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江湖败类》 第1章 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晚上九点。 白磊像往常一样收起写着三石书屋的破广告牌,又费力的拉下生锈的卷帘门。 “也该把你换了。” 自言自语的说完这句话,白磊提着还有大半杯枸杞茶的茶杯往家走。 家离书店不远,过一个路口右拐,那片叫清湖天地的小区便是。 今天路口的路灯坏了,同时坏掉的还有那个开着黑色福特福克斯司机的脑袋,两种因素叠加,最终结果是白磊也坏了。 可怕的碰撞声后,白磊飞了出去。 淌了一地的鲜血铺向破碎的茶杯,撒下的枸杞被染得更鲜红。 …… 痛,全身都痛。 最痛的是脑壳,白磊感觉自己被困在某个地方,脑中还多了很多不是自己的记忆。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真糟糕! 不知多久,白磊听到一阵铿锵有力,急急忙忙的脚步声,自己似乎是在随着脚步声一起移动。 又不知多久,白磊感觉自己停了下来。 难道我还有救?这是被送往急症室了? 脚步声依旧铿锵有力,依旧急急忙忙,这次是逐渐远离。 白磊感觉过了好久,怎么还不见医生来做手术? 终于,两道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两人在说话。 一个洪亮的声音道:“是他吗?” 另一个拘谨的声音答道:“正是,他就是白磊,白万里的独生子。” 白磊有些疑惑,这两人怎么聊起来了,还管不管病人的死活了?还有,我爸叫白兴国。 洪亮声音道:“少年英才,可惜了,家中还有何人?” 拘谨声音道:“自从白万里失踪后,白家除了白磊,老家还有一个老仆,哦,对了,早年白万里为其子选了一个童养媳,只是后来又将其送走了,目前查无音讯。” 洪亮声音叹了一声气,道:“想当初,在黑衣使中,我与白万里并称为万里无云,凡事都要挣个你死我活,谁也不服谁,但说句心里话,白万里比我强。当年,他不仅放弃了镇抚使的职位去西川潜伏,更是将唯一的儿子丢到如狼似虎的四海会做内应,这份忠诚,这份豁达我秦无云比不了,只可惜现在故人已逝,他的遗孤我也没能照顾好,可悲啊!” 拘谨声音道:“镇抚使大人节哀!”。 听着两人的对话,白磊很茫然,他很想睁开眼看看自己是在哪里。 他努力挣扎着想喊出声,却发现自己越挣扎就被困的越紧,似乎有股力量在吞噬自己的意识。 两个声音的谈话继续,拘谨声音道:“请问镇抚使大人,白磊的尸首如何处理?” 洪亮声音道:“烧掉吧,朝廷下拨的经费有限,一切从简。 此时,白磊一边在和那股力量对抗,一边在心里大骂。 “特么的,说好的故人之子呢?说好的要照顾遗孤呢?我还没死呢,拜托你们再检查一边吧!” 拘谨声音又道:“镇抚使大人,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再怎么说白磊也是尽忠职守而亡,是不是……” 拘谨声音没有继续往下说,眼前的镇抚使大人可是有秦广王之称的秦无云,黑衣使中出了名的脾气最暴戾的一位镇抚使,他可不敢说错话。 洪亮声音道:“陈千户所言有理,身为黑衣使就应该生死尽忠,把他的尸首送给无情那丫头,她最近不是在钻研解剖人体术吗,就让这小子死后再当一回烈士吧!” 拘谨声音颤抖着说道:“是,镇抚使大人。” 心里却在想,小白呀小白,我只想让你死后风光点,没想到……哎,看来我只能给你多烧点纸了。 还在抗衡那股力量的白磊彻底崩溃了,说好的死刑怎么改凌迟了。 我还没死呢,谁要当烈士啊! 不行,我不能死,抽屉里还有一大推淘来的《故事会》没看完,弄得那个八二年女儿红泡枸杞的方子还没试,还有那该死的卷帘门没修,我还要守着我的小书店呢! 两个声音的脚步渐渐远离,意识被困住的白磊绝望了。 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白磊像诈尸般坐了起来,同时喊道:“等等,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白磊喊出这句话,又直直地倒下。 两个声音脸上都是一副如同见鬼的表情。 …… 再次昏迷的白磊继续和那股力量纠缠着,准确的说是和他脑中另外一个人的意识在纠缠。 那个人和他同名也叫白磊,他能清楚的看到对方所以的记忆,对方也能看到他经历过的一切。 两股意识相互争夺者这个躯体,谁也不愿被对方吞噬。 来自地球的白磊试着和这个世界的白磊交流,这个世界的白磊已经不行了,只是因为很多事放不下。 地球白磊道:“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消失,你已经不行了,把这一切交给我吧,我替你找出暗算你的凶手,我替你完成你答应郭四海的承诺,我替你找到咱爹,我替你找到那个失散多年的咱媳妇儿,以后我们不再是我和你,也不再是我们,我们是白磊!” 白磊还没醒,处于迷糊的状态,脑袋晕晕沉沉的,突然多了很多记忆,关于这个世界,关于这个躯体原来的主人。 这里虽然还是地球,但因为历史在某处出了岔子,这里不属于任何一个朝代。 这里有国与国之间的天下之争,也有朝堂上的庙堂之争,更有江湖上的恩怨之争。 天下是天下是个大朝堂,朝堂是个大江湖,江湖争的是名利。 大宁王朝传承中原正统一百余年,经历一百多年的励精图治,大宁虽说不上国泰民安,但也蒸蒸日上,如今与北方的北奴,西边的西川两国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都说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大宁朝却非如此,甚至武道文风都极为鼎盛,特别是武道,可以说是全民习武的盛世,毫不夸张的说,妇孺皆佩剑,出门便是江湖。 今年是大宁泰安六年,原主是黑衣使的一个小旗,15岁在父亲的要求下,奉命潜入有天下第一商会之称的四海会做内应。三年又三年,原主出色的完成了任务,收网行动开始,一切都很顺利,然而原主却在收网行动即将结束时,突然遭到偷袭,这才有了白磊穿越,灵魂附体的事儿。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卧底未能成功归来,做一个好人的故事。 第2章 神医无情 浓烈的草药味将白磊熏醒,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一个忙碌的身影,雾气腾腾,看不清容颜,身形高挑纤细,应该是一个女人。 白磊现在的身体还无法行动,他发现自己被泡在一个大木桶里,木桶被盖子盖着,只留脑袋从盖子中的圆洞中探出来。 浓烈的草药味扑鼻,想来自己应该是正在被抢救,没想到自己能尝试古人这种治病救人的方法,不知道被药汤煮着,效果会不会比枸杞泡茶更养生? 白磊醒了没一会,又昏了过去,朦胧中感觉有人掰开他的嘴,往嘴里一勺一勺的灌入某种汤水,闻着味道,应该是草药。 喂药的人动作机械,像是在完成任务,根本谈不上细心,虽然看不到神情,但白磊能想象到这人一脸不带感情的样子。 一连好几天,白磊都泡在药汤里,重复着被人喂药,偶尔醒来,但眼前雾气太浓,只能看到那个女人若隐若现的身影。 白磊还不能动,本以为是这具身体受伤过重,后来发现没这么简单,全身上下一点知觉都没,也不能开后说话。 如果按照21世纪那个白磊的思维,一定认为自己半身不遂了,但融合原主的记忆后,他猜测自己应该是被封住了身上的穴窍。 在这个世界,泡药浴,银针刺穴,运功疗伤都是很正常的治疗方式,想通这一点他也不紧张了,只在盼着自己快点好起来,同时也对这个治疗他的女人有些好奇。 这天,女人再次机械的给他喂药时,白磊终于看清了她的容颜。 不施粉黛而颜如朝霞映雪,不苟言笑却自含万种风情。女人很美,完全不同于前世各种修图软件做出来的美,是那种彻内彻外的知性美。 女人二十五岁左右,也可能更大些,因为保养的机好,看不出真实年纪。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丝绸袍子,样式有点像前世的睡衣,大概是由于忙碌的原因,衣服上留下了很多血迹和药渍,袖口被挽起来,两条白玉藕般的手臂端着碗和汤勺。 短短几天经历了,死亡、穿越、重伤、重生,虽然白磊是一个已经被生活打磨成佛系的中年大叔,但这一系列的变故还是让他痛不欲生。 而这个惊为天人,正在救治他的女人,就成了这些天他心灵的唯一慰藉。 白磊在心里忍不住吐槽道:“原来穿越真的有福利,看来一切还不是那么糟糕。” 几天后白磊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是躺着的,他看到了工艺精湛,样式古朴的屋顶,也能看到满屋墙壁旁竖着的药柜,以及书架上凌乱堆放着的各种书籍。 “醒了?” 女人的声音虽然好听,却不含任何感情,奇怪的是,白磊却偏偏感觉像是午后阳光般的慵懒,和舒适。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的伤已经痊愈了,遗憾的是你全身经脉尽断,虽然恢复了,但功力全失。” 女人的话依然不带感情,也没有理会白磊的感受,甚至没看他一眼。 白磊感觉虽然遗憾,但也很庆幸,他的思维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人,不会因为武功废了就寻死觅活,两世为人,没有谁比他更珍惜自己的小命。 女人拿出一把精致得像艺术品的小刀,在白磊眼前晃了晃。 看着寒光四溢的小刀,白磊心里微微发寒。 女人又拿出一根萝卜,用小刀在萝卜上飞快的划了几下,萝卜皮儿被环绕着削成长条,干净利落的掉在地上。 女人张开红唇,咬了一口削好的萝卜。 白磊心说,原来是削萝卜皮儿啊,还以为是削我呢,吓得人家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直跳。 女人咽下嘴里的萝卜,道:“前段时间遇到了几个极西之地来的胡商,听他们说他们那儿,已经有人将人体解剖过,还绘制了一张详细人体结构图。” “由此我萌生了解剖人体的兴趣,猪羊牛马鸡鸭鹅我都解剖过,一直没有机会解剖人,本来你是很好的研究对象,只可惜你活了过来,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所以你要努力的活着,不然……” 秦无情带着黑化般的笑容看着白磊,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此刻白磊已经是脸色大变。 白磊听着心里直发麻,他猜到这个女人是谁了? 他昏迷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秦无云要将他的尸体送到一个叫无情的女人那里,供她钻研解剖用。 这个女人就是有秦广王之称的秦无云的妹妹秦无情。 秦无情,黑衣使十六千户之一,武功高强,医术高明,也是大宁朝有名的女神医,但她除了黑衣使,其他人一概不医。 另外她还是一个八品高手,在英雄榜上最少是前50名,一手飞刀绝技和出神入化的下毒功夫更是让人闻风丧胆。 阎王无义,神医无情,说得就是这兄妹两。 白磊很痛苦,女神的人设虽然不至于坍塌,但至少算是黑化了。 一想到江湖流传的无情神医的传说,白磊甚至怀疑这个女人会不会故意把自己医死,好拿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身体做解剖研究。 又过了几天,白磊除了吃药和吃东西,其他时候就是像死人一样躺着。秦无情说他的伤已经痊愈了,但并没有解开他身上穴窍的打算。 直到有一天,昏迷中的白磊醒来,发现秦无情在他身上摸索,一个个银针被拔了出来。 每拔一根,白磊的知觉就强一分。随着银针不断被拔出,白磊感觉越来越难受,体内似乎有千万虫蚁在爬动。 随着脑后哑门穴处的银针被拔出,白磊终于感觉自己嘴巴能动了。 “呜呜……啊啊……” 白磊发现自己的舌头捋不直,只能呀呀呀呀的瞎叫唤。 想要起身,发现身体也不灵活,挣扎了半天没起来,体内的酥麻感觉让他备受煎熬。 秦无情不带感情的说道:“你这是穴窍封闭久了,气血不畅,过几天就好了。” “呜呜……呀呀……” 秦无情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有件事儿很有意思。” “你被人打成重伤,全身筋脉尽断,没死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更奇怪的是,你体内蕴含着一股非常奇特的力量,不仅护住了你的心脉,还为你洗经伐髓,经脉重铸。” “我之所以封闭你的七经八脉和三十六死穴,也是怕你受不了疼痛而死掉,虽然我不在乎你的生死,但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听完秦无情的话,白磊停止了挣扎,他陷入了沉思,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这次收网行动之前夜,发生了一件事儿。 第3章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体系的应用 那夜,原主利用四海会会长郭四海赴宴的时机,偷偷潜入郭四海卧室中的密室中,想要窃取郭四海这些年来和朝廷官员勾结的名单,来往书信,利益账本等物证。 原主在四海会潜伏了六年,他对四海会,郭四海的一切都熟悉,这件事他计划了很久,本以为不会出纰漏。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打开密室门的时候,满脸横肉,一身福相的郭四海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等着他。 郭四海,天下第一商会四海会会长,九品高手,英雄榜排名第21位 只有六品实力的原主先是一愣,接着想都没想,拔起刀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敌不过郭四海,为了不泄露机密,原主果断自我了解,这是黑衣使的传统。 就在原主的刀刃接触到脖子瞬间,郭四海凭空一掌打去,刚烈的掌风打在原主的手肘上。 哐当一声,刀掉在地上。 郭四海又伸出一指,一道劲气打在原主身上,封住了他的穴道。 劲气外放,预示着迈入宗师境,郭四海是宗师,原主已经绝望了。 郭四海负手而立,道:“黑衣使果然如传闻一般可怕,自裁居然眼都不眨一下。其实你没有必要自裁,关于黑衣使要剿灭四海会的事儿我比谁都清楚。至于你,我三年前就知道你是内应,今夜我特意在此等你也不是为了抓现行,你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甚至比你想要的更多,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那一夜,只有原主从密室中出来,第二天黑衣使剿灭四海会后,发现郭四海服毒自尽,死在了密室中。 那夜,原主除了得到想要的物证,还得到了另一样东西——麒麟丹。 据传是前朝开国皇帝李元芳泰山封禅,偶得白鹿,视为祥瑞,常年以千年灵芝,人参等珍贵药材饲养,白鹿长大后,其躯如虎,口生凶齿,蹄变利爪,皮毛带血,其貌如传说中的麒麟一般无二。 后来李元芳重病,命高人取麒麟血肉,炼制成丹药,也就是传说中的麒麟丹。 传闻,麒麟丹能去百病,延年益寿,练武之人服用后更是功力大增,天资再差也能入宗师。 郭四海强迫原主服下了那颗麒麟丹,但原主并没有任何感觉,还以为是郭四海骗他的,甚至怀疑是毒药。 但好在他完成了任务,对于麒麟丹的事儿他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想起来,白磊肯定是那颗麒麟丹的作用,不然无法解释经脉重铸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原主本打算后向黑衣使高层汇报,并为郭四海求情,完成他对郭四海的承诺。 但白磊现在可不这么想,被人偷袭打成重伤,准确来说是已经被人打死,这事儿美那么简单。四海会内知道白磊是内应的只有郭四海,而且当时已经乱成了一团,偷袭白磊的应该不会四海会的人,那么想要弄死他的到底是谁? 想来想去,白磊觉得只有黑衣使内部的人,自己手里有有那么多物证,估计是威胁到了朝中的某些大人物才招来杀身之祸。 原主被打伤后也许有些物证已经遗失了,原主是唯一的人证,为了以防万一,所以自己这个内应必须死。 如果自己和郭四海的交易事发,一定会有人利用这件事想方设法的弄死自己,江湖险恶啊! 不行,这事儿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至少现在不能。 “呜呜……哎呀呀……” “张嘴。” 秦无情将一块东西丢到白磊嘴里,又道:“含一会儿,有感觉了就吐出来。”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嘴里一股咸味化开。 “呸呸呸……” 白磊突出嘴里的东西一看,是一大块盐巴。 又适应了好一会儿,白磊终于能把舌头捋不直。 白磊装作一副激动的样子,道:“秦千户,我是否真的功力全失?” 秦无情不带感情的道:“是。” 白磊低着头,失魂落魄的一言不发。 秦无情道:“如果你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那就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白磊当然知道秦无情问的是经脉重铸的事儿,做戏做全套,他这时的反应都是装出来的。 过了好一会儿,白磊万念俱灰的说道:“这事儿重要吗?即使是经脉重铸了,我也是个废人。” 秦无情道:“我觉得很有趣。” 白磊怒目而视,吃人的目光盯着秦无情,做戏的成份很大,但也是真的愤怒,我都这样了,你还这么说,到底有没有人性啊? 白磊觉得这个女人太无情了。 白磊厉声道:“你以为我会知道吗?我要是有种这手段何依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哈哈……想我白家满门忠烈,如今却徒留我一废物。我到想问秦千户,可知我心中的凄惨?”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我问秦千户,可知我心中的悲痛?” “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江湖,身老他乡。我问秦千户,可知我心中的愤恨?” 白磊对自己的表演很满意,从最初的怀疑到惊恐,到悲痛,再到最后无尽的愤恨,配合着两首诗词,所有情绪拿捏的恰如其分。 看来那本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员的自我修养》没有白看,如果身在前世,他还真想跑去横店体验一番跑龙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秦无情听完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 秦无情的反应让白磊很意外,他完全不知道秦无情是怎么想的,相信?不相信?还是根本就不关心?我这么有张力的表演,或多或你少给点反应吧! 白磊很焦急,一旦秦无情将他的情况上报,自己肯定会被黑衣使高层盯上,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不行,必须摸清楚这个女人的想法,大不了使用美男计。 第二天,白磊身体还有些酥麻,行动也不怎么灵活,但已经可以下地了。 白磊尝试和秦无情套近乎,起初是一些感谢救命之恩的话,然后又询问自己伤势如何了,接着聊天讲笑话,最后含情脉脉说情话。 后面两个阶段是白磊自己yy出来的,前面两个阶段倒是实施了。 秦无情的回答简单粗暴。 具体情况大概是这样: “多些秦千户救命之恩,属下无以为报,此生愿誓死效劳。” 秦无情:“不用!” “请问秦千户,不知属下的伤势如何了?” 秦无情:“好了!” “秦千户,属下刚刚想到一个笑话,话说有个读书人要去参加秀才考试,考之前居然梦到了考神。” 读书人就问考神:“神仙啊,我这样的人能不能科考高中呢?” 考神笑着说:“请问你爷爷爸爸是不是科举出身,是不是已经有官职了?” 读书人摇头说:“不是。” 考神又问了:“那你家里有钱吗?” 读书人回答说:“不富裕。” 考神突然哈哈大笑:“既是这样,你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害我白跑一趟!” 秦无情听完什么也没说,拿出一把银针在白磊眼前晃了晃。 白磊识趣的闭上了嘴,同时也宣告美男计实施到第三阶段后失败。 第4章 你想多了 秦无情住的地方叫长生馆,算是黑衣使内部的医疗机构,自从传出秦无情在钻研人体解剖学后,就很少有人来着看病。 虽然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汉子,但人体解剖这事儿在如今这个时代还是太匪夷所思了,再考虑到神医无情的性情,谁也不想上点药就完事儿的小伤,最后走的时候少胳膊少腿儿,也难怪没人想来见识。 白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原主底子厚,这具身体状况比他想的还要好,没有发福的肚腩,也没有腰酸背痛的毛病,全身似乎有用不完的劲儿。 “果然,最好的养生就是习武,看来以后不用枸杞泡茶了。”白磊活动完,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几天白磊一直试着和秦无情套近乎,想知道这个女人的想法,但无情神医忙着解剖那些家畜,大多时间都把自己关在解剖实验室里,白磊连见面的机会都少。 思前想后,白磊准备出一个大招——美食。 大宁朝虽然物产丰富,但可能是喜文好武的关系,人们对美食的追求并不是如何热衷。普通人家一般就是蒸煮,富贵人家虽有炒菜,也就是热锅滚油,放点盐巴和胡椒,总得来说没人懂得烹饪料理。 白磊作为一个21世纪,宅了近十年的宅男,虽然称不上大厨,但在那些做菜的网络短视频的耳濡目染下,一般的家常菜还是手到擒来。 更幸运的是,长生馆的药材种类繁多,其中就有很多适合做菜的材料,花椒、八角、陈皮、香叶做菜能用到都有。 而且,让白磊意外的是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辣椒,但一般人都是当盆景养着,有些人会晒干了放在家里除虫。 辅料有了,食材也不缺,秦无情解剖的各种家畜肉堆积如山,白磊挑了几块新鲜的猪肉和鸡肉,又在门口池子里捞了一条大鲤鱼,就开始他的表演了。 长生馆有厨房,每天准时有厨娘来给秦无情做饭。今天,掌勺的是白磊,顶着水桶腰的厨娘很不乐意的成为帮手。 白磊乐此不疲,虽然功力全失,但刀法招式还在,用在切菜上简直不要太舒服,很快三样家常菜就做好了。 红绕肉色泽红亮诱人,肥而不腻,香甜松软,入口即化。 宫保鸡丁辣中有甜,甜中有辣,鸡肉的鲜嫩配合花生的香脆,入口鲜辣酥香,红而不辣,辣而不猛。 糖醋鲤鱼色泽金黄,外焦里嫩,香甜酸醇。 晚饭时,白磊一脸谄媚的喊秦无情吃饭。 “秦千户,为了感谢救命之恩,属下特意做了几道小菜请你品尝。” 秦无情看了一眼白磊,有些意外,也没多想,将血淋淋的双手在黑色的绸缎袍子上擦了擦后,随白磊一起来到饭桌前。 香气四溢的味道让秦无情眼前一亮,看着桌精致的有些过分的菜肴,秦无情突然感觉口舌生津,食欲大动。 “你做的?” “是的,属下胡乱尝试了一番,觉得味道还行,就像让千户大人也尝尝。” “你不是哀莫大于心死,觉得自己是个废人了吗?为何还有心情弄这些?” 白磊早就想好了说辞,只要无情神医询问他随时就可以开始表演。 白磊叹了口气道:“属下想了好几天,终于想通了,想我大宁北有北奴常年厉兵秣马,西有西川虎视眈眈,南边的南疆又成妖作怪,东边沿海倭寇兴风作浪,内有江湖势力争强斗狠,仔细想想这天下并不太平,虽说我大宁兵强马壮,并不惧怕这些内忧外患,但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堂堂七尺男儿虽失了一身功力,但热血未冷。形式如此严峻,怎能自怨自艾,我白家世代忠良,我白磊就算成了一个废人,也有一腔报国的热血。” “汉家旌帜满阴山,不遣胡儿匹马还。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此乃属下余生之志,宁死也要做我大宁的忠魂。” 秦无情呆住,不知道是因为桌上的菜肴,还是因为白磊的一番话。 不过,她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知道了。” 白磊无语,你又知道个啥啊?听完我这以死明志,忠君报国的演说,难道真的不振聋发聩吗?你就不能给点过激反应? 哎,白磊觉得在这位高冷型选手面前表演就是一个错误,除了翻白眼,再强的演技也是白搭。 秦无情夹了一块红烧肉,朱唇轻启,细嚼慢咽,又迫不及待的尝了尝另外两个菜。 这才开口不带感情道:“味道不错。” 虽然没有意料之中的夸张表情,但白磊也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世界人的口味还是和前世差不多。 秦无情性子冷淡,除了医术,对其的都莫不关心,能得到她用“味道不错”四个字来称赞,想来也是极好的。 白磊不知道的是,厨房里那个水桶腰的厨娘正在捧着半晚红烧肉痛哭流涕,不是不错,简直是人间美味啊。 见秦无情吃的正香,白磊小心翼翼的问道:“秦千户,有个事儿我想请教一下。” 秦无情微微颔首,示意白磊继续说。 “是这样的,我经脉重铸这事儿你怎么看?” 秦无情道:“想不通,也不愿想。” “那你看我这一身功力还能恢复吗?” 秦无情道:“经脉重铸后,你的三十六穴窍也闭合了,恢复是不可能的,但你的武功招式还在,不过因为体内没有劲气,使起来气力不足,也不堪大用。” “那能重新练回来吗?” “很难,你是习武之人应该知道,呼吸吐纳,开穴通窍都是从小开始,想要再重新修炼要比常人难百倍。” “哎……” 白磊叹了口气道:“果然还是不行啊!” 沉默片刻后白磊再次说道:“秦千户,属下有事儿求你,属下虽然是一介废人,但拳拳报国之心还在,只是经脉重铸这事儿太匪夷所思,如果让上头知道了,我又说不清楚,那属下在黑衣使中很难受重用,说不定还会被遗弃,所以恳求千户大人能帮我……” 白磊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他相信秦无情能明白他的意思。实际上白磊前面说了那么多,也就是为这事儿做铺垫,武功什么的他真的不看重,当然若是能混个小官位也还是不错的。 秦无情抬起头,眉目如画的双眼看着白磊,道:“你想让我帮你隐瞒?” 白磊道:“属下并非为了自身利益,只求千户给我一个捐躯复国的机会。” 秦无情浅浅一笑,道:“你想多了。” 看着秦无情笑了,白磊大喜,难道她压根儿就没想上报?或者是被我尽忠报国的热情,和竭力虔心的诚意所感动? “看来这个女人也不是很无情嘛!”看着吃饭时依旧明媚动人的秦无情,白磊心里想着。 白磊欣喜问道:“这么说秦千户是答应了?” 秦无情低着头夹菜,道:“我说你想多了是因为你的事儿我肯定会上报,你也是黑衣使,应该知道规矩。” 咔嚓…… 白磊觉得自己的心碎了,神医无情果然名不虚传。 第5章 你好毒,你好毒 黑衣使有很多规矩,归根结底只有一条——誓死效力大宁朝廷,准确的说是效力大宁朝的皇帝陛下。 江湖人称黑衣使是皇帝朝廷的鹰犬,黑衣使的每一个人却清楚自己只是皇帝的鹰犬,说得好听点是皇帝手里的利剑。 因为事关皇帝陛下,所以这把利剑除了锋利之外,还不能有任何瑕疵,最重要的是不能伤到握剑皇帝,因此任何无法解释的事情,都会被严厉对待。 再加上有人蓄意想要白磊的命,所以这事可大可小,弄不好一切玩儿完。 无情神医对晚饭很满意,吃了两大腕米饭,用自己脏兮兮的黑色绸缎袍子擦了擦嘴后,就走进了自己的解剖实验室。 白磊心里很纠结,他还有致命的一招,这招绝对能击中无情神医的要害。 此招一出,绝对是惊天地,泣鬼神,天降神迹,地涌金莲。 但是,他不想用。 前世的白磊是正宗的医科大学外科本硕连读毕业,但除了实习,他没有当过一天正儿八经的医生。 白磊小时候,母亲重病撒手人寰,他立志做一个好医生,七年本硕连读,他成绩优异,但在实习期满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两件事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第一件事是他相恋五年的女友为了实习后的分配,勾搭上了医院的一个副主任,年轻气盛的白磊直接将那个副主任打了一顿。医院虽然压下了这件事儿,但白磊还是离开了这家实习的医院。 本来以白磊的成就还是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外科医生,但偏偏这个时候,父亲白兴国重病,白磊选择回家照顾父亲,卖了一套房,耗了两年,父亲最终还是走了。 白磊那时候很迷茫,父母双双重病而亡,自己学医又有什么用,又想到前女友在医院里的那些勾当,他彻底放弃了当医生的打算。 甚至对一切与医院,医生相关的东西都抵触。他几乎不去医院,小病痛都是自己弄点药吃,为了怕生病,他泡枸杞茶喝,吃五谷杂粮蔬菜,拼命养生。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画一张人体结构图对白磊来说还是没什么问题,问题是他不想画,也不想提起当年那些事儿。 父亲过世后,白磊前两年什么也没干,到处旅游,后来他开了一间叫“三石书屋”的小书店,在那里他一坐就是七年。 很多人都说他是在逃避,不思进取,白磊从来没说什么,在他看来,怎么样都好,生活就那么回事儿! “往事不堪回首!哎,生活,生活,首先要活下去!”白磊自言自语的说完,找来笔墨纸砚。 荒废了许多年的专业课,再次动笔前,白磊感慨万千,谁能想到再次回首是在另一个世界呢。 白磊画的很仔细,不仅仅是想给秦无情一个交代,也是因为学医多年养成谨慎,精益求精的习惯。 足足打了三遍草稿,白磊才真正开始画人体结构图,一直到半夜他才画完。 白磊觉得比前世上学时画得还好,学习时要求是准确,这张图不仅准确无误,而且画得还很好看,看来这几年坐在三石书屋里练习素描的努力没白费。 当然,原主写得一手好字也很重要,笔锋刚毅,行云流水,看得白磊自己都羡慕。 白磊忍住又在旁边写了一段,初中生物课本上的人体器官歌。 “人分头体两大腔,体腔由膈分二房,胸腔、腹腔加盆腔,右三肺,左二肺,左中下有心和胃,肝胆给胃当门卫,肾脾藏在背后睡,小肠大肠住下房。” 看着对这个世界如同神迹的图画在自己手中诞生,白磊自言自语道:“无情神医啊,我给你一个惊喜,希望你也给我一条活路。” 等到墨迹全部干了,白磊收起画好的人体结构图,这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白磊做了羊肉刀削面,还准备了辣子油。 无情神医吃了满满一大碗,用她那专用的黑绸缎袍子擦了擦,又丝毫不尴尬的打了一个响嗝后,才开口道道:“味道不错。” 对于这个女人特立独行的行为,白磊已经见怪不怪,他拿出昨晚画好的人体结构图给秦无情。 本以为无情神医会疑惑,惊叹,激动不已。 但这些都没有发生,秦无情就这样看着,一言不发,头都没抬。 一直看了两个多小时,秦无情突然对白磊道:“衣服脱掉。” 看着无情神医眼神中的狂热,白磊怀疑她是不是想亲自在自己身上验证一下这张图的真假。 庆幸的是无情神医没有拿出她那把精致的小刀,只用手照着人体结构图按着白磊的每个器官。 看着秦无情那件脏兮兮的绸缎袍子,因为手忙脚乱而一点点往下掉,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白磊一不小心某些地方突然起了反应。 凸起的小帐篷,让无情神医只觉得碍事,至于尴尬不存在,更别提羞羞了。 到中午的时候,秦无情终于忙完了,她认真的看着白磊道:“说吧。” 说什么?当然是说这张图的来历,这女人真不会聊天。 白磊道:“回千户大人的话,属下这几日见大人钻研人体解剖术甚是勤勉,常常是夙兴夜寐,靡有朝矣,属下感触颇深。然,属下对此一无所知,心有余而力不足,为此只能暗自祈祷,愿大人能早日得偿所愿。想来也是大人的诚心感动上天,昨夜属下突然有所梦,得一鹤发童颜老者指点,才有这幅图。” 秦无情蹙眉,道:“说人话。” 白磊一口气说道:“我昨晚梦到一个白胡子老头,他教我画的这幅画。” 秦无情美目寒光四溢,吓得白磊都不敢动弹。 半晌后秦无情的目光重新回到人体结构图上,道:“我知道了。这图可是真的?” “如果白胡子老头没骗我,那这图比货真价实还真。” 秦无情眉头紧蹙,一言不发的看着白磊。 白磊道:“千户大人如果不信,可以找具尸体解剖试一下。” 白磊话刚出口,自己就后悔了,他发现无情神医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此时,秦无情如同白磊说得那样迫切想要找具尸体解剖尝试一下,但她还在犹豫,且不说民间有死者为大的说法,这样做有伤天和,就是真有一具罪大恶极的死者尸体摆在她面前,她也很难下手,杀人是一回事儿,但解剖尸体这事儿还真让她一时下不定决心。 见秦无情有些失神,白磊小声问道:“秦千户,这幅图虽然是我梦中得来的,但属下能一处不差的记着,并且画下来,也足见属下还是有些用处的,恳请千户能给我一个继续为国效力的机会。” 秦无情抬起头,有些狐疑,道:“你出口成章,又画出这种惊世之作,算得上是个人才,若私底下没问题,肯定会得朝廷重用,为何再三求我?莫不是你真有问题?” 白磊道:“千户严重了,关于我的伤势,我确实一无所知,但只怕有心人加以利用啊。” “哦?你担心什么?” 白磊道:“不瞒千户大人,属下觉得自己被偷袭,是有人想置我于死地,而且动手之人很可能是黑衣使内部的人。” 秦无情厉声道:“胡言乱语,你可知道你这番话要是传出去,会对黑衣使造成多大震荡吗?” 白磊豁出去了,不卑不亢的说道:“属下当然知道黑衣使是陛下手里的利剑,这把剑不能腐锈,而且必须紧紧的握在陛下手里。但当时四海会已经剿灭,属下想不通在当时那种环境下,还有谁会偷袭我,而且下手如此狠毒。属下已经死过一回了,也不怕再死一次,但是要死也要死的有价值,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去。” 秦无情看着白磊沉默了片刻后淡淡地说道:“没你想的那么可怕,说到底你是有功与朝廷,只要你自身清白,谁也不会拿你怎样。至于关于你的伤势,我依然会如实上报。” 白磊大怒,直接质问道:“秦千户这是见死不救?” 秦无情不带感情的说道:“你死不死关我何事?若真的死了,我会把你的尸体要来,亲自验证一下这张人体解剖图。” 白磊崩了,差点就哭着喊着,指着无情神医打骂:“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呜呜呜!你给我说清楚,我要啃掉你的骨。” 第6章 火锅与手术 白磊对这个女人是彻底死心了,对于以后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心情不佳,白磊没想做今天的午饭。 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又给你她画了人体解剖图,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是这么无情,先饿她两天试试。 但自己不能饿着,今天厨娘不知咋回事儿,都过饭点了还不送午饭来。 离得老远,白磊就看到厨娘吃力的伸展着水桶腰眺望。 “胖婶儿,你不做饭在着看什么?” 厨娘先是激动,然后又有些疑惑,道:“大人,您昨天不是说今天还是您掌勺吗?” “是吗?”白磊觉得自己气糊涂了。 “是啊,您说要教民妇一道叫火锅的菜,民妇都准备好了,您瞧,炉子、炭火、铜盆、各种鸡鸭鱼肉鸭,蔬菜,豆腐都准备好了,对了还有大人特意交代要熬制的羊骨头汤也熬好了,胖头鱼鱼头也腌制好了……” 看着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食材和厨具,白磊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个时代的人对吃的追求,至少是小看了这个胖大婶对美食的追求。 “胖婶,你有心了。” 白磊昨天掌勺,炒了三个小菜让这位胖婶叹为观止,最后炒着要拜师学艺。 白磊随意的提点几句,顺带说明天吃火锅。 前世身体小毛病不断,白磊很少吃个火锅,昨天他也是心血来潮提了一句,没先到这胖大婶都记下了。 没火锅底料,白磊打算用鱼头和羊骨头做汤底,鲜味肯定没话说。 葱姜蒜爆香,鱼头煎至两面金黄,上羊骨头汤大火熬制浓稠,锅底就算最好了。 因为没有酱油,至于酱料只好用香油和辣子油代理,当然姜末和蒜泥必不可少。 没有火锅炉子,白磊想的是用铜盆代替,铜是重金属对人体有害,但偶尔用一次还是不要紧,看来发明火锅路子的重任又落到他的身上了。 给胖厨娘留了一份汤底和食材,白磊就将所有东西都搬到屋子里去了。 白磊走后,胖厨娘一个人在厨房里边吃边哭。 白磊没打算叫秦无情,自己一个人在饭桌前刷着火锅,但浓郁的香味还是将无情神医给引了过来。 无情神医迫不及待的抓起一双筷子,就那么一夹,白磊刚烫好的牛百叶和雪花羊肉就没了。 白磊憋着嘴道:“我说千户大人,你这样吃火锅败人品啊?” 秦无情无动于衷道:“味道很好。” 接着又去锅里捞,结果没有。 白磊放了一盘羊肉和蔬菜下锅,笑着道:“千户大人,你想吃什么就自己放进去煮……” 话音未落,桌面上一半的食材被无情神医丢进了锅里。 白磊无语了,看来这吃火锅这门学问也得普及一下。 两人吃得正酣,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还夹杂着哭喊声。 喊声渐近,只听到:“秦千户,秦神医,救命啊……救救我家老爷……” 喊话的是一个老仆,后面一群仆役搀扶着一个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老人。 老人龇牙咧嘴,脸色惨白,额头冷汗直流,看上去非常痛苦。 老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一个仆役伸手去扶,老人大骂道:“滚开,老子还轮到你们几个狗东西来扶,不就是吃坏肚子吗,老子还死不了。” 老人声音中气十足,只听声音似乎并无毛病。 老仆匆忙跑到秦无情跟前道:“秦神医请救救我家老爷!” “怎么回事?”秦无情问道。 老仆道:“老爷吃坏肚子了,从个下午一直到今天,都喊肚子疼,请来的郎中都被老爷打跑了,说那些都是庸医,也不愿去宫里请太医,说是没面子,老奴实在没办法,才将老爷强行送到秦神医这里来。” 老人被扶进了长生馆,见到秦无情喊道:“秦丫头,老夫昨个饮酒过甚,吃坏了肠胃,老烦你给我开两副药……” 秦无情道:“先躺下吧?” 秦无情单手按在老人下腹,刚一用力,老人就一脸扭曲,虽然没喊出声,但也极为痛苦。 简单检查一番后,秦无情开始抓药,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 白磊却心如明镜,老人明显是急性阑尾炎发作,在这时代被称之为肠痈,是不治之症。 白磊不知道秦无情是否诊断出结果,他对秦无情开的药很好奇,因为不懂中医药理,他只好直接问。 “秦千户,你开的是何种药方?” 秦无情道:“治病的药。” 这个女人明显没搞清楚老人的病症,还在这装模作样的胡乱抓药。 白磊有些气愤的问道:“敢问秦千户,可知这位老者犯的是何病?” 秦无情淡然道:“我是郎中,当然知道他犯的是何病?” 白磊大声喊道:“是嘛,如果秦千户知道这位老者范的是肠痈,就应该知道此病非药石可医,你这样胡乱开药是草菅人命。” 因为气愤,白磊的声音很大,不仅秦无情愣住了,老者和一帮仆役也听到了。 “肠痈?非药石可医?秦神医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爷啊……” 老仆显然是听过此病,听到白磊的话后,哭得稀里哗啦。 秦无情蹙眉,没有理会老仆,对白磊道:“既然你知道肠痈非药石可医,我又何尝不知道,不得已我也不会开一些镇痛的药,至少病人临终之前会少受些折磨。” 白磊有些尴尬,原来秦无情早就诊断出了病症,因为这个时代没有方式医治,她才开一些止痛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磊道:“不好意思秦千户,我刚刚有些激动。” 秦无情没有理会,将抓好的药交到老仆手中,又交代了了几句。 老仆内流满面的捧着药,无所适从,大哭道:“秦神医,你再想想办法,老奴给你磕头了。” 老仆说完猛地跪在地上,脑袋拼命的砸向地面。 砰砰砰…… 额头上很快就鲜血淋漓。 老人看不过去,大声喊道:“你个老杀才,给老子起来,老子还没死呢?” 老仆充耳不闻,拼命的磕着头,秦无情蹙眉,一言不发,也不见阻止。 白磊看不过去,将他扶起,对起说道:“老人家,你家老爷虽然无药石可医,但还有别的方法诊治,你先起来。” 老仆一脸激动,道:“小兄弟,你真的有办法救我家老爷?” 白磊道:“在下不能保证一定成功,只有七成左右的把握。” 老人听到后,喊道:“小娃娃,那还等什么,赶紧给老夫治呗,虽然老夫不怕死,但也不想死啊,哈哈……” “好!你们马上去准备以下东西,烈酒,记住是越烈越好,干净的纱布,用烈酒浸泡后烘干。” 仆役们一窝蜂的散去。 白磊还要忙一件事,用于缝合手术伤口的线这个时代没有,不过有一样东西很好用,长生馆就有。 羊肠线,羊的小肠粘膜下层制成,用于缝合伤口非常有用。 无情神医解剖了不少羊,白磊弄了一团羊肠粘膜搓了一长条,接着烤干。 条件有限也只能这么凑活了。 第7章 阎王来了,升官发财 白磊忙着准备手术的事儿,秦无情很好奇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有办法治疗肠痈?” “只有七八成把握。” 阑尾炎在前世只是个小手术,但现在因为医疗条件有限,风险增加了。 仆役们很快找来了白磊要得东西,手术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还差一把手术刀。 白磊找到秦无情:“秦千户可否将你的那把小刀借我用一下?” 秦无情问:“你打算如何救治?” “当然是做手术了,哦,就是破开肚子,将烂了的肠子切掉,在把伤口缝合起来。” 秦无情眉扬目展,兴奋的问道:“当真?” 白磊:“……” 大宁朝最烈的酒也就二三十度的样子,用来消毒肯定不够,但现在蒸馏也来不及,只能凑合着用。 “好香的酒啊,小娃娃,快让老夫尝一口。” 白磊哭笑不得,您都这样了还想喝酒? “大爷,这酒是要治病用的,现在不能喝,等你好了想喝多少都有。” “好,不喝就不喝,等老夫好了,你陪老夫多喝个痛快。” 见老人兴奋的样子,白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没麻药。 “秦千户,你这有麻药吗?就是吃了让人暂时昏睡不醒的药。” 秦无情道:“没有现成的,要去配制。” 老人喊道:“不用那么麻烦,小娃娃你就直接来吧。” 大爷,你知道我要干嘛吗? 白磊道:“大爷,因为有些痛,所以……” 老人不满道:“婆婆妈妈的,不就把肚子破开嘛,你记得缝上就完了。” “咦,你怎么知道?” “你和秦丫头的谈话,老夫都听到了,老夫戎马一生,就差肚皮上一块疤了,来吧!” 白磊暗自感叹,这老大爷的功力似乎不弱。 时间紧急,都到这份上了,这手术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了。 白磊很佩服自己,也很佩服这位老大爷和秦无情。 整个过程老大爷一声没坑,如果不是最后看到他睁着铜铃般的大眼,白磊还以为他昏过去了。 秦无情更强悍,一言不发的看着,白磊自己都觉得翻动一堆肠子有些恶心,她却看得津津有味 都是狠人啊! 手术很成功,只要伤口不感染,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就在白磊给老人做手术的时候,一个穿着红裙的女子急急忙忙跑来长生馆。 女子大约十八九岁,面容娇好,明艳动人,扎着一根马尾辫,左手拿着一把宝剑,给她添加了一份英气。 右手拿着马鞭,发丝有些缭乱,再看她一脸焦急,显然是骑马赶来的。 女子一进屋就问老仆:“鲁伯伯,我爷爷如何?” 老仆道:“小姐莫急,秦神医正在救治,说是有七成把握。” 被称为小姐的女子一听有七成把握,顿时松了一口气。 无聊之下,她开始在长生馆里转悠。忽然,一股让人食欲大开的香味扑鼻而来。 女子发现了桌上还在翻滚的火锅,她犹豫了一会儿,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人,终于拿起了桌上的筷子。 不得不说此女对吃很有天赋,没人指点她也知道将桌上的食材丢到锅里煮,而且胃口也好。 很快,桌上剩下的一半食材不翼而飞。 为了怕感染,老人做完手术,被安排在长生馆留宿一宿。 秦无情的医术还是很精湛,白磊简单说明了一下如何防止感染,也就俗说的腐烂化脓,她马上就明白了。 同时也开了几方有消炎止痛作用的药,这些白磊不懂,他的任务完成了,后面的都交给了无情神医。 秦无情也很乐意,特别是对老大爷缝合的伤口,如果白磊不是一再嘱咐不要碰,估计无情神医会忍不住研究一番。 做完手术出来,白磊看着只剩下一锅汤底在翻腾的火锅,挠了挠头。 “我记得还剩不少的。” 红裙少女偷偷的瞄了一眼白磊,脸颊有些微红,然后匆匆忙忙跑去里屋,看望做完手术的爷爷。 秦无情有一堆问题想要问白磊,却被人打断了。 长生馆今天的客不少,这次来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汉。 来人一张国字脸,眉如卧蚕,嘴角留在短须,不苟言笑,如同一棵千年古松一样站立,气势颇为不凡,给人一种莫大的压力。 白磊认得此人,他就是黑衣使四大镇抚使之一的秦无云,江湖人称秦广王。 秦无云看了一眼白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货一看到秦无情马上露出一张谄媚的笑脸,屁颠屁颠的跑去到无情神医跟前。 呵,秦广王! 无情神医依然高冷,甚至在秦广王面前更加高冷,两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 白磊心急如焚,差点就大喊道:“吾命休矣!” 在白磊看来,秦无情一定会将自己经脉重铸的事儿告诉秦无云。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现在,阎王来了。 “卑职参见镇抚使大人。” 因为心虚,白磊不敢看秦无云。 “你老子白万里一代豪杰,你却连看都不敢看本官,抬起头来!” 秦无云最后四个字是吼出来的,吓得白磊一哆嗦。 见此状,秦无云忍不住摇了摇头。 特么的,我又不是你儿子,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做给谁看啊? “你的伤势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虽然你功力全失,但毕竟此次也是大功一件,朝廷对你的嘉奖依旧,看看吧!” 秦无云言毕,丢给白磊一封诰敕文书和一块令牌。 奉天承运等乱七八糟的褒奖的话直接跳过,白磊看完后面的内容,总结出两个重点。 一是他升官了,黑衣使百户,正六品,还奖励了黄金百两,白银千两,以及一些绫罗绸缎。 这奖励大大的超出了白磊的意料。 第二点很有意思,朝廷没有公布他是黑衣使打入四海会内应的事儿,而是被当做弃暗投明的典范。 这让白磊很疑惑,忍不住问道:“请问镇抚使大人,卑职有一点不明白,卑职身为黑衣使,所作所为都是尽忠职守,为何却成了弃暗投明?” 秦无云道:“这是张长遥张大人提出来的建议,原因有二,一是很多江湖势力中还有黑衣使的内应,一旦公布你真正的身份,各方势力定会不可终日,如果大力排查,那些兄弟或会受到牵连;二是朝廷想将你树立成典范,希望更多人弃暗投明,以此来从内部瓦解各方黑恶势力。” 第8章 一字一天 白磊听完,颇为赞同,看来古人也是有大智慧啊。 怪不得这位张大人能位极人臣,果然有两把刷子。 张长遥是黑衣使两大敛事之一,算是黑衣使的二把手。他主外,也就是主要处理江湖上的事儿。 另一个敛事,黄启恒主内,主要负责盯着朝堂上的文武百官。 事实上,朝堂和江湖千丝万缕,两人虽然不想有瓜葛,但总会不得已互相配合。 至于黑衣使指挥使,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除皇帝陛下和两大敛事,没人知道他是谁。 江湖传言,他是宫里的一位老太监,也有人说是老嬷嬷,还有人说是某位逍遥自在的王爷,甚至有人说他就是皇帝陛下本人,还有人相信根本没有所谓的黑衣使指挥使,总之五花八门的猜想都有。 升官发财本是一件喜庆的事儿,白磊却并不这么认为。 他始终怀疑黑衣使内部有人想要弄死他,虽然弄死一个黑衣使代价很大,对方不见得会用暗杀的手段。 但自己有把柄,经脉重铸的事儿一天说不清,自己就一天不得安宁,到时候很可能为此死的不明不白。 就算不死,也会处处受制于人。 此时,白磊已经萌生了退意。 见白磊沉思许久,秦无云问道:“还有何事想不通?” 白磊道:“请问大人,偷袭卑职的凶手可查到?” 秦无云冷笑道:“没想到白万里居然生了个贪生怕死的崽子。” “大人何出此言?” “无情那丫头跟我提过,说你怀疑是黑衣使内部的人暗算你,可有此事?” 特么的,这个女人果然什么都说了。 白磊道:“不错!” “你询问凶手就是怕有人再度对你不利,甚至怀疑黑衣使中有人一直盯着你,这不是贪生怕死是什么?” 白磊道:“大人言重了,卑职只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秦无云沉声道:“你能想到黑衣使,本官何曾想不到,你重伤后,本官第一时间彻查了参与行动的所有人员,没有任何一人擅自离开,所以不可能是黑衣使内部的人偷袭你。” “另外,本官检查过你的伤势,你是被人隔空用掌力劲气所伤,如此说来伤你的人是一位宗师,而且此人劲气虽然浑厚,但偏向阴柔,很可能是一位女性。江湖上女性宗师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本官已经派人查过了,那几位都不曾动手。” “江湖太大,水太深,淡泊名利,隐姓埋名的强者不少,要杀你的人说到底可能还是四海会的人,但具体是谁也很难查下去。” 白磊疑惑道:“这么说来,不是朝中有人勾结黑衣使杀人灭口?” “你所收集的物证全在,不可能是朝堂中人动的手,也不可能有人能买通黑衣使,所以你可以将心放在肚子里了,没人敢随随便便要你的命。还有,切莫再说类似的话,不然得罪的可不是一两个人。” 白磊对着秦无云一礼,道:“卑职受教了。” 既然已经确定不是黑衣使内部的人偷袭,白磊也算解开了一个心结。 但经脉重铸的事儿还是说不清,如果被问起,只能找理由搪塞过去了。 必要的时候可以打感情牌,貌似自己的便宜老子和这位秦广王以前还有些交情。 但让白磊意外的是,秦无情没有询问自己受伤后,经脉重铸的事儿。 “如果没什么问题,明天就去衙门报到吧,还是找你的上官陈百祥。” 秦无云说完准备离开。 白磊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大人请留步,卑职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 白磊道:“此次围剿四海会卑职九死一生,如今重伤初愈,身心难免有些疲惫,想向大人告一段时间的假。” 秦无云一脸不悦道:“想不到你除了贪生怕死,还是个贪图享乐的主。” “大人此言差矣,卑职卧薪尝胆在敌营潜伏六年,才侥幸完成任务,但也因此丧失了一身功力,虽说*******,岂因祸福避其之,但卑职毕竟是一介肉体凡胎,有时候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卑职想要休息一段时间也是为了更好的为朝廷鞠躬尽瘁,所以恳请大人批准。” 秦无云眼前一亮,略带笑意道:“好一句,*******,岂因祸福必弃之,无情丫头说你出口成章,文采斐然,本官还有些不信。 就冲你这两句话本官怎么也得批了你的假。 你想请多久?” 古代这点很好,一篇文章,一首诗词,甚至是一句话,只要能戳住人们的某个点,对方一高潮,多少人都会给你点面子。 阎王也不例外。 “卑职想请三个月假期。” 秦无云含笑摇头道:“不够。” “嗯?” “本官的意思是这两句话换不了三个月假期,一个字一天,最多算你半个月。” 秦广王你这是猫舔狗逼——自讨没趣啊。 “一个字一天?大人说话算话?” “本官一言九鼎,但不能比这辆两句差。” 呵,是你逼我作弊的啊,待会儿可别说我装逼。 白磊霸气侧漏道:“请大人出题?” 秦无云一愣,忽然觉得很有意思。 “哈哈……本官是个粗人不懂舞文弄墨,你就来几句豪放的,听着痛快的,最好是忠君报国的……” 白磊狡黠的一笑,道:“那大人可要记好字数啊!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西川。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 随着白磊铿锵有力的诗句入耳,秦无云脸上的笑意慢慢变淡,接下来是专注,最后浓浓的惊叹。 虽然他只是个粗人,但也能听出诗中的大气磅礴,豪迈不群。 他现在就一种感觉——真特么痛快。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白磊看着江湖上人厌鬼愁的秦广王,像个傻子一样张大着嘴,他觉得自己有些装逼过头了。 “大人够了吗?” “啊,够了,够了……” 能不够吗,再念下去就不是放假了,是提前退休。 秦无云脑子懵懵的,别说字数,都没记住其中任何一句,想要点评一下那句最好都犯难。 秦无云突然觉得这样可惜了。 同时,他也有些想法。 第9章 教阎王写报告 秦无云思量片刻,道:“小白啊,这些诗词都是你作的?” 小白? 咋回事儿? 你套近乎不嫌尴尬,我可肉麻呢! “回大人,确实是卑职所做。” “可曾还有其他人听过?” 白磊心里一颤,突然想到一个故事。 《全唐诗》中有一篇名为《代悲白头翁》的诗,作者刘希夷因为诗中一句千古绝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最后被自己的舅舅宋之问弄死。 难道秦无云也想杀人夺诗? 吴起杀妻求将,王莽杀子求名,这帮古代人为了名利声啥事儿都敢干,狠得一逼。 看着秦无云强装作出的和蔼可亲,白磊愈发觉得有可能。 算了,保命要紧,想要我的诗吗?那就拿去吧。 “既然大人喜欢,卑职愿意赠送给大人,并且保证此后绝不在人前透露半字。” 咦,这小子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 秦无云老脸一红,有些气愤。 堂堂黑衣使镇抚使,名震江湖的秦广王,不顾有功之臣的身心健康,为一己私欲以告假唯由故意刁难下属作诗,事后还想杀人灭口,据为己有。 大宁朝武道文风极为昌盛,文武相轻之事由来已久。 这事儿要是说不清,传到那帮腐儒文生耳中,自己多半会一臭万年。 “咳咳……” 秦无云强作镇定,道:“小白呀,本官与你父亲白万里也算是过命的交情,按理说你还要叫我一声叔叔……” “叔叔好!” 白磊恭敬的注视着秦无云,心想既然你打感情牌,那我也只能顺着杆子爬了。 真能抱个大腿也不错。 秦无云:“……” “既然你叫我一声叔叔,我也不瞒你,叔是动了点小心思,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庞泽你应该听过吧,这厮是进士出生,仗着肚子里有几滴墨水喜欢舞文弄墨,述职呈文写得那叫一个华丽,连张大人也对他刮目相看。 叔没文化,写不出那样的好文不说,还总写错别字。 为此,这厮总是对叔冷嘲热讽,所以叔就像借你这几首诗去打击一下他,让他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庞泽是黑衣使四大镇抚使之一,这事儿白磊知道。 但问题是,你借别人的诗去打击别人,这样真好吗? 叔,酸葡萄心理很危险啊! “叔,你和庞泽大人有过节?” “谈不上过节,抬头不见低头见,凡事总想挣个高低,就像我和你爹当年一样。” 白磊很容易就想到了后世职场,几个主管为了业绩而明争暗斗。 白磊道:“但庞泽是读书人,见到这几首惊世之作,不仅不会生气,还会感激涕零,叔你确定要这么做?” “对呀!” 秦无云懊恼的拍了一下头,道:“不能便宜这货,那这事儿就算了。” “也不能这么说,给他看可以,但不能全给,吊吊他的胃口,气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仙,当他欲仙欲死的时候,还不是任叔你来拿捏。” 既然已经将秦无云当成大腿了,怎么也得给支支招。 领导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秦无云一巴掌将白磊拍个踉跄:“哈哈……你小子脑袋瓜子行啊,比你爹强。” 嘶…… 白磊揉了揉肩膀,道:“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要想在张大人面前有所表现,比文采叔肯定是比不过,但是可以从别的方面下功夫。” 秦无云眼前一亮,问道:“哦,哪方面?” “内容。” 秦无云不明所以。 白磊继续说道:“咱们黑衣使说道底是朝廷的公仆,为朝廷,为天下百姓服务,又不是去考状元,呈文写得再好也是在张大人面前博个映像分,主要的还是要看办事能力。 文采没有,但咱有能力啊。 叔要想让张大人另眼相看,写述职呈文就不能学庞泽那斯舞文弄墨,要遵从实事求是原则,客观公正,不能夸大其谈,也不能妄自菲薄。 写的时候,要重点突出,条理清晰,尽量列举事例,数据。 比如说,最近这个剿灭四海会的事儿,谁指挥的,具体如何分工,具体参与人数,最好精确到个位数……” 白磊差不多说了半个小时,讲的都是后世做工作报告的经验。 古人写公文的思路一般都是先吹捧一下皇帝,然后大篇幅的卖弄文采诉说自己的处境,正事儿几乎就是一笔带过。 缺乏逻辑性,没说服力不说,可怕的是他说了一大堆,你都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见秦无云云里雾里,白磊觉得自己想当然了。 “叔啊,简单的说就是把你了解的所有情况,用事例,用数据写出来,去说服别人,事例该简练要简练,该详细要详细,数据要尽量做到准确,有依据,不要添加个人想法,也不要去拍马屁,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秦无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懂了,你的意思就是有屁就放,还要放得响亮,不要遮遮掩掩?” 白磊:“……” 怎么感觉这比喻好贴切啊! 教完秦广王怎么写报告,白磊又将刚刚的几首诗抄下来给了自己的便宜叔叔。 “叔啊,你可千万别说是我作的,我这人喜欢低调。” “叔可以答应你,但你想低调可难咯!” 秦无云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大步跨门而出。 片刻后,门外传来一声惊天怒吼,整个长生馆都为之一颤。 “是谁?谁把老子的大龙祸害了?” 白磊一头雾水。 “大龙是谁?” “一条鲤鱼,跟昨天吃的那条差不多大。”秦无情不带感情的说道。 秦无情平时话极少,今天下午起,却有很多问题,桌上的黄焖鸡、水煮鱼、红烧排骨都没能堵住她的烈焰红唇。 白磊耐心的用秦无情能听懂的语言,向她讲解了一些后世的西医知识。 无情神医这种高冷的选手虽然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但绝对是一个好的学生。 她医术高明,悟性也好,白磊所讲的基本都能领悟,不乏能举一反三。 最可贵的是她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问一些无趣的问题。 白磊简单粗暴的告诉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白胡子老头儿教授的,她便不再多问。 白天的手术对秦无情冲击很大,特别是手术缝合。用她的话来说,原来人的身体也能像缝衣服一样缝合起来。 晚饭后,白磊教授无情神医伤口缝合技术。 秦无情很聪明,作为交换,她会帮白磊隐瞒伤势的事儿。 白磊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女人根本没跟秦无云说经脉重铸的事儿。 其实,不交换,白磊也很乐意,毕竟也是利国利民的事,最重要的是授课时也能享受不错的福利。 比如,搂搂肩,握握手什么的,还能看到一片卓越的雪白风光。 就是黑色绸缎袍子上的味儿太浓了。 第10章 阎王赐字 夜晚,长生馆还有一间房的灯亮着,无情神医还在练习伤口缝合技术。 白磊躺在床上睡意全无,和一个绝世美女一起生活了大半个月,一颗寂寞了近十年的心,难免有些悸动。 但一想到秦无情是秦无云的妹妹,算是自己的长辈,就感觉有些古怪。 又想到应该叫她小姨或姑姑,怎么心跳的更快了,仿似更刺激了。 原主今年二十有一,至今没有成家立业,一方面是便宜老子白万里无故失踪,没有人管束,最主要的是他内心深处藏着一段很幼稚的感情。 原主五六岁的时候,便宜老子白万里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有一天往家里带回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姐姐,还开玩笑的说,是原主的童养媳。 小姐姐在白家生活了三年,这三年小白磊像一个跟屁虫一样天天跟着小姐姐,在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小媳妇儿,虽然小家伙还不知道什么是媳妇儿。 三年后的某天,原主一觉醒来,小姐姐不见了。 小白磊缠着白万里大哭大闹,被白万里狠狠的揍了一顿后安静了。 白万里告诉小白磊小媳妇儿回家去了,想要把她找回了就努力练武,等自己足够强大了,就去把小媳妇儿抢回来。 本是一句玩笑话,原主却一直记在心里。 长大后他也明白了更多,那个小姐姐或许因为某些原因只是暂住在自己家里,根本就不是父亲给他找的小媳妇儿。 这些年过去了,他依然无法放下这段幼稚得让人心疼的感情。 白万里从来不对他说小媳妇儿的事,原主除了记得那个小姐姐叫若若,其他的一无所知。 但却也依然幻想着,有朝一日找回那个失散多年的媳妇儿。 “这么多年了,也许小媳妇儿已经嫁人了,你又何必执着呢? 再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看这无情神医就不错,要不咱试试? 算了,正事儿要紧,咱爹失踪了,生死不知,这事儿得必须好好查查,还有对郭四海的承诺,这个是当务之急。” 白磊自言自语的说着,不知不觉有陷入了沉思,他想到了那晚郭四海在密室中说的一些话。 “什么是江湖,不是纠缠不清的恩怨情仇,不是路见不平的行侠仗义……说到底就两个字——名和利。 二十年来,四海会每势大一分,我们这些人的福命就少一分。当天下第一商会的名头落到我们头上时,我就知道会有今天,我郭四海的今天就是江湖……” 白磊不关心郭四海和四海会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但很清楚郭四海和四海会不冤。 单从他获得的证物来看,随便一项勾结朝廷官员的罪就足够他万劫不复。 但说到底,这个时代没有兢兢业业,清清白白的生意,做的越大,里头的勾当就越复杂。 四海会势头越来越大,这才是郭四海的罪。 怀璧其罪得道理谁都明白,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个天下又有多少个郭四海呢。 老大爷恢复得比白磊预想的还要好,伤口没有感染,也没有流血。 这个世界的人从小习武,体质强悍,命比后世的人要硬。 白磊听秦无情说才知道,这个老大爷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前任大将军柳元忠。 武力巅峰时期的柳元忠差半步就是大宗师,可惜三十年前与北奴一战身受重伤,从此也与大宗师无缘。 庆幸的是,他的徒弟不仅继承了大将军的衣钵,更是在四十岁不到就突破了大宗师。 柳老将军豪爽至极,感谢救命之恩的话不说,非要拉着白磊去喝个痛快。 这可是难得的大腿,白磊当然要死死的抱紧,只是如今老将军的身体怕搞不好喝出事儿来,只好约定下次再畅饮。 柳老将军离开后,长生馆有变得安静下来。 秦无情呆在自己的实验室没日没夜的练习缝合术,白磊除了做饭时教胖厨娘做菜,自己偶尔还练一下武。 功力全失,无法使用劲气,但武功招式还在。 原主以前学的是刀法,白磊这几天练习了一下,耍起来虎虎生风,虽然有些吃力,但自己颇为满意。 按照江湖上的说话,他这种没有劲气,只靠武功招式的水平,也就二三品的实力,最多不超过四品。 虽然如此,但对付普通的三五个大汉依然不在话下。 三天后,秦无云又来了,特意来告诉白磊,庞泽见到那些诗词后,欲仙欲死的表情。 “你不知道那厮谄媚的样子多贱,为了看一看剩下的诗词,他把自己珍藏多年的清风醉都拿出来了,但老子不买账,气死他丫的……” 秦无云端着盘子,将最后几块红烧肉一股脑扒进嘴里说道。 见秦无云如此酣畅淋漓,白磊知道这大腿自己又抱紧了几分。 “叔啊,我过几天想回老家看看。” “嗝……” 秦无云打了个响嗝,道:“你老子失踪了这么久,你这些年一直在四海会,现在也该回去看看了。” 每次提到自己便宜老子白万里,白磊总感觉有很多疑问,似乎像是隐藏着很多秘密。 “叔,你有我爹的消息吗?” “哎……” 秦无云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些年黑衣使的兄弟只要有机会都会到处打听,但依然毫无头绪。 不过,我知道你老子一定还活着,也许正在干某件大事。” 白磊下意识道:“什么大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无云想看白痴的看了一眼白磊,没说话。 白磊自知失言,有些尴尬。 且不说白万里是不是在暗中密谋某件大事,就算真的是,也不会让人知道。 “叔,有些人说我爹叛国投敌了,有没有这种可能?” 秦无云一听,突然炸毛了似的喊道:“放他娘的屁,白万里要是投敌叛国,那这天下人就没一个长骨头的,这大宁朝早就他娘的不复存在了。 你老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当年他混进商队去北奴探查情报,被那帮蛮人发现。北奴人用黄金将他住的帐篷填满了,博尔单可汗把自己的女人送给他随便挑,他都没眨一下眼。 他屁股上少块肉你知道么,那是北奴人切下去下酒了,还是当着他的面煮着吃的,他哼都没哼一声。 他被折磨了整整十个月,逃回来的时候,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就算是这样,他也把情报带回来了。 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哭了,你知道一群杀人不见血的大老爷们儿们哭起来是什么样子吗?眼泪也是热的,是苦的,不比那些小媳妇儿少。 小子,你给我记住,谁都可以污蔑你老子,但你不可以,你是白万里的儿子。 白万里是大宁朝的英雄,不是所谓英雄榜上那些为了名利争斗的英雄,是真正的英雄,你要以他为荣……” 白磊眼睛湿润,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咬着牙,用力的点点头。 秦无云红着眼,拿着酒坛狠狠的灌了一口酒,道:“你老子不在,这些年也为难你了,你也早是弱冠之年了,可有表字?” 白磊摇头道:“不曾有,愿得世叔赐字。” “这次剿灭四海会,你也算是九死一生,入了一趟鬼门关,就以一关为字吧,也希望你能像你父亲一样,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在古代,长辈给晚辈赐字,这关系绝对不简单,毫不夸张的说,比父子之情差不了多少。 这大腿看来是抱的结结实实啊。 第11章 朝廷没钱 秦无情终于换下了那件脏兮兮的黑色绸缎袍子,换上了一件紫色的长裙,头发也被盘了起来。 虽然没化妆,但整个人看着如同一簇绽放的梅花,孤芳傲立,暗香盈袖,却又如此明艳动人。 白磊看痴了,心跳的好快,什么长辈、姑姑、小姨,还有失散多年的小媳妇儿都被他抛到脑后。 他决定了,无情神医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追求。 “你在发呆了?” 秦无情的声音打断了白磊的幻想。 “呃……姑姑刚刚说什么?” 秦无情疑惑道:“姑姑?” 白磊连忙笑着解释道:“镇抚使大人和家父交情颇深,又为卑职赐字,卑职理应叫他一声叔叔,那千户大人就是卑职的姑姑了。” 白磊的心思当然没有这么单纯,他这是在向杨大侠看齐。 秦无情面无表情的颔首:“知道了,我刚刚让你去做几个小菜,等会儿我要出门。” “姑姑要去哪里?” 白磊心里一紧,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还要带饭菜,难道是去会情郎? 秦无情道:“去给人看病。” 白磊心里很不痛快,他很想在做好的麻辣鸡丝里吐几口口水,如果真的有情郎,就让他吃自己的口水。 考虑到秦无情也会吃,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是一想到喜欢的女人要去和别人约会,还会一起吃自己给他们做的饭菜,白磊觉得自己很窝囊。 “奸夫**!” 白磊越想越气,不自觉的骂了一句。 “大人说什么?”胖厨娘问道。 “本大人是说这道菜叫劳燕分飞。” 胖厨娘仰着被烟熏得黑乎乎的大脸道:“大人不是说这道菜叫红烧猪蹄吗?” 白磊没好气道:“都说杀猪过年,既然是过年肯定是冬天了,冬天燕子早就飞走。” 虽然觉得大人说的好有道理,但厨娘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是大人……” “没什么可是,这道回锅肉名儿也改了,叫曲终人散。” 胖厨娘:“……” 白磊一口气做了七八个菜,给了四个让秦无情带走,其他的留给自己。 看着秦无情挽着菜篮子,如仙般的倩影慢慢离去,白磊含着泪开始化悲愤为食欲。 正吃到一半,一道客套的笑声传来。 来人三十五六岁,身材不高,有些发福,特别是一张脸,白白净净,圆乎乎的,再配上蚕豆大的一对小眼,和一小撮羊须胡,很是有喜感。 如果只看外貌,或许会认为他是某家店铺的掌柜的,至少很难让人将他和黑衣使千户联系起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黑衣使十六千户之一的陈百祥,是白磊的直接上司,也是白磊这几年的接头人。 陈百祥人很和善,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白磊却知道这货狠起来不像人。 剿灭四海会时,白磊暗中看到这货一口气连砍了七八个舞姬的脑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尽管白磊早就知道那些舞姬是四海会培养的杀手,但是看到一个个娇滴滴的美人头颅滚了一地,心里还是止不住发寒。 白磊很早就进入了四海会做内应,这些年他和黑衣使唯一的交集就是陈百祥,长达六年的共事让他对陈百祥很信任,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很好。 “哈哈,小白你真的没事啊!” 陈百祥肥厚的身体抱着白磊,挤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咳咳……老百你再不松开,我就真死了。” 陈百祥一身肉不是白来的,看他吃饭就知道了,一个人消灭三四个菜完全不是事儿。 干掉最后一根糖醋排骨,又将盘子舔的干干净净,陈百祥松了松裤腰带,道:“啊……太好吃了,这长生馆的厨娘手艺真不错,看来以后要常来。” 白磊笑道:“你要是不怕秦广王,住到这里都可以。” 陈百祥打了个寒颤,道:“我就随口一说。” 秦广王不仅在江湖上人厌鬼愁,在黑衣使中也一样,陈胖子要是真敢常来,秦无云一定打断他的腿。 “陈胖子,你今天难道就是来看我死了没有?” 陈百祥笑骂道:“没大没小,陈胖子是你叫的吗?” “别人叫得我怎么叫不得,告诉你秦无云是我叔,还给我赐字了,字一关。” 陈百祥道:“行啊,这次死里逃生居然开窍了,知道抱大腿了。” “那可不,总跟着你这上官混哪有前途,差点死了不说,尸体还差点让人给当成试验品了。” 陈百祥一脸尴尬,白磊明显是在说当时秦无云要将他的尸体送个无情神医做解剖研究用,他这是在埋怨陈百祥这个上司没尽到义务。 “咳咳……小白呀,这事儿是老哥的不对,老哥给你道歉。” 白磊道:“算了,我就说着玩儿的,说说你,怎么今天才来看我?” “自从知道你还有救后,老哥巴不得天天来守着你,但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哪有那么多时间啊,四海会的事儿刚完,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处理,老哥都好几天没回家了,人都瘦了一圈。” 白磊翻着白眼,谁特么不知道你陈胖子怕老婆,我看是借故不想回家吧。 说起四海会,白磊顿时来了兴趣。 “四海会的事儿这都大半个月还没忙完?” “哪有那么快啊,上头这次可不是杀鸡儆猴那么简单,玩真的不说,还要连根拔除。” 白磊倒吸一口凉气,他是当事人,他知道与四海会有牵连的人有多少,如果真的闹这么大,半个朝堂的人都要倒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这么夸张?那朝堂上不是血流成河了?” 陈百祥摇了摇头,道:“恰恰相反,朝堂上很安静,很和谐,除了几个无足轻重的倒霉鬼被拿下,也就是户部几个士郎被问责了。” “那你们忙个屁啊?还连根拔除,搞的跟真的一样。”白磊驳斥道。 “你个小王八蛋懂个屁啊,我们忙我们的,上面怎么处理有上头的打算,你以为朝堂之争跟江湖厮杀一个样啊。” 白磊道:“怎么讲?” “四海会是毒瘤,它背后的那帮家伙为了利益,更是吃人不吐骨头,但是经过这一次他们算是被上了一道枷锁,以后只能老老实实的听话。” 陈胖子这么一解释,白磊基本上明白了。 大宁朝皇帝陛下继位虽说已有六年,但根基依然尚浅,朝中结党营私,阳奉阴违的情况还存在,所以控制这些人比杀了他们,更有利于皇帝控制朝政。 但有些地方不能放任,比喻把持财政的户部,估计查办那几个户部士郎不是做样子,而是真的要拿掉,换皇帝信得过的人。 “说到底这次你居功至伟,当然奖赏也丰厚,现在你小子也是百户了。” 一说到奖赏白磊突然想到了哪里不对。 “陈胖子,我除了升迁百户之职,其他的奖赏怎么没看到?” 说好的黄金百两,白银千两,各种绫罗绸缎呢?一根毛都没看到。 陈百祥憋着笑意道:“你小子想得美,朝中财政吃紧,连官员的俸禄都只发一半,哪有钱给你啊。” 白磊懵了,急忙问道:“你的意思是朝廷忽悠我?” “也不能这么说,估计以后国库充盈了会给你补上,但现在你想都别想。” 白磊郁闷至极,特么的还有这种操作,欠钱至少打个欠条吧。 第12章 女帝无节操 大宁皇宫,一间金碧辉煌的宫殿内。 一身紫色长裙,清冷如寒梅的秦无情此时确是柔情似水,看着对面的人儿贪婪的吃着桌上的精致小菜,她的眼神不禁眯成了一对月牙。 如果白磊见此装,一定会又是一般痴迷。 对面吃饭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身淡黄色云烟衫逶迤拖地,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脸蛋娇媚如月,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举手投足间,略带妖意,未见媚态,明艳不可方物。 她叫北堂未若,是大宁朝开国以来的第二个女帝。 这个世界女人当皇帝并不稀奇,历史上有名的就有好几位。且不说前朝,就是大宁在此之前也有一位女帝。 十多年前大宁朝几位皇子突然暴毙,几年后先帝驾崩,皇后贾氏乱政,大肆排除异己,贬谪忠诚,重用外戚,使得朝野混乱不堪。 六年前,朝野政变,贾氏被废,北堂未若在老将军柳元忠和宰相刘敕的拥护下被立为新帝。 实际上先帝驾崩之时早有诏书,立北堂未若为帝,但贾氏篡政,北堂未若又志不在此,这才有贾氏的两年乱政。 只是贾氏犯了一个错误,他因忌惮北堂未若三番五次陷害不说,还想一把火烧了北堂未若母亲留下的长生馆。 北堂未若一怒之下终于决定奋起反击,最后不费一兵一卒就登上了皇位。 有意思的是,北堂未若声称自己决定当皇帝是因为,贾氏逼着她嫁人。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当公主被你们逼着嫁人,我当皇帝就没这糟心事儿了。 纵观历史没有任何一个女帝生的孩子能继承皇位,大宁朝更是有组训,女子为帝不得婚嫁,就算有子女也不得入皇籍。 女帝将最后一片回锅肉拌饭一口吞下后打了个饱嗝,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呜呜……太好吃了,无情姐,你以后要天天给我送这些好吃的菜。” 堂堂大宁朝的女帝丝毫没有一点威严霸气,反而是做着小女儿姿态撒娇道。 秦无情难得的含笑道:“你不嫌麻烦,我哪有那么多时间,直接让御厨去长生馆学着做不就行了。” 北堂未若起身摇着着秦无情的胳膊,撒娇道:“我不嘛,我就要你给我送饭,我还要你喂我吃。” “行啊,我是不怕那些御史大臣弹劾我,你就不怕他们像苍蝇一样的的烦你?” “谁敢?朕砍了他们的狗头。”女帝霸气侧漏的说道。 只是洋溢的明媚笑脸,给人的感觉不是凶狠,倒像是小女孩在撒娇。 秦无情苦笑着摇头,牵过北堂未若的芊芊玉手,又将自己的玉指贴在她的手腕处。 片刻后,秦无情的笑脸变得凝重,冷声道:“你还在练那套武功?” 北堂未若脸上呈现出一副做贼被抓的神情,吐了吐舌头道:“我就是随便练练。” 秦无情一脸寒霜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会走火入魔?” 北堂未若一脸不开心,道:“哼,少吓唬人了,北堂家的《坤元经》天生就只适合女子,那个老怪物自己找死强行修炼,最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我才不会变成他那样的。” “先帝修炼《坤元经》肯定是犯了大忌,你和他不同,几年前你强行突破宗师,已经体内留下了隐患,再这样下去你会半身不遂的。” 北堂未若嘻嘻哈哈道:“无情姐,我也是没办法啊,总有刁民想害朕,我要不努力变强怎么完成母亲的遗愿,怎么守护我大宁朝的江山,怎么守护你,还有怎么去震慑那帮朝堂上的狗官。” 秦无情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小若,你已经违背过一次对师傅的承诺了,再这样下怎么对得起师傅的在天之灵!” 北堂未若听完,收起笑脸,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憋着嘴,一言不发。 见堂堂女帝如小女孩一样撒气,秦无情有些好笑,又有些于心不忍,便柔声说道:“好了,答应我,在我想办法去除你体内的隐患之前,不要在练了? 北堂未若憋着嘴点了点头,道:“好吧,但是你要给我送这种好吃的饭菜,还有……还要你喂我吃。” 秦无情憋着笑意点了点头。 北堂未若马上化开笑脸,用削葱玉指粘着盘子里剩余的红烧肉汁,放到嘴里吸允,带着陶醉的幸福表情,笑道:“金胖婶什么时候开窍了?我记得以前她做的饭菜,除了母亲和你,没人咽的下去,每次我去长生馆都是自带饭菜。” 秦无情笑道:“这些饭菜可不是金婶做的。” “哦,你把她辞了?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也会忍不住的,哈哈……” 北堂未若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笑话。 秦无情道:“没有,这些饭菜是一个奇怪的家伙做的。” 北堂未若好奇的问道:“奇怪的家伙?有多奇怪?” “嗯……怎么说呢,说他是一节草莽吧,他偏偏文采出众,说他尽忠报国把,他偏偏又贪生怕死,要说他平平无奇吧,他偏偏又神神秘秘,总之很奇怪。” 北堂未若来了兴趣,用胳膊撑着消瘦的下巴,仰着头道:“谁啊?男的女的?” 秦无情本来想说一些白磊的情况,但考虑到,如果女帝对他产生兴趣,难免会派人去查证白磊的情况。再一想自己答应过白磊替他保守伤势的秘密,而且她还想从白磊身上多学一些西医的知识,便决定暂时不向女帝透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秦无情身为黑衣使千户,她自然知道白磊六年忍辱负重的功劳,也知道他父亲白万里是如何的尽忠职守,虽说白磊伤势解释不清楚,但她几乎可以肯定白磊没有任何不忠于朝廷的可能。 因此,她这样做没有丝毫觉得不妥,至少等四海会的事儿风平浪静后,再提也不迟。 秦无情道:“我的一个晚辈,受了伤,在我这里调养几天。” “切,我还以为是无情姐你的情郎呢?”北堂未若失望的说道。 “瞎说什么呢,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个男人会喜欢我?” “我才没瞎说呢,我要是男人我就喜欢你。哎,可惜了,这么个大美人!”北堂未若说着,还用手指挑逗着秦无情的下巴。 秦无情打掉她的手,道:“没个当皇帝的样子。” “你以为老娘相当这个破皇帝呀,这辈子连一个男人都不能有,我很痛苦的好不好。” 秦无情突然感觉有些哀伤,北堂未若说的是事实,她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难道要说,你是皇帝,天下美男子随君予取予求,这年头你不多搞几个面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当了女帝。 秦无情在沉思,北堂未若突然说道:“无情姐,你去找个情郎好不好?” 秦无情疑惑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北堂未若认真的说道:“小时候我们有好东西不都是分享的嘛,你要是有情郎也可以分享给我啊!” 咔嚓,秦无情觉得有什么东西碎了,不知道是女帝的节操,还是自己的世界观。 第13章 我讨厌兰花 不知道是不是一身肥肉,身子太重的缘故,陈百祥坐下了就不想走,两人一下午吹牛打屁,已经喝了好几壶酒。 本来就没吃饱午饭,肚子里又全是酒水,白磊感觉胃里空荡荡的,饿得慌。 还好这个世界的酒度数不高,而且原主似乎也是个好酒之人,一斤多酒下肚,居然一点事儿没有。 “听说你小子告了三个月长假,准备回家探亲?”陈胖子闷了一口酒道。 “怎么着,我都连续工作六年了,休个假不过分吧?” “不过分,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你这次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必须得回去显摆一下。” 白磊丢了一把炒黄豆到嘴里,嚼碎了咽下去后,嫌弃的说道:“一个百户而已,有什么好显摆的,实在点的奖赏还是赊账,说出去我都不好意。” 陈百祥倒了一杯酒道:“呵呵,这你个百户可以不一般啊,大宁王朝开国至今独一份。” “瞎扯淡,哪里不一般了?” 陈百祥神秘兮兮的说道:“我的到消息,朝廷有意将你塑造成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典范,要大力褒奖你的事迹,据说是邸报连发三月,个州府、省会都会下发告示宣传,你小子就等着名满天下吧。” 白磊总觉得哪里不对,自己感觉就像后世一夜之间突然大火起来的网红。 想不到老夫低调了一辈子,没想到居然在这个世界火了。 …… 女帝住的宫殿叫兰质殿,兰质也是她母亲的名字,可惜的是堂堂女帝显然没有遗传母亲的兰质熏心。 秦无情觉得无法再和这个污得有些理所当然的女帝交流,就算是玩笑话她也忍不了。 “无情姐,你不许走,今晚就在兰质殿留宿,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北堂未若拉着秦无情的手,撒娇道。 “我还有事,得回去钻研医术。” 北堂未若突然想起什么来了,大叫道:“哦,对了,说道医术我想起来了,听说你将柳老将军的肚子破开了,把他的烂肠子切掉了,再用针线缝起来,是不是真的?” “呃,柳老将军患的是肠痈,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秦无情很想说,自己只是在旁边看着,动刀子的是白磊,考虑再三她还是没说。 “哈哈,原来是真的啊,听说这几天柳老将军见人就搂起衣服,给人看自己肚子上的伤口,嘚瑟的样子比他打了大胜仗还高兴……” 秦无情严肃道:“伤口缝合术确实是利国利民,特别是用在军中,可大大降低我军伤亡。” “是嘛,不过我觉得还可以用在我们女人身上,以前听母亲说,女人生孩子可疼了,如果能把肚子破开,将小宝宝拿出来,再将伤口缝合起来……无情姐,你说有没有可能?” 秦无情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匪夷所思,但有有些好奇,最后随意说道:“肚子破开不是更痛吗?” “可以用药把人弄晕,这样就不疼了呀!”女帝认真的说道。 秦无情更惊讶了,麻药的事儿白磊也跟她这样说过。 秦无情突然觉得北堂未若比自己更适合做一个大夫。 女帝三言两语居然搞出了几千年后才有的破腹产,如果白磊知道这事儿,估计更是会惊得掉下巴。 …… 对于突然火起来,白磊没什么准备,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秦无情还没回来,胖厨娘被他招呼走了,偌大的长生馆就剩下他一人。 白磊有些魂不守舍,前世特有的孤独感再次袭来。 这种感觉白磊并不陌生,这个时候他通常会选择看书,随便什么书都可以,只要沉浸其中,世界上的一切将与他无关。 长生馆有很多书,都是医书。 白磊特意挑了几本介绍草药和治愈伤寒的医书,这个世界不像前世,感冒发烧,破皮流血一不小心可以要人命,多了解一下可以防范未然。 没有红袖添香,也没有绿衣捧砚,一盏油灯泛着昏光,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你看了一夜医书?”一身紫裙,明艳动人的秦无情站在背后道。 白磊睡眼松惺,揉了揉眼睛道:“晚上睡不着,看书可以促进睡眠。” 秦无情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个冷笑话,就算意识到了也未必会笑。 秦无情将一本医书小心的放在桌上道:“那本《百草经》里的记载不全,这本《兰花集》可以多看看。” 一提到兰花,白磊脸色怪怪的,他还真闻到了兰花的香味,就是从秦无情身上传来的。 秦无情没有用香薰,这味道肯定是从哪里粘上的。 兰花比喻君子,看来这情郎很自诩不凡啊! 白磊露出灿烂的笑容道:“不用了,我讨厌兰花,非常讨厌!” 秦无情陡然蹙眉,道:“随你。” 哼,果然有奸情! 想不到老夫堂堂穿越大神,遇到的第一个喜欢的女人居然已经名花有主了。 哎,出师未捷花已折,恨不相逢花开时啊! 虽然是医术,而且还是古文,但白磊还是找到了坐在三石书屋时的感觉。 一壶清茶,一碟点心,一坐就是一上午。 这个世界的茶根本没法喝,都是茶叶晒干碾磨成粉末,加葱姜、豆蔻,甚至盐巴一起煮。 白磊喝的清茶是自己炒的,茶青是胖厨娘弄来的,白磊只跟她提了一句要做茶叶蛋,第二天厨娘就弄来了一大筐茶青。 二月中旬,江南的早春茶已经可以采摘了,但宁安城在北方,茶树还没发芽,天知道这胖厨娘是怎么弄来一大筐茶青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点心是秦无情带回来的,味道不错,又有兰花香味,白磊没有自命清高,不吃白不吃。 “你不是讨厌兰花吗?” 无情神医走路不带声音,吓得白磊手中的茶水撒了一地。 白磊贱兮兮的说道:“我说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兰花香,但喜欢兰花味的糕点你信吗?” 秦无情不觉蹙眉,总感觉白磊今天有些不一样,似乎是故意在挤兑她。 秦无情性子淡,也不愿多想,只对白磊说道:“听说你要回乡探亲了,走之前多教金婶几道菜。” 还想让我给你奸夫做饭,想得美,宁死不当舔狗。 白磊傲娇的说道:“我不。” “我知……” 无情神医愣住了,按照常理一般人肯定会爽快的答应,怎知道白磊不按套路出牌。 她的口头禅硬是说了一半,才发现不对,好不尴尬啊。 比这更尴尬的是,当前的气氛,秦无情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好。 看着白磊一副得意的样子,秦无情眉头紧皱,不管白磊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她都很生气。 生气的无情神医很可怕,至少白磊是这么认为的。 秦无情满脸寒霜,一把揪住了白磊的耳朵。 白磊扭着脖子,惨叫道:“哎哟,疼,疼,疼……男女授受不亲,你干什么?快松手。” 秦无情寒声道:“你叫我姑姑,我教训侄儿,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我再问一遍,你教不教?” 白磊心说,能不教吗,我是想学杨大侠一样狂,不想像煞神鬼一样惨。 见秦无情满意的离开,白磊捂着耳朵气恼道:“吃吃吃,吃死你家奸夫。” 白磊丝毫没意识到这个世界习武之人的听觉异常灵敏。 走进解剖实验室的秦无情突然竖起了耳朵,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气恼,脸颊微红。 第14章 与宁安城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长生馆的厨娘姓金,因为很胖,白磊习惯叫她胖婶。 尽管厨娘不喜欢这个称呼,但白磊依然坚持,还理直气壮的说,你本来就胖,而且我是大人,想咋叫就咋叫。 胖婶做菜很有天分,白磊虔心教了她一上午,又随便交代了一些用料搭配,火候等问题,她便能举一反三,这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三天时间,白磊将那几本医书看得七七八八,那本《兰花集》也没放过。 陈胖子是个妙人,白磊对于他给人添麻烦,还能做到理所当然,甚至让人毫无脾气,这种能力很倾佩。 陈胖子神情悲戚,左眼微肿,一圈乌黑,脸上还有不少血爪印。 白磊对于陈胖子这样的惨状已经见怪不怪了,家有悍妻,这厮也是个苦命人。 白磊笑着打趣道:“哟,陈大人,看你这样子,我就知道嫂子最近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陈胖子苦着脸道:“哎,家门不幸啊,昨天晚饭时,我嫌饭菜口味不好,比长生馆厨娘的手艺差多了,那母老虎就跟我急了,咱家厨娘是她从娘家带来的,说我嫌弃厨娘就是嫌弃她,结果老哥就弄成这副德行。 想我堂堂黑衣使千户,居然一再受那个母老虎的气,这次说什么也要好好振振夫纲。 你赶紧让长生馆厨娘给老哥做几样小菜,老哥赶着回去休妻。” 白磊一头黑线,和你认识六年,天天吵着休妻,哪次最后不是被妻修。 “做几样小菜跟休妻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是准备吃散伙饭?” 陈胖子认真道:“我陈百祥虽然是一介武夫,但也知道以理服人,我要让母老虎尝过这几道小菜后知道自己错了,这样我休妻才名正言顺。” 白磊算是看明白了,这货就是被媳妇儿打怕了,到这里弄两小菜回去哄媳妇儿。 不得不说,这货的一系列操作,还真让人没脾气。 也许是痴迷做菜的缘故,胖厨娘三天前突然在长生馆弄了一间房,打算常住在这里。 对此,秦无情视而不见,白磊当然也是没意见。 交代一声厨娘后,白磊还准备和陈胖子唠唠嗑。 白磊泡了一壶茶,对陈百祥道:“别杵着,坐下啊,试试我自己弄的清茶。” 陈胖子笑着拒绝道:“不了,最近腰肌劳损,站着好,站着好。” 见陈百祥憋屈的样子,白磊憋着笑意道:“嫂子的无影爪已经练到能攻击下三路了?” 陈胖子的老婆出生武学世家,武功高强,据说实力在八品之上,家传的无影爪更是威力惊人,陈胖子虽然是黑衣使千户,实力也就是七品左右,不用说肯定打不过他老婆。 见白磊拆穿自己,陈百祥大圆脸憋成了猪肝色,凄惨的说道:“母老虎用的是打牛鞭,还是在老哥脱个精光,睡在床上的时候……” 白磊摇了摇头,对陈百祥的夫妻生活表示很惊叹。 胖厨娘的菜很快就做好了,比白磊自己做估计还要快几分。 “你今天来该不会就是来蹭几道小菜吧?” 见陈胖子拿着菜篮子就走,白磊问道。 陈百祥一拍脑袋,不巧拍到了额头上的抓痕,龇牙咧嘴的说道:“嘶……哦,对了,朝廷的邸报发了,老哥特意拿来给你看看,好好看看,据说是张大人亲自执笔。”