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兽医师》 楔子 “喂!别一直跟著我啦!”花军苹不断的移动身形,无奈就是闪躲不了紧跟在她后脚跟的小西施犬,恼得她跳上沙发,对著爬不上沙发,直吐著舌吠叫的西施扮鬼脸。“啊哈~~上不来了吧?再追啊!我就不信你上得来。” “都几岁人了还这么幼稚,真受不了你。”花军铭由厨房里拿罐可乐走出客厅,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什么幼稚!都嘛你,没事养什么狗?你不知道我讨厌狗的吗?”花军苹皱了皱小鼻子,顽皮的对二哥吐舌头。 “你看你,那动作跟‘小花’有什么不同?”小花是那只西施犬的名字。 “喂!别拿我跟狗比ok?”花军苹懊恼的低咆。 “是啊!简直太侮辱我的小花了。”见小妹龇牙咧嘴的叫嚣著,花军铭开心的笑了。 其实军苹不是讨厌狗,也不怕狗,而是因为小时候家里曾经养过一条可爱的土狗,名叫“土蛋”;当时土蛋跟军苹的感情特别好,无论军苹走到哪,它就跟到哪,俨然像个小跟班似的跟著军苹。 过了几年,土蛋因年岁已大而衰弱辞世,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军苹整整哭了两、三个月,之后,她就变得不爱接触任何宠物,好像它们会咬人似的。 他知道是和宠物分离的痛太难承受所致,才会让军苹本能的排斥和宠物接触,因为她害怕再经历这种椎心之痛的折磨,所以她宁可全数排拒,这全是保护自己的本能机制使然。 “什么事那么热闹?”花军麟一进门便听到军苹的嘶吼、军铭的笑声和小花的吠叫,顿时让他的耳膜承受极大的刺激,不禁蹙起眉心问道。 “大哥,你看二哥啦!都用他的小花欺负我!” “小花又没惹你,是你自己爱躲的好不好?”一见大哥回家了,两兄妹争相告状。 “别闹了,像个成熟大人好吗?”花军麟翻翻白眼,朝身后扬了下头。“进来。” 在花军麟走进来的同时,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同时映入屋里两兄妹的眼瞳中。 “军麟,你们家可真热闹。”男人的脸上挂著温顺的笑,让人感觉很舒服。 “什么热闹?根本是吵死人了好吗?” 这两个宝只要凑在一起,仿佛不把屋顶给掀了不甘愿似的,让他这个长兄快被他们吵到神经失常了。 花军麟草草为双方人马介绍道:“我朋友巩羿宸,那两个是我的弟弟跟妹妹,军铭、军苹;军铭,叫你的狗安静点。” “好啦!小花你安静点!”花军铭意思意思的叫了两声,结果小花完全不给他面子,继续对著蜷在沙发上的军苹吠叫。“抱歉,没办法;羿宸你好。” “嗨。”巩羿宸报以温柔的浅笑,瞧著小花的眼里透出兴味。“它叫小花是吗?不如我来试试吧。” 接下来的场景跟在变魔术一样,只见巩羿宸上前抱起那只叫嚣的西施犬,原先还在扭动抗拒的小花,在接触到巩羿宸专注而温柔的凝视之后,神奇的安静了下来,乖巧的趴俯在他的大掌上,安静到能清楚瞧见它身体因呼吸而浅缓的起伏,让军铭和军苹两个目瞪口呆。 “……天啊!你是怎么办到的?”花军苹此刻直想跟他下跪,拜他为师!天知道她多厌倦被宠物追逐的日子,不管走到哪,只要有宠物这种“怪兽”,一定会追著她跑,屡试不爽。 那家伙只是盯著小花一眼,就一眼耶!小花就安静得跟不存在似的,简直见鬼了! 难不成那只母狗发春了不成?呿~~ 巩羿宸睐她一眼,但笑不语。 “他是兽医咩!”花军麟兀自打开冰箱,拿出里面的开水仰头灌了一口,突地想到什么似的转头望向军苹。“对了,他的动物医院正好少一个助理,不如就你去吧!” 花军苹错愕的眨眨眼,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的鼻子。 “我” “没错,就是你。”无视于二弟已经在一旁笑岔了气,花军麟询问似的问了下巩羿宸。“她,ok吗?” 巩羿宸手上还捧著温驯到不行的小花,顺著好友的眼瞟向花军苹,未几,扬起一抹“天怒人怨”的勾魂浅笑。 “ok。” 什么ok?她这个当事人还没点头呢,他们两个大男人在ok个什么劲儿 她最讨厌宠物了,最最最讨厌,她才不要去动物医院上班。 绝不! 第一章 不晓得是不是社会的价值观念出了什么问题,花军苹简直不敢相信,现在连动物医院竟然也装潢得跟咖啡厅一样讲求气氛! 她也不敢相信,明明该是充斥著动物叫声和体臭的动物医院,竟然能够安静到跟图书馆一样,而且神奇的没有一丁点难闻的动物体味。 最最教她不敢相信的是,她竟然真的听从她那没天良大哥的交代,乖乖的到巩羿宸开设的动物医院上班,而此刻正愚蠢的站在柜台准备“送往迎来”。 相信她,她绝对不是“大哥说了算”那种乖乖牌妹妹,也不是心甘情愿到这地方上班,纯粹是饱受她那“不良”大哥的威胁——那无耻的家伙说,要是她不肯到动物医院上班,他就要赶她回家跟老爸老妈一起种田。 种田耶!劳动对她来说是无所谓,但只消一想到那种绝对会残害她白晰细嫩肌肤的“恐怖”工作,她也只能很孬的乖乖到动物医院报到。 “小、小姐,我的‘may’要打预防针。” 忽然有道细嫩的女声打断花军苹的自怨自艾,她霍地用力抬起头,以臂环胸的睨了站在柜台前的少女一眼。 “你的‘妹’要打预防针应该到医院吧?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夭寿喔,饭可以乱吃,针可不能乱打,这女孩是脑袋打结还是“趴代”了?怎么跑到动物医院来打预防针? 要是真打了这里的预防针,万一得了个“狂犬病”还是“狂人病”回去,那代志可真的是粉大条了呢! “呃……may、may是……它……”怯怯的将怀中的幼猫稍稍抬高,少女的神情看起来快哭了。 好可怕喔~~她刚搬到这附近不久,心想may该打预防针了,于是找上这家看起来品质最优、环境最佳的动物医院,原以为这里的医术会最好,服务也会最亲切,谁知道会遇上这么个像大姊头般的柜台小姐。 可是她话都开头了,现在走人很不礼貌吧? 小小年纪的她被家里保护得很好,从没见过这种大姊头,偏偏她的家教又很好,实在没办法直接转身走人,顿时教她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嗄?”这会儿换花军苹傻眼了,抽搐的唇硬是挤出微扬的弧度。“原来、你说的是、你的猫喔?”要命,她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吞了。 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嗯嗯。”少女忙不迭的点头,唯恐得罪了这位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大姊头”。 “喔。”清清喉咙,花军苹强自镇定的拿出病历表,看起来还挺像个老练的柜台助理。“来过吗?” “没、没有。”少女微颤的拿起笔填写资料,开始盘算著下次要是may生病了还是怎的,应该要换家动物医院,“以策安全”——她这个主人的安全。 少女满脑子不确定的胡思乱想,直到填好基本资料。 “……我填好了。” “嗯,那麻烦你跟我来。”花军苹拿起少女刚填好还热腾腾的病历表,领著她走向诊疗室。 穿过如嫩果冻般粉色的走廊,花军苹再一次在心里嘀咕抱怨著她的新老板,巩羿宸。 虽然他不是阳刚型的猛男,也没有阳光男孩那种灿烂气息,反而带点男人少有的阴柔,但再怎么说他总是个男人吧?没事把自个儿的动物医院弄得充满少女梦幻般的粉嫩色彩干么?在这种粉色基调的地方工作,他难道一点都不会觉得不自在吗? 他不会,她会!因为她本来就不是纤弱浪漫型的女人,看到粉色的基调让她有些别扭,好似讲话大声了点都会亵渎了似的。 漫天问号和感触,抵不过诊疗室就在眼前的现实,她无奈的暗叹一口,伸手在诊疗室门上轻敲两下,随后打开门板对少女说:“请进。” “喔。”一进入诊疗室里,见到巩羿宸那似乎带有些许魔魅的双眼,少女立即被他所散发出来的特殊气息所吸引,完全忘记适才花军苹带给她的“惊吓”,著了魔似的走进诊疗室。 “可爱的小姐,你的小猫怎么了?”不像花军苹那般粗心大意,巩羿宸的眼只消这么一转,便发现了少女怀中幼猫的存在,他微微勾起嘴角问道。 “它要打预防针,还要植晶片。”少女面对巩羿宸完全不会结巴,和面对花军苹时全然不同,这令花军苹心里不太平衡。 什么跟什么嘛!好歹她们也算同一个“物种”,都是女人啊,为何跟她说话就会结巴,跟巩羿宸就不会?真是○○。 “好,那么你的小猫得借给我。” 冷眼斜睨著巩羿宸噙在嘴角那抹似笑非笑,以及少女水汪汪的眸,花军苹不禁不屑的暗哼一声——她发誓,她看见数不清的心形网点由少女的眼中不断飘散出来,这巩羿宸根本是耍贱招嘛! 连看起来只有十五岁的少女他都要勾引,实在给他有够没天良,哼! “可是……may它会攻击我以外的人,我怕……”may是她捡回来的幼猫,刚捡到时攻击人的倾向更为严重,所以之前她才会迟迟不敢带它上动物医院,万一它抓伤了这个帅医师那可怎么得了?她自己都曾被may抓出了好几道伤痕呢! “喔?”巩羿宸挑起眉,眸中渗入明显的兴味。“没关系,交给我,我保证它不会伤害我,嗯?” 他最喜欢有挑战性的宠物了,动物也是,不然兽医的工作实在太单调了,一点刺激性都没有;人没刺激容易老,他可不想提早老化。 少女紧张的咬紧下唇。“可是万一……” “安啦安啦!要是有什么万一,巩医生会自己负责啦!”受不了这么拖拖拉拉的局面,少根筋且急性子的花军苹也顾不得会不会失礼,一句话就这么大剌剌的插了进来。 巩羿宸以犀利的眸光扫了多嘴的花军苹一眼,随后对少女绽开如煦笑脸,意图安抚少女紧绷的情绪。“对,有事我负责。” 花军苹对他投来的警告视而不见。 谁鸟他?呿~~ “好,那就麻烦你了。”女孩终于安心的将幼猫双手奉上。 虽然花军苹话能说得干脆,但毕竟那只猫有过伤人的记录,她的神经不免紧绷了起来,担心巩羿宸搞不好会叫她去帮忙“压制”那只“坏”猫。 接下来,只见那只猫因为即将脱离主人的怀抱而开始显得不安,原先无精打采的眼,在察觉到形势即将转变也变得犀利了起来,尤其在巩羿宸的大掌伸向它时,它更是嚣张的“喵~~”了声,露出它不长却还算锐利的小虎牙—— 巩羿宸精准的拎住小猫的后颈软肉,轻松将它由少女怀中取走,小猫挣扎著在空中张牙舞爪,努力挥动著它的小利爪,意图给这个穿白袍的陌生人致命一击,没想到巩羿宸没被猫儿威胁到,反倒愉悦的轻笑出声。 “嘘~~医院里禁止喧哗喔!”他将猫儿举高,与他的视线平视之后,只说了这么一句,整个诊疗室里霎时变得安静无声。 小猫像被催眠般神奇的安静下来,它不再张牙舞爪,也不再露出它的虎牙吓人,此时的它就像只没啥重量的布娃娃,在巩羿宸的指尖下轻轻摇晃。 这是什么情况 花军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整颗脑袋在瞬间被抽空! 一切的场景恍若似曾相识,如果她记得没错,好像才刚在她家的客厅发生过不久,就在那只叫“小花”的蠢狗身上! 老天!这家伙有种令激动中的动物安静下来的本事——不,或许他还能跟动物们讲话、沟通,他他他……他绝对是个妖怪,绝对是! 她震惊到无法言语,直到突然有个东西捏住她的鼻子,害得她几乎因缺氧而休克,她才猛地由错愕中回到现实。 “啊!原来你是活的喔?”一个她没见过的男人看似被她吓到,一脸兴味的直盯著她瞧。“我还以为是新出产的整人玩具呢!” “什么整人玩具能像我这么可爱?”没好气的拍掉男人的手,她才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家伙呢!没事乱捏住人家的鼻子,是想谋财害命吗?呿!“你哪位?挂号了没?” 男人挑起眉,侧脸看了眼站在诊疗台前的巩羿宸。“宸,她……是你新请来的柜台助理?” “嗯哼。”巩羿宸不置可否的哼了声。“军麟的妹妹。” “花军麟?”男人的头歪了下,好似巩羿宸说了什么令他难以相信的事,才缓缓将脸转向军苹。“这么说,你也姓花喽?” “欸欸欸,你那是什么表情?”神经病喔!姓花就姓花,他没事笑得那么邪淫干么?花军苹不禁搓了搓手臂。“你还没回答我你哪位?” “我?”男人嘿嘿嘿的笑了,缓步踱向巩羿宸,双臂亲匿且慵懒的半趴在巩羿宸的肩上。“我叫夏至纶,是他最最……亲爱的男人。” 最最亲爱的男人 花军苹的脑袋再次被抽空,直到她下了班离开诊所,其间所发生的任何事她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 巩羿宸最最亲爱的男人叫做夏至纶!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我再也不要去动物医院上班了!”像阵龙卷风似的冲进家门,在经过客厅时匆匆撂下话,花军苹连客厅里有谁都没注意看,就直冲自己的房间,然后在一声巨大的关门声之后,一切就回复到她还没进门前一样平静。 “……”花军铭不敢或动的以眼角斜瞄了眼坐在沙发上看报的大哥,连个屁都没敢放一下。 在这个家,长兄如父,老大说了算,如今小妹竟敢“冒犯天颜” 他原本预估这丫头至少会撑个三天,谁知道才乖乖的上了一天班,回来就大声嚷著不去上班,这……虽然他跟小妹经常斗嘴,但他也不是那么坏心眼的二哥,可依他看来,这回小妹恐怕真得回家陪老爸老妈种田喽! 只见花军麟以极缓慢的速度放下手上的报纸,眯著眼对无辜的花军铭下了道“军令”—— “去把她叫出来。” 叫她出来开堂审问吗? 花军铭感觉额上冒出薄汗,没敢抗拒的起身走向小妹的房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这是老哥的房子,他和小妹只是“寄生虫”,不乖乖听话还能怎地? 去外头租房?欧卖尬,他才舍不得浪费那个钱。 微闷的踱到小妹房前,才举起手准备敲门,孰料门板陡地被拉了开来,让他的手错愕的顿在半空中。 “你干么?”花军苹瞪他,口气像吞了十吨火药。 “呃……老大要我来叫你出去,我想他可能想跟你谈谈。”发现小妹不友善的眼转而瞪向他那只还挂在半空中、极为突兀的手,他讪讪的把手放下。 她抬高下颚,一副已然进入备战状态的冲刺模样。“不必,我正好要找他。”然后将花军铭挡在房前的身子推向一旁,大步的走向客厅。 喔喔喔~~仿佛看见花军苹身后冒出熊熊火光,花军铭的血液也跟著激动了起来。 母狮要发威了,这下子可有好戏看了! “你到底——” “stop!停!”一走进客厅,花军麟才开了口,立刻被她伸手制止兼抢白;这叫先发制人,绝不能让自己处于挨打的困境。“在你海骂我之前,我要先提告。” “好,你说。”正确的说法,是让她先说,他再见招拆招,他就不信治不了这个野丫头。 花军苹深吸口气,开始数落巩羿宸的“罪状”—— “那个巩羿宸根本是个变态!他把动物医院搞得跟咖啡厅一样,不仅勾引小女生,还乱搞男男关系……” “等等,什么叫‘乱搞男男关系’?”这跟花军麟认识的巩羿宸有很大的落差,他忍不住出声询问。 “今天有个叫夏至纶的男人,自称是他‘最最亲爱的男人’,那不是乱搞男男关系是什么?”油~~现在想想还起鸡皮疙瘩呢!她用力搓揉手臂,想抚平手臂上突起的疙瘩。 “夏……”只见花军麟的嘴张得老大,半晌后突然爆笑出声。“哇哈哈~~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大哥!”花军苹气恼的用力跺脚。“我说的是真的!”人家正经说话,他竟然给这种反应根本就是欺负她嘛! “我说的也是真的,哎哟~~”他笑得都流泪了,伸手抽了张面纸拭去眼角的水光。“把动物医院装潢得漂亮一点,是吸引客人上门的要件,我就很佩服羿宸这种打破传统的做法,而且……” 而且?听起来就不像会有什么好话的发语词,花军苹绷起全身的神经准备接招。“而且怎样?” “而且至纶当然是他最最亲爱的男人!因为他是……羿宸最最亲爱的弟弟。”她越是急躁,花军麟便越是慢条斯理的公布答案。 唉,这丫头做事总是这么冲动,瞻前不顾后的,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就乱下定论,所以他怎能不帮她安排好工作,要羿宸替自己多看顾著她呢?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他顾了妹妹二十多年也累了,该换人顾顾看了。巩羿宸的为人处事及人品他很放心,把军苹交给他准没错,因此他才会要待业中的军苹去羿宸的动物医院上班,他这个做哥哥的,也算是用心良苦呀。 “弟弟?”花军苹又傻眼了,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她很难让自己的脑子正常运转。“乱讲!他们又不同姓,一个姓巩,一个姓夏耶!” 虽然反应变钝了,不过幸好她还知道该如何反驳。 “谁规定兄弟一定要同姓氏?人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只不过全都跟母姓,ok?”怜悯的睐她一眼,花军麟起身拍了拍她的肩。“明天乖乖回去上班嘿,老妹!”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这么说来……巩羿宸有个花心的老头喽? 闷著头想了一整个晚上,花军苹只得到这样一个结论。 “我是长了麻子还是天花,你要这样盯著我看?”午休时间,巩羿宸在忍受了她近一个小时的“眼神性骚扰”后,终究受不了的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真的有个花心的老头?”不晓得是不是昨天的刺激过重,这个占据她脑海一整晚的问题,就这么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说出口并察觉他明显一顿后,她才由浑沌之中惊醒,霎时有丝无措。“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探你隐私……” “没关系。”以手掩面,巩羿宸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只是从来没有人像你问得这么……不拐弯抹角,让我有点适应不良。” “喔。”她轻应,懊恼的低下头。 “你应该知道至纶是我弟了,嗯?”这个问题纯属开场白,毕竟她的哥哥是他的好友,跟他家兄弟也都或多或少见过几次面,答案绝对是肯定的。 “对啊。”她意兴阑珊的回应,马上又精力充沛的急著想解释:“不过不能怪我乱想,都是夏至……你弟啦,故意误导我,我的思想可是很纯良的喔!” “噗!”