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南瓜人》 楔子 “瞧瞧那两个小家伙,感情多好啊!”电视萤幕里闪动着两个女人的画面,其中一个女人指着不远处的两个小孩,一男一女,若有所感的轻叹。 “这才好,说不定我们以后就可以亲上加亲,当亲家了。”另一个女人笑着回应。 “屁!”坐在电视前的年轻女人突然轻蔑地骂了声,似乎对电视剧里的对白颇不以为然。 “有个青梅竹马真好,两个人互相扶持、一起长大,彼此有个伴。”第一个女人再次感叹。 “那可不,我就没有个青梅竹马来作伴。”第二个女人再度附和。 “放狗屁!”坐在电视前的女人又一次的冷哼。 “阮芷青,你干么对着电视自言自语?”一名妇人由厨房里拎着两袋垃圾冲了出来,完全跟电视里的婆婆妈妈没两样,只差没蓬头垢面而已。“你是没听见‘少女的祈祷’秀?还不快去给我倒垃圾!” “厚!不会叫阮国青去喔?我上了一天班回来,很累捏!”边看电视边骂的阮芷青翻翻白眼,无力的斜躺在沙发上,装死。 “国青要念书,你这个做姐姐的是怎么当的?不知道弟弟要联考了吗?”白凤英没好气的晓以大义,并不厌其烦的催促道:“快去啦!要是没赶上垃圾车,你就皮痒了你!” “吼~~好啦!”阮芷青一声悲鸣,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拎过老妈手上的垃圾,慢条斯理的打开家门。 “快啦!”白凤英简直要河东狮吼了。 阮芷青重重的吐了口气,虽然心里再怎么不情愿,关上门后仍听话的加快脚步,踩着拖鞋,啪哒啪哒的跳着阶梯下楼。 现在垃圾车很跩的,才不管有没有人在后头追,离开定点之后,就会开到下一个停靠点才停,管你抱着多大包的垃圾、在后头追得大汗小汗齐飞都一样,不停就是不停。 不是她怕拎着垃圾跟在垃圾车屁股跑很丢脸,而是垃圾万一真的来不及倒掉,整间屋子里都会弥漫着垃圾的臭味,那才是真的恐怖!所以她也只能认命的加快脚程,以免老妈的“诅咒”一语成谶。 “小青,跑那么急?”刚跑到公寓楼下,一个男人正巧走了进来,好巧不巧的堵住大门。 “倒垃圾啊,你在这里干么?”一见是她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就住她家对门的辛武扬,阮芷青便挤不出很优的语气,臭着一张脸问道。 “跟你一样啊。”刚倒完垃圾的辛武扬,或许是习惯了她的讲话方式,仍维持着脸上的笑意。 “嗄?垃圾车跑掉了?”她心口一提,连忙想越过他冲出去倒垃圾。 “别急,还没跑掉,才刚到而已。”辛武扬软声安慰,但那高大的身体就像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她往左他便跟着往左,她转往右边,他也跟着转右。 阮芷青懊恼的低吼:“死辛武扬,你别挡着我啦!”要死了!没事长这么高大做什么?还像块狗皮膏药“黏”在大门边,要她怎么出去? “冤枉,我哪有挡着你?”辛武扬挤出无辜的神情,偏偏唇边那抹笑意怎么看都不诚恳,看起来就像刻意找她麻烦。“你别在这边跟我玩躲猫猫,再不快点,垃圾车就要跑了。” “我知道啊!你该死的离大门远一点行不行?”试了几次都无法走出公寓大门,阮芷青原本就不甚有耐心的脾气不断上扬,口气也越来越抓狂。 “小青,女孩子讲话要温柔点,不可以这么粗鲁。”辛武扬好脾性的劝道。 “你管我!”她才不管什么温柔不温柔,她只在乎外头快跑掉的垃圾车。 阮芷青不断试着要由辛武扬的身侧或腋下钻出,偏偏两人的身体就像带有磁性的磁铁般,总是往同一方向移动,屡试不爽,急得她呼吸急促、脸色微微泛红。 “武扬、芷青?”住在阮家楼下的潘妈妈由辛武扬身后探出头来,饶富兴味的盯着他们两个瞧。“这么大还在玩游戏喔?我是不想打扰你们啦,不过别在这公寓大门前玩,会挡到大伙儿出入喔!” 也不晓得是不是潘妈妈的出现,破坏了两人之间的磁场,辛武扬这会儿倒是顺利的让出大门走道,歉然的朝潘妈妈点头一笑;阮芷青连忙趁这空档,拎着垃圾往外冲,一股不祥的预感在看到垃圾车逐渐驶离的车影时,有种噩梦成真的晕眩。 “夭寿喔,芷青欸,你干么冲这么急?”潘妈妈一时闪躲不及,硬生生让阮芷青冲撞了下,不禁揉着手臂埋怨道。 “我的垃圾车跑了啦~~”阮芷青的哀号比潘妈妈更为大声,全然压过潘妈妈的埋怨。 她不由分说的抬高膝盖,拎着两袋垃圾狂奔起来,狠狠的将潘妈妈和辛武扬丢在原地。 “呃,她追垃圾车,不好意思了潘妈妈。”辛武扬礼貌性的安抚着潘妈妈,一边分心“欣赏”阮芷青跑步的俏丽模样。 他还记得她在国中时是学校的短跑选手,在运动场上经常是最吸引异性眼光的飞毛腿,没想到这么久没见过她跑步的英姿,今晚竟有机会让他“重温旧梦”,也不枉他在这边跟她耗那么久了。 在奔跑的路程中,阮芷青清楚感受到路人注视她的目光,她的额开始冒汗,分不清是因为奔跑还是尴尬。 可恶的辛武扬,他一定是故意的!摆明了要害她赶不上倒垃圾的时间,让她不得不跟着“少女的祈祷”狂追。 这个梁子结粉大,有机会她一定要跟他讨个公道! 丝毫不敢停下舞动的双足,阮芷青心里不断的咒骂。 谁说青梅竹马好来着?她偏要说有青梅竹马是全世界最悲惨的事!如果可以选择,她绝对不要有个像辛武扬这种只会欺负人,却又在长辈面前装得乖巧,佯装自己是全世界最无辜的恶质竹马! 第一章 “芷青,到隔壁约辛伯伯到家里来泡茶。”阮大洪顶着一颗圆肚皮坐在客厅里,他已将泡茶用具摆上桌,以嘴巴“遥控”女儿到隔壁叫人,等着好邻居到家里一起品茗。 “电话就在你旁边,一通电话就搞定啦!”阮芷青快速移动鼠标,专注的盯着电脑画面,完全没有离开电脑前的打算。 最近她发现一个免费的网路游戏,画质漂亮、人物精美,可惜还在测试阶段,未来能否正式开通还不知道,练成的品数等正式开通后也可能得delete重来,不过无妨,她抢先试玩,好玩的话就继续玩,不好玩就算了。 “什么话?一通电话还要花一块钱,你搭十一路公车可是免费,干么浪费那一块钱?”阮大洪不是铁公鸡,但在他的观念里,该花的就尽量花无所谓,可不该花的,他连多花一毛都心疼。 况且辛家就住在隔壁嘛,这丫头也懒得太过火了点,阮大洪说什么都要她走这一遭。 “老爸,我可没领身心障碍手卡,搭公车都要钱的。”她四肢健全、年纪又轻,根本不可能拿到免费搭乘公车的爱心悠游卡!“而且辛伯伯就住隔壁,相信我,以我们两家的距离,连半辆公车都塞不进去。” “你再给我五四三啊?你老爹我说的十一路公车,指的是你的两、条、腿。”阮大洪冷睨着她,大有她再不动如山,他就有拔电脑插头的冲动。 “……”阮芷青静默了下,终于,她停下手上的所有动作,起身往大门走去。 大概是老妈的口水吃多了吧?老爸的表达方式越来越冷,常搞得她这个正常思考的人直打冷颤。 为了避免自己因为成天面对两个“强力冷气发送机”而变成渐冻人,她到外头透透气也好,“顺便”帮老爸到隔壁找辛伯伯。 按下辛家电铃,熟悉的铃声由屋内传到她耳里。这个电铃她打小按到大,声音一点都没变,看样子八成是台制的电铃,才能一用就用了二十多年还没故障。 “青姐?找我二哥吗?”一个顶着小平头的大男孩开了门,一见是她,想也没想的丢出教她头疼的问句。“他刚到楼下买报纸,你没遇到他?” “君扬,我没遇到他,而且我到你家未必只能找你二哥。”她的嘴角微微抽搐,恨极了自己被贴上标签的无力感。“你爸在家吗?我找辛伯伯。” 辛君扬眨了眨眼,咧开嘴,露出满口白牙。“青姐,你的口味何时改了?我说真的,老牛绝对比不上嫩草可口的。” 她危险的眯了眯眼。“辛君扬,相信我,这一点都不好笑。” 怎么现在流行搞冷吗?她为什么这般命苦,无论走到哪儿都会遇到“冷气机”?救郎喔! “是吗?我觉得还不赖啊!”辛君扬扯开笑脸,深吸口气扭头往屋里大吼:“老爸!隔壁阮家的漂亮水姑娘来约会你了喔!”然后就将她一个人丢在门前,酷酷的进屋去了。 额上冒出三条黑线,阮芷青感觉自己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提不起来,无力的倚着辛家大门。 难道她周遭就不能有个稍微正常点的人吗?真是够了! “丫头,你站在我家门口干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润的男音,成功的让阮芷青瞬间忘却烦恼,却在听见对方下句话后再度被打入冷宫——“来找武扬吗?” “浩扬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武扬不对盘,我怎么可能来找他?”阮芷青算是彻底体会什么叫做无力感了。“是我爸要我来找辛伯伯到我家喝茶啦!” 原以为终于出现了个正常的浩扬哥来拯救她,谁知连浩扬哥也脑袋打结的来寻她开心。 她讨厌别人老是将自己和辛武扬摆在一块儿,难道他们全看不出来她对辛武扬避之唯恐不及?她自诩眼光应该比大伙儿以为的更好一点,况且辛家有三个儿子,她就算要挑,也绝对会挑选比辛武扬更优的对象,例如正在和她交谈的辛浩扬。 浩扬哥沉稳内敛、幽默风趣,无不良嗜好,也有份稳定的工作及收入,更重要的是,浩扬哥从来不曾欺负她。 还记得小时候,每每在她被辛武扬气得快脑充血、泪眼汪汪之际,浩扬哥总会好声好气的安慰她,拍拍她的头……喔不,跟拍小狗的头完全不一样的拍法……欸,至少浩扬哥不会买糖给小狗吃吧?总之浩扬哥对她很温柔,她就是喜欢浩扬哥这一款的好男人嘛! 假如她想找老公,一定要找像浩扬哥这种的优质男,辛武扬算什么?闪边凉快去呗! “原来是找我爸。”辛浩扬忍不住轻笑,将公文包挟在腋下,利落的脱去皮鞋,放进摆在门外的鞋柜。“武扬知道了一定会很失望。” “我失望什么?”阮芷青还来不及反驳辛浩扬的推论,便听到辛武扬的声音在楼梯间响起,很快的,他拿着晚报出现在两人面前。 “芷青,不好意思久等了,我刚在后面浇花。”不料辛海峰也来凑热闹,选在这时才从屋里走了出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辛伯伯,我等好久了说!”潜意识不想让辛武扬知道所有人都将他和自己凑成对,阮芷青忙不迭的拉着辛海峰撒娇。“是我爸要我来请你到我们家泡茶啦!你都不知道他一直催、一直催,催得我不得不快点用跑的跑来找你呢!” “这样喔?好、好,我们马上走!” 辛海峰可乐了,因为他家儿子不少,偏偏少了个女儿来撒娇,因此阮芷青一对他使出ㄋㄞ功,他立刻就投降了,笑得老脸皮是春风满面,差点没夹死不长眼飞过的白目蚊子。 瞪着老爸得意的越过他们进入阮家,杵在门口的两个大男人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 “要命,老爸笑得可真淫荡。”辛浩扬搓搓手臂,鸡皮疙瘩掉满地,换来辛武扬一记凌厉的瞪视。 辛浩扬泛起苦笑,摇着头走进家门。他忘了不能在武扬面前说到阮芷青任何不是,当然也不能说老爸淫荡;平常爱怎么说老爸都可以,今天之所以不行,全因老爸就站在芷青身边,唉~~ “小青,等等过来找我!”就在阮芷青达成任务,即将关上大门之际,辛武扬霍地回头朝她喊道。 “干么?”阮芷青凶狠的吼了回去。 “我公司开发一个线上游戏,正在网路上试run,有兴趣的话过来我教你。” ***bbs.***bbs.***bbs.*** 阮芷青没有让辛武扬失望,毕竟抓蛇抓三寸,辛武扬正巧掐住她的弱点,知道她疯狂迷恋线上游戏,因此不到半个小时,她便乖乖的到辛家找辛武扬报到。 没办法,她就是爱玩嘛,几乎每一款游戏她都玩过,然后挑选出对她最有吸引力的挑战,挑战成功了再往另一个游戏进攻。 或许有人觉得她无聊,偏偏她就是这么无聊的人,而且乐于当一个这么无聊的人。 她不爱往ktv、pub那种场所跑,也懒得跟同事从事消费性的应酬——全拜她老爸所赐,她相信她的血液里一定也存有老爸的铁公鸡因子,总觉得去那种地方都称之为“浪费”,因此她宁可畅游在免费的线上游戏里并乐此不疲。 不过有一点还挺让人讨厌的,就是虽然她跟辛武扬不对盘,对那家伙总是能避就避,可偏偏有个时候就是闪不了—— 因为辛武扬是游戏软体设计工程师,手头上常有些稀奇古怪的游戏在线上玩不到,或有些新开发的游戏可以让她抢先试玩,基于不枉“游戏热爱者”的封号,她几乎随传随到。 “吼~~这就是我这两天发现的新游戏嘛!”察觉这个巧合,她难得在辛武扬面前开怀大笑,小手抡起拳头像好哥儿们般捶了辛武扬一记。“你们公司开发的?看起来还真不赖!” 这算不算英雄所见略同?哇哈哈~~ “那当然,我自己操刀的嘛!”辛武扬得意的扬唇轻笑。 “你?你行不行啊你?”阮芷青显然不怎么相信。 辛武扬霍地紧锁着她的双瞳。“你想不想试试?” 阮芷青没料到他会突然说出这隐喻性十足的话语,一颗心毫无预警的提得老高。 “试!当然试,不试怎会知道你的设计功力好不好?”她僵着笑,佯装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聪明的女人该知道何时装傻才是高明,她赶紧将目光移到电脑萤幕上,也聪明的假装没听见紧接下来他失望的轻啐。 见鬼了!她在胡思乱想什么?从小就只会欺负她的辛武扬,哪可能会对她感兴趣? 从小学开始,他就三不五时拉拉她的辫子,在她的抽屉里放些蜈蚣、蜘蛛等可怕的橡胶假虫……那家伙为了整她无所不用其极,害得她有个不甚愉快的悲惨童年,她才不信他会在十几年后突然对她感“性趣”! 她难掩慌乱的胡乱操控鼠标,不料辛武扬的大掌却突然覆上她的手,微微施压控制她的移动。 “不是这样,你这样很快就会把主角玩挂。”辛武扬将椅子移到她身边,两人的身体因而贴得很近,他的声音甚至就在距离她耳朵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响起。 阮芷青的手瞬间僵化,脑袋则是糊成一坨浆糊,皮肤表面不由自主的泛起敏感的鸡皮疙瘩,呼息间充满他贴近的男人味,清楚感觉到他的鼻息就喷拂在自己的脸颊上。 看看看……看丢鬼!他干么这么亲密的握住她的手 天哪!她的喉咙好痒,好想尖叫! “小青。”他突然爱抚般的轻喊着她。 “啊?”冷不防的打了个颤,她呆愣的应了声,两只眼瞪着压在鼠标上、交叠的手。 “这个游戏run过之后,包装设计就交给你了。”仿佛没发现她的失态,也没感觉到两人的手仍然按压在一块儿,他寻常的交代着游戏的后续制作。 “喔、喔。”她霍地放松,感觉自己实在蠢毙了! 不过是公事嘛,害她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差点没被吓死! 自从毕业之后,她和好同学季惠文弄了个设计工作室,专接各家公司的产品包装设计,两、三年下来,竟也给她闯出些许名声,每个月的设计工作几乎满档,但她相信自己还抽得出时间来设计他的网路游戏包装。 这表示辛武扬肯定了她的设计能力耶,嘿嘿~~ “小青,嘴巴开开的看起来很蠢。”当她沉浸在得意之中时,辛武扬超没礼貌的泼她一盆冷水。 “……”好嘛,她闭嘴。 “听说最近有个企业小开,跑你工作室跑得很勤?” 熟练的拿出武器击败前来攻击的怪兽,辛武扬的语气平常得宛如在谈论今晚的月色不错,可阮芷青却不由自主的竖起全身的汗毛—— “呃,那个、那个是惠文男朋友介绍的案主,会、会来工作室很正、正常。”说不出所以然的,她竟没办法将话说得完整,顿时结结巴巴了起来。 神经病喔!她又没做什么事,他干么发脾气? 他霍地冲着她笑,笑得她心里直发毛。“你今年二十三了吧?” “嗄?”她又愣了下,懊恼自己今晚的反应特别迟钝,老是赶不上他变化话题的速度。“对、对啊,我就小你两岁咩,今年二十三没错。” “我记得你好像没交过男朋友。”他盯着电脑,状似不经意的提起。 “……”一点火星冒出头,这个问题让她不太舒坦。 不曾交过男朋友又如何?她就是天生没有男人缘不行吗? 其实不是她不想交朋友,但奇怪的是,她好像天生就是个男人绝缘体,都没有男人追求她;而她不怎么主动的性格和“闭速”的老观念,总认为感情这种事女人原就该处于被动的一方,加上没遇到热烈追求她的对象,就这么得过且过了。 重点是,她身边好像也不曾出现让她冲动的放弃矜持,化被动为主动的超优质好男人——大概那种男人都死光了或还没出生吧?所以她一个人又何妨? “你都二十几岁了,想不想谈恋爱?” “辛武扬,你很无聊耶!我交不到男朋友很好笑吗”他的问题无疑触及她心头的痛处,她以手肘猛力撞了他一下,恼火的推开椅子要离座。“就算我当一辈子嫁不出去的老姑婆,也不关你屁事!” “小青,我很认真,绝对没有任何取笑你的意思。”孰料他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打算,不仅压在她手背上的大掌没放开,连另一只手都顺势扶上她的肩,将她整个人禁锢在他的胸前。 “走开!我要回家了!” 本来游戏还玩得好好的,他没事提这什么烂话题?她大小姐不爽,回家总可以了吧! “我说中你的痛处,所以你又想逃了?”辛武扬可没那么容易就让她脱逃。 他太了解这个小女人了,一遇上她不喜欢的事或话题,她除了闪躲之外,没别的方法。以前他可以容许她的逃避,但很多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而现在,该是她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她呼吸困难、快要脑充血了,整张脸胀得火红。 “凭我喜欢你,要你做我的女人。”紧锁着她的眼,他说得自然,仿佛他早已演练过许多遍。 “你——你真恶劣!”任阮芷青的脑袋再怎么聪明,她也想不到辛武扬欺负她会欺负到这种程度,居然拿感情来开玩笑 这个男人实在恶质透顶! “小青?”他一点都不明白她的指控。 “我知道我不投你的缘,所以你才会不断的欺负我,但我没想到你竟然……竟然会卑劣到用这种事来寻我开心算我认清你了!”她羞愤交加的捶他、踢他,恨不得立刻长翅膀飞回家。 “我没有!”该死,这女人发什么疯?他都说了没取笑她的意思,为何她总要曲解他的心意?“我是认真的!” “对,你很认真的欺负我!”控制不住鼻头一阵酸意,以往他恶劣的整她,她都认了,可他竟然连这种事都拿来利用,真是不可原谅!“你总是很认真的欺负……唔!” 辛武扬低头攫住她叨念的小嘴,将她不实的指控全吞到嘴里。 是,他小时候是常常整她没错,当时他只觉得欺负她很好玩,因为她总会露出像小白兔般惹人怜爱的无辜神情,眼角挂着两颗晶亮的泪滴,嘟着可爱的小嘴,一脸气呼呼的样子…… 那个可爱到不行的表情是他的最爱,每次她露出这个神情,他就不由自主的微冒冷汗心跳加速;虽然后来他都得努力安抚她难过的情绪,可为了贪看她那可爱的模样,他总会忍不住想一而再的欺负她。 当时他不懂,甚至以为自己心理有点变态,怎么就是抗拒不了她那可爱的模样?待他年纪稍长,慢慢懂得男女之间微妙的情感变化,他才知道那全是为了吸引她更注意自己的手段。 原来自己早在不知不觉间,对她动了心。 他真的不晓得那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事,但他就是无法不去注意她的一切,甚至每一个企图追求她的男人。 不管哪种类型的女孩都会遇上心仪她的男孩,可爱如她,自然也会吸引欣赏她这种大剌剌性格的男人,即使神经线大条到令人头疼,情感神经更是迟钝到令他憎恨,但仍不乏意图“染指”她的男生。 不过很可惜,他不会给任何男生有接近她的机会!这是她从不知道的秘密,也是她所知道他能欺负她的方式里,最为卑劣的一种手段,可她毫无所觉,只傻气的误以为自己没有男人缘。 难道他不怕被她发现吗? 怕,很怕! 他怕她知道之后会就此不再理他,甚至于恨他,但他更怕她的心被别的男人抢走,所以他无法命令自己不这么做。 小心的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耐心的等待她成长……他已经等待得够久了,也终于等到她绽放成耀眼的花朵。现在这朵美丽的花朵开始不自觉的吸引狂蜂浪蝶的注意,他自然没道理再默不做声的等待,而是该用尽心机抢先采撷。 无奈这女人全然不懂他的用心,迟钝得不曾发现他的爱意,他只好用最简单明了的方式让她明白,对她,他势在必得! 阮芷青不敢置信的瞠大双眸。 