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神奇阿拉丁》 第一章 「夭寿喔,两夫妻被打成这样,简直跟猪头没两样嘛!」几个三姑六婆聚集在巷口,遥望着社区里的某栋公寓指指点点。 「谁叫刘家那男人不安分,被打死了活该!」吴婶撇撇嘴,因为她的老公在外另设「小公馆」,所以她最恨花心的男人。 「对啦对啦,刘家的男人是不安分,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那个像仙人跳耶!」周大妈神秘兮兮地说道。 听说刘家男人和他的初恋对象发生「婚外情」,两人才刚进入旅馆没多久,就让那女人的老公抓奸在床,这未免太巧合了点吧? 「仙人跳?」吴婶的声音拔高了起来,霍地发现经过的路人好奇的睐她一眼,忙心虚的压低音量。「甘ㄟ架呒天良(会这么没天良吗)?」 「哪不会啊?现在景气这么差,都笑贫不笑娼了,哪还顾得了天良不天良?」周大妈以先知者的高傲姿态,毫不客气的以鼻孔睥睨群「雌」。 「周太太,这话可不能乱说哪!」素有老好人之称的陈姨忙拉了拉周大妈,就怕让别人听了去,造成谣言到处流传,那可就缺德了。 「我哪有乱说?我家老头子也这么认为。」周大妈信誓旦旦的强调。 妻以夫为天,老头子这么说,她自然得奉为圭臬。 「唉~~不管怎么说,牵累到家人可就说不过去了。」陈姨浅叹一口,她是心疼刘家那两个无辜孩子啊!「父亲做错事固然不对,可是小孩子何其无辜,怎能拿他们当要胁的对象?」 蔡妈妈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哎呀,我看那只是随便说说的啦,就算是黑道也有黑道的规矩啊,哪可能真的对小孩子动手?」横竖事不关己,只是聊聊八卦,何须太认真? 「但愿如此。」陈姨幽幽的睐了眼夕阳西沉的天际,霍地有个人影晃过她的脑海,她猛然拍了下额头,兴奋的嚷嚷道:「对了,怎么没想到找那孩子呢?只要他肯出面,这件事一定很快就能摆平。」 那孩子?! 几位太太皆狐疑的瞪着陈姨,约莫三秒钟过后,个个像约好了似的,全都心灵相通了! 「你是说刁家那孩子?」蔡妈妈抢着发言。 「对厚,我怎么没想到,有麻烦找秉威就没错了!」周大妈没抢到发言先机,老脸上有丝懊恼。 「又不是自家的事,况且是刘家的男人不对,我不认为该让秉威帮他们处理。」吴婶可不同意。 刁秉威是她们几个妈妈级的欧巴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也明白那孩子有多能干,但她并不觉得让秉威去处理这种乌龙事是个好主意,毕竟是刘家男人不对在先,没道理让秉威跟着去蹚这趟浑水。 「怎么说大伙儿都是邻居嘛,帮帮他们又怎么样?」陈姨面有难色的劝说道。 周大妈眼尖的发现巷口转进一抹高大结实的身影,忍不住咧开嘴笑了。「你们就别再争了,让秉威自个儿说说。」她忙不迭朝着那个人猛挥手。「来来来秉威,让周妈妈瞧瞧。」 「哎呀,说人人到,我看这事儿秉威是管定了!」陈姨乐上心头,笑眯了眼。 「怎么妈妈们都在这儿?聊天哪?」只见刁秉威叼着一根牙签,嘴角噙着性感的浅笑,吊儿郎当的晃到欧巴桑们面前。 他被满屋子堆得乱七八糟的档案搞得心烦,想把档案全存到电脑里,偏偏自己是个电脑智障,家里的电脑对他而言只是个「装饰品」,搞得自己焦头烂额还搞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差点没抓狂的将电脑给砸了。 所以他火大的扯掉电脑的电源线,悻悻然的出门散步透气,不意却遇上这群爱嚼舌根的欧巴桑们,超热情的直向他挥手,让他郁闷的心情稍稍平缓了些。 人类是绝对需要掌声的,他在电脑上得到严重的挫败感,却由欧巴桑们这头得到安抚,人生真是奇妙呵~~ 「欸,等等再话家常,你听我说……」没给刁秉威太多思考的机会,欧巴桑们一股脑的将刘家最近发生的事全倒给眼前这个「特大号垃圾桶」。 「这样啊……」刁秉威听完之后没答应也没拒绝,他只是故作困扰的搔搔下巴,接着扯开大大的笑脸。「你们别急嘛!家有家法、行有行规,人家事主可没出面要我处理这件事,我怎么好意思插手呢?」 「对对对!真是深得我心!」吴婶总算露出笑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不是啊秉威,大伙儿都是邻居,你就不能当成做善事,帮帮他们吗?」陈姨有丝失望,不放弃的再度游说。 「陈姨,不是我不帮,只是万一人家不需要,我岂不是拿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他耸耸肩,煞有其事的轻叹以表遗憾。「妈妈们真热心,闲暇时不忘关心左右邻居,不过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恐怕没时间再陪你们聊天了。」 他不忘适时赞扬欧巴桑们的好心肠,然后就礼貌的和婆婆妈妈们告辞,再度叼着那根牙签潇洒离去。 他还得回家跟电脑奋战呢!真希望能有神仙来帮他,或许……能捡到个神灯也不赖,让住在神灯里的神奇阿拉丁来帮他解决所有麻烦。 陈姨盯着他走远的背影,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想到这孩子可以帮忙,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教她心里好生受伤。 「别难受了陈太太,秉威也没说错,万一刘家不领情,他岂不是碰一鼻子灰?」周大妈小声安慰。 「可是……」她就是难受嘛! 吴婶觑了陈姨一眼,凉凉的提点道:「秉威不是说了吗?行有行规,要是刘家真需要人帮忙,就让刘家自个儿找秉威去!」 对厚!解铃还需系铃人,正解! ***bbs.***bbs.***bbs.*** 亲爱的哥哥: 小妹我受邀参加同学的生日宴,并接受同学热情的邀约,计划与同学一起到她家购于夏威夷的别墅度假,归期不定,请哥哥不必担心。 另,我在网路上买了个「神奇阿拉丁」的巫毒娃娃送给你,但愿它能在小妹我不在的时候,慰藉你心灵的空虚。 不用太想我,我不想耳朵痒。 ps:请勿自作主张擅动电脑,更不准毁了电脑而后快,切记!切记! 秉萱 留 瞪着桌上的纸条和那个巫毒娃娃,刁秉威的烦躁如野火燎原,他恼火的收拢掌心,不算大的纸片在他的暴力之下成了纸团一球,紧接着便以抛物线之姿,漂亮且优雅的投入垃圾桶的怀抱。 随手将巫毒娃娃丢置在书桌上,他不禁低声诅咒。 该死的!一个娃娃能干么?帮他在电脑中keyin档案资料吗?呿! 像头焦躁的熊般在屋里走动,眸光扫射之处无不堆满笔记及档案夹,愤怒及沮丧的情绪同时在他心头蔓延。 正想回来跟小妹商量,看她是不是能利用空档时间,帮他将那些杂乱的资料归档到电脑里,谁知一回到家就看见那张该死的纸条,让他所有的希望彻底崩盘,欲振乏力。 他在住处开了间私人事务所,虽然美其名是事务所,但其实什么狗屁倒灶的工作他都接,不管是被仙人跳的啦、倒帐的啦、外遇的啦,甚至是找遗失物品,只要有人委托他就接,只差没接修水管而已,所以挂着事务所老板头衔的他,说穿了也只是杂工一个。 想想……还真是悲哀啊! 现在怎么办?就因为接的案子五花八门,所以存档的客户资料、处理备份也多如牛毛;这些东西原本都堆在老妈家的储藏室里,可是老妈不晓得是哪根筋不对、不爽了,叫了台小发财将东西全丢到他的住处,才会造成目前的「盛况」。 烦躁的掏出塞在后裤袋里压得绉巴巴的香烟,在堆满杂物的桌上找到打火机,才准备点烟,霍地发现一个陌生女人站在门口。 啪嗒一声点燃打火机,他叼着烟,漫不经心的挑眉问:「找谁?」 「请问刁……秉威先生在吗?」女人顿了下,似乎终于想起那稍嫌拗口的名字。 「哪里找他?」他嗤笑一声,一眼就确定她是来「找碴」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会上门来,为的全都是有求于他;虽然他有向对方收费没错,但寻上门来的,他一律归类为「找麻烦的家伙」,没一个例外,包括现在这女人也一样。 「我是……」不安的睐他一眼,女人显然对他的评价也不高,双眸透出些许不信任的光芒。「我还是找刁秉威先生谈比较好。」 「嗯,爱说就说,不说拉倒。」帅气的吐出一口烟圈,他也是很有个性的,况且他是这间事务所的主人,自有挑选客人的权利,只不过到目前他还没遇到被他拒绝的客人就是了。「我就是刁秉威。」 「你」女人显然被他吓了一跳,小手抚着胸口,一脸不敢置信。「你就是……刁秉威?」 斜睨她一眼,刁秉威的心情更差了,他嘲讽的牵动嘴角,叼在嘴里的烟随着他的唇形晃动。「干么?需不需要检查身分证?」 「不,不用了。」女人垂下肩,似乎不想再做任何挣扎。「可以借我几分钟的时间吗?我有事情想麻烦你。」 这女人是笨蛋吗?早就该说了,非得绕这么一大圈才肯说,真不懂她在坚持什么。清出一张椅子,他毫不费力的将之抬到书桌前面,以眼神示意她坐下。 「我、我站着就可以了。」 这时她才发现这屋子简直是……猪圈,或者没那么糟,可也相差无几,只差没有猪只的恶臭罢了;她僵硬的站得笔直,感觉全身的毛细孔都无法呼吸了。 丢给她一记「随你便」的轻佻眼神,刁秉威掏掏耳朵,将叼在嘴里的香烟捻熄。 「嗯……这件事实在……难以启齿……」女人突然支吾了起来,小脸漾起似尴尬又似难堪的潮红。 翻翻白眼,刁秉威快疯了。「小姐,你能不能一次讲完?这样拖拖拉拉很累耶!而且我时间有限,别忘了你只向我借了『几分钟』。」 假如他是心理医生就好了,论时间计酬,多遇上几个这种客人他就发达了;不过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也跟着住进精神病院——他承认,自己的确是没啥耐心的男人。 「对不起,那我、我就直说了。」女人胀红了脸,不安的将垂在两鬓的发丝塞到耳后,露出光洁可爱且染上淡淡红晕的耳廓。 阴森的眸光一闪,吊诡的,他竟因她那对可爱的耳朵而微微闪神—— 他猛然摇了下头,甩去刹那间出现在脑海的不寻常恍惚感,命令自己专注于她的叙述。 她的来意很快就揭晓了,原来她就是欧巴桑们嘴里被仙人跳的苦主刘智松的妹妹,刘懿梅,也算受害人之一。 「好极了,为什么你哥哥不自己来,偏偏是你来?」他玩味的丢着打火机玩。 「……或许他心里的痛比身体挨揍的痛还痛吧?」思索了下,刘懿梅给了他一个这样的答案,眸底有丝看不清的迷蒙。「毕竟遭到自己初恋情人如此对待,任何人都难以承受;而且对方已威胁到我们全家人的安危,我不能再坐视不管。」 「你的意思是,对方夫妻联手设计你哥哥?」嘲讽的摇摇头,真是世风日下,贪婪之人俯拾皆是啊! 「我没有这么说。」刘懿梅撇撇嘴,看着他的眼神透着些许嗔怨。「只不过三年前就曾发生同样的事情,我哥偷腥的对象一样是那个女人,当时好像是以五十万和对方达成和解,所以我才会认为这一次对方有可能是故技重施,这绝对是合理的怀疑。」 「我只能说,你哥是个蠢蛋!」如果没有先前那一段,或许还不能肯定这事件是经过设计的结果,但有了一次经验还会再犯一次,除了蠢蛋,他还真找不出任何字眼可以形容她哥。「这次呢?对方要求的价码应该不止五十万吧?」 对方食髓知味后,胃口势必被养刁了,而且这种把戏恐怕很难再玩第三次,这次要对方不狮子大开口都难。 她很想帮哥哥骂骂这个骂他笨的家伙,可是她却骂不出口,竟还觉得他对哥哥的评语挺中肯的,不由得挤出了个苦笑。 「不,这回对方要我哥开的精品店。」 「自己的房子?连店带货?」他挑眉,似乎没有太惊讶。 「自己的房子,连店带货。」她浅叹一口。 「不错,对方够狠,我喜欢。」他抿唇一笑,却很快的敛起笑意。「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唉~~这回欧巴桑们可真是帮他找了个好差事呵! 当时撂下话,他不会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这会儿欧巴桑们八成是扇动刘家来委托他处理这案子,这,接还是不接好呢? 「你开门做生意的不是吗?」她没敢说出是陈姨要她来的,再怎么说陈姨也是好意,她没道理拖陈姨下水。「只要我付费,就会帮我的吧?」她不甚确定地问。 「你不先问问我的收费高不高、昂不昂贵?万一我开的是天价,难道你不后悔?」又是一个没大脑的,难道她家全出产这种少根筋的? 羞窘的睐他一眼,她心虚的低下头。「我没多少钱,但我知道你是好人……」 听听!多没诚意的夸赞! 刁秉威不屑的撇撇嘴,嘲讽的嗤笑道:「你怎能确定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事?」他就知道她是个大麻烦! 「我相信那些妈妈们不会骗我,她们都说你是好人。」她心口一提,误以为他将撒手不管,紧张之下脱口而出。 他放松的让臀部贴靠在书桌边缘,沉默得仿佛没和任何人交谈。 「拜托,我真的无计可施了,能不能请你帮帮我?」她又急又慌,不由自主的揪紧他的手臂哀求道。「妈妈们说你有办法的,求求你帮我好不好?」 每天惊怕恐惧的日子她受够了,可就算埋怨哥哥又如何?毕竟都是一家人,她怎能丢下他们不管? 终于,他的视线再度定在她那张忧郁的小脸上。 「你不觉得你很好笑吗?没错,你哥哥是做错事,对方也确实威胁到你们,但既然你哥都能忍了,你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呢?」麻烦就是麻烦,更麻烦的是她有个做错事又不敢面对现实的哥哥,真惨! 「因为他们说我哥要是不给他们精品店,就要把我抓去卖了,还要对付我爸妈和小侄子们;我被抓去卖了不打紧,更重要的是我爸妈和孩子们,他们是何等无辜……」激动之余,她不禁嚷出心里的郁闷。 她原本不想和他说这么多的,但或许是多日来的压抑和紧绷找不到出口,在不愿再增加家人心理负担的考量下,她将所有委屈全闷在心里,现下或许是将他当成宣泄的出口,一股脑的抓着他大吐苦水。 「喂,你说就说,别哭嘿!」刁秉威感觉头皮一阵麻,忙出声喝止。 他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孩子流眼泪,那种不明液体总是教他浑身不对劲。 但他的警告来得太迟,刘懿梅再也控制不了奔流的泪水,大声嚎哭了起来。 闭了闭眼,无力感在心头氾滥,刁秉威才是真正想哭的那个人。 瞧她哭得快被泪水淹没似的,双肩不断抖动,他竟有股想将她搂进怀里「秀秀」的冲动——不行,非礼勿动,才第一次见面就对她搂搂抱抱,人家会害羞咩! 待她的哭声稍歇,他好心的抽了张面纸递给她,没好气的调侃道:「你倒是哭够了没?再哭下去,我这儿都要淹水了。」 「谢谢……」她抽抽噎噎的道声谢,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的关系,她低垂着头不肯抬起,唯有窘红的耳泄漏她的秘密。 「甭客气。」粗声粗气的应了句,他将手放至身后以臀部压着,他差点忍不住伸手触碰她那对可爱的耳朵,真该死! 无奈的鹰眸扫过屋内的混乱,眼前又多了一个泪人儿,他发誓,今天绝对是他今年最受难的日子,唉~~ 「那你愿意帮我吗?」抬起头看着他,她此时只能期盼这目前唯一有可能拯救全家的「浮木」伸出援手。 瞪着她半晌,久到她以为自己该就此打消妄想,收拾眼泪打道回府之际,他突然开口了—— 「你会用电脑吗?」他没头没脑地问,颧骨竟吊诡的泛着可疑的赭红。 「啊?」刘懿梅愣了下。「太困难的恐怕没办法,但打打资料、报表之类没问题。」虽然不太明白他问题的重点,但她仍老实回答。 宾果! 他的双眼霎时迸射出灿烂的光芒,瞧得她下意识的倒退一大步。 他他他……他想干么? 怎么一副想吃人的样子 她该不会还没从这个坑爬起来,就跳到另一个洞去了吧?不,她应该相信陈姨的判断,他不会是坏人,不会的! 刘懿梅企图催眠自己的不安,可心头仍惴惴地跳,跳得她不知所措。 「看在你这么可怜的分上,好吧,我就当成做善事,帮你一回。」他咧开大大的笑容,看上去像极了不怀好意的大野狼。「不过付出总得得到对等的回报,既然你说没什么钱,那么,就帮我整理资料来抵,ok?」 眨眼再眨眼,刘懿梅总算弄懂了他的意思,傻愣愣的点了下头。 「很好很好,那你明天就到我这里来,你哥的事就交给我,马上帮你搞定!」 而他的电脑问题也一并搞定,喔yes! 第二章 以整理资料来抵销委托处理仙人跳一事的所有费用,这种条件交换说,刘懿梅已经接受且开始身体力行了。 但重点是,刁秉威真如陈姨所言,那么有办法、真的无所不能吗? 「寻找失踪老人?那不是应该找警方……呃,对不起,您别生气,我会跟刁先生说的。」 「讨、讨债?喔是,等等喔,我拿笔写地址……」 「嗄?!象牙?那不是保育类……好,我会转达的。」 不敢置信的挂上电话,这已经数不清是她接的第几通委托电话了,要的、找的全是她觉得不可思议的东西,例如讨债、找人或列管的象牙之类。 好吧,因为这些「琳琅满目」的委托电话,至少能证明他不凡的能力,毕竟若没一点实力,不可能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的委托;不过他真有依照两人的约定,帮她解决全家的困难吗? 不是没想过求助于警方,可是哥哥有错在先,加上警方事事要求证据,处理效率比较缓慢,而且不见得有效;她不笨,也知道刁秉威可能或多或少有点黑道的背景或关系,毕竟一般人没敢帮人处理讨债之类的问题,找他帮忙,无疑是与虎谋皮。 但现实就是现实,有时寻求正当管道未必能确实解决麻烦,相反的,只要条件谈好,另谋管道不啻是个较快速且安全的作法,因此神奇的,对于刁秉威她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拿起为了接电话而斜靠在桌边的扫帚,她一边思索着,一边将扫成堆的灰尘扫进畚斗里,扫着扫着,竟叹起气来。 自从她和刁秉威谈好条件至今,已经过去三天了,换言之,昨天跟今天她都在这里「工作」,却极少在这里看到刁秉威的身影;他总是来去匆匆,看起来很忙的样子,倒是她,成了他免费的接线生和清洁妇。 老实说,她完全不确定刁秉威有没有在处理她委托的事? 因为受到哥哥惹出来的烂桃花所牵累,她半个月前已经辞去工作,在家赋闲了大半个月,也惊怕了大半个月。 根据嫂嫂的说法,昨天那些恶形恶状的人没再上门找麻烦,这让她松了一大口气,却不敢确定是不是因为刁秉威介入的关系所导致?害她一整天脑子不断左思右想。 他应该开始动作了吧?不然那些人怎会「高抬贵手」,突然缺席一天不来家里闹? 不过上班族都还有周休二日,或许那些人也闹累了、腻了,偶尔休息一天也不为过,搞不好刁秉威连指头都还没动一下呢! 深深吐了口气,刘懿梅命令自己不准再胡思乱想了,将扫把畚斗放到后阳台后,她又回到了客厅。 从整理归类好的资料里抽出一小部分,打开电脑,开始逐一输入电脑里,并细心的绘制成图表,好让使用者一目了然。 说来奇怪,像这种基本的文字输入,以习秉威的「万能」,应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完成,根本不需要她来帮忙才对呀! 或许……这是因为她一开始就表明自己没什么钱,所以他好心的丢给自己一个工作,好让他有介入的藉口? 摇头笑自己无聊,刘懿梅起身准备为自己冲杯咖啡提神,霍地发现刁秉威正推门而入。 她感到惊讶,因为昨天他出门后,一直到她离去之前都还没见到他回来,可是今天才刚过午不久他就进门了,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刁先生?