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张,递给白磊。 白磊带着好奇打开这张邸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类似人物素描的图画,画中之人戴着一顶黑帽,穿着一件黑蟒服,腰间握着一把黑金横刀,挂着一块黑衣使百户的腰牌。 人物面容冷峻,气势不凡,虽然只是草草几笔,但与白磊相貌颇有几分相似。 又花了几分钟将邸报内容看完,邸报洋洋洒洒一千多字,文采飞扬,将白磊塑造成了一个从小无依无靠,为了生存误入歧途,而后看到黑恶势力的惨无人道,幡然醒悟,最后戴罪立功,投靠朝廷,弃暗投明的形象。 而且重点突出了白磊的功绩,还描绘了他在剿灭四海会时,差点九死一生,依然无怨无悔的决心。 最后,结尾用了白磊抄袭的唐代诗人戴叔纶的《塞上曲》,“汉家旌帜满阴山,不遣胡儿匹马还。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做结尾,再次拔高了白磊的形象。 看完邸报,白磊感叹道:“怪不得都说文人的笔,杀人的刀呢!” 如果不是当事人,他差点就信了。 即便如此,白磊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原来出名的感觉是这样啊! 一想到即将名满天下,白磊心里更得意了。 长生馆坐落在宁安城的正北的金台坊,隔着一条安定大街,是宁安府衙门所在的灵椿坊。 这里的治安很好,但长生馆常年大门紧闭,作为一间医馆这本身就不合常理,而且白磊还发现一件事,长生馆门台上并没有挂牌匾。 这是白磊第一次走出长生馆,也是白磊穿越后第一次走进宁安城,尽管他一直在这座当今天下第一大城中。 宁安分为东市和西市,大大小小有一百多个坊里,生活着200多万人,说是天下之最,也名副其实。 见惯了后世的车水马龙,绿酒红灯,白磊也不觉得这天下第一城是如何的繁华。 但妇孺皆佩剑,行人弓在腰的民风还是让白磊大为惊叹,出门便是江湖,大宁朝即是如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沿着鼓楼下大街一路向南,再沿着皇城北墙大街向西来到西市,又沿皇城西大街向南,穿过安富坊和咸宜坊,白磊的最终目的是西边靠近阜成门的金城坊,这里是四海会商会大院的所在。 大院的正门被贴上了封条,两个刑部的小卒子一脸牛逼哄哄的守在门前,没等白磊靠近便凶神恶煞的赶人。 白磊只想来这里看看,在这里待了六年,多少有些感情。 围着大院走了一圈,发现院墙外有许多烧黑的灰烬,附近百姓路过大多神情哀叹的摇着头。 白磊问过才知道,这是附近百姓自发祭奠四海会烧的纸。 大宁百姓名风彪悍,中年大叔说完还不忘狠狠的咒骂了一顿朝廷,骂的最恨的当然是白磊。 郭四海虽算不上一代枭雄,但也是一方豪杰,四海会这几年来没少帮助过附近百姓,能得到百姓的敬仰也是理所当然,但对于自己被骂个狗血淋头,白磊觉得很冤枉。 他很想说我是官,他们是贼,官兵抓贼天经地义,且不说没人信,只要他敢承认自己是白磊,他觉得自己一定难以活着走出金城坊。 金城坊胡同口和阜成门大街交汇处贴着一张告示,里外围了好几层好事的百姓。 这样的情形白磊今天下午已经看过很多次,告示上的内容也一清二楚,上面写的内容和邸报上大同小异。 白磊低着头,用袖口遮住脸穿过人群,不敢多做停留,金城坊不同于别的地方,这里是四海会的地盘,被认出来,少不了麻烦。 而且,他刚刚分明看到好几个彪形大汉,对着告示上自己的画像吐口水,旁边的百姓纷纷拍手叫好。 大宁朝的民风彪悍的不像话,安全起见必须低调。 白磊刚刚灰头土脸的逃离,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穿着麻衣斗篷的身影,虽然用丝巾遮住了脸,但从身姿还是可以大致看出是一个女子。 女子看着告示,一对盈盈秋水般的眉目,先是一番疑惑,接着寒光四溢,玉指握成拳,发出一阵寒彻的声响。 第15章 到底是借钱还是卖东西 胖婶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白磊去厨房,她都会跟着去瞧瞧。 发现白磊在用刀将一块长方体的黄色东西切成小块,还有好闻的香味散发出来,终于忍不住问道:“大人做的是什么糕点?好香啊。” 白磊忍着笑意道:“你见过用羊油和草木灰做糕点吗?这是肥皂,洗手洗脸用的。” 这些肥皂是白磊好几天前做的,一直放在厨房灶台下烘干,当时还是胖厨娘帮忙搅拌了大半天。 白磊做肥皂一是为了自己用,二是用来送礼。 送给谁?当然是送给无情神医了。 送肥皂给秦无情也有两个原因,但现在只有一个了。 起初是想博取好感,但现在发现秦无情很可能已经名花有主了,所以白磊的目的只有一个——借钱。 白磊打算明天就回家探亲,只是他现在身无分文,且不说带些礼物回去,就是路费都没有。 说到路费,就不得不说这个时代最牛逼的交通工具——马,一匹最普通的马在大宁朝可以卖到二三十两银子,好一点的四五十两,上百两的好马,上千两的千里驹也不愁卖。 这一方面是大宁缺少马匹,一般都是从西川和北奴进口,二是大宁武道之风昌盛,除了军队需要大量的马屁,民间的需求也很大,毕竟出门不骑匹马,你都不好意思称大侠。 买马的钱,再加上路费和买礼品,少说点也要五六十两,问题是白磊一分钱都没有,想来想去也只能向秦无情借。 其实原主本来是有些存款的,只是这些钱都放在四海会的钱庄里存着,现在四海会没了,那些钱当然也没了。 到不是原主傻,不知道提前把钱取出来,相反原主非常聪明,谨慎,他是怕打草惊蛇,才没这么做。 说起来,原主也是个狠人啊,任务完成一分钱没捞到不说,还把兜里的全搭进去了。 “你到底是借钱还是卖东西?”秦无情手里拿着一块暗黄的肥皂使劲儿嗅了嗅问道。 白磊好不尴尬的舔着二皮脸道:“姑姑,瞧你说的,我这是做来特意孝敬你的,顺便向你借一丢丢钱。” 秦无情懒得理会白磊,拿着肥皂在铜盆里将一双玉手,洗了又洗,似乎很喜欢这些滑滑的白泡泡,还有香香的味道。 白磊无语了,这些古人真是够无聊的,随便一个东西,都能玩儿一年。 他终于忍不住提醒道:“姑姑别玩儿了,这肥皂用一点,就少一点。” 秦无情这才小心翼翼的收起肥皂,问道:“借多少?” 白磊道:“一百两。” 秦无情不带感情道:“可以,每月两分利,一年为限,到时未还,本息加倍。” 白磊有些意外,没想到秦无情居然还要算利息,他很想调侃抱怨几句,再看秦无情一脸认真的样子,他觉得还是不要废话得好。 无情神医做起事来很认真,说完就找来纸笔写借据。 写完借据对白磊道:“看看,没问题就画押吧。” 每月两分利,一年就是两成四分利,这样的利息在后世虽然称不上高利贷,但也绝对不低。不过在这个时代是算是非常合理,甚至说是偏低,民间借贷一般都是三到四分的月利,甚至有的高达一成。 白磊按完手印,秦无情就去卧室拿钱,同时还给他一把小巧的弓弩和十只弩箭。 “你如今功力全失,这把十连弩你拿着防身吧,对付高手虽然没多大用,但七品以下,百步之内,不死也重伤。” 十连弩算是黑衣使标配的兵器,顾名思义能连续发射十次,不仅操作方便,而且威力很大。 只是除非特殊情况,一般很少黑衣使愿意用,甚至没人愿意携带。 江湖上约定俗成的规矩很奇怪,你有一手好的飞刀、飞镖,弓箭、暗器等绝技,可以算作是看家本领,但你要用这种连三岁小孩子都能用的十连弩之类的兵器,别人会认为你胜之不武,暗箭伤人,就算赢了也不光彩。因为习武之人都好面子,谁也不愿背上这种骂名,久而久之黑衣使中几乎没有人愿意用。 但白磊才不在乎面子,他在乎的只有小命。 如果可以,他很想说,这样的十连弩给我来几打。 秦无情给他的十连弩比一般的要小巧,做工也更精细,白磊上弦试了一下,威力很大。 白磊满心欢喜的收起十连弩,连忙道谢道:“谢谢姑姑!” 突然发现,这一声声“姑姑”叫得越来越顺口,又感觉颇为遗憾。 拿着一包银子,白磊准备离开,突然又被秦无情叫住了。 “等等,把你做的那个牙刷也给我一只。” 所谓的牙刷是白磊用处理过的羊毛和竹片做的,他很难习惯用手指裹着一张破布沾着盐水在嘴里瞎戳,不卫生不说,还犯恶心。 天色已晚,白磊本打算明天一早再去买马,胖厨娘却找到白磊,自告奋勇的表示自己愿意帮忙,明天一早就能弄到一匹好马,而且只要三十两银子,条件是给她几块肥皂。 “胖婶,没想到你还挺精明啊,你知道这一块肥皂拿出去卖能卖多少钱吗?不是本大人吹牛,卖百把两一块,抢着有人要。” 胖婶将大圆脸挤成一团菊花,笑道:“大人说的是,但肥皂是个稀罕物,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卖,而大人又急需用钱,再说了,这就是些板油加草木灰做成的,大人要是不嫌麻烦,以后再做几块不就成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胖婶也是个明白人,分析得很在理,但见她一脸贼兮兮的样子,白磊有觉得哪里不对,便问道:“胖婶你要肥皂干嘛?” “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民妇当然是用来洗漱了。” 白磊道:“既然这样,那就送你一块吧,其它的我要留着卖钱。” 胖婶顿时急了,连忙说道:“大人,别呀,多给几块,我家里人多。” 白磊笑道:“胖婶你撒谎的时候,不要频繁眨眼睛,也不要一直盯着对方,前者说明你心虚,后者说明你迫切的想说服对方。” “呵呵……”胖婶尴尬的笑了笑道:“大人英明。” “行了,给你两块,不能再多了,做起来麻烦。”白磊将两块肥皂递给胖婶道。 胖婶接过肥皂,并未马上离去。 白磊道:“还有事?” 胖婶小声道:“大人,你要是相信民妇就多给几块,卖完的钱五五分账,而且还能把肥皂打开销路,何乐而不为呢。” 白磊愣了愣,大笑道:“哈哈……胖婶你不去经商可惜了。” 白磊一共做了十二块肥皂,切的时候碎掉了一块,给了一块秦无情,自己留了四块,剩下的六块全都给了胖婶。 肥皂是门生意,但白磊此时无心经营,索性做个顺水人情,让胖婶去折腾,虽然他不怎么看好这个有些小聪明的厨娘。 胖婶拿着一堆肥皂,脸上再次绽开了菊花般的笑容。 但是,她还不愿离开。 白磊无奈道:“胖婶,这几块我要留着家人用的,你想都别想。” “大人,民妇是想问,大人还要买马吗?” 白磊好奇道:“你真有路子?” 胖婶信誓旦旦的说道:“只要30两,保证给大人弄来一匹绝世宝马。” 宝马?我还奔驰呢,白磊心说你懂什么是好马。 不过三十两也不贵,一匹最普通的马也就这价格,为了少些麻烦,白磊还是相信了胖婶,是不是好马他也不在乎,能骑就行了。 这次胖婶终于满意的离开了。 吃完晚饭,收拾好行李,白磊躺在床上,想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心情很复杂。 第16章 杀才马 第二天一早,白磊被一声快要断气的驴叫声给吵醒。 起床一看,胖婶正在笨拙的给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套上马鞍。 之所以说是不知名的东西,是因为白磊不知道那玩意儿是驴子还是马,亦或者是别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此物体格比驴大比马小,神情萎靡,双目无神,皮毛枯黄,头小脖子短,耳大且蔫,瘦不拉几的没有几两肉,最惨的是四蹄短小畸形不说,左后腿还有些跛。 白磊打死都不愿意相信这东西是匹马。 白磊颤抖着声音问道:“胖婶,这东西是什么?” 胖婶笑了笑,认真道:“大人,这就是民妇连夜为你挑选的良驹。” 如果说白磊此前还有些侥幸,那么现在他感觉自己的智商正在被胖婶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火花四溅,鲜血淋漓的那种摩擦。 见白磊脸色不善,胖婶连忙说道:“大人别看这匹马……” “stop!” 白磊举起手掌喊道。 虽然不知道白磊说的是什么鸟语,但通过肢体动作和神态,胖婶还是识相的闭上了嘴。 白磊很痛苦,不是心疼三十两银子,实在是这事儿太不靠谱了,就是买头像样的驴都比这东西好。 平复了一下心情,白磊觉得有必要找回被侮辱的智商。 白磊看着胖婶严肃的说道:“胖婶,三十两银子我也不提了,就当是给你买个教训,但你现在还要坚持说这东西是马,那我就要好好的和你说道说道。 虽然我不会相马,但也听过一些简单的相马歌诀。 远看一张皮,近看四肢蹄。 前看胸膛宽,后看屁股齐。 当腰掐一把,鼻子捋和挤。 眼前晃三晃,开口看仔细。 赶起走一走,最好骑一骑。 但是,很遗憾……” 胖婶突然插嘴道:“咦,这相马歌诀怎么没听过,难道是大人你自己编写的?大人真是太厉害……” “严肃点,本大人正在教训你呢!”白磊艰难的装作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道。 “哦!”胖婶憋着笑意,丝毫不害怕的点点头。 白磊无奈的叹了口气,佛系了这么多年,他很难有脾气,而且还是对一个无知的妇道人家。 白磊准备继续说,突然发现自己忘词儿了。 “刚说道哪里了?” “哦,说道,‘但是,很遗憾……’。” 胖婶提示道。 白磊继续说道:“但是很遗憾,你买来的这个东西,它都很巧妙,甚至是故意的避开了一匹好马该有的所有特点。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这东西的错。但是,拜托你把它弄走,还有别再称呼它为马了,更不要叫良驹,不然以后我骑马会有心理阴影。” 白磊说完,长舒一口气,有些话就是不吐不快,说完整个人都舒坦了。 见白磊说完了,胖婶道:“大人说完了,可以听民妇说了吧?” 白磊无语了,他不知道胖婶还想搞什么鬼。 “说吧,只要不是说这东西是马,说什么都行。” 胖婶道:“大人可听过‘马见愁’?” “马见愁?什么东东?鬼见愁本大人到是听过。”因为好奇,白磊显然没意识到胖婶又说“马”这个字了。 胖婶道:“马见愁是一种兽,宋无名的《致虚杂俎》中有记载,西域有兽如犬,含水噀马目,则马瞑眩欲死,故凡马皆畏之,名曰马见愁。” “胖婶,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磊越听越糊涂。 胖婶继续道:“但凡是马,都畏惧马见愁,但此马是个例外,此马乃马中杀才,本不应该存在于世,但就因为不怕马见愁而变成了马中的一个异类,所谓物极必反,这杀才也可以变成良驹。 只是此马并非任何人都能骑,非福大命大,巧同造化之人,别说骑,就是接触多了也必有大凶大难。 而大人有大才大德,更有吉星高照,刚好能克制这杀才,对大人来说此马绝对是比千里马还要神骏的良驹。” 白磊很想指着胖婶大骂道:“你这刁妇,黑我银两不说,还一再欺辱我的智商,到底是何居心?” 但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这些话一个烧火做饭的厨娘应该说不出来吧。 白磊神色凝重的问道:“胖婶,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胖婶殷切道:“大人多心了,民妇的夫家以前是相马的,此杀才是他三年前无意中所得,当年还是个小马驹。 虽然看出此马乃大凶之物,但他还是舍不得抛弃,一直细心养大,这杀才是一天天长大了,他的身体却越来越差,去年冬天他便撒手去了。 本来民妇是想宰了这杀才的,但是想到去世的男人,又觉得于心不忍,最后将它赶走了,没想到的是,这杀才却找到了我男人的坟头,一直徘徊着不肯离去。 昨天见大人要买马,民妇又想到夫家生前说的那些话,觉得这匹马很适合大人,所以就将这匹马带来给大人看看,大人要是不能接受,民妇马上把它牵走,银两双手奉还。” 胖婶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白磊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不仅是对胖婶还有对这匹马,不管它是良驹还是杀才,它都是一条生命,既然是生命,就不应该用东西来形容。 如果这匹马只是一个东西,那他自己就不是个东西。 白磊递给胖婶一条手帕,道:“对不起胖婶,我不是有意提起你的伤心事,还有我刚刚态度也不好,希望你别介意。 这样吧,这匹马不管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神奇,我都收下。 还有,代我跟你家夫君说声谢谢,呃……不是,我不是咒你,我的意思是你去他坟前的时候,替我说一声谢谢。” 胖婶破涕而笑,不过笑起来的样子并不好看。 “大人,你要是不喜欢这杀才,民妇再去给你买一匹马吧?” 白磊连忙笑着拒绝道:“不用了,我等会儿自己去马市看看吧。” 老夫智商有限,再摩就摩没了,况且这个时代也没速效救心丸。 胖婶又道:“只是大人,这宁安城内所有的马市,或多或少以前都和四海会有过共事,恐怕不会卖给你。” 这话白磊就不爱听了,搞得老夫像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十恶不赦的事儿一样。 就算有个把刁民,难道整个宁安城的马贩子都跟钱过不去? 呵,有钱难道还买不到东西? 再说了,谁能一眼认出他就是那个弃暗投明,痛改前非的白磊。 第17章 傻福 吃完早饭后,白磊屁颠屁颠的出门,直奔最近的马市。 两个小时后,白磊狼狈不堪的逃回长生馆,头上还顶着几根菜叶子,衣服上沾着好些臭鸡蛋。 白磊小看了这个时代人们的眼力劲,不说马市,他怀疑半路上就有人认出了自己。 不然,不会一到马市,他就成了过街老鼠。 被骂得狗血淋头是轻的,如果不是他黑衣使百户的身份,绝对会被打个半死。 白磊不信邪,绕道去西市的马市,这回更惨,虽然没人直接动手,但烂菜叶,臭鸡蛋,口水没少向他身上招呼。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胖婶憋着笑意明知故问的问道。 白磊也不理她,自言自语的大骂道:“刁民,全都是刁民…… 本官卧薪尝胆六年不说,差点还把命丢了,完成任务后一分钱没捞着,还把自己的身家都搭进去…… 就算这帮刁民不知道前因后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好歹我也是堂堂黑衣使百户,朝廷册封正六品官员,退一万步说,就算只是个普通人,也该有点尊严吧…… 白磊激动的语无伦次,在院子里瞎踱着步子,不知不觉走到那匹杀才马跟前,指着它的鼻子骂道:“我叫白磊,字一关,不是无耻败类,衣冠禽兽,你说那帮刁民还能再恶毒点吗? 气煞老夫也!” 能将一个佛系了这么多年的老男人气成这般,想来大宁朝的百姓也真是够狠。 “吁——” 杀才马发出一身快断气的驴叫,听着像是在嘲笑。 白磊阴沉着脸看了看眼前的杀才,又转过头看了看一边憋着不敢笑的胖婶,终于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就骑这匹杀才回家。 他不是相信这匹杀才马在他手里就能变成千里驹,而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再去让胖婶帮忙买匹马来,一定会被她笑死。 老夫受辱是小,万不可失了千万世界中穿越者的面子。 洗完澡,吃完午饭,白磊牵着杀才马,出了门。 “大人一路顺风!”胖婶站在门口,摇着手喊道。 不知为何,白磊听到这句话总感觉怪怪的。 一路顺风下一句什么来着? 金台坊在宁安城正北,出城走北边的安定门最为便捷。 安定门大街上,一个带着黑色口罩,穿着一件浆洗得很干净的白色长袍的青年,牵着一匹丑得没人愿意看第二眼的马,悠悠的走着。 突然,街道旁响起零零散散的指点声,慢慢的指点声变成讥笑。 白磊心里咯噔一下,逃命似的加快了步伐。 特么的,这样都能认出老夫来,还好逃得快。 走出永定门,白磊长舒一口气。 突然,守门的两个卒子发出一声讥笑,一个卒子问另一个卒子:“兄弟,你说那东西是马还是驴?” 另一个卒子道:“我猜是骡子。” “有长成这样的骡子?” “种没配好,长歪了呗!”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笑声传遍宁安城内外。 白磊皱着眉,虽然发现那些行人指指点点不是在针对他,可此时也并不好受。 摸着杀才马脖子上枯黄的皮毛,白磊叹了口气,破有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 刚出城,路上行人还很多,不适合骑马,白磊就这样牵着杀才马,慢悠悠的走着。 忽然,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杀才马说:“咱们也算是同命相连了,早上的事儿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吁——” 杀才马发出难听的怪叫,似乎很高兴。 只是吓得路人一阵恍惚,又引来更多的指指点点。 白磊一头黑线,道:“行了,我知道你不介意,但是别大呼小叫了,容易吓着路人。” “噗哧——” 杀才马打了个响鼻,虽然不像其他马一样声音高亢,但至少有点马的样子。 见状,白磊欢喜道:“你能听懂我的话,看来还蛮有灵性的嘛,其实,既然选择了你,那么不管你是不是像胖婶说的那样神奇,我都会好好待你,以后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米汤喝。 这样吧,总叫你杀才也不好,给你取个名字吧。” 白磊停下脚步,站在路边陷入沉思,杀才马乖巧的蹭了蹭白磊的身体,似乎是在催促他快点。 片刻后,白磊道:“我是被一辆黑色的福特福克斯撞死才来到这个世界的,我以前就并不喜欢这款车,现在更讨厌了,但我喜欢福克斯这个名字。 你知道吗?电影《v字仇杀队》中v的面具原形就是根据一个叫盖伊·福克斯的事迹改编的,还有《哈利波特》中邓布利多的那只凤凰也叫福克斯。 但叫你福克斯又有点不伦不类,你原本是杀才,就叫你杀福吧,不行,不行,叫杀福不吉利,叫傻福怎么样?人傻钱多,马傻福多。 “傻福傻福,越傻越有福,你以后就叫傻福吧!” 白磊话音刚落,傻福双目泛起精光,前蹄猛地敲击地面,突然仰首挺胸,双蹄离地,整个身躯几乎是竖着站在地上。 “唏聿聿————” 一阵高亢的嘶鸣声如同惊雷,附近路人无不惊颤,侧目而视。 与此同时,刚出永定门的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陡然受惊,吓得前蹄伏地。 马背上穿红裙的姑娘,急忙跳起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的落地。她没有管受惊的马儿,而是看向不远处的白磊和傻福,总觉得那人的背影有些熟悉。 傻福的嘶鸣声将白磊也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又笑了。 原来你是实力派啊! 傻福弯了弯短小的脖子,示意白磊骑上去。 白磊笨拙的爬上马背,傻福踏着四蹄稳健的穿过人群。 白磊是山西人,老家在山西临县,隔着由北向南的这段黄河,对面便是陕西。 出了宁安城,一路向西上官道,傻福跑得欢快,一骑绝尘,再次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白磊确信傻福是一匹千里马,至少是一匹奇怪的千里马。 照傻福的脚力,不说日行千里,一日跑个五六百里绝对没问题。 临县距离宁安城相距近七百公里,也就是1400里,照这样下去,也就三五天的时间。 但这样跑,傻福受不受得了不说,白磊肯定受不了,准确的说是他的屁股受不了。 傻福的速度和耐力比白磊想象的还要好很多,半晚时分已经出了宁安府。 一下午跑了80多公里,中途休息过两次,喂过马料和水,这厮看上去依然精神奕奕。 第18章 来自江湖的恶意(一) 山西境内,某小镇的一家客栈内。 人困马乏的白磊,将傻福交给店小二,自己迫不及待的走进客栈。 刚找座位坐下,一个长相颇为风流的公子上前问道:“阁下可是新晋黑衣使百户,白磊白一关?” 白磊心里一惊,没想到没戴口罩,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都能被认出来了。 白磊笑道:“阁下认错人了。” 开玩笑,老夫找虐才会承认自己是白磊。 风流公子道:“哦,那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我是谁管你什么事啊,我们很熟吗?”白磊言语不善的说道。 “砰……” 风流公子将一张纸拍在桌上,厉声道:“白一关你还在装蒜,天机阁的《江湖月报》已经将你的所作所为,和你的画像刊登上报了,你还有何话说?” 天机阁是江湖上的一个门派势力,专门做各种信息收集、分类、处理的业务。 天机阁的总部在哪里,有多少人,没人知道。单论收集信息的能力,除了黑衣使没有哪个势力比他强。 天机阁之所以名满天下,除了他们发行的《江湖月报》,还有各种榜单,其中《英雄榜》最为著名。至于像其他的《势力榜》、《兵器榜》、《天才榜》、《新人榜》、《恶人榜》等争议很大,也有不少水分,大部分都沦为世人饭后茶余的谈资,其中《美人榜》被谈得最多。 白磊看了一眼桌上的《江湖月报》,上面的画像比朝廷邸报上画得要像,仔细一看可不就是自己嘛。 “是又如何?阁下有何见教?” 白磊话音刚落,客栈内一片哗然,纷纷对着他指指点点,有的离他远远的,有的还往地下吐着口水。 风流公子指着桌上的《江湖月报》道:“见教?你个江湖败类,衣冠禽兽也配,本公子只想将这上面的一首诗念给你听。 千锤百炼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 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随着风流公子念完诗,客栈内响起了哄堂大笑。 白磊的脸黑成猪肝色,拿起桌上的报纸,发现这首诗就写在前言。 看完报纸的内容,白磊发现和邸报上的大同小异,但立场完全相反。 《江湖月报》明显是站在江湖势力的立场,而且还重点介绍了郭四海是如何器重白磊,对其加以培养,最后却反被白磊出卖。 最可恶的是,郭四海服毒自尽被说成是白磊下的毒。 得出的结论就是,白磊是一个不顾道义,卖主求荣,忘恩负义的无耻败类。 就在白磊看报的时候,客栈内的人持续的发出嘲笑,吐口水声,怪叫声不绝于耳。 在他们眼里,也许白磊就是一个小丑,也许更加不堪。 恍惚间,白磊想到了后世的那些网络暴力,那些键盘侠,那些因为某些事被无限放大,被黑得体无完肤的人和事。 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无知,后世的人也一样。 人,除了爱凑热闹,大多数都很自信,自认为聪明。 白磊不想和这帮人一般见识,起身对小二道:“给我安排一间上房,再送些饭菜过来。” 店小二的神色并不好看,显然是在嫌弃白磊的身份。 “怎么本大人的话不好使?”白磊直接端出官架子。 店小二屈服在淫威下,却引来客栈内一片叫骂声。 “狗官!” “无耻败类!” “衣冠禽兽!” “……” 刚走上楼的白磊,突然停下脚步,回首道:“刚刚那首绝句确实是寓意深刻,但自问不足以比喻在下的品格,相比较我更喜欢自己作的这首《咏竹》。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足本在破岩中。 千磨万炼仍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 顷刻间,客栈内鸦雀无声。 白磊满意的走进了客房,心想让古人高潮的最简单的方法果然就是一首好诗,不行就两首,看你们还敢不敢鄙视老夫。 白磊走后,客栈内瞬间就炸了。 “咏竹?啥玩意儿?” “文绉绉的,乱七八糟的,听不懂。” “咦,有人吐了……” “你要是听懂了,你也吐……呕……” “他这是自喻为竹子,表现自己品格高洁,意志坚定……不说了,我吐会儿,呕……” “诶,等会,一起去……” “特么的,老子家里有片竹园,这次回去我就一把火烧了。” “咦,你的筷子呢?怎么用勺子吃饭?” “筷子是竹子做的,我嫌恶心,呕……” “……” 夜晚,白磊躺在床上,回想起出门第一天发生的一切,他感觉到了江湖对他满满的恶意。 第二天一早,白磊重新戴上口罩,骑着傻福,在客栈内无数敌意的目光护送下绝尘而去。 沿着葫芦水继续向西,中午时分,白磊在一间茶水铺子歇息。 对于被人认出来,像躲瘟神一样避之不及,白磊也没有任何脾气。 “小二,随便来点吃的。” “对不起客官,小店所有食物已经沽清了,您还是去别处吧。” 店小二一脸嫌弃道。 白磊郁闷道:“热开水总有吧,来一壶。” “热开水一两银子一壶。” 你特么的…… 白磊很想骂人,忍住脾气道:“你这是黑店?” 店小二道:“大人,你虽然是官,但也不能污人清白,热开水小店可以免费给你喝,但是这茶具,还有板凳桌椅得算钱吧,您该不是以为你用了之后会有客人敢用吧,搞不好您今儿个一来,我这小店明儿个就关门大吉了,你说收你一两银子贵吗?” 白磊咬着牙道:“行,不贵!” 白磊拿出一张羊肉馅儿饼,就着开水,忍着怒气吃着。 羊肉馅儿饼是白磊自己在长生馆做的,馅料很足。虽然凉了有些难啃,但味道还是很不错,用开水一泡,葱姜和羊油混合散发出浓浓的香味。 隔着两个桌,一个妇女带着一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 小男孩似乎是被羊肉馅儿饼的味道吸引了,吵闹道:“娘,我要吃饼。” “哪有饼啊,快吃面。” 见小男孩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白磊拿出一张饼,向他招了招手。 小男孩刚想跑过来,妇女突然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的叫道:“你想干什么?” 说话的同时,将小男孩紧紧的抱在怀里。 白磊道:“别误会,我只想给这孩子一张饼。” “你这个无耻败类会有这么好心?” 白磊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娘,我要吃饼。” “不能吃,吃了会死。” “噗……”白磊一口水喷了出来。 “那个叔叔在吃,怎么没死?” “他不是人,是禽兽。” “我要嘛,我就要……” “啪……我让你要,我让你要,老娘打不死你……” “哇……哇……” 看着小男孩哭得凄惨,白磊看不过去了,走上前道:“你这妇人怎么回事?孩子不就想吃一块饼吗?不给吃,也不用这样打他吧!” “你走开,我打我儿子关你什么事?” 白磊怒了,厉声喝道:“本大人是黑衣使,想管就管。” “哇……大家快来看看啊,这狗官欺负我家孤儿寡母啊,苍天啊,你开开眼呐,一雷劈死这个败类吧……” 妇人的哭喊声顿时引来大批的围观群众。 很快,指指点点就变成了群情激奋。 “是他呀,他就那个眼睛长在屁股上的无耻败类。” “就是他这个不要脸的,听说还把自己比喻成竹子,说自己品行高洁,我呸……” “居然欺负妇孺,果然是衣冠禽兽。” “这个败类刚刚还拿一张饼哄这小孩,我看他八成是想诱拐小孩。” “肯定是这样,诱拐不成就想明抢……” 出门第二日,白磊感觉这个江湖对他的恶意已经溢出。 第19章 来自江湖的恶意(二) 沿葫芦水继续西行,过蔚州,行60公里是浑源。 浑源有座山,名恒山,山上有个恒山派,但和金姥爷的《笑傲江湖》中的尼姑派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非要扯上一点关系,那就是这个恒山派,女弟子也很多,但不是尼姑。 申时,白磊戴着口罩奔驰在里浑源州20公里的官道上,突然发现林中有女子惨叫声。 身为黑衣使,且本来就正义感爆棚的白磊,当即御马入林。 只见一个身材矮小,贼眉鼠眼的人正欲轻薄两名年轻女子。 从原主记忆中得知,此人名叫吕东晏,是臭名昭著的四大采花淫贼之一,人送外号东淫鼠。 吕东晏实力虽然只有七品,但此人动作敏捷,还有一套不凡的步伐,这也是为什么他总能逃脱江湖势力的追杀。 白磊拿出十连弩,对着东淫鼠连发三箭,但是除了一支箭擦破他的胳膊,其余两只都被他躲过去。 “是谁?” “居然用十连弩暗箭伤人,是哪个卑鄙无耻,藏头露尾的鼠辈?” 我靠,想不到这些话是从一个淫贼口里说出来的。 老夫只想说一声,鸡你太美(升调)—— 白磊藏在草丛里,准备找机会,再给他来两箭。 没想到这个东淫鼠非常谨慎,见机不妙,直接逃之夭夭了。 白磊也准备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罗师妹,赵师妹,你们在哪里?” 突然,他背后传来一阵阵喊声,看样子人数还不少。 这下白磊想藏也藏不住了,直接被几个拿着刀剑的大侠包了饺子。 “你是何人?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一个长着小胡子的大侠言语不善的质问道。 白磊苦笑着指了指远处两个受惊的女子道:“救人。” 一番寒暄慰问后,众人终于搞清楚了状况。 两个女子也对白磊表示诚挚的感谢。 但这事儿还没完。 来自江湖的恶意,对白磊来说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一个瞎了一只眼的光头大汉看着白磊突然大叫道:“我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诱拐小孩的无耻败类,白一关。” 话音未落,一群人像同时踩到狗屎一样,跳着四散开。 特么的,老夫戴着口罩,偏偏你只有一只眼,居然认出来了。 “好像真是他,身形和那个败类很像。” “一定是他,我听说他骑着一匹丑了吧唧的马。” “当然是他啦,除了这个无耻败类,江湖上还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用十连弩这种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兵器。” “十连弩威力惊人,居然没有射杀掉东淫鼠,我看他是故意放跑吕东晏的,他们都是江湖败类,说不定心心相惜。” “很有可能,说不定他们是一丘之貉,早就串通好了,想故意来个英雄救美,还好我们早点赶到,不然两位师妹就危险了。” 出门第三日,白磊感觉到这个江湖对他的恶意已经开始泛滥。 太行山上有山贼,自古便有,世代不息。 大宁朝的山贼很奇葩,有三大基本准则,俗称“三抢三不抢”,抢民不抢官,抢富不抢贫,抢财不抢人。 正规的山贼并不认为自己是贼,抢劫时很有礼貌,他们会先礼后兵,向你借钱,或者说是买路钱,而且抢的也不多,按人头货物价值算,最多不过十分之一。 只要你不反抗,不会杀人流血,甚至几乎不动刀子。 当然这一切都是基于太平盛世,大家都有饭吃的情况。 太行山的山贼更奇葩,据说太行山山上的栈道一大半都是山贼修的,可以说这买路钱收得理所当然。 白磊策马奔腾在山道上,突然,一朵红绸扎成的绣球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头上。 白磊暗道糟糕。 山贼的三大基本准则中的抢财不抢人,有一种情况是例外,那就是女山贼招亲,也就是俗称的抢夫。 抢夫很可怕,不管你是官是民,是穷是富,看上了一律抢回去洞完房再说。 如果男方能留下更好,不想留下,等女山贼怀孕生完孩子,就可以下山,所以抢夫也被戏称为抢种。 这种情况很棘手,白磊的黑衣使身份在这里没有丝毫用处。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用自己臭名远扬的名声,来吓走这帮山贼。 很可惜,估计是他的名声还不够臭,几位好爽的山贼大汉根本没听过他的名头。 如果不是这种情况,白磊一定会感到欣慰,但此时他只感到心悸。 “兄弟别苦着个脸,这次你算是走了狗屎运,不是我范大彪吹牛,整个山西谁不知道我们二狼山大小姐那是出了名的漂亮,那身段……” 范大彪不仅长相彪悍,他形容女人漂亮的方式也彪悍,都是以太原府青楼的瑶姐儿做参考,屁股是以山上一个叫张寡妇的妇人做比较,很是生动形象。 范大彪话多,笑点低,自己有说有笑,一惊一乍,激动起来宽厚的肩膀止不住乱颤,这下可苦了被抗在肩上的白磊,隔夜饭都快被顶出来了。 “范大哥你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吧?” 范大彪道:“诶呀,刚刚还吹嘘自己说是黑衣使呢,现在怎么跟个文弱书生一样没用啊?” “我真的是黑衣使百户,而且还是名声很丑的那种。”白磊欲哭无泪道。 “行了,你那块破腰牌一看就是假的,就算不是金的至少要用铜的嘛,铁的也太假了吧。” 白磊无语,黑衣使百户的腰牌是特殊的黑精金铸造,识货的人还真不多。 白磊心想黑衣使身份不好使,自己的臭名声这帮人也没听过,装作一个文弱书生没准就把自己给放了。 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些江湖草莽一般都瞧不起读书人,也许真的可行。 白磊道:“范大哥慧眼如炬,其实在下确实是个书生。” “哈哈……老子就说嘛,好啊,真他娘的好,我们大当家的也喜欢读书,最喜欢看的就是《江湖月报》,只是这都好几天了,下山卖买报纸的兄弟也没买回来。大当家的早就想给大小姐抢个读书人做男人,没想到今天还真让我给逮着了。” 呃……情况有点不一样。 “呃……在下天资愚笨,还未能考取功名。” 连功名都没有,我看你们还要不要我? “功名算个屁啊,还不是拿钱买来的,只要你跟我们家大小姐好上了,咱们山寨出钱,别说秀才,举人都可能给你买过来。” 特么的,跟土匪讲道理怎么感觉跟斗气化马一样扯淡。 范大彪突然道:“对了,白先生你给我取个名字呗?” “大彪这名字很符合山贼的气质,为什么要改?” “你不知道,就是因为这名太适合咱们山贼了,叫大彪二彪的山上有好几十个呢,容易搞混了。” “有什么要求没有?” “要威武霸气的,一听名儿就知道厉害的,最好还特别点。” “范·二狼山·卡特兰·大彪怎么样?” “咋这长?” “这叫一寸长一寸强,卡特兰是极西之地胡人山贼的意思,连在一起就是一个姓范的二狼山山贼,名叫大彪。” “哈哈……好,真他娘的好啊,以后报山名儿都省事多了……” 第20章 来自江湖的恶意(三) 范·二狼山·卡特兰·大彪对这个名字很满意,其他山贼跟相效仿。 于是乎,张·二狼山·卡特兰·二狗、王·二狼山·卡特兰·二蛋、刘·二狼山·卡特兰·栓子……相继诞生。 “范大哥,你们家大小姐叫什么?” “哈哈……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虚伪,一个个都是坏胚,刚刚还死活不肯上山,现在又问人家姑娘的名字,等不及想洞房了?” 白磊心说,我只想搞清楚一些简单的情况,等下好跟这位大小姐讲道理,你见过我这么被动的坏胚吗? 范·二狼山·卡特兰·大彪继续道:“告诉你我们家大当家的叫鲁大赖,我们家大小姐的闺名那是大当家想破脑袋取的,那叫一个好听啊!我们大小姐叫鲁冬梅,好听吧?” 白磊心里下意识的问道:“什么梅?”不过没说出来。 哎,后世的段子有毒啊! 白磊不知道二狼山的山贼在山贼圈是什么水平,但二狼寨的规模确实称得上是铜墙铁壁。 寨子的围墙用石头和木头堆砌而成,有十几米高,一米多厚,看上去不是一朝一日就建好的。 二狼寨大堂内,白磊终于见到了这个名字有毒的山贼大小姐。 鲁冬梅确实很漂亮,长着一张立体的瓜子脸,身材高挑,小麦色的皮肤看着充满活力。 上身穿着一件浅黄色小皮袄,下身是一件刚过大腿的棕色皮袄裙,两条健美的修长大腿看着充满力量,让人眼神留恋。 就在白磊打量她的时候,鲁冬梅也在打量白磊。 说是打量,白磊感觉她更像是在挑牲口,围着自己转了好几圈不说,死死的盯着自己的下半身和屁股是怎么回事? 纯爷们没有好生养这一说吧? 白磊很想开口跟她讲道理,但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鞭子,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张大马脸的鲁大赖脾气暴躁,焦急的问道:“我说丫头,你别光顾着转圈啊,这都第十八个了,你到底看上没有?” 鲁冬梅狠狠的瞪了亲爹一眼,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 “好,老子瞧着这小白脸也不错,准备一下,今晚就洞……” “房”字没来得及说完,鲁冬梅叫道:“不行,按照民间规矩,得考教一下他?” 鲁大赖道:“咱们是山贼,哪来那么多规……” 鲁冬梅瞪眼。 鲁大赖急忙改口道:“规矩还是要有的,丫头你说怎么考吧?” 鲁冬梅想了想,对白磊道:“你是读书人,作诗应该会吧,就以太行山为题做首诗吧。” 山贼这么有前途的一份事业你们不好好经营,学人家做什么诗啊?老夫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好。 等等,白磊突然抓住了一丝契机。 心说,既然你喜欢读书人,那老夫就用读书人的方式刷新你们的世界观,让你们知道恶心见到恶心他妈受伤后是什么表情。 来吧,让我成为二狼山第十九个没被选上的姑爷吧。 为了表现出风流潇洒,白磊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横在胸前,仰着头,环绕着踱着步子,深情的沉吟道: “太行山上二狼寨,二狼寨中鲁大赖。 大赖打劫把寨回,寨里生了鲁冬梅。” 白磊念完诗,已经做好了抱头捂脸的准备。 只要能放我离开,挨顿打老夫也认了。 大堂内的气氛很安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一样,闪电过后将是惊雷。 果然,他们都被吓着了,一个个表情古怪。 的确,这种恶心的打油诗,我自己都想揍自己一顿。 终于,于无声处响惊雷,安静的气氛被打破了。 “好,哈哈……好一个寨里生了鲁冬梅,好啊,真是他娘的好……当年老子带着兄弟们出去打劫,出去三天毛都没捞着一根,回寨子时嘴都气歪了,但是突然听到冬梅他妈给老子生了个小丫头片子消息……老子看到那个小不点疼人的样子,什么气都消了,好啊,太他妈好了……果然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哈哈!” 听着鲁大赖如惊雷的声音回响在大堂,白磊只感到头晕目眩。 一群山贼喜笑颜开,一个个嘴里还在重复着念叨这首打油诗 鲁冬梅在小声嘀咕,偷偷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脸颊似乎有些微红。 白磊忘了这群人是正儿八经的山贼,诗词对他们来说也许就是顺口溜。 哎,没文化,真可怕。 现在,讲道理是不可能的,山贼这辈子都不会和你讲道理。 白磊被五花大绑的带进一间新房,山贼们快乐的准备着晚宴,就等着晚上一到闹洞房。 每一个山贼都很忙,有一个山贼看样子更匆忙。 “买到了,大当家的,买到了……” 赵顺,不,按照二狼寨流行的叫法,应该是赵·二狼山·卡特兰·顺才对。 赵·二狼山·卡特兰·顺手里拿着一张卷在一起的纸张,一边拼命的跑,一边喊叫着。 “他娘的小顺子,老子还以为你被狼叼去了呢,买个报纸买了好几天……”鲁大赖骂骂咧咧的接过报纸。 赵·二狼山·卡特兰·顺道:“大当家的您是不知道,这期的《江湖月报》卖的太好了,根本买不到,就这份还是我在别人手里抢来的二手货呢?” “咦,莫非有大事发生?”鲁大赖装模作样的看着报纸道,只是他自己都没发现报纸拿反了。 “大当家,您拿反了……”赵·二狼山·卡特兰·顺提醒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娘的要你说。” 鲁大赖把手里的报纸颠倒过来,装模作样的瞪了半天,道:“咳咳,小顺子啊,大当家的有些累了,你读给我听。” 赵·二狼山·卡特兰·顺麻利的接过报纸,似乎就是在等这句话。 实际上鲁大赖每次拿起报纸后,都会这般说。 其实,他压根儿就不识字。 赵·二狼山·卡特兰·顺是二狼寨为数不多的识字的山贼,他的任务除了买报纸,最重要的是给大当家的读报纸。 半个小时后,鲁大赖气急败坏的将这张《江湖月报》撕个粉碎。 “卖主求荣,欺负妇孺,诱拐小孩,勾结淫贼……老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简直就是江湖败类……” 骂完之后,鲁大赖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于是问道:“小顺子,那个败类叫什么?” 赵·二狼山·卡特兰·顺道:“大当家的,那个败类叫白磊,字一关,江湖人称江湖败类,衣冠禽兽。” 咦,这名字好熟悉啊。 鲁大赖捡起撕碎的报纸,简单拼凑起来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画像上的败类为毛和自己刚抢的姑爷一毛一样,连名字都一样。 二狼寨,一件秘密的房间内。 鲁大赖脸色阴沉,鲁冬梅身泪具下,范·二狼山·卡特兰·大彪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过了许久,鲁大赖开口道:“这次算是栽了,二狼山的名声臭了不要紧,把丫头的名声也搭上了。” “大当家的,人是我抢回来的,我去宰了那小子,一切我担着。” 范·二狼山·卡特兰·大彪说道。 鲁大赖吼道:“你担得起吗?他是官不说,还是黑衣使,他要是少了一块肉,不说二狼山,整个太行山的山贼都没活路。” “那咋办?让江湖上的人知道我们抢这个败类做姑爷,我们以后怎么见人啊。”范·二狼山·卡特兰·大彪道。 一听到姑爷两字,鲁冬梅顿时哭的更大声了。 “哎,乘着事儿还没闹大,赶紧找个理由将他送下山去,送得越远越好,二狼山的名声臭了不要紧,老子的闺女可不能被人看不起,他娘的,都是这个败类……” “大当家的,找什么理由?” “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都行,总之绝不能让他做我们二狼寨的姑爷。” 范·二狼山·卡特兰·大彪刚风风火火的走出房间,鲁冬梅要死要活的哭喊道:“爹啊,女儿不活了,女儿的清白没了,以后怎么抬头做人啊……” 鲁大赖道:“哎,家门不幸啊!” 范·二狼山·卡特兰·大彪一边给白磊松绑一边说道:“大当家的说了,让我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送你下山,总之绝不能让你做我们二狼寨的姑爷,走吧,你这个无耻败类。” 白磊:“……” 出门第四日,白磊感觉这个江湖对他的恶意达到了极致。 但,极则必反。 万万没想到,他还是成为了二狼山第十九个没被选上的姑爷。 第21章 来自江湖的恶意(四) 出太行山,改向西南方向。 耽误了大半日,白磊加大了马力,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朔州。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且传得快,至少比傻福跑的快。 白磊刚到朔州,就听闻自己写诗勾引二狼山大小姐的事已经传开了。 除了找来骂声一片,还有人仿照他的那首打油诗,也写了一首打油诗来骂他。 宁安府里宁安城,宁安城中白瘟神。 瘟神害了四海会,城里多了个败类。 至此,白磊又多了一个外号——白瘟神。 次日,天空乌云密布,寒风凛冽,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 白磊把头裹得紧紧的,骑着马继续向西南行。 在赶往五寨堡的途中,白磊遇到一群人在围观什么。 白磊好奇的凑过去一看,发现有两人披头散发的站在雪地里,都是一副腰马合一的姿态。两人单掌相对,面色潮红,额头上汗水直流,身上散发出一团团白雾。 从吃瓜群众口中得知,这两人一个叫汤至诚,一个叫卢元正,两人都是八品高手,正在为争夺英雄榜第33的排名比试武功,他们此时比的是劲气。 搞清楚状况后,白磊没了兴致,正准备离开,又想到这画面有些熟悉。 金姥爷的《神雕侠侣》中,有一段描述西毒欧阳锋和北丐洪七公在华山之颠比试内力,当时也是大雪纷飞,可惜的是两大宗师最后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白磊又看了看场中面容扭曲的两人,心里很怕他们有同样的遭遇。 白磊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比劲气费时费力不说,弄不好还会伤了根基,到时候就算分出胜负又有何意义呢?” 旁边的一位吃瓜群众听到后,深表同意:“两位大侠实力相当,比劲气还不知道要比到什么时候去了。” 又有吃瓜群众道:“说得对,而且单比劲气就算是胜了,也并非有说服力,毕竟真正比武对决的时候,对手不一定会和你比劲气。” “不错,有的人劲气一般,但招式精妙,照样能立足于江湖。” “……” 一群吃瓜群众你一句我一句的发表自己的看法,单场中两人虽然谁也没理会,但眼神都有些异样,看样子也不想比下去了。 终于,有光吃瓜还嫌不够热闹的群众喊道:“汤大侠,卢大侠,两位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侠,实力也相当,这样比下去很难有结果,如果两位同意停手,就点点头?” 场中两位大侠齐齐点头。 该吃瓜群众又喊道:“既然这样,我喊一二三,两位大侠同时收了劲气可好?” 两位大侠再次点头。 “一,二,三……” “呼——” “呼——” 两位大侠运气平复内息。 片刻后,卢大侠道:“各位江湖朋友说的在理,我们不比劲气。” 汤大侠道:“好,比招式。” 卢大侠道:“我用的是刀。” 汤大侠道:“我用的是剑。” “我只出一刀,此招名为斩魂!” “我也只出一剑,此招名为破云!” 天很冷,越来越冷! 风很大,越来越大! 雪很厚,越来越厚!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静,可怕的安静,只有风声和雪花落地声。 突然,傻福打了个响鼻。 “噗哧——” 就在此时,两位大侠同时启动,同时出招。 只见刀光剑影破风斩雪而出。 一时间,狂风怒吼,雪浪翻滚。 卢大侠的刀势如排山倒海劈出,汤大侠的剑意如风轻云淡刺来。 刹那间,风雪中的两道残影交错而过。 两位大侠,一人握刀,一人执剑,背向而立。 风雪依旧,吹乱了两人的发丝。 卢大侠:“好飘忽的剑法!” 汤大侠:“好霸道的刀法!” 噗通—— 两位大侠同时倒地。 汤大侠眉心一道血痕,卢大侠胸前一个血洞。 静,又是可怕的安静,连风雪声都变淡了。 吃瓜群众个个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结果。 江湖比武切磋,互有死伤在所难免,但是如此干脆利落,甚至有些悲壮的同归于尽,实属少见。 白磊摇了摇头,他也没想到是这种结果,早知道还不如比试劲气呢。 乘着吃瓜群众没有反应过来,他牵着傻福悄悄地离开了人群。 “咦,这位兄弟的马好别致啊!” “这匹丑马……我知道了,他是白瘟神……” 吃瓜群众瞬间就炸了。 “原来是他呀,难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奶奶的,老子刚刚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是这个瘟神来了。” “就是就是,他一来,两位大侠双双惨死。” “没那么简单,我看他是故意误导我们,让两位大侠停止比劲气,改为比招式,最后,哎……” “杀人诛心,好狠的心啊!” “狠心?他这是黑心,白姓黑心,杀人不见血!” 出门第五日,江湖对白磊的恶意继续,同时他也收获了不少外号。 如,白诛心,白黑心,白杀人等。 迎着风雪赶了一天的路,到五寨堡时已经天黑,白磊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第二天一早,白磊刚起床就听到一声声愤怒的咆哮。 “谁的畜生,谁家的畜生干?老子这匹宝马可是花了800两银子,别让老子知道。” 咆哮的是一个富家公子,他脚下倒着一匹口吐白沫,半死不活的高头大马。 白磊心里一惊,难道有人下毒? 一打听后,他哭笑不得。 这是匹母马,是被公马骑成这样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突然,白磊发现自己的傻福鬼鬼祟祟的躲在一边,缰绳不知什么时候被扯断了。 围观群众很多,发现傻福的不止白磊一人。 发现傻福,白磊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富家公子憋着心里的不快,没有找白磊麻烦。 也许是畏惧白磊黑衣使百户的身份,也许是怕粘上他这个白瘟神,惹来灾祸。 但白磊认为最有可能的是自己名声太臭,没人愿意搭理。 虽然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但江湖对于白磊的恶意丝毫没有减弱。 傻福惹的麻烦,最终算在他头上。 江湖上骂他的时候,会加上一句,有样学样,连那个败类养的畜生都不像个东西。 这日,白磊路过三井镇。 有人拖着一条屁股后面血淋淋的死狗,抱着白磊的腿哭泣,说是傻福骑死了他家的狗。 白磊赔了人家5两银子。 过岢岚州的时候,有人弄来一头驴。 白磊赔了10两银子。 鹿径岭,有人牵来一头牛。 牛没死,白磊讨价还价只愿赔15两。 对方很不乐意,还有理有据的说,自己家的牛抑郁成疾,马上要开春了,如果不能恢复,田地荒废了,损失要大得多。 最后,白磊赔了20两。 到岚县的时候,只来了一个女人,没带任何家畜。 白磊怒了,还有没有点底线了? 特么的,你以为是欧美重口味啊! 白磊想岔了,女人指证的不是傻福,而是他。 女人说他玩儿完自己不给钱,还说的像模像样,说自己那玩意儿有多大,屁股上还有颗痣。 吃瓜群众集体高潮,深信不疑。 白磊无法自证清白,最后只能破财消灾,陪了对方30两。 白磊问为什么这么贵。 对方说,全套,花样多,外加精神损失费。 至此,白磊又多了一个外号——白嫖。 第22章 老爷桥 一路走来,对于来自江湖的恶意,白磊可以大力发扬佛系精神,一忍再忍。 但现在他真的忍不了,因为他没钱了。 从秦无情那里借来100两银子,给了30两给胖婶,买来傻福,一路上的花费,加上这几天陆续陪出去的钱。 如今,白磊身上只剩下700文。 从岚县道临县还有100多公里的路程,700文铜钱如果对自己够狠,还是足够的。 前提是不能再遇到碰瓷儿的情况。 为此,白磊专挑人少的路走,见到人就老远避开,甚至是快马加鞭的逃离。 白磊后悔早没这么做,两天后到达临县时,发现他这一路果然少了很多麻烦。 当然,一路上没少听道关于自己那些惨不忍睹的传说,甚至他又多了一个外号——白跑跑。 白磊对于家乡临县的印象大都来自原主儿时的记忆,随着世事变迁,很多都变了。 六年来,原主只在两年前偷偷地会来过一次,就连家里人都不知道。 秋水河自北向南穿过临县县城,河上有座拱桥。据说是当年一位心善不愿留名的老爷出钱修建的,为了纪念他,这座桥被命名为老爷桥。 夜幕沉沉,万家灯灭,衣衫褴褛的白磊牵着傻福上过老爷桥。 忽然,他想到一个问题,如果那位老爷还在世,知道自己走过这座桥,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气愤,甚至恶心? 白磊觉得自己的佛心动摇了,虽然他不信佛。 这十天恍如一梦,虽不至于算是梦魇,但也足够糟糕。 以至于,自己为了不连累家人,等到半夜才敢回家。 累,很累,心最累。 一颗不安宁的心,经历的多了,会变得平淡。 同样,一个平淡的心,经历的多了,也会变得不安。 白磊的不安不在于世人的误会和偏见,也不在于对这个世界的陌生,而是来自于脑中的两种矛盾的思想。 前世的白磊想要的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的安逸,而这个世界的白磊要的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抱负。 老爷桥的西边,向南走十几里有片院子,那便是白磊的老家。 家,离得很近。 白磊却站在桥中央犹豫了,他不确定自己该以哪种身份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 虽然,他很努力的告诉自己,他就是白磊,是前世的白磊,也是这个世界的白磊。 但,两种不同的思想就像是被秋水河分开的东西两岸,虽然有同一具躯体像老爷桥一样将他们强行连接在一起,只是中间依然隔着一条河,毕竟不是一个整体。 “咚!——咚,咚!”不远处传来一阵棒子敲大声,声音一慢两快。 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三更天,平安无事。” 声音一直重复着,很快就来到老爷桥。 突然发现傻乎乎杵在桥上的白磊,打更老人吓了一跳。 “哎哟,这是打哪儿来的客啊,怎么站在桥中央?” 白磊牵过傻福让道一边,道:“大爷,你请!” 打更老者受宠若惊,道:“客气了,客气了,小哥夜里寒气大,早点回去吧。” 白磊恍惚道:“回去?回哪儿去?” 打更老人道:“小哥是临县人?” “是啊,外出的早,现在回来看看。” “哦,难怪带着点口音,既然回来了,就回去吧,就算混得再不好,家总是家,亲人都盼着呢?” 打更老者似乎是误会什么了。 又继续说道:“你还年轻,还有个家能回,老头子是山东人,早年逃荒来到山西,家早就没了……听老头一句劝,回去吧! 退一步讲,你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吧,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快回去吧!回去吧!” 白磊站在老爷桥上,耳边还在回响这个打更老者最后说的三个字——回去吧! 恍惚间,他看到老爷桥的西岸,另一个自己正在招手。 是啊,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去他妈的佛系,老夫不能在逃避了。 白磊一步步走过老爷桥,他感觉自己似乎不是从东岸走向西岸,而是从前世走向今生。 此刻,他才算是真正的重生了。 江湖,你好! 老夫白磊——来了! 一间在临县算得上是气派的院落,门台上挂着一块写着白宅两个字的牌匾。 咚——咚——咚—咚—咚! 白磊敲着门,敲了五下,两长三短,这种独特的敲门声是白磊爷爷留下来的,算是白家特有的暗号。 过了片刻,一个披着一件大毡子的老人打开一道门缝,探出头道:“你找谁?” 白磊扯下包裹严实的头巾,含泪笑着道:“王伯,是我!” 叫王伯的老者不顾掉落的大毡子,用苍老的手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后,浑浊的眼睛涌起了泪水。 “少爷,真的是少爷,六年了,少爷你到底去哪里了?” 王伯是白磊爷爷当年捡回来的,和父亲白万里一起长大,现在算是白家的管家,但无论是白磊的爷爷还是父亲白万里从来没把他当过外人。 寒暄过后,王伯终于破涕而笑,大冷天的却激动得脸色潮红。 “少爷你等等,我去帮少爷准备些吃的和热水。” 王伯激动的像一个孩子,几乎是跑着出去的。 白磊洗完澡,换上衣服出来后,王伯端来一大碗刀削面,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羊肉臊子。 “嗝……”白磊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少爷,这些年你去哪里了?也不给家里稍了信!” “哎,一言难尽啊,不过我不说你也知道,江湖上现在传得厉害呢。”白磊自嘲道。 王伯大惊道:“难道江湖上传言的那个败类就是少爷你?” “是啊,就是你家少爷我……” 白磊依然没有告诉王伯自己这六年来是去四海会做内应了,他还是就这朝廷邸报和《江湖月报》上的说法,只不过说自己当时加入四海会是为了闯一番天地。 至于最近江湖上流传的一些传说,他只告诉王伯,那是世人以讹传讹,都是偏见和误会。 王伯从小和白磊父亲白万里一起读书,一起练武,他也知道白万里黑衣使的身份。 对于朝堂和江湖,王伯有自己的认知,他显然知道白磊有很多隐瞒,却也没多问。 第23章 我这人眼神不太好 夜深人静,白磊回到自己以前的房间,房间很干净,想必是王伯经常来打扫。 白磊心里感到一股温暖,能被人一直念想着,感觉真好。 白磊的母亲生白磊的时候难缠,没有挺过来,白万里又常年在外奔波,说起来这个家全靠王伯撑着。 白磊从小的生活起居,读书习武都是王伯一手包办,比起白万里王伯更像是一个父亲。 白磊蹲在床边,将床下的一个大木箱子搬开,又费力的撬开地上的砖快,底下露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长匣子,大概有一米长左右。 白磊打开匣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把黑金横刀和一块玉牌。 这把黑金横刀是白万里在白磊15岁那年送给白磊的,与黑衣使的佩刀不同,这把刀全声泛着漆黑的幽光,就连刀刃也是。 黑衣使的佩刀虽然也叫黑金横刀,但只是刀柄和刀鞘是漆黑的,刀刃依旧和普通的到一样是白刃。 白万里告诉白磊这把刀叫黑焰,并交代只有等白磊完成四海会的任务后,才能使用这把宝刀。 只是造化弄人,虽然白磊九死一生完成了任务,但却失去了全部功力,这把黑焰在他手里算是糟蹋了。 白磊又拿起那块玉牌,这是白磊母亲留给他的遗物,玉牌无论做工还是质地都很一般。 上面刻着一段诗: “一乐堂中语,三生石上缘。 莲峰望昆岳,惆怅万里云。” 白磊问过白万里,这玉牌的来历,白万里只告诉白磊,这是他当年在地摊上看到的,只因为上有万里两字,觉得有缘,就买下了。后来又送给了白磊的母亲,至于上面诗句的意思,他也不知道。 有意思的是,白磊的名字就是根据上面“三生石”三个字取的。 三石为磊,这名儿多少有点凑活的意思。 将黑焰和玉牌放进匣子里,关上匣子时,突然发现匣子不对劲。 匣子底部声音不对,白磊马上想到有隔层。 仔细一看,发现底层边缘有缝隙,用东西一撬,底层的木板被撬起,底下放着一张羊皮卷。 “这是武功秘籍?”白磊有些吃惊的自言自语道。 羊皮卷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还画着一些拿刀小人各种动作的图画。 白磊仔细看过之后,心里大惊一场,这套叫《天问刀法》的刀法秘籍上面的字迹,居然是白万里的,前几招还有些白家祖传刀法的影子。 羊皮卷还很新,最多不超过三年,这套《天问刀法》很有可能是父亲这三年内完成的,也就是说白万里很可能还活着。 《天问刀法》一共七招,前三招白磊还能看了大概,后面三招就看不懂了,至于最后一招问天,就是一幅图,也没文字,更是看不懂。 从前三招来看,这套刀法威力很大,但是因为所有招式都需要强劲的劲气催动,所以白磊肯定是练不了。 哎,这便宜老子,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的儿子会变成一个废物,老夫要这宝刀,要这刀法有何用! 白磊虽是这样想,但还是将黑焰和《天问刀法》的秘籍收了起来,准备随身携带。 这都是便宜老子的心血啊,不能糟蹋了。 第二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白磊还是没忍住问王伯,关于父亲白万里的事情。 王伯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任何消息。 白磊不知道王伯有没有故意隐瞒什么,但可以肯定白万里绝对回过老家,匣子里的秘籍就是证明。 吃完早饭,王伯带着白磊一起去给白磊的爷爷和母亲上坟。 白磊的爷爷是军人出生,官至游击将军,只是这个将军没当两年就去世了。 白磊的母亲是一户普通人家,因为过世的早,白万里又常年奔波,没有和母亲家里那边来往,后来干脆直接断了往来,以至于白磊对于外公外婆等,丝毫没有印象。 为了不让人认出自己,白磊始终故意遮着脸,这让王伯一阵心绞痛。 用他的话说就是,我白家满门忠烈,如今少爷却被世人唾弃,苍天不公啊! 回到白宅时,家里已经在准备午饭,也就是王伯所谓的接风洗尘。 做饭的是王伯的老婆吴氏,一个二十多岁,长相颇好的妇女在帮忙,院子内一个光着上身的汉子在练功,旁边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扎着马步。 汉子叫王哲,是王伯的儿子,比白磊大一岁,十七岁就成家了,如今孩子也五六岁了。 帮忙烧火的是王哲的媳妇儿,白磊不认识。王哲成家的时候,白磊正在四海会做内应,那时候已经和家里断了联系。 关于王哲的记忆,白磊还停在十五岁之前,那时候的王哲像哥哥也想奴仆一样的照顾着白磊。 两人关系很好,一起读书一起习武,只是这货身体长得飞快,当时比白磊大了一圈,不然两人还有可能真穿一条裤子。 见白磊回来了,王哲急忙跑过来,突然发现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扭扭捏捏的,有些手无举措。 见他这幅样子,白磊好气又好笑,故意鼻孔朝天,一言不发。 终于,王哲开口道:“少……” “你要是叫我少爷就从这里滚出去!”白磊大声说道。 这下王哲更急了,支支吾吾道:“白大……” “大你大爷,你要是叫我大人,老子特么的打断你的腿!” 白磊这一吼,将所有人都惊动了,王伯、吴妈、王哲的媳妇儿和孩子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王哲低着头,脸上一副快哭了的表情,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毫无征兆的弯下膝盖,准备跪下。 “我去你大爷的,你个傻逼……”白磊说着一脚讲他踹翻在地。 指着王哲的鼻子质问:“我是谁?” 王哲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白磊继续道:“七岁那年,我让你替我抄书,害得你的手被打成了猪蹄子;十岁那年,我将几个熊孩子鼻子揍歪了,是你帮我顶着,结果你跪了一夜;十三岁那年,我们不知天高地厚跑出去闯荡江湖,与人发生冲突,是你替我挡了两刀;十五岁那年,我偷看河东老何家闺女洗澡,是你替我打掩护,结果被整个河东的人打个半死。” “我也偷看了……”王哲突然没头没老的来了一句。 “什么?”白磊疑惑道。 王哲道:“那时候,我也偷看何亦如洗澡了?” “原来当年那个妹子叫何亦如啊……”忽然,发现跑题了。 白磊厉声道:“别打岔,回答我的问题,我是谁?” 王哲又做出一副苦逼脸,一言不发。 “老夫说了一大堆,你还不明白吗?我是你兄弟,从小就是,长大了也是,我们永远都是兄弟。你特么的居然叫我少爷,还想叫我大人,你说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 王哲泪眼汪汪道:“没有,我一直把你当兄弟!” 白磊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王哲,抱着他拍了拍肩膀。 王哲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别哭了,媳妇儿都娶了,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不给我介绍一下。” 王哲哭得像个傻子,像没听到一样。 白磊只好自己跑过去,道:“王伯,吴妈,刚刚就是和我哥开个玩笑,你们别介意啊,嫂子也别介意,我也是恨铁不成钢,你瞧我哥那个没出息的样子。算了,不说了,对了嫂子你贵姓?” 妇人脸色通红,似乎很害羞:“回叔叔的话,民妇免贵姓何。” 白磊笑道:“你也姓何啊,太巧了,刚刚正说着我们哥俩当年……哈哈,还是算了吧,不然我哥要回去归搓板了。” 妇人的脸色红得滴血,小声小气的道:“叔叔,我就是当年那个老何家的闺女,何亦如。” 呱呱呱—— 白磊感觉空中有几只乌鸦飞过。 尴尬的说道:“嫂子,我这人眼神不太好,当年什么也没看见。” 第24章 不能白占穿越者的指标 午饭时,妇孺不上桌的恶习直接被白磊无视了,拉着王伯一家团团圆圆的吃着接风宴。 最高兴的是王河东,也就是王哲的儿子,小家伙估计是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口水流成了一条银线。 大宁朝的民风相对于前世的那些朝代要彪悍的多,即便如此何亦如依然脸颊滴血的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白磊几乎是要饭回到临县的,没钱买礼物,身上只有四块肥皂。拿出两快,分别给了吴氏和何亦如。 “吴妈,嫂子,我的情况王伯估计也跟你们提了,可能比你们想的还要惨,也没钱给你们买礼物,这两块肥皂是我自己做的,算是凑活一下吧。 特别是嫂子,你和我哥成婚的时候我也不在,我答应你以后一定给你们补上一份大礼。” “我要吃……” 小屁孩王河东以为是吃的,吵闹着要吃一口。 王哲一瞪眼,马上瘪着嘴,泪眼汪汪。 王伯瞪一眼王哲,后者也蔫了。 白磊简单介绍了一下肥皂的用法和作用,又对小河东道:“叔这次没什么送给你的,过段时间去了宁安城,你想要什么叔就给你买什么。” “真哒!” 小河东欢喜道。 “我们拉钩……” 王伯听出了白磊的话,寻思着问道:“少爷,你准备带阿哲一家去宁安?” “不,是我们一家都去。当然,前提是你们别嫌我名声臭。” 过老爷桥的那一刻,白磊就把王伯一家当成了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 而且,他还要好好的和这个世界,和这个江湖谈谈,需要人帮忙。 吃完午饭,王伯煮茶,三个大老爷们儿聊着天,两个妇人收拾碗筷,小河东被王哲撵到一边扎马步。 白磊喝不惯煮的茶,只喝开水。 见白磊不喝煮茶,王伯索性整来一坛酒,这到随了王哲的意。 聊的都是一些家常,如这几年地里的收成很好,几间铺子的生意如何等。 白磊有一句没一句的插着嘴,其实别说现在的他,就是原主也从未关心过家里的一切。 “咋们家还有多少钱?” 白磊这么一问,王伯不仅没有多疑白磊是在查账,反而高兴坏了。 这些年家里收成确实不错,但主要是白磊这一句“咱们家”让他听了颇为舒服。 王伯激动道:“少爷,这些年收成不错,几间铺子的生意也还行,一年加起来最少也有个二百多两的收益,家里现在的银两大概有一千四五百两左右。” 一年两百多两的收入,放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高收入了,但让白磊纳闷的是,这一家子不吃不喝吗,居然能存下一千四五百两。 “王伯,这些年辛苦你了!” “少爷,你这是什么话,为自己家做事,还谈什么辛苦不辛苦?”王伯红着眼道。 “以后别这么辛苦了,这么冷的天也不给我哥买件厚实点的衣服。” 王伯夸着脸道:“这小子又不怕冷,穿了也是白穿……” 王哲豪放的笑道:“哈哈,磊子,我爹说的没错,而且有酒喝我就更不冷。” 这个时代人们想要幸福很简单,王伯的幸福是家里有些闲钱,王哲的幸福是有酒喝。 但更多人获得幸福很难,一路上白磊见过很多痛苦和贫困,他们没有闲钱也没有酒。 白磊很想做些什么,至少让他们不饿肚子。 在他的眼里,天下可不仅仅是朝堂和江湖,还有那千千万万的百姓。 想到这里白磊叹了口气道:“哎,还不够啊。” 王伯道:“少爷,需要多少钱?” “十个白家的家底也不够,看来得干票大的。” 王哲抽风道:“磊子我道上有兄弟,只要你一声令下,太行山上定有我们家一块地头。” 呃…… 这货好像误会什么了。 “咳咳,你脑子怎么长得,你兄弟我是官,再说了打劫能有什么前途。”白磊拍着额头道。 “你不是说干票大的吗?” 王哲糊涂了。 “我的意思是咱们家应该做大生意。” “什么大生意?” “还没想好。” 何亦如的脸色终于正常了,高兴的跑过来对白磊道谢,只是一见到白磊脸颊又红了。 “嫂子,肥皂还好用吧?” 何亦如小声道:“刚刚试了一下,非常好用,所以特意来谢谢叔叔。” “嫂子不用客气。” “叔叔说这肥皂是叔叔自己做的,不知是用何种材料?” “一些板油加草木灰即可,嫂子有兴趣?” 何亦如声音很小,有些不自信的说道:“嗯,我是想做些肥皂拿到店铺里去卖。” 王哲不喜道:“去去去,你这娘们儿瞎凑什么热闹,我兄弟是官,怎么能做这些商贾勾当。” “当官的怎么了,你刚刚还说要去打劫呢,嫂子这叫持家有道,你小子不知哪来的福气,取了这么个好媳妇儿。 嫂子别怕,我支持你。对了,你会经商?” 何亦如道:“不瞒叔叔,家里的店铺都是我在打理,商贾之道还是略有心得。” “那你觉得这样一块肥皂能卖多少钱?” 何亦如自信的说道:“肥皂是个稀罕物,也很实用,如果供给的量少,只卖给有钱人,上百两一块也是不是不可能,如果能大量供应,薄利多销,几两银子一块也可以,到底该选哪种方式,还要看是否能大量制造和制造成本。” 何亦如的话让白磊眼前一亮,心说这嫂子不简单啊,至少做生意是把好手。 “噗……” 王哲一口酒喷了出来,大叫道:“你这娘们儿疯了吧,上百两一块,你干脆让你男人拿刀子去抢得了。” 何亦如不甘示弱道:“就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拿刀抢都没我一天赚的钱多。” “你……”王哲无言以对。 白磊笑着道:“王哲啊王哲,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嫂子是有大智慧之人,我真后悔当年离开家,要不然,哪有你的分。” 这翻话让何亦如好不容易变正常的脸色再度羞红,正准备逃离,却被白磊叫住了。 “嫂子,我等会儿把做肥皂的方法写下来,做起来不难,等你学会了,咱直接去宁安开十家八家店铺……” 既然决定干票大的,那就不能只做肥皂,白磊还决定做天然香精和酱油。 天然香精用蒸馏法,可以从花瓣中提取,虽然有些复杂,但可以摸索出来。 至于酱油,前世的父亲白兴国就是大型酱油厂的老员工,家里关于制作酱油的书不少,白磊也没少看,多几次尝试应该能做出来。 白磊将自己知道的都写了下来,还画了不少图,至于能不能做出来就要看何亦如的能力了。 白磊想的很简单,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要做点事,不能白占穿越者的指标。 第25章 我会帮你把媳妇儿抢回来 整个下午白磊都窝在书房,到吃晚饭的时候,终于将做这些东西的方法写完了。 厚厚一叠纸,看得何亦如眼冒精光。 何亦如欣喜道:“叔叔,这些东西都是世间没有的,如果能做出来,不止能富甲一方,甚至能够白家几世福泽。” 此话一出,白磊到是没什么表示,王伯却不淡定了。 一把抢过儿媳妇手里的稿纸,大有谁敢跟他抢,老头子就跟你拼命的架势。 在王伯看来这些东西都是白家的,是白家的根基,别说儿媳,自己儿子都不能给。 “王伯你这是干什么,嫂子又不是外人。” 王伯道:“少爷,并不是我多心,只是此事事关重大。” “重大个屁,你要是一直这样揣着兜里,这些就是废纸,只能擦屁股。再说了,这家里除了嫂子,还有谁能鼓捣这些东西,指望我哥估计他字都认不全,你也没那个精力。” 古代的人都是这样,有点好东西就藏着掖着,让人恼火啊! 王伯最终还是屈服了,但是看儿媳妇的眼神就像是看断人财路的仇人。 晚饭过后,何亦如当即找来草木灰和板油,准备实验做肥皂。 王伯寸步不离的跟着,说是想见识一下,只是他那点心思谁都知道。 因为白磊回家的缘故,家里多了不少酒,大半都进了王哲的肚子,这货居然怎么喝都不醉。 “你媳妇儿跟你爹单独在一起,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我爹不敢打我媳妇儿,家里还指望小如赚钱呢。” 王哲听不懂笑话,白磊觉得没意思。 “嫂子很能干啊,你小子怎么勾搭上人家的?” “说起来也没什么,当年你离开家后,我一个人心里憋屈,做什么都没意思,一想到你,就想到我们一起偷看小如洗澡……” “这事儿得说清楚啊,我当年什么都没看到,而且我们不是偷看人洗澡,是锄强扶弱帮张大娘找她的猫,谁知道那只色猫跳进老何家去了,好巧不巧刚好你老婆在洗澡。” “我年不还是没看到,最后不还是被人一顿毒打。说起来也奇怪,虽然挨了打,却勾起了我的好奇,一想到你我就想到偷看小如洗澡的事,越想越好奇,后来又偷偷的去了好几次,不过人家把窗户封了,我一次也没看着。 过了两年,一次和张大嘎子吹牛时提起这事,他说你要是想看就娶回家去慢慢看呗,后来我爹就带着我去提亲了,开始人家死活不同意,我就天天守在他家门口,去他家提亲的媒婆都被我打跑了好几个,老何家实在没办法,最后这事儿就成了。” “也就是说你为了明目张胆的看嫂子洗澡,才把她娶回家?” “也不能这么说,那时候我刚好也要个婆娘。” “什么感觉?” 王哲认真的说道:“开始几次总是看不够,后来就没意思了。” 还好白磊笑点高,不然真忍不住。 王哲道:“磊子你呢,还没有找婆娘的打算?” “没时间啊!” “我知道你还在等若若姐,你有她的消息吗?” 若若姐是白万里当年带回来的童养媳,在白家这三年,白磊和王哲都是她的小弟,白磊从小就说要娶若若姐做媳妇儿,这事儿王哲比白磊还深信。 “没有,说不定她早就嫁人。” 提起这位若若姐,白磊很惆怅,虽然,他觉得这事儿有些儿戏,但受原主思想的影响,他现在也忘不掉那个失散多年的小媳妇儿。 王哲道:“也是,都这么多年了,也许孩子都有了。 磊子,你还忘不掉她吗?” 白磊点了点头,感觉有些复杂,不好多说。 王哲灌了一口酒,霸气侧漏的说道:“那好,等找到她了,我帮你把她抢回来。” 呃…… 白磊更加无语。 王哲继续道:“能娶若若姐的人一定非常强大,我的功力现在肯定不够。” 白磊道:“你怎么知道?” “一般人配不上若若姐。” “是啊,她美得无与伦比。”白磊说着陷入了回忆。 “她不玩泥巴,身上很干净,吃饭的时候还不让我们放屁,她不止好看,还很……很……” 白磊接话道:“很特别,很高贵对吗?” “对,很高贵,就像戏曲里说的大户人家的闺女。” “可她不怕毛毛虫,还吓哭过你……”白磊笑道。 王哲道:“我那是故意的,不然她觉得不好玩。” 特么的,撩妹这事儿还真是一项天赋。 白磊开玩笑道:“她是我媳妇儿,你不能喜欢她。” 王哲认真道:“我知道她是你媳妇儿,我会帮你把她抢回来。” 白磊笑道:“好,你要是帮我抢回媳妇儿,我请你喝最好的酒。” “好,一言为定,干!” “干!” 酒虽不美,人却很酣。 白磊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几年武功进展如何?” “还行,今年年初刚过八品。” 王哲说得很随意,白磊却吃惊不小。 “真的?” 王哲走到院子的墙角,拿起一块葫芦大圆溜的花岗岩。 这些石头是吴妈研制咸菜用的,前世农村白磊也见过不少。 提气,大喝一声,王哲一掌劈在岩石上。 一声炸响后,砾石飞溅,花岗岩粉碎。 王哲拍了拍手,脸不红气不喘,端起一碗酒,一口闷掉。 “吴妈可能正在柴房找荆条揍你。” “不会的,我娘打不疼我,早就不打了,我爹有根铁棒,据说是老太爷当年用来刑军法的,那玩意儿有些力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你这一身功夫都是王伯揍出来的?” “这两年揍得少,那根铁棒太重了,他也费力,我皮很厚。” 说着,王哲得意的笑了。 “王大,我现在真怀疑我和你到底谁是白万里的儿子?我那个没良心的老爹,是不是偷偷的传受你什么高深的劲气法门了? “我好多年没见到老爷了,而且他不喜欢教人武功,我们练的《战魂气》都是我爹传授的。” 《战魂气》是白磊爷爷总结出来的一套劲气法门,走得是横练刚猛的路子,没什么修炼技巧,但对修炼者身体素质有要求,体质越强,练起来越容易。 “那就是王伯私藏了。” “我爹对你比亲儿子还好。” 白磊道:“那你这一身功力怎么来的?” 同样的武功,原主也才练到六品,这厮不声不响到了八品,难道他不仅撩妹有天赋,练武也是。 “练呗,我这几年干啥事儿,我爹都不乐意,除了练武,而且只有练武,才有酒喝,不练就没有,然后我就每日每夜的练,六年如一日,从未间断过。” 爱因斯坦说,天才是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灵感。 王哲成为天才是靠百分之九十九的酒水,另外百分之一靠的是一个狠心的爹。 白磊将《天问刀法》的秘籍抛给王哲,道:“这个拿去抄一份,三天后还给我。” 王哲接过一看,惊喜的喊道:“你见过老爷了?” “没有,这是他放到我床底下的,别说这个,你能看懂吗?” “前三招跟白家祖传刀法有些关系,练起来很简单,中间三招有些困难,要花些时间,后面一招老爷还没想出来吧?” 特么的,老夫承认你天赋异禀。 第26章 你爹有相好的还是我爹有相好的 白磊一直觉得王哲这种武功高强,又好酒的人,不出去闯荡,绝对是江湖的损失。 王哲却说,还是家里好,武功哪里都能练,而且在家练武还不愁没酒喝。 白磊总结了一下,对于王哲来说家最重要,酒次之,至于武功只是他在家能喝到酒的手段。 王哲的江湖就是在家喝着酒。 “磊子,你的武功真的没法恢复了吗?” 白磊无所谓摇了摇头,道:“没事儿,虽然没武功,但是我脑子变好使了。” 王哲哀伤道:“要是老爷在,一定有办法,老爷很厉害。” “我在京城找了一个和老爹一样厉害的叔,秦广王听过吗?” 王哲点头道:“道上的兄弟说他是阎王。” “哪条道?” “磨盘山、吴口、青龙渡……” “等等,你跟这帮劫匪都混过了?” 王哲道:“我当行人,带商队和他们打过交道。” 行人类似前世的中介,一个可靠的行人对于商队十分重要。 虽然大宁的土匪很有节操,但奈不何山头众多,每个地界就算只拔跟毛,这一趟下来整只羊也会被褥干净了。 为了减少损失,商队会在劫匪出动前,派人送一笔买路费,这个人就是俗称的行人。 劫匪不用大动干戈就能收到买路费,商队也减少了损失,行人也收取一定的报酬,这算是三赢的结果。 当然这是建立在三方都熟悉的基础上,总之,利益会将所有人拉到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 “没前途,我还以为你自己拉了个山头呢。” 王哲道:“老爷是当官的,你也是当官的,不能给白家丢脸。” “你想不想当官?” “不想,我要守家。” 白磊道:“当官,当大官才能守好家。” 王哲道:“不一样,你的意思是当官没人敢欺负我们,可是世上总会有不开眼的贼人,他们来我就宰了他们。” “你是说你要当家里的护卫?” “差不多,这种事还是自己人靠谱,清源于老爷家就是这么没的,家里的护卫当着于老爷的面,把家里女人都睡了个遍。” “好,以后我在外当官,你在家守着。” 王哲道:“我一个人不够,还得招人,得招那些有良心的,对我们家忠诚的人,我爹说我们家会越来越大。” 白磊诧异道:“这事儿你琢磨很久了吧?” 王哲阴沉着脸道:“你走后第二年,有人来咱们家打探,都是高手,以后每年都来,特别是逢年过节。” 白磊吃惊道:“王伯怎么说?” “我爹说他们不是在找老爷,很可能是在找你,老爷那么厉害就算要偷偷回家,也不会傻到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回来。” “你和王伯确定他们不是来送礼的?” 王哲严肃道:“磊子,这不好笑,他们都是高手,很厉害的那种。” “有多厉害?” “刘猴子你还记得吗?他们的眼神比当年的刘猴子还吓人,两年前我都不敢看。” 刘猴子是黄河之上的一个水匪,被人抢了地盘和老婆,一家老小也被杀光。疯了的刘猴子双目如血,四处乱杀无辜,黑衣使带着他的尸体从临县经过,白磊和王哲去看过,两人对那双嗜血的双眼印象深刻。 “你和王伯,跟他们接触过吗?” “这帮人很奇怪,他们不搭理我们,也不在意自己的行踪暴露,我爹说他们如果有意隐藏,我们都发现不了。” “也就是说,他们故意让你发现的,又故意让你知道他们是在找我,这有点脱了裤子放屁的感觉,除非他们根本就不想找我,只是做做样子,甚至是在告诉我,让我藏好点,别出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哲道:“我爹也这么说,但我不喜欢这样,这里是我们的家。” 白磊知道王哲的意思,没人喜欢被监视的感觉,即使对方没做出危险的举动。 “今年还来过吗?” “去年中秋后,他们就没来了,但我怕他们隐藏在暗中,我爹说不怕,他们找你到底干嘛?” 白磊也陷入了思考,他想到的最可疑的人是郭四海。 郭四海三年前就发现了自己是黑衣使的身份,甚至自己是白万里的儿子他都知道,可见这家伙一直在暗中调查自己。 但他如此劳师动众,甚至有些儿戏,又是为了什么呢? 还有,来人是自己离家第二年来白家打探的,那时候自己在四海会只是个小喽啰,连郭四海的面都没见过,那时候他不可能知道自己。 一定不是郭四海,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也不可能是黑衣使,任务没完成之前,知道自己是黑衣使身份的只有陈胖子,这厮没有那么大能耐,黑衣使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想来想去,白磊觉得这事儿可能还是跟白万里有关,天知道那个便宜老爹在外面惹到谁了?搞不好是哪个相好的找上门来了。 白磊笑道:“我觉得不是找我的,也许是我爹的老相好找上门了,你想啊,我老爹文武双全,一表人才,虽然老了点,但帅得很依旧啊,勾搭几个相好的还是很符合逻辑的。” “可老爷失踪了。” “就是因为失踪了才找啊,说不定我老爹就是故意避开这个老相好,才玩失踪的。” 王哲道:“那些人很厉害,老爷也很厉害,不可能逢年过节来家里堵他吧?” “这事儿我猜是这样,老爹的相好可能来自一个很有实力的江湖势力,但她江湖阅历不深,只能求着自己的长辈派人来打探我爹的消息,而她的长辈又不愿意她和我爹有瓜葛,但又拗不过她,所以只能派人来装装样子,甚至故意在告诉我爹,千万别现身。” 王哲张大着嘴,半天才说道:“你脑子果然变得好使,说得好有道理。” 王伯一阵心绞痛的跑过来,道:“五斤板油能吃两个多月呢,这要是糟蹋了……哎,要遭雷劈啊!” 王哲道:“贼老天要是敢劈小如,我顶着。” “劈死你个兔崽子。”王伯骂道。 王哲道:“我皮厚。” “……” 这爷俩斗嘴没什么意思,白磊听着有些尴尬。 白磊插嘴打断道:“王伯,你知道我爹在外边有几个相好?” “什么?”王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王哲道:“磊子说,那些人是老爷的相好派来的。” “你个王八犊子,我叫你嘴欠……”王伯说着脱下鞋,单脚蹬地朝着亲儿子跳去。 白磊连忙扶住他,道:“王伯别激动,我们就随便问问。” “少爷,老爷是正人君子,你可不能瞎编排啊!” 白磊道:“呵呵,你老也说了我爹是正人君子,既然是君子肯定有佳人喜欢,说不定他在外面给我生了一堆弟弟妹妹呢。” “少爷,你……”王伯又脱下鞋,这次直接光着脚朝亲儿子跑去。 “啪——啪——” “我让你跟少爷瞎嚼舌头,老子打不死你……”王伯用鞋底子抽着王哲的背,一边抽一边骂。 王哲仰着头,捧着酒坛子畅饮,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王伯打完了,气喘吁吁的说道:“少爷,以后别这么说了,老爷听了会伤心的,会伤心的……哎!” 王伯说完,提着鞋,弯着腰,神情哀伤的离开了。 “王伯这是没打过瘾?” “我爹是想老爷了。” 白磊摸着下巴道:“王伯这情绪释放得有些突然啊,我爹该不会真的有相好的吧?” 王哲灌了口酒道:“确实有些突然,我差点以为我爹才真有相好的呢。” “那么问题来了,王伯这么激动到底是因为啥?” “这事儿简单,不是你爹有相好的,就是我爹他有相好的呗。” 是这样吗? 白磊总觉得那个便宜老子太不是个东西,操碎了一家人的心。 第27章 不想做一个真正的败类 时间飞逝,白磊回家已经四天了。 这几天白家的人都很忙,吴妈忙着打扫和做饭,何亦如忙着实验那些肥皂和香精,王伯在一旁监督,美其名曰帮忙,王哲忙着练习《天问刀法》,就连小河东都在忙着读书练武。 白磊最悠闲,他除了教吴妈做几个小菜,这几天啥事儿也没干。 吃过这几道小菜后,白家一致同意展开一项新的业务——开酒楼。 白磊表示同意,其他的他就不管了,现在也没时间管。 喝—— 哈—— 啪—— 呼—— 院子里光着上身,还在不停冒着白气的王哲收刀,平息内息,在空中被劈成两半的一块块咸菜石,才堪堪落地。 白磊憋着嘴道:“你作弊!” 王哲咧开两排白牙,笑道:“你武功全失,没道理嫉妒我啊?” 白磊道:“就是因为我没了武功,才嫉妒你。” 王哲依旧咧着嘴道:“你承认了。 “你三天就学会这么厉害的三招刀法,我能不嫉妒吗?” 王哲道:“我是说你承认了我比你厉害,我指的是习武天赋。” 白磊憋着嘴,突然看到吴妈提着菜篮子路过,急忙喊道:“吴妈,我哥拿你的腌菜石练刀。” 王哲:“……” 吴妈丢下菜篮子,找来一根柴火,气势汹汹的直奔王哲。 “啪…… “你个小兔崽子,老娘打不死你……” 打完后,吴妈歉意的对白磊道:“少爷,已经打过了,可还满意?” 白磊道:“满意,满意,我会记得给好评!” 白磊其实不太满意,吴妈打的时间有些短,白磊知道她要赶去厨房琢磨那道麻婆豆腐,所以还是能接受。 王哲看都没看自己胳膊上的几道红印子,穿上衣服道:“这招叫借刀杀人?” “算是吧,我脑子比你好使。” “你又承认了。” 白磊:“……” 白磊承认自己很羡慕王哲,有一副铁打的好身体,习武天赋也好,最关键的是这厮还娶了个好媳妇儿。 何亦如花了三天时间,用去五斤板油,草木灰和水若干,成功鼓捣出了肥皂。 白磊看了看模具里还没干透的肥皂道:“不错,嫂子很聪明,比我做的还好。” “叔叔过奖了,全靠叔叔写得方法。” “嫂子准备卖多少钱一块?” “目前还没想好,临县还是太小了,我准备带到京城再去卖。” 白磊道:“嫂子考虑得很周到,现在既然肥皂做出来了,嫂子可以试着研究一下天然香精和酱油。 我明天就要走了,帮不上忙,一切就拜托嫂子了。” 王伯道:“少爷,你不是告了三个月假吗,怎么不多住些日子?” “我告假不仅仅是为了回来探亲,还有很重要的事。” “少爷,暂时不回京城?” 白磊道:“我是春分告的假,夏至前会赶回去述职,到时候你们可以去京城金台坊长生馆找我,就算我不在那里,也会交代一声,到时候就找一个姓金的厨娘,她会告诉你们我去哪里了。” “那少爷需要准备些什么?” 王伯没有问白磊去哪里,去干嘛,这是他从白磊爷爷开始就养成的习惯,一直到白万里,再到白磊这里,他都是如此。 “随身衣物什么的我自己会收拾,准备些盘缠,再帮我准备一匹马吧,我那匹傻福整个江湖估计都知道了,骑着它出去,估计会被口水淹死。” 王哲道:“你这张脸,比那匹丑马还出名。” “你这是逼我破相?” “破相到不用,我跟道上的兄弟学过一点易容术。” 白磊咧开嘴,笑道:“王大,我爱死你了,也爱你道上的兄弟。 赶紧的的,把我弄得更帅点。” 半个小时后,白磊照着铜镜。 镜子里是一个,脸色蜡黄,留着短须,头发凌乱的中年人。 但怎么看还是自己原来的样子,只是更显老一些。 “你确定这样就行了,我怎么感觉还是我自己啊?” 王哲道:“你这是心里作用。” “是吗,但你确定这些姜汁涂在脸上不会刺激我娇嫩的肌肤?” “白家不需要小白脸。” “所以你就像训牲口一样训练小河东?” 王哲道:“我们小时候还不是一样,在家当牲口,好过在外当畜生。” 小河东才五岁不到,这个年龄的男孩很难忍住一根顺手的木棍,玩儿才是他们的任务。 遗憾的是,白磊没见过小河东玩耍过,见得最多的是现在这样在院子里蹲马步。 “哇……” “爹,爷爷,有恶人来我们家……” 本想逗一下小河东,没想到直接将这娃吓哭了。 为了不吓着大宁朝的幼苗,也为了保护自己娇嫩的肌肤,白磊还是决定先卸妆。 王哲道:“不用这么麻烦,我揍一顿,他就不怕了。” “你这是宁愿打儿子,也不愿再讨麻烦?” “揍儿子两巴掌就完事儿,给你易容要花半个多小时。” 白磊:“……” 都是亲爹啊! 就在白家吃晚饭的时候,一个穿着麻衣斗篷,用丝巾遮住了脸的窈窕身影,牵着一头驴沿着秋水河自北向南而来。 夕阳撒在荡漾的秋水河中,波光粼粼的河面变得金灿灿。 女子的眼神却丝毫没停留在这美景中,她的视线死死的盯着炊烟袅袅的临县,眼中的杀气与柔和的余晖形成强烈对比。 白磊明天要走,今晚白家的晚饭很丰盛,王伯说这叫践行宴。 饭桌上有鱼有肉,小河东目前情绪稳定,为了表示歉意,白磊将红烧鸡的两只鸡腿都给了他。 吃完晚饭,白磊和王哲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王哲终于忍不住道:“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道上的兄弟,很靠谱的那种。” “不是靠谱的问题,问题是这事儿我自己都感觉不靠谱,却不得不去做。” “你脑子好使。” “这事儿有些矛盾,按说脑子好使的人不应该去干。” “会有麻烦吗?” “嗯!” “脑子好使的人不怕麻烦。” “其实,我挺怕麻烦的。” “脑子好使可以解决很多麻烦。” 白磊觉得王哲比自己自信,也有可能是他的想法比较简单。 夜色渐深。 白磊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从宁安城带来的包袱,从里面拿出半块金锁片。 锁片样是普通,保管得很新,上面刻着一句话——“不求名扬四海”。 这半块金锁片是郭四海给白磊的,是白磊帮他完成遗愿的信物。 郭四海三年前就知道白磊是内应,但不仅没有揭穿他,还在关键时刻和白磊做了一场交易。 郭四海交出了所有物证,而且给了白磊一颗无比贵重的麒麟丹,条件是帮他照顾好遗孀。 郭四海此人膝下无子,但据他所说,十几年前他和一个女子有过一段感情,并且有过一个孩子,只是他从未见过。 并非是他绝情,而是他不想让那个女人和孩子牵扯江湖恩怨,他早就知道自己没有好下场。 按照郭四海给的信息,他的遗孀是在甘肃金县附近,一个叫大佑村的地方。 白磊问过郭四海为什么选择相信他,郭四海只说了一句话,“因为你是白万里的儿子。” 郭四海为人处事完全是按照江湖中的那套规则,靠义气感化,靠利益诱导。 但原主不同,出生忠烈世家,他首先想到的是忠君报国,其次才是江湖义气。 