眼前是他放大的深邃黑瞳,相对于她惊愕得不知该不该合眼,他则是瞬也不瞬的锁住她的无措。 老天!她从没想过自己跟他的眼睛能距离这么近,近得……零距离 敢情她遇上登徒子,而且是住在自家隔壁的登徒子? 更恐怖的是,她现在就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自个儿送上门来的,这是怎样一个吊诡的情况? “你……嗯!” 正想开口问他个清楚,未料正好给他“登门造访”的好机会,灼热火辣的舌刻不容缓的窜进她的唇间,邪恶的勾刮着她小巧的嫩舌,令她不知所措的轻颤了下。 “闭上眼啊傻瓜!”双唇不曾离开她的唇瓣,他低沉沙哑的下达指令。 “呃……”她听话的闭上眼,不到一秒又愕然的睁开来。 不是吧?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好好的问清楚他到底在干么,而不是听话的任他搓圆捏扁,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才对。 听见他一声轻叹,她更觉得自己该先弄清楚状况,但麻烦的是她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像是身体里的骨头全被拔光了似的软弱无力,殊不知更麻烦的还在后面,而且迅速得令她没有半点抗拒的余力—— “啊!没注意你们在玩亲亲,不好意思,继续、继续!” 只见辛君扬拿着课本推开房门又猛力关上,道歉的声音回荡在辛武扬的房里,显然他已撞见两人亲吻的画面。 阮芷青头皮一麻,这真是……尴尬啊! 第二章 跳到黄河都洗不清,这句话像个习惯用语,三不五时就出现在日常生活跟电视剧里,但阮芷青发誓,直到二十三岁的现在,她才明确的体认那句话的真髓。 “姐,我都不知道你的保密功夫这么地道。”嚼着白凤英刚从市场买回来的山东大饼,阮国青像小孩子般啃得满嘴饼屑。“武扬哥就住我们隔壁,你们交往的事我们竟然最后才知道,说起来还真没面子。” 讲到这个就有气,瞧辛君扬那小鬼头,边“放送”还边得意的咧! 不仅把姐跟武扬哥kiss的场景说得既浪漫又唯美,仿佛他们身边红心片片、花朵飞扬,更是讲到满嘴口沬横飞、口水乱喷,要不是他洞烛机先,懂得事先拿本课本挡住脸,当晚他这张英俊的脸皮不就要敷“辛三少牌面膜”了?呿! “阮国青,你要是闭上嘴,没人会当你是哑吧。”大口大口的啃着苹果,阮芷青已经懒得再澄清了。 就在辛君扬冒冒失失的撞见那个莫名其妙的吻之后,她身边的亲人、朋友,包括辛家的所有人,全都不给她半点解释的余地,再没有人相信她跟辛武扬之间是“清白”的。 不过就是个吻嘛!可这个吻在辛、阮两家人看来,却好像她失了身、怀了孕般严重,教她感到无比沮丧。 她就知道辛武扬这个坏痞不会让她太好过。 原想他好一阵子没再找自己麻烦,才想松口气,逍遥的大笑三声,谁知道那坏痞就给她搞个这么大的麻烦,气得她直想喝他的血、啃他的骨! 死辛武扬、臭辛武扬,下十八层地狱去吧! “闭上嘴我要怎么吃大饼?”阮国青不留情的嘲笑她,指尖轻敲额头。“光谈恋爱是不行的喔,偶尔也该动动脑袋。” 白凤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儿女们的对话,边搽着艳红色的指甲油边说: “武扬那孩子好啊,老妈喜欢。” “你喜欢你就去把他啊。”阮芷青不屑的轻哼,泄愤似的用力咔嗤咔嗤啃咬坚硬的苹果核。 “小青!女孩子讲话没气没质,书都念到屁股去了吗?”阮大洪恰巧由厕所里走出来,一听见她说的话当场就板起老脸,严肃的训人了。 “爸,屁股不认识字。”阮国青好心的帮她说话,并刻意贴在她耳边小小声地说:“别闹了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爸有多宝贝老妈,你这不是存心让他醋火狂喷吗?” 两姐弟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同时浮现肥胖的喷火恐龙不断喷火的画面,两人对看一眼,忍不住喷笑出声。 “是啦是啦,一个个翅膀都硬了,全都会顶老爸的嘴。”阮大洪碎碎念了起来,转身看到老婆在搽指甲油,不禁挪移那圆滚的身子偎了过去。“老婆,这个颜色真适合你。” 阮芷青闻言无力的将脸贴在餐桌上,阮国青则是牙一歪、咬到舌头,忙用手掌扇风,意图扇去舌间的痛意。 “那当然,谁挑的颜色嘛!”白凤英满意的举起搽好的左手观看,噘起唇吹了吹。“等我们家芷青嫁到隔壁那天,我再帮她搽这个颜色。” 阮芷青闭了闭眼,她决定少开口为妙,免得越描越黑。 “啾!啾啾啾啾啾……” 鸟叫的门铃声响起,白凤英想也不想的使唤道:“芷青,开门去。” 又是她?哀莫大于心死的阮芷青,不再开口跟老妈顶嘴,乖乖的起身前去开门。 “唉啊,我就说嘛,我们家武扬又没出门,媳妇儿怎么可能不在家?”门口站的是辛武扬的母亲江美鸾,一见到阮芷青便扯开大嗓门喳呼着。 “辛妈妈好。”阮芷青觉得自己如果可以在这个时刻当场死去,她的日子可能会愉快一点。 “好、好、好,你要是早点嫁给我们家武扬会更好!”江美鸾笑得眼都眯了,连嘴里镶金的假牙都抢着露出来抢风头。 辛妈妈挑这个敏感时刻过来,还能有什么好事?她已经可以预期那些“老家伙们”狗嘴里绝对吐不出钻石。 唉~~还有什么日子能比现在更暗淡无光呢? 她垂下肩,不想和这些老人家一般见识,转身准备回原位哀悼不知道还要多久才会结束的苦难日。 “小青。”霍地一只大手拎住她的后衣领,无情的让她的腿在空气中空转。 “死辛武扬,你放开我!”这个熟悉到爆的声音,是她最不想听到的,却偏偏在这时候跑出来凑热闹,因此她不得不开始怀疑,老天爷根本是故意跟她作对。 “‘死阮大洪’,你可不可以别那么爱我?”白凤英突地没头没脑的嚷嚷了句。 霎时,整个阮家的客厅陷入空前恐怖的静谧—— 阮大洪莫名其妙的瞪着老婆,一旁努力咬着大饼的阮国青下巴差点没掉到桌面,而杵在门口的阮芷青满头雾水、辛武扬则微眯起眼,似乎想弄懂白凤英的把戏,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 最先回神的是江美鸾,她一看到姐妹淘朝自己猛使眼色,很快就明白了白凤英的意思。 “呃、呃那个……我们家那个‘死老头’的动作可真慢,还说要带我去散步呢!”越是感情好的人,越是容易不好意思的欲盖弥彰,老爱在对方的名字前加个“死”啊“臭”啊什么的,白凤英应该是故意调侃阮芷青心口不一,所以她也跟着起哄。 这下阮大洪再怎么迟钝,也不难明白两个女人耍的小诡计。 跟白凤英当了快三十年的夫妻也不是白当的,他连忙搂住白凤英接腔道: “‘死老太婆’,等等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按摩按摩啊?” “噗~~” 阮国青嘴里的大饼屑瞬时喷得满桌面,没敢张扬的捂着嘴巴闷笑,连江美鸾也跟着捂唇轻笑,双肩不断抖动,只有阮芷青懒得再挣扎的闭了闭眼。 “阮爸阮妈,我带小青去外面走走。”辛武扬微蹙浓眉。他搞不懂这些人在玩什么游戏,不过他来阮家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拐走他的小青。 “去去去,快去。”白凤英忙不迭的挥着手,仿佛恨不得快点将阮芷青扫地出门。 “我才不要跟你出去!”阮芷青心口一提,抗拒的喊道。 “不好意思,我带她先走了。”不想再啰哩叭嗦,也不想再听那些长辈们说些听不懂的话,辛武扬索性将她拦腰抱起,连拖带拉的将她拉离辛家大厅。 “yes!”白凤英得逞似的挥了下拳头。 “加油耶儿子,老妈连聘金都准备好了。”江美鸾含着眼泪,以手帕轻拭眼角。 “你们也真好笑,人家只不过是谈恋爱,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看完好戏,阮国青也休息够了,凉凉的损了长辈们一句,转身回房继续k书。 无视儿子的唠叨,白凤英满意的将江美鸾拉到身边坐下。“美鸾,你刚才表现不错喔!” “嘿嘿,还好我脑子转得快。”江美鸾也觉得自己超赞的,不过显然有个人表现得差了点。 她扫了记冷眼,睨向阮大洪。“我说洪哥,你刚说那个‘死老太婆’指的是谁啊?”人家说胖子反应慢,果然一点都没错! “嗄?!”阮大洪没想到自己插个话也会扫到台风尾,当场傻眼。 “对厚,老公,你竟然敢说我是死老太婆?!你要倒大楣了你!”白凤英眯了眯眼,拗了拗指关节,发出喀喀的骇人声响,大有“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打算。 阮大洪一脸无辜。“美鸾,我平常对你也还算不错,何必落井下石呢?” “呵呵~~”江美鸾发出像白鸟丽子般得意的恐怖笑声,霍地敛起笑脸。“我家老头还等我一起出门散步,凤英,我就不打扰了。” 该看的好戏看完了,该扇的火也冒出零星火花,她可没兴趣看人家夫妻相斗,还是早点回去陪家里的“死老头”甜蜜,呵呵呵~~ 送走了江美鸾,白凤英关好门后,一个旋身,目露凶光的缓缓朝老公走去。 阮大洪瞠大双眼,瞪着老婆逐渐靠近的妖娇体态,不由自主的冒出冷汗! 阿娘喂!他死定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干么一定得这样拉拉扯扯的?你真的很讨厌耶!”遭到挟持的阮芷青一出了公寓大门,便奋力甩开辛武扬,超不爽的拉了拉身上的薄外套。 “我不这样,你肯跟我出来?”辛武扬不由分说的握住她的小手,力道不重,却让她没办法再次甩开。 “辛、武、扬!”她恼火的低吼警告。 “去掉那个‘辛’字,我会很高兴。”全然无视于她的愤怒及警告,他执意握紧她的手,并弓起指轻搔她的掌心。 麻痒感由掌心急速扩散开来,令她不由自主的悸颤了下,涨红了脸抗议道: “你你你……你挠小狗喔?干么那么变态?” 辛武扬轻叹一声。“小青,你跟我讲话就不能温柔点吗?” 他的男人心很受伤捏! “……”阮芷青僵了僵,尴尬的撇开脸,被他牵着走进附近的小公园里。 晚上的公园里没什么人,或许是天凉了,整个公园也跟着显得有点凄凉。 “你就是嫌我张牙舞爪就对了。”安静了好一会儿,在找到石椅坐下后,阮芷青终于轻喃了声。 辛武扬微感诧异的侧颜看她。皎洁的月光在她脸颊周围渲成一圈模糊的光晕,完全柔化了她红滟的颊侧,宛如一朵诱人采撷的娇媚小花。 她难道不知道她这个样子,很容易让男人心猿意马吗?尤其她还破天荒的第一次对他用那种撒娇的口吻…… 老天!今晚的月还不够圆,还不到满月时分,他却已经快按捺不住,冲动的想变成大野狼了。 她感觉脸上的温度节节攀升,她慌乱的跺了下脚。“你、你干么那样看我啦!”如果现在手边有颗生鸡蛋,她绝不会怀疑那颗蛋打到她脸上会变成荷包蛋。 “你……在对我撒娇?”他真是受宠若惊啊! “我、我怎么可能对你撒娇?”经他这一提醒,她才惊觉自己的反应不对。“你不准用那种眼神看我!” 是看丢鬼还是卡到阴?她怎么会用那种声调跟他讲话?连自己都受不了的快掉鸡皮疙瘩了! “我用哪种眼神看你?”该死的,她一定要这么可爱吗?光她这样对他软声软语,就教他的骨头酥软得一塌糊涂……不过有个地方却明显变硬,真是要命! 还好他的t恤够长,加上现在是坐姿,正好巧妙的隐盖住某个“尴尬”的位置,不然可真要丢人现眼了。 “用那种……”她猛然顿住,红着脸紧闭上嘴。 这家伙明明用那种想吞了她的眼神,直盯着她瞧,还敢问他用什么眼神看人?真坏! 她还没笨到自掘坟墓、自投罗网呢! “小青?”等不到她的下文,他轻喊催促。 “吼~~你很烦耶!拉我出来干么啦?”讨厌讨厌讨厌鬼,在这种月黑风高的晚上,把她这花样年华的女生拉出门,他一定不安好心。 “你不提我差点忘了。”先是在她家被长辈们闹了一轮,刚才又迷惑于她小女人的姿态,他还真忘了自己可是刻意拉她出来“谈情说爱”的呢!“你生日快到了,我想问你喜欢什么生日礼物。” 噗咚!阮芷青的心脏狠狠撞了下。 她没想到辛武扬竟然会想送生日礼物给她,害她熊熊感动了一下下。 “不、不用啦!”直觉的开口婉拒。“你不知道女人最讨厌过生日的吗?我根本没打算过生日,不用买生日礼物啦!” “怎么你也担心年纪越来越大?”辛武扬忍不住轻笑。 “我也是女人好吗?”没好气的啐他一口。 人家在为他省钱耶!笨男人! “我知道。”将她被晚风吹乱的发撩到耳后,他的眼柔得快掐出水来。“我当然知道你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他可没兴趣搞同性恋那一套。 察觉他的眼紧紧盯着自己,她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注视看向自己,霎时连耳朵都跟着泛红,羞得整颗头都快要冒烟了。 “当当当……当然。”他竟然盯着她的胸部直瞧?没想到他除了坏还很色,根本是个大色痞啦~~ “嗯。”扬唇一笑,他发现除了她极无辜时的神情可爱,她害羞的时候更可爱,那么他以后就别再欺负她,多做一点令她害羞的事,偶尔换换口味也不赖啊! 她一定是疯了,这种极适合在家玩线上游戏的夜晚,她竟然跟他在公园里讨论她是不是女人? 而且不知怎么回事,辛武扬变得好奇怪,一直牵着她的手,牵得她心里痒痒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真的不晓得该怎么跟这样的他相处啦! “你没事的话,我要回家了。”妈妈说外头的坏男生很多,像她这种好女生要早点回家才安全,而且他这两天怪得紧,她还是赶快回家比较好。 “我话还没说完。”稍稍用力捏了捏她的小手,他没打算这么早就放人。 “那你快说行不行?”她简直要哀号了。 盯着她的眸,他幽幽的浅叹一口。“难道我比不上网路游戏吗?” “啊?”那怎么比?一个是游戏,一个是人,不同物种很难比较耶!她傻呼呼的看着他。 他略显哀怨的再问:“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比不上玩网路游戏?” “这、这不一样啦!”怪怪拢地咚,她怎么有点小小的罪恶感咧? “说说看,哪里不一样?”他很大方的,愿意给她申诉的机会。 “游戏是拿来玩的啊,你又不能玩!”她粗神经的没多想,直觉脱口而出。 突地,他的眼变得深幽。“你想玩我吗?” 仿佛踩到地雷似的,她霍地察觉自己有多愚蠢。 “别别别……别开玩笑了,人哪能玩?”她的额上冒出n条黑线,努力撑高嘴角,可惜很难控制自己的嘴角不打颤。 “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玩玩看。”他闷着笑,忍不住以“限制级”的暗示逗弄她。“你想怎么玩都行,任凭处置。” 还任凭处置咧!她才没他那么色好吗? 阮芷青惊恐的瞠大双眼,不禁开始怀疑月亮也会让人中暑。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要回去了!”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她只想赶快逃离有他的地方。 为什么这小女人就是看不清他的心意呢?辛武扬沮丧的拉住她,说什么都不放手。“小青,你很清楚我并没有胡说八道。” “我一点都不清楚!”他不把话说清楚,她一点都不懂,甚至因此而感到气恼。 “那我就一次讲到你清楚为止。”他握住她的双肩,不容她逃躲的紧盯着她的眼。“今晚的月色为证,我,辛武扬,发誓一定要追到你阮芷青。” “你真的有病!”相较于她的初吻,此刻他的认真更教她心慌。“我不听、不听!”她紧闭着眼,害怕的以手掌贴住耳朵,不想听到他的誓言。 “那我就每天讲,讲到你听进去为止。”他不明白她为何一定要像鸵鸟般逃避他的感情?他相信她不至于对他无动于衷。 “我什么都听不到!”她大吼,企图压过他认真的嗓音。“我一个字都听不到,你不要白费力气了。” 辛武扬蹙起浓眉,再多的耐心也让她的固执磨出火光。 就算要花再多的时间,他都愿意无限期的跟她耗,但前提是,她必须明白他的真心,不然就算再拖过十年、二十年,她还是不会面对他的感情。 “小青,看着我!”攫住她的腕,他硬是不让她压住耳朵。“你不能再遇到事情就逃避,我们年纪都不小了,迟早得面对自己的感情,不是吗?” “那是你的感情,跟我无关!”她无情的丢出伤人话语。 辛武扬深吸口气,左胸口仿佛被狠揍了一拳。“好,那你看着我的眼睛,亲口告诉我,你这辈子不可能接受我。” “我……”她盯着他,感觉眼前一片模糊。 她不想哭的,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跟他彻底撇清,她应该抓住时机赶快表明心意才是,但为什么声音到了喉头,就是没办法说出口? “说啊!”他不否认自己残忍,毕竟她逃避惯了,一时间硬要逼她面对现实,着实残忍了点,但他已经不想再等待下去,非得听她亲口说出来不可。“除非你当面告诉我,你这辈子不可能接受我,不然我绝不会死心!” “我……”说啊!猪头阮芷青,你倒是说啊!她不断在心头呐喊,可是除了个“我”字,却连个屁也挤不出来。 凝着她眼角的水光,他微眯着眼。“不准哭!”他就是无法承受她掉泪,那会刺痛他的心,因此不准她的泪珠滚出眼眶。 “你、你就会欺负我!”她的泪忍不住滚了下来,像颗颗晶莹的珍珠。 深深的叹息在她耳边漾开,她感觉自己窝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甚至清楚的听见他心脏的跳动声。 “小青,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第三章 辛武扬问她,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她才想问他,她该拿“超卢”的他怎么办才好? 昨晚她在公园里很狼狈的哭过一场,辛武扬体贴的没再逼着她要答案,只是沉默的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回家,可她却没办法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脑子里老是想起他说的那句!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啊怎么办?一直都只会欺负她的辛武扬,突然对她吊诡的温柔,就算是圣人也觉得难以承受吧?这般极端的转变,他到底要她怎么办呢? 阮芷青失神的咬着铅笔在唇前上下摇晃,脑子里怎么都挥不去辛武扬在公园里抱住她的景象。 而且当时他竟然还伸出舌头舔干她的泪耶?!光想就觉得好害羞…… “发什么呆?你在思春喔?”季惠文抱着最新一期的设计杂志及型录走进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阮芷青果坐在位子上,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要笑不笑的神游太虚,忍不住打趣道。 谁知她随口胡诌的玩笑话,竟犹如一支尖锐无比的利箭刺进阮芷青的心窝,差点没让她中箭落马。 阮芷青红着脸扶住桌面,刚才还真的差点坐不稳跌到椅子底下呢! “胡、胡说什么啦?”要不是她太清楚季惠文没有所谓的特异功能,真会以为那女人有读心术呢!“思你的大、大头鬼春!” 她怎么可能对辛武扬思春?她只是想不透他怎会一而再的对她这么温柔而已,绝对不是思春! “是吗?”季惠文挑起柳眉,睨着她的眼神多了抹兴味。“我认识你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记得某人总会在撒谎的时候结巴,而那个人好像正巧就是你。” 阮芷青深吸口气,真是讨厌死这么了解自己的好友。“我、我才没有结巴。” “不是结巴,难道是跳针喔?”没好气的将新书放到桌上,季惠文发现桌上放了张卡片,好奇的拿起来。“咦?这卡片哪来的?” “喔,就刚才有人送花过来,八成又是你的仰慕者。”这种机率太高了,阮芷青早就见怪不怪。 只是她怎么从来都没收过男人送给她的花? 