足虚荣心的事情,可是被两个旗鼓相当的追求者虎视眈眈地盯住倒不是什么好滋味。莫小北几天来对他们两个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非要开口不可也是板着一张脸不敢言笑。大概是受了风玉树的影响,毕青云也开始若有若无的吃起醋来,莫小北被折磨的一个头两个大,所幸传来消息说苏语凝已经被乔峰的人接走了,如此一来宋三就抓不住自己的软肋了。
莫小北想想觉得很冤,自己并没做错什么,那宋三自己送上门来找事,自己却因此不能再见光,真是郁闷啊。又过几日莫小北实在不能再忍受走在街上完全回头率的情况了,她试探地问风玉树,“我能不能回陪都过我的日子,那宋三好歹也是个皇子,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风玉树还没开口,毕青云却先开了口,“就是他这样的人才居心叵测,你不是说他那晚喝醉了说要你辅佐他登上帝位他立你为后吗?”
莫小北正要接茬风玉树却炸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告诉过我却告诉他了?不公平!”莫小北恨恨地瞪了毕青云一眼,这个家伙却若无其事地转到一个小摊上去了,莫小北偷眼一看风玉树还是气呼呼地盯着自己,赶忙说道:“树啊,这样不好,你要镇定,你炼的心法……”风玉树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别说那些没用的,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莫小北想向毕青云求援,那孩子只是诈做不知给莫小北一个背影,风玉树看见她一双眼睛贼溜溜地东张西望越发不喜,“快说!不要想蒙混过关。”莫小北干笑两声,忽然凑上前在风玉树脸颊上轻轻一吻,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扭头就跑!风玉树果然中招,正想向毕青云示个威,却发现他早已经走的远了。
东躲西藏显然不是办法,莫小北的知名度有限,真要躲藏倒也未必不可行,可是风玉树和毕青云却不能一直跟着她不见天日,况且要是这三皇子嫌自己脸面拉不下来,死活要跟莫小北过不去又该怎么办?日后他果真登基再来个“全民总动员”追捕莫小北……想到这些,莫小北就什么心情都不剩了。
这一日莫小北一觉醒来便觉得心烦意乱,于是去找风玉树聊天,谁知刚一进门就觉得气氛诡异,定睛一看屋子里正坐着一个面如寒霜的中年男子,浑身散发出冻死人不偿命的冷冽之气!风——林——烨!莫小北急忙挤出一个笑脸:“风公子,你有客人啊?那我不打扰了。再见!”风玉树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救急的人,哪里那么容易放过她,他一把拉住莫小北说道:“父亲,这就是我经常向您提起的莫姑娘,您不是说要见见她吗?”莫小北背对着风林烨,几乎没用眼神把风玉树身上的肉挖下来,风玉树递给莫小北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莫小北无奈叹了口气,转身向风林烨行了个礼,可是却站的远远的不肯上前,风林烨哪会把莫小北放在眼里,他冷哼了一声端起茶杯,落在莫小北的眼里,就是装腔作势罢了。
莫小北原先也没少看别人的脸色,最恨的就是这一套,她也冷冷地道:“风宫主,若是无事,我可要回去了。”说罢转身欲走,风林烨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含糊地喝道:“慢着!”莫小北不耐烦地说道:“浪费别人的生命就是犯罪,您有话就快说,有屁……”碍于风玉树的面子,“快放”两个字莫小北生生憋了回去,后边还有一句更不堪,“有屎快拉”自然也是不能说的。
风老头见莫小北不吃这一套就有点绷不住了,多少年来他早已习惯于别人看他的眼色行事,乍一遇见莫小北那是相当不适应,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他随即就十分傲慢地说:“莫姑娘,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家玉儿为了你得罪了当今皇子,他虽然与你要好,可是此事他却做的甚为不妥,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么,老朽恰与三皇子有一面之缘,在他面前倒也说得上话,依老朽看来,三皇子对你也是一片真心,你也不必不好意思,就依老朽的意思送你回去吧。”
原来风林烨一得到消息之后就权衡利弊,觉得可能还没从莫小北身上得到好处就先得罪了皇子,这庄买卖不划算,况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三皇子早晚会知道是风家做的事,因此在事发之前把莫小北送走,或许还不至于彻底得罪他。为此他亲自出马解决此事,帮她复国毕竟是一件稍嫌遥远的事,可帮三皇子登基就容易的多了。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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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莫小北算是暂时安定了下来,有毕青云在侧,乔峰又送过苏语凝来做伴,至少免了一个人孤苦无依,只是少了穆野静在莫小北总不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在她也有了归宿,强过莫小北整日东躲西藏。
闲来无事莫小北找人做了扑克、麻将出来,人数不够又拉了乔家的小厮凑数,保皇、斗地主、打麻将,光是白玩又嫌无趣,少不得还要有点彩头,开头几日大家不如莫小北熟悉规则,都落于下风,后来几日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小厮中有个叫小鱼的,最是聪明伶俐,交手几次已经稳占上风,结果乔峰忙了一日之后一进宅子就看见莫小北满脸贴着纸条,只有一双眼睛为了看牌方便还露在外面,不禁放声大笑,莫小北被笑的急了把牌摔给乔峰叫他来玩。
乔峰一上场小鱼本来不甚放得开,见乔峰发话说不过是游戏而已不用如此谨小慎微才放开手脚,结果玩得兴起小厮也忘了主仆之别,痛下杀手,莫小北又在一旁煽风点火,一个晚上厮杀下来乔峰竟比莫小北输的还惨烈,连衣服的前襟上都别满了纸条。
莫小北乐了,道“你看看,笑话人不如人,你做生意的时候脑袋那么好使,到了牌桌上不是也败下阵来?”乔峰听了却一拍脑门道:“好!好主意!”莫小北糊涂了,连声问“干什么,输不起装疯么?什么好主意啊?”
原来乔峰觉得这“扑克、麻将”都是新鲜玩意,民间百姓也没什么好的消遣,这玩意倒是有趣,没过几天就找了作坊做了样品出来,较之木头打的麻将自然精致得多。见小鱼为人聪明伶俐,便把这事交与他打点,乐得他一个劲地谢谢莫小北栽培。这小鱼带着众多小厮在玉龙城内到处摆摊设点,吸引了大批无业游民围观,几天的时间下来果然成为众人谈论的焦点,乔峰还专门打了几副玉麻将,送给和他有生意往来的商户和官宦人家的夫人太太小姐,那些个女人平时也无甚正经事,见了这等好玩东西没不上瘾的,打起麻将来也顾不得内讧了,还有利于安定团结,这些个把戏便渐渐从市井间流向上层社会,乔峰再开上几家“专卖店”,也是有赚无赔的好买卖,利润和莫小北是五五开,莫小北避难期间还能发笔小财,也笑得合不拢嘴。
一直也没听闻风玉树接掌玉珏宫的“好消息”,可见风林烨那老头儿是没什么事。许多日平静无波,毕青云等人的警惕也渐渐放松,不过中间却有一个小插曲,老乔不知从哪听说消息自己的爱子在城外“金屋藏娇”,联系到乔峰自未婚妻遭歹人杀害之后一直不肯再娶便认定是有“狐狸精”媚人,趁着乔峰不在冲上门来,那天恰好莫小北在前厅,乔家的下人哪个敢拦乔家老爷,眼睁睁看着老乔长驱直入,老乔还以为能迷惑自己儿子的是多么有姿色的女子,见了莫小北顿时一脸不屑,掏出银票来叫莫小北走路,莫小北嘿嘿一笑,以更帅的姿态掏出两倍于乔老爷的银票来,莫小北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跑路,身上总是备着大量的银票,老乔一看还以为儿子把家底都败在这女人身上当真是气冲牛斗,莫小北一句话就把老乔镇住了,“美丽让男人停下,智慧让男人留下。而我,就是那种能让男人留下的女人。”老乔年轻的时候也风流过,听到这话也觉得很有味道,恰好此时苏语凝得到消息赶出来替莫小北解围,老乔一看苏语凝顿时露出了然的神情,他指着莫小北向苏语凝道:“罢了,难怪峰儿不肯娶妻生子,真是天生尤物。不过你从哪找来这么机灵的丫头,我身边正少个伶俐的丫头,你把她给我算了。”
莫小北无语问苍天……乔峰也乐得老爹误会,并未多做解释,所以老人家隔三差五地还来打莫小北的主意,他要是知道莫小北身价几何不知道还敢不敢让她当使唤丫头。
莫小北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自恋,不会拿自己当重要的人物,她觉得自己和三皇子的一笔帐已经过去了,对方不见得还逮着她使劲,于是找了个好天气换了衣服拉上苏语凝正大光明地奔玉龙城内去了。
莫小北憋得久了,又是见猎心喜的脾气,开头还知道拉着苏语凝,走着走着就剩下她自己一个人逛一个小摊吃一个小摊,手里还拿着许多不知名的物事,再回头时已不见了苏语凝的踪迹,莫小北转了两圈没找到人倒也不急,可是再转过身来时眼前赫然出现一张极为熟悉却极其不想见到的脸,莫小北只觉得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下一秒钟她转身就要跑,可是那只手已经牢牢地钳制住了她的胳膊,并用身体封住了她的退路。
第 59 章
总算莫小北见机的快,她扭过头强挤出一个笑脸,“宋公子,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宋三也是微微一笑,道:“的确很巧。”可是莫小北紧接着就放开嗓子大喊:“强抢民女啦!救命……”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刀成功阻止了她的呼喊,她的叫喊仅仅引起了很小规模的骚动旋即就平息在人潮中了。而宋三脸上的微笑却在逐渐扩大:“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宋三进入房间的时候莫小北正披着被子坐在床上,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嘟囔些什么,凑的近了,听见是“四次、五次……”宋三于是问道:“你查什么呢?”莫小北不理他,接着查,可是查来查去老是在四次、五次那打转,宋三也烦了,大吼道:“你到底查什么呢?!”莫小北白了他一眼:“我在查到大燮之后我一共昏过去了几次,被你一打岔忘了查到哪了。”宋三无语。
莫小北接着问了个比较正经的问题:“皇后娘娘对我双钗坊的做工还满意么?”宋三道:“听说甚得父皇喜欢,后宫诸多佳丽都想办法做几套带进宫呢。”莫小北点点头,也不管宋三听不听得懂,自顾自地说:“记得一定要买正版,抵制盗版。”
她忽然把自己一直以来都存有的想法说了出来:“你说做皇帝的女人有什么意思呢,整日里勾心斗角争风吃醋曲意逢迎,为的不过是和一个自己不一定爱也一定不爱自己的男人欢好。终日里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毁了这一生,可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再怎么受宠爱也都是一时的,等到色衰爱弛的时候又该如何自处?换作是我,一头撞死还来得痛快点。”宋三几曾为后宫的女子着想过,正要开口驳斥莫小北的大逆不道,莫小北却又接着说道:“身为帝王,也是很辛苦的,后宫里那么多如狼似虎的女人等着他去喂饱,不容易啊!”后宫里的女子,有很多是有身家背景的,即使贵为天子也不宜撕破脸,曾经有人专门撰文研究过皇帝是如何平分自己的“过夜权”的,算起来还真跟鸭子差不多,不过这话莫小北没敢说。宋三想要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为帝王自然是辛苦的,可是从来也没有人说帝王辛苦是因为房第之事,不由得心里一阵堵得慌。
莫小北发表完感慨,正色道:“三殿下,你一而再再而三为难于我,到底图我什么?我没有美色,没有权势地位和身家背景,你叫我帮你讨你父皇喜欢或者我还有办法,叫我帮你登上帝位未免太过痴人说梦,你皇兄太子殿下在民间口碑极佳,大燮虽然家家有人死在战场上,可是如果真能两国休战世代交好的话也是百姓们乐于见到的,两国已经交战数百年,既无深仇大恨又不争夺资源,战争其实没有意义,你天生尚武,追求的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境界,可是若真想成为一代明主便应怀有仁爱之心,为黎民百姓着想,单纯为一己之私便要许多人葬身异乡就是不仁。”
宋三摇头道:“你身为女子,能有这样的见识倒也不易,可是好男儿自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还,贪生怕死不是大丈夫。”莫小北凝视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说道:“那不过是你嗜血的欲望罢了。”宋三仍旧摇头:“我不同你争辩,你我道不同而已,我也不强求,但这是我的信仰,你不用试图说服我。”
莫小北长叹一声,“我根本没以为自己有这么大的力量能够说服你,只是请你不管做什么,都为天下苍生想一想。还有缬罗的子民,他们虽然相貌与我们不同,可并不是异类,他们也会痛、会流血、会死,还有亲人在苦苦等着他们回家去。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当然会有妇人之仁。”
宋三本来是想来讨莫小北喜欢,得她一个笑脸,可是她偏偏说些这么煞风景的事,他不想跟她争辩这些问题,却已然被贴上了“坏人”的标签了。想了想,他终于拉低姿态,向着莫小北道:“莫姑娘,上次我酒后无礼,错在我,但是请你不要见怪,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莫小北终于笑了,却是冷笑:“殿下,你我都心知肚明,你不是酒后一时失德,你在我房内燃催情迷香就说明你根本是心怀不轨,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何必逼我戳穿你。”
换作是别人宋三恐怕早都恼羞成怒了,可是对着莫小北虽然也生气懊恼,要惩罚她却是下不了手,宋三最终无奈道:“你为何总是如此咄咄逼人?使人想欲亲近也是不敢,你难道不明白‘齿以刚亡舌以柔存’的道理吗?”