要不要来杯咖啡?」 「好,热的,不加糖。」他边关门边嘱咐道。 刘懿梅微挑眉尾。「只有三合一,你要不要?」 拜托~~这还是她早上从便利商店买来的耶,他的厨房及冰箱里根本是「乏善可陈」,有咖啡包能喝就该偷笑了,还挑呢! 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靠!」刁秉威脱衬衫的动作明显顿了下,随口低咒了声。「好啦好啦,随便。」 刘懿悔在他背后扮了个鬼脸,噙着恶作剧的浅笑转身进厨房,很快的冲泡了两杯随身包咖啡再回到客厅,正准备唤他一起喝杯咖啡,却猛地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说不出话来—— 刁秉威用脱下的衬衫擦拭着身体和手臂上的汗水,边诅咒着外头天气太热,浑然不觉自认为再平常不过的举动,正牵动着全身结实的小麦色肌肉,加上黑色的贴身棉质背心,完美的身材比例一览无遗。 粗犷的动作牵动宽厚的肩、有力的臂,结实动态的肌理毫不吝啬的在她面前展现,小麦色的肌肤看来相当可口,令人冲动的想上前咬一口…… 她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视线下移到他腰间收束的皮带,轻喘了声后移开脸庞。 要死了!他只不过身材比别的男人好一点,脸长得比别的男人俊帅一点,竟会让她像个色女一样盯着他猛瞧? 这是不对的!不理性、不害臊的!她不断在心里谴责自己,却忍不住以眼角的余光偷觑他…… 「厚!你偷看我!」不意,他精准的捕捉到她偷觑的眸,并大剌剌的喊了出来。 「没……我才没有!」她惊跳了下,差点没打翻手上的咖啡,一张小脸瞬间胀得火红。「是你没事乱脱衣服,别乱指控别人!」 「嘿,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我家耶,我爱怎么脱就怎么脱。」他理直气壮的反驳,将擦过汗的衬衫顺手往椅子上丢。「倒是你,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你不怕长针眼吗?」他以臂环胸调侃道。 她窒了窒,红潮一路窜上颊侧的耳朵。 「长、长你大头啦!咖啡泡好了,要喝不喝随便你!」像掩饰什么似的,她不自觉的以较平常大上许多的音量说道。 「喝,当然要喝!」 那对赧红的可爱双耳令他的心口一阵骚动,他扯开性感的笑纹掩饰,伸手欲接她端在手上的咖啡,不料这一伸手,两人指尖不经意触碰了下,霎时一股莫名的电流急速窜过两人的血管,双双不由自主的抖颤了下—— 就这么一颤,两人都因而松了手,原本该被稳当拿在手上的咖啡腾了空,在双方错愕的瞪视下,杯里深褐色的水液态意在空气间挥洒成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啪嗒」掉落在地,形成污渍一滩。 「哇咧……」刘懿梅额上滑下数条黑线,与地上的咖啡污渍相互辉映。 她连忙将另一手的咖啡放到身边的矮几上,转身往厨房里冲。 「那杯给你啦!我去拿抹布。」 有趣的凝着她的背影,他优闲的端起咖啡就口,不客气的啜饮起来。 扁着嘴、拎着抹布再度回到客厅,她不发一语的蹲下擦拭污渍,想起之前为他接的电话。「对了,桌上的便条纸写有委托人委托的项目跟电话,有空你再处理一下。」 「嗯。」由上往下睥睨着她的发线,不知怎地,见她忙着整理自己的屋子,胸口有股说不出口的东西掠过,热热的、暖暖的,让人感到些许脆弱。 「咳!那些资料你处理得怎样了?」他清清喉咙,将视线移开,连带的也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这女人太危险了,竟有本事让他瞬间恍神?!他可是无所不能的铁汉刁秉威耶!怎能有脆弱的时候?即使只有瞬间也不行! 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他的脑子自动下了命令,可脚尖就像上了强力胶似的,硬是黏在她身边一动也不动。 感觉真是……矛盾啊! 「才刚开始弄呢!」她嘟囔道,心里很想问他自己拜托的事处理得如何,但话到嘴边就是问不出口,她将抹布拿进厨房,暗斥自己没用。 喝完咖啡,刁秉威信步踱到桌前,移动滑鼠看了看电脑萤幕里她所绘制的报表,满意的泛起浅笑。 这回算是押对宝了,她的工作态度和能力令他十分满意。 探手欲拿便条纸之际,赫然发现小妹买来送他的「神奇阿拉丁」被垂挂在台灯上,至于是谁挂上去的,不言而喻。 好笑的摸了摸那个娃娃,也不晓得是不是这巫毒娃娃真有什么魔力,竟真的给他送了个好帮手来,不仅帮他整理资料,更帮他将杂乱的屋子料理得干干净净,还他一个清爽舒适的空间,物超所值! 其实她的问题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上问题。 因为对方摆明了设计刘智松,而所用的威胁手段也很下三滥,那种人连和解都不需要和解,只消找个「朋友」去「关照」一下,让对方清楚刘家有靠山,不是他能随便「染指」的,三两下就解决了。 不过他才不会愚蠢的跟刘懿梅说明,自己轻轻松松就解决了令她头疼的麻烦,要是他和盘托出,而她临时抽腿了该怎么办? 他可没办法对付电脑这种「怪兽」哪! 回到客厅,刘懿梅看到刁秉威把玩着挂在台灯上的巫毒娃娃,边看还边笑,感觉挺怪异的,她不由得搓搓手臂。 「刁先生,你喜欢这种娃娃?」 「怎么可能?」他好笑的睐她一眼,仿佛她问了一个很荒谬的问题。 「那……」那个娃娃哪来的?难不成还凭空出现?阿弥陀佛,她的胆子小得很,可千万别拿灵异事件吓她啊! 「我妹买的,小女生都爱这种无聊的玩意儿。」他就不懂,花钱买这种只能看不能用的东西做什么?要是全世界的人都像他这么理性,玩具、娃娃这种东西恐怕一个都卖不出去,业者很难生存。 「才不会,每个人都有喜欢的东西,这一点都不无聊。」弯下身端详着在台灯下微微晃动的神奇阿拉丁,她不觉勾起嘴角。「虽然这娃娃长得有点奇怪,可是看久还满可爱的。」 「这叫可爱?我怀疑你的眼光有问题。」不经意瞥见她弯下身胸口微露的漂亮沟渠,他翻翻白眼,没占便宜的贪看春光。 「你才有问题啦!」气呼呼的鼓起双颊,她站直后走到他位子旁边赶人。「走开啦!我要工作了。」 「欸!我是人不是狗,就算要赶,你就不能秀气点吗?」这么粗鲁,一点都不像女孩子;他略有微辞的嘟嘟囔囔。 她故意学他的口吻反问:「这表示我重视你交代的工作,你就不能迁就点吗?」 「……」刁秉威哑口无言,头一回见识到她的牙尖嘴利。 「不好意思,这位子就让给我喽!」将他起身让座的椅子拉了过来,她拍了拍椅垫,在他的瞪视下大大方方的坐下。 「你可以再厉害一点。」他无力的抹抹脸,认输了。 能让他认输的人可不多,这妮子,算她狠! 「我一点都不厉害,你比较厉害。」冲着他咧开大大的笑容,她有种得逞的快意,「我可没本事处理你接手的案子,只能打打资料、画画图表;如果你愿意,我相信你可以做得比我好很多。」 那抹灿烂的笑就这么毫无预警的冲进他的心坎里,他感觉心脏控制不住的狂跳了下,俊颜竟吊诡的泛起绯红。 发现他双颊的潮红,刘懿梅不敢置信的眨眨眼。「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啊?」凝着她张合的红唇,他像完全没听见她的声音般呆愣的发出单音。 「刁先生?」蹙起秀眉,她狐疑的咬咬下唇。「你还好吗?」 「我很好!」他挺挺胸,好不容易将神游的神智抓了回来。 「你确定?」现在换她不确定了,虽然两人认识不久,可她从没见过他这样满脸通红的模样。「可是你的脸很红耶!你是不舒服,还是我说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 「没、没啊!」脸红?老天!长这么大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脸红,他感觉头顶都快冒烟了。「我没事,你忙,我……我也出去忙了。」 「喔,一路小心喔!」 凝着他稍嫌跌撞离开的身影,她的眸底写满了问号,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之内,她才耸耸肩,低头继续处理输入的工作。 ***bbs.***bbs.***bbs.*** 瞪着被撞得几乎全毁的车头,刁秉威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打从刘懿梅跟他说了「一路小心」之后,那句话就犹如跟字面意义完全反向操作的魔咒般缠着他—— 他代步的小绵羊椅垫被划得稀巴烂,那是还好,花个几百块去换块椅垫就ok了;他的爱车板金莫名其妙被人用利器割划得乱七八糟,他也可以当作没事;但这回车头却被撞得稀巴烂,可就教人忍无可忍了! 是哪个不长眼的小王八羔子,敢这样打他的主意?玩味的搓搓下巴,这一想才发现自己的「仇人」还真不少。 每解决一件委托案就可能得罪不少人,虽然他都会尽量处理完善,但难免会有些人心理不平衡;双眼离不开扁烂的车头,他还真难确定是何人所为。 「刁先生!刁……」刘懿梅乒乒砰砰的跑下楼,她边喊边跑,在看见那模样凄惨的车头时,霍地禁声。 刁秉威有气无力地问:「干么?」 「刚才你妈妈打电话来找你。」刁妈妈口气有点急,她想或许刁妈妈有急事也说不定,心想他才刚出门,便兴冲冲的追了出来,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个场面。 她怜悯的看看他,再看看车头,颇能体会他的无奈。 「喔。」他可有可无的应了声。 「就这样?」她不敢置信的睐他一眼。「你不打电话问问她有什么事吗?她听起来很急的样子。」这家伙,未免太冷淡了点。 「不必了,我妈打电话来,往往没什么好事。」就像每个吃定自己老妈的孩子一样,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狠抽口气。「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不行?」脑子里逐一列出可能恶作剧的名单,她却像只苍蝇般在耳边嗡嗡叫,令他烦躁的蹙起浓眉。 「你没听过『世上只有妈妈好』吗?而且你又没跟刁妈妈住一起,更该多花点时间关心她才对。」她像个唠叨的小老太婆般谆谆教诲。 习秉威总算将注意力转到她身上,帅气的眉尾高高扬起,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带着些许耐人寻味。 一阵麻意由脚底急速窜起,她没来由的胀红了脸,感觉连呼吸都不顺畅。「……干么这样看我?」 「你这么替我妈说话,让我不得不怀疑我妈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扬扬嘴角,他不自觉的又搓了搓下巴。 他之所以感到有趣,是因为他过去历任的女朋友几乎都将他老妈的话当成耳边风,虽然她不是他的正牌女友,但却跟他以往认识的女人反应大不相同,让他很难不去采究其间的差距。 「我哪有拿什么好处?」她不禁为之气结。「今天以前我可从没跟你妈妈讲过话,更没有任何接触,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是是是,我是小人总可以了吧?」他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几乎忘了适才见到车头的沮丧。 「嗯哼。」那还差不多,她得意的轻哼了声。「别忘了回刁妈妈一个电话,小人先生。」 刁秉威又好气又好笑的翻了翻白眼。「知道了。」 交代完刁母来电的讯息,刘懿梅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欸,你这车,怎会变成这样?『死状』还真凄惨!」 现在连找个停车位都已经很困难了,没想到他的车子还惨遭这样的对待,她很难不让自己的同情心泛滥。 「谢谢你的评语,我想它『死而无憾』了。」他打趣道。 「我很正经,你别闹好不好?」她不忍的眼黏在惨不忍睹的车头上。 「过日子不用太正经,不然迟早变神经。」他在车前蹲下仔细研究,不得不承认这辆车已经报销了,即使修好都难免会有许多「后遗症」,为了往后自身的生命安全着想,他决定等等叫车厂的人来拖走。 「你才发神经啦!」刘懿梅完全没发现他的心思百转千回,也不知道自己正是造成他遇上这种困扰的祸首,被他一激就猛跳脚,像只被惹毛的小猴子。 「好啦,算我发神经总可以了吧?」他没多费心跟她抬杠,由后车厢里拿出螺丝起子,直接动手拆下车子的大牌,然后看看手表上的指针。「你等等上去帮我打个电话给修车厂,叫人来把车拖去废弃场扔了。」 大牌他待会儿拿去监理所报废,至于车子……反正修车厂他熟,他再找时间跟老板算就好。 「扔了?」惊讶的微启小嘴,她差点跟不上他转移话题的速度。「不修吗?」 「就算修好了,还是会有一堆毛病,我还想多活几年。」斜睨她一眼,女人家几乎都是机械智障,懂车的更是没几个,他连损她都懒。 「……喔。」她眨眨眼,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他说的又挺有道理,她也只得乖乖的应声,没再反驳。「那你怎么出门?」 「没车就不能出门喔?小姐,车撞烂了,我的脚可没烂,还能走好吗?」他发现这妮子的想法单纯得可以,好像完全没有转弯曲折,只会直线思考似的,对他而言又是一大冲击。「而且现在大众交通这么方便,没车一样可以出门ok?」 他的历任女友每个都工于心计,即便是一点小事都要锱铢必较,加上他大剌剌的性格,往往交往没多久便宣告分手;像她这么单纯的他倒是没遇过,或许有机会可以找一个像她这样的来交往看看。 呆呆的好欺负,感觉挺不赖! 「好啦,那你出门小心一点。」感受到他明显的调侃,她鼓起双腮嘟囔,转身上楼前不忘再提醒道:「还有,别忘了打电话给你妈。」 「行了,你去忙吧。」 他刁秉威可不是被吓大的,既然他有本事开这间事务所,就有本事揪出找他麻烦的家伙! 只不过他的仇家实在太多了,一时间他很难确定是哪个不长眼的蠢蛋妄想找他麻烦…… 没关系,小手段使久了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天,到时他再来收拾。 不管对方是谁,等着接招吧! 第三章 自从仙人跳事件之后,家里的气氛变得有丝吊诡,虽然该在家的都在家,该上班的一样去上班,但聚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就是不对。 除了那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之外,不晓得是不是刘懿梅太过敏感,她就是觉得浑身不对劲,家里的气氛几乎降至冰点,即便外头艳阳高照,她仍忍不住打哆嗦。 「妈,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太好耶,怎么了吗?」用过晚餐之后,懿梅在院子里找到正在整理花花草草的母亲,凑上去关心询问。 事件发生至今快一个月了,应该是刁秉威真的「处理」过哥哥的桃花事件,对方当真没再找上门来,好不容易家里才重回平静,为何母亲仍愁容满面? 「你要我的心情怎么好得起来?」睐她一眼,刘母连安抚女儿情绪的假笑都挤不出来。「你哥也不知道吃了对方什么符水,三年前都受过一次骗了,三年后竟还笨笨的再次上当!叫你嫂子情何以堪?」 「这……」她也知道嫂子不好受,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当初被打时,嫂子也没背弃哥哥,理论上大嫂应该调适得不错才是,不然怎不见她有所反弹?「可能哥安抚她了吧,人家不是都说夫妻床头吵床尾和的吗?」 虽然她不是很明白那句话真实的意思,也不知道算不算三人成虎的谣言,不过既然大家都这么说,应该是那样没错。 「你懂什么?」横了她一眼,刘母嫌她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你是还没出嫁的小姐,哪会懂得夫妻间的事?老公外遇是女人最难承受的痛,更何况智松两次都犯在同一个女人手上,你觉得你大嫂会怎么想?」 「……哥大概是对那女人旧情难忘吧?」她虽然不甘愿,却没办法抹去这个事实。 刘母语重心长地叹道:「所以喽,这样你还认为你大嫂真能心无芥蒂?」唉,果然年轻就是年轻,完全不懂妇人家的心情哪! 刘懿梅久久说不出话来,隐隐能体会母亲话里的涵义。 如果有一天她嫁为人妇,光就老公背着自己在外面偷吃这点,就觉得不可原谅!更何况老哥是一犯再犯,偷腥对象还是同一个?! 换成她的话,恐怕会疯掉吧? 老哥到底将大嫂摆在哪个地位?如果不是真心喜爱大嫂,干么要跟大嫂结婚呢?而大嫂当初又是为什么答应嫁给老哥的呢? 一般女人对婚姻都怀有浪漫的憧憬,相信大嫂也不例外,要是婚前发现老哥仍心系初恋的女友,大嫂会点头答应下嫁吗?恐怕是老哥掩藏得太好,没让大嫂发现他的心思,才能成就这段婚姻的吧? 「那也没办法,都已经发生的事又不能重来,也只能委屈大嫂了。」这么一想,她不由得更加心疼大嫂,并觉得老哥罪大恶极。 「这几天我发现你大嫂的情绪不太对劲,感觉太安静了,安静得连小孩都懒得搭理,我担心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会有问题。」刘母终于说出多日来的隐忧。 「不会吧?我看她跟以前一样洗衣煮饭,没什么两样啊!」她错愕的眨巴着眼,怀疑老妈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光看表面不准的。」刘母摇了摇头,忧心不减,转身缓步进屋。「用你的心去看,你就会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 用心去看?! 刘懿梅呆愣的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有点明白了。 盯着大嫂就对了,可别再出乱子才好! ***bbs.***bbs.***bbs.*** 睡到自然醒,刁秉威心满意足的将手伸到背心里抓痒,一走出房间,却被坐在客厅里的「倩女幽魂」吓一大跳! 揉揉眼看清「女鬼」的容貌,紧绷的精神一松,他不禁开骂了—— 「你干么啊?人吓人会吓死人耶!」 「谁吓你啊?」刘懿悔哀怨且无力的抬眼看他。「我坐在这里也有事吗?」 她的肚子痛死了,每回月事来的第一天总让她的肚子胀疼得欲哭无泪,可是她的身分有点尴尬,虽然在事务所里工作,却也不算正式员工,开口请生理假怎么想就怎么怪,因此即便一早起床就很不舒服,她仍拖着微恙的身子到事务所报到。 他很快发现她不太对劲,脸色白得像个鬼,还好现在不是农历七月也不是夜晚,不然真会被她给吓死。 「你的脸色怎会这么难看?」他走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没烫啊! 「你、你干么啦!」没预料到他会突然伸手触碰自己,她心口一提,心跳速度瞬间飙高,她连忙避开他温暖的大掌,即使她一点都不讨厌他的触碰。 「喂!关心一下会死喔?」她的闪躲没来由的令他不悦,帅气的浓眉迅速打了好几个死结。