她不否认和惠文站在一起,自己就明显差了点!季惠文外表柔柔弱弱,鬈鬈的波浪形长发衬托着尖尖的瓜子脸,大大的眼、小小的嘴,身上穿的永远是飘逸的雪纺纱洋装,像极了一尊娇弱的洋娃娃,假如她是个男人,也很难不对惠文动心。 她看起来就很像需要男人保护嘛! 相形之下,站在惠文身边的她自然就整个逊掉了。虽然她也是长发,不过直直的发最常用橡皮筋扎在脑后,也不习惯穿那种粉粉嫩嫩、会飘来飘去的衣服,而且几乎都是穿素色的衬衫或t恤,搭配直筒牛仔裤,怎么看怎么没有女人味。 难怪男人都会送花给惠文而不送给她…… 可是连一束都没有也未免太丢脸了吧?真教人面子挂不住哪! “听你酸的咧。”喜孜孜的看着卡片,季惠文可有可无的虚应道。 “当然酸啊,每隔两、三天就有人送你花,你看看我,连花梗都没收到过一根,哪能不酸?”她无比哀怨的抱怨道。 微挑柳眉,季惠文神秘的笑了笑。“你有辛武扬就够了啊,要花梗干么?还要丢掉多麻烦?” 她跟辛武扬之间有个天大的秘密,是阮芷青所不知道的最高机密。 因为身为阮芷青的同学兼好朋友,她间接的认识了辛武扬。还记得两人刚认识不久,辛武扬便私下来找她,要她帮忙“盯”紧接近阮芷青的每一个人。 她不笨,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辛武扬的用意。 老实说,她还挺感动辛武扬对阮芷青的深情,所以她几乎不经考虑便决定帮他完成这个艰难的任务。 啥?一点都不困难?!不不不,真的很困难。 虽然芷青一直以为自己对男人完全没有吸引力,事实上却有很多欣赏芷青的男人,只不过凡是透过她打探消息的,全让她巧妙的告知芷青“已经”有护花使者;至于没向她打探消息的,她则暗中通知辛武扬,让他自己去解决。 她不知道辛武扬是怎么去解决那些她无法搞定的男人们,但他的确做得很成功,因为他让芷青真心认为自己没有男人缘。 关于这点,她应该给辛武扬热烈的掌声,可她又有些怜悯他,因为芷青到现在还没弄懂他的心意,这恐怕是让辛武扬不得不扼腕的事实。 这傻呼呼的女人呵!到什么时候才会开窍呢? “关辛武扬什么事?”忽然听见他的名字,让她的心脏狂跳了下,阮芷青不安的换了个姿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死他了。” “是,我知道。”拉开抽屉,季惠文由里头拿出一个以棉线缠成的怪娃娃。“喏,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拜托,她生日还没到好吗?惠文干么送礼物给她?她好奇的接了过来,把那个造型有点怪又有点可爱的娃娃翻来翻去,看个透彻。“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早过了玩娃娃的年纪。” “你真土耶,亏你还是做设计的。”没好气的横她一眼,季惠文没见过比她还不关心流行事物的设计者。“那是巫毒娃娃啦,超流行的,现在的小女生几乎人手一个,还有人带好几个呢!” “喔!”长这样也能流行喔?可爱是可爱啦,不过她只能说世事无奇不有。“麻烦你说重点,这娃娃干么用的?”该不会要把这个娃娃别在身上吧? 欧卖尬,她已经二十三岁了,着实不再适合携带这么可爱的娃娃,否则肯定会被人说幼稚。 “这是守护系的南瓜人,希望能为你带来好运。”其实她觉得辛武扬根本是阮芷青专属的南瓜人,怀抱着一颗守护她的心,静静的守在她身边保护她、照顾她。 嗯~~好浪漫哦! “我运气还好吧?缺一个好男人倒是真的。”阮芷青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那就但愿它能为你带来一个好男人,能守护你的好男人。”季惠文撩撩浪漫的波浪长发,意有所指的祝福道。 看来辛武扬的革命离成功还很远,真教人忍不住想为他掬一把同情之泪哩! “是不是这么夸张啊?”阮芷青惊愕的瞪着南瓜人,一瞬间她感觉惠文的想法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不可能那么神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或许南瓜人真具有某种不知名的神力,而且在几个小时后就发生作用了。 下了班,挥别正欲赶赴约会的季惠文,阮芷青信步走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随意看着街边商店的橱窗,偶尔伫足观看,下意这样也会有男人上前“搭讪”。 “阮小姐?真巧,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你。”斯文的男人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毫不掩藏眸底的欣赏之意。 “呃,周先生?”哇咧,就那个近来常往工作室跑的化妆品企业小开周育维嘛,阮芷青忙扯开笑脸应道。“是啊是啊,真巧、真巧。” 虽然她不擅与人应酬,可周育维也算是她的衣食父母之一,她总得给人家一个好脸色才是。 “阮小姐下班了?”周育维瞬也不瞬的凝着她。 “对啊。”废话喔,不下班她在这里干么?阮芷青微僵的撇开脸,被他瞧得她都感觉自己似乎头上长了怪角呢! “不嫌弃的话,我能请阮小姐陪我吃顿晚餐吗?”周育维直接提出邀请。 “啊?”这周育维……不会是煞到她了吧?她好像有点开窍了,可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反应。“吃饭?” 话一脱口,她随即懊恼的拧起细眉,感觉自己着实蠢毙了。 哎哟~~人家没经验嘛!这可是第一次有男生约她吃饭呢! “对,吃饭。”周育维被她天真的模样逗笑了,不吝啬的重复一次。“不知道阮小姐愿不愿意赏光?” “赏光!当然赏光!”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男人约她吃饭耶!这下总可证明她不是男人绝缘体了吧?哇哈哈哈哈~~ “噗!”周育维忍不住又笑了,绅士的弓起自己的右臂。“请。” 诧异的瞪着他的臂,她随即扬起嘴角,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受伤害的将自己的手臂勾上他,感觉……好像还可以喔。 接下来她和周育维度过一段气氛还不错的晚餐时光,然后她表示该回家了,因为明天还得上班。 周育维也很体贴的表示愿意送她回家,理由是现在社会乱象多,他不放心让她一个女孩子独行。 于是阮芷青便开心的坐上他的车,终于体验到“香车美人”的乐趣。 原来香车美人也不过尔尔嘛,跟一般坐车没两样。 周育维将车停在她家楼下,她打开车门,正准备将脚伸出车外,不料他却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臂,冷不防在她颊畔印下一吻—— 哇哩咧~~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事? 呆滞的抚着脸颊,望着周育维的车屁股扬长而去,阮芷青整个人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被偷吻了耶!被一个不怎么熟、只请她吃过一顿饭的男人偷吻了,这感觉还真……诡异啊! 她竟没有因此而感到特别高兴,反而觉得有点嗯——她跟他一点都不熟,这样就被吻了,真的有点恶心捏! “舍得回来了?” 就在她还没回神之际,身后一道男音响起,狠狠的让她惊跳了下。“吼!死辛武扬,你不这么吓我,心里就不舒坦是吗?” “我看是你吓我比较多吧?”他冷哼了声。 “屁咧!我什么时候吓你来着?”哼?哼什么哼?哼久了不怕鼻子变成澎恰恰吗?哼哼哼! 他不发一语,深深的凝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要命,他这么阴阳怪气的闷不吭声,让她很不习惯。 “刚倒完垃圾。”他瞬也不瞬的盯着她,仅有嘴皮子可有可无的掀动了下。 “呃……喔,那倒完了该回家了。”她很有礼貌的,既然他比自己先到这里,那么她就等他先上楼,她殿后。 谁晓得辛武扬竟是动也不动,维持原来的姿势还不打紧,连眼睛都没放过她半秒钟。 “你、你又怎么了?干么不讲话?”讨厌讨厌,他这样看得人心慌慌啊! “你让他吻你。”他平静的阐明事实。 冷不防的,阮芷青打了个寒颤。 辛武扬看起来跟平常没两样,平静得似乎没有情绪波动,但她就是感觉到他生气了,而且很气,气得犹如随时准备爆发的火山。 “我、我没同意啊,他突然拉住我,脸就凑过来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嘛!”她也很无奈好吗?他干么对她发脾气? 难不成……他吃醋了?! 她的心脏控制不住的惊跳了下,一张脸没来由的胀得火红。 见鬼了!她最近的脑袋好像不太正常,怎么老是胡思乱想?不行,抹掉、抹掉,她不能再这样乱想下去了,不然她迟早有一天会疯掉! “所以,其实你不喜欢他?”辛武扬紧蹙的眉心似乎松开了些。 阮芷青闻言挑起秀眉。“你也觉得他想追我吗?”或许是终于证明了自己还是有点男人缘,她蓄意挑衅的扬扬唇。“人生的机缘真的很奇妙,在我二十三岁的现在,终于开始有男人追我了。” 辛武扬危险的眯了眯眼。“我记得没错的话,是我先表态要追你的。” “有吗?”她装傻,对自己装傻的功力越来越强而感到沾沾自喜。“这种事又不是嘴里说说就能算的,人家好歹请我吃了顿饭,还亲自送我回家,相较之下,他显得有诚意多了。” 辛武扬突然笑了,可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 “你笑什么?”牙齿白喔? 她被他笑得有点懊恼,总觉得他的笑下怀好意。 “原来你喜欢那种肤浅的追求方式。早说嘛,我可以无条件配合。”月光下,高大的他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身影,看起来威胁性十足。 “哪里肤浅了?至少他是按照正常程序来,不像你……”她突然顿住,红着脸不再说话。 “像我怎么样?”他倏地上前一大步,脚尖停在距离她不到一臂的距离。 “不、不怎么样!”她气恼的抬头看他,带着点逞强的意味。 不像他什么都没表示,突然就强吻她,要是辛君扬没冲进他房间破坏了当时的迷障,说不定他就将她压倒在……反正比较起来,周育维绅士多了。 “有什么话就说啊,你不是那么胆小的女人。”他挑衅道。 “辛武扬,你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吗?”她有权利选择回答或不回答。“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不劳你费心。”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他不认同她的行为,那她又何必跟他继续辩驳下去?还是早点回家睡觉比较实际,明天才有精神工作。 她气呼呼的越过他,决定不再让他了。 既然他不上楼,那她就先上楼,要晒月亮他自己晒去,恕她不奉陪。 “小青!”一把攫住她的手臂,他还没跟她讨论出结果,哪有“纵虎归山”的道理?“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想跟那个男人交往?”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她彻底被惹毛了,不喜欢他这般干涉自己的私事。“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 辛武扬定定的看着她,眼底窜过些许不知名的情绪。“你觉得他比我好?” “至少他不会欺负我。”她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感觉他胸膛起伏的弧度变大,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的直言直语伤害了他,但转念一想,他从小到大欺负她不晓得几百回,她这么说一点都没错,她根本不需要感到内疚,一丁点内疚都嫌太多。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难道就不能忘记吗?”她并不是那么爱记仇的女人,可为何对他总是这般苛求? “如果换成是你,你忘得了吗?”一样是不经大脑的话,她想都没想就丢出去。 空气仿佛静止了,两双眼在空中激荡出丝丝火光,仿佛等待战斗的两只斗鸡,互不相让。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她的手,转身不再看她。“我知道了。” “辛武扬?”她突生一抹不安,轻喊他的名。 “人生不是只有一个选择。”他的声音仿佛离她好远,似乎还夹杂着一声浅叹。“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管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爱跟谁交往就跟谁交往,你,自由了。” 这是喜讯还是丧钟?刹那间,她竟分不清楚,只觉得震撼。 最爱管她的辛武扬不管她了? 她应该大笑、应该放鞭炮庆祝才对,可为什么她竟感到一丝虚浮不安,好似她的天地自此变色? 不,不能再想了,这绝对是喜讯,是喜讯啊! “谢谢。”她不明白自己为何道谢,可最终,她只挤得出这两个字。 辛武扬的背影猛地震了下,无语,直至身后传来公寓大门关上的声响,他抬头望向高挂在天际的明月。 或许是太过熟悉了吧?这是他的优势也是最致命的弱势,短暂拉开彼此间的距离,才能让她看清现实。 有句话不是说,置之死地而后生? 希望等待的日子不是太久,而他,会耐心等待那天的到来——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阮芷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入眠。 恋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和男人交往,就算谈恋爱了吗? 由于学生时代专心冲刺课业,出了社会后又忙于工作,她根本抽不出时间来谈恋爱,但她每次走在街上,看到一对对手牵手的情侣,心头总难免一阵羡慕。 男朋友应该是无限制的包容女朋友吧?不管她有什么高兴或不高兴的事,全可以倾倒给他,而且尽心尽力的保护女朋友,绝对不会像她那冤家邻居辛武扬,动不动就笑她、欺负她。 奇怪了,她干么没事想到那家伙? 去去去!讨厌的辛武扬,速速滚出她的脑袋! 不过……他为什么要跟她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管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爱跟谁交往就跟谁交往,你,自由了——不由自主的,她想起他所说过的话,心情感觉很复杂。 自她有记忆以来,辛武扬就像甩不开的背后灵般跟在她身边,不论她到哪里,总会在不远处发现他的存在,正因如此,所有人才会主动将他们贴上标签,认为他们俩其实是一对。 她讨厌这种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被认定感,现在他亲口承认将会撕去这个标签,让两个人有独立自主的空间,她该高兴、欢愉的,可没想到那喜悦竟是如此短暂,不过才隔不到两个小时,她就开始心慌起来。 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但她就是觉得有些不安。 难不成她在不知不觉间,早已习惯了辛武扬的存在? 不,那太可怕了!她才不要那样跟他牵扯一辈子! 决定了,如果周育维对她有好感,那么就试着交往看看,反正交往又不会少一块肉,最起码她能证明自己除了辛武扬之外,还是有吸引男人的条件。 第四章 果然,隔天在工作室里,阮芷青就收到周育维要花店送来的鲜花。 签收花束时,她笑得灿烂,因为她终于收到男人送给她的花,不再让季惠文专美于前。 季惠文挂掉与客户之间的通话,神色怪异的瞅着她。“很漂亮的花,给你的?” “是啊,终于也有人送我花了。”阮芷青笑着走进茶水间拿出一个素色花瓶,将花插上。“啦啦啦~~”她甚至好心情的哼起歌来。 “恭喜了。”季惠文起身站到她身边,探出手佯装帮她整理花束,并不着痕迹地问:“哪个男人这么有眼光,终于注意到你这个好女孩?” “周育维啊!”她没心机的坦白。“就是那个化妆品的小开,你签回来那个化妆品包装的业主啊,难道你忘了?”到目前为止也好像只有他不是因为公事而请她吃饭。 季惠文闻言,眉心打了两个小结。“他不是来公司好几趟了,怎么现在才想到要送花给你?” “不知道耶,昨天下班遇到他,他请我吃饭还送我回家,然后今天就送花来了。”可能是突然被邱比特的箭射中了吧?哈! “嗯……芷青,你心情很好厚?”极小心的,惠文观察着她的情绪。 “当然喽!我一定要证明给辛武扬看,除了他,还有别的男人欣赏我!”她的眼熠熠生辉,企图心十足。 “你是说,辛武扬要追你喔?”惠文忍不住在心里闷笑。 “嗄?!”阮芷青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透露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局促。“没、没有啦,他怎么可能追我?我也不可能让他追啊!” “芷青,世界上没什么不可能的。”拉起她的手,季惠文倒是希望辛武扬的苦恋能修成正果。“我就觉得辛武扬对你很好啊,你到底嫌他什么?” 一讲到他,阮芷青便没来由的想逃。“我哪有嫌他?他不嫌我就不错了。”她佯装将注意力全集中在才送来的花束上,就是不敢正面迎向惠文的关心。 “你又知道他嫌你了?”惠文好笑的摇摇头,不容她逃避的点明。“难道就因为他曾欺负过你,所以你就认定他嫌弃你?” “当然,不然他干么老欺负我?”一定是看她不顺眼的啦!她才没那么笨,会不懂他欺负自己的理由。 “你喔,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她怎么就是不懂男生会欺负自己喜欢的女生呢?电视上演了一大堆,难不成她都没看过?“我就觉得他不错啊,又高又帅,还有令人羡慕的聪明脑袋,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而且对你很好,现在这种男人不好找了啦!” “他最好是对我好啦,他要是真有你形容的那么优秀,你不会去把他喔?”阮芷青直觉反驳,不经大脑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季惠文顿了下,想到什么似的挑高眉尾。“可以吗?” “男未婚女未嫁,为什么不可以?”比照前一个问题办理,想都不用想。 “我的意思是,我去把辛武扬,你真的一点都不吃醋?”季惠文问得极为认真。 “我、我干么吃醋?辛武扬又不是我的谁,你喜欢就去追啊,关我什么事?”阮芷青被她问得心口有点闷,仿佛要掩饰什么似的说得飞快。“只不过别随便玩玩喔,他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看惠文换男友如换衣,她竟感到些许担心。 辛武扬的心脏强度不晓得够不够? 万一到时候他对惠文动了真心,惠文却对他“始乱终弃”……不行,她得先跟惠文说清楚才行,不能对他太随便。 “放心啦,我也不是随便的女人。”季惠文泛起若有所思的浅笑,阿莎力的一口应允。“既然你不介意,那么辛武扬我就接收了,在这里先谢了嘿!” 虽然她挺欣赏辛武扬的,但君子不夺人所好,而且辛武扬满心满眼只有芷青的存在,她去抢也没意思——就算抢到了又如何?她可不要一个心里只有别的女人的男人。 