莫小北默然,半晌才道“可我天生就是牙齿,会咬人的牙齿。”
第 60 章
这次带了莫小北回来,宋三也不再藏着掖着了,他大大方方地捎了书信给乔峰和毕青云,说是请莫小北到府上小住,因事起仓促,未曾预先打招呼,请他二位不要见怪也无须担心。这一招其实相当高明,因为如果他来暗的,大家可以一起玩阴的,可他既然把话挑明了乔、毕二人也就不能再采取什么行动了——谁也不方便公然开罪皇子——因为三皇子说的是“请”她去作客,信中还热诚邀请各人“方便时”到都城来探访莫小北,如此一来莫小北实际上是被他正大光明的软禁了,平日里也可四处走动,可是明着暗着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莫小北,当真是插翅难飞。
比如一次莫小北租了马车出城,刚出城门一群人就围了上来,领头的一个笑眯眯地拉住马车问:“莫姑娘,这么匆忙是要上哪去啊?三皇子吩咐过啦,莫姑娘想去哪都叫奴才带路。”另有一次莫小北趁着夜深人静打算翻墙逃跑,挂在墙上上上不来下下不去的时候后面有人来了一句:“莫姑娘,要梯子么?”几乎没吓出心脏病来,如是几次,莫小北才彻底死了落跑的心。
其实只要当没人关注自己日子也过得挺好,现在她用不着装男人装大嫂了,爱美的莫小北终于可以以正常一点的形象出现了,仿佛存心跟宋三过不去,莫小北总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上街,可以一次传说中的恶少也没碰见过,莫小北不由得对自己的美貌产生了怀疑,于是越发勤勉地逛街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接连一个月上街闲逛之后终于让她赶上一回,当时她正在街边一家茶楼的二楼雅座里喝茶时忽然听得楼下一阵扰攘,似乎有什么人起了争执,她连茶杯都没顾上放下就下楼去看热闹了,原来是茶馆里一对卖艺的父女,那女孩有几分姿色,结果一位客人就风言风语地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见父女势弱不敢反抗越发放肆起来,被同来的朋友言语上激了几句更是上前来动起手脚了,莫小北心说美人救美的机会来了么?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的茶杯已经稳稳地砸在那无礼之人的后脑上了,那恶少被砸的打了个晃竟晕过去了,也是合该有此一劫,人的后脑本来就脆弱,这人的身子骨因贪杯好色早都已经掏空了,莫小北骤然间拿着上好的青花瓷茶杯砸上去焉得不晕?
莫小北见人晕了自己也晕了,莫非啥时候练就了绝世神功还不自知?可是紧接着那恶少同来的一群人就围了上来,真是好的不灵恶的灵,平日莫小北落跑总能被及时制止,到了今天她惹是生非时那些个保镖竟然一个都没冲出来救她,她顺着楼梯一步一步退回到了二楼,左右四顾无路可逃,那对父女早就趁乱收拾东西逃走了,冷汗顺着额头涔涔留下,就在拳头即将落在她身上时一个白影轻轻飘过……
莫小北趁着那群人无力还手时加入战局,踢这个一脚打那个一拳,出了胸中憋了许久的一口鸟气甚是过瘾,打得累了还拿起茶壶猛喝了一口,总是救人于苦难中的风玉树扔下一把金株当是赔打坏的东西然后拉起莫小北出了茶楼。
莫小北见到久别重逢的风玉树自然十分开心,一直喋喋不休,“你怎么来了,来得真是太及时了,树你真可爱啊……”可是风玉树只是一言不发,奋力驱赶马车,莫小北见状也识趣地闭了嘴。足足走了有几十里出了都城到了一条小溪边风玉树才停下马车,把马牵到溪边饮马,莫小北下了马车,也不说话。
许久,一个压抑的抽泣声轻轻响起,莫小北不敢置信地看着风玉树,这个孩子竟然哭了?为什么?莫小北半跪在风玉树面前,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果然,他的脸上有泪痕,不过三个月没见他的脸上已有沧桑之色,狐狸般细长的眼睛里还蕴满泪水,莫小北一阵恍惚,她不由自主将唇印在风玉树的泪痕上,一点一点吻干了他脸上的泪水,风玉树这时不再流泪,但似乎为自己刚才表现出来的软弱感到难为情,又低下了头去。
莫小北知道他还是那个他,并没有什么随着时间改变,她放心了。
良久,风玉树抬起脸来,望着莫小北,问道:“三皇子……有没有为难你?”莫小北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摇头道:“没有,其实他只是被野心蒙蔽了理智,可他不是坏人,现在他找我无非是聊天说故事。不过,多是我说,他听。”风玉树听了点点头,略觉放心。“可是以后怎么办,你能在他的别院一直这么不明不白的住着吗?”莫小北被触及心事,有片刻惆怅,“他是聪明人,我希望他能明白我这样的人不是金丝雀,不能锁在笼子里,哪怕那笼子是黄金打造也是枉然。你不明白,他和你一样,都是可怜人。你从小被人教导摒除七情六欲,可是真的摒除了就不是人而是神了。他生在帝王家,诸多事由不得自己,还不及寻常百姓人家的孩子来得自在开怀。说起来还是我最有福气,我一直闯祸一直有人善后,我很幸运。”说到这里,莫小北拉起风玉树的手,很认真地说:“尤其是能够认识你,我很开心。”
风玉树闻言有些羞赧地笑了,然后他凝视着莫小北,如蚊呐般小声说:“我想你,怎么办?”
风玉树还年轻,他的一生才刚刚开始,因此他无法预见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会不会遇见更加美好的女子,会不会有什么事比同莫小北长相厮守更加重要,他甚至还没有学会用更动听的词语打动女子,也不知道其实自己的生活中没有莫小北未必会有什么不同,但是莫小北知道,她用一种隔岸观火的心情明了这一切。
此时此刻他这样全心全意地爱着,那么他的爱和莫小北的被爱都是纯洁的、璀璨的、永恒的。
第 61 章
问起风林烨,风玉树满脸愧疚,多年来他对父亲大人一直言听计从,违抗风林烨的意思对风玉树而言是个巨大的挑战,要经过艰难的思想斗争。风林烨更是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爱子会为了一个女子和自己反目。上一次老风给三皇子通风报信之后却让莫小北跑了,害他在三皇子面子老大的没脸。而且风玉树当时故意把他按在那里不叫他出来追赶,风林烨缓过劲来焉有不怒之理?自己儿子打骂一顿便罢了,可是莫小北,要不是三皇子点了名要她非把她剁烂了不可。
莫小北听了说:“风风,我觉得你们家的这个心法有问题,我根本不会武功却可以伤你父子二人,日后对敌的时候再碰见我这种不知利害的人你父子二人就有性命之忧。”风玉树摇头道:“也不尽然,这些年来也有许多看不惯我风家的人上门来挑衅,话说得多么的难听的也有,可都没有将父亲激的暴怒,唯独你,说起话来还不能算是十分难听,却总能见‘奇效’,仿佛天生是我风家的克星似的。”说到最后一句,话音里已经有了异样的味道,莫小北想这或许是命该如此吧。
愉快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转眼天已擦黑了,莫小北站起身道:“天快黑了,我该回去了。”风玉树拉过莫小北,哀哀地问:“你还要回去吗?跟我走吧,我们到一个很远的地方,谁也找不到我们不好吗?”莫小北有片刻出神,和自己喜欢的人遨游四海,到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听上去多么美好啊。可是旋即她就把这个念头赶出了脑外,“不行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能带我去哪?莫小北一无所有还是莫小北,风玉树一无所有就不是风玉树了。”风玉树不服气地反驳,“为什么我一无所有就不是我了?我可以做给你看,我还是我。”莫小北笑了,风玉树甚至摆脱不了风林烨的钳制,却想给她一片自由的天空。她不会傻到去考验脆弱的人性,即使那些怨言未曾出口,但某个瞬间眼中一闪而逝的哀怨也是对过往一切的否定。
***
莫小北回到别院时天已黑透了,她想这么晚还是不要打扰别人了,所以也没吃东西就直接回房了。宋三在她的房间里,这几个月都是如此,只要他在都城并且有时间的话就都会到莫小北这里来呆会,还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问什么时候才能不叫他长途奔波留在这里过夜,莫小北都懒得理他。今日他来得仿佛更早些,脸上很平静,却有掩不住的倦怠之色,见了莫小北柔声问:“今儿个出去这么久累了吧,我叫他们给你做点东西吃。”莫小北点点头,反正反对也是白反对。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许多天下来,说莫小北对他还是只有反感也不客观,况且除了那次他确实没再勉强过莫小北什么,这不表示莫小北理解他,但是莫小北同情他。
屋子里没人说话,莫小北站起来推开窗子,窗外一轮明月,今天大概是十五或十六,只是那皎洁月光照映下的都城里不知掩盖着多少繁华背后的悲伤。莫小北想起了张信哲的《白月光》,也是那种淡淡的冰凉淡淡的哀伤,她扭头对着宋三笑笑,开始唱歌。宋三静静地听着,简单的歌词,流畅的旋律,唱到最后莫小北听见他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然后起身离开了。
隔天莫小北便听说两国议和之事半公开了,缬罗王子已经在递送国书的路上。想起昨晚他的反常,原来是一生心血终于付之东流了。莫小北觉得心里涩涩的,仿佛一头秀丽的长发被人剪掉了,虽然也能再长出来,可在剪的时候仍然心痛不已。
见到风玉树,也有点迷惘的样子。玉珏宫的地位跟民兵组织差不多,一旦议和,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就会遭受质疑。老风力挺三皇子自然也是有这一层的考虑,莫小北想了想,如果真的不打仗,风家那么多人都能干什么去呢?穆野田庄那么多人又能干什么去呢?想来想去竟是没有答案,习惯的力量是很可怕的,哪怕这个习惯没有什么好处甚至是坏习惯也是这样,每二、三十年间一场大战,于是大家都有事做,现在战争走到结束的边缘,疑惑困扰着包括风玉树在内的许多人。
作为大燮王国的西南前哨,穆野田庄这次承当了迎接并护送缬罗王子前往都城的要务,只要这件事做成了,两国议和穆野田庄已立了头一功,地位就不像玉珏宫这么岌岌可危。可是这 一路上太平的了吗?缬罗的王子为什么不悄悄地上路呢?想到这些,莫小北转而担心起毕青云和徐西涛,作为两主峰的首席弟子,这趟的差事怕是落不下的。
几天没见到宋三,莫小北本想安慰他却又觉得无从说起,只能尽量逗他开心吧。时间久了,他们之间也渐渐有了某种奇特的平衡。像处在天平的两端,虽然脆弱,但只要谁也不动,天平就可以一直平衡下去。