「摸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不晓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特别脆弱,感动的热潮瞬间令她软化,她无辜的抬眼看他,感觉脸颊控制不住的发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跟你发脾气,只是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他挑起眉,神经霍地紧绷了起来。「哪里不舒服?去看医生了没有?怎么不在家休息?不舒服还来上班干么?」 一连串的问题让她头疼又感到好笑,一个问句代表一个不容置疑的关怀,让她小腹的胀痛似乎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你别那么紧张好不好?我在这里坐一下,等等就好了。」她的脸色苍白依旧,嘴角却勾起漂亮的弧线,看来我见犹怜。 「我、我不紧张时是这样的!」他的颧骨可疑的泛红,似乎想撇清对她的关心似的,粗声粗气的反驳道。「不舒服就该看医生,坐一下会好才有鬼。」 「哎呀,你不知道啦,就是会好。」这会儿换她脸红了,她怎么好意思跟他说明女人家的隐私?太丢脸了。 「好大头啦!走,我带你去看医生。」他不由分说的拉起她,一副不将她架到医院誓不罢休的狠样。 她一惊,忙不迭的想甩开他的手。「不要啦!真的不用去看医生啦!」 明知他是好意,可这种事真的犯不着去看医生嘛,太小题大作了。 「不行,一定要去。」他摆明了没得商量,以他的蛮力将她往大门拖。 她这么小一只,身上又没几两肉,拖着她走对他而言,绝不是件困难的事。 「刁秉威!」她急了,恼火的吼他。「我说不用就不用,我的身体自己清楚啦!」 「没见过像你这么卢的女人,走啦!去趟医院又不是要你的命,怕什么?」以为她胆小不愿意去医院,这更加深他的决心,死拖活拖都要拖着她走。 「你才卢啦!」死命抵着脚尖不肯动,却仍被他拖了好几步,她又恼又急,冲动之下也没细想便脱口而出—— 「我又没怎样!只是月事来了嘛!」 这句话成功的挡住了刁秉威的脚,他几乎变成一尊石像。 顺利的挣脱他的箝制,她抚着自己的腕埋怨道:「抓那么用力,痛死人了。」 「你你你……」他霍地结巴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你」了半天,却「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我我……我很好啊!现在好一点了。」顽皮的学着他结巴的口吻,谁教他弄疼她的手。 他深吸口气,差点没伸手拧断她纤细的脖子。「一点都不好笑。」 「噗~~」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我觉得很好笑啊。」 「没礼貌。」狠瞪她一眼,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她下腹移去,接着就像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似的连忙撇开脸。「你那个……来的时候都会这样吗?」 「嗯?」她愣了下,半晌才弄懂他的问题,无奈的吐了口气。「嗯啊,第一天都会不太舒服,不过还在能忍受的范围。」 她记得以前还在念书时,有的同学来月信,还会疼得在地上打滚,她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女人真辛苦。」他不忍的轻叹。 头一回听大男人这么说,她又愣了下。 她认识的男人,不管是同学还是同事,不知怎地,都有些大男人主义,他们往往只管自己过得好不好、辛不辛苦,从没想过女人们的感受,因此听他这么说,她一时间难以消化,却同时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劲—— 他这个人似乎不像外表那样粗枝大叶又少根筋,一个会为这种小事而感叹的男人,心思应该极为细腻,甚至可说是温柔体贴的,若能加以适当的调教,应该能成为温柔的好情人…… 「欸,在想什么?」看她久久不开口,他不禁狐疑的轻推她。 「啊?」猛地回神,她的小脸爆红。「没、没有啦,我只是在想你说的『女人真辛苦』那句话。」 真要命,她怎会突然就闪神了呢? 镇定点!别再胡思乱想了! 「难道不是吗?我一直认为女人的韧性比男人强。」他忽然有感而发。 或许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他接触过形形色色的客户,其中不乏女性。 其实会找上他的客户,大多是遇到解决不了又难以启齿的麻烦,但有趣的是,不论遇到问题的是男人或女人,出面找他的竟以女性居多。 男人犯了错,第一个反应往往是逃避,反倒是家里的女人出面寻找解决的方式,这一点令他难以理解,却间接的感受到女人强韧的性格。 一个家当然不能无主,或许刚开始男人是家里的支柱,可一旦遇到瓶颈或意外,男人要再振作的可能竟微乎其微,接下来不管有没有特别说明,女人几乎都会主动接手管理一切琐事。 由此可知,男人的抗压性较女人低等许多,至少他到目前的认知是如此。 「韧性吗?」她轻喃,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些画面。「我不知道女人的韧性是不是真的比男人强,但就我所看到的,应该是这样没错。」 「你看到什么?」这算不算心灵交流?他挑眉,突然很想弄清楚现在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就我大嫂啊,你也知道她才遇上什么事。」浅叹一口,她也不知道自己干么跟他说家里的事,但她就是想说。「我还记得刚开始人家找上门时,我哥面对那些凶神恶煞都面无表情,臭着一张脸什么都不讲,活像人家欠他几百万。」 「倒是我大嫂像不知道害怕为何物,大剌剌的挡在我哥面前,质问那些人到底想怎么样?那时候我就觉得她好勇敢!后来那些人又屡次来找我哥谈判,有时在家,有时约在外面,我大嫂总是不害怕的陪着我哥。」 她吸了口气,凝着他的眼清澈明亮。「说实在话,错并不在我大嫂,只是她倒楣有个爬墙的老公,但她却能不怕事的挺身而出,即使被打得遍体鳞伤,我都没听她抱怨过一声。」 刁秉威有点想笑,可是他不敢。通常男人只会说是偷腥或出轨,从没听说有人拿「出墙」来形容男人的外遇,可她用得好顺,表情又很严肃,他只得憋在胸口没敢笑出声。 「所以我相信她的韧性确实比我哥强上许多。」她最后下了个结语,作为这段想法的结论。 「我有没有说过你哥很笨?」他勾起唇角,稍稍发泄一下憋得难受的笑意,聊胜于无。 懿梅轻蹙眉头。「说了,你第一天就说过了。」她也觉得老哥很笨,但老哥总是自家人,听他这么说,她难免觉得有点小不爽。 「那不就得了?说真的,什么锅配什么盖,我要是你大嫂,早就包袱款款落跑了,谁还笨笨的留在那边被人打得半死?」 「你真无情。」她瞪她。 「不是我无情,无情的是你哥。」掏出烟,他帅气的点上火,缓缓的吐出一口烟圈。「要是你哥对你大嫂还有情,就不会背着她在外头乱来。」 「我相信我哥是爱我大嫂的……」她该理更直、气更壮,毕竟他们总是夫妻,可不晓得为什么,她虚软的声音显得极为心虚。 「不无可能,但我保证,你哥对那女人的情比对你大嫂更多,否则他不会一犯再犯!」他犀利的直指重心。「如果你还有一点脑袋,应该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她张开小嘴,却哑口无言。 虽然自己也曾这么揣测过,但当另一个人也这么认为时,她实在无法为老哥找到任何解释的藉口。 「当然啦,外遇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你哥绝对不会是唯一一个。」他的眼神变得深邃幽远,教人猜不出他的想法。「不过,即使外遇的理由千百种,对我来说全是屁!那都只是他们为自己背叛感情所不得不硬拗的理由跟藉口,懂吗?」 屁?亏他说得出口,她不满的轻哼了声。「你就不能文雅一点吗?」 他陡地咧开嘴笑。「抱歉,我讲话就是这样,你得习惯才行。」 刘懿梅只能扁起嘴瞪他。 「别瞪了,女人这样瞪人不好看。」女人就该柔柔顺顺才得人疼,不过她这样子挺可爱,尤其是她那对发红的耳——生气的时候泛红,害羞的时候也红,就不晓得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红? 他一愣,不意自己竟想到那方面去了,不禁微恼的蹙起浓眉。 「我本来就不是美女啊!」她只想发泄自己的不满,才不介意好不好看呢。 「不是吗?」他叼着烟,有趣的反问。 「本来就不是。」像要证明给他看似的,她故意鼓起双颊,像只生气的小河豚。 他笑,然后乐极生悲——他被自个儿叼着的烟给呛到,猛地呛咳了起来。 「厚!再抽啊!抽死你算了!」夺下他仍叼在唇上的烟,她出气似的猛拍他的背,差点没将他拍驼了。 「你这女人……咳咳!小力一点会死喔?」背上传来一阵热辣,他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活该啦你!」她骂道,手劲明显变小。「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叼在嘴里耍帅啊?这里就我一个人,要耍帅到外头去。」她忿忿的叨念着。 「小姐,这里好像是我家欸!」怎么听起来有点像老婆在念老公那般流利?一股淡淡的满足在他胸口泛滥,他忍不住调侃道。 「那又怎样?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耶,比起你在家的时间,我一天待在这的时间搞不好比你长,所以现在是我当家。」她难得霸道的宣告。 「好好好,男主外、女主内,就由你当家。」没想到他竟然全盘接受,半点抗议都没有。 突地感到这种话题过于暧昧,她停下拍打他的动作,不着痕迹的退一大步。「谁跟你男主外、女主内了?再乱讲话,当心我拿针线把你的嘴给缝起来!」她佯装凶狠的恫吓。 「ok啊,不过家里没针线,改明儿个你到市场记得买回来。」他耸耸肩,完全没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你——不理你了,我还一大堆资料没打完呢!」羞恼的躲到电脑萤幕后面,很快的,急促敲打键盘的声音在客厅间扬起。 「不急,慢慢来也无所谓。」他踱到沙发前坐下。 说来奇怪,原本他急着将那些资料全建档到电脑里,但现在有了她来帮忙,他反倒不急了。 「你不急我急。」专注的视线在资料和萤幕之间来回,她没空分心赏他白眼。「我要工作、要生活的,总不能一直耗在你这。」 突然,敲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停顿了约莫十秒,才又飞快的敲打出声。 刁秉威没有出声,因为他彻底的呆傻了,脑子里除了她最后说的那句话之外,只剩一片空白。 是啊,她不能一直耗在他这里,她也得工作,至少要能养活自己不是?那么她还能待在这里多久呢? 这个问题困住除了电脑再没任何麻烦解决不了的万能刁秉威,久久找不到标准解答—— ***bbs.***bbs.***bbs.*** 「喂,你要的车帮你搞定了,就停在外面。」将车钥匙丢到桌上,在滑出桌面之前,稳当的停在桌上那杯龙舌兰旁边。 漂亮! 游宏达满意的扬唇一笑,陡地发现眼前的男人一脸矬样,一看就知道心魂不晓得飞到哪儿神游去了。 「喂喂,回魂了!」不客气的敲敲桌面,一向被小弟扶扶捧捧的他,可不习惯被人忽略哪! 终于,眼前的矬男微震了下,眼神恢复正常。「你来啦?车呢?」 「刚不是说了,停在外头。」啧!什么毛病?一句话要人讲好几次,一点礼貌都没有!「你干么?失恋喔?」 刁秉威吊诡的横他一眼。「你忘了,我当和尚快两年了。」 「那你搞什么阴阳怪气?」游宏达弹了下指,召来服务生要了杯威七忌。「你可是无所不能的刁爷捏,哪来美国时间发呆?」一开口就猛亏,实因机会难得;这可是他头一回见习秉威的呆样,不亏可惜。 「发呆有益身体健康。」刁秉威不置可否的应了句。 游宏达是和他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友兼死党,两个人的性子都直,说起话来自然也不加修饰,反正两人都习惯对方这调调,自在得很。 「才怪!」啐他一口,游宏达想起另一件事来。「你电脑搞定没?」 说来刁秉威的「缺陷」,也只有他这从小一起混到大的死党知道,偏偏他也帮不上忙,除了电脑之外,他们为对方两肋插刀都没问题。 「差不多了吧。」那女人的动作算快的了,前前后后弄了一个多月,应该差不多了。 这也表示她快「抵债」完了是不? 混蛋!他就是为了这事儿烦,烦得莫名其妙! 「怎么可能?!」游宏达差点跳了起来,所幸服务生适时送上酒,才让他没因错愕而失态。「我们两个同一挂的耶,你怎么可能搞得定?」意思就是他也是电脑白痴一枚。 「蠢啊你!我不会找帮手喔?」 瞪他一眼,刁秉威将刘懿梅的出现简单说了一遍。「……她应该快弄完了,所以我说差不多了。」 古怪的觑着他,游宏达敏感的闻嗅出些许不寻常的气味。 「你干么那样看我?别跟我说你要出柜了,我可不奉陪!」察觉他怪异的神情,刁秉威没好气的赏他一颗大白眼。 「你才他妈的出柜啦!」他性向正常,只爱女人,ok?「你是说,她帮你搞定电脑就算两相抵销,算她还你一个人情?」 「不然咧?大丈夫一言九鼎。」喝了口龙舌兰,入口清凉,入喉滚烫,一如他此刻复杂的心境。 「好个一言九鼎。」豪爽的喝了口酒,游宏达倏地话锋一转。「这样吧,等她搞定你的电脑,把她借我一用怎样?」横竖他也缺个人帮他整理资料,嘿嘿! 「不行!」刁秉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怪了,借我用一下会死喔?又不是你马子!」游宏达不轻不重的揶揄了句。 这家伙的怪里怪气八成和那女人有关,害他不由得对那女人好奇了起来;没想到小小试探了下就测出答案,一点挑战性都没有,真无趣! 刁秉威怔愣了下。 是啊,她又不是他的马子,他有什么权力决定她的去向? 仿佛有什么混沌不清的东西被拨开了……他看了游宏达一眼,只见那死家伙咧开嘴笑,看起来还真他妈的刺眼! 不是他的马子是吧?好,既然人在他的地盘,那么近水楼台,他就堂而皇之的占为已有吧! 第四章 拗不过小侄子们的纠缠,刘懿梅带着两个小萝卜头到附近的公园散步,看着孩子们的秋千越荡越高,她不由得轻笑出声。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也好爱缠着老爸带她到公园荡秋千,可现在长大了,竟不好意思跟小孩子们抢秋千玩,感觉好像跟小孩子抢玩具似的。 耳朵听着孩子们兴奋的叫嚣,徐徐的清风拂面而来……天气逐渐转凉了,连风都带着明显的秋意,微凉,像带着少许的忧郁。 「懿梅,好久没看到你了,近来好吗?」陈姨也带着孩子到公园来晃,正好见到她便上前打招呼。 「陈姨!」她扬起笑,伸手摸摸陈姨孙子的发。「伟伟长得好快喔!才多久没看到他,长这么高了!」她不吝啬的夸赞道。 「小孩子嘛,要是长不大还得了?」推着孙子去找其他孩子玩,陈姨兀自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你哥那事儿解决了没?」 她这个人啊,就是鸡婆,总见不得别人不好,加上大伙儿都是邻居,遇上了自然得问问,顺便搜集一些八卦话题,改天碰上姊妹淘才有新鲜话题可聊。 「解决了,谢谢陈姨。」她衷心感谢,若不是陈姨指引,说不定全家人到现在还愁云惨雾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陈姨开心的笑了,挤出好几条鱼尾纹。「我就说呗,秉威那孩子一定有办法……」 「我就说今天怎么耳朵特别痒,原来陈姨一直念着我。」 一道男音突然在两个女人身后扬起,让女人们的心口不由自主往上提,直到看清男人的脸庞,这才缓缓将心脏归回定位。 「你这孩子怎么老是吓人?陈姨老了,禁不起吓的!」陈姨叨念道,脸上的笑意却察觉不出任何不悦。 「谁敢说陈姨老了?你可是我们社区里最美丽的欧巴桑呢!」刁秉威咧开大大的笑容,对欧巴桑大肆吹捧,捧得陈姨心花朵朵开,笑得更为灿烂。 他是想当欧巴桑杀手是吧?最美丽的欧巴桑?对啦,陈姨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容貌看起来也比实际年轻,但她就是觉得他这么说稍嫌夸张,毕竟陈姨和演艺界里最美丽的欧巴桑美凤姊还有好大一段差距呢! 「你啊,就会吃陈姨的老豆腐!」陈姨开心的笑弯腰,只差没花枝乱颤了,一转头发现安静坐在身边的懿梅。「懿梅,说说话嘛!」好歹是秉威帮她解决家里的麻烦,打声招呼并不为过。 「呃……」刘懿悔尴尬的眨了眨眼。 要说什么?说陈姨她不像最美丽的欧巴桑?!天啊~~她快神经衰弱了。 「没差啦陈姨,可能是你在这儿她不好意思。你都不知道,她在我家话可多了,不管是对我或对任何东西,她都能讲一拖拉库。」刁秉威调侃道。 有一回没事赖在家,竟发现她连对着盆栽都可以讲半天话,真不晓得她哪来那么多口水能浪费。 「你、闭嘴啦!」懿梅小脸微红,就知道他会提那件事。 她还记得自己对盆栽说话那天,他发现后脸上那不可思议的神情,仿佛写着「你头壳坏了吗」,教她气恼得三天不跟他讲话,有事交代全写在便条纸上,要他自己看。 事务所里又没员工,每天就她一个人关在那间房子里,除了偶尔有人来电委托之外,就她的好朋友何小莉会打电话来关心一下,她不对那些盆栽说话还能找谁?空气吗?感觉比跟盆栽说话还蠢! 「你家?」狐疑的看看刁秉威,一会儿又转头瞧瞧红着小脸的懿梅,陈姨不禁兴奋了起来。「你们感情这么好了喔?懿梅经常往你家跑?」 这真是个大八卦! 她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凑成对,不过现在看看,两人还挺登对的;男方酷帅,女方清秀,她是越看越满意! 而且除了刘家事件的后续进展之外,竟意外的发展出「番外篇」,怎能不好好的跟她的姊妹淘分享呢? 「不、不是啦陈姨,你误会了。」刘懿悔忙不迭的摇手摆脑,过于紧张的下场就是连话都讲不顺畅,险上的红潮更是控制不住乱窜,连耳朵、脖子都红了。「我只是到他的事务所帮忙而已,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哎呀,这没什么好害羞的啦!」见她脸红脖子粗,对陈姨来说只有越描越黑,她笑眯了眼,起身呼唤孙子。「伟伟,回家喽!妈咪等我们吃饭呢!」 「不是……陈姨,你真的误会了。」懿悔感到头皮一阵麻,愠恼的用手肘推了推刁秉威。「喂,你好歹也说句话嘛!」 就这样让陈姨回去还得了?恐怕不用等到明天太阳升起,整个社区都会知道她跟刁秉威有「奸情」!所以他得跟她一起澄清才行。 没想到刁秉威仅是挑挑眉,惜字如金的没吐出半句话来。 不是他坏心眼的不肯伸出援手,而是既然有人主动帮衬他,他自然不会笨得拒绝人家的好意;不过她这怒气冲天的样子实在可爱极了,那对粉色的耳朵红得发亮,让他好想靠上去咬一口。 懿梅差点没跳脚,见伟伟听话的跑回阿嬷身边,贴心的牵着陈姨的手,她更急了。「喂!你……」 「你这丫头,我就说不用害羞了,你到底在害羞个什么劲儿?」发现懿梅的侄儿们也跟着跑了过来,陈姨唯恐天下不乱的对那两个念国小的孩子说:「回去告诉你们阿嬷,说姑姑交男朋友了,她自己不好意思说,你们得帮她跟阿嬷说喔。」 