不过她能够预期,接下来的日子肯定精彩极了! 芷青这女人不给点刺激是学不乖的,而辛武扬也只有苦苦痴等下去的分,那不如就将计就计,不仅帮了辛武扬一把,她也正好顺便试试当演员的滋味,一石二鸟,多好哇! 问她为何这么有把握,一定刺激得到芷青? 简单嘛,有人鼓吹别人去把哥,还得先将条件谈好的,要求不能跟辛武扬随便玩玩?! 唉唉唉,人家说旁观者清,一点都没错,任她再怎么看,对辛武扬最最随便的,就非她阮芷青莫属! 鬼点子迅速在季惠文脑子里成形,不过她得先挂个电话给辛武扬,这事还得要他愿意配合才行。 “喔。”冷眼觑着惠文太过愉快的神情,阮芷青的心口像压着一块大石,差点喘不过气来。 她从来不知道惠文喜欢声武扬那一型的。打从她和惠文认识不久,惠文就知道辛武扬的存在啊,她却记不得惠文曾提起她喜欢武扬……难道是怕她吃味,所以惠文才不说? 去去去,就算全世界的男人全死光了,她也不会喜欢辛武扬,这点惠文根本是多虑了。 既然惠文喜欢就“挟去配”吧,她才不会在乎。 一点都不会!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推开落地长窗,生疏的撩高小礼服过长的裙摆,踩着堪称笨拙的脚步,阮芷青独自一人走到二楼的露台,望着月色重重的吐了口气。 跟周育维约会过几次,除了前两次跟一般交往中的男女没太大不同之外,接下来他便带她参加所谓朋友间的聚会。像今天,他们就来到这半山腰的豪宅,里头的男男女女他好像都熟,并像怕人没发现似的搂着她的腰,仿佛蓄意向人强调她是他的女朋友似的。 这就算男女朋友了吗? 除了知道他叫周育维,是知名化妆品公司的小开之外,她完全不知道他有什么嗜好、兴趣,甚至连他家里有哪些人她都不清楚。 当然,他也不晓得她喜欢网路游戏,更无法与她谈论她感兴趣的话题……这样,真的就算男女朋友了吗? 坦白说,她一点都不喜欢和他一起参加这种聚会,因为她感觉自己永远无法融入那个圈子,充满名牌、华服及高谈阔论的圈子。 他们说,她上辈子烧好香,才会麻雀变凤凰。 他们还说,周育维是个温柔的好情人,曾与他交往过的女人,即使在分开许久之后,仍全都竖起大拇指说“赞”。 甚至有人私下押注,赌她跟周育维上过几次床?“任期”会不会超过三个月? 听起来周育维好像是颗花心大萝卜,而根据她侧面观察,他也不曾刻意制造他是专情好男人的假象,在她面前一样毫不收敛的和女人调情,仿佛早就认定她应该要没条件的全盘接受。 或许她将男女间的交往看得太简单了点,不过就算她再怎么单纯,也明白自己跟周育维其实一点都不适合。 撇开有些差距的身家背景不谈,也不在乎彼此嗜好、兴趣的不同,光就他每次约她出门,一双眼经常不由自主的“飘”到其它女人身上,还有总是有意无意的吃她豆腐,这些细节,她便感觉十分厌烦。 对,现在的社会风气很大胆,但他就不能只看她一个女人吗?即使做做样子给她看也做不到吗? 而且每次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一定要搂搂抱抱外加卿卿我我的吗? 周育维不止一次暗示她,“应该”有进一步的发展,可全被她四两拨千斤拨开来。 虽然她没有所谓的处女情结,但她不认为自己对他的喜欢已累积到愿意跟他再进一步亲密交往,至少目前的她就做不到。 每多约会一次,不适合的感觉便强烈过一次,尤其刚才他还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打情骂俏,而她竟也感觉不到酸味,只觉得反胃,索性一个人跑到露台上透气,来个眼不见为净。 “芷青,你怎么一个人跑到露台来了?”季惠文端着两杯酒走进露台,细致的彩妆令她看起来更加明亮动人。“哦~~我知道了,周育维跟别人调情,所以你吃味了,才会躲到这里来?” 在外做生意难免有许多商场上的朋友,而季惠文在工作室里负责的又以业务范围居多,因此她的社交圈明显比阮芷青大上许多。 今晚的主人恰巧同时认识季惠文与周育维,因此会在聚会上遇到阮芷青,季惠文一点都不意外,而且她相信意外的绝对是芷青——因为在得知芷青和周育维今晚有约后,她蓄意“携伴”参加,打算乘机进行她的刺激计划。 “……不是。”看到惠文,阮芷青的胃翻得更厉害了。 她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见到惠文和辛武扬连袂出现。她和周育维刚到不久,季惠文与辛武扬也到了,并眼尖的发现她也在现场,两人落落大方的凑过来跟她打招呼,随意聊了两句才又让其它人拉去注意,直到现在,才再有机会和她遇上。 让她更感诧异的是,辛武扬今晚打扮得还真不赖,湛蓝色的西装搭配粉红的衬衫,她从没见过他穿得如此正式。 惠文说得没错,他够高也够帅,才到场不久便吸引不少名媛淑女的青睐,有意无意的全往他身边蹭,而她也把一切全都看在眼里,甚至能数出有多少女人企图接近他。 她知道自己的反应很奇怪,没事那么注意他干么?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不经意便会往他的方向瞥去——都怪他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啦,鹤立鸡群,想不注意到他都困难。 还有惠文,辛武扬是她今晚的男伴不是吗?她怎么不尽女伴的责任,好好的看管那个家伙,反而放任他到处放电?真是有够不道德的一对。 “不是?”季惠文不怎么相信的拧出八字眉。“周育维不是你的男朋友吗?你怎么可能不在意他跟别的女人调情?” “男朋友是他自己说的,我可没承认。”她闷着声,心情又跌落了些。“而且那是他和那些人的交际方式,不用大惊小怪啦!” “交际应酬可未必得用这么轻浮的方式。”至少她季惠文就不会,她不屑的撇撇嘴角。“算了,我随口说说,你可别当真。” “不会啦,三八。”阮芷青笑得牵强,挺认同惠文的论点。 “你说你没承认周育维是你的男朋友?我记得当初有人还挺高兴收到人家送的花,而且跟人家出去好几次了不是吗?怎么现在反而不承认了?”季惠文没给她喘口气的机会,紧接着似笑非笑的揶揄道。 “……我发现我跟周育维一点都不适合。”浅叹一口,她现在似乎有点懂惠文之前说的那句“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的意思。 她大概是被那束花给迷惑了,才会看不清周育维跟她全然不合的本质。 “喔喔~~可是他并不否认别人将你和他当成一对耶!”这情况棘手了吧?笨女人!“我想你最好跟他说清楚,你知道,有些男人就是会死缠烂打。” “你是说……周育维是死缠烂打型的男人?”天啊!她的运气真好,买张彩券说不定就中乐透了!阮芷青开始感到头疼。 “我可没这么说。”耸耸肩,季惠文撇得可干净了。“不过他的风评不太好,曾有过伤人的前科,而且伤的是女人喔!” 阮芷青惊恐的瞠大双眸。“不是吧?!你之前怎么都没跟我说?” “之前你的眼里只有那束花,我说什么你听得进去吗?”季惠文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总之,你记得要跟他说清楚讲明白,可别出什么乱子。今天我都没吃到什么东西,肚子有点饿了,那我就先进去了;外头凉,你可别待太久喔!”说完便转身离开露台。 凉?是啊,得知周育维辉煌的过去,她是由脚底凉到头哪! “对不起陈小姐,我想一个人吹吹风,晚点我们有机会再聊。”露台的落地窗突然又被打了开来,有道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随之响起。 “好吧,那我们等等再聊。别忘了,我等你喔……”另一个超嗲的女声虽带着明显失望,却也识趣的没强求,落地窗随即被关起。 烦躁的松开紧束颈间的领带,辛武扬轻叹一声,转身后才猛然发现早已站在露台上的倩影。“小青?” “……嗨!”阮芷青摸摸鼻子,尴尬的应了声。 “我没注意到你也来这里了。”事实上他的眼根本离不开她的身影。 她何时去拿饮料、跟谁说过话,完全逃不开他的眼,包括她让周育维亲热的拥抱——天知道他差点没拿餐桌上的蛋糕刀,砍了周育维环在她腰上的那只手! 可是他明明是被拒绝的那方,还对她虎视眈眈似乎不是君子的作为,因此他不得不撒个小谎,佯装自己一点也不在乎。 “众星拱月嘛,当然没注意。”她咬咬唇,小声的嘀咕。 现不是晴朗的黑夜,但她的心口却微酸、微闷,感觉好像厚重的雨云凌空。 “你说什么?”他听得不是很清楚,不确定地问。 “没什么。”她心虚的赧红了脸,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不是在里头待得好好的,你干么跑到外面来?” “你偷注意我?”他略感惊讶的瞠大双眸,眸心渗入一丝笑意。“你不也跑到这里来,为什么?” “不公平,是我先问你的。”凡事都要分清楚先来后到,明明是她先问的,他怎么可以耍赖? “如果我说里头太闷,这个理由可以吗?”双臂倚着露台上的矮墙,外头的空气清新带着些许凉意,他感觉好多了。 她轻笑,似乎她的理由也比他高明不到哪儿去,一样是太闷,闷毙了。 两人同时感受着夜风轻拂过脸颊,隐约带着说不清的亲昵,过了好半晌,辛武扬突然开口问:“你最近好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她没来由感到一阵鼻酸。 以往是熟到不行的邻居、朋友,现在怎会演变成这般生疏的对话?而且似乎还是她自找的,这让她的心情烂透了。 “你不是跟那个周育维来往吗?感觉怎么样?”他状似问得轻松,事实上他很紧张,紧张到连呼吸都感到胸腔疼痛。 季惠文要他到这里来“碰碰运气”,他根本不晓得她刚才和小青说了什么,也不懂惠文干么要他来碰运气?不过他抗拒不了想见她的念头,没有考虑太久便往这里寻来,说穿了,他只是个被爱情折磨的傻瓜。 今晚他原本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只不过因为听季惠文说她也会到场,他就不顾一切的丢不会议,像个呆子般跟到这里,只为了贪看她一眼;现在又像个笨蛋一样,问着再寻常不过的问题,他从来不曾像现在这般蠢过。 “还好。”现在承认她和周育维不适合一定会被他取笑,她逞强的ㄍーㄙ着。 他僵了僵,仿佛肚子被狠揍了一拳。 “你呢?惠文对你印象很好,她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对待人家。” 该死的!她在说什么?明明觉得惠文跟他站在一起碍眼得紧,她怎还硬将他们凑成对? 如果现在能回到从前该有多好?虽然可能一样被他欺负,但总比像现在这样生疏好上千万倍!她局促的将手上的鸡尾酒一饮而尽,好掩饰自己满脑子胡乱的思绪。 “别喝这么急,鸡尾酒的后劲很强。”他难掩关心地劝道。 这女人以往是不碰酒的,可今天不知怎地,鸡尾酒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要是不提醒她,万一喝醉了,不正好给周育维“机会”?他懊恼得肠子都要打结了。 “你的关心似乎弄错对象了,现在你该关心的是惠文,而不是我。”她嘴里尝到一丝涩意,分不清是酒精,抑或是难以理解的心情。 “你以为我会跟她有什么?”蹙眉盯紧她的容颜,他气她还是看不清他的心意。“你真以为我会跟她有什么?” “我、我怎么知道?”她仓皇的闪躲他的视线,那眼神太过灼热,她害怕自己被焚毁,死无葬身之地。 “又来了!”他真想掐住她细嫩的脖子,却又想紧紧的拥抱她,两种欲念在心里拔河。“不是任何事都能以逃避来解决,你很清楚我的意思,但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直接面对?” “我不是你肚里的蛔虫,不可能清楚你的意思!”对,她就是鸵鸟转世的不行吗?他现在有了惠文相伴,凭什么再来管她?“况且每个人的处事方式不同,请你别评断我的生活态度。” “我只希望你面对现实,因为你的答案对我很重要。”凝着她,他的手心不由自主的冒汗。 他可以说服自己耐心等待,但他身边的人已经快抓狂了,家人、同事、朋友……每个人都发现他极度不稳定的情绪,偏偏只有她这个“肇事者”感受不到,他考虑该不该向大家供出她这个“元凶”? 供出她,让她被所有亲朋好友追杀,或许他的心理会平衡一点。 “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那是他的私事不是吗?她只不过是他的邻居,邻居就该有邻居的分际,是不能逾矩的! “好,那谈别的。你想就这么一直跟周育维交往下去吗?”这个问题对他而言更重要,她的答案完全操控他的生死。 他愿意等,可也要她愿意给他等待的空间,倘若她决心和他切断一切关联,他会说服自己死心的,然后……然后再说吧,他还没想那么远。 “辛武扬,我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她不想在此刻面对自己的识人不清行吗?等她跟周育维谈清楚了,再来研究这个问题也不迟。 “你没有一个话题肯跟我讨论!”他攫住她的肩,用力摇晃。 “你……”要命!她的头有些晕眩,她的胃极度不不舒服。“该死的你,别摇了!”再摇下去她恐怕就要吐了。 “那你就回答我所有的问题。”他不死心的再次追问,狠心的忽略她逐渐苍白的容颜。 “够了辛武扬!”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她的眼很酸、很涩,心脏像被紧紧掐住般难受,他就不能大发慈悲的放她一马吗?“你食言而肥!你说过你不会再管我的,你这个说谎的大骗子!” 月光下的俊颜狰狞的扭曲,他逐渐收拢指尖,直到她受不了直喊疼,他才猛然放开她的双肩。 骗子吗? 他在她心里的形象越来越不堪了,他真的还要执着下去吗? 第五章 “辛君扬,你有没有觉得,我老姐跟你二哥‘情海生变’了?最近常常有别的男人送我老姐回家耶!我看来看去,都看不出他们在玩什么把戏。”阮国青拿着五子棋上的黑子,心不在焉地问道。 吃过饭后,阮国青到辛家找辛君扬“杀两盘”五子棋,两个年纪相仿的高中生坐在辛君扬床上厮杀,可才杀到一半,阮国青突然想起这些天的“异象”,不禁想听听辛君扬的看法。 “什么情海生变?我看根本是‘情何以堪’了。”这家伙怎么老堵他的白子?辛君扬紧蹙眉心,懊恼的应道。 “什么情何以堪?你在说谁啊?”阮国青拿着棋子在指尖把玩,注意力全不在胜负即将分晓的棋盘上。 “我二哥啊,他喜欢你姐那么多年了,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事,现在却得眼睁睁看着你姐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偷人’,这不叫情何以堪叫什么?” 气死!怎么都连不成一直线?不玩了! 辛君扬恼火的以手拨乱棋盘上的黑白子,没风度的“湮灭证据”。 他在学校可是棋社的副社长耶,怎么可能输阮国青那肉脚?不算、不算啦! “喂!你怎么这样啦?我姐那叫另结新欢,哪来‘偷人’那么严重?”阮国青愣了下,虽不爽棋盘被破坏,可他更不爽老姐的“清白”被诬蔑。不过转念一想,辛二哥真的很无辜,他不由得浅叹一口。“武扬哥也挺可怜的,千错万错都是我姐的错。” “他哪里可怜来着?又不是没女人追他,是他自己不要的。”那叫自找罪受,辛君扬一点都不同情自家二哥。“不过这两天我看他跟惠文姐电话通得勤,说不定连他都要变心了。” “是喔?”阮国青惊讶的瞠大双眸,随后整个人放空的在床上躺下。其实他挺喜欢武扬哥当他姐夫,可是情况似乎很难掌握。“你知道吗?我姐今晚又跟那个男人出去了。” “我二哥也跟惠文姐出去啦,反正他们的世界很难懂,我们还是别管太多比较好。”辛君扬偏向于明哲保身,否则帮不上忙反而沾了一身腥,岂不倒霉? “你的意思是,武扬哥也移情别恋了了”跟惠文姐?欧卖尬,大人的世界真复杂啊! “干么讲那么难听?要不是你姐先跟别的男人‘有一腿’,我哥会答应跟惠文姐出去吗?”辛君扬虽跟阮国青有同感,但他很难不维护自家兄弟。 两个大男孩互瞪半晌,阮国青一跃而起,拿起棋盘回家。 话不投机半句多,有趣的是,阮国青走前不用先打招呼,辛君扬竟也习以为常,没太大情绪反应,只在他走后挖挖鼻孔,藉此抗议他不甚礼貌的行径。 不料阮国青离开不到五分钟又“原路复返”,一进门直接找上辛家大哥辛浩扬。 “浩扬哥,你帮我打电话通知一下武扬哥,要他帮我找一下我姐可以吗?”阮国青青涩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忧虑,仿佛发生天大的事情。 “芷青?她到哪儿去了?你不知道武扬的电话吗?”辛浩扬并没有拒绝,只是觉得这小鬼似乎太多此一举了点。 “我知道,问题是我怕我爸妈担心,没敢在家里拨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惠文姐打电话到家里来,说她跟我姐本来在同一个地方聚会,但我姐让人送走好一阵子了,算算时间早该到家了,问我姐到家没。”阮国青看了眼由房里定出的辛君扬,忙不迭再说:“君扬说武扬哥跟惠文姐出去,那武扬哥应该也有看到我姐,所以我才来麻烦你……” “武扬,你有没有看到芷青?”不待阮国青交代完那一大串过程,辛浩扬早已拿起手机拨打了。 好在国青精明,在家里打这电话的确有可能让阮爸、阮妈担心,因此他义不容辞的直接打电话问辛武扬。 辛君扬拍了拍阮国青的肩,打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他可以明白好友的担忧。 “你跟着她了?好,没事了,自己小心点。”辛浩扬收了线,朝两个大男孩咧开嘴笑。“听见了吗?有你武扬哥跟着你姐,没事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没事才有鬼! 辛武扬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越掐越紧,随着车行的方向越来越偏僻,他的情绪便越来越紧绷,差点没诅咒周育维的祖宗十八代! 他该撒手不管的,可没想到由露台回到大厅里不久,他就看到周育维扶着不甚清醒的阮芷青离去;他说过鸡尾酒的后劲很强,那女人就是不听,看她的样子明明喝醉了,却让周育维这样带走,教他怎能放心? 他跟季惠文使了个眼色,惠文了解的挥挥手,要他赶紧跟上,所以他没有考虑太多便跟着离开,驾车紧跟着周育维的红色积架。 他不久前才听季惠文说过,周育维曾有伤人的前科,而芷青的性子又硬,这会儿让周育维给带走,倘若有个万一……他窒了窒,没敢再往下细想。 远远的,他发现周育维的车停在一间小木屋前,那偏僻的地点明显让人感到一丝紧绷,仿佛即将发生什么事似的。 他远远的就停下车,然后蹑手蹑脚的走近周育维的停车处,发现周育维搀扶着阮芷青,正往小木屋里走去。 该死的!周育维那家伙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已是昭然若揭,她怎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 很快的,小木屋里的灯亮了起来,然后一切陷入沉寂。 辛武扬在外头又气又急,很想冲进去又找不到名目,万一被告个硬闯民宅…… “啊!你做什么啦?!”突然间,小木屋里传出阮芷青的尖叫声,差点没让他的心跳出胸口。“该死的!你放开我!” 要不是局势太过紧绷,辛武扬真会笑出声来。 这女人骂人还是这么直接,拿来骂那色痞刚刚好。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是你自愿跟我出来的,况且我们也约会那么多次了,何必装圣女呢?”周育维令人作呕的声音跟着出现,辛武扬忙找到窗户向里头探看,但却什么都看不到。 不在大厅,那不就……在房里?! 他感觉自己快休克了。 “装你的大头鬼!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了喔!”阮芷青半威胁半恐吓地喊道。 