宋三再来的时候问莫小北想不想进宫去开开眼界,莫小北满脸戒备地看着他:“干什么,你想把我送给你爹?因为我说做皇帝的女人还不如去死?”宋三啼笑皆非,“我像是这么坏的人啊?我看你整日闲得也是无聊,装成我的贴身小厮带你进宫去转转,不过你不能乱说乱动的,只是看看而已,捅了篓子我未必救得了你。”莫小北一听顿时兴致缺缺,故宫她六岁那年便去过了,那么多的院子,那么多的房子,转来转去的也没什么意思,况且许多真正的好地方又不叫人进,虽说跟着进宫,可是不能闲逛便无趣的紧了,宋三一看自己一片好意佳人却毫不领情不由得十分尴尬,只好继续鼓吹宫内有何别致的景致,反倒成了求她一般,莫小北一想无非是还没见过真正的皇帝,就问能不能见见皇帝,宋三一想眼下就有个机会,只要她不乱说话就没事,于是便点了点头。
※※※※※※※※※※※※※※※※※※※※
鄙视我自己一下,觉得写的越来越狗血。
第 62 章
当今天子有个习惯,每隔一段时间便把儿子们或朝中重臣召集到一块开“茶话会”。莫小北理解就是“非正式的领导班子成员碰头会”,因是非官方场合,皇子们都带着小厮婢女随侍在侧,这一次便是召集了众皇子和几位老臣。
在烟晴阁的门口,一个衣着俭朴气度却十分不凡的人向宋三打招呼道:“三哥,这是你几时收的小厮,看着这么眼生。”扮作男装是宋三的意思,这种场合,虽然也可以带婢女,但皇子们多是带小厮而不带婢女。宋三也打着哈哈:“七弟真是好记性,连三哥的小厮你都认得。”莫小北本来低着头不敢乱动,一听是七皇子,就是眉毛长的像周总理的那个便抬起头来对着他笑了笑,倒不是对他有好感,而是心中尊敬周总理,那七皇子从未见过敢直视自己的奴才,不由得一愣,趁他楞神的功夫宋三已经领着人进去了。
当今天子素来是平易近人,似今日已经坐在那里等着群臣了,对莫小北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倒要看看这皇帝的派头和“皇阿玛”像不像,她一边把身子使劲往宋三后边藏,一边大胆地抬起头打量皇上,她以为自己的位置比较隐蔽,却不料皇帝的直觉十分敏锐,他抬眼往三子身后望来就发现了掩耳盗铃的莫小北,莫小北被识破了也不惊慌,露齿一笑便低下了头。皇帝也未曾见过这么大胆的奴才,也是一愣,继而觉得那孩子笑的天真,也跟着微微笑了笑,心说准是老三新收的奴才,还不懂规矩。原来莫小北的反应都是下意识的,皇帝长的不难看,又是慈眉善目的,这对莫小北来说是很重要的评判标准,要是皇上长得丑那他见到的说不定就是秀眉紧锁的莫小北了。
皇家父子闲叙了一会家常之后话题便渐渐引向了此次议和的大事,本来说文言莫小北仔细辨认也能听个大概,可是又是河北方言的文言文便听不大懂了,站了半天又累了,一个没忍住就想打哈欠,打到一半才发现坐在宋三对面的七皇子正盯着自己看呢,急忙把那半个收了回去。岂不知这一切都已落入了皇帝的眼中。
说着说着两个个白胡子老头忽然争执了起来,而且越说越激动,双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莫小北不知道两个老头正是当朝左、右相,这二人政见不合斗了足有20年了,有趣就有趣在二人虽是争执仍然文绉绉地引经据典,莫小北听了差不多一刻钟只听懂四个字——之、乎、者、也。这下她实在受不了了,趁着他们争执的正起劲,俯下身小声问宋三:“这两个老头到底在说什么?”
莫小北合该倒霉,就在她开口的同时两个“老头”刚好不约而同地住了嘴,诺大的烟晴阁里只有她一人个的声音——这两个老头到底在说什么。声音虽小,可是近前的几个皇子和皇上全都听到了,宋三的脸刷地白了,两个“老头”回头对着莫小北怒目而视,莫小北全身发抖,心内暗叫“毁了毁了”,在漫长到让人窒息的几秒钟过去后,皇上忽然轻笑了起来,他一笑众皇子和大臣也跟着笑了起来,莫小北知道自己是死里逃生了,腿还在不争气地打颤。只听得皇帝说道:“老三啊,这孩子你肯带在身边可见也是得你喜欢的,有空你也教教他啊,刚才两位老臣是在争执究竟当战还是当和。”末一句却是朝着莫小北说的了,宋三刚才被惊住了,一时接不上茬,只是虚弱的笑了笑。
其实那两个老臣的陈腔滥调众人早都听得熟了,只因左相的女儿是雍王妃,而右相的女儿是太子妃,两人面和心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皇帝待大臣素来仁厚,断不会打断二位老臣,若不是莫小北那一句众人不知还要被折磨多久,所以皇上心中未尝不和众人一样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坐在上首的太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问道,“三弟,你这小厮倒是有趣,仿佛在哪里见过。”宋三急忙道:“皇兄你是何等身份的人,怎会见过臣弟这不中用的奴才。”莫小北本希望话题赶紧岔开,谁知者七皇子跟着又问莫小北叫什么,莫小北心里这个悔啊,好好的没事朝他笑什么呢?只好站出来跪下说道:“回玳王殿下,奴才姓莫,名小北,才跟了雍王殿下没多久的,奴才不懂规矩,扰了大臣们商议国事,请殿下恕罪。”这番话听起来有纹有路,这七皇子听了点点头,又问:“那你是希望打仗还是希望不打呢?”雍王一向主战朝野皆知可现在议和之事已经摆上台面,他大权旁落已成定局,这七皇子此时朝莫小北问起这个,也不甚厚道。莫小北抬头看了看宋三,心说你兄弟不合他拿个小厮使什么劲啊?皇帝见了却误以为他是碍于主子在场不敢乱说,于是颔首道:“但说无妨,有朕做主呢。既然事关社稷,也该听听百姓们怎么说吗!”
看来是逃不掉了,莫小北一咬牙道:“奴才无知,又没读过书,说得对不对,权当给各位大人抛块砖,只盼能引出大人们的珠玉之言来,陛下不要怪罪。”偷眼一看,皇帝对着“抛砖引玉”之说倒还满意,莫小北接着说道“依奴才看来,战与和都应当是民意的外在表现,我曾听人说过,君王和人民之间的关系就像舟和水一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又偿听人言‘苛政猛于虎’,可见关键不在于什么样的决策,而在于决策是否民意所向,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便强于一切,我大燮可以不打仗却不是怕了打仗,敢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
事起从权,莫小北仓促间也说不出更有水平的话来了,可她这番话不知道的准以为是雍王授意。莫小北不懂政治,又想在这种情形下维护宋三,所以把话说的含混不清冠冕堂皇。立时就有几位大臣和皇子点了点头,可见说的还没什么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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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文字具有很强的蒙蔽性,单看《莫小北之死》,你说不定以为我是一个面庞上带着淡淡哀伤的清秀女子,单看《大龄穿越》你或许又要当我是个没心没肺的傻乎乎的家伙;真相是,我只是个在上下班的人潮中不被特别注意的一个普通都市女子,大学学了数学,拜身为图书管理员的母亲所赐,喜欢胡思乱想和码字,网络成全了我,否则仅凭传统的渠道,我的文字是没啥机会见天日了。
生活简直是一个面目可憎的老处女,缺乏激情和吸引力,好吧,告诉我,除了结婚,还有什么事能刺激我麻木的心灵一次?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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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雍王爷最近在皇子中的地位忽然有了微妙的变化,老有皇子打听着向他借“会说故事”的小厮,或者明明说是兄弟小聚,聚着聚着就要听故事,宋三意识到,这样下去,莫小北会有麻烦。只是这个麻烦发生的有点突然。
这天天气炎热,莫小北不曾出去,只在别院的花园里小憩,忽然间听见杂乱的脚步声,一个艳装妖娆的女子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身后跟着的是几个仆人,莫小北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吃了一耳光,在几秒钟的呆滞之后莫小北站起来毫不犹疑地回了一耳光,那女子像被点燃的炸弹一样发作了,冲上来就要打莫小北,几个家仆见状急忙隔在两人中间,有伶俐的已经冲出去通风报信了,莫小北听得那女子怒骂“狐狸精!你个狐狸精!竟敢魅惑我家三郎。”就知道来人不是宋三的妻妾就是他的红颜知己,莫小北忽然想笑,如果说她们两人当中真的有谁更像狐狸精的话,那一定是来人。她回身把浇花的木桶抄起朝那女子猛然泼去,大喝道:“闭嘴!”
这个待遇很特别,来人有瞬间呆望着莫小北,莫小北冷冷地说:“你现在最好马上给我出去,抢别的女人的男人,要看看那个女人值不值得我动手,就凭你,我还不屑跟你抢。顺便教你一个乖,对待男人,等而下之是千依百顺,若即若离是中势之策,上上之策是求之不得,看你的样子,一定是等而下之了。”那个女子听懂了莫小北话里的轻蔑之后疯了一样要冲上来打莫小北,正当乱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人悄悄地走进了后花园,眼尖的家仆已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那女人发现忽然之间没有人阻拦自己了不解地转身向后看,一看之下也呆了,跪在地上的家仆已经喊道:“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闲闲地道:“来人哪,送雍王妃回去好好休息。”莫小北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极富戏剧性地变作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脸上凶神恶煞的表情瞬间变为了梨花带雨,“太子殿下,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哇。”太子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弟妹请先行回去休息,我自有主张。”雍王妃还想再说什么,见太子已经摆出了“送客”的姿态,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话来,走出老远才意识到:刚才在自家的别院怎么反而被送出来了呢?