巩羿宸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了,不怪她,因为他知道至纶是故意逗著她玩的。“我并没有说你的思想不纯良。” “喔,那就好。”他的笑声令她更为懊恼,仿佛她做了件天大的蠢事一般。“你……可以不用回答我的问题。” “嗯?什么问题?”他这一笑,有点忘了之前他们谈了哪些东西,反射性问道。 “就是你是不是有个花心的老头咩!”吼~~她才是那个被弄混的人耶,怎么他看起来比自己还呆?“你可以不用回答我啦。” 虽然他们是主雇的关系,但问人家的家庭似乎太过交浅言深了,若不是自己说溜了嘴,现在也不会这么尴尬,苦恼啊~~ “谢谢你的体贴。”他扬唇一笑,头一回发现这个大剌剌的女人也有她纤细温柔的一面,令他感到有些动容。“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有个花心的老头,而且不是普通的花心。” “不是普通的花心?”她艰困的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说……很花心、很花心,世界宇宙无敌花心那种?” 他的肩抖得厉害,嘴角甚至微微抽搐,在轻咳一声后才有办法开口。“对,世界宇宙无敌花心那种。” “我的老天!”她翻翻白眼,不敢置信的用力拍了下额头。“你不会跟我说,像夏至纶这样的弟弟,你还有好几个吧” 巩羿宸的眼眶微微泛红,但不是因为伤心难过,而是因为她说话的方式……让他忍笑忍得好痛苦! “嗯哼。” “嗯哼?是嗯还是哼?”偏偏花军苹又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她像个认真的好学生进一步追问,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泛红的眼。“欸……你不要哭喔,我要是惹你伤心了,你可以不用理我,可是千万别哭,我怕死了男人哭。” 这下巩羿宸再也忍不住了,整个人趴在桌上,将脸紧压在手臂上,双肩以更剧烈的弧度颤动。 担忧的望著他,像忍耐什么似的只能发出很细微的“唔、呼”声,花军苹的内疚指数直冲破表—— 她赶忙抽了张面纸递上。 “巩医师,你……你别哭得那么伤心,来,擦擦眼泪好吗?”哎呀,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她惹得巩医师哭得这么惨,她要怎样才能让他不哭呢?“我、我能做点什么帮你吗?” 巩羿宸抬起泪汪汪的眼,求饶似的接过她递来的面纸。“你只要别再开口讲话,我就很感谢你了。” “是这样吗?”花军苹挑起眉,不甚确定的反问一次。“你确定不要我再开口?” “是,我很确定。”她再讲下去,他会把这一整年的笑给笑光,太累人了。 “好,老板说了算,从现在开始我闭嘴。” 第二章 好不容易熬到看诊时间结束,巩羿宸走出诊疗室伸伸懒腰。 工作了一天下来,还真有点腰酸背痛,而且最近的体力好像有变差的现象,看来该找个时间到健身房做做运动才是。 才刚踏出诊疗室,便看到花军苹正低头看著笼子里一只刚收进不久,来“住宿”的小狗——因为主人有事要远游,遂将无人照顾的小狗送到动物医院来暂住几天。 只见她弯腰凝著关在里头的小狗,未几又起身走开,可是走没几步就又回到笼子前弯下腰,如此重复数次,似乎正在挣扎著该不该伸手摸它或逗弄它? “想摸就摸啊,反正这小东西得在我们医院里待上一阵子,跟它培养培养感情,以后你也比较好照顾它。”信手倒了杯开水,他感到好笑的建议道。 一听见他的声音,花军苹瞬间像被雷打到似的将腰杆挺得笔直,随即回头瞪了他一眼,好似责怪他不该偷看人家的行为,但却反常的抿紧唇不发一语。 “怎么?我说错了?”现在的老板真不好当,动不动就让员工摆脸色,偏偏这个员工又不能随便辞退,除非她自己打包走人,否则他肯定会被好友大卸八块、不得善终。 “哼!”她还是不答腔,不过却明显且用力的冷哼了声。 巩羿宸闻声挑起眉尾。 “干么?声音被笼子里那条狗给叼走了吗?” 花军苹狠瞪他一眼,快步走回柜台拿起笔,飞快的在memo纸上写下几个大字,然后拿起纸张在他面前虚晃而过,上面写著——明明是你叫我别再开口讲话的,我只是听令行事而已。 巩羿宸愣了下,想起之前要她别再开口的玩笑话,随即轻笑出声。“小姐,都好几个小时前的事了,你不是那么会记恨吧?” 她的眼再扫他冷箭一枝,再次弯腰写下——抱歉,我就是小心眼。 “噗~~”巩羿宸难耐的喷笑出声,赶忙将水杯放到柜台上,举双手投降。“好,是我的错,这样总可以了吧,我的好小姐?” 我的好小姐? 冷不防的一股轻颤由她脚底直窜而上,令她打了个冷颤,小脸却反常的感到微烫。 她轻咳了声,藉以稳定自己的不安,低下头在纸上又加入几个娟秀的字——你是在跟我认错吗? “是,我认错。”暗叹一口,老板难为啊! 那么,我可以开口讲话了?她很坚持不发出任何声音,直到他确定认错、求饶为止。她可是很有原则的呢,哼! “麻烦你快开尊口吧!”她受得了,他可受不了,感觉自己跟个白痴一样,对著冷空气独白。 是你求我的喔!她扬了扬手上的字条,抬高下颚,刻意摆出高姿态。 “算我怕你行了吧?”唉,欲哭无泪啊~~男子汉的面子荡然无存,尊严扫地、尊严扫地啊! “知道怕就好。”呼~~终于可以开口了。 这样用文字对谈其实很伤身的,害她闷得都快得内伤了说。 得到胜利的花军苹咧开嘴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不敢,不敢了。”他连声求饶,其实心里笑翻了。 说这丫头单纯,她还真单纯,他是故意让她的,怎么她就是看不出来? 不过好男不跟女斗,他不会跟她计较,也一点都不想跟她计较——朋友的妹妹嘛,就跟自己的妹妹一样,虽然他没有妹妹,不过都差不多啦! “不敢就好。”她跩跩的甩了下头,突地想起他之前好像说了句让她不太苟同的字串,蹙起眉指著笼子里的小狗。“等等,你刚才是说……以后这家伙要我负责照顾?” “嗯?”他愣了下,这才明白她所谓的“这家伙”是指笼子里的那条狗。“不然是要我照顾吗?”他神情怪异的瞅了她一眼。 他可是医生耶,医生是负责看病的,不是负责照顾住宿猫狗的,而且这间动物医院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就只有每天上班四个小时的约聘宠物美容师,所以自然应该要由她来照料喽。 “我不要!”她以臂环胸,以媲美狮吼的声音抗议道。 巩羿宸微微瞠大双眼,差点被她那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狮吼功”吓到。 “你为什么不要?”乖乖,这丫头平常讲话虽不怎么温柔,但也不曾这么大声过,突然来个吼叫还挺骇人的耶,像头充满野性的小母狮。 “不要就是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怕他没听懂似的,她又连吼了好几声。 “小姐,你要是可以替宠物看病,我就负责照顾那条狗。”啧!难搞的丫头。虽然他是老板,不过他可没占她便宜,一人负责一种任务很公平吧?她要是有帮宠物看病的本事,要他照顾二十条狗都没问题。 “……”花军苹的嘴张得老大,看似想争辩些什么,却被他堵得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见鬼了!她要是会帮动物看病,还会在这里当助理吗?早就自己弄间动物医院来营业了,犯得著让他这么亏吗? “没声音?”巩羿宸挑动了下眉角,眼睛眉毛都笑了,陡地轻佻的对她眨了下眼。“那么,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喔!” 感觉心脏狠狠的被撞了下,花军苹说不出所以然的心慌了起来—— 要死了!她是人不是宠物,他干么用那种看宠物的眼神看她?害她熊熊小鹿乱撞了一下! 不行!稳住,稳住!她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被电到了,再怎么说她都是比宠物高等的人类,不能这么“青菜”!虽然认识他到现在,好像不止一次有被电到的感觉…… “你、你是老板,你说了算。”胡乱的挥了挥手,她逃难似的赶忙打开置物箱,拿出里面的包包。“好了,我下班时间到了,等等你记得把它带上去二楼,掰掰!” 动物医院的二楼,规划成猫狗美容洗澡以及住宿的地方。 “嗯。”听说台风在傍晚时分登陆,他瞥了眼门外,还真的下著不小的雨,他关心地问:“等等,你伞带了吗?” “天气好得很,干么带……天啊!怎么下起雨来了?!”顺著他的话,她直觉看向门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外头竟下著雨,直教她心里发愁。 人家出门时还出大太阳呢,怎么都不通知一声就下雨了?她又不会观天象,能预测下雨才有鬼。 巩羿宸的表情有丝古怪。“你,都不看新闻跟气象的吗?” “不看。”懊恼的将包包甩上肩,她的眼瞬也不瞬的瞪著外头的雨。“我没看电视的习惯。” 闭了闭眼,他还真有种彻底被她打败的错觉。 “我送你回去,走吧,我的车在地下室。”就停在这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他不能就这样让她冒雨回家,他没有多想便做出决定。 “我、我坐公车就可以了啦!”没有理由的,她直觉想抗拒和他独处在那么小一个空间的可能。 “不行,万一你感冒还是发烧了,你哥会怪我。”聪明如他,怎会不了解花军麟的心机?他也只能认命点。 “他怪他的,我走我的,还有,你别胡乱诅咒我。”她拧起眉,不知怎地,心里郁闷了起来。“我八百年没上过医院了,我是健康宝宝。” 巩羿宸略嫌吊诡的看了她一眼。“很抱歉,你现在就在医院里。” “……动物医院不算。”这家伙非得这样挑她语病吗?花军苹愠恼的想越过他开门,却发现他跟个门神一样挡住大门口,教她左躲右闪都过不去。“能不能麻烦你让让?你挡在这儿我走不了。”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我就是要你走不了。”不以为忤的勾起嘴角,他的眼似笑非笑,以无比专注的神情凝视著她。 “你——”简直无理取闹! 她想破口大骂,头一抬却望进一湖幽邃的深潭,神秘且深邃,又似乎在诉说著什么动人的旋律,像要把人吸进去似的,害她才发了音,所有声音就被催眠了,梗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走吧,再不走你哥要以为我把你带去卖了。”他轻笑,轻柔却坚定的执起她的手,帅气的打开大门,转向隔壁的大楼专用电梯。 怎么会这样? 花军苹不由自主的凝视他包覆著自己的大掌,然后抬起头看到他的后脑勺——上帝果然是不公平的,这家伙竟然连后脑勺都这么好看?! 见鬼了!她是怎么搞的?满脑子不正经?! “等等,铁……”她正想提醒他该将医院的铁卷门拉下之际,就看见铁卷门缓缓由上方落下。 “等你想到,整间动物医院都被搬走了。”他似乎能洞悉她的想法,一句话就解决了她的困扰,并迅速将她推进电梯里。 “就算要搬也要搬银行,谁要搬你那不值钱的动物医院。”她发窘的犯嘀咕。 “哪里不值钱?你忘了里头还有那条‘寄宿’的小狗,生命无价。” 对啊,生命无价,不过……她最好还是和那条狗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到了夜晚,风雨持续加强,花军苹站在窗边看著屋外的雨势,然后安静的转回客厅,破天荒的打开电视。 “哇哇哇~~天要下红雨了,我们家小妹竟然会看电视?”窝在沙发里看漫画的花军铭突然怪叫了起来。 在花家,电视这种家电用品,几乎是专属于他跟老大的使用品,军苹一年恐怕碰触不到十次,怎么今天神经线打结了,会想打开电视来看? 不寻常,十分的不寻常! “台风啦!哪来红雨可下?”没好气的睐他一眼,花军苹用下巴指了指电视摆放的位置。“看一下明天有没有放台风假啊!” “对吼,都忘了还有这种从天而降的假期。”花军铭将看了一半的漫画倒翻放到桌上,严肃的瞪著电视播报画面。 “台风是从天而降的没错啊,不然你的台风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喔?呿!”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瞟二哥一眼,有时她觉得二哥比她还幼稚。 “欸,真的宣布全省放假了耶!”指著电视萤幕下方的新闻跑马灯,花军铭不禁浅叹一口。“还是当员工好,放假还有薪水可以领,不过像我这当老板的,可就亏本了。” “你那早餐店请的都是计时工读生,只要放假就没薪资,你哪里亏到了?”她的眉头越蹙越紧,也不知道在烦躁个什么劲儿。 “那倒是。”花军铭嘿嘿的笑了两声。“不过没开店也算房租的,算来算去我还是吃亏。” 花军苹无力的翻翻白眼,索性关掉电视准备回房。 “欸小妹,你不看了喔?”屁股都还没坐热呢!真不够意思。 “都公告全省放台风假了,还看什么看。”重点是有只麻雀在身边叽哩呱啦、叽哩呱啦的,谁会有心情看电视? 她脚步没停的往房间方向走去。 对厚!那明天……不就可以睡到自然醒,不用赶去开早餐店了?耶!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浑身湿淋淋的冲进动物医院里,花军苹将被风雨吹得有些变形的伞放进伞架,略显狼狈的松了口气。 或许是半夜的风雨声太大,害她睡不好,脑子里才会不断想起医院里的那条小狗——人放台风假会自己照顾自己,一样会把肚子填饱,但狗就不一样了。 它刚到动物医院这陌生的环境,还可怜兮兮的被关在楼上的笼子里,只怕等动物医院恢复营业时,它早就饿扁了,所以她想来想去,还是早早出门到动物医院来喂它,也因此才搞得自己浑身湿透。 什么跟什么嘛!这么大的风雨有撑伞跟没撑伞一样,照样淋成落汤鸡……她一边抱怨,一边走到二楼的寄宿区,开了罐狗食给小狗吃。 “汪呜~~”小黑狗兴奋的猛摇尾巴,待她把罐头放好,它便一股脑的低头吃了起来,瞧得她不禁泛起浅笑。 看它的样子还真是饿坏了,幸好她有跑这一趟,不然要是将它饿死了,动物医院赔钱事小,她还要处理尸体那才麻烦呢! 她正想转身回到一楼去整理一下自己狼狈的模样,不意有道熟悉的男音毫无预警的响起—— “你见鬼的在这里干么?” 她旋身,巩羿宸的身影顿时跃入眼瞳。 他的发有点乱,不过全身十分干爽,和她的湿答答比起来,好上千百万倍,理由是——他就住在楼上。 噢!该死!她都忘了他就住楼上,就算是台风天,也很方便下楼来喂食小狗,她干么要鸡婆的跑这一趟?shit! “我、我没事干,无聊来晃晃不行喔?”她为自己的健忘感到愠恼,因此开口的语气并不怎么好。 “你神经病,台风天不会在家里睡大头觉,还跑出来乱晃?!”看看她那惨样,没被大风大雨刮走算她好运。 “要你管!”反正她有钥匙,想来就来。“而且你自己还不是跑来这里乱晃?” “我是下楼来喂那条……咦?你弄给它吃了?”他惊讶的发现小狗已经快吃饱了,食盘都快见底了说。 “呃……它一直叫,烦死了,当然就弄给它吃喽!”花军苹的小脸微微漾起粉色,懊恼自己的“善意”被拆穿,遂故意佯装耐心不足。 “我记得有人说很讨厌宠物的不是?”他的眼在笑,心也在笑,因为窥探到她的小秘密而感到愉悦。 “是、是很讨厌啊,你没听到喔?就是因为它一直叫叫叫,叫得烦死人了,我才弄给它吃的咩!”她的脸胀得火红。 “好好好,你是因为它很吵才喂它,不是怕它饿著了,才专程跑这一趟,这样可以了吗?”看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湿发,他感到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 他早就从军麟那里得知她之所以对宠物避之唯恐不及的理由,所以很清楚她其实是爱小动物,只是心太软,怕分离、怕受伤,所以选择逃避,纯粹是保护自我的心态作祟,而非她自己形容的那般无情。 为了一条昨天才“认识”的小狗,昨晚还跟他讨价还价说不愿意照顾它,今天却为了怕它饿而把自己淋成落汤鸡,这口是心非的倔丫头,怎不教他心疼? “我……它、它又不是我养的,我干么怕他饿著?”她索性背过身去,可泛红的两只耳朵却不留情的完全泄漏她的心事。“我可没你想的那样菩萨心肠。” “过来。”好气又好笑的暗叹一口,他突然拉著她离开猫狗住宿区,转而下楼走向诊疗室。 “你干么啦?!”喂喂喂!她是人不是宠物,不需要用拉的好吗?他休想弄条狗炼给她戴,门儿都没有! 将她推坐在椅子上,他转身由后方矮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吹风机。“我帮你吹头发。” “我、我自己可以……”她吓傻了,才开口的声音全被吹风机的声音给压了过去。 “会烫要说喔,我长这么大,这可是第一次为别人吹头发。” 低醇性感的声音滑过她的耳膜,虽然伴随著吵人的吹风机声,但她的心脏仍控制不住的跳得乱七八糟,直到他接下来又说了—— “我除了帮自己吹头发之外,就只吹过猫啊狗的毛。”至于女人,她绝绝对对是破天荒的头一个——想到这里,他的手不由得顿了下。 啧!他是怎么搞的?没事干么会在台风天发神经,而且竟然还觉得有种奇妙的心悸滑过心头? 哇咧~~难不成他把她当成他的客户了?而且还是“动物级”的客户?! 神奇的,她的心跳瞬间恢复正常。 吹风机的热气吹拂在她的发上、脸上,可吊诡的是,她竟仍感到一丝寒意,令她不由自主的双手交握。 “你的头发细又软,不像我的又粗又硬,可是又跟动物的毛很不一样……”他没再往下说,其实是她的发丝触感超优,让他有种停不下来的冲动。 这让他有种不妙的预感,先是莫名的心悸,现在又恋上她的发……怪怪!天气怪,连带的害他也跟著变得怪怪的。 他深吸口气,命令自己不准再乱想。 花军苹绷直了腰杆,心跳竟又因他那句话而波动了起来。 糟糕!他的话怎会对自己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感觉……不妙,很不妙! “好了。”终于让她的发回复正常的蓬轻软,他稍嫌不舍的关掉吹风机。 “……谢谢。”见他收拾好吹风机的电线,弯腰再度将它放回抽屉里,除了谢谢二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嗯~~或许换点实质的东西,会比那虚幻的两个字更让我感到愉悦。” 