没想到周育维却嚣张的狂笑出声。“叫啊,任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然后是阮芷青毫不客气的尖叫,伴随着物体的碰撞声,辛武扬再也忍不住的冲到大门,伸手一扭—— 开了? 八成是那色痞色急攻心,忘了锁门,正好让他能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该死的混蛋,你给我滚开!”阮芷青的声音陆续传来,显然她正在努力和周育维奋战中。“去你的该死色痞!你敢碰我,我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辛武扬不禁扬唇一笑,明白这女人泰半嘴上说说,其实怕得要命;他循声很快找到她的位置,一见周育维已撕毁了阮芷青的衣领,一把火气直冲脑门,他先深吸口气,然后拍了拍周育维的肩。 “老兄,胜之不武啊!”虽然他很想痛揍这家伙,但伤人可不是文明人该有的举动,因此他硬是压下胸口焚烧的怒火,绷着声音警告道。 “你?!你怎么进来的?”周育维的声音稍嫌惊慌,他怎么也没料到会有人突然闯进来。 “辛武扬!”阮芷青发誓,她从没像此刻这么高兴看到他。 “门没关,我就进来了。”挑挑眉尾,他以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辛武扬好整以暇的抡起拳,对着嘴吹了口气,眼里冒着危险的火光。 “你是要诉诸武力?还是让我把人带走?” 周育维退一大步,小心谨慎的瞄了瞄对手——这家伙高大威武,光个头他就明显矮了对方一截,“汉草”也没对方粗勇,当场白了一张脸。 “你你你……我可不是怕你喔,只是这这、这会儿我没兴致了,你、你要带她走就快,免得我反悔!”他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习惯以金钱来摆平所有事情,但一遇上这种摆明要硬碰硬的家伙他就没辙,连讲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好笑且怜悯的睐他一眼,辛武扬不想给他太难堪,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没理由动到他的拳头。 “你还能走吗?”上前检查她的状况,辛武扬的眼里写满不舍。 “我……我腿软了。”刚才她明明还很有力量跟周育维对吼的,现在不知怎地,一见到他,她竟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双腿微颤、软趴趴的坐在床沿。 深吸口气,辛武扬没再出声,一把将她抱起,并狠瞪了周育维一眼,这才越过周育维离开木屋。 待辛武扬消失在视线里,周育维这才懊恼的用力甩上大门。 他曾几何时遇上这么窝囊的鸟事?那对该死的狗男女,就别让他逮到机会报仇!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看是要先躺着睡一觉,还是泡个澡都行,我去帮你买套轻便服,很快就回来。”将阮芷青带到汽车旅馆,辛武扬沉声交代。 他之所以带她到这地方,并非存有不良企图,而是因为这种地方可以让衣领被扯破的她,避免被人投以好奇的眼光,不仅可以让她休息一下、平复情绪,而且可以让他安心的外出购买替换的衣物,以免回去后还让阮爸、阮妈操心。 “辛武扬。”在他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她突然轻喊他的名。 “嗯?”他回头凝她一眼。 “谢谢你来救我。”她温驯的轻声道谢。 辛武扬微微瞠大眼,不意她会向他道谢,一张俊颜蓦然泛红。“三八,别多想,我走了。”然后逃难似的走出房间。 困顿的闭上眼,她知道自己身上还有酒味,也很想顺他的意到浴室泡个舒服的澡,但她实在没有爬起来的力气,只能软绵绵的躺在床上。 鸡尾酒的后劲的确很强,但一杯还不至于让她那么难受,主要是她离开露台回到大厅之后,看到辛武扬和惠文站在一起有说有笑,两人看起来是这般登对,她竟没来由的感到唏嘘。 是她自己不要的,是她不断拒绝辛武扬的追求,可为什么看到他和惠文在一起,她会感到心脏抽紧,好像呼吸不到空气般闷窒难受? 就因为厘不清自己复杂的心意,加上一贯逃躲的心态作祟,因此她自我麻醉的多喝了好几杯酒,好让自己看不清那对郎才女貌的极佳组合,也才会让周育维有了可乘之机。 相较于周育维意图染指她的惊恐,更教她感到震撼的是,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她又晕又慌的脑子里竟只能浮现出辛武扬的身影!他只要再晚一秒冲进去阻止周育维,她就要失控的喊出他的名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矛盾?难不成她早在不知不觉间对他投注了绝对信任及依赖?倘若真是如此,为何她会迟钝到现在才发现? 这算不算……喜欢? 她喜欢辛武扬吗? 越来越晕眩的脑子没办法集中思考,但这个问题就像不断重复播放的cd,在她脑子里不断回荡…… 约莫四十分钟后,辛武扬终于折返汽车旅馆。 这附近还真不是普通偏僻,他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休闲服专卖店,买了一套适合她的粉色休闲服,又顺路到附近的屈臣氏买了女用的免洗裤,并顺手取了几瓶矿泉水,这才匆匆赶回汽车旅馆。 一进门,发现她睡得香沉,他放下刚买来的物品,先拨了电话到阮家,表示小青目前跟他在一起,要阮爸、阮妈放心,然后才轻缓的蹲在床边,借着房里不甚明亮的灯光,仔细凝着她的睡颜。 这麻烦的女人到底要他担心到什么时候? 从小到大,连他都数不清自己跟在她身后处理掉多少她所不知道的麻烦,不论是她讲话太直而得罪人,或是负责她出游返家时的安危,总之不管阮妈有没有交代,他都会主动去做,只要她能平安快乐,就算再怎么辛苦,他都甘之如饴。 不过这回算是她所闯过最大的麻烦,竟还搞到差一点就被玷污清白,吓得他心脏几乎无力负荷。等她清醒过来,他非得好好的打她一顿屁股不可! 坐在床边的地上,他就这么凝着她的睡颜,不知不觉跟着沉入梦乡——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水……我要水……”不知睡了多久,阮芷青开始感到干渴,闭着眼可怜兮兮的轻哺。“渴……好渴……给我水。” 辛武扬警觉的醒来,连忙从塑胶袋里拿出矿泉水,扭开瓶盖后扶着她半坐起身。 “水来了,你喝慢一点。”让瓶嘴就着她干渴而泛白的唇,他不舍的蹙起眉心。 阮芷青宛如沙漠的旅者,突然发现干漠里的绿洲,她伸出手握住他抓着矿泉水的大掌,咕噜咕噜的狂饮起来。 “小心点,别呛着了。”他体贴的叮嘱,没敢将眼定在她握住自己的小手,但肌肤却敏感的感受到她掌心的软嫩,害他不由得心猿意马了起来。 “好好喝,我还要。”全然没察觉他的紧绷,阮芷青很快灌完一瓶六的矿泉水后,继续要求。 “一下子喝那么多不好吧?”他咕哝着,却仍顺着她的意再扭开一瓶矿泉水。 这回她没能再喝完,只喝了约三分之一就停了。“够了。” “嗯。”将瓶盖盖好,他担忧的摸摸她的额。“还晕吗?不是跟你说了,鸡尾酒的后劲很强,你逞什么能喝那么多?” 他的言语间不觉透露出自己一整晚都注意着她的举动,这让她小小的感动了下,酸涩的眸微微发烫。 “辛武扬,你偷偷注意我。”她用的是肯定句。 “呃……”一时来不及收拾自己的情绪,辛武扬瞬间颧骨泛红。“我、我不经意看到的,今晚的漂亮妹妹这么多,我哪有美国时间注意你?” “原来男人都有一副色眼,专看漂亮妹妹。”她噘了噘嘴,胸口微微泛酸。 “那代表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他有些尴尬的移开眼。“你要不要先把衣服换了?我帮你买了套休闲服。” 她的领口被周育维那坏痞给撕破了,两人如此接近的距离,正好让他清楚的看见她双峰间的沟渠,他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心头不禁暗自呻吟。 这般明媚的“春光”,加上她又是自己心仪的女人,他很难控制自己安稳的当个正人君子,身体不由自主的起了骚动。 眼观鼻、鼻观心,冷静、冷静! 他拼命命令自己稳定情绪,可眼尾就是难以自主的直往她胸前的暗影瞄,他懊恼的轻啐了声。 阮芷青敏感的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一股微妙的情愫窜上脑袋,她陡地放软身子,非常“不经意”的倒进他怀里。 “小青?!” 天!他的心脏快跳出胸口了! “辛武扬,我的头好昏,没力气换衣服……”她气若游丝的呢喃。 “那……那你再休息一会儿,等舒服点再换好了。”睡吧!只要她睡了,被子盖上去,他就“安全”了。 “可是我流了汗,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她垂下眼睑,掩去眸底的羞意。 辛武扬窒了窒,半晌挤不出任何声音。 “辛武扬。”她又喊。 “……啊?”该死的心脏!别跳那么急行吗?万一被她听见了,他岂不被她取笑一辈子? “你帮我换衣服好不好?”唇角微微扬起,耳膜精准的接收到他如擂鼓的心跳声。 这个男人在紧张呢!认识他这么久,她从不知道他也会有紧张的时候:原来她也有影响他的力量,她相信自己会爱上这股力量。 “不好!”他拒绝得飞快,仿佛她的提议会吃人似的。 “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玩上瘾了似的,她的手若有意又似无意的扯住他的粉色衬衫,精准的抓紧他准备后退的身躯。“人家真的没力气了,又很不舒服,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闭了闭眼,辛武扬心里强烈的挣扎。 天晓得他很乐意帮她这个忙,但在她神智不很清楚的时候……那他岂不和周育维那登徒子相差无几? “你忘了我是男人吗?”该死!他要是别这么理智就好了! “我认识你二十几年了,你一直是个男人啊!”她扬唇轻笑,秀颜更形妩媚,可惜因为她就倚在他怀里,因此他完全没看到。 “可是你是女人。”喉里逸出一声轻叹,紧绷的手都不知道要摆在哪里好了。“这样……不妥。” “为什么不妥?”她无辜的拾起头,正好瞪着他的下巴。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清他下颚上的短髭,一时好奇,伸手顽皮的挠了下那短又刺的硬毛。“噢,好刺喔!” 辛武扬深抽口气,一把攫住她使坏的小手。“辛……武扬?”她眨眨眼,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不知道男人是禁不起撩拨的吗?” 第六章 男人禁不起撩拨吗?在辛武扬给她一记火热的舌吻之后,阮芷青终于相信男人是禁不起撩拨的。 不过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继续,而是极君子的放开她,为她盖好被子,然后窝到距离她最远的沙发和衣躺下。 光看盖在他身上大幅度起伏的被子,她便不难得知他心里其实很不平静,但他为什么就此收手,而不懂得把握机会对她这样这样再那样?而是退到离她最远的地方? 难不成她对他的吸引力已经消失了?不然为什么他笨到不懂得让生米煮成熟饭,好让她从此对他死心场地? 不懂、不懂啊~~ “你又干么了?今天是看你的头发不顺眼吗?”季惠文刚才才收到化妆品公司的通知,说案子被取消了,正想进办公室问问阮芷青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孰料一推门而入,便看到她一会儿抓发,一会儿搔头的,似乎跟自己的头发有仇似的。 阮芷青无车的摇了摇头。“没有啊。”她可没那自虐的嗜好,哼! “我刚接到周育维公司的来电,说案子取消了,这是怎么回事?”那可是十几万的进帐耶,就这么没了,心痛啊! “别说了,不提也罢。”那种不开心的事她不想回想,也不想再提起那个坏人,她大小姐不爽的推开桌子,放空的窝进办公椅里。 “喂,你好歹也说明一下,那可不是一般的小案子,我们的年终奖金就靠它了耶!”季惠文不放弃的嚷嚷,跟着绕到她身边摇晃她的办公椅。“你不是跟他交往得好好的吗?没道理他把案子收回去,你倒是给我说清楚,我不接受不成理由的理由。” “拜托~~”无力的翻了下白眼,她知道惠文说得没错,那是个左右她们奖金的案子,但那又如何?赔上清白可不值得。“一定要讲吗?” “一定、肯定、铁定!”季惠文不容拒绝的强调,摇晃的动作不曾稍停。 “好啦好啦!你别再摇了!”摇得她的头又要晕了,她可不想再醉一次,何况今天她清醒得很,半滴酒都没沾。 “那你快说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受,季惠文性急的催促道。 “就上礼拜六那个聚会嘛,周育维不是送我离开会场?”见季惠文忙不迭的点头,她竟不觉得生气了,反而感到些许好笑。“他把我带到一个偏僻的小木屋,想对我……”唉,她实在说不出那不堪的字眼。 “他想对你用强的?!”季惠文诧异的瞠大双眼,不敢相信那么恐怖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老天!他得逞了没?” “当然没有!”阮芷青斜睨了好友一眼,她怎么觉得惠文的兴奋多过于惊讶?“是辛武扬救了我啦。” “天啊,英雄救美?!”哇噻,浪漫到一个不行!季惠文兴奋得腿都软了。“好像在拍电影喔!然后呢?” “什么然后?”然后就是她发现自己有点古怪的心意,加上那个火辣到不行的吻,她哪敢说出来啊?“哪有什么然后。” “没有?”季惠文挑起眉,不容她闪躲的以手捧住她的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瞧。“小姐,你的脸红成这个样子,你要我怎么相信没有然后?” “啊?我脸红了吗?”难怪觉得脸好烫,真要命!她无力的低吟了声。 “红得可以煎蛋了。”季惠文没半点同情心的吐槽,并充满威胁的眯起眼。“快点说‘然后’,不然我可要你赔给我才飞走的奖金!” “哇,是不是这么狠啊?”阮芷青差点没尖叫。 “就是这么狠,说不说?”季惠文摆明了没得商量。 “说……说就说嘛!”问题是,辛武扬是惠文看上的男人耶,更是她亲口“煽动”惠文去倒追他的,这会儿她可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啦!“可是……可是我……” “你支支吾吾个屁啊?快啦!”季惠文的耐心全被她给磨光了,一向极重视优雅形象的她,连粗话都忍不住脱口而出。 “对、对不起啦!”明白惠文的动机全是为了关心她,一股难受窜上心头,她还没开口就先红了眼眶。“惠文,对不起。” “见鬼了!你道什么歉啊?”这个道歉让季惠文是满头雾水,搞不懂她在演哪一出剧本?“我不要你的道歉啦,我只要知道‘然后’!”她只差没抆起腰摆出茶壶的姿态。 “我……我好像对辛武扬……对辛武扬……”哎哟,很难说出口咩!她磨蹭个半天,还是没说出半个重点。 季惠文挑挑眉,陡地弯起眼笑了。“你不会是喜欢上辛武扬了吧?” 没想到她这一猜测,竟让红着眼的阮芷青泪水溃堤。 “哇~~对不起啦惠文!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对他心动,可是……可是就这么发生了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激动的抱住惠文的腰,就怕这如姐妹般的好友会对她生气,甚至跟她反目成仇。 呜呜呜……人家不要啦~~ 季惠文好气又好笑的瞪着她的发旋。这女人竟敢哭湿了她昂贵的香奈儿套装? 她该死了她! “你够了你,发生就发生了,有什么好哭的?”原想好好的损她一损,季惠文再开口竟是不忍的安慰,连她自己都感到气馁;看来她很难变成坏女人呢,半点天分都没有。“你们认识这么久,你到现在才发现,也实在够迟钝了你!” “呃……”这是表示惠文不怪她“变节”了吗?阮芷青依旧抱着她,没敢答腔。 “好了啦,我又不是辛武扬,抱这么紧干么?”挣脱她的拥抱,季惠文连忙抽了张面纸擦拭被她沾上的泪水、鼻涕。“我这套衣服贵的咧,你看看,几乎被你毁了。我不管,你要帮我拿去送洗。” “好嘛,等你换下来,我再帮你拿去送洗。”阮芷青察觉不到惠文任何不悦的情绪,她这才稍微放宽心。 不过……为什么惠文不生气呢?她喜欢武扬,应该会对自己生气才对啊! “惠文,你难道不怪我?” “怪你什么?怪你发现你喜欢上辛武扬?”那女人还真给她点头了,季惠文不禁翻翻白眼。“我像那么无聊的人吗?我早八百年前就知道了。” “……我记得没错的话,八百年前你应该还没出生。”阮芷青很白目的应了句。 “阮、芷、青!”季惠文小心隐藏在优雅表面下的母老虎本性,全被芷青的白目给逼了出来,她气恼的低狺。“你可以再白目一点,我的意思是你早就对他心动了,只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我、我哪有?”阮芷青受到的惊吓可不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往躲他躲得紧……”她哪有像惠文讲的那样?要是之前有对他动心,她一定知道,而不是老觉得自己跟他不对盘。 季惠文没好气的睨她一眼。“那是因为你不敢让他发现你的心意。”连这种小儿科的感情事都要她来点明,真不晓得她是怎么活到这么大。“你记不记得大学时有个叫小娴的同学?” “记得啊,她怎么了?”这跟那不很熟的同学有什么关系?阮芷青不懂。 “那时候她不是暗恋一个学长吗?结果等那学长主动来追她,她却又怕羞的躲着那学长,你大概就跟她同样的心态。” “是这样吗?”她听了更糊涂了,似懂非懂。 “对啦对啦,总之不管如何,你喜欢辛武扬就对了。”季惠文不想啰嗦的下了结论。“然后呢?辛武扬救了你之后,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嗄?哪、哪有发生什么事?”阮芷青不禁又结巴了起来。 “你再不给我讲清楚,以后要是遇上什么麻烦,休想我会帮你想办法!”季惠文今天被她搞得莫名暴躁。 “好、好嘛……” 于是阮芷青可怜兮兮的将所有“然后”转述一次,并在季惠文的“高压”下,连那个火辣的吻都没敢漏掉。 “呵呵,没想到辛武扬竟是这么纯情的男人。”季惠文听完忍不住喷笑,超羡慕好友捡到一个货真价实的好男人。 “吼!你在笑什么啦?”阮芷青可是半点都笑不出来,只能可怜兮兮的瞅着惠文,没敢指望她能说出什么好听话。 “我笑你现世报啦!”季惠文眉开眼笑,一点都不觉得她有任何可怜之处。 “人家难过死了你还笑?讨厌你了啦!”撇撇嘴,阮芷青感到有够委屈。 “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他没有对你乱来,表示他是正人君子,不愿意在你不清醒的时候占你便宜。”惠文耐心的解释。 “可是当时我很清醒啊!”清醒到看清自己的愚蠢,直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好。 “问题是他不知道。”摸了摸她的发,惠文衷心盼望好友得到幸福。“他以为你喝醉了嘛,如果他在你不清醒的时候把你吃了,要是你清醒后恨他怎么办?我想他应该很难承受,所以才会选择‘非礼勿动’。” 真的是这样吗?这样她的心里好受一点了。 芷青垂下肩浅叹。“可是我都主动勾引他了,我以后还能怎么做?” 想想真是忧郁啊~~ “追他啊!他追你那么多年,也该是你停下来回头反追他的时候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男人该怎么追? 据说男人属于狩猎系的动物,追求女人实属本能,但她又不是男人,怎么知道该如何去追求一个异性?