莫小北此时想要躲藏已经来不及,又不想下跪,只好突兀地站在那里假装没看见他,谁知他倒反客为主了,潇洒地挥挥手,道:“都退下去吧。”莫小北重新坐在贵妃椅上。刚才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却让她把全身力气都耗光了。
她嗓音略带暗哑地道:“多谢太子殿下为我解围。”
“凑巧罢了,我看见弟妹气急败坏地往这里赶一时好奇就想跟过来看看,谁想到看见这么精彩的一幕。不过你胆子忒大了,啧啧,三弟怎么碰上你这个魔星?你们三个当中,一定有一个要倒霉了。”
莫小北眯起眼睛看着当今太子,说道“是她先打我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不过那个倒霉的人会是谁呢?要么是宋三,要么是他老婆,敢动我?那他死定了。
太子忽然俯下身压低了声音问道:“三弟对你可是求之不得?”话音中满是暧昧,原来莫小北刚才大放的厥词都落入了他耳中。倒不是有心维护宋三,而是讨厌他过问别人的私事,于是莫小北只是淡淡地道:“哪里,我可不敢高攀。”
太子笑了两声直起身子,“似你这般蕙质兰心,又有胆色,如果不是我的亲弟弟,我倒要说是他高攀了你了。”
“太子殿下过奖了。”
“不过,你见到我也还真是镇定,你的真面目被我撞破就不怕我告三弟欺君之罪。”
莫小北觉得这个问题很白痴,她慵懒地回道:“那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不过依我所见,你没那么无聊,皇上也没那么无聊,识破我的又不只你一个,谁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太子点点头,被她一说就算真有这个打算也不能这么做了。
“但你的确有些特别。”
“是啊,我特别貌美些,可是这样?”太子闻言不禁微笑,
“比你貌美的可不在少数,但你聪慧又单纯就难得了,看得出几位皇子都很喜欢你。”
皇子们确实喜欢莫小北,她心地善良、心思单纯,会讲故事会逗趣,而且她不畏惧这些皇子,她对待他们总是像哄着孩子一般,敢讹他们的钱、弹他们的脑瓜崩儿,偶尔输了牌还耍赖,可是光明磊落无关风月,如果说这些人中有谁最像孩子,那一定是她,可是大家都吃她这一套。最最重要的是她和他们之间,不存在利益冲突,都是寂寞的人,有这么一个特别的人可以让他们得到一点温暖就足够了。
莫小北一时分不清这话是褒是贬,和这群在“斗争”中成长起来的皇子相比,自己确实“很单纯”,她只好说:
“你的意思是,他们喜欢我像喜欢一个新鲜的小玩意?”他摇摇头,“应该说是像喜欢一个稀世珍宝吧。”莫小北气馁,还是个玩意儿。
“那你何必要伪作男子?”
“我怕别人觊觎我的美色。”太子闻之无语。
最后莫小北总结道:“三皇子应该要回来了,你还是走吧。”他显然误会了莫小北的意思,“你怕他见到你和别的男子在一起?”
“不怕,但是你们最好别在这个场合下见到对方,这是他的家事,你何必叫他难堪。”
宋三满头大汗地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躺在贵妃椅里快睡着的莫小北,脸上一个清晰的红印,看了叫人心疼,他想说什么,莫小北只是摆手表示自己要睡觉,宋三低声说:“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他真的离开了莫小北反而了无睡意。她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出海远航的计划,现在也许就是实施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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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盆,如末日将至。
黑暗吞噬一切,假如这真是一个真实的收梢,至少令人心怀宽慰,所有比我优秀的人类也不能因为他的优秀而幸免,我的心情,也许是幸灾乐祸,也许是聊以□□,但是,有什么要紧,一切,都随着自然的力量消失了。
像一个疯子那样爱这个世界吧。
第 65 章
有皇子在皇上面前讲过几个有趣的段子,问起来都是出自莫小北之口,皇帝龙颜大悦之下便打发人叫了三子带着贴身小厮一并过来,宋三想起那时莫小北说讨他父皇喜欢她倒有办法,现在看来果然。莫小北开头寻思着当皇帝的或许更喜欢以史为镜,她看过《史记》,也还记得一些个故事,但是看皇帝的样子不甚起劲,莫小北就知道他是真的想听故事,于是换了《聊斋》和《西游》,有些地方记得不全又加油添醋发挥一番,莫小北自上小学就看这些名著,略大一些又看了电视剧,记得倒还清楚,为讨皇上喜欢,又叫了一些戏班的人,排成戏目,越加精彩好看了。因单叫一个小厮出入宫闱不妥,每次都是宋三带着她进宫,所以在他父皇面前走动的就比别的皇子勤些,这一点他自己预先也未曾料到,不知情的更觉得他是心机深沉,连奴才的份都能算在内,莫小北渐渐地就成了宫里的熟面孔,乖觉点的太监看见皇上心情欠佳就请雍王爷带着“莫爷”来“救火”。
逮着皇上心情好的时候莫小北提出要变个戏法,皇上笑着准了,结果她脱下小厮灰溜溜的衣服换上套淡雅的女装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时皇上抚掌大笑,连声说:“好戏法,好戏法。”其实皇上如何看不出这娟秀的面容本是女子,也有心叫她不要再穿男装,还可以去后宫陪着女眷们说说话,这意思话里话外的也透露给三子了,这回她认回了女儿身反而方便。
因为老有皇子和皇帝找她玩,风玉树见得就少了,他总担心哪个皇子看中了莫小北,又害怕她伴君如伴虎,什么时候又惹祸上身,整日里闷闷不乐,莫小北再三承诺和皇子间都是兄弟情谊皇帝也是平易近人他才好过一点。听说乔家任了这次采购馈赠缬罗国礼物的买办,不日就要到都城来令莫小北大为高兴。
这一日在一连下了三日雨后天气放晴,空气清新,天边还挂着彩虹,莫小北兴高采烈地趴在窗户边上,口中还喊到:“皇上皇上快来看彩虹。”皇上走到窗边,半真半假地问道:“小北啊,朕看你这么讨朕的喜欢都不舍得放你走了,你不如给朕当儿媳如何?”莫小北听了呆了一下,她不愿意拒绝这位和善的长者,可是嫁给皇子吗?候门一如深如海,从此萧郎、风郎、毕郎、乔郎可都是路人了。她回过身跪在地上,“陛下,奴婢斗胆,想问一句陛下觉得奴婢配得上哪位皇子。”皇上心说这还用问么,可是却假意沉吟了片刻才道:“朕的儿子里,只有三子与你年龄相当,才干又好,很得朕的喜欢,只是他已经立了王妃,你恐怕要受些委屈了。”
莫小北就等着他说老三呢,当即说道:“奴婢确与雍王熟捻些,目下也一直住在他的别院上,可奴婢得罪左相在先,水淹左相之女在后,真的进了门,奴婢还有好日子过么?”这两件□□皇帝都是知道的,她这样一说,不由得微微一笑。莫小北继续说道:“奴婢曾听人说过一句俗话,叫‘娶了媳妇忘了爹’,陛下就不怕哪位皇子娶了我……”下半句她不敢说,可是皇上笑得更欢畅了,“娶了媳妇忘了爹?真亏你说得出口!”
莫小北又说,“奴婢还听人说,‘闺女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奴婢虽然不敢存了这样的痴心妄想,但是就让奴婢呆在皇上身边膝下承欢不是更好吗?”
□□皇帝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这是婉拒,他性子温和,还没开口就知道莫小北这丫头不好对付,倒也不甚生气,只是摇了摇头,又说:“你一个女儿家,久居男子处所而不论婚嫁终归不甚妥当。”莫小北听了磕头如捣蒜:“多谢圣上关怀,可是陛下有所不知,奴婢与雍王爷只是君子之交,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旁人不像圣上这么英名,把事情往俗里想也是在所难免。但只要清者自清,不放在心上也就罢了。”这话既是给皇帝找台阶下,同时也是把他将住,叫他不要再提。
□□皇帝事后曾叹惜道:“可惜此女不是男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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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再过半月有余就是当今孝贤皇后的生日,因皇后止得一女,所以地位相当微妙。
雍王之母只是贵人身份,是朝中小官的女儿。依照宫里的规矩他在年满5岁之后就应由地位更高的嫔妃代养,□□皇帝立新后时太子已经8岁,开始进入尚书房学习治国之道了,因圣上对他生母感情特殊,所以并不曾由孝贤皇后照顾,后来年幼的皇子又是由其他妃嫔代养的,皇子中只有雍王与当今皇后最为亲厚,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皇后婚后无子,一直担心自己的地位不稳固,老无所依。虽然曾试图拉拢太子,但太子早慧,又怀念生母,虽处处讨好亦不甚亲昵,幸而三子也是可塑之材,见其得皇上宠爱,孝贤皇后才把心思都放在了扶持三子上,说白了,真感情固然也是有的,但更重要的还是利益的结合。
对其他皇子来说,只要她还是皇后就有值得利用的地方,况且当今圣上对她虽不见得特别宠爱,但却给予了足够的尊重,她说出话来,还是有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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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对待女人,莫小北的手段就差的远了,虽说恭维起人来莫小北总有独到之处,很得人喜欢,可是老是言不由衷不免心累,而且女人不如男人大度,万一说错了话一顿板子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想想自己还是运气不错,风玉树都被气晕了也没打自己,谁知道皇后是不是个貌似端庄实则疯狂的女人呢?所以虽然□□皇帝准她出入后宫,但她却见了皇后两次罢了,其他嫔妃更是认不得,倒是皇后七岁的幼女建辉公主见得多些,小女孩好哄吗,一个《海的女儿》就骗了一大把眼泪,后来给讲了讲《三国》就开始崇拜诸葛亮了。
言归正传,话说皇子们为了皇后的生日各自精心准备礼物,宋三也询问莫小北有没有什么别出心裁的点子,莫小北不知皇后是个什么性子,便出不来点子,搞怪逗趣的东西哄哄皇上还行,女人大概还是喜欢金银珠宝那些东西吧。莫小北想起化妆包里似乎有条施华洛世奇的项链,找了找,竟然还在,她拿给宋三看,宋三啧啧称奇,问:“这是什么宝石,如此夺目。”莫小北想说你真老土,水晶大概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话到嘴边变成了:“这是在我国长公主才能佩戴的宝石,是身份的象征,你可着人重新镶嵌一下。”原先只是一块光秃秃的水晶挂在黑色皮绳上,倒是很时尚,可是不显矜贵,而且边缘有磨损的痕迹,重新镶嵌可以遮盖,莫小北也是半真半假,跟一个古人说什么施华洛世奇啊,宋三听了急忙放下了项链:“这怎么可以,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还给你吧。”莫小北异常冷静,“我又没说白给你,赶紧拿银票来吧!”