如果两者冲突,原主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所以原主当时并没有一口答应,打算任务完成后在权衡一番,从原主记忆得知他更倾向于隐瞒麒麟丹的事,将交易的其他情况上报,再为郭四海求情。 如果郭四海的遗孀真的没有和郭四海有牵连,一般情况下朝廷也不会追究。 其实,不管按照郭四海还是原主的方式,这事儿都可以圆满解决。 但郭四海犯了一个错误。 麒麟丹珍贵无比,这种东西只能属于朝廷,属于皇帝。 而郭四海却自作聪明强行将那颗麒麟丹给原主服下,这不仅是自己作死,也是害了原主。 从记忆中得知,原主不管麒麟丹是真是假,一定会竭力隐瞒。 如果能瞒住,一切还不是很糟糕。 但偏偏最后又出了岔子,原主被打成重伤,麒麟丹发挥功效,最后洗经伐髓,经脉重铸,这事儿再要隐瞒就有些困难。 为了不再出现意外,现在的白磊决定将和郭四海交易的事隐瞒到底,所以白磊才告三个月长假,主要为的就是去找郭四海的遗孀。 当然,如果白磊的心够黑,他不理会这事儿,也没人知道。 但他不想做一个真正的败类。 第28章 赤手碎白银的女人 夜深人静,白磊还在拿着半块金锁片发呆。 却不知道,他房间屋顶外正蹲着一个黑影。 通过屋顶上掀开的瓦片,黑影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那对盈盈秋水般的眉目带着凌冽的杀意,又有些惊讶。 万家灯灭,夜更深了。 白磊房间的门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移开,黑影如烟如雾的飘进来。 她从包袱中拿出那半快金锁片,眉目中再次发出惊讶的神态,还有些湿润。 沉思良久,黑影将半块金锁片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又用杀气四溢的眼神看了一眼熟睡的白磊,终于还是飘然出门而去。 一股无形的力量再次作用在门栓上,门栓轻轻地插上,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声响。 半晚时分的吴堡口岸,没有多少船只。 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人,骑着一匹黑马,腰间挂着一把黑金横刀,看着滔滔黄河发出一丝苦笑。 “哎,还是自己的傻福带劲儿,这马虽然不错,但脚力还是差了许多,看来今晚是过不了河了。” 三月初的黄河刚刚破冰,河面上还能看到大块的冰块。 河岸上一堆堆篝火燃烧正旺,各种口音怪异的民歌声不绝于耳。 白磊调转马头,准备找一家客栈过一夜。 “店家给我一间上房。” 掌柜仰着职业假笑道:“客官,你来的正巧,小店刚好就剩一间房了,不二价200文一晚。” 白磊道:“你这句话一天得说好几十次吧?” 白磊说完,也不管掌柜是不是尴尬,他相信抛出一两银子,掌柜的笑脸会重新绽放。 “啪……” 银子并没有落入掌柜的手中,一只洁白的玉手抓住银两,拍在桌上。 女子穿着麻衣,带着头巾,虽然看不清脸蛋,但一双目若秋水的双目,还是让人觉得惊艳。 可惜的是女子看白磊的眼神颇为不善,甚至有些寒意。 “姑娘这是何意?” 女子没有在理会白磊,抛出一两银子给掌柜的,道:“最后一间房,我要了。” 掌柜支支吾吾的说道:“可是这位客官先来……” 白磊也插嘴道:“姑娘这般不合情理吧,在下已经付钱了。” “这就是你付的钱?”女子移开拍在桌上的手道。 只见桌上的银子已经变成了银粉,儿桌面却丝毫没有损坏。 白磊张了张嘴,半天才笑着说道:“好功夫,就凭姑娘露的这一手,在下觉得将最后一间房让给你还不够。” 又拿出十两银子放到桌上道,:“这十两银子就当是姑娘的出场费,有机会下次在捧场,在下告辞。” 女子看着白磊匆匆忙忙的出了客栈,又回头看着桌上的十两银子,眉头不自觉的慢慢皱紧。 她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那个无耻败类将她当成变戏法的了。 掌柜的眼冒精光盯着桌上的银子,道:“姑娘,这十两银子……” 掌柜没有继续往下说,心里却在想,这十两银子是刚刚那个人羞辱这位姑娘的,这些江湖人,个个好面子,这位姑娘多半不会要,嘿嘿……便宜小老儿了。 但下一秒掌柜却分明看到桌上的银子不见了。 呃,情况和自己想的有些不同。 “你银子很多嘛!” 说完这句话,女子走出客栈,牵着自己的毛驴远远的跟在白磊后面。 白磊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着天生招人烦的特质。 明明自己改变了相貌,为什么还有一些无聊的人会针对自己。 虽然对方是个女人,奈何对方武功高强啊,就随手一拍那一下,就算不是宗师,也至少有九品。 还好对方脑子转的慢,没发现自己耍了她,不然拍的就不是银子,而是自己的脑子。 江湖险恶啊! 但,我白跑跑的外号可不是白来的,惹不起就躲呗。 夜晚,一家客栈内。 白磊睡的像死猪一样,完全没发现有人在翻他枕头下的包袱。 “就四十两银子也学人家充土豪,这次我看你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发现丢了银子的白磊一脸古怪。 虽然气愤,但更多的是疑惑。 金锁片还在,银子却没了。 难道,这贼只喜欢银子不喜欢金子? 白磊从裤裆里掏出两定银子,每定五十两,这是他提前藏好的,就是怕遇到这种情况。 客栈大堂,白磊吃着早饭,猛然间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个赤手拍碎银子的女人正在对面桌上看着他,眼神诧异。 白磊飞快的思索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白磊霸气侧漏的将一定元宝砸在桌上,叫道:“小二,结账。” 此时,女子的眼神更诧异了,似乎在说这家伙怎么还有钱? 小二屁颠屁颠跑过来,挠了挠头道:“客官,小店没零钱啊,你看……” 白磊道:“我也没零钱啊,要不你问问对面那位姑娘,我觉得她应该有零钱,姑娘我说的对吗?” 女子蹙眉道:“有又如何?” “既然姑娘不愿帮忙那就算了。 小二,你出去换零钱,给你一两银子的劳务费。” 小二连声答谢,这种好事儿还真不多,急忙屁颠屁颠的往外跑。 白磊走到女子桌前,道:“多谢姑娘高抬贵手,没有动那半块金锁片,姑娘若手头紧,那几十辆银子就当是在下资助姑娘的,如果还有其他什么地方得罪的,请姑娘多包含。” 白磊这番话表明了,他已经知道是这位女子偷了他的银两,但更重要的是赔礼道歉。 他得罪不起这位姑奶奶,对方能无声无息的潜入自己的房间,没一掌拍死自己就算是万幸了,至于钱财哪有命重要。 女子神色平静,一言不发。 就当白磊转身的时候,女子突然道:“那半块金锁片对你很重要?” 白磊心里一惊,那半边金锁片一看就知道是某种信物,他原本以为女子是因为道义才不动那半块金锁片,但现在女子突然问起金锁片的事,他还真吃不准女子是何目的。 难道仅仅是好奇那么简单?还有她似乎一开始就对自己怀有敌意。 没做过多思考,白磊道:“恕在下不便告知。” 清早的吴堡口岸百舸争流,赶着渡河的人乱成一片。 白磊本来想包一条船过河,船家到是很乐意,却无奈激起了民愤。 “有钱了不起啊,我们也赶着过河。” “就是,有钱你自己买条船去啊。” “不让我们过河,你也别想走。” “……” 白磊很想说一句,“对不起,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再看看人群中有好几位拿着刀剑的好手,白磊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许是白磊之前的行为刺激了这些人,上船的时候,本就拥挤,这些人还一个个的故意往白磊身上撞。 白磊越来越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上真的有什么特质让人如此讨厌。 第29章 当偶像有些不习惯 渡河的人太多了,后面上来的人都被船家劝阻了回去。 上船的人心里生出一丝得意,没上船的一个个骂骂咧咧。 在交通这方面,争先恐后的作风,这个世界与前世很有种一脉相承的意思。 虽然赶了一批人回去,但渡船还是明显超载,有些挪不开脚。 秉承前世看好自己贵重财务的习惯和传统,白磊下意识的摸着自己肩上的包袱。 突然,发现包袱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里面的碎银子和那半块金锁片不见了。 白磊大急,正当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发现人群中有道熟悉的影子。 白磊挤过人群,来到那个女子身边道:“姑娘,这玩笑开大了吧?那半块金锁片对我很重要,还请姑娘奉还!” 这个女子已经偷过他一次,早上还打听过金锁片的事,而且她刚好又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惹人怀疑。 白磊其实不确定是不是女子偷了金锁片,不管是不是,先炸她一番在说,实在找不回来也只能认命了。 女子秋水般的双眼有些迷茫,正当白磊以为自己弄错了的时候,女子突然腾空而起,朝着岸边飞去。 女子的轻功很诡异,说是飞更像是飘,就像树叶不费力的在风中飘动一样。 脚尖点了两下水面上的冰块,眨眼睛就落到了岸上。 白磊眉头皱成了川字,这次他真的很愤怒,三番两次被她戏弄不说,这次还开这种玩笑,泥人还有三分火呢。 但是让白磊诧异的是,女子在岸上并没有离开,而是四周张望。突然,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隔空一掌打去,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被打翻在地,不停的求饶。 岸上围观的人多了起来,白磊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女子踏着黄河上的冰块,又飘上渡船。 一系列的操作,引得岸上和船上的人不停的叫好。 女子将金锁片和一包碎银子抛给白磊,冷声道:“收好了,别再丢了。” 白磊自知误会她了,连声道谢,又道歉。 船上的吃瓜群众明白真相后,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上,一个劲的赞美女子的行为。 “这位姑娘不仅武功了得,更是有一副侠义心肠,是在是江湖之幸啊!” “不错,若人人都想这位姑娘这般,何愁天下武林不兴啊!” “……” “各位,我觉得今天此事当宣告江湖,最好让天机阁刊登在《江湖月报》以此表彰。” “这位仁兄说得在理,但一提到《江湖月报》,就不得不说那个江湖败类,衣冠禽兽,哎,真是一锅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啊!” 本来白磊觉得这些舔狗还蛮好玩的,但这番话一出,白磊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楼歪了,一群人从舔狗变成了大义凛然的键盘侠。 我尼玛,跪舔就跪舔,关老子什么事儿? 过黄河,从吴堡口岸道绥德州,这段路只有五十公里,王伯弄来的大黑马却足足跑了大半天,到绥德时已经是下午申时左右。 绥德是北方的一个小城镇,不算繁华。 今日却很热闹,街上人流涌动。 这情况一看就是有大事发生,至少对当地百姓来说是大事。 街上的一棵大槐树下,群情激昂,辱骂声不断。 人群中,一个身高八尺,腰围没八尺也有四尺半的大块头,肩上举重若轻的扛着一块七八百斤的石碾,神情傲慢,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从长相和着装看,大块头应该是北奴人不会错。 旁边还有个北奴人在用蹩脚的中原话吆喝,大致意思是:“这位叫蒙塔的大块头力大无穷,想要和中原的人比试一下,如果不使用劲气,谁能向他一样搬动这块大石碾,他们会奖励50两银子,如果搬不起来就要给他们十两。”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大汉先后尝试了一下,不出白磊所料,没有一个成功搬起石碾。 北奴人赚了银子不说,也更嚣张了,不停的挑衅道:“中原人就是弱小,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能搬起这块石头,弄这么一块好看的石头简直糟蹋了,我看就让我们北奴勇士带走吧,哈哈……” 此花一出,人群顿时就炸了。 这些北奴人明显是想把这块石碾当成战利品,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大宁朝。 很快,又有几个大汉冲了上去,无一例外,全都是失败了。 这下,北奴人的气焰更加嚣张。 有百姓打算一拥而上,好在被人群中明事理的百姓制止住了。事情一旦闹大了,可能变成外交事件。 白磊也是气愤填膺,他向人借来一根绳子,大步走向人那帮北奴人。 说着蹩脚中原话的北奴人道:“阁下也想试试,请!” “不,我般不动。” “哈哈……未战先屈,中原人果然弱小。” 白磊神色如常道:“北奴人蛮横无理的我见的多了,像你这样既蛮狠无理,又阴险狡猾的还是真不多,你们既然认为我大宁弱小不堪,为何又不敢让人用劲气,说到底是你们怕了吧!” 人群中马上有人叫喊道:“说的对,用劲气,老子一只手都能举起来。” “这帮蛮子只有一身蛮力,他就是怕我们中原的武功……” 北奴人道:“我们是比力气,不是比武功,当然不能用劲气。” 白磊道:“说到底规矩是你们定的,有失公正,说道比力气我到有个新的玩儿法,规矩得我来定,你敢不敢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见北奴人有些犹豫,白磊故意道:“狗屁北奴勇士,只会耍些小聪明,不比也罢,大家都散了吧。” 围观的人群开始起哄。 北奴人黑着脸,商量了一下后,道:“先说说你的规矩。” 白磊将他借来的绳子系在大槐树的树枝上,绳子末端离地面大概有两米多,那个叫蒙塔的大块头,踮着脚刚好可以握住绳子的末端。 “白磊道:“规矩很简单,脚不离地拉断这根绳子,就算你们赢了。” 北奴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简单? 人群也是窃窃私语,这也太简单了吧,那个大块头近千斤的石碾都能搬起来,这么一根细细的绳子,一根指头不就拉断了。 北奴人道:“这就是你的规矩?” “没错,还是按照你们刚刚的赌法,绳子断了我给你们五十两银子,没断,你们给我十两。” 大块头蒙塔觉得是在侮辱他,踮起脚,气愤的一只手拉着绳子,按照他的想法,这绳子一拉就断,都不用使劲儿。 然而,他拉的时候突然感觉绳子上有股力量在和自己对抗,好像还挺执着,不愿被拉断。 咦,怎么回事? 北奴人和围观的人群都发现了不对,他们分明看到那个大块头一脸焦急。 蒙塔确实急了,他发现不管怎样都拉不断这根细细的绳子,而且自己的动作贼难受。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落下,满脸通红的蒙塔一个没站稳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哄——” “哈哈——” 看着气焰嚣张的北奴人吃瘪,围观的人群像过年一样快乐。 “这绳子有问题?”北奴人道。 白磊道:“你可以检查一下。” 北奴人检查了一下绳子,发现没有任何问题,顿时脸色更黑了。 大块头蒙塔叽叽咕咕的和会说中原话的北奴说了一通,北奴人道:“你耍诈,蒙塔说他被施了邪法,根本使不上劲儿。” 白磊无语,心说踮起脚,这样用力谁都使不上劲儿。 白磊道:“规距我跟你们讲的很清楚,你们也同意了,现在说我耍诈是何道理? 我承认我使用了一些手段,但你们规定不能用劲气何尝不是一种手段? 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我大宁朝可不像你们北奴人一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力气再大又有何用,牛的力气大,也只能耕田犁地。 另外,我想告诉你们,你们嘴里说的这块好看的石头叫石碾,他是中原数千年文化的结晶,是用来磨面的,不是像你们这样傻乎乎扛在肩上吆喝的。” 白磊这番话让北奴人的脸黑成了炭,围观的人群却又一次达到了高潮。 其中,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一个牵着毛驴,蒙着丝巾的窈窕身影,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 白磊心里也是感慨万千,被让骂了这么久,突然当了偶像,还真有些不习惯。 第30章 大宁朝的第一堂物理课 会说中原话的北奴人叫朝鲁,他是这只北奴商队的首领,最喜欢的就是一边在大宁朝经商,一边带着大块头蒙塔装逼。 能额外赚不少钱不说,还能满足他们北奴人的虚荣感,像今天这样的事他们已经干过不少次了,只是今天出了一些意外。 朝鲁将十两银子交到白磊手中,不服气的道:“中原人果然喜欢耍小聪明,但阁下说的力气大没用我们不服,就拿这块石头来说,我们能搬起来,可以让蒙塔称出它的重量,而你们只能费力的打碎它,才能一块块的称出重量,相比之下,还是我们赢了。” 白磊觉得这些北奴人傻得有些可爱,为了一个毫无结果的争论举出这么个例子,简直是屎壳郎出洞——找死(找屎)。 “阁下这番话说的简直毫无道理可言,且不说早在三国时期就有曹冲称象的典故,就是现在,在下只需一个人,一把尺子就能知道这快石碾的重量,且误差不超过10公斤,你们敢不敢赌一下?” “你当真只用一把尺子?” 朝鲁道。 “不错,这次赌100两银子,如果我能测出来,你们给我一百两,如果测不出来,我给你们一百两,敢不敢赌?” “有何不敢,但误差不能超过10公斤。” “好,一言为定。” 白磊找来一把尺子,测出石碾的半径和厚度后,又用尺子在地上画着一些看上去乱七八糟的符号。 比如,v=πr2h。 又比如,m=pv=pπr2h。 再比如,花岗岩的密度p=2.80-3.10gcm3,去平均值2.95即可。 体积和密度都知道了,剩下的也就是计算了,没有计算器,这计算量还是有些大。 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符号,围观的人群和北奴人都是一头雾水。 谁也没发现一个随行的北奴人,在纸上抄写着这些符号,虽然很费力,但他还是抄写得极为认真,生怕错过什么。 白磊也很认真,就像前世考试一样,检查了两次,才收起尺子,道:“好了,算出来了,这块石碾的重量是883.76斤。” 人群发出一阵惊叹,很显然这些当地人知道这快石碾的重量。 朝鲁黑着脸道:“你说是就是啊?” “你们也可以让那个大块头称一下啊,不过好像没有那么大的称,这样的话那就只好看看县志的记载咯。” 人群中马上有人喊道:“不用看,老子是本地人,从小就在这块石碾上玩儿大的,还在上面撒过尿呢,本地人都知道这块石碾888斤重,叫三发碾,听我爷爷的爷爷说,当年是故意弄这么重的,就为应这吉祥名儿……” “宋大奎,你个混蛋,居然在三发碾上撒过尿,怪不得我们这么多年也不见发财……” “李二夯小时候还拉过屎的,你们怎么不说他去?” “我那是拉肚子……” “……” 围观群众又炸了,这次是把楼炸歪了。 朝鲁黑着脸道:“我看你早就知道这块石头的重量,你写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只是掩人耳目。”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看来是应该给你们上一课了,都过来吧,老夫只讲一次,都听好了,这是考试必考内容…… 白磊拿着尺子,指着地面上的符号道:“首先,我们知道物体的质量等于密度乘以体积,又知道这块石碾的材质是花岗岩,而花岗岩的平均密度是2.95gcm3,那么我们只需要算出石碾的体积……我们知道圆柱体的体积公式是v=πr2h,所以只需要知道石碾的半径和高度……” 看着一个个目瞪口呆,云里雾里的学生,白磊很想说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考虑到超了几千年的大纲,白磊觉得这种情况还是情有可原。 朝鲁这货肯定没听懂,有个北奴人却很有兴趣,他对着朝鲁窃窃私语,似乎是想通过朝鲁来询问什么。 朝鲁听完道:“你说的这个密度是何物?” 白磊很意外,仔细打量了一下刚刚那个北奴人,他身材不高,长相也不似北奴人那般粗犷。见白磊打量他,也并不恼怒,还向白磊微微颔首。 “这个解释起来有一点麻烦,官方定义为某种物质的质量与体积的比值,就拿着花岗岩来说,你随便敲下一块来,它的密度都是一定的,如果你提前算出一种物质的密度,你只要知道它的体积就能算出他的质量了。 这点有些朝纲,考试不会……好吧,具体的话你们慢慢摸索。” 白磊说话的同时,发现刚刚那个北奴人一直在飞快的记录着什么。 心说,这个世界的第一位物理学家,该不会是北奴人吧! 朝鲁是个杠精,还是个没脑子的杠精。 他依旧黑着脸道:“阁下是非常之人,我们北奴人佩服你,但你说的这些你们中原人未必都懂,他们也不可能用这种方法算出重量,所以我还是不服。” 白磊突然想到金姥爷的《倚天屠龙记》中,杠精周颠的那句话,“我周颠就是不服…… ” 白磊道:“阁下的意思是说,要用人人都能懂的方式算出这块石碾的重量了?” “不错,这样你要是还能算出来,我们不仅把刚刚的一百两银子给阁下,还愿意再奉上一百两。” “这话可是你说的。” 白磊对着围观群众喊道:“老少爷们儿,虽然这帮蛮子死猪不怕开水烫,脸皮厚得可砌墙,怎么都不承认自己输了,但我大宁朝讲究以理服人,现在我要你们帮忙,你们帮不帮?” 吃瓜群众正愁事儿不够大呢,这种情况下回答白磊的话根本不用过脑子。 “帮……” “这位兄台尽管开口……” “兄台你说吧,要是人不够,我家里还有一位九十岁的奶奶……” “我媳妇在坐月子,帮起忙来也不含糊……” “我家黄口小儿,也有把子力气……” “……” 围观群众的热情超出了白磊的想象,但老弱病残当然用不着。 他让人找来一根长长的撬棍和一些绳子,又选了几个大汉帮忙。 忙活半个小时,大石碾被撬棍吊着翘起来,撬棍的另一端是吊着一个装满石头的箩筐。 等两端水平后,白磊让人测量了一下支点到两段的距离,最后连箩筐带石头一起称重。 弄完这些,又在地上利用杠杆原理,计算一番,得出的结果和上一次差不多。 人群中有人惊叹道:“我知道了,这就像一杆大称一样,可以称出石碾的重量。” 人群开始讨论,但是无法理解没有刻度的情况下,为何能称出重量。 有成为物理学家潜质的北奴人又和朝鲁一番窃窃私语,朝鲁问道:“这是何原理?” 白磊算是看出来了,这帮蛮子不简单,明显是像偷师,不过之是一些简单的物理常识,他也不在意。 “这叫杠杆原理,跟称是一个道理,只不过为了方便,称是一边的力矩是固定的,另一端也标上了刻度。” 人群又鼓噪了起来。 “我就说跟称是一个道理。” “原来是这样啊,用这种方法以后家里是不是就不用买称了?” “傻呀你,有了这种方法你可以自己做杆称啊!” “珍藏多年的手艺被人扒光了,估计街头胡同里做称的罗大爷正哭晕在茅房。” “……” 绥德百姓喜欢盖楼,朝鲁喜欢抬杠。 这货不知道是真的不服还是想从白磊这里多偷些东西,反正挺讨厌的。 第31章 怒发冲冠呼大义 朝鲁将两百两银子交到白磊手上,道:“今日能见到阁下神乎其技的手段,这二百两银子花的也值了。” 白磊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课时费挺丰厚嘛,有机会再开几堂课也不错。 正当白磊得意时,朝鲁嘴角阴笑,不屑的说道:“阁下不必客气,反正这些都是从大宁打秋风所得,花完了,多跑几趟就回来了。” 白磊听完,眉头陡然紧皱,一股怒火不由得从胸口一下窜了上来了,吃人的眼神瞪得如斗大。 朝鲁说的打秋风不是指蹭吃蹭喝,借某些关系招摇撞骗,而是指小股北奴人以马贼的名义来大宁边界打劫当地百姓,因为秋天正是收获的季节,百姓家刚好有余粮,北奴人也喜欢选在这个时候动手,打秋风故此得名。 打秋风的北奴人都是骑着马,来去匆匆,居无定所,一般很难防御,这也是为什么百姓深受其害,打秋风却屡禁不止的原因。 朝鲁说出这番话,已经不仅仅是在满足他的嚣张气焰,这更是一种挑衅,是对大宁朝的侮辱。 但他同时又很聪明,说这番话时,声音很小,只有白磊听得到,不然,以大宁朝彪悍的民风,这帮家伙绝对出不了绥德。 白磊怒发冲冠,对朝鲁怒吼道:“阁下为何不敢将这句话大声说出来?” 白磊的怒吼声惊动了围观的人群,百姓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大致猜到是北奴人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白磊的暴怒超出了朝鲁的预期,再看看鸦雀无声的人群中,一个个怒目圆瞪的百姓,朝鲁突然有些心虚。 连忙赔笑道:“阁下息怒,在下只是开个玩笑。” “你特么觉得打秋风是玩笑?好,等他日我大宁百万雄师席卷草原,在长生天下垒起京观之日,你我若能战场相见,在下一定陪阁下好好的笑一场!” 长生天是北奴的圣山,是草原人的神圣不可侵犯的禁地。 京观就是堆起来的人头。 白磊这番话说的极为恶毒,不仅要灭掉北奴,还要将北奴人的头颅放在长生天下,堆起京观。 对北奴人来说,这已经不是侮辱,而是丧心病狂的诅咒。 朝鲁握紧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牙齿几乎能咬出血来,他在心里发誓,眼前这个中原人必须死。 “好,好……说得好……”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朝鲁如同一只愤怒的野兽,围观的人群却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呼……” 权衡再三,朝鲁松开拳头,吐出一口浊气。 眼前的情况容不得他们乱来,他们的命不重要,但不能误了那位爷的大事。眼前这个中原人虽然可恶,但他今天用的这些手段,想必那位爷会很喜欢,必须把今天收集的这些东西带回去。 朝鲁虽然心里妥协了,但言语上并不打算让步,对着白磊据理力争道:“阁下好大的口气,且不说宁朝有没有和我北奴的一战之力,就说这军队兵力,又何来百万之众?” “哈哈……”白磊大笑道:“你莫不是以为只有你北奴全民皆兵,你问下这里的老少爷们儿,哪一个不是从小习武,哪一个不是忠君爱国,若真有战事,只待朝廷一声令下,我大宁朝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江湖豪杰,都将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想我大宁朝有数千万百姓,何愁无百万雄师,千万也未可知!” 白磊言罢,底下的人群热血沸腾,热泪盈眶,热火朝天…… 总之,很激动。 恨不能,即可投身军旅。 朝鲁面容扭曲道:“若真是如此,为何宁朝边界打秋风屡禁不止,难道百万雄师还吓不退几个毛贼?” 听到这厮再次拿打秋风说事,白磊再次怒火中烧,差点忍不住用袖口中的十连弩射死这家伙。 突然。 啪,啪,啪—— 人群中响起一阵清脆的拍掌声,掌声刚落又响起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 只听这个声音道:“好一个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在下以为兄台这句话可以作为柳大将军的治军之策,而兄台一腔热血,舍我其谁的精神,更是我大宁军士的楷模。” 说话间,来人走出人群。 顷刻间,人群炸了。 白磊的眼珠子也快瞪炸了,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这货怎么那么好看? 来人二十岁左右,穿着一声白色绸缎长袍,至于长相,白磊觉得只能用前世游戏中的那些人物来形容。 怪不得,形容一个人漂亮,有时会说从画里走出来一样呢,还真有这种极品啊! 这厮已经不能说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要用白磊的话来形容就一个字——骚,由内而外的骚,长相骚气冲天,气质更是骚的一塌糊涂。 人群炸了,炸翻了好些晕晕乎乎,眼冒桃红的姑娘媳妇儿。 当然,也炸怒了好些怒气冲天,如临大敌的老少爷们儿。 姑娘媳妇儿们道: “这人长得太好看了!” “是啊,好看到我要晕了。” “我也是,但我不能晕,必须多看一眼。” “啊,虽然掐着有些疼,但是为了多看一眼,也是值得的。” 老少爷们儿们道: “这货长得人模狗样,一看就不是个东西。” “没错,看着就想打打人。” “我也是,特别是想打他那张脸。 “嘶,别激动,刀剑无眼,小心我的屁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见来人走了过来,朝鲁也是一怔,言语不善道:“阁下是何人?” 来人直接无视朝鲁,对着白磊拱手道:“在下京城刘禹飞,字子俊,见过兄台。” 特么的,连名字都起得这么骚。 “见过不敢当,在下山西王哲,字浊贤。” 清圣浊贤比喻酒。 王哲没有表字,这货好酒,白磊就零时想了这么一个。 “你到底是何人?”朝鲁被无视,心里极为不满的喊道。 李禹飞温文尔雅的笑道:“阁下莫不是耳背,在下刚刚已经介绍过了,若是你记不住,那在下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和在场的这些老少爷们儿一样,是大宁朝的人。” 朝鲁鼻孔喷出两道怒气,道:“哼,你想干什么?” “在下刚巧路过,见浊贤兄于此地怒发冲冠,呼喊大义,实在是令人钦佩。在下不才,愿意代替王兄回答阁下的问题。” 朝鲁鄙夷道:“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刘禹飞做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惹得围观的姑娘媳妇儿一阵尖叫,也换来老少爷们儿满腔怒火,他语气平缓的说道:“我们中原自古就有一句话,叫做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一说。你们北奴可以不顾道义,不知廉耻的千日做贼,但我大宁疆土千里,人口亿万,朝野之事日不暇给,当今陛下更是日理万机,可没时间防着你们这些宵小之辈。 当然,打秋风之事本不应该朝廷或是陛下操心,我大宁边军随便一队人马足以永绝后患。只不过你们北奴人阴险狡诈冒充马贼不说,还胆小如鼠,捞着一点蝇头小利后,跑的比草原上的兔子还快,你们不觉得羞耻,反以为荣,我们大宁朝的军队可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不是追不上你们,是丢不起那个人,他们是军人,可不是山野间打野畜为生的猎户。” 特么的,说话的水平也这么骚。 刘禹飞这番话不仅分析的在理,而且还狠狠的鄙视了北奴人。 白磊与围观群众一样,只想吼破喉咙,叫一声好。 第32章 破胡同里谈天下大事 朝鲁已经气炸了。 但杠精的自我修养还在,作为一个杠精必须要顶住压力,不得乱了自己的套路。 朝鲁平复好快炸掉的胸肺,想了半天只说了一句:“中原人只会耍嘴皮子。” 刘禹飞道:“既然阁下瞧不起中原,为何又借经商之名到处收集我中原文化呢?” 朝鲁心里一惊,装作若无其事道:“不懂你在说什么。” “事实如何阁下心里明白,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们大宁朝是礼仪之邦,若喜欢中原文化,大可自行前来交流探讨一下,派你们几个活宝来只会丢人现眼。” 刘禹飞言罢,出人意料的是,朝鲁这个杠精居然闭嘴了。 他似乎非常忌讳什么,丢下一句,“他日有缘再见”后,领着一帮北奴人在当地百姓的嘲讽声中匆匆离去。 刘禹飞拱手对白磊道:“今日见王兄的大义凛然,和神乎其技的手段,实在是三生有幸,可否邀请王兄同饮几杯?” 白磊虽然对这小白脸抢了自己的风头有些不满,但这货除了长得让人讨厌,其他说话办事还是很和他的胃口,而且这货似乎对朝鲁一行人有所了解。 没做过多思考,白磊道:“有何不可。” 刘禹飞拉起白磊的手,急忙道:“王兄,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 特么的,这家伙该不会是某位同志吧? 被一个男人拉着手,白磊很不习惯,更费解的是,刘禹飞为何这般着急。 “刘兄,你很赶时间吗?” “王兄,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白磊心里一惊,难道那帮北奴人会对他们动杀机? 突然,人群中不知是谁家的小媳妇儿叫了一句:“快看,那个好看的公子跑了。” 绥德百姓习惯性的再次炸了。 “啊,快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那个叫王哲的,放开那个好看的公子……” “都别跟我抢,那个好看的公子是我的!” “媳妇儿,小心点,你怀着孕呢。” “娘,我的亲娘,你别跟着起哄,你的腿刚刚好……” “闺女,你才七岁,要嫁人还早着呢。” “……” 白磊终于明白了刘禹飞说的此地不宜久留是何意思。 整个绥德的女性都疯狂了,上到八十岁老太,下至七岁萝莉。 一个破落的胡同里。 两人分别从胡同的两端探出头观察敌情,过了好一会儿不见有人追来。 白磊道:“我这边安全。” 刘禹飞道:“我这边也一样。” 说罢,两人齐齐靠着墙,滑到地上坐着,又同时长舒一口气。 “我说刘兄,我们这酒还喝不喝了?” “喝,为什么不喝?不过要等风声过了再出去。” 白磊觉得和这家伙一起就是个错误,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摆脱被江湖围剿的命运,现在又被一群姑娘媳妇儿堵在这里,这叫什么事儿啊。 不对,人家堵的是这小白脸,关我王哲什么事。 “刘兄啊,我还有点事,要不下次吧?” “王兄别怕,这种事我有经验,很快就能解决。” 特么的,无形装逼什么的最可恶了。 见白磊一脸不乐意,刘禹飞又道:“难道王兄不想知道那帮北奴人的目的吗?” 行,凭实力装逼,老夫王哲愿意洗耳恭听。 “那帮北奴人不简单?”白磊道。 “说起来也没什么,他是借经商之名来我大宁打探一些事。” “他们是奸细?”白磊大惊道。 刘禹飞道:“王兄别紧张,他们算不得奸细,他们收集的都是一些民俗之事,例如王兄今日所用的这般手段等。” “这是为何?”白磊更疑惑了。 “北奴七皇子博克痴迷于中原文化,他手下这样的商队很多,他们会收集大宁朝各地民俗文化,一路见闻,然后汇报给那位七皇子。” 白磊道:“这特么不还是间谍?” “严格来说算是,但这事儿根本无从查起,商队收集各地民俗、见闻,于情于理都说得通。” 白磊想想也是,不说现在,前世这种情况也不少。 白磊道:“这位七皇子又是何许人也?” “这位七皇子身份非常尊贵,他是北奴皇后萨仁唯一的儿子,也是最有可能继承北奴皇帝的人选。” 这个世界很奇怪,天下三大强国,有两个是女人当权,大宁是女帝北堂未若,北奴是皇后萨仁。 对于刘禹飞的说法白磊表示同意,皇后唯一的儿子继承皇位,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白磊笑道:“这七皇子到是有些意思,莫不是想来个知己知彼,百战不怠?” 刘禹飞道:“大有此意,而且可能还不止于此。” “哦,难道这家伙所图更大?” “当然,他的身份可不一般啊,准确的说是她母亲萨仁皇后的身份不一般。萨仁皇后原名李清影,是西川楼兰王的女儿,被西川皇帝李九月敕封的楼兰公主。” “北奴皇后是西川人?”白磊大惊道。 “不是普通的西川人,是楼兰王的女儿。楼兰王李镇是谁?那是西川的军神,西川的国柱,‘楼兰不破,西川不灭’,这句话足以说明楼兰王在西川的地位。”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西川的楼兰公主会成为北奴皇后?就算如此,这跟这位七皇子的身份有和关系?”白磊问道。 刘禹飞道:“这还要从二十多年的西北大战说起,当年如日中天的北奴皇帝博尔丹亲自率领30万铁骑攻打西川,楼兰王奉命迎战,这场大战足足打了一年多,双方都互有胜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西川毕竟国力较弱,慢慢地显示出疲态,楼兰王调整战略,打算以守代攻,慢慢消耗北奴人。 从战略上说,楼兰王做的并没错,但西川皇帝李九月听信谗言,认为楼兰王有不臣之心。为此,李九月不顾战局,命令楼兰王出军引战,楼兰王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为由,拒绝出击,李九月愈发觉得楼兰王有了反叛之心。 不得不说李九月是个狠人啊,为了逼迫楼兰王就犯,他断了楼兰军的补给。北奴皇帝博尔丹得到消息后,派人劝降楼兰王,甚至承诺,破西川之后,封楼兰王为西川王,整个西川都是他的。 虽然楼兰王当即下令斩了劝降的使者,而且亲自带兵出击,可此举却被李九月认为是假尽忠,甚至愈发坚信楼兰王要造反。 就在楼兰王和北奴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李九月派兵抄了楼兰王府,接管了楼兰城,命令楼兰王提着博尔丹的人头来见,不然楼兰将不复存在。 后来的事,王兄或多或少也听说过了,北奴30万铁骑损失大半,北奴皇帝博尔丹重伤,楼兰军十万将士全军覆没,楼兰王战死,最后楼兰城也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 “哎,皇帝这种生物跟一般人的思维就是不一样。”白磊感叹道。 刘禹飞一怔,笑了笑道:“王兄一句话道出千古大道。” “呃……还行吧,后来怎样了?楼兰公主怎么会嫁去北奴的?” “最后一战中,楼兰王以命换伤,重伤了博尔丹,楼兰军全部战死沙场,终于守住了西川,楼兰军,楼兰王也洗刷了冤屈。 战争打到最后,西川已经无力再战,只得割地赔款,向北奴人称臣。当时,北奴皇帝博尔丹被楼兰王临死前打成重伤,北奴也不想再战,就在双方达成共识前,长年游历在外的楼兰公主突然回到西川,上书请求嫁给博尔丹,来抵消一半的战争赔偿。 楼兰公主不仅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常年在外游历更是让她闻名天下。博尔丹见过楼兰公主后大喜过望,不仅当即同意了,还直接免去了西川所有的赔偿。 从那以后,楼兰公主在西川的名望可以说是比皇帝还高,很多百姓家中常年是香火供奉。” 白磊听完,感叹道:“巾帼不让须眉,这楼兰公主果然深明大义!可就算如此,七皇子也是北奴人,跟西川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如果事情只是这样,那当然没什么关系,如王兄所说皇帝这种生物跟常人的思维不一样,李九月这个皇帝的思维更加奇葩。 楼兰公主刚嫁去北奴,西川的楼兰王府就被一场大火付之一炬了,除了楼兰公主所有人无一幸免。 世人都知道是李九月动的手,所以整个西川的官员、百姓对皇帝是非常憎恨,同时对楼兰王一家也是非常同情,这种情感最后都叠加到了楼兰公主的身上。 西川有一首被禁的歌诀,虽然被禁但在西川也是家喻户晓。 此李非彼李,公主嫁万里 若能复西还,西川变楼兰。 有人甚至开玩笑的说,只要萨仁皇后摔兵攻打西川,西川的的城门都将是敞开的,百官出门行礼,百姓箪食壶浆以迎之。 西川和北奴一样,并不像我大宁如此看重血脉传承,爱屋及乌,他们对七皇子不但不排斥,相反还很敬爱。 几年前,七皇子出使过西川,据说是万人空巷的场面。 而且,听闻楼兰王死前留下了一只神秘的军队和一笔宝藏,楼兰公主将是唯一的继承人。” 刘禹飞说完,兴奋的向白磊眨着眼。 白磊感觉他说了这么多,就是想提最后楼兰王宝藏的事儿。 第33章 一首跪舔的诗 跟七皇子博克这种身兼天下两大强国人气相比,白磊觉得他更像是位面之子。 别人的爹妈是皇帝皇后,爷爷还是手握军权的王爷,自己爹不靠谱,妈死的早,唯一一个当了苦逼将军的爷爷,还没折腾几年就死了。 这一比较,自己堂堂穿越大神根本就是个渣渣嘛。 虽然比起这位七皇子是渣了点,但相比于那些其他的穿越大神,自己貌似也不是很惨,至少不是废柴流,虽然有个失散多年的媳妇儿,但也不算是被退婚,老爹虽然失踪了,但也没有家破人亡…… 等等,按照穿越的一般套路,应该是原主有多惨,就有多大胆,虽是行路难,遇难有红颜,今朝被打脸,明日千倍还,只要信念坚,最终可上天。 自己现在不惨,那说明以后的成就应该不会太高啊。 还有这七皇子的人设,一看就是为我这个穿越大神设置的boss,自己真的能干得过吗? 见白磊苦思冥想,刘禹飞道:“王兄,王兄,有何事想不通?” 白磊回过神道:“哦,我在想这位从出生起,就身兼两大强国人气的七皇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刘禹飞道:“王兄的‘人气’二字用的甚妙,至于这位七皇子颇为神秘,就算在北奴也很低调,当年出使西川也仅仅是拜祭了一下楼兰王,其他时间很少露面,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受萨仁皇后的影响,对我中原文化非常痴迷。” 白磊笑道:“你说他已经身兼西北两国血脉,又这般痴迷我中原文化,是不是想集三家之长,最后统一天下啊?” “哈哈……”刘禹飞大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般想,只是统一天下也有些夸大了,且不说他能不能得到西川,就是在北奴他也有不少对手,能不能坐上北奴皇帝的位置还不好说。” “哦,这又是为何?” “萨仁皇后虽然执掌北奴大权,但博尔丹可有十几个儿子,还有好几个兄弟,他们表面臣服于萨仁皇后,暗地里却对皇后这种遵从和平共处的理念非常不满意,另外皇帝博尔丹的死与楼兰王关系莫大,这更加让北奴皇族对萨仁皇后不满。” “咦,那为何博尔丹死后是皇后执政?” “这事儿说起来就复杂了,简单的说就是博尔丹信任萨仁皇后,而萨仁皇后的聪明才智和政治手段也让她成了最终的胜利者。” 白磊道:“貌似是蛮复杂的,但我还有个疑问,既然萨仁皇后已经大权在握了,他为何不摔兵为楼兰王讨回公道?就算是不愿和自己曾经的祖国兵戎相见,以她目前的权利和在西川的威望,让李氏皇族认错道歉,下个罪己诏什么也没什么难度吧?” “这个问题不光是王兄你,很多人都想不通,博尔丹皇帝是十年前去世的,萨仁皇后用了三年完全掌握了北奴的大权。七年前,北奴人厉兵秣马,天下所有人都以为萨仁皇后要讨伐西川,但最终不了了之,这几年来也都有类似的传言,但就是不见北奴人行动,萨仁皇后也从来不提此事。 天下人都说萨仁皇后心怀仁德,不忍生灵涂炭,但事实如何,没人知道。” 白磊道:“哦,听刘兄的语气似乎是不相信萨仁皇后是忠厚仁德之辈?” 刘禹飞笑道:“王兄忘了自己说过,皇帝这种生物跟常人的思维不一样。而且,如果你知道萨仁皇后在三年掌权斗争中,总共杀掉五万多人,你就不会这么问了。” 嘶,白磊倒吸一口凉气。 有人说皇帝是个高危职业,只说了一半,以老夫王哲看来,那些想当皇帝的人才是高危人群,而跟着想当皇帝的人混的那些人,可以说是高危人群中的高危人群,简称炮灰。 刘禹飞又问道:“怎么样,王兄现在对这位萨仁皇后何种评价?” “我乃一介草莽,何谈评价一国之母,但萨仁皇后没有为一己私仇,弄的民不聊生,这点还是很值得我钦佩的。” 刘禹飞道:“她没这样做也许是有其他原因呢,也可能还是为了一己私欲。” “刘兄此言差矣,实际上,萨仁皇后这几年来什么也没做,至少对天下百姓来说是这样,西川和北奴没有兵戎相见,也没有天下大乱,这不是好事嘛!” “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不合常理,萨仁皇后虽是妇人,但绝不会有妇人之仁,三年杀掉五万仇敌就是最好的证明,按理说像她这种敢爱敢恨的性格,一定会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可为何……” 见刘禹飞钻进了牛角尖,白磊觉得有些无聊,打断道:“功过是非尽,无为积善深。刘兄我觉得你考虑得太多了,与其思考这些,还不如商量一下到哪里去喝酒。” 刘禹飞回过神,欢声叫道:“功过是非尽,无为积善深,王兄好文采。 功过和是非都已经成了过去,如今大权在握却不报私仇,对天下人来说她虽然什么也没做,但这就是最大的功德。 这两句评价萨仁皇后再贴切不过了。 王兄,可有完整诗词?” 白磊这才发现他不知不觉的装了个逼,看着刘禹飞激动的神情,白磊道:“做完诗是不是就能去喝酒了?” “呃……王兄果然是好酒之人。” 白磊心说,老夫这个假王哲虽然不好酒,但我肚子饿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磊开口沉声吟道: “世途含万象,稽古便知今。 大树垂清影,明月耀碧岑。 虚劳空自白,德行胜黄金。 功过是非尽,无为积善深。” 这是宋太宗赵光义的一首诗,白磊将原句“有过而能改”,改成了“功过是非尽”,这样与后面的“无为积善深”连起来,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如花耀碧岑”被白磊改成了“明月耀碧岑”,因为萨仁在蒙古语中正好是月亮的意思,刚好前一句又包含萨仁皇后的本名,“清影”二字。 这样一来,白磊这首诗就成了,赤裸裸跪舔萨仁皇后的诗词。 本来赵光义这首诗很一般,但是经白磊这么一加工,又特有所指,用来评价萨仁皇后也算是像模像样。 “哈哈……王兄大才,大才啊……萨仁皇后听到这首诗后,也许会大加赏赐与你…… 诶,王兄,别走啊,我帮你好好宣传一番,到时候赏赐分我一半可好?” 作为一个看过好几遍《二十四史》的老男人,权利斗争,伏尸百万,这种事白磊看得多了。不管萨仁皇后有何顾及,但至少这七年来没为一己私仇,让天下遭受兵灾,这算是大功德。 因此,白磊才用这首诗对她持积极的评价。 至于以后会如何,历史自有评论,到时候就不关他什么事儿了。 就算到时候,真的天下大乱,有人翻出这首跪舔的诗来骂他。 不好意思,老夫不是王哲,你们爱骂谁骂谁去。 万一发现他是白磊,那就更不好意思了。 呵,老夫白磊,还怕你们骂乎? 第34章 自我攻略 绥德县的一间酒楼内。 白磊大口吃着桌上并不美味的菜肴,刘禹飞在思考,如果萨仁皇后给予奖励,该如何分配。 两人谁都没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叫酒水,约定的痛饮也早忘了。 吃了七分饱,白磊精神也来了,对刘禹飞调侃道:“刘兄似乎对铜臭之物格外有兴趣?” 刘禹飞丝毫不尴尬的说道:“让王兄见笑了,在下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个富甲一方的大商户,对钱财是比较上心。” 白磊觉得这人着实有趣,从穿着打扮,举止谈吐来看,刘禹飞就算不是出自名门望族,也应该是大户之家。有这样的出生,就算不去考取功名,也应该以名震江湖为目标,但这家伙居然想着经商。 难怪这厮一提到楼兰王的宝藏就两眼发光呢,这是有着一颗财源广进的黑心啊。 白磊笑道:“你这愿望还是太小了,至少应该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才对得起你这张,女人看了会流泪,男人看了会牙痒的脸。” 刘禹飞听完怔了半天,越琢磨越觉得这话有意思。 “王兄果然是非常之人。” “刘兄才是。” “唉,不一样,我就是长得比大多数人俊朗些,其他的就不值一提了。” 你特么的,这个逼装得还真特么的低调。 天色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刘禹飞也没了如临大敌的感觉。 “王兄,你在哪里落脚?” 白磊道:“北来客栈,行李和马都在那儿。” “我们商队租了一个小院,要不王兄来和我们一起住一宿,也好痛饮一番。” “刘兄会收住宿费吗?” “呃……哈哈,王兄真是个妙人。” 妙你妹啊,你个铁公鸡,说是请我喝酒,一滴酒没有不说,刚刚的饭钱还是我付的。 刘禹飞是京城人士,又志在经商,白磊觉得交好一番对自己以后在京城的生意会有帮助,而且和他也很谈得来,便没有拒绝。 白磊取回行李和马匹,和刘禹飞一起走在街上,两人谁也没发现,远处一个牵着毛驴的窈窕身影,一直远远的跟着他们。 “刘兄,你做的是什么生意?” “什么赚钱就做什么,这次我打算去西川弄些葡萄酿回来卖。” “哦?据我所知,大宁百姓对葡萄酒似乎并不喜欢,刘兄为何反其道而行之。” 白磊喝过这个时代的葡萄酒,一股涩味,口感比前世的假酒都差许多。 这玩意儿卖得贼贵,普通百姓喝不起,达官贵人不喜欢,江湖中人更是嫌这玩意儿没酒味儿,像是糖水。 刘禹飞笑道:“那是以前,现在可不同了,京城的葡萄酿早就卖断货了,现在随便一壶葡萄酿都要好几十两,没开封的桶装酒能卖到上千两。” 白磊马上想到有人在背后炒作,前世这种事儿太多了,像什么早些年的“豆你玩”、“蒜你狠”,那什么比特币就不说了,这几年还有人炒鞋子。 总之,为了钱那帮王八蛋什么噱头都能制造,什么都敢炒。 “人傻钱多啊,就算炒作也要有点噱头吧,这葡萄酒怎么突然就火了呢?” “炒作?” “呃……你可以理解为制造声势,从中牟利,不要在意这个,说说看是怎么回事儿?” “王兄猜的不错,确实有噱头,前段时间京城里突然流传一首诗。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后来,这葡萄酿就……” 呃……这个王八蛋原来是我自己啊! 失敬,失敬…… “就因为这首诗?”白磊还是有些怀疑。 “据说是黑衣使镇抚使之一的笑面书生庞泽,在醉仙楼宴请同僚,另一位黑衣使镇抚使秦广王秦无云吵着要和葡萄酿,连喝三大杯后诗性大发,这首诗一出,震惊四座。 当晚,醉仙楼的葡萄酿就卖断货了。 很快,这首诗已经传遍了京城,三岁小儿喝完糖水都会学着来一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现在,江湖上的人,谁要是不喝几壶葡萄酿,出门都不好意思称自己是大侠。 特别是将军府,柳老将军直接就派了一只200多人的商队去西川,就是为了这葡萄酿。” 一听是这首诗,白磊马上就猜到是秦无云。 果然…… 老夫抄诗已经够不要脸了,你居然抄我抄的诗去装逼? 呵,诗兴大发? 呵呵,秦广王! 但这效果似乎有些夸张啊! 白磊不知道说什么好,看来“羊群效应”适合任何时代。 “所以刘兄也想分一杯羹?” “岂止是在下,整个大宁朝的商户谁不想啊,这葡萄酿如今就等同于黄金啊。” “哎,这样一来我大宁朝的财富,岂不是都流入到西川人的口袋?” “王兄担忧的不无道理,只是在下不赚这钱,其他人也会去赚,所以……” 哼,奸商! 刘禹飞丝毫没有觉得不妥,理直气壮的说道:“其实,要怪就怪这诗词的作者,写什么酒不好,偏偏写葡萄美酒……” 特么的,怪我咯! 刘禹飞租的是一家普通的农家小院,院内有两棵树,一颗是枣树,另一棵……好吧,两棵都是枣树。 刘禹飞所带的商队大概有二十多人,其中十几人手里握着刀剑。 刘禹飞告诉他,这些是商队护卫。 白磊觉得一个商队超过三分之二的人都是护卫,这个商队更像是劫匪。 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大汉,对着刘禹飞耳语了几句,刘禹飞看向白磊道:“王兄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是否出了什么事?”白磊诧异道。 “刘海叔说……啊,也就是我这位护卫,刚刚发现有人跟着我们,功夫很高,应该是冲着王兄而来。” 白磊看了一眼那个叫刘海的护卫,对方没有任何表情,白磊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判断来人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想了想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如果真有人对自己不利,那明显是朝鲁那帮北奴人。 “为了不给刘兄你们添麻烦,在下还是去别处吧。” “王兄多虑了,我们是朋友,朋友有难自当出手相助,不是吗?” 刘禹飞语气依然风轻云淡,白磊心里却生气一股感动。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朋友”二字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王兄不必担心,刘海叔说来人目前似乎并没有恶意。那个……王兄啊,冒昧问一句,你做这般打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白磊心里一惊,难道易容术穿帮了? 见白磊警惕起来,刘禹飞道:“恕在下冒昧了,既然王兄不方便告知,那便算了吧。” “刘兄是如何发现我易容了的?” “除了脸色,王兄身上其他地方的皮肤都不像中年人,而且,呃……王兄的胡子掉了……” 白磊用手一摸,我靠……还真是。 白磊想了想道:“咳咳,其实也没什么,之所以装成这样是为了躲避某些人,一些对我误会很深的人。” “哦,知道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原来王兄也是被女子逼成这样的啊。” “啊?刘兄在说什么?”白磊很疑惑。 “哈哈……既然王兄不愿提起此事,在下也不多说了。 王兄胸怀大志,不在乎儿女情长,这点值得在下佩服。 哎,世人都说女子痴情,怎知我男儿的痛苦。 哎,此中痛苦,在下深有体会。” 我靠,你不要强行补脑好不好? 老夫是怕被人骂,不像你长得一副好皮囊,天天被女人追。 算了,既然你自我攻略了,老夫也懒得解释。 第35章 女宗师,红颜知己? 刘禹飞立志成为一个大商贾,但这货并没有做生意的头脑,说是二十人的商队,但是除了人和马匹,其它什么货物都没有。 他告诉白磊,他们租这个院子是在等人,等一个西川牙人,他会帮他们打理一切。 白磊忍不住提醒道:“江南的丝绸相对较便宜,刘兄下次可以先从江南进些丝绸,到西川出售后,再买些葡萄酿回来,这样两边都能有收益。” “对呀,王兄果然大才,想不到对商贾之道也如此精通。” 这是常识好伐…… 白磊觉得这货前往成为大商贾的道路,可能正在施工,或者说是根本没有规划。 “对了,王兄是要去哪里?” “去兰州探亲。” 古代的娱乐节目有限,特别是夜晚,夸天成了最常见的娱乐项目。 刘禹飞兴致很高,很虚心的向白磊请教经商之道。 白磊夸夸其谈,胡扯了一些前世那些所谓的企业理念,如人才、品牌、创新什么的。 听得刘禹飞目瞪口呆,听不听得懂就不知道了。 初春的北方依然干冷,夜里的风带着冰冷的寒气。 院子里的枣树不怕冷,迎着寒风抖擞,不时发出轻微的响声。 白磊觉得护卫刘海是个高手,一般高手都是不苟言笑,面容冷峻。 除非,遇到某些特别情况。 就像现在,枣树上凌空飞来一个拿着弯刀的黑衣人,直扑刘禹飞的后背而来。 “少爷,小心!” 刘海的动作非常快,至少白磊没有看到他是如何推开刘禹飞的。 铛…… 黑衣人的弯刀劈在刘海的横刀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刘海确实是高手,他这一刀威力巨大,碰撞后势头不减,黑衣人被劈飞,摔倒在院子里。 刘海纵深一跃落到院子里,横刀指向对方的脖子,冷声道:“谁派你……” 刘海的话问了一半,发现黑衣人已经口吐黑血,倒在地上。 刘海弯下腰,刚想检查一下对方是否死了,突然他猛地回过头,站起来喊道:“少爷小心,还有刺客。” 说话间,小院堂屋的房顶突然被咋开一个洞,又一个拿着弯刀的黑衣人从天而降。 白磊本能的抬头往上一看,这一看让他全身冷汗直流,汗毛倒立。 只见黑衣人从天而降的同时,弯刀做势下劈,目标不是别人,正是白磊。 一系列的变故太快了,至少对白磊来说太快了。 这些黑衣人的策略就像劈向白磊的这一刀一样,非常阴毒,自始至终他们的目标都是白磊,刚刚只不过是故意引开刘海。 功力全失,白磊唯一的依仗就是袖口的十连弩,但此刻,巨大的恐惧让他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啾—— 一道清脆的破空声响起。 噗通—— 黑衣人谁在地上。 “是你?”来不及擦掉额头上的冷汗,白磊看着小院枣树上的窈窕身影问道。 救下白磊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牵着毛驴一直跟着他的女子。 女子冷声道:“下午的那帮北奴人已经对你动了杀心,自己小心点。” 又是变故,这次白磊更疑惑了。 这个女人是谁? 为什么要救我? 还有,她似乎一直跟着我? 女子飘到空中准备离开,白磊急忙道:“等等,你为什么要救我?又为什么跟着我?” 白磊没有问女子的名字,相比而言,这两个问题更重要。 女子消失在黑夜中,回应白磊的只有枣树枝头的颤抖声。 “少爷,你没事吧?”刘海询问道。 “没事,王兄你可有受伤?” 白磊反应过来,道:“哦,没有,没有。” 见白磊有些失神,刘禹飞道:“哎,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此女武功高强,已成宗师级高手,更难得的是对王兄你痴情一片,看出来王兄明明也喜欢她,为何又故意避开此女呢?” “刘兄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白磊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既然王兄不愿提及此事,那就算了吧。” 见刘海检查完地上的尸体,刘禹飞问道:“海叔,这些死侍可是北奴人?” 刘海道:“虽然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但从武功招式和长相上看应该是北奴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北奴的呜呼勒,是尽忠于北奴皇族的一个组织。呜呼勒在北奴语中是死亡的意思,这个组织主要任务就是执行暗杀行动。” 刘禹飞气急败坏的说道:“没想到那帮北奴人还真敢对我们动手。” “不是对少爷,是对他。”刘海目光不善的看着白磊道。 白磊有些理亏,毕竟算是自己连累了他们,也不好和他计较。 但有个问题让他非常不解,也很不爽,便问刘海:“对了刘护卫,你既然发现了这帮北奴人跟着我们,为什么不先出手为强,还说他们没有恶意?” 刘海暴怒道:“胡说八道,这些北奴人不是普通的杀手,呜呼勒暗杀潜伏的本事让人闻风丧胆,我怎么可能提前发现?” 白磊疑惑道:“你刚刚不是跟刘兄说有人跟着我们吗?说很可能是冲我来的,还说没有恶意。” 刘海愣住了,刘禹飞马上反应过来道:“刘海叔说的是你那位红颜知己,也就是刚刚救你的那个女宗师。” 刘海马上接话道:“不错,我确实发现了那位女宗师,准确的说是她没有刻意隐藏。她本来是待在北来客栈的,见你离开,才跟来这里,所有我判断是冲你而来,而她身上没有丝毫杀气,不然你早就死了,所以我判断她没有恶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合两人的话,又思考一番后,白磊终于弄清楚刘禹飞自我攻略的依据了。 他早就知道跟踪的人是那个女子,刚好白磊说易容是为了避开某些人,这货马上又根据自己被女人追的经验,判断白磊是在故意避开那个女子。 攻略完,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那个女子是白磊的红颜知己,白磊和她发生过一段爱恨纠葛,两人就是一对痴女怨男。 想清楚这些后,白磊想解释一番,最后发现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因为他根本不认识那个女子。 难道要说那个女人偷过自己的钱,又帮自己抓过小偷。 这样解释,他自己都不信。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你给我说清楚。”刘海突然暴躁起来。 “刘护卫为何发怒?” 白磊心说,我就这么惹人厌吗? “刘海叔,你这是为何?”刘禹飞道。 “少爷,这厮说了那么多,就是在埋怨我没有提早发现这些呜呼勒,让他陷入危险中……这些呜呼勒行动诡异,动手之前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我的任务是保护少爷你,又不是……” 刘禹飞瞪着眼,刘海没有继续说。 白磊心里大喊冤枉,他是真没这么想啊。 你特么又没告诉我,你发现跟踪的人是那个女子。 虽然道了歉,但白磊总觉得那个刘海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善,甚至有些敌意。 仔细一看,特么的还有些鄙视。 “刘护卫是否还有话对在下说?” 刘海冰冷道:“没有。” 切,高手了不起啊! 哼,高手就能看不起人吗? 呐,老夫王哲已经道过歉了。 刘禹飞似乎也发现刘海的态度有问题,对其说道:“刘海叔,王兄是客,也是我的朋友……” “少爷,有些人来做客可以,做朋友就差了点意思。”刘海似乎并不买账。 刘海的话让白磊觉得很没面子,但更让他疑惑的是,这厮貌似是发现了什么。 第36章 他这是找死 “刘海!你抽什么风呢!” 刘禹飞气愤的吼道。 “少爷……我……”对于刘禹飞的愤怒,刘海有些心虚,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白磊劝阻道:“诶,刘兄别动怒,刘海大哥似乎对在下有什么误会。” 刘海确实抽风了,这厮骂道:“误会个屁,就算我刘某人误会了你,难道全天下的人都对你产生了误会吗?” 得了,白磊确定自己的身份曝光了。 就说王哲弄的这易容术不靠谱嘛! “滚出去!”刘禹飞阴着脸吼道。 刘海连忙解释道:“少爷,你听我说,这厮不是好人,他就是那个江湖败……” “不错,我就是那个江湖上被所有人误会,被所有人鄙视,被所有人骂得体无完肤,却有口难言的白磊,白一关。” 此话一出,刘海得意的一笑,道:“我就说嘛,少爷,他虽然易容了,但仔细一看还是和那个江湖败类有几分像,身形也差不多,而且他袖口绑着黑衣使专用的十连弩,准错不了。” 白磊这才发现刚刚一阵手忙脚乱,将袖口中的十连弩露了出来。 怪不得刘海这么肯定自己就是白磊,确实,江湖上除了他,估计没谁用这玩意儿了。 刘禹飞瞳孔放大,苦笑着,嘴角抽搐了几下。 “王兄,你真的是那个江湖败……呃,我是说……” 特么的,这是你们逼我的。 老夫就以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体系为指导,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演技。 白磊叹息着,摇了摇头道:“虽然你我只认识几个时辰,但在下一直当刘兄是知己,想不到刘兄也如此看我,哎……” “王兄,不是……我……” 白磊摆了摆手,道: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刘兄不必多言,白谋知道天下人对我误会颇深,说实话,我已经习惯了。” 刘禹飞激动道:“好诗,就凭这首诗和王兄的那首《咏竹》,我相信王兄并非如江湖传言那般不堪。” 白磊也假装很激动,问刘禹飞:“刘兄相信我?” “嗯,下午见过王兄挫败了北奴人的嚣张气焰,我无法相信像王兄这般大义凛然的人,会是忘恩负义,卖主求荣的奸邪小人。” “哎,实不相瞒,在下确实出卖了四海会,只是……” 刘禹飞道:“王兄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白磊叹息道:“苦啊,我比谁都苦,我十五岁加入四海会,从此四海会就是我的家……” 黑衣使内应的身份,白磊肯定不能泄露,白磊的表演只能站在自己的立场,尽量突出自己正义的形象。 “……一边是家国情怀,一边是兄弟情义,我纠结,我矛盾……最后我终于想通了,没有大家,何来小家…… 实际上,我打算做完这票……啊,不对,是做完这件事后,就准备一死了之,向兄弟们谢罪。可是造化弄人,最后,我损失了一身功力,像一个废人一样活着…… 后来,我想了很多,武功没了不要紧,被天下人都唾弃也不要紧,既然老天要我活着,我就要活得轰轰烈烈,我告诉自己,要成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百姓的人……” 夜很冷。 刘禹飞却感觉热血沸腾。 这感觉就像他小时候,父亲站在永定门的成楼上,背着他俯瞰整个宁安成一样。 夜很冷。 白磊只感觉好困。 这感觉就像是小时候,白万里拿着木棒,天还没亮就将他从被窝里打起来练功一样。 …… …… 刘禹飞找的西川牙人叫李四。 这货昨天就来了,跑去瑶子里折腾了一夜,中午来的时候还顶着两只熊猫眼。 李四是个大傻逼,反正脑子不好使。 认为商队有求于他,这货态度傲慢,鼻孔朝天,大吃大喝一顿后,自个跑去睡觉了,完全没有做一个牙人的觉悟。 忍无可忍的刘海,打掉他两颗牙后,这家伙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从李四嘴里得到一些消息后,刘禹飞的脸色非常难看,气急败坏的将西川皇帝李一览大骂了一通。 “300两一桶?这李一览是想钱想疯了吧?”白磊了解情况后吃惊道。 刘禹飞道:“300两一桶只是李一览规定的最低价,现在西川的葡萄酿价格,少说也有五六百两一桶。 我还准备借这次机会,狠狠的赚一笔呢,如今价格这么高,看来是无利可图了。” 特么的,老夫还以为你是骂李一览吃相难看呢,原来是怕自己赚不到钱啊。 “刘兄此言差矣,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这么一来葡萄酿不仅有利可图,而且还能如刘兄所言,狠狠的大赚一笔。” 刘禹飞问道:“商户的成本如此之高,怎么可能还有利润?” “羊毛出在羊身上,成本高了,商户自然会提高售价。” “可是,如此一来,售价奇高的葡萄酿会有人买吗?” “普通人当然买不起,但有钱人却不在乎,甚至是更家热衷,觉得这样的葡萄酒才能配的上他们的地位。” 刘禹飞还是有些迟疑,又问道:“这样风险太大吧?” 白磊笑道:“其实,葡萄酒目前的价格,已经超出了作为一件商品的范畴,一般出现这种情况,那么这件商品就不再是商品,而是获取巨额财富的手段,从某种意义上说,葡萄酒就等同于财富。当然,至少在泡沫破灭前是这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泡沫?”刘禹飞疑惑道。 “呃,刘兄可以理解为价格虚高,但总有一天会破掉,到时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刘禹飞邹着眉头,思索了很长时间,问道:“王兄……哦,不,白兄是说葡萄酿最后会变得一文不值,那些商户也会倾家荡产?” 白磊道:“不是一文不值,而是回归到一个合理的价格,至于倾家荡产,那就要看最后是哪些傻子接盘了。” “白兄说的泡沫破灭会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世人越疯狂,泡沫就会越大,但总有一天会破。” 刘禹飞又陷入思索,似乎想通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懂。 良久后,他摇了摇头道:“这样一来,我大宁的财富真的是白白流入西川人的口袋了,白兄可有办法阻止这事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别说你我二人,就算是朝堂下令禁止也无法阻止人们的疯狂,而且很多人都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谁都无法抵挡金钱的诱惑,也不相信自己会成为最后接盘的人。” 刘禹飞骂道:“妈的,李一览真不是个东西,这招太阴毒了。” 白磊道:“李一览或许没想那么多,只想狠狠的赚大宁一笔钱财罢了。” “白兄有所不知,如今到西川购买葡萄酿的商队如过江之鲫,很多商队如白兄所言,去的时候带着很多大宁的丝绸,和其他一些商品。 但如今,这些商品在西川已经是供大于求,加上西川商户有意打压,这些商品只能廉价售卖。听那个李四说,江南的绸缎在西川如今只能卖到原来一半的价格,其他商品售价更低。 李一览更是醉酒后放出狂言,说要用西川的葡萄酿换取大宁一半的丝绸,将西川皇宫内外都用丝绸装饰一番。 赚我大宁钱财不说,还口出狂言,其心可诛啊!” 白磊听完厉声道:“他这是在找死!” 白磊脑中突然想到一个计划。 既然李一览自己找死,那就帮他一把吧! 第37章 李四又犯错 白磊本想做个吃瓜群众,好好的看一场戏,但有些人偏偏作死,不出手到是有点对不住自己穿越大神的身份了。 “如果能大赚一笔,还能狠狠的坑一下西川人,这事儿刘兄愿不愿干?” 刘禹飞激动道:“白兄有何妙计?” “很简单,炒作,狠狠的炒,将葡萄酿的价格炒起来……” 白磊具体是让刘禹飞,到西川后借西川商队的名义,大肆囤积葡萄酿,把价格炒上去,同时大力宣传,让西川百姓把田地改种植葡萄。 西川人为了有利可图,一定会大力种植葡萄来酿酒,田地就那么多,到时候粮食等其他作物肯定会减少。 一旦泡沫破灭,到时候损失的就不是钱财那么简单了,西川的经济也会受到巨大打击。 葡萄酒的泡沫虽然是大宁炒起来的,但说到底,泡沫的根源在西川,一旦泡沫破灭,损失最大的当然是西川。 就算白磊不插手,这也是必然的事儿,只不过白磊想让这把火烧得更大一些,最好能烧到整个西川。 刘禹飞听完,倒吸一口凉气,道:“白兄,你这招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咳咳,刘兄有些夸张了吧!” 白磊并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他还是在用前世的思维来思考,遇到这种情况,下意识的认为国家可以出手干预,虽然有所损失,但可以控制。 他却忘了,在农耕经济时代,土地和粮食是一切经济的基础,当土地被浪费,又没有粮食的时候,这将是一场灾难。 刘禹飞并没有带着商队按时出发,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写了一上午的信。 白磊所说的,加上他自己理解的,密密麻麻写了好几个纸条。 写完,又觉得不放心,每张纸条又抄写了两份。 将写好的纸条,小心翼翼地放进信鸽脚上绑着的小竹筒里,又目送三只信鸽消失在空中,刘禹飞才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以父亲的雄才大略应该能想通其中的关键……” 耽误了一上午,商队终于出发了。 因为怕北奴人再次派杀手前来,刘禹飞还没开口,白磊就决定跟着商队走。 掉了两颗门牙的李四乖巧多了,早就收起了自己那可笑的傲慢,取而代之的是殷勤的谄媚。 也不知道这厮是吹牛还是煞有其事,说自己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国家。 白磊问他,都去过哪些地方,这厮却说不上来,说自己忘了那些国家叫什么。 包括白磊在内,商队所有的人都认为这货是在吹牛,偶尔有护卫调侃他几句,谁也没将他当回事儿。 夜晚,商队众人围着篝火休息。 一个护卫调侃道:“李四,你既然去过极西之地,那一定睡过金发碧眼的娘们儿咯?” 李四好不容易有表现的机会,连忙吹嘘道:“那当然,啧啧……那些娘们儿皮肤像雪一样白,***比我头都大……” 一个护卫道:“哈哈……我听说那些西边的娘们儿,身上都有狐臭味儿,你小子口味够重的…… “李四,我也听说西边的娘们儿构造不一样,你会不会有种牙签搅大缸的感觉……哈哈……” 李四终于听出这帮人是在嘲笑自己,苦着脸再也不说话。 突然,白磊闻道了一股香味,很特殊的甜香味。 白磊不淡定了,他站起来发疯似的喊道:“是谁?谁在烤红薯?” 商队被惊动了,众人面面相觑。 刘禹飞道:“白兄,出了何事?”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总之是大事,天大的事,你快帮我问问是谁特么的在烤红薯?” 没错,白磊闻到的就是烤红薯的味道。 别说大宁朝,整个东方都没有红薯这种作物。这玩意儿原产自美洲大陆,按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特么的,我就知道是这个夯货,果然是你……少爷,是李四……” 刘禹飞淡淡地说道:“海叔,别打死了就行。” 李四吓得眼珠子快掉出来了,他不知道自己又干了什么,惹怒了这帮人。 “哎哟……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刘禹飞弄来一坨烤得黑漆漆,像碳一样的东西,道:“白兄找的可是这东西?” 白磊掰开一看,黄灿灿的,还冒着热气,一股独特的甜香味散发出来,确实是红薯。 “哎呀,别打……别打坏了咯……” 白磊跑过去一看,李四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了。 白磊如同看着一个绝世美人一样,看着瑟瑟发抖的李四,道:“四儿啊,你还好吧?” 李四感觉自己像是是被狼叼在嘴里的小绵羊,而那个大灰狼就是白磊。 “哇……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四儿,别哭了,你没错,错的是我们,我们不该打你。” “哇……哇哇……我的错,是我的错……”李四哭得更大声了。 “不,是我们的错。” “我的错……” 白磊:“……” “好吧,你错哪儿了?” “哇哇……”李四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别他么哭了,快说你都干什么了?” 恶人还需恶人治,刘海一嗓子下去,李四马上老实了。 李四哭丧这脸道:“我也不知道我错哪儿了,我就是烤了一个番薯……” “对呀,你们为什么打他?”白磊也很疑惑。 “白兄不是说有天大的事儿吗,我以为这厮烤这个东西犯了白兄的忌讳,所以……” 呃,这事儿好像还真是我的错。 “四儿啊,你的这个番薯还有吗?” 李四顶着猪头,谄媚的笑道:“只剩最后一个了,大爷要是想吃,我可以帮你烤,烤熟了可香……” “什么?已经没有了?”白磊激动的叫道。 “嗯啦!”李四感觉自己友做错了什么。 刘禹飞道:“海叔,给我打……” “诶呀,别打,别打,还有……还有很多,回西川我还能弄很多……别打!” 白磊道:“西川产这玩意儿?” “西川没有,西边的胡人有,那帮胡人什么都卖,这些番薯是我顺手拿的一些,烤着吃味道还不错。大爷要是想要,我可以找那帮胡人商队弄一些。” 红薯是产自美洲,现在却传到了西方,难道大航海时代已经开始了? 一定是这样,只有这一种解释。 虽然这个世界变了,但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没变,该来的总会来。 “白兄在想什么?”见白磊眉头紧锁,刘禹飞担心的问道。 “哦,想到一些事情,劳烦刘兄为我准备一些纸笔。” 白磊在纸上画的是,玉米、土豆、花生等农作物。 画完后白磊对李四道:“四儿啊,看看这些东西那些胡人商队可有?” 白磊的和颜悦色没让李四觉得安全,相反心里更害怕。 “说啊,你特么的是皮又痒了。”刘海的吼声让李四一哆嗦。 看了看纸上的图画,李四战战兢兢的说道:“除了这两个小的东西,其它的好像都有。” 李四说的小东西是花生,白磊关注的重点是其他两种作物。 “你确定,我的意思是你见过其他两种东西?” “见过,这个土馒头烤着吃味道也不错,那个黄色的棒子不好吃。” 土馒头说的是土豆,黄色的棒子是玉米。 白磊现在已经确定大航海时代已经开始了,这些作物就是那些冒险者从美洲带回欧洲的。 弄清楚这些后,白磊让刘禹飞给李四治伤,一定不能让这人死了。 “白兄,这些作物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神奇?” 关于玉米、红薯、土豆等作物,刘禹飞已经问过很多次了,他还是很难相信,这些作物有得能亩产上万斤。 “刘兄,我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等种出来就知道了。 你这次去西川,能弄多少种子就弄多少,相信我,这对大宁,对天下人是天大的功德。” 穿越来这么久,终于做了一件正事儿,白磊觉得自己算是没有拖穿越者的后腿。 第38章 又见淫贼 从绥德到安定这段路走了两天,白磊觉得有些慢。 刘海言语不善道:“白大人要是不怕死,可以自己先走。” 白磊自知名声臭不可闻,对于刘海的嘲讽,也懒得计较。 “海叔,不得无礼。” “少爷,我也没瞎说,我们要去南边的延安府,白大人要去西边,本就不同路。” “咦,刘兄不是要去西川吗?怎么舍近求远去延安府?” 延安府在安定的南边,去西川确实没必要从延安府经过。 刘禹飞道:“是这样的,因为葡萄酿价格奇高的原因,我怕商队带的钱不够,想从延安府的钱庄取些钱,以备不时之需。” 白磊道:“原来如此,看来过了今晚,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既然白兄时间紧迫,也只能如此了。明天就要分别了,白兄,今晚我们喝个痛快,如何?” “有何不可?” 无论前世还是这个世界,酒都是男人交朋友的好帮手。 这个世界的酒不好喝,但朋友很好。 刘禹飞就是个好朋友,这厮家里有不少钱。 白磊是这样想的。 安定城一家酒楼内。 酒酣,刘禹飞微醉。 “白兄,其实你有一个很厉害的护卫,呵呵!” “刘兄说的该不是那个女宗师吧?” “白兄真是铁石心肠,连那女子的名字都不愿提起。” 这几天,刘海发现那个女宗师还在跟着他们。 刘禹飞到现在还认为,跟着白磊的那个女宗师是他的红颜知己。 白磊一直没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刘兄,我说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女宗师,你信吗?” “信啊,你告诉我她的名字我就信。” 白磊苦笑道:“我也很想知道啊。” “白兄,你还真是幽默啊。” 白磊:“……” “白兄,她长得漂亮吗?” “哇……好漂亮啊!” 喊出声的不是白磊,而是重新找回自我价值的李四。 “马勒戈壁哦,这娘们儿长得太骚了吧!” 李四的大嗓门惊动了整个酒楼,白磊放眼望去,只见一个不施粉黛,长相妖艳,一颦一笑都妖媚至极的妇人走进了酒楼。 让人诧异的是,妖艳妇人直径向白磊走来,对白磊道:“阁下可是山西王哲?” “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是?”白磊一头雾水道。 “民妇姓齐,家里曾经被北奴人打秋风,害得家破人亡,前段时间听闻,有叫王哲的义士在绥德大挫北奴人的气焰,今日听闻义士在此,特来感谢一番。” 妖艳妇人说完,作势要跪下。 “姑娘不可多此大礼。” 白磊急忙伸手去扶,触碰到女子手臂时,突然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脑中一阵恍惚。 “白兄,白兄!” 刘禹飞连喊了两声。 “啊?发生什么事了?” 白磊回过神,发现那个妖艳的妇人已经不见了。 “哈哈……白兄不记得了?” 白磊尴尬道:“啊,脑子有些晕,大概是喝高了吧。” “不是喝高了,白兄是被刚刚那妩媚的女子迷住了吧,哈哈……” “刘兄别开玩笑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兄真的不记得了?” 白磊皱着眉,摇了摇头。 刘禹飞道:“刚刚那个姓齐的妇人,告诉你她住在飘絮小苑,还说如果白兄有时间可以去那儿喝一杯,至于喝完酒之后的事儿,呵呵……” 白磊感觉这妇人有些怪异,皱褶眉头,道:“刘兄刚刚是否闻到某种香味了?” 刘禹飞道:“没有啊,哈哈……白兄莫不是心痒难耐,出现了幻觉?” “刘兄,我总觉得那个妇人有些奇怪。” “哈哈,海叔说那个女人呼吸沉稳,步伐稳健,一看就知道功夫不弱,而且很可能还修炼了媚术,白兄要小心咯。” 白磊大惊道:“我靠,那你还笑,你刚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刘禹飞道:“放心,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海叔第一时间会出手的,而且你哪位红颜知己也在附近……” 白磊现在发现刘禹飞这厮,也许并不是什么好朋友,至少不会安慰人。 为了压惊,白磊把自己灌醉了,含糊着道:“老刘啊,你说那女的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仰慕你呗。” “你是说,她特意跑来勾引我?” “我觉得你在装逼。” 白磊拍着额头道:“不对呀,要勾引也是勾引你啊?” “说得也是啊,应该没有女人能抵挡住我这张脸,除非她不是女人,哈哈……” “我觉得你也在装逼。” …… 飘絮小苑看上去只是一件普通的院落,里面的装饰却算得上高雅。 朱门红窗,假山奇石。 含苞待放的桃梨,风光旖旎,怒放的寒梅,冷香扑鼻。 可惜的是这样高雅的小院里,却有一个獐头鼠目,身材短小的身影。 如果白磊在此,一定会认出,这个人就是当时在浑源遇到的东淫鼠吕东晏。 此时的吕东宴看上去非常惨,身上裹着不少绑带,还断了一条手臂。 “没想到真是那个江湖败类。”吕东宴阴狠的说道。 “接下来东哥准备怎么办?”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酒楼里的妖艳妇人,更让人惊讶的是,她发出的居然是男人的声音。 实际上,刘禹飞猜的没错,他就是个男人。 他叫齐北雪,是四大淫贼之一的北荡花,最擅长的就是易容术,所以才能认出白磊。 他喜欢易容成女子,但喜好也是女子。 “哼,这个江湖败类上次坏了我的好事不说,江湖上的人还以为我和他有牵连,一个个对我不死不休,断臂之仇不可不报,我要弄死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原来,上次白磊虽然从吕东宴手里救下了两个恒山派的女子,却被对方误认为是和吕东宴勾结,恒山派的人忌惮白磊黑衣使的身份,不敢对他动手,所以联合江湖人士,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吕东宴的身上。 这厮本来就作恶多端,江湖上的人早就想要除掉他,又因为这件事儿,杀他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吕东宴逃过一劫后,一直躲在安定城齐北雪的飘絮小苑,他没有跟整个江湖做对的底气,他只能把气撒在白磊身上,对于他来说,白磊就是他如此凄惨的罪魁祸首。 今天,齐北雪无意间发现了易容后的白磊,又跟吕东宴提起此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所以吕东宴才让齐北雪去确认白磊的身份,就是想要报仇。 “东哥,人家可是黑衣使……” 齐北雪道。 “屁的黑衣使,他只不过是朝廷用来收买人心的一个棋子,早就没用了。再说了黑衣使就不玩娘们儿吗?桀桀……就让他成为死在娘们儿肚皮上的第一个黑衣使吧,这种丢脸的事,朝廷也不会大费周章的调查。” 齐北雪道:“原来东哥都计划好了。” “哼,别给我打马虎眼,我身受重伤,不方便行事,你想办法把他弄到妓院去,再用点虎狼之药,让他欲仙欲死,舒舒服服的死在女人床上。 事成之后,老子的《灵鼠步》借给你看三天。” “东哥,说话算话?” “今晚就动手。” 齐北雪做出一副女人的媚态,娇滴滴的说道:“咯咯,小妹保证做得漂漂亮亮的。” 吕东宴烦躁的骂道:“别他妈的学婊子的样子,恶心死了!” 第39章 我的飘飘 安定城的一家酒楼内。 也不知喝了多少酒,白磊终于把小白脸刘禹飞灌倒了。 白磊自己也不好受,脑中晕晕沉沉,腹中翻江倒海,下腹坠胀,有股强烈的冲动亟待解决。 “白兄,你要去干嘛?”见白磊起身,醉成烂泥的刘禹飞嚷嚷道。 白磊跌跌撞撞的起身,笑道:“刚刚喝入体内的酒经过新陈代谢,最后经过肾小管的重吸收作用,剩下了水和无机盐、尿素和尿酸等废液,我现在要去解决一下。” “白兄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刘兄,我要去撒尿。” 酒楼后院的茅房内,无尿一身轻的白磊使劲儿的哆嗦了几下。 哆嗦到一半,突然后背被戳着一阵生疼,接着他发现自己动不了。 白磊全身冷汗直流,瞬间醉意全无,他知道自己是被人点了穴道。 一个阴笑的声音传来:“原来白大人的功夫这般差啊,啧啧……不过下面的东西倒是不差。” 白磊沉声怒道:“你是谁?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对本大人动手?” 白磊此时完全是色厉内荏,对方既然知道他的身份,肯定是有备而来,江湖上不怕死的大有人在。 他只能祈祷,希望此人不是冲着自己的小命而来。 齐北雪用娇滴滴的女声道:“白大人真是没良心啊,刚刚还答应去奴家那里喝酒呢!” 白磊听着声音,在看着眼前打扮风流的公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失声问道:“你是那个姓齐的妇人。” 齐北雪娇滴滴的说道:“白大人,原来是喜欢人家穿女装啊!” 白磊还没反应过来,齐北雪又道:“可惜我是纯爷们儿哦!”这句话用的是粗犷的男人声音。 “呕……”腹中翻江倒海的感觉再次袭来,这次更加剧烈。 “你特么的真是男人?”白磊再次失声道。 “白大人要是喜欢我变成女人的样子,我等下可以换回女装,让大人慢慢看。” 你特么的……等等,好像搞错重点了。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咯咯,奴家姓齐,是北边的一朵花,大人猜猜看我是谁?” “你是……北荡花齐北雪?”白磊惊叫道。 特么的,又一个淫贼。 不对啊,北荡花虽然爱做女人打扮,但这货喜欢的也是女人,怎么会对老夫动手? “原来大人听过奴家的名声啊,咯咯,奴家对大人也很敬仰哦,这次是受人所托,带大人去快活一番。” 齐北雪说完,提着白磊纵深一跳,越过酒楼的后院。 不得不说,这些淫贼别的不行,但轻功确实了得。 白磊只感觉,耳边寒风呼啸而过,旁边的景物变成一道道模糊的残影。 “齐大侠,能不能先让我把裤子穿上?”白磊感觉自己的声音都被吹散了。 “咯咯,白大人多虑了,到地方总是要脱裤子的。” 卧槽—— 这狗贼难道真的换口味了? 老夫该不会成为第一个被肛掉的穿越大神吧? 酒楼内,刘禹飞趴在桌上嚷嚷道:“白兄怎么还不来,不是掉茅坑里了吧?” “海叔,你去看……” 噗通—— 话未说完,刘禹飞彻底趴下了。 酒楼的一间雅间内,蒙面的女宗师盈盈秋水般的眉目闪过一丝狐疑。 突然,雅间内暴起一阵疾风。 哐当—— 靠近街道的窗户被吹开,女宗师的身影如同一片落叶般飘然而出。 暮色中,她轻盈地踏上街道两旁的建筑,如画的眉目闪过一丝寒意,俯瞰着有些清冷的街道。 突然,她瞳孔微微放大,脚下一用力,身形飘动得更快了。 齐北雪提着白磊,速度极快的穿过一条空无一人的巷子。 突然。 啾—— 一道劲气打在齐北雪身前半尺处,地上年代久远的砖块被打出一个碗口大的洞,一瞬间沙石飞溅。 齐北雪本能的向后一跳,警惕的看向四周。 “放开他!”空灵般的声音清冷如雪,不含任何情绪。 话音未落,一道窈窕的身影从天而降。 “女宗师?”齐北雪神色愕然,同时眼神中一丝贪婪的欲望一闪即逝。 白磊大喜,没想到又是这个神秘的女宗师来搭救自己,虽然很多事搞不清楚,但还是保命要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飘飘快救我,这个人是四大淫贼之一的北荡花。” 为了让齐北雪忌惮,白磊故意表现出和女宗师很熟的样子,至于飘飘这名字就是他随便起的,女宗师的轻功鬼魅,飘来飘去,叫飘飘很形象生动。 听到白磊的话,女宗师瞳孔突然放大,惊讶之余,甚至有些心神恍惚。 不是因为贼人是四大淫贼之一的齐北雪,而是白磊居然喊出了那个,已经多年不曾有人叫她的名字。 “原来白大人身边还有如此惊艳的宗师级高手啊,怪不得有恃无恐呢。” 见齐北雪忌惮,白磊牛逼哄哄的骂道:“你个狗贼,快放了本大人,不然我的飘飘一定弄死你丫的。” 再次听到白磊说出“飘飘”二字,而且前面还加了“我的”两字,女宗师有些恼羞,又有些神情复杂。 面对宗师级高手,齐北雪自知没有任何胜算,就算他拿白磊作为人质,对方一旦强行出手,自己最后也无力抵抗。 只希望对方能投鼠忌器,为了保全这位白大人,这次能放过自己。 简单思考一番后,齐北雪道:“白的人既然发话了,在下自当遵从,只是白大人如何保证放了你之后,这位女宗师不会对在下出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特么的,这狗日的江湖,果然还是看谁的拳头大。 既然这淫贼已经服软了,白磊自当给个台阶下,说到底其实还是为了保命,白磊道:“放了你也可以,但你必须保证以后不得作恶,不然本大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将你绳之以法。” 咦,好像成语用得有些不妥…… 齐北雪道:“白大人的教诲在下自当遵从,只是这位宗师姑娘……” 白磊道:“飘飘啊,我已经教训过他了,相信他以后也不敢了,今天就放他一马吧。如果他再敢四处做恶,本大人一定亲自没收他的作案工具。” 白磊言罢,齐北雪感觉裤裆凉飕飕的,吓得打了一个冷颤。 女宗师脸颊微红,好在她蒙着面纱,没有显得太尴尬。 “放开他,你可以走了。”女宗师的声音依然清冷。 江湖上有不成文的规定,宗师级以上高手一般都是一言九鼎,极少会出尔反尔。 齐北雪不信有假,一把将白磊推到女宗师身上后,急忙朝着巷子另一头跑去。 “白大人,后会有期。” 话音传来时,齐北雪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突然,正当女宗师接住被抛过来的白磊时,一颗红色的药丸从白磊身上掉落在地上。 红色药丸落地瞬间炸裂,一阵红色的烟雾弥漫。 “不好……”女宗师刚喊出声,就发现自己全身无力。 更可怕的是无法催动劲气,这样一来,也就无法将吸入的毒素逼出体外。 白磊反应要慢许多,直到被红色烟雾笼罩他才反应过来,用手捂住鼻口。 可奇怪的是,自己身体好像并无中毒的迹象。 “姑娘你怎么样了?” 女宗师的情况要严重的多,她呼吸急促,眼神迷离,露出来的半边脸艳红似血。 “闪开!” 女子一把将白磊推到一边,强撑着身体,横眉怒视着漆黑的巷子深处。 “哈哈……七日红可是专为你这种女宗师准备的,姑娘感觉如何啊?” 阴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说话的同时,来人身影也慢慢浮现,不是四大淫贼之一的齐北雪还有谁。 第40章 姑娘,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白磊随即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齐北雪的奸计,这厮还真是不怕死,居然敢算计一个宗师级高手。 眼看齐北雪一步步逼近,白磊看准时机,举起拳头。 啾—— 啾—— 啾—— 袖口中的十连弩连发三箭。 然而,齐北雪踏着脚步,身形一摇摆,从容的避开了所有的暗箭。 白磊大急,连续将剩下的几只箭射向齐北雪,但是…… 妈的,说好的百步之内非死即伤呢? 这些淫贼果然轻功了得。 “白大人还真不愧为江湖败类啊,居然用十连弩这种卑鄙无耻的暗器。” 我特么的…… 你特么一个臭名昭著的淫贼居然说老子卑鄙无耻…… 卧槽,狗日的江湖! “北荡花,这位飘飘姑娘是我黑衣使的人,你特么的真不怕死吗?” 目前这种情况,白磊也只能吓唬一下他了。 “事到如今,白大人觉得说这些还有用吗?” 白磊怒道:“你到底想干嘛?” “呵呵,本来在下只想让白大人舒舒服服的死在女人的床上,只是没想到让我遇到了这么一位年轻的女宗师,而且还是完璧之身,齐某不享用一番,还真对不起这四大淫贼之名啊。” 我靠,你这看一眼就知道别人是处女,也不怕瞎了你的钛合金狗眼。 白磊道:“你还真不怕死啊,你别忘了她可是宗师。” “宗师?哈哈……齐某精心配置的七日红就是专门对付宗师的,特别是女宗师,你看她现在连个弱女子都不如,哪里还像个宗师?” 此时的女宗师全身无力,单手扶着墙,看上去非常难受。 白磊大惊,突然想到这厮是个淫贼,那么他用的毒药…… “狗贼,你使得是什么毒药?” “哈哈……白磊说错了,齐某用的可不是毒药,是让她欲仙欲死的良药,啊哈哈……” “姑娘,快走,我来挡住他。”白磊挡在女宗师跟前道。 白磊怕死,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怕死。 但这个女子三番五次的救过自己,如今这种情况,但凡他还有一点良知,就一定会拼死一搏。 “呵呵,真是可笑,你根本就没有武功。” 齐北雪说着,身影已经闪到白磊跟前,二指并拢朝着白磊身上点去。 铮—— 刹那间,白磊只看到一团白光划破黑暗,接着一道残影裹着疾风晃过眼前。 “啊——” 齐北雪捂着腹部,惨叫着倒在地上。 “贱人,你敢毁我气海……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中了七日红,不可能催动劲气……” “杀你不需要劲气。”