一转头,他的眼正好对上她的眸,两人同时感到呼吸一窒。 “什什什、什么?”她的舌头差点转不过来。 “这样吧,我还没吃早餐,而你身上的裤子也全湿了,如果你愿意到我家为我煮杯咖啡,那么我就拿条运动裤让你换下湿裤子,你觉得怎么样?” 第三章 湿裤子穿在身上的确不舒服,花军苹没有多想就答应跟巩羿宸到他三楼的住所,算是达成交换协议。 三楼,是她到动物医院上班至今,从未到过的区域。走进他家,她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充满好奇的张大眼东张西望,暗自赞叹他家充满巧思的设计。 后现代主义的时尚感,大胆的以银灰色做为基调,交错著抢眼的红、黑线条,乍看之下挺具震撼感,但再细看下去,却感觉这房子太过冷清,就像是不存在感情的空壳。 “坐一下,我去拿运动裤。”将钥匙随手丢在门边的橱柜上,指了下沙发的位置,巩羿宸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间。 拜托~~她的裤子几乎全湿耶,只差没连内裤一起湿,她怎么好意思就坐进他的沙发里?万一把人家的沙发毁了怎么办? 她浅叹一口,注意到身边的柜子上有个相框。 那张照片里有四个人,她见过其中两个——一个是她现任的老板,一个是她老板“最最最亲爱的”弟弟,其余两个她则完全没有印象。 突然某个想法闪过脑际,令她的眼微微瞠大。 他说过,他有个世界宇宙无敌花心的老爸,那……这几个男人不会都是他的“兄弟”吧?同父异母的兄弟? “你在看什么?”巩羿宸从房里走了出来,见她背对自己站着不动,不禁好奇的问了句。 “嗄?!”像做坏事被抓到似的,她赶忙旋身并将照片藏于身后,结结巴巴的瞪著他。“没没没、没什么。” “怎么了你?背后藏了什么东西?”他趋上前去,意图探取她以双臂藏匿在身后的物品。 “没,真的没有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见他要抢她就躲,两个人就这么别扭的躲来闪去。 这让他有点不耐烦了,眯起眼,神情变得凌厉。“小苹,这里是我家,我有权利知道你在身后藏了什么。” “我……”她的嘴变成o形,这种好像被当成小偷的感觉非常不好受;她委屈的拿出藏在背后的相框。“我只是在看照片而已嘛。” “喔。”他耸耸肩,把运动裤递给她。“照片就照片,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干么怕我知道?” “因为我在想,这些男人,他们、他们……”要死了,这种话怎么好直接问出口?好像在探他隐私似的,怪别扭的说。 “他们怎样?是长了角还是缺了鼻子?”看到她那局促的模样,不知怎地,他就是想逗弄她。 “哎哟,当我没说啦!”很讨厌捏!她挥挥手,决定忘记这个疑问。 人家说好奇心杀死猫,猫还没被杀死,她就先自惭而死了,所以想想还是算了吧,不知道又不会少块肉,顶多心里不太舒坦罢了。 “这不像你喔,你不是有什么话说什么话的吗?”看了眼相框里的照片,他突然明白她心里可能想到的问题。“你是不是想问,这些男人是不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 花军苹差点没当场跌倒!她微晕的扶住身边的橱柜,心里汗毛直竖,一张张大的嘴足以塞进一颗榴梿。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她不觉脱口而出,浑然不觉自己已经给了他答案。 这个人果然是妖怪!他竟然可以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难不成他会通灵?! 欧卖尬!太太太可怕了啦~~ “猜的。”他点了下自己的脑袋,看起来有点俏皮。“放心,我没读心术。” 事实上,是她的表情都写在脸上,要看透她真的不是件太难的事,加上她略显尴尬的态度,还有之前问过他花心老头的事,串起来真的不难猜测。 “呃……喔。”她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总算能全数放松,双肩无力的垂了下来。“害我以为你真有那么神呢!” “什么神?‘胡神’喔?”他没好气的觑她一眼。 “什么是‘胡神’?”果然,她脑筋一下子转不过来,被他唬住了。 “用台语发音,就是苍蝇啦!笨,连这都听不懂。”他的嘴角抽搐了下,彻底被她打败了。 “……”她的眼眯了眯,不满他嫌自己笨。 “我是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真的没有特异功能,你还是先去把裤子换一换吧,湿答答的黏在身上肯定不舒服!洗手间就在那边。”他注意到她别扭的拉了拉身上的长裤,看了他都难受。“还是你要我帮你换?” “嘶~~”不敢相信他会说出如此轻佻的话,花军苹狠抽了口冷气,逃命似的往他说的方向窜逃。“我去换裤子了,你别过来喔!” 巩羿宸浅笑的摇了摇头。 他可是正人君子耶,不来偷窥那一套。 转头看了眼她放回橱柜的照片,笑纹在他唇边敛去,他伸手拿起相框,失神的以指抚上相片中的人影…… “嗯,请问你的咖啡机在哪?”换好运动裤走出来,花军苹见他有些恍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赶紧问清咖啡机的位置,好赶快完成“任务”闪人。 “在吧台那里。”没有抬头看她,他顺口应道,就在她转身准备去完成任务之际,陡地再次开口。“你猜的没错,他们都是我的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 花军苹像被下了定身咒似的,站在原地没敢乱动,不意他会突然为自己解答。 “你喜欢我家的装潢吗?”他又没头没尾的丢了个问题给她。 “呃,喜、喜欢。”喜欢是喜欢,但不太喜欢那股冷清感,不过她可没敢乱讲,只因感觉他有点感伤。 “是我最小的弟弟至纶帮我装潢的。”似乎也没太在乎她对这房子的感觉,他盯著照片兀自说道:“我们四个人各差不到一岁,说起来我这大哥也只是个虚名。” 花军苹艰困的吞了下口水。“不能这么说啊,就算大个一小时、一分钟都算大,更何况你还大他们几个月。” 妈妈咪啊!她对他的家务事可没什么太大的兴趣,纯粹是好奇,可是他一副要跟她剖心的样子,教她的心好慌哩! “所以我受之无愧?”他终于转过脸来看她,却在看到她的裤管时忍不住发噱。“你那裤子是怎么回事?” “啊?”顺著他的视线看到自己卷起的裤管,她懊恼的搔搔后脑。“没办法,你的裤子太长了,我只好把它卷起来。” “看起来像种田的农妇。”他轻咳两声,觉得这样取笑她有点不太好意思。 “嘿啊,我跟我爸妈到田里工作时,都嘛是这个样子。”她倒不以为意,想起自己的父母,反而多了份亲切感。 “你也会到田里工作?”他微感诧异,毕竟现在愿意做那种工作的女孩子少之又少。 “当然,我家务农的咩!”她扬唇一笑,提起家人时,眼眸里闪动著不自觉的迷人光采。“不过我哥做得比我多啦,我只能算‘插花’性质。” 虽然大哥管她管得紧,二哥又老是爱闹她,不过她知道这两个哥哥其实都很保护她,舍不得她多吃点苦,能挡在她前面就挡在她前面,所以她的劳动最少。 “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真好。”他若有所感的凝著她的眸。 “欸……算是不错的了啦!”哇咧,他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看著她啊?每次他这样看她的时候,她都怀疑自己的心脏是不是生病了,不然怎么乱乱跳个不停?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假装不知道他在看她才行。 转移话题,对,转移话题。 不过显然她挑了个挺白目的问题当发语词。“怎么你们兄弟感情不好吗?” 巩羿宸沉默半晌,久到她差点内疚至死,他才慢吞吞的开口:“并不是所有的兄弟姊妹都有相同的思想。” 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可不可以别讲得这么深奥啊? 这样她要怎么接话才好? “我们也不算不睦,只是有些事难免意见相左……你懂我的意思吗?”见她的脸色有点青、有点白,他有点想笑,心情似乎不再感到那般沈郁。 “喔,你是说那个喔!”她像个豪爽的大姊头,上前用力拍打他的肩。“安啦,我跟我哥还不是常常吵架?兄弟没有隔夜仇,过两天就好了!” 冷不防被她“攻击”,巩羿宸毫无防备的岔了气,猛地咳了两声。 “嘿!我没说谎喔,真的过两天就好了。”转身在吧台找到咖啡壶和咖啡粉,她插上电后装妥滤纸,小心的在滤纸上倒入咖啡粉。 “我们跟你家的情况不一样。”他的眼黯了黯,却不曾从她身上移开。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住在一起,沟通的时间比我们少很多的关系。”在水槽注入开水,按下按钮,就等咖啡自动出炉。“争执在所难免,越亲近斗越凶,像我二哥就最会欺负我,每次都害我气得跳脚。” “可是气归气,我跟我二哥反而比大哥更亲近,这就是所谓的越斗感情越好吧,哈哈!”她自嘲的大笑了起来,然后眨了眨眼再说:“欸,你这话可不能让我大哥知道喔,不然他会伤心。” 别看大哥老是板著脸训她,其实大哥心软得要命,那种男人一伤感起来可没完没了,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嗯。”他明白她的顾忌,也不想造成军麟的心结,便毫无异议的答应。“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那你又为什么要跟我说你和你兄弟的事?”人都是互相的啦,彼此彼此喽!“每个人的想法天天都在变,有时候换个角度想会让心情好很多,何乐而不为?” 巩羿宸又沉默了,看著她的眼更显专注。 坦白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从不对外人说的私事,讲给她这个才认识没多久、甚至感觉有点粗线条的女人听? 但她似乎有种让人不由自主想跟她谈心的魔力,那种感觉叫——情不自禁,对,情不自禁。 而这傻大妞似的女人,心思却很细腻,细腻到令他心动,也因而更移不开已胶著在她身上的眼。 “我不知道你们兄弟之间有什么问题,不过你是老大不是吗?”佯装忙碌的注视著徐徐滴落的香浓咖啡,她藉此逃避他过于灼热的视线。“我妈常说,老大要最懂事,最疼弟妹,所以你也该朝那个方向去努力才对喔!” 努力?对,他是该努力解决“那个问题”,不过…… “或许,你愿意帮我?”隔着咖啡壶散发出来的烟雾,他努力想看清她清丽的脸。 “啊?我吗?”她愣了下,不明白自己怎会卷入他的家务事?但他都开口了,她怎么好意思拒绝? 看在他借自己一条运动裤的分上,这个忙,帮了! “ok啊!我们也算朋友啦,为朋友两肋插刀没问题的啦!”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真的没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 “我的女朋友花军苹。”将略显呆滞的花军苹推到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面前,巩羿宸颇为慎重的向对方介绍。“我做到我们之间的约定,接下来就看你了。” 花军苹想尖叫,但她不能。虽然她不明白自己怎会为了一条运动裤就出卖灵肉……呃,也没这么严重啦,充其量只能算出卖头衔、名声。 啊~~反正就是莫名其妙变身成这个怪怪兽医师的女朋友啦!这教她以后出去怎么见人? 什么? 他有什么不好? 也不是他不好啦,只是他是兽医师,更是她的老板,而她只是个毛毛躁躁又没恋爱经验的笨女人……no!no!重点是她根本没跟老板谈恋爱,她只是帮他的忙而已。 巩羿宸和这个弟弟之间有什么样的约定,其实巩羿宸也没有说得很清楚,反正就是只要确定他有了伴侣,那个男人就愿意找个女人定下来之类,而她扮演的就是鱼目混珠里的那颗珠……不对,是“鱼目”。 对,不过是演戏而已嘛,牙一咬,眼一闭就撑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阳光灿烂的公固里,男人睐了眼花军苹后,嗤笑一声,嘴角扬起轻蔑的冷笑,仿佛连多看她一眼都懒。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没礼貌?”花军苹有种被看扁了的气恼,她火大的伸指戳刺他的手臂,可才刚戳一下就哀叫了声。“啊~~” 男人伸手轻易攫住她的手,并坏心眼的将她的手指向后扳,令她难受得双眼泛红。 “桦!”巩羿宸见状迅速拉开他的手,不让他残害花军苹无辜的手指,并保护似的让自己挡在她面前,在他和她之间。 “你姓巩我姓韩,少叫得那么肉麻兮兮。”再次轻哼,警告的眼扫向躲在巩羿宸身后的花军苹。“还有你,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让你毛手毛脚。” 哇哩咧~~她这叫毛手毛脚? 她气到恨不得上前揍他两拳,却硬是让杵在她面前的巩羿宸给挡了下来。 “韩桦,不管你怎么看待我跟小苹,总之我跟她交往是事实,至于那个约定随便你认不认帐!”巩羿宸显然也上火了,一改温醇的嗓音,声音里透出些许戾气。 “是吗?”韩桦终于露出感兴趣的眼神,眸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随便找个女人来搪塞我?” 花军苹差点没当场休克! 我的老天爷!这家子都拥有能透视人心的本能吗?这真是太可怕了,连这个也猜得到? 倒是巩羿宸,好似一点也没被韩桦的恫吓吓到,反而浅浅的泛起轻笑。 “你笑什么笑?”韩桦的性格不似巩羿宸内敛,语气不善的问句完全展现他极易被惹毛的脾性,他挑起眉释出警告。 “我是不是随便找个女人搪塞,精明如你,会看不出来吗?”风拂过巩羿宸的身影,将他的发吹得散乱,显现出与平日全然不同的不羁模样。 韩桦瞪他,他也不动如山的回视韩桦的瞳,让站在一旁的花军苹连呼吸都没敢用力…… 现在是怎样? 在玩谁会先笑出来的游戏吗? 可是看起来又很像是江湖高手偶遇仇家,随时都会“尬”起来的样子,感觉好诡异喔! “其实要我相信也不难。”韩桦陡地扯开嘴角,像极了电视里演的大坏蛋,正准备害人的那一种。“这样吧,就在这里来个热吻,不过分吧?” 热吻?! 花军苹的眼瞠大到不能再瞠大了,休克已经不能形容她心里此刻的震惊,更教她惊骇的是,巩羿宸缓缓旋身面对她,教她瞬间忘了呼吸…… 不是吧老大?帮忙不用帮到这种地步吧?她可是半点接吻经验都没有的生手耶……所有乱七八糟的惊恐、思绪,在他的唇贴上她的之际,全数灰飞烟灭。 噢shit! 她的初吻飞了~~ “这算什么?我要的是热吻,‘热吻’你懂吗?”韩桦再次冷哼。 花军苹发誓,若是她能再多长几颗拳头,一定飞扑上去海扁他! “你不要太过分了,这里是公共场所。”巩羿宸的颧骨微微泛红,不敢相信韩桦会做此要求。 他已轻薄了军苹,虽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但对他来说已是最大的妥协,毕竟这并不在军苹应该配合的部分,谁知道韩桦还是不相信,这教他该如何是好? “怎么?年纪大了,胆子也变小了?不过是个吻嘛,满街还不都有青少年这么做?”韩桦只差没捧腹大笑了,笑他胆小如鼠。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从没看过这么嚣张的家伙!这样欺负自己的哥哥,能令他这么爽快吗? 花军苹的战斗指数,在见到韩桦得意到近乎可恶的嘴脸后急速狂飙,双瞳霎时燃出熊熊烈火。 他要热吻是吧? 好,就给他来个热吻! 反正初吻都没了,管他要什么熊吻、火吻、乱七八糟的吻,总之就吻吧! 被激得失去理智的花军苹,想也没想的将巩羿宸的脸扳了过来,双手捧住他的俊颜,踮起脚尖主动将唇贴上他的,然后没头没脑的乱吸乱咬一通。 巩羿宸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花军苹会主动吻他,即使多少能猜到她是被韩桦给刺激过了头,才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但……她的唇好软、好舒服…… 所有的时间、空间在此刻全被抽离,宛如置身在广大浩瀚的宇宙,没有公园里来来往往的人们,也没有了韩桦的存在,他闭上眼,满足的享受这个从天而降的恩典—— 韩桦冷眼的看著在自己面前吻得火热的男女,其实他也被吓傻了。 没想到这女人比羿宸还主动,不过羿宸那块木头,还真需要行动力这么强的女人才能治得了吧? 在惊愕过后,他忍不住轻笑出声,而且越笑越大声,直到把那对沉醉中的男女给拉回现实。 喔耶!棒打鸳鸯的感觉真是他妈的好啊!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他鼓掌叫好,恨不得公园里所有的人,都看见适才那精彩的一幕。 “这你总该满意了吧?”花军苹紧抓著巩羿宸的手臂,气息紊乱且狰狞的瞪著他——她自以为狰狞啦,因为她根本看不见自己面带桃花、双唇红润,一副才被狠狠肆虐过的羞涩模样。 “看来你已经找到足以和你匹配的女人了,恭喜。”韩桦举起手阻断她的发言,上前拍了拍巩羿宸的肩。“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咱们约定的事照算,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第四章 或许花军苹曾经为自己的冲动而懊恼不已,但日子还是得一天天的过下去。她佯装忘了当天自己和巩羿宸曾有过的亲密,可两人的工作紧密相连,每回不巧和他双目接触时,她总会难掩心慌的撇开脸。 她讨厌这种别扭的感觉,但又找不到机会和方式打破僵局,只能放任这个吊诡的情况无限制的蔓延下去…… “军苹,你跟巩医生这几天是怎么回事?感觉怪怪的。”宠物美容师张晓玥是个美丽的女人,只要是女人,第六感通常都很准,像她就发现这几天下来,那两个人的感觉就是说不出口的怪,所以趁著医院里没有客人,她状似不经意地问起。 “哪、哪有?”正在整理宠物颈炼的花军苹小手一僵,差点没将一条条颈炼掉到地上。“还不是跟以前一样?你想太多了吧你!”她试著用最平常口吻说道。 “是吗?”张晓玥一哂,压根儿不相信她的话。“我注意到巩医生常失神的看著你的背影发呆,你自己都没发现吗?” 看著她的背影发呆? 有吗? 没来由的,她的小脸一红,半句话都讲不出来。 “说说嘛!我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什么样的‘化学变化’。”显然张晓玥说话比她还直,想什么就说什么,连拐个弯都懒。 “哪来什么化学变化,你以为在上化学课喔?呿——”有点心慌又有点好笑的睐了张晓玥一眼,她整理完颈炼转而整理宠物饲料。 说没注意到身后经常传来灼热的视线是骗人的,她当然有感觉,但,那又如何呢?忙是她自己答应要帮的,吻也是自个儿一时冲动凑上去吻的,就算常会莫名其妙在梦中出现他的身影,严重影响到她的睡眠品质,她还是连屁都没敢放一声。 全都是她咎由自取呵! “我脱离学生生涯已经很久了,而且我最讨厌上化学。”张晓玥见由她口中套不出什么“秘辛”来,略显失望的嘀咕了声。 这时,医院的门被推了开来,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花军苹在街上看到可爱的风铃,忍不住买来挂的,包括现下摆在柜台上的娃娃、公仔,也全是她在便利店消费所换来的战利品。 “小姐,麻烦给我一打狗罐头。”一名俊朗的年轻男子走到花军苹面前,对她露出阳光般灿烂的微笑。 “好,请问你要哪个牌子?”看见人家报以好看的笑脸,她情不自禁的以更热情的笑容迎接。 男子不禁多看她一眼,然后指了指摆在架上,某品牌的狗罐头。“这个。” “一打是吗?请等我一下。”她转身走进储藏室,很快的搬出一打狗罐头并装进袋子里,推至男子面前。“总共三百六十元。” “喔。”男子掏出裤袋后的皮夹,由里面抽出一张千元大钞,就在她找零给他之际,男子忍不住开口问:“小姐,我可以约你吃饭吗?” “啊?!”花军苹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怎么在动物医院也会遇到追求者吗?低头看看自己的穿著打扮,跟一般女孩没有两样,简单的t恤加牛仔裤,这样也会有人对她心动? “我叫刘孟儒,今年二十八岁,就住在下一条街,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邀请你一起吃顿饭?” 巩羿宸恰巧由诊疗室走了出来,手边正好没工作的他,原想到柜台看看有没有新来的信件,不意竟凑巧的将这些对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张晓玥眼尖的发现他的出现,漂亮的眼弯成半月形——喔喔,男主角现身,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没想到张晓玥还在沾沾自喜时,巩羿宸已悄然的退回诊疗室,直教她扼腕不已。 讨厌!好戏看不到了啦~~ 不过,就因为巩医生“不战而败”的退回他的堡垒,更让张晓玥相信自己的推论错不了——他和军苹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可惜看样子那两人的嘴都会跟蚌壳一样紧,她只能静静等待答案浮上台面。 相信事实应该跟她的第六感相去不远,好戏,就要上场喽! 结果,花军苹自然是没有答应刘孟儒的邀约,但这些巩羿宸并没有看到。 他被自己当时的情绪吓坏了,逃难似的躲回诊疗室,却又忍不住透过诊疗室和柜台间的玻璃,偷觑著花军苹和刘孟儒的互动,直到刘孟儒离开医院后,他才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进椅子里。 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情绪? 愤怒、郁闷,一团说不出是什么的热气在胸口急速乱窜,他竟有种想海扁那男人一顿的冲动,教他怎能不赶紧躲回自己的安全区域? 万一真的在这里动手了,他的动物医院八成不能再在这里立足。 无心的翻动著桌上的医学杂志,他却无法命令自己的眼,不去跟著花军苹的身影移动。 指尖不觉抚上自己的唇瓣,唇上似乎还留有她红唇的温度……该死!他无法欺骗自己对她已经心动,但,他该追求她、能追求她吗?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对婚姻这种制度有严重的不信任感,或许是他那花心的老头带给他的阴影所致;但女人,到最后都想安定下来,这也是他之前交往过的女朋友和他分手的理由。 他不想也不敢定下来,他怕自己遗传到老头花心的骨血,将来会像老头一样伤害许多女人,所以他宁可不再跟任何女人交往,决心让自己孤独一生。 他相信韩桦和他抱持著同样的想法,所以两人才会有那个吊诡的约定——等到他能找个女朋友定下来,韩桦才愿意去寻找他的春天。 很愚蠢,但却是极现实且无奈的嘲讽。 但她,却在这时候出现,更糟的是,她似乎已拥有了影响他的能力,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辞退她,从此不再见她吗? 无力的抹抹脸,一闭上眼,眼前晃动的全是她的身影,她笑时的甜美,生气时热力四射的气焰,以及困窘时的可爱模样——毁了,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毁了! 就算不再见她又如何?见不到人、听不到她的声音,就不会思念她了吗?他不由自主的深叹口气。 就在他还没决定未来的情路该怎么走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大男孩抱著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冲进动物医院,衣服上沾染了令人沭目惊心的血迹。 “救它!拜托你们救救它!”男孩的脸上挂著泪痕,衣服有磨破的痕迹,冲进医院见到人便犹如见到救星般不断哀求。“快点,快救救它!”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花军苹和张晓玥傻了眼,但那男孩的求救声不绝于耳,可容不得她们发呆;花军苹连忙领著男孩跑进诊疗室,要男孩将那团毛茸茸的东西放到诊疗台上。 那是一条狗,一条原本有著漂亮雪白毛发的雪纳瑞,但此刻那雪白的身躯沾满了和男孩身上同样的血迹,看起来挺骇人的。 巩羿宸的思绪被打断,可兽医的本能让他没有迟疑的时间,他快速离开座位,到诊疗台前诊视狗狗的伤势。 花军苹拿来干净的水,让巩羿宸为狗狗清除血渍,好看清楚伤处的位置和大小。 “怎么会这样?”帮不上太多忙的她担忧问道。 “有辆车撞到它了……那个人闯红灯!他为什么要闯红灯?为什么要撞到我的‘小乖’?” 看著诊疗台上喘息不休的爱狗,男孩的眼泪掉个不停,激动的情绪难以平复。 “更可恶的是他还肇事逃逸!小乖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小乖是那条狗的名字吧?看著男孩愤恨难平的模样,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土蛋,那条跟她无缘的狗,突然感到一阵鼻酸。 她能理解男孩的心情,小乖对他而言一定就像亲人一样,有著深刻浓厚的感情,所以他才会失控的愤怒嘶吼,她完全能够理解男孩的感受。 “医生,拜托你一定要治好它,求求你!”男孩难掩心慌,急切的向巩羿宸求助。 巩羿宸没有理他,专注且严肃的清理伤口,并不时以安抚的眼神直视狗狗的眼睛,仿彿可以藉此减轻它的痛楚。 “你先别紧张。”为了不让男孩过于激动的情绪影响到巩羿宸的诊疗,花军苹拍拍男孩的肩。“坐一下好不好?巩医生会治好它的。” 她并没有忽略男孩从放下小乖至今,一直紧握著拳头不肯放松,所以她有点担心男孩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真的可以吧医生?你真的会治好它对吗?”男孩还不放心,忍不住一再追问。 “医生需要专心,你这样会打扰到他。”急忙挡住男孩急欲上前的身躯,虽然她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她可以为巩羿宸清除障碍,让他好好进行治疗。“你希望它会好起来吧?那就请你稍安勿躁,坐下来等好吗?” 可能是她带著强制意味的口吻,让男孩稍稍冷静了下来,他红著眼在诊疗室门边的椅子坐下,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呆呆的盯著巩羿宸的一举一动。 “过来帮我扶著它。”巩羿宸终于开口了,要花军苹帮点忙。 花军苹赶忙过去帮忙固定小乖,然后看著巩羿宸从药品柜中拿出麻醉剂及针筒,还有一些治疗时要使用的用品。 “伤口很大吗?”看样子是要缝针了,她好生不舍。 “前肢骨折,耳后约十公分长的撕裂伤。”他没有讲得很清楚,但已经点明狗儿的伤势。“擦伤的部分等会儿会帮它搽药,我先处理撕裂伤的部分。” 男孩紧盯著巩羿宸的一举一动,一个小时后,终于处理好狗儿的伤口,包括固定它的骨折部分。 “回去后伤口不能碰到水,尽量让它休息。”巩羿宸拿下医生手套,仔细的交代男孩注意事项。“明天带它来换药,止痛药要用针筒喂食,等等小姐会连针筒一起给你。” 男孩又问了他几个问题,待他和男孩结束交谈,正欲唤花军苹拿止痛药及针筒给男孩,却发现她背对自己面向墙壁,对他和男孩的对话完全没有反应。 “小苹?”他轻唤,霍地发现她的肩部微微抖动:他沉吟了声,对男孩交代道:“你先到外面等一下,小姐等等就拿药给你。” “好。”男孩小心翼翼的把刚处理好伤势的爱狗抱出诊疗室,并礼貌的关上门。 巩羿宸蹙著眉,迟疑两秒才上前轻拍她的肩。“小苹,怎么了?” “我……我不懂,为什么有人可以、可以这么残忍……”她摇著头,依然背对著他,却不难察觉她已哭得惨兮兮,所以肩膀才会控制不住的颤抖。“至少那个人、应该帮他带小乖、送医……” 他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他不属于那种做错事又不知道弥补的人。“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再怎么不认同那个人的做法,我们还是不能改变什么。” “可是……可是……小乖、真的好可怜……”她还是不肯回头,连声音都变得破碎。 “小苹,这里是动物医院,任何时间都可能有受伤的宠物被送进来。”他闭了闭眼,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易感的心。“难不成每次有受伤的宠物进来治疗,你就要像现在这样再哭一次?” “谁告诉你我在哭?!”她握紧拳头低吼。 “好好好,你没哭,这总可以了吧?”闭了闭眼,体贴的顺著她的话回答,但他的心情无可避免的跟著沈郁了起来。 “呜……”花军苹终于忍不住转身了,一转身便紧紧抓著他的衣领,低声啜泣。“我也不想哭……不想哭啊……” 巩羿宸缓缓举起手,想拍抚她的背却又停顿在离她背脊一公分处—— 这样会不会又轻薄了她?唉~~ “我明明、很讨厌动物的,最最最讨厌了!”她边哭边把眼泪鼻涕全往他衣服上擦,也管不了这样到底有多不卫生。 “好,我知道你最讨厌动物了,嗯?”见她哭得这般伤心,他叹气复叹息,掌心终究难掩心疼的抚上她的背,轻轻拍抚。 再没见过比她还倔强却又心软的女人了,明明难过得要死,还要假装自己一点都不喜欢宠物,还真是委屈她了。 “真的,讨厌……” “嗯。” 张晓玥晃过诊疗室外的玻璃墙,倒了杯水后走回柜台区,将水杯递给还在等待的男孩,嘴角忍不住噙著满意的浅笑。 花军苹这女人很ㄍ一ㄥ喔,都跟巩医生抱在一起了,还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好在她张晓玥也不是被唬大的,早就看破军苹的手脚。 如果巩医生可以追到军苹,那可真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她在这家动物医院里工作已经两年多了,从没见过巩医生跟任何女人有过牵扯,虽然有不少“肖想”他男色的女饲主上门,但巩医生完全不为所动。 她觉得这样的男人著实太过寂寞,所以当前一位柜台小姐因待产而离职,接著开朗的军苹加入,成为医院的成员之一,她就极看好这两人的发展。 而照目前的发展情势看来,他们让她失望的可能性不高。 等久了,总有一天会等到开花结果,她要擦亮眼,期待那天快快来临!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临下班之际,花军苹即便在哭泣后已过了好几个小时的现在,她的眼依旧红肿,拿起包包后,发现巩羿宸已然站在大门边等她。 忘了从哪天开始——好像是台风来临的前一天,又好像是她冒著台风到医院喂食小狗的那天,送她回家似乎成了不成文的规定。 每到下班时间,他一定会站在门边等她,等她收拾好后,安稳的将她送到家,今天也是一样。 “你大可不必天天送我。”拿起包包,她重复著每天必定上演的戏码,抗拒他送自己回家。 “别跟我争这个,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去,我不放心。”或许一开始只是保护妹妹的心态,但他心里明白口,这个心态已然变质。 “我不是小女生了,我懂得怎样保护我自己。”她噘起唇,像个倔强的孩子。 巩羿宸对她的抗议充耳不闻,凝著她红肿的眼,他懊恼的咕哝了句:“你这样回去,军麟一定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她忍不住发噱。“拜托,我哥不说我不欺负你就不错了,哪可能相信你会欺负我?” “你的意思是,你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他试著用轻松的口吻打趣道,藉以化解她低潮的情绪。 光看她的眼,他就知道下午那件事带给她很大的冲击,但现实就是如此,动物医院从事的不只是为猫狗美容、打预防针等工作,重点还是在于诊疗,他得尽快让她适应这个事实才行。 “说得好像我很鸭霸似的……”换她大小姐不高兴了,但还是不由自主的跟著他的脚步,关好门后随他走进电梯,来到地下室的停车场。 “你说的喔,我可是什么都没讲。”帮她开了车门,让她坐上车,他才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哼!”她轻哼,揉揉疲累的眼;哭泣真是件伤神的蠢事,害她一整个晚上眼睛都很干涩。 她知道自己过于感情用事,但看到那幕场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泪液。 唉~~她怎么就是学不乖?以为自己武装得够坚强,谁知道才头一回遇上被车撞伤的宠物,她就哭得这么惨!她实在没自信能不能好好掌控未来的工作。 “累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将车驶离停车场,他盯著前方车道说著。 不用他提醒,花军苹已经很主动的闭上眼假寐。“司机先生,麻烦看到洞要闪,别打扰我睡觉。”她甚至顽皮的叮嘱道。 巩羿宸翻了下白眼,嘴角却泛起浅浅的笑意。 或许是太放心他的驾车技术,也或许是行进间的车像极了安稳的摇篮,她很快就沉入梦乡,直到抵达家门口了都不自觉。 “小苹……”将车停好,转头发现她已然酣睡的容颜,他不禁看得痴了。 她累坏了吧?瞧她睡得这么沈、这么毫无防备,他竟不知该责怪她太放心他的存在,还是该欣喜这算是她信任自己的表现? 浅叹一口,他下了车后打开她身边的车门,小心翼翼的抱她下车。 虽然对她的感情来得太快且太莫名其妙,但经过几个小时的思索,他竟全然找不到说服自己放弃的理由。 如果这是上天的安排,该发生的再怎么逃都会发生,他不想逃躲,只因……对象是她。 抱著她上了楼,才正准备按门铃之际,大门便神奇的自动敞开,让他微微一愣。 “羿宸?”探出头的是大哥花军麟,脸上的讶异显得有点造作。“小妹怎么了?怎么是你送她回来?” “嘘~~她只是睡著了。”敏感的察觉花军麟分明是在等他,他不由得微蹙眉心。“你是刻意等我的吧?” “我、什么话?我又不知道你会送小妹回来。”侧过身让巩羿宸进屋,花军麟变成跟在他身后的跟屁虫,引导他将花军苹抱回她的房间。 “喂,你那里的工作这么累人喔?小妹怎么会累到睡著?”走出小妹的房间,花军麟再开口还是疑问句。 “她哭累了。”简单的将下午发生的事交代一遍,巩羿宸狐疑的眯起眼。“你真的不是在门口堵我的?” “嗯?”花军麟顿了下,举起手掌做出发誓状。“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你会送我妹回来。” 不知道才怪!军铭不晓得在他耳边唠叨了几回,说小妹都是由巩羿宸送回家的,要他找个时间关心一下,所以他今天才会刻意在家里等他,没想到心急露了馅,他还没按门铃自己就迫不及待的开了门,失策!失策啊! “无所谓,反正我正好有事找你谈。”巩羿宸耸耸肩,兀自走向客厅的沙发入座。 花军麟额上冒出三条黑线,霎时竟觉得自己才是被堵的那个人—— 第五章 “你说什么?”听完巩羿宸要跟他谈的事,花军麟的下巴差点没掉到茶几上。“你想追我家小妹?!” “不是想,是要。”巩羿宸也不啰嗦,两个大男人没什么好别扭的,更何况是交情不差的好友。“我要她。” “你……”他的坦白让花军麟差点没断了气。 瞪著他光灿的眸,花军麟发誓,这是他头一回见识到好友的认真。 “你不怕我扁你?” “来啊!”微扬下颚,巩羿宸全然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有本事一拳把我打死,不然我还是会想尽办法得到她。” 哇噻~~气势惊人喔! 摆明了不成功便成仁嘛! 今天换成任何男人到家里呛声,花军麟绝对会狠狠的海k对方一顿,毕竟军苹是他最疼宠的小妹:但巩羿宸就不同了,他信任羿宸的人品,不然他也不会把小妹丢给羿宸照顾。 现在羿宸会对军苹心动,虽然出乎他预料之外,但他却一点都不感到愤怒或担心,反倒暗自夸赞小妹的好运气及魅力——她钓上了羿宸这种“极品”?