皇后寿辰大典那天,莫小北本来是约了风玉树的,可是才在小酒馆里坐定就有宫里的太监气喘吁吁来找她,原来建辉公主哭闹不止,一定要“莫姐姐”来陪着,莫小北无奈,去就去吧,幸而那天还穿的倒还不失端庄,因为和风玉树约会的缘故自然是要打扮漂亮些的,莫小北到时皇上已经送过祝酒辞了,小太监领着她到了女眷席上,建辉公主所在的那席位置离王座很近,莫小北虽然尽可能低调还是枉然,因为只有7岁的公主大喝了一声:“莫姐姐,你怎么才来,今天是我母后的生日呢。”这时皇上也插话道:“是啊,来晚了要自罚三杯。”莫小北推辞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喝下三杯水酒,幸而杯子小,还能撑一会儿。皇上又问道:“小北啊,你给朕的皇后娘娘准备了什么礼物啊?”莫小北一听头皮都麻了,她既然没打算来又怎么会准备礼物,这时其他皇子和朝臣们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这个“蹿红”速度极快的……小厮?婢女?娈童?身上了。
莫小北硬着头皮站起来说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奴婢准备了一首诗。”
“哦?说来听听。”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李白哦巴,原谅我吧。莫小北在心里默念。(哦巴,韩语,哥哥,用来称呼亲密的人。)
莫小北念完,皇上摸着胡子,显得十分欣赏,转而想起什么,问道:“这不会是你家乡哪位奇人写的诗被你拿来用了吧。”莫小北急忙做惊惶状:“吾皇英明!这首诗……它确实不是我写的。”众人险些喷饭,左右二相更是不约而同齐哼了一声,继而又觉得对方是在模仿自己而给了对方一个鄙夷的眼神。说话间,莫小北已经开始头晕,皇上兴致很好,又问:“这位才子还有何佳作?”
莫小北只好强打起精神继续背诵:“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沈香亭北倚阑干。”
□□皇帝也是个才华出众的人,听了几首诗之后觉得意犹未尽,说道:“此人才华出众,可是似乎太耽于儿女情长了。”
莫小北喝酒脸会红,此时众人都坐着,独她站着回皇上的话,宋三看着她一张脸红的像要滴血,身体还轻轻地摇晃就觉得不妙,想要站起来说话又怕太惹人注意,急的干瞪眼。莫小北的脑子晕的已经不太好使了,“床前明月光”太小儿科,“锄禾日当午”?那好像不是李白的诗啊,好像还有一首……将进酒!
莫小北清了清嗓子,“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正应了诗的题目,莫小北刚刚喝了酒,此时又是自制力下降的时候,她扯开喉咙吟诵了两句,气势倒是十足,叫好声立时响了起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莫小北真是说不出的喜欢这两句诗,然后她滔滔不绝地吟诵到“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时,她成功地趴到了地上,几个小太监上来扶她,其中一个诧异地道:“皇上,莫姑娘睡着了。”皇上笑咪咪地点点头,道:“先扶她下去休息吧,这孩子,不能喝酒还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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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的人一部分在回味《将进酒》,另外一部分在思量这个莫小北到底什么来头,还有一些预备着要拍马屁,一个童稚的声音很不适时地响了起来:“姐姐怎么了?我还要听姐姐讲故事呢。”
这时雍王的老泰山站起来道:“皇上,此女真是太放肆了,竟敢与公主以姐妹相称,这、这、这成何体统!”
依着莫小北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在一个小女孩面前以奴婢自称,小姑娘想叫她阿姨都被郑重告知:“叫姐姐。”
这时候太子的老泰山也站了起来,两位老人家在对待莫小北的态度上竟是出奇的一致,“陛下,老臣也以为甚为不妥,此女素来妄自尊大,出言无状,应当严惩不贷,还请陛下明鉴。”
两个老臣仗着地位超卓,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顾忌场合,只想趁机报上次的一箭之仇,站起来就要皇上惩罚莫小北,皇上“哦”了一声,并不答话,稍后才说道:“两位老臣以为她与公主姐妹相称是大逆不道?”
“正是!”两个老头异口同声。
“可是朕已经收她为义女了,正好两位老臣提起来了,就借着今日皇后寿辰的机会,朕下旨加封她为和婉郡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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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多一点,然后要暂停一下,整理整理思路,大家多包涵。而且我要考试了,精算师考试,事关前途,请大家体谅。
但是不会弃坑的。这一点我保证。
第 66 章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两个老臣尤其震惊,皇上竟然叫自己当众下不来台?没和大臣们商量就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当义女?!左相牙关紧锁,双目圆睁,一张脸绷的紧紧的。那个女人算什么东西,顶多就是一件玩物罢了,侮辱自己不说,竟然还敢动手打了自己的女儿,现在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连皇上也给哄住了,竟然封她为郡主,就凭她也配?!
那些见机的快的臣子也看出来皇上这是成心叫二相没脸了,在短暂的沉默后有人举着杯子站起来大声道:“恭喜皇上收得爱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人带了头事情就好办了,剩下的臣子也呼啦啦都站起来了,齐声恭喜皇上、皇后喜得义女,气氛一时热烈的仿佛这些人自己家里添了儿子一样,皇子们也合着群臣大声恭喜父皇,当真一派其乐融融。宋三在人群里蠕动了嘴唇半晌,终究没发出任何声音。
左右二相虽然昏庸可不糊涂,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明摆着大势已去,反对也不过是自讨没趣。文武百官面前说出话来,你叫皇上收回去,诚心跟皇上过不去找不痛快么?今天的事,就是给自己的下马威。
莫小北酣睡中不知道自己身份已经起了变化,睡梦中的她脸上还带着一个意义不明的坏笑。
***
半个月前,尚书房,一封密函摆放在明慧皇帝面前的御案上。信中详细记录了雍王爷于何日何时曾往别院去过,逗留了多久,与莫小北交谈过什么,依信中所言,二人交谈时房中虽无其他人,但门窗洞开,谈话内容海阔天空,或奇闻怪谈,或针砭时弊,或一唱一和,或针锋相对,但确无私情。明慧皇帝看了知道莫小北没撒谎,可是也不免诧异,到嘴边的肉竟然没吃下去?这可不是老三的性格啊。难道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局面?
转过天来明慧皇帝召三子觐见,闲话些家常,说到太子,宋三笑说起皇兄和莫小北打赌输了十顿饭的东道,两人打赌谁能讲更多的黄段子,莫小北一口气讲了十个,太子只讲了八个,于是输了。明慧皇帝暗暗摇头,和当朝太子比讲黄段子?这种事也只有莫小北干得出来,可是太子素来持重,怎么也跟着这丫头胡闹?不过三儿这话恐怕不仅仅是给自己讲个笑话这么简单呢。既然话说到了这儿,明慧皇帝说到:“源儿,朕看她年纪也不算小了,朕心里很疼爱她,不如你代父皇给她留意一个好人家如何?”宋三一听这话还以为是父皇在暗示自己,于是说道:“父皇,其实孩儿对她一直有情意,只是……”“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明慧皇帝打断了他。宋三顿时说不出话来,只是跪拜于地,口中说道:“还请父皇成全。”明慧皇叹了口气,“你道为父不想帮你一把么,朕告诉你吧,这个女人连朕要她当儿媳都敢拒绝,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整天腻在别院里头都没想出法子来,朕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为了这种事杀她的头吧!”
对于父皇会知道自己的行踪,宋三倒也没什么惊奇,但是话说回来,他竟然默许莫小北的言行,除了确实喜欢她也是知道她为人单纯,在这场棋局里,是无关大局的一枚棋子,否则断不会纵容她胡来,但是为什么呢?没道理对她这么偏爱。回想起临出来前父皇的话,宋三头上冒出了一阵冷汗“朕听说她其实也是海外小国的公主,国破家亡之后流落至我大燮的,难为你能找到她,你襄助与她也算成就我大燮助人于危难的美名,只是也不可太委屈了她啊。”语音悠转,分明另有深意,原来竟是应在今日,宋三到此时才明白父皇那时就已经决心要收她为义女了,当时的话就是给自己提醒啊,从今往后倒要叫她一声妹妹了,想到这些,宋三心里一阵苦涩,皇子们有的觉得这件事来的突然,可是事不关己也就不甚在意,而太子知道自己的地位虽然很稳固可是这个精明能干的三弟一直是自己的心腹大患,父皇正当盛年,自己这太子恐怕还要当上那么一阵子,所谓夜长梦多,自己一天不登上帝位,他就一天是个威胁,就算登上帝位也不能保证压制得住他,虽然不知道他让自己喜欢的女人来讨父皇的欢心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可是现在莫小北竟然能令父皇喜欢到加封为郡主,这说明她在父皇那里是有影响力的,恐怕,她也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就算她成不了气候也不得不防。想到这些,本来就是刻意装出来的笑容立刻收敛了去,斜眼向三弟望去,只见他一脸失落地低着头,看来事先并不知道这件事,这说明什么?莫小北并不完全受他控制,还是,他情根深种却再也没有机会了?不管是哪种情况对太子来说都是有利的。
“平民郡主”是一个极富戏剧性的话题,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出了名的莫小北一切过往都成为市井间津津乐道的话题,比如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郡主曾经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于刀丛中救下二十条人命,(刀柳门事件夸张版)她曾与穆野田庄的大弟子穆野青云相恋但是后来发现玉珏宫的少宫主更英俊潇洒于是破坏了两家的联姻,将风玉树收归囊中;据说玉龙乔家的少东家也因为倾慕她而将一半的家产赠予她;(桃色新闻)皇子们泰半与她交好,她能加封为郡主听说就是几位皇子联名上书请的命;关于她的容貌,据说是雌雄莫辨,男女通吃,除了与世家子弟相交外还有两位夫人,她着男装时就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小公子,换了女装就是颠倒众生的美娇袅,不止貌美,还极具胆识和商业天赋,大燮各地的双钗坊和“棋牌室”都是她的产业……生了女儿的人家觉得从此有了指望,生了男孩的人家就想着这位郡主还未婚配,不知谁有福气娶了她去,娶了她那可是几辈子不愁吃穿了,就算她有那么几个“密友”也可以被原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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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成名的莫小北穿着便装走在街上,没有人认得这就是“颠倒众生”的郡主。相较于她的风光无两,风玉树就成了一个“不知好歹、辜负了穆野庄主一番美意的家伙”,而在离都城不远的地方,乔家老爷手持一根木杖飞檐走壁,在他不远处的前方,是抱头鼠窜的乔峰,乔峰一边跑一边还要回头解释:“爹,我没有把一半的产业给她啊!我就是给了她一块玉佩!”回答他的是飞驰而至的一根木杖。风林烨则在听说此事后想:若是我早些把她送给雍王爷她说不定这会儿已经被封为公主了,上次谁让她逃掉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对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莫小北高兴是高兴的,可是觉得没道理,随意加封一个民女为郡主?当今天子可不像是一个这么爱冲动的人。风玉树却是欲哭无泪,莫小北的婚姻以后要由皇上指婚了,自己一介草民,断不会有任何机会了,莫小北却是一派轻松,她听说清朝时候公主跟驸马并不同房,见一面要经过重重关卡,跟牛郎织女似的,于是她安慰风玉树道:“不要紧,真给我指婚我不召他就是了,我一定会专宠你一个人的。”风玉树听了更加苦恼,他说道:“可是我不想跟别的人分享你,我是男人,刚刚的话应该是我来说的。我想要明媒正娶呀。”莫小北点点头道:“那好吧,明天我打发人去令尊处下聘,把你明媒正娶回来。”风玉树气的脸都绿了,每次和莫小北说正经事,她就插科打诨岔开话题,总是回避重点,风玉树“腾”地一声站起来,瞪着莫小北恨狠地说:“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每次我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你就故意装傻,说你不喜欢我吧,你又老是对我毛手毛脚,说你喜欢我呢,你却从来不承认,你是不是不想负责任?!你要是喜欢别人就趁早告诉我啊!”放在平时“喜欢来喜欢去”的这些话叫风玉树出口那是千难万难,今天他在起头上一口气说了出来,吼完了心也虚了,万一她真的喜欢别人可怎么好?莫小北果然被触动了,她凝视着风玉树,问道:“如果我真的喜欢别人,那你要怎么做?”风玉树心说“完了完了”她果然是喜欢别人的,下一秒他就露出了他惯有的冷酷表情:“杀了他以绝后患。”莫小北笑了,“我可不希望你自杀啊。”扔下这句话她就起身回家了,风玉树差不多一刻钟之后才敢确信莫小北话里的意思竟是承认喜欢自己了。他呆坐在那里愣了好半天,貌似照她自己的说法,自己不是应该捧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在一个月色温柔凉风习习的夜晚,站在一条潺潺的小溪边轻轻对她说:“我喜欢你吗”?怎么什么都没有她就已经走了呢?