而且还是个熟到烂的异性? 除了这个难如登天的“追男仔”计划外,惠文还说,她之所以要倒追辛武扬,全是为了刺激迟钝的自己,没想到歪打正着,真的刺激到了,惠文高兴得差点没手舞足蹈。 原来自己的心思连好友都瞒不了,那家人呢?会不会其实他们也都看透自己的那点小女人心思? 阮芷青坐在电脑前长吁短叹,叹得全家人的脸都皱得跟包子差不多,只差没跟着叹成一块儿。 “我说老姐,是网路游戏不好玩吗?”阮国青第一个受不了,与其听姐在那边伤春悲秋,他不如到房里啃春秋,搞不好联考还考出来咧!“还是电脑中毒了?我看你快拿香来拜它了。” “我只是懒懒的提不起劲。”紧接着又是一声轻叹。 阮大洪和白凤英面面相觑。女儿是他们生的,他们倒是没见过她这么沮丧,两个老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阮大洪遂以手肘顶了顶白凤英,要她去探探口风。 白凤英瞪了老公一眼,再看见儿子也投以求救眼光,她不得不深吸口气,上! “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遇到困难?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大家也好为你拿主意。”白凤英着实不习惯这么温柔的语气,说着说着,自个儿冒出一身鸡皮疙瘩。 “妈。”抬头看了老妈一眼,阮芷青不由自主的斜睨老爸一眼。“你们觉得……辛武扬怎么样?” 屋里除了她之外的其余三人,皆像被点了穴道般,吊诡的传递了下她看不懂的眼神,随即三人爆出欢呼,差点没掀了屋顶。 “你们、干、干么?”夭寿,人吓人会吓死人耶!害她差点出口成“脏”。 “我们在高兴你终于发现武扬对你的心意了。”先前那股低潮瞬间在阮家消失,白凤英鼓励的拍了拍她的肩。“那孩子等你那么久,这下总算要开花结果了。” 阮芷青瞠大双眼,不由自主的脸泛潮红。“你们又知道他在等我了?” “怎么可能不知道。”白凤英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一副准备跟她促膝长谈的模样。“要是你多长点记性,就该记得你每一年的寒暑假作业,都是在开学前由武扬帮着你一起赶完的,让你不用被老师处罚;你在学校被人欺负,也是武扬保护你送你回家!” “都是他欺负我比较多好不好?”她下意识反驳,却无法否认寒暑假作业的事,因为那真的是事实。 “哪个男生不会欺负自己喜欢的女生?”白凤英白了她一眼。“那是因为他们想得到喜欢女生的注意,才会故意使出的小动作。” “我哪知道男生都这么幼稚?”她红着脸小声嘀咕。 “姐,我听到了喔!”阮国青忍不住抗议。“那不叫幼稚,那叫手段!这个世界上人这么多,不这么做怎会特别被注意到呢?” “连国青都知道的事,我还真没想到你不晓得呢。”白凤英忍不住取笑。 “就只记得武扬欺负你喔?你小时候顽皮,打破几年前作古的古爷爷的窗户,古爷爷是咱们附近有名龟毛的,要不是武扬三天两头到古爷爷家陪他、说你好话,你光被古爷爷瞪就瞪死喔!”阮大洪至今提起这事儿还觉得好感动。 “我……我都忘了。”她心虚的低下头,气恼自己有颗不长记忆的脑袋。 “因为你太习惯接受武扬对你的好,所以你不懂得珍惜,也才会没放在心上。”白凤英拍了拍她,还来不及为这些话做出完美的结论,家里的电铃便响了起来。 阮国青跑去开门,看到来者立刻眉开眼笑。“武扬哥。” 阮芷青的心不由自主的震荡了下,一时竟羞窘的红了脸,坐在原位动也不动,更别提抬眼看他了。 “我爸妈请两位过去我家打两圈麻将,不知道阮爸阮妈有没有空?”辛武扬沉稳地说道,挤尽全身的控制力,才有办法命令自己不去看她。 “有空有空,当然有空!”白凤英与阮大洪像怕玩不到似的,忙不迭越过辛武扬的身躯往隔壁跑。 “那个武扬哥,我明天有模拟考,先回房里念书了。”阮国青隐隐觉得苗头不对,门也没关就往房间跑,将辛武扬一个人呆愣的丢在门边。 “呃,你也在?”这情况着实怪异,怎么不一会儿全部的人都跑光了?留他跟阮芷青两人,不讲话的话更怪。 “我又没人约,当然在。”她的口气依然很冲,并没有因为老妈的一席话而转变。 她也不想这样对他,但或许是习惯使然,教她即使感到懊恼,却无法在瞬间变更过来。 “周育维没再为难你吧?”暗叹一口,他就是没办法不去关心。 “他哪敢?只不过他把给我们工作室做的案子抽回去了,真小人!”她噘起唇咒骂道。 辛武扬哑声失笑。“你让他面子挂不住,他就抽回交给你们的案子,人之常情。” “你一直站在门口干么?进来啦!”见他还呆站着,阮芷青就有气,口气不善的邀他进门。 “有事?”简单的一句话,在他心里掀起激狂的乱流,他以为她总是讨厌见到他。 “一定要有事才能来我家吗?要不要进来随便你!”她微恼的站了起来,不意原先就放在膝上的包包因此掉到地上。 辛武扬不再挣扎,关上门走进阮家大厅。 其实他本来就是藉机来看她的,毕竟要请阮爸阮妈到家里打麻将的这种小事,一向都是由辛君扬在跑腿,若不是思念成疾,他着实不用走这一趟。 不过今天幸运之神似乎特别眷顾他,竟会由她主动开口邀他?下意识抬头看看窗外,很好,没有下红雨。 “厚!娃娃脏了啦!”她很快捡起包包,用力拍打上面的灰尘。 瞥见她挂在包包上摇晃的玩偶,他不禁微挑眉尾。“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那种小东西了?” 她跟一般女孩最大的不同,是她不会爱买一些有的没的小东西,像小娃娃、小发夹之类,因此看到她包包上挂着玩偶,确实让他有些惊讶。 “惠文送给我的啊,她说这叫南瓜人,守护系的巫毒娃娃。”虽然它长得有点怪,可是挂久了,看起来还满顺眼的,阮芷青一点都没打算将它拿下来。 “什么系?”巫毒娃娃?听起来怎么有点灵异的感觉?更夸张的是,它竟还分学系?难不成巫毒娃娃也上大学吗? “守护系。”凝着他的茫然,她突然笑了出来。“惠文说,南瓜人会怀抱着一颗守护的心,静静的守在它喜欢的人身边。” 辛武扬倏地尴尬的撇开脸,瞬时竟有种被拆穿心事的困窘。 “惠文还说,她希望我能找到一个用心守护我的男人,所以她才送这个娃娃给我。”若有所指的盯着他,她竟感觉自己变得坦然多了。 心动就心动了呗,反正再逃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既然如此就坦白面对吧,没什么大不了。 “那……那很好。”心头泛起一抹酸涩,他旋身避开她的注目。 她这算不算舍近求远?明明他一直守护着她,她却如何都看不到,却还要去寻觅另一个能够守护她的男人?那他这几年的付出算什么? 傻啊!天底不再也没跟他一样的傻蛋了! “辛武扬,你跟惠文怎样了?”将他的挣扎一一看进眼底心里,她终于明白长时间下来,自己带给他怎样的伤害。 他只不过一个闪躲的神情,就让她难以忍受,他却是长时间忍受她的逃避、鸵鸟心态,还真委屈他了。 “没怎么样。”他只当季惠文是她的好朋友,其它的再多也没有了。 “你知道她很喜欢你吗?”她的声音透着试探。 “那又怎么样?我对她又没那个意思。”他烦躁的应道。 “可是那天你跟她去公开的聚会场合了啊!” “那算什么?难不成这样我就要对她负责?啐!” “惠文条件不错,你为什么不喜欢?” “要是每个喜欢我的女人我都得接受,那我岂不是妻妾成群了?” “好,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第七章 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他只喜欢她,心里从来也只有她一个,而她竟然完全不知道也没感觉! 见他不发一语的转身,大掌覆上门把,阮芷青愣了下,直觉地问:“辛武扬,你要走了?去哪?” “我出去走一走。”胸口窒闷难当,他需要到外面透透气,不然他担心自己会郁闷而死。 “我跟你去!”她抓起薄外套,主动跟上他的脚步。 “你?!”他不敢置信的瞠大眼,不太能接受她突然的转变。“你要跟我去?”她今天是怎么回事?平常避他唯恐不及的人,今天竟然说要跟他出去走走? “不欢迎?”他的样子看来实在与呆头鹅相去无几,阮芷青不禁轻笑出声。 “呃不,怎么会。”甩甩头,甩去脑子里的紊乱思绪,他拉开大门,率先走了出去,并侧身让她出门。“来,你先走。”而他殿后关门。 阮芷青小小的感动了下。 她从来没发现他是这样体贴的男人,或许在以往他也曾这般待她,但当时的她只知道他会欺负人,根本不愿费心留意他对自己贴心的小举动,以至于到现在才发现他的好,让她感到有些懊恼。 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好讨厌的感觉喔~~ “你想到哪里去?”下了楼,迎面而来的秋风令她抖颤了下。 “到车上再说。”以手臂环住她的肩,他没漏掉她刚才怕冷的反应。 阮芷青又感动了一次。 他这样抱着她,让人好害羞喔!而且他的怀抱好温暖,她真想就这样倚偎着他,直到天长地久—— “你想去哪里?”两人上车坐好,原先提议要去走走的辛武扬,反倒询问起她的意见。 “你要让我决定?”她微感诧异,或许是心境上的转变,她发现他能给自己好多惊喜。“真的可以?” “我没什么特定想去的地点,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他被她搞得心浮气躁的,只要能让他的心情稍稍转移,到哪去他都无所谓。 “好,那我想去喝酒!”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小青说想喝酒,他自然是大力反对,毕竟那妮子的酒量他可是见识过的,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差到不行”……呃,严格算起来不只一个字,总共四个字;总之,发生过上次那种事,他怎么可能答应她的要求? 但那妮子又说啦,她想好好的训练自己的酒量,免得周育维事件再度重演,他想想也觉得颇有道理,正好他也需要酒精麻痹一下,希望能够让自己郁卒的心情获得稍许喘息的机会,所以他遂顺了她的意,当真找了间格调还不差的酒吧,两人杀到里头喝酒。 两人对饮了好一会儿之后,阮芷青缓缓为辛武扬再斟一杯酒。 “辛武扬,你能给我一个南瓜人吗?”她小心观察他的脸色,发现他的脸已经红得跟猪肝差不多了,但感觉还不到醉的地步。 她不知道经过之前的风风雨雨后,这家伙还喜不喜欢她,所以拚命灌他酒,希望他能酒后吐真言,让她知道他现在的想法。 没想到酒过三巡,他还没有有醉,而她也只好很小心的假装跟着喝——实际上她并没有喝多少,就怕自己比他还先醉倒。 女人啊,心机真重呢! 在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她想让他成为自己专属的南瓜人,像家人讲的那样,继续默默的守护着她,但这傻蛋能否听出她的暗示? “现在又不是万圣节,我到哪儿生一个南瓜人给你?”打了个酒嗝,辛武扬有些答非所问。 “我说的不是万圣节的南瓜人,我要一个真正的南瓜人。”笨哪!他果然不懂!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心里有点失望。 “小姐,没有人能长出南瓜头的,那可能会被当成怪物,更惨的,搞不好会跟马戏团巡回演出。” 对于他的胡言乱语,阮芷青感觉血管里的暴力因子开始蠢动,很想海k他一顿。“……你醉了吗?” “没醉!我海量,没那么容易醉!”仿佛为了证明自己仍清醒般,他举起手上的酒杯一口灌下,干杯。 “我看你根本就醉糊涂了!”揽起秀眉,她噘着嘴嘀咕,突然想起自己带辛武扬来喝酒的真正目的。“辛武扬,你还想追我吗?” “追你?”他茫然的凝着她,感觉有好几个影子在眼前晃动,却看不清她的长相。“不,我不能追你,我只追小青,可是她不给我追,她就是不喜欢我,我追得好……辛苦,喝!” 用力闭上眼再睁开,他的注意力已经没办法集中了。 “我喜欢你啊!”她心一急,忙不迭的表明心态。 “你?喜欢我?”他霍地一声嗤笑,颇不以为然。“很多女人都喜欢我,可是我谁都不喜欢,我喜欢的只有小青一个!”不甚清明的眸闪过一丝痛楚,兀自拿起酒瓶对着嘴猛灌起来。 阮芷青心一酸,知道他真的醉了,而且醉得连她是谁都搞不清楚,当然也不晓得她的心意已变,真心想和他谈场恋爱了…… 现在麻烦来了,她要如何才能让他明白自己的情意? 等他酒醒了,换她向他告白? 不,那太不害臊了,她会害羞! 见他又拿起一瓶尚未开瓶的酒,她连忙压住他的手。“别喝了,你喝醉了!” “我没醉——”他大声叫嚣,想推开她的手,却不知为何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我说你醉了,你就醉了。”没来由的一把火,她凶狠的将桌上剩下的酒全搬到另一个桌子,他伸手捞不到的地方,然后用力拉他。“走啦,我们回去了。” “我不要回去!”辛武扬抗拒着,但晕眩的身体却动不了她分毫。“回去做什么?即使跟小青的距离是那么近,可她却不要我,我还回去做什么?!” 阮芷青闻言红了眼眶。 她终于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感情有多坚定,是她笨,绕了这么大一圈才发现,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她感动的吸了吸鼻子。 “好,那我们不回去,不过你要跟我走。”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两只瞠得老大的眼,瞬也不瞬的瞪着天花板,有种无语问苍天的错愕。 辛武扬的脑袋里打了千百个结,就是想不起来情况怎会发展成这样? 他最后的记忆终止在他和小青到酒吧里喝酒,小青不断为他斟酒,然后他因心情苦闷而喝个不停,之后他就全然没了记忆。 但为什么喝着喝着,会喝到这陌生的地方?难不成是酒后乱性吗?他怎么可能醉成那个地步?真是太夸张了! 更可怕的是,他一清醒就发现小青躺在他身边,而且……好像没穿衣服的样子,这差点没让他才醒过来又立即休克。 他困难的闭了闭眼,隐约有些麻辣的画面窜过脑际! 他跟小青做了吗? 老天~~怎么会变成这样?!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喝……”阮芷青翻了个身,大剌剌的趴到他光裸的胸口,浑然不觉自己的举动,造成震惊中的男人多大的震撼! “小、青?”夭寿喔!她这么贴靠上来,鼻端充满着她甜柔的气味,他想叫自己千万别冲动,至少得把事情弄清楚再……该死的!他在乱想些什么啊? 他现在最要紧的是让自己冷静,可偏偏下面的小兄弟不安分的撑起帐篷,教他尴尬的红了颧骨。 睁开惺忪的眼,阮芷青扬起一抹笑,意外的展现慵懒的妩媚。“咦?你醒啦?” “你你你……我我我……”吼!气死!难不成他被小青传染了一紧张就结巴的习惯?天啊!天啊天啊天啊!他快崩溃了! “你想说什么就说啊!”她眨了眨眼,倏地抬起上身,揪着被子,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他,两片长睫癌啊扬的,不经意放出高压电,电得他“茫酥酥”。 “我……”他才发了个音,一张俊颜便控制不住的整个涨红。“这该死的是什么地方?” “就汽车旅馆啊,你喝醉了嘛,我就开车把你送到这里来,然后……然后你就……”她羞怯的欲言又止。 确定了他的心意,她也有心想和他继续“搅和”下去,加上他说不想回家,那么只有这种地方能让他好好休息,所以她没多想就带着他来“开房间”了。 谁知道进房后一切都失控了,他沉重的体重压上她,在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就把她吻得七荤八素!在她全然没有抗拒,且有意无意的撩拨之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绝对是有无限大的想象空间。 辛武扬狠抽口气,猛地撑起上身。“你、你是说我们已经!” “我们,我们……已经……那个了。”努努嘴,她的小脸红得比圣诞红还娇艳。 当机!辛武扬的脑袋瞬间空白,太大的冲击令他无法思考,平日能将精细的电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本事全然打结,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那个了? 意思就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他的眼眶湿濡,懊恼的情绪扶摇直上。 该死!他竟然光做没长记忆,该死该死该死! “武扬,你、你哭了?”凝着他微红的眼,她突然想起某部电影里的搞笑情节,为了不让气氛过于尴尬,她竟不由自主的念出女主角的对白。“你、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辛武扬哑口无言,一张嘴开得可以塞下一颗莲雾,差点没真的滚下两行清泪。 小青的酒量那么差,怎么可能是他醉了而她没醉?而且她竟然还自作主张的将车开到这种地方? “是我带你到这地方来,你要说我早有预谋也行,我当然得对你负责。”其实那种状况要说谁主动都行,但为免他过于自责,她情愿一手揽下所有“罪行”。 啊!真爱真是太伟大了!她感动得莫名其妙。 “你?预谋?!”成长至今,再没比这句更教他震撼的话了,他不由自主的加重语气,仿佛要提醒她确认是不是搞错了? 她恨他恨得要死,怎么可能对他用计?一定是哪里不对了,一定是! “我知道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嘛!”她眨了眨眼,像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 “……”辛武扬黑着脸,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武扬,你不愿意让我负责吗?”她眼儿一垂,一抹难受窜上心头。“经过这么多事,我想你可能不再喜欢我了,要是你不想要我负责,我也无话可说……” 会发展出这样的结果,真的不是她故意策划的,可事实就已经是这样啦,他干么还推推拖拖?是不是他变了心,不再喜欢她了? 她鼻管一酸,逞强的压下心头的不安。 倘若他真的不再将心放在她身上,她也只能躲起来自己舔舐伤口,不会硬赖着他不放,她自认这点骨气她还有。 “见鬼了!我怎么可能不要你负责?!”辛武扬差点没由床上跃起,声音之大差点没震破她的耳膜。 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但听在阮芷青耳里可是很受用。 “真的吗?”她的眼亮了起来,难过的心情立即获得平抚。“那……你觉得我该怎么负责才好?” “我们……我们真的……做了?”该死!他害羞个屁?!他是受害者,应该大声求偿才是。 “真的啊。”她害羞的用被子掩住小脸,声音明显变闷。“你弄得人家全身酸痛呢!” 轰~~ 一阵红潮急速烧上辛武扬的脸,那红艳的色彩,分不清是因为发窘还是得意。 “问题是……我的酒量比你好,况且你那么恨我,连我说要追你你都不肯,现在怎么会……”无心搭理心头急速窜起的无力感,他狠狠蹙起眉心,怎么都想不透。 “恨能维持多久?或许我根本就不恨你,只是我以为我恨你。”她语带玄机的努力暗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说清楚点行吗?”什么又或许又以为的,听得他宿醉的头更晕了。 “哎哟~~你不要一直问啦!”她都快用被子将自己全身包覆了,他还一直问问问,真是羞死人了! “小青!”他又气又急,懊恼的蹙起眉心,用手拉扯盖在她身上的被子。“说清楚!” “好啦好啦,你不要那么大声嘛,我耳朵又没聋。”委屈的露出小脸,感觉脸上都要冒烟了。“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啦!” 