这是他之前连期待都不敢的奢想。 “咳!”他清清喉咙,虽然自己从不怀疑好友的品德,他还是得先弄清好友对小妹的心态才好,不然将来要是小妹不幸福,他很难对爸妈交代。“羿宸,你怎么会突然对我小妹来电?” “我要是找得到理由就好了。”巩羿宸扯开苦笑,他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 “呃……”这个问题不好,换一个。“就我所知,和那么多倒追你的女人比起来,军苹并不算漂亮,那她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你?” 他认为军苹只称得上清秀,还够不上漂亮的边,到底是凭哪一点胜出? “人长得美丑胖瘦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她心地好。”巩羿宸眯了眯眼,脸上原先紧绷的线条不觉变得柔和。“她有时是很倔,嘴巴也得理不饶人,不过她的心很柔软,而且个性开朗,我觉得跟她在一起很舒服。” 原来“舒服”也可以是追求女孩子的理由喔? 花军麟呆愣的张嘴又闭嘴,有种被上了一课的错觉。 或许刚才他对羿宸喜欢自己妹子的心态还存有疑虑,但看到羿宸脸上不自觉放柔的神情,他觉得自己实在无聊透了。 这个男人对军苹的心意全写在脸上,他这个做大哥的,又有什么理由好反对咧? 当然是乐见其成喽! “你发誓你会对她好?”他只剩最后一点要确认。 巩羿宸闻言,咧开嘴笑了。“我保证。” 再不需要更多的言辞来证明,花军麟伸出右手,巩羿宸亦意会的伸手与他击掌——男人与男人誓约,不需赘言。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花军苹睡到半夜因尿意而起床上厕所,上完厕所后迷迷糊糊的经过客厅,陡地被躺卧沙发上的身影吓醒! 巩羿宸?! 欧卖尬!他怎会睡在她家的客厅? 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游,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夭寿!会痛耶!那……他真的睡在她家里?! 深吸口气,她屏住呼吸悄然转身,正想“走过不留痕迹”的悄悄溜回自己房间,不料巩羿宸一个翻身醒来,立即发现她的存在。 “小苹?你怎么起来了?”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他眨了眨眼后确认她的存在。 “我起床上厕所啦。”还是被发现了,她无奈的暗叹一口,顺道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我跟军麟聊天聊到刚刚,他要我留下等天亮再走。” “喔。”看看钟,凌晨三点整,显然他跟大哥聊了很久。“那……你继续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你要回房睡了吗?”他坐起身,拍了拍身边让出的沙发。“要不要过来聊聊。” 她感觉呼吸一窒,突然觉得不知所措。“……聊什么?” 这大半夜,孤男寡女的能聊些什么? 她的脑袋似乎还不太清醒,脑子里竟跟她作对似的,莫名的窜过许多乱七八糟的暧昧画面,更教她心慌意乱。 “聊以前,聊现在,聊未来。”似乎意识到她的心慌,他唇边的笑意更深。“或者你想聊聊你的童年玩伴‘土蛋’都可以。” “你知道土蛋?!”她惊讶的张大小嘴。“是谁告诉你的?” 不是大哥就是二哥,那两个叛徒!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过来。” 凝著她的眼,满意的看她逐步靠近,直至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就算她满脸不情愿,他也甘之如饴。 “我还知道它是让你昨天哭得这么惨的主要原因。” “才不是!”她胀红了脸,打死不肯承认。 “如果不是,讨厌宠物的你不可能会为了一条不认识的狗哭得那么伤心。”他用的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句。 “你——”她生气了,为了心思被看透而恼怒。“你又不是我,凭什么说得这么肯定!” “因为你不是那么冷血的人。”如果她够冷血,她可以不帮他的忙,也可以不理会韩桦无理的要求,甚至看到狗狗受伤时,也可以冷眼旁观,但她却没有一样做得到。“不面对不表示那个伤痕不在了,你只是在武装你自己罢了。” 这话,除了说给她听,同时也在说服他自己! 他一直担心自己遗传到父亲花心的血液,但没发生的事又有谁能预言?至少他不曾同时脚踏两条船,更不曾因情感的叛变而伤害任何一个女人。 所以,不再交女朋友只是他武装自己的方式,并不代表他失去爱人的能力。 既然在这个时间点遇上她、恋上她,他就愿意付出自己最大的努力来证明,自己还是有专情的坚持,他愿意为她而坚持。 “我、我不需要你来分析我的感觉……”她应该大声反驳,但她却只是低著头起身,急欲逃开,间接的证实了他的推论。 他伸手钳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无止尽的逃躲。 “别躲。”逃避不是永远的办法,唯有直接面对,才知道自己有没有挑战成功的能耐。“想哭就哭,你不需要在我面前伪装,一点都不需要。” “放开我!”她羞恼的想甩开他的钳制,可惜毫无作用,倒是不争气的红了眼眶。“你再不放开,我要大叫了喔!”她可以把大哥跟二哥全唤醒,好好治治他这个戳破人家心里秘密的讨厌鬼! “我说他们不会理会你,敢不敢跟我赌?”他微眯起眼,凝视她蓄著水光的眸,他的心脏纠结了起来。 “你……烂赌鬼,谁要跟你赌这个?”事实上,反倒是她害怕被哥哥们看到自己和他拉扯。天知道他们会想像成什么不堪的情节?“你放开我啦!” “跟我交往。”一个施力将她搂进怀里;既然心动了,没道理不马上行动。“当我的女朋友。” “你是睡糊涂了,还是魂魄被黑白无常牵走?就算梦游也别说这种傻话!”一定是她的耳朵生病了,不然怎么可能听到这么可怕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她胡乱的低吼著,拒绝接收他的声音地捣住自己的耳。 她是对他有好感没错,但交往跟有好感是不一……咦?她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好感?!与其说她被巩羿宸吓到,不如说她被自己吓到才是真的。 不!她才没对他有好感,才没! “我是认真的。”硬是扳下她捣住耳朵的手,他一字一句要她听得清楚明白。“你说我习惯你的存在也好,说我喜欢你也罢,我就是想……”他猛然顿住,极不自然的停顿,深邃的眼紧锁著她不放。 “你你你、你想干么?”她紧张的语不成句。 “我想……”将她的背往前推,让她更贴近自己一点,俊俏的脸缓缓靠近。“吻你。” 说到做到,他完全没浪费时间,品尝美食般的吮上她的嘴角,细细啄吻,感觉不到她的抗拒后,他情难自抑的加重这个吻的深度——一如他所思念般美好,他不禁满足的轻叹。 花军苹不是不懂得抗拒,她根本是吓傻了,直到他用舌尖探入她因讶然而忘了关上的檀口,她才骤然回到现实。 但此刻唇间充满着他的气味,他的唇舌强悍的吮吻著她嘴里的每一寸,她的身体竟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软绵无力,连推开他的力量都没有。 这个吻,跟之前她在公园对他的“冲动之吻”不一样,很不一样! 那时候她只想让韩桦俯首,惩罚他对自己兄长的不敬,根本没有认真的体验亲吻的滋味。 但现在她深刻的感受到他的气息、纠缠,逗惹得她连呼吸都变得紊乱不堪。 “答应我。”就在她被吻得七荤八素之际,巩羿宸那仿彿带著迷魅光采的双瞳,与她的眸胶著在一起,开启的唇仅距离她微肿的红唇零点一公分的距离。 “嗯?”好似有声音响起,她却迷惘得听不清那声音的意思,傻呼呼的应声。 “跟我在一起,做我的女人。”他的要求更明白清楚了,全然没有掩盖自己对她更深层的想望。 她深吸口气,紧紧抓住飘离理智的尾巴。“我不……” “你要是敢说个‘不’字,我就吻到你说不出话来为止。”他使坏的轻啮她微肿的红唇。 “嘶~~”她狠抽口气,心脏狂跳不已。 她从没见过他如此霸道的一面。 她一向讨厌过于霸道且自以为是的男人,但吊诡的是,她竟觉得这样的他好性格,性格得令她怦然心动、小鹿乱撞?! “说‘好’。”不管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他紧盯著她的眼,仿彿催眠般对她说著。 “你你你……你不要盯著我看啦~~”她心慌意乱,潜意识回避他深情的眸。 他勾起嘴角浅笑。“谁教你要让我百看不厌,我就是爱看你。” 天旋地转,是花军苹此刻唯一的感受。 爱看她? 他爱看她? 不知怎地,一股犹如蜂蜜般的甜润在心口化开,她不觉跟著泛起傻笑。 “快说!”他再度轻声命令。“只准说‘好’。” “给我一个说‘好’的理由。”坦白说,她想点头答允,却又想多感受一下他温柔的霸气。 那表示他在乎的,是吗? 他在乎她呢,嘻! 巩羿宸挑起眉尾,嘴角漾起微扬的弧度。“给我一个说‘不’的理由。” “说不的理由喔……”她拢起眉心,眼神心虚的游移。“我妈说女孩子找对象很重要,不能太、穷。” “这你放心,养你绝对没问题。”穷的定义在哪里?他不知道,他只晓得自己闲来无事时的投资略有获利,股票、基金也不少,还有动物协会的顾问收入、学术研究的奖金……加一加少说也能买好几栋台北市的房子,应该不至于算穷。 “啊?”为宠物看诊、美容,再加上卖饲料、罐头的钱,能连她一起养吗?她以为他连养活自己都有问题了。 她绞尽脑汁再想另一个理由。 “那,我妈还说,不能嫁太帅的老公,‘水尪啪照顾”。”末了不忘引用一句老妈的常用台语。 “你准备好嫁给我了吗?”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乖乖,他能不能笑得难看一点?“一笑倾城”大概就是他现在这种“淫荡”的笑法……欸?他刚才说了什么吗? “你说什么?”她眨眨眼,命令自己别被他绝美的男色迷惑。 “我说:‘你准备好嫁给我了吗’?”要不是还没得到她的首肯,他绝对会把她压在沙发上,竭尽所能的对她乱来。 她实在太可爱了,可爱到他想直接吞了她。 “哪哪哪……哪有?!”她的声音不自觉扬高,霍地又想到现在时间已晚,万一真把大哥二哥吵醒可就不妙了,连忙压低音量。“你不要乱讲啦!” “我要求交往,你却说‘水尪啪照顾’,这不是表示你早就准备好要嫁给我了?”为什么逗她会这么好玩呢?害他总忍不住想一而再的欺负她。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突然觉得好热,她不安的举起小手,以手掌在小脸旁边扇啊扇的。 这样抱得紧紧的成何体统?人家可还没答应跟他交往,做……他的女人。 想到那些字眼代表的深刻涵义,身体更热了,她难掩心慌的推他。“好热,你离我远一点啦!” 没想到巩羿宸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反倒将她整个抱坐在自己腿上,低声在她耳边轻喃。“我还可以让你更热……” 妈妈咪啊!他不但有勾魂眼,连声音都会让人有种就要焚烧起来的feel!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被放在锅底的奶油,锅下有熊熊火焰在燃烧,而她,一点一滴的被融化。 “放开我。”她简直是哀求了,不安分的在他腿上乱扭。 巩羿宸霍地狠抽口气,将她整个身体压向自己,俊颜紧靠在她肩上,好似正受著某种不知名的酷刑。 “别动……千万别乱动!”他低哑的嘶吼,声线不稳定的飘浮。 全身窜过一阵酥麻,她敏感的发现臀下似乎顶著某种“异物”,她后知后觉的察觉自己才是对他“施暴”的元凶,小脸瞬间爆红。 被他波动的情绪所影响,连带的她也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好奇怪,连自己都无法掌控。 “你放我下来,我想回房睡觉了。”她又羞又窘的轻语。 “答应我,我就让你回房睡觉。”他明白他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但他偏爱这个大麻烦。“还是要我陪你一起睡?” “不!”她惊呼,下一刻连忙捣住自己的唇,警觉的再压低音量。“我真的想睡了。” “我说的也是真的,答应我,我就让你回房睡。”他再次重申。 刚才那句不是玩笑话,如果她愿意,他真的会摇著尾巴跟她到她房里“做牛做马”、“翻天覆地”,只要她说得出口,他就做得到! 不过为了不吓坏单纯的她,他甘愿压抑自己已被挑起的欲望。 花军苹无力的瞪他。“我只能答应,是吗?” 巩羿宸顿了下,回以更温柔的眼神企图将她软化。“除非你当面说讨厌我,不然我只能回答你:‘是’。” 讨厌他?噢no,她清楚自己一点都不讨厌他。 “好。”她投降了,投降在他温柔深邃的眼眸里,也投降在自己无法忽略的心意。 喜欢,没有理由,就是喜欢而已。 当她清嫩的单音落下,客厅里仿彿飘散著芳香的玫瑰花瓣,就著窗前吹进来的微风轻盈飞舞,显得无边浪漫。 双眼微烫,他的世界似乎因她那个单音而变成彩色,他说不出任何足以形容此刻激动心情的字眼。 “巩医生?”讨厌,人家说好耶,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不介意你叫我的名宇。”藏好自己突然且莫名的感动,他试著用最轻松的口吻说:“或者你想叫我‘亲爱的’、‘哈尼’或‘老公’都可以。” “人家才没那么肉麻呢!”她羞红了脸,不依的拍了下他的大腿。 他笑,真心的笑。“真的不要我陪你一起睡?” “不要啦!”她又忘形的惊呼起来,然后懊恼的攒起双眉。“别再闹我了,把我哥吵起来你就知道。” “喔?把他们吵起来会怎样?”他佯装惊恐。 “没把你砍了算你幸运。”从小到大,每个欺负过她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况且到目前看来,他是欺负她欺负得最彻底的一个,想必下场也会是最“惨烈”的一个。 “真有这么恐怖?” “就有这么恐怖。”她怜悯的轻叹。 “宝贝,你会救我,对吧?”他敛下眼睑,不让她看清自己的笑意。 “别叫得那么肉麻啦!”吼~~她又想尖叫了。 “我叫你宝贝,你叫我哈尼,就不会肉麻了啊!”因为两个都很肉麻,哈! “……” 花家的某个房间门悄悄的被关上了,花军麟背靠著房门,红著脸闭上眼——天杀的好家伙,这样挑逗我家小妹,嗄? 这样也好,越肉麻越让他感到安心…… 有点变态对吧?他也觉得自己挺变态的。 想起小妹唇边的笑,花军麟眼角泛起泪光——阿爸、阿母,我终于帮我们花家小妹找到极品的好男伦,你们可以放心了! 第六章 动物医院一如往常,上午九点就开门营运,而不同以往的是,兽医师和柜台小姐谈起恋爱了。 花军苹天真的以为自己的恋情是“悄悄进行式”,毕竟她和巩羿宸都没大肆张扬,孰料眼尖的人已然识破她们的“奸情”…… “花小姐,我要买‘蚤不到’。”刘孟儒自从看上花军苹之后,虽得不到佳人的青睐,但他秉持著不屈不挠的精神,三天两头就跑到动物医院来买爱狗的用品,不是饲料就是健骨的营养品,今天买的则是为爱狗除蚤的滴剂。 “要喷剂还是滴剂?”一见又是刘孟儒,花军苹暗叹一口。 她知道刘孟儒还不肯放弃,但她已经接受巩羿宸了啊,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她无法将自己的心像分割电脑硬碟那样,分成c、d两槽甚至更多。 “滴剂。”刘孟儒在她身后像条哈巴狗似的跟来跟去,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喏,滴剂。”找到他要的东西,花军苹用塑胶袋装好后递给他。“五百五,谢谢。” “花小姐,给个机会吧。”由后口袋里掏出皮夹,他由里头拿出千元大钞交给她。“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是你想要的男人?给个机会约会ok?” “没机会了啦~~”正在翻看宠物杂志的张晓玥,霍地毫无预警的开口。“人家有男朋友喽!” 花军苹和刘孟儒同时瞪向她。 刘孟儒自是大受打击,而花军苹则显得有丝呆滞。 哇咧!晓玥怎么知道她有男朋友了?她和巩羿宸的相处模式和平常一模没有两样,晓玥是怎么发现的?! 刘孟儒瞪完张晓玥,转而把大大的眼瞪向她。“你有男朋友了?” “呃……对,我有男朋友了。”她低下头,紧闭著眼承认,好似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 可不承认不行啊!她完全没打算给他任何一丁点机会,虽然现在承认似乎很残忍,但这毕竟是事实。 “你……”刘孟儒颓丧的垂下肩,但过不了三秒钟,他的精神竟迅速回来了,突然抓住她的小手。“没关系,男朋友又不是老公,在你走进礼堂、成为别人的新娘之前,我还是有机会的!” “啊?”花军苹没想到他会这么想,赶忙把被他握住的手抽了回来。“刘先生,你真的想太多了。” “叫刘先生就太生疏了,以后你叫我孟儒就好。”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过了头,刘孟儒此时两眼发亮,闪动熠熠晶光。“相信我,我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败,我一定要追到你!” 然后拿著他买好的东西就离开了。 “欸~~”欧卖尬,她还没找他钱呢! “免欸啊,人都走远了。”凉凉的合上宠物杂志,张晓玥走到军苹身边。“人家对你还不是普通的有心呢!” “厚!你别笑我了。”花军苹并没有因为刘孟儒的宣告而感到欣喜,相反的,她觉得乌云罩顶,头痛。“我才不会给他机会呢。” “当然,当然。”张晓玥咧开嘴笑,以眼尾暧昧的睐她一眼,“长得没我们家巩医生帅,个性也没我们家巩医生好,他当然没机会喽!” 花军苹闻言胀红小脸。“晓玥,你……” “我怎么知道是巩医生对吧?”得意的抿唇一笑。“从你来这儿工作,我就觉得你跟巩医生很‘速配’,他当然是你男朋友的不二人选。”她就说嘛,女人的第六感超强的啦。 “不是啦,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跟他……”唉,越说越不好意思了,这晓玥真是糟糕,害人家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我怎么知道?”张晓玥促狭的重复她的语句,接著用手捣嘴,笑得三八兮兮。“我的确不知道啊,那是我乱猜的啊,不过现在由你口中确定了,呵呵~~” 花军苹感觉脑袋一阵晕眩。 天啊!她竟然这么笨,三两下就被晓玥套出话来?!她去死了算了! “别害羞嘛,巩医生很好啊,现在这种好男人不多了耶!”张晓玥体贴的拍拍她,安抚她大受刺激的小小心灵。“你没听说吗?好男人只剩两个,一个别人的,一个还没出生,你很幸运捡到硕果仅存、还没变成别人男人的唯一好男人。” “……他真有这么好?”听到这话应该庆幸自己的幸运,但吊诡的,花军苹心里却感到些许郁闷。 “安的啦!”张晓玥走回原先的座位,坐下后重新翻开才合上不久的宠物杂志。“男人我看得可多了,巩医生绝对是没得嫌的好男人。” 花军苹的眉心结成球,艰涩地问:“那……你难道不心动?” 论姿色,晓玥较她漂亮美艳;论认识先后,晓玥也比她早到这动物医院工作;就目前所能提出的条件来看,晓玥各方面都比自己强,而她又如此赞誉巩羿宸,难道她对他从没有“非分之心”? 张晓玥眨了眨眼,惊异的抬头瞪她。 “我?你问我怎么不会对巩医生心动?!” “嗯啊。”这个问题很尴尬,但她还是认真的点头。 “噗~~”张晓玥陡地喷笑出声,而且笑到肚子痛,只差没趴在桌上狂笑。 “你……”吼!现在是怎样啦?这样笑是什么意思?她都糊涂了! “小姐,你多虑了。”晓玥笑到眼泪狂飙,仿彿她说了件多么好笑的事情。“抱歉我没告诉你,我喜欢的是女人不是男人。” “嗄?!”打雷了吗?地震了吗?怎么她突然听不懂晓玥在说些什么?花军苹整个人都呆掉了。“喜欢女人?” “我是女同志啊小姐。”再度离开位置走到她身边,张晓玥故作轻佻的伸手挠挠她的下巴。“要不是你被巩医生订走了,我一定把你。” “……”感觉头上飞过一群乌鸦,花军苹的嘴角微微抽搐。“这一点都不好笑,晓玥。” “呵呵呵~~”张晓玥自讨没趣的再回到座位。“所以你放心啦,我跟巩医生一点暧昧都没有,我们绝对是绝缘体。”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医院休诊后,巩羿宸吵著肚子饿,叫他去吃宵夜他又懒,于是花军苹便跟他回家,找到他家冰箱里少量的食材,准备为他弄个简单的宵夜。 巩羿宸在书房里整理医院的病历,不一会儿,厨房传来清脆的切菜声,夹杂著她轻哼的旋律。 巩羿宸被吸引了过去,站在厨房门边,看著她的背影在厨房内切切洗洗,比他还像这屋子里的主人。 他走到她身后,两手撑在流理台边,将她囚困其中。“想做什么给我吃?” 她身上的味道是甜的,像枫糖浆的香味,让人很想凑过去,沉溺在她散发出来的香甜之中。 “你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了,我把它们混在一起炒饭,等等就可以吃了。”感觉他体温的贴近,她的身体不禁也发起热来。 “搬来跟我一起住吧。”闻嗅著她的发,他心猿意马。 “啊?”她回头,正好撞进他的胸口;她仰起头与他四目相交,眼底满是惊异。“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搬来跟我一起住。”他理所当然的再说一次。“你不觉得我这房子冷清了点吗?你搬过来,这大房子就会温暖些,会更像个家吧?” 他说的没错,这房子的确太没感情了,但为了这种理由要她搬来跟他同居喔?他未免想得太美了。 “你不怕被我哥砍,我还怕被我哥扁呢!” 她胡乱在身上抹干双手,转身想逃离他过于灼热的注视,孰料他伸手握住她的肩,稳稳的钳住她急欲移动的身体。 “我不怕,只要你肯搬过来,我什么都不怕。”他低头抵住她的额,嗓音里带著一点笑、一点诱惑和一点央求的意味,热热的气息喷拂过她微烫的脸颊。“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哥有机会扁你。” “你干么突然跟我说这个?”她噘起唇瞪他。 “那个刘孟儒又来找你?”他霍地言不对题的天外飞来一笔。“他还没死心?” 她翻翻白眼。“你看到了?” “他那么高大,要不注意到他很难。”虽然他体格也不差,但相较之下,他比刘孟儒清瘦了些。 “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蹙眉,懒得再提和自己无关的人。 “不过他追你追得紧,几乎天天到医院来。”暗叹一口,长到这年纪才体会到吃醋的滋味。 这醋,是苦的,难喝死了! “你监视我还是监视他?”她懊恼的瞪他。 他咧开嘴浅笑。“怪就怪在我们之间那块玻璃,想假装看不见都不可能。” “少无聊了!我跟他说我有男朋友了。”是晓玥拆穿的,不过她也承认了,意思是一样的。 “搬来跟我住。”凝著她的眼,不管她说什么,他对这一点很坚持。 “你是觉得送我回家太麻烦是吧?行,以后我自己搭车回去就可以了,不要你送。”她动火了,想推开他却推不动,让她更为懊恼。 “为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有怨言。”真要命,这把年纪还要说这些肉麻话,真教人脸红啊! “那你干么非要我搬过来?”见他颧骨泛起吊诡的粉色,她的心跳加速,小脸也跟著红了起来。 “这样我才可以把你占为已有,不让别人有觊觎你的机会。”唉,认了吧,他就是小心眼。 “你……”花军苹咬咬下唇,既害羞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才好。 “好不好?搬来跟我住?”揽著她的腰将她拉近,他不放弃的继续游说。 “不要啦!我哥一定会骂死。”想起家里那两个“护妹协会”的高阶成员,她想到就头痛。“而且要是让我爸妈知道就惨了!我爸搞不好会打断我的腿。” 住在乡下的老人家思想都很保守,哪个小孩子不是吃棍子长大的?虽然爸妈都很宠她,但这并不表示她就有不被修理的特权。 “那我们就结婚吧!”几乎不需要思考,巩羿宸再次丢了个大炸弹给她。 “结婚?!”她的声音拔高了起来,想不到他竟会为了跟她住在一起,连结婚都可以搬出来当筹码。“你疯了!” 巩羿宸宵夜也不吃了,一直得不到她的首肯,再饿的肚子都让郁卒给填饱了;他拉著她走回客厅,连同她一起坐进沙发里。 “我不会卑劣到拿结婚来诱拐你搬来跟我一起住,不过我也不是随口胡诌。”将她搂进怀里,他爱极了这样贴近的感觉。“你知道我爸很花心,坦白说,我十分不信任婚姻。” 那你还……她坐直身想抗议,却被他又压回原来的位置,他的颈窝。 “不瞒你说,在遇到你之前我曾经交往过几个女朋友。”人家说在情人面前提起以前的感情,是件极为愚蠢且冒险的事,但他宁可现在都摊开来谈,好让她了解自己对她的在乎。 “那些女朋友,交往到最后都要求结婚。但或许是我不够爱她们,也应该怪罪于我对婚姻的不信任,最后“婚姻”两个字成了和对方分手的不变理由。” 吼~~这样很不负责任捏! 她想吼叫、想狂吠,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只能说他跟她们在不对的时间相遇。 “可是你不一样。”撩起她一绺发丝把玩,细细的发像张网滑过他略粗的指,莫名的让他有丝感动。“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夸张的是我完全找不到自己这么失常的理由,连军麟问起时,我一样没有答案。” “我哥知道了?!”她几乎是弹跳起来,还好他抓紧她,没让她飙得太高。 “当然。”他办事一向采取万无一失的做法,尤其是牵涉到两个家庭的事,他先和军麟商量是绝对必要的步骤。 “他……答应了?”她的下巴差点合不起来。 “嗯。”愉悦的握住她的手,他开心的把玩她的指。 “那个叛徒!” 她错了,大哥才是叛徒头子,二哥只是个小喽啰! “因为他信任我。”俯身在她耳边吹气,他感觉她的身体变得僵硬。“我这个人不随便承诺,一旦说出口就绝对会做到。” “谁知道你给他什么承诺?”妈啊!他吹的是什么怪风?吹得她全身都软了。 “给你幸福。”将她的发撩到耳后,露出她可爱的耳朵,他使坏的张口轻啮。“没有人知道以后的我们会怎样,但,跟我一起努力好吗?” “努努努……努力什么?”呜~~她又开始融化了啦!她无法阻止牙关“互殴”,差点没咬到舌头。 “努力证明我还有专情的能力。”这是他的隐忧,但他不能因为想得到她而对她有所隐瞒,这不是他的做事方式。 她抬头古怪的睐他一眼。“你是说……从一而终?” “对,从一而终。”她的用辞很有趣,但他喜欢,他再次发自内心的开心笑了。“或者说‘从你而终’更贴切些。” 任何女人听到这样的情话都会感动吧?花军苹也不例外,她感动得眼泛泪光,差点冲动的答应他,但……还没有,只差一点点。 “为什么是我?”他说了很多,但还没说到她想听的“重点”。 她承认那个重点很耸,耸到爆,但她就是听听咩! “不是说了吗?没有理由。”从发现自己心动到现在,答案都一样不变。 “那我也没有理由答应。”她感到气闷,用点手劲将他推开站了起来。 “小苹?”他被她的举动弄得满头雾水。 “啊,我宵夜煮了一半。”她突然想到还躺在厨房砧板上的菜,才刚切好而已,连油都还没下锅。“不过我不想煮了,你自己煮或到外面吃吧!” “你在生什么气?”他伸手拉她,却被她甩开,急得他跟著起身。“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啊。”她连头也不回,看来气得不轻。 当她拿起背包后,忍不住霍地转身凝著他。 “忘了告诉你,虽然我年轻,但我对感情其实是个很老式思想的女人!再、见——” 巩羿宸愣了两秒,忽然间明白她的想法。 他跳了起来,飞快的在她碰到大门把手时拦住她。“小苹!” 花军苹没有答腔,静静的凝著他。 “我想……你可能需要再确认什么,在我们之间。”他突然变得紧张,伸舌舔舐干燥的唇。“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嗯?”挑起眉尾,她开始有些兴趣了。 “噢~~”他沮丧的垂下肩,没想到自己还会像第一次追求女孩子那样紧张。“好吧,我投降,我很爱你。”他每说出一个字,脸就红一分,等到他讲完,整张脸几乎都红了。 “噗~~”花军苹很难再ㄍ一ㄥ著臭脸,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这个笑很伤人。”吼!他已经很努力在表达自己的感情,竟然得到她这种笑法?!难道她要的不是这个?他快花轰了。 “对不起。”她还在笑,连眼睛都笑眯了。她伸手轻抚他的脸颊,心疼的啧啧出声。“要你说这些困难度很高的话,很辛苦吼?” 瞧他的脸红成这个样子,她还真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因此而中风呢! 她的安慰轻易的抚慰了他的紧张,他闭上眼感受她贴著自己颊畔的温柔。 “还好啦。”他回答得含蓄。“你觉得……怎样?” “什么怎样?”她装傻,重新将问题丢还给他。 “不,我是说……要不要啦你!”他真的快崩溃了,为她难以捉摸的态度。 这丫头真难搞,反应和以往他认识、交往过女人都不一样,或许就是这样,他才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永世不得超生。 “你说什么东西要不要?”她还在演,演得有点害羞又有点困窘。谁教她之前为了得到他一句真心的爱语而将话题岔开,现下总要装一下傻,才不会显得她太在乎之前那个话题。 如果可以一把掐死她,或许他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 他深吸口气,表情认真地问:“搬来跟我一起住。” “喔。”她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 “什么喔?好不好啦!”心想她可能是因为担心罩麟会生气才会不肯答应,他连忙安抚道:“军麟那边我来说,我保证不会让他伤你一根汗毛。” 她的抖动越来越清楚,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小苹!”他快抓狂了。真有这么怕,怕到全身发抖吗?军麟到底是怎么待她的?他非得找时间好好的抓军麟出来拷问一番。“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我不是……噗~~”她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就忍不住一直笑。“我哥才不会揍找,你放心啦哈哈哈~~” “你、你耍我?”这会儿换他傻眼了,俊颜黑了一大半。 “哪有?我只是听你一直说要保护我,想到我哥那张脸我就……”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铁青,苗头不对,她赶忙拔起腿绕著沙发跑。“唛啦!我完全没有耍你的意思。” “你这丫头,看我怎么治你!”他彻底被惹毛了,长腿一跨,开始追她。 “不要啦!我下次不敢了!”啊,快被追到了! 蹲下,闪过,往反方向落跑。 “你还敢说下次?!”旋身,又被耍了一次,该死的好极了! “没有没有,没有下次了!” “来不及了,我要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不怎么浪漫的恋人,有点驴的互许情衷,连窗外的月儿看了都摇头—— 第七章 男人是全世界最猴急的动物。 在花军苹点头答应搬去和巩羿宸同住的当晚,巩羿宸便迫不及待的打电话到花家找花军麟,通知他花军苹被他“绑架”后,那天晚上就很理所当然的将她给“吞了”。 巩羿宸一直有早起的习惯,这习惯是从学生时代就养成的,即使经过昨夜的欢爱,他仍较身边的人儿早醒。 侧身看著她疲累的睡颜,噢,他真的累坏她了是吗?瞧她睡得多沈啊!呵~~ 撩起她细细的发把玩,他发现自己对毛发这种东西还挺有兴趣的。 挑了个兽医的工作,虽然偶尔会接触到其他种类的动物,但是大部分碰触的还是猫跟狗,对于猫毛跟狗毛可是熟到不能再熟了。 现在,他恋上她的发,细细的、长长的,触感比他摸过的任何一种毛发都赞!当它们在自己的指尖滑过,当欢爱时它们轻抚过自己的胸膛……昨夜的画面像走马灯般晃过脑海,他感觉自己已经又亢奋了起来。 “嗯……”花军苹陡地翻了个身,一张开眼便看到他贴离自己好近,让她的心跳毫无预警的快了一大拍。“你醒啦?” “嗯,早你一点点。”原来一早醒来,身边躺著心爱的人是件这么幸福的事,这是以往他不曾有过的体验。“好睡吗?” “不好。”她皱著眉打了个小小的呵欠,“腰酸背痛的,全身骨头都在抗议。” “都是我不好,累坏你了。”他嘴里说著自责的话,但表情全然看不出一丁点的自责。 “呿~~没事讲这干么?”她臊红了脸,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饿了吗?昨晚的宵夜没煮成。” “吃你就饱了啊。”他轻笑,忍不住在她颊边偷了个吻,并一路吻向她的颈项。 “别闹,很痒耶!”从小到大她最怕痒了,她一边闪躲一边格格发笑。 “哪里痒?”他抬起头,眼露晶光。 “就……脖子痒啊。”那有点熟悉又不会太熟悉的眼神,令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对了,他昨天在对她“胡作非为”前,就是这个眼神! “就只有脖子痒?”他显得有点失望,大掌隔著薄被在她的曲线上缓缓游移。“看样子我得多努力点才行了。” “别乱来!”一手拍在他不安分的手背上,她害羞的拉起被子将自己多裹一层。 “吼,不让我盖被子喔?”屁股都跑出来了,凉飕飕的呢! 他索性伸出双掌,卯起来对她呵痒。 “哈哈~~不要啦……唼啦,哇哈哈~~”她躲到没地方去,差点没跌到床底下。 “小心点。”一把将她捞住,他才舍不得她掉到床底下呢!“万一真的跌倒了怎么办?跌在你身,可是痛在我心。” “你吃错药了喔?”她微感讶异,毕竟在昨天以前,他讲起甜言蜜语还挺羞涩的,怎么现在说得这么溜了? “没有啊,我又没生病,干么吃药?”他被问得莫名其妙。 “……”对他的呆傻无言以对,她只好自己找台阶下。“没事,我去弄早餐给你吃。” “等等,再让我抱一下。”他还舍不得离开柔软的床,也舍不得离开她。 “你总不会想在床上躺一整天吧?”虽然这天刚好医院休诊,但在床上躺一天也太夸张了吧?她从来不曾如此颓废过。 “今天休假,有何不可?”他摆明了耍赖。 花军苹无力的翻翻白眼,随即在他抓到她之前迅速翻身下床。“我要去洗澡了,全身臭死了。” 巩羿宸知道她害羞了,得逞似的仰头大笑。 不理会他的疯癫,花军苹兀自抱著自己的衣服走进浴室——这倒好,全身光溜溜的,完全省去再脱衣的麻烦。 她打开水龙头,让温暖的水兜头淋下。 正感叹著温热的水逐渐冲去浑身的疲劳,突然有双结实的大掌抚上她的纤腰,试探性的轻轻摩挲著。 她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一大跳,双肩自然的缩起以掩饰裸身。 “你怎么进来了?” “我们两个都是脏鬼,昨天都没洗澡。”他笑嘻嘻的把自己也弄湿,仿彿这一切都再平常不过。“刚好一起洗,洗得香香的再回床上去。” “你满脑子不正经!啊……”他的抚触带来一阵酥麻,她忍不住逸出呻吟。 “我只对你不正经。”他低笑的在她耳边低喃。 [删除n行]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就像初尝情欲的小情人,花军苹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真的在床上“厮混”了一整天,约莫晚餐时刻,两人才被叫嚣著饥饿的胃给叫醒。 做过一番简单的梳洗,两个人像小孩子似的,打打闹闹的跑到附近的夜市乱晃,顺便填饱差点没内陷的肚皮,还玩了射飞镖、捞鱼等游戏,开心得莫名其妙。 这就是恋爱啊!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就算上刀山、下油锅都是件愉快的事吧?花军苹舔咬著才买到的霜淇淋,傻傻的思忖著。 “别把舌头伸出来。”巩羿宸突兀的在她耳边说了句。 “为什么?”