现在雍王府的别院赐给了莫小北,未婚配的郡主本来不该有自己的府院,可是她父母不在身边又不可能住在宫里,只好将她一直住的别院赐给她,暂充郡主府。莫小北准备了毕、乔、风三个人的画像交给门房,说是这三个人来可以直接放进来,其他人等一概要通报,宋三再来找莫小北的时候她正在午睡,一脸油光又没睡醒,于是不肯见客,宋三被自己家的管事儿一脸苦相地拦在门前,还不住磕头请罪,他一气之下绕到后院,找了一处围墙低矮的地方翻了进去,莫小北好梦正酣就觉得耳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一睁眼宋三正扯着自己的耳朵用力拉,莫小北“呼”地坐起来,吼道:“丫找死啊!”宋三也动了真气了:“好哇,封了郡主长脾气了,我你都敢拒之门外,好了不起啊!”莫小北“嗤”地一声冷笑,“强盗逻辑,就因为你是皇子、王爷,所以你要见谁谁就该兴高采烈如鸿鹄将至一般地恭迎你?我被封郡主可不是你的功劳,何况我也不稀罕……”说道这里宋三急忙伸手按在莫小北的嘴上,隔墙有耳,这话叫人听了去可不得了。莫小北也意识到了有些话大概是不能说的,于是住了嘴,宋三忽然发现两个人的姿势很暧昧,莫小北跪在床边,而他的手还盖在她的嘴上,呼吸时热气正轻轻拂在他的手背上。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打量莫小北,原来她的眼睛一只是单眼皮,而另一只是双眼皮,眼神那么清澈那么透明,没有欲望,没有烦恼,有一瞬间他沉溺在那种眼神里失去了意识。莫小北也是第一次这样靠近宋三,他的眼睛里像有一柄宝剑一样,随时会从眼睛里冲出掠夺和破坏一切。
下一秒钟,他吻了她,像他一直想做的那样,轻轻的,怕惊吓到她,莫小北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她知道自己能给他的也就只是一个吻而已,对他,她甚至没法像对毕青云和乔峰那样勾肩搭背的没个正经样子,她一直防备他,现在自己被加封郡主唯一的好处就是他永远不能再动自己,不是亲兄妹有什么关系?皇室的尊严岂能因为没有血缘而践踏?况且他也不是温莎公爵,不会只要美人不要江山。
良久,他才把嘴唇缓缓离开她的脸,两个人对望着,他失望的发现莫小北的眼睛里有了解、包容和体谅,唯独没有□□。他忍不住问道:“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过吗?”莫小北知道该做了断了,这种情形不能一直下去,他们已经是兄妹了,于是她低沉而坚决地说:
“不,即使你是世上最后一个男人。”
※※※※※※※※※※※※※※※※※※※※
还在复习考试,不过一周总的来一回啊,不然说不过去吗。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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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是夜,接风大典于御花园中举行,所有皇室成员及满朝文武均须出席,莫小北郡主也未能脱逃。
就像大家都知道的那样,这种典礼开头都有冗长、漫无边际的讲话,皇上说完皇子说,皇子说完大臣说,大燮说完缬罗说,都是表达幸甚至哉、歌以咏志的心情,直到人饿得双眼发绿才开始上酒菜,这个时候还不能大快朵颐,因为还要欣赏毫无激情的歌舞表演,皇上要诵祝酒辞……饶是莫小北足智多谋在进宫前大吃了一顿也还是饿得前胸贴后背,更要命的是在为数不多的女眷中,她必须保持应有的礼仪和典范。所以虽然有满汉全席摆在面前,她却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轻抿。
等到气氛渐渐热烈起来之后,缬罗王子站起来说这次缬罗国内第一勇士也随他来到了大燮,借着今晚这个机会,他想为大家舞剑借以助兴,希望大家喜欢。众人听了都大声喊好,继而有人担心这个第一勇士是不是要趁机行刺或是不怀好意,正僵持间大燮席间一人起身越众而出,此人向众人行礼之后说道:
“在下乃穆野田庄大弟子毕青云,此次有幸随王子一同来朝,本欲与缬罗第一勇士切磋武艺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正好今天借这个举杯同庆的日子,就在这里就陪这位勇士共同舞剑,既是为各位助兴也是切磋武艺。”这番话说完,又有人高声叫好。
那武士看见毕青云站出来,就算语言不通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只是瞪着毕青云,这样一来大燮就占尽了便宜,一则是不怕缬罗武士轻举妄动,二来他的身份不是“大燮第一武士”,输了也没什么要紧,赢了就更好说话。莫小北心说白种人的直来直去到哪都一样,“第一武士”这种话黄种人就不会说,咱们讲究中庸,忌把话说得太满。好久不见,小毕还是那么帅啊——反正自己不懂武艺,趁着这个功夫填饱肚子是正经。
莫小北贪吃且不懂美食之道,好东西到了她这里也不过是暴殄天物,御膳房里养着那种一落地就用米酒和羊奶喂大的乳猪,每天以香草沐浴,比大户人家养孩子还仔细,长到一尺半长时就要宰杀掉做成烤乳猪,肉中带酒香和奶香,因猪未长成,肉嫩多汁极为鲜美。
上次太子输了她十顿饭的东道,本想显摆一下,就点了这道酒香猪,太子点餐习惯自己挑选,但御厨把猪崽抱上来之后,莫小北看着粉嫩可爱的小猪奇道:“咦?这里也有香猪啊?请我吃饭还送我宠物,这怎么好意思,我却之不恭啦!”三只猪一起收下了,因这种猪对品种要求很高,又难养,适合宰杀的时间极短,御膳房里一共养了五只,头天明慧皇帝吃了一只,皇后娘娘的寿筵得留一只,剩下三只莫小北收入囊中,把个御厨弄得叫苦不迭,太子为了不叫莫小北没脸只好默认下来。
就算他说那是杀了吃的也是白搭,莫小北抱着猪可比对他们兄弟亲热多了,只得作罢。酒香猪并不是袖珍猪,养了没多久就会长大,莫小北便抛在一边不管了,又不准宰杀,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弄得郡主府上鸡鸣狗跳猪哼哼。几个皇子忙里偷闲向她看去,莫小北拿着勺子在挖一种名为“彩虹果”的海物,这种东西是在活火山附近的海域里生长,极难采摘,所以只有皇家的人以及贵宾和少数几个重臣面前有小小的一碟。
莫小北不明就里,只觉得味道奇佳,心说御膳房为何如此小气,怎地只有小小的一碟,于是吃完自己的一份又拿过小公主的那份吃了起来,那边小姑娘被两个武士精彩非凡的打斗吸引住了,全没留意莫小北把她的份也吃掉了,几个皇子坐的远,也不方便过来提点她,待小公主借着打斗得空隙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的彩虹果被吃掉了,建辉公主顿时吃了一惊,她小声向莫小北道:“姐姐,此物性热,不可多食,你第一次就吃这么多,要流鼻血的呀。”话音才落莫小北脸上就见了红,她本来就体弱,不能进大补,这时也觉鼻子里一阵暖流,用手一擦满手鲜血,“shit!”莫小北低声咒骂道。
今天听人说英语听得多了,好久不说的她也习惯性地来了一句,幸而场上尽是金戈相击之声,无人察觉,莫小北身后站着的奴才上前来小声说道:“请郡主随奴才来。”莫小北于是以手遮面悄悄从筵席上退了下来。
莫小北擦洗半天收拾妥当之后再回到席上,两国武士的搏击已近结束,只见那缬罗勇士手腕一晃长剑就已脱手,接着却一个燕子抄水将长剑捞起继而腾空而起退出了亥心,外人看来,二人是战成了平手,但其实最后毕青云使了一着袖里乾坤将长剑拉了回来,总算那缬罗武士也是个反应极快的,借势把剑捞了起来,算是挽回了面子,莫小北不懂这些,只跟着人群一起鼓掌。明慧皇地显然龙颜大悦,叫太监端出金子来奖赏两国武士,那缬罗武士犹自忿忿,显然输的不甘心。
这时缬罗王子又站起来开口说话,莫小北听他说是想进献什么东西,可是要进献的是什么却没听懂,等缬罗的侍者端了金盘上来,莫小北定睛一看,竟是一棵硕大的榴莲,大燮不出产榴莲,那传译之人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不知道如何翻译,而且榴莲又散发出混合着甜味的臭气,一时间众人都有点发愣,莫小北顿时起疑:缬罗王子怕是故意的,这种东西外人不明就里难保不会当成毒物,他进献这个不是存心要大燮出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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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她只能站起来说话了,莫小北趁着传译发愣的当口站起来道:“父皇,威廉王子是要进献缬罗国的特产——榴莲。缬罗语中,此物名为durian,外有硬刺,需以利刃劈开取食,其果肉柔软,但天生带有奇怪的臭气,若不明就里难免以为不能食用,但其味可口,食得惯了就会知道这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美食,水果之中,以榴莲性为最热,故不可多食,素有果中之王的美誉。缬罗以此进献大燮,正是表达了对我大燮的敬意。”
莫小北说到此处场下便有人鼓掌叫好,缬罗的传译之人立时将莫小北的话转译给威廉王子,莫小北又走到刚才的缬罗武士面前,指着他的长剑用英语说:
“可否借来一用?”
那武士一愣,接着摘下了自己的宝剑,莫小北拿起剑将榴莲从中劈开,果然一阵臭气散发开来,幸而众人已经听得莫小北说过此物有奇臭,便不甚失态。莫小北以前也没吃过榴莲,只吃过榴莲糖,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只好又说:“父皇,孩儿斗胆,愿代父皇先为试尝。”明慧皇地点点头,莫小北又用剑切下小小的一块放入口中——真的……好臭哇。即便在现代社会,嗜吃榴莲也被认为是需要后天培养的一种“特别的品味”。
其实缬罗此次进献榴莲的确算不上是什么好意,就是在缬罗本国,也鲜有人能忍受榴莲挥之不去的臭气,拿到大燮来就是想叫大燮出个丑,却不料不但有人认得还吃得,而且还懂缬罗语,大燮一个女子都有如此见识令这位王子收起了轻慢之心。
明慧皇帝后来说“朕有此女如有一宝啊。”
莫小北好心不叫皇室出丑却为此付出了代价——第二天一整辆马车的榴莲送到了郡主府上,真是欲哭无泪啊,不过这是题外话,表过不提。更大的代价是——缬罗王子几天后上了国书向明慧皇帝求娶莫小北!莫小北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据说明慧皇帝已经和大臣们商讨此事准备答应了。
莫小北听到消息后“腾”地站起来,指着宋三怒喝道:“你说什么?!我的婚事凭什么他作主?!要求也是向我求婚!答应不答应也是我的事!”宋三早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把下人都遣走了,他苦笑道:“你朝我喊有什么用,你现在的身份是皇上的女儿,是郡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有女儿家自己决定婚事的?!”莫小北听了更是怒不可遏:“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他也不过就是见了我一面,就算是一见钟情也不能如此草率,他以为他是罗密欧啊!他是罗密欧我还不是朱丽叶呢!”