女宗师咬牙道。 刚刚那一剑,似乎消耗了女宗师所有的力量。 哐当—— 一柄银色的软剑掉落在地上。 同时女宗师也无力支撑,歪倒在地上。 “姑娘你怎么样?”白磊急忙跑过去扶起她问道。 “解药……”女宗师呼吸急促,有气无力的说道。 白磊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软剑,跑到倒在地上的齐北雪跟前。 二话不说,一剑斩在他的大腿上。 “啊!白大人饶命!” “我只说一次,解药!” “没,没有解……啊!!” 白磊一脚踩在齐北雪受伤的气海穴上。 “有,有……只要和她……毒自然就……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确定没有其他办法?” “没……啊!!!” 齐北雪话未说全,就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我说过,你下次再做恶,本大人会亲自没收你的作案工具。” 白磊并没直接杀掉齐北雪,气海被废,作案工具被没收,死对他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痛苦的死去,才算是恶有恶报。 “姑娘没有解药……哎呀,姑娘你冷静点,别瞎摸…… 哎呀,我裤子……” 七日红的药效非常霸道,女宗师现在已经中招了,安全失去了理智。 “怎么办?怎么办……这该死的狗血小说里的桥段……” 白磊背起女宗师,任凭她在背胡乱扭动,打算先回酒楼再做打算。 跑出巷子,沿着清冷的街道跑了好一会儿,突然前方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一个个娇媚的声音叫道:“大爷,来玩呀……” 白磊抬头一看,万花楼? 白磊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但又觉得可行性非常高。 “妈妈,给我找个几个姑娘来……” 这是白磊两世加起来,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过夜,体验非常差。 房间内彻夜不歇的靡靡之音让他烦躁不堪,自己都忘了这夜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早上,睡梦中的白磊感觉有股杀气锁定了自己,他陡然惊醒。 眼前,蒙着面纱的女宗师,秋水美目中寒光四溢,那把银色的软剑离自己的喉咙也就零点几公分。 白磊先是一惊,接着强行做出笑脸道:“姑娘,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坦诚相见的那种。 啊,姑娘别误会,我不是说脱衣服……” 半个小时候,白磊将情况大致讲了一遍,并添油加醋的说自己是多么的君子,完全没有丝毫不守规矩的地方。 但是…… “姑娘,刀剑无眼,你的剑能不能先挪开一丢丢?” 女宗师没有任何反应,眼中的凶光甚至更加浓烈。 白磊越来越感觉情况有些不妙。 良久后,女宗师寒声道:“你居然让那些女人碰我,你该死!” 说罢,剑剑已经触碰到白磊的喉咙。 “啊,秋得妈嘚……姑娘我也是逼不得已啊,不对,应该是你逼不得已才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你还说!”女宗师厉声喝道。 “好,好,不说,但是姑娘,帮你解决……解毒的是一个清馆,人家姑娘也还未接过客呢,不信你可以去问万花楼的妈妈。” “哎哟,公子你找我!”门口响起一道刺耳的媚叫声。 “哎哟,公子这大早上的玩得是哪一出啊!”老鸨推开门道。 来人还不止老鸨一个,门口站着刘禹飞和刘海,门外还有李四。 “我就说嘛,白爷肯定是被昨天那个骚娘们儿钩出火来了,所以才到这万花楼来……” 李四的话只说了一半,刘海残忍的目光让他识趣的闭上了嘴。 “白兄原来你真在这儿啊,白兄这是……” 看到拿剑的女宗师,刘禹飞突然想到了什么,随机开始自行攻略。 他脑中马上浮现出一副副画面,白兄被那个妖艳的妇人够引,醉酒后糊里糊涂的来到万花楼,一夜未归后,他那位红颜知己终于找上门来,如此才有拿剑指着他的一幕。 “刘兄,此事说来话长。” “啊,在下知道,呵呵!” 我靠,你知道个啥? 该不是又自己强行补脑了吧。 刘禹飞对着女宗师一礼,道:“那个,刘禹飞见过嫂子,白兄因为昨夜醉酒,一切都是无心之失,还望嫂子理解!” 嫂子?你大爷的,你终于还是自我攻略了。 听到刘禹飞称呼自己为嫂子,女宗师眉头一皱,有些疑惑,又有些气愤。 白磊看不过去了,拨开指喉间的剑,拉过刘禹飞到一边,道:“刘兄,这里我自己能解决,你还是赶紧上路吧,西川的大事要紧。” “白兄确定不要在下帮忙?” 我靠,你这是帮忙还是拆台,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相信我,虽然我没你长得帅,但是对付女人我有自己的一套。” 刘禹飞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京城再见。” 刘禹飞终于还是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对女宗师和白磊说一些,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等之类的话。 第41章 解毒 刘禹飞一行人离开后,女宗师也很快就离开了。 走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白磊也没来得及和她坦诚相见的彻谈一番。 白磊心里感觉有些失落,不知道那个女宗师还会不会跟着自己,而且到现在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甚至不知道她的相貌。 不过听那个清馆说,女宗师长得非常漂亮,可以当花魁人选。 从安定到保安,要过两条河,一条是金明川,一条是越水。 今年越水的水位不足,对沿岸百信的耕种影响很大。 白磊过越水的时候,两岸的村民正集结大帮人群在抢水。 上游村民为了浇灌自己的庄稼,将河流拦截了,下有村民没有水,自然会生起争斗。 这点在靠天吃饭的古代很常见,打死人也不是没有的事儿。 一个穿着官服的矮胖县官,跳着脚对着人群痛心疾首的喊道:“哎呀,别打了,乡亲们啊,冷静点,打架斗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哎呀,我的腰啊,怎么连我都打?” 一个小吏将他拉到一边:“大人,咋们还是先躲到一边吧,再这样下去会伤及无辜的。” 县官捂着腰,龇牙咧嘴的直不起身子,看上去非常痛苦。 “哎,这事儿闹的……” 白磊感觉这县官人不错,这个时代,遇到这种事儿还敢身先士卒,确实难得。 白磊走过去,拱手道:“这位大人,草民略通推拿之术,可以帮你治治这腰椎。” 见白磊一片好意,县官也不拒绝。 就这样,白磊一边帮县官推拿,一边和他们一起看着河岸两边的村民打架。 十分钟后。 “这位壮士果然手段高明,老夫好多了,还请壮士告知姓名,老夫好招待一番。” “大人严重了,草民王哲,大人劳心劳力为百姓谋福祉,王某的手段和大人比起来不值一提。” 县官叹了口气道:“哎,王壮士的话让老夫汗颜啊!你看着……哎!” “大人不必忧心,王某有办法让所有村民共享水源。” 越水并不是没水,只是水位低了些,所以沿岸地势较高的田地才无法浇灌。 白磊找来纸笔,按照前世记忆画了一副水车的草图,交给了县官。 “好啊,果然巧夺天工,王壮士请受老夫一拜!” “不敢当,不敢当,大人快请起。” 县官激动道:“当得起,当得起,王壮士此举是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大事。” “对了,王壮士可是从山西人?” “正是。” 县官听完,更激动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原来王壮士就是在绥德大挫北奴人气焰,又在安定除掉淫贼北荡花的义士王哲啊!” 咦,在绥德的事儿传开了还说的过去,安定杀掉北荡花这事儿怎么也被人扒出来了。 狗日的江湖,信息传播速度还真不亚于前世的网络啊。 才过一天消息就传开了,白磊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是谁泄露的消息。 在前往延安府的路上刘禹飞神情得意,对自己的操作很满意。 刘海问道:“少爷,为什么要将北荡花的死传开?” “当然是帮白兄找回江湖人气啊。” 人气这个词,是刘禹飞从白磊那儿学来的,他觉得这个词很妙。 “可为什么又说是王哲干的?” “你不懂,江湖上的人对白兄误会颇深,说是白兄肯定没人信,要说是王哲,世人肯定深信不疑,等以后大家发现原来王哲和白磊就是同一个人,到时候大家对白兄的误会自然就解开了。” 刘禹飞分析的很有道理,只是他不知道王哲还真有其人。 好几百村民同时开工,只用了一个下午,第一架水车就成型了。 虽然做工很粗糙,但效果显而易见。 夜晚,白磊被县官热情的招待了一番后,就近在一家村民家里休息。 半夜时分,白磊突然感觉有人闯进自己休息的房间,而且还是个熟人,来人正是那个女宗师。 白磊还没来得惊讶,自己就被点了穴道。 “姑娘你要干嘛?” 女宗师状况很不好,呼吸急促,咬牙道:“解毒!” 所谓的解毒,就是女宗师把白磊给睡了,走的时候还告诉他,七日红的药效有七日,她随后几天还回来。 过了越水,西行到保安,一路上白磊早就没了那种惊喜,有的只是惊吓和疲惫。 这几天他试着逃避,但无奈女宗师神通广大,总能找到自己,而且只找自己。 白磊觉得自己应该去看大夫,至少要弄些药补一补。 这座叫北风镇的小镇上有两家医馆,一家叫回春堂,一家叫无患馆。 回春堂店面装修还豪华,门前写着一对对联: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横批:天下平安。 无患馆装修朴素,或者说是没有装有,门前也没对联。 白磊觉得有趣,正在纠结去哪家药店。 突然,回春堂门口一对衣衫破旧的母子被赶了出来。 穿着华丽的掌柜的骂道:“你当我这是开善堂的啊,没钱去对面的无患馆,人家是医者仁心,看病不要钱,至于能不能救你娘的病,那就要看天意了。” 白磊皱着眉头,本想施救这对母子,突然发现有个白胡子老者,提着一副药提给那对母子,又说了些什么。 从街上百姓口里得知,白胡子老者是无患馆里的大夫,穷人看病经常不收钱,这对母子以前是在无患看病的,只是那老妇病症颇重,无患馆的药虽便宜,但药效作用有些,胡大夫也是有心无力,才让那对母子去对面的回春堂看看,只是没想到,刚刚进去就被赶了出来。 “胡大夫留步。”白磊上前喊道。 “壮士有何事?” “素问胡大夫医者仁心,在下偶得几个药方子,愿意传授给胡大夫……” 白磊写下的方子都是前世从《伤寒论》、《千金方》等中医书中看来的。 这位胡大夫确实是位良医,白磊希望他能救更多的病人,同时也能将这些方子传下去。 在胡大夫的千恩万谢中,白磊潇洒的离开了。 只是,他忘了给自己买补药。 这晚发生了一件事,回春堂的掌柜的被人毒打了一顿,门上的对联也被画乱了。 也是这一日,女宗师解毒的过程出来意外。 终于,她不耐烦道随口问了一句:“你到底行不行?” 白磊:“……” 第42章 参见老婆大人 第二天一早,天未亮,某只该死的公鸡再次准时扰人清梦。 床上的白磊把头埋进被子里,下意识的将身边的人儿搂在怀里。 回想起来,昨夜才真的像一场梦,打死白磊他也不愿醒来。 昨夜被弄醒后,面对女宗师有些无语的问题,白磊感觉既恼怒又耻辱。 有些失去理智的他,愤然对女宗师道:“解开穴道,让我来。” 没想到的是,女宗师居然真的解开了他的穴道,然而白磊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女宗师焦急万分,道:“怎么还不动?” 白磊张了张嘴,最后鬼使神差的说道:“姑娘,我能看看你长啥样吗?” “这跟动起来有关系吗?”女宗师问。 “有,有大关系。” 女宗师摘掉面纱那一刻,白磊的心跳的好快,这感觉就像是洞房花烛夜时,掀起从未谋面的新娘的盖头。 面纱被摘掉后,出现的是一张白皙,精致的脸,芳容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白磊直接看痴了。 “喂,怎么还没反应?” 女宗师的催促声将白磊拉回现实。 突然,白磊又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句:“姑娘,我要娶你!” “什么?”女宗师神情恍惚,有些没听清楚。 “我要娶你做老婆!” 白磊不觉得自己是个只看脸的渣男,更渣的是,吼完这句他整个人都扑了上去。 这夜,白磊知耻而后勇,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 女宗师因为药效的作用,不仅没有拒绝,甚至答应了白磊娶她做老婆的要求。 后来药效过了,也没有拒绝,或者是忘了,或许是根本不想拒绝。 白磊很怕这是一场梦,强迫自己继续待在床上,就算是梦也不要太早的醒来。 “喂,起来,你压着我了!” 听着女宗师的声音,白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心想果然是一场梦。 白磊含糊道:“反正是在梦里,压着也不疼。” “喂,你快起来。”女子似乎是生气了,声音有些寒意。 “呵,在梦里还这么凶,我就是不起来。” 言罢,白磊翻身,将旁边的人儿搂得更紧。 突然。 啊—— 一声比公鸡打鸣声还高亢数倍的惨叫声响起。 噗通—— 一声闷响,光着身子的白磊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踹到地上。 感受到冰凉的地板,看了看正在穿衣服的女宗师,白磊突然冷汗直流。 ——这不是梦! 哈哈,老夫发达了,这不是梦! 老夫捡了一个女宗师老婆! 白磊一个鲤鱼打挺,哎呀,没起来。 继续,还没起来…… 好吧,白磊老老实实的爬了起来。 飞快的穿好衣服,跑到正在梳妆的女宗师身前,嬉皮笑脸道:“参见老婆大人,那个,老婆大人你叫啥名?” 话刚问出口,白磊觉得有些别扭。 女宗师平淡道:“林飘然。” 白磊大喜,不是因为林飘然告诉了自己的名字,而是白磊喊她老婆大人,她却没生气,虽然语气平淡,但总比剑拔弩张要好。 “林飘然,好名字,咦,太巧了吧,原来你真的叫飘飘啊!” 女宗师扭过头,好奇的看着白磊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乳名的?” “啊,这个啊,你猜!” 好不容易找到一点话题,白磊当然不会全部一下子抖出来。 “猜不到。”林飘然语气淡然,不躁不骄。 见此装,白磊大感意外,一直以为林飘然是像无情神医一样的高冷型选手,但此刻她的表现完全出呼白磊的预料。 再看林飘然被自己肆无忌惮的眼神看得有些娇羞,脸颊微红,做出一副小女儿家姿态。 白磊心说,难道真的是日久生情? “咳咳,飘飘啊,其实我就是胡乱猜的,因为见你像仙女一样,在空中飘来飘去,所以才想到这个名字,没想到还真被猜中了。” 林飘然道:“竟然有如此巧合?” 白磊嬉皮笑脸道:“不是巧合,是命中注定,你命中注定要成为我的老婆。” 林飘然啐道:“呸,谁要成为你的……” 话未说完,林飘然满脸通红。 见此状,白磊感觉这老婆是跑不了了。 心里又有些唏嘘,怪不得前世那些渣男撩妹屡试不爽呢,原来都是日久生情的结果啊。 “咦,老婆大人昨晚不是答应了吗?” “我哪有?”林飘然的声音弱不可闻,头快低到梳妆台底下了。 “哈哈,那昨晚是谁在一边大叫,一边说我愿意的?” “你……你怎么这样啊?”林飘然快哭了。 能把一个女宗师撩哭,白磊感觉颇有成就。 此刻,他突然爱上了这个世界。 “哈哈,老婆大人别生气,我就是开个玩笑。 那个,老婆大人啊,有件事儿想跟你说一声,你要有点心理准备。 其实,我的样子易容了,放心,我没这么老,样子也很帅。 就是,就是在江湖上的名声有点不太好。” 林飘然淡淡地说道:“我知道啊,你是那个江湖败类,白磊白一关嘛!” “咦,老婆大人都知道了?”白磊很意外。 林飘然依旧淡定:“是啊,早就知道了。” “你不生气?” “不生气。” “不鄙视?” “不鄙视。” “不嫌弃?” “不嫌弃。” “那你图啥?” 林飘然叹了口气道:“我能图啥,造化弄人呗!” “可是?”白磊越来越疑惑。 情况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啊,一般人听到老夫的大名都感到晦气,这妹崽知道真相后没有寻死觅活不说,还居然铁了心的要跟着老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难道老夫的魅力有这么大? 林飘然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磊道:“别多想了,我了解的比你想象的要多,比如你的一身功力是如何失去的?” 白磊听完,脑中翁的一炸,本能的急忙推开,失声喊道:“是你,是你偷袭打死了我?” 林飘然捂嘴轻笑道:“胡说什么呢,你白大人不是好好的嘛。” 白磊说的是事实,原主确实是被打死了。 白磊有些语无伦次道:“真……真的是你?” 林飘然似笑非笑的一言不发,似乎很喜欢看白磊惊慌失措的表情。 “是啊,我早就应该知道了,秦广王说过,打伤我的是一个隐姓埋名的女宗师,这一路上我早就该想到是你了。” 白磊感觉很复杂,就像是拿着一张中了一千万的彩票,兴冲冲的跑去领奖,最后发现这张彩票是假的,更可怕的是他领奖前,把公司里上到老板,下到主管都打了一遍,才辞职不干的。 想通一切后,白磊发现自己境地很危险,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四海会的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噗嗤……” 林飘然忍不住笑出声,道:“怎么老婆大人也不叫了,也对,瞧你个怂样,还真不配当我相公。” 白磊怒道:“妖女,你好毒啊,原来一路上你是想慢慢折磨死我,不对,难道……难道你中毒也是假的?你和齐北雪串通……故意献身勾引我,让我不可自拔的爱上你,然后你再一脚把我踹开,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在无尽爱恨折磨的痛苦中。 你这么做就等于带我上去一个充满毒蛇猛兽的火山口上面,不理会我的哭叫,不理会我的哀嚎,狠狠地,毫不怜悯地将我用脚一踢,踢到…… 哎呀……你打我干嘛?” 林飘然听不下去了,冷着脸,一个板栗敲在白磊头上,气呼呼的说道:“拜托你能不能用点脑子?哪个女子会用自己的名节去报复别人,再说了,我一个小指头都能将你弄死,用得着那么麻烦吗?” 咦,这样说来好像也是啊,而且齐北雪那个淫贼说林飘然确实是完璧之身,人家又是宗师,还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对付自己。 那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呢? 突然发现捡来的老婆大人,居然变成了仇人,白磊越想越心痛。 第43章 郭四海是你哥? 白磊猜测,这女人确实是中毒了,才迫不得已和自己发生关系。 但她现在又是怎么想的呢? 她曾经对自己下过杀手,但一路上跟着自己,不仅没有再动手,还三番五次的帮助自己,这又是为何? “你在想什么?”林飘然的话打断了白磊的思考。 白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疑惑,有恐惧,更有不舍。 此时,他只想唱一首歌。 “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 心中满是悔恨 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 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 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 林飘然眼前一亮,道:“咦,这市井俚语的歌诀,经你这么唱出来到是别具一格,真有些意思。” 白磊叹息道:“你不懂,这是我此刻的心声。” 林飘然笑道:“看不出人称江湖败类的白大人,还会多愁善感啊!” “妖女,废话少说,你到底想干嘛?” 白磊豁出去了,虽然舍不得,但这捡来的老婆估计是没了,没准自己还有性命之忧。 林飘然笑道:“白大人这是什么话,刚刚不是说要讨人家做老婆吗,既然这样,民女当然要向白大人介绍一下自己。” “呵呵,既然这样,老夫洗耳恭听。” 林飘然道:“白大人猜的不错,确实是我打的你那一掌,不仅如此,我还跟着你去过临县……” 林飘然话未说完,白磊怒吼道:“妖女,你将王伯一家怎么了?四海会是我出卖的,郭四海也是我杀的,祸不及家人,有事儿冲我来!” 白磊真的怒了,也怕了,背后冷汗直流,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王伯一家是这个世界自己最亲的人,可以说比那个便宜老子还亲,他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 看着白磊像一头发怒的野兽,林飘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了,但心里又有种莫名的委屈,憋着嘴,恼怒道:“你凶什么凶,就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吗?” 白磊大感意外,难道家里没事儿? 再看林飘然娇怒的样子,白磊突然感觉怎么她才是受害者。 “林姑娘,所有的是都是白某一人所为,请不要……” 听着白磊突然称呼自己林姑娘,林飘然更委屈了,更加暴怒道:“难道在你眼你,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吗?” “呃……” 白磊张着嘴,不知说什么。 这特么的,到底谁是受害者啊。 “那个林姑娘,白某自知失言,还请见谅。” 虽然搞不清状况,白磊还是贯彻了“好男不跟女斗”的光荣传统,而且权衡了一下敌我双方的战斗力,斗下去就是自己找揍。 “你……” 听到白磊还称呼他为林姑娘,林飘然愈发觉得委屈。 这家伙看着挺聪明的,怎么现在傻乎乎的? 刚刚叫老婆大人叫得那么亲切,现在叫人家林姑娘,哎……突然,林飘然觉得自己小脸有些发烫。 “咳咳,白大人想多了,我压根儿没想对你们白家那一家人怎么样,我的目标从来都是你。” 闻言,白磊松开一口气,对林飘然道:“多些林姑娘手下留情!” “呵呵,白大人到是宅心仁厚,我的目标可是你,你不怕吗?” 白磊大义凛然道:“怕,当然怕,如果林姑娘只对在下一人动手,白某虽死无憾。” 实际上,白磊猜到事情可能有转机,所谓大义凛然只不过是故作洒脱,也就是俗称的装逼。 林飘然道:“我要是想杀你,你早死一百回了。” 白磊驳斥道:“林姑娘此言差矣,实际上林姑娘已经杀过白某人一回了。” 林飘然闻言,神色有些纠结,紧张的小声道:“其实我也没想真的杀死你,实际上我从来就没杀过人,只是……只是,那时候情绪有些失控,出手之后我也很怕!” 林飘然说道最后,声音已经弱不可闻了。 白磊若有所思道:“事情已经过去了,白某也没死,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况且,姑娘为自己同伴报仇,本就是天经地义,白某忘恩负义,卖主求荣也是该死,说到底还是我赚了。” 林飘然闻言,大感意外,急忙道:“你真的不介意?” 白磊心说,老夫是诚心找死才不介意呢,我这不是装逼博取你的好感,从而好保住小命吗。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白某自知总会有这么一天。姑娘要报仇的话,尽管来吧。” 白磊言罢,挺起胸膛,仰起脖子。 林飘然慌张道:“不,不,不,我不会伤你,你是我的…… 其实你猜错了,我不是四海会的人,当时之所以想对你出手,是因为刚好听到我兄长郭四海的死讯。” 白磊大惊道:“郭四海是你哥?” 林飘然点点头,道:“他比我大十四岁,我母亲在我四岁的时候带我改嫁道郭家。 他对我很好,从小就很照顾我,我从来都当他是亲哥哥。 后来他出去闯江湖,成立了四海会,但继父是读书人,对他的做法很不满,一怒之下家里和他断了关系,可他还是会偶尔回来看我,还会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给我…… 再后来,继父病逝,母亲也不许我和他来往,将我送到师门习武,从那时候起,我就很少见到他了。 前段时间,听到朝廷要剿灭四海会,我非常担心他,但还是去晚了一步。 当我潜入四海会大院时,一切都晚了,刚好听到你和一个胖黑衣使说我大哥死在密室里,我才一怒之下对你出手。” 听完林飘然的话,白磊非常不解的问道:“林姑娘既然是为兄报仇,那在下更是死不足惜了,而且据林姑娘所言,你还一路跟着我去了临县,想必是知道我没死后,想继续置我于死地,但为何姑娘现在又说不想伤害我?” 林飘然道:“我说过,我开始对你出手只是因为冲动,至于跟着你去临县是因为你出卖了我大哥,还得到了朝廷的嘉奖,我跟江湖上的人一样气愤,只想找你讨回公道,至于是不是真的会杀你,我也不知道。” 白磊道:“可你没有,不仅如此,一路上你还出手帮过我,而且你刚刚还亲口承诺不伤害我,难道仅仅是因为你不忍心杀人?” 林飘然道:“其实,我下山的时候,师傅就跟我说过,他说我大哥必死无疑,这些年我也知道他做了很多不法之事,报应是迟早的事儿,我劝过他很多次,他说他比谁都清楚,只是身不由己。 我也知道,就算没有你,四海会和我大哥也会覆灭,你只不过恰巧成为了其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你手里的那半块金锁片,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我大哥交给你的吧?” 果然如此,原来她早就认出了那半块金锁片了。 但白磊心里还是拿不准,受原主思想的影响,他现在也变得非常谨慎。 白磊问道:“林姑娘,你说郭四海是你大哥,你如何证明?” 林飘然似乎是猜到白磊会这么问,她拿出一块完整的金锁片,道:“这样的金锁片一共有两块,是继父当年打造给我兄妹二人的,大哥上面写的是,‘不求名扬四海,但就小户一家’,而我这块上写的是,‘不思飘然乘兴,愿得琐碎烦心’。 白磊结果金锁片一看,样式和郭四海给他的半块一模一样,上面果真写着那句话。 他不思有假,心中的疑虑也全消了。 第44章 操劳过度,身体不便 林飘然继续说道:“继父是读书人,想让大哥安心读书,考取功名,但大哥志不在此,一新想着江湖留名。 刻在金锁片上的话,是继父对大哥的劝诫,只是他终究是没有听从。 而我,因为小时候很调皮,整天嘻嘻哈哈,疯疯癫癫的。继父希望我将来能成为一个勤俭持家的好妻子,所以才刻下这句话劝诫我。” 林飘然说完,脸颊微红,偷偷的看了白磊一眼,有些后悔将小时候,女儿家的事儿说出来。 白磊到是没有往这方面想,他还有很多疑问。 白磊问道:“林姑娘不杀我,就是因为这半块金锁片?” 林飘然道:“不错,我大哥为人谨慎,他既然将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你,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一路跟着你也是想知道,你到底要干嘛?” “林姑娘想知道?” 林飘然激动道:“当然。” 白磊道:“很遗憾,不能告诉你。 “啊,为什么?”林飘然有些娇怒道,语气还有些埋怨。 “此事事关重大,而且我很难保证林姑娘知道后,会不会过河拆桥,杀了我。” “啊,不会不会,我怎么会杀你呢,你不是说,我是你的……” 林飘然的话戛然而止,又羞又恼。 白磊眼睛瞪大,心跳加速,我勒个去哦,这老婆居然没丢。 这怎么像武侠小说烂大街的情节? 一对知男怨女,虽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依然爱得死去活来。 “我是你的什么?”白磊故意问道。 “你……” 林飘然恼怒道:“我和你已经有夫妻之实,你也亲口答应要娶我,你说你是我的什么?” “相好?”白磊装傻充愣道。 闻言,林飘然大怒。 “白磊,你欺人太甚!”说话的同时,一把揪住了白磊的耳朵。 “哎哟,疼疼……快松手,要掉了……” 林飘然松开玉指,娇怒道:“哼,看你还敢不敢乱说?” 白磊揉着耳朵道:“你早这么客气,我不就知道你是我老婆大人嘛!” 林飘然感觉心里美滋滋的,回想起来,这一路她也感觉是做了一场梦。 “但是老婆大人,小的还是不明白,按理说我们是仇人,我们有了夫妻之实,那也是迫不得已,按照江湖上一般的套路,应该是你用完我之后,直接将我一剑杀了,这样既报仇雪恨了,又保住了自己的名节,你该不是还有什么阴谋吧?” 林飘然怒道:“白磊,你耳朵不想要了是吧?” “要,当然想要,不仅如此,我还想要我的小命呢,但是不说清楚,我总感觉我的小命不是自己的,而是拿你那在手里玩儿着,要是哪天你玩儿腻了,随手这一捏,我还不死翘翘啊!” 林飘然听闻后,叹息道:“你以为我真的想跟你一起啊,我师傅非常注重讲礼仪廉耻,从小就教导我要自尊自爱,如今我和你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如果让他知道了,一定会非常生气,说不定还会清理门户,你说我能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破罐子破摔,就和我凑合着过,这样既保住了你的名节,又对你师傅有所交代。” 林飘然蹙眉,道:“什么叫破罐子破摔?你说话也太难听了点吧。” 白磊笑道:“呵呵,难道你想说日久生情?” 林飘然没有听出一语双关之意,只是娇羞道:“谁和你日久生情,我就是觉得你这人还不错,要不然我宁死也不凑合。” “哈哈,我可是江湖上有名的无耻败类,衣冠禽兽,你说我人不错,真是笑话。” 林飘然道:“江湖传言未必可信,我一路跟着你回临县,路上发生的那些事儿,我也有所听闻,真相并不如传言那般不堪。 而且,从临县到这里,一路上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不说别的,就凭你的文采,我嫁给你也不吃亏。” 白磊假装气冲冲的道:“你当然不吃亏了,差点一掌打死我,弄得我武功尽失不说,还把我睡了,而且不止一次,你这么狠心,迟早有一天我会发神经!” “你……” 林飘然觉得很委屈,刚刚说了那么多丢脸的话,这人怎么还不明白她的心意啊?难道他真的还恨着自己? 哎,造化弄人,偏偏让我和他…… 这些天林飘然很矛盾,她迫不得已和白磊发生关系,但心里并没有怨恨,毕竟是自己强迫他的。 而且,一想到白磊文采出众,一路上所作所为,不仅不是如江湖传言那般不堪,甚至称得上是君子,她心里甚至有些欣喜。 但,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看来,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心里终究还是会有芥蒂。 看林飘然委屈的像个小媳妇儿,不对,就是个小媳妇儿。 白磊哈哈大笑道:“老婆大人别生气,我刚刚就是开玩笑,后面一句还是为了押韵。” 言罢,白磊大胆的将林飘然楼入怀中,小媳妇儿居然没有挣扎,只是局促不安的红着脸。 白磊又道:“世人欺我,谤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唯有老婆大人对我不嫌不弃,还对我情义无悔,我白磊此生定不相负。” “真的?”林飘然泪眼婆娑道。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白磊承认这句琼瑶词有些俗气,奈何应景啊,而且小媳妇儿也很受用。 这不,她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飘然完全没了一个宗师高手的样子,靠在白磊肩上,也不说话,似乎很享受这样。 白磊觉得有些事还是告诉她比较好,已经坦诚相见了,摊开心扉也是必要的。 白磊道:“老婆大人,其实我大舅哥不是我弄死的,他是自己自杀的。” 林飘然道:“我知道,大哥武功高强,你根本不可能给他下毒。” “他死前,要我帮他做一件事。” 林飘然抬起头,激动道:“什么事?” 白磊道:“我可以告诉你,但千万不要泄露出去,至少目前不能,不然大舅哥的心血就白费了,你我也会有麻烦。” 林飘然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白磊道:“其实,大舅哥还有一对遗孀在世……” “什么,我大哥还有亲人?” 林飘然欣喜万分道。 “嘘,你小心点,大舅哥让我拿着这半块金锁片去找他的遗孀,以后好好照顾他们,作为交换,他把四海会所有的不法之事的证物和账本都给了我。实际上,他早就猜到有这么一天了,所以一直不敢和妻女联系。” “你说的是真的?” 白磊道:“是啊,那对母女就在陕西金县附近的一个叫马寒山的地方,我这次告假就是去办这件事儿。” 林飘然含情脉脉道:“白郎有情有义,我果然没看错你。” “咳咳,白郎太难听了,叫相公。” “切,想得美,白郎不好听,就叫你小白,反正你比我还小几岁。” 既喜得爱郎,又得知兄长还有遗孤在世,林飘然心情看上去很好。 “小白,我们快点出发去金县吧,我想早点看到我嫂子和侄女。” 白磊尴尬道:“能不能休息一天再去?” “为什么?” “咳咳,这几天操劳过度,那个身体有些不便。” 林飘然半晌才反应过来,啐骂道:“流氓!” 白磊感觉自己很冤,到底谁是流氓,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第45章 策马奔腾 你还别说,白磊确实想耍流氓,只是心有力,而余额不足。 而且,林飘然的毒已经解了,强行上手的话,目测应该是地狱及难度。 休息一天后,白磊骑着自己的黑色高头大马,林飘然骑着自己的小毛驴上路了。 半路上,白磊嘻嘻哈哈道:“飘飘老婆,骑小毛驴不过瘾,要不要和为夫一起策马奔腾啊?” 林飘然道:“不要,你这匹马还不见得比我的毛驴儿快。” 哟呵,这是夫纲不振的前兆啊! “要不比试一下,输了你就上马和我共骑,怎么样?” “哼,怕你啊!” 说完,林飘然一抖缰绳。 “蹬儿……” 毛驴一驴绝尘而去。 白磊拼命的在抽着马屁股,绝望的是距离越来越远。 “呔,你这何方妖孽居然冒充我老婆大人的坐骑,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白磊像个傻逼一样,拿着马鞭,围着毛驴“做法”,惹得林飘然哈哈大笑。 “呵呵,小白你太逗了,你这样要是去见我师傅,绝对娶不到我。” 白磊笑道:“你师傅中了含笑半步颠,不能笑?” 林飘然笑骂道:“去你的,我师傅是一代大儒,做什么都讲礼仪,你这样没正形,他肯定瞧不起你。” 白磊疑惑道:“咦,这么说你师傅是读书人,那你武功是谁教的?” “我师傅文武双全不行啊?” “这么厉害,我到真是好奇谁能教出这么漂亮,武功又如此高强的徒弟?顺便还要感谢他八辈祖宗,给我培养了这么风华绝代的老婆大人。” 林飘然娇怒道:“小白你再敢诋毁家师,我就不理你了。” “开玩笑嘛,飘飘老婆,咱师父到底是谁啊?” 林飘然傲娇的说道:“说出来吓你一跳,家师就是江湖人称,才兼文武,德配天地,的天一门门主。” 白磊听完,失声道:“卧槽,你师傅是‘林老实’?” 林飘然气得两眼冒火,怒道:“白磊,你……” 天一门门主真名叫林天元,这门儿霸气侧漏得不要不要的,至于为什么有“林老实”这个称呼,原因是他霸占英雄榜第十的位置已经快二十多年了。 英雄榜前三位分别是,剑圣姬无涯第一,刀霸陈断天第二,枪王陈小贵,同时也是大宁的大将军排名第三。 至于四到九位,隔几年就会发生一次变化,越到后面,排名变化的更频繁。 唯独第十名的林天元一直没变,他挑战过前排名前十的高手,但都悉数落败,后面的高手挑战给他,也没有一次成功。 有人就纳闷,为什么他老是排在第十名啊? 最后江湖上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林老十”。 林天元也不以为意,哈哈一笑自嘲道:“江湖中人要都像我这般老实,何愁天下不兴啊?” “林老实”这名儿就是这么来的,林天元到是不介意,只是天一门众人觉得有些不敬。 白磊心直口快,明显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飘飘老婆,别生气,我改,我改不行吗?” “哼……再诋毁家师,我一定要你好看。” 还好,这个时代的媳妇儿好哄。 林天元可以自嘲,但别说江湖,就是整个天下都没资格嘲笑他,别的不说,但就英雄榜排名第十就是一项巨大的荣耀。 而且,此人确实是一代大儒,有不少大作流传于世。 从原主记忆中得知,大都是一些宣传“天人合一”的思想,而且更加偏向于前世“二程”和朱熹那一套理学。 正是如此,林飘然才会说他师傅注重礼节,规矩颇多。 “飘飘老婆,你这小毛驴跑起来贼快,是什么品种?” 白磊这问题,一半是在转移话题,一半是好奇。 林飘然得意道:“这毛驴是家师从小用草药精心饲养的,脚力当然不比骏马差。” “原来如此,看来咱们师傅他老人家,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那是当然,文治武功,桑农水利,我师傅都会……” 林飘然说起自己的师傅,那是相当自豪。 “小白你要是以后虚心学习,成就必定也不差,毕竟你懂的东西也不少。” “我就算了吧,我不喜欢读书。” “那你喜欢干什么?” “赚钱,赚好多好多钱,请一大堆仆人丫鬟伺候你……” 白磊说起赚钱的事儿,也是没玩没了。 林飘然有些不喜,有郭四海的前车之鉴,她觉得经商并不是一条明智之举。 林飘然憋着嘴道:“我不喜欢你经商,你要是不喜欢读书,好好当官为民请命也行。” 白磊笑道:“好好当官那是必须的,但为民请命就有些为难了,我可是黑衣使……话说回来,黑衣使四大镇抚使之一的笑面书生庞泽,好像也是出自你们天一门吧,你问问他有没有为民请命。” 黑衣使说到底只是皇帝手里的工具,自己的主都做不了,还谈什么为民请命。 林飘然叹了口气道:“哎,小白,能不能不做黑衣使?” 黑衣使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好,而且行事风险颇高,林飘然显然是在担心他。 “很难啊,黑衣使可没有辞官的说话,一入黑衣,终身黑衣便是这个道理。 不过,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我名声臭不可闻,也没人敢动我。” 林飘然有些恼怒道:“哼,这是你自作自受,说到底还是你犯了江湖大忌。” 白磊不以为意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有什么办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小白,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你不仅有文采,还有那些神乎其技的手段,无论哪一点都可以江湖留名,就算是入朝为官也不是不可能,但你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不顾江湖大义之事,投靠朝廷呢?” 白磊皱眉,神情凝重道:“你是我老婆,这事儿我也不瞒你,其实,我一开始就是朝廷的人,我加入四海会是做内应。” 林飘然道:“天,这么说全天下的人都误会你了?” 白磊淡然道:“没什么误会不误会,我从15岁起加入四海会,再怎么说也在四海会待了六年,无论是大舅哥还是四海会,都算是有恩与我,说我忘恩负义,卖主求荣也没说错。” 林飘然道:“这不一样,你本来就是官。” 白磊笑道:“都过去了,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只想做个好人!” 林飘然心痛道:“我相信你。” “哈哈……”白磊大笑,只觉得这个时代人的思维很奇怪。 前世的他佛系惯了,知道自己的名声臭了,也从来没在乎过,能再次活着,他已经很满足了。 其实,在他心里,压根儿没那么大压力。 林飘然却不这么想,她有些心疼,原来错的是整个江湖,他们眼中的败类从一开始就是官,官抓贼,天经地义,只是没人知道而已。 突然,她想到了白磊说的那句,“世人欺我,谤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原来这个一直没个正形的男人,心里有这么多痛苦啊! 六年忍辱负重,想当初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尽忠职守完成任务,没想到还要遭受如此不公。 再又想到自己差点杀了他,为此害的他武功尽失,林飘然突然感觉一阵后怕,手心全是冷汗。 林飘然突然道:“这段时间你过的一定很难吧?” “没什么,要说难啊,确实有点,朝廷给的奖励没到账,我自己这些年打工的钱全都在四海会的钱庄里,一不小心全搭进去了,回临县还是借的路费呢。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是挺难的。” 林飘然看着白磊没心没肺的笑着,心里更心疼了。 突然,她纵深一跳,飘到白磊的马背上,躺在白磊怀里。 突然砸下来的的复利,让白磊有些不知所措。 反应过来后,白磊大喜。 很快,一匹中看不中用的,高大黑马载着两人背着朝阳,策马奔腾而去,后面一头毛驴不紧不慢的跟着。 第46章 让你们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 两人用了三天时间,才翻过太白山,到达环县境内。 至于策马奔腾,也就那么一次,原因是白磊手脚不听使唤,摸到不该莫的地方了。 距离环县县城十几公里的官道上。 白磊的高大黑马已经精疲力尽了,两人的速度慢了下来。 “飘飘老婆,我的马不行了,要不我和你共骑一驴?” 林飘然淡然道:“收起你那点恶心的心思吧,我的毛驴都嫌弃你。” 嗯昂—— 毛驴似乎是听懂了主人的话,发出一声似嘲笑的叫声 白磊怒道:“畜生,让你得意,哪天我让我们家傻福骑了你。” 林飘然红着脸,大骂道:“白磊,你个变态!”骂完,还不解气,还想要动手。 白磊一登脚,用马鞭将黑大马抽得飞起来跑,终于逃过一劫。 没跑多远,大黑马口吐白沫,喘着粗气,一副要死的样子。 白磊只好将他牵到一个小湖边饮水,顺便休息一下。 湖边的人还真不少,男女老少都有。其中,两个大汉抬着一个一人多长的东西,上面盖着白布,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 白磊好奇,多看了两眼,这一看把他吓一跳。 白布掀开后,里面是一个竹笼子,里面还绑着一个妇人。 “这是难道是……” 白磊猜的没错,这就是古代有名的恶习——浸猪笼。 白磊刚想大声阻止,此时,两个大汉已经用力荡起竹笼,将其抛到了湖中,因为竹笼中加了石块,眨眼功夫就下沉了。 白磊大急,刚好看到林飘然骑着毛驴慢悠悠的赶来,于是连忙喊道:“有人被浸猪笼了,飘飘老婆快救人!” 林飘然一愣,这种事很常见,甚至他师傅也说过,不贞的妇人该浸猪笼。 见白磊如此着急,林飘然也没多想,脚尖点着湖面,几步就飘到浸猪笼的地方,接着凭空一掌打向水底,水面炸起一注水柱,林飘然卷起竹笼,踏着水面,很快就落到岸上。 岸上的人群骚动起来,但见林飘然武功高强,也不敢造次。 白磊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边跑边怒骂道:“你们这群王八蛋,愚蠢的刁民,谁让你们这么干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草菅人命,还有王法吗?你们的良心不痛吗……” 跑过来后,白磊二话不说,三两下打开竹笼,松开妇人身上的绳子,扯下嘴里塞的布团。 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妇人脸色苍白,瑟瑟发抖,两眼无神,也不知道说话。 白磊解开自己的大毡子,披在她身上,又对林飘然道:“飘飘,想办法生堆火让她烤烤。” 见林飘然离开去找柴火,人群马上骚动起来,一个老者拱手道:“老夫是这大杜村的里长,不知壮士……” “老家伙你给我闭嘴,我管你是谁,今天就是大宁朝的女帝陛下来了,这事儿我也管定了。” 这帮无知村民,直接被白磊的气势吓到了,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但白磊知道这事儿不好解决,一群愚昧到骨子里的乡民跟你讲道理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现在虽然吓住他们了,一旦自己离开,这个妇人一定还是会被浸猪笼。 林飘然很快找来一些柴火,考了会儿火,妇人感觉好多了,知道白磊他们实在帮自己后,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喊冤。 白磊此前还没想过妇人是被冤枉的,只觉得这恶习可憎,受前世思想影响,他只想解救一条生命。 了解情况后,白磊更加气愤,这帮村民简直愚昧不堪,只因流言蜚语,就觉得妇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说她偷人不打紧,还说生的孩子是野种,最后将孩子的血和孩子妇人丈夫的血滴血认亲,因为没有相融,妇人才被认为是做了苟且之事,自己的丈夫、婆婆、公公,所有的家人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最后,按照传统,她就被浸猪笼了。 白磊大吼道:“哪个混蛋是她的丈夫?” 喊了几声,终于有个黑瘦的汉子唯唯诺诺的走了出来。 “你是她的丈夫?” “是的。” “你家婆娘平时可孝顺公婆,勤俭持家?” “恩。”汉子点了点头。 “你可发现她做了苟且之事?” 汉子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你为何不相信她?” “俺们村儿的人都这么说,而且那个小野种确实不是我的儿子。”汉子带着怨恨说道。 白磊几乎是咬着牙道:“就因为滴血认亲之事,你就判断那不是你儿子?” 汉子道:“那还有假,古往今来,传下来的方法,那肯定错不了啊。” “你们也认为错不了?”白了看向众村民道。 没有丝毫意外,村民一个个深信不疑。 “你呢?”白磊问林飘然。 “林飘然不解的反问道:不应该是这样吗?”这也算是承认了。 白磊又看相妇人,问道:“你自己觉得呢?” 妇人咬着牙,神色绝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如果坚信你是冤枉的,就大声告诉我你的想法,而且,你是当事人,你比他们谁都清楚这种方法靠不靠谱。” 白磊吼道:“大声告诉我,你相不相信?” 终于,妇人咬破嘴唇喊道:“不相信,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偷人……” “好,你敢大声喊出来,也不枉我帮你一把。那个老头,还是滴血认亲,把孩子带过来,多拿几个碗来,这次我要让你们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在里长的指挥下,孩子很快就被带了,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孩子很害怕,全身都在哆嗦。 白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杜大宝。” “很好,杜大宝,现在这些人,包括你爹都觉得你娘该死,还说你是坏孩子,叔叔可以帮你救你娘,也能证明你不是坏孩子,但需要你流点血,你怕不怕?” 杜大宝坚定道:“不怕!” “很好,像个爷们儿。” 很快,几十个大腕里都滴入了杜大宝的血。 白磊对着众人道:“你们都认定这妇人不贞,但你们谁能证明自己不是奸夫?我也不多说,是个爷们儿就自己滴一滴血到碗里,按照你们的认为的,如果血相融了就是孩子的父亲,是奸夫,不相融也就证明不是奸夫。” 白磊话音刚落,就有几个暴脾气的汉子咬破手指,往碗里滴血。 不多时,几十个碗里都被滴入了不同人的血。 不需要白磊多说什么,乡民自己都炸了,大家分明看到有九个碗里的血相融了,可笑的是那个里长老头,刚好是其中一个。 “那老头儿,这事儿你怎么看?” 里长手足无措,支支吾吾道:“这位壮士……老夫,老夫也不知道啊,老夫年事已高,早就……” “行了,我知道你不是奸夫,要偷人也不偷你这个糟老头子。我是想告诉你们,这滴血认亲之事根本就不靠谱,自古以来就不靠谱,不信你们随便找个人试一下,这里一定有不相干的人的血能和他相融。” 里长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找人一试,结果不出所料。 村民们也终于相信滴血认亲之事不靠谱,但这事儿还没完。 “妇人是被冤枉,这孩子也是无辜的,那么我们可以来探讨一下,这流言蜚语是怎么来的。” 妇人的丈夫道:“我是听隔壁王婆说的。” 王婆道:“村头张寡妇偷偷告诉她的。” 张寡妇道:“杜二牛跟她讲的。” …… 杜老柴道:“三懒狗说的。” 三赖狗是个二流子,不在这里,有人看着他偷偷的跑了。 一切水落石出,原来是三懒狗调戏妇人不成,故意散泼谣言,最后才出这档子事儿。 白磊骑着马,和林飘然一起走在环县街道上,感叹道:“流言能杀人,但愚昧无知才是真的可怕。” “小白,人的血真的只有四种吗?”这是林飘然第四次问这个问题。 他一直以为是白磊用了某种手段,才救下那个妇人的。 “老婆大人,别再问了,没有天,只有人,我也不相信天人合一,知行合一才能出真理。” 没有管林飘然蹙眉,白磊突然只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 第47章 王先生断案 环县城一家面馆内。 两人的食欲都不怎么好,白磊是真的嫌弃碗里的羊肉刀削面,林飘然则是想白磊刚刚所说的话。 看着林飘然皱着眉头,将碗里的刀削面戳成了面糊,白磊终于忍不住道:“别多想,我不是要和你们天一门和你师傅对着干,其实我很烦那些大道理,说的再多也不如亲自去做。” “这就是你说的知‘行合一’?” 白磊道:“没这么简单,这玩意儿理解起来和你们天一门的‘天人合一’一样复杂,我们不做过多的学术探讨。” 林飘然道:“你知道那么多,就是因为奉行你说的‘知行合一’?” “不是,也不需要,我知道的比天下所有人都多,只需要“行”,不需要“知”。” “噗嗤……” 林飘然笑得花枝乱颤,道:“搞了半天,原来你是在讲笑话啊。” 白磊觉得被说成是笑话,要比被说成是装逼好,装逼只能遭人鄙视,笑话还能逗佳人一笑,至于自己讲的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林飘然笑够了,开始吃东西,她人长得精致,但生活却谈不上精致。 “刀削面都被你戳糊了,换一碗吧?” “不要,糊了也能吃,师傅不许浪费食物。” “这点,我很认同,但能不能不要将我们俩的碗调换……” 本来胃口就差,在看着碗里有些恶心的疙瘩汤,而且对面还有一个大胡子贼眉鼠眼的盯着自己,白磊果断选择绝食。 白磊不甘示弱的和他对着眼,大胡子来劲儿了。 但,没有那句“你瞅啥?” “敢问阁下可是山西王哲?” 看来,我这张脸也出名了。 “你是?” 大胡子道:“阁下真的是神技王哲?” “咦,我什么时候有的这个称号?” 大胡子道:“王先生在越水造水车之事在整个北方已经传开了,不仅如此,绥德大挫北奴人气焰,安定除淫贼,北风镇赠药方,刚刚又听闻城外有人打破千年来滴血认亲的方法,想必也是先生所为?” “呃……谬赞,谬赞!” “在下环县捕头左勇,今日能见到先生实属三生有幸,请受在下一拜?” 哎,人怕出名猪怕壮。 拜了拜去的,古人这点真的很烦,白磊强烈怀疑这些人是想蹭人气。 左勇是白磊的铁粉,敬仰之情化作唾沫星子到处飞溅,自己的大胡子上也沾了不少。 一个捕快匆匆忙忙跑进面馆,对着左勇耳语了几句。 左勇大惊道:“命案?” 说完匆匆忙忙的准备离开,忽然,这厮回头对白磊道:“王先生,环县刚刚出了一起命案,先生可愿出手相助?” “这个?” 你妹啊,老夫的破案经验只有美剧和港片,这怎么玩? 白磊强烈怀疑这厮是黑粉卧底,蹭完人气还要拆台。 环县县衙。 堂下跪着三人,一个婆婆,一个媳妇儿,一个儿子。 婆婆和儿子是原告,媳妇儿是被告。 死者是公公。 婆婆状告媳妇儿故意气死了重病在床的公公。 事情经过是公公想和霜糖粥,媳妇儿死活不让,端到公公嘴边的粥被她打翻了,公公活活被气死。 媳妇儿却理直气壮的说,公公是病死的,跟她没关系,至于为什么不让公公喝霜糖粥,她却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 了解情况后,白磊发现这案子他还真能断。 左勇弄来一些东西后,白磊便开始他的表演。 “大人,王某觉得此案并不是什么命案,死者是病死的,而且在下也知道他死于何种病症。” 白磊让左勇找来的是,死者的夜壶和几只蚂蚁。 在地上分别滴了几滴死者的尿液,和正常人的尿液,将蚂蚁放到两团尿液旁边,很快可以看到蚂蚁爬向死者的尿液。 “大家都看到实验结果了,那么为什么蚂蚁会吃死者的尿液呢?其实很简单,蚂蚁喜欢吃甜的东西,比如双糖,而死者的尿液里正是含有大量的双糖,也就是说死者的尿液是甜的。 这是因为死者患病的原故,至于这种病我称之为糖尿病。 此病症状表现为多尿、多饮、多食、体重减轻、乏力等。 患此病的人是不能吃糖的,甚至不能吃含糖量高的食物,不然病情会越来越重,死得也更快。 对于这一点想必何氏已经注意到了?” 小媳妇儿何氏道:“是的,民妇几个月前就注意到了,公公越是吃霜糖,病情越重,所以……” 白磊道:“所以你就不给他吃,才会跟婆婆为此吵起来,对吗?” “是的。” “那你为何不告知婆婆真相,在公堂上也不肯说实话?” “我……因为……” “因为你娘家正是靠卖霜糖为生,你怕传出去,会影响娘家的生意,对吧?” 何氏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你想多了,你公公是因为患了糖尿病才不能吃糖,不是因为吃糖才患病,适量吃些糖对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环县知县大人惊呆了,三言两语这人命案说没就没了,案子也破了。 刚刚听说有人命案,吓到他鞋子都穿反了,两只脚别提多别扭,现在怎么感觉好多。 师爷小心提醒道:“大人该宣判了。” “哦,宣判,对对……” 白磊上前道:“大人,王某觉得这两个妇人都没罪,这看似是人命案,说到底两人只是婆媳之争,死者本就时日无多,只是刚好在婆媳争斗时死去。 但有一个人有罪,就是身为家里顶梁柱的男人,作为儿子他不关心父亲,作为丈夫他不体恤妻子,自始至终都是毫无主见。 王某,请求先打这儿子十大板子,过一个月在打十大板子。” “咦,这是为何?”县官糊涂道。 “不为别的,就为长记性,一次打完忘得快,让他一个月都记得还有十板子等着他,比打二十板子要难受得多。 另外,以后婆媳相争的案子,大人都可以按照这样来,谁也不打,就打他们家儿子。” 县官恍然大悟,突然觉得好有道理。 案子破了后,左勇这厮说是要好好的招待白磊一番,说是敞开了吃,有县衙报销。 结果不外乎大鱼大肉以及喝不完的酒。 饭桌上,左勇神神秘秘的对白磊道:“先生可是要去西边?” “是啊,怎么了?” “西边的固原前不久发生了一起大案,先生此去若是能相助一番,绝对能名震江湖。” 特么的,老夫会告诉你我早就名震江湖了吗? “什么大案?”白磊也是好奇。 “据说,固原城里丢失了不少孩童,男女都有,具体有多少我也不知道,听说已经惊动了附近的甘州所的军队,而且黑衣使也在暗中调查。” 白磊大吃一惊,丢失孩童,这案子还真不小。 但他更在意的是那些孩子的安全。 夜晚,客栈内。 因为林飘然要履行下午白磊成功破案的赌约,所以两人独处一室,至于会发生什么,这事儿不可描述。 但白磊此时却心不在焉,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千万不要出那些让人糟心的事儿啊!” “小白,你有心事?” “飘飘,江湖上有没有为了练功,做出有伤天和的人?” “你在担心那些孩子?” “是啊,我很怕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堆血肉,甚至是若干年后才发现的一堆白骨,又或者是他们永远消失了,就像没存在过。” 林飘然没有多说什么,她快速的收拾好行李,道:“走吧!” “去哪儿?” “今天是三月十四,有月亮,多买两匹马,连夜出发,去固原。” “好!” 不多时,两个人,三匹马,一头驴,踏着月色,向西而去。 第48章 抽丝剥茧 环县距离固原有100多公里。 一晚上的时间,二人跑废了一匹马,到清晨的时候,已经跑了70多公里。 “这些马还是不行,没你那匹丑马快。”林飘然吃玩一口干粮,故意找话题对白磊道。 “没办法,骑着傻福,我估计活不到现在,就算没人对我动手,江湖中人的口水都能将我淹死。” “小白,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林飘然心疼道。 “这是以后的事儿,多吃点,接下来我们没时间休息了。” 白磊说完,将沾了蜂蜜的羊肉干递给林飘然。 林飘然看了看,犹豫道:“真的不会患你说的那种病?” 白磊笑道:“糖尿病一般是遗传和后天肥胖所致,适量吃些糖对人体有好处,特别是这也蜂蜜,是大补之物,快吃吧,我们需要大量的体力。” 巳时,两人刚到固原城门口,就被认出来了。 来人30多岁,是固原城捕头,名叫曾河,因为和环县捕头左勇有旧,所以特意在此等候白磊二人。 “曾捕头,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白磊问道。 “昨夜你们连夜出发后,左捕头就飞鸽传书给我,听闻先生特来相助,曾某一早就在城门口等候。” “有劳曾捕头了,案件具体什么情况?丢失了多少孩童?” “案件是六天前发生的,到目前为止一共丢失了13个孩童,九个男孩,四个女孩。案件发生第二天,我们便封锁了城门,出城盘查非常仔细,没有发现孩子被带出城的迹象,另外,城内该排查的地方都排查了,但……” “现在案件主要由谁负责?” 曾河犹豫了一下道:“情况有些复杂,甘州所守卫军桑百户带了400多人来,但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捉拿要犯,并未参与到案件的调察中。 各种江湖人士来了不少,但都是一盘散沙,多半也是冲着名利而来。 调查案件的主要责任还是落在了我们固原捕快身上,只是我们,哎……” 白磊疑惑道:“黑衣使呢?他们没有行动?” 曾河又犹豫了一会儿道:“原来先生已经猜到了,黑衣使确实来人了,不过只来了两个校尉,他们和我们接触过,了解了一下案情,但并没有泄露身份,所以关于黑衣使的情况在下了解的也不多,还请先生见谅。” 黑衣使都是暗中行事,一般不会和其他人合作,这点白磊很清楚。 两人边走边说,不多时已到固原县衙。 县衙公堂内很热闹,捕快加上各种江湖人士,大概有二三十人。 一入县衙,曾河就向中人介绍白磊。 “各位,这位是最近名震北方的义士,王哲王先生,特意赶来相助。” 众人神色各异,有崇敬,有好奇,有不屑,也有无所谓。 白磊简单拱了拱手,没有过多寒暄。 “曾捕头,将所有失踪孩子的资料给我,另外我要一张固原城的地图,越详细越好。” 曾河给的资料很详细,至少对于这个时代的破案手段来说,算是很详细的。 失踪的13个孩子,最大11岁,最小5岁,除了其中有一对兄妹外,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家庭之间也没有多少交集。 不过白磊还是发现他们之间的几个共同点。 第一,这些丢失的孩子大都来自殷实家庭,有几个还是大富大贵。 第二,这些孩子大都读过书,或者习过武。 第三,这些孩子都身体健康,无残,无病,甚至可以说是长得乖巧可爱。 通过这些信息,大致可以排除无差别作案。 丢失孩子的家里,没有收到任何威胁的书信,而且这些家庭也没有与人结怨,大致可以排除寻仇。 绑架勒索也很难说得通,这些家庭也没有收到绑票的书信,而且就算是绑架也不可能一次绑这么多。 “曾捕头,请将13个孩子丢失的时间和地点标在地图上。” 白磊看着地图发呆,至少他背后的这帮人是这样认为的。 十几分钟后,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王先生可看出什么来了?” 白磊没有理会,过了一会儿,白磊找来曾河道:“曾捕头,我整理了一些信息,我需要一些信得过的人,你知道该怎么办。” 片刻后,县衙内的一间守卫森严的房间内。 在场出白磊和林飘然已经曾河,还有十几个精干的捕快,以及两个面容冷峻,不苟言笑的江湖人士。 白磊拿着一只毛笔,指着满是标记物的固原地图道:“各位,从地图标记的信息来看下,目前可以得到三点重要的信息。 第一,这些孩子丢失的时间都是辰时到申时之间,也就是全都在白天。 第二,从地图上看,这些孩子最后一次出现,都是在固原城内人流密集的繁华的地带。 第三,丢失孩子的地方先相对较分散,毫无规律可言。 那么,大家现在想一想,在大白天,人流密集的繁华地带,如何将这些孩子掳走?请记住,这些孩子平均年龄是七八岁左右,这个年纪的孩子最调皮,他们会哭会闹,那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这一切呢?”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失望,心说闹了半天你王桑就说这个? 果然,一个捕快忍不住道:“王先生,这不明摆着嘛,弄晕就完了。” 众人不自觉的点了点头,都同意这个捕快的看法。 白磊道:“你说的没错,肯定是弄晕,但是,弄晕后如何将孩子带走?还有,如何在没有人察觉的情况下弄晕他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众人陷入了思索,要在大白天,人流密集的地区,在没有人察觉的情况下将一个孩子弄晕,而且还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仔细想想确实不太容易。 就算一个是凑巧,可是十几个孩子,不会都是凑巧吧? 又一个捕快道:“可以将孩子吸引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快速弄晕他们,接着把他们偷偷装在什么东西里,就没人知道了。” “你说的很对,那么问题是,如何将那些孩子吸引到没人的角落?别忘了,这些都是聪明的孩子,还有又事用什么东西将他们运走的?” 这下,众人都皱近眉头,陷入苦思。 突然,一个捕快大叫道:“我知道了,是吃的,我们家崽子就是这样,不管是读书还是习武,都要我婆娘拿吃的哄着。” 话音刚落,众人恍然大悟。 再聪明也是孩子,没有孩子能认得了好吃的东西的诱惑。 两个冷峻的江湖人士,其中一个个头高达的问道:“王先生,你该不会又要问,是什么吃的吧?” “这位壮士猜对了?王某正是要问是什么吃的,才能如此吸引这些殷实人家的孩子?而且,还有一点,吸引孩子,将其弄晕,和最后将其掳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次,众人良久都没有出声。 两个江湖人士中的另一个,眉头紧锁,突然,他从怀里拿出一叠纸,一目十行的看着上面记录的东西。 片刻后,他冷声道:“会不会是糖人。” 众人纷纷不解,白磊却眼前一亮,喊道:“糖人,很有可能,糖人对小孩子有致命的吸引力,而且,卖糖人的推车里可以藏住小孩子,另外卖糖人可以满城跑,符合流动作案。 这位兄弟,请问你是?” “我叫陈野,这是我大哥陈牧,我们是赏金猎人。” 陈兄弟,你是如何猜到是糖人的?” 陈野道:“我问过那些丢失孩子的家庭,其中一对兄妹,就是听到卖糖人的吆喝声后,跑出去之后不见了。” 曾河惭愧道:“这么重要的信息我们居然没有查到,实在是有愧……” 白磊道:“曾捕头不用自责,你所给的信息已经非常详细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定是不是卖糖人的小贩,掳走了那些孩子?” 曾河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去捉拿全城卖糖人的。” 白磊道:“等等,在确定目标之前不能大张旗鼓,而且,六天失踪十三个孩子,我怀疑嫌犯最少有两名,如果盲目行动,一旦打草惊蛇,那些孩子可能会有危险。” 曾河道:“先生,有何高见?” 白磊想了想,看着陈氏兄弟道:“陈兄弟,做生意的小贩无论如何伪装,总会有些破绽,还望两位兄弟传授一些技巧给这些捕快,也好快点解救那些孩子。” 陈野一怔,马上想到自己的身份应该是被猜到了。 陈野笑了笑说道:“这事儿,我们兄弟确实有些经验,若先生分析得没错,天黑之前,一定将犯人缉拿归案。” 几十分钟后,陈氏兄弟带着一群换了便装的捕快,风风火火的出了县衙。 日头高升,初春的阳光没有让白磊感觉到一丝温暖,他全身畏寒,心里沉甸甸的。 一双柔荑轻轻的捏着他的肩膀,顿时,所有的疲倦涌上心头。 第49章 魔教妖人 下午,白磊在刺眼的阳光下醒来,他靠在一把太师椅上,身上盖着被子,林飘然在背后双手拖着他的头。 “飘飘,谢谢你!” “小白,我不喜欢你这样客气。” “你也去休息一下吧,情况很严峻,还需要你帮忙。” 林飘然摇了摇头道:“你忘了我是宗师。” 白磊笑道:“你不仅是宗师,还是我老婆大人。” 活动了一下筋骨,白磊又问道:“曾捕头他们有没有情况传回来?” 林飘然摇了摇头,道:“目前没有。” “哎……”白磊叹了口气,愈发感到焦急。 “小白,你别担心,我觉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一定是那卖糖人的小贩,掳走了那些孩子。” “希望如此吧,但一切都是猜测,时间和信息有限,很多地方还不科学。” “我觉得已经很厉害了,仅仅是一张地图和那些简单的信息,就能分析出那么多,你真的很厉害。”林飘然两眼冒着小星星道。 “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推理,在极西之地,有个叫福尔摩斯的人说过一句话,‘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 相比较而言,我还是个渣渣。” 林飘然道:“这人的名字很奇怪啊?” “胡人的名字都很奇怪,都是大串大串儿的,前面又是爷爷,又是爹爹。” “是嘛,这人是干嘛的?” 白磊笑了笑道:“你可以理解为他是一个捕快,一个痴迷于和罪犯斗智斗勇的捕快。” 申时快过的时候,曾河脸色通红,兴奋的跑来找白磊。 “先生果然料事如神,抓到了,真的是卖糖人的小贩……” 白磊大喜:“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犯人有两名,是一对卖糖人的父子,黑衣……陈氏兄弟正在大牢里审问呢,让我来请先生过去。” “确认不会错?” 曾河兴奋的说道:“不会错,我们观察了很久,那对父子根本就无心做买卖,眼神不停的偷瞄那些孩子……明明有那么多孩子想买糖人,他们还推着推车到处跑……” 县衙大牢内。 一老一少两个小贩,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刑具上。 两人的嘴都是歪的,看样子是下颚骨脱臼了,黑衣使会用这种方法,防止嫌犯咬破嘴里的毒丸自尽。 白磊没有参与审问,黑衣使审问犯人的手段他有所耳闻,那种画面没有一颗大心脏,真的不忍直视。 果然,很快就有几个捕快,捂着嘴一阵呕吐的跑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双手沾了不少鲜血的陈野找到白磊。 “先生,情况不是很好。” 白磊心里一沉,道:“没有找到孩子?” 陈野犹豫了一下,道:“先生估计已经猜到我兄弟二人的身份了,不错,我们是黑衣使校尉,有些话我可以对先生讲,但其他人不能知道。” “好,王某答应你。” 陈野道:“先生应该听过天命教吧?” 白磊大惊失色,没想到还是这种最坏的结果,不禁失声道:“什么?难道掳走孩子的是魔教妖人?” “不错,这对卖糖人父子就是受魔教妖人蛊惑,才掳走那些孩子的。 这种事,十几年前也有过,魔教掳走这些孩子是为了选灵童,最后培养成魔教的圣子、圣女。 这些孩子目前是安全的,但是,一旦他们被带到魔教,面临的将是残酷的筛选,最后能活下来的只有圣子和圣女。” 此时,白磊脑中已经浮现出一幕幕残忍的画面,他不敢相信如果真的让魔教的人带走这些孩子后,会发生什么。 “陈大人,魔教选灵童会不会发生在其它地方?” “先生猜的不错,有些地方已经发生过类似的事儿了,只是消息被封锁了,黑衣使和江湖正派势力正在追查。 固原的案子上报后,我就已经猜到是魔教中人所为,只是魔教势力庞大,目前黑衣使也是无暇顾及,因此才只派我们兄弟二人前来。” 白磊心里一片冰凉,竟然有如此一股黑暗势力在悄无声息的为祸人间,那该有多少孩子被掳走啊? “先生,先生!” 陈野喊了两次,白磊才回过神来。 陈野道:“先生大义,陈某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我已经将先生今日分析的方法,飞鸽传书给了在下的上官,相信按照先生的推理之术,定能解救更多的无辜的孩子。 但,我们当务之急是解决固原的案子,同时铲除这帮魔教妖人,所以还请先生出手相助。” 白磊道:“大人说的是,是王某拖沓了。 大人可以说一下获得的情报。” 陈野道:“如先生推理的一样,这对父子确实是用糖人吸引聪明伶俐的孩子,将其用迷药弄晕后,再用卖糖人的推车将其掳走。 然后将装着孩子的推车送到城西的一出偏僻胡同内,那里会有人连人带车接走孩子。但,孩子最终会被带到何处,他们也不知道。” 白磊皱眉道:“接头的人呢?有什么特征没有?” 陈野道:“接头时间都是天黑之后,接头的人戴着斗笠看不清脸。” “特征,有何特征?” “陈某这就再去审问。” “等等,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穿着打扮、说话的语气、甚至是气味,任何特征都不要放过。” 交代完陈野,白磊让曾河找来西城的详细地图。 曾河指着地图道:“先生,接头的地方是一片作坊铺子,住的人家很少,天黑后更加没有多少人了,可能没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摇手打断道:“确实很难有人看到,所以贼人才会选择这个地方。曾捕头,这里都有哪些作坊?” “这片地方集中了,固原绝大部分的作坊,大大小小大概有百来家,所造之物也种类繁多……” 一个时辰后,陈野再次满手鲜血的找到白磊。 “陈大人,有何线索?” 陈野道:“线索不多,接头的人是南方口音,喜欢喝酒,至于其他的……” 陈野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 “南方人,喜欢喝酒?等等,那对父子是如何知道接头人喜欢喝酒的?” 陈野道:“他们说接头人每次出现,身上的酒气很重,所以猜测喜欢喝酒。” 白磊皱眉道:“不对,北方的高粱酒太烈了,一般都是本地人和北奴人才喜欢,他一个南方人应该喝不惯这种北地的酒,更加不会天天喝。 还有,选灵童对于魔教妖人来说是大事,不可能让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人来。” 陈野疑惑道:“先生的意思是那对父子撒谎了。” 白磊道:“应该没有人能在黑衣使的审问下还敢撒谎,只是你们都理解错了。 陈大人,你说什么人,就算不喝酒也有可能粘上一身酒气?” 陈野思索了一会儿,兴奋道:“酿酒的伙计!” 白磊指着地图道:“不错,这片地区有很多作坊铺子,其中就有不少酿酒的作坊,接头人很可能是藏在某个酿酒作坊里。 而且,酿酒作坊一般都会有酒窖,把孩子藏在那里就算是哭喊声都传不出来。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片地区一共有十几家酿酒作坊,具体是哪一家还有待排查。” 忽然,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 “排查个屁啊,就十几家作坊,我老桑带人分分钟翻个底朝天。” 第50章 可能没那么简单 来人一身戎装,身材不高却很壮硕,一对铜铃大眼,蹬得老大。 陈野皱眉道:“桑百户,你这样突然闯进来是何道理? “我说兄跌,我老桑是当兵的,你更我讲道理,这不是扯淡吗,再说了,说道讲道理,你们黑衣使也不差。” “你……”陈野居然无言以对。 这桑桐看着粗俗无礼,心思却很缜密,话粗理不粗,三言两语就将陈野怼趴下了。 情况紧急,白磊也不想闹内讧,拱手道:“草民王哲,见过桑百户。 “你就是那个王先生啊,早就听说你有神乎其技的手段,今天听说你的那些推理后,我老桑佩服,哈哈……” “桑百户过誉了,只不过是些小手段,比起桑百户征战沙场的功劳,我这些算是上不了台面。” “哈哈……你们这些读书人就会说话,王先生啊,我老桑也不废话了,你给个话,我刚刚的提议到底行不行?” 白磊想了想说道:桑百户的提议当然可行,但正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桑百户的提议算是伐兵,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目前还是不要这么做。” “咦,这句话有意思,哈哈……好一个上兵伐谋,那你说说,怎么个谋法?” 白磊道:“当然是继续排查了。” “那怎么排……” 陈野打断道:“桑百户,查案的事好像不是你们甘州守军的职责吧?” 白磊连忙道:“以明日一早为限,如果查不到具体位置,到时候就按桑百户的提议,直接将那里翻个底朝天,可好? “好,先生果然是豪爽之人,我老桑就等候你的好消息。” 桑桐走后,陈野对白磊道:“先生,为何要限定时间?” “哎,我也不想,那两个小贩被抓,魔教妖人很快就会发觉不对劲,我们时间有限啊。” 陈野点点头,道:“先生,那我们接下来如何查?” 白磊皱着眉头,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实际上,最科学的方法,就是将所有的酿酒作坊查一遍。 但,这样一是时间来不及,二是以目前这些人的查案手段,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让我想想。” 白磊低着头陷入沉思,视线落到陈野的脚上。发现陈野鞋子上沾了不少血迹,应该是审问那对父子时沾上的。 突然,白磊脑中灵光一现。 “陈大人,卖糖人的推车带回来了吗?” 看着推车木轮和底部沾上的染料,白磊欣喜若狂。 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标记的各种作坊,白磊埋头思索。 十几分钟后,他用朱砂笔标出三家酿酒作坊。 白磊刚一停笔,陈野便焦急问道:“先生,是否已经确定魔教妖人位置了?” “还不能完全确认,排除所有可能后,只剩下这三家。 想要最终确认是哪一家,只有派人去探查一番了。” 话音刚落,林飘然道:“我去!” “飘飘,你……” 白磊有些不放心,虽然她是宗师,但那里可是魔窟啊! “小……先生放心,以我的轻功,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白磊点了点头,道:“你要小心,情况不对,马上撤离,还有……” “知道了,啰里啰嗦的,我去换套夜行衣。” 一身黑衣的林飘然,脚尖一点,眨眼间消失在黑夜中。 陈野瞪大眼,感叹道:“好俊的轻功!先生有如此红颜知己实在是羡煞旁人啊!” 白磊笑道:“原来黑衣使也会开玩笑啊,啊哈哈!” 陈野想了想说道:“先生,可否告知是如何确定这三处位置的?” “其实很简单,卖糖人的推车下沾了不少染料,所以我推测接头人推着推车回去的时候,很可能会经过一间染布坊。 而魔教妖人落脚点是一间酿酒作坊,从接头点到酿酒作坊,途中至少经过一间染布坊,再分析一下这样的合理路线,就能排查出这三间酿酒作坊。” 陈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妙啊,居然能从这些细节中推测出如此多的信息,先生的手段果然神乎其技。”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简单的推理,如果真是复杂的案件,我也会束手无策。 推理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从观察与实验中得来,在你得到所有证据之前就进行推理是个致命的错误,这会使结果带有偏见。” 陈野拱手道:“陈某受教了!” 林飘然回来的时,已经子时了。 见她安然无恙,白磊才开始询问查探的情况。 “确实是三间酿酒作坊中的一家,具体是这一家。”林飘然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圈道。 白磊问道:“你怎么确认的?” “这间作坊不大,但却有七八个伙计,这点不合理,还有这些伙计步伐稳健,呼吸沉稳,一看就知道会功夫,都在五六品左右,甚至有三个七品,这就更不可能了。” “嗯,不错,里面什么情况?” 或许是跟着白磊耳濡目染的结果,林飘然没有马上讲述自己查探的情况。 而是找来纸笔,一边讲一边大致画了一张图。 “作坊只有一个大门进出,我看到的有八人,虽然没有看到孩子,但隐约有哭泣声从酒窖深处传来。 酒窖分为内外两间,我只在外面查探了一番,最外一间摆放着很多大酒缸,里面一间门被锁着,里面很可能关的是那些孩子。” “飘飘,你做的很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有些像水墨画的草图,白磊点点头道。 陈野道:“先生,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通知桑百户和曾捕头,我们……” 白磊刚说一半,忽然,林飘然打断道:“小白……先生,可能没那么简单。” 白磊和陈野同时看向林飘然,白磊诧异道:“还有什么问题?” 林飘然神色凝重道:“里面有高手,至少九品。” 白磊大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 “你确定?” “七成把握。” 白磊问陈野:“这种情况,陈大人怎么看?” “先生,外面的喽啰很好解决,里面的高手很棘手,就算我们集合那些江湖人士,再加上桑百户带来的甘州守军,也不一定能拿下。” 白磊有些气愤道:“陈大人,我想提醒一下,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拯救那些被掳走的孩子,不是抓魔教妖人。” “先生息怒,在下认为两者并不矛盾。” “陈大人,如果矛盾了怎么办?如果魔教妖人拿那些孩子做威胁,怎么办?” 白磊终于发现自己的想法和这些人本质上的不同,曾河是职责所在,陈氏兄弟和桑桐都是奉命行事,那些江湖人士更是为了名声而来。 如果真的出现特殊情况,到时候真的会有人听自己的吗?会有人在乎那些孩子们吗? 不行,行动前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白磊对着陈野一拜,诚恳的说道:“陈大人,我希望你答应王某,再出现特殊情况的时候,只要不危及自己的生命,一切以保住那些孩子的安全为主!” 陈野大感意外,又有些纠结,最后一咬牙,道:“先生大义,陈某佩服,我答应先生,一定成功救出那些孩子。” “谢谢!” 得到陈野的承诺后,白磊又陷入了思索。 看着林飘然画的草图,白磊突然心生一计。 第51章 京城刘家来买酒 白磊问林飘然:“你能确定,那个高手就守在酒窖外间?” “是的。” “飘飘,你有没有把握缠住那个高手?” 林飘然淡淡地说道:“不用剑,十招之内可以拿下,用剑三招。” 陈野大惊道:“姑娘武功如此之高?“ 白磊傲娇道:“呃……忘了告诉你,我的红颜知己是宗师。” 陈野大喜,道:“原来飘飘姑娘是宗师,既然这样那还怕什么?” 林飘然道:“这不是简单的比武对决,里面还有那些孩子。” 林飘然知道白磊的目的是拯救那些孩子,她当然不怕那个高手,但,刀剑无眼,真的打起来,难免无暇顾及。 同时,她也考虑到了白磊说的特殊情况,一旦魔教妖人拿孩子作威胁,她也很难应对。 所以她才会和白磊一样的反应,认为情况没那么简单。 陈野马上明白了林飘然话中的意思,自知失言,便也不多说什么。 白磊想了想道:“飘飘,如果让你进入酒窖,你能不能保证不被那个高手发现?” “只要不催动劲气,他很难发现我。” “那你暗中找机会出手,有多大把握一击得手?” “八成。” 白磊很纠结,如果有林飘然配合,这个计划有很大机会成功。 但,他又不想让林飘然去冒险。 林飘然看出了白磊的心思,便对陈野道:“陈大人,可否让小女子和我家先生单独谈谈?” 陈野离开后,林飘然道:“小白,你是不是已经想到好的办法了?” 白磊点点头。 “你怕我有危险?” 白磊道:“那些是魔教妖人,我真的怕他们有什么可怕的手段。” 林飘然靠在白磊怀里,道:“别想那么多,你要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样!” 白磊感到一股温馨,双手将林飘然搂紧,道:“答应我,一定不能有事!” “嗯!” 这夜,白磊一直在埋头写剧本,到天亮时,才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白磊找来陈氏兄弟和林飘然,又从桑桐手里借来十几人,开始排练。 他准备好好演一场戏。 辰时刚过,一个穿着华贵,打扮妖艳的女子,一个留着两片小胡子的管家带着一队护卫,在固原西城的那片作坊中闲逛。 见到这种场面,整个西城作坊的伙计和帮仆都出门看热闹,无不惊叹女子的美貌。 小胡子管家扯着公鸭嗓指着人群吼道:“看什么看?你们这些泥腿子,再看挖到你们的钛合金狗眼!” 女子轻轻一笑,道:“白管家,我们是来采买货物的,你这样凶,谁还敢卖东西给我们啊!” 白管家嬉皮笑脸,弯着腰谄媚道:“少奶奶说的是,我这就改!” 围观群众看着这一幕,脑中不约而同的浮现三个字——狗腿子。 白管家得到少奶奶的指示后,鼻孔朝天,牛逼哄哄的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们自京城而来,去往西川取……呃,经商的商队,这位是我刘家大少爷的第十八房少奶奶……” “白管家,下次直接说是少奶奶就行了。”妖艳女子不满道。 “是,是……奴才记得了。” “咳咳,继续刚才的说啊,那个我家少奶奶听说西川那帮家伙将葡萄酿卖的比金子还贵,将我大宁的钱财都赚跑了,所以决定,这次跟随我家少爷去西川的时候,带些我们大宁的酒去卖,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要狠狠的赚他娘的西川人的钱。 这样,你们酿酒的都将自己家酿的酒拿来尝尝,要是好酒,你们有多少,我们要多少,至于价钱,那不是事儿。” 半个小时后,十几家酒坊的酒摆成一片。 白管家拿着一个瓷碗,挨个品尝着这些酒。 “呸……太淡了,不行。” “呸,太烈了,也不行。” “呸,刚刚好,但是太浊了,卖相不好。” “嗯,这家不错,要了。” “呸呸呸……这谁家的?怎么跟马尿一样,端走!” …… 十几分钟后,十几家酒坊,只有两家被选上。 妖艳女子道:“白管家,如何了?” 白管家谄媚道:“回少奶奶,只有两家的酒尚可,一共二十多缸。” 妖艳女子道:“二十缸不够,再去买,有多少买多少。” “好哒,少奶奶。” 几分钟后,白管家气喘吁吁的跑回来,道:“回……回少……奶奶,已经没有了,没有酒了……” 妖艳女子冷笑道:“白管家,我听小桃红说,我丢了那件粉红色亵衣被你捡去了,你说要是少爷知道了……” 白管家吓得屁滚尿流,大惊道:“少奶奶息怒,奴才这就去买,这就去买……” 白管家火急火燎的跑着,一不小心还摔了一脚,惹得围观人群哈哈大笑。 白管家扯着公鸭嗓,大骂道:“笑什么笑,你们这帮泥腿子懂个屁啊,大爷我这是一种高深的轻功步伐……” 顿时,人群笑得更大声了。 半个时辰后,白管家带着妖艳女子,来到一家大门紧闭的酿酒作坊门口。 砰——砰——砰—— 白管家一边用力拍着大门一边喊道:“开门开门,快开门,大白天的家里死人了?还做不做生意?” 过了半晌,一个伙计模样的汉子探出头道:“你们想干嘛?” 白管家鼻孔朝天道:“瞧你那个怂样,怕我们吃了你啊,到你们酒坊来当然是买酒了,难道来给你说媒啊,少废话,快把门打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管家说着,用力一推门。 咦,没推动。 再用力,还是没动。 白管家用尽力气,撞向大门。 砰—— 白管家被门撞到地上。 爬起来后。 “哟呵,这门还挺执着!” 伙计模样的汉子像看傻逼一样的看着白管家,终于忍不住道:“你们走吧,我们不卖酒。” 白管家一听,暴脾气又上来了,扯着公鸭嗓喊道:“怎么,怕我们不给钱啊,打开门做生意,哪有将客人往外敢的道理?” 伙计木纳的说道:“我们没有开门。” “你还说没开门,你的狗头都伸出来了,这不是开门是什么,啊是什么? 我告诉你,今天这酒你们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看见我后面这帮护卫了吗?都是战场上下来的,见过血的,只要大爷我一声令下,分分钟砸了你家作坊,砸烂你的狗头。” 伙计没有跟白管家瞎逼逼,直接关上了门。 白管家怒了,再看看自家少奶奶阴笑的看着自己,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管家扯着公鸭嗓对着围观人群喊道:“乡亲们,伙计们,老少爷儿们,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我们堂堂京城刘家的少奶奶来这里买酒,大爷我客客气气的跟他们交流,这家作坊居然不把我们京城刘家放在眼里,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这事儿,叔可忍,婶不可忍,今天这事儿必须给我京城刘家一个交代。 大家说是不是?” 没有人回应,实际上,围观群众都惊呆了。 居然有人能厚颜无耻,颠倒是非到如此地步,能不惊呆吗? 见人群不配合,白管家道:“既然大家都不作声,那就是默认了。 好,很好,刘家护卫队听令,给我砸,把门砸开!” 护卫刚准备一拥而上,忽然,大门打开了。 第52章 京城刘家来退酒 一个穿着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拱手道:“各位贵人,不知有何得罪的地方,你们为什么要砸我家作坊大门?” 白管家道:“你特么谁啊?” “小的是这件酒坊的管事。” “管事,你管个屁的事,大爷我问你,我们京城刘家来买酒,你们为何不卖?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京城刘家?” 管事陪笑道:“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误会我们京城刘家,我看你这作坊也不想开了。” “大爷,您息怒,息怒,是底下的人不懂事儿,我已经教训过了。” “别特么的拍马屁了,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们的酒卖不卖?” “大爷,不是我们不想卖,实在是作坊出了事,我们东家不在,我做不了主啊!” 白管家道:“东家不在,那你们的工钱咋办?” 管事唉声叹气道:“哎,不瞒大爷,包括小的在内,所有的伙计已经好几个月都没领到工钱了。” “你不早说,这事儿好办啊,前几年我跟我们家少爷去江南的时候,江南有家制作皮革的作坊跟你们一样,那些伙计也领不到工钱,最后想了一个办法。 他们将所有的皮革拿到街上去叫卖,怎么叫的你知道吗,我跟你说,可有意思了,他们是这么叫的。” 白管家扯着公鸭嗓,一边做着各种肢体动作,一边大声喊道:“浙江温州,浙江温州,江南皮革厂倒闭了!东家黄鹤吃喝嫖赌,欠下了3500两,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伙计们没有办法,只能拿着皮革抵工钱。原价都是三百多文、二百文多文、一百多文的皮革,通通二十文,通通二十文。黄鹤王八蛋,你不是人,我们辛辛苦苦跟你干了大半年,你不发工钱,你还我血汗钱,还我血汗钱! 就这样,我跟你说,那帮伙计分分钟将大半年的工钱给赚回来了,不仅如此还给朝廷上了税。” “这……”管事惊呆了,居然还有这种操作,等等,我出来干嘛来了。 围观群众也像是被施了咒语般,一个个张大嘴傻站着。 白管家又道:“不过你们家不用这么干,因为我们京城刘家来了,你们家的酒,我们全包了,放心,我京城刘家老有钱啦! 别傻站着,快开门,赶紧把酒卖了,好给伙计们发工钱。” 等一行人进门后,管事还处在迷糊中,他甚至忘了,这大门是不是自己打开的。 白管家谄媚道:“呵呵,少奶奶,我一问这酒味儿就知道,这家的酒贼好,咋们这次一定能狠狠的赚西川人一笔。” 女子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你家少奶奶我亲自出马,哪有亏本的道理,不过这规矩不能坏,白管家去吧!” “好哒,少奶奶!” 白管家扭过头对着作坊里的众人,一张张温情的笑脸,眨眼睛夸了下来,喊道:“你们这帮泥腿子,把招子放亮点,还不把你们家酒拿上来,怠慢了我们京城刘家的少奶奶,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管事使了一个眼色,马上有人拿来一坛酒。 白管家尝了一口,满脸欲仙欲死的表情,对着妖艳女子道:“好酒,少奶奶,好酒啊。” 妖艳女子冷笑道:“白管家,收起你那点心思吧,你是怕买不到酒,我回去罚你吧?” 白管家谄媚道:“呵呵,少奶奶真是料事如神啊,其实这酒也就一般,要是价钱合适,我们多少就买点吧?” 妖艳女子道:“费了这么大力气,当然要买了,还要多买点,有多少买多少。” 白管家,对着护卫喊道:“听到了吗,还不去酒窖搬酒。” 管事连忙阻止道:“诶诶,大爷不可,不可,我们家酒窖不许外人进入,呵呵,还请见谅,见谅!” “不进去,你们要是拿假酒骗我们怎么办?到时候亏钱是小,丢了我们京城刘家的面子,别说你们的作坊,就是你们的人头都保不住。” 管事唯唯诺诺道:“大爷,您别吓我,我们这些乡野小民,没见过世面。” “没见过世面,那今天就好好见见,知道京城刘家吗?我告诉你,我们京城刘家……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管事供着腰道:“小的有位表叔在京城当差,小的早年去过几次京城,呵呵,多少知道一点。” 白管家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道:“哟呵,还有点见识哈,那我问你京城有几个刘家?” “这个?”管事答不上来。 “你给我听清楚了,京城只有一个刘家,那就是我京城刘家,再去京城好好打听打听,啊!” 管事心里一惊,只有一个刘家,难道是…… 管事谄媚道:“小的知道了,不知道您家大少爷是?” 白管家暗道糟糕,难道哪里出了纰漏? 无奈之下,他只能说道:“不该问的别问,说出来吓你一跳,我会告诉你,我家少爷是京城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姑娘见了出墙来的刘禹飞……” 白管家说道一半,突然捂着嘴,又对管事道:“我什么都没说啊,你把刚刚听到的都忘了,我们家少爷这次是乔装出行,就怕惹到那些小媳妇儿。” 管事心里大惊,情况和他想的差不多,看来这帮人不好对付。 说起来京城确实只有一个刘家,那就是三朝元老,刘敕刘相家。 管事急忙叫来一个伙计,交代几声后,对白管家道:“大爷,酒窖杂乱,我让人先去收拾一番,免得污了贵人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你小子还听懂事儿的嘛,那好吧,就趁现在谈谈价钱吧,你家的酒多少钱一缸啊?” “大爷,瞧你说的,贵人看得上是我这作坊的福气,您就看着给呗。” “咦,我越来越喜欢你小子了,会说话,以后混不下去了,可以去京城刘家找我,我姓白,清清白白的白,跟那个江湖败类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哎呀,刚刚那几家都是4两银子一缸,你们家酒不错,你这人也不错,按照我们京城刘家的传统,不能亏待你们,酒算你们5两银子一缸吧。” 管事大喜道:“谢谢大爷,太谢谢了。” 过了片刻,去酒窖的伙计回来了,又对着管事耳语了几声。 管事道:“酒窖太挤了,容不下那么多人,大爷你看?” “嗯,我带几个护卫下去就行了。” 片刻后,白管家带着几个护卫来到酒窖,又仔细的检查了里面的酒。 不多久,一缸缸酒被搬出酒窖,整个过程没有出一丝意外。 “二十缸酒,每缸五两,刚好一百两,收好了。” 银货两清,京城刘家载着四十大缸酒,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 管事大人也迫不及待的关上了大门。 围观的众人一哄而散。 