霜淇淋不都这么吃的吗?从她第一次吃霜淇淋到现在,这个动作一直没改变啊!她故意挑衅般的再伸出舌,硬是在他面前再舔一口。 “……你该死了你!”他咬牙瞪她。 她也回瞪他。“干么啦?为什么不能这样吃?”要比大小眼是吧?她又不见得会比输他,哼! 不安的看看左右拥挤的人潮,巩羿宸将她拉到一条小巷里,以双臂将她困住。 “羿宸?”夜市逛得好好的,干么将她拉到暗巷里?她感到心里有点毛。 “你这个笨蛋!以后不准你再吃霜淇淋了。”他的脸很臭,额上覆著一层薄汗。“除非你改变吃法,不然以后不准再吃。” “你这个人很奇怪捏!”她的眉心打成小结,为他莫名其妙的坚持。“就因为我跟你不一样的吃法吗?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吃的啊。” “因为我会想要啦!”他懊恼的在她耳边低吼。 她舔舐著霜淇淋的模样,会让他有某种暧昧的幻想,让人全身火热的幻想……偏偏这女人就是不懂,真是气死人了! “你也想要吃喔?”她傻呼呼的看了眼自己手上快吃完了的霜淇淋,天真的递了出去。“刚才叫你多买一支就不要,现在想吃了吧?拿去啦!” “吼~~我会被你气死!”他将她手上的霜淇淋抢过来丢掉,不顾她的惊呼将她搂进怀里,大掌压住她的臀让她贴靠自己的敏感,感觉她的身体变得僵硬。“现在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了吧?”他沙哑的低语。 “你……变态喔!人家吃霜淇淋,你也会想到那里去?!”她没敢乱动,就怕万一真的惹得他冲动到想在外面“表演”,那她就毁了。 “谁叫你要用舔的?!” 这女人……这女人杀人还敢叫救命?真会被她给气死! “不用舔的要怎么吃?”吼!很番喔!就说习惯了是不懂秀? “用咬的、吞的都行啊!”他有种自作孽的错觉,谁教他偏偏就爱这样的她?“就是别用舔的。” 就在他吼叫的当口,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连忙放开她,掏出手机接听。“巩羿宸……淇笙?” 旗升?应该是升旗吧?花军苹不由自主的低下头,睐了眼他微鼓的牛仔裤,然后像被火烫著了似的别开脸。 “你那边好吵,你在哪?”巩羿宸完全没注意到她飘移的眼神,很用力的听著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我在xx夜市……你说什么?喂?淇笙,你说什么?” 花军苹呆呆的站在一旁等他讲电话,才听他喊著「你说什么”之后,就看见他皱著眉把手机拿到面前。 “啧!断线了!”他懊恼的回拨,但拨了几次都没成功。“算了,要找我他会再打来。” “谁啊?”她有点好奇,是谁会叫“升旗”这么好笑的名字。 她才开口发问,突然身边闪起一团刺目的火光,引得花军苹尖叫的跳了起来。 “不就是我喽!”在眩目的火光散去之后,烟雾之间逐渐显现一张男人的脸。 “鬼啊~~”花军苹吓坏了,整个人跳起来紧紧抱住巩羿宸。“有鬼!有鬼!” 巩羿宸瞪了那男人一眼,拍了拍花军苹的背安抚道:“不是鬼,他是我弟弟。” “你弟弟?”她不敢相信,仍旧紧紧抱著他不放。“你弟弟会喷火吗?” “他不会喷火,他是魔术师。”轻叹一口,要是身上没花军苹这个负担,他真会伸腿踢罗淇笙一脚。“乖,别怕。” 搞什么神秘嘛!害得他的宝贝吓得小脸“青笋笋”,有够欠扁! “魔术师?”花罩苹总算愿意放开他了,她怯怯的回头看向那个男人。“你是魔术师?” “如假包换。”罗淇笙伸手往空中一抓,手中突然多出一枝漂亮的玫瑰。“鲜花赠美人,送给你。” “哇~~”花军苹惊叹的接下那朵玫瑰,完全忘了罗淇笙刚才带给她的惊吓。“你怎么办到的?” “商业机密。”罗淇笙扬起浅笑,却突然被巩羿宸“偷袭”一记。“啊!你干么巴我?” “别把脑筋动到你未来大嫂身上!”这么多兄弟里,就他的性子跟那花心老头最像,巩羿宸看了心里难免不是滋味,自然得先提出警告。 “未来大嫂?”罗淇笙愣了下,好像懂了什么似的弯起眉眼。“吼~~难怪你们会躲到这暗巷来,想做坏事吼?” “坏你个大头啦!”巩羿宸伸手又是一记“铁沙掌”。“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一个花军苹就够他头痛的了,现在又多一个罗淇笙来凑热闹,害他的头痛死了。 “我们久久才见一次面,你别老是巴我行不行?”罗淇笙委屈极了,无辜的揉揉被巴疼的后脑。“你忘了找东西也是我们的表演之一,要找到你们太容易了。” “少来,要不是你正好在这附近,你有这么容易找到我们?”巩羿宸才没这么好骗,如果他现在不在台湾,看他有没有办法这么快就到他们身边。 “嘿嘿……”有种被拆穿西洋镜的尴尬,罗淇笙干笑两声。 “刚回国?”拉起花军苹的手走出暗巷,他也不管罗淇笙有没有跟上,兀自说道。 “嗯啊,正好有几天假期,回来看看你们。” “你们”指的自然就是他那些个无缘的兄弟,虽然他经常游走世界各地演出,但他还是很有兄弟情的。 “都见过了?”走到卖沙威玛的摊子前,巩羿宸买了个沙威玛塞给他。 “还没,你是第一个。”呜~~还是老大最了解他,知道他还没吃饭,罗淇笙感动的吃了起来。 “算你知道分寸。”又买了一杯红茶,还是递给他。 花军苹一直没答腔,却将他们俩的互动全看进眼里。 虽然他们四个兄弟都没住在一起,但感情应该都不错。像夏至纶,会到医院里看看他;像这个“升旗”的,回国第一个就直接跑来找他;还有那个不太礼貌的韩桦,说话是不好听,但不难感觉到他和羿宸之间那份矛盾的关心…… 他这个大哥做得真不错,而这个不错的男人,属于她。 第八章 果然,花军麟一点都不反对花军苹搬去和巩羿宸同住,不仅如此,还帮忙将小妹的“家当”全往巩羿宸家搬,不过这并不表示花家的人都举双手赞成。 和巩羿宸见过几次面的花军铭,对他的印象还不赖,但本著日子是他们自己在过,只要他们高兴就好,他的立场是绝对保持中立。 花妈妈最信任大儿子,既然军麟都说了这个巩羿宸的人品好、学识佳,而且还是“师字辈”的兽医师,料想女儿跟了他八成不会受苦,所以也没太强烈的反对,抱持观望心态。 唯一无法忍受的人,就是花家户长花老爹。 他可受不了女儿还没嫁人就和人同居,而且还是他最疼爱的独生女,一得知消息便即刻杀上台北,不顾两个儿子的拦阻,带著凶狠的杀气直冲巩羿宸开设的动物医院。 “叫你们老板出来!”花老爹像个莽汉似的冲进动物医院,一进门就冲著坐在柜台里的女人叫嚣。 “呃……请问先生你找哪位?”因为花军苹正好上洗手间去了,暂代柜台的张晓玥成了无辜的代罪羔羊。 这个老先生会不会是抢匪啊? 张晓玥心里害怕,却不知道该不该按下连接警局的警铃…… 万一搞错了怎么办?他也没说“钱给我拿出来”,只说“叫你们老板出来”,她到底该不该按铃? “叫你们老板出来没听到喔?”花老爹脸红脖子粗的再吼。 “有事吗?”巩羿宸闻声由诊疗室里走了出来,刚为一只猫做好结扎手术的他,脸上挂著口罩,手套上也还沾染些许血迹。 “是你吗?”花老爹上前一步,才想质问他的身分,不意被跟在身后冲进来的儿子们给架住,一人一边刚刚好。 “军麟?这是怎么回事?”抽掉手套、拿下口罩,巩羿宸一脸的莫名其妙。 “家务事,家务事。”花军麟笑得好尴尬,赶忙低声对花老爹说:“别闹了爸,有事我们再约时间说,现在人家还要做生意呢!” “我女儿都要被拐跑了,就算天皇老子要做生意我都管不了!”花老爹可不管有多少人会看笑话,一心只想抢回宝贝女儿。 “爸?你什么时候上来的?”花军苹走出洗手间,听到医院大厅的吵杂声,加快脚步跑出来一探究竟,没想到竟看见自己的爸爸被两个哥哥架住,场面有点好笑。“哥,你们干么架著爸?” “我想,花伯伯可能是冲著我来的吧?”冷静的看著这一团混乱,加上好友与老先生的对话,巩羿宸心里约莫有了底。 “你这个兔崽子,少叫得这么亲热,谁是你花伯伯?”感觉女儿就要被眼前这个气宇不凡的男人给抢走,花老爹虽不至于第一眼看了他就讨厌,但心里那种矛盾复杂的心态,怎么都无法平心静气的面对。 哇~~这可真精彩。 张晓玥认清了老先生不是什么“匪类”,总算松了口气,打开抽屉拿出放在里面的科学面,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双眼则紧盯著眼前上演的现实版“舞台剧”——可惜少了杯饮料,不然看起来会更过瘾! “爸!羿宸又没有对你怎么样,你干么凶他啦?”花军苹终于发现苗头不对,上前挡在花老爹跟巩羿宸之间,以眼神询问大哥。 花军麟露出苦笑,有苦说不出。 “你还好意思说?我是怎么教你的啊?没出嫁的女孩跑去跟人住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存心让你老爹在村子里混不下去是吧?”花老爹见她这么护著巩羿宸,心中生起一把无名火,开始口不择言了起来。 欸?同居啦?我都没发现说。 张晓玥边吃边看戏,比当事人还进入情况。 “爸!”花军苹的脸瞬间胀红,羞恼的跺著脚。 “什么事这么热闹?”好死不死,此时有人推门而入,竟是巩羿宸的情敌,刘孟儒。“今天生意真好,好多人耶!”他状况外的说了句。 啧啧啧,主角配角全上台了,越来越好看了说! 张晓玥笑眯了眼。 “你别插嘴!”花军苹一见他出现差点没昏倒,一开口就要他闭嘴。 “你,你来评评理。”花老爹双手被两个儿子架住,一张嘴可自由得很,连忙找个“路人甲”来相挺。“我这闺女儿长大了,还没嫁人就跟男人住一起,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说我这老脸要往哪儿摆?” 花家三兄妹同时翻了翻白眼。 天啊!老爸,你这不是自曝其短吗?这会儿怕是全世界都要知道了! “你闺女儿?谁啊?”刘孟儒一脸茫然,伸手指了指张晓玥。“是她吗?” “不是!”花老爹中气十足的否认。 “不是张小姐?那……”刘孟儒迷惘的眼终于转到花军苹身上,他倏地瞠大双眸。“你的闺女儿不会是花小姐吧?!” 不会吧~~老天爷不会对我那么残忍的! “对,是我。”在花老爹开口之前,花军苹自己先承认了,反正脸已经丢到太平洋了,自己承认还勇敢一点。“他是我爸爸。” 刘孟儒踉跄了下,神情有点恍惚。“那你……跟谁同居?”这里人这么多,他实在搞不清楚哪一个才是她的“客兄”。 “我。”巩羿宸自然不能让女友独自一人战斗,他说过要保护她的;他上前搂住花军苹的纤腰,摆明了和她同一阵线。“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除了保护她的承诺之外,他还有点私心,就是让一直不肯放弃小苹的刘孟儒知道他的对手是谁,好让他看清自己的胜算还有多少。 “巩医生?!”刘孟儒晕眩了下,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对手是如此棘手的对象。“你们……”他伸出颤抖的手,来回指著花军苹和巩羿宸。 这家伙是谁?花军麟以眼神询问巩羿宸。 小苹的爱慕者。巩羿宸以悲痛的眼神告知。 了解。花军麟吐吐舌,对于情势演变至此感到十足无奈。 “少年a,你说说,这像话吗?”花老爹有点不满自己的戏分被这几个年轻人抢光了,此时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喊冤”。“这以后要是有个什么一万、万一的,谁还敢要我这闺女儿?” 刘孟儒闻言精神一振,马上举起手。“我要!” 花家三兄妹同时感到一阵无力——这家伙搞屁啊?第一次看人抢戏抢得这么凶! “不会有一万,更不会有万一。”如果再不说点什么,巩羿宸会切腹自杀,只因他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保护花军苹的责任和义务,他瞬也不瞬的凝著花老爹。“坦白说,我正在跟小苹商量找个时间去家里提亲,只不过我没想到您会比我早到一步。” “提亲?我不答应!”花老爹才不管他说什么,总之他气昏了,只要是巩羿宸说的一律不准! 他挤出吃奶的力气,硬是甩开儿子们的钳制,飞快的冲到此时已略显呆滞的刘孟儒面前。 “你!你说你要娶我闺女儿是吧?” “啊?”刘孟儒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呆愣的点了下头。“对啊,我很愿意娶花小姐……” “好!老子就把闺女儿嫁给你!”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见鬼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头痛的抚著额,花军麟责怪自己没能好好拦住花老爹,让他冲动的将小妹许给另一个男人。“真该死!” “我真是被爸给打败了。”花军铭的感触没有花军麟多,可是见小妹眼红、鼻子红,他看了好生不舍,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别怕,我跟妈联络过了,她答应在最短的时间内赶上来。” 花家的客厅里,花氏三兄妹和巩羿宸全聚在一起,个个懊恼不已。 “赶上来有什么用?我们家哪一次不是爸说了算?”花军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坠落,掉在她交握在大腿上的拳头。 “不管花伯伯说什么,我都不会把你让给别人。”这是巩羿宸进到花家开口的第一句话,明白的表现出他的决心。 “好兄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花军麟感慨的用力拍了下他的肩。 “咻~~酷喔!”花军铭吹了声口哨,对他的好印象快速加分。 “羿宸……”花军苹红著眼看他。 “别哭,总会有办法的。”她那憔悴的模样像瞬间老了十几岁,教他看了心好疼:他握紧她的手,给她力量也给自己信心。 花军鳞追著他问:“你想怎么做?” 巩羿宸摇摇头,坦言道:“我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无助的回握巩羿宸的大掌,花军苹全然没了主意,一颗心像无根的浮萍,漂荡——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乡下地区,“做醮”是件大事,尤其是花老爹所住的村子,每二十年才轮到一次做大醮,这回又是花老爹抽到“炉王”,理应是生活平淡的花老爹这辈子最得意的光景,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我说老花啊,你这回抽到这炉主可不容易,你要走老运了你!” “可不是,连续九个圣筊,可不是普通人求得来的耶!” 邻居们凑在大埕广场乘凉,一边话家常,一边想著该怎么让今年的做醮办得风光。 “去年隔壁村请了歌仔戏团来演戏,不过想想每个村子不是歌仔戏就是脱衣秀,今年你可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做,才能赢得满堂彩。” “没错,前年我姑丈做炉主,请那脱衣秀来跳,结果被他们村子里的妇女骂得要死,你可别笨到去学他喔。” “脱衣秀被骂喔?歌仔戏又太老套了,大伙儿想想有什么……什么少年a说的‘狮辈秀’的吧!” “后,‘辣’英文喔!越来越有水准了你!” 村人们七嘴八舌的说了一堆,花老爹却是一声不吭。 “欸!老花,你是怎么了?平常话不是很多吗?怎么今天连屁都没放一个?”住在隔壁的老王最先发现他的不对劲,关心问道。 “哪有?”花老爹总算回神了,拿起扇子在胸前摇了起来。“我是在想老李说的那个‘狮辈秀’,输郎嗯输阵,轿阵啪看面。” 事实上,花老爹是在出来乘凉前刚被老婆狠刮了一顿,说他年纪一大把了,说话还都不经过大脑,要是坏了女儿一生的幸福,她做鬼都饶不了他。 唉~~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他也是气不过自己最疼宠的女儿就这么被糟蹋了,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冲动…… “说到特别点的,前两天我在电视上看人表演魔术,很精彩的溜!” “你说那个什么大魔镜的秀?‘哇嘛乌看丢捏’!不错看。” “我们要是可以请魔术师来表演,那一定空前绝后!‘庆甲抓不住’!” “欸,如果要找,可不能找到两光的魔术师喔!不然会被笑死!” “开玩笑!我老花就找最顶尖的魔术师来表演给你们看!”男人大多有个要不得的毛病,就是爱说大话,花老爹也不例外,当场就拍胸脯保证。 “行不行啊老花?我们只有在电视上看过魔术师,你到哪儿去找个不两光的魔术师来表演?”隔壁老王熟悉他的性子,这会儿开始担心了起来。 花老爹的笑脸僵了僵,不到两秒就又咧开嘴大笑。“安啦安啦!我老花说到做到!” 甘安捏? 老王越想越不对,决定回家后先跟花家大嫂报告这回事。 对村民失信事小,万一到了做醮那天才开天窗,恐怕连神明都不高兴了,那代志可就大条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花老爹夸下海口的事很快的传到台北,花妈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这会儿要是失信于村民,他们都没脸继续在村子里立足,哭得花家兄妹心都碎了。 摆弄著娃娃的姿势,花军苹不管怎么摆,都觉得不满意,她索性抱著娃娃,坐在沙发上发起呆来,边发呆还边叹气。 巩羿宸走出书房,正巧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怎么了?这些不都是你最喜欢的娃娃吗?现在不喜欢了喔?”他走到她身边落坐,眼角余光迅速扫过家里的摆饰。 自从她搬进来之后,这个家开始“像”个家。厨房和房间都装上可爱的门帘,每个房间外头都摆有脚踏垫;沙发也摆上温暖的抱枕,电视柜和展示柜里都放了不少可爱的小摆饰和娃娃,感觉就是个温馨的小窝,让他越来越喜欢待在家里。 而更换摆设的工作一向是她消磨时间的兴趣,怎么今天她做起来就是不来劲?八成有什么事困住她了。 “喜欢啊!”没什么气力的拿起娃娃晃动,她的话跟动作完全不是同一回事。“只是想到我哥打来的电话,有点替我爸担心。” “花伯伯怎么了?”提及那个对他很有意见的长辈,巩羿宸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啦。”她嘴上说没什么,紧接著却深叹口气,分明是心口不一的表现。 “说来听听看啊。”