辛武扬被她吼得有丝晕眩,感觉心跳不规律的失控暴走。 她喜欢他? 她终于喜欢他了? 老天爷,今天的刺激太多,多到他以为自己在做梦,而且是极度不真实的梦,教他欣喜却又不敢置信! “你,喜欢我?”他的喉管涩得连声音都变得沙哑。 “不行喔?”含嗔睐他一眼,她的眼眶有点红。“我也不想喜欢上你的啊,可是喜欢就喜欢了,我也没办法。” 听她说得委屈的咧!辛武扬忍不住翻翻白眼。 “什么时候的事?”硬是压下心头的狂喜,他坚决要问个清楚。 “不知道,可能是你跟惠文一起出席聚会,也可能是你在周育维的爪下救了我的时候……哎哟,人家不知道啦!”大小姐不高兴了,羞窘的耍赖起来。 “所以你就设计我?”他眯了眯眼,眯掉眸底的笑意。 原以为他和她之间是山穷水尽疑无路了,不料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竟然亲口承认她喜欢自己,教他想不傻笑都难哪! “我不是想设计你,我只是不知道经过你的追求、我的拒绝,还有周育维的事之后,你是不是心意不变,所以……所以才约你去喝酒,想说酒后吐真言……哎呀,总之人家不是故意的啦!”她支支吾吾的交代道。 “你可以直接问我啊。”而不是用这种“霸王硬上弓”的方式——还是他完全没印象的霸王硬上弓,想想真是扼腕啊! “我、我会不好意思啦!”跟他可说是熟到烂透,要她对着他的脸表明自己后知后觉的心意,那比直接拐他上床还难。 所以她才会选择顺水推舟,对她面言,这反倒是较易实行的办法,因此他们现在才会以这么暧昧的姿态出现在汽车旅馆里。 浅叹一口,他攫住她的肩,抬起她的下颚,凝着她的双眸,彻底被她的逻辑打败。 “你连拐我上床这么惊世骇俗的事都敢做了,竟然不好意思跟我挑明了说?”让他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她的眼神闪来闪去,就是没敢和他四目交接。“我怕你笑我嘛!” 浅叹一口,他开始后悔自己以前干下的蠢事,造成现在的追求行动困难重重,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我真的伤你很深,是不?” 她咬了咬下唇,无语。 “对不起,我为我以前的不懂事向你道歉。”抬起她的下颚,他郑重其事的说出自己的歉意。 “呃……”这下她可不知该如何反应了,感觉起来好像自己的记仇,全是小鼻子小眼睛的蠢愚行为。 “你愿意原谅我吗?”仔细凝着她的眼,就怕漏看了她眸底的情绪反应。 “没、没那么严重啦,你别这样嘛!”突然之间,她感到有点慌。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自己过于大胆激进的行为吓到他了,所以他想跟自己划清界线了吗? 不,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啊! “我不希望以前的阴影仍存在我们之间,所以无论如何都得向你道歉。”他不知道她会将那些事记在心里多久,但他相信自己会用最大的耐心和毅力,抹去她心头的阴影,为她写下新的记忆。“你接受吗?” 阮芷青怔仲的凝着他,似乎有点弄懂他的坚持。 其实她记忆里的片段,都是他使的小奸小坏,并没有真正伤害到她,反倒是帮自己处理掉的那些麻烦,她全都忘得精光,这么一想,她还真是小鼻子小眼睛哪! “嗯。”她不好意思的搔搔发,漾起尴尬的浅笑。“我以后不会再乱记仇了。” “真的?”他压下心头的喜悦,小心谨慎的观察她的诚意。 “我发誓。”她赶忙举起三只细嫩的指头。 “少无聊了。”笑着拉下她的小手,他的眼熠熠发亮。“那么现在,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了?”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她娇羞的赧红了脸。 辛武扬帅气一笑,郁闷了好一阵子,他总算找回往日的笑靥。“那么亲爱的,离天亮看起来还有段时间,我们把握时间来‘重温旧梦’吧!” 第八章 重温旧梦?这四个字让阮芷青的脑袋有点打结,怔忡的凝着他令人晕眩的性感笑颜,有种被电到的错觉。 两个人从小到大交锋的时刻不知凡几,他要重温哪一段旧梦?是欺负她的那一段?还是……刚过去不久,活色生香的那一段? 阮芷青的脸霎时红得像猴子屁股,既不敢回应他,更没敢再继续乱想下去。依她刚才乱想的内容,她怀疑自己极有可能是色女投胎,感觉超~~恐怖! “你在想什么?脸那么红。”发现她的脸色呈现犹如火红玫瑰的娇艳,他略感兴趣的挪揄。 “没没没,我绝对没有乱想什么!”她忙不迭的连声否认,不自觉加强语气。 “没有?没有才怪!”以指尖弹了下她的俏鼻,他有点太过开心的咧开嘴笑。 “你一定心里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事,才不敢让我知道。” 噢……他一定要这么了解她吗? 阮芷青懊恼的垂下双肩,暗自轻啐了声。 “我们认识那么久,‘旧梦’有几百、几千场,你说的是哪一场?”但愿不会是让她觉得噩梦的那些场次,呜~~ “傻瓜,当然是才发生过的那一场。” 轰~~ 一箭穿心!恰巧和她设想过最教人害羞的场景相重叠,她羞赧且无措的咽了下口水,小手不由自主的揪紧被子,终究意识到自己和他“顺理成章”的发展实在有够大胆。 虽然现在的社会早已男女平等,但传统思想的遗毒令她觉得女方总得矜持、含蓄些;既然前一次她没有拒绝,现在他想“磨一概”,她便没有再拒绝的理由,这也令她警觉自己的配合着实大胆到不行。 “小青?”他喜欢她为自己脸红的模样,让他的心里涨满了幸福感。“你再脸红下去,我可要到便利店买包爆米花了喔!”那种温度,爆爆米花应该不是问题。 阮芷青娇嗔的瞪他一眼。 他的眉在笑、眼在笑,连唇都在笑,却让她感受不到任何恶意,反倒有种甜蜜的滋味在胸臆间漾开,她抬起下颚,在他的注视下缓缓闭上眼。 辛武扬的心跳再次失控暴走。 她的表态再明确不过了。在他面前闭上眼,不就应允他吻她了吗? 霎时仿佛几千、几万只鸽子,同时在他心头展翅飞翔,就像国庆日释放和平鸽的瞬间那般壮观。 低头轻触她的唇瓣,在触碰两次皆没遇上阻力之后,他逐渐放下心里的不确定,衔住她的红唇,并探出舌舔舐着她的嫩唇,品尝她的幽香与甜美。 “唔……”她伸出手攀着他的臂,发出小猫般的轻吟。 他的唇舌不断流连探索着,一手探进覆盖在她胸前的被单,揉抚着她胸前柔软有弹性的丰挺,使坏的以指撩拨顶点的莓果。 感官里充满他浓烈且霸道的男性气息,她就像火焰般在他怀里燃烧,如此炽热、如此狂野,她感觉自己像块融化中的巧克力,所有理智全被抛诸脑后,只为他一个人燃烧—— 当他终于不舍的放开她之际,她那气喘吁吁的娇颜,还有湿润肿胀的红滥樱唇,在在显示才被肆虐过的痕迹,也证明了她极享受这个吻,这让他的男性尊严获得无上尊荣,更加渴望拥有、探索她的一切。 “你、你别这样看人家啦!”被他瞧得脸红耳赤,阮芷青无限娇羞的偎进他怀里,藉以逃避他几乎将她焚毁的炙烈眸光。 “我就喜欢看你,永远都看不腻。”他勾起嘴角,不嫌肉麻的倾诉爱语。 “讨厌!”她娇嗔道,抡起拳头轻槌他一记。 笑着攫住她的拳,用脚踢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他的眼仔细搜寻着她的柔媚,将她高耸的胸脯、如柳的腰肢、圆翘的丰臀一览无遗。 “小青,你真美。”他毫不吝啬的赞道,眸底燃烧着不容忽视的熊熊欲火。 “喝……”她被瞧得全身火热、不断悸颤,急忙拉着被子掩身,却被他隔开双手,强势的以壮硕的身躯压缚住她,将她稳稳的禁锢在自己与软床之间。 “不,别遮,永远都别在我面前遮掩住你自己。”火热的唇印上她的颈侧,感觉她怕痒的瑟缩了下。 “武扬……”她从来不曾像现在这般无措,即使在之前那场欢爱里也不曾;她知道那时候的他根本醉糊涂了,但现在面对的是十分清醒的他,这明显的差别令她难掩羞意,羞慌得不知所措。 “嗯?”修长略带薄茧的指,奇妙的在她身上制造出令人颤栗的酥麻,他的眼始终不曾离开过她诱人的胴体。“放松,没什么好怕的。”或许是察觉她的紧绷,他柔声安抚。 “我我我……我一点、都不紧张。”她否认,只是不断结巴。 辛武扬停下指尖,好笑的凝着她慌乱的眼。“难不成我们的第一次……你也是这样紧张吗?” “啊?”她愣了下,很快被他转移注意力。“不会耶。” “你喔,就是这么可爱,难怪我怎么都变不了心。”使坏的在她雪白的颈项上留下一个吻痕,他满意极了。 在她身上留下烙印,证明她属于他,这是一种印记,也算是昭告天下男子,她已名花有主,彻底膨胀他大男人的自得。 她瑟缩了下,轻抚他刚吮过的痕迹。“武扬。” “嗯?”怎么办?光这样看着她,他就感到无上的幸福,看来这辈子真的难逃她的魔掌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你对我的感觉不只是普通的邻居?”她小心的斟酌用辞,就怕自己用辞不当。 “很久很久以前。”他全然不经考虑,便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才二十三岁。”听起来像她已经七老八十了似的,她不禁严重抗议。 快速啄了下她的红唇,他笑得像个偷吃糖的孩子。 “我知道啊,可是我大约在你十五岁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对你的感情起了变化,八年的光阴,用‘很久很久以前’来形容并不为过。” “噢……”她不敢置信且感动的以手捂唇,眼眶微微泛红。“你怎能喜欢一个人这么久?” “因为我在等待,等待你成长、绽放,成为一个成熟的女人。”他的眼充满了赤裸裸的爱意,不吝让她看见。 “我又不是花,还绽放咧!”她被逗笑了,小手抚上他的脸。 辛武扬用左手覆盖住她的小手,陶醉的闭上眼并轻轻摩挲。“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美的那朵花。”而他,情愿放弃整座花园,只撷取她这一朵娇艳。 “我到今天才知道,你的甜言蜜语说得这么好。”眼眶里聚满水雾,她似笑非笑的调侃。 “很高兴你不嫌弃。”将她的指放进口中舔舐,立即引来她轻声娇喘。 “别……”这画面太过刺激、孟浪,生涩的她怎承受得起?一张小脸涨红得差点没脑充血。 他俯身吻住她不断发颤的红唇,双手刻不容缓的抚上她的柔躯;她闭上眼,任由他的手放肆的轻拂身上每一个敏感的区块。 顺着她的锁骨、颈窝印下许多细碎的吻痕,辛武扬贪心的逐渐往下吮吻,很快的来到她胸前的浑圆,以唇舌膜拜她的美丽。 她发出喜悦的啜泣,双腿不由自主的勾抚着他的小腿。 他蓦然狠抽口气,清楚的收到她的暗示。 辛武扬低沉的笑了,喉结微微震动,大掌贪恋的在她身上揉抚。 “你最讨厌了,就会欺负我!”她娇嗔,殊不知这对男人而言,是无上的恭维。 “你爱死了我的‘欺负’。”他话中有话的说道,大掌扳开她虚软的腿,将自己置身其间。“来了喔!” 阮芷青眨了眨眼,正当她还一脸茫然之际,辛武扬霍地腰部一沉,成功的引出她一声娇喘。 之前那一回,她只感到他的急躁及疼痛,然而此刻,陌生的快感、酥麻全然占领她的感官跟思绪,教她既享受又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辛武扬狂浪的一次又一次占有她,快感、酥麻轮番在她体内翻腾着,她的低嘤与他的重喘声,在装潢雅致的汽车旅馆里交织成一片欲海狂涛。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一只精壮的手臂不耐的在床边的矮几上摸索,辛武扬眯着惺忪的睡眼,搜索着铃声的来源,总算在床底下让他捞到一支手机。 “喂,我辛武扬。”他依平日的习惯,先报上自己的名号。 “……”手机那头没有声响,却吊诡的传来一声明显的抽气声。 “哪位?”没注意手机另一头的反应,他倒回床上躺好,将手机压在耳边,另一只手将身边蜷成小球的女人搂进怀里。“不讲话我要挂了喔。”他极有礼貌的先行告知。 “武、武扬?我是阮妈妈啦!”或许是怕他说到做到,另一头的白凤英嗫嚅的开了口,仍处在辛武扬带给她的震惊里。“芷青……她跟你在一起吗?” 昨晚她临睡之前,不见女儿的踪影,问国青,那孩子也不知道他姐跑哪儿去。 由于孩子都大了,她并没有很严苛的要求孩子们几点钟得准时归营,只要求他们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昨晚她并没有等门,早早就去睡了,直到今天早上才发现芷青的房里甚至没有睡过的痕迹,才想打个手机问问行踪,没想到却是隔壁的小伙子接了女儿的电话。 虽然她是满心期盼两家能成为亲家,但一大早发现女儿和武扬的“奸情”,老实说,心情挺复杂的溜~~ “阮妈妈!”辛武扬的神智总算清醒了,若不是还搂着阮芷青,他真会由床上惊跳而起。“呃,对,小青跟我在一起。” “你们……今天不是还要上班?”话到嘴边硬是转了个弯,白凤英懊恼自己的逃避现实。 “嗄?!”经白凤英一提醒,辛武扬赶忙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然后明显松了口气。“对,不过时间还早,我们还可以多赖一下床。” 昨晚着实太疯狂了点,怀里热情的小女人差点没榨光他所有的精力——其实是他因压抑太久,突然得到宣泄的出口,稍嫌纵欲了点,因此即使沉睡了几个小时仍觉不够。 夭寿喔!那小子说“我们”耶?!那她家女儿不就当真被他给吃了? 镇定!镇定! 白凤英硬是压下已然冲至喉头的尖叫声,僵硬的挤出笑脸。“那……那你们就继续补眠,别睡过头,忘了去上班可不好。” “不会的,阮妈妈放心。”辛武扬收了线,以颊侧蹭了蹭阮芷青的发,再度闭上眼沉入梦乡。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正准备赶着到学校上课的阮国青,一走出房门就看见老妈手里抓着电话,脸上的神态很难形容!好似在压抑着什么,一半像在笑,一半又像在抓狂,看起来有点像颜面神经失调的样子。 “妈,你的脸抽筋喔?” “小孩子别乱讲话!”白凤英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发现自己还抓着电话,话筒里早已传出嘟嘟的断线声,她忙先将电话挂好,然后揉揉脸颊,恢复平日的样貌。 “我才没有乱讲话,你刚才的脸真的有点狰狞呢!”阮国青故意做出张牙舞爪的样子逗母亲开心,紧接着顺口问道:“对了,姐回来没有?” 哇咧~~好巧不巧踩到白凤英的痛处,她的脸不禁又扭曲了起来。 “还没。”她深吸口气,稍嫌紧绷的应声。 “哇噻妈,你什么时候去四川学变脸了?我怎么都不知道?”阮国青叹为观止的惊呼道。 “我哪有去学什么变脸?”去学挽脸倒是真的,她跟江美鸾到附近硬赖一名挽脸婆婆教她们,已经快要会自己挽了。 “不然你的脸干么又抽筋?怪吓人的耶!”他拍拍胸口,突然想起让母亲变脸的症结!“是姐做了什么事吗?” 这下白凤英的脸又成了调色盘,青红交错,再开口的声音着实有咬牙切齿的嫌疑。“她……她跟辛武扬在一起。” “武扬哥?”阮国青正准备套上袜子,闻言动作顿了下,随即弯起眼眉,继续穿袜子。“那不是很好吗?你跟老爸三天两头就想把姐跟武扬哥凑成对,现在你们的愿望就要成真了,你干么紧张兮兮?” 瞪着儿子穿好袜子起身,白凤英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垂下肩。“虽然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成不成还说不准,现在他们就……哎哟!总之我的心情很复杂啦!” “我知道我知道。”上前安抚的拍拍她的肩,阮国青表现超乎他年龄的成熟。 “你担心姐吃亏嘛!” “那可不,你姐毕竟是女人家,以后要是有个万一,你说她该怎么办?”白凤英霎时愁容满面。 “不会啦,我看武扬哥爱惨了姐,他不会对姐始乱终弃的。”别看他年纪小,他自认观察力还不赖喔。“况且现在的男女关系这么快餐,就算他们最后真的没在一起也没什么啊,至少当时双方都爽过了啊!” 白凤英感觉头上飞过一群乌鸦,不断发出呀!呀!呀!的难听叫声。 “国青。”她突地唤道。 “嗯?”背起书包,他该出门了,不然会赶不上公车,然后他就会迟到,接着就被处罚,头痛耶! “你该不会也在外面跟女孩子随便‘快餐’吧?”为什么小时候两个都这么天真无邪的孩子,感觉好像才过没几年,全都变得难以掌控了呢? “……妈,我上学了!”阮国青沉默了下,连忙拉开大门逃之夭夭。 她恼火的跟出去,对着楼梯问吼道:“死囝仔,你可别太早让我抱内孙,当心我掐死你!”随即听见楼下大门甩上的声音,仅留下她的声音在楼梯间回荡。 “阮妈妈早。”辛君扬正巧拉开门走了出来,跟阮国青一样,准备出门上学。 “早。”白凤英愣了下,扯开笑脸应道。 辛君扬拿球鞋套上,临下楼前突然回头说:“阮妈妈放心,我想国青没那个胆,你想抱内孙还得等上好些年呢!” 呆愣的注视着辛君扬跳着下楼,白凤英在门前呆了许久,难以回神。 现在的孩子……真难懂啊~~ 第九章 不晓得白凤英是不是乌鸦投胎,结果辛武扬和阮芷青果然睡过头了! 当阮芷青匆匆赶到公司时,已经超过早上十点半了。 “昨晚是做了什么坏事,今天这么晚起?”从来没看过阮芷青迟到的季惠文简直不敢相信,她以为迟到是她的专利,没想到也会发生在一向准时的芷青身上,不禁随口调侃道。 “哪、哪有?我很乖好吗?”未料阮芷青一听,一张俏脸瞬间燃烧,白嫩的脸色瞬间变成一颗红西红柿。 原先季惠文只是乱开玩笑,没想到阮芷青一脸正经还脸泛桃红,这让季惠文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更想弄清楚这个“昨晚”到底有多精彩。 “没有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喏,镜子在这里,你自个儿照照,红得像猴子屁股似的。”由抽屉里拿出小镜子,那可是每个爱美的女性该有的必备物品,不可或缺. 阮芷青懒得理她,兀自拉开办公椅坐下。“你才是小猴子咧,少无聊了你。” “最好是我无聊啦!”她意有所指的睐了眼窗户,状似不经意地说:“不久前我站在窗边看风景,非常不小心的,我看到你从辛武扬的车上下来,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她哪有看到芷青是怎么来到工作室的?只不过这女人挺好骗的,她想试试她会不会被自己唬瞬,继而说实话。 她之所以这么做,纯粹是出自好友的关心而已。 “……我跟辛武扬是邻居,他送我到工作室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啊!”阮芷青连忙拿出一堆资料翻看,就是不敢看向季惠文。 “是没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你们两个迟到的时间还真凑巧,全挑在今天这个好日子嗄?”季惠文冷哼一声,摆明了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 阮芷青闭了闭眼,然后叹了口气。“你想说什么就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 “我没什么想说的啊,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不透而已。”季惠文无害的拉开浅笑。 阮芷青瞪着她,心知在惠文没满足好奇心之前,她是绝不可能安心的投入工作。 “问吧。”反正她又没做亏心事,没什么好怕的。 “嘿嘿,我想问的是,你开始倒追辛武扬了?”季惠文露出八卦的嘴脸,一副被狗仔附身的贼样。 阮芷青揉揉眉心,就知道她想问这个。“你提议的不是?我照做而已。” “喂,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要是真对他没感觉,你才不会听我的建议呢!”