「不是的!」刘懿梅胀红了脸,连忙对着听得傻愣的侄儿说:「小清、眉眉,没这回事,陈婆婆开玩笑的,回去不准乱说听到没有?!」 天哪!她头晕,她想失去知觉的昏倒算了……但是她更想尖叫! 「不行,一定要说。」陈姨可不管她激动得快爆血管了,板起长辈严肃的脸,正经八百的再次交代。「乖乖回去跟阿嬷说一声,下次婆婆带糖果来给你们吃,知道吗?」 刘明清和刘明眉对看一眼,有了糖果的诱惑,他们决定出卖姑姑,同时用力的点点头。 「乖,那婆婆带伟伟回家喽,下次我会记得带糖果来。」陈姨满意的牵着伟伟,不疾不徐的离开公园。 「你们不准跟阿嬷乱讲,听懂没?」懿梅真的快昏了,她不断发抖,也不晓得因为激动还是害臊,她就是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姑姑,他就是你的男朋友吗?」刘明清将刁秉威从头看到脚,恍似没听见姑姑的交代,好奇地问道。「他好高喔!」高大得像熊一样。 「姑姑,眼光不错捏!」刘明眉竖了竖大拇指,表示刁秉威在她眼里算是帅哥一枚,过关! 几句话逗得刁秉威龙心大悦,他笑着拍拍两个孩子的头。「很抱歉,叔叔没有带糖果,改天请你们吃麦当劳。」 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身上的发笑因子就会激增,一点点小事都极易令他感到欢愉。老实说,这几个月下来的笑容,较他前半辈子的笑加起来还多。 如此容易取悦自己的女人没道理不收归私有,否则全世界都要笑他是笨蛋了!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刁、秉、威——」懿梅恼火的挡在侄儿们面前,推着他们准备离去。「别乱了好不好?我实在不懂你心里在想什么!」 气呼呼的拉走两个孩子,刘懿梅完全没看到刁秉威紧盯着她背影的深邃眸光。 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没关系,他别的没有,就耐心最多,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明白他的心意。 ***bbs.***bbs.***bbs.***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刘懿梅说什么就是睡不着,脑子里满是刁秉威傍晚在公园里戏弄她的情景。 他为什么要戏弄她?这样很好玩吗? 她没太多和男人相处的经验,除了大学时因同学们起哄,曾经试着短暂交往却无疾而终的「无缘男友」陈叙章之外,她其实不是很了解男人这种「生物」。 像当年和叙章的交往,她觉得自己的表现和其他同学的女朋友并没什么不一样,可却落个「我们当朋友会比当情人好」的评语,然后他们就由男女朋友再变回单纯的同学关系。 其实这两者好像也没什么不同,更少当时她是这么认为。 好玩的是,当两人回复单纯的同学关系之后,陈叙章反倒能和她自在的聊天,久而久之,那段短暂的恋情也不曾再被忆起,毕业后往来也不再那么热络,但每隔一阵子他总会写封mail关切她的近况,经常让她感到窝心。 可刁秉威绝对是个比陈叙章更难懂的「怪物」! 他洒脱、风趣、不拘小节,这都是很吸引她的特质,但相对的他也阴险——她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她就是这么觉得。 姑且不提以「交换条件」来让自己为他工作一事,毕竟那是你情我愿,谁也没多占谁一点便宜,但就傍晚遇到陈姨那件事看来,那男人着实阴险得紧。 他明明可以帮她解释清楚的,而不是故意默不作声,放任陈姨的想像力恣意挥洒,搞得现在连老妈都问她,到底跟刁秉威是不是「来真的」?即使她坚决否认,老妈的眼仍明明白白写着「无风不起浪」五个大字,教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还有那两个该死的小鬼,明明交代他们回家不准胡说,怎知就趁她不注意时偷偷将谣言散播出去,差点没将她气死! 烦闷的下了床,她走往厨房想倒杯水喝,不意却在厨房里遇到大嫂王念慈。 「大嫂?」她诧异的轻喊。 「嘘,小声点,爸妈都睡了,别将他们吵醒。」王念慈的脸色透着苍白,虽然唇角微扬,看起来精神却很糟。 「你怎么还没睡?」顺手拿了个杯子倒开水,她没来由的觉得大嫂有点怪,可怪在哪里她又看不出来,耸耸肩暗笑自己神经过敏。 「我刚做好孩子们的便当……」王念慈的身子摇晃了下,她忙扶住流理台稳住身体重心,扯出一抹虚软的笑。 「你干么?你还好吧?」懿梅吓一跳,赶紧放下杯子伸手扶她。 「我没事。」王念慈拨开她的手,没让她碰着自己,双眼盯着她,眼神却显得些许涣散,好像透过她的身体看向别处,身体微微打颤。「小梅,爸妈年纪大了,孩子们又还小,以后你要多操点心,将他们照顾好——」 「神经喔?干么说这种话?」要死了,听起来像在交代后事似的,怪吓人的捏!她佯装愠恼的瞪她。 「很多话……想到就要说……」王念慈仍笑着,但她的身体却明显的越抖越厉害,微眯的眼似乎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大嫂?」她心里有点毛,感觉大嫂的情况不太对,不……是很不对,她再度伸手扶她,王念慈没再推拒,身体在瞬间瘫软,整个人软趴在她身上。「大嫂?!」 王念慈倚着她,脸上有着苍白的解脱。「迟了……就来不及……」 「大嫂?大嫂?!」懿梅吓坏了,她连忙拍打王念慈的脸颊,但不管她怎么用力,王念慈就是没反应,像是瞬间陷入沉睡状态。 不可能啊!正常人即使在沉睡中,被这么拍打怎么可能半点反应都没有? 一股不祥的念头闪过脑海,她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叫—— 「哥!哥!刘智松!你们都睡死了吗?出人命了!快来个什么人都好,快叫救护车!」 ***bbs.***bbs.***bbs.*** 经过一番折腾,王念慈总算是送进医院的急诊室里进行急救了。 「你啊你!我就知道会出事!」刘母懊恼的叨念着杵在一旁失神的刘智松。「你到底都在想什么?连你老婆想不开你都不知道吗?」 到这年纪还来受这种惊吓,还好她随身带着健保卡,万一等等不支跟着昏倒了,还能「就近」就在院里急救,搞不好还能和媳妇儿住同一间病房。 刘智松恍若未闻的呆坐在走道上的公共座椅,下巴的胡渣已经长出些许,看起来好生狼狈。 刘懿梅低声劝道:「妈,你别再念了。」虽然她也很气哥哥,可是现在身处医院,实在不适合大小声。 「别念?我念他都发生这种事了,要是不念他,念慈不晓得还会做出什么傻事!」这教她要怎么跟亲家、亲家母交代?老脸挂不住啊! 「好了啦妈!」尴尬的拉拉母亲的袖子,其他病患的家属都在看她们了,妈还想怎样?「要念回家再念,在这儿念不好看……」 「事情都发生了还怕丢脸吗?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下次念慈再想不开……」刘母念着念着红了眼眶,念慈是个好媳妇,全家的生活都靠她打点,怎么就这么笨的想不开呢?「我就跟她一起去!」 「妈~~」懿梅闻言不禁鼻酸,陡地有人递了面纸过来,她顺手便接来转给母亲,才交出去竟又有份面纸递了过来,她不禁感动的抬起头。「入院手续办好了?」 「嗯。」刁秉威点点头,脸上少了平常吊儿郎当的笑意,体贴的伸手摸摸她的头,藉以安抚她紧绷的情绪。 「谢谢。」她低头拭泪,头顶让他这么一摸,她的情绪顿时崩溃了,止不住的恐惧此刻才袭上心头,忍不住揪住他的衣领痛哭失声。 在等待救护车的空档里,大嫂由哥哥接手扶抱着,她浑身打颤、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想到打电话给他。 她好怕,好怕大嫂就这么在她怀里走了,那将会是一辈子永难抹灭的恐惧! 没细想自己当时混沌的脑子里为何只记得他的容貌,直至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在那极度恐惧的瞬间,只想找个情绪宣泄的出口,所以她没考虑太多就拨了他的电话。 但……为什么是他? 在发泄情绪的同时,她逐渐找到理由。 尽管他看起来稍嫌轻浮、不怎么牢靠的样子,可是她心里明白,不光只是哥哥之前惹的麻烦,每个上门委托的事主都十分信赖且相信他的能力,足以证明他是个能够信赖、依靠的男人,她也因此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他的存在。 所以在自己最需要一双有力的臂膀之际,六神无主的她只能想到他。 「别哭了。」浅叹一口,他轻轻拍抚她的背,将自己的力量透过这温柔的动作传递给她。 王念慈寻短一事令他略感意外,毕竟最艰苦的那段时日,即便被打、被恐吓,她都对刘智松不离不弃,怎会在搞定那些困难之后才来寻短? 他没花太多心思去思索其中理由,他只知道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真的吓坏了,这笔帐以后有机会再向刘智松夫妇求偿。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整个脸埋进他的胸口,也不管眼泪鼻涕都沾上他的衣衫,她兀自哭得畅快。 「我知道我知道。」极力安抚她失控的情绪,不经意头一抬,发现刘母正以兴味的眼盯着他,他不禁蹙眉苦笑。 刘懿梅没发现他和老妈之间的「眉目传情」,哭了好一会儿,体内的惊怕似乎也随着奔流的泪水排出体外,此时才对自己大半夜将他扰醒且跑这一趟感到愧疚。 「对不起,半夜还把你从被窝里挖起来……」她的脸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红唇更是红艳得诱人,她却毫无所觉的轻吐歉意。 「不会。」相反的,他很高兴她在最脆弱的时候能想到他,这是不是表示自己在她心里占有一个特别的地位? 低沉性感的嗓音滑过她敏感的耳膜,她不禁一阵悸颤;头垂得更低了,揪紧他领口的小手却不曾放开。 「我……我很高兴你来了……」 微挑浓眉,他低头微眯双眼,再度看到她那双泛红的可爱耳朵。 刚才哭得带劲时可没见她的耳这么红,那么现在她是害羞才红的喽?这个发现让他心情好极了,也不管现在身处被哀愁气氛包围的医院,他满意的咧嘴傻笑。 「咳!咳咳!这里是公共场所。」刘母在一旁看得脸红心跳,不禁假咳两声,提醒两人注意仪态。 刘懿梅这才发现自己不太合宜的举动,连忙逃离他的怀抱,小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了。「呃……那个……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天啊!她竟然在公共场所哭得唏哩哗啦,还不害臊的抓着他不放?!简直丢死人了! 「那一点都不重要。」深邃的眼紧锁着她的泪颜,他在乎的只有她的泪水,但愿它们别再不识相的染上那张秀气的娇颜。「不管什么时间,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排除万难赶到你身边。」 意有所指的言辞令她怦然心动,她抚着胸口抬眼看他,两道视线在空气间交会,仿佛激发出灿烂的火光—— 「让让,我们要推病患回病房了。」急诊室大门霍然开启,两个穿着绿色隔离衣的护士「全副武装」的推着偌大的病床,手套、口罩一应俱全,神情十分严肃。 「大嫂!」刘懿梅靠了过去,担忧的凝着紧闭双眼、脸色惨白的王念慈。 「放心吧,她应该没事了。」刁秉威轻拍她的肩,要她放松心情。 「我想留下来照顾她……」她歉然的咬咬下唇。 「那我先送你母亲回去,她年纪大了,不适合在这里照顾病患。」他贴心的全为她设想好了。 「那我哥……」担忧的看了眼刘智松,他早在护士小姐推病床出来时,便紧跟着病床的移动变化位置。 他心里也不好受吧? 「随他吧,接下来他还有很多问题得想清楚,我明早再来医院接你回去休息。」突地给她一个用力的熊抱后,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别忘了,随时有需要就打电话给我,二十四小时不关机,嗯?」 直到他完全走出她的视线,她的身体好似还留有他的体温,就像他一直留在她身边一样…… 第五章 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不是一对情侣……不,应该说除了刘懿梅,每个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货真价实的情侣。 就连老妈也亲热到直接叫唤他的名字了,而且总是赞不绝口,仿佛自己的女儿能认识刁秉威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教她是又好气又好笑。 「懿梅,刁先生真有心,跑医院比你大哥还勤快;我的人生不能重来了,不然我也想找一个像刁先生这么好的对象。」整理行囊,在医院里住了两天,王念慈可以出院了,她摺叠着病床上的被单,神情仍显憔悴。 刘懿梅站在置物柜前,收拾日常用品的手顿了下。 连大嫂都这么说,让她有种百口莫辩的错觉。 她当然知道每个人说的都是事实,刁秉威这两天的表现实在无可挑剔,而且他们之间的确有些东西在发酵、改变,但并不是像所有人想像的那样——他一点表示都没有,口头上没有。 她不明白这样就算交往了吗?他什么都不说,光用行动对她好就够了吗?或许是她太贪心,总觉得这种事还是说清楚讲明白的好,否则万一是误会一场,岂不贻笑大方?以后她在社区里怎么见人? 虽然心里对这件事有所期待,但她觉得还是看他怎么表示再说吧…… 「嗨!准备好了吗?」说人人到,刁秉威敲了敲房门,一脸悠闲的出现在病房门口,手上抱着一大束鲜花。 「习先生,我们正聊到你呢!」王念慈难得的扯开一抹笑。 「聊我?我有什么好聊的?不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外加一张嘴,有什么不一样吗?」挑挑眉尾,他从不知道自己能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 「刁先生真爱说笑。」王念慈掩嘴轻笑,这笑容已在她脸上消失好久了。「我才在跟懿梅聊你对她很好,要她好好把握。」 「大嫂~~」刘懿梅轻跺了下脚,一双眼不晓得该摆到哪儿才好。 「喔?」好奇的晃到刘懿梅身后,他好奇的低声询问。「那你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她什么都没说好吗?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她头也不抬的微咬下唇,他领悟了什么似的轻哼了声,突地转身对王念慈喊道:「大嫂,我先送你回去吧!」 「要不要到家里吃饭?我煮饭很快的。」王念慈没有任何意见。 「不用了,我想我跟小梅还有点事要谈一谈。」他单方面做了决定,完全没征询过刘懿梅的意见。 她惊讶的微启小嘴,在见到他笃定的神情之后,默默的将声音吞回肚里。 好啊,要谈就谈,谁怕谁! ***bbs.***bbs.***bbs.*** 将王念慈安全送到家,也不管刘家的气氛有点吊诡,无心插手刘家家务事的刁秉威,礼貌的跟刘母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忙忙的拉了刘懿梅走人。 由于事务所离刘家只隔了两条巷子,加上车子已在停车格里停妥,刁秉威索性就将车丢在停车格里没再移动,牵着刘懿梅便往自家的方向走。 瞪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十指交缠紧扣,温热的体温藉由他的掌心直接传递给她,令她忍不住脸红心跳,却无法忽略窜过胸口的窃喜。 好吧好吧,她承认自己对他的喜欢,已然超过「喜欢」这两个字面上单纯的意义,比喜欢多出很多很多,所以当所有人都认为他是自己的男朋友时,她完全没办法提出反驳——事实上她已经默认,只等他表明心态。 虽然说现代女男平等,但感情这种事还是由男方开口较为适当。 若要说她思想迂腐也无妨,她实在无法想像自己开口向他告白,那会让她感到莫名的别扭。 一进门,她还来不及看清这睽违三日的事务所,刁秉威便砰的将大门甩上,猛地将她顶靠在大门门板上,热呼呼的唇就这么不由分说的压了下来—— 惊讶的张开小嘴,却正好让他乘虚而入,火热的舌像条滑溜的小蛇般溜进她芳香的檀口,恣意品尝她唇间的香甜。 他像个贪婪的孩子般舔吮着她,让她所有的思绪神经全都当机,被动承受他的侵略,全身像着火般发烫。 她的滋味就像他想像的那般美妙,若不是担心她缺氧晕了过去,刁秉威真想就这么天长地久的吻下去;即使万般不舍,但他仍怜惜的稍离她的唇,让她获得喘息的空间。 「你觉得怎么样?」抵着她的额,他的身体跟她贴得好近,近到两人和门板之间贴合的距离,就像粘贴在门板上的两块胶纸。 「啊?什么怎么样?」她很喘,酡红的双颊分不出是缺氧还是害羞,一双长长的眼睫像扇子般急速扬动。 「当我的女人。」凝着她娇美的妩媚,他的眼变得更为深沉,一股来得迅速且毫无预警的冲动自下腹窜起,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该死!他一直知道她拥有影响他的能力,却没想到仅只是一个吻,竟就能挑起他潜藏的欲念。 他一向不是肉欲主义者,这两年下来虽曾特意去处理或注意自己的生理需求,但庞大的工作却经常让他忘了有这种需要的存在,现在竟如此轻易就让她挑起,教他感到诧异且心痒难耐。 「当你的女人?」她怔愣,这和她想像的有所差距,很大的差距。「你是说,当你有需要时,为你暖床的女人?」明眸快迅堆积愤意,满腔情意被他的请求浇熄。 她料想不到他竟是这样一个混球!她感到很失望,甚至有种看错人的难堪。 「呃,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霍然发现自己失言,他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虽然称不上靓女杀手,可好歹对女人他自诩还算有点办法,总能逗得她们开开心心,孰料一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就口拙得紧……他不由得感到挫败及懊恼,并忙着补救自己的口误。 「那你是什么意思?」恼火的推开他,她懊恼的以手背拭去留在唇间的男性气息,眼眶不争气的泛红。「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随便的女人吗?那很抱歉,麻烦你另寻对象……」 「跟我交往!」由身后一把搂住她的腰,让她整个背紧紧贴靠在自己胸口。「我是个粗人,不会讲好听话,也从不认为你是个随便的女人;要是你不嫌弃,愿意跟我这样的粗人交往吗?」 咬咬下唇,不需要华丽的词藻,光他这么说,就让她鼻酸得快掉泪。「……你才不是粗人!」虽然他不是一般的白领上班族,但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这样评断他是粗人!至少她绝不这么认为。 推着她转了半圈,让她面对自己,就算她执意低垂小脸,他也固执的低下头,硬是要瞧清她的眼。「小梅,你愿意吗?」 抬头凝着他,脸上稍嫌紧绷的神情不由得放软几许。 