午时刚过,京城刘家又回来了,还是那队护卫载着四十缸酒,还是那个狗腿子管家,只是妖艳女子换成了一个脸色黝黑的青年。 这次不是买酒,是退货。 来退货的是京城刘家大少爷,酒全退,货款只收回一半。 围观群众又惊呆了。 白管家在大少爷的威严笼罩下,不敢放肆,这次是非常和气的敲着门。 开门的还是那个木纳的伙计,白管家说明来意后,伙计再次懒得逼逼的关上门。 片刻后,管事打开门。 刘大少爷拱手道:“在下京城刘禹飞,上午拙荆不懂事,胡乱采买酒水,导致商队遇到困难,所以想向贵坊退还。” “这?”管事打量着“刘禹飞”,有些为难。 白管家道:“咳咳,你放心,我们这次所有的酒都退给你们,货款只收会一半,我们京城刘家就这般仗义。” “管事道:“这是为何?” 白管家道:“咳咳,那个采买酒水实际上是,我家少爷的第十八个少奶奶自作主张,按说话这点钱图个开心也好,一般情况我家少爷是不会管的。 但是,这固原城不知道出了什么幺蛾子,出城盘查太苛刻了,居然要一个个检查那些酒缸,说是怕有北奴奸细混出城去。 四十缸酒,一缸缸检查,浪费时间不说,那帮看门的卒子还拿着像搅屎棍一样的棍子,往酒水里面瞎戳,这酒都糟蹋了,还能让人喝吗?拿出去卖那是丢我京城刘家的脸。 我们大少爷气不过,又怕酒糟蹋了,所以才想回来退货。放心,酒水我们绝对没动过手脚,不信你们可以检查一番。” 管事点了点头,又看向“刘禹飞”,道:“您真是刘相家的公子?” “刘禹飞”笑着点了点头道:“没有传说中的俊朗是吧?呵呵,被那些疯狂的女子追怕了,我这脸上涂的是碳粉,也算是易容术吧,哈哈!” “刘禹飞”说完,用手在脸上一抹,整个手都变成了黑色。 白管家不耐烦道:“我说你磨叽什么呢,我们还赶着出城呢,赶紧的。” 管事,鬼使神差的再次将门打开。 “刘禹飞”道:“白管家,吩咐护卫帮忙把酒搬去酒窖。” 管事道:“刘少爷,不用了,放着儿我们自己搬就行了。” “管事不必多言,这事本来就是我们不对,不能让伙计们白白出力,家父身居高位,一言一行都会招来言语,处理不好会让天下人指责。” “刘禹飞”说完,亲自抱起一缸酒往酒窖走去,管事也不好再阻止。 十几分钟后,京城刘家又一次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 第53章 一个都不少 京城刘家走后,酿酒作坊内,管事皱着眉,神情凝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个伙计道:“使者大人,是否发现有何不妥?” 管事道:“今天这事儿,是有些蹊跷,但也说得通,不过我这心里总不踏实。” 伙计道:“使者大人,据延安府教中兄弟传来的消息,前不久有个姓刘,长相颇为俊朗的公子在延安府出现过,还大肆联合当地富商巨贾准备去西川倒卖葡萄酿,好像也叫刘禹飞,很有可能是刘相家的公子。” “哦?”管事意外中带着些许惊喜,道:“消息可靠吗?” “应该没错。” 管事点了点头道:“这样看来,这帮人还真有可能是刘相家的公子。” 说完话,管事不知不觉的笑了,他也觉得自己是多心了。 这固原城里可是有四百多甘州守军啊,真要是发现他们了,那还不一拥而上,谁有心思演这出啊。 固原西城,一间普通的民家小院内。 “刘禹飞”在陶盆中洗着脸,洗完后,他变成了那个叫陈野的黑衣使校尉。 白管家还没有卸妆,他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心里还一阵后怕。 见状,陈野安慰道:“先生,别担心,飘飘姑娘武功高强,一定不会有事的。” “飘飘答应过我,她一定会没事的,我不是在担心她。” “先生,有何忧虑?” 白磊道:“这次机会虽然成功了,但都是错进错出的结果,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陈野道:“是有些阴差阳错,谁能想到先生随便编个名字,居然是刘相家的公子呢,谁又能想到那些魔教妖人,居然能认的刘相家的公子,不过也正因为是这样,他们才有所忌惮,不然我们还真不好将飘飘姑娘送入酒窖中。” “陈大人,实际上我这剧本也不纯属虚构,那长得一副好皮囊的小白脸我还真认识,那家伙也真的带着一支商队去西川倒卖葡萄酒了。 遗憾的是,我居然不知道他是当今宰相家的公子。 哎,人生就像一场旅途,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会错失一场辉煌腾达的机会。” 陈野听完,嘴角抽搐了几下。 前一刻,还以为先生在感慨,下一刻,他感觉这话味儿不对。 看来,先生入戏太深,还没从白管家的角色里挣脱出来。 酉时,吃晚饭的时间,固原城里炊烟袅袅。 酿酒作坊内的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伙计先每样饭菜都尝一口,十几分钟后没事,其他人才开始吃饭。 按照规定,除使者大人和护法外,每个人都要轮流试毒。 同往常一样,今晚的饭菜也没什么问题。 一个伙计端着饭菜走进酒窖,饭菜直接被放在地上,伙计也没说话。 伙计走后,阴暗潮湿的酒窖内,突然闪出一道白色的鬼影。 鬼影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他盘坐在地上,伸出干枯的双手端起碗筷。 他夹起一块肥肉,刚放进嘴里。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疾风。 “谁?”鬼影猛地回过头。 然后,他就一直保持着扭头的姿势。 片刻后,嘴角的鲜血和肥肉的油渍,夹杂着低落在他的白袍上。 用尽死前最后一口气,鬼影艰难的扭过头,看到自己前方站着一个穿着华丽,打扮妖艳的女子。 “好……快……” 发出最后两个字后,鬼影头一歪,脖子上的剑痕也被扯开。 今天的西城作坊片区与往日不同,平常这个时候,伙计都休息了,但今日却有不少人在忙碌。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些干起活来笨手笨脚的伙计,每一个人都是一脸杀气。 今晚注定不是一个平凡之夜,所有的一切都要从酿酒作坊内燃起的那场火开始。 桑桐发出嗜血的冷笑道:“小的们,给我冲,那个王先生要活的,别都砍死了!” 砰—— 执着的酿酒作坊大门被一脚踹开,起火的时候,里面的人早就发现不对了,但去向护法汇报的人却迟迟没有出来。 管事知道,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桑桐如同土匪头子进村一样,带着守军冲进大门。 “甘州守军百户桑桐爷爷在此,魔教妖人还不束手就擒!” 魔教妖人没有逃也没有投降,不约而同的举起双手,仰头向天,吟唱道: “天下惟有理义强,天命自至谁能当。 子孙亿载千万世,誓与神教共存亡。” 吟唱完后,每个魔教妖人双眼中闪现一股妖红,然后,他们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拿起兵器冲向甘州守军。 然后,只撒下一片鲜红,留下一具具尸体。 白磊捂着嘴,踮着脚进入作坊内,没看到一个活口,他眉头紧锁,道:“桑百户,说好的留活口呢?” 桑桐没心没肺的笑道:“哎呀,王先生,你不知道这些魔教妖人是多么疯狂,一个个像中邪了一样,我老桑到是想留,奈何他们一个个往我刀口上撞啊。” 陈野道:“先生,这些魔教妖人嘴硬的很,问不出什么来,我们还是快去酒窖看看飘飘姑娘和那些孩子吧。” 白磊这才想到正事儿,顾不得地上的血迹,撒开丫子往地窖跑。 “飘飘,飘飘……” “小白,我在这儿!” 阴暗的地窖中,一身华丽的林飘然含笑着,向白磊招手。 她刚想跑向白磊,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能动。 看着十几个孩子瑟瑟发抖的围在林飘然身边,白磊长舒一口气。 白磊急忙问道:“孩子都好吗?” 林飘然笑道:“很好,一个都不少!” 白磊刚走近,一群孩子吓得缩成一团。 林飘然得意的笑道:“怪蜀黍,你还是别靠近了,免得吓到他们。” 白磊笑道:“行吧,外面已经解决了,还请林老师亲自将这些花朵带出去吧。” 失踪七天的十三个孩子,完好无损的被救了出来。天命教一个使者,一个护法,七个教众伏诛。参与行动的甘州守军和捕快,没有伤亡。 这夜,固原城的百姓,载歌载舞,普天同庆,整个固原城都沸腾了。 白磊回到县衙后,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 白磊睁开眼,林飘然双手拖着下巴,像看某只可爱的宠物一样,笑颜如花的看着白磊。 “咳咳,飘飘啊,虽然老夫睡觉的时候帅得也理所当然,但你也不用这般迷念哥吧?” “臭美什么呀,我在想事情。” “还不承认,你明明在看我,还在看我,再看我,我就把你吃掉!” 白磊说着,突然一把将林飘然拉到床上。 刚想压上去开吃。 突然。 砰—— 化作大灰狼的白大人,被当成一只小白兔一脚踹下床。 “哎哟喂—— 你想谋杀亲夫啊?” 林飘然整理了一下发丝,淡然道:“哼,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白大人捶胸顿足,哀叹道:“哎,夫纲不振啊!!!” 林飘然捂住耳朵道:“别啊了,你再不快点穿衣洗涑,等会儿晚宴都吃不着了。” 白磊又一次尝试着用鲤鱼打挺站起来,尝试三次后,还是像前几次一样,老老实实的手脚并用,爬了起来。 第54章 不干正事的大宁人 白磊洗漱完,打开房门一看,外面艳阳高照。 “哇,好大的月亮啊!” 林飘然娇笑道:“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成了笑话。” 白磊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哎,老夫本来就是个笑话。” 看上去颇为凄凉。 随便吃了两碗小米粥,林飘然吵着要逛逛固原城。 两人出门后,看着热闹的街头,白磊才知道为什么林飘然想出来逛街。 按说今日不是赶集的日子,但丝毫不影响百姓欢乐的气氛。 打听了半天,才知道那帮江湖人士为了庆祝魔教妖人伏诛,搞了个什么比武大会。 大宁百姓向来崇尚武道,小小的固原城能集结这么多江湖高手,这种场面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台上一个模样儒雅的大侠喊话道:“诸位,听闻有魔教妖人在此作乱,我等江湖豪杰秉承惩恶扬善,维护正义的理念,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而来,经过一夜,不怕牺牲,排除万难的鏖战,我等终于将魔教妖人斩杀殆尽。 今日,难得诸位英雄齐聚于此,正所谓……” 白磊算是大开眼界,吹牛能用的成语都被他用完了,不管合不合适,反正就往死里吹。 白磊苦笑:“怪不得这个世界的生产力不行呢,原来都特么的不干正事儿啊。” 林飘然掩着嘴笑道:“听说这番话已经说了好几次,从上午一直到现在。” 白磊更加无语:“他就没多准备几份稿子?” 林飘然道:“没有,只换了好几茬人。” 说着,台上的比武大会已经开打了。 白磊虽然没了武功,但是凭借以前的经验,还是一眼就看出,完全是在打着玩儿,或者是作秀。 一个鼻青脸肿,十二三岁的少年表现抢眼,各路江湖英雄都不是对手。 “咦,这少年后台很硬啊!” 林飘然笑道:“相当硬,他叫公孙远,她娘是拜剑山庄的公孙倾月,排在英雄榜第七的高手。” 白磊会心一笑,道:“怪不得能技压群雄呢,不过没什么了不起,我孩儿他娘也是宗师,说不定到时候还是大宗师呢。” 林飘然红着脸,啐道:“想得美,谁要跟你生孩子。” “呵呵,林老师这种爱心泛滥的性格,不要孩子可惜了。 对了老婆大人,老夫辛勤耕耘了这么久,怎么没结果?” 林飘然红着脸道:“我们还没成婚,当然不能有宝宝啦,我每次都用劲气逼出体外的了。” 白磊整个人都黑了,老夫的子子孙孙啊! 台上少年越战越勇,台下百姓拍案叫绝。 白磊突然问道:“他脸上的伤是咋回事,应该没人敢真的对他动手吧?” 林飘然道:“昨晚县衙捕快带魔教妖人尸体回去的时候,那些义愤填膺的江湖人士因为没捞着表现的机会,只能将情绪发泄到那些死尸身上,当时情况太乱,公孙远个头太小,不小心被推倒在地,被人踩了几脚。” 白磊自认为笑点极高,但这次真的没忍住。 “呵,狗日的江湖!” 骂完这句,白磊拉着林飘然回了客栈。 “你就不能陪我多逛逛?”林飘然有些埋怨。 白磊无语:“拜托你尊重一下你宗师高手的身份,好不好?像耍猴一样,有什么逛的。” 林飘然憋着嘴道:“你晚上要去喝酒,我一个人无聊嘛。” 小媳妇儿很委屈,白磊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找来纸笔,话了四个格子,每个格子里画着一副图,旁边还写了一些话。 第一幅图:两个小人对话。 甲:“兄跌,看到那个漂亮姑娘没,赌二两银子,我分分钟打听到她的名字。 乙:“好。” 第二幅图:甲和丙女子对话。 甲对丙:“翠花,真的是你啊,翠花!” 丙:“啊,公子,你认错人了。” 第三幅图:甲和丙女子对话。 甲:“翠花,不能因为你欠我五两银子,就装作不认识我吧?” 丙:“公子,我真的不是翠花,我叫林飘飘。” 第四幅图:“甲和丙一起偷偷的数银子。 甲:“老婆大人,为夫此计如何?” 丙:“相公,你太有才了,这钱赚的比打劫还快。” 白磊画的就是前世有名的四格漫画。 白磊教林飘然画四格漫画,也就是让她打发时间。 “小白,这……” 林飘然看了半天,最后不知道说什么。 白磊笑道:“好玩吧?” “哈哈……太逗了,你是怎么想的,这上面的小人画得好好玩哦,寥寥数笔,惟妙惟肖,还有这故事也太有意思了……” “这叫漫画,主要就是为了搞笑,好玩,你要是喜欢,我教你画。” “好,快点,我要画好多好多……” 让林飘然学漫画有些为难她了,天一门的弟子都是文武双修,作画当然是必修课,但都是一板一眼的山水画。 半晚,曾河来请白磊去赴宴。 林飘然虔心画漫画,摇了摇手,头也不回的示意白磊快滚蛋,别打扰老娘作画。 曾河道:“先生,晚宴本来安排在如意楼,但是现在怕是要改地方了。” 曾河告诉白磊,如意楼现在被百姓和江湖人士给包围了,大家急不可待的想要目睹一眼传说中的王先生。 “不打紧,找个清静的地方就行了。” 最后,晚宴被安排在曾河家的小院里。 白磊也不客气,自己亲自下厨。 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小菜一出锅,再次刷新了世人对王先生的认识。 桑桐一口吞下嘴里的红烧肉,不顾满口红油,一脸享受的说道:“好吃,太好吃了,我说先生,世上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吗?” “有啊,我不会生孩子啊!” “哈哈……”饭桌上一片哄然大笑。 晚饭的气氛很好,白磊不想多喝酒,众人只简单的敬了几杯,其他时间都在吃菜和聊天。 陈野告诉白磊,那间酒坊是魔教妖人半年前盘下的,里面的魔教妖人为此还真的学会了酿酒,不得不说,这帮天命教的妖人真的很可怕。 那个九品高手是魔教的护法,叫枯木道人,那个管事是魔教的使者,虽然武功一般,但是这些使者是魔教的主要精干力量,一个好的使者对天命教的行事有很大帮助,一次损失一个护法和一个办事得力的使者,天命教这次算是损失惨重。 “这次真是多亏了先生的算无遗策,不然我们这些人,别说对付九品高手,就是能不能找到魔教的落脚点都未可知。” 陈野说着又向白磊敬了杯酒。 第55章 以后杀人的事我来 陈野的兄弟陈牧是个直肠子大块头,最开始还对白磊有些不满,后来佩服得不要不要的,酒酣后,这厮也开始跪舔。 “对,对……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是我兄弟陈野,现在最佩服的是王先生,先生你是怎么想到用酒缸将飘飘姑娘送进酒窖,从而一剑斩掉那个魔教护法的?” “也没什么,以前听过极西之地的一个故事,有两个胡人国家发生战争,一方守城不出,战斗打了很久,后来攻城的一方故意洋装撤兵,走得时候留下了一个十几米高的木头做的马,守城一方以为自己胜利了,将木马当做战利品带回城内,呵呵,最后……大家应该能猜到什么结果了。” 桑桐失声道:“木马里有伏兵?” “不错,后来在西方,这个战术被称为‘木马计’。” 桑桐道:“这故事有些扯淡,难道那帮守城的是帮傻子不成?” 曾河道:“桑百户说的对,我也觉得这‘木马计’,有很多破绽,相比之下还是先生的‘酒缸计’更胜一筹。” 陈野道:“不错,先生装作京城刘家,买酒又退酒的这出戏,不仅逻辑上合情合理,而且表演更是精彩绝伦,一般人觉得做不到。” 陈牧道:“要我说,还是王先生演得好,把那个白管家狗腿子的形象,演得活灵活现,我差点就忍不住动手抽他了,哈哈……” “大哥,不得无礼!”陈野连忙教训道。 桑桐道:“哈哈……陈兄弟说的我虽没看到,但是我手下的那些小的,说王先生唱的那段江南皮作坊倒闭,那才让人叹为观止呢,这帮小子今天还在模仿。” “我会,这个我已经学会啦,我表演给大家看……” 陈牧也是个活宝,说着还真开始表演了。 桌上存在感最低的是曾河,没办法,他只是个小小的捕快。 白磊对他的感觉不错,至少作为一个捕快,他还是非常优秀的,如果没有他收集的那么多消息,这案子没那么顺利。 白磊和他分享了很多前世看来的刑侦知识,同时也鼓励他将这些知识,结合自己查案的经验整理成书。 桑桐看似是个老粗,实际心思缜密,醉醺醺的拉着白磊讨论兵法,只是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 陈野有个很好的习惯,问题很少,听得很多,是这些人中最不简单的一个。 宴会最后,坐在白磊边上的陈野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先生,陈某有个唐突的问题。” “陈大人,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黑衣使都不是省油的灯,因为自己这简单的易容术,林飘然又几次口误,白磊猜测陈野肯定已经看出什么来了。 “原来先生已经猜到了,若是先生不便,那就……” “是有些不便,不过王某相信你。” 白磊笑着,用酒水在桌上写了“三石”两字。 陈野愣了半天,最后恍然大悟,脸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白磊回去的时候特意带了些饭菜。 一路奔波,没机会做饭,这次算是让林飘然尝尝自己的手艺。 “老婆大人,我给你带饭菜了,快来吃。” 林飘然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吃,我要画漫画。” “你确定?” 白磊说着打开食盒。 让人食欲大开的香味弥漫开来,林飘然马上不淡定了。 林飘然吃着饭菜,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嗯,介饭菜太好吃了,没想到固原城的酒楼居然有这种水平。” “呵呵,你想多了,这是为夫亲自下厨做的,包含了满满的爱意,当然好吃了。” “小白,我吃饭的时候不要讲笑话,我会忍不住喷饭。” 白磊摇了摇头,懒得多说什么,随手拿起桌上林飘然的画。 “咦,这画面好熟悉啊。” 第一幅图,月下,男子骑马,女子骑着驴,后面还跟着两匹马,一路狂奔。 第二幅图,固原城门前,一个捕快相迎,和大幅对话。 继续往下看,这就是两人协助固原城破案的故事嘛! 林飘然的漫画,怎么说呢,应该是自称一派吧,画风很唯美,但感觉太拘谨了,人物表情表现的不够,但是画得很像。 白磊觉得稍加指点一下,还是很有前途的。 “飘飘啊,怎么想到画我们自己的故事?” 林飘然将嘴角的一粒饭塞进嘴里后,道:“我想不出来那些好玩的小故事吗嘛,而且固原城这件事,小白你的表现简直堪称神奇,我想把这个故事画出来,有机会给我娘看,给我师傅师兄他们看。” 白磊笑道:“你是怕你娘和师傅反对我们在一起吧?” 林飘然慌忙道:“不是啊,不是,因为你是四海会内应的事不能让天下人知道,我怕师傅和娘亲会为此而看轻你,所以……” “傻姑娘,这些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以后会去解决的。”白磊说着将林飘然搂在怀里。 忽然,林飘然一个起身,白磊被推倒在床上。 “哎哟喂,老婆大人,你把嘴巴上的油渍都蹭到我身上了……” 这夜,白磊又损失了不少子子孙孙。 两天后的会宁街头。 尽管两人打扮得密不透风,但是还是被当地百姓认出来了。 出名的感觉很糟糕,至少白磊是这么认为的。 按照他的想法出名意味着赚钱,问题是屁钱没有,这帮人就知道看热闹。 话说,动物园看猩猩,还要买门票呢。 会宁城没法待下去了,两人只好继续赶路。 林飘然抱怨道:“真是的,我还准备找家客栈洗个澡呢。” “是啊,我还准备偷看来着。”白磊口无遮拦道。 林飘然认为白大人口无遮拦是病,有病就得治。 白大人浑身颤抖着,骑在马上,一脸陶醉。 “老婆大人,快……快解开……好麻,麻死了……” 林飘然点了白磊的麻穴,这招是无意中发现的,屡试不爽。 一路上没有在遇到客栈,两人只好在野外过了一夜。 半夜,白磊被一阵打斗声惊醒。 起身一看,林飘然站在自己跟前,冷眼看着黑夜中的几个黑衣人。 “老婆大人,什么情况?” “天命教的人。” 林飘然说完抽出腰上的银色软剑,刹那间,黑夜里银光四溢,几声惨叫声过后,十几个黑衣人,倒在地上。 “老婆大人威武霸气,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白磊喊着,突然发现林飘然不对劲儿。 白磊急忙跑过去,问道:“老婆大人,你哪里受伤了?” 林飘然神色痛苦的摇了摇头,一把抱住白磊,哭着道:“小白,我不想杀人,可我又怕他们对你动手!” 天一门武儒同修,从小教导弟子少做杀戮,林飘然一次杀好几十人,心里肯定一时难以接受。 白磊抱着她,安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以后杀人的事儿我来,我来……” 暗杀的人只是一些下层杂兵,白磊判断这次应该只是一个试探,或者是天命教的一些人自作主张。 但,无论哪一种,都代表他们不安全。 此后的几天,两人走小路,绕过金县,去往兰州。 几天后,在兰州待了一天,两人故意让人发现,然后,又连夜南下。 这天清晨,终于来到了金县境内的马寒山下。 第56章 你就是我娘给我找的相公? 奔波了一夜,两人在山脚下的树林休息。 白磊烤着火睡着了,林飘然盘坐着呼吸吐纳,只有篝火燃烧发出噼啪声。 中午时分,春光明媚,山里的雾气开始散去。 看着连绵青山,白磊心生感慨,一路西行而来,颇有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去西天取经的感觉。 随意吃了点干粮,两人并肩而行,正式进山。 “应该没有人跟着,把剑收起来吧。” 林飘然的银色软件,一般是当腰带系在腰间,经过上次刺杀事件后,她现在是剑不离手。 林飘然是宗师高手,主修的是剑法,虽然用剑更强,但不用剑也能杀人。当然,没人能轻易伤得了一个宗师,林飘然的紧张是因为白磊。 林飘然收起软剑,心思沉重的说道:“小白,我想去求师傅,看能不能帮你恢复武功?” 白磊知道她还在为害得自己失去武功而自责,以这个世界人的思维,功力全失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打击,甚至比死还要难以接受。 白磊不想林飘然自责,也不想做无谓的安慰,想了想他嬉皮笑脸的说道:“不要,你自己做的孽,就要自己承担,我要你一辈子保护我,爱护我,吃饭睡觉都要在我身边。” 不太浪漫的情话让林飘然泪眼婆娑,白磊捧着她精致的小脸,擦干眼角的泪水,笑着道:“别哭了,等下见到嫂子和侄女儿,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继续并肩前行,林飘然突然向白磊靠得更紧,还大胆的抓起白磊的手。 郭四海的妻子姓沈,曾经是一个红尘女子,白磊对两人的感情并不清楚,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嫂子现在会是个什么态度。 郭四海的女儿叫郭小小,长什么样?多大了?这些都不知道。 这对母女住的地方叫大佑村,马寒山里有好些村庄,大佑村具体在哪里只能靠人工导航,也就是问路了。 一个挑着扁担的大叔道:“介个大佑村在东佑村的后边。” “那东佑村呢?”白磊问出口才知道自己很傻。 果然,大叔又道:“介个东佑村呐,它在西佑村的东边。” 白磊嘴角抽搐了几下,没有再问。 见白磊一脸懵逼,大叔又无奈的操着独特的陕西口音道:“你这人太笨了点吧,我都跟你说的那么清楚了,你咋还不懂呢,额再跟你说一遍,就一遍,你沿着这条路走,过上佑村,右拐,到下佑村左拐……” 经热情大叔这么说一遍,白磊彻底懵逼了,同时他也知道马寒山里,不仅有东南西北,前后左右上下,大小等佑村,还有一个老佑村和一个高佑村,至于有没有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飘飘,我真的这么笨吗?” “小白,别玩了,快点找到嫂子他们要紧。”林飘然说着又捂起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第一个人工导航出了bug,只好刷新一下,继续找人再问。 还好,不是所有的村民都嫌白磊笨,山路十八弯后,白磊终于来到东佑村里,后面就是大佑村。 “打……打死这个小毛贼……” 一帮大叔大妈,拿着锄头扁担等兵器,将一个黑瘦的小身影逼到墙角,七嘴八舌的喊道,喊了半天也不见真的打。 秉承爱护祖国花朵的优良传统,白磊还是看不过去的喊道:“喂,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像什么话?” 一个村民气愤的喊道:“手无缚鸡之力?我们的鸡都会被他偷光了,你看他怀里是什么?” 白磊定眼一看,有些哭笑不得,黑小子怀里还真抱着鸡,而且还是两只。 白磊尴尬道:“呃……那个各位父老乡亲,他就是一个孩子,大家就算了吧,这鸡就当我买了。” 白磊说着,拿出几两银子递给村民。 村民有些不乐意,骂骂咧咧道:“那些鸡毛都不值这些银子。” “算了吧,有比没有好。” 村民散去后,那个黑小子也不见了。 大佑村一间破落的茅屋前。 两人心里一酸,茅屋太破了,破得不像有人住。 “有人在吗?” 白磊喊了几声,终于有一个小黑脑袋探出头来。 “咦,是你?” 探出头的正是刚刚那个偷鸡的黑小子。 黑小子有些怯懦,又有些赖皮的说道:“鸡已经吃了,我没钱给你们。” 话音未落,白磊和林飘然同时大吃一惊,黑小子发出的居然是一道婉转的女音。 林飘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你是郭小小?” 黑小子惊讶道:“咦,你怎么知道,除了我娘,没人知道我的名字。” 白磊吃惊道:“我靠,还真是。” 林飘然泪眼朦胧,脚尖一点,一眨眼就飘到门前,刚想摸一下郭小小的脸。 砰—— 破旧的大门毫不留情的用力关上,还震落了一块烂木头。 林飘然隔着门喊道:“小小,快开门,我是你小姨。” “骗人,我没有小姨,你们肯定是想抢我的鸡。” 林飘然焦急道:“我真的是你小姨,是你爹让我们来接你的。” “你又骗人,我从来就没有爹。” 白磊感觉情况不对,问道:“郭小小,你娘是不是姓沈?”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是你爹叫我们来的,你娘在哪里,她知道我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破茅屋内久久没有回应。 屋外两人感到一丝不安,良久后,屋内传来郭小小哭腔声。 “我娘死了,去年秋天就病死了。” 屋外两人同时叹了口气,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结果。 白磊问道:“你娘死前有没有说什么?” 屋内的郭小小又不做声。 白磊拿出那半块金锁片,从门缝里塞进去,道:“你看看这个,你爹说你身上有另外半块。” 屋内响起一阵细碎的响声,片刻后破大门被打开了。 郭小小一脸惊奇的打量着白磊,突然说道:“你就是娘给我找的相公,可是也太老了些吧!” 咔嚓—— 碎掉的是门槛石,似乎是林飘然被刺激到了,脚下稍微用了点力。 白磊反应也很夸张,瞪着眼珠子,张大嘴,道:“你说啥?” “我娘死前跟我说,她给我找了一个相公,有一天他会拿着另外半块金锁片来找我,不就是你吗。” 林飘然表情愕然,道:“你娘为什么这么说?” “我也不知道,她只是告诉我,一定会有人来的,还说有了相公,就天天有吃的。” 林飘然感觉自己头晕目眩,白磊一把扶着她,小声道:“老婆大人,你别激动,看来我是被大舅哥和嫂子一起算计了,他们也没想到我会先和你在一起。 你也别着急,他们的目的就是想找个人好好照顾小小,也不一定真要娶她。 再说了,她就是个小丫头片子,能懂什么是相公啊。” 郭小小突然道:“我知道,相公就是和我睡在一张床上,还会给东西我吃的人。” 呃…… 这解释真的是通俗易懂啊。 第57章 我劲儿很大的(求收藏,推荐) 虽然觉得白磊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林飘然依然觉得这事儿很荒唐,自己怎么都不能和侄女儿同侍一夫吧? 白磊并没有当一回事儿,自己可以好好的照顾郭小小,但娶她当老婆,这事儿还真不可能,别的不说,这丫头看样子也就十一二岁,当老婆的法定年龄都不够。 郭小小很黑,很瘦,留着一头齐耳的鸡窝头,但仔细一看,脸型和五官到是不差,特别是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清澈透明,还很好看。 白磊不知道怎么跟郭小小解释,难道要说,我跟你小姨好上了,我是你姨夫,不能当你相公。 这妹崽可能连爹都不会认,更别谈小姨了,还有姨夫是什么东东? 白磊想了想,对郭小小道:“咳咳,小小啊,你还是小孩子,不能有相公。” 郭小小认真的说道:“我娘说了,我会长大,我现在不能和相公睡在一张床上,等长大了就可以,但现在相公会给我吃的。” 白磊无语:“好吧,我跟你将清楚吧,那半块金锁片是你爹给我的,你爹叫郭四海,因为某些原因,他已经不在了,他让我拿半块金锁片来找你和你娘,以后好好照顾你们。 但你娘好像误会什么了,以为你爹派我来是给你当相公的,其实我不是,我只是想帮你爹好好照顾你们。 所以,你懂了吗?” 郭小小使劲儿的想了想,最后只说道:“可是,我没有爹爹。” 白磊道:“怎么可能,每个人都有爹爹,只是你没见过罢了。” 郭小小憋着嘴,突然哭喊着道:“我没有爹爹,就是没有!” 喊出这一句,她又跑回屋里,砰的一声关上门,又一块烂木头被震落下来。 林飘然想去看看,白磊一把拉住她,道:“先别急,等我想想办法。” 白磊皱着眉,他知道自己刚刚应该是说错话了。 白磊能想到的办法只有哄,哄小孩一样的哄,何况郭小小就是个孩子。 白磊隔着们喊道:“小小啊,刚刚是叔叔不对,叔叔向你道歉,你先把门打开好不好?” 郭小小没反应。 “小小啊,其实叔叔也没有爹爹,我爹爹这几年都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也没管过我,没有爹爹还快活些,没人管,你说是不是?” 依然没反应。 “这样吧,叔叔给你讲个笑话,话说……” “不好笑啊,那叔叔给你弄些好玩的,好不好?” “叔叔给你做好吃的,叔叔给你做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 咯吱—— 白磊一口气没将菜名报完,破大门打开了。 红着眼的郭小小,吞着口水,小声道:“你真的给我做这些好吃的?” 呃…… 白磊觉得终于找到哄郭小小的说明书了。 哎,早该想到了,这丫头三句话不离吃的。 “当然,不过这些是以后做的,今天我给你做一道大盘鸡,不过前提是,要用你刚刚偷的两只鸡,你同意吗?” 郭小小拼命的点着头,道:“同意,同意……” 茅屋实在是太破了,漏风漏雨,很多地方还发霉了,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生锈了。 很难想象,一个小姑娘是如何在这种地方,生活了半年之久。 屋里待不了人,白磊只好在屋外用石头随便搭了个小灶,又将生锈的大铁锅搬出来。 辅料有限,大盘鸡做得很偷工减料,但是大火爆炒,肉香四溢的时候,郭小小还是忍不住欢呼了起来,一旁林飘然也有些惊叹。 白磊本来还想将这一大锅大盘鸡,当做三人的午饭,结果郭小小蛮狠不留情的说道:“我饭量大,这些都是我的。” 然后,在两人惊呆的目光投射下,郭小小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一锅大盘鸡。 “嗝……太好吃了,我从了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 吃完饭,白磊和林飘然商量了一下,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也年她们母女是怎么过来的。 郭小小告诉他们,自己从记事起就住在这里,吃穿住行都是她母亲自给自足,母亲病逝后就她一个人了。 林飘然心疼的想将她搂在怀里,郭小小使劲挣扎着,似乎不喜欢这样。 白磊道:“小小啊,你娘死后,没有人来找过你吗?” “除了你们,再也没有其他人来了。” “那你一个人怎么过的?”这句话是林飘然问的。 郭小小道:“当然是一个人过啊,我娘不在了,但是家还在啊。” 白磊道:“那你吃什么?” 郭小小低着头玩着自己黑乎乎的手指,也不说话。 白磊大概也猜到了,便笑着说道:“小小啊,肚子饿了是大事儿,天大的事儿,所以肚子饿了偷东西吃不丢人,但是以后有钱了要记得还给人家,你现在告诉叔叔你偷了哪几家的鸡?叔叔好把钱给人家送过去。” 郭小小苦着脸,挠了挠头道:“我不记得了,这些年好像偷了很多。” “很多是多少?” 郭小小掰起指头计算着,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算不出来,只好憋着嘴道:“我一天要吃两只鸡,偷了多少天我也不记得了。” 白磊惊呆了,郭小小的母亲去世差不多半年了,这一百多天算下来,这野丫头少说也偷了两三百来只吧? 怪不得那些村民说,白磊给的那点银子连那些鸡毛都买不到呢,感情这丫头将马寒山的村庄都偷了个遍啊。 哎,没被人打死算是她命大。 “咳咳,那个小小啊,你这半年来就靠偷鸡生活?” 郭小小扬起脏兮兮的小脸,认真道:“当然不是啦,我有时候也会顺便偷些鸡蛋,还有鸭、鸭蛋什么的,但是我不敢偷鹅,小佑村里有好多大白鹅,可凶了……还有,还有,鹅蛋很腥,不好吃。” 看着两人惊呆的眼神,郭小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道:“我娘说偷东西不是好孩子,可是我肚子总是饿,而且……我只喜欢吃肉,所以……” 白磊开玩笑道:“吃了这么多肉,也不见你长肉,瘦得像个竹竿似的。” 郭小小道:“你别看我这么瘦,我劲儿可大了,我可以搬动很大很大的石头,真的呢,不信我搬给你看。” 说着,野丫头起身准备找石头。 白磊连忙制止道:“诶诶……别,别,我们相信你,我一看就知道你一身腱子肉,呵呵。 小小啊,你是因为肚子饿才偷东西吃,你还是个好孩子,这点我们都理解。 不过,你娘生前就没把你托福给人,也没给你留下一些钱财等东西吗?” 按照郭小小的说法,她娘是病死的,死前一般情况肯定会有所安排,马寒山有这么多村庄,就算让郭小小吃百家饭,也比偷鸡摸狗强吧。 可偏偏这野丫头这么惨,说得不好听,这沈夫人枉为人母啊。 郭小小道:“没有啊,我娘就只让我在这里等相公,家里唯一的一些钱被用来买了棺材。” “那你娘死前还交代了什么?” “她说……” 郭小小想了想,学着她娘死前的语气,道:“小小啊,娘马上要死了,你要在这里等你的相公来,他会拿着那半块金锁而来,以后他会照顾你,会给东西你吃,你要健康快乐的活着…… 后来我娘就自己爬进了棺材里躺着,再后来她就死了……我哭了很久,后来就想起我娘说的话,跑去给那些大叔大妈磕头,求他们把我娘葬了。 其实那些大叔大妈人还是很好的,好多人都给东西我吃,可我不喜欢吃馒头面,我喜欢吃肉,而且还要吃好多好多肉,最后他们也受不了了,慢慢地就没有人管我了。” 白磊听着鼻子一酸,林飘然早已泪眼汪汪,不顾一切的将郭小小搂进怀里,任其如何挣扎也不放开。 林飘然泪眼婆娑的说道:“小小,对不起,小姨来晚了,以后小姨一定好好照顾你,你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郭小小一边挣扎,一边喊:“哎呀,你快放开我,快放开我,我告诉你,我劲儿很大的,会弄伤你的……哎呀,你又不是我娘,我才不要你抱我呢。 你不放开是吧,把你打哭,你别怪我。 呀——” 画风突然一转,只见郭小小一把挣脱开林飘然的怀抱,用力一推。 林飘然只感觉到一股势大力沉的力量袭来,眼看重心不稳,脚下拌蒜,她本能的运起轻功,调整步伐。 然而,这股力量比她想的还要大许多,林飘然即使运起轻功,依然被推着后退了好几米远,落地后还一阵踉跄。 郭小小自己有些害怕,莫名其妙的躲到白磊的身后。 白磊大吃一惊,林飘然心里也是一片愕然,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当两人视线同时投向郭小小时,有些害怕的郭小小突然耍起赖皮来,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我早就说过我劲儿很大的,是她自己要抱着我不松开的,而且……我也没有太用力。” 说道最后,郭小小的声音已经弱不可闻。 第58章 先天宗师(求收藏,推荐) 郭小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劲儿很大。 林飘然告诉白磊,郭小小用的不仅仅是一股蛮力,她体内应该有一股媲美宗师级高手的劲气。 白磊惊讶的问道:“她看着完全不像会功夫,你会不会弄错了?” 林飘然神色凝重道:“应该不会,我听师傅说过,传闻有些人的体质特殊,天生三十六穴窍中的某些就是通的,小小很可能是天生三十六穴窍全通,也就是传说中的先天宗师体质,这体质就算是没有修练劲气心法,只是吃饭睡觉,体内也会吸纳足够的劲气。 因为天生经脉穴窍异于常人,所以呼吸消化都比常人要大的多,所以小小才总是感觉肚子饿,肉食中可以吸取更多的能量,正因如此小小才喜欢吃肉。 但这种人是万中无一,传闻只有前朝国师东方弘文是这种体质。” 白磊心中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失声喊道:“我靠,天生宗师,大舅哥这是生了个什么怪物出来。” 郭小小不知道两人在一旁说什么,一边玩着自己黑漆漆的手指,一边偷瞄,心里说不出的紧张。 白磊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因为林飘然刚刚说,有些人的穴窍天生就是通的,通的穴窍越多,练武的天赋越好,那自己这位宗师老婆…… “飘飘啊,你这么厉害,难道也是?” 林飘然淡淡地说道:“我没那么厉害,我天生只通了二十八穴窍。” “我靠,那你不是先天七品?” “没这种说法,只是天赋要好过一般人。” 哎,人比人气死人,原主从小闻鸡起舞,到死也才六品,自己的老婆大人生下来就七品。 呵,狗日的江湖,原来还有这么多rmb玩家啊! “那小小这种情况,如果练武会怎样?” 林飘然两眼闪烁着精光,道:“不出意外,以后定是大宗师。” 白磊再次震惊,大宗师那是神一般的存在,传闻大宗师在宗师的基础上,不仅气海劲气圆满,且劲气至臻,轻功可日行千里,武功一招一式可排山倒海。 天下之大,也仅有三位大宗师,也就是英雄榜排名前三的三个怪物。 传闻大宗师早已超越了凡人的范畴,一般不会轻易出手,甚至像剑圣姬无涯,刀霸陈段天都已出世,很少过问江湖中的事。 最年轻的大宗师枪王柳小贵,虽然是大宁朝大将军,但主要还是起震慑作用,几十年来也就出手过一次,当年单枪匹马对抗北奴十万铁骑,一枪破掉北奴国师阿达木的佛光金身。 白磊在看脏兮兮的郭小小,感觉这哪是偷鸡摸狗的野丫头啊,这分明就是一块宝贝疙瘩嘛。 这要是带在身边,等她以后成了大宗师,老夫在这天下还不横着走,到时候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还敢叫我江湖败类,衣冠禽兽。 白磊带着菊花般灿烂的笑容,一步步走向郭小小,吓得郭小小连连后退。 “你想怎么样?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要抱我的……” “咳咳,小小啊,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这个大美女确实是你的小姨,她就是心疼你,想抱抱你,她也没伤害你不是,叔叔也不怪你,以后我们会好好照顾你,再也不会让你饿肚子了,咱们天天吃肉好不好?” 郭小小双眼一亮,急忙喊道:“真哒?” “那是当然,那半块金锁片都给你了,我肯定不会骗你吧。” 郭小小想了想,道:“这么说你愿意当我相公咯?” 虾米,怎么又扯到相公了? 林飘然走了过来道:“小小,我们会遵从你娘的遗愿,如果你愿意他当你相公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等你长大了才行。” 郭小小憋着嘴,道:“还要等长大啊?那你们会给肉我吃吗?” 呃…… 白磊总结了一下,她娘的遗愿,相公什么的都是其次,重要的是有肉吃。 “小小啊,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们走吧,我们去京城,天天吃肉。” 一听能天天吃肉,郭小小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刚想答应,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将头摇成拨浪鼓,道:“不行,我还不能离开家。” “为什么?” 郭小小也不说话,反正就是不行,说什么也不行。 白磊和林飘然商量了一下,只能暂时住在这里,慢慢了解情况,伺机好好劝劝这个野丫头。 也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郭小小的茅屋根本不能住人,白磊只好花钱请了好几十人帮着修葺茅屋,又托人去买了不少锅碗瓢盆,被褥衣物等。 四里八乡的村民听说有人照顾小毛贼,还愿意帮她把以前偷鸡的钱补上,一个个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纷纷承诺,以前就算了,修葺房子也不收工钱,只要管好那个野丫头就行了。 最后,男女老幼来了近百人,一下午的时间就讲茅屋翻新了一遍,家里用的东西也都焕然一新。 半晚的时候,郭小小的狗窝一样的茅屋,已经变成了精装修的两室一厅,外面还带着小院,厨房和茅房一应俱全。 “哇……这真是我家吗?” 郭小小说着便往干干净净的床上扑,还好林飘然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郭小小身上太脏了,白磊烧了好几锅艾草水,打算让林飘然好好的给她洗个澡。 “这个叫肥皂,洗澡用的,你给她好好洗洗,特别是头上,我都看到好些虱子再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块肥皂是白磊自己用的,本来还有一块,貌似是路上弄丢了。 林飘然接过肥皂,诧异道:“咦,洗澡用的,我还以为是……” “以为是什么?” 林飘然一脸尴尬,没有多说。 白磊猜测那块肥皂好像不是弄丢了,应该是被某人顺手牵羊了。 郭小小洗完澡的同时,白磊把晚饭也做好了,野丫头的饭量大,白磊一次做了五只鸡。 洗完澡的郭小小还是有些黑,但是至少不脏,小脸蛋很清秀,齐耳的短发也被林飘然修剪了一下,看着有种蛮清新脱俗的感觉。 五只鸡,五种口味,郭小小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不,做梦自己都想不到有这么好吃的肉。 “好吃,太好吃了,小白相公,你做的鸡太好吃了。” 林飘然不愿郭小小叫白磊相公,郭小小执意要这么叫,最后两人讨论出这么个称呼,不过白磊无所谓。 见郭小小心情大好,白磊伺机问道:“小小啊,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 郭小小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我娘说,不能马上跟着相公走,因为相公可能是坏人。 如果确定相公不是坏人,就能跟他走。” 白磊哭下不得,原来答案就这么简单。 “那小小觉得我们是坏人吗?” 郭小小使劲儿摇着头,道:“不是,小姨帮我洗澡的时候哭了,我娘疼我的时候也会哭,所以小姨不是坏人。” “那我呢?” 郭小小认真的说道:“小白相公当然也不是,你找人帮我修房子,还给我做了好多肉,你也不是坏人。” 呃,这丫头的思维还真是别致啊。 林飘然眯着眼笑道:“那小小愿意跟我们走吗?” 郭小小点头,突然又摇头道:“还不行,娘亲还要相公帮做一件事。” 白磊和林飘然对视一眼,几乎同时问道:“什么事?” 第59章 丈母娘考验女婿(求收藏,推荐) 郭小小犹豫一下,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娘亲留下了一封信,只能给相公看。” 白磊道:“小姨也不能看吗?” 郭小小想了想,道:“娘亲说只能给相公看。” 林飘然道:“既然这样,你就将信给你的小白相公看吧。” 白磊总觉得林飘然的话怪怪的。 郭小小道:“信被我藏到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小白相公跟我一起去拿吧。” 郭小小说的安全的地方是茅屋后的大石下,她说自己将信放在大石头下压着,就算别人知道了也搬不动。 郭小小撸起袖子,用力推着大石头,结果弄了半天,也没推动。 白磊哈哈大笑道:“小小啊,是不是石头长胖了?” 郭小小憋着嘴道:“瞎说,石头怎么可能长胖呢,一定是我刚刚吃饭的时候,把劲儿用完了,明天我就能搬开。” 白磊没心没肺的笑得合不拢嘴。 林飘然走上前,道:“小小,你让开些,小姨帮你搬开石头。” 言罢,林飘然抽下腰间的银色软剑,一剑斩下,凌冽的剑气像切豆腐一样将大石头切成两块,剑气余威将两半石头掀到一边。 “哇,小姨好厉害!” 白磊道:“呵呵,你小姨是宗师高手嘛,你要想学功夫,她可以教你啊。” “真的吗?”郭小小满怀期待的看着林飘然。 林飘然宠溺的摸着郭小小的头道:“嗯,小姨以后教你。” 白磊看着这一幕,嘴角漏出一丝笑意。 大宗师养成记,第一步完成。 郭小小从石头下的一个坑里,拿出一个用油皮纸包住的木盒子,又从里面拿出一封信交给白磊。 接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林飘然,意思是她不能看。 白磊打开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娟秀的簪花小楷。 信的内容分为两个方面,一是拜托看到这封信的人好好照顾郭小小,二是帮她迁坟。 “迁坟?”林飘然很诧异。 “嗯,而且咱们这位嫂子还很讲究,墓地她生前已经找好了,墓穴要求宽两尺一,长六尺四,深五尺三,而且只能我亲自挖,少一分都不行。” 林飘然听完神色哀思,道:“嫂子是苦命人,这么做也许是想来生有个好命吧。” 这种说法,白磊感觉也解释得通,但他总觉得这嫂子有些神秘。 从她嘱咐郭小小的那些事儿可以判断,这嫂子应该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但他为什么临死前不去找郭四海,将郭小小托付给他呢? 如果说,她不想让郭小小和郭思还有牵连,但她为什么又如此相信郭四海会派人来照顾郭小小,而且还对来人表示信任? 既然她信任郭四海,他完全可以在临终前将郭小小托付给她爹,以郭四海的本事,要保郭小小平安完,全没问题。比如,林飘然和天一门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她宁愿让自己的女儿当了半年的野丫头,过着偷鸡摸狗的日子,也没怎么做。 白磊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林飘然,但林飘然觉得白磊想多了。 林飘然叹了口气道:“小白,应该是嫂子病情来得太突然,来不及做这些准备吧。”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反正人都不在了,白磊也懒得多想。 一副猪哥笑脸的白磊道:“飘飘啊,今天不仅找到了咱侄女,同时也算是咱侄女的乔迁之喜,咱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林飘然一脸嫌弃道:“小白,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庆祝是指什么,但看你一脸猥琐的表情,我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林飘然说完,直接离开,看样子是要和郭小小一个屋睡。 “哎,这妹崽貌似是变聪明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白磊弄了一把锄头,来到郭小小母亲生前选定的墓地。 墓地在山上的一棵被雷劈过的古松下,还有用一堆乱石做的标记,地方并不难找。 但当白磊一锄头下去的时候,他发现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一声刺耳响声过后,他双手发麻,刚刚还分明看到火星四溅。 用锄头挖开表面覆盖的泥土后,白磊傻眼了,底下居然是一整块灰色的玄武岩。 白磊哭笑不得,这难道就是丈母娘考验女婿的套路,问题是这丈母娘都不在人世了,有必要这么玩吗? 何况,老夫也不是你女婿啊。 白磊很想一气之下,撂锄头不干,但想想人家就算不是丈母娘,也是嫂子,人都死了,也就这点遗愿。 再说,万一不干了,她要是晚上找上自己,那还不吓死个人。 白磊吐了两口涂抹到手掌上,硬着头皮往下挖,山林间一片刺耳的金属响声,地上被凿得直冒火星子。 铿—— 白磊还想干,但锄头不干了,最后也只能捡起断了的锄头下山去。 林飘然了解情况后很想笑,但是又觉得对嫂子不敬,所以憋得很难受。 “小小啊,如果不帮你娘按照她的遗愿迁坟,你是不是就不跟我们走?” 郭小小挠着头想了想,道:“我娘没这么说过,但我想让她走得安心。” 白磊摸了摸郭小小的头,道:“好吧,那我就只能多去买几把锄头咯。” 下午三人一起上山,总共带了十几把锄头。 郭小小在山林间放飞自我,林飘然在一旁看戏,干苦力的只有白磊。 没凿一会儿,白磊就精疲力竭了。 白磊喘着气道:“飘飘啊,要不你用剑,刷刷刷的来几下,咱们早点手工?” “小白,这是嫂子临终的遗愿,不能乱来,而且就算是用剑气,也很难一蹴而就。” 白磊道:“你武功那么高,用剑气都不行,我这赤手空拳要凿到什么时候啊?你就忍心我受这种折磨? 再说了,嫂子这么做很可能是想考验她女婿,难道说你默认了我真成了那丫头的相公不成,那到时候我跟你这关系……咦,想想还挺刺激的。 哎呀……你想谋杀亲夫啊!” 白磊知道玄武岩的莫氏硬度是5~7,而生活中不锈钢的硬度大概是5.5,足见这玩意儿有多硬。 三天时间,凿坏了5把锄头,才堪堪将墓穴的大致轮廓凿出来 至于深度,呵呵,平均深度不足二十公分,一尺都不到。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白磊觉得前世用的那种羊角锄头就很不错,但这个世界没有。 不仅如此,因为没有好钢,这个世界的锄头几乎都是生铁造的,非常脆。 逼不得已,白磊终于做出一个决定——炼钢。 第60章 三个振聋发聩的问题(求收藏,推荐) 白磊认为要么就不干,要么就干票大的。 土法炼钢说起来也简单,要说复杂就没法干了,关键是这个时代没那些检测仪器和设备,温度、含氧量、含碳量等最基本的参数都无法检测,所以只能靠一次次尝试。 至于想大规模练出那种百炼精钢,无疑是地狱难度。 四里八乡听闻小毛贼家的那个怪人要炼钢,一下全都来,当然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至于帮忙,那还得开工钱。 仅仅半天工夫,大佑村的一处开阔的空地上就建起了五六座土高炉。 用了五天时间,终于弄出了一点像样的钢,白磊姑且称之为钢,反正做锄头应该是够了。 白磊扛着两把新铸成的羊角锄头,自己继续没日没夜的凿着墓穴,因为嫌上山下山麻烦,他索性在山上搭了个草棚,每天雇个村民送饭来吃。 炼钢的事儿林飘然看着,这妹崽有些入魔了,记录的资料都有好大一叠,整个马寒山的纸都被她用完了,不得不花钱雇人下山去卖。 白磊在山上十天如一日,不知道山下炼钢的事儿越闹越大。 金县县令知道马寒山里有人练出精钢,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杀进山来,讨要炼钢之法。 林飘然一人一剑立在土高炉前,说什么也不让进,大有越界者死的架势。 金县县令大发淫威,厉声喝道:“大胆刁民,还不速速将炼钢之法交出来。” 林飘然一言不发,冷眼相待。 县令暴怒:“来人,给我……” 突然发现自己带来的几个捕快都不见了,回头一看,一个个躲在背后瑟瑟发抖。 “你们干什么,还不给我将这大胆女子拿下。” 一个捕快颤抖着道:“大大……大人,杀气……好强的杀气……” 县令大人不懂武功,但这些捕快多少会几手功夫,面对宗师高手的强大气场,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打死也不肯出手。 “大胆刁民,炼钢之法乃是利国利民,功在社稷的大事,尔等竟敢藏私,小心本官治你的大罪,还不快点交出来。” 眼看捕快是调不动了,县令大人只能威严恐吓。 “好啊,不知大人钱带够了没有?” 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白磊笑着,从土高炉后走了出来。 县令道:“你是何人?” “好说,我就是摸索出这炼钢之法的人。” “哼,你来的正好,还不快把炼钢之法交出来。” 白磊道:“我刚刚已经说了,不知大人钱带够没有?” 县令道:“炼钢之法乃国之重器,当属朝廷所有,你当这是买卖不成?” “大人这种人才也是国之重器,那为何还要拿朝廷俸禄?” 县令鼻孔朝天,理直气壮道:“笑话,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此乃天经地义,怎可跟市井买卖混做一团?” 白磊厉声道:“好一个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大人为君分忧有俸禄拿,那我等弄出这功在社稷的炼钢之法就该饿肚子吗? 别说什么流芳百世,也别派人送快牌匾或锦旗来,我等俗人在乎的只有填饱肚子,说不定你送来的东西只能当柴烧。 还有,大人带人理直气壮的抢夺我等的劳动成果,且不说这样做是不是于理于法不合,就算大人搬出大义,说这是为国为民,那好,我想请问大人,我等是不是这大宁朝的子明?大人可为我等考虑过? 当然,大人可以说这是舍小家为大家,那我再问大人,如果全天下的官员都这般想,只要认为是利国利民的东西统统充公,那天下还有谁愿意呕心沥血的钻研大人所谓的国之重器? 到时候会怎么样?没人愿意造新的农具,没人愿意琢磨更好用的织布方法,也没人愿意研究更有效的治理水患的策略…… 长此以往,如何获得更先进的生产力?如何创作更先的进文化?如何保证大宁最广大百姓的根本利益?” 白磊感觉口干舌燥,示意林飘然倒杯水来,喊了半天没见动静。 和林飘然愣住了一样,金县县令此时也是如梦如幻,有股热血沸腾的感觉。 虽然很多话听着不太懂,但大致意思听出来了,特别是最后三个振聋发聩的问题,听起来还真特么的带劲儿啊。 “大人,大人……” 白磊走上前,终于将震晕的县令大人喊醒了。 “啊,你要多少钱?”县令大人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说出这句话的,但他能确定这是自己的心声。 “呵呵,原来大人还是明事理啊。不多,这些村民的劳务费,加上我个人的投入一共二百两。” 县令大人突然眼前一亮,惊喜道:“呵呵,王先生也是明事理的人啊!” 白磊一怔,貌似这霸道县令是认出自己来了。 霸道县令丢下两百两银子,找来十几个人,半天功夫就将林飘然记录了十几天的资料抄写完了。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拿走原稿,一是林飘然和她的剑不答应,二是霸道县令还想让这些土高炉继续运转,摸索炼出更好的精钢之法。 县令大人走之前说自己过几日还要来,而且还留下十几人在这里帮忙。 一时间,马寒山里又多了十几座更高大的土高炉,一堆堆的生铁往山上运。 林飘然很不开心,认为白磊将炼钢之法卖便宜了。 白磊道:“本来就想公布出去的,能捞点成本回来已经不错了,至少那些村民的工钱不愁了。” 林飘然道:“可是你说了那么多,说的又那么有道理,为什么只要两百两?” “不是钱的问题,我说那么多只想告诉那个县令,让他尊重民间那些有用的劳动成果,最好能鼓励创新。我一分钱都可以不要,但天下其他人可不这么想,比如你,自己的心血,怎么能说拿走就拿走。” 白磊觉得这个时代,无论是跟谁讲知识产权,专利等都是扯淡,之所以跟那个霸道县令胡说一通,完全是看不惯他二五八万的样子,他要是客客气气,白磊准让他拿走。 掘墓的第十七天,差不多到了五尺深的位置。 白磊一锄头下去,再次火星四溅,这次动静不对,发出的一声闷响,像是挖到什么东西了。 此时白磊才发现,那块巨大的玄武岩,被自己硬生生的凿穿了。 小心凿开四周的岩石,玄武岩下出现的是一个铁盒子。 白磊又惊又喜。 惊是因为,他终于确定这个不知道该叫嫂子,还是叫丈母娘的女人并不简单——迁坟的最终目的还是一场考验。 喜是因为,他很期待通过考验的奖励。 第61章 鱼和熊掌兼得的机会(求收藏,推荐) 铁盒子很厚,材质非凡,没有锁,也没有机关,白磊直接就打开了。 只看第一眼,白磊就吃惊到合不拢嘴,出现在最上层的不是别的,全是银票,500两一张的大面额银票。 白磊迫不及待的数了一下,不多不少刚好200张,也就是整整十万两。 不用想,白磊也知道这些钱肯定是郭四海留下的,抱着一堆银票,使劲儿亲了好几口,白磊泪眼汪汪的感叹道:“乡亲们呐,我王老五活了这半辈子,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呐! 郭四海啊,好人啊,真是个大好人啊,你怎么就死了呢?” 银票下还有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一本厚厚的账本,不是普通记录出纳的账本,是一记录人情账的账本。 刚看几页,白磊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上面记录的东西实在太惊人,越往下看越惊心。 这特么根本不是人情账本,这就是一本生死簿啊。 上面记录的不仅有朝廷官员,也有江湖势力,商户巨贾也不少,每一笔罪证,每一笔秘辛都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随便公布一条,都足以要当事人穷途末路,身败名裂。 比如,上面记载朝廷有位名声显赫,被誉为是清正廉洁的官员,实际上是江南某豪族的嫡子,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关系,实际上以权谋私,为自己家族牟利提供了不少便利,光是抢夺他人田地,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的就有好几起案例。 再比如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金刀门门主,十几年前与自己嫂子通奸,被自己大哥发现,两人联合起来杀了当时的金刀门门主,最后又勒死自己的嫂子,让她装成是殉情。 至于商户巨贾的记载大都是和江湖势力,和朝廷官员勾结的案例。 厚厚的生死簿,几乎记录了整个大宁朝不为人知的罪恶之事,看得让人汗毛倒立。 白磊不知道郭四海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哎,郭四海啊郭四海,你这种人怎么可能让你活着!” 最下面放着的是一本有些发黄的书,或者说是是一本武功秘籍,封页上写着《正元经》三个墨迹残损的大字。 看着纸张和墨迹,估计很有些岁月了。 虽然有些惊喜,但白磊并没有太激动,他不能练武,武功秘籍对他来说也就是一团废纸。 抱着好奇的心情,白磊打开这本《正元经》一看,只看第一页他便大吃一惊,这本书居然是前朝国师东方弘文所作。 白磊听林飘然说过,东方弘文是为数不多的天生宗师体质之人,而这本《正元经》上的武功正是他所创,可想而知这套武功定然不凡。 第一页写得并不是武功心法,是东方弘文平生几件大事的自述。 东方弘文是前朝开国皇帝李元芳的军师,也是他的兄弟,在帮助李元芳建立景朝过程中立下过汗马功劳。 东方弘文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有勇有谋,文采、兵法,医术样样精湛,貌似麒麟丹就是他炼制的。 但上面并没有写麒麟丹的事儿,东方弘文到是提了一下自己研究出的一些药方,其中一种叫真元丹的据说药效不错。 白磊真怀疑这厮是不是卖假药的骗子,真元丹这名儿听着厉害,感觉玄之又玄,或许是前世玄幻、仙侠网文看多了的缘故,白磊觉得low逼的不要不要的。 牛皮到是吹得挺响的,说这真元丹能洗经伐髓,不过条件挺苛刻的,所谓不破不立,想要洗经伐髓必须要先自断经脉,如此经脉重铸的时候,同时也会洗经伐髓。 怎么看着眼熟? 这特么的不就是和老夫前不久受伤的情况一样吗? 难道这真元丹就是麒麟丹? 白磊根本停不下来,埋头继续往下看,越看越惊心,心跳加速,满面通红。 没错,这感觉堪比第一次看少儿不宜刊物的情形。 这当然不是那种404的书籍,之所以如此激动,完全是因为开了金手指的感觉。 据东方弘文所说,真元丹是为了配合修炼《正元经》才研制出来的,《正元经》本是他穷尽毕生心血创造出来的绝世神功,但是因为他自己是天生宗师体质,全身经脉异于常人,要比一般人粗壮,韧性也更强,所以《正元经》并不适合普通人。 《正元经》是东方弘文根据自身特质创造的武学,修炼《正元经》催生的劲气比一般武学强悍数倍,如果没有特殊体质根本无法修炼。 想要修炼《正元经》,至少是天生通三十二窍以上的体质,一般普通若是修炼,不出半天,必定走火入魔,经脉炸裂而死。 东方弘文为了不让自己的心血变成鸡肋,所以才想出利用药物来改变练武之人的体质,以此来满足修炼《正元经》的苛刻条件。 遗憾的是,东方弘文没来的及验证真元丹的药力就死了,到底真元丹有没有那么神奇也不得而知。 真元丹并不能帮助打通穴窍,它的作用是壮大经脉。 自从得知自己经脉重铸之后,白磊确实发现自己身上青筋暴起的时候,要比印象中的粗大些,以前总觉得是这个世界人的身体不同,现在看来自己服用的麒麟丹十有八九就是真元丹,而且还真的起作用了。 将《正元经》翻看完后,白磊心中涌起一股热血,他的思想中不仅包含了原主与生俱来对武道的认同,同时也包含了前世自己仗剑走天涯的武侠梦,如果只在生命和武功之间选择其一,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但如今有鱼和熊掌兼得的机会,他很难不心动。 《正元经》是一本劲气心法,一共十层,每层对应一个品级,十层都学会便是宗师,至于能不能成为大宗师,这种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白磊再次翻开这本《正元经》,盘腿而坐,按照第一层心法口诀呼吸吐纳。 仅仅片刻后,便感到有东西在自己经脉里蠕动,这是呼吸吐纳后催生的劲气,这股劲气蠕动得越来越快,最后快速往下肢窜去。 脚底的涌泉穴一阵轻微的刺痛,这股劲气一分为四,又分别向着三阴交穴、足三里穴,尾闾穴窜去。 随着白磊呼吸催生的劲气越足,下肢这股劲气也越来越强大,不停的冲击这下肢的四大穴窍。 如果把筋脉比喻成水渠,那体内的劲气就是水,人体的三十六大穴窍就是渠道上的闸门,当水流足够大时,再强的闸门也会被冲开。 啪——啪——啪——啪—— 随着体内连续发出四道鸣响,白磊整个人一松,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下肢的那道劲气也慢慢平静下来。 第62章 半日入九品(求收藏,推荐) “这就成了?” 白磊用力握紧拳头,感觉自己的力量似乎有所增长,呼吸也更加连绵悠长。 “哈哈……老夫可以练武了,狗日的江湖,等老夫神功大成之日,就是江湖风起云涌之时。 哈哈……老夫要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呃,怎么有种成为大反派的感觉?” 从正午到半晚,白磊一直在虔心修炼《正元经》,犹豫真元丹洗经伐髓壮大了筋脉,他如今的体质修炼《正元经》可以说是水到渠成。 一个下午的时间,白磊已经将《正元经》练到了第八层,全身已经打通三十二个穴窍。 “老夫果然是个天才,居然一下午就入了八品,哈哈……再接再厉,一定要超过王大,让你丫的在老夫面前装逼。” 白磊再次沉浸在修炼中时,山下的林飘然突然感觉莫名的烦躁,作为一个宗师,这不是她该有的心境。 她已经好多天没吃到那道糖醋鱼了,不仅如此,她突然发现自己做的饭菜根本没法吃。 小院的厨房内,林飘然和郭小小一大一小并肩而立,两人神色凝重。 “小小,准备好了吗?”林飘然深沉道。 郭小小使劲儿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道:“嗯,小姨,这次一定只许成功……” 林飘然接话道:“不许失败。” 说完,林飘然拿起菜刀。 砰砰砰…… 砧板上的鲤鱼眨眼间被处理干净。 “小小,生火。” “收到。” 锅红油滚,将鱼下锅。 呲呲呲…… 一系列手忙脚乱的操作后,林飘然突然愣住了。 “小小,下一步是怎么来着?” 郭小小挠了挠头,道:“哦,我想起来了,大火收汁,小白相公就是这么干的。” 林飘然道:“很好,那就加大火力。” 几分钟后,厨房内浓烟滚滚,两人灰头土脸的捂着鼻口往外跑。 “咳咳,小小,你好像记错了?” “小姨,我觉得这种活不是我们女人该干的,还是交给小白相公吧?” 林飘然道:“你说的很对,但是我等习武之人应该有愈挫愈勇,坚韧不拔的毅力,学做这道糖醋鲤鱼,表面上看是学做菜,实际过程中有更深刻的体会。” 郭小小抹了一把自己被熏黑的小脸道:“啥子体会?” 林飘然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冒烟的厨房,道:“体会就是,小姨没有做饭的天赋。” 郭小小:“呃……” 山上,一棵被雷劈过的古松下。 白磊光着上身,衣服是半个小时前脱下的,在冲击最后四个穴窍时,他突然发现自己浑身燥热,体内像是被火烧一样。 本以为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他急忙停止修炼,几次尝试后,还是如此,身体也并没有大碍。 白磊便认为是正常表现,继续修炼后,体内劲气越发强悍,最后变得狂躁,终于一口气冲破了最后四个穴窍中的三个,只剩下气海穴一窍不通。 此时,白磊全身通红,不停的冒着热腾腾的白气,身上的汗水不断流出,又不断蒸发。 体内四肢百骸中的劲气拼命的往气海穴窜去,狂暴不安的冲击着气海穴。 但,虽然体内劲气足够强悍,却是各自为战,根本无法冲破气海穴。 此时的气海穴就像是立在一片汪洋中的石柱,潮水从四面八方一起冲向它,想将它冲倒,但实际情况却是,四面八方的力量在相互抵消,石柱依然屹立不倒。 白磊越来越急,只差一步就破九品,他不想停止。 随着继续呼吸吐纳,体内催生了越来越读的劲气,四肢百骸中的劲气继续疯狂的涌向气海。 几乎体内所有的劲气都纠缠在气海穴周围,它们相互乱窜,挤压,最后越来越狂暴。 这就像成百上千的人群堵在门口,但大门紧闭,不得而入,背后还有更多的人涌了过来,这种情况肯定要出事。 终于,白磊捂着腹部大吼一声瘫倒在地。 痛,腹部位置有一股,撕裂的疼痛,这是一种从内而外的刺痛,像是有千百根烧红的针在腹部穿刺。 白磊试着运转劲气,将气海穴附近堵塞的劲气散去,但是发现这团劲气已经不听使唤了。 劲气还是在腹部位置乱窜,突然,一股劲气窜到了自身的下体中,瞬间肿胀充血。 “啊————” 白磊痛苦不堪,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自我了解。 林飘然虽然承认自己没有做菜的天赋,但经过一下午的坚持不懈,终于还是像模像样的做出了那道糖醋鲤鱼,只是大佑村的鲤鱼估计也被祸害得差不多了。 前几道糖醋鲤鱼被郭小小跪舔跑了,林飘然又做了一道,这次想要给白磊尝尝,当然要是能得到白磊勤俭持家、贤内助等的夸奖,那也应该是极好的。 林飘然刚到半山腰,便听到白磊凄惨的叫喊声,她本能的丢下菜篮子,运起轻功疯狂的往山上飘去。 见白磊全身火红,蜷缩在地上,林飘然吓傻了,连忙跑过去查看。 “小白,你怎么了?小白,你别吓我……” 白磊意识恍惚,双目翻白,眼中血丝交错,看着眼前的林飘然,猛然间,体内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飘飘,我好难受,救我……” 话音未落,白磊已经化身一头野兽,向着林飘然扑了过去。 暮色中的山林响起一阵阵如野兽咆哮般的喊声,刚刚栖息的鸟儿惊得一片四散。 咆哮声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躺在草棚中的两人谁也不想动。 过了良久,白磊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弹了起来。 他使劲儿握紧拳头,感觉到全身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这不是普通人该有的力量,这是体内的劲气。 “不是做梦,不是做梦……是真的,我真的重新练回武功了,我能练武了,哈哈……” 白磊盘腿而坐运转劲气,发现气海穴周围拥堵的劲气已经散开了,不仅如此四肢百骸的劲气疯狂的涌入气海。 “这是……通了?气海穴通了……最后一窍也通了,三十六穴窍全通,这么说我入九品了?” 半日入九品,这种情况太匪夷所思了,白磊自己都不信。 他使劲儿掐了掐自己,发现很疼,又跑过去掐了一把林飘然。 啊—— 砰—— 白磊习惯性的被踹飞了出去。 “白磊,你疯了吗?我大腿都被你掐紫了!” 躺在地上摆成一个大字的白磊什么也听不见,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感觉全身每个细胞都装着满满的幸福。 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后,白磊这才将事情告诉林飘然。 这回换成林飘然激动了,她比白磊还激动,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抱着白磊,又蹦又跳。 糊里糊涂的,两人又滚进了草棚里,山林间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第63章 不正经的武功(求收藏,推荐) 等两人完全平复下心情,已是半夜时分。 林飘然分析白磊走火入魔,应该有两个原因。 “哪两个原因?” “第一,当然是你修炼的方法不对,你太急于求成了,这是练功的大忌,越是高深的武功,修炼的时候越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很容易走火入魔。 第二,是你的气海穴异于常人。 所谓穴窍是指人体经络线上特殊的点区部位,而习武之人所谓的三十六穴窍指的是连接劲气运行经络的枢纽,这些枢纽在破开之前会阻塞劲气运行,破开后就成了储存劲气的点区。 气海穴是这些点区中最大的一个,也是储存劲气最主要的一个点区。 说你的气海穴异于常人,准确来说是要比一般人的气海穴点区要大,这种情况是极为难得的练武天赋,因为的体内将比别人储存在更多的劲气,这也是为什么同样是气海劲气满,同样是宗师,实力相差较大的原因。 不过,气海穴点区大也意味着破开时的难度更大,再加上你刚刚胡乱来一通,当然不可能冲破最后一窍。” 白磊总结了一下林飘然的话,简单的说就是他天赋异禀,破气海难度比别人大,但好处也比别人多,气海点区更大,可以储存更多劲气,成为宗师后更加牛逼。 这特么的不就是说,我的查克拉比别人多么? 呵呵,果然穿越还是有福利的。 白磊还在领取穿越福利大礼包而暗自高兴,林飘然眉头却蹙起了眉头。 白磊发现林飘然的异样,一脸古怪的问道:“咳咳,飘飘啊,刚刚情不自禁,发力过猛,你是不是还在疼?” 林飘然瞬间柳眉倒竖,白磊吓得连忙躲开。 你还别说,入九品之后身手好多了,被家暴时,逃命的几率也要大不少。 见林飘然愁眉不展,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白磊问道:“老婆大人生气了?” 林飘然沉思了片刻道:“小白,大哥大嫂留下的这本《正元经》,原本修炼条件苛刻,但是却被你半日就学会了,这可能是上天注定给你的机缘,但是关于这套武功的有些情况,我还是想和你谈谈。” 白磊笑道:“怎么突然这么正式?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林飘然道:“你可知道为何你走火入魔时,我们交合后你便能破开气海穴?” 白磊一愣,他还真没想那么多,不过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坏笑道:“难道是老婆大人刚刚用了什么秘法,例如阴阳双修等?” 林飘然道:“你只猜对了一半,不是我用了这种双修的秘法,而是你。” “是我?” 白磊懵逼了。 虽然老夫很想学这种功夫,但是我不会啊。 林飘然道:“不错,我看过这本《正元经》,里面所讲的劲气运行的方法确实有这种功效。 刚刚也正是因为我体内的劲气进入到你的体内,才引导你气海穴周围瘀堵的劲气冲破气海,同时你体内的劲气也有一部分进入到我的体内。” 我靠,这居然是一套不正经的武功啊,老夫喜欢。 白磊大惊道:“这么厉害,那我们多来几次不是无敌了?” 林飘然道:“没你想的那么神奇,所谓的双修并不能平白增加双方的功力,但双方的劲气能互补,使修炼效果更好。” 白磊听不太懂。 林飘然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你想要增长功力还得老老实实的打坐吐纳,这种方法只能是在你遇到瓶颈时,破开阻塞,从而达到更好的修炼目的。” 白磊得意道:“这样啊,听着也不错,没有瓶颈老夫修炼得一定比别人快。” 林飘然很郑重的说道:“小白,我想告诉你的是,这种修炼方法为江湖很多正道人士不耻,你最好不要乱用,特别是我师傅,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到时候我们……” “哈哈,老婆大人什么叫不要乱用啊?跟你一起练算不算乱用?” 林飘然红着脸,啐道:“你别说了……” “哈哈,我知道了,说了那么多,你就是怕我和别的女人一起练吧?你这是提前操心,顺便把醋还吃了。” 林飘然忍不了,干白大人他丫的。 牛逼哄哄的白大人自以为破了九品,本有和宗师老婆一战之力,就算打不赢也要输得拉风些。 但是,仅仅一个回合,白磊就被制住了。 “哎呀,疼疼……断了,断了,老婆大人快放手……” 林飘然松开扭住白磊的手,道:“就你这水平,出招精妙一点的六品都打不过。” 白磊苦着脸道:“不是吧,难道我是个假九品?” 林飘然道:“你以前练的是兵器吧,拳脚功夫一塌糊涂,重点是你对劲气的运用更是乱七八糟,只会使用蛮力,跟不懂武功的小小有什么区别?” 白磊反驳道:“我拳脚功夫确实差了点,但我们白家的《战魂气》本来走得就是刚猛横劲的路子,这算不得蛮干吧?” “你现在练的不是你们白家祖传的武功心法,这样乱来当然不行。” “那怎么办?” “这套《正元经》你学得太快,根本没适应过实战,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从明天起勤加练习,我会亲自监督你。” “老婆大人您辛苦了,这些你收着。” 白磊将整整十万两银票交给林飘然,吓得林飘然脸都绿了,小媳妇儿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林飘然说什么也不肯要,苦口婆心的劝说白磊将这些钱用到正处,让白磊直呼扫兴。 这种情况要是在前世,呵呵,老夫就是皇帝,家里的老婆那就是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宫女儿。 那本“生死簿”,白磊没有告诉林飘然,他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实在是这事儿太过重大,一不小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且,上面还记录了天一门“林老实”的一些秘辛,虽然并不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但最好还是不要让林飘然知道,免得破坏了“林老实”在她心中的形象。 此后几天,林飘然很好的扮演了一个贤内助的角色,从早到晚的监督白磊练功,就练炼钢的资料也不记录了。 也许是受原主思想的影响,这几天练武虽然辛苦,白磊到是乐此不彼,甚至是越来越兴奋,也越来越有一个高手的样子。 林飘然看在眼里也是满满的成就感,但郭小小有些不开心,一是,小白相公答应给她做的那些好吃的到现在还没兑现,二是,糖醋鱼吃多了,胃口不好,喝开水嘴里都是甜的。 第64章 暴脾气的北堂未若(求收藏,推荐) 千里之外的大宁朝皇宫内,一身金色长袍的北堂未若,威严而不失华贵的坐在书案前。 在她面前躬身而立的,是一个留着羊胡子,面色红润,穿着黑蟒袍的中年人,他便是黑衣使敛事之一的张长遥。 北堂未若埋首看着书案上的奏折,脸色越来越难看,等全部看完后,她的柳眉已经皱成了一团。 北堂未若抬起头,发出一丝嘲笑,道:“好一个郭四海,好一个四海会,还真不愧为天下第一商会啊,敛财数额居然堪比朝廷半年的税收,朕还真是要好好谢谢你。” 北堂未若继续发出嘲弄的苦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谁? 笑完,又对张长遥道:“张敛事,四海会的事儿办的很好。” “陛下言重了,替陛下分忧是我等的本分。” “嗯,张敛事可还有事奏?” 张长遥又拿出一封奏折,恭敬的递给北堂未若,道:“陛下,天命教最近动作频繁,大有死灰复燃之势。” 北堂未若摇了摇手,示意张长遥不要说话,她自己会看,实际上她最怕听到这些官员,文邹邹的瞎扯一通,贼烦人。 如果能自己看,她绝不听人说。 “这王哲是谁?”北堂未若突然问道。 “据说是一位江湖奇人,两日时间不到,便不费一兵一卒铲除了天命教在固原的势力,另外,此人不仅大挫过北奴七皇子的商队,还有除淫贼、造水车、赠药方等造福一方的大事,还证明了千年来流传的滴血认亲之事不足信。 臣最近还听闻,这位王先生在西北的大山里摸索出了冶炼精钢之法,想必不日便有准确的消息传来。” 北堂未若听完若有所思道:“嗯,此等人才当为朝廷效力,先查查他,若是没问题再做嘉奖。” “是。” 奏事完,张长遥刚准备退下,北堂未若突然叫住了他。 “张敛事,这次的折子写得很好,没有乱七八糟的废话,一目了然,以后都按照这样来,最好让朝堂上那些狗官也学学。” 张长遥本来一阵窃喜,听到后面,嘴角却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这位陛下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葩皇帝啊,哪有君王骂自己底下的官员是狗官的,这要是让那帮御史知道了,那还不唾沫星子喷上天。 张长遥走后,北堂未若又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道:“王哲?山西人?那个小王八应该没这个脑子吧?” 张长遥走出御书房不远,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太监拦住了他。 老太监满脸菊花灿烂的笑着道:“张大人没说漏嘴吧?” “程公公交代的事儿本官当然不会出差错。” “那就好,那就好,张大人办事就是得力,咱家谢过了。” “呵呵,程公公言重了,就算程公公不说,那位也交代过,只是本官能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李相家的公子已经传回消息,那个王先生就是白万里的儿子白磊假扮的。 听闻李相已经采纳了对西川的“葡萄酿计”,那个败类很可能被李相看重了,以李相的个性,此等人才定会推举入朝,到时候公公和那位,难道还要请李相帮忙隐瞒吗?” 程公公苦着脸,笑道:“哎,没办法,我们这也是为了陛下好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长遥离开后,程公公骂骂咧咧道:“该死的小兔崽子,死了多好,活着让谁都不省心,没死就干脆学你那个情种老爹,躲着不见人也好。” 忽然,一道尖叫声传来。 “老不死的,你死到哪里去了?” 程公公一听,吓得打了个寒颤,提起裤腿就跑,边跑边应声道:“来了……来了啊,小祖宗,这儿呢……” 北堂未若一脸寒霜,看着谄媚笑脸的程公公,愈发觉得讨厌。 “老不死的,你要再敢偷懒,朕砍了你的狗头。” 程公公委屈巴巴道:“陛下,老奴没有偷懒,老奴去送张大人了。” “人家有手有脚,要你送个屁啊,你是不是还想着你指挥使的位置,朕告诉你,你再插手黑衣使的事儿,朕砍了你的狗头。” 程公公哭天抢地的喊道:“老奴冤枉啊!” 北堂未若烦躁的吼道:“别嚎了,朕问你,那件事儿还没结果吗?” 程公公默不做声。 “你聋了?” “陛下,是你不让我插手黑衣使的事儿的。” 北堂未若气得想骂娘。 “你个老不死的,想气死老娘是吧?” “陛下,您是皇帝,不能爆粗语。” “老娘就爆了,怎么着?快说,查到那小鬼在哪里没有?” 程公公苦着脸道:“陛下,老奴早就不管事儿了,而且这事儿自始至终也不是老奴在查,您还是去问管事儿的正主吧。” “呵,不管事儿?你个老不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指挥使的位置你是交出来了,可黑衣使第十七所——鹰眼,还在你的手里吧?” 程公公心里暗暗吃惊,终于还是被这小祖宗知道了,看来那位还是告诉她了。 哎,也不知道是该感到欣慰,还是该担忧。 黑衣使总共设有十六所,但实际上还设有第十七所。 如果说黑衣使是朝廷的鹰爪,抓着江湖和朝堂,那黑衣使第十七所就是鹰眼,他们负责盯着江湖和朝堂。 鹰眼没有职位高低之分,只对指挥使负责,几乎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而它又无处不在。 虽然被小祖宗识破了,但程公公,依旧不打算承认,笑嘻嘻的谄媚道:“呵呵,陛下说笑了,黑衣使总共也就十六所,何来第十七所?” “哼,你老不死的,还当老娘是当年那个不懂事儿的小姑娘,该知道的老娘都知道了,既然你舍不得交出手里的人,就好好的帮老娘办事儿,不然,老娘砍了你的狗头。” “呵呵,老奴知道了,知道……” …… 十几天下来,白磊已经能和赤手空拳的林飘然过上三招。” 白磊气的牙痒痒:“老夫就不信了,难道只能撑三招?” 林飘然淡然道:“只有三招,不能再多了,再多我也不好放水。” 呃…… 白磊心里一片拔凉。 “小白,你别沮丧,其实你的武功已经很高了,比一般九品要高不少。” 白磊苦笑:“有什么用,在老婆大人手里不还是个渣渣。” 林飘然想了想道:“九品当然不能跟宗师比,不过只要学会几套精妙的武功招式,你的实力应该还能提升。” “那是必须的,特别是轻功步伐,打不赢,逃命也是极好的。对了,你那套飘来飘去的轻功就不错,我要学。” 林飘然摇了摇头道:“扶摇残影没有师傅同意,不能教你。” “切,你们天一门规矩就是多。” 你们天一门有牛逼的武功,我们老白家就没有吗? 呵,我那便宜老爹养儿子虽然不靠谱,但说到功夫可是不差,那套《天问刀法》王大都能学,老夫学起来应该也不难。 第65章 便宜老爹受过巨大打击?(求收藏,推荐) 《天问刀法》一共七招,前三招分别是颠易、散亡、伏匿,中间三招,乱惑、九天、天式,最后一招叫问天。 前三招都是根据白家刀法演变而来,但无论是精妙程度,还是威力都远胜之。 因为有白家祖传刀法做基础,白磊不到三天便完全掌握了前三招。 他心里也颇为得意,老夫的天赋也不比王大那个夯货差。 中间三招花了十几天才学会,但白磊总感觉差了点什么,虽然这几招精妙绝伦,威力很大,但用起来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乱或有种不顾一切,大有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感觉,九天则有些矛盾,甚至是畏手畏脚,顾此失彼,至于天式,这招有种想解脱,但却求仁不得的意味。 按照江湖规矩,偷看他人练武是大忌,虽然白磊不介意,甚至表示欢迎,但林飘然还是选择不过问白磊修炼《天问刀法》的事。 白磊还想一气呵成炼成这套刀法,给林飘然一个惊喜,只是现在遇到问题了,他又不得不求助林飘然。 “老婆大人,你迟早是白家的媳妇儿,早看晚看不都一样,再说了,以后咱们家一大堆孩子,我也教不过来,到时候还得让你帮忙。” 林飘然翻着白眼,啐道:“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在白大人死皮赖脸的攻势下,林飘然还是接过了《天问刀法》的羊皮卷秘籍。 刚看第一眼,就感觉一股凌厉的刀意袭来。 “银钩铁画,入木三分,好刀法,果然好刀法!” 林飘然神色激动,眼神中闪着兴奋的精光。 白磊憋着嘴道:“老婆大人,你能先看完,再恭维吗?” 林飘然道:“不,这不是恭维,只看字迹就知道这套刀法必然不凡,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种强大的刀意,小白,这刀法是何人创?” “哈哈……”白磊忍不住大笑道:“飘飘啊,你是不是已经猜到这刀法是我那便宜老子所创,才故意说这番话来恭维你未来公公啊?” 林飘然了一惊,道:“这刀法是白叔叔所创?” 白磊坏笑道:“什么白叔叔,叫公公。” 林飘然脸颊微红,没有理会白磊,她继续看着羊皮卷上的刀法。 渐渐地,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突然,林飘然问道:“小白,叔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白磊很诧异,不知道林飘然为什么这么问。 想了想说道:“要说我那便宜老爹出了什么事儿,我也不知道,我都六七年没见过他了,不过他应该还死不了吧。 哎呀,你又打我的头!” 林飘然怒目而视道:“你该打,身为人子怎么可以如此对长辈不敬。” 白磊反驳道:“我对他不敬?他自己没有一个当爹的样子好伐,我十五岁就被他丢进四海会那个龙潭虎穴里,六七年来对我不闻不问,如果不是这张羊皮卷,我还以为他早就死了呢?” 白磊言罢,林飘然蹙眉道:“小白,叔叔这么做一定有苦衷的,你不能恨他。” “苦衷也许真有吧,我也懒得管,至于恨,也谈不上,就是觉得他不靠谱,从我记事起,他就常年在外奔波,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一年都难得回一次家……总之,家门不幸啊!” 林飘然蹙眉道:“小白,叔叔可能有重要的事要做,而且很能可遭受过大悲恸,心里很苦,你要理解他。” 白磊诧异道:“咦,为什么这么说?” 林飘然道:“这套《天问刀法》前三招虽然精妙,威力强大,但也只是一套上乘刀法。 然而,这后面几招极为不凡,这不是只凭功夫造诣就能创造出来的,后面几招刀法中包含了强烈的个人情绪,具体来说,乱或这招带有怒,九天中有矛盾,天式中有恨,至于最后一招,更加复杂,我也看不出来。 一个人如果没有遭受大悲大痛,是根本创作不出这种不凡的功夫的。” 白磊心里一惊,难道自己那个便宜老爹真的遭受过巨大打击? 白磊叹了口气道:“飘飘,你说咱爹是受到了什么打击呢?” “肯定跟叔叔这几年失踪有关” 白磊歪着头道:“难道是被相好的背叛了?” “哎呀,你还来!”白磊捂着头嚎道。 林飘然想了想又问道:“小白,叔叔能创造如此非凡的武功,想必江湖上也应该是大名鼎鼎吧,不知叔叔的名号是?” “哦,我老爹不算是江湖人士,他也是黑衣使,听秦广王说,他有可能做到镇抚使的位置,结果自己跑到西川去潜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秦广王?难道叔叔就是,和当年秦无云并称为万里无云的白万里?” “是吧,这名头很响吗?” 林飘然鄙视道:“你连自己的父亲的大名都不知道,真是枉为人子。 我听师傅说,万里无云的称号当年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特别是白叔叔,虽然他是黑衣使,但江湖上习惯称他为白衣使,因为他侠肝义胆,嫉恶如仇,行事光明磊落,江湖正派人士对他都非常敬仰。” “我靠,老爹这么厉害,那我这个江湖败类岂不是给他丢脸丢到家了,怪不得他躲着不出来。” 关于自己这个神秘而不靠谱的老爹,白磊认为自己回京后还是要好好查找一些线索,至于能不能把他揪出来,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对了,飘飘啊,这套刀法真的那么厉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嗯,不过你目前只能学会前三招,后面几招不仅是你,就算天赋再好的人,无法领悟其中的意境,也只得其形,不得其意,发挥不出最强的威力,至于最后一招问天,可能只有在某些契机下,才能使出来。” 得,练了好几天,原来练的是个花花架子啊。 呵,王大还牛逼哄哄的说自己能学会,这厮估计不是吹牛,就是傻逼不懂。 摸索土法炼钢的事儿快完了,以马寒山的条件,炼成的钢已经不能再精益求精了。 金县县令想在这儿直接弄一个炼钢厂,因为条件不允许,被白磊否决了。 马寒山附近没有铁矿石,也没有大量的水资源,而且运输也是一个大问题,唯一多的只有树木,算是不缺木炭。 “大人,西北之地炼钢有一个重大隐患。”白磊说着,指了指北边。 县令大人失声道:“北奴人?” “不错,所以大人还是快点将炼钢之法的资料整理,上交朝廷,必要的时候,这些参与炼钢的工人也要封口。” 金县县令听完,点点头,狠厉的说道:“先生放心,这些刁民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出去。” 白磊大惊道:“大人该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咳咳,先生说笑了,本官是想找几个黑衣使吓唬吓唬他们。” 白磊无语,黑衣使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帮狗官搞臭的。 “大人,如果可以的话,就将这些工人一并带往京城吧,这些人说起来也是熟手。” “嗯,本官会考虑一番的。” 白磊觉得这个金县县令是个好官,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想干一番事业,在这穷乡僻壤的西北算是难能可贵的。 白磊将西川有玉米、土豆、红薯等作物的消息告诉了他,画了一些图,也告诉了他这些作物的栽种方法。 如果他有心,自然会派人去弄些种子回来栽种。 第66章 水筲无梁——饭桶(求推荐,收藏) 时间逝水,从白磊告假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 四月廿三,白大人说宜带老婆,侄女出门。忌老婆、侄女不听话。 要在夏至前带着一个拖油瓶,赶回宁安城,时间有些紧。 白磊决定南下去川蜀,再弄条船沿长江而下。 出门前白磊做了一个重大决定——重新做回自己。 看着变年轻的白磊,郭小小瞅了半天,道:“虽然还是长得一般般,但起码不老。” 白磊觉得这孩子白疼了。 郭小小还是个孩子,但不是普通的孩子,体质比一般习武之人还要好,策马奔腾完全没问题。 不过,由于白磊的高大黑马跑不过林飘然的小毛驴,郭小小果断放弃了策马奔腾。 三天后,阶州。 一路上非常顺利,顺利得有些让白磊纳闷,居然没有人认出自己这个江湖败类。 林飘然道:“江湖上的事儿就是这样,传得快,去得也快,而且你这张大众脸,也不见得谁会记住。” 哎,白磊觉得这老婆也白疼了。 进阶州城的一条山道上,白磊等人终于遇到一点麻烦了。 只见小道前方立着一个,身高超过九尺,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砍柴刀的蒙面大汉。 “此山是我……” 大汉刚喊出台词,白磊从马上纵深一跳,三两步就跳到大汉跟前,二话不说,一脚将他撂倒在地。 夺过他手里的砍柴刀,对着大汉的屁股往死里抽。 “啪——此山是我开是吧? 啪——此树是我栽是吧? 啪——啪——啪—— 我让你学人家打劫,老夫打烂你的屁股先……” 打了半天也不见大汉哀嚎。 