惠文不满的抗议。 “好啦,我承认我喜欢他、倒追他可以了吧?”真是超级八卦女。 “宾果!我就知道。”果然,两、三下就套出话来了,季惠文简直崇拜死自己了。“那结果呢?成了没?” “请问……什么才叫成了?”她总得先弄清惠文的界线在哪里,她才好回答。 “上垒了没?一垒、二垒,还是直奔本垒?”惠文兴奋得两眼发亮,像在分享自己的恋情似的,随即又摇头摆首的不要她说了。“噢不,让我猜猜,你先别说!” 阮芷青丢给她一记“你够了喔”的警告眼神。 “依你保守的程度,我看能跑到二垒就算很了不起了;不过辛武扬等你等那么久,我看他会迫不及待想奔回本垒……”她弹了下指尖,毅然的押下重注!“就本垒吧!我有没有猜中?” “惠文~~”阮芷青发出娇嗔,差点没拿手上的资料本丢她。 “嘿,别气嘛,我们是好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见她头顶快冒烟了,季惠文连忙依近她安抚道。“说嘛,又不会少一块肉,害什么臊呢?” 阮芷青以手掩面,着实拒绝下了好友的请求。 “好啦好啦,你猜对了行了吧?” 她本来就不擅说谎,况且惠文说得没错,她们俩情同姐妹,没什么好隐瞒的,要不是她鼓励自己去追求幸福,说不定现在她和武扬还八字没一撇呢!因此她虽然羞得想挖个洞将自己活埋,却仍硬着头皮承认了。 “喔喔喔~~猛喔!”季惠文忍不住开怀大笑。 她早看出这对是郎有情、妹有意,虽然这个妹迟钝了点、粗神经了点,不过好在她终于想通了。 “好了吧你,我可以开始做事了吗?”没好气的瞪她一眼,阮芷青很难对她生气。 “别急,反正都快中午了,我就陪你混一个早上好了。”瞧她多么宽宏大量,放着工作陪芷青聊天,友情真是太~~伟大了!“喂,先说好,你们结婚时,我要当伴娘喔!” “你未免想得太远了吧?”拜托,她还没享受到恋爱的乐趣,哪有那么容易就进礼堂? “不远不远,我猜辛武扬一定恨不得赶快用那张纸把你绑起来,免得又有像周育维那样的登徒子觊觎你。”她太了解男人的独占欲了,她就是受不了这点,才会换男友如换衣。 不过前提是,她还没遇到感觉对的人,不然她可是很乐意被独占的;她可不承认自己是花蝴蝶喔! “别再谈我了好不好?”阮芷青不禁求饶起来。“对了,周育维那边应该没什么后遗症吧?” 虽然周育维已经将案子抽掉了,不过那家伙既然使得出那么卑劣的手段,她实在很怀疑他会这样轻易的放过她。 “哪没?那坏痞在外头乱放话,说我们工作室没创意,抄袭别人的作品,企图破坏我们工作室的形象。”季惠文气愤的实话实说。 她本来打算芷青要是没问,她也不想说,不过既然芷青问了,说出来又何妨?只不过让芷青更看清那家伙的真面目罢了。 “嗄?那怎么办?”阮芷青感到一阵晕眩,小脸明显带着忧虑。 由于她只负责内部的设计工作,对外一律由惠文接洽,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外头的风风雨雨:偏偏这事儿又是她惹出来的,不禁对惠文感到非常抱歉。 “反击啊!还能怎么办?”季惠文满不在乎的以臂环胸,一屁股靠在她的办公桌沿,弯起一只手臂,以拇指抹了下鼻尖。 “怎么反击?”噢~~惠文这样子看起来真酷!像极了黑社会大姐头。 “当然是把他干的丑事散布出去啊,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没把这消息扔给狗仔算他运气!”冷哼两声,季惠文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所以……”到底解决了没?工作室形象会不会受损? “安啦,没事了。”欺负女人的男人最要不得,那家伙当然被其它人所唾弃喽!“这件事对我们工作室半点影响都没有,更棒的是,有些得知此事的企业还丢案子过来,我们今年的年终奖金一样能麦克麦克。” “呼~~那真是太好了。”阮芷青明显的松了口气。 “先别高兴得太早,接下来可能有一段时间得常加班,你的阿娜达不会抗议吗?”季惠文玩心又起,再度顽皮的揶揄。 “不会吧?不过我想他应该会想跟我一起加班。”她不由得露出苦笑。 “哈哈!对厚,我忘了他是你的南瓜人嘛!”会想守护她是不用怀疑的,不过——“陪你加班是无所谓,可先说好,加班费只有一份喔。” 阮芷青微微一愣,不禁笑骂道:“神经!” “还有,我再强调一次,我要当、伴、娘!”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果然,辛武扬总是放心不下她,在她开始加班之后,辛武扬的上班时间也自动延长,不过地点转移到阮芷青的工作室。他不一定是处理公事,偶尔也玩玩游戏、写写程序,总之要她在自己的眼界底下,受到切实的保护他才能安心。 “啊~~走开啦!”又是一个加班的夜,工作室里灯光明亮,阮芷青突然对着电脑萤幕大叫。 “不要。”辛武扬坐在另一个办公桌前,移动着笔记型电脑的鼠标,浅浅的勾起嘴角。 “讨厌捏!你这样抱着人家,人家怎么打怪啦?”阮芷青的眉心皱起数个小结,只见萤幕里她的分身正被一头壮硕的野兽抱住,令她难以施展身手。 “由我负责打怪啊,因为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他笑道,随着鼠标的移动,只见野兽利落的出手击溃前来攻击的妖怪,轻松得不得了。 原来这两个人忙里偷闲,横竖季惠文又不在,吃过晚饭后两人便连线上网,打线上游戏来了。 懊恼的撇撇嘴,她将办公椅往后推,不玩了!“你就不能让我表现一下吗?” “你受伤了我会心疼。”辛武扬一边轻松打怪,一边好笑的偷觑着她懊恼的表情。 “那只是虚拟角色。”她嘟囔着。 “不管是虚拟或现实,我都会将你保护在我的羽翼下,不让你受伤。”他感性的保证。  阮芷青盯着他专注子电脑萤幕的侧颜,感觉自己没用极了,只要他一说甜言蜜语,就算她再懊恼、再生气,都维持不了太久。 她索性起身走到他身后,伸出双臂抱住他的颈颈,撒娇的将脸贴靠在他的颊边。 “怎么了?”握着鼠标的手微微一顿,被妖怪咬了一口,该死! 虽然两人感情逐渐稳定,但只要她一靠近,辛武扬便再难控制自己的心跳,血液也会因此不由自主的全身乱窜。 “我觉得我越来越软弱了。”她在他耳边逸出一声轻叹。 “怎么说?”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她的脸,虽然仅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他却感到无上幸福。 “我发现我越来越依赖你了,好像我一个人的时候,什么事都做不成似的。”这让她有点害怕,毕竟她独立惯了,突然发现自己也有软弱的一面,挺没安全感的说。 “我喜欢让你依赖。”他的胸口微微震动,爱极了她撒娇的娇俏模样。 “可是我有点不安。”她霍地放开他;倚着身后的墙再叹。“万一有一天你没在身边陪我,我怕我会不知道该怎么一个人过日子。” “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将椅子回旋一百八十度,他牵起她的手,仰首凝着她。“你该学着多相信我一点。” 挤出僵硬的笑,她点点头,感觉鼻头微微泛酸。 “别老是胡思乱想,看你这样我会难过。”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好,他很难接近她却不搂抱她。“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阮芷青终于笑了。“喔,我喜欢那首老歌。” “嗯。”执起她的手,他把玩着她纤秀的指。“小青,我们结婚吧!” “呃?”她诧异的侧脸看他。“怎么这么突然?” “这阵子下来,阮妈妈没跟你说什么吗?有关于你我的事?”他可没忘那次在汽车旅馆,一早就接到白凤英来电的事,心想老人家应该会有所暗示。 他是不清楚阮家长辈的反应,可他家里已经快革命了,老爸老妈一见到他就叨念着何时将她娶进门?以两家熟稔的程度,他相信阮家或许也“地震”了不少次。 “我妈?没有耶,她只是三不五时就跟我说,你是个好对象,要我好好把握而已。”她认真思索后,只发现这个“异象”。 “就这样?” 真不知该说她神经线大条得令人憎恨,还是她心思着实单纯,单纯到听不出阮妈妈几近明说的暗示? “是啊!”她瞠大眼,不明所以的盯着他。“你问这干么?” “我想你没听出阮妈妈的暗示,相信我,她想说的绝不仅这些。”无奈的摇摇头,偏偏爱上就爱上了,他一点都下后悔。 “是吗?那我妈到底想说什么?”她就不信他会比自己更了解老妈。 “当然是要我们赶快结婚,然后生几个小萝卜头让他们抱喽!”不安分的大掌爬上她的腿,几次差点乘隙探入她及膝的裙摆底下。 “是这样吗?”她狐疑的想着,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吃豆腐的恶劣行径。“讲事情就讲事情,别毛手毛脚的。” 抵着她的颈窝深吸口气,他恶意的将她的臀更往自己的小腹贴靠,让她感受自己难以掩藏的亢奋。 “感觉到了吗?”他沙哑的在她耳边低喃。“我好想你。” 这回她没再驽钝的听不出他的意思,她微微赧红了脸,发觉他的大掌已经爬上她的双峰。“武扬……” 的确,她忙好一阵子了,自然忽略了他的感受及需要,在这方面她的确有愧于他,不过这里可是办公室耶,会不会……太放浪了点? 衔住她的唇,将她的声音吞噬入腹,他激情难耐的隔着衣服揉搓她胸前的浑圆,鼠蹊部的胀痛令他蹙起眉峰。 “别在这里……”她推拒着,感觉身体因他的抚触而变得滚烫。 他咬啮着她敏感的耳廓,意有所指地说:“门上锁了不是?” “惠文……有钥匙……”小手压住他的大掌,不意正巧让他盈握住自己的丰盈,芷青有些虚软的轻喊。 “武扬!”她无措的低吼。 “我等不及了。” 她也很想他,也很想跟他做爱,但碍于地点的不合适,她拘谨的不断抗拒,孰料正因地点的改变,反倒挑起偷情般的快感,令她难以控制的悸颤。 “啊……”这实在太疯狂了,但她却没有任何拒绝的力量,虚软的身子只能随着他的顶撞上下震动。 “这真是太疯狂了……”阮芷青软弱无力的倚着他,红滟滟的俏脸、迷乱的眼神和稍嫌凌乱的衣裳,在在显示了才被狠狠爱过的柔媚模样。“这可是我的办公室耶!” 以后她要如何在这里工作?只要看到这个位置,她就会想起刚才那段失控的激情,怎能定下心来专心设计? 天啊!光想就足以教她精神错乱! “你如果愿意的话,改天移驾到我的办公室也行。”给她一个热辣的吻,他性感的轻笑出声。 “不——”惊愕的瞠大双眸,她无法想象那将是多恐怖的一个景象。 “还有浴室、厨房,甚至阳台……”揉抚着她的臂,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才满足过的欲望,神奇般的再次苏醒。“或许我们还能试试车床族的刺激。” “拜托你别再说了……”她的腿都软了。 “这样就不行了?”他再次扬唇轻笑。 “不行了,我被你榨干了。”害羞的躲进他怀里,即便欢爱数次,她仍无法大刺刺的跟他讨论这般私密的情事。 “收一收,该走了。”拍拍她的臀,他催促道。 “这么早?”她错愕的抬头看他,懊恼自己的工作进度零。“这么早回去干么?我工作都还没做呢!” “找地方‘干么’啊!”拧了下她的鼻尖,拉着她的手探触自己微鼓的裤裆。 “你……”天啊!天啊天啊天啊!他怎能恢复得这么快?! “都怪你太诱人了,我怎么都要不够你。”低头再给她一记热辣的舌吻,他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腻。 “你非要把我榨干才满意是吗?”她感到些许晕眩。 “只有男人才能用‘榨干’两个字。”他开怀大笑。 “才怪,不然女人怎么说?” “女人要说‘腿软得下不了床’。” 尾声 原想多多享受恋爱时光的阮芷青,此刻正绷着脸、气呼呼的坐在窗边,妆点得美美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我的好小姐,你就别再气了,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也是不得已的啊!”季惠文急得大汗小汗齐冒,任凭她好说歹说,这女人就是不领情。“再拖下去,你的肚子越来越大,穿礼服不好看咩!” 是的,就是肚里这颗“球”坏了她的恋爱大计,阮芷青对它既爱又恼,充满了矛盾的心情。 约莫就是工作室里加班失控的那晚,辛武扬偷偷将这小人儿塞进她的肚子里,虽然这个结果让他和双方家人都雀跃不已,却逼得她不得不上礼堂。 讨厌讨厌讨厌!人家还想谈恋爱啦~~ “我真是被你打败了。”季惠文这时可后悔极了。 原以为当伴娘只要妆扮得美美的,包个大大的红包,等着喝喜酒就好了,没想到现在却得在这边哄新娘,教她苦不堪言。 叩叩! 新娘休息室的门板忽然传来两声轻敲,季惠文赶紧前去开门,一看到门外站着辛武扬,不禁如释重负的欢呼出声。 “太好了!你来得正好,你自己的新娘自己搞定,再跟她搅和下去,我会抓狂!”将他推进休息室里,季惠文火烧屁股的挟着尾巴逃离。 辛武扬关好门,莫名其妙的转身问:“你做了什么?惠文怎么反应那么大?”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做。”她只是感到委屈而已,说话的同时更是红了眼眶。 “怎么了?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哭了?”凝着她的红眼眶,串武扬心疼的揪紧一颗心,忙不迭的趋上前握紧她的手。 “人家还不想结婚嘛!”他这一安慰,她差点没真的飙出泪来,要不是顾虑到脸上的彩妆,说不定她真会嚎啕大哭。 “你不想嫁给我?”他感到眼前一黑,完全没办法接受这个讯息。 “不是,人家只是想多谈几年恋爱嘛!”怕他误会了似的,她赶紧澄清。 这个答案稍稍让辛武扬宽了心。“傻瓜,谁说婚后不能谈恋爱?” “婚后才谈恋爱?”她怔愣了下,眨去眼眶里的水雾。 搂着她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美景,仿佛世界就在他们的脚底。 “古时候的人在婚前甚至连对方长得是圆是扁都没见过,你想,那些人都怎么度过他们的一辈子?”将额头抵住她的,两人四目相接。“当然是婚后才谈恋爱,反而感情更为弥坚、长久。” “是吗?”她垂下眼睑,轻抚自己尚未明显突起的小腹。“你不觉得这孩子来得太早了吗?”要是晚个几年该有多好? “不,他来得恰恰好。”这点他早就想过了,也软声的企图解开她的心结。“再过几年,你就过了生育的黄金期,不是那时再怀孕不好,而是相对的危险性提高很多,我不能让你冒任何危险,你懂吗?” 抬眼看他,她有点懂他的理论。“所以说,我比孩子重要?” “当然,有你才会有孩子,你当然是最重要的。”那是他和她爱情的证明,也是他们共同的结晶。 “……武扬,你说你已经喜欢我八年了?”她忽然没来由地问。 “嗯。”他毫不犹豫的回应。 “八年是段不算短的日子,会不会有一天,你的喜欢用完了,就不再喜欢我了?”或许是孕妇情绪变化大,直到大喜之日,她才想起自己该问这般智障的问题。 “嗯……或许吧。”他古怪的盯着她,双眉一上一下的扭曲着。 “你……”听到这个答案,她又想哭了。“那我还是不要嫁……” “不准!”他没得商量的否决,慢条斯理的解释他的理由。“应该说我早就不喜欢你了,而是爱你,深深爱着你。” “你连这个都要欺负我!”她不依的跺了下脚,心头却漾起如蜜一般的喜悦。 “不,我不会再欺负你了,我只会在你身边,永远的守护你、守护我们的孩子。”轻吻她的发,他觉得自己的爱意已经快满溢出来,即将超出他身体所能负荷的程度。 “南瓜人。”她吸吸鼻子笑了。 “什么?”他听得不是很清楚。 “我说你真的给我一个南瓜人了。”漾开绝美幸福的笑,她的心不再彷徨犹豫,决定欢喜踏入礼堂。“你是我专属的南瓜人,永远属于我的南瓜人。” 过往的记忆闪过脑际,他终于弄懂她的语意,随即扬唇一笑。“南瓜人就南瓜人吧,就算要我换颗南瓜头,我都愿意。” 两人相视而笑,双手紧紧交握,浪漫的音乐在休息室回荡,更添几许幸福的滋味。 看似大魔王的南瓜人,其实是用心守护着爱人及家人的南瓜人,你找到了吗? 【全书完】 编注: 关于巫毒娃娃1号,请看橘子说527,《偷心忍者帮帮忙》。 关于巫毒娃娃2号,请看橘子说535《捡到神奇阿拉丁》。 关于门巫毒娃娃3号,请看橘子说540《偏偏爱上泳圈猪》。 难搞的土拨鼠&大魔王 辣妈 或许因为大魔王是男孩,调皮捂蛋的功力远远超出辣妈所能预期的程度,所以辣妈一直以为大魔王比土拨鼠难搞许多。 可随着时日渐长,辣妈发现土拨鼠的“九怪”其实和大魔王有得比,只是表现的形式略有不同。 大魔王已经大到可以自己洗头了,打从大魔王三年级开始,辣妈就教他自己洗头,四年级的现在,他自己已经可以洗得很干净了;但土拨鼠就不同了,理论上以她大班的年纪,应该是辣妈为她服务,其实不然。 那丫头根本不让我碰她的发,偶尔还行,天天就不行了,所以她比大魔王多了一项福利,那就是到发廊洗头。 “我今天要绑哈巴狗。” “不要绑起来,我要澎澎头。” “要撒亮亮的粉喔!” 几乎每次去洗头,她都极有主见的“指挥”她的专属发型师,经常教辣妈哭笑不得。 有一回,她额前的刘海该修剪了,辣妈交代好设计师,然后前往柜台付账,一回头看到土拨鼠的刘海,差点没当场昏厥过去! “为什么剪这么短?”短就算了,竟然还呈倒v形?!有人刘海剪倒v的吗?辣妈不禁错愕的询问发形师。 “她说要剪这样啊!”发型师无辜的眨眨眼。 还好土拨鼠刘海的发量够丰厚,发型师将之分成两层,只剪好贴近额头的后层,前层还未修剪,辣妈当场命令发型师稍做修剪就好,不准再剪成矬到爆的倒v坠。 土拨鼠自然被辣妈凶了一顿,谁料那小妮子半点都没有反省的意思,还咧开嘴对辣妈傻笑。 试问,我还能怎样呢? 就只能这样了,唉~~ 其实两个孩子比较起来,各有令辣妈头疼之处。 大魔王最麻烦的地方在于他的顽皮及稍嫌过动,不仅辣妈拿他没辙,连学校的老师都拿他没办法,三天两头就打电话到家里来“沟通”管教方式,三不五时还来家里坐坐,增添老师许多麻烦。 不过幸好他还算听阿公阿嬷的话,而且他还有一个大克星,就是辣妈的亲亲男友,即便他们在大魔王“发作”时仅以电话遥控,都能让大魔王稍微安分些。 这点让辣妈觉得很无力。因为不管辣妈怎么吼,怎么好说歹说、软硬兼施,对大魔王通通都没用,可是他们光靠打通电话就能稍稍压制大魔王,因此辣妈真的深感挫折。 真是没用的妈妈,呜~~ 相对于大魔王的“皮”,土拨鼠则是有副烂身体,花了几万块的钱看牙不说,光就感冒和吃下完的药这点,也让辣妈深感无力。 那丫头一到冬天,小儿科成了她最常光顾的“景点”之一,药物几平不曾断过,胃口又差,一家三口就数她最瘦,虽然好看,但实则外强中干。 当然,两个小鬼经常为了争电脑或玩具而争吵不休,时常惹得辣妈大发雷霆,不过仍有他们的贴心之处。 每天早上,都是大魔王牵着土拨鼠的手去上学,先将土拨鼠送到幼稚园,再走路到学校(幼稚园就在小学旁边),让辣妈可省去一次爬五楼阶梯之苦。 而土拨鼠也会在全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叮咛大魔王吃饭别吃太快,要细细咀嚼。 “哥哥,吃慢一点,吃太快会变成大胖猪喔!”她总是边吃边注意她哥吃饭的速度,可爱极了。 当然,独力教养两个孩子着实辛苦,辣妈也常为这事被辣嬷叨念,说辣妈笨得要死,干么为人家养孩子? 但做妈妈的就是这样,永远都放不下出自自己身体的孩子,就算再累、再辛苦、再多的抱怨,加上经常被气得半死,可只要见到孩子们健康的成长,就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所有付出的一切都值得。 还有还有,当了妈以后才知道辣公及辣嬷以前养大我们有多辛苦,在这里公器私用一下—— 爸、妈,谢谢你们,我爱你们! 最后,希望大魔王跟土拨鼠能随着年岁的成长,慢慢改善他们“九怪”的程度,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