这个男人呵~~她一直以为他凡事淡然闲适看待,但此刻她竟在他脸上看到明显的紧张——不安的眼既紧张又期待,干燥的唇不觉以舌滑过,以滋润那股焦躁,她不禁泛起浅笑。 她能感受他的在乎,因为在乎所以紧张,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真好笑,明明两人距离这么近,却非得到这地步才看得到对方的感情,他们两个到底谁比较迟钝? 「你亲都亲了,现在才问这个不觉得太迟了吗?」轻笑出声,她不吝啬的显露自己的好心情。 听出她的调侃,他的颧骨不由得泛起粉色。「我是行动派行吗?」 「嗯。」她轻应了声。 「嗯?」这是什么意思?回答的是哪个问题?他都糊涂了,「你的意思是……」 原来在爱情面前,每个人都会变成笨蛋,即使万能如他,亦逃不过爱情的魔咒。 她好笑的觑他一眼,那记风情万种且意有所指的眸光令他怔愣了下。 「你答应了?」是吗?不然怎会用那种挑逗的眼神瞧他,瞧得他全身都要着火了? 欲火难耐! 「那是你说的。」她努努唇,气恼他的驽钝。 「那是……答应了?」靠!她非得这样整他吗?天知道他呼吸不顺、心跳失常,全为了她下一刻是或否的答案。 「那也是你说的。」存心要他紧张似的,她就是不肯正面回答他。 「刘懿梅!」吸气再吸气,他真想将她抓起来赏她的屁屁几记铁沙掌!「你该死的一次说清楚行吗?」他霍地捧住她的脸,不准她逃避。 她浅叹一口。「我现在才知道你这么笨!」 还来不及弄懂她的语意,一方软热的唇贴上他的,他痴傻的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她抗议的轻咬他的唇。 「你,偷吻我!」他眯起眼,再难控制的情欲直冲下腹,双眼迸出火光。 「现学现卖喽!」况且他还不领情呢,一点反应都没有,令她有丝沮丧。 「好一个现学现卖。」他喜欢! 突地弯身将她腾空抱起,引来她一声尖叫。 吓死人了!他想证明他臂力惊人也不用这种方式吧? 突然间,一股微妙的敏感滑过脑袋,她霍地明白他的企图。「你、你想干么?」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维持平稳,可惜不怎么成功,微颤的嗓音仍泄漏她力持镇定的情绪。 「你怕了?」他的胸膛起伏震动,抱着她大步往房里走。 他记得她不曾「参观」过自己的「香闺」,即便她在这里工作得够久,他又经常不在家,大有让她「偷窥」的时间跟空间,她仍不曾僭越雷池半步,真是个谨守礼数的小东西! 「我、我像这么胆小的人吗?」逞强的忽略自己的紧张,她硬是挤出慷慨就义般的洒脱。「上回笑我胆小的家伙,坟上的草都长得比我高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亲密的行为自然是避免不了,早晚得面临那一关。 他们双方皆已看清彼此间不容忽略的强烈吸引力,早一天跟晚一天有什么差别呢?她既没有处女情结,想法也没那么肤浅,只是有点紧张而已。 他显然被她取悦了,愉悦的放声大笑,进房后用脚踢上房门,发出震天价响。 略嫌粗鲁的将她丢上床,当她狼狈的由软床上爬起,却发现他迅速褪去身上的贴身t恤,露出结实健美的肌肉线条……她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口口水,小脸瞬间爆红。 「啧!你不是很勇敢吗?这样就脸红了?」包括他最爱的那对耳朵,可爱得令他浑身爬满兴奋的疙瘩。「我……我脸皮薄不行吗?」愠恼的爬坐到床边,视线无巧不巧的直视他腰间的皮带;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气,软嫩小手爬上他的皮带。「你不介意接下来由我接手吧?」 她的提议不啻是个甜蜜的诱惑,深邃的眼凝着她微颤的小手,和逞强扬高直视自己的眼,他不由自主的深吸口气。 该死的!他什么都还没开始做就兴奋得发抖……这女人真有撩拨他的本事! 「我很乐意提供让你表现的机会。」他沙哑的允诺。 一阵酥麻由背后窜起,她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拉开他的皮带,在解开他牛仔裤裤头时难以避免的触碰到他的腰腹,紧接而来的是「路面凹凸不平」的裤头拉链;这是一项艰巨的工作,不仅让她心儿怦怦跳,不断的吞咽口水,更引来他一串抽气—— 「我弄疼你了吗?」好像有一阵子没剪指甲了,该不会指甲过长戳到他了? 「不,你只是折磨我而已。」大掌覆上她的小手,加速她褪去牛仔裤的动作,一待长裤脱离他的腿,他刻不容缓的将她推倒在床。 察觉他难耐的悸动,她得意的升起一股身为女人的骄傲;他想要她的欲望是这般明显,她怎能不感到骄傲? 「我为你服务耶,哪有折磨你?」她佯装不懂他的指控,一个翻身,滚离他所能触碰的距离。 「还躲?!」懊恼的低吼了声,他像头野兽般跳上床,精准的扑上她。 「啊~~」她放声尖叫,夹杂着银铃般的娇笑。 虽然是舒适的双人床,可一张床就这么点大,除非她刻意逃躲,被他逮到绝对是意料中事,加上她根本无心逃躲,只是做做样子逗弄他而已,因此没两下便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我严重怀疑你根本是故意的。」探舌勾刮她那对早教他心痒难耐的耳朵,不安分的手由她腰际的衣服下摆窜入。 「唔……」她瑟缩了下,因他的攻击而浑身发软。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耳朵这么敏感,一阵酥麻由耳际蔓延全身罩。 低沉的轻笑在她耳边漾开,他很满意自己对她造成的影响。 她困窘的瞪他一眼。「笑什么?」 「你真敏感。」 再难忍受衣物阻隔在两人之间,他三两下火速褪去她的衣服,眸光更为深黯。 「你都穿这么性感的内衣?」他沙哑的声音更显性感。「成套的吗?」 「你何不自己看个清楚?」她几乎融化在他火热的眸光下,嘴上仍挑衅的对他下了又猛又呛的战帖。 他朗声大笑,爱极了她这副又呛又辣却极为诱人的模样。 他现在才知道她是颗小辣椒!嗜吃辣的人都知道,辣椒越小颗越辣,而她绝对是体积最小的那一枚,教人呛辣流泪却难以控制的上瘾。 「那是一定要的,宝贝。」既然她主动邀请了,他断无不欣然接受的道理,大手老实不客气的脱掉她下半身的七分裤,感觉呼吸一窒—— 小丁!与胸罩同一花色,却是撩人的细小剪裁,他感到鼻腔一热,赶忙抽了张卫生纸捂住鼻子。 「刘小姐,我现在严重质疑你早有预谋!」这女人早想拐他上床了吧?不然干么穿这么性感的内在美?该死!害他差点流鼻血!他用力捏着鼻端,不想在她面前出糗。 她一脸无辜的逸出轻笑。「怎么可能?你忘了我才由医院回来?」 惊愕的瞠大双眸,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快得像打战鼓似的。 「你是说……你所有的内衣裤都长这个样子?!」 老天爷会不会太厚爱他了点?光想到那些性感撩人的内衣……捂住鼻端的卫生纸逐渐染上红色—— 「噗~~」没想到自己小小的嗜好,竟会掀起这么惊悚的效果,她忍不住放声大笑。「不好看吗?」 「该死的好看极了!」不好看他会「落红」吗?他已经很有定力了。 「你根本是表里不一的坏女人!」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嘛!」这甚至能称之为恭维呢!刘懿梅不但一点都不生气,而且还心花朵朵开,笑得极为灿烂。 「所以说男人不坏,女人也不爱喽?」他挑眉,明知故问。 「理论上是这样。」因为大家都这么说啊,她唯有附和一途。 「那你觉得我坏不坏?」他挑眉问。 「呣……一点点喽!」大大的眼滴溜溜的转了转,好半晌才丢出这个别扭的回应。 「有点坏又不会太坏?」他的眉心耸成一座山,似乎不怎么满意这个答案。 「嗯哼,大概就是那个意思。」她很高兴他自己提供解释,老实说,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坏」。 嘴巴贱了点,为人处事率性了点,可看在有些人眼里那些就成了「坏」;她是不觉得啦,毕竟要做到人人满意太困难。 这怎么行?就她字面上的意思,不就是男人越坏,女人越爱?她却说他有点坏又不会太坏,那不就表示她有点爱又不会很爱?!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怎能再这么温和善良下去? 「看来我不坏一点是不行了。」这几个字是由他的齿缝里逼出来的。 要是不坏一点的话,万一出现一个比他更坏的男人,她不就移情别恋了? 不!他可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咦?」天真如她,哪知道他复杂的心思?她呆愣的发出问号,却再也没有发问的机会,因为那懊恼的男人早已恶虎扑羊的压了上来,她的脑袋立即变成浆糊一团,全然丧失思考能力。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坏到底、无可救药的「坏痞」,刁秉威使出浑身解数,包括各种教人难以置信的姿态、体位冲锋陷阵,逗引得她「唉叫」连连。 窗外阳光炽热依旧,屋里的激情与它互呛似的散发强烈的光与热,两情缱绻时,管它白天或黑夜,只管纵情燃烧…… 第六章 身边的男人睡得极沉,刘懿梅轻巧的下了床,在双足触碰到地面站稳之际,她不禁没气质的低咒了声。 就算他再怎么欲火焚身,有必要这么激情吗?搞得她骨头都快散了,光这么站着,双腿还止不住发抖呢! 到浴室放了一缸热水,她让自己放松的浸泡在热水里,直到水温开始转凉,她才慵懒的以大浴巾裹住身体,舒适的走往客厅。 现在该做点什么好?窗外天色渐暗,肚子似乎有点饿了,但她却提不起做菜的兴致。 被「劳动」了一下午,她认为自己有休息一番的必要。 才打算坐下思索接下来的活动,眼尾不经意扫向书桌,看到挂在台灯上的「神奇阿拉丁」,她不禁扯出一抹浅笑,上前将它由台灯上拿了下来。 没有华丽的装扮、服饰,有的只是一张矬矬却真诚可爱的脸蛋,意外的得到她的青睐。 她就是喜欢这个娃娃,每次总忍不住伸手触摸它,只消看它一眼,即便是没什么起伏的心情,也能变得飞扬。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小东西?」刁秉威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 她吓一跳,旋身对上他的眼。「对啊,我满喜欢这个娃娃的,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哪里可爱?」他由鼻孔哼了声,不太满意有东西抢走她的注意,即使是没有生命的娃娃也一样。「在我看来,每个娃娃都长一个样。」 「娃娃当然都长得不一样!」其实她觉得这娃娃有点像他,但是这话可不能说出口,不然这男人铁定要气炸了。「我就是喜欢嘛,改天我也去买一个好了。」 可以挂在包包上,晃来晃去,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而且就好像他随时陪在自己身边—— 她这样想算不算太贪心呢?嘻~~ 「甭买了,喜欢就拿去啊!」他拉开冰箱拿出冰凉的矿泉水,豪迈的仰头就灌。 「这样不好吧?这可是你妹买来送你的耶!」她有点心动,但这样好像不太对得起他妹妹。 「给我就是我的,顶多等她回国,我再买个娃娃回送给她就好了。」老妹的个性跟他没太大不同,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啦! 「真的可以吗?」她犹豫的站在原地看向他。 她本来想再将巫毒娃娃挂回原来的地方,可是又有点舍不得。 这小家伙真的跟他很像呢!她当然可以再去买一个,但买不买得到这么像他的还不一定,要是买不到一模一样的呢?这种不确定感加深了她的犹豫。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好笑的觑她一眼,他给她的信赖度还真薄弱。「你就不能多信任我一点吗?」 她娇嗔的横他一眼。「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怕对你妹妹不好意思嘛!」既然他这么说,那她就不客气的收下喽! 「怎么说都你有理。」而他只有认栽的分,谁教他就是爱她,不认栽都不行!伸手将她捞到怀里,他低头吮咬她白嫩的颈项。「好香,你洗过澡了?」 相较之下,他是满身汗臭,全是为了取悦她的下场。 「泡过澡了。」她欢愉的轻哼了声,闪躲他带给自己的麻痒。「别闹,好痒!」 不管她怎么躲,他就是有本事搔到她的痒处,逼得她像条虫似的在他怀里蠕动;他不禁轻笑出声,朝她吹了口气,哑声在她耳边低喃。「你的小妹妹还好吧?」 小妹妹?! 她上当的怔愣了下,未几,红潮满脸。 要死了!害她差点听不懂,讨厌! 「就……还好。」泡过澡之后好多了。 「意思就是说,可以再来一次?」他爱死了她泡过澡后的馨香,或许他也该冲个澡,给她一个香喷喷的嗅觉享受,这样不晓得会不会更秀色可餐一点? 惊愕的瞠大双眼,她不敢相信才结束激战、休息不久的他,这么快就提议「磨一概」?!他的体力未免太超人了吧? 「ok?」正准备给她个热烈的吻,谁知她竟一把推开他的脸。「小梅?」 「你你你……你是几百年没碰过女人哪?」她推着他的脸,可腰际却被他紧紧搂抱住,两人形成可笑的拉锯战。 「是满久了,不过没你想像的那么久。」他大笑,不由分说的将她扛上肩。 「噢!你这个野蛮人!」抡起小拳头k他一记,她有种被原始人掳走的错觉。 「都怪你,是你太可口,让我轻易上了瘾。」轻而易举的将她扛到浴室,小心将她放到微湿的地面上。 「我又不是吗啡,别乱讲!」皱起可爱的鼻子,她不明白他为何要将自己带到浴室来。「我泡过澡啦,干么带我来浴室?」 「你泡过澡我没有,陪我洗鸯鸳浴。」他边笑边打开水龙头,将还来不及温热的水柱往她身上冲。 「噢!你疯了!」她像跳舞般跳来跳去,水柱往哪儿喷,她便往另一边闪,舞姿曼妙极了。 「来啦!水热了。」他也热了,被欲望蒸热了。 把莲蓬头挂到架上,伸手将她拉了过来,一把扯开包覆她美丽胴体的碍眼浴巾。 有点强又不会太强的水柱冲刷着两具交缠的躯体,似爱抚又似滋润,她无声的鼓励更加刺激他的欲望。 他性感一笑,霍地毫无预警的抱起她跨进浴缸,泡进已然微凉的水里。 他霍地拔开浴缸中的栓塞,让原本盈至她胸口的温水一寸寸往下流逝。 等到浴缸里的水终于完全流尽,她睁开情潮荡漾的眼眸,害羞的凝着刁秉威。 紧盯着她看似撩人的雪颜,他猛然攫住她的纤腰,狂野的挺进她的柔软,满足了她也满足自己的渴望。 激情一触即发,急躁且猛烈的冲刺,将一波波强烈的渴望挺进她幽深的禁地,他毫不自制的在她体内掀起狂猛的情海欲浪。 偌大的卧房,粗重的喘息与盈盈的娇喘,和谐的一搭一唱,谱出最原始而美妙的爱的乐章。 ***bbs.***bbs.***bbs.*** 「小莉!」还来不及下公车便看到呆站在约定地点的何小莉,刘懿梅赶忙跳下公车朝她跑去。「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何小莉话锋一转。「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在包包上挂叮叮咚咚的东西,怎会在包包上挂一个巫毒娃娃?」 「咦?这是巫毒娃娃吗?」抓起背包上的「神奇阿拉丁」,懿梅还真不知道这娃娃有名字呢! 「你不知道还挂身上?」何小莉领着她往附近的饮茶馆走去。「那叫『神奇阿拉丁』,我没记错的话,是祈求有人能对自己伸出援手的意思。」 她对巫毒娃娃有点研究,不过种类繁多,不小心就会弄混,一般人是很难弄清楚的啦! 「伸出援手?」那倒是挺符合她认识习秉威时的心境嘛!当时她非常非常需要人帮忙,若不是陈姨引荐,她也不会认识刁秉威,或许陈姨称得上是她的「神奇阿拉丁」呢! 「干么?你有什么事需要人帮忙的吗?」在露天咖啡厅的大阳伞下落坐,何小莉兀自点了杯卡布奇诺,而且为懿梅点了她最喜欢的冰拿铁。 「没有啊。」她很快的否认。 她并不想将哥的事告知小莉,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况且哥的事由哥自己去处理,她无权置喙,更不必因此增加小莉的心理负担。 「那你怎会去买那个?」小莉显然不怎么相信。 「一个朋友送的啊!」提起他,她的心情不免飞扬起来。 「什么朋友?男朋友?」小莉敏感的发现她心情的转变。 懿梅还来不及回答,突地有道声音介入她们之间。「你们都到啦?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塞车,所以……」 「叙章?」懿梅愣了下,没想到陈叙章会突然出现。「你怎么知道我跟小莉在这里见面?」 「昨晚小莉打电话给我,顺便约我一起出来聊聊天。」陈叙章兀自拉开椅子坐下,正巧服务生送之前点的咖啡过来,他也顺道点了一杯蓝山。 「还真顺便。」懿梅觑了小莉一眼,有点埋怨她没事先提起。 「大家很久没见了嘛,出来见个面有什么关系?」何小莉扯开僵硬的笑,神情不太自然。 「是很久没见了,叙章现在在做什么?」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她也不怪小莉了,横竖大伙儿真的很久不见,偶尔聚聚当真不为过。 「老样子。」陈叙章笑了笑,脱去学生时代的青涩,他的笑显得成熟许多,有点雅痞的味道。「正常上班下班,听听音乐上上网,没什么太特别的改变。」 「不是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没交个女朋友陪你?」懿梅啜了口香醇的拿铁,满足的呼口气,接着忍不住开口亏他。 「他喔?我看难了。」何小莉突然凉凉的应了句。 「干么?为什么难了?」懿梅不解,满头雾水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小莉,你不是想告诉我,叙章爱的是男人?」 何小莉跟陈叙章两人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还好服务生再度出现,不经意解救两人于瞬间。 「你拜托好不好?我怎么可能爱男人?」陈叙章大声喊冤。 社会风气开放至此,同性之爱已不再是令人难以接受的关系,但他很肯定自己爱的是女人,跟大部分的人没什么两样。 「真是的,受不了你的联想力。」何小莉翻翻自眼,同样无法忍受刘懿梅的八卦。「他的性向没问题啦,只爱女人,而且爱一个到现在还让他感到后悔的女人。」 「小莉!」陈叙章突地出声喝止,好似小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感到后悔?你在说哪个?我认识吗?」懿梅一听精神都来了,本着女人八卦的天性,加上对好友的关心,她刻意忽略陈叙章的抗议,追问起小莉来了。 「呃……」后悔自己口快,何小莉尴尬的偷觑陈叙章一眼,难受的低下头去。「这种事你问他自己比较妥当啦!」 「说啦叙章,都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刘懿梅也不勉强,转而求证当事人,摆明了非得问出个人名不可。 陈叙章摇摇头,略显无奈的凝着她。 「哎哟!讲一下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我跟小莉还可以帮你追啊!」