他不喜欢她这么没精神的样子,他爱的小苹一直都活力充沛,不该是这死气沉沉的模样。“你别把事情都憋在心里,这样我永远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她抬起眼看他,看到他眼底满满的担忧。“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不要跟我道歉,我只想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他很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也希望她能做到坦白。 “就我爸嘛,你知道他今年抽到炉主,本来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可是……”在他的诱导下,她开始坦承自己的心事,内容是由大哥那里一字不漏的转述。 “都怪我爸啦,老是爱说大话,不然我妈也不会打电话上来跟我哥哭诉。” “你说……魔术师?”他不敢相信老天爷会如此厚爱他,连这点都帮他铺好路! “嗯啊,魔术师——”她颓丧的应道,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瞠大双眼。“魔术师?!” 巩羿宸开心的笑了。“你果然注定是我的。” “什么跟什么?我们现在讲的是你弟耶!”她也是刚刚才想到上回在夜市里吓著她的罗淇笙,那个人据说在魔术界还挺有名气,而且正好是他的弟弟。 世上的事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就因为我弟是魔术师,所以我说你注定是我的。”执起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印下一吻。“为什么你们村子里的人什么表演不提,偏偏提到魔术?而为什么我的弟弟之中,恰巧有个魔术师?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是什么?” 他不迷信,但他相信命运的安排,如果世上真有神明,他感谢天上的各路神明,给他这么好的机会,也更珍惜这段奇妙的缘分。 “好啦好啦,你怎么说都对可以了吧?”他的欢愉感染了她,她也开始相信他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句话。“不过你弟不是经常游走世界各地吗?他会不会已经离开台湾了?” 人家说乐极生悲,她很怕做醮的时间万一和罗淇笙表演的档期冲突,那老爸不就惨了?到时别说什么定数了,依她看,老爸八成会把所有倒楣事全怪到他头上。 “你觉得手机是用来干么的?”他由口袋里摸出手机,当著她的面拨打出去。“对了,做醮当天不是要请客吗?你记得问问要不要做点会场设计或盆栽景观什么的。” 会场设计、盆栽景观? 难不成他又想设计他其余的弟弟? 好笑的看著他讲电话的专注神情,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幸运也好幸福。 这个男人为了她真的很拚命呢!连不常联络的弟弟们都用上了,这样为她而努力的男人,不爱他要爱谁? 她甜蜜的贴近他,倚著他的手臂,她知道自己寻到这辈子最安全的港湾。 “ok了!”挂上电话,他绽开如释重负的笑容。“淇笙说他会留到你们村子做醮完才离开台湾,至于收费不用操心,他做面子给我这做大哥的,友情大相送。” “嗯。”那真是太好了! 瞧她像只无尾熊般巴著自己的臂,他笑问:“怎么了?” “羿宸,我觉得能遇上你,是我这生最大的幸运。”她感性的有感而发。 “哟~~难得你今天会说好听话。”他很高兴自己能帮上忙,虽然是藉著老弟的手,但只要她开心,他就觉得一切的努力都值得。 “什么话嘛!好像我只会凶你一样。”她不依的拍打他的臂。 “你是只会凶我啊!” “哪有?什么时候你说啊!” 他挑眉睐她一眼。“现在不就是?” “不公平,是你先挑衅我的!”她嘟起嘴,像吹鼓了的气球。 “无所谓,不管你凶我还是对我温柔,我都爱。” 斗嘴跟爱语都是让感情加温的方式,端看恋人的选择,不论选择哪一种,能让感情更甜蜜就是好方式! 第九章 吹气球的人最怕把气球吹爆,相同的,吹牛皮的人一样怕吹破牛皮,不仅没面子,连里子都没了。 自从夸下海口能聘请到知名魔术师到村子来表演魔术之后,村民们一传十、十传百,连三岁小娃儿都知道做醮当天有精彩的魔术表演可以看,村民们个个都很期待,可花老爹却一天比一天心焦。 眼看著距离做醮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却连个两光的魔术师都找不到,每当面对村人们的兴奋,他只好把苦往自己肚里吞。 或许是天公疼好人,看在他这辈子没干过坏事的分上,虽然有时不修口,干谯什么的偶尔会不自觉的挂在嘴边,但奇迹还是出现在他身上了。 就在做醮的前一个礼拜,一个自称魔术师的年轻人找上他,说明愿意在出国表演前为他们村子表演一场,不仅如此,还伯他不相信似的秀了几手给他看,看得他是老眼昏花,不知道那些东西都是打哪儿变出来的。 更让他开心的是,某个颇富盛名的园艺师来将庙前庙后的花花草草全整修过一遍,呈现出不同以往的气势,另外还有个设计师主动来帮他规划好当天宴客的场地安排,包括村人们的亲友到来该怎么停车都为他设想好,乐得他一扫前阵子的郁闷。 一如预期的,他办了个让全村人都竖起大拇指的做醮大会,在村人们的恭喜声下,他热情的邀的这次的贵人到家里喝茶。 而此刻,三个年轻人齐聚在花家客厅,让花家显得蓬摹生辉。 “实在太感谢你们的鼎力相助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谢意。”花老爹这辈子就属今天最风光,乐得他差点没老泪纵横。 “不必感谢我,要感谢的话就去感谢我大哥。”算来是今天最大加分功臣的罗淇笙喝了口浓茶,平时喝惯咖啡的他有点适应不良,面有菜色。 “你大哥?”花老爹愣住了,不晓得这位厉害魔术师的大哥为何要帮他。 “我也是,我哥叫我来我就来了。”负责规划场地的夏至纶耸耸肩,反正他天天都在画设计图,这点小事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难。“我哥跟他哥是同一个。”指了指罗淇笙,他对浓茶还算适应。 “别问我,我跟那两个家伙一样,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三个年轻人就数修剪花草的韩桦最酷,不待花老爹开口,他就主动发话,而且是三人之中最喜欢浓茶的一个。 “你也是受人所托?”到底是谁这么全力相挺?花老爹转动飞快的脑子里勾勒不出任何一个人影。 “嗯。”韩桦可有可无的应了声。 “该不会……也是你哥哥吧?”花老爹问得迟疑。 “……算是。”韩桦顿了下,不怎么甘愿的回答道。 花老爹大吃一惊。 这个“哥哥”恐怕大有来头喔!竟然有三个不同姓氏的弟弟?! “爸。”花军麟走进屋里喊道。 “你不是说有事要忙不回来?”接著花老爹又看到跟在花军麟身后进屋的花军铭,眉心顿时蹙了起来。“老二,你不是也不回来?怎么……” 他的声音忽然停住了,只因他发现二儿子身后还跟了两个“背后灵”。 “你——”一见到最不该出现的巩羿宸也来了,花老爹一扫之前的欢悦,卷起袖子正想开骂,不料坐在眼前的三个年轻人站了两个起来,唯一没站起的只有韩桦。 “哥!”两人开心的跑上前去,大刺刺的各自抱了巩羿宸一下。“你终于来了!” 花老爹彻底傻眼了。 怎么这家伙会是那两个年轻人的哥哥? 他睐了眼韩桦,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有一个不是…… “搞什么神秘啊?这么久才来?”就在花老爹还兀自庆幸之际,韩桦突然开口打破他的希冀。“看在你追老婆追得这么辛苦的分上,我才答应帮你,不过面子是做给你老婆的,够意思了吧!” 花老爹差点没当场晕死过去。 这下可好了,收了他这么大的恩情,上回还狠刮了人家一顿胡子,这下子脸可真的丢大了! 巩羿宸上前拍了拍韩桦,约莫是感谢他够意思,然后笔直的站在花老爹面前。“花伯伯,好久不见。” “呃……”花老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花家兄弟互觑一眼,暗笑得差点内伤。“坐,都坐。” “谢谢花伯伯。”他听话的坐下,连带的,三个出手帮忙的年轻人也跟著坐下。“恭喜花伯伯炉主做得成功,未来的一年,相信村子里都会因花伯伯的努力而平安无事。”一坐下就是场面话。 “欸……欸。”惨!老脸都快抬不起来了说。 “我今天来除了恭喜花伯伯之外,”他看了眼花军苹,眸底明白写著眷恋。“最主要的目的,是要请求花伯伯将军藉嫁给我,不知道花伯伯的意思是?” 哇哩咧!将军! 花老爹闭了闭眼,颇有“大江东去”的感慨。 “要不是你要你这些兄弟来帮他,他今天哪能这么风光?”花妈妈由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端著一盘刚切好的西瓜。“当然是没问题啊!我替他答应了。” “你这是……”花老爹瞠大老眼,不敢相信连枕边人都为这家伙“赞声”。 “你喔!去羿宸的医院里闹成那样,还当著他的面乱放话,把军苹许给别人,羿宸却愿意这样帮你,这样的女婿你还有什么好嫌的?”花妈妈不给面子的吐槽。 去医院闹? 把嫂子许给别人? 韩桦、罗淇笙和夏至纶同时挑起眉尾,个个流露出很感兴趣的眼神。 巩羿宸翻翻白眼,实在不知道该感谢花妈妈还是埋怨她的好? “花伯伯,先说喽,我今天这场表演算是包给我哥的礼金。”罗淇笙凉凉的送出一句威胁。 花老爹的脸一白,隐隐觉得那不会是笔小数目。 “还有我的。”夏至纶跟著补了句。 花老爹眼前一黑,失神的把目光转向韩桦;韩桦回给他一个咧嘴笑,涵义不言而喻——兄弟咩,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人情压顶的花老爹还能说什么呢? “老太婆,去翻翻黄历,看哪天是适宜婚嫁的好日子。” 花家三兄妹互看一眼——ya!成功! “老公,听说你帮刘孟儒介绍女朋友喔?”趴在床上看电视,花军苹跷高腾空的两条小腿不安分的晃动。 “嗯。”拉着加强臂力的拉筋健身器,巩羿宸的身上满布运动时的薄汗。 “我还听说那个吴小姐,多年前曾经是你的女朋友呢!”她按压著电视遥控器,注意力根本不在电视萤幕上。 巩羿宸拉扯的动作顿了下,收手,将拉筋健身器放到墙边摆好。“又是哪个八卦婆跟你说的?” “哈哈!”花军苹翻了个身,笑倒在床上。“你觉得会是哪个八卦婆?” “除了张晓玥,我找不到第二个人选。”轻叹一口,他到浴室里洗把脸,顺道把身上的汗拭去,再走回房间。“不知道这称不称得上是“养虎为患’?” “不会啊!我觉得晓玥很好,她做的造型客人也都很喜欢,应该是“称职小帮手’才对。”她笑著看他爬上床。 “问题是,这个称职小帮手时常揭我疮疤。”抚著她裸露在背心外的粉臂,他低头印下一吻。 结婚已两年多,他对她的爱恋并没有随著天天相处而变淡,相反的,他对她越来越迷恋,迷恋到近乎变态的地步,只想无时无刻黏著她。 看样子,他似乎能成功的解开老爸带给他的迷思和魔咒,一心一意只对待她一个女人,这让他感到满足,有她一个就够了。 “这没什么不好啊!哪个人没有过去?以前的事我不会跟你计较的啦!”她在床上躺好,伸手轻抚他的俊颜,大方的教导他“船过水无痕”。“只是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帮刘孟儒介绍女朋友?” “你还敢说!”讲到这个他就有火,而且是熊熊烈火。“那家伙从没对你死心,即使我们都结婚了,他还是天天来找你!” “喔喔!”她眨了眨眼,现在才知道自己嫁了个大醋桶。“老公,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怎么?男人不能吃醋的吗?”他每天在诊疗室里看著她和刘孟儒说说笑笑,偏偏为了顾及男人的面子和尊严,只能在诊疗室里生闷气,他当然得想个办法断了那家伙的痴念! “可以啊!不过……你不觉得吃这种醋很无聊吗?”身分证上的配偶栏都已经写上他的名字了,他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她这种旧式观念的女人,是绝绝对对不会让他戴绿帽的! “哪会!你爸还曾经把你许给他咧!”他不承认自己是爱记仇的男人,但那个刺激太深刻,教他到现在都遗忘不了,每次提起必咬牙切齿。 “噢~~拜托!”她哑声失笑,笑他小心眼。“我爸那个性你到现在还不了解吗?你们都斗了两年多还不清楚?” 说来好笑,花老爹跟巩羿宸仿彿天生不对盘似的,见了面还好,两人尚能维持表面上的相敬如“冰”,可不见面的时候就有趣了。 花老爹常在背地里“阴”他。 例如有回他去参加巡回演讲,因此没陪花军苹回娘家过节,就被花老爹说成不够体贴;大哥添子,他为孩子买了婴儿床,还包了个六千块的红包,没想到还是被花老爹说小气,教他知道后是好气又好笑。 “所以他是看我不顺眼就对了。”努力证明自己能给小苹幸福的下场,竟还是得不到老丈人的青睐,想想还真是可悲啊!他暗暗叹了口气。 “不会啦,其实老爸挺欣赏你的喔!”花军苹拍了拍他,给他继续跟老爸对抗的勇气。 “老婆,白痴都听得出来这是安慰ok?”他沮丧的趴下,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没有啊,是妈偷偷告诉我的哟!”她拍抚著他的背,以动作传递著自己的情爱。“上次隔壁王伯伯家的狗病死了,老爸就跟王伯伯说:‘谁叫你不上台北找我女婿,他治宠物可是一流的!’”她学著花老爹的口吻说道。 “是吗?”他有点怀疑,抬起头看她。“这是善意的谎言吗?” “喂!连妈的话你都不信喔?”跟老爸不一样,老妈对他这个女婿可是满意极了,唯一的一点不满意,就是……“只不过妈老催著我们早点生。” “说到这个。”他的掌抚上她的胸口,一脸百思不解。“我很卖力了耶,怎么你的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 “……先生,你摸错地方了吧?这时候应该摸肚皮才对!”拍掉他的毛手,她觉得好气又好笑。 “有差吗?迟早会每个地方都摸过。”他邪恶的笑了。 “少来!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把以前的女朋友介绍给刘孟儒?”她对这点可是还没释怀喔。 人家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可是刘孟儒才住在下一条街,距离他们家这么近,难保他不是想常常见到以前的女朋友,甚至“暗通款曲”才这么做。 “小姐,你不觉得吃这种醋很无聊吗?”他拿她才说过的话堵她。 “不会啊!小心眼是女人的专利。”她可是很理所当然喔。 “我之所以介绍吴小姐给刘孟儒,是因为吴小姐的个性跟刘孟儒很搭,两个人应该会很合得来,而且他们都很想结婚啊,把他们凑在一起刚刚好。”重点是两个人刚好都没有对象,一让他们见面就看对眼了。 “是吗?那你的心机还真重。”乖乖!她的老公很精明呢!会不会有天把她给卖了,她还替他数钱? “心机不重怎能娶到你?”他嘿嘿地笑,想起婚前设计丈人的桥段。 “那你咧?你以前跟吴小姐交往的时候不想结婚,后来却又娶了我,这不是矛盾吗?”有时她也搞不懂他,怎会遇上自己就改变他对婚姻的不信任?还是说,感情的事真的无解?! “我只能说她在不对的时间遇到不对的人,而我比她幸运的是,在对的时间里遇到对的人。”低头给她一个响吻,他伸手将床头灯关小。“该睡了老婆。” 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她喜欢这个说法。 “好的老公,晚安喽!”她浅笑的躺好,乖乖的闭上眼,可不到五秒钟又将眼睛张开。“亲爱的老公,你不是说我们该睡了? “嗯哼。”他轻哼,空气间传来吊诡的窸窣声。 “那么请问你现在在做什么?”她身上一凉,身上的衣服被褪了去。 “睡觉啊!” “睡觉是躺好睡耶,你脱衣服做什么?” “做人啊!”他俯身熟稔的以唇轻舔她胸前那双成熟的莓果,她敏感的轻颤,引来他的轻笑。“老婆,我们都做过这么多次了,你还是跟第一次一样害羞。” “……你要是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人家就是害羞不行喔?她无力的瞪了昏暗的天花板一眼。 “好,不说,我用做的。”老婆是娶来疼的,老婆说了算。 在他仿彿带电的薄唇和长指的逗弄下,她胸前的红花热情的绽放开来,变得更为敏感。 “老婆,我可以再说一下话吗?” “又有什么事?”她的声音因他的抚摸与亲吻而变得稍喘。 怕说错话惹她生气似的,他诚惶诚恐地问:“你的胸部变大了,对吗?” “……大概吧!”她似是而非的应道。 “原来你的肚皮没大,全大到胸部来了。”他似乎有所领略,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努力的“方向”不对?“难道我的手比我的‘弟弟’努力多一点?应该没有啊!我明明很卖力耶!” 花军苹再次睁开眼,这次她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用红唇封住他的聒噪。 结婚以来,—直都是他主动索爱,今晚她突然变得主动,令他感到惊喜万分,激情一发不可收拾! “在我的肚子里啊……”呵~~她打了个呵欠,感觉他的声音越来越远。 虾咪?! 在她的肚子里? 这意思是……他要做爹了?! 刹那间,所有的疲累一哄而散,他跳了起来! “该死!你竟然现在才说?!”那他们刚才那么“激烈”,会不会伤到肚子里的小鬼?“那你刚才还那样挑逗我?欧卖尬!”他懊恼的语无伦次。 听不见亲亲老公激动的咆哮,带著微笑,花军苹满足的沉入梦乡—— 【全书完】 ☆关于园艺师韩桦的爱情故事,敬请期待橘子说系列——【浪子之二】,《慵懒园艺师》。 ☆关于魔术师罗淇笙的爱情故事,敬请期待橘子说系列——【浪子之三】,《百变魔术师》。 ☆关于设计师夏至纶的爱情故事,敬请期待橘子说系列——【浪子之四】,《乌龙设计师》。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