说到这里,莫小北噌噌几步蹿出了屋,一边小跑还一边喊:“来人!备马!”被宋三从后面一把拉住,“什么时辰了你还想进宫,你根本见不到父皇!”莫小北也冷静下来了,她转过头看着宋三:“那好,我现在进宫候着,等着明天早上面圣,这桩婚事我无论如何不会答应,要是因为我是女子就想随意摆布我,真是对不起,他恐怕要打错算盘了。”
莫小北心慌意乱的时候喜欢快速走路,血液加速循环,人会尽快冷静下来,她在街上转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去找风玉树,父子二人此时一同住在城内最大的客栈里,之前莫小北说了复国无望,但却和风玉树提起过造船出海的打算,风玉树对莫小北是千依百顺的,她不过略略一提,风玉树暗中在陪都请人造船却有几个月了。
莫小北对风林烨的敌意已消,将缬罗王子求婚的事对他也说了,他毕竟老练些,听听他怎么说总是好的。风林烨仿佛早已料到会有此事,他摇着头说道:“你也不必去找皇上了,明天圣上就会昭告天下与缬罗和亲一事。”“和亲”两个一出口,莫小北就什么都明白了。明慧皇帝多子,女儿却只有两个,长公主三年前就已出嫁,而建辉公主只有7岁,两国维持和平最有效、最可靠的办法是什么?自然是和亲了,这个招数可谓历久弥新,百用不厌。想到这些,明慧皇帝何以会收纳自己为义女也不言自明了。
莫小北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终于有了答案,她长叹了一口气,站起来道:“多谢风伯伯指点。小北这就回去了。”那王子大约也是需要有人来巩固自己国内的地位吧,自己居然还以为是一见钟情,真是自作多情了。
风林烨也不多话,这孩子就是单纯,上次自己就提醒过她,她不会利用别人可不能避免别人也不利用她。风玉树被这个消息惊呆了,莫小北走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去追赶她,风林烨大喝了一声:“你给我站住!你还追赶她做什么?难道你连未来的王妃都敢招惹吗?!”风玉树只觉得一股酸涩之意涌进双眼,接着却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莫小北虽然理清了头绪可是心情却更坏,她漫无边际地在街上乱走,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个对策也没有,终于她走得累了,抱膝坐在地上,想哭,可是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就是不落下来,委屈,困惑,不甘一起涌上心头。这时有人从背后把一件衣服披在了她身上,扭头一看,是风玉树。
他的表情十分落寞,两个人中,如果说有谁更郁闷的话,那应该是风玉树。因为莫小北相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所以对得失荣辱反而看得开,可风玉树没有莫小北的叛逆和豁达,对他而言,面前就是一个绝境。
送莫小北回去的路上,她紧紧抓着风玉树的手不放,风玉树要到此时才能肯定自己一片痴心并未空付。莫小北在别的事情上或许大胆妄为,对感□□却出奇的小心谨慎,风玉树从她言辞间能感觉到她在感□□上受过伤,一旦迫得太紧她就有逃跑的冲动,所以他一直陪着她嘻笑怒骂,让她知道自己的诚意却不逼她做决定,也是因为他年轻,更单纯些才能如此,试想哪个男人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子时能那么大度,不计回报呢?所以风玉树让莫小北没有压力,毕青云和乔峰却让莫小北不敢大肆享受他们的宠爱,至于宋三,对莫小北来说,简直是个瘟神,能不招惹便不招惹最好。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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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莫小北在得到疫情发作的消息后最先将风家父子接到了郡主府上,客栈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是首先要避开的,接着她就把整个都城所有布店的布料抢购一空——不要怪莫小北此时还打算发国难财——然后请裁缝全部做成了口罩。
有裁缝私底下说这个郡主好不怪异,好端端的布料竟然全给裁成一块一块的破布!真是名不虚传的古怪!莫小北把那些口罩以开水煮沸,又在阳光下暴晒过后发给下人们,顺便简单讲了讲细菌传播的几个渠道,说到“饭前便后要洗手”时几个年轻的侍女还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莫小北声色俱厉地说这些小事在特殊时期都是性命攸关的,他们才不敢笑了。和婉郡主异于常人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况且她见多识广,她的话虽然奇怪可多数不会错,况且她是主子,下人们只能照着她的话做。
郡主府上的下人“蒙面”出行一时间成了笑料,可是很快各王爷府上都有不好了的人,唯独郡主府上还算消停自然有人来打听,下人们把莫小北那一套说了,略懂医理的便知道莫小北所言不差,奈何城内大宗的布匹都叫人买光了,补充的货源因疫情被阻在路上,再一打听,又是莫小北的手笔,还没等上门来讨,“和婉郡主口罩店”已经开张了。不过莫小北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各位皇子府上都收到她送来的口罩,算起来皇亲国戚刚好人手一个,多了却是没有了。
开头好些人觉得这东西实在怪异,不肯接受,后来疫情越发严重起来便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理接纳了。□□皇帝为这件事也是急的一夜白头,已经有好几个大臣染了疫病不能上朝了。莫小北自知对现代医学所知的有限内容在这个时代很难被理解,而且她也不知道现在大肆掠夺人类生命的到底是什么,所以也只能独善其身。就在这段时间里,缬罗使团的人竟死了四分之一,连王子也有染病的征兆,莫小北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本来还有几分窃喜,他若死了自己就不用嫁他了,但是转而想到他年纪轻轻的,父母还在家乡等着他回去,自己的想法未免有点恶毒,再说他死在大燮的土地上那是有嘴也说不清的事,不能全凭个人得失衡量这件事,两国人民万一因此再次陷入战争的深渊就不是她一个人遭受痛苦的问题了。
莫小北思之再三,主动向□□皇帝提出去驿馆照顾威廉王子,既然他们是未婚夫妻,她有责任照顾他直至痊愈,□□皇帝觉得这样在外交上不失为一种好的手段,也体现了大燮的诚意,虽说未婚夫妇本不应在婚前过从甚密,现在事情紧迫,只好权宜处理。
莫小北见他应了,心里一声冷哼,“你就不怕我被传染了吗?是不是我们一起死了你也好交代。”继而发觉自己有这么怨毒的念头也吓了一跳,她急忙甩甩头,把这个念头赶出脑外。
对于莫小北没跟自己商量就挺身而出这件事,风玉树大为不满,首先这件事太危险,其次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那个家伙”去亲近?想到这些,风玉树真是不爽到了极点。莫小北也有点无奈,“我做这件事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怕他死在大燮从此两国交好就再无可能,你当我愿意么,老实说现在整个大燮也只有我能帮到他了。再说他死了我岂不是成了‘望门寡’?”说到这里,莫小北忍不住哈哈大笑。
莫小北岂是在乎这种小事的人,但是风玉树一听却觉得有理,女子背上望门寡的名声实在是太难听,想到这一层,风玉树因生气而扭曲的脸看上去才不那么可怖了,为她着想,还是让她去吧,反正她不是都带着“面罩”的吗,而且她这么聪慧,应该有办法的吧。风玉树剩余的思绪淹没在莫小北讨好的吻里了。
莫小北到了驿馆里才知道情况比传说中的严重的多,这威廉王子怕是病了有一阵子了,全仗着年轻力壮还没沦落到奄奄一息的程度,那些侍女见到莫小北声音里都带着哭腔,王子死了,她们也活不成了。随同来的御医,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可是脸上却有仓皇之色。莫小北见了心里不由得一沉,也罢,正怕他们信不过她,现在既然到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地步,就不怕他们会阻拦了。
莫小北想到做到,先把所有染病死亡的人的衣物焚烧掉,再把已经患病的人和健康的人隔离开,所有人的衣物、被褥全部以沸水煮过,晾晒风干,然后在各个房间用香炉给醋加热,然后把王子单独隔离开,莫小北能够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至于如何用药,还要请教过御医。
威廉王子想不到莫小北会在这重要紧关头拔刀相助,再三对莫小北说她不必冒这个险。其实莫小北也不是没想过,现在社会生存环境恶劣的多,细菌病毒已经进化了无数代了,弄得不好,自己就是那个“病源体”也说不定,自到大燮以来,不算身强力壮的她却一直没有生过病就是某种证明,所以她微笑着对威廉王子说:“我照顾你是按时辰收费的,每半个时辰要100金铢。”王子其实也愿意有个人不那么诚惶诚恐地对待病中的自己,于是笑答道:“幸亏我还有那么一点钱。”聊了会天,情绪上放松了很多,对于疾病和死亡的恐惧被冲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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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照顾,莫小北能做的事其实有限,主要还是把好的卫生习惯带给周围的人,还拿着烈性酒到处喷洒——权且当酒精消毒了。威廉王子知道了也不问,只是仿佛有点心疼□□皇帝赏赐的佳酿,别的人也不敢说什么。这时她开始后悔当初随身没带点感冒药什么的,真的有那么几粒,就算是过期了也能建奇功吧。
因每日都与王子见面,两人渐渐熟捻了起来,原来缬罗的宫中有女官是混血儿,懂得大燮语,王子幼时曾跟随女官学习过大燮的语言,虽然腔调怪异了些,但意思还是清楚的,这样一来两人沟通的障碍便少了许多,一次莫小北对威廉王子说:
“我小时候的梦想并不是要当什么公主,我只是幻想自己是地主家的少爷,家有良田千顷,终日不学无术,没事领着一群狗奴才上街去调戏一下良家少女:‘来,帅哥,给姐姐笑一个,不笑? 那姐姐给你笑一个。’”莫小北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将手放在了王子的下巴上抬了起来,结果他忍俊不禁,放声大笑。莫小北嗔道:“原来你这么喜欢被美女调戏啊!”