一个人说服力或许不够,但多拉个伙伴应该比较够力了吧?「对不对小莉?」 她一头热的劝说只换来何小莉一记哀怨的眼神,仿佛在暗示她别再说了。 「干么?不够意思耶!两个人都不讲,你们两个排挤我!」原本带着点嬉闹的心态,没想到这两人的嘴却跟蚌壳一样,什么都不讲,真过分耶! 「天地良心,我们哪会排挤你?排挤你就不会找你出来了好吗?」何小莉总算说了句人话,成功的安抚她的不满。 「好,你没有。」小莉的确是今天聚会的发起人,那另一个人嫌疑就很大了。「叙章,你排挤我!」 「说什么傻话?你认识我这么久,我排挤过你吗?」陈叙章没好气的啐了声。 「厚!那说不说嘛!一句话!」讨厌!好奇心杀死猫,在自己感情生活甜蜜的同时,她也希望身边的朋友能跟她一样,粉美满咩! 陈叙章突然不发一语,一双眼晶亮的凝着她。 刘懿梅一边喝咖啡,一边认真的盯着他,看着看着,陡地觉得他的眼神不太对,她的眼溜溜的转了转,隐约意识到什么似的,不觉别扭了起来。 就在三个人像谍对谍般没人开口说话之际,突然有道声音像救兵似的插入安静的尴尬,适时打破冷凝的空气—— 「小梅。」一贯的叼着烟,刁秉威一身休闲的出现在大阳伞前,顺道挡去大部分的炙热阳光。 「秉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今天是怎样,全都是突然冒出来的熟人,害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但跟叙章出现时的惊讶,她却欢喜刁秉威的出现。 没办法,交情不同,反应自然也不同。 「大嫂说的。」晶灿的眼扫过与她同桌的另两人,发现对她没什么危险性,他遂回复慵懒的神情。「要回家了吗?」 「人家才来不久耶!」娇嗔的嘟起唇。「你坐啊!我介绍朋友给你认识。」最近家里的气氛好奇怪,哥跟大嫂都阴阳怪气的,她才不想那么早回家呢! 刁秉威挑挑眉,大剌剌的拉开椅子坐下。 经由两人的对话,何小莉隐隐猜出刁秉威的身分,她不禁担忧的偷瞄陈叙章一眼。 其实在懿梅不知道的时间里,她和叙章的联络多过懿梅,一开始她也像懿梅一样开他玩笑,笑问他怎么不交个女朋友结束孤单的生活?但通了几次电话之后,她便聪慧的不再问了。 她当然知道叙章跟懿梅之间那段短到不能再短的恋情,也以为两人早已将感情升华,但她发现,真正落实的只有懿梅一人,叙章显然还没忘情于懿梅。 知悉懿梅没固定男友的她遂鼓励叙章重追懿梅,执料才没几个月的时间,懿梅身边就有了护花使者,这下叙章该怎么办好? 相较于她的忧虑,陈叙章仅是斜睨了眼坐在身边的刁秉威,整个人安静得像不存在似的。 就在陈叙章眼神飘过来的同时,刁秉威也老实不客气的回他一道犀利的眼神,全场唯一处在状况外的,就数神经特大条的刘懿梅。 「小莉,叙章,我来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刁秉威,我的男朋友。」 第七章 因刘懿梅公开声明她有了男朋友,陈叙章就不战而败,放弃她了吗? 当然没有,他反而更积极利用朋友间各种可能见面的理由邀约她,令她无法拒绝,却又在见面之后话家常,弄得懿梅一颗心七上八下。 虽然她隐约察觉陈叙章的心意,但他始终没有明说。 如果明说了还好办,她大可搬出刁秉威当挡箭牌,说自己已有深交的男友,继而拒绝他;但偏偏他什么都不说,又老是以那种腻死人的眼神瞧她,搞得她都快神经病发作了。 每当烦到一个临界点,或是陈叙章再次邀约她,她就会打电话炮轰无辜的小莉,要烦大家一起烦! 「何小莉,到底是不是朋友啊?这种事竟然完全没告诉我?!」都怪何小莉,有关陈叙章仍喜欢她的事竟只字未提,就主动安排他们见面,才会产生后续这些困扰。 『我……两边都是我的好朋友,你要我偏袒哪一方?』小莉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 「你没道义啦,跟我偷讲是会死喔?」千错万错都是小莉的错,害她现在怎么做都不是,里外不是人!「你跟叙章的交情一定比我好,才会瞒……厚!」她念着念着,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干么?』没事叫那么大声吓人哪?何小莉闭了闭眼,拍拍胸口。 「何小莉,你老实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对叙章有感觉?」打从毕业后,同学之间的联络因生活的改变而逐渐减少,连她跟小莉也是一、两个礼拜才通一次电话,但小莉跟叙章的互动显然频繁许多……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一点可能呢? 『什、什、什么感觉?』小莉突然结巴了起来。 光是听见小莉结巴的口吻,她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何小莉,再假就不像了。既然喜欢他就追啊,干么在一旁干瞪眼?」 『懿梅,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啦!』小莉的声音变得慌乱,即使透过长长的电话线,仍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紧张。 「最好你是不知道!」刘懿梅气鼓了脸颊,眯起眼对着话筒挑衅。 何小莉在电话那头静默半晌,好不容易干涩的挤出声音。『我是真的不知道。』 翻了记白眼,懿梅叉着腰快抓狂了,抓着话筒就是一连串狂吠—— 「你尽量装不知道好了,我老实跟你说,叙章今晚又约我去喝咖啡;今天我会一次跟他把话讲清楚,你要是不想场面太难看,最好给我出来当陪客!」 她不仅要跟陈叙章划清界线,还要将蠢到不行的小莉丢给他;小莉陪他这么久,他也应该有所表示,这才是条好汉! 『别这样,懿梅,毕竟大家都是朋友,即使你要拒绝他,也请你婉转一点好吗?』小莉不禁哀求。 「碗不是拿来转的,是拿来吃饭用的。你不来最好,我就跟叙章甜甜蜜蜜的享受美食、咖啡!」恼火的挂上电话,她这才惊觉刁秉威正踏进屋内关上门,她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不安。 哇咧~~他不会听到她跟小莉的热线内容吧?要是全听见还好,断章取义可就不得了了! 她有点心虚的靠了过去,「你回来啦?刘太太的事处理好了?」 由于感情更进一步,现在她除了原先建档的工作之外,也会加减了解他的工作内容,多少知道他出门都在「搞什么」。 「差不多了。」将工具袋放到鞋柜上,他拉起背心擦拭额上的汗珠。「你今天跟人有约?」 「嗯。」看来他还是听到了,不过自首无罪,何况她跟叙章本来就没什么,她不觉得有隐瞒的必要。 「你最近的应酬增加不少。」像她这般年轻的女孩,平常都在做什么消遣?虽然他和她才相差五岁,但偶尔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老头子,每天在家里不是睡觉就是看电视,她会不会觉得这种生活太过无聊? 「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去了。」她还宁可在家里陪他说说话,聊他工作上的细节,不管是紧张、耸动或是乌龙出糗,她都能听得津津有味。 「傻瓜,你有你的朋友,怎么可以为了我把朋友都放弃了?」摸摸她的头,他扯开宠溺的浅笑。 似乎很多女人都一样,有了男朋友之后,生活的主轴便跟着男朋友转,一些朋友、手帕交都逐渐失联;那不是个好现象,或许一开始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时间一久,极易产生怨怼,他不想她也有埋怨自己的一天。 虽然他不是很高兴她和那个叫陈叙章的男人见面——他看得出来陈叙章对她有意思,但那又如何? 既然她都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就该给她百分百的信任,这样感情才能长久,也不致因此产生莫须有的误会。 「你很怪喔!」嘟着嘴瞪他。「人家情侣都嘛喜欢腻在一起,你怎么都不会?」他的反应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她去跟谁见面似的,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爱她? 「你只不过跟朋友去吃个饭,有这么严重吗?」她该了解他不是个小心眼的男人,从来都不是。「况且往后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相处,久到或许你会喊救命,现在不过一顿饭的时间,我不会限制你那么多。」 「……」算他嘴巴甜,一辈子耶,嘻~~ 走到浴室想冲个澡,不料她又尾随而至,他挑眉觑她一眼。「你想陪我洗鸳鸯浴吗?」 「不是啦!」她臊红了脸,气恼他满脑子邪恶思想。「你从来不问我跟谁出去,你真的对我这么放心吗?」 「你有什么地方不值得我放心的吗?」他不答反问,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莫非她对那个陈叙章动心了,所以才会这样问他? 不,她不是有事会迂回探问的女人,既然自己决定信任她,那么就信任到底,不该再有任何疑虑。 「没有。」她闷闷的应道。 人家想要他多关心一点,或者吃点小醋什么的,偏偏他就是不配合,所以她才会闷得紧。 「那不就得了?」在她颊侧偷了个香,他温柔的安抚道:「早去早回,要是太晚别一个人回来,我不放心,打个电话我会去接你。」 「嗯。」 ***bbs.***bbs.***bbs.*** 「叙章,你这么早就到啦?」到了约定的地点,跟上回与小莉喝咖啡同一个地方,那里既有简餐又有饮料,挺适合朋友间的聚会。 「下午出外洽公,不用回公司打卡,我也没什么地方能去,所以就早来了。」陈叙章一派闲适的模样,一点都不以为等她是件苦差事。 「嗯哼。」她拉开椅子坐下,随口问道:「你没约小莉一起来?」 「我跟小莉又不是连体婴。」他哑声失笑,却不太喜欢她把自己跟小莉凑在一起。「你不会认为我跟小莉之间有什么吧?」 不是他不喜欢小莉,但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中间卡着第三者总不是好事。 「嗯?」视线由menu上移开,她招来服务生要了一份简餐,待服务生离去,她才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有什么不好?小莉是个好女孩,值得你好好珍惜。」 「我知道她是个好女孩,但该好好珍惜她的不会是我。」他对小莉只有纯友谊,难道她看不出来? 「为什么?」她的心跳稍稍加快。 快了快了,快切入重点了! 「因为我到现在还忘不了你。」他捏了捏鼻梁,炯亮的双眼凝着她瞬也不瞬。「懿梅,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有男朋友了。」很好,他终于说出来了,也给了她一个说清楚讲明白的绝佳时机。 「我不在乎,只要你还没跟他结婚,我都还有机会,我愿意跟他公平竞争。」陈叙章真诚说道。 学生时代脸皮薄,经常被同学调侃来揶揄去,让他心里好生别扭,冲动之下和她提出分手,没想到她还当真一口答应了,从那时候他就后悔到现在。 原本他以为只要以朋友的姿态对她付出关心,让她习惯自己的存在,慢慢营造「日久生情」的情境,就有机会得到美人心;谁知突然杀出刁秉威这个程咬金破了他的梗,害他不得不加快脚步,用这么直接的方法向她表白,一点也不符合他细火慢煎的恋爱哲学。 在服务生送来餐点的短暂时间里,她在他眼底看见坚持,但很多事情错过就是错过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爱情是一刻也不能怠慢的,有的爱情是玫瑰,有的爱情是仙人掌,但是只要一段时间不浇水,它们同样会凋谢。 或许学生时代她曾对他存有些许少女情怀,但那段时间已经过了,不会再回来,她也只能对他说抱歉。 「不可能的,叙章。」用面纸擦拭餐具,她慢条斯理的表明自己的立场。「我爱秉威,既然我已经选择他,就不可能再给你任何机会,希望你能谅解。」 陈叙章的神情激动了起来。「可是你们只是男女朋友,我说过,在你踏入礼堂之前,我都还有跟他公平竞争的机会……」 「没有,没有机会了。」把刚擦干净的餐具放下,她的食欲全消,「已经过去了,叙章,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 陈叙章凝着她,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自己伤害他了,但她不得不这么做,毕竟这是对双方都好的最佳方式。「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但我们还可以是朋友,无所不谈的朋友。」 「真的不可能了吗?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被拒绝得这么彻底,他难免有些难堪。 「我们曾经有过,但当时我们都太年轻,机会稍纵即逝。」直视他的双眼,她的坦白全写在清澄的眸心底。「叙章,别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你是个好男人,值得一个好女人陪伴。」 像小莉就很好,但感情的事无法勉强,她没兴趣当红娘——那是像陈姨那样的欧巴桑才会做的事,她可是青春美少女,还不到当红娘的年纪。 扬起很浅很浅的苦笑,陈叙章放任咖啡变凉、变涩,一如他苦涩的心情。 刘懿梅无奈的叹息一声,眼尾余光不经意瞥见巷口转角处一抹躲躲藏藏的熟悉身影,她不禁勾起一抹浅笑。 看来有人受不了她的威胁赶到了,却不敢现身,真是卒仔! 正打算开口喊人,未料背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只得一边对那道躲藏的身影招手,一边掏出手机应答。 「喂?」该死的何小莉,明明看到她在招手了还不过来,难不成要她亲自去揪她出来吗? 『请问你是刘懿梅小姐吗?』手机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音。 「你是哪位?」欸?不会是诈骗电话吧?问清楚先。 『我游宏达,秉威的兄弟。』对方很干脆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声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你是不是刘懿梅小姐?』 印象里她是有听过秉威提起这个名字,她礼貌性地回问:「我是,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小手以更快的速度挥动,没意外的引起陈叙章的注意,跟着她挥手的方向望去。 『秉威出了点事,你到慈爱医院来,我想他可能会想见你。』游宏达确定她的身分后吐了口气,忙将讯息传达给她。 「他怎么了?!你说清楚!」血液瞬间在体内凝滞,脑子霎时清空,她看不见小莉唯唯诺诺的由巷口走了过来,也看不见陈叙章略显惊讶的神情,她只是使劲的将手机压在耳朵上,就怕漏听了对方的任何一句话。 『你来再说,我会在医院门口等你。』交代完毕,游宏达率性的挂上电话。 「懿梅,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何小莉鼓起勇气,关心询问道。 「秉威……秉威他出事了!」匆忙拿起背包,她颤抖的由背包里抽出皮包,却抖颤得几乎拿不出皮包里的任何一张纸钞。「我现在要去医院看他,他会没事的……没事的!」她不断轻喃着鼓励自己,却控制不了全身颤抖的神经。 「怎么会这样?」小莉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禁跟着紧张了起来。 「我送你去吧!」陈叙章的黑眸闪过一抹痛,但他很快恢复镇定。 「不,你陪小莉,我去陪他……我去陪他……」她用尽全身的力量稳住自己,但泪水让她看不清小莉和叙章的脸,只能不断重申自己要赶去医院的意愿。 「别说傻话了!让叙章送你去。」小莉恨不得一巴掌将她打醒,但她并没这么做,只是一手推着她,一手推着陈叙章。「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送她到医院去啊!」 「你呢?」忙乱问,陈叙章突然深深瞅了小莉一眼。 「我帮你们结帐,别管我了,快去!」 ***bbs.***bbs.***bbs.*** 撑过一段难捱的车程,一到医院门口,刘懿梅不由分说的拉开车门便跳下车,完全将送她到医院的陈叙章丢在脑后。 「刘懿悔?」一个高壮的男子就站在医院大门口抽烟,一看到她就顺手将烟捻熄,靠过去问道。 「我是,你是……」惨了,刚他说他叫什么名字?她忘得一干二净了啦! 「游宏达,你跟朋友一起来?」游宏达睐了眼停好车走过来的陈叙章。 「啊?」她微愣,这才想起送她来的「司机」,忙转身向他道谢。「谢谢你,叙章,你要一起来吗?」 陈叙章的下巴抽紧了些。「如果方便的话。」 「算了算了,走吧!」懒得厘清这两人的关系,游宏达转身走进医院。 「游先生,我能不能请问一下,秉威他发生什么事了?」小跑步跟上游宏达,刘懿梅再度将陈叙章丢在身后。 「被砍了几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游宏达说得轻松。 刘懿梅狠抽口气——被砍了几刀还说没什么大不了?!是他说错还是她听错?她都要腿软了。 「啊,我忘了你似乎不太习惯这种事。」游宏达后知后觉地想起她的单纯,歉然的搔搔后脑。 「没人会习惯的。」她搞不懂这个人的思考逻辑,一心挂念着被砍的刁秉威。 「安啦,那点伤对秉威来说不打紧的,休息个几天又是一尾活龙。」游宏达只差没拍胸脯保证了。 「怎么会发生那种事?」她没敢再指望游宏达说什么安慰人的话了,他越说越教她心惊。 「好像是他之前帮人处理仙人跳的事,惹得对方不爽,才会砍他几刀泄愤喽!」他耸耸肩。「我已经让几个小弟去『关照』了,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一样的事。」 刘懿梅差点没昏倒,约莫猜测到他所说的「关照」是什么意思。 陈叙章缓慢的跟在他们身后,他越走越慢,终于看清懿梅身边再没预留自己停伫的空间,于是他默默旋身往医院大门走去,离开这里。 虽然得不到她情感上的回应,但基于好友的立场,他仍祝福她未来的日子幸福美满,快快乐乐的度过每个晨昏——他在心里默默祝祷。 刘懿梅没有发现陈叙章已然离去,紧跟着游宏达的脚步,直到他停在某间病房门口。「他在里面?」 「嗯,除了刀伤之外,他还受到撞击,医生还在观察有没有脑震荡,可能得在这儿住两、三天。」游宏达推开病房门板,低声嘱咐。「小声点,医生帮他打了镇定剂,八成还在睡。」 她点点头,感觉脚步异常沉重。 游宏达说的没错,病床上的人覆盖着被褥,胸口规律的上下起伏,感觉睡得很熟;她蹑手蹑脚的靠近病床,见到他的额上缠着白色绷带,紧闭双眼、略嫌狼狈的睡颜,感到一阵鼻酸。 游宏达说的明显是他为哥处理的那件事,人真的不能犯错哪!瞧哥犯了一次错,牵连到多少人?