白磊还以为打坏了呢,定眼一看,这厮把头埋在地上,胀红着脸,眼中泪水汪汪。 再仔细一看,这特么哪里是大汉啊,一脸稚气未脱,分明就是一个大块头的孩子嘛。 “你叫啥?多大了?” “毛大毛,十四。” 这名儿还真别致,才十四岁,怪不得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样子,这个年龄的孩子,在女人面前被打屁股,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毛,你为什么打劫?” “没有钱了,肯定要打劫啊!不打劫,不打劫的话没有钱用,就打劫才能维持生活。” 呃……这话听着耳熟啊。 毛大毛告诉白磊,他从小父母双亡,十二岁到一家地主家做长工,一般长工五两银子一年,他只有二两,原因是他一个人要吃三个人的饭,虽然他能干五个人的活。 过了两年,这厮要吃五个人的饭,最多也只能干六个人的活,地主家觉得他吃得越来越多,干活却没长进,就把他赶了出来。 日子没法过了,这厮才加入了山贼圈。 “干这行多久了?” “半天。” 切,原来是第一天上班的实习生啊。 “干过几票?” 毛大毛半天才开口道:“我说我一票都没干成,大侠你信吗?” 白磊信了,不止是这一声大侠叫得他浑身舒坦,更主要的是,从刚刚到现在,毛大毛的肚子一直在叫,饿成这样还出来打劫,也真是为难他了。 “以后别干这个了,跟着我有肉吃。” 毛大毛惊喜交加,看着白磊愣了半天,抓耳挠腮,似乎在纠结什么。 “你不愿意?” “不是,我就是觉得这位大侠,你看着眼熟。” 我靠,一路相安无事,该不是被一个实习期的小毛贼认出来了吧? 郭小小兴奋的跑过来道:“大个子,你认识我们家小白相公呀?” “小白相公?小白……白……” 忽然,毛大毛嘴巴张成一个圆圈,道:“哦……是你,你是那个江湖败类,衣冠禽兽。” 白磊无语:“我去,居然真被你认出来了。” “哼,我毛大毛虽然只是堂堂长工,但在江湖上也算是呼风唤雨,我才不和你这个丧尽天良,卖主求荣的无耻败类一起呢?” 白磊就纳闷了,为毛你特么的前面的话狗屁不通,后面骂老夫到是溜的一比。 一旁的林飘然忍俊不禁,郭小小却不干了。 “你敢骂我家小白相公,我要打你。” 说着,一把揪起毛大毛,一只手将他举了起来。 白磊急忙道:“小小,快放开他,咱们是文明人,要讲道理。” 毛大毛像见了鬼一样的看着郭小小,应该是被吓得不轻。 白磊道:“毛大毛,我问你,江湖上如何称呼你?” 毛大毛将灰扑扑的鼻子朝上天,牛逼哄哄的说道:“哼,说出来吓你一跳,我毛大毛江湖人称水少无量,怎么样,这名头够响亮吧?” 白磊挠着头道:“敢问毛大侠,这名头何解?” “哼,就知道你没读过书,我告诉你,水少是指我这人踏实,不说假大空的话,无量是指我这人气量大,水少无量就是说……” “诶,你等等,谁给你起的这名儿?” “我做长工的时候,黄老爷家的护院给我起的,怎么着,不好吗?” 林飘然突然对白磊道:“这护院戏耍他呢,水少无量是指水筲无梁,水筲没有梁就是饭桶啊,呵呵。” 我靠这帮人太毒了吧,这么欺负一个孩子,还是个傻孩子。 可怜的孩子,以后你就跟着老夫吧,虽然你不愿意,但是老夫还是很有信心将你忽悠到手的。 “咳咳,水大……不毛大侠,算了还是叫你大毛吧,大毛啊,其实呢江湖上的人对我有些误解。 哎,当年我也像你一样走头无路,才选择加入四海会的,四海会虽然收留了我,但其实是想我给他们卖命。 我十五岁进入四海会,没日没夜的干活,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牛多…… 但我无怨无悔,至少能有一口饭吃,你说对不对?” 毛大毛傻傻的点点头。 “可是,后来他们不光要我干活,还要我去帮他们谋财害命,残害无辜,你说这事儿我能不能干?” 毛大毛拼命摇头。 “我不干,他们就打我,不给我吃东西,你知道肚子饿是个什么滋味吗?” “我知道,我知道……”郭小小举着手喊道。 “这位同学没你的事儿,毛大毛同学你来回答。” 毛大毛道:“肚子饿了会……” “不错,肚子饿了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就像这位郭小小同学,她会偷鸡,还有你,你会打劫,而我选择的是投靠朝廷。 因为我知道,四海会还有千千万万像我这样的人,如果他们受不了饿肚子,而去做伤天害理的事,那整个江湖将是一片腥风血雨,你说是不是?” 毛大毛义愤填膺的狠狠点头。 “所以,为了天下苍生,我毅然选择了一条江湖中人最鄙夷的道路,我背信弃义投靠朝廷,但谁又知道我的苦衷呢,大毛啊,你知道吗?” 毛大毛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大毛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跟我混吗?因为你跟我当年一样,一样走投无路,一样误入歧途,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深情的目光看去,满眼都是我十五岁的影子…… 当年我误入歧途的时候,没有人帮我,所以我对自己说,如果我遇到了像我当年一样的少年,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帮助他,呵护他,不让他误入歧途。 现在,你知道我是何等的用心良苦吧?” “呜呜~~” 毛大毛哭得稀里哗啦的说道:“别说了,大侠,有吃的吗,我好饿啊……” 第67章 居然真的有菊下楼(求收藏,推荐) 川蜀,天府之国,前世白磊旅游时曾在此待过一段时间,印象最深的是美食和美女。 可惜的是美人依旧,美食却非原来的味道,没办法,这个世界整体料理水平也就那样。 如今,川蜀的美食只有麻,没有辣。 白磊到不介意,其他人却遇到了一些困难。 林飘然很挑剔,坚决不吃有花椒的菜,郭小小很艰难,美食当前管不住自己的嘴,却又不堪忍受感觉不到嘴唇的痛苦。 最让人揪心的是毛大毛,这厮第一次吃川菜,不小心吃到花椒,突然大喊“这菜有毒”,一怒之下,差点掀桌子。 白磊解释了半天,这厮依旧疑神疑鬼,还说江湖险恶,不得不防。 白磊无力解释,最后给他找了根银簪子,让他吃饭前,自己先用银针试毒。 沿嘉陵江顺流南下,用了四天半,到重庆府。 重庆府相比于马寒山那旮旯,繁华程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郭小小本色出演一个乡间第一次进城的野丫头,对什么都好奇,一路上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不过她最关心的还是吃的。 忽然,看着一家建筑颇为大气的酒楼,白磊心头一怔。 “我去哦,菊下楼,这川蜀居然真的有菊下楼?” 林飘然道:“小白,有什么问题吗?” 郭小小急忙道:“小白相公都说他要去,我们一起去了不就知道了。” 毛大毛道:“小白老板,这酒楼在江湖上很有名吗?” 大毛原本称呼白磊为老爷,白磊觉得太俗,而且他也不老,叫大侠到是不错,可听多了,总感觉很逗比。 白磊最后让他称呼自己为老板,这货不知道是不是是跟郭小小学的,前面非要加“小白”两字。 几人进入酒楼,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 白磊道:“据说这菊下楼是当年逃难到川蜀来的,天才女厨师陈阿贝开的,她有着料理至尊龙厨师的称号,江湖人称贝仙女……” “客官,本店开业七十余载,从未听过……”肩头上搭着一条脏兮兮抹布的店小二,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桌旁。 大毛不耐烦的摇手驱赶:“去去……你个堂堂店小二懂个屁啊,我家小白老板都说了,那还有假?” “……话说,这贝仙女的儿子,也就是这菊下楼的小当家,那更是了不得啊,他天生味觉和嗅觉敏锐,任何吃的东西,只要吃一口就知道是用什么食材做的……做菜也是天赋异禀,十三岁就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特级厨师……” “客官,你瞎说啥子呢,我们家小当家才两岁半,还在吃奶……” 毛大毛一瞪眼,店小二急忙闭嘴。 “小当家虽然在做菜方面很厉害,但他有一个非常强大的敌人,这个敌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一个厨师界的组织,他们被称为黑暗厨师界……” 毛大毛惊呼道:“妈呀,这名儿一听就是江湖上的大反派,小白相公这个黑暗厨师界,是不是擅长在饭菜中下毒,而且银针试毒都无法检查出来?” “咳咳,非也非也,黑暗厨师界里都是了不起的厨师,他们做菜也很好吃,但是他们为了做菜不择手段,违背了料理是给人带来幸福的这至关重要的一点,而他们最终的目的是,用美食控制整个江湖……” 桌上鸦雀无声。 大毛和小小被惊呆了,林飘然眉目含笑,忍俊不禁。 店小二紧张道:“客官,你这是干啥子嘛,好好的吃个饭,说的那么吓人。” “小白老板,你别管他,继续说,这黑暗厨师界,最后有没有……” 白磊道:“当然不可能啊,小当家和他的团队也是相当厉害的,话说他们中有面点师,钢棍解师傅,七星刀雷恩,颜值美女赵梅丽,还有打酱油的色小孩四郎,他们一次次瓦解了黑暗厨师界的阴谋……但是想要最终打败黑暗厨师界,必须找到八件传说中的厨具……” 毛大毛眼睛瞪大,郭小小张着嘴,还在流口水,林飘然若有所思,似乎也是来了兴趣。 店小二扯下肩上脏兮兮的抹布,擦了一把脸,道:“客官,您说的这传说中的厨具是什么?” 其他人一听,拼命点头,似乎也在等这个问题的答案。 “咳咳,传说中的厨具,相传是几千年前,天降陨石制成,拥有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由于厨具力量过于强大,因而将这八样厨具封印于中国大陆的八个地方…… 如果一名厨师可以同时掌握八个厨具的用法,食用同时用八个厨具烧出来的菜,则可使食用者长生不老…… 这八件传说中的厨具分别是,永灵刀、转龙壶……玉龙锅……” 嘶……听故事的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长生不老这种蛋都扯碎了的事儿,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玄之又玄,神秘莫测,这谁受得了啊。 震惊过后。 林飘然:“小白,你这故事太玄乎了吧?” 郭小小:“小白相公,我要吃传说中的厨具做的菜。” 毛大毛:“一听这厨具的名字,就知道了老厉害了。” 店小二:“客官,当厨子真的有前途吗?” “咦,你怎么还在?”白磊诧异道。 店小二哭下不得:“客官,我这不是让你们点菜吗?顺便听了一会儿故事……” 说道点菜,郭小小最有发言权,但这此,小丫头却拿不定主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玩笑,到了贝仙女的菊下楼,一定得点一些有名的菜式,不然就对不起这个让人口水直流的故事。 “小白相公,这菊下楼最有名的菜是什么?” “说起菊下楼的特色啊,我记得贝仙女有一道用豆腐做的菜,叫魔幻麻婆豆腐。” 郭小小不干了。 “我不吃豆腐,我要吃肉。” “这可不是一般的豆腐,是魔幻麻婆豆腐,不对,是六味一体的魔幻麻婆豆腐。 普通麻婆豆腐,最多也只有五味,分别是辣、香、色、烫、麻,但贝仙女创作的这道魔幻麻婆豆腐,还有一味就是酥……” 这么厉害,郭小小口水泛滥,众人跃跃欲试。 但…… “客官,您说的这个麻婆豆腐是什么菜?” 得,原来还是在讲故事。 麻婆豆腐这道菜都没有,还谈什么六味一体的魔幻麻婆豆腐。 没有麻婆豆腐,郭小小点菜也变得简单了,于是乎,所有的鸡鸭鱼肉都点上了。 在等上菜的时候,江湖经验丰富的大毛,突然扯了扯白磊的袖子,道:“小白老板,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会不会是黑暗厨师界的人?” 说着用眼神示意,酒楼二层楼的斜对面。 白磊发现,坐在那里的是一个长相颇为俊朗的公子。 不同于刘禹飞的温文尔雅,风流倜傥,这位公子的样貌更偏向女性的阴柔,却又英气逼人,举手投足间还散发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公子自饮自酌,桌上放着一把古琴,似乎意识到白磊他们在看自己。 公子拱手道:“兄台的故事很精彩,在下也是无意间听见的,还望见谅。” 公子的声音很好听,偏向中性,很有磁性。 白磊礼貌性的向他拱了拱手,没有说什么。 突然发现林飘然神情凝重,右手不自觉的握着腰间银色软剑。 “飘飘,怎么了?” “高手。” “多高?” “非常高,我打不过。” 嘶…… 贼吓人啊! “又没打过,你怎么知道打不过?” “他一直就坐在那里,我却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气息,实力绝对在我之上。” 白磊点点头,还好没有惹怒对方。 大毛凑过来道:“小白老板,他是不是黑暗厨师界的人?” 哎,这孩子入戏太深了。 “咳咳,大毛啊,黑暗厨师界的人是不会带着乐器的,看见他桌上的古琴没有,我怀疑他是魔音坊的人,他们擅长用音律扰乱敌人的思绪,我们万不可着了道。 现在,听我的,低着头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小白老板,你果然也是如雷贯耳啊,放心我知道了。” 特么的,就算你只会一个成语,也不要瞎用好伐。 楼上公子耳根一动,心想:“魔音坊?大宁江湖有这么个门派吗?” 第68章 《蜀绣》换轻功(求收藏,推荐) 因为带着两饭桶,点的菜比较多,上菜的伙计累的满头大汗。 面对店小二一脸怀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白磊不得不先把账结了。 小二立马眉开眼笑,说话也中听了。 “几位客官慢用,吃完饭这绣楼正好开门,今日正好是评选绣品的日子,好不热闹,几位客官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瞧瞧。” “咦,刺绣?”白磊有些好奇。 林飘然道:“蜀地的刺绣,每年会评选两次最佳绣品,同时也是蜀地刺绣销往外地的交易定价的日子,一般这个时候,蜀地都是各地丝绸商贾云集。” “是嘛,蜀绣啊!这必须要去看,赶紧的,吃完了,我们去瞧瞧,最好买一些绣品回去,反正迟早要布置新房……” 看着林飘然含怒的眼神,白磊不敢继续往下说。 郭小小擦了一把嘴上的油渍道:“小白相公,人家还小了,成婚还早着呢!” 呃…… 这丫头真会给自己加戏。 林飘然调侃道:“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喜欢刺绣?” “这有什么,刺绣是一件艺术,尤其是这蜀地的刺绣,更是有名。” 林飘然反驳道:“是吗,可我只听问江南的刺绣有名。” 白磊道:“孤陋寡闻了吧,蜀绣可是和苏绣、湘绣、粤绣并称为中原的四大名绣,而这蜀绣还是四大名绣之首呢。” 林飘然道:“苏绣和湘绣我倒是听过,可这粤绣好像是南疆的吧,跟我中原有什么关系?” 白磊这才想到世界不同于前世,广东那一块现在还真不是属于中原正统。 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当然要自圆其说了。 白磊道:“正所谓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南疆自古就是我中原之地,只不过是暂时自立而已,别说南疆,就是西川、北奴等地迟早也是我中原的一部分,四海统一必将是大势所趋。我现在将粤绣归位中原四大名绣也没什么不对吧?” 此时,楼上公子耳根又动了一下,削葱玉指下意识的握紧酒杯。 林飘然啐道:“切,说了那么多,你该不是想去看那些绣娘吧?” “咳咳,飘飘啊,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这是真的喜欢蜀绣,才想去看看的,对了,我还听过一首赞颂蜀绣的词,我唱给你听。” “咳咳……” 白磊润了润嗓子,一本正经的,深情的看着林飘然,唱道: “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 君可见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 江河入海奔万物为谁春 明月照不尽离别人……” 白磊并未唱完,他知道唱歌虽然不是收买人命,但也容易将人震出内伤。 不过,这首《蜀绣》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还是太惊艳了,以至于众人都惊呆了,也没谁在乎他的声音和唱功。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从自嗨中回过神来的白磊吓了一跳,林飘然眉目如画,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郭小小嘴里咬着一根鸡骨头,呆呆的眨着眼。 大毛的大嘴塞满了食物,忘了咀嚼。 白磊正享受在装逼成功的气氛中,突然,背后一阵疾风,他本能的转过身,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林飘然已经挡在他前面,腰间的银色软剑出现在她手中,面色凝重的看着前方,而对面正站着楼上那位俊朗的公子。 公子浅浅一笑,道:“扶摇残影?好轻功,原来姑娘是天一门的人,失敬失敬!” 林飘然冷声道:“你的银河惊鸿也不错。” 白磊感觉画面不对,这是要开干的架势啊。 他将手背在后面,示意小小和大毛躲到一边,结果半天没动静。 回头一看,差点吐血。 毛大毛一脸兴奋,标准的吃瓜群众神态,郭小小更要命,这丫头还在胡吃海塞,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白磊仔细打量着这位公子,越看越觉得他有种女子的柔美感,本以为他是女扮男装,结果这厮居然真的有喉结,看来是个纯爷们儿没错。 公子道:“姑娘别误会,在下是刚刚听闻这位公子唱的词曲颇为惊艳,想要结交一番,也希望能听完全词。” “结交就不必了,至于想听全词,有缘再说。” 林飘然的言语有些不善,白磊很怕真的打起来。 林飘然说过,自己干不过这位公子,虽然自己是九品,可以助她一臂之力,但还带着两个傻了吧唧的拖油瓶啊,要是真干起来,还真不好说。 这时,公子指着白磊道:“在下想要结交的是这位公子,况且刚刚那首词也并非姑娘所做,姑娘应该做不了主吧!” 林飘然突然暴怒起来,心说我的男人我还做不了主,反了天了都。 “谁说我做不了主,他敢不听我的,我就……” “飘飘,不得无礼!”白磊连忙制止道。 林飘然一听,哟呵,真是反了天了。 回首对着白磊怒目而视,白磊连忙眨眼睛,示意她先冷静下来。 白磊对着公子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李,排行第三,这位兄台可以叫我李三。” 咦,李三?跟那个牙人李四是什么关系? “咳咳,李三公子,我要是不给你全词,你会不会打我们?” 李三一愣,笑道:“兄台说话真是风趣,君子不夺人所好,兄台若是能将刚刚那首词赠予在下一观,在下愿意奉上500两润笔费。” 李三话音刚落,林飘然拿出一叠银票,举在手里道:“500两你也好意思说,这是五千两,请你马上离开!” 靠,这败家娘们儿,吃错什么药了,送上门的钱不赚就算了,哪有还将自己兜里的往外贴的? 白磊一把抢过林飘然手里的银票道:“呵呵,李公子,她开玩笑呢,你别介意。” 李三将肩上的古琴取下,道:“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身无长物,这把琴名为凤鸣,是名师巧匠之作,虽然比那些流传千古的古琴要差不少,但多少也有些价值,在下愿意用其交换兄台的那首词,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白磊没想到这个李三居然如此执着,愿意拿自己随身携带的古琴来交换,看来是个痴人。 白磊对这些痴人还是很有好感,正打算将那首《蜀绣》写给他,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忽然,林飘然道:“我家先生对古琴没什么兴致,不过李公子若是愿意拿出刚刚那套《银河惊鸿》的轻功作为交换,我们到是可以考虑一下。” 我靠,这娘们儿是谁啊? 怎么感觉老夫出门带错媳妇儿了。 林飘然话音刚落,李三欣喜道:“姑娘此话当真?” 白磊还以为林飘然在故意刁难李三,没想到的是,李三居然答应得这么痛快,甚至是觉得自己赚了。 从林飘然的语气中,白磊可以判断出李三的《银河惊鸿》这套轻功,因该是极为不凡。 虽然很多状况搞不清楚,但白磊觉得自己肯定是赚了。 看向同样神情诧异的林飘然,白磊心里感叹,我这老婆大人果然是贤内助啊! 白磊三两笔将那首《蜀绣》写完。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李三也将《银河惊鸿》的修炼方法写完了。 林飘然看了一下,神色兴奋的对着白磊点了点头,示意轻功秘籍是真的。 李三拿着《蜀绣》的词,连声称赞道:“兄台才情横溢,在下佩服至极。” 白磊道:“呃……其实这首词不是在下所做的,我也是从一个叫春哥的人那里听来的,据说是一个叫四爷的人所做,对了,他也是川蜀人。” 李三笑道:“兄台说笑了,蜀地若是流传如此惊艳之词,在下怎么会不知道呢?想来兄台也是淡泊名利之人,在下明白,明白。” 特么的,说真话总是没人信。 反正老夫已经承认抄袭了,是你们自己不信的啊。 “兄台,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希望兄台能将这首词刚刚的唱法教给在下,兄台放心,不会很麻烦,在下熟悉音律,只需一两遍便可学会。” 白磊觉得有些为难,自己唱歌是个半调子不说,对着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长得像女人的男人唱歌,总感觉怪怪的。 第69章 李三版《蜀绣》(求收藏,推荐) 李三很守承诺,只让白磊唱了两边,至于他学会没有,那就不得而知了。 从酒楼出来,吃饱喝足的两个饭桶,又开始在街上到处野。 白磊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套《银河惊鸿》的轻功,林飘然却不让,似乎有所顾忌。 “飘飘啊,你今天很奇怪耶!” 林飘然道:“小白,这套轻功以后再看,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先离开重庆府。” “怎么了?”白磊很疑惑。 林飘然神色凝重道:“那个李三身份不简单,《银河惊鸿》是西川皇室的功夫,他很可能是西川皇族之人。” 白磊大吃一惊道:“不是吧,西川皇族的功夫都弄来了,老婆大人你也太厉害了吧!” “我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谁知道他居然真的将《银河惊鸿》拿出来交换,但是我还是不放心,怕他有什么阴谋,所以想快点离开。” 白磊想了想,道:“我觉得你想多了,那个李三就是个痴人,应该没那么多心眼,再说这是大宁的地界,他一个西川人还能翻了天不成。 甭怕,咱们还是去看绣娘……呃,看绣品……” “小白,你终于承认了。”林飘然残忍的一笑。 白磊打了个寒颤道:“承认什么呀,我这是口误,倒是你今天奇了怪了,平白无故的拿银票砸人,而且还是五千两。” 林飘然有些不自然道:“我就是讨厌那个李三,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像什么话。” 白磊大笑道:“怪不得你觉得人家有阴谋呢,老婆大人你居然吃一个男人的醋……” 绣楼今天确实热闹,白磊一行人到的时候,里面快吵翻天了。 白磊逮到一只路人甲,问道:“路人甲,跟老夫说说,介个是什么个情况?” “你是啊?我叫莫胜任,不叫路人甲。” 呵,陌生人和路人甲,这不都一样样嘛! 这个陌生人告诉白磊,今年来蜀地收刺绣的商贾比以往少了很多,蜀地的刺绣现在是供大于求,而且这些奸商还联合在一起压价,整体价格比以往低了近六成,因为对价格非常不满,所以才吵起来。 白磊看向场中的人群,发现外地商贾一个个趾高气昂,本地商户则是气愤填膺。 郭小小突然对白磊道:“小白相公,你看那些姐姐都在哭。” 白磊看向绣楼,发现楼上倚着大片女子,她们一个个脸上忍泪含悲,有的还在擦着眼泪。 林飘然道:“那些都是绣楼的绣娘,刺绣卖不出好价钱,她们今年的日子也难过了,哎!” 白磊道:“低六成的价格,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莫生人道:“可不是,价格压得这么低,刺绣商户也还好说,这些绣娘可是指望靠着些绣品养活家人啊,刺绣卖不出价钱,那些织绸的人家,养蚕的农妇,今年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哎,这些奸商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咦,分析的在理啊,这货虽然是陌生人,但也是个明白人啊。 白磊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陌生人,只见此人三十来岁,留着短须,脸颊消瘦,背后背着一把古剑,腰背笔直,看上去颇为精神。 “莫大哥分析的在理,莫大哥应该是江湖人士吧,想不到对这民生之事也如此在行,在下受教了。” 莫胜任道:“阁下严重了,在下衡山派莫胜任,不知阁下是?” 我靠,这衡山派的难道都姓莫吗?莫大,莫太冲(第四声)、莫小宝、还有谁来着? “哦,在下白寒山。莫大侠,衡山派掌门是叫莫小贝吗?” “咦,白兄弟为什么这么问?” 老夫说,是中了那个叫宁财神剧本的毒,你能理解吗? “呃,以前遇到过一个叫莫小贝的疯丫头,她自称是衡山派掌门,还让我给她买糖葫芦……” 莫胜任大惊道:“白兄弟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我勒个去哦,这是触发什么剧情了吗? 莫胜任自知有些失态,连忙解释道:“白兄弟,实不相瞒,你说的那个疯丫头是我的小姑妈。 不过白兄应该是听岔了,她叫莫小佩,这次本是和我一起下山办事,只是她太贪玩,受不了管教,自己跑出去玩了,我这都找了她好几天了。” 呵,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乱入某些奇葩片场呢。 “那个莫大侠啊,你小姑妈的事儿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她跑去哪里了。” “哎,让白兄弟见笑了,师门不幸啊!” “哪里哪里,莫大侠,你小姑妈真的是衡山派掌门吗?” 莫胜任尴尬道:“怎么可能,这丫头整天疯疯癫癫的,她这是说胡话呢!” 此时,场中商户已经吵的不可开交,甚至带着火药味。 一个本地商户骂道:“你和龟孙儿,低六成的价格连一半本钱都不够,最少按原价的八成。” “按原价五成,不卖拉倒。” “格老子的,你这是想喝我们的血啊!” “……” 白磊问道:“莫大侠,为何今年来收绣品的商贾比以往少了许多?” 莫胜任道:“哎,说起来就扯远了,这事儿还是要从京城的一首诗说起……” 甭说了,白磊大致明白了,都是那首被秦广王拿出去装逼的诗词惹得祸。 “……商贾们见西川的葡萄酿有利可图,纷纷开始倒卖葡萄酿,大笔钱财都流入西川了,如今采买传统商品的商贾减少了许多……像蜀地刺绣这种情况,大宁并不少见,只不过蜀地的价格确实被压得太很了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苦笑,原来罪魁祸首是自己啊! “爱卖不卖……” “卖个锤子……” “妈卖批,卖你妈个仙人铲铲哟……” “……” 终于冲突还是爆发了。 林飘然叹息道:“哎,利来利往,可谁会管那些底层百姓的死活呢?” “小白相公,他们为什么打架?”郭小小歪着脑袋问道。 一身江湖义气的毛大毛郑重其事的问道:“小白老板,干起来了,我们帮哪边?” 忽然,乱糟糟的绣楼中传来一声叹息。 “哎——” 在场所有人都一惊,这声叹息声并不大,甚至很轻微,但在场所有人都清晰可闻。 林飘然惊呼道:“劲气传音,是他,是李三!” 莫胜任道:“好深后的劲力啊,此人绝对是宗师级高手。” 白磊也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虽然只有一声,但却像是对着自己耳朵发出的一样,非常清晰,的确是李三。 就在场中一个个不知所措时,李三出现在绣楼顶层的横梁上,他盘腿而坐,那把凤鸣古琴横在他双膝上。 李三没多说一句话,他双手拨动琴弦。 铮——铮——铮—— 一声声悠扬的琴音在耳边响起,音色清亮,曲调深沉委婉。 每个人听着都如痴如醉。 突然,白磊感觉不对劲,这曲调为何那么熟悉? 当李三一开口时,不仅是白磊,林飘然和两个小鬼也惊呆了。 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 君可见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 江河入海奔万物为谁春 明月照不尽离别人 芙蓉城三月雨纷纷四月绣花针 羽毛扇遥指千军阵锦缎裁几寸 看铁马踏冰河丝线缝韶华 红尘千帐灯 …… 李三唱的正是那首《蜀绣》,曲调、伴奏都不差,他富有磁性的独特嗓音,给人一种凄婉的美感,白磊甚至感觉比春哥唱得还好,至少更有古韵味。 君可见刺绣又一针有人为你疼 君可见夏雨秋风有人为你等 翠竹泣墨痕锦书画不成 情针意线绣不尽鸳鸯枕 翠竹泣墨痕锦书画不成 情针意线绣不尽鸳鸯枕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在场所有人还沉溺在其中,久久没有回神。 啪——啪—— 白磊带头鼓掌,这才将惊醒众人。 啪——啪——啪—— 掌声许久不歇。 看着梁上神色自若的李三,白磊突然笑了,他想到一个问题,难道这首歌真的只适合纯爷们儿唱? 掌声停歇后。 李三道:“诸位,这首词是今天在下无意中所得,在下唐突出现,唱出这首词并非是为了炫耀,也非单单想邀诸位欣赏。 在下想告诉诸位,这些刺绣都是绣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在你们眼中这些刺绣只是获利的商品,但在她们眼中,这些刺绣寄托了她们对良人的哀思,寄托了她们对生活的希望,也寄托着她们对将来的期待……她们本就生活不易,希望诸位能给她们一条活路。 言尽于此,诸位好自为之。” 李三走了,使用银河惊鸿,几下就飞走了。 秀楼上的绣娘,一个个哭红了眼,不只是因为刚刚那首词,还有李三的话。 莫大侠也红着眼,一怒之下那出身上仅存的73两银子中的70两,购买了一些绣品。 场中像莫大侠一样的人有不少,但没他冲动,别人都是量力而为。 白磊直接买了两千两银子的刺绣,林飘然觉得他小家子气,败家娘们儿一气之下又拿出自己五千两的私房钱。 白磊告诉他,路途遥远,不好携带,两千两是极限了。 本地商户和外地商贾都各让了一步,最后是按原价的七成收购。 白磊离开前,塞给莫胜任一百两碎银子,说是借给他的,差点把这家伙又感动哭了。 第70章 真的遇到了莫掌门(求收藏,推荐) 两千两银子的绸缎,足足有十三箱,白磊不得不租了一艘大船。 两天时间,顺长江而下,到云阳。 船上。 “芙蓉城三月雨纷纷四月绣花针……” “大毛,别唱了!”白磊捂着耳朵,心里有些烦躁。 一路上,男女老少都在传唱这首《蜀绣》,他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小白老板,这首词好听。” “我知道好听,可你唱不好听。” “哦!” 见毛大毛可怜兮兮的样子,白磊有些于心不忍。 “你的砍柴刀呢?我来教你几手刀法。” 据大毛自己说,他跟那黄老爷家的护院学过几手功夫,但,实际上他除了长得吓人,力量比较大以外,所谓的功夫完全是鬼打架。 白磊教大毛的是白家祖传刀法,这套刀法是白磊爷爷从战场上留下来的,没什么技巧,就一个字练。 大毛有些笨,好在有激情,不会太让人上火。他拿着砍柴刀一刀又一刀的劈着,白磊在一旁看着那套《银河惊鸿》的轻功秘籍。 林飘然告诉他先不要急着学,上乘武功都靠悟性,先将秘籍领悟透彻,如此方能在修炼的时候融会贯通。 白磊已经看过好几次了,他觉得自己已经领悟了,说起来自己前世看了七年的杂书,别的不说,归纳总结还是用得得心印手的。 他打算找时间尝试着练习一下。 突然,噗通一声响,什么东西掉进水里了。 大毛呆呆的看着江面,对白磊喊道:“小白老板,刀没了。” 老夫确实倒霉了,怎么将你个憨货带在身边。 特么的,练个刀能把刀练到江里去,这要是有人的地方,你都能把人给练没了。 白磊想想都觉得吓人。 郭小小突然跑出来,嘲笑道:“大个子真是笨,一招刀法都没练会,还把刀给练没了。” 毛大毛很怕郭小小,不仅是郭小小的力量完爆他,在练武方面同样如此。 本来毛大毛和郭小小都是林飘然在教的,只是大毛太笨,郭小小又太聪明,两个人在一起容易出事儿。 郭小小没心没肺,喜欢嘲弄大毛,大毛又正是自尊心强的年龄,一气之下就不练了。 面对郭小小的嘲讽,毛大毛没有半点脾气,力量不行,练武不行,就连吃肉他都比不过,别人肉吃多了会腻,郭小小不会,她只管饱。 “小小,你呢?怎么没去练武?” “我都学会了,小姨说能教的基础功夫都交给我了。” 呃…… 白磊本来还想赶走郭小小,安慰一下大毛的,没想到却无意中补了一刀。 “大毛啊,咱不跟小小比练武,要比咱比高、比重、比肉多,这些你都是最棒的。” “小白老板,我想买刀。” “好,靠岸补给的时候帮你卖。” 郭小小吵道:“我要去,我要去,我也要去。” “你跟小姨留在船上看着行李。” “不要嘛,小姨天天画漫画,一点都不好玩。” 白磊也觉得教林飘然画漫画是一个错误,小媳妇有些入魔,对啥事儿都不关心,包括白磊。 云阳城的一间兵器铺外,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 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黝黑,面容冷峻,眼神中带着些许杀气。 “小白老板,这小哥好可怜啊!” “大毛,你江湖经验丰富,知道这种情况不要多事对吧?” “嗯,以我多年的江湖经验看,小哥肯定是犯错了。” 哎,这孩子应该是当长工的时候,犯错被罚跪多了吧。 大毛喜欢大刀,越大越好,最后选了一把手柄比刀身还长的朴刀,不知道为何,白磊一看那玩意儿就想起宋押司。 店铺掌柜告诉白磊,门外跪着的少年是来求剑的,前天有个女子来卖了一把剑,剑很一般。 昨天少年找到这里,说那把剑是他的,想要买回去,却又没钱,最后就跪在这里不肯走。 白磊拿着少年的铁剑看了看,道:“掌柜的,一把破剑值多少钱啊,你让他给你打一段时间的工,用工钱抵剑不就完了。” 掌柜道:“我是这么说的,可他不肯啊,说要练武,没时间打工。” “呵,江湖中人都是这尿性,行吧,这把剑卖给我吧,再给我选把横刀。” 一出门,白磊将少年的破铁剑丢给他。 “七两银子,有缘再还给我。” 白磊刚准备走,少年快速起身,也许是跪久了,腿脚有些麻,先是有个踉跄,但很快控制好了身形。 他拦在白磊前面,道:“我帮你做件事抵债。” 大毛马上抢先道:“都是江湖中人,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呃……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 “大毛,别唱了。” 白磊发现少年胸口内好像有东西在动,还是活物。 “那是什么?你身上。”白磊指了指他的胸口道。 少年小心翼翼地的将手伸进破旧的衣服里,拿出来的是两只小狗,一黑一白,只有个把月大小,非常可爱。 “用这两只小狗抵债怎么样?” 少年沉默,似乎在思考。 半晌后,少年开口道:“我答应过它们的母亲,好好照顾它们。” 白磊觉得这少年有趣,明明一身杀气,却又有一颗善心。 白磊道:“好吧,说说你和它们的故事。” 少年道:“我十三岁的时候,打猎遇到狼群,是它们的母亲救了我……” 白磊看着蹲在地上逗两只小狗的大毛,突然道:“等等,你说一只狗打败了狼,还是一群狼?” 少年道:“大花很凶,个头很大,比最大的狼还要大不少。” “大花是你给他们母亲取的名字?” “嗯,不久前它被几个人杀了,那些人想要抢小黑和小白,我把那些人杀了,带着小黑小白闯江湖。” 少年的语气冷淡,自始至终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白磊大概已经猜到这两只小狗是什么品种了,能干掉一群狼的大狗,也只有獒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道:“江寒,十五岁。” 白磊一笑:“名字倒是很符合你的气质。” “我出生的时候,天很冷。” “江寒,我很喜欢这两只小狗,卖给我怎么样?我会好好饲养它们。” 少年想了想,道:“我母亲死的时候将我托付给一个老猎人,是他将我养大的,小黑小白是大花临死前叼来给我的。” “你是说要像老猎人养大你一样养大两只小狗?” 少年点头,没有做声。 嗷嗷~~ 小白狗奶凶奶凶的吓得大毛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白老板,小白好凶啊!” 白磊没理他,有些遗憾的对少年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你的故事很好,就当是抵债了。” 忽然…… “黑小子,黑小子,我骗到钱了,不是,我弄到钱了,可以帮你把剑买回来……” 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女摇着手里的钱袋子,边跑边喊。 “咦,黑小子,他们是谁啊?” 大毛一下子站起来,吓得少女连连后退。 开启江湖豪侠模式的大毛解释道:“这位女侠,我乃江湖上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人称六人敌的毛大毛毛巨侠,不知女侠如何称呼?” 自从知道以前的外号是饭桶的意思后,毛大毛就改了,因为他一个人现在要吃六个人的饭菜,白磊给他取的外号叫“六人敌”。 但他嫌不够霸气,最后白磊又给他取了个“毛巨侠”的称号,别人都是大侠,他因为个头太大,叫巨侠也说的过去。 “噗嗤……” 少女哈哈大笑道:笑死个人了,哪有人这样介绍自己,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也不知道羞羞,还有我只听过大侠,可没听过巨侠……” 大毛想解释,被白磊制止了。 少年带的情绪道:“剑有人帮我买回来了,我不需要你骗来的钱,你还回去吧。” 少女问道:“你不是不喜欢欠人情吗?” 少年道:“我会还。” “你没钱怎么还?”少女有些幸灾乐祸。 少年不做声,似乎没想好。 白磊道:我已经说了,你刚刚讲的故事就当是还了。” 白磊叫上毛大毛,准备走,却又被少女拦住了。 “你不能走,我帮他还钱。”少女将装着几两碎银子的钱袋递给白磊。 白磊笑道:“偷的还是骗的?” 少女呈现出一丝恼怒,凶巴巴的说道:“你别管。” “就算我不管,他能领你的人情吗?” 少年,少女同时陷入沉默。 两人是不就前才遇到的,结伴而行,因为钱财耗尽,少女骗了少年的剑,拿去卖了,后来见少年跪了一天一夜求剑,少女很后悔了,最后决定去弄钱帮他把剑买回来。 很有意思的小故事。 “江湖救急,我也没想那么多,他那把破剑又值不了几个钱,我答应过会送几把宝剑给他的。” 白磊调侃道:“呵呵,你吃饭都成问题,原来是把钱财都用来买宝剑了。” 少女恼怒道:“哼,我衡山派别的没有,几把宝剑还是有的,我莫小佩身为掌门继承人,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白磊一脸惊呆,居然真的遇到了传说中的莫掌门。 第71章 有些人不得不杀(求收藏,推荐) 两只小獒被白磊取名叫一黑二白,原因是避讳他的名字,但主要还是受不了林飘然没完没了的调侃。 少年江寒为还债选择跟着白磊一起走,尽管莫掌门认出白磊就是江湖上的那个败类,他也依然没有改变决定。 他说老猎人告诉过他,能不把见到的喜欢的东西据为己有的人,一般不会是坏人。 船上。 莫掌门对坐在船头的江寒道:“黑小子,我告诉你那个姓白的不是好人,你别跟着他,跟我回衡山派吧。” 江寒不做声,摇了摇头。 白磊笑道:“莫掌门这是打算走回衡山去啊。” 莫小佩凶巴巴的说道:“姓白的,别得意,我迟早戳穿你的真面目。” “呵呵,随时恭候,不过你是不是把这几天的饭钱和住宿费结了?” “哼,我们堂堂衡山派掌门继承人,会差你几个破钱,等我找到我侄儿,自然会还你。” “是吗,忘了告诉你,我在蜀地遇到过莫胜任莫大侠,他把所有的银两都用来买刺绣了,最后还是我借了一百两的盘缠给他的。” 莫小佩吃了一惊,道:“你真的认识我侄儿?” “呵呵,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带着一个骂了我一路的疯丫头上路的?” 莫掌门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拿我做要挟,逼我侄儿还钱。” 白磊:“……” 船上。 白磊纵深一跳,身体斜着笔直的冲向船顶,脚掌用力的蹬在船顶上,身体飞向江面,如同打水漂一样,两脚踏着水面,快速向江岸的石壁掠去。 双脚猛地蹬在石壁上,如同利箭一样回头,踏着水面掠回船上。 银河惊鸿是一套上乘轻功,与林飘然的扶摇残影飘逸鬼魅不同,银河惊鸿更注重实用,也就是用最简单的动作,达到更快,更高,更远的地目的。 银河惊鸿瞬间爆发要强过扶摇残影,但因为太消耗劲气,长距离不如扶摇残影。 呼—— 深呼吸,平息一下内息。 林飘然告诉白磊,轻功说到底是利用身体的爆发力,加上催动劲气控制身形,来达到快速移动的目的。 一套上乘轻功,都是前人总结出来的,但是如果拘于形式,那实际运用就会受限制。 所以,想要学好轻功,结合实际融会贯通才是关键。 林飘然走过来道:“看来你真的领悟了这套轻功,不过还不够,如果是李三,最多三步就能到岸边,你用了九步。” 银河惊鸿白磊才学三天,有如此成就林飘然也很意外,每次看白磊练习轻功,她眼神总忍不住冒小星星,他这样说只是怕白磊骄傲自满。 白磊苦笑:“老婆大人,你为什么总爱拿我和李三那个人妖比啊?” 这个问题林飘然自己都说不清楚,或许认为李三是很好的参考模板吧。 但白磊知道,林飘然是从骨子里讨厌李三,下意识的想让自己超越他。 因为江寒和莫掌门的加入,船上一下热闹起来了。 莫掌门不喜欢白磊,但很喜欢林飘然和她的漫画,不过对漫画中白磊的角色很不爽。 郭小小暂时弃武习文,这丫头基础功夫都学会了,在得到天一门认可前,林飘然坚决不教她高深的功夫,也不准白磊将那套《正元经》传给她。 大毛除了练武还要习文,这孩子文化水平太低了,特别爱乱用成语。 江寒性格冷淡,一般都是在夹板上练剑,林飘然说他小小年纪杀气太重,不愿指点他。 江寒的武功只有五品,但他自己说自己杀过两个七品。 林飘然说是真的,因为江寒的剑法快准狠,招招带着杀意,他练的是杀人的功夫。 “你把人家的两只小不点儿都拐跑了,不指点一下说不过去吧。” 一黑二白两只小獒,林飘然喜欢的不行,带在身边亲自喂养,谁都不准动。 林飘然摇头道:“我说了,他杀气太重。” “他从小与野兽为伍,当然有股狠劲儿,他告诉我杀人是因为害怕,说到底也是遵守丛林法则,相信我,我会让他成为一个好人。” 林飘然无动于衷。 白磊叹息道:“江湖本来就是尔虞我诈,江湖险恶也不是是一句空话,不是谁都像你天一门一样心怀仁义,我也杀过人,以后也许会杀更多的人……” “小白,逼不得已不要造杀孽。”林飘然突然打断道。 说完,林飘然走向船头练剑的少年。 白磊突然有些后悔说那些话,也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染了一身江湖气。 千里江陵一日还,四五天时间,白磊等人已经横穿了湖广。 九江府,湖口。 长江与鄱阳湖交汇,自古便是漕运要塞。 清晨,江面上雾气蒙蒙。 郭小小睡眼松惺,使劲儿嗅了嗅一桌的卤排骨,嫌弃道:“味道怪怪的,好像臭了。” 白磊吓了一大跳,连忙摸着她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 “没病啊,小小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我就觉得今天的饭菜味道怪怪的,好像臭了。” 一身江湖豪气的大毛道:“江湖中人,哪有那么多讲究,只要没毒,臭了也不打紧。” 饭菜当然没问题,其他人也没闻到臭味,那么有问题的只有郭小小。 本以为是郭小小调皮,但片刻后林飘然也皱紧了眉头。 “不对劲,确实有味道。”林飘然说着跑出船舱,迎着江风嗅了嗅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她运起轻功,脚尖点着水面,飘向一片芦苇荡中。 片刻后,林飘然脸色惨白的回到船上。 白磊急忙问道:“怎么了?” “尸体,已经腐烂了,而且……” 林飘然没有继续往下说,眼神中带着凌乱的杀气,这种情况白磊只在那晚被天命教刺杀的时候见过。 白磊感觉非常不对劲,普通尸体不可能让林飘然这么大反应。 “船家,停船!” 白磊大喊道。 他打算自己过去看看。 “小白,不要看。” 林飘然拉着他。 白磊没有理会,运起银河惊鸿,踏着水面如同一只开工的利箭,射向那片芦苇荡。 刚一接近芦苇荡,就闻道一股腐烂的恶臭。 踏着水面调整身法,看清情况后,白磊大吃一惊。 只见一条被烧焦的船上,十几具烧成碳的腐烂尸体,尸体上插满了箭矢,很显然是被人射杀后,才放火的。 白磊捂着口鼻,跳上船,仔细查看后,他终于知道林飘然为何那么大的反应了。 所有的女性尸体都没有穿衣服,不是被火烧光的,一点烧焦残留都没有,是被人提前扒光的,明眼一看就知道是死前受过辱。 让白磊心里更加发麻的时,他在尸体中还发现了两个几岁的孩子,还有一个被妇女抱在怀里的婴儿。 呕—— 白磊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再也不忍多看。 “船上所有的财物都没了,应该是水匪做的。”林飘然看着眼神发红的白磊道。 白磊沉声道:“不用说了,我知道是谁干的。” 林飘然有些诧异,看着白磊杀气四溢的眼神,急忙道:“小白,你想干嘛?” “杀人!”白磊冷声道。 船靠岸后,白磊带着江寒走下船。 “小白……”林飘然很担心,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白磊回过头,对林飘然道:“飘飘,对不起,前几天我刚说过,也许我以后会杀很多人,没想到真的被我说中了,没办法,有些人不得不杀!” 第一缕阳光撒下的时候,白磊和江寒刚刚走进湖口县城。 五月的阳光没有让人感到温暖,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让路上的行人感到阵阵寒意,不由自主的纷纷避让。 第72章 我也想杀人(求收藏,推荐) 走在湖口县城的街道上,白磊左手不自觉的将手里的横刀握紧。 他心里很复杂,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但最多的是愤怒。 “江寒,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会带着你?” 江寒冷声道:“你说过,来这里是为了杀人。” 白磊寒声道:“不错,今天阳光明媚,确实是个杀人的好日子。 但我不是让你来帮我杀人,我是要你看我杀人,我不想第一次大开杀戒的时候,没有人作见证,你是个很好的见证人。” 江寒脚步一顿,问道:“你准备杀多少人?” “那就要看来多少了。” 湖口县衙门前。 白磊一掌拍在门口的鸣冤鼓上。 过了片刻,一个衙役打开县衙大门,衙役还没来得及开口,白磊将一块漆黑的腰牌抛给他。 衙役仔细一看,吓得连忙趴在地上。 “我乃黑衣使百户白磊,我有很多外号,其中一个叫白杀人,告诉你家大人,我今天要在南街那家大宅子里杀人,叫他别多事。” 湖口县城南街有一座很大的宅子,门口的匾额上写着宋府,府里住着一个老妇和一个年轻人,是一对祖孙。 白磊的目的不是他们,而是这栋府邸的真正主人——腾龙。 腾龙是腾龙帮的帮主,腾龙帮表面上是鄱阳湖上一个漕运帮派,暗地里却控制着鄱阳湖上所有的水匪。 白磊不知道那些人具体是哪一只水匪杀的,但绝对和腾龙帮脱不了关系,没有腾龙帮的命令,没有哪一只水匪敢这么干。 腾龙帮的秘密,是白磊从郭四海留下的“生死簿”上发现的。 实际上,第一眼看到那些尸体时,他就想到了腾龙帮,“生死簿”上面记载了腾龙帮犯下的几起大案,都是杀人放火,奸**女,手段残忍,与今天白磊看到的情况如出一辙。 在固原,天命教掳走十几个孩童,当时白磊第一次动杀心。 但今天,他第一次亲眼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已经不是动杀心那么简单,他想要杀人,杀掉腾龙,杀掉腾龙帮所有人。 白磊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江湖上有人能用杀人来作恶,他就能用杀人来扬善,杀尽作恶者就是扬善。 南街最中间,豪华的宋府大宅大门紧闭。 白磊横刀出鞘,一刀劈开大门,出刀瞬间,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痛快。 一个拿着大刀的护院如临大敌,喊道:“来着何人?竟敢来宋府捣乱?” 白磊没有废话,三两步跨到他跟前,用刀背拍掉他的大刀,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寒声道:“去告诉腾龙,他老娘和儿子在我手里,正午之前让他来见我!” 白磊不怕腾龙不来,从“生死簿”得知,腾龙此人虽然十恶不赦,但极为孝顺,也非常疼自己的儿子,不然他也不会偷偷的将老娘和儿子安排在湖口,一方面照应,另一方面也是怕他们受牵连。 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没打好,还是被人知道啦,而且偏偏就有人那他老娘和儿子动手。 关于道义,白磊觉得不应该用在腾龙这种人身上,他这样做没有丝毫愧疚。 宋府的护院还真不少,一共有二十来人,实力也都不弱,居然有两个七品。 白磊看了一眼江寒道:“守住大门,看着就行,不用你动手!” 横刀再次出鞘,这次要见血。 当锋利的刀锋,第一次切割开一个护院的脖子时,白磊瞳孔放大到极限,没有不忍,没有恶心,只有痛快,每个细胞都感到痛快。 “啊……啊……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鲜血撒了一地。 白家祖传刀法,威力一般,但因为是从军中传下来的,本身就是为杀人而创,如今白磊已入九品,使用起来杀伤更大。 第一刀,只杀了一个,算是热身。 第二刀,三个,开始从容。 第三刀开始,只为杀人。 第四刀过后,没有计算。 越到最后白磊越兴奋,几息间,二十几个护院已经被杀戮殆尽。 白磊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叫上江寒,走进内院。 江寒依旧面无表情,脸色却变得惨白,身体也在发抖,铁剑与破损的剑鞘不停的发出细微的碰撞。 白磊突然笑了。 “我以为你是一个很好的见证者。” 江寒沉默了良久,道:“什么感觉?” 白磊想说痛快,却突然发现没有破门而入那一刻的畅快淋漓。 他摇了摇头道:“没有感觉,也许还不够。” 江寒一怔,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剑。 白磊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如此淡定,也许是受原主思想里,那股狠劲儿的影响吧。 突然,白磊一把将江寒拉到一边,几乎是同时,手里的横刀反手朝上劈去。 镫—— 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噗通—— 白磊纹丝不动,偷袭之人被震飞,摔在内院的走廊里,一根金灿灿的龙头拐杖落到一旁。 白磊定眼一看,偷袭之人居然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老妇衣着华丽,身上带着一大堆的金银首饰,看来应该是腾龙的老娘。 白磊有些吃惊,刚才那一刀用的是《天问刀法》的第一招——颠易,虽然只用了七成力道,但居然被一个老妇人强行接下了,看来这老妖婆实力不低啊。 老妇虽然接下了刚刚那一招,但受伤不轻,她喷出一口血,脸上惨白,双手颤抖,带着怨毒的眼神看着白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走了过去,右脚猛然用力踏在地上,那根金灿灿的龙头拐杖从地上弹起。 白磊抓住拐杖看了看,道:“还真是奢华至极啊,居然用纯金做拐杖,你就不怕这拐杖上,有被你儿子腾龙害死的那些人的冤魂吗?” 老妇一惊,扭曲的脸庞带着怨毒,尖叫道:“恶贼,老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磊一笑,道:“你会知道的。” 老妇被绑在走廊里,白磊和江寒继续寻找腾龙的儿子。 宋府很大,两人分头找了两遍也没找到。 “应该有密室。”白磊道。 江寒点点头,道:“晚上打猎的时候看不到猎物。” “嗯?”白磊很疑惑。 江寒道:“看不见猎物,就只能靠听,我可以试试。” 十几分钟后,江寒拖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白胖小子回来,他脸色很难看,手里那把破铁剑抖得厉害。 “怎么了?白磊问道。 江寒咬牙道:“我也想杀人!” 当江寒把白磊带到密室后,白磊感觉自己的心脏那一刻是停止跳动的。 密室中血腥弥漫,三个赤身的少女被铁链绑在墙上,她们身上鲜血淋漓…… 白磊闭着眼,努力不让自己疯掉。 “这里还有一个有气。” 江寒的喊声将白磊猛然惊醒。 江寒将那个昏迷中的少女放下来,脱下自己的衣裳,给她披着。 “很虚弱,可能……”江寒哽咽,没有继续往下说。 白磊一把推开江寒,双掌抵在少女的背上,催动劲气。 江寒在一旁道:“你等下还要杀人,不能这样消耗劲气。” 白磊不理会,直到少女缓缓睁开眼。 “啊……魔鬼……不要过来……滚开……” 白磊没有管少女是不是疯了,就算是疯了他也要救回来。 白磊对江寒道:“照看好她,我去找点药。” 宋府里的好东西不少,好几种名贵的金疮药,白磊还找到三支千年人参。 有白磊用劲气疗伤,加上千年人参续命,少女的命算是救回来了。 不仅如此,少女也没疯,伤口擦上金疮药后,被江寒抱在怀里,终于冷静下来了。 “她叫丁竹娘,和他爹靠卖艺为生,前不久被抓来,那头白皮猪每天拿鞭子抽打她们……” 江寒说不下去了,眼神死死的盯着腾龙的畜生儿子。 白磊没有说话,他仰着头,阳光很刺眼。 良久后,他开口道:“人们习惯用光明比喻正义和希望,那是因为远古的时候,人们怕黑。 光明和黑暗只是自然现象,想要维持正义,获得希望,还得靠人们自己。 比如,我手里的刀和你手里的剑。” 第73章 一朝成魔(4000字大章,求收藏,推荐) “我下山的时候,老猎人告诉我,江湖和山林不一样,猎人打猎是为了生存,江湖上的人为的更多……猎人吃饱了,就不会打猎,江湖上的人永远吃不饱……” 江寒边说,边将怀里抱着的丁竹娘放到椅子上。 白磊没有回头:“他说的很对,入了江湖你就不再仅仅是猎人,也是猎物。” 江寒死死的盯着腾龙的畜生儿子,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道:“我打猎的时候,有个习惯,当天打到的猎物,必须当天处理干净,不然皮毛就不值钱了。” 江湖的铁剑慢慢出鞘,他的话变得很多,又说道:“我给猎物剥皮的手法很利索,老猎人都比不了。” 江寒的铁剑已经刺向那头白皮猪的面庞。 白磊突然喊道:“江寒,直接杀了他吧,他不配做你的猎物。” “没关系,我对猎物从不挑剔。” “可你会吓着她。” 白磊看了看丁竹娘,突然发现这个少女眼神中带着癫狂的怨恨,双目如同两柄刀剑,直直刺向缩成一团的白皮猪。 她似乎是在期待江寒快点动手,快点将猎物处理干净。 白磊叹了口气道:“好吧,剥皮太血腥了,我不喜欢,会吓着我的。” “我来……”丁竹娘化身一头野兽,扑向那头白皮猪,连抓带咬。 “啊……你个魔鬼……杀死你……杀死你……” 疯狂的丁竹娘用实际行动解释了,什么叫恨不能,“食汝肉,寝汝皮”。 江寒一把拉过她,将自己的铁剑递了过去。 良久后,地上的白皮猪变成了一堆烂肉。 丁竹娘直到累的握不住剑,才停下来。 白磊和江寒自始至终都没有阻止,也没多说什么。 全身是血的丁竹娘晕了过去,江寒却笑了,这是白磊第一次见到他笑。 江寒说:“我想娶她做婆娘。” 白磊苦笑,他很难想象两个如此疯癫的人走到一起,将来会是个什么结果。 “杀人的时间快到了,等下可能顾不到你们,你带她先回船上去吧。” 江寒道:“好,我送她回去,再来帮忙你杀人。” “不用了,我一个人杀,才能尽兴。” 江寒道:“你消耗了很多劲气,而且你还要见证人。” 白磊道:“放心,我想杀人,但我不想被人杀。至于见证人,如果杀的人足够多,自然会有整个江湖来见证。” 江寒背着丁竹娘刚要走,白磊又想到了什么。 “江寒,带套衣服在码头等我,一身是血回去会吓着孩子们。” 宋府走廊里,腾龙老娘怨毒的咒骂着白磊。 “恶贼,你不得好死,你将我乖孙儿怎么了?” 白磊厌恶的皱褶眉头道:“当那只畜生残杀别人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这样的结果,有一天迟早会报应到他身上。” “啊啊……恶贼,你居然杀了我的乖孙儿,老身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可笑,你变成厉鬼不会放过我,那些被你们残杀的少女化成厉鬼会放过你们吗?” “哈哈……”老妖妇发疯狂笑,道:“原来你们是为那些贱人而来,可惜你们来晚了,我乖孙儿十岁开始就喜欢玩这种游戏,以前他喜欢用刀割下那些贱人的肉,有时候会挖眼珠,还会切耳朵……打长大后,懂事了,觉得这样没情调,就改用鞭子……” 啪—— 白磊举起横刀,用力抽在老妖妇扭曲的脸庞上,血丝飞溅,好几颗黄牙掉落。 “住口!” “呸……”老妖妇带着怨毒的笑容,对着白磊吐了一口血痰,道:“哈哈……不怕告诉你,这几年被我乖孙儿玩死的贱人,多不胜数,你知道她们最后又去哪儿了吗? 她们被剁碎了,丢进茅坑里了,哈哈……” 咔嚓—— 咔嚓—— 一阵阵骨头碎裂声响起,老妖妇终于笑不出来了。 白磊拖着手脚被打断的老妖妇,冷声道:“我本来不知道怎么处理你,还好你提醒了我,你就和你的乖孙儿一起去茅坑,陪那些可怜的冤魂吧。” 老妖妇还没死,白磊直接将她扔进了茅坑,又将她那变成一堆肉泥的乖孙扔了进去。 他们是不是会真的遗臭万年,白磊不在乎,自己胸中的气顺了,才好杀人。 现在,除了白磊,整个偌大的宋府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白磊盘腿坐在宋府大院的台阶上,体内运起《正元经》心法,闭着眼呼吸吐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越爬越高,杀人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午时三刻是古代斩首犯人的时间,据说这个时候阳气比较旺盛,阴气比较弱,犯人死后不会因为怨气而化成鬼。 白磊可没想那么多,他让腾龙午时前赶来,只是不想等太久。 湖口县城外。 一队杀气腾腾的人马奔腾而来,为首之人是一个光头大汉,他头上纹着一条青色的龙头刺青,他目光残忍,仿佛要毁掉他看到的一切,他就是腾龙帮帮主腾龙。 腾龙帮来了足足有上百人,凶相毕露的气势,足以吓得普通百姓不敢出门。 正午时光,湖口县城变得极为诡异,街道上空无一人。 宋府大门打开了,一脸阴鸷的腾龙站在大门口。 一群小弟举着刀剑,从他的两侧杀入大院。 腾龙站着没有动,甚至没有看盘坐在台阶上的白磊。 他来的时候已经想得很清楚,不管老娘和儿子结果如何,不管来人是谁,都必须死,而且是挫骨扬灰,神魂尽灭的死去。 “杀呀……” 刀光剑影,杀声震天,上百人同时杀向白磊,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江湖厮杀,更像是战场。 白磊一直等待几十人同时砍向自己时,才睁开眼。 也就在睁眼的同时,体内的劲气突然震动,他的身体发生极细微,频率极快的一阵震动。 锵—— 背后的横刀突然冲出刀鞘,刀柄刚过头顶,白磊反手一抓。 握住刀柄瞬间,白磊陡然起身,怒目圆睁,大喊道:“颠易!!” 一刀横扫,血光四溅,留下了一地残肢断臂。 杀气腾腾的人群被白磊这一刀给震住了,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然而今天他们第一次见到了比他们还要恶的人。 他们分明看到劈出这一刀后,站在台阶上的那个年轻人,眼神居然没有一丝波动。 没有一丝波动的眼神才是最可怕的,他们心里不约而同的冒出一个可怕感觉,这是一尊杀神。 啪——啪—— 腾龙鼓掌掌,走出人群,道:“好刀法,我腾龙杀人无数,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惊艳的一刀,这一趟来得值。” 白磊面无表情道:“你生的那个畜生被我剁成了肉泥……” 话音未落,腾龙面容扭成一团,握紧的拳头发出响声,双目含火,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让他身边的小弟不由自主的退开。 白磊依旧面无表情,又道:“你老娘被我打断四肢丢进粪坑里了。” 腾龙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恍惚间,不由自主的就退了半步。 他松开拳头,仰着头,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丝笑容,道:“我改主意了,你今天不会死,以后也不会死,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后悔做一回人!” 白磊道:“我的初衷不变,你们今天都要死!” “很好,兄弟们,要活的!” 再次杀声四起,白磊也再次出刀,这次是《天问刀法》第二刀——散亡!! 如果说《天问刀法》第一刀颠易,是将白家祖传刀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那第二刀散亡,就是将白家祖传刀法的那股狠劲儿发挥到了极致,这招更适合杀人,杀更多的人。 白磊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只感觉自己身上黏糊糊的,眼前一片鲜红。 “啊……魔头……杀人魔头……” 人群开始溃散,已经没人敢不顾一切的冲上去。 腾龙守在大门前,一刀砍掉一个小弟的脑袋,大叫道:“退后者死!兄弟们,此人刚刚已经说过,我们都得死,今天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亡……给我冲!” 腾龙帮剩下五六十人,杀戮继续,腾龙却一直没有出手,白磊知道他是想消耗自己。 血…… 白磊眼前都是血,衣服上,头发上,脸上,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血已经糊住了他的双眼。 “杀呀……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 白磊没有管脸上的血,看着一拥而上的模糊人影,他从容的劈出一刀。 “伏匿!!” 霎时间,千万刀影而出,刀刀致命。 《天问刀法》第三刀伏匿,不仅有第一刀颠易的威力,还有第二刀散亡的狠厉,同时还有随心应手的从容。 这才是杀人的好刀法。 腾龙脸色铁青,上百个兄弟如今只剩下二十来人,宋府的大院内,尸体已经堆得挪不开脚,腾龙帮算是完了。 “他劲气消耗极大,已经快不行了,兄弟们上啊!” 腾龙说的没错,白磊确实消耗极大,为了救丁竹娘消耗了大半劲气,又拼杀许久,如今他体内的劲气确实不多了。 留下的二十来人,都是腾龙帮的好手,其中大半都在六七品。 这些都是见过血的恶人,因为不想死,此时,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的狠劲儿都足,当这股很劲儿达到极限时,会变得疯狂。 事实证明,和疯子打架不是明智的选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是一句空话。 此时,一边倒的屠杀变成了厮杀。 是厮杀就有伤亡,白磊也受伤了,后背上留下了好几道血淋淋的伤口。 二十来人被杀光后,白磊也耗尽几乎所有的劲气。 他单膝跪地,用快砍废了的横刀撑着地面。 “桀桀……”腾龙阴笑着,一步步走向白磊。 “到别人家来杀人,还杀的这么悲壮,你也算是个人物。” 白磊笑了,这是他从开始杀人到现在,脸上第一次出现表情。 “你知道什么感觉吗?” 腾龙脚步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白磊道:“是痛快,跟发脾气摔东西是一个道理,脾气大到一定程度就是愤怒,发泄愤怒最好的方法就是杀人,杀掉所有人,包括你!” 死了上百兄弟都没眨一下眼的腾龙,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白磊撑着横刀,摇摇晃晃的站着起来,道:“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愤怒可以用来练刀。 我刚刚只用了三刀,其实,从第一眼看到你犯下的那些罪恶时,我就领悟了第四刀。 这一刀叫……” 说话间,白磊已经劈出一刀。 离着一丈左右的距离,腾龙只感到一股炽热的火焰向自己袭来,而他却分明的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窜。 刀影越来越近,愤怒的杀气撕裂他眼前的空气。 突然,他发现这不是幻觉。 这股杀气是实打实的存在的,他感到脸上的皮肤出现刺痛,一种撕裂感从额头传来。 “刀气……你是宗……” 腾龙没能说完想说的话,他的嘴分成了两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止如此,鼻子、脸、头颅,整个身体都被分出了两半。 “乱惑!!!” 咔嚓—— 白磊说完最后两个字时,手里的横刀碎成了一片片,只有刀柄握在他手里。 噗…… 白磊喷出一口鲜血,刚刚强行使出那招乱惑,不仅榨干了他体内的最后一丝劲气,也让他受了内伤。 “咳咳……” 白磊咳嗽了几声,笑着自言自语道:“没成宗师居然能放出刀气,厉害了我的便宜老爹!哎,也不知道你到底受了什么打击,才能创造出如此厉害的刀法?” 没有多看一眼堆积成山的尸体,白磊擦掉糊住眼睛的血迹,打开宋府大门。 这一刻,白磊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是受原主那股狠劲儿的影响,他的杀意来自于疯魔的内心。 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佛一旦发怒比魔还可怕。 前世七年没成佛,没想今朝一日成魔。 门外,一群捕快衙役,畏畏缩缩的躲在不远处。 见白磊一身是血的走了出来,吓得四处逃窜。 不怪这些人太胆小,刚刚的厮杀声已经让他们一个个胆寒,现在亲眼见到了杀神,他们没有吓死已经算是不错了。 白磊脚步踉跄的走在湖口的街道上,每一步都是一个血脚印。 这天,腾龙帮一百二十七人被斩杀殆尽,包括帮主腾龙。 这天过后,白磊又多了一个外号——白杀神。 也是这天,白杀神血撒湖口,所有人都知道江湖上要起风了。 而多年以后,天下还一直流传着那个人的传说,人们相信他的传奇一生,是从湖口口岸,那天正午开始的。 第74章 叔,您来了(求收藏,推荐) 从湖口南街到码头,这段路大概只有20多里,白磊却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 实际上,他已经精疲力尽,一步都不想走。 到码头时,已是夕阳西斜,余晖撒在白磊身上,真可谓是残阳如血。 隔着老远,白磊就看到一身白裙的林飘然,拿着一套衣物在翘首以盼。 白磊看到林飘然时,她也看到了白磊,脚尖一点,几步就飘到白磊跟前。 林飘然刚想抱住白磊,白磊连忙制止道:“别……别抱,身上血太多了,把你衣服弄脏了。” 林飘然红着眼,吸了吸鼻子,一巴掌拍在白磊肩膀上,道:“你吓死我了,以后……” “嘶……” 见白磊龇牙咧嘴,林飘然脸色一变,道:“小白,你受伤了?” 白磊嬉皮笑脸道:“咳咳,还好……噗……” 话音未落,白磊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耳边只听到林飘然的叫喊声。 白磊醒来时已是两天后,此时他们已经到了金陵。 白磊风卷残云的吃着桌上的饭菜,林飘然在一旁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你身上的皮外伤还好,江寒弄的那些金疮药很管用,伤口已经结痂了。” 白磊笑道:“这小子行啊,不干猎人,干起劫富济贫那一套了。” “他说是你让他拿的。” “放屁,我是让他拿那几只千年人参,用来给那可怜孩子补身子的,对了,我也得补补,吐了好多血,可能受了内伤。” 林飘然翻着白眼道:“你没有受内伤,吐血是因为那招刀法的副作用。准确的说,是你使出那招乱惑时,怒火攻心,再加上你体内劲气不足所致。” 白磊想了想道:“是吗,难怪我使出那一刀的时候,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愤怒。那我以后,是不是用一次,吐一次血啊?” 林飘然道:“不会的,这次主要是你不太熟练,加上体内劲气枯竭,才会如此大的反应,你现在已经大致领悟了这一招,等以后完全掌握了就不会这样了。” 白磊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道:“吓死我,我还以为每次都流血,那谁受得了啊!” 等白磊吃完,林飘然将一叠纸张递给他。 “咦?我靠《江湖月报》,这帮孙子,就是他们黑得我。咳咳,飘飘啊,这种东西在我们白家是禁物,以后坚决不能出现。” 林飘然笑道:“这是大毛买来的,他说作为一个江湖人士,必须时刻关注江湖上的一切动态。。” “切,真扯淡,那货练江湖月报四个字都认不全吧。” 白磊打开手上的报纸,很快,脸色变得极其精彩。 “无耻败类再现,江湖一片腥风血雨! 八旬老妇四肢尽断,弱冠少年血肉模糊,祖孙惨死,抛尸粪坑,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半日斩杀鄱阳湖上一方大派,堆尸如山,百人喋血,成就杀神之名,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黑吃黑,还是另有隐情? 且听,江湖月报为您解读。 由于此事对江湖影响过于重大,本刊将分若干期连载……” 白磊还没看完,就气得将报纸撕成粉碎。 “黑吃黑?另有隐情,我特么……” 白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飘飘啊,我……不是你想得那样……” 林飘然叹了口气道:“江寒都跟我说了,小白,在固原解救那些孩子时,你比谁都紧张,就算全天下都误会你了,我也始终相信你。” “飘飘,你真好!” 白磊感动得一塌糊涂,顺势将林飘然揽进怀里。 突然。 “哎呀……” 白大人发出一声惨叫。 林飘然一脸寒霜:“白大人,杀了几个蟊贼胆儿变肥了是吧,再乱摸,小心你的胳膊!”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对了,还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你买的那批蜀绣被我卖了,一共卖了五千多两,这是卖绣品的银票。” 林飘然说着,将一大叠银票递给白磊。 我靠,什么情况,老婆大人还会经商? 白磊一脸古怪,道:“你确定这不是我给你的私房钱?” 林飘然恼怒道:“你看清楚,上面钱庄的银号都不一样。” “是啊,可是你什么时候学会经商的?” “我不会啊,可那些商贾一听说我们有批蜀地的绣品,一窝蜂的全来了,收购的价钱比蜀地的高了一倍多。” “不是吧,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林飘然笑道:“不还是你那首《蜀绣》惹的祸,现在全天下都传开了,秦淮两岸传唱声夜夜不息,男女老少不哼两句,都不好意思出门。” 呃…… “早知道就多买点……” 白磊感觉自己又错过了一次飞黄腾达的机会。 金陵城单论繁华,比京城宁安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飘然说,一大早莫掌门就带着大毛和小小出去野了。 白磊有些担心,三个小家伙,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你怎么当家长的,也不看着点那帮熊孩子?” 林飘然得意道:“放心吧,别的地方我不敢保证,金陵肯定是安全的,你忘了这是谁的地盘了?” 白磊一愣,想了半天才记起,天一门在金陵,怪不得这媳妇儿嘚瑟得布拉布拉的呢。 说起江湖上惩恶扬善的事儿,天一门敢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说是一身正气,那真不是吹得。 因此,没有那个不开眼的,跑到金陵来做恶。 白磊笑道:“哈哈,原来是回娘家了,走吧赶紧带我去见见林老……不对,咱师父。” 林飘然慌忙道:“不行,不行……你不能去,而且我也不能去。” “咋的啦,话说丑媳妇也得见公婆面不是?何况你相公我如此英俊不凡。” “小白,你刚刚在江湖上弄出那么大动静,师门可能对你……” “误会是吧,算了,天大地大,你们天一门的规矩最大,我也懒得去见你师门那帮书呆子。” “你……”林飘然气得直跺脚。 林飘然自己也不想回去,据她自己说,她都不敢出门,怕被是师门中人认出来。 “林老实就这么不近人情?” 林飘然憋着嘴道:“不许这么称呼我师傅,我回去师傅一定要我天天学那些琴棋书画,而且想要出来就难了。” 白磊大笑:“说了半天,老婆大人原来是舍不得我啊!” “白大人猜错了,小女子是怕手痒的时候没有东西掐……” 林飘然说着张开白玉般五指,在空中握了一个拳,吓得白磊拔腿就跑。 突然,白磊身形一顿,发现客栈房间门外跪着一个人。 “咦,怎么回事?” 门外跪着的是丁竹娘,她身上的伤好了很多。 林飘然神色不喜道:“她想学功夫,还想学杀人的功夫,我不肯教,她就跪着。” “哎,没一个省心的,跪多久了?” 林飘然道:“一早就在这儿了,我准备将她打晕来着,结果刚喂完一黑二白,你就醒了,后来就忘了。” 丁竹娘这丫头倔强得不行,白磊说什么也不听,他也想将她打晕来着,又怕打坏了。 “江寒呢?江寒,把你婆娘弄回去。” 白磊气得大喊。 江寒从客栈走廊的顶上跳了下来,将白磊吓了一跳。 “我靠,你啥时候上去的,我怎么没发现?” 江寒平淡道:“我一直在这儿。” 呃…… 这猎人小伙好像还真有两下子,老夫堂堂九品高手居然没发现你。 白磊道:“行吧,赶紧将你婆娘弄回去休息,大病初愈,别又跪出个好歹来。” 江寒道:“她不愿当我婆娘,还说不要我管。” 白磊忍不住想笑,憋了半天,说道:“她说不愿意就不愿意啊,你看她这一言不合就给人下跪的毛病,跟你简直一毛一样,多有夫妻相啊,赶紧……” 丁竹娘突然道:“我要学功夫,我要杀人,我不起来!” 哎呀,我这暴脾气,白磊感觉一阵烦躁。 狗日的江湖,还是将好好一个姑娘逼疯了。 白磊叹了口气道:“学功夫是吧,行,回京城我教你,身为黑衣使,别的不会,老夫杀人还是很在行的,先起来吧。” 丁竹娘不为所动。 白磊气乐了:“嘿,你这是瞧不起我啊,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现在可是有杀神的名号,就连秦广王那厮都没我的名头响亮,说不定这次回京,他见到我还会吓尿呢!” 突然,一道如钟鼓轰鸣的嗓音响起。 “白百户好大的口气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将本官吓尿的!” 来人国字脸,卧蚕眉,穿着一件黑蟒袍,腰间挂着一把黑金横刀,其身如挺拔古松,步伐铿锵有力。 白磊一见,大感吃惊,这特么不是秦广王是谁。 感觉到秦广王身上的杀气,白磊只用了零点零一秒,就做出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他瞬间做出一张,谄媚得让人恶心的笑脸,柔声细语道:“叔,您来啦!” 第75章 窝囊的朝廷(求收藏,推荐) 秦淮河的一间青楼内。 白磊一脸坏笑的跟在秦无云后面,还是下午,青楼内寻欢作乐的人不多,但一路上遇见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到也不少。 见秦无云轻车熟路,白磊猜这厮一定没少借公干的机会来这种地方。 秦无云带着白磊来到一间房内,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磊。 “叔,咱们一起玩不好吧?我害羞。” 秦无云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白磊心里一阵发麻。 我靠,这货不是想玩儿我吧? 等等,他想怎么玩儿? 秦广王的名头足以吓尿江湖大批人,但白磊并不怎么怕他,再怎么说他也和自己的老子有旧,自己还要叫他一声叔,想来也不会真的对自己下死手。 另外,秦广王人虽狠,但他讲规矩,讲规矩的人再可怕,也有底线,这就像一个人寿命未尽,就算阎王也不能将他直接弄死。 “叔,你咋不说话?” 秦无云笑道:“呵呵,在白杀神面前本官没吓尿已经不错了,哪还敢说话啊。” 呃…… 这是要发飙的节奏啊。 白磊哭丧着脸:“叔,你打我吧,刚刚我太放肆了,老娘死的早,老爹又生死不知,这些年也没人管教我,还在四海会又学了一身江湖坏毛病。 如今我目无尊长,好吃懒做,坑蒙拐骗,爱慕虚荣,人面兽心……再没人管教我就要上天了。 叔,你一定要让我悬崖勒马,回头是岸,立地成佛啊,不然你就对不起我爹,对不起我教你一声叔,对不起同为黑衣使的兄弟,你要是不帮我,你就是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江湖败类!” “无耻!”秦无云惊呆了。 这是秦无云内心最真实的感受,也是唯一的感受,有好几次他想拔刀,砍死这个无耻败类。 妈妈逼哦,本官被你在背后消遣了一番不打紧,现在还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了,我特么是江湖败类,你个小狗日的又是什么东西? 等等,这小崽子不是要我管教他吗,很好,这种善解人意的请求倒是少见。 秦无云残忍的一笑,心说,你小子嘴皮子这回算是耍歪了吧。 白磊同样一笑,道:“叔啊,看在我叫你一声叔的份上,你一定要将我拉入正途,让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我现在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连累叔您的,他们会说那个败类是秦广王的侄子,上行下效,这小子不是个东西,那个秦广王肯定也不是个东西……我是破罐子破摔,不在乎,可是叔您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来吧,叔,为了您的名声,狠狠地管教我吧……” 嘶,这小王八蛋是拿老子做后盾啊。 老子要是真的管教他,那还不真的成了他的长辈了,不行……我秦无云虽然不好面子,但也受不了这种罪啊。 庞泽那厮指不定会拿这事儿嘲弄我呢…… 哼,小王八蛋自己一屁股屎,不对,是一身屎,想让我来给他擦干净,想得美,说什么也不能管教他,而且还要撇开干系。 “咳咳,小白啊,你能认识到错误,这点是极好的,值得肯定,但是也不要操之过急,慢慢来,叔还是很看好你的。 你也这么大个人了,不需要人天天敲打,再说了叔也很忙不是…… 总之,叔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德智体美劳,全民发展的大宁好青年。” 呵,秦广王! 白磊心里笑了,就这智商居然做了镇抚使? 白磊道:“叔,你真的不揍我了?” “咳咳,小白,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以后都不揍?” “嗯,只要你乖乖的,叔不揍你。” “那好,叔我先走了。” 白磊趾高气昂的准备离开。 秦无云觉得哪里不对,怎么感觉是中计了? “等等。”秦无云叫住白磊道:“闲话家常扯完了,该谈正事儿了。” “(⊙o⊙)啥?” 这货不是要公报私仇吧? “放心,不是公报私仇。” 卧槽,你他妈的属蛔虫的,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秦无云道:“你这次做的很好,那些蛔虫杀的好。” “啥?” 杀腾龙帮,白磊还真不怕,腾龙帮干得事儿死一万次都不够,但问题是他还没有解释啊,怎么就成好事呢? 秦无云道:“你可知道我这次来金陵所为何事?” “叔,有事儿你说话,咱不能再水了。” “朝廷想要收回掌握在江湖大派手里的那些税收,这次我是来天一门洽谈此事的……” 白磊道:“等等,你是说这些江湖势力把朝廷的税收给吞了?” “这事儿还得从伪后贾氏乱政的时候说起,贾氏当年虽然看似掌握了朝政,实际上,军队里有柳老将军,朝堂有刘相,她真正掌握的的权利并不大。 贾氏想要巩固自己的权利,但朝堂和军队都插不了手,她就想到了江湖。 为了拉拢江湖势力为她所用,她将那些投靠她的大门大派,所在地方的两成税成交给那些江湖势力,明面上是代收,实际上都落入了那些江湖势力的口袋。 不仅如此,还任其经营买卖,而不用上税,其中就包括私盐、铁矿等重税货物。 新皇登基后,虽然废除了那些法令,但依然有很多江湖大派不愿就范,一旦朝廷动武,他们便会联合起来对抗朝廷,所以……” 白磊道:“吃进去容易,吐出来就难了呗,可是这么坑爹的法令当时是怎么通过的,你不是说贾氏当时没那么大的权利吗?” “贾氏用的是先斩后奏,她暗中联络江湖大派,给予承诺,事后才在朝堂上提出奏事,当时以李相为首的朝中官员极力反对,这事儿没通过。 但是仅仅过了一个月,江湖上便盗贼横行,许多地方官员收到威胁,甚至是被杀,不仅是江湖,朝堂也慌恐不安。” “贾氏让那些江湖势力干的?” “不错,而且那个时候南疆又起了战事,东边又有倭寇横行,扰外必先安内,这事儿刘相最终妥协了。” 白磊听着浑身难受,这朝廷也太窝囊了吧。 特么的一个国家居然被黑恶势力给威胁了,还把国之根本的税收给分了去,这特么是什么事儿啊。 第76章 越低调越好(求收藏,推荐) 白磊气得牙痒痒:“怪不得朝廷没钱,原来钱都被那帮王八犊子给私吞了。 等等,叔啊,当年咱们黑衣使不会是和贾氏同流合污吧?” 秦无云道:“贾氏当年根基尚浅,并未掌握黑衣使,黑衣使也不会听她的。” 白磊疑惑道:“那出事儿的时候黑衣使怎么没行动,至少贾氏暗中联系那些江湖大派的时候,黑衣使应该能察觉吧?” “这事儿现在说起来还有很多疑团,贾氏执政后,也试图掌握黑衣使,但没有成功,可奇怪的是,当年黑衣使的两位敛事和四大镇抚使都一夜之间离奇死亡,黑衣使处于群龙无首的情况,那几年黑衣使没有任何行动,甚至朝中官员想要取缔黑衣使,那时候黑衣使连最基本的补给经费都没有,就算想要办事儿都没有可能。” 白磊大惊道:“贾氏干的?” “不可能,当年那些镇抚使武功最低都是九品,两位敛事更是成名多年的宗师,没有人能一夜之间刺杀他们。” “那还真他娘的邪门儿啊,这黑衣使还真是高危职业啊!” 秦无云道:“这事儿你烂在肚子里,至于危险,只要你好好替朝廷办事儿,没人敢动你。” 呵呵,我就是怕朝廷有人想动我。 “对了,叔,难道说天一门当年也和贾氏勾结了?” 秦无云道:“钱财动人心,天一门那帮书呆子也不例外,当年林老实虽然不屑于贾氏为伍,但天一门上下的长老全都是赞成的,而且天下大派皆是如此,天一门想要独善其身也很难。 当然,金陵乃繁华之地,两成税收当然不可能给他们,虽然这些年天一门陆陆续续交出了一部分的税收,但每年至少还是有个几十万两的收入。” 嘶,难怪我的小媳妇儿那么败家,感情原本就是家底丰厚啊。 “叔,这事儿不好办吧?” 秦无云道:“天一门是名门正派,林老实也是德高望重,知理明德,相对于其他门派还好,这次只是接洽一番,林老实也愿意服从朝廷安排。 但,这事儿非常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也不想当出头鸟,所以还得合计。” 白磊不淡定了,痛心疾首道:“在复杂也得干啊,税收是国之根本,怎么能交给那帮黑恶势力,不仅如此,还要让他们把吃出去的全吐出来。” 说起这事儿,白磊真不能忍,动朝廷税收,等于动了朝廷根基。 一个国家连税都收不上来,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一般都是天下大乱的时候,前世明末的时候,就是这种情况。 哎呀妈呀,太吓人了! 秦无云诧异道:“咦,你为何如此激动?” 白磊无语:“这事儿不应该激动吗?古往今来,敢动朝廷的税收,这事儿还不严重吗?” 秦无云道:“这事儿很正常啊,不说远的,前朝就干过,还是国师东方宏文亲自提出来的,为了让江湖势力归心,自古也没少有皇帝这么干。” 咔嚓,白磊觉得自己的世界观碎裂。 还他妈的能这么玩儿? “那行吧,是我多虑了。” 这是你们的世界,你们想怎么玩,怎么玩儿,老夫懒得管。 秦无云道:“情况虽然没你想的么严重,但是目前也到了清算的时候了,税收至少要收回一部分,而且那帮家伙经营的生意必须要安法定上税,这是朝廷的底线。” 白磊感觉不对。 “叔,你跟我说实话,朝廷是不是没钱了?我的奖赏还赊着呢。” 秦无云道:“朝廷是缺钱,但没你想得那么惨,主要是刘相想要存些家底,以备不时之需。” “我靠,拿别人的钱充盈国库,这刘相太缺德了吧?” 秦无云道:“这些年岁收本来就不好,国库确实不充盈,刘相也是未雨绸缪,不得已而为之。这几年刘相身体越来越差,可能撑不了几年了,留些家底,万一归天,朝廷也好有应对不时之需。” 白磊肃然起敬,这刘相也的确是鞠躬尽瘁啊。 秦无云道:“所以,单靠节流不行,还得开源,因此朝廷才决定收回一部分税收。” 白磊道:“嗯,我算是听懂了,说到底还是钱的事,可这个跟我杀的腾龙帮有什么关系? 你该不会是来表彰我惩恶扬善的英雄事迹吧? 不对,难道……” “不错,腾龙帮手里也掌握着当地的部分税收,而且以他们犯下的恶行,当然不止收回税收那么简单。” 白磊皱着眉,道:“原来黑衣使早就知道腾龙帮的所作所为,为什么……” “为什么不早点出手对吗?腾龙帮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蛔虫,但是鄱阳湖上有十二大派,他们控制住湖口沿岸,和鄱阳湖上的漕运,一旦他们联合起来,就会变得非常棘手。 知道腾龙帮为什么那么横吗?就是因为十二帮派在背后撑腰,腾龙帮就是他们手下的一条疯狗,很多为非作歹的事儿都是腾龙帮干的。 例如,这次你遇到的那个盐商一家,就因为他没有将盐税交给腾龙帮,而是交给了朝廷,所以才找来报复,同时也是震慑当地其他商户。” 白磊骂道:“妈的,他这是摆明了和朝廷对着干啊?” “所以,腾龙帮必须除掉,你这次做的很好。” 白磊道:“不对啊,我这样不是激怒了那什么鄱阳十二帮?” “就算你不动手朝廷也会动手,胡广之地的税收朝廷非常重视,鄱阳湖上的那帮蛔虫必须除掉,而且你这次手段霸道,也震慑他们一番,这事儿说不定还更好办了。” “这么说我有功劳?有奖赏吗?” 秦无云道:“功劳当然有,不过你私自行动,算是功过相比,至于奖赏……呵呵!” “呵呵,为朝廷办事儿谈奖赏多俗气啊,对了叔,朝廷什么时候动手,要不要让我用杀神之名去震慑住那帮家伙?” 秦无云道:“不用了,庞泽那厮已经去了,估计不久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叔,这可是一件大功劳啊,你怎么不去?” “这个事本来应该是我去的,庞泽因为不想去和师门打交道,才更我交换的。” “是吗?”白磊坏笑道:“叔,你有这么好?” 秦无云尴尬道:“咳咳,实际上是我打赌输了。” “打赌?” “嗯,我们比瞪眼,谁先眨眼谁就输了,结果我……” 幼稚!堂堂黑衣使镇抚使居然玩儿这种幼稚的游戏。 “那么叔这次是专门来看我?也没见你带礼物啊!” “小子,我是来告诉你,通过这件事,你已经得到了黑衣使的认可。 张敛事狠欣赏你,不过也有很多人不喜欢你,朝中文武百官都觉得你手段太过霸道,会给黑衣使带来不好的风气,说到底他们也是怕这事儿发生在他们身上。 所以,你的日子可能不好过?” 白磊一惊:“啥意思,难道我要被当成烈士?” “那倒不用,只是你在朝中可能得不到重用。” “切,我当是啥事儿呢,难得逍遥快活,不管事儿最好。” 秦无云一愣,笑了笑道:“还真是百万里的种,跟你老子一样,淡泊名利啊。” “叔,你今天来就是说这个?” “还有,张大人其实很看好你,他让我告诉你,回京后一定要低调,越低调越好,等这事儿过了,他会中用你。” 白磊感觉哪里不对,这特么的不是跟打欠条的奖赏一个道理。 还有,那张大人对我也太上心了吧。 总觉得怪怪的。 再说了,老夫如今这种情况,想低调也没辙啊。 第77章 熊孩子打架惹出来的麻烦事儿(求收藏,推荐) 白磊总感觉自己穿越时,天时不对,不管做什么都会变成坏事。 这次灭掉腾龙帮明明是惩恶扬善的一件好事,却被那些不明所以的江湖人士越描越黑,不仅如此,在朝堂上也没讨到好果子吃。 算了,我这辈子就这苦命! 白磊走后,秦无云将一只鸽子放了出去。 又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跟他老子样神神秘秘的,居然让敛事大人如此上心?” 白磊回到客栈,发现郭小小、大毛齐齐跪在林飘然门口,莫掌门憋着嘴站在一旁。 “呵呵,犯啥错了?” 莫掌门道:“哼,我们出去玩被人欺负了。” 毛大毛道:“今日一战,我等算是见识到了江湖险恶。” 郭小小憋着嘴道:“小白相公,我把那个人打的吐饭,会不会把他肚子打破了,不能吃东西啊?” 林飘然这时走了出来。 白磊道:“他们犯的是一回事吗?” 林飘然道:“他们出去玩,和人发生冲突,小小把人给打了。” “打架?他们有没有受伤?” 林飘然道:“小小一个打了人家四个。” 白磊一听,笑了。 厉害了我的小小,大宗师养成记第二步,完成。 “行了,不就打个架嘛,起来吧,动不动下跪,这惩罚不好。 都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莫掌门道:“那些人太坏了,把我们的糖葫芦弄到地上去了,还用脚踩。” 大毛道:“小小一拳就将那些人打趴下了,这次很可能一战成名。” 郭小小低着头道:“是那些人先说小白相公的坏话的。” 白磊头都大了,这仨毛孩子各说各的,半天才弄清楚状况。 简单的说就是,这仨熊孩子出去玩儿,遇到几个闲得蛋疼的家伙在吹牛打屁,具体内容就是想方设法,绞尽脑汁的用言语讨伐白磊的所作所为。 小小就去和他们理论,最后发生冲突就打起来。 莫掌门补充道:“姓白的,你还说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他们把我糖葫芦弄掉地上了,还用脚踩。” “行了,知道了,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没完,外面来了很多人,客栈被包围了。” 江寒鬼使神差的出现在白磊背后道。 “我靠,吓我一跳,你走路不带声音的。” 出门一看,好家伙,清一色的白衣少年啊,看样子应该是学子。 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边喊口号,边挥拳。 “交出大人凶手……” 白磊道:“事情不好办啊?” 林飘然道:“这些都是天一书院的学子。” “咦,天一门旗下的书院?” “嗯,是我天一门筹建的,很多师叔师伯在其中任教。” 白磊道:“原来是自己人啊,那就好办,你去打声招呼就完了。” 林飘然道:“小白,我是偷偷回金陵的,不能现身。” “那怎么办,我出去一定会被口水淹死的。” 白磊回头看来一眼自己的手下,三个肇事者肯定不能现身,丁竹娘不行,那就只有江寒了。 “江寒!” “杀人的时候再叫我。” 江寒不愧为江寒,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特么的,没一个省心的。” 关键时候莫掌门想出一计。 白磊照着铜镜,看着脸上贴的好几片狗皮膏药,突然有种致敬星爷的感觉。 客栈门前,白磊刚一走出来,就震惊了全场。 一群学子瞬间就安静了。 不怪他们反应这么大,实在是白磊的造型太奇葩了。 除了漏出俩眼和嘴巴,脸上到处贴的都是黑膏药。 “诸位莘莘学子,你们好啊,见到你们就像是见到了我大宁朝未来的希望,这感觉太好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白磊一上场就布拉布拉的一通马屁乱拍,看着这些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学生,一个个鼻孔朝天,欲仙欲死,他估计这事儿应该也没难度。 