终日里说说笑笑,不老去想着生病的事自然有了起色,王子的病势比起莫小北刚来时好的多了,众人知道了脸上都有喜色。□□皇帝听说之后把莫小北接到宫里来专门询问此事,莫小北趁机把自己所知的现代医理尽可能讲述的清楚明白:患病死去的人的尸体应该焚烧掉,从疫区来的人即使没有染病的征兆也应该先隔离起来观察一阵子,已经患病的要有单独的居所,不要到人多地地方去,还要搞好个人卫生,如此这般的说了许多。□□皇帝心里最担心的是疫情过后缬罗趁着国内人丁稀少挑起战事,嘱咐莫小北一定要安抚住威廉王子。莫小北答应了尽力而为后走了。
说起来也算是好事,莫小北简直就是万试万灵的九转大还丹,指望着她能成事的大有人在。莫小北回了驿馆见到威廉,心想试探一下他口风也是好的,可是她没有那种心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委婉的问法,于是直接问到:“你会不会痊愈回国之后就发兵来攻打大燮?”威廉王子闻言一愣,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既然是你问,我不说实话似乎说不过去,我不会,可我保证不了我父王也不会。”
莫小北对这个答案显然感到意外,威廉王子也苦笑了一下,“你就没想过,两国议和为什么不是大燮派使团出使我缬罗?又或者为什么不是两国国君在边境签署议书?我兄弟众多,为什么偏偏是我出使?”莫小北之前也曾纳闷过,因为缬罗出使大燮是缬罗的国君主动提出的,她还以为是缬罗国君更有诚意议和。听他这么一说,仿佛另有深意。
继而又想到,如果是大燮派皇子出使缬罗的话,那一定不会是太子去,宋三去的可能性最大,他能干,做事老练,而且万一缬罗居心叵测扣押他甚至杀了他,也不会引发皇位继承人的混战;而且他是太子的劲敌,雍正皇帝不就为了保证乾隆的帝位稳固而忍心杀了自己另外一个儿子吗,也就是说,这个儿子死掉了,从大局上讲,并不是坏事。想到这些,莫小北打了个寒颤,终于吐出几个字:“可是虎毒不食子啊。”
威廉王子一看就知道莫小北也是个聪明人,于是说道:“你也明白了,我处境并不乐观。我父王说不定是希望我死在这里的,我的哥哥弟弟们也不回愿意见到我好好地回到缬罗,因为至少在表面上,我是立了一大功的,而且以后又有大燮在我背后撑腰,你虽然只是□□皇帝螟蛉女,但是毕竟是大燮的郡主,现在说不定已经有人希望你死了。而且□□皇帝让你入虎口救助于我,难道不是大燮铁了心要支持我登上王位吗?”
莫小北听完这些话无言以对,人心险恶由此可见一斑。帮助他并不是□□皇帝授意,自己是冒了生命危险的,然而一片好心不过落得被□□皇帝借机利用,而这个王子心里,恐怕也不相信自己的出发点那么简单吧,莫小北暗骂自己蠢,好心全被当成驴肝肺,想不到自己又在无知无觉中卷入了阴谋的漩涡。
※※※※※※※※※※※※※※※※※※※※
晋江不好登陆,我在继续复习。over,原谅我!
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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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这是天堂般的日子,当人们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时,地狱也可以是天堂。用恋爱的人眼睛看世界,世界是粉红色的;用恋爱的心去感受世界,世界是蜜糖口味的。莫小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歌一首一首地唱给风玉树听,每唱一首,风玉树就热烈地亲吻她一次,直到两个人都口干舌燥,不得不停下来补充水源,莫小北看着风玉树说:“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这么开心的日子了,我年轻富有,身边是我爱的人,老天很厚待我。”而风玉树也带些傻气地说道:“是呀,我一辈子所有笑的时候都是和你在一起呢。”在句话是对莫小北最大的认可,比称赞她漂亮、有才或是其他都更有效,于是她也拉过风玉树亲吻的啧啧有声。
假如时间可以停滞在这一刻……
一连几天都是好天气,阳光普照,春风和煦。可是那种平静并不能令人安心,因为太过平静,反而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为着避开疫情发作的地区,也为了避免遭到盘查,几天里两人走的都是山间小路,景色宜人,空气清新,两人或是说些有趣的往事,或是控诉对方如何引诱了自己,又或者只是静静赶路,可是对视的时候,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眼睛里发现了隐藏的恐惧。
是的,太顺利了,所以好像不是真的,大燮不会任由她跑掉的,而风家就能让风玉树这么走了吗?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是谁也不愿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于是很有默契地避而不谈那也许根本不存在的未来。
那张网在慢慢收拢,可是控制着网的手却隐藏在黑暗中,是谁呢?也许是从一出生就已经伴随着她的命运?莫小北无法与那双手抗衡,她明显地觉得那张网在越收越紧,终于令她无法再呼吸——这个梦令她猛然惊醒,扭头看去,她还在风玉树的怀里,四周是寂静的山谷,偶有不知名的鸟儿“咕咕”地轻叫几声,莫小北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火堆快要燃尽,她轻轻地、尽量避免惊动风玉树地添了几根柴火,白天看起来郁郁葱葱的树林此时看来却有些阴森可怕,她闭上双眼屏住呼吸,聆听大自然在这夜晚散发出的声音,身后,风玉树的手忽然掩在她的唇上——“嘘,有人来了。”
莫小北心里一紧,接着却又松了口气,终于还是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们掩埋好生火取暖的痕迹,又将马的缰绳解开放走,然后两人向着与马匹相反的方向悄悄离去。
风玉树一个人要脱身很容易,带着莫小北就难了,天快亮的时候,他们走出密林,赫然发现等待他们的是一只装备精良的军队,后路已断,带队的人正是皇三子、雍王爷,莫小北一直叫他宋三儿的那个人,只见他下了马,朝着莫小北藏身的地方喊道:“皇妹,父皇说你这几天也该玩够了,命我接你回宫呢。”
一句话就把莫小北精心策划赌上性命的逃婚变成了一场闹剧。莫小北平静地站起来,脸上是一个因为下定决心而带着狠劲的微笑:“那么有劳皇兄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走上来,风玉树跟在莫小北的后面,看她的脸色拿不准时不是要挣个鱼死网破。莫小北走到离宋三十步远的地方,站定了,仍旧巧笑晏晏,
“皇兄,这位风家少主一路上护我周全,父皇说没说要如何赏赐他?”
宋三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父皇原想将他斩立决,是自己了解莫小北的性子,知道杀了他莫小北一定会闹出大事来所以阻止了父皇,现在她这样问,自己要如何说呢?
“父皇不知是他陪你出游,待回宫后我向父皇保荐风少侠,为他谋个一官半职。”风玉树听了,十分不是味道,莫小北又笑,问道:
“皇兄,那你如何得知妹妹的去处?”宋三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知如何作答,这时候只见一个女子从众多士兵后面走了出来,走得近了莫小北看清楚了,面如满月,肤如凝脂,这般美艳动人的不是苏语凝又是谁。苏语凝走到宋三的身后站住不动了,她对着莫小北盈盈下拜:“姐姐,好久不见了。”
莫小北没有作声,她盯着苏语凝的脸,可是苏语凝却谦恭地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
“你本来不必出现在这里,我不会想到是你出卖我。”
“姐姐,我不过是为你着想,为我大燮着想,怎么能说是出卖?”
“为什么?你需要钱我也可以给你,你可别说你爱上了这个混账家伙。”莫小北说着,把手指向了宋三。宋三一脸尴尬却什么都没说。
苏语凝摇摇头,“我讨厌你啊,你没有美貌,琴棋书画你样样不懂,我吃的是什么样的苦却只能做□□,而你既无美貌又不懂礼数,你凭什么这么幸运?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所以我讨厌你,在你心里你也未必真的看得起我吧。”莫小北刚要反驳,苏语凝又道:“没错,你是为我赎了身,还了我自由,可你为的是什么?为了在胡胖子家里骗钱的时候有人□□他破戒?你需要我。为什么□□他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自己?你知道那只猪有多令人作呕吗?在你心里,我始终是个□□,对吧?”
莫小北惊异地望着苏语凝,嘴唇开合了数次,终于化作一声叹息。
“对不起,如果你说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我不是看轻你,而是我这个人其实不懂的为别人着想,我不是故意,如果我伤害了你,请你原谅。但你出卖我两次,致使我要嫁给我不爱的人,也该够了,从今往后,我不想再见到你。还有,那些我叫你拿去变卖的珠宝,钱其实是留给你的,那些银票,都夹在你的冬装里,我怕我走了之后你没有依傍,现在你失去利用的价值了,雍王爷未必会善待你,那些钱,还是留给你。”
苏语凝听完这些话,呆住了。在玉龙的那次,二美同游,一转眼苏语凝不见了,莫小北落入宋三手里,此时想来,也是她通风报信,这次出卖直接导致了莫小北受封并且被拿去和亲。而如果不是替莫小北变卖珠宝,苏语凝不会猜到她要逃跑,她再一次通风报信,等待莫小北的将是不堪的未来。可是真相说穿了,接受起来却这么困难。那个瞬间,苏语凝是后悔了。
宋三耐着性子听两个人说完,这一次苏语凝执意要来,他不明白女人这些古怪的心思,带着她,无非是有个人暖床。原来她想伤害莫小北,叫她痛苦,可是显然她输了,莫小北做了一件令对方更痛苦的事。仿佛很久以前有人讲过一个南风和太阳比赛叫一个农民脱下大衣的故事,爱和宽容真的具备比恨和憎恶更大的力量吗?自己真的认识莫小北这个女人吗?
其实莫小北此时心里痛苦得像被油煎一样,可是她不想在这些不相干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看起来就是一派平静,站在她身后的风玉树,是她的最爱,她不想失去他,这种可能性令她的心像针扎一样难受,呼吸一下都十分困难。
宋三踏上前一步,准备拉着她上马车,可是莫小北慢吞吞地、从容地从怀里取出一样事物,这样东西在去掉它的外壳之后令宋三的瞳孔瞬间放大了,那是一把匕首,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匕首。更叫他痛苦的是,这把匕首是自己送给她的。
那一次有人送了这把匕首给他,他拿着向莫小北展示做工精良的匕首,她摇着头说不算什么,自己见过更好的东西,他不信,于是她给他讲了“瑞士军刀”,宋三见猎心喜,也想要一把,莫小北答应了,但是要他拿这把匕首来换,那时莫小北已经是郡主,他不怕她拿了匕首寻短见,匕首虽好,对他来说却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于是慷慨地应承了,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有今天。
有那么几秒,时间似乎停顿了,宋三和苏语凝不约而同地望向风玉树,因为此时只有他离莫小北最近,只有他有机会出手夺过匕首。可是他的心乱成一团,气息也不稳了,两个人眼巴巴地望望他又望望莫小北,望望莫小北又望望他。
匕首寒气逼人,阳光反射在莫小北的脸上,使她看起来面色铁青,不复刚才的从容淡定。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一首诗,叫‘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宋三只觉得脊背上满是冷汗,她不能死,她死了,父皇不会饶过自己的。可是莫小北只是冷冷地望着他,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总算他冷静的快,片刻之后他就开口道:
“你不能死,你死了,风家必受株连,我为了替自己开脱,会对父皇说是他挟持了你,你为保存名节而自尽的,这样对内对外都有交代,可是风家一定会被满门抄斩。”
莫小北盯着宋三的眼睛,身体因为气愤而在轻轻颤抖,就在这个时候风玉树身形晃动闪到了莫小北面前,手指在莫小北的手肘处轻轻一捏,莫小北只觉得手臂发酸,匕首脱手而出,在落地之前,风玉树伸出修长的手指夹住了刀身,他看着莫小北,眼中全是晶莹的泪水,他慢慢地说:“我不是怕死,我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就算你要嫁给别人,可你总还好好的活着,是你说的,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宋三面带感激地看了风玉树一眼,苏语凝也明显地松了口气。莫小北咬着牙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跪倒在地,风玉树的身体及时地扶住了她。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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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青云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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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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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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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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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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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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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不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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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七杂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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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独立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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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来见我,我就去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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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鸡不成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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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香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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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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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智……是很难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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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年度最歹毒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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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爱生命,远离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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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结力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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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和已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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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人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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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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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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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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