害全家跟着受怕不打紧,大嫂因此自残,现在连秉威都因那件事而受了伤,教她怎能不埋怨? 「怎么哭了?」仿佛听见她无声的低泣,刁秉威的指尖动了下,握住她的手后缓缓睁开双眼。 「没啊,我哪有哭。」吸吸鼻子,她用空出来的手抹去眼泪。 「有,我听见你的心在哭。」看着她强撑起的笑容,他气虚的嗓音听起来极为疲惫。 她漾起一抹浅笑,很僵硬,但至少嘴角是上扬的。「你还好吗?」 「还好,要是该死的医生没打镇定剂,我相信我会更好。」那种东西让人感到浑身无力,他的眼皮都快黏起来了。 她轻抚他的脸。「你累了,休息一下,嗯?」还好现在没抖得那么厉害了,不然又要害他担心。 「你要回去了吗?」他眯起眼,紧锁着她的身影。 「不,我留在这里陪你。」就算他赶人她都不走。 「要不要上来跟我一起睡?我不介意分一半床位给你。」他泛起笑,虚软的笑。 「傻瓜。」回握他紧握自己的手,她强撑着不让眼眶里的泪落下。「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第八章 意外来得突然,但还好刁秉威的身手矫健,大部分伤口仅伤及皮肉,隔天他就嚷着要出院,若不是刘懿梅好劝歹劝,说院方要观察他的脑袋有没有脑震荡,他早就溜出院回家了。 事后证明他的猜测没错,刘智松初恋女友的老公不满自己设好的阴谋被破局,之前才会偷偷摸摸破坏他的车子,就连这次的意外也是出自他的策划。 游宏达在得知消息后,派人过去「好好关照」,吓得对方立刻保证不会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这件乌笼事至此终告终结,不再「余波荡漾」。 令人稍感安慰的是,由于刁秉威受伤一事,刘智松总算看清昔日情人的真面目,斩断对旧情的不舍,回家向老婆忏悔,请求王念慈再给他一次表现的机会。 看样子,他们夫妻俩的幸福指日可待,也算是因祸得福。 不过这次刁秉威意外住院,刘懿梅倒是因此见到不少他的朋友,个个性格都很豪爽,不愧是会跟他兜在一起的朋友。 「拜托~~我不过是受点皮肉伤,又还没死,干么那么多人来看我?」像到动物园看猴子的红屁股似的,刁秉威满嘴牢骚。 「喂!不准你乱讲话!」那不祥的字眼让刘懿梅觉得刺耳极了,一边将刚买来的花束放到宝特瓶削成的diy花瓶里,一边嘟囔的斥责道:「又还没四十岁,只剩那张嘴;你明知道他们都是好意啊!」 「是是是,我全身酸痛,就剩一张嘴。」他伸伸懒腰,不意牵动身上的伤口,不禁龇牙咧嘴的低咒一声,「对了,你昨天不是跟朋友出去吗?都聊些什么?」 这下子换刘懿梅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也没聊什么,只是叙章说要跟我重新开始而已。」 病房里出现短暂的静默。 「你说重新开始是什么意思?」他以为自己是她的初恋,难道他弄错了?! 「以前念书时,我曾跟他交往过一段时间。」她没有隐瞒,大方坦承。 刁秉威挑高眉尾盯着她。 「那时候同学瞎起哄,好像也没经过什么追求的程序,总之很自然就走在一起;后来也不晓得什么原因,他提出了分手。当时我觉得分手不分手都无所谓,所以很快就结束了。」她像在背书似的平缓叙述完毕。 「他先提分手?」刁秉威对这点感到些许惊讶。 「对啊,我想他可能觉得跟我交往很无趣吧?」她自嘲的下了注解。 「一点都不无趣。」他不喜欢她这般妄自菲薄。「他不够用心,没发现你的好,我才不会像他那么笨,没把你藏起来就很过分了,哪有可能提分手。」该死的家伙,这样欺负他的宝贝?!下回见到了,绝对给他一顿「粗饱」。 呆愣的回望他一眼,为他的话而小小感动了下。「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我、我哪可能做这么肤浅的事!」他僵了僵,挺直腰杆,声音也没来由的变大许多。「我是气他不懂得珍惜你!」 「是吗?」笑着坐到床边,她以指尖勾刮着他冒着短髭的下巴。「他若是懂得珍惜我,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 欸?那倒是。 这么说来,他反倒要感谢那个蠢蛋喽?他苦恼的蹙起眉心。 「欧卖尬,没想到我得到医院来找你!」病房门霍地被打开,一道热情的女声响起。「刁秉威,我简直不敢相信医院赚得到你的钱!」 刁秉威翻翻白眼。「你那张嘴怎么还是那么臭?」 「哇哈哈~~」女子不介意的哈哈大笑,在看到坐在他身边的刘懿梅时,两颗眼瞠大得快要掉出眼眶。「哇噻!你到哪拐来这么个美女相随?」 「什么拐?我追来的!」得意的轻捏刘懿梅的脸颊,顺道为双方介绍。「我老婆刘懿梅;那臭嘴的家伙是我老妹,刁秉萱。」 「我有说要嫁给你吗?」没好气的将他一军,懿梅对秉萱露出浅笑。「你好。」 「哈哈哈!说得好!我欣赏你!」刘秉萱再次放声大笑,大剌剌凑上去拍着她的肩,态度很是热络。「虽然你配我老哥是可惜了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但我喜欢你当我大嫂,幸会幸会!」 刘懿梅感觉肩上一阵热辣,脸上的笑意变得僵硬。 刁秉萱的手劲真大,这大概是刁家的遗传,个个力气大如牛啊! 「不会讲话就给我闭上嘴!什么牛粪?一点气质都没有。」这样将来怎么嫁人?除非有人瞎了眼,不然老妹恐怕会「滞销」,那他就惨了,得养她一辈子喽!「轻一点啦!打伤了她我会心疼的。」 「啊咧~~」刁秉萱赶忙收回双手。「你这个重色轻妹的老哥,看不出来我才出国一趟,你就吃了一嘴糖,甜言蜜语说得这么溜!」 刁秉威丢给她一记「那当然」的睥睨眼神。 「找我干么?」 「嘿嘿,知我者莫若刁秉威也!」刁秉萱由背包里抽出一叠纸张,不由分说的丢到他面前。「帮我个『小忙』呗!」 「天啊!又来了?!」瞪着那叠纸,刁秉威都快哭了。「我是病人耶,你不会找别人帮你吗?」 「就是没人才找你嘛!」卷起袖子,刁秉萱准备开始让他「帮忙」。 「你们忙,我去装热水。」刘懿梅没打算陪他们一起搅和,起身拿起热水瓶。 「别去太久,我会想你。」刁秉威含笑的看着她往外走。 「我的老天~~你能不能别那么肉麻?」搓搓手臂,刁秉萱的鸡皮疙瘩已经掉满地了。 轻笑着离开病房,刘懿梅羡慕他们兄妹极好的感情。 她记得自己跟刘智松似乎不曾像他们这般亲热,加上之前的事件更让彼此之间产生疙瘩,若不是大伙儿还住在一块儿,恐怕兄妹俩的感情会降到冰点吧? 小心的将热水注入热水瓶里,注满后盖上瓶盖,她悠闲的走出茶水间,缓步往病房走去。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说清楚?难道就这么瞒着她吗?」就在她准备推开病房门时,刁秉萱的声音隐约传到她耳里,她一愣,指尖定在门把上。 没了刚见面时的热情,刁秉萱此刻的声音是紧绷、激愤的,隐藏在她听起来还算平稳的声调里——刘韶梅蹙起眉心,心头扬起莫名的不安。 「怎么说?说我们不是她想像中那种单纯的兄妹?」 刁秉威的声音跟着响起,令她猛然一震。 那是什么意思?是她的语言能力有问题了吗?为什么无法理解他们话里的意思? 「你要我眼睁睁看你跟她在我面前甜甜蜜蜜?你未免太自私了!」刁秉萱激动低吼。 「不然你要我怎么做?大声昭告天下,说我们其实是一对恋人?」刁秉威不服输的跟着大声了起来。「你能背负被世界唾弃的乱伦罪名吗?至少我就不能!」 晴天霹雳—— 刘懿梅惊愕的瞠大水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里听到的讯息。 乱伦?! 这算什么? 在她以为自己已寻到幸福之际,竟让她知道如此不堪的事实,要她怎么推开门去面对其实不单纯的兄妹?! 难怪他们感情这么好,好到令人嫉妒…… 灵魂像被抽离似的,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失神的将热水瓶放到地上,茫然的转身离开——她没办法要自己推开那扇门,假装什么都不曾听见,她做不到! 「懿梅?」游宏达在走廊上遇到她,被她惨无血色的小脸吓一大跳。「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没听见他也没看到他,刘懿梅双眼瞬也不瞬的越过他,没有任何反应的往医院大门走去。 游宏达不明就里的瞪着她的背影,满头雾水。 ***bbs.***bbs.***bbs.*** 原来将一切丢下,全身抽离,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 刘懿梅戴着太阳眼镜,舒服的躺在租来的海滩椅上,头上顶着一样是租来的彩色大阳伞,凝视着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水和热闹的戏水人潮。 昨天离开医院之后,空空的脑袋只知道自己要离开,离开刁秉威那对不单纯的兄妹,也离开令她喘不过气来的家,于是她回家收拾几件轻便衣物,无视母亲的呼唤、询问,头也不回的跳上公车,坐到车站换火车,买了最远的车票,毫无目的的随着火车行进。 茫然的坐到火车终点站,下车之后换上回头车再往回坐,脑子里突然闪过苗栗通霄唯美的海景——毕业旅行曾到那里一游,偶尔闪过再去一次的念头,既然暂时还没决定到哪儿落脚,趁此机会旧地重游又何妨? 她毫不犹豫的坐到苗栗,跳下车找了间干净的民宿投宿,隔天就杀到通霄西滨海洋生态教育园区散心。 这里有着细白的沙滩,漂亮宽阔的海,由于快入秋了,海滩上的人群虽不很多,却玩得颇为尽兴,唯有她安静得像原本就存在当地的景物一般,和沙滩上游玩的人群形成强烈的距离感。 「小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一个有着阳光笑容的男人走了过来,手上拿着可爱的排球。 「不了,谢谢。」她扬扬唇,透过墨镜对男子露出浅笑。 她在这里坐了两、三个小时,不知多少男人过来搭讪,但她实在没那个心力再去认识新的朋友,尤其是心伤还没复原的现在。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你在这里坐满久了,真的不起来跟我们一起动一动?」侧过身指了指他身后的一小群人,每个人都对她热情的挥着手。 「来啦!人多一点好玩哪!」一个穿着比基尼的辣妹,用手圈在嘴边对她喊话。 「对嘛,一个人坐在那里多无聊?我们都很好相处,一起来吧!」另一个一样有着阳光笑容的年轻男子跟着喊道。 他们一群人见她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发呆,好似灵魂都抽离了似的,没有人敢预料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由于近来轻生案件频传,为免再添一缕无辜幽魂,几经商量后,决定好意上前邀约。 「这……不太好吧?」似乎感染了他们的热情,她的坚持有点松动。 「没什么不好,来吧!」男人咧开嘴笑,刹那间让她有丝闪神。 这个男人的笑容跟刁秉威有点神似,都是热力十足的那种,她着魔似的起身,加入他们沙滩排球的行列。 以前她在学校曾经是排球校队,也很清楚沙滩排球困难在沙滩不像平地那样方便移动,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在沙滩上扑倒数次,刘懿梅也不例外。 热情的阳光往年轻的脸庞上招呼,她开心的笑着、跳着,随着球的来去而移动,露出她几乎忘却的欢愉笑容。 过了约莫一个钟头,她的脸上、身上沾满了细白的沙,浑身汗水令她感到些许不适,便向那班人告辞,回到位置拿起包包离开海滩。 「有机会再一起玩嘿!」 「下次再见喽!」和她一起玩疯了的新朋友不断向她挥手。 她旋身扬起笑,也用力挥手致意,感谢他们给自己一个欢乐的午后,然后缓步定向租赁的民宿。 沿途经过卖饮料的小贩,她买了一瓶矿泉水,拿钱包时赫然发现挂在包包上的神奇阿拉丁不见了! 掉在什么地方了? 她付了钱,原想回头去找找看,但念头一起,随即难受的摇了摇头,打消踅回去的打算,逐步往民宿走去。 还找干么呢?找到了又怎样?他跟他妹妹之间的事就能当作没发生过吗? 在不小心知晓了那个秘密之后,一切都没办法再回到原点了,就像她和叙章之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没重新开始的可能。 她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无法形容此刻复杂的心境。 回到民宿洗了个舒服的澡,才回到房间,手机便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确认是王念慈,她才意兴阑珊的接起。「喂。」 『懿梅,你跑到哪里去了?』王念慈担忧地问。『妈说你都不理她,拿着包包就走,晚上没回家,连通电话都没有,让大家担心死了!』 「我只是出来散散心而已,过几天我就回家了。」全家人住一起就是这点不方便吧?若是她一人独居,就不会有这些问题。 『你心情不好吗?为什么不说出来让大家为你分担?』王念慈一直以为她是快乐的,何况现在也谈了恋爱,有什么不开心? 「还说我,你自己不也一样?」她脱口而出,电话两头霎时静默无声。 『我这婚姻就这样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没什么事不能解决的,回来再说好吗?』王念慈担心她跟自己一样想不开,但至少当时自己在家做傻事,还有家人把她由鬼门关里拉回来,但她呢?只身在外,她就是不放心。 「放心啦大嫂,我不会想不开的。」她肯定的保证。 『……你知不知道秉威也在找你?』犹豫了好一会儿,王念慈才提起另一个更为忧心的人。『他不顾医生的劝阻,到家里来好几回了,难道他没打电话给你?』 有,但她都没接,因为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 「我没事的,大嫂,麻烦你跟爸妈说一声,过几天我就回家。」没给王念慈再劝说的机会,她沉静的挂上电话。 她知道自己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很不应该,但她需要喘息的空间好好思索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下去,包括她和刁秉威之间。 虽然注定没有未来,但总得做个了结。说不定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听见了他和刁秉萱的对话,说不定他还认为那个秘密能继续对她隐瞒,但天不从人愿,她终究是知道了。 如果没听见那席对话,她现在应该还无忧无虑的陪在他身边吧? 如果他隐藏得够好,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但倘若他的保密不到家,在若干年后仍被她发现呢? 她不敢想像那个情景,那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面对及承受?她无法预料。 门外传来些许骚动,民宿主人不晓得和谁起了争执的样子,她无心去探究,她只想好好的静一静。 躺上床,拿起昨晚在便利商店买的八卦杂志,她信手翻阅,却没有一个字、一张图片进得了她的眼,她简直成了讯息停滞机,再也无法吸收任何讯息。 「刘小姐,刘小姐你在吗?」她呆坐在床上好久,直到门板上传来如雷的拍打声,她才由失神里惊醒。 「哪位?」她摇摇头,摇去脑子里的恍神。 「我是老板啦,你开个门好吗?」老板的口气显得很不耐烦。 「有事吗?」她戒备地问道。 她一个单身女孩出门在外,一切都得小心,即使是民宿的老板,都应该小心应对。 「欸……是有位先生直嚷着要找你,我拗不过他的坚持,毕竟我这儿还要做生意,他这么闹我真的没办法对付啦!」要不是那个男人吵得他快抓狂了,他绝不会打扰客人。「你帮帮忙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男人?几乎不需要思考,她立即知晓前来寻她的是谁。 她从不认为自己不会被找到,毕竟曾在他的事务所帮过忙,太清楚他寻人的本事,只要他有心要找,逃到天涯海角都枉然;不过她可不承认自己有任何逃的必要,毕竟她不认为自己有错。 她只是出门散心而已,何错之有? 因此她深吸口气,即便心里头千百万个不愿意,仍以极缓的速度前去开门。 果然,门一开,那张熟悉的脸庞立即映入眼帘—— 「刘小姐,你确定这个人你认识厚?」民宿老板卷起袖子,大有她不承认的话,他就跟对方杠上的打算。「你要是不认识,我就把他赶走,免得他在这里乱不停。」 客人在他这里投宿,他自然得保护投宿者的安全,他做生意绝对是做信用的啦! 刁秉威才不管民宿老板的叫嚣,一迳儿盯着面无表情的刘懿梅。 「打扰你了老板,他是来找我的没错。」她没幼稚到跟他玩躲猫猫的游戏,更不想给好心的老板添麻烦。 「安捏喔?那……那我去忙了嘿!」老板霎时有些尴尬,搔搔后脑后离去。 刁秉威不发一语的凝着她,她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相互对看,仿佛在比谁的眼睛大、谁撑得久不讲话似的。 「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去倒个热水会倒到通霄来吗?」刁秉威首先败下阵来,他额上的青筋微突,胸口的起伏急促,显然在压抑某些不知名的情绪。 看吧!这男人果然不明白她为何突然离开…… 撇撇嘴,她率先进入房里,却没有关上房门。「进来再说。」她很确定那件事不适合在可能有人不经意听见的场合讨论。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踏进她租的房间,一关上门,他就追着逼问。 一发现她毫无预警失踪,他便开始寻人的动作。原以为是之前袭击他的那帮人找她下手,后来确认她的失踪不是因为那帮人,他更没敢停下动作,不仅自己找,还动用他所有关系帮他一起找,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人。 经过这么大费功夫的折腾后,他当然要好好问清楚她干么跑给他追?事出必有因,他不问个明白誓不罢休! 「你做了什么心里有数。」说不怨怼是骗人的,她实在无法平静以对。 「我心里有数?!」他火了,没想到自己不眠不休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答案!「我见鬼的心里有数!医生不准我出院,我硬是从医院里跑出来找你,结果你竟然给我一句心里有数?!我要他妈的心里有数就有鬼了!」 「你小声点。」她蹙起眉心警告。 真的不能让别人听见啊!丢脸的是他,难容于社会的也是他,她一点都不乐见那种下场。 他攫住她的臂。「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这女人夺去他全部的心思、爱恋,谁知她说变就变,他根本无法接受。 「是你在搞鬼吧?」定定的望着他,她感到一阵鼻酸。 明明是他做错了,为何他还能信誓旦旦地指责她?这是什么世界啊! 她的神情今他心头一悸。「你给我说清楚,我到底搞了什么鬼!」这是他所陌生的容颜,因为她冷漠的态度,教他由脚底开始发寒。 「你别这样,快放开我!」她挣扎着,企图脱离他的箝制。 「你说清楚我就放手,没有第二句话。」