大不了赔钱道歉。 不对,老夫英俊潇洒的脸庞怎么有些痒。 一个学子道:“敢问这位先生,你是何人?” “先生不敢当,我是来代替我家那几个顽童赔礼道歉的,实在是家门不幸啊,诸位小小意思,就当是给受伤的学子的医药费。” 白磊说着,奉上100两的银票。 他表情痛苦,倒不是因为心疼钱,而是脸上奇痒难忍。 隔着膏药挠了几下,越挠越严重。 完蛋鸟,难道莫掌门害我? 学子道:“这位先生,我等并非为赔偿而来,我等只要一个说法。” 白磊龇牙咧嘴道:“各位祖国的花朵,放心啦,已经打过了,保证他们以后不敢再犯,那个我身体不适,撤了先!” 白磊忍不了,这事儿太痛苦了,必须把脸上这玩意儿给弄下来。 “这位先生,我等也并非不明事理,你让打人的凶徒出来给我们道个歉可好?” 好你妹,你们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别说一个孩子,大人都被你吓懵逼。 我家小小要是心境受影响,以后成不了大宗师,老夫到时候怨谁去? “咳咳,这位同学,你看我这一身的病,你让我先去用点药行不?” 白磊受不了,撕下一片膏药,使劲儿挠着脸。 一个学子大惊道:“可不能挠呀,你这是过敏,再挠就要破相了。” 白磊吓得一哆嗦。 “那咋办,痒啊?” 该学子道:“这膏药不能用,赶紧撕下来,相信我,我家世代行医,这个我有经验。” 这位同学不仅有经验,而且非常热情,说着走过来,要死掉白磊脸上的膏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要……” 白磊吓得大叫,这那是撕膏药啊,这是撕他的脸皮啊。 让你们看到老夫这张脸,那还不被你们喷死。 “别怕,我会很轻轻的……” 特么的,你不要这么污好不好? “各位同窗,救人要紧,大家帮忙按住他,让我来……” 越来越污了,我都叫不要了,你们…… 白磊很想发飙,又怕不小心伤了这些学生。 更可恶的是脸上痒得,快让他疯掉了。 算了,死就死吧,老夫可是有杀神之名,难道会怕你们几个书呆子不成。 呲啦—— 呲啦—— 经验丰富的同学,眼疾手快,三下五除二将白磊脸上的膏药撕下来了。 “完事儿了,舒服吧,我看看还疼吗?” 我靠你这是要一污到底的节奏啊。 “咦,怎么看着眼熟?” “是在哪里见过。” “对,感觉非常熟悉。” “……” 一群学子还没反应过来,白磊赶紧跑。 突然。 “败类,他是那个江湖败类……” “卧槽,真是他…… “怪不得不敢见人呢?” “原来行凶者是这个败类家的人,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各位,别让他跑了……” 客栈门前鸡飞狗跳,白磊被一群学生围在中间。 顿时,唾沫飞溅,口吐芬芳。 “住口——” 白磊运转劲气,大喊一声,将一众书生震得四散。 泥人还有三分火呢,你们这帮书呆子坏的很,杀神不发威,你们当我杀猪的不成。 白磊吼道:“当我杀神之名是白叫的,再啰嗦一句,打歪你们的嘴。” 静,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突然,一道沉冷的嗓音传来。 “白百户好不威风啊,是否还想打烂全金陵人的嘴?” 来人二十五六岁,穿着一件白袍,背后背着一把剑,他身材修长,面容冷峻,脸上的轮廓分明。 让人奇怪的是,他年纪不大,却是一头白发。 白磊只看一眼就判断出,来人是个高手,他身上虽然没有流露出杀气,整个人却散发出一种坚韧的气质,让人忍不住肃然起敬。 他孤傲,冷漠,坚毅,仿佛伫立千年,任凭风吹雨打的磐石。 第78章 疯子二师兄(3600字大章,求收藏,推荐) 此人看白磊的眼神有些奇怪,没有恨意,也没有厌恶。 白磊有一种他想要看穿自己的感觉,这感觉像是警察叔叔审查罪犯。 白磊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凭什么你他娘的将自己摆在正义的一方。 哼,不是老夫吹牛逼,这个世界还真没人能审判我。 按照一般江湖套路,白磊肯定会问,你是何人? 来人报上名来。 然后,白磊又问你想干嘛? 来人多半是来出头的,顺便打压一下自己这个江湖败类的气焰。 结果一言不合就开干。 最后不管结果如何,以自己目前的名声,这事儿自己肯定没法说理去。 哎,谁叫自己一开局的人设就这么让人讨厌呢。 白磊脑中飞快的思索了一番后,说道:“哥们儿,我也不问你是谁,看你的气势就知道你应该能主事儿。 我家孩子打了人,我承认,我也愿意赔偿道歉,是这帮书呆子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你要是能拿出更好的解决方案,我们倒是可以谈谈,要是让我交出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来人半晌没有言语,似乎是对白磊这般直白有些意外。 片刻后,他说道:“白百户快人快语,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按照大宁律法来办了,‘以手足殴人,若血从耳自中出及内损吐血者杖八十’,就算闹到官府,这事儿白大人也说不过去。” 妈的,这小子好狠啊。 白磊道:“如果我没记错,大宁律法规定,孩子犯罪可以用钱赎刑吧?我赔钱就是咯。” 来人道:“用钱赎刑只适用于触犯流放之类的大罪,而且也只对十岁以下的孩子有效,当然本朝有过代子受刑的先例,白百户若真想孩子不收伤害,可以代替受刑。” 妈的,不就打个架嘛,前世法律健全,也就是赔礼道歉,再赔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 老夫都答应赔钱了,一百两不够,老夫赔一千两也行,你们这帮坏人还在咄咄逼人,说白了就是欺负我这人设不讨好呗。 白磊越想越气,不行就干呗,反正老夫名声臭了,也不怕再多被扣几个屎盆子。 白磊皱眉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来人道:“我和这些学子也不答应。” 白磊笑道:“呵呵,这是要开干的架势啊。” 来人道:“乐意奉陪。” “这么说干赢你这事儿就算完了?” 来人道:“不,我若打赢了,就算是抵了那八十板,这事儿也就完了,我若输了,自然还有人来讨公道。” 白磊差点噎着。 特么的,一本正经耍赖皮的人,还真是讨厌。 “行,等我找把刀来先。” 白磊刚回头,江寒鬼使神差的出现在他背后。 “你这习惯得改,不然会把人吓出个好歹了。” 江寒对着白磊耳语了几声,便离开了。 白磊听完一脸惊讶,他对来人道:“你叫林正风,是天一门门主的二弟子?” 这些是江寒告诉白磊的,肯定林飘然让江寒来的。 林飘然给白磊出了一个难题,既要不暴露她的存在,也不能和她的二师兄打起来。 白磊心想,这事儿不好办啊?一边是老婆,一边是老婆娘家的人,两边都不能得罪。 林正风道:“打完就知道了。” 白磊觉得这白毛就是特意来找他干架的,打不打还真由不得自己说了算。 “咳咳,林大侠,那个前几日在下与贼寇大战,不小心受了点伤,要不他日再战?” 林正风道:“不打也行,官府见,一切按大宁律办。” 白磊苦笑:“你这是要我死?” 林正风一言不发的盯着白磊。 “那个,我回去拿刀来在和你打。” 这白毛一看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主,白磊决定回去和林飘然商量一下再说。 白磊刚转身,林正风的身形已经落到他跟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林正风道:“我不用剑和你打。” 白磊嘴角抽搐:“那个,二师兄啊,其实我不太会拳脚,我习惯用刀。” 林正风突然皱眉道:“白百户慎言,师兄可不能乱叫,林某也担不起。” 林正风眼神带着厌恶,神情不喜。 特么的,瞧你像是受了多大侮辱一样,叫你一声二师兄是看得起你,要不是看在老婆大人的份上,老夫才懒得理你呢。 你不爽是吧,老夫就让你更不爽。 白磊笑道:“呵呵,二师兄见外了不是,我其实和天一门还有些渊源,那个……” “住口!” 林正风怒吼道:“白磊,你欺人太甚,欺辱我林正风倒也罢,尽然欺辱我天一门,林某今天要让你后悔来到金陵。” 林正风言罢,背后长剑陡然出鞘,一剑刺向白磊。 这一剑很快,很险,但白磊感觉到并没带杀机,他知道林正风出手只是想教训他。 不过这要是被刺中了,受伤肯定是在所难免的。 林正风的剑刚出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因为他发现白磊已经不在原地了,他刚刚分明看到白磊身形一侧,如同一只利箭一样,射向左边,瞬间爆发快得他只看到一道残影。 白磊用的是银河惊鸿,躲避这种近距离的攻击,绝对是逃命神技。 “喂,你来真的?” 白磊有些气愤,一言不合就拔剑,还怎么交流感情啊。 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似乎没看清刚刚发生了什么。 最后他们总结出,是那个败类打不过逃命了。 一时间,嘘声四起,鄙夷不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切,还白杀神呢?” “就是,逃的比兔子还快。”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个败类,还有一个外号叫白跑跑,现在可不就是嘛。”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他还有一个外号叫白嫖,咦……” “……” 我靠,你们这是厕所里跳高——过分啊! 林正风道:“白一关,你要是个男人就跟我打。” 死白毛,老夫是不是男人问你师妹去。 看来这一架是在所难免了,这白毛的武功应该是九品,和自己差不多。 真的打起来,自己也不见得会输,不过前提是弄把刀来。 白磊对着人群喊道:“诸位,白某今日和这位林大侠切磋一番,不知谁愿意借把宝刀一用?” 人群瞬间就安静了,一个个本能的向后退,像是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不是吧,你们这帮没品的吃瓜群众,看戏不买票就算了,特么的能不能配合互动一下? “败类,你是痴人说梦,我们的刀就是用来杀猪也不给你用。” “对,你个败类用过之后,我们都嫌脏。” “不错,他用过之后,用来搅大粪都嫌脏。 “……” 白磊很后悔,没事儿跟这帮傻子借刀干嘛。 突然,他看到一个流鼻涕的小孩,手里拿着一把木头做的玩具刀。 这一瞬间,白磊脑中出现一个装逼计划。 “哈哈……” 白磊大笑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击我,也太小看我白杀神了。 剑魔独孤求败前辈曾经说过,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今日,我这个江湖败类就凭一把木刀,来会会天一门的高招了。” 说话间,白磊已经出现在那个流鼻涕的小孩身前,小屁孩还没反应过来,白磊已经抢了他的“宝刀”出现在人群中。 林正风皱着眉头,他不仅感觉到自己和师门收到了侮辱,同时也对白磊这一声轻功感到忌惮。 “白磊,你这是找死!” 白磊拿着木刀刚站稳,林正风已经杀了过来。 林正风这一剑更快,更稳,更险,同时还带着杀机。 白磊心里大惊,连忙侧身躲开。 呲啦—— 白磊盯着身形一看,肩膀的衣衫被刺开一条口子。 他皱着眉头,大怒道:“你特么玩儿真的!!” 白磊是真的怒了,他本以为和这个白毛随便玩玩,最后故意输给他,这事儿也就完了。 没想到这厮居然出杀招,他刚刚分明感觉到了那一剑带着杀气。 林正风冷声道:“哼,辱我天一门者,死!” 林正风风话音刚落,白磊突然消失在原地,一道残影出现在林正风跟前。 林正风心里一惊,但很快稳住心神。 在他看来,白磊这是纯粹找死。 他有信心,五步之内,宗师之下,自己的剑可以刺中任何人。 林正风没任何犹豫,一剑刺向白磊握刀的右手。 如果白磊想以伤换伤,拼死一搏,那他也不会收剑,白磊的胳膊很有可能废掉。 如果,白磊知难而退,收刀,那他也会收剑,点到为止,这一战便是他胜利。 林正风眉头突然紧皱,他发现白磊没有收刀的意思。 既然如此,他也不做保留,剑尖继续刺破空气,刺向白磊。 “伏匿!!” 白磊一刀劈出,杀机四起,刀影涣散,不可琢磨。 林正风瞳孔放大,他发现这一刀比他想得要爆得多。 没错,就是爆,这一瞬间他想到了这个字来形容。 这仿佛不是一刀,而是千万刀,刀刀致命,刀刀诡异。 更可怕的是,这一刀从容无比,似乎对方在出刀前就已经知道,出刀后的情景。 林正风瞬间得出一个结论,对方的刀不比自己的剑更快,但是就因为这股从容不迫的意境,他已经占了先机。 林正风没有躲,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强行闪躲受到的伤害可能更大。 同时他很久没有遇到这感觉了,他感觉到这种危机的关头,他的剑意突然大盛。 林正风本能的将剑尖压低三分,刺向白磊的肋部,他要以伤换伤。 白磊眼神一凝,心里一惊,感觉这白毛疯了。 不躲就算了,老夫这一刀也么想过真的伤你,你特么的居然不退反进。 白磊觉得自己玩不过他,用生命来比试切磋,他才没这么疯狂呢。 白磊瞬间侧着身子,体内劲气陡然加快,银河惊鸿的速度也更快。 他躲过那一剑的同时,一刀削过林正风飘起的几根白色发丝。 两人侧身擦肩而过,谁也没有受伤,但两人都知道,这一回合是白磊占了上风。 两人背对着,都没回头。 安静,落针可闻的安静。 林正风开口道:“好强的劲气!” 单凭一把木刀就能削断他的发丝,这便需要将劲气凝聚在木刀上,才能做到。 而且,通过刚刚那一刀的余威,他同样感觉到了白磊强大的劲气。 “谢谢,你的剑很疯狂。” 白磊心说你就是个疯子,老子不跟你玩儿了。 “再来!”林正风说话的同时,已经转身握剑刺来。 我靠,还来。 白磊真的怒了,既然如此,那就…… 白磊刚想使出第四刀乱惑。 突然…… 啾—— 一道凝实的劲气打在林正风的脚步前。 “一剑回天,小师妹?”林正风失身喊道。 他急忙收剑,停下脚步四处观望。 白磊眼珠子乱转,马上想到是林飘然出手了。 白磊道:“看来有高人在场,不想我们继续打下去,既然如此,有机会他日再战。” 白磊离开了。 林正风没有阻止,他皱着眉,死死地盯着客栈,良久后才离开。 第79章 不是提醒我被绿了?(求收藏,推荐) 林正风走后,人群慢慢骚动起来,纷纷讨论谁胜了。 最后的出结论,林大侠义薄云天,放了那个江湖败类一马。 突然,人群中一个流着鼻涕的孩子哇哇大哭。 “那个江湖败类抢了我的宝刀,哇哇……” “岂有此理,居然抢小孩子的东西,果然是江湖败类,呸……” “呸……我们去江湖月报馆,曝光他。” “走,狠狠的喷死他……” 人群一哄而散,流鼻涕的小孩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有些茫然。 沿金陵秦淮河向南,河尽头有一座山,叫东庐山。 山下的的古建牌坊上,雕刻着“天一门”三个入石三分的正楷字。 天一门很大,天一殿在东庐山顶正中央,殿的四周是一个石板铺成的圆形广场,广场四周的建筑鳞次栉比,四四方方不缺不少,刚好是个正方形。 天圆地方,天一门的所有建筑都是按照如此而建的。 密密麻麻的建筑内,有一座不起眼的小院。 小院内种着一些蔬菜和果树,里边的陈设都朴素淡雅,如果说这是天一门门主的住处,那就显得简单的有些过分。 如果在看屋内堆满的各种书籍,小院似乎一下子就高雅到了另一个高度。 一张被摩擦得发亮的书案前,一个儒雅的老者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破书,似乎没有发现门口躬身而立的林正风。 林正风态度谦逊,没有丝毫抱怨,甚至故意放缓呼吸,生怕打扰到老者看书。 良久后,老者发现了林正风,诧异道:“咦,是风儿啊,什么时候来的,直接进来就是了。” 林正风恭敬道:“来了有一会,不敢打扰师傅看书。” 老者示意林正风进屋。 林天元笑道:“呵呵,你呀就是这个倔脾气啊,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咯。” 林正风神情恭敬,没有说话。 林天元道:“见到他了?如何?” 林正风道:“功夫很强,特别是劲气,甚至不弱于一般宗师,但人看不懂。” 林天元有些意外。 “哦,说来听听。” 林正风一五一十的将当时的情况讲给林天元听。 言罢,林天元负手而立,半晌才说道:“还真是看不懂,没有嚣张跋扈,没有工于心计,甚至算得上坦荡……嗯,江湖传言有些言过其实了。 对了,是你先动的手?” 林正风道:“他叫弟子二师兄,还说和天一门有渊源,在弟子看来这是对师门的侮辱,一旦外人知道师门和那个败类有联系,恐怕会遭人误解,所以……” 林天元突然道:“正风啊,你心乱了。” 林正风道:“师傅教训得是。” 林天元道:“不,我不是说不该和他动手,你还有心事?” 林正风犹豫了一下道:“师傅,小师妹好像也在附近。” 林天元若有所思,片刻后说道:“呵呵,原来如此,世人皆愚昧啊!” “师傅……”林正风想问什么。 林天元道:“如果为师没猜错,最近出现在北方的那个王先生就是这位白百户假扮的,传闻那个王先生身边有一个叫飘飘姑娘的宗师红颜,想来就是你师妹了。” 林正风脸色大变,急忙道:“师傅,这……难道小师妹被他哄骗……” 林天元摇了摇手道:“风儿,我知道你还对那丫头余情未了,可是这么多年了,她对你一直是兄长一样,你心里其实已经早就放下了,只是不愿接受罢了,更接受不了她和一个江湖上臭名昭著的人在一起。 但你要知道,你小师妹不是孩子,她有自己的喜好,说到底她也是个女儿家,是女儿家也就逃不过儿女情长,你不一样,你是天一门未来的希望,我不愿你为了一个女子而乱了分寸,知道吗?” 林正风闭着眼,长叹一口气,道:“徒儿受教了。” 林天元道:“哎,世间礼法不正,想不到我林天元教出来的徒弟,也没能逃过这红尘浊世啊。” 林正风道:“师傅,万一小师妹要是受了白磊的欺骗呢? 林天元看着门外道:“去看看不就知道咯。” …… 客栈内。 白磊像个受气包一样,一言不发。 打完架一回来就被林飘然数落一通,林飘然埋怨他不该出手。 白磊感觉很冤枉,明明是你那个疯子二师兄先动手的好伐。 林飘然心神不宁:“我们最好马上离开这里,二师兄可能已经发现我了。” “现在天都黑了,要走也是明天一早走啊。” “都是你……”林飘然气得跺脚。 大毛找来一件袍子给白磊换上,白磊一看突然感觉不对劲儿。 白磊偷偷瞄了瞄林飘然道:“大毛,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大毛道:“嗯,小白老板今天大发神威,离名震江湖,如雷贯耳……” “停,不是说这个。” 白磊小声道:“你为什么给我找件绿色的衣服?” “这件浅绿色衣服好看啊!”大毛认真的说道。 难道自己想多了? 不是提醒我被绿了? “咳咳……飘飘啊,那个白毛二师兄和你关系怎么样?” 林飘然淡淡道:“二师兄对我很好,就像亲哥哥一样。” 到底是情哥哥还是亲哥哥啊,还有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 不行,必须弄清楚,不然撒尿都没劲儿。 “老婆大人,你出手后,那个白毛好像很紧张啊,他是不是……” “什么?”林飘然疑惑道。 白磊一咬牙道:“他是不是喜欢你?” 林飘然一愣,反应过来后,笑道:“原来白大人也会吃醋啊,你想多了,很早我就跟二师兄坦白了,我对他只有兄长之情。 二师兄以前确实爱慕我,只是他那个老气横秋的样子,让我很不自在,一想到他我就想到师傅,想到师傅……反正,就是浑身不舒服。” 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 “原来小师妹是这样看我的啊!” 房间内两人大惊,一开门,发现林正风站在客栈走廊里。 “我靠,是你个白毛……” 林飘然道:“小白,让我单独和二师兄谈谈。” “行,老婆大人,我去煮完面给你吃。” 白磊气呼呼的离开后,林票然道:“二师兄,如今我以为人妇,不方便请师兄进屋坐了,还请见谅。” 林正风心里一痛,长叹道:“师妹,就算你不喜欢我,可为何会和这种人在一起?” 林飘然淡淡道:“二师兄,我也不是小姑娘了,我有自己的判断,而且小白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他……算了,以后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空穴来风必有因,你就那么相信他?” 林飘然含笑道:“二师兄,无谓的争论好无意,我跟你说说这段时间我和他一起的经历吧。” 白磊来到熊孩子的的房间,第一件事就是让大毛再去给他找件衣服,除了绿色的,啥颜色都行。 第80章 和林老实一起赏月(求收藏,推荐) 毛大毛这次找来的是一件黑色的袍子,白磊很喜欢,穿上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更内敛,更有深度了。 熊孩子房间内。 郭小小拿着一堆干果吃个不停。 大毛在看关于江湖故事的话本,这是白磊给让他用来辅助他读书的手段。 莫掌门在演戏,因为看林飘然的漫画太入迷,她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漫画里的角色,时不时扮演林飘然一招杀掉天命教护法。 天命教护法一角一般是由大毛扮演,今天白磊发呆时,被动的扮演了好几回。 “刷——” 莫掌门以手代剑,又一“剑”抹过白磊的脖子。 见白磊不入戏,莫掌门不悦道:“姓白的,你配合一下,你应该说“好快……”,然后再死掉。” 白磊有气无力道:“莫掌门,没事的话,自己去弄几串冰糖葫芦啃啃,别来烦我。” 郭小小道:“小白相公,你不开心,是不是因为肚子饿了?” 大毛道:“小白老板,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用灰心,青山依旧,他日江湖再战。” 白磊道:“大毛,这几句话说的不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哈。” “小白老板,我也觉得这几句话不错,我特意背下来的,到时候我闯江湖的时候,可能会用到。” 白磊一听,瞬间没有和这帮熊孩子聊下去的欲望。 五月初九,一弯新月当空。 走出客栈,白磊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烦躁。 他相信林飘然,但是他不相信天一门,不仅仅是因为天一门规矩多,他更忌惮天一门产出的思想。 所谓“天人合一”本就玄之又玄,枯涩难懂,如今“林老实”偏偏有走上了前世“朱程理学”的路子,白磊在心底对这些是抵触的。 他很怕这些矛盾在和天一门接触时会触发,到时候影响林飘然和他的感情。 “新月如钩,别有一番雅趣,白百户可愿和老夫一同共赏?” 一道随和的声音将白磊惊醒回神。 客栈屋顶上站着一位白衣似雪的老者,老者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新月,但白磊分明感觉老者是在看他。 “敢问前辈是?” 老者道:“呵呵,白百户不是已经猜到了嘛,如此谨慎可不像一尊杀神啊。” 白磊心里苦笑,怕什么来什么,来的居然还是林老实本人。 白磊脚掌踏地,身形如利剑冲上屋顶,拱手道:“晚辈白磊见过林门主。” “呵呵,果然是银河惊鸿,传言有人在川蜀用一首《蜀绣》的词曲,换来的西川皇族的绝妙轻功,原来此奇人便是白百户啊。” 呵,这林老实不仅见识了得,消息也灵通啊。 “林门主,我是晚辈,您叫我小白就行了。” 林天元道:“呵呵,小白啊,那你又该如何称呼老夫呢?” 称呼你为老王八蛋可以吗? 按说自己和林飘然一样,叫他师傅,但两人的事儿还没得到林老实的同意,这样叫有些冒昧。 叫门主有感觉太隔阂了。 特么的,这算是你的第一道考核题吗? 行,老夫就给你一个,惊掉下巴的称呼。 “咳咳,叫你老林怎么样?” 林天元脚步一顿,哈哈大笑道:“有何讲究?” “没啥讲究,就是显得亲切,您这般随和,想必也不在乎世俗那一套,对吧?” 林天元是大儒,不是腐儒,白磊相信他不会计较这些。 想要得到林天元的肯定,这还远远不够,林天元要是一般人,白磊一定抱着他的腿,哭得稀里哗啦的叫爹都行。 林天元眯着眼道:“有意思,比林老实听着顺耳,呵呵,小白啊,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白磊含笑道:“知道啊,你来找我看月亮嘛!” 林天元觉得白磊水得有些过分。 忽然,白磊又道:“你还想问我看月亮的感想,对不对? 老林啊,我刚好有些感想,为此有感而发做了一首诗,你听听。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林天元心里一惊,他本就学识渊博,一听这两句诗便知道,这绝对是一首千古名篇。 不仅诗句本身妙不可言,其中意味更是悠长,明月长在而人生短暂,诗情哲理并茂。 曾几何时,他也无数次看过天上的月亮,也发出过这样的感慨,也写过,看过不少关于月的诗篇。 可从来没有任何一句,能与这几句诗相比。 是啊,共看明月皆如此,原来遥远的古人,将来的新人,如今的世人,抬头望月的时候,也是这般想得啊。 哈哈,原来我林老实并不孤独啊! “老林,老林,你想啥(四声)呢?认真听讲,我这还有感想呢。” 林天元回过神,强忍着震惊看着白磊,心说:“小伙子见好就收吧,就凭这首诗我把徒弟嫁给你也未尝不可,你要是弄巧成拙,我可……” 这时,白磊又念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林天元久久不语,回想起他这一生,眼角突然湿润了。 自己从小父母双亡,幸得一位老先生将他抚养成人,一心想考取功名,却又屡屡受挫,好不容易进士及第,却又仕途不顺,成家立业,佳人却不倾心,机缘巧合之下弃文从武,没想到却成了一代宗师。 悲欢离合,阴晴圆缺,可不正是这样么,这就是人生啊。 如今自己已是天命之年,想来人生也不长久了,至于共婵娟的人,怕是更没有了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哎……” 林天元长叹一声,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感慨过后,只剩下一片唏嘘。 “老林,我这还有……” 林天元摇了摇手道:“小白啊,够了,诗句再好也是一些辞藻堆砌的句子罢了,你确实文采飞扬,再卖弄就有些过了。” 白磊心里一紧,他发现自己小看林天元了。 普通读书人,第一次听到这几首诗句,就算不欣喜若狂,也不会像他这般淡定。 从他刚刚的表情来看,明显是更在乎那些诗句本身的哲理,意境,而不是单从诗歌的角度来赏析,他的语气表明他似乎并不如何热衷于诗词歌赋。 白磊心里越想越惊,好一个林老实,看来你果然是想开宗立派,创造一种新的思想。 只希望你最后千万别搞出,“存天理,灭人欲”,那一套啊。 白磊道:“老林,你说的对,诗词歌赋本就是小道,用来助兴即可,过于沉溺就有些过了。” “呵呵,你不简单啊。” 白磊笑道:“您是夸我吗?” 林天元道:“世人将你传得,是一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胚,想来也是以讹传讹罢了。” “那是,老林还是你的火眼金睛好使,一下就看出我是好人了。” “呃,何谓火眼金睛?” 对哦,这个世界没有西游记。 “呃,就是神话话本里讲的一种神通,老厉害了。” 林天元也没多想,继续说道:“你刚刚说你是好人,怕也不见得吧,几天前,你还一次杀了上百人。” 白磊道:“老林你也不是迂腐之人,你应该知道我杀的都是些什么人,再说这些就没意思了,你要相信我的心是正的,就行了。” 林天元道:“呵呵,的确如此,白万里的儿子,想来也不可能是奸邪之辈。” 白磊心里苦笑,自己这个从未出场的便宜老爹,比自己人气好多了啊。 “老林,你认识我父亲?” 林天元道:“江湖上没几个不认识你父亲的,但你要问我关于他的消息,我也不知道。” 白磊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继续谈谈月亮的话题吧,老林你觉得月亮是什么?” 林天元愣住了,月亮不就是月亮咯,这是个问题吗? 林天元道:“日月都乃天地的一部分,自盘古开天辟地而来,相传是盘古的右眼而化。” “咳咳……” 见林天元说得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白磊感觉非常尴尬。 “小白,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林天元问道。 “呃……也不能说不对吧,至少在现在这个世界的认知范围内,您说的没错,但是……好吧,没有但是,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也不重要。” 白磊觉得自己是傻了,才会和林老实讨论月亮。 林天元道:“呵呵,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飘然那丫头在外面也野够了,也该……” “别介,老林啊,我的观点有些超出你的认知,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据我猜测,月亮是一个球体,不过我称之为天体,不仅如此,我们所在的地面也是一个球……” 一直到半夜,白磊都在和林天元讨论地球和月球的问题。 林老实坚决支持“天圆地方”的猜测,对于白磊的“地球说”和“月球说”嗤之以鼻,但又辩论不过。 白磊从昼夜,四季变化,潮汐等方面来论证自己的观点,显然要比林老实拿神话故事来说道,要有说服力。 白磊很不想扯这些没用的,却又奈何不了林老实求知欲太强,以至于,白磊稍有怠慢,老林头就拿小媳妇儿来威胁。 林天元早就忘了自己来的目的,这一夜他都在吹胡子瞪眼,走的时候还有些失魂落魄。 “哎,我就说嘛,好奇心害死猫,得了,人生观碎了吧。” 其实,白磊心里还有些期待,他希望通过这些来改变林天元内心的一些想法。 希望他在创造那些思想的时候,不要空谈,多实践,自省。 第81章 鹰头腰牌(求收藏,推荐) 客栈内,林飘然心神不安。 和林正风交谈到最后,她才知道师傅也来了,师傅没有找她,那就只能是为白磊而来。 “今天天气好风光,处处好风光……” 忽悠完了林老实,白磊心情不错。 突然,眼前出现一张精致,却又满布愁容的脸庞,白磊可将人震出内伤的歌声戛然而止。 “哟,哪个王八蛋惹我家老婆大人生气了?” 林飘然一把将白磊拉倒客栈房间内。 “老婆大人,你别急啊,这样太没情调了,夫妻生活容易不协调…… 啊—— 老婆大人有事儿您说话……” 林飘然松开掐住白磊的胳膊,道:“我师傅跟你说什么了?” 白磊揉了揉胳膊道:“你说老林啊,那哥们儿有些疯,思想上可能出了岔子。” 林飘然张开五指,怒目圆睁。 白磊只好将情况,添油加醋的说给她听。 林飘然听完,思索了许久,最后说道:“你没骗我,我师傅真的没提我们俩的事?” “提了呀,他不是用你威胁我给他刷新人生观嘛?” 关于地球、月亮,人生观的事儿,林飘然不关心,她现在就是一个恨嫁的小媳妇。 情况和她想的有很大区别,此前她准备了好几种方案,其中包括,生米煮成稀饭,私奔,以死相逼…… 最后她发现,师傅他老人家既没同意,也没反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林飘然想着,突然脸颊一红,我堂堂宗师,怎么如此不知廉耻,哼,都是这个败类的错。 “哎呀—— 老婆大人干嘛又掐我!!” 五月初十,白磊一行人再次出发,这次还是坐船,走海路。 五月十三,在山东鳌山卫登陆,花了两天半的时间穿过山东半岛,再次从蓬莱府坐船,又花两天横渡渤海,在大沽登陆。 五月十八,一行人已经到了天津卫。 还有三天时间就是夏至了,现在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白磊也懒得赶,索性在天津卫休息一天。 一行人除了林飘然,没人习惯坐船,这几天都被折腾的够呛,但一听说可以出去野,几个熊孩子瞬间就充满电了。 天津卫街头,熊孩子又闯祸了,这次好在有白磊跟着。 “怎么回事?” 莫掌门道:“我们被欺负了。” 大毛道:“江湖险恶啊,有人想对我们不利。” 郭小小道:“我搬动了那块大石头,有人……” 白磊头疼,这是一回事儿吗? 此时,一个长相一般,却自认为无比骚包,头上还带着一朵红花的公子哥,迈着螃蟹步,带着一群狗腿子将白磊一行人围住了。 白磊第一感觉是,我靠,这不是高衙内嘛? “高衙内”鼻孔朝天道:“这是你家丫头,你开个价吧,本公子买了。” 白磊气极反笑,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俗套的炮灰级反派啊,这可不能一下玩儿死了,得轻轻地,慢慢地来。 白磊笑道:“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高衙内”牛逼哄哄道:“你管得着嘛,赶紧开个价。” “不知公子为何想买我家这丫头?” “这丫头,虽然长得一般,瘦不拉几的也没长开,不过我见她有把子力气,看上去有点意思,就买了咯。” 白磊冷笑道:“原来如此啊,在下还有一个问题,公子可认得我?” “高衙内”不耐烦道:“笑话,本公子管你是谁,别说你,本公子这人眼神不好使,家里十几房小妾,我这些年都没认全。” 白磊笑道:“哎呀呀,公子你这是病啊,俗称脸盲症,得治! 刚好,我会一套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绝学——还我漂漂拳,可以帮公子医治一下。” 白磊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高衙内”跟前,一拳打在这厮的鼻子上。 “啊,你……” “哎呀,还差点。” “砰砰砰——” 一通乱拳,“高衙内”连带一帮狗腿子,瞬间被打残。 鼻青脸肿的“高衙内”龇牙咧嘴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白磊无语,你他妈不按套路出牌,要拼爹,早点说嘛。 “哼,我是天津樊家的大少爷,你给我……” “啪——啪——啪——” “打得就是你天津樊家。” 白磊将手都抽麻了。 “大胆恶贼,还不住手!” 一道苍老的声音吼道。 来人一身华丽衣裳,面色红润,身体有些发福。 白磊眯着眼,若有所思。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樊家家住,樊成东。 突然,他一脚将地上的“高衙内”踹翻在地,道:“好吧,我住手,用脚行了吧。” “你……”樊成东怒目欲裂,指着白磊道:“你该死,将他剁成肉酱。” 樊成东带来的几大高手,向着白磊一拥而上。 白磊一身劲气催动,眼神凝聚,在他眼里,这几个七品高手,还不够看,所有的动作像是放慢镜头一样。 白磊连手都没动,三脚踹飞三个七品高手。 “你……你想干什么?” 樊成东,吓得连连后退。 白磊笑道:“你也是脸盲吗?” 樊成东一愣,接着脸上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语无伦次道:“你……你是,白……白杀……” “嘘……” 白磊做了一个闭嘴的姿势,道:“樊成东是吧,我有些事儿想和你谈谈,关于你家的犬子,也关于你们樊家。” 街边一条胡同内,白磊跟樊成东耳语了几分钟。 这几分钟内,樊成东先是瞳孔放大,然后是全身发抖,最后面如死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樊成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天抢地道:“大人,救救我们樊家吧!” 白磊无动于衷道:“呵呵,你好自为之吧!” 白磊走出胡同,突然回头道:“老夫最讨厌强抢民女什么的,樊家主不要让我失望哦。” 当天夜里,天津流传,樊家大少爷被樊家主打断了双腿,樊少爷的十几房小妾,也被遣散出樊家。 客栈内,林飘然问白磊:“你到底跟樊家家主说了什么,他怎么如此害怕?” 樊家如此害怕,当然是因为白磊手里有他们的把柄,这是郭四海留下的“生死簿”上记载的。 这个樊家,表面上是商贾,实际上跟四海会有莫大的联系,四海会在山东的大部分生意都是樊家在打理,不仅如此,最致命的是樊家当年没少支持伪后贾氏。 白磊本来只想吓唬一下樊家,让他们不要这么放肆,他也不确定樊家会不会就范。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这樊家居然能躲开两次大难,勾结贾氏和四海会,随便一条都可以让樊家万劫不复,可这个樊家偏偏存活了下来,朝中肯定有靠山,还是大靠山。 不过让白磊意外的是,樊家的反应超过了他的预期,似乎非常害怕。 “难道樊家的靠山倒了?” “什么?”林飘然很疑惑。 “没什么,你个妇道人家,管这些敢…… 哎呀—— 疼疼……” 沿北运河北山,三天后,通州。 刚入通州,有人就找到了白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樊家家主樊成东。 樊成东是来赔罪的,他带了五万两银票,不计其数的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还有好几份地契。 “樊家主这是何意?” 樊成东的表情很奇怪,没有害怕,没有谄媚,很淡定。 “白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磊皱着眉,他感觉樊成东有问题。 客栈的一件密闭房间内。 白磊一言不发,等着樊成东开口。 樊成东将一块漆黑的腰牌递给白磊。 白磊一惊,因为这块腰牌和黑衣使百户的腰牌很像,无论是材质和样式都一样。 但上面的图案不同,黑衣使百户上的图案是五爪蟒,而这块牌子上面的图案是一只鹰头,眼睛狠犀利的鹰头。 白磊不知道这块牌子代表什么,但他知道一定和黑衣使有关。 白磊沉声问道:“你是谁?” 樊成东道:“大人别紧张,我是谁不重要,这块牌子和外面的东西也不是我给大人的,至于是谁,大人以后会知道。 背后的人让我带一句话给大人,他让大人该干嘛干嘛,但要保持低调,越低调越好,不然大家都会很麻烦。 还有,没事儿就待在黄村,别往宁安城里跑。” 樊成东走了,却留下了一大推的疑团。 一堆财富,鹰头腰牌,背后的人,还有最终的目的。 第82章 回宁安(求收藏,推荐) 看着一堆的财富,几个熊孩子疯了。 郭小小说:“这些可以买好多……好多吃的东西。” 大毛道:“我等是江湖人士,应该视钱财如粪土。”话是这么说,他的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盯着那一堆珠宝。 莫掌门很不开心,在她看来,这些钱跟她没有丝毫关系,她酸酸的道:“黑小子,我早就说过,这姓白的不是好人,这些都是不义之财。” 江寒没有做声。 丁竹娘看都没看这些。 林飘然对白磊收下这些不义之财也很不满。 “你真的准备收下这些东西?” 白磊笑道:“那能怎么办,人家一片心意嘛。” 白磊也没办法,他已经猜到,发生在天津卫的事是一场局,不仅如此,樊成东的身份也不简单,不管自己要不要这些,他已经被人盯上了。 他猜测背后的人应该跟朝廷有关,那块腰牌绝对和黑衣使有关,甚至比黑衣使还神秘,可怕。 鹰头腰牌背后的人提醒自己,要低调,这和秦无云转告张敛事的忠告一样。 看来朝廷有人怕他搞事情,这是在堵他的嘴啊。 可问题是,自己值得如此大手笔的出手吗? 再说,自己也不是搞事情的人啊。 谁会如此忌惮他呢? 能拿出如此大的手笔来堵他的嘴,完全可以找人弄死自己,不是更简单吗? 突然,白磊想到了王哲说过,每年都有人去临县白家打探的事儿。 难道是那些人? 从那些人的行为来看,也是不希望自己或者是自己的便宜老子现身,说起来还真有可能。 如果真是同一帮人,那么他们的目的还真是自己,不是便宜老爹。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自己低调呢? 用大毛的话说,自己目前已经是名震江湖,如雷贯耳了,再低调有意思吗? 白磊有很多疑团,但是他最关心的还是那块鹰头腰牌,这背后肯定还有一个非常恐怖的朝廷组织,可朝廷有什么组织能比黑衣使还恐怖呢? “小白,小白!” “啊?什么事?” 林飘然道:“我是说这些都是不义之财,你最好交给朝廷。” 白磊道:“放心吧,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有打算的。” …… 大宁皇宫的一间阴暗的房间内。 老太监程公公看完飞鸽传书上的信,感觉有些牙疼。 他骂骂咧咧道:“直接弄死个小兔崽子多好,需要花那么大的代价吗? 咱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存点家底,这就一下子去了十几万两,造孽啊!” 阴暗处,一个壮硕的身影道:“我再说一遍,别对他下手,你知道小祖宗的脾气。” 程公公道:“呀哟喂,瞧你说的,咱家就是开玩笑,咱们都是为了小祖宗好,可是也不用给他那么多好处吧?” “哼,你个老狗懂个屁,他可不是一般人,随便鼓捣的东西,就能给朝廷带来不少收入,不说别的,就是他弄得那个肥皂,这东西的利润你也应该知道,要不了几年,这些钱在他手里就能翻好几倍。” 程公公道:“切,谁还没帮朝廷赚点钱啊,这些年内库和黑衣使可都是咱家在撑着,说道赚钱,四海会也不差,要不是你非要杀鸡取卵,这日子不照样好过。” 壮硕黑影怒道:“你个老狗还有脸说,小姐当年就说过,一个国家就应该有个国家的样子,你暗中做的那些事,跟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 程公公道:“兰菩萨的话咱家可是记在心坎里,可很多事咱家也是身不由己啊,郭四海是鹰眼没错,可我也不能总盯着他不是。” “哼,你这老狗,还不是看在四海会创造的那些利润的份上,才对他一再纵容,还有那天津樊家,我真好奇你到底还有多少鹰眼?” 程公公道:“徒儿哦,你可要凭良心说话,我这可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小祖宗啊,别的不说,四海会一灭,这朝中的官员,不都听话了嘛。” “住口,小姐死后,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你这老狗要再敢乱叫,我扒了你的皮。” 程公公道:“好好,咱不说这个,你让我把鹰眼的腰牌给他是什么意思?就那小兔崽子,还不够分量成为鹰眼。” “够不够分量不重要,我问你,成为鹰眼的第一原则是什么?” 程公公脱口而出道:“当然是隐藏自己……你是说,让他明白自己身份后,学会隐藏自己,这样他就知道该低调了,最后小祖宗也不会注意到他?” “不错,他和他老子一样,对朝廷的衷心没话说,只要让他知道鹰眼的责任,他一定会知道怎么做。 另外,等你这老狗死了,我还打算让他代替你的位置,接管鹰眼。” 程公公若有所思,突然道:“不行,万万不可,鹰眼一定不能掌握在他的手里,忘了我们做这一切的目的,你忘了他的身份……” 程公公没有继续往下说。 阴暗的房间内沉默了许久。 黑影道:“我相信他会忠于我大宁,因为他是白万里的儿子,就这么简单。你记住了,他没有其他身份。” 阴暗的房间内,黑影消失了,程公公还在咬牙切齿。 他自言自语道:“为了小祖宗,咱家可以不杀你个兔崽子。 但,同样是为了小祖宗,咱家也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 小兔崽子,你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啊!” 樊成东给的地契中包含宁安城内的的几家商铺,一座酒楼,以及宁安城三十公里外黄村的一座庄子。 白磊看着这些地契感叹道:“还真是大手笔啊。” 突然,他双目一凝,其中夹杂的一张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白磊拿起这张纸片,找来油灯,将其放在油灯上烤了一下,很快上面就出现一串特殊符号和数字。 白磊大声喊道:“大毛,将那本《豪侠传》拿来。” 这本《豪侠传》算是这个世界经典的武侠小说,不过听名字就知道是毒草。 在白磊看来,这本书完全就是垃圾,里面一水的庸俗剧情,基本上都是,行侠仗义,比武;行下仗义,比武……尴尬得让人想撞墙。 里面最经典的台词就是,大毛经常说的那句,“青山依旧,他日江湖再战”。 听一两边还是有点味道,可特么的,每次行侠仗义,比武完,都是这句,就尴尬得不行了。 白磊当然不是想看这玩意儿,实际上原主几乎将整本书都快背下来了,这本书是白磊在四海会做内应时,和上官陈百祥联络的“密码本”。 这串特殊符号和数字,代表的是《豪侠传》上的第几页,哪一段,哪一行,哪个字?找出这些字,最后组成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是黑衣使内部常见的联络方式,但“密码本”可以换。 知道《豪侠传》是“密码本”的只有白磊和陈百祥,白磊不确定是不是陈百祥透露给背后那些人的,或者说他本身就是那些人中的一员,一切只有看到联络的信息才知道。 几分钟后,白磊翻译出了上面的信息。 信息很简单,“廿五,子时,正觉寺胡同。” 从信息的内容上看,应该是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而且很可能是背后拿鹰头腰牌的人想要见自己。 “五月二十五,也就是明天,不知道到底是谁弄出这么大的手笔,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天黑前,白磊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宁安城。 第83章 两个女人(求收藏,推荐) 因为白磊在京城没有产业,所以他们还得住客栈。 大毛童言无忌道:“小白老板,你不是说你家在京城吗?” “咳咳,先住一晚,明天咱就去买宅子。” 买宅子很重要,但找出拿鹰头腰牌的人更重要,白磊觉得有必要去见一见那个陈胖子。 白磊刚出门,林飘然就跟了出来。 “老婆大人,我有公事,你跟着我干嘛?” 林飘然笑道:“你不是说,要我一辈子跟着你,保护你吗? 白磊感觉不对劲,突然恍然大悟道:“哦,你是怕我去见相好的,哈哈哈……” 白磊知道陈胖子家的地址,却从来没来过,话说他家的母老虎,好像还不认识自己。 白磊觉得陈胖子这些年绝对没少捞好处,能在寸土寸金的皇城边上的昭回靖恭坊买座宅子,说他没捞油水,白磊还真不信。 昭回靖恭坊,棉花胡同内的一家宅子,门牌上写着陈府。 白磊敲门。 开门的丫鬟一听是自家老爷的同僚,马上打开大门。 一个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妇人笑脸相迎,妇人便是陈百祥的老婆狄琪琪。 狄琪琪出身江湖名门,是山西苍威镖局的大小姐,也算和白磊是老乡。 见到狄琪琪第一眼,白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陈胖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娶了这么个极品老婆。 狄琪琪道:“你是白百户吧,我家老爷经常提醒你,你请坐,快给白大人看茶。” 白磊点头道:“见过嫂夫人,我找陈大人有些事,不知……” “哎呀,真不巧,我家老爷前几天去公干了,还没回来。” 白磊觉得不对劲儿,很快他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没坐一会儿便走了。 白磊刚走,一个脸大眼小的胖子,就从后堂走了出来。 狄琪琪得意道:“胖子,我演得如何?” 陈胖子道:“一塌糊涂,他已经知道了。” “不会吧,那他……” 陈胖子道:“他知道我不想见他,你第一句话就暴露了,我不可能在家提关于他的事儿。” “那你还让我那般说?” 陈胖子道:“咳咳,太复杂的,你也不会演不是…… 啊—— 老婆饶命啊!” 院外,白磊摇了摇头道:“哎,现在我终于理解陈胖子的痛苦了。” “小白,你什么意思?”林飘然眨着眼道。 白磊哆嗦着说道:“咳咳,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林飘然道:“那个胖子不是在家吗,你怎么不去找他。” “他不愿见我,肯定有原因的。” 从棉花胡同出来是安定门大街,白磊突然遇到一个熟人。 “大人,您回来了。” “咦,真巧啊,胖婶是你啊。” 胖婶提着菜篮子,肥胖的身躯艰难的扭向白磊。 “大人,想死我了,您终于回来了,呃……这位是?” 白磊道:“这是我新找的媳妇儿,漂亮吧。” 林飘然羞红着脸,点了点头。 胖婶道:“这闺女贼漂亮啦,可是大人你的旧媳妇呢?” 噗…… 白磊想喷血。 林飘然一脸杀气。 白磊怒道:“胖婶,你故意的是吧,我什么时候有过旧媳妇?” 胖婶道:“您自己刚刚说这位姑娘是你的新媳妇,那肯定还有旧的呀。” 我尼玛…… “没有旧媳妇,从来都没有……” 白磊吼完,拉着林飘然就走。 胖婶,一把拉住白磊道:“大人,别走啊,您瞧瞧我的手艺见长了没有?” “不去,打死不去……” 胖婶道:“大人,秦千户一直念叨着您呢,再说,您还欠着秦千户的银子总该还了吧?” “呃……好像还真是。” 一想到秦无情,白磊心里就是一片唏嘘。 想当初,他见秦无情第一眼时,内心是多么渴望和她发生点什么。 可是…… 哎,人家名花有主了。 长生馆,依然没变化,白磊进去时,也没有看到秦无情。 突然,林飘然道:“血腥味,非常浓郁的血腥味。” 林飘然说完,已经冲进了长生馆的里屋。 “啊……” 听到一身尖叫,白磊大叫不好。 等他赶过去时,只见秦无云心有余悸的看着,全身无力,晕倒在地上的林飘然。 白磊大惊道:“老婆大人,怎么了?” 秦无情见到白磊吃了一惊,听到白磊喊老婆大人,她起先还以为是在调戏自己,发现白磊匆忙扶起地上的林飘然,她才恍然大悟。 不知为何,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刺了一下,有些酸疼。 秦无情将一个小瓷瓶抛给白磊道:“她中了沉香散,这个给她闻闻。” 白磊道:“不会有事吧?” “没毒,只会让全身无力。” 闻了解药后,林飘然很快就醒了。 不过,长生馆的气氛非常凝重,两个女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林飘然是被吓的,闻到血腥味后,她第一时间冲了进来,发现了非常残忍的一幕,其实,就是秦无情在解剖尸体。 一身邋里邋遢的黑袍,满身是血的秦无情确实有些吓人,林飘然吓坏了,拔剑就刺了过去。 秦无情感觉到杀气,本能的放出毒药,是一种吸入人体后,会瞬间失去力气,叫沉香散的毒药。 其实,秦无情也被吓得不轻,她武功虽然有八品,但林飘然是宗师,那一剑差点就刺中她了。 白磊解释了半天,两个女人才和解。 不过,气氛还是怪怪的。 林飘然道:“原来是神医无情秦千户,天一门林飘然,多又得罪,还请见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过,小女子还是想奉劝一句,死者为大,勿伤天和。” 秦无情道:“天一门林老的徒弟,果然天资卓越,如此年纪已成宗师,让人佩服。 多些你的忠告,但我觉得,死者再大也大不过活人,我做这些只为钻研医术,至于是否有伤天和,不劳费心。” “咳咳,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白磊很怕这两个女人再打起来。 “你等一下。”秦无情叫住白磊。 “老婆大人,你等我一下。” 林飘然神色不喜的走出里屋,站在院子里。 “姑姑,这是还你的银子,一共两百两。” 还钱的期限超了,按照秦无情当时的借款合同,超期后要连本带利还两百两。 不过白磊不在乎,他现在可以非常牛逼的说一句,咱不差钱。 秦无情面无表情道:“放那儿吧,手伸出来。” “原来是检查身体啊,我就说姑姑不会惦记那些小钱的。” 秦无情没有回应,他将两根指头搭在白磊的手腕处,片刻后说道:“脉象澎湃有力,气血旺盛,三十六穴窍全通,看来你隐瞒了不少事儿啊。” 糟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姑姑,不是……其实……” 我靠,该如何解释呢? 有了…… “姑姑,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瞒你,其实这三个月,我不是回家探亲,我是去见那个……” “白胡子老者?”秦无情断道。 “咦,你怎么……” 白磊苦笑,看来这无情神医不好忽悠啊。 秦无情道:“行了,我对你的机遇不感兴趣,我这有些疑惑,需要你帮我解答,条件是继续帮你隐瞒经脉重铸的事儿。” “姑姑,你这算是威胁吗?” 秦无情没理会,将一本笔记册子留给白磊后,就去解剖实验室了。 白磊翻开笔记册子,问题还真不少,白磊总结后发现,都是一些探究伤口溃烂化脓的问题。 上面还记录了,秦无情帮人切除肠痈的十几个病历,其中三儿感染后死亡了。 看来,这无情神医是要向外科发展啊。 第84章 无情神医收徒(求收藏,推荐) 白磊刚出门,胖婶就端来好几样小菜,色香味俱全,白磊很满意。 “胖婶,就为这顿饭,差点没吃出事儿来,还好你没让我失望,再接再厉啊。” 胖婶道:“嗨,能出啥事儿,这位姑娘和秦千户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不会……” 白磊感觉不对:“你等会儿,你怎么知道我老婆大人武功高强?你看出来了的?” 胖婶连忙解释道:“那个……我猜的,猜的。” “猜的?胖婶,我怀疑,你是故意将我们拉过来,让她们打起来,好看热闹吧?” 胖婶道:“大人真会开玩笑,嘿嘿,其实,大人和这位飘飘姑娘的事儿已经传开了,飘飘姑娘是宗师,民妇也听说了,嘿嘿。” “是嘛,已经传开了吗?哎呀,我说胖婶,你一个烧火做饭的妇道人家,关心那些江湖上的事儿干嘛,好好做菜,说不定,我过段时间开酒楼,请你来当大厨。” “真哒,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白磊提着菜篮子,和林飘然一起走出长生馆门口,胖婶突然喊道:“大人,您给多少工钱啊?” 走出长生馆,林飘然的第一句话是,“你和那个秦无情是什么关系?” 白磊郁闷,漂亮女人之间果然是天生死敌。 “刚刚不是说了,她是秦广王的妹妹,我叫他姑姑。” “真的?”林飘然脸上写满了怀疑。 “老婆大人,你想什么呢,她是我长辈,而且已经名花有主了。” 白磊到现在还认为秦无情已经有良人了,一想到当时给他们幽会时做饭菜,他就觉得窝囊。 林飘然道:“我不喜欢她。” 白磊道:“她的性格确实不讨喜,太淡了,除了医术,对什么都不关心。” 林飘然没多说,对此白磊也很无奈。 前世今生,几乎所以女人,都有莫名其妙发暴脾气的天赋。 这夜,回到客栈后,林飘然再也没理会白磊。 白磊也没心思去哄她,拿出秦无情给他的笔记册子,为她解答上面的一些疑惑。 江寒突然鬼魅般的出现在他背后。 “江寒啊,我一直想问,你这是什么功夫,要不你教教我?” 江寒道:“这不是功夫,是捕猎技巧。” 江寒说这是他常年捕猎时自己琢磨出来的技巧,无声无息,与外部环境融为一体。 这厮还说,他感知危险,警觉性也很高,宗师高手都能发现。 白磊说你就吹吧。 找白磊的不是江寒,是丁竹娘。 这个可怜又倔强的小姑娘,还在想着要学功夫,开口闭口不离杀人,杀尽天下坏人。 丁竹娘冷脸道:“你答应过我,回京城教我功夫。” “可以,但我要告诉你,杀人的不是刀剑,也不是功夫,是人心。 我不会杀人的功夫,你确定还要跟我学?” 丁竹娘道:“学,我有杀人的心。” 白磊心里一痛。 丁竹娘也就十六岁,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花一样的年纪,这是遭了多少罪,才被逼成这样啊! 白磊长叹道:“竹娘啊,我希望你快乐的活着,不想你成为一个迷失本心的杀手,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教你武功是帮你还是害你。” 丁竹娘道:“不会有快乐了,当我爹被当着我的面活活打死的时候,就不会有了,当我被扒光衣服用鞭子抽打时,更不会有了,当他们告诉我,我爹的尸体被剁成好几块时,我就知道永远不会有了。 至于迷失本心,我不在乎,我只记得我爹死前让我活下去。” 白磊沉默了良久,道:“我希望你记住你爹的话,更希望你能懂你爹的话,活下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天跟我去一个地方。” 丁竹娘就像一个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的病人,她能活着,完全是靠信念支撑。 遭受这种痛苦,没疯掉,已经是万幸。 白磊不敢剥夺她最后活下去的信念,说了这么多,也只希望她能真正的活着,不是心死了,只活一具躯体。 这夜,白磊睡得很晚,为秦无情解答的疑惑做得很详细,而且还讲了许多上面不曾提到的问题。 他不仅是在和秦无情做交易,还要求她帮忙。 第二天,林飘然依然对白磊爱答不理。 吃过早饭,她带着熊孩子去逛宁安城,说是要买宅子。 白磊也懒得管,要是败家能让她高兴,自己还真是求之不得。 白磊带着丁竹娘去了长生馆,江寒也跟着。 丁竹娘会一些拳脚功夫,准确来说只是些花拳绣腿,江湖卖艺的把式,算不得功夫。 她如今已经十六岁了,现在才学功夫有些晚。白磊带她来长生馆,就是让秦无情想想办法,帮她洗髓经脉,熬炼筋骨。 “江寒,你跟来干嘛?” 江寒道:“她是我婆娘。” 白磊乐了,这情话说的,还真是朴素别致,又动听啊。 丁竹娘道:“小寒,我说过,我不是你婆娘,我这辈子也不会嫁人。” 得了,狗血味出来了。 长生馆内。 秦无情看着册子上解答的疑惑入迷,白磊知道她的性子,等她看完,估计天都黑了。 “姑姑,有个事儿请你帮忙。” “她的病?”秦无情看着丁竹娘道。 白磊道:“呃,姑姑的医术果然天下无双,这孩子确实大病过一场,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秦无情低着头道:“身体的病是好了,心里还有病,而且不轻。” 呵,你还身兼心理医生的活儿? “哎,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白磊说明来意后,秦无情沉默了片刻道:“我可以帮她洗髓经脉,熬炼筋骨,但有一个条件。” “姑姑你说。” 秦无情道:“我要她当我的徒弟。” (⊙o⊙)啥? 无情神医居然主动收徒,这啥子套路嘛? 丁竹娘道:“我不想当大夫救人,我只想杀人。” “你这孩子……” 这倔脾气,白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无情淡然道:“杀人不一定非要功夫,医术也可以杀人,而且可以杀更多的人,更强的人,昨晚跟你们一起的那个女宗师,可是败在了我的手上。” 这无情神医的话有些多啊,而且这也不是她的性格。 看来,这无情神医和飘飘是真的八字不合啊。 丁竹娘大吃一惊,道:“你说的是真的?” “你可以问他。”秦无情看向白磊。 白磊装作没听见,他才不会傻到得罪自家老婆呢。 丁竹娘道:“好,我让你当我师傅,跟你学医术,但我也要学杀人的功夫。” 秦无情道:“我只教你医术,其他的我不管。” 丁竹娘看向白磊。 白磊无奈的点点头。 哎,这姑娘太倔强了。 丁竹娘留在了长生馆。 白磊心里还是比较赞成丁竹娘学医的,只是好奇,秦无情为什么想收丁竹娘为徒。 白磊没有多问,他知道以秦无情的性子,不可能多说。 从长生馆出来,胖婶赶过来,要和白磊谈工钱。 白磊一头雾水,半天才明白,她说的是,开酒楼,请他当大厨的事儿。 “咳咳,胖婶啊,工钱包你满意,你呀,就赶紧练好手艺,大展身手吧。” 胖婶欢喜道:“大人,你家酒楼啥时候开张?” 呃…… 这个还真不好说,王伯一家应该快来了,到时还得让嫂子来打理。 “不知道,目前人手不够,地方暂无,反正除了钱,什么都没有搞定。” 胖婶道:“大人,您这是赤裸裸的炫富啊!” 每次和胖婶聊天,白磊总有种互怼的感觉。 而且还怼不赢。 第85章 江寒的第六感(求收藏,推荐) 白磊突然想到了离开前交给胖婶的那几块肥皂,便问道:“对了,胖婶,我那些肥皂卖得怎么样?” 胖婶支支吾吾道:“那个……卖得不是很好,大人,都是那帮人不识货……” 果然如白磊所料,一个烧火做饭的妇人,能做啥子买卖嘛。 “行了,看来还得本大人亲自出手。” 白磊走出长生馆前,突然想到什么。 回头对胖婶道:“胖婶,过几日有人会来长生馆找我,你告诉他我在城外的黄村安闲庄。” 白磊此前和王伯一家约好了,来京城后,就来长生馆来找他,现在先跟胖婶打个招呼,免得到时候找不到他。 鹰头腰牌背后的人,让白磊在黄村低调的待着,这样被安排,白磊心里虽然不爽,但也不敢反抗,带着一大家子人,去反抗一个朝廷的神秘组织,那是找死。 而且对方似乎也没有恶意,他难得清闲自在,更重要的是,他托刘禹飞弄的那些种子,刚好也有地方种。 待在城外田庄里,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白磊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那个小白脸从西川回来没有,看来只能去一趟宰相府了。” 出长生馆,走在安定门大街上。 江寒突然说道:“那个妇人有种很危险的感觉。” “啥?”白磊觉得江寒是在开玩笑。 江寒道:“我不确定。” 白磊道:“你说的危险是什么意思?” 江寒道:“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 白磊心里一惊,难道胖婶是深藏不漏的绝世高手? 不对,林飘然见过胖婶,如果真是这样,她不可能看不出来。 林飘然可是宗师,能瞒过宗师的双眼和直觉,除非胖婶的功夫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这是大宗师才有的境界,说胖婶是大宗师,打死白磊都不相信。 白磊觉得江寒有种装逼的嫌疑。 白磊有些好笑道:“小寒啊,刚分开一会儿你就想念婆娘了?” “没有。” 白磊笑道:“还说没有,你的第六感都出错了。” 江寒道:“第六感是什么?” “呃……一种可以一次狙杀千万人马的神技。” 白磊在心里补充道:“那玩意儿俗名叫套套。” 不过貌似在这个世界不实用,林飘然随便放点劲气,就杀了他千千万万的子子孙孙。 江寒心里一惊,我何时有这种神技? 宰相府在宁安城的正南方的南熏坊,两人沿着安定门大街,一路向南。 到王府街时,江寒突然又说道:“感觉有人跟着我们。” 白磊一惊,道:“你确定?” 江寒摇了摇头道:“只有种感觉。” 我靠,你还来? “小寒啊,啥子感觉?” 江寒摇头道:“说不清,感觉很危险,但又不危险。” “小寒啊,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白磊觉得,这厮该不是婆娘不在身边,哪里出了bug吧? 忽然,一个小斯匆匆忙忙跑来,问白磊:“可是白大人?” “我姓白,你找我有事?” “大人,小人是福泽客栈的伙计,有人来客栈找您。” 福泽客栈是白磊他们落脚的客栈。 “来人是谁?” 伙计道:“来人说他叫刘海,来给大人送东西。” 居然这么巧,自己还没找上门,刘禹飞那个小白脸居然把东西送来了。 运气不错啊,看来老夫这是要转运啊。 福泽客栈内。 刘海对白磊依然是冷脸相待,白磊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 “刘护卫,你找我?” 刘海道:“少爷让我来通知你,你要的种子已经送到黄村安闲庄了。 另外,少爷最近,以后都不方便见你,你……” “等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黄村安闲庄是我的?” 白磊感觉背后有些发麻,这一瞬间他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刘海刚好来找自己不是巧合,江寒的感觉也没错,刚刚路上确实有人跟着他,那人不想自己去宰相府。 低调,目的还是要自己低调,不想让那些大人物注意到自己。 可刘海为什么会参与其中,难道他也是鹰头腰牌的人?或者是宰相府和鹰头腰牌有联系。 不对,背后的人不想我去宰相府,应该是怕我引起刘相的注意,那么刘相应该和这个神秘组织没关系。 可他们偏偏能控制宰相府的人,难道说他们的势力已经如此恐怖? 刘海一愣,诧异道:“白百户莫不是犯了癔症,我是宰相府的护卫,这些都是少爷交代的。” 看刘海的反应不像是作假,白磊更加迷惑了。 …… 此时,宰相府内。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负手而立,单手执书,踱着步子在花园里走着。 老者脸色暗黄,一脸病态,但他气质温文尔雅,双目深邃,似乎包含不尽智慧。 老者身形有些佝偻,但依然站得笔直,气势不减。 他便是三朝元老,当朝宰相刘敕。 刘禹飞慢步走到刘相跟前道:“父亲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 刘相没有回首,淡淡道:“嗯,什么反应?” 刘禹飞道:“很诧异,还怀疑刘海叔的身份。” 刘相很淡定:“知道了。” 刘禹飞道:“父亲大人,孩儿也不是很明白。” 刘相道:“你不是不明白,是根本看不懂吧,别说你,为父也看不懂啊。” “可是……” 刘禹飞刚想说,刘相摆了摆手道:“这些事儿你不该知道,这段时间也别和他来往,最好待在家里。” “是,父亲大人。” 刘禹飞走后,刘相收起书,两手背在后面,仰着头。 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 过了许久,他自言自语道:“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也不知道宫里那老东西想干什么? 说起来,那小子也是个人才,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把他藏起来。 可越是这样,藏来藏去,我对他越是有兴趣。” …… 大宁皇宫,那间阴暗的房间内。 程公公美滋滋的喝着小酒,突然一阵杀气袭来。 程公公酒杯一颤,看清黑影后,埋怨道:“我一把老骨头了,你想吓死我啊。” 黑影有些气愤道:“老狗,这就是你办的事儿?你这样摆明了跟刘相讲,他只会更加对那小子有兴趣。” 程公公不以为意道:“那能怎么办,越是藏着掖着越容易出事。 放心吧,刘相此人心思缜密,明事理,他会猜到我的良苦用心的。 至少目前,他不会把那小兔崽子弄到朝堂上去。” “哼,最好如此。除了刘相,还有柳老将军,那小子可是帮柳老将军医治过肠痈。 柳老将军已经派人去长生馆问过好几次了,他可是一直在打听那小子的下落。” 程公公道:“柳老将军脾气暴躁,确实不好办,不过老将军应该是感谢小兔崽子救了他的命,把小兔子崽子当成了忘年交,这点还好,只要让小兔崽子自己别蹦跶出来就行了。 我今晚就派人去跟小兔崽子挑明,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黑影道:“你准备派谁去?” 程公公阴险的一笑,道:“保证能将他治得服服帖帖的人。” 黑影道:“哈哈哈……或许反过来也不一定。” 程公公扯着尖嗓子道:“咱家这边安排的井井有条,兰菩萨的那个宝贝徒弟,你可要看好了。” 黑影道:“无情那丫头和他有交易,目前还舍不得把他让给小祖宗。” 程公公道:“那最好。说起来,这个小兔崽子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不仅没有被天一门那丫头打死,居然还练就了一身神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影幸灾乐祸道:“呵呵,那就要问你手下的那些眼睛咯……” 话音未落,黑影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程公公恨得牙痒痒,自言自语道:“该死的郭四海,你到底有多少事儿瞒着咱家?” 第86章 不按套路出牌(求收藏,推荐) 中午,林飘然带着一群熊孩子,欢欢喜喜的回到客栈。 这败家娘们儿还真的买了一栋宅子,就在长生馆所在的金台坊对面的灵椿坊。 “为什么买在哪儿?”白磊问。 林飘然不回答。 大毛道:“飘飘姐说,那地方方便。” “方便?方便干嘛?” 看林飘然一脸寒霜,白磊心里一紧。 我靠,该不是说方便抓奸吧? 感觉到林飘然的怨气很重,白磊无奈开启跪舔模式。 “飘飘啊,其实不用买宅子,我们明早就要搬去城外的黄村。” 林飘然淡然道:“白大人弄错了,那宅子是我给小小买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行吧,怎么样都好,买了也不吃亏,买了也不上当……那个,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感觉林飘然的小心思有些重,当前情况,白磊没精力哄她,最好的办法还是开诚布公的谈谈。 林飘然犹豫了一下,又点点头。 “飘飘,问你一个问题,你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林飘然愣住了,她心跳的好快,心想,小白难道是要和我成婚? 可是师傅他老人家还没发话,而白叔叔又失踪了,没有长辈同意,怎么可能成婚嘛。 小白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成婚呢,难道是我这次故意吃醋,跟他闹别扭,让他很没害怕了? 他想早点成婚,然后我就不会吃醋了,一起过着举案齐眉,如胶似漆…… “飘飘,飘飘,你想啥呢?” “不行,不能这么早成婚……”林飘然失声道。 “啥?” 白磊一脸疑惑的看着脸颊红彤彤的林飘然道:“飘飘,你怎么了,不舒服?” 林飘然尴尬道:“啊,没什么,你继续说。” “我刚刚问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林飘然发现自己想多了,脸颊一下子更红了,她说道:“为什么问这个?” 白磊道:“因为接下来一段日子,我的生活已经被人安排好了,是在城外黄村安闲庄里混吃等死,老老实实的待着。 我想提前跟你说一声。” 林飘然道:“小白,我不明白……” 白磊摇了摇手道:“我说的是真的,至于原因,我不能告诉你。” 鹰头腰牌的人太神秘,白磊不敢让林飘然牵扯进来。 林飘然皱眉,若有所思片刻后,突然说道:“小白,你是不是被人威胁了,那个樊成东有问题,不对,难道天津卫发生的事是……” 白磊笑道:“我说过,不能告诉你,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其实一切都挺好。 只是不知道林女侠愿不愿,和我这个江湖败类,一起归隐山林,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种田生活?” 白磊的笑容和眼神给了林飘然不少安全感,她不自觉的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林飘然选择相信白磊,相信这个给了他无数惊喜的男人。 白磊轻轻地将林飘然搂在怀里,温存了好一会儿,白磊问道:“飘飘啊,你刚刚说不能这么快成婚是啥意思?” 林飘然娇羞道:“你听错了吧。” “是吗?” 白磊猜测有人自行补脑了。 是夜,子时,正觉寺胡同。 关于正觉寺,从原著记忆力得知,这里都是一些只会吃在念佛,不会武功的普通和尚。 白磊却感觉这正觉寺不像寺庙,朱门高墙,青砖碧瓦,好不气派,一点香火气息都没有。 白磊在思索,背后的人为什么要安排在这里见面? 难道这正觉寺里面内有乾坤不成,表面是寺庙,实则是一个神秘组织的据点? 不对,哪有人在自己家门口玩神秘的,傻子都能猜到。 还是不对,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莫不是套路中的套路? 突然,一道疾风刮过,一道黑影从白磊头上一闪而过,速度很快,只见残影。 “谁?” 白磊一惊,估摸着是约他的人,刚想追上去,突然又想到什么。 他若无其事的站在胡同内,就像没看到刚刚的来人一样。 黑影踏着夜色,三两下飞出胡同,飞着飞着,突然发现不对劲儿,后面没人跟上来。 黑影落到一处屋檐上,心想:“难道是我太快了,那小子跟不上? 不对呀,消息说他习了西川皇族的银河惊鸿,我又故意放慢了速度,没道理他追不上来啊?” 不得已,黑影又三两下飞了回去。 回到胡同内一看,黑影有种气得想打死白磊的冲动。 只见白磊蹲在地上,津津有味的看着地上的蚂蚁搬家。 相隔三四丈的距离,黑影沉声问道:“为什么不追来?” 白磊蹲在地上,头也没抬,回应道:“你这人真奇怪,我为什么要追你?大半夜的,我在等人,哪有时间陪你躲猫猫啊?” 躲猫猫是什么意思? 听语气好像是一种追逐嘻戏的游戏。 等等…… 我关注这些干嘛? 搞错了关键问题,再想到白磊的回答,黑影愈发生气。 特么的,你是不是傻呀,很明显,我就是你要等到人好伐。 按照江湖规矩,我刚刚嗖的那一下飞过去,就是在向你下战书,要和你比试躲猫……呸,比试轻功,你居然对此表示无视,你到底懂不懂江湖套路啊? 黑影开展完丰富的内心活动后,气愤值已经上升到了极点。 他已经猜到白磊这是在故意和他对着干,这种情况,就算叔啊,婶啊,伯伯啊,大姨妈啊,小姨妈……等三亲六眷都能忍,他却不能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来的时候,老祖宗交代了,得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怎样才能将他治得服服帖帖?当然是直接动手了,江湖中人就该这么蹦爽。 黑影突然消失在原地,电光火石之间,将黑夜撕开一道裂缝。 他的身影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白磊背后,他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短剑,泛着寒光的剑尖离白磊的后颈不足毫厘。 此时,白磊甚至能感觉到那把剑的剑尖,接触到自己颈部汗毛时的触感。 不过,他依旧津津有味的看着地上的蚂蚁,就像没发现背后的情况一样。 如此情况,让黑影心里大吃一惊。 他突然出招,还带着狠辣的杀气,就算他猜到自己不会真的出杀手,也不该如此淡定。 作为一个九品高手,遇到这种情况,体内劲气肯定会做出本能反应。 可这家伙居然纹丝不动,就像没发现一样,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黑影一脸愕然道:“你不怕死?” 白磊没抬头,淡淡道:“怕呀,怕得要死。” “那你为何不做反应?” 白磊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慢慢转过身,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道:“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动手呀!” 黑影道:“不对,你是九品高手,遇到刚刚那种杀机,体内劲气会本能的做出反应,为何……” “为何像没事儿人一样对吧?” 白磊突然阴笑道:“很简单,因为……因为我真正的实力是……是宗师。” 说道“宗师”两字时,白磊陡然疯狂的催动体内劲气。 黑影感觉到危险,身影瞬间出现在十几丈开外。 “哈哈……” 见黑影吓跑,白磊大笑道:“骗你的,瞧你吓得……我就是强行控制住了体内劲气而已。” 其实,在黑影出手瞬间,白磊就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危险。 黑影的速度极快,毫不夸张的说,他的轻功已经超过了林飘然的扶摇残影,和自己学的银河惊鸿。 而且,这货的轻功不仅速度快,而且诡异,移动时无声无息,难以捕捉,就像一道有自我意识的影子。 另外,他刚刚看似简单的一招,白磊也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杀气,非常阴险,狠辣至极。 更可怕的是,使出如此杀机,他居然能收招,足见他招式的炉火纯青,也可想而知,他杀人的功夫是如何了得。 实际上,在黑影出剑的那一刻,白磊真的有种必死无疑的感觉,如果不是黑影自己乱了阵脚,他一定会听到白磊的心跳在加速。 白磊自始至终都很淡定,那是因为他早就猜到黑影会出手试探他,他早做好了不安套路出牌的准备。 老夫就是不鸟你,气死你丫的。 第87章 跟我玩套路,我会让你哭得很有节奏(求收藏,推荐) 知道自己被耍了,黑影愈发气愤难当,同时也无比震惊和疑惑。 白磊不是宗师,可他发出的劲气是如此的充盈浓厚,堪比一般的宗师高手。 果然,被老祖宗看上的人,还真的不一般。 黑影甚至忘记了被戏耍后的气愤,他沉声道:“你很不错。” 白磊笑道:“哪里哪里,全靠同行衬托。” 两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会儿,黑影本以为白磊闹够了,要开始和他交谈,询问自己约他来的目的。 不料,白磊像个傻子一样,傻笑着又蹲在地上,这次还捡起一个枯树枝,弄着地上的蚂蚁。 黑影这次没有盲目的出手,他眯着眼,陷入了思索。 胡同内气氛突然变得沉默,诡异。 良久后,黑影嘴角突然弯起一个弧度。 呵呵,想那么多干嘛。 这家伙确实是个人才,有精明才学的人总是会自以为是,打压这种人不正是我擅长的吗。呵呵,虽然不能真的下杀手,但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就范。 黑影正准备再度出手,突然,白磊开口了。 “兄弟,大半夜的你不在家陪老婆孩子,跑这里来干嘛?” 黑影大怒,到现在还在装傻充愣,有意思吗? 黑影道:“白大人很幽默啊。” “咦,你认得我?我就说嘛,以我在江湖上如雷贯耳的名头,能有几个人不认识我呢。” 黑影突然感觉犯恶心。 如雷贯耳? 你特么的能再无耻点吗? 黑影道:“白大人这是闹够了,准备谈正事?” 白磊抬起头,装作一副疑惑的表情道:“咦,你什么意思?哦,难道约我来的人是你?” 黑影气极反笑,道:“既然白大人还想玩,那我只好奉陪到底了。” 话音刚落,黑影陡然发动,五指成爪,抓向白磊。 白磊身体向侧面一倾,双脚在地上留下一道脚印,瞬间爆发,躲避开。 “等等,你真是约我来的人?” 黑影道:“白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呢。” 白磊做出一副懊恼状,拍着额头道:“我说兄弟,你早说嘛,我还以为你跟那几个疯子是一伙的呢。” 黑影一惊,难道真的有何变故? 白磊又做出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道:“兄弟,不瞒你说,我今晚的遭遇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因为第一次见面,我想给组织留下一个好印象,最起码不能迟到你说是吧,所以,我老早就在这里等着。 为了表达我对组织的尊重和忠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啊等。 可是,不知哪里突然冒出四个疯子,他们武功高强,全部都是宗师,自称东邪西毒,南帝北丐…… 这个东邪黄药师,乃东海一座叫菊花岛的岛主,此人亦正亦邪,完全不安套路出牌,他不在乎我的名声臭,相反觉得我长得帅气,还和他一样聪明,非要拉着我做应用题……” 黑影道:“何为应用题?” 白磊道:“就是一些奇怪的考题,我举个例子啊,话说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还有,话说今有一水池,甲水管进水和乙水管出水,单甲水管,六个时辰可把水池注满,单乙水管八个时辰可放完满池水,现两管同开,问几个时辰可以把水池注满? 还有……” “等等,这什么考题?” 黑影感觉自己把脑袋弄丢了,这特么的都是啥玩意儿? 白磊道:“应用题啊,都是黄老邪出的。” 黑影道:“你,你会吗?” 白磊哭丧着脸道:“我开始也不会啊,我不会黄老邪就打我,最后打着打着,就会了。” “那该如何解答?” 黑影似乎是忘了自己的目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应用题。 白磊道:“咳咳,其实很简单,我教你啊。 第一题,请听讲,假设将鸡兔的脚都去掉一半,那笼子里…… 所以鸡有十二只,兔有二十三只。 第二题,要认真听啊,这是考试必考点,假设水池里的水是1,那么甲的效率就是16,乙的效率就是18,甲乙同时工作的效率……所以,最后是24个时辰将水池注满。 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黑影嘴角抽搐道:“这是你解答出来的?” 白磊道:“是啊,我快被逼疯了,不然也做不出来,黄老邪还说我天资愚笨,是他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这特么的还是最差的,我完全听不懂又算什么? 黑影有种智商下线的感觉。 白磊有道:“那个东邪还算好的,那个西毒欧阳锋才真是坏,他说我跟他一样是坏人,很看好我,要我跟他回曼妥思山庄。 我当然不肯啊,他就拿出一大堆蛇虫鼠蚁的毒物来吓唬我,我宁死不从,眼见我就要被那些毒物吞噬了…… 突然,一个老叫花子出手了,只见他大喊一声“亢龙有悔”,一掌打出去,哇,你知道我看到什么吗?是一条呼啸着的金龙,一下就讲那些毒物碾压成粉末…… 原来这招就是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这个老叫花子就是丐帮帮主,九指神丐洪七公。” 黑影糊涂了,问道:“丐帮?你是说乞丐组建的帮派?” “是啊,兄弟,据说还是天下第一大帮呢。” “可我怎么没听过?” 黑影狐疑道。 白磊道:“我也没听过啊,准确的说是没注意,谁知道那些街边要饭的,原来都是江湖人士呢,你想想,这天下有多少乞丐,如果真有丐帮,那可不是天下第一大帮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黑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后来呢?” “洪帮主侠肝义胆,嫉恶如仇,但他不是要帮我,而是不忍我被毒物残害,决定直接打死我,他说我这种败类不能留着祸害人间。 兄弟,你说我冤不冤枉啊,我是好人啊,可他不信啊,还说要用打狗棒法,打死我…… 对了,说起这三十六路打狗棒法啊,也是丐帮的一大绝学,那是相当厉害啊,我只能破解前三十五路,当洪帮主使出第三十六路天下无狗这招时,只见……” “怎么样?”黑影焦急的问道。 白磊道:“当时,我感觉眼前全是棒影,逃无可逃,避无可避,那是必死无疑啊,还好我急中生智,将一只烧鸡丢了出去。 洪帮主闻着烧鸡的香味,一把就接过烧鸡,跑到一边吃得满嘴是油,那一招天下无狗使到一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黑影颤抖着问道:“你是说你用一只烧鸡破了那招绝学?” “是啊,不过那可不是一般的烧鸡,那是我精选上好的转基因速成肉鸡,添加了各种人工激素,配制江湖上早已失传的苏丹红秘制酱料,再用火遁·凤仙火烤制而成。 对了,我还做了一首歌,来歌颂这种烧鸡,贼好听了。 你听听啊…… 咳咳,鸡你太美(升调),鸡你太美(升调)……” “住口!!”黑影全身抽搐大喊道。 我靠,原来这玩意儿这么毒啊…… 黑影可能是被毒糊涂了,突然蹦出一句:“你特么随身带着烧鸡?” 白磊道:“本来是想带给组织尝尝的,可是……” “住口!!!” 黑影再次大怒道:“组织就是饿死,也不会吃你的烧鸡。” 是吗…… 白磊突然发现,使用真相定律的条件了。 “组织别生气,不吃烧鸡,我还会做一种墨西哥烤肉卷……” 黑影道:“不吃不吃,就不吃,快说,后来怎么样了,不是还有一个南帝吗?” “哦哦,说起这个南帝啊,他自己说自己以前是个小国的皇帝,后来他被人绿了,老婆跟人生了个娃…… 这个和尚是个好人,非要点化我,让我出家为僧,我当然不肯了。 然后,我就提议和他比试佛法,他要是赢了我,我就和他一起走,当和尚去。” 黑影道:“你特么的,还会佛法?” “嘿嘿,略懂,略懂一二,而且侥幸胜出。 其实,我上去就是对他一顿拳打脚踢,本想让他生气,动嗔戒,这样就证明他佛法不够,不足以渡我。 可直到被打着吐血,他也不还手。 后来,我用了各种办法,都不能让他破戒,我知道遇到硬茬了。 突然,我灵机一动。 我说,和尚,西毒欧阳锋也要我跟他走,你也要我跟你走,我到底该跟谁走啊? 要不这样,你们谁的武功高强,我就跟谁走。 老毒物一听,就和南帝开干了,打着打着,另外两个也打起来了,他们纷纷说自己才是最厉害的。 我就说,你们可以找个地方比试一番啊,华山不错,可以去华山比武…… 然后,他们就走了,南帝不肯去,被其他三人拖着走了,还说他们这叫什么华山论剑?” 黑影道:“这就完了?” 特么的,不是说比试佛法吗? 白磊道:“当然……没有,后来又来了一人,这个还疯一些,他说他叫中神通周伯通,他才是最厉害的,偷偷告诉你,他就是把南帝给绿了的人。 这家伙一非常闹腾,说自己无聊,吵着要我陪他玩儿,我说你自己跟自己玩儿不行吗? 这家伙一听,对呀,自己可以和自己玩儿啊,可是玩儿什么呢? 我说,玩儿打架,自己和自己打架呀。 这家伙就自己跟自己打起来了,最后打着打着,打出一套叫左右互搏术的功夫。 我又告诉他,东南西北那四个疯子去华山论剑了,然后他就走了。 现在,你知道我这一晚上有多么不容易吧? 兄弟,我也是把你当成那帮疯子了。” 黑影听完,长舒一口气,只感觉还不过瘾,世间原来还有这等奇人,看来,自己在这宁安城待着太久了。 “兄弟,兄弟,我说完了,你呢?” 黑影一愣,道:“你何意?” 白磊道:“口号,暗语,身份证明的东西应该有吧,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约我的人,说不定又是哪里来的疯子。” “你……” 黑影的脾气算是被气出来。 他丢给白磊一块牌子,道:“自己看。” 白磊一看,果然是鹰头腰牌。 连忙捧着手里,哭天抢地道:“组织,我终于找到组织了…… 组织啊,我的衣食父母啊,组织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白磊边嚎,边急切的跑向黑影,手里还恭恭敬敬的高捧着那块鹰头腰牌。 黑影看呆了,这什么情况,难道老祖宗猜错了,这人打一开始就没想过反抗? 突然,就在白磊跑到黑影跟前,奉上腰牌瞬间,黑影突然感觉到身上好几处地方一阵生疼,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他知道自己被点了穴道。 特么的,中计了。 此时,白磊手里玩儿这那块鹰头腰牌,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嘿嘿,跟我玩儿套路,我让你哭得很有节奏!” 第88章 吴小瞑,死不瞑目的瞑(求收藏,推荐) 黑影并没有害怕,从小受到的非人般的训练,早就让他忘记了什么叫恐惧。 而且,他也知道,白磊不会真的要下杀手。 他早就将白磊的底细莫得清清楚楚,虽然这次对付他的手段有些下作,但总得来看,这家伙还算是个君子,最起码不会乱来。 不过,马上黑影就后悔这般想了。 只见,白磊脸上带着坏笑看着他。 黑影大怒道:“你干什么?” 白磊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胸口,一脸疑惑道:“咦,不是软软的,没有胸,难道真的是爷们儿? 可你皮肤白皙,又没喉结,说话声音尖尖的,怎么看都是女扮男装啊?” 黑影气得脸颊通红,怒吼道:“白一关,你想死吗?” 他此时如果能动,说不定还真的会出手弄死白磊。 白磊道:“你真是男人?” 黑影一脸冷峻,没有说话。 白磊一下扯掉黑影脸上的黑布,只见一张白皙中性,非常俊美的脸庞,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白磊惊讶道:“我靠,我就说嘛,你肯定是女扮男装,长成这样,比我还帅的男人,这个世界不可能存在。” 突然,他又想到什么,道:“刘禹飞和李三那个小白脸不算,说不定他们是木有小jj的人妖。” 黑影一听,冷峻的脸庞黑成猪肝色,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白磊后悔说出这番话。 黑影冷笑道:“白磊,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白磊道:“知道啊,这是我早就计划好的反客为主,虽然,我不介意被你们安排,但不代表我愿意被你们控制,至少在知道你们是谁之前不愿意。” 黑影气极反笑道:“很好,你很好,你这是作死。” “或许吧,不过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组织是不会弄死我的,再说了,我这样也是在向组织展示我的能力不是,哪个当领导的不愿意自己手下办事得力呢,你说是吧?” 黑影气呼呼道:“哼,你的目的达到了,还不放开我!” 白磊笑道:“我靠,你这哼的一声还真像女人啊!” “白磊,你别太过分!” 白磊道:“好了不逗你了,我们来谈正事儿,你先介绍一下自己吧。” 黑影道:“你先放开我。” “行,你不愿说,那我就走了,事儿没办成,我看你回去怎么交代。” 白磊说完转身就走。 黑影也不理会,这种手段他一眼就能看穿,他相信白磊不会真的离开。 果然,过了十几分钟,白磊又回来了。 黑影得意的翘着鼻孔。 白磊蹲在地上,捉住几只蚂蚁,拿在黑影眼前晃动。 黑影感觉不妙,寒声道:“你想干嘛?” 白磊道:“你的鼻子很漂亮啊,你猜这些小东西会不会很稀饭?” “白一关,你别乱来,啊——” 感觉到鼻头痒痒的,黑影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吓得连忙闭眼。 “啊—— 小瞑,吴小瞑,我叫吴小瞑,拿开,快拿开……” 切,几只蚂蚁都吓成这样,还说你不是女人? 白磊笑道:“小明?还真巧啊,我从小到大,可认识不少小明同学,他经常和小红同学一起,出现在那些把人逼疯了的应用题当中。 对了,你是哪个ming?” 吴小瞑寒声道:“白磊,有种你放开我,我一定杀了你。” 白磊坏笑着拿着蚂蚁,在他眼前晃动着。 吴小瞑道:“死不瞑目的瞑。” “你爹妈跟你有仇啊,给你取这么个名儿?” 吴小瞑寒声道:“是让人死不瞑目的意思,你很快会知道的。” 白磊道:“好怕怕啊,那么在死不瞑目之前,我一定好好折麽一下你。 现在,给我介绍一下我们的组织,要详细点。” 吴小瞑这次没有等白磊用刑就招了,本来这次来就是想告诉白磊这些,现在犟下去只能自己找罪受。 吴小瞑道:“我们是黑衣使第十七所的人……” 话说到一半,白磊一巴掌拍在吴小瞑的后脑勺上,道:“你当我傻呀,黑衣使总共就十六所,哪来十七所?说谎也要说得像样一点嘛,重来!” 吴小瞑欲哭无泪,这特么的什么人啊,就不能等人把话说完。 “我说的是真的…… 哎呀,别打…… 鹰眼,我们被称为鹰眼。” 白磊收起举起的手掌道:“你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非要我给你动手是吧?继续说鹰眼是什么玩意儿?” 吴小瞑怒了,大吼道:“鹰眼就是黑衣使的第十七所。” “呃……你不早,你这孩子,真是的……说你什么好呢?” “你……” 吴小瞑想吐血。 半个时辰后,听完吴小瞑的介绍,白磊才知道,原来朝廷还藏着这么一个神秘的组织。 鹰眼,黑衣使不存在的第十七所,来自黑衣使,却又完全脱离黑衣使。 神秘到除了黑衣使是指挥使和皇帝,没人知道它的存在,甚至鹰眼的组织成员都不相互认识。 鹰眼不存在,却又无处不在,他们唯一的任务是潜伏,收集消息,收集所有能收集到的消息。 白磊沉思了半晌,道:“你是说我现在是这个神秘组织的一员了?” 吴小瞑道:“废话,不然怎么把鹰眼腰牌给你。” “那加入组织有啥福利?” 吴小瞑已经领教过白磊的无耻了,面对这个问题,他也不感到奇怪。 吴小瞑道:“你还真是贪心,给你的还不够多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道:“是,组织这次做的很人性化,但是钱财毕竟是身外之物,有没有其他的,比如权利,美人,呃……不对,我是说前途和爱情。” 吴小瞑心说,果然无耻败类,竟然将贪婪说得如此动听。 他也懒得跟白磊斗嘴。 吴小瞑道:“鹰眼会保证你的安全,必要的时候会帮你除掉对你有威胁的人。” 其实,鹰眼一般只会做到后一条,而且还是在那只眼睛有大用的情况下。 至于前一条,是老祖宗交代的,特意用来安抚白磊的。 “嗯,听着不错。”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还不放开我?” 白磊想了想道:“还有几个问题,第一,关于我和陈胖子联络的方式,他是不是……” 白磊话音未落,吴小瞑打断道:“放心,那个胖子不是鹰眼,只是鹰眼的腰牌不能让其他人看到,所以有人提前和他打了招呼,他才不敢见你,至于你们的联络方式,那对鹰眼来说,不值一提。” “好,第二个问题,宰相府……” 吴小瞑又打断道:“宰相府给你送东西的时间,确实是鹰眼安排的,是和刘相沟通后的结果,至于宰相府里有没有鹰眼,除了指挥使,没人知道。” “第三,樊成东是不是鹰眼?” 吴小瞑反问道:“这个问题,你还需要问吗?” 果然,从天津卫开始,一切都是这帮家伙在背后操控。 白磊说不恼火,那是不可能的,可特么的,根本无法反抗啊。 “为什么要我加入鹰眼?” 吴小瞑道:“很简单,想让你低调,越低调约好,最好是把自己藏起来。 你别问为什么要你这么做,我只能告诉你,鹰眼不想你摄入朝堂。” 白磊若有所思,难道就因为这样才将我安排了。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愿我涉足朝堂了呢? 难道因为那帮狗官抢了他们的饭碗? 毕竟,像我这种穿越大神,位面之子,啥玩意儿都会一点,他们还真玩不过。 想不通,很多东西想不通。 白磊笑道:“可我这种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我这忧郁的眼神,稀嘘的胡喳子,神乎其神的刀法(不是傻猪刀啊),和那杯drymartin(好吧,这个没有),都深深的将我出卖了。 你们再让我低调,这是强人所难吧?” 吴小瞑整个人都不好了,有种想吐的感觉。 “那是你的事,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 白磊道:“实际上我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做,就算我成为鹰眼,也可以不让人知道啊,我一样可以为组织上刀山下油锅,尽心尽力的办事儿啊。 为什么非要我低调,甚至躲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藏起来呢?” 吴小瞑道:“你还真以为你有当鹰眼的资格吗,告诉你,给你这个身份就是想让你听话,躲起来。 换句话说,鹰眼没指望你办事儿,只要你听话。 如果你不听话,你应该能猜到后果。” 白磊长叹道:“那就是要我死啊。” 吴小瞑道:“不错,死的还有你身边的人,比如,你的那个红颜知己,还有郭四海的那个女儿。” 白磊大惊道:“看来你们都知道了,这算是威胁吗?” 吴小瞑道:“鹰眼从来不威胁人,我们讲道理,实力就是道理。” 白磊心说,说的还真特么的有道理。 “我不明白,们完全可以弄死我,干嘛要大费周章,弄这些? 吴小瞑道:“上面的人不想你死,至少目前是这样。” “你们觉得是吃定我了?”白磊声音有些冷。 吴小瞑道:“上面的人说,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因为你是白万里的儿子,你该知道如何尽忠值守。 顺便说一句,郭四海也是鹰眼,你和他有交易鹰眼也知道,不过上面并不打算追究。” 白磊冷汗直流。 郭四海是鹰眼,是朝廷的人,怪不得他能弄出那么多情报,甚至能弄到同样是鹰眼的樊成东的情报。想来,他在鹰眼的级别很高啊,至少成为鹰眼的时间,比樊成东要早。 可朝廷为什么要对郭四海下手呢? 没等白磊问出问题,吴小瞑又道:“我知道你的疑虑,郭四海是只不听话的眼睛,所以才被拔掉,你不会对吧?” 吴小瞑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似乎很愿意看到白磊迷茫的神情。 白磊心里一团乱麻,朝廷、江湖原来比自己想的要可怕的多啊。 收拾好思绪,白磊又问道:“你在鹰眼是什么身份?” 吴小瞑道:“我只是个传话的。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指挥使是谁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哪怕你现在就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白磊发现吴小瞑的思维很敏捷,似乎总能猜到自己所想的。 鹰眼的人果然可怕。 第89章 烦躁的雨(求收藏,推荐) 白磊还不死心,他总感觉背后的目的没那么简单,不仅仅是不让自己涉足朝堂那么简单。 “好吧,我不问,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你们非得让我藏起来?” “能说的我都说了。” 见吴小瞑语气决然,白磊也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看来只能老老实实听话,把自己藏起来了。 他刚想解开吴小瞑的穴道,突然又想到什么。 白磊好奇道:“小明啊,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吴小瞑大怒道:“白磊,你个王八蛋,等我穴道解开了,我一定让你好看。” 白磊坏笑道:“你确实挺好看的,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只有验明正身了。” 说着,白磊伸手要解吴小瞑的腰带。 啊—— 吴小瞑发出杀猪般的叫声,道:“不要……王八蛋,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说着,白磊还真动手了。 吴小瞑面如死灰,失声痛哭道:“住手,我说,我说,我是宫里的公公……我是太监……是阉人……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你满意了吧!” 白磊大惊,这才恍然大悟。 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吴小瞑,白磊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了。 虽然只是和他开玩笑,可对他来说却是莫大的侮辱。 白磊手无举措道:“那个,小明啊,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我真的没想扒你裤子……” “你还说……”吴小瞑瞪着吃人的眼神道。 “好吧,我不说,我跟你道歉。 对不起,小明同学! 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我真的是开玩笑,我也不会歧视太监,那个……其实做太监也很有前途的。 我听过一个故事,话说有一个叫郑和的太监,曾经七次下西洋…… 还有一个叫,童贯的大太监,能带兵打仗不说,最后还封王了。 还有一个叫烽火的大内总管,他以前是写书的,后来他嫌那玩意儿碍事,最后把自己给切了,结果成了一代文坛大神。 还有……” 吴小瞑哭诉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想听太监的故事,你快放开我……” “行,那你答应我别对我动手啊,不然……” 白磊解开吴小瞑的穴道后,瞬间退到十几丈开外。 吴小瞑急忙紧了紧自己的腰带,又用吃人的目光瞪了白磊一眼,眨眼间撕破黑夜,消失在原地。 白磊长舒一口气。 心里却更加沉重,感觉这些谜团就像眼前的黑夜一样,无形无踪,却能遮住双眼。 突然,一阵疾风袭来。 白磊大惊,发现吴小瞑又回来了。 “喂,说好不动手的啊!” 吴小瞑抛给白磊一本书,道:“这是上面的人给你的。 还有,那些钱财可不是给你享乐用的,你最好能做出点什么。” 吴小瞑再次消失。 白磊看着手里的书本,封页上写着“无相集”,书本很新,里面的字迹也很新。 翻开一看,第一页还夹着一张“人脸皮”,非常薄,近乎透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人脸。 继续往下看,白磊才知道这是一本学习易容术的书,这张“人脸皮”是用来易容用的。 想来是鹰眼下定决心,排除万难想让自己好好藏起来啊。 还有那些钱,原来是给我投资用的。 哎,空欢喜一场啊! …… 大宁皇宫,一间阴暗的房间内。 吴小瞑如同被人欺负的小孩,趴在程公公怀里哭得伤心欲绝。 足足哭了十几分钟,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又不停的抽搐。 程公公拍着他的背,也不管他哭诉。 过了半晌,老太监才说道:“小瞑儿啊,看来,还真让人说中了,你这是被他治服了啊。” “老祖宗,我不管,我要杀了那个败类,我就要……”吴小瞑语气像是小孩撒娇。 “哦?看来,他还把你治得不轻,说说吧,怎么回事?” 吴小瞑吸着鼻涕,抽搐道:“他是个败类。” 程公公笑道:“是吗?呵呵,天下人都这么说。” 吴小瞑急了。 “老祖宗,他真的是无耻败类,他……” 吴小瞑说不下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程公公加重语气道。 吴小瞑将今晚见白磊的事儿娓娓道来,不过白磊要扒他裤子,验明正身的事儿,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吴小瞑记忆力非常好,晚上发生的一切,他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从小训练的结果。 讲述过程中,程公公不停的点头,偶尔眼前还一亮。 等吴小瞑讲完后,老太监道:“小兔崽子果然有些手段,小瞑儿啊,从一开始你就乱了分寸啊。” 吴小瞑道:“都是因为那个败类不按套路出牌。” “不按套路出牌?何解?” “呃,那你败类说的,大概意思是,做事别出心裁。” “呵呵,”程公公笑道:“他确实没按套路来,可你也被他抓住弱点了,知道自己栽在哪儿吗?” 吴小瞑憋着嘴道:“知道,我不该听他讲那些烂七八糟的故事,最后一时大意,才……” 程公公阴沉道:“不,你还不明白,小瞑儿啊,你的心不够狠。” 吴小瞑一惊,他明白程公公的意思。 老太监不是说要他对白磊下死手,而是说他处事犹豫不决,不够果断。 “老祖宗,瞑儿知错了!” 吴小瞑跪在地上,等着老太监的惩罚的命令。 却只听到,程公公道:“好了,你下去吧。” 吴小瞑感觉老太监今天有些奇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小瞑走出几步,又回头道:“老祖宗,真的没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那几个江湖怪人吗?” 程公公一愣道:“没有,是那小兔崽子胡扯的。” “那有丐帮吗?” “没有,都是组团要饭的。” “那菊花岛和曼妥思山庄呢?” “没有,听这名儿都不正经。” “那那些大太监的故事呢?” “假的,都是可怜人。” “老祖宗,你会做做应用题吗?” “不……咳咳,小瞑儿啊,以后少看些话本小说。” “哦!” 吴小瞑应了一声,心里有些窃喜,原来老祖宗也不会那些乱七八糟的考题啊。 这样一来,他应该不会逼我学那些鸡兔啊,水管啊的题目吧。 吴小瞑刚走出几步,又回来了。 “老祖宗,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和那个败类联系?”吴小瞑带着怨气道。 “咋的了?看样子你受得委屈还不小啊。” 吴小瞑脸颊气得通红,咬牙道:“那个败类戳我的胸,还想扒我的裤子!” 程公公一听,瞳孔放大到极限,狂暴的劲气将斑白的头发吹得四散,厉声骂道:“小兔崽子……咱家要剁了你……” …… 五月廿六,天色阴沉。 “雨势估计不小,非得今天出发吗?” 林飘然一早已经问了两次了,对于白磊的执着,她心里有些担心。 白磊懒散的性格她比谁都清楚,这种天气执意要赶路,不像他,像是被威胁。 白磊无所谓的含笑道:“没事,正好凉快些。” 白磊没感觉自己被威胁,也不认为自己是听话,他把这一切当成了和鹰眼的交易。 而他,有契约精神,他的执着,只是在尊重契约。 中午,路程过大半,天空雷声轰轰,疾风阵阵。 到下午离黄村十几里的时候,大雨终于还是来了。 因为准备充分,大雨没造成太大影响。 从马车里看着外面灰蒙蒙的雨帘,和地上被溅起的泥水,白磊突然对那些古代士大夫左迁是的心情感同身受。 莫名的惆怅,隐隐的忧伤。 他走出宁安城才知道,自己也许并不想过种混吃等死,安定悠闲的日子。 走过一遭江湖,原来终究会留恋其中的风景。 迎面走来一队车马,一眼扫去最少有十几辆,虽然装饰很朴实,但无论是拉车的高头大马,还是雕梁画栋的黑楠木马车,都显示着马车主人的地位不凡。 白磊诧异,却不想有人和他一样在这种天气赶路,不知那家主人的心情是否又和他一样,如同溅落的点滴一样糟乱。 或许是感觉到了白磊心中所想,擦肩而过时,马车里的主人掀起了帘子。 透过雨幕,白磊只看到一张五官精致如画,娇艳动人的脸庞,在她掀起帘子时,举手投足间,妖意漫散,媚态天成。 对视那一刻,白磊从那双撩人的丹凤眼中,看到了无尽的幽怨。 白磊很惊讶,那对幽怨的眼神,似乎是在针对他,更惊讶的是,那张好看的脸庞似乎在哪里见过,熟悉却又陌生。 一声惊雷炸响,两人不约而同的放下帘子。 两对车马相遇,错开,到最后逐渐远离。 雨还在下,白磊感到更加烦躁。 第90章 安闲庄(求收藏,推荐) 申时,雨停雷歇,乡野被洗净得一片清明。 黄村与白磊想象的不一样,到处是破落的房屋,衣衫褴褛的百姓,就连地理的庄稼张势也不好。 雨刚停,就有百姓出门劳作。 五月下旬,北方的小麦渐渐金黄,再有半个月就是收获的季节。 劳作的百姓脸上没有收获的喜悦,脸上神情麻木,缺少活气。 郭小小嚼着鸡腿,道:“我不喜欢这里,还没马寒山好。” 郭小小有很多天赋,除了吃的比别人多,她的触觉、嗅觉、听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都要你常人来的灵敏。 她说不喜欢,是因为这里真的不怎么好。 “不像京城的村庄,有些压抑。” 林飘然表达得更准确,确实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赤脚走在泥地里的大毛最不开心,到现在他终于发现,自己兜兜转转一圈还是没入江湖,还有种重新做回了地主家长工的感觉。 白磊看得多,一直没说话,直到看到一道淡淡的彩虹,他指了指道:“风雨后,果然有彩虹,虽然淡了点,还是很好看。” 老远看到,一座规模宏大的庄子坐落在灰蒙蒙的雾水中。 莫掌门鄙夷道:“姓白的,那就是你贪墨来的庄子吗?你心真黑。” 这丫头嘴毒,但似乎只真对白磊。 白磊好笑道:“不确定啊,或许是吧,找个人问问。” 江寒问话的过程很艰难,已经吓跑了好几批劳作的的百姓。 大毛对江寒的表现很不满,傻傻道:“寒儿哥,脸色太吓人了,把人都吓跑了,应该让我去。” 莫掌门嘻嘻哈哈道:“你这模样能把人吓死。” “这里的人好像不喜欢我们。” 郭小小发现了问题。 林飘然笑着一针见血道:“见惯不怪,是不喜欢有些人而已。”说完还幸灾乐祸的看着白磊。 江寒办事儿还是很靠谱,软的不行来硬的,抓住一个百姓,充满寒意的双目一瞪,可怜的百姓马上就招了。 其他人对江寒的问话方式很不满,白磊却觉得他办的事很好。 人事管理是一门艺术,对待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方法,江寒很好的理解了这一点。 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猎时,自己摸索出来的,毕竟不同的猎物,需要使用不同的狩猎技巧。 “是安闲庄没错。”江寒看向白磊道:“不是厌恶,是畏惧。” 江寒说的是那些百姓的心思。 这让白磊很费解,以前遇到的百姓都是厌恶和鄙夷,甚至是以批判他为乐。 畏惧好像还真不常见,就算是他在湖口成就杀神之名后,也不见普通百姓如此畏惧。 “看来,此地民风民俗与众不同啊!” 安闲庄不像个田庄,更像一座宫殿,老远就能看到高墙耸立,朱门碧瓦,虽然外部有些残破,但依稀可见当时落成是的富丽堂皇。 白磊突然才发现,自己对这个新家原来是一无所知。 走进庄子外墙门口,有两人在门口迎接,一个衣着光鲜,面色红润的中老年人,一个一身白色麻衣,书生打扮的中年人。 中老年人躬身拱手道:“老叟付庸,是庄里的管事,见过庄主。” 书生打扮的中年人道:学生付斐是庄里的账房,见过庄主。” 白磊对庄主这个称呼很满意,感觉虽是种田,却如同身在江湖。 毕竟,能称一庄之主的,江湖上多少有些名气。 不过了解安闲庄情况后,他对付庸,付斐两兄弟不满意,很不满意。 付庸管人事,却把人和事儿都管没了,庄子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只剩这倆兄弟。 付斐更牛,管账把账本都管没了,跟别谈账上钱财,实际上庄子里,除了他俩就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庄子。 当然,赖着不肯走的老鼠啊,各种虫子什么的应该还有。 这不,大毛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还发现了一条菜花蛇。 破落的宫殿,这是白磊对安闲庄最终的定义。 地方虽大,却破败不堪。 林飘然带着熊孩子逛庄子,白磊打算跟付氏兄弟好好谈谈,别的不管,这两人的身份应该确认一下吧。 白磊刚想拉出鹰头腰牌,两人吓得连忙制止。 付庸道:“庄主,东西就别拿出来了,我们不敢知道你的身份,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磊诧异道:“你们不知道我的身份?” 白磊以为这两人是鹰眼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可从他们的反应看,他们似乎不知道自己鹰眼的身份。 付庸道:“知道,知道得还不少,但是最大的那一重身份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哦?”白磊来了兴趣。 “那你说说吧。” 付庸道:“庄主是姓白名磊,字一关,山西临县人,祖父官至游击将军,父亲是黑衣使中与秦广王齐名的万里无云,庄主十五岁被令尊送进四海会做内应……” 白磊越听越惊心,知道的还真不少,连他化名王哲所做的那些事儿都知道了。 不仅是他,他身边每一个人都查的清清楚楚,郭小小是郭四海女儿的事儿也知道。 如果,不是白磊制止,这厮连他和林飘然的房事儿都能描述出来。 白磊有种被人扒光的感觉,很糟糕,但不至于愤怒。 至少没有来阴的。 白磊道:“你们什么身份?” 付庸道:“黑衣使校尉。” “你们是来监视我的?” 付庸道:“不,我们收到的任务是协助大人。” 呵,谁信啊! “为什么告诉我你们的身份?” 付庸道:“上头一早派人传话,庄主要是今天到,可以将所有的事儿交底。” 白磊眯着眼,思考了一会儿。 这是投桃报李啊,他冒雨赶路到安闲庄,没有耽误时间。 在背后的人看来这是听话的表现。 鹰眼对他的做法很满意,所以才交代得那么干脆。 白磊道:“坦坦荡荡的确实比藏着掖着要好,介绍一下这个庄子吧?” 付斐将一本册子递给白磊,没有说话。 “你不喜欢说话?”白磊诧异道。 付斐道:“庄主误会了,庄子的情况复杂,还是你自己看比较清楚。” 翻看册子,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串串数字。 往下看,白磊道:“嗯,简单清晰,有条理,不错。” 付斐道:“黑衣使现在有规定,呈文报告都要按照这种形式来写,是张敛事要求的。” 原来如此,这好像还是老夫教秦广王的套路。 话说组织都采纳了,这厮也不知道知会一声,想来功劳被他全吞了吧。 狭义的安闲庄只是一座破落宫殿,广义上却代表了大半个黄村。 黄村三十万亩土地,三分之二是安闲庄所有,黄村三千余户中有一大半是安闲庄的佃户。 “呵呵,好大的手笔啊。” 白磊知道自己有得玩儿了,土地、人、新作物的种子都有了,接下来就是做个旧时代的新农民。 “对了,安闲庄以前是谁的?” 付庸道:“其实这也不是秘密,安闲庄以前是伪后贾氏的,贾氏被废后,一直是户部在掌管。” 白磊吃惊道:“难怪如此宏伟。 可为何这么些年都不曾有人接手?” 付庸道:“这是陛下的意思,贾氏被废后,她的女儿月华公主还在,陛下体恤,故让她住在此处。” 白磊马上想到来的时候,路上遇到的一队马车,原来车中女子居然是月华公主。 难怪她一副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原来是自己抢了她的家园啊。 第91章 黑脸和红脸(求收藏,推荐) 刘禹飞送来的种子足足有好几千斤,其中玉米有四五百斤,红薯和土豆各有一千斤。 这些作物比前世的要差许多,没经过几百年的培育和筛选,估计收成也没前世可观。 不过比起小麦和粟米产量要高,特别是玉米,这玩意儿有很强的耐旱性、耐寒性、耐贫瘠性,产量还高。 安闲庄需要修葺,至少院子里那些杂草要拔掉。 实际上,安闲庄除了月华公主住的小院,其它地方都破落。 一个落魄的公主,住这么大一个园子,又过了这么多年,不破落才怪呢。 修葺的事儿林飘然自告奋勇,她才不管什么贾氏和月华公主,现在她就是安闲装的女主人。 白磊花了两天时间将那些新作物的种植方法写了下来,交给付庸后,这事儿却没办好。 那些佃户不愿种这些从来没种过的作物。 白磊只好花钱请人,效果也不是很好,一是没有现成的土地,二是这些人似乎是对他畏惧到骨子里了,看一眼都怕。 “不好办啊。” 白磊思索了许久道:“看来只能下打本钱了,多花些钱雇人,五百文一天工钱,我就不信没人来。” 付庸道:“可是没有现成的土地。” “买,三倍价钱,买下那些地理的庄稼,免去他们的租子,同时雇人开荒,玉米必须要快点种下去。” “庄主,地理的庄稼还没成熟。” 白磊道:“放火烧了,全部改种玉米。” 付庸道:“这样恐怕……” 付庸没继续说道。 “怎样?” 付庸道:“庄主可能不理解那些农户对土地和庄稼的感情,真要是放火烧,他们估计会疯掉的。” 白磊诧异道:“我都说给钱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算了,既然大人执意如此,我只好照办,可是这样一来,庄主可能会不得人心。” 白磊乐了。 “付管事,你在讲笑话吗?就我这么名声还谈人心,真是可笑。 那些百姓见了我,跟见了鬼一样……” 白磊突然感觉不对。 “对了,为何是这样?按说应该不会有这等无惧?” 付庸道:“因为知道庄主要来,前几日,特意办理了几个坏大人名声的闲汉。” 付庸说得委婉,估计也是鹰眼杀鸡儆猴的手段。这样一来,确实没人敢说闲话,他也能藏得更好。 “特么的,这事儿办的…… 哎,人心都散了,还怎么到队伍啊。” 付庸道:“庄主,你看还烧吗?” “烧!” 这一烧果然就烧出问题来了。 黄村百姓像是被烧掉精气神一样,整个黄村愈发暮气沉沉。 白磊亲眼见到那些百姓像死了亲人一样痛哭,一边在地里干活一边哭,心疼那些还没成熟的粮食。 在他们看来,那就是自家夭折的孩子。 暗地里,所有人都在骂新来的庄主要遭天谴,没少有人往庄子外泼粪。 如果不是有契约在身,估计整个黄村的佃户都走光了。 林飘然这几天放下修葺庄子的事儿,跑去寺庙上香,说是要给白磊积德。 白磊无语:“你还信这些?” 林飘然神色凝重道:“小白,你这次太过分了,对农民来说,钱再好,也不抵地里的粮食来的踏实,这样糟蹋粮食确实是对上天不敬。” 白磊不想让矛盾激化,果断认错。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天谴,他如何会信。 但他和这些佃户的矛盾必须解决,如果不能做到“令行禁止,有呼必应”,那他真的就只能混吃等死了。 “飘飘,我错了,你打我一顿吧,要凶狠一点,往死里打……”白磊像个神经病一样拉着林飘然道。 林飘然皱眉道:“小白,这不是笑话。” 她以为白磊又在搞怪,讲笑话哄她,换句话说,白磊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白磊当然知道自己的错误,他的错不是烧了那些没成熟的庄稼,而是没有使用正确的方法。 还是那句话,人事管理是门艺术,不能用前世的思想,来教化这些可怜的百姓。 既然如此,那他只好当回那个无耻败类,衣冠禽兽。 他来唱黑脸,林飘然唱红脸。 “你是说要我在那些佃户面前狠狠地打你一顿,挽回他们对庄子的诚心?” 白磊道:“不错,不仅如此,以后由你出面和他们沟通,让他们知道,庄子里还有明事理的人。 这样一来,他们才能安心搞生产,发展生产力,早日奔小康,实现共同富裕的伟大目标。” 林飘然满脸疑惑道:“前面还好,后面我怎么听不懂。” “呃,你可以理解为,从地里种出更多粮食,养出更肥的家畜家禽。” 白磊说着拿出一叠纸,递给林飘然道:“这些是我这几天来做的规划,实验玉米等新作物只是第一步,同时还有大量饲养家禽、家畜、鱼,另外,果树、茶树、花草,也要种植……反正就是建设一个不一样的新村庄。 当然这需要所有人共同努力,也不是一天能完成的。 所以我提出了,一揽子计划,当前我们的首要目标是,今年的年夜饭上,家家户户餐桌上都要有一只鸡,老人和小孩至少有一件新衣服……” 林飘然听得晕晕沉沉,她感觉白磊说的这些都不现实,可有觉得似乎跟真的一样。 “小白,我相信你。” 林飘然没说相信那些目标能实现,她只相信白磊。 “那么,跟我走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道:“去哪里?” “去打你啊,不是你说的吗?” “对对对,老婆大人,一定要狠狠打啊! 但表演不能太刻意了,还记得我跟你讲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体系吗? 就按照那个来。” 很快,安闲庄外的田野间,出现了荒唐的一幕。 白磊在前面抱头鼠窜,林飘然一脸杀气的拿着剑在后面追。 这一幕惊呆了乡间劳作的百姓,原来这个败类也有怕的时候啊。 逃无可逃的白磊蹲在地上哀嚎道:“老婆大人饶命啊,我知道错了!” “说,错哪儿了?”林飘然厉声道。 白磊失声唱道:“我错在,人生规划太简单,还没读研就上班,没听二叔的话去他的单位当个保安……” 林飘然一脸懵逼道:“小白,你干嘛的,不是这样的。” “啊,不好思啊意,突然中毒了,算了吧,你直接开打…… 哎呀,这么突然…… 你怎么不喊预备开始啊? 哎呀……老婆大人饶命啊!” 林飘然对着白磊一阵拳打脚踢,边打边骂道:“你个无耻败类,衣冠禽兽,放火烧庄稼,你这是要遭报应你造吗,要造遭天打雷劈你造吗,要造天谴的造吗?你这样以后生儿子会没**的你造吗……” 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目瞪口呆。 林飘然拳拳到肉,字字诛心的打骂,真的是太震撼了。 他们甚至怀疑那个败类会不会被打死。 白磊当然不会被打死,看似打得厉害,实际上林飘然没有用多大力,而他还有劲气护体,虽然有些疼,但问题不大。 白磊足足被打了十几分钟,打到最后,林飘然演技爆发,痛心疾首,哭的稀里哗啦。 一个劲儿的和那些百姓道歉,并保证一定严加看管这个败类。 同时还承诺,今年的租子降到三成,家里有难处的尽管说,想要借钱,一年内免去利息。 白磊满脸是血的被提着带走时,那些围观的群众都哭了。 当然不是心疼白磊。 而是,突然心里温暖了。 回到庄子里的白磊,在一群熊孩子诧异的眼神中,丢掉怀里藏着的猪肝,有擦掉脸上的血。 顺便还夸奖了一下林飘然的演技。 这天过后,黄村纷纷在传,林女侠的仗义,明事理。 每个人心中仿佛都出了一口恶气,干活也有劲儿了。 第92章 我叫黄金(求收藏,推荐) 这天过后,白磊正式退居幕后,一切大小事物都教给了林飘然,付氏兄弟在辅佐。 玉米等新作物终于种下去了,下一步就是好好治理庄子了。 第一步,搞卫生。 不准随地大小便,饭前便后要洗手,不准喝生水,勤洗澡,洗衣物…… 反正白磊将能想到的都写出来了,也不管能不能落实。 “我感觉这样比杀了他们还难受。”林飘然拍着额头道。 她一直怀疑白磊爱干净是一种病,哪有一个大男人天天洗澡,身上比她一个女儿家都要干净。 白磊道:“慢慢来吧,大毛和小小他们不是已经习惯了嘛。起码他们能将自己家里收拾得还像个样子。” 林飘然无语:“那还不是为了50文赏钱,这样家底都被你败光了,败家爷们儿。” 白磊道:“总靠赏钱也不是个事,还得多宣传,我决定找几个大夫来给他们免费看看病,借大夫的口好好宣传一下卫生问题的重要性。” “这主意不错,要不我直接请几个大夫来住在庄子里面吧?” 白磊道:“可以啊,但别请庸医,顺便找几个教书先生,我准备建一所学堂。” 说道学堂,又想到课本,还得自己编纂……事儿真多啊。 该死的王大怎么还不来? …… 王大是王哲,这厮刚睡醒,准确的说是被王伯拿棍子揍醒了。 看着王哲懵逼的眼神,王伯气得吹胡子瞪眼。 “小王八羔子,尽和狐朋狗友瞎混,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还不去打听少爷在哪儿?” 王哲爱喝酒的毛病是闲出来的,最近越来越严重,不怪他,实在是路上遇到的人太热情了。 从出临县开始,只要他自曝山西王哲的名头,所有人都会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王先生,最后被人热情的拉着去喝酒。 起初他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以为别人是认错人了,后来听闻王先生的事迹后,他马上想到了白磊。 白磊走的时候,说要借用一下他的名字。 王哲为了喝酒也没解释。 于是乎,王哲一路走来,就有喝不完的酒。 就这样,半个月的路程,这一家子足足走了一个多月。 昨晚刚到宁安城,王哲又被人拉去喝酒了,喝醉了,睡到现在才醒。 长生馆门口,王哲遇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胖子。 小胖子脸色焦急的探着头往门里看,又不敢踏入,模样有些滑稽。 王哲一把搭在胖子的肩膀上,道:“看你不像个好胖子,莫不是欲行不轨?” 小胖子一哆嗦,道:“你谁啊,你知道小爷是谁吗?” 王哲一愣,他到不是被吓到了,而是想到了老爹和媳妇儿的嘱咐。 宁安城不比临县屁大个地儿,不能鲁莽惹事。 王哲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在下山西王哲,敢问这位胖兄弟怎么称呼?” 小胖子没听过王哲的名头,一脸不喜道:“什么叫胖兄弟?还有谁是你兄弟?我叫黄金,黄金的黄金。 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 长生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王哲想笑,这次不是挤出来的笑脸,是真的觉得好笑。 这孩子的爹妈该有多喜欢钱,才给孩儿取这么个名儿啊。 王哲道:“我来找人的,为什么不能进?” 黄金道:“瞧见门上的牌匾没有?” 王哲一看,“没有啊。” 长生馆确实没有牌匾,这事儿白磊还问过,秦无情没有解释。 黄金一拍大腿道:“没看到那就对了,医馆无名,长生不出。” “何解?”王哲疑惑道。 黄金贼兮兮道:“想知道,你得帮我办一件事,不是什么大事。 我娘是长生馆的厨娘,她不让我进去,现在我找她有事儿,你帮我进去喊一声。” “这么巧,你娘莫不是姓金?” 黄金道:“对呀,我爹姓黄,我娘姓金,所以我就叫黄金,说这名儿听着富贵,可我觉得凑后。” 王哲心里大呼惊奇,帝都的人就是会玩儿。 王哲道:“还真巧,我姓王,我婆娘姓何,我儿子叫王河东,你说要不要把东字去掉?” 黄金道:“必须的啊,这名儿一听就是女儿的名字,河东狮吼听过吧,我娘就会狮吼功,时不时把我爹吼的一愣一愣的。” 王哲觉得这个小胖子很有意思,除了在酒桌上,他很少和人说这么多话。 黄金觉得王哲是知己,很少有人听自己唠叨这么久。 金胖婶出来买菜时,发现自己白胖胖的儿子正在和一个大汉聊得不亦乐乎,更没想到这个大汉居然是白大人的兄弟。 于是乎,王哲一行人去黄村时,人群中多了一个白胖子。 …… 寒暄过后,白磊第一句话是,“这胖子是谁?” 黄金道:“我爹姓黄,我娘姓金,所以我就叫黄金,我是长生馆厨娘,也就是你口中那个胖婶的儿子。 我娘说你手段了得,让我来和你学本事,但我不想学那些乱七八糟的,我要学功夫。 我听说你曾经武功尽失,然后又三个月内练到九品,我就要学你这套武功。 但我不会叫你师傅,具体原因你也知道,你名声不好,虽然我不介意,但是一旦我学有所成,将来名震江湖的时候,难免会被人非议。 所以……” 白磊忍不了,“江寒,把这货给我打出去。” 废话太特么多了,而且态度还不好。 黄金道:“且慢,我还没说完,我和这位王哲兄弟一见如故,已经拜他做了大哥,那大人你就是我二哥。 兄弟今日登门拜访,二哥要将我轰出门去,这是何道理?” “你真是胖婶的儿子?” 胖子说话虽然啰里啰嗦,但思路清晰,逻辑分明,除了长得白白胖胖的,其它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厨娘生出来的儿子。 黄金道:“如假包换,院子里那匹丑马还是我娘买给你的,这个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吧?” “胖子你不简单啊。” “多些二哥夸奖,二哥才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 白磊笑道:“黄金是吧,你咋不去考状元呢?” 黄金道:“二哥有所不知,朝廷只是个小江湖,而我的心里只有大江湖。 要在这大江湖里遨游,必须要有一身高强的武功作为翅膀。” 一个字骚。 这就是白磊对黄金的评价。 王伯一家来后,庄子里热闹起来了。 林飘然害羞了,算是见了公婆面。 王伯听说林飘然是天一门弟子,还是宗师高手,乐呵得比自己儿子娶媳妇还高兴。 突然,就哭了起来。 王哲道:“我爹想老爷了。” 白磊笑道:“我感觉你爹真见到我爹的时候肯定会揍他一顿。” 兄弟见面少不了的是酒。 王哲和白磊这边很快就喝起来了。 林飘然带着何亦如一起参观庄子,吴妈准备晚宴,小河东被一群熊孩子带走了。 黄金想参与白磊和王哲的叙旧,直接被白磊踹走了。 第93章 混吃等死(求收藏,推荐) 王哲喝酒是真喝酒,闲话家常很少。 但还是忍不住问白磊:“若若姐怎么办?” 白磊头如斗大,理智点说,他认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 可一想到那个失散多年的媳妇儿,他总忍不住唏嘘。 白磊长叹道:“王大,我们打一架吧。” 王哲是八品高手,如今已经不是白磊的对手。 打输了的王哲比赢了还高兴。 “磊子你的武功……” 白磊摆了摆手道:“具体以后再说,其实,我想告诉你,人生真的很奇妙,就像我这一身功力,失去得莫名其妙,得到得突如其来。 所以,我不想去关心将来那些虚无缥缈的事儿,相比之下,我更想珍惜眼前的人和事,还有这个家。” 王哲沉默半晌道:“我不开心会喝酒,你不开心会做什么?” 白磊无语死:“你开不开心都会喝酒。说起来我也想去发泄一下,我的黑焰呢?” 骑上傻福,背着黑焰,白磊一骑绝尘的冲刺在乡间小道上。 一口气跑出十几里,到一片山脚下,白磊纵深一跳,踏着山林的灌木和树枝,极速游走在山林间。 背后的黑焰横刀陡然出鞘,握住刀柄,一刀劈出,山林间一道黑色的火焰,肆意的切割着青翠的树木。 一刀,两刀,无数刀…… 从最初的发泄,到砥砺刀法,白磊乐此不疲。 初夏的夕阳火热且偏执,久久不愿落下,似乎是要和白磊比试着看谁先坚持不住。 傻福找了快阴凉处,悠闲地吃着草,对于主人和夕阳的比试毫无兴致。 突然,它抬起头,傻乎乎的看着远处,它看的不是那个穿着红群的少女,而是少女胯下的白色高头大马。 白磊没能赢过夕阳。 当他背起黑焰,汗流浃背的走出山林时,夕阳还有半边脸在西边挂着。 跳上傻福,白磊抖动缰绳,散漫地赶会安闲庄。 夕阳照在他左边的脸上,不觉得刺眼,也不觉得美。 他会发愁,会发泄,但不会对着太阳和月亮发表感慨,那是闲得蛋疼的人才会做的事。 他不会,也不想。 日出日落,月圆月缺,都是些自然现象,这个世界没人比他更清楚那是怎么回事。 发泄完,白磊才知道自己郁闷,不是因为王哲的那个问题。 前世,他的生活很简单,他知道,只要第二天不是世界末日,他一定在早上九点,准时出现在那个三石书屋里。 他已经习惯了那种生活。 习惯很可怕,有时候会潜移默化的改变人的思想。 以前,他喜欢安宁。 现在,他依然喜欢。 可是,走了一遭江湖,他发现,想要前世的安宁,几乎不可能。 至少,他不可能。 如今处境,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在安闲庄待一辈子。 他要面对很多不可预知的未来,比如鹰眼,比如自己便宜父亲的失踪。 庄子里的人越多,白磊对那些不可预知的未来,就感到越害怕。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 今生前世终究不同,说道底前世没有大江湖,也没小江湖。 比起今生动辄卷入纷争,拖家带口一起丢掉性命,前世那些社会矛盾有算的了什么呢。 远远看着沐浴在夕阳下的庄子,白磊已经能想到庄子里现在的热闹场景。 他目光变得坚定,必须守护着他们,守护着这些自己前世不曾有过的幸福和情义。 白磊骑着傻福走进安闲庄时,背后一直跟着的白色高头大马驻足在相间小道上,马上的红裙少女,若有所思的眺望,最终还是消失在夕阳中。 安闲庄今晚的晚宴很热闹,却带着一丝诡异。 白磊能感觉到每个人都在等他,可每个人都装做若无其事,更没人问他去哪儿了,干什么去了。 这晚白磊第一个醉倒,他当然不知道谁是第二个。 他猜测肯定不是王哲,实际上他猜错了,除了他和王哲,晚宴上没人喝醉。 他是求醉,王哲是真的喝醉了。 白磊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睡了一天一夜,也没人管他。 晕晕沉沉走出房间时,他才发现整个庄子的人都在忙碌。 王伯接过了修葺庄子的事儿,吴妈在指导几个新来的仆妇学做菜,王哲一边喝酒一边教几个熊孩子练功,学生有小小、大毛、小河东,还有黄金也在。 林飘然陪着何亦如去了宁安城,据说是准备接手那几家铺子和酒楼。 付庸忙着收割小麦的事儿,付斐负责建学堂。 江寒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白磊遇到的第一个和他说话的人是莫掌门。 “姓白的,你还没死啊?” 白真正想打她一顿,问题是这丫头是衡山派的人,自己也不能出手管教。 白磊道:“莫掌门,你怎么还对我这么大敌意啊?” 莫小佩道:“真是好笑,我堂堂衡山派掌门继承人,你一个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败类,正邪不两立,我必须对你有敌意啊。” “可你跟着我们这么久,我的为人你还是不清楚吗?” 莫小佩道:“你是想说你改邪归正是吧,可你曾经就是坏人啊。 现实跟画本里写的可不一样。 坏人做了几件好事还是坏人,好人偶尔做一两件坏事还是好人。” 呵,这丫头的思维还真是特别啊。 “那这么说,我只能当一辈子坏人咯?” “这要看你怎么想了,如果你做的好事足够多,那你就成好人了。” 白磊笑道:“原来如此,多谢莫掌门点化。 顺便问一句,莫掌门坑蒙拐骗的事也没少干,那么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莫小佩气呼呼道:“我那是为了江湖救急。” 这丫头嘴毒,见她生气,白磊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江寒人呢?” 莫掌门道:“他跟飘飘姐她们一起出去了,不过,我猜他肯定跑去找那个竹子婆娘了。” 白磊一想,觉得还真有可能。 在江寒说要娶丁竹娘前,白磊一直以为江寒和莫小佩之间会发生的什么。 后来才发现,自己想多了,莫掌门除了吃糖葫芦和玩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她跟江寒之间说到底也是闹着玩儿。 白磊叹道:“看来,只有我跟莫掌门你没事儿干啊。” “哼,想得美,我宁愿练习发呆也不陪你玩。” 莫掌门蹦蹦跳跳的走了,白磊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庄子里的规划。 王伯一家来了,酒楼和铺子也要快点开起来了。 但有一个问题亟待解决。 目前这些都是鹰眼给他的,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他还必须为自己考虑一下,缺什么也不能缺钱不是。 再说自己手里,十万两还没处花呢。 “必须找小明同学谈谈。” 小明同学神龙见首不见尾,白磊只能将股权问题放到一边。 白磊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没事儿干了。 混吃等死了好几天,每个人都在忙,只有他无所事事。 终于,有一个任务交到白磊手里了。 “取名?” 酒楼就要开张了,要白磊给取个牛逼的名字。 “那个,若若的问一句,咱们家酒楼在哪里?” “叔叔不知道吗?”何亦如愕然。 “呃,好像没人告诉我。” 白磊心说,怪我咯。 第94章 悠闲自在的日子(求收藏,推荐) 鹰眼给的那间酒楼在宁安城的东市仁寿坊,安定大街和王府街交汇处,绝对是寸土寸金的地段,想来也是贾氏以前的产业。 白磊对酒楼名字不怎上心,可全家似乎都特别在意。 想了想,白磊道:“就叫千金楼吧。” “噗……” 白磊话音刚落,一群人齐齐发笑。 王伯道:“少爷,这名儿是不是俗了点?” 林飘然道:“我觉得会把人都吓跑,一饭千金,你以为人人都是韩信呐。” 黄金道:“确实俗了点,不过与我的名儿挺配。” 何亦如道:“叔叔有大才,能不能再想想。” 切,大俗若雅,你们这帮人懂嘛呀。 白磊感觉被鄙视了,他苦口婆心的才想出这名儿。 不行,说啥也不能改。 “咳咳,正所谓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名儿挺好的不是吗?” 黄金道:“好,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就凭二哥这句诗,就算真的是一饭千金,我也要去吃一顿。” 白磊无语,胖婶有那么多钱吗? 千金楼这名儿算是被定下来了。 白磊突然有了点想法,一饭千金,虽然有些夸张,但也不是不可以。 他打算将千金楼定位成高档酒楼,打个比方,如果宁安城最豪华的酒楼是五星级,那他就要将千金楼打造成七星级。 说干就干,白磊写了一夜的策划。 第二天,交到何亦如手中时,全家人都惊呆了。 王哲道:“磊子,我觉得还是拉山头抢钱比较靠谱。” 王哲这憨货都知道不靠谱,可想而知其他人是如何反对。 白磊道:“我只说两点,第一,我要把千金楼打造成,宁安城,不,是天下间,最高端的酒楼,第二,我们赚的是有钱人的钱。” 王伯哭着道:“有钱人也不能这么败家啊。” 王伯是吃过苦的人,他说这是败家算是客气了。 这事儿要不是白磊提出来的,王伯一定会请出白磊爷爷军中执法的铁棍。 林飘然和何亦如商量了一下,都表示同意。 林飘然是盲目的相信白磊。 何亦如是从商业角度出发,她觉白磊的提议很可行,一旦成功了,那将真的是一日千金。 媳妇同意了,王哲也表示同意。 这下王伯不同意也没办法。 这样一来,千金楼必须大修,全部都要用最好的,包括人和菜品。 白磊本以为自己有事儿干了,结果全家都出手了,连王哲都跑去监工了。 他又没捞着事儿干,只能无聊的时候教教熊孩子功夫,去新建的学堂转转,大半时间都是在陪着一黑二白。 时间一晃到七月中旬。 期间,江湖和朝堂发生了两件大事。 江湖上庞泽带人端了鄱阳湖上的十几个帮派,胡广一带的税收收回大半。 但江湖却愈发沉寂,这不是好兆头,暴风雨在酝酿。 朝堂上,户部拨款八万两,用于工部修建炼钢高炉。 同时在工部下设立冶钢局,负责冶炼精钢。 其中主要工人,都是西北金县,当时马寒山上炼钢的那批村民。 白磊当时只是简单提了一句,他的主要目的是怕北奴人对那批村民下手,一旦逼急了,说不定金县县令为了保住炼钢之法,真的将他们灭口。 这次,那个金县县令也来了,任职冶钢局副局长,当然不能这么叫,这会儿人家叫员外郎,从五品,管的事还不小。 到这时白磊才知道,那个金县县令,如今冶钢局的员外郎,叫胡有德。 这次算是让他有了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只是不知道西北有没有引进玉米、土豆等作物。 一个半个月的时间,安闲庄变化很大。 白磊感觉最明显的是,已经没有了那些压抑感。 庄子里不再是暮气沉沉,那些佃户虽然依然怕他,但精气神足了许多。 这一个半月,白磊愈发习惯这种悠闲自在的日子。 除了千金楼开张,他没有走出过安闲庄一步。 用林飘然的话说,他可以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当宝贝。 这句话所有人都赞同,千金楼开张半个月,如今早已名满京城,至于名满天下也只是时间问题。 慕名而来的人如过江之鲫,相信千金散尽还复来的人有之,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的人更有之。 到底千金楼有多赚钱,白磊还真不知道,他也懒得问,这玩意儿还不知道是谁家的呢? 夕阳西下,仲夏时节,依然炎热。 田间被烘烤了一整天的水稻,此时终于可以喘口气。 安闲庄外,红裙少女牵着马,走在乡间小路上。 几个小孩躲在稻田岸边,窃窃发笑。 一个小孩道:“那个败类今天拿糖果给我,叫我不要去学堂,嘻嘻,我抢了他的糖果,然后照样去了学堂。” 说着,他将手里的糖果分给其他两个孩子。 一个小孩接过糖果道:“那个笨蛋,就不想我们去学堂念书,还说什么读书无用,哼,他不知道林女侠早就跟我们说了,只有读书才能成为有用的人。” 另外一个小孩,一口吃掉糖果道:“对对,他就是不想我们学好,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好好学。对了,你们《三字经》和《千字文》都会背了吗?” 发糖小孩道:“我都会默写了。” 吃糖小孩道:“我也是,我正在背《弟子规》,可是好多意思不懂。” 没有吃糖的小孩道:“你们好厉害,《千字文》我还不太熟。” 发糖小孩道:“先生说,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你不要急,慢慢来。” “嗯,我晚上加紧要用功。” 吃糖小孩道:“嗯嗯,二郎你怎么不吃糖?” 叫二郎的小孩道:“我带回去给我哥吃,他不能上学,每天干活很苦,我想让他尝尝。” 发糖小孩道:“好,下次我再从那个败类手里多骗些糖来。” 吃糖小孩道:“蛤蟆,你下次让他给鸡腿,你说给鸡腿就不去学堂。” 二郎道:“棍子,要不我们一起去?” 蛤蟆道:“棍子不能去,他上次用牛粪扔那个败类,败类说要杀了他家的牛,会认出他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多骗些鸡腿来。”二郎道。 棍子道:“那我去帮庄子里浇菜换鸡蛋,到时候我们一起吃。” “好!”另外两个小孩同声道。 三个小孩打打闹闹,边走边说。 蛤蟆道:“二郎,你要快点背熟《千字文》,背给那个败类听。” 棍子道:“对,你背得越熟,他就越害怕,怕我们学了好多知识,这样他就更不想我们去学堂了。” 蛤蟆道:“到时候,他就一定拿出好多鸡腿了。” 蛤蟆说着,将黏糊糊的手掌,搭在二郎的肩上。 二郎道:“哎呀,蛤蟆你不要弄脏我的衣服,让林女侠看到会不高兴的。” 棍子道:“对呀,蛤蟆你要讲卫生,快去洗手。” 蛤蟆道:“我们一起去吧,走吧,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红裙少女斗笠下的脸庞写满了疑问,回过神来后,她才发现那三个孩子已经走远了。 她喃喃道:“安闲庄?败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她试着询问这一切的时候,几乎每个百姓都带着敌意摇头,却并不感觉到害怕。 骑上白色高头大马,红裙少女又一次慢慢消失在夕阳中,这次她走得很慢,似乎在思索,也像是留恋。 第95章 恶作剧藏头诗(求收藏,推荐) 对安闲庄感兴趣的不止红裙少女,据江寒说,他感觉庄子里总有人来查探。 当江寒告诉白磊,那种危险的感觉和当时去宰相府被人盯上的感觉一样后,白磊马上就猜到来查探的人是谁了。 话说这小明同学似乎气还没消,说不现身就不现身。 搞得白磊拟定的好几份合同,都无法敲定。 清晨,安闲庄外。 闲得蛋疼的白磊再次带上一黑二白闲逛,一个挑粪的老汉,从他身边经过时,故意荡起粪浆,还得意的哼了一声。 白磊跳起脚来骂道:“叼民,你故意的是吧,想臭死本庄主不成?” 老汉挑着粪跑的飞快,一时间,臭味更浓了。 白磊捂着鼻口,牵着一黑二白,慌忙逃窜。 等白磊逃远了后,扎堆的百姓笑得乱哄哄,纷纷对老汉竖起大拇指。 去往学堂的路上,有条溪流,一侧被挖出了一个池塘,一群妇人有说有笑的在塘边洗衣,洗菜。 见白磊走来,都厌恶的闭上嘴,一个个埋头做自己的事。 “哼,刁民就是刁民,教了这么久还不懂礼数,见到庄主不知道问好吗? 切,天天洗啊洗,洗个屁呀,再洗也是几件破衣服。 刁民,还讲卫生……” 见白磊骂骂咧咧的走了,一群妇人纷纷对着他的背影吐痰。 安闲庄的学堂很大,一共三排,和前面院墙围着一个方形,没排有十间教室,每个教室可以容纳二十个孩子。 虽然学堂没收学费,但开学一个多月了,也就一百多个孩子来上学,这比白磊预想的要少很多。 学堂里的先生到有不少,足足二三十个,包吃包住不说,每月十两工钱,表现好还有奖金。 这些都是白磊精挑细选留下来的,滥竽充数者,太迂腐者,不能循循善诱者,统统不要。 安闲庄佃户有三千多户,适龄儿童远远不止这些,其中原因很多,有些是不相信他这个庄主,有些则是不想孩子读书,留在家里帮忙种田,赚钱。 对于前者,白磊一方面,使劲儿唱黑脸,表面上不想那些孩子上学,另一方面,让林飘然去唱红脸,告诉他们只有读好书,才有出路,不收学费不说,孩子成绩好还有奖赏。 这样才忽悠来一百多个孩子。 至于后者,白磊目前也没办法,只能慢慢地让他们富起来,或许以后会不一样吧。 安闲庄的学堂叫黄村希望小学,当然是白磊取的名儿。 很多人都说好,但又都对小学二字不解。 白磊只好套用大毛的解释,小孩子读书学习的地方叫小学。 也不知道大毛哪天读到《大学》这本书后,会怎么解释。 黄村希望小学前的石板路上,一个老妇在扫地。 “扫扫,天天扫,要那么干净干嘛……” 白磊还没骂完,老妇便加快了扫地的频率,三两步就扫到他跟前了,估计是想把他当垃圾扫掉。 白磊跳着脚,骂骂咧咧的躲到一边。 他不离开,每天他都会在这里,等着那些孩子上学。 “一帮小刁民,一个个还人模狗样的,上什么学,上学没用,还不如在家帮忙种田…… 发糖了,发糖了……谁不上学,谁就有糖吃咯……” 白磊每天都这么干,为了让这群孩子好好读书,他也是煞费苦心。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要糖吃,只有那些学习成绩好的才有。 因为这样,白磊才知道他们学到了学问,怕他们将来成为有用的人,就会给糖果他们,哄着他们别去上学。 林飘然唱红脸时,是这么说的。 那些孩子的家人也是这么跟孩子说的。 这些孩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白磊越不希望他们上学,他们就偏要上学,还要好好上。 用太祖的一句话说,就是“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 白磊这个庄主就是整个黄村,所有人的敌人。 蛤蟆和二郎走向白磊。 白磊张牙舞爪道:“又是你这只臭蛤蟆,你昨天吃了我的糖,今天怎么又来上学了?” 蛤蟆的名字叫马浩,今年十一岁,估计是一群熊孩子故意将他的名字倒过来念,才叫出这么个小名儿。 白磊挺喜欢这个孩子,小家伙很聪明,也是第一个敢来他这里骗糖吃的孩子。 两个孩子哈哈大笑,没人怕他。 白磊和林飘然特意在学堂前演过,一场“女侠训夫”的戏,当着这群孩子的面狠狠打了他一顿。 还放出话,白磊不准进学堂,更不准欺负小孩子,不然打死打死……死啦死啦的! 蛤蟆道:“庄主,我们不要糖,你给我们鸡腿,我们就不上学。” 这群孩子,当着他的面,庄主叫的好听,背后一个个都叫他败类。 白磊咬牙切齿道:“真的?” 蛤蟆道:“真的,你给我们三只鸡腿,我们保证不上学。” 白磊道:“好,我再相信你一次,但我只能给你一只。” 蛤蟆道:“二郎可聪明了,他把《三字经》和《千字文》都背熟了,你要是不给他鸡腿,他将来可是要学走好多学问的。” “真的?”白磊看向叫二郎的孩子。 这孩子叫周二海,有个哥哥叫周大海,因为排行老二,所以叫二郎。 这孩子比冯浩要笨一些,但很懂事儿,心底也善良。 周二海闭着眼道:“人之初,性本善……” 背完后,有些怯懦的看了看白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磊本来想夸夸他,但一想到自己扮演的是反派,马上又气凶凶的道:“你这个小笨蛋,居然能学走这么多学问,不行,不能让你上学了,我也给你一只鸡腿,你答应我明天不能来上学。” 蛤蟆拿出一张纸道:“还有呢,你看,这是棍子默写的《千字文》,他也学了好多学问,你给不给?” 棍子苏伯坤这孩子不讨白磊喜欢,太邪乎了,居然拿牛粪扔他,还是热乎的那种。 白磊咬牙道:“给,你们给我等着,下学就给……” 然后,就在一群孩子的嘲笑声中,气冲冲的离开了。 走之前,还不忘大喊几句,“百无一用读书娃。” 再次一路骂骂咧咧,回到庄子里,白磊今天巡视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刚回来,江寒拿着一只信鸽找到他。 “又是那些莫名其妙的句子?” 江寒点点头。 “这次是什么?” 江寒道:“家林尺只尺遥相忆。” “啥玩意儿?”白磊接过纸条一看,差点笑喷饭。 他憋住笑意道:“江寒啊,你也该多念点书了。” 家林咫尺遥相忆,咫被他拆成了尺只,也算是个人才。 江寒猜测自己估计是认错字了,黑脸一红,匆匆忙忙离开。 这样的纸条,算上这张,白磊一共收到三回。 第一回,上面写着,还到春时别恨生。 第二回,上面写着,我被人驱向鸭群。 都是白磊也狗屁不通的句子,白磊开始还以为是,哪家的信鸽迷路了。 一次两次还说得过去,三次就有点诡异了。 “还到春时别恨生,我被人驱向鸭群,家林咫尺遥相忆,狗屁不通,都啥玩意儿嘛? 难道真的有人在向我传递什么? 会不会是便宜老爹? 看来得去问问王伯。” 白磊自言自语说完,将这几句话抄下来,准备给王伯看。 王伯是最了解便宜老爹的人,如果真是便宜老爹发的信息,那只有他最有可能解答了。 刚收起纸张,突然,白磊发现了什么。 白了惊讶道:“还,我,家……这特么的是藏头诗?” 思索良久,白磊突然恍然大悟。 “不会是她吧?难怪这些信鸽会飞到这里,肯定是她。” 白磊猜测的对象是月华公主,因为自己抢了她的庄子,所以才发了一首藏头诗来控诉自己。 还我家……后面应该还有一个字,还我家园?或者还我家来? 白磊有些无语,感觉像是恶作剧。 想了想,也没理她。 第96章 有大事要发生(求收藏,推荐) 时间一晃到七月末。 千金楼已经走上正轨,但庄子里其他人依然忙碌。 何亦如开始着手那几间铺子,肥皂、香精和酱油等作坊,在王伯的监管下,已经开始生产,这些新商品,中秋节前肯定要上市。 安闲庄的玉米和红薯,又中了一茬,这事儿付庸在管。 林飘然本来也闲下来了,种了一段时间花草,养了几天鸡鸭,也曾试着重新画漫画,能做的事她都做了,可小媳妇儿的心静不下来。 这是受何亦如的影响,用她自己的话说,除了武功她没一样比的上嫂子何亦如。 这就让白磊不高兴了,我媳妇儿不比王大的媳妇儿漂亮? 全家商量了一下后,让林飘然管账,可小媳妇儿不会啊。 为此白磊只好从头教起,记流水账的方法,白磊嗤之以鼻,他教的是“借贷记账法。” 简单易学不说,还难做假账,至少目前没人能作假。 安闲庄的账务被林飘然管了,付斐就一心一意的当黄村希望小学的副校长,他的主要任务是管着那些教书先生。 这半个月,朝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国子监的学子和京城三大书院的学子发生了混战,足足打了好几天,宁安府衙和刑部同时出手,已经抓了好几十学子。 混战原因众说纷纭,有人说四方学生文武切磋弄出的矛盾,也有人说是为争夺了一个青楼佳人,具体情况白磊也懒得管。 “我猜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黄金拿着折扇,自以为潇洒的躲着步子说道。 白磊感觉很别扭,一个胖子装什么风流啊。 他想把这胖子的折扇给丢掉,但又怕这厮热出个好歹了,胖子怕热,他只好这样安慰自己不舒服的眼睛。 白磊道:“黄金啊,你还要在我这里住多久?” 这家伙赖着不肯走,练武又吃不了苦,整天到处找人吹牛打屁,有说不玩的话,王哲现在都开始避着他了。 “二哥,这是哪里的话,我是来学本事的,还没学到东西自然不能离开。” “我再说一遍,别叫我二哥。” 白磊总觉得那些自来熟的人有病,黄金就病得不轻。 “二哥不可妄自菲薄,虽然你的名声不怎么好,但兄弟我仗义,不计较这个……” “打住,我计较行了吧,没事儿,你找王大去,那货爱听你唠叨。” 黄金道:“大哥贪杯,不问世事,我这才来找二哥,不瞒二哥,我觉得那些书呆子闹的这些事儿,一定有大事发生?” “好吧,说说看。” 白磊知道这货是不吐不舒服司机,至于他说什么,可以当相声听。 黄金道:“我得到消息,吏部正在组织一场考核,考核的对象就是国子监和三大书院的学子。” 白磊笑道:“你是说,这帮书呆子不愿考试,所以才集体闹事?” “噗……”黄金刚喝进去的酸梅汤,一口喷了出来。 黄金擦脸擦嘴道:“二哥真会说笑,吏部的考核那可是入仕的捷径啊,十有八九是甄选人才,那帮书呆子想做官做疯了,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想考试呢。” “那又是为何打起来?” 黄金道:“我又得到消息,听说是对分配的名额不瞒,这次考核只规定一百人参加,国子监独占七成,其他三大书院各占一成。 也就是说,国子监有七十人参加,而三大书院,每个书院只有……” 白磊不耐烦道:“行了,我自己会算,说重点。” “重点就是……没了,我也不知道。” 白磊差点也喷出一口酸梅汤。 “说了半天,你说的大事呢?” 黄金道:“不知道啊,但一定有,你想啊,又不是科举考试,为何要吏部牵头组织这场考核,这阵势有点大啊,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大个西瓜,关我鸟事儿……” 喜欢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但看不清的热闹,看着就没意思了。 白磊懒得得管。 …… 大宁皇宫,御书房内一片狼藉。 女帝北堂未若将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粉碎。 老太监程公公噤若寒蝉的缩在一边,等待女帝平息怒气。 “朕要砍了他们的狗头,都是些没用的废物,这点事儿都处理不好,废物,废物……” 等北堂未若骂累了,想找地儿坐下,这是才发现自己做的那把雕刻华丽的椅子,早就被打翻了。 “老狗把椅子般来!” 程公公屁颠屁颠的摆好椅子,而后小声道:“陛下,刑部和宁安府衙还等着命令呢。” “什么命令?” 程公公道:“那些学子越闹越凶,要陛下放了被抓的学子,还要重新分配考核名额。” 北堂未若暴怒道:“放个屁,闹这么大动静还想老娘放人,没门儿。” “可不放人,他们就联合起来,说是不参加天子班的考核。” 北堂未若冷笑道:“好啊,现在朕到成了他们共同的敌人了,知道联合起来了,让郑宗自己处理,朕也懒得管。” 程公公道:“吏部尚书大人,告病在家。” “狗官,弄出这么个事儿来,自己现在撒手不干了,朕要砍了他的狗头。” 北北堂未若骂着,又站起来一脚踹翻坐的椅子。 程公公又赶忙退到一边。 又骂了半晌,北堂未若道:“刘相呢?他怎么说?” 程公公道:“刘相说这是胡闹,他不管。” 北堂未若冷笑:“行,都不管是吧,这事儿老娘也不管了,让刑部将那些书呆子统统都砍了狗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程公公佝偻这背,摇着头,走出御书房。 他知道小祖宗的脾气,砍头的话当然是气话,要真说君无戏言,那他的头早就被砍了千百次了。 阴暗的房间内,老太监一个人喝着闷酒,自言自语道:“哎,心疼啊,好些年没见到小祖宗发这么大火了。” 暗处,一个尖尖的声音道:“老祖宗,你不是说,陛下隔三差五就要拆一遍御书房吗?” “这次不一样,临走之前,我看到小祖宗在看兰菩萨的画像,她真伤心才会这么做。” 吴小瞑道:“陛下为什么伤心?” “她不想当皇帝,却不得不当这个皇帝,她当不好皇帝,却又想当好这个皇帝。” “老祖宗,要我看,陛下说得对,砍几个脑袋,保证那些书呆子消停了。” 程公公道:“你懂个屁,杀读书人,自古就是大忌,这事儿处理不好,只会越闹越大。” 吴小瞑道:“那个郑宗根本没病,都是他搞出来的,该砍他的头。” 程公公道:“不,这事是刘相对陛下的一个考验,郑宗也是听命行事。” 吴小瞑道:“不懂。” 程公公道:“刘相撑不了多久了,他想让陛下独立,他也是用心良苦啊。” 吴小瞑道:“可苦的是陛下,我们不帮忙吗?” 程公公道:“怎么帮,这事儿一闹,那些书院间的仇怨已经结下了,就算重新分配名额,他们还是会不满意。 文人相轻,都自以为是,一个个恃才傲物,不只书院和书院之间,连各个书院内部都在互相争斗。 这股歪风邪气不除,天子班就组不起来。” 吴小瞑半晌没做声,突然他从黑暗处现身,眨眼间出现在老太监的桌旁。 吴小瞑给程公公倒了一杯酒道:“我觉得好难啊,怪不得人家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呢,和那些书呆子最难讲道理了。” “咳咳!” 老太监差点噎着,原来这句话还能这么解释啊。 “陛下好可怜啊,老祖宗,我们帮帮她吧?” 程公公道:“可我们只会杀人,不会帮人啊!” 吴小瞑想了想道:“有个家伙会帮人,我可以找他去。” 程公公眯着眼,若有所思道:“你是说那家伙?” 第97章 组织是不会亏待你的(求收藏,推荐) 在吴小瞑决定找白磊帮忙时,白磊正在开会。 安闲庄如果没什么大事儿,家里开会,白磊一般不参加。 这次严格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这事儿还真得白磊拿主意。 千金楼开张前,白磊曾经花重金让人去《江湖月报》上打广告,当时给的广告费是一个月五百两,条件是《江湖月报》每月至少刊登三期,千金楼的广告要打在首页。 这种捡钱的事儿,天机阁真是闻所未闻,非常爽快的同意了。 广告效果很好,千金楼如今能名满天下,绝对有《江湖月报》宣传的功劳。 但很快,天机阁就发现自己吃亏了,第二个月的广告费直接加到了一千两。 这次肥皂、香精和酱油等铺子开张,再去打广告时,天机阁每件商品开价两千两。 了解情况后,白磊无语道:“我早就说过,当时直接签一年的契约,你们非不听,现在好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人家这是吃定我们了。” 何亦如道:“叔叔说的是,只是此前从未有这种宣传模式,要一次拿出上万两银子做宣传,我们也是怕风险太大。” 王伯道:“就是啊,少爷,要我说还是别花这种冤枉钱了,酒香不怕巷子深,我们家东西好,不怕没人买。” 白磊沉思道:“王伯说的对,冤枉钱咱们不花,但还得宣传。” “小白,你是不是有办法?”林飘然眼前一亮。 白磊道:“是有些想法,短期内,不仅要宣传,还要加大宣传,必须借着中秋节让那几件商品火起来。从长期来看,我们必须建立一套自己的宣传渠道。” 众人相继投来好奇的目光,没有继续发问。 王哲突然道:“要不让我这个假冒王先生重新出山?” 白磊一听,跳起脚来来骂道:“王大,你要再敢拿王先生的名头出去招摇撞骗,老夫断了你的酒。” 白磊知道王哲盗用有他的名头骗酒喝后,开始也没在意,还觉得好玩,后来一想不对劲,王先生是自己这事儿黑衣使和鹰眼,甚至好多人都知道,他要是暴露了,自己还藏个屁啊。 想通关键,白磊果断剥夺了他王先生的头衔。 王哲打了一个酒隔道:“那这样,就更要当王先生了。” 王伯脱下鞋子,说着就要抽王哲。 喧闹过后,白磊道:“我准备自己开一个刊物,和《江湖月报》对着干,这报纸没少黑我,正好报一箭之仇。” 众人一听大为不解,林飘然道:“可是我们没有消息渠道……” 白磊摆手道:“谁说非要写江湖上的那些事啊,我们写话本小说不行吗?” 白磊早就显得蛋疼了,钻进书房说干就干。 这本刊物被定名为《江湖话报》,至于内容,当然是连在一些话本小说了,再准确点,大概就是包括但不限于,金老爷子、古龙老爷子的那些作品。 不过这之前,还得把中秋节前的广告策划做了。 打广告有很多方式,最直接,也是最传统的广告,就是满街吆喝。 当然,同样是吆喝,也可以玩出点花样,比如找一群人,穿着同样应有宣传文字的衣服,举个广告文案牌子,敲锣打鼓满宁安城跑,这个可以用来宣传酱油和肥皂。 再比如,宁安城各大青楼有名气的青官儿佳人,每人送一些香精油,顺便送几首中秋诗词,让她们帮忙宣传一下。 策划做好了,白磊开始绞尽脑汁想诗词。 说是绞尽脑汁,只因为脑中写月亮的诗词太多了。 “恨君不似江楼月, 南北东西,南北东西, 只有相随无别离……嗯,这首《采桑子》不错,谁写的来着?” 刚写好一首,突然,白磊感觉背后一道杀气袭来。 桌上的黑焰仓啷一声飞入他手中,白磊看都没看,反手一劈,一道黑色的弧形火焰飞出。 但,背后没人。 白磊举刀的手僵持在空中,他的后劲被一把短剑抵着。 他没有丝毫害怕,只感觉郁闷,刚刚那一刀他已经足够快了,可还是慢了一步。 他甚至没有看到来人。 当然他知道来的是谁。 白磊想转身,背后的短剑却动了一下,只是丝毫的一动,杀气又强了几分。 白磊嬉笑道:“小明同学,既然来了就好好说话,动刀动剑的多不好啊。” 吴小瞑寒声道:“上头让我来杀你。” 白磊无语,看来这货怨气很大啊。 白磊道:“咱能不水吗?赶紧把剑收起来,早知道你会现身的,我都给你准备了好些礼物。” 白磊说着,走向书房的一个墙角。 吴小瞑早知道吓不住他,也没拦他,他知道白磊行事别具一格,此时到是来了兴趣。 白磊拉了一下墙角的一个绳结,一副对联落了下来。 上联道:一壶浊酒喜相逢,热烈欢迎小明同志莅临参观。 下联道:三杯清茶庆团圆,真诚接受伟大组织指示教导。 横批:跟着组织走 吴小瞑后悔就不该收回手里的剑。 心说,这人能再恶心一点吗? 白磊笑道:“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吴小瞑道:“你知道我要来?” “当然了,我都准备半个月了,可你一只不现身。” 吴小瞑感觉不对,这庄子里应该没人能发现自己,他一直很小心,就算是天一门的那个女宗师也不可能发现。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道:“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先放到一边,我们来谈正事。” 白磊说完,拿出一叠账本给吴小瞑。 “这是什么?” “接受组织检阅啊,这是千金楼一个半月的账本,每一天的出纳都记得清清楚楚。” 吴小瞑翻开账本,看了半天没怎么看懂。 等他看到一串数字的时候,脸上一下就阴下来了。 吴小瞑怒道:“王八蛋败类,你也太无耻吧,做这种假账来骗我,你当我傻吗?” 白磊愣道:“你居然能看懂?” 鹰眼也太牛逼了吧,这么快就偷学了借贷记账法。 吴小瞑道:“我虽然看不懂,但也知道不可能有这么多收益。” 白磊大笑,原来如此,这货是被千金楼的收益给吓着了。 白磊道:“小明同学,你好像搞错了,要做假账也是往少做,往多了做,我拿不出收益来,难道自己拿钱补窟窿啊。” 吴小瞑一愣,道:“你说的是真的?” “真真假假让组织来数钱就完了,现在说正事儿,这个拿回去给上头的人看看。” 白磊说着,又递给他一叠册子。 “这又是什么?” “股权协议,简单来说就是,我个人的和组织的利益分配方式。” 吴小瞑懒得看,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白磊听完,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帮忙解决那些学子内斗的问题?” “不错,如果能解决问题,组织不会亏待你的。” 吴小瞑说完这句话,总感觉怪怪的,自己什么时候也学会用组织这个词了。 白磊同样觉得怪怪的,怎么有种被牺牲的感觉。 “我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 白磊道: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天子班是什么东西?” “天子班不是个东……不对,天子班是……这个目前不能告诉你,反正这事儿很重要。” “那行吧,办好了,组织有什么奖励?” “你需要什么?” 白磊想了想道:“还没想好,你先回去问问上头收益分配的问题,我们再来谈其他的。” 吴小瞑皱眉,白磊这是公然和鹰眼谈条件,这些他还做不了主,只能回去禀报后,再做打算。 “好,你最好有办法。”吴小瞑说完要走。 白磊叫住他,道:“别走啊,我说了有礼物的。” 白磊说着,拿出一壶酒,道:“一壶浊酒,孝敬上头的人。” 有拿出一包茶叶,道:“我自己炒的清茶,沸水泡开即饮,不需要加其他乱七八糟的,别有一番风味。” 最后拿出一大堆东西,道:“这个是肥皂,洗漱用的,香精油,比香囊好用,还有一些糖果,可甜了,不过,我正在坐的一种叫大白兔的奶糖,比这个好……这些酸梅汁,泡水解暑……这里面是酱油,炒菜用的,千金楼专用……” 吴小瞑走的时候,身上挂满了东西,白磊也不知道他飞不飞得起来。 第98章 短篇武侠小说(求收藏,推荐) 白磊和鹰眼谈的条件是,他要安闲庄,至于其它所有生意,他只要半成的利润。 安闲庄是自己和家人的根基,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至于其他生意,他并不怎么在乎。 当然,不能说不在乎,而是他无法掌握这么大的利益集团。 不说其它还没入手的白酒、茶叶、肥皂等生意,就是一个千金楼,已经不知道造了多少人眼红。他知道,如果不是鹰眼在背地里震慑那些人,千金楼的经营不可能这么顺利。 他真正想要的只有安闲庄,如果一切顺利,安闲庄就足够他们老白家吃一辈子。 至于要那半成利益,只是谈条件的手段。俗话说,欲得其中,必求其上;欲得其上,必求上上,实在不行,放弃那半成利益也不是不可以。 …… 大宁皇宫阴暗的房间内。 老太监看完白磊写的利益分配的册子,若有所思道:“这小兔崽子还算有些见识,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 不过,胆儿也太小了,才半成利,没一点他老子的魄力。” 吴小瞑摆弄着一堆礼物道:“老祖宗,半成利益也不少了,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千金楼一个半月就有五万两的收益,那岂不是可以分两千五百两?” 程公公道:“千金楼的账应该只会多不会少,这样看来,给他两千多两的利益,还是少了点。” “只会多不会少?”吴小瞑寻思着道:“老祖宗,你也没看懂那些账本吗?” 程公公尴尬道:“咳咳,小瞑儿啊,你也知道,那个小兔崽子不按套路出牌……不过我已经看懂了大半。 你去告诉他,如果他能办好这件事,就答应他的要求,并且额外多给他半成利益。” “哦!吴小瞑点点头道:“那这些礼物怎么办?” 程公公看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道:“都是些什么东西?” “有酒,有茶叶,还有这个叫肥皂……这个叫酱油,炒菜用的,这个叫香精油,很香很香,比香囊还香……这个糖果我吃过,有股水果味…… 老祖宗,这个酒和茶叶给你,哦,酱油也给你,其他的都给我好不好?” 吴小瞑睁大眼,一脸期待的看着老太监道。 程公公没好气的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滚蛋。” 吴小瞑抱着一堆东西,眨眼间消失。 老太监拿起酒壶,揭开壶盖,瞬间一股浓郁的酒香散发出来。 程公公只感觉口舌生津,又使劲儿嗅了嗅,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他快速的倒了一杯酒,迫不及待的一口饮尽。 “咳咳……” 老太监只感觉喉如火烧,鼻酸流涕。 “呼呼……” 一杯酒入肚后,老太监皱眉许久,不适的感觉消失后,终于说道:“好烈的酒,好酒!” …… 白磊不确定这个世界的人,是不是真的喜欢前世那些经典武侠小说。 毕竟,《豪侠传》这种烂得不能再烂的剧情,都被人奉为经典。 这些人要真是口味独特,最后不鸟他抄的那些经典,那他还真对不起几位姥爷的在天之灵。 再三考虑,白磊还是决定先尝试一下,写几篇短篇小说。 白磊总结了一下这个世界经典的小说,发现总共可以分为两大类,第一类是武侠,套路一般是打打杀杀,比武,行侠仗义等。 第二类是才子佳人,这个跟前世差不多,比武侠小说小众,都是大户人家的深闺小姐在看。 白磊决定还是写武侠,第一期内容,他打算自己编。 “看了那么多书,写几篇短篇武侠,应该还凑合吧。” 白磊决定改编星爷的《功夫》,一个江湖混混成为一代宗师,这个应该很有看点。 当然要多加几场打戏,只有一个斧头帮可不行,最后还要多几个反派,可以参考玄幻小说拉仇恨的套路。 前面的剧情不变,星爷被打通任督二脉,成为宗师后,同时火云邪神也受伤了,在火云邪神闭关这段时间,星爷灭了斧头帮,同时也认出了当年的哑巴女孩,但是当时天下大乱,星爷放弃了儿女情长,不得不踏上江湖行侠仗义,在这期间他的功夫越来越高。 最后火云邪神出关,他不仅伤好了,还突破到了大宗师。决战中,为了保护身边的人,星爷终于在危机时刻突破大宗师,打出如来神掌最强一招——万佛朝宗。 从中午到吃完饭,白磊一口气写了两万多字,他感觉有点慢,鹅毛做的笔,还是不怎么好用。 吃完晚饭,白磊拿出写好的稿子让大家看。 黄金自告奋勇的读给大家听,读着读着,这家伙就没声音了,或者说这家伙的心思已经沉浸在小说里了,没心思读。 然后,大毛就不干了,林飘然等人也急了。 最后,差点打起来。 “小白老板,那个周子星到底死了没有?” 闹剧结束后,大毛就一直跟着白磊,这个问题白磊已经回答过无数次了,他甚至怀疑,大毛是不是患了老年痴呆。 不止是大毛,黄金、林飘然、王哲、莫掌门,甚至是王伯都欲言又止,想问后面的剧情。 反响不错,看来很有市场,这是白磊从众人反应中得出的结论。 “大毛啊,你是不是想看后面的剧情?” 大毛拼命的点头。 “那好,你明天帮我一个忙。” 大毛神情庄重道:“小白老板你说,无论是上刀山,还是吃火锅……” “咳咳,等等,没那么严重,我是要你明天中午下学,组织一场足球赛,到时候有人来看,好好表现啊。” 大毛刚走,黄金又来了。 这厮不好忽悠,白磊怕这厮唠叨,准备告诉他后面的剧情,把他打发走。 黄金却不干。 “二哥,你千万不要说,说了就没意思了。” “那你找我干嘛?” 黄金道:“其实,我是来学本事……” “打住,都说了,我那功夫你学不了。” “不是学功夫,是学写话本小说。 二哥,我自问不是学功夫的料,但我有一颗当大侠的心,求二哥成全!” 黄金说完,单膝跪地,诚恳的拱手请求。 白磊捂着额头道:“你的意思是,你不能在现实中当大侠,就想在书本里yy一下?” “何谓yy?” “呃,就是幻想,过把瘾的意思。” 黄金再拜,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二哥也,不对,再生我者二哥也。” 白磊无语:“得了,我明天写个大纲给你,然后你就照着写。” 黄金嘴皮子利索,也能出口成章,写小说,对他来说,可能还真是一门好职业。 就怕他过把瘾,就不干了。 白磊回到书房,继续写,一直写到深夜,又写了一万字。 刚准备睡觉,林飘然突然闯进来了。 白磊的心嘭嘭直跳,心想难道今晚有福利? 自从带着一群熊孩子,白磊和林飘然一直是分房睡,白磊偶尔忍不住,会偷偷摸摸的爬上林飘然的床,小媳妇儿一般都是半推半就。 但,自从王伯一家来了之后,林飘然打死也不从。 白磊猜测,肯定是王伯让吴妈跟林飘然说了些什么。 毕竟,弄出娃来,都不好交代。 只是王伯不知道,宗师的劲气可以杀死那些子子孙孙。 对此,白磊也不好强求,只能将怨气统统发到自己那个便宜老爹身上,他要是在,自己这媳妇早就娶到家了。 白磊贱笑道:“老婆大人是特意来犒劳我的?” 林飘然一把抢过写好的稿子,道:“你给我拿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至于福利和犒劳,那是白磊yy出来的。 第99章 黄村希望小学足球赛(求收藏,推荐) 白磊刚睡下,就感觉有人闯入书房。 来人气息很熟悉,不用想也知道是小明同学。 白磊无语,心说还有完没完啊,让不让人睡觉了? 白磊刚想发牢骚,突然闻到一股香味。 月季花的味道。 是自己家里研制的香精油。 “死人妖,恶不恶心。”白磊在心里骂了一句。 见白磊装睡,吴小瞑不耐烦道:“败类别装了,上头答应你的条件了。” 白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啊——” 吴小瞑刚叫出口,又急忙捂着嘴,同时转过身,道:“你个无耻败类,臭流氓,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白磊懵逼,我怎么就没穿衣服,我不是穿了条大裤衩吗。 这条大裤衩是白磊让吴妈找人做的,本来是想就这么穿的,结果林飘然死活不干,说是有伤风化,最后只能当内裤穿。 小明同学是白磊和组织沟通的唯一中间人,白磊还真不敢得罪他。 白磊一边穿上衣服,一边心里在想,你一个大男人,不,你一个太监,擦点香水,还真拿自己当女人了? “小明同学,组织怎么说?” 吴小瞑道:“组织已经同意了,而且只要你能解决这件事,不仅安闲庄是你的,组织还可以多给你半成利益。” 白磊大喜过望,问道:“真的?” 一成的利益,换句话说,就是他占一家庞大的国家有企业10%的股份,这要是在前世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吴小瞑道:“不错,我说过组织是不会亏待你的,现在你该告诉我,你的解决方法了。” “好,你明天中午来,我到时再告诉你。另外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签订契约比较好,组织应该有印吧?” 吴小瞑再次气呼呼的走了,白磊连夜拟定新的合同。 等他睡到床上时,发现这一夜时不时会笑醒。 冶钢局的选地在通州。 这地不怎么好,不产铁矿石,唯一便捷的是运输。 第一座冶钢局的高炉已经建成,据说足有二十多丈高,差不多七十米,白磊很难想象这些古代工匠是如何在没有水泥的情况下,建造如此高的高炉的,也不知道实际生产是否实用。 创立《江湖话报》的事儿,全家已经达成共识,具体负责的人是付斐。 一大早付斐便去宁安城里找印刷作坊,至于官府批文,他一口没提,想必自有解决之道。 吃完早饭,黄金和莫掌门就在白磊书房门口蹲着,他们急需想要知道《功夫》后面的剧情。 吃中饭时,白磊走出书房,一个喊着叫二哥,一个哭着叫白哥哥,一个比一个叫得亲热。 白磊将写好的稿子给了他们,两人又差点打起来。 这时,江寒找来。 白磊突然又发现了江寒的一个天赋,这厮容易被忽略,话说他都半个月没见到他了,却一只没记起来。 “江寒啊,我还以为你离家出走了呢,你该不是一直待在长生馆里,守着你婆娘吧?” 江寒道:“我一直在庄子附近练功。” 切,谁信啊。 白磊道:“有事?” 江寒道:“有人来拜访,是那个几次查探的人。” 白磊马上想到了吴小瞑,他怎么光明正大的来了? 客厅内,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公子拿着折扇,背手而立。 “小明同学,你这样更像女人。” 白磊人未现,声先到。 吴小瞑早就被气出好脾气来了,他也懒得跟白磊计较。 吴小瞑道:“你最好说些有用的东西。” “说就不用了,关键是看,走吧。” 白磊带着吴小瞑往黄村希望小学方向走去,江寒鬼使神差的跟了上来。 吴小瞑停下脚步道:“你这个护卫很有意思,不过最好不要跟着。” 白磊道:“他叫江寒,不是我的护卫,是我兄弟,家人,他对你也很感兴趣。” 吴小瞑看着江寒冷声道:“对我感兴趣的人会死。” 江寒止不住颤粟,甚至不敢对视,不过他还是坚强的抬起头,看着吴小瞑。 白磊道:“别吓着他,他还是孩子。” 吴小瞑道:“在我眼里只有死人和活人,没有孩子和大人之分。” 白磊笑道:“越说越瘆人,他就是崇拜你,对了就是他发现你的,还不止一次,在我们去宰相府的路上,包括你来庄主里查探的事儿。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指点一下?” 吴小瞑一怔,没有做声,只是多看了江寒两眼。 黄村希望小学的屋顶上,白磊和吴小瞑并肩而坐,江寒隔着稍远。 学堂的操场上,石灰粉画的足球场清晰可见,球场上穿着黑白队服的两队小球员跃跃欲试。 白磊看着场下,一大一小两个熟悉的身影,感觉不对劲。 “大毛和小小怎么也上了?” 江寒道:“他们知道你要来看。” “可他们会踢球吗?” 江寒道:“应该会吧。” 吴小瞑听着云里雾里,终于忍不住问道:“白庄主,你带我来到底是做什么?” “啊,忘了告诉你,这个叫足球……” 白磊简单说了一下规则后,又道:“等下比赛开始我再慢慢跟你细说。” 这个世界也有蹴鞠一类的游戏,但是算不得竞技体育项目,只能算是娱乐。 白磊完全将前世的足球运动照搬了过来,至于比赛用球,里面用的是猪尿泡,外面用的是牛皮缝合。 他起初只是想给那些读书的孩子增加一些娱乐活动,结果上百个孩子追着一个球跑,最后他不得不定下规则和玩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严格来说,足球这项伟大的运动,是被一群熊孩子逼出来的。 当然,不得不说这些小孩子的模仿能力真的很强,两个多月来,其中一些孩子已经踢得有模有样,抛开技巧水平不谈,至少能相互配合,不再是一团糟。 场下比赛已经开始了,比赛观赏性比白磊想的要好,有传跑配合,有战术布置。 吴小瞑挑眉,他对小孩的游戏虽然有些兴趣,但正事要紧,他的心思也不在此。 “游戏已经开始了,你可以说了。” 白磊道:“小明同学,这个不是游戏,这个叫足球,一项伟大的运动。” “随便,我想听有用的话。” 白磊道:“你不是想要解决那些学子内斗吗?想要他们团结起来,可以让他们试试这个游戏……” 白磊话没说完,吴小瞑皱眉道:“白磊,你耍我是吧?” 白磊笑道:“不,我很认真,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没有一项运动需要的团队素养,比这一项运动高。 另外,记住一句话,足球无关生死,却高于生死。 好好看比赛。” 虽然白磊后面的话有些不明所以,但前面吴小瞑还是听懂了。 让那些书呆子学会团结? 这样就行了吗? 场下的小球员很拼。 郭小小所在的黑队,郭小小打前锋,大毛当门将,两人天赋异禀,黑队明显占优势。 白磊问吴小瞑:“你认为哪队会赢?” 吴小瞑道:“你让你家两个熊孩子上场,还用说吗?” 白磊一笑,没有说话。 郭小小瘦小的身板,像一辆行走的人形坦克,其他孩子根本拦不住,很快黑队就连得两分。 白队马上调整战术,一个人防不住郭小小,就两个三个,同时坚决不让郭小小拿球。 稳住防守后,开始反击,与黑队靠郭小小一人摧城拔寨不同,白队靠的是整体配合,进入节奏后,配合如行云流水,耍得黑队团团转。 烈日下那些满头大汗的孩子拼命地奔跑、拼抢,摔倒之后马上站起来,摔破腿脚也不在乎。 他们会呼喊,埋怨,甚至辱骂,但都不曾停下脚步。 渐渐地,吴小瞑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他也明白了白磊的想发。 吴小瞑突然起身道:“走吧,我要具体的计划。” “还是二比二,不等看完吗?” 吴小瞑道:“不用了,对于我来说,他们都是胜利者。” 白磊又一笑,跟聪明的人打交道就是爽快。 第100章 恐吓信(求收藏,推荐) 离中秋节还有五天,宁安城莫名其妙的提前开启了节日气氛。 每天都有一队队排成行的队伍在街上吆喝,他们穿着白色的袍子,胸前背后,或写着“千金肥皂”,或“千金香精油”,或“千金酱油”。 他们一个个举着牌子,上面写的都是类似的话。 吆喝的口号: 净善净美——千金肥皂 国色天香——千金香精油 人间美味——千金酱油 最后还不忘总结一句,千金商会出品,必属精品。 每当有这么一队人喊着口号走过,后面总会跟着一堆熊孩子。 有人会专门给熊孩子发糖果,这些熊孩子也会帮着吆喝,场面好不热闹。 至于街上的百姓,大多只是觉得新鲜,真会去买东西的,还是那些有钱的大户人家。 没办法,一块普通肥皂定价二三十两,形状各异的香皂,更是卖到了上百两,这不是普通人能享受的。 至于,香精油更贵,酱油要便宜一些,但也在十几两一壶。 几间铺子的生意,到底怎么样,白磊不知道,但是从王伯每天笑成菊花似的脸上可以看出,应该不会差。 嫂子何亦如告诉白磊,酱油卖得最好,其次是肥皂,香精油买的人少。 对此,白磊也没办法,这玩意儿用处不大,而且死贵。 最主要的原因是,整个宁安城有名的青楼清官人,像是商量好了的一样,收了香精油舍不得用,非要等到中秋夜才和那些诗词一起拿出来。 看来只有等中秋过后,看那些青楼的宣传效果了。 宁安城几天前突然兴起一种叫足球的运动,据说是皇帝陛下准备在中秋节这天组织一场足球赛,参赛双方是黑衣使和大宁皇城禁军。 虽然很多人都没搞懂什么是足球,但这丝毫不减他们看热闹的热情。 为了先过把瘾,宁安城唯一一家卖足球装备的店铺集满了人,这当然是白家开的店铺。 当白磊将计划告诉吴小瞑后,白磊第一时间安排人大力生产这些东西。他到不是想赚钱,目的是推广足球运动,这与后面的计划有关。 只有球迷的热情起来了,球赛才有意思,最后那四方学子比赛的时候才会真玩命。 这种情况下,宁安城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猪尿泡卖得比猪肉还贵。 白磊的计划很简单,就是通过中秋节足球赛这个机会,让足球大火起来,然后举办一个四强争霸赛,参赛队伍为国子监学子和三大书院。 通过比赛排出名次,从而确定天子班考核名额的分配。 这只是一重目的,最主要的是让那帮书呆子,通过这次比赛学会团结,让他们真正领会只有团结才是力量,内斗只会是一盘散沙。 …… 大宁皇宫,御花园的一块草坪上。 女帝北堂未若一身劲装,她闪转腾挪,脚下盘带着牛皮足球,如灵燕般穿梭在一群小太监中,离球门三十多米,她脚背用力抽在皮球上,皮球成一条直线飞向球门,老太监激动地扑向来球,却只扑到空气。 皮球与球网发生摩擦,发出一阵嗖嗖声。 “好球!” “漂亮!” “陛下威武!” …… 一群小太监拍着马屁欢呼着。 北堂未若自己也兴奋不已,但她对老太监的表现很不满,放水也放得太多了,居然一个也没扑到。 “老狗,你是不是看不起老娘,刚刚那球你明显能扑到。” 程公公苦着脸道:“陛下,您刚刚那脚是无解世界波啊,老奴拼命也扑不到啊,老奴差点还闪了腰呢。” “哼,没用的老狗,朕问你,中秋球赛的事儿准备得怎么样了?” 程公公唯唯诺诺道:“回陛下,皇家别院的比赛场地已经建好,可容纳两千多人观看。 另外,参赛的两只队伍,老奴一直派人盯着呢,张敛事和谢统领也各自盯着自己的队伍,就等这给陛下奉献一场精彩的比赛。” “好,这场比赛必须要漂亮,不仅是朕要看,还要让朝着的文武狗官,和京城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看……” 程公公听不下去了,文武百官居然被说成是文武狗官,有你这么当皇帝的吗? ……告诉禁军和黑衣使,这场比赛一定要踢出风格,赛出精神,要对得起球迷和观众的期望……哎,真期望中秋节快点来啊!” 女帝做出重要指示后,很快又陷入到踢球的乐趣中,不可自拔。 皇家别院,一座新建的足球场边,穿着太监服的白磊和吴小瞑并肩而立。 对于穿着太监服,白磊已经不怎么在意了,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球场上黑白两队的比赛。 场上比赛的球员,无论是速度、力量、技巧、生体对抗、战术执行,完全超过他前世所看到的任何一场足球赛。 恍惚间,他有种看少林足球的感觉。 “看了这么久,到底怎么样?”吴小瞑问道。 白磊不知道说什么,憋了半天他问道:“小明啊,这些人以前真的没踢过球?” 吴小瞑道:“除了你那个庄子里的孩子,天下应该没人玩过这种运动吧,这些禁军和黑衣使校尉,都是十几天前才挑选出来的。” 白磊道:“十几天就有这种水平?他们真的都是六品境以下?” 六品是一个砍,超过六品,就可以使用劲气,劲气不仅可以护体,还可以加持轻功,力量也会大增,搞不好,一脚能将球踢爆,这样一来比赛就根本没法看了。 因此,白磊才会要求参赛队员修为必须不得超过六品。 “我亲自查看过,全都是不超过六品。他们本身都是好手,力量、速度出众,对身体肌肉的控制比正常人要强许多,再加上十几日的苦练,有这般水准也不足为奇。” “不足为奇?这特么完全就是宇宙队好吧。” 吴小瞑挑眉道:“何谓宇宙队?” “呃,就是很厉害的样子。” “这么说他们的水平还可以咯?” “可以,岂止是可以,是相当可以,不仅个人能力出众,而且战术素养极高,对了你是怎么训练他们的?” 吴小瞑不以为意道:“我又不懂,当然是按你册子上来的啊,不过他们自己在对战时摸索出了不少东西。” 白磊觉得吴小瞑如果生在前世,一定是个当ceo的人才,特么的办事儿太牛叉了。 “对了,小明同学,你是怎么跟他们解释越位的?” 吴小瞑道:“很简单啊,告诉他们按照江湖规矩,必须光明正大的比赛,不得偷袭,就算偷袭得手也不算进球。” 这特么也可以? 白磊突然很期待中秋节快点来临。 回到庄子里,白磊继续写书。 《功夫》已经写完了,他准备继续改遍武侠电影,这次他要写《剑雨》。 这是受林飘然的提点,老婆大人希望多加点感情戏。 黄金吵着要写小说,结果足球一火,这货天天跑去学堂看一群熊孩子踢球。 《江湖话报》的事儿付斐已经办妥了,第一期《功夫》已经开始印刷,白磊打算分三期连载完,趁着中秋节热闹打开销路。 江寒推开书房的们,放下手里拿着的信鸽,也不说话,就离开了。 白磊无语,这月华公主还真是一根筋啊,鸽子放得越来越频繁了。 本以为还是以前那些狗屁不通的诗句,打开一看,白磊眉头皱起。 纸条上只有四个字。 “祸至,当心。” “这算是恐吓信吗?”白磊自言自语道。 想了想,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找来江寒和王哲,询问了庄子里是否有异常。 得到的结果是一切正常。 白磊依旧没有回信,他猜测这八成有可能是,那位闲出病来的公主的恶作剧。 这种情况,不理她才是正确的解决之道。 第101章 黑衣使vs禁军(求收藏,推荐) 中秋节,秋高气爽。 每逢佳节倍思亲,越是隆重的节日,愈发让某些人思愁更浓。 但今年的宁安城这种氛围似乎不存在,不恰当的说有点乐不思蜀的意思。 千金楼的宴席好几天前已经被订满,中午和晚上都是两餐翻台。 千金商会的其他铺子,一大清早就排起了长龙。 衣着华丽的两个贵妇人,坐在门口的长椅上聊天。 长椅是白磊特意让人建造的,还搭了遮阳棚,很人性化的服务。 今天,门口还多了几个穿着整齐的小孩子,他们没人拿着一叠《江湖话报》,不是卖,是白送。 只要买东西的顾客,每人一份《江湖话报》,一小包水果糖。 宁安城今天最热闹的地方,是通往皇家别院的西安门大街。 因为黑衣使和禁军足球赛的盛事,这里一大早就集满了人,大多是凑热闹的,其次是小摊小贩。 文武百官和各种大人物凭身份入场,虽然没有门票,但盘查非常严格,像白磊这种不明身份的人,打死都不可能放进场。 自从上次观看过两队的训练后,白磊对这场比赛非常期待。 在贿赂吴小瞑同学一大堆乱七八糟礼物后,他终于有机会目睹大宁朝第一场正式的足球赛。 不过,只能等所有人都入场后,小明同学才能偷偷地带他进去。 对此,白磊很郁闷。 幕后大佬居然要走后门,这是哪门子道理吗? 巳时三刻,比赛正式开始。 白磊巳时跟着一个小太监进入赛场。 简易的足球场中,人山人海,白磊很怀疑,那些用木头搭建的临时座椅,是否能同时承载疯狂的两千人。 白磊第一眼看的不是球赛,他看的是场外的观众,如他所想的一样,这些人真的是看热闹,一个个指指点点,交头接耳,都在相互打探,足球是个什么东东。 至于呐喊助威声根本没有。 “哎,棋差一着啊。” 吴小瞑一惊,道:“哪里出了问题?” 白磊道:“这些人大多没接触过球赛,这样气氛有些怪怪的。” 吴小瞑道:“我已经考虑到了,为此我找了一个人,会以评书的方式现场评述。” “不是吧,你这都能想到,谁啊?靠不靠谱啊?” 好家伙,评论员都有。 吴小瞑诡异一笑,道:“你等会儿就知道。” 白磊郁闷,虚张声势什么的最讨厌了。 “据说皇帝陛下要来,怎么没看到?” 吴小瞑道:“陛下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神神秘秘的也很讨厌。 白磊看了一圈,没看到一个认识的,也没有排场特别大的。 “切,这皇帝陛下根本没来吧?” 吴小瞑皱眉道:“你是来看陛下的还是来看球赛的?” 突然,白磊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紫色的长裙,清冷如寒梅的容颜上笑靥如花。 “她也来了?” 再一看,秦无情身边还有一个俊俏的公子,两人勾肩搭背,谈笑胜欢。 “谁?”吴小瞑问道。 “没什么,一个熟人而已。” 白磊心里顿时就不爽了,原来他就是害得老夫当不成杨大侠的奸夫啊。 吴小瞑突然郑重道:“白磊,你忘了组织给你的任务了吗?这里没有你的熟人。” “别紧张嘛,我说的是我姑姑秦无情秦千户,在那儿呢,看到到了吗?” 白磊手指指向看台南面正中央,秦无情所在的位置。 “对了,他身边的小白脸是不是我姑父,你认识吗?” 吴小瞑顺着白磊手指放向看去,差点没叫出声来,他一把打