他保证,只要消弭他的疑虑,她愿意跟他回去,一切他都可以当成不曾发生。 「你跟秉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又急又恼之下,她激动的脱口而出。 「我跟秉萱?」眸心闪过一丝茫然。 他哪有跟秉萱做什么?那丫头出国一趟就缠着他帮忙,如此而已。 「我都听到了。」眼泪控制不住的潸潸落下,她以为自己够坚强,也一直告诉自己不准哭,她只是识人不清,怎知和他见了面,仍没用的掉眼泪。「秉萱问你何时才要对我坦白,你……你说了什么应该没那么快就忘了吧?」 那不堪的关系她实在说不出口啊! 愕然的瞠大双眸,刁秉威当场傻眼! 这女人,竟然……这是怎样的一个大乌龙?! 「我的老天,你的误会可真大条啊!」 第九章 呆愣的宛如一尊石像,刘懿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过那揭露真相的一刻。 刁秉威说的没错,她是误会了,而且误会得超……乌龙! 她一点都不怀疑这乌龙事件即使在她作古之后,仍还是会被拿出来当茶余饭后闲嗑牙的题材,绝对会! 什么不伦之恋、不单纯的亲密兄妹?人家刁秉萱不过是身为舞台剧演员,拿剧本要她哥哥帮忙对词罢了。 在通霄找到她之后,刁秉威不由分说就拉着她跑到剧场,让她亲眼见识刁秉萱在舞台上精湛的演出,瞧得她是哑口无言、羞惭交加,终于搞清楚自己思想不良,差点没演出一场悲剧。 待演出结束,刁秉威顺道接下了戏的老妹回家,打算让秉萱亲自再向她解释一次。 「哎哟~~我的老天爷!我笑得肠子都要打结了啦!」在刁秉萱知道她突然消失的真相之后,笑得在沙发上打滚,动作之夸张全然符合她的身分——舞台剧演员。「我怎么看得上刁秉威?我又不是瞎了眼!」 「刁秉萱,这一点都不好笑!」眯起眼危险的睨着妹妹,他的头顶都快冒烟了。 他很想把身边的这两个女人全打一顿屁股。一个是不够信任他,没搞清楚事实就来个失踪,弄得人仰马翻;另一个则是完全不给他当哥哥的面子,一丁点都不给,小气! 「我觉得好笑极了,这绝对是我长这么大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刁秉萱笑得眼角溢出泪来,激赏的给刘懿梅一枚大拇哥。「大嫂,我欣赏你,从今天开始,你是我最崇拜的偶像!」 刘懿梅尴尬的胀红了脸,刁秉威则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犀利的眼恨不得在习秉置身上瞪出个洞来。 「你还敢笑得那么大声?这次事件你绝对要负最大的责任。」若不是她三不五时就硬赖他帮忙对戏,也不会搞出这次的飞机,他怎能不趁这机会好好的挞伐一番?「没有以后了,随便你要找哪个倒楣的家伙对戏都行,就是别找我,老子再也不干那种蠢事了!」 末了还用鼻孔冷哼了声,严重表达强烈不满。 「啊?」他这么一声明,习秉萱便再也笑不出来,忙由沙发上弹跳起来。「唛啦!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大哥,这点小事你绝对会挺小妹我的对吧?」 刁秉威懒得再理她,拉着刘懿梅便往房间走。 「喂!老大,你不是那么残忍的吧?」刁秉萱不敢相信他这般无情无义,很想追过去呛声,却又怕坏了老大的好事——那家伙担心受怕了一晚,理当会想由懿梅那里取得一点补偿,这她完全能够理解,但……「大嫂,你帮我讲讲话嘛!」 ok,不理她,那她由他老婆那儿下手总行了吧? 「大嫂欸~~哟嗬~~帮小姑我讲点好话嘿~~」 刘懿梅内疚得快挖地洞将自己埋了,哪还有脸应允她的要求? 再说,刁秉威说得没错,虽然她是冲动了点,但刁秉萱的确得担负些许责任;若不是她拿那种变态剧本要秉威跟她对戏,也不会害得自己伤心欲绝,差点亲手断送幸福,是该让她受点小教训才对。 刁秉威将她拉进房,二话不说一脚踢上门板,动作很是粗鲁。 平常这时候刘懿梅总会抱怨个两句,要他文雅、斯文一点,今天倒是静悄悄,让他有点不太适应。 「你,没什么话要说吗?」他说的是他关门稍嫌太过粗鲁一事。 「对不起……」低着头没敢看他,她以为他指的是自己偷偷离开台北,自个儿跑去通霄那件事。 挑挑眉,他很快发现两人指的不是同一件事,不过他仍欣然接受,毕竟他被误会得太冤枉。 「你不觉得你对我太不信任了吗?」既然她开了头,那么就来谈谈,要是想长久走下去,沟通绝对有其必要性。 「不然你认为遇上那种场面,我该怎么反应?」抬头和他四眼相望,她相信任何人遇到那种状况都难镇定。「今天要是换成你,你保证你不会做出跟我一样的决定?」 「不,我不会。」蹙眉沉思了下,他没想太久就有了答案。「我会直接冲进去问个清楚。」 「可惜我不是你,没有你那么勇敢。」那也不失是种方式,但她确定自己做不到。 「改天我教你女子防身术。」他突然转个话题。 「嗯?女子防身术?!」她微愣,不知道自己干么学那种东西。 「对。」他点点头,拉着她坐到床沿。「女人天生的气力再怎么样都比不过男人,或许因为这样,你才没冲进病房质问我的勇气;改天我教你防身术,往后万一遇上类似的情况,你大可放心冲进去,甚至撂倒我都没关系。」 她不由得轻笑出声。「你以为我把你当成会对女人动粗的男人?」她问了个有点拗口的问句。 「难道不是?」不然她干么不这么做?八成是怕他暴怒失去控制。 「当然不是。」握住他的手,她从不认为他会对自己动粗。「我相信你不论再怎么生气,都不会对我动粗。」 「你真的这么相信?」这番话说得他有丝飘飘然。 「当然。」她肯定的用力点头,并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我只是害怕面对你把我当成对世俗眼光交代的幌子,那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何等悲哀?」 尤其在清楚知道自己的感情全交付给他的时刻,她更是难以面对那种难堪。 「对世俗眼光交代的幌子?」他的笑变得狰狞起来,根本是咬牙切齿了。「好极了,你竟然把我当成那种下三滥?」 「呃……我当时弄不清楚状况嘛!」当时她根本吓傻了好吗?只能不断的住坏处想,不然她还能怎么办? 「我真想把你抓起来打屁屁!」 「啊~~」想不到他说到还真做到,当真将她抓起来压在他的腿上,大掌不客气的赏她三记火热的锅贴。 「欸……老大,大嫂,你们……没事吧?」刁秉萱犹疑的声音由房门外响起,立即让刘懿梅僵成石块。 完了,她接二连三的在秉萱面前出糗,以后教她怎么面对她? 「你怎么还没走?」刁秉威才不像她那般好欺负,当场扯开如狮般的嘶吼。 「我我我……我马上滚!」 刁秉萱深知驯狮得顺着狮毛摸的道理,连忙连滚带爬的「滚」离刁秉威的势力范围。 不到三秒钟,房里的两人同时听见大门开启的声音,很快的又恢复平静—— 僵在刁秉威大腿上的刘懿梅不禁轻笑出声。 「还笑?!」这该死的女人,简直要气死他了! 「我想秉萱真的很怕你,呵呵~~」她笑得直打颤。 刁秉威无奈的吐了口气。「就你不怕我。」 对,他承认认识他的人都怕他居多,在他面前甚至连话都不敢讲得太大声,唯有她,不断挑衅他的极限,偏偏自己又拿她没辙,怎不教他沮丧? 「我怕死了!」斜躺在他的大腿上,仰视他下巴的胡渣,她似笑非笑的调侃道。 这男人真的找她找得很急呢!下巴满布短髭都没刮,连最基本的清洁工作都没做,令她颇为感动。 「才怪!」翻翻白眼,想起自己刚才失控的手劲,他的心脏揪疼了起来。「痛吗?」他轻抚着她的俏臀问道。 「疼死了!」她故作可怜的皱起眉。 「你乖一点,我就不会修理你。」他佯装凶狠的威胁道。 「打女人的男人最没用!」她嘟起嘴,没好气的横他一眼。 他窒了窒,当真感到自责。「我这叫『略施薄惩』,不是打。」硬拗不知道有没有用?唉! 「狡辩。」伸手触摸他下巴的短髭,扎人,啐! 他没有回应,眸神变得深邃,呼吸逐渐浓浊。「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他真的怕极了,怕自己不晓得惹毛了哪个家伙,因不敢动他而对她下手,他甚至不由自主想像她可能受到的凌虐跟酷刑……那种恐惧他连想都不愿去想起,比有人掐住他的脖子或拿枪对着他还教他惊惧。 「你也不知道我有多难过。」心像被撕裂般的疼痛,开心手术不过如此吧?她想。 「所以?」握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唇,他感谢上苍让她此刻仍在自己怀里。 「所以我们两个都要检讨。」掌心传来他唇瓣的柔软,她感动得想哭。 撑起上身,主动贴上他的唇,老天!她超想念他的味道。 刁秉威微闭眼睑,动也不动的观察着她。 她伸出舌尖,勾划着他棱角分明的唇型,无声轻啄他的嘴角,柔软的娇躯像没骨头似的腻到他身上,和他的身体紧紧贴合。 他享受的闭上眼,却仍没有丝毫动作,似乎在等待她接下来的表现。 见他不为所动,她索性爬坐而起,张开大腿,跨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捧着他的俊颜,啄吻着他性感的下巴,身体不安分的在他腿上蠕动—— 「嘶~~」她成功挑动他的敏感神经,原先被动的唇开始发动攻击,轻啮她诱人的唇瓣,然后吞噬她那使坏的丁香小舌。 「唔……」她发出小猫般的轻吟,双臂下意识勾缠着他的颈项,小手插入他浓密的黑发中,舌尖随着他的挑逗舞动。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他沙哑低吼,大掌爬进她的衣内。 「你要我吗?」她的声音亦变得沙哑,水眸带出狐媚的潋光。 「你明知故问。」他被她的性感电得酥麻,凶狠的在她漂亮的锁骨上吮出一道红痕,印上属于他的印记。 「嗯!」她轻哼了声,粉唇舍不得离开他的,并学着他的动作,小手钻进他的领口,胡乱摸索着他的胸膛。 忍无可忍,苦苦压抑的自制力瞬间溃堤。 在女人鼓励的眼神激励下,男人发挥勇猛无比的蛮劲用力冲刺、撞击,战况之激烈,让不算大的房间充满着娇吟、喘息,漾满春意;直至眩目的高潮将双方带上濒死的临界点,战事方休—— 微喘的枕在他的臂、偎在他怀里,听着他仍显急促的心跳,她突然发现离开他是件多么愚蠢的事。 她爱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也爱她,世上还有什么事比两心相属来得瑰丽? 能像此刻般依偎着他,她幸福得发出轻叹。 「怎么了?」没漏掉她的叹息,他收拢手臂,让她半趴在自己起伏的胸膛上。 「我在想,还好那一切都不是真的。」还好只是剧本,虽然让双方都承受短暂的痛苦,却让两颗心更为紧密的牵系,真是意外的惊喜。 笑着揉乱她的发,细长的发流泻在他的指缝间。「是你自己爱胡思乱想还说。」就这么搂着她一辈子都不会腻的,他想。 「或许我哥的事让我对感情多了很多不确定,不过凡事都是一体两面的,若不是因为那件事,可能我们永远碰不到一起,甚至一辈子都不认识也不一定。」即使两家的距离并不远,但在人际关系疏离的现代,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有了我这万能的妹婿,以后他爱怎么乱搞都没问题。」看在他为自己牵红线的分上,他勉强打包票为大舅子擦屁股,次数不拘。 「啐!乱讲话!」想起大嫂那略显哀怨的神情,她不免心里一阵难受。「既然你这么万能,干么不想个办法让他们夫妻感情变好?」女人要的其实很简单,一份专注的爱,仅此而已。 「感情的事旁人插手不来,我可没办法命令你哥对你大嫂好,除非他自己懂得珍惜。」他耸耸肩,莫可奈何。 很多人就是不懂得珍惜,等失去后才来懊悔;像她大哥,初恋都过了还留恋,才会搞出那乌龙事。 「所以你也不是事事万能嘛!」她笑着揶揄道。 「谁说的?除了感情跟电脑之外,我无所不能。」闭上眼假寐,他舒服的感觉困意袭上脑袋。 电脑? 她怔了下,抬眼觑他。「所以你才要我来帮你建档?」 「嗯哼。」他轻哼,浑然不觉自己泄了底,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那……如果当时换成另一个女人来找你帮忙,而她正好也稍懂电脑,那你是不是一样会爱上她?」她试探性的再问。 意识被她话里的醋意给酸醒,他立即警觉的绷起神经。 「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开什么玩笑?这种问题可不能随便回答,为了他后半辈子的清静着想,他小心谨慎的丢给她一个还算安全的答案。 「说嘛!人家想知道啦!」她不满的捏了下他敏感的乳头,大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狠劲。 「噢!你怎么可以对人家毛手毛脚啦?!」他委屈的摸了摸胸口。又痛又爽,有够矛盾,唉~~ 「你全身上下哪里没被我吃干抹净?我干么还对你毛手毛脚?」她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他。 「你——你怎么抢男人的台词说?」他不可思议的回瞪她。 「谁规定男人才能说?」小手使坏的在他胸口游移,她决定用最甜蜜的方式逼供。「说,是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只要她会电脑?」 「别闹了,我怎么可能再去爱上别的女人?」他轻颤了下,又期待又怕受伤害。 「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在我们认识之前。」还不说?看来不下重刑是不行了!她的指不安分地往他下腹移动。 「你、你到底想干么?」欧卖尬~~他兴奋得发抖呢! 「没有啊,我只是要个答案而已。」她无辜的眨眨眼,小手已然握住他的火热,指腹在顶端不安分的磨蹭。 「你你你……容我提醒你,我们才刚做完耶!」男人跟女人最大的不同,是男人「出货量」有限,女人则是无穷,他认输行不行? 「谁说做完不能再做?」她挑眉,饶富兴味的抬起上身睥睨他。「除非你不行。」 他错愕的瞪大双眼。「谁说我不行?」 她丢给他一记「行就证明给我看」的不屑眼神,成功激起男人熊熊「欲」火! 过不了多久,战事再起,房里再度响起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绵延许久、许久…… 爱一个女人,就得满足她各方面的胃口,而他自然也由其中得到许多乐趣。 更重要的是,她不会再问他那些莫名其妙、假设性的问题,嘿嘿! 尾声 两情相悦,难免论及婚嫁,刁秉威和刘懿梅在过了两年恋爱期之后,无可避免的也走到这一步,泰半是因家人的催促。 对他们来说,其实有没有那张纸都不重要,不过为了让彼此更「名正言顺」一点,他们决定顺应家人的要求,通俗的手续办一办。 婚礼前夕,行李几乎全搬进夫家的刘懿梅已整理得差不多了,该丢的早丢了,该就定位的也都就定位了,剩下一些杂项正逐一寻找它们的「安身之所」,忙得不亦乐乎。 她走到客厅拉开书桌的抽屉,正想将名片簿摆进去,不意在抽屉里发现一个娃娃,她好奇地拿起一瞧,竟是神奇阿拉丁?! 是秉威送给她的那个吗? 不可能啊!那个明明掉在通霄,她很清楚自己当时并没有回头寻找。 那么是秉威再买来的喽? 也不对啊!秉威不是会主动去买娃娃的男人。 那么……抽屉里为什么会有这个娃娃? 「在干么?」刚冲完澡的刁秉威走出浴室,便见到她杵在书桌前发呆。 她旋身反问:「秉威,我好像一直忘了问你,两年前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么久的事了,还提它干么?」他不懂她怎会过了两年才问。 「人家只是好奇嘛!」她娇嗔的跺了下脚。 「好啦好啦,没见过比你还好奇的女人。」早已习惯顺着她的刁秉威,边用毛巾擦拭湿发边回答。「我动用了一点关系,让朋友也帮我注意,然后有人在通霄西滨海洋生态教育园区看到你,我就杀过去了。」 「就这样?」那这个娃娃就不是当初那个了? 「不然呢?」将毛巾丢到洗衣筒里,他在沙发找到舒服的位置落坐。 「你是不是漏了什么?有人在西滨海洋生态教育园区看到我,可是当你杀过去时我已经离开了,你又怎么知道我住在那间民宿?」她记得她回到民宿不久,他就找到她的落脚处,这中间应该还有漏掉什么过程才对。 「不是说过我无所不能的吗?小小一家民宿难不倒我的啦!虽然当地的民宿不少,我还不是轻轻松松就找到你了。」转开电视,最近棒球热得很,他虽很少看电视,偶尔凑凑热闹也不错。 都快成了他的妻,怎会不晓得他的本事?只是她想确定那个娃娃是不是她遗失的那个,还有,为何他不曾提起过?又怎会关在他的抽屉里? 「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时,秉萱曾送给你一个巫毒娃娃,后来你转送给我的神奇阿拉丁吗?」她懒得迂回了,直接问或许还快一点得到答案。 刁秉威顿了下,没有回头。「嗯。」 「我那个娃娃不见了,掉在通霄的海滩上。」她还记得那里有一群热情的年轻人,陪她过了一个愉快的午后。「你知道我很喜欢那个娃娃,它掉了我很舍不得。」 刁秉威终于回过头来凝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在你的抽屉里找到它了,只是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抽屉里。」是不舍吧?他知道自己对那个娃娃的喜爱,所以小心地将它收起来? 定定的看着她许久,刁秉威浅叹一口,承认了。「我在海滩上捡到它,就近问了在不远处打沙滩排球的年轻人,是他们告诉我你离开的方向,所以我才能那么快找到你。」 「你为什么都不曾提起?」两人的视线胶着,谁也不肯先移开。 「我以为你不要了。」那时他根本不知道她为何突然离开,然后又在海滩上看到那个娃娃,以为她嫌弃自己送给她的东西,让他感到很受伤。 「那时你一声不响就走了,也不接我的电话,然后我捡到那个娃娃……」他停顿好久,再开口的声音变得沙哑。「老实说,那时候我真以为我们完了。」 「那你为什么……还把它捡回来?」她感觉眼眶好热,喉咙像梗了一大块鱼刺,不用吞口水都感到微疼。 「虽然它长得不怎么起眼,但它有着我们共同的记忆。」倘若他们真的完了,至少他还留有那一段甜蜜的回忆,这就是他将那娃娃捡起的理由。 刘懿梅跑过去抱紧他,手上紧捏着神奇阿拉丁。「你把它洗干净了?」 「嗯,刚捡起来的时候很脏,沾满沙子,但是我知道你很喜欢它,所以把它洗干净放到抽屉里。」他知道她明白他的心意,毕竟相处两年多了,很多事不需要讲得很白,但双方都能理解对方的思绪。 「谢谢你。」她明白,因为她喜欢,所以他珍惜这个娃娃,一如珍惜她的心境。 他勾起浅笑,搂着她的肩轻轻摇晃。 电视萤幕上播放着棒球赛的激烈战况,却没有人再注意谁打了安打?谁上了垒包?他们只在乎彼此和那份深刻的感动。 「秉威。」 「嗯?」 「我好像没说过我爱你。」 「你现在不就说了?」 她轻笑,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滴。 神奇阿拉丁,失而复得的神奇阿拉丁,送给他一个好帮手,也送给她一个好夫婿,真是名副其实的神奇阿拉丁啊! 【全书完】 编注: ☆请勿错过『巫毒娃娃l号』——橘子说527《偷心忍者帮帮忙》。 ☆敬请继续期待橘子说系列——『巫毒娃娃3号』,《偏偏爱上泳圈猪》。 ☆敬请继续期待橘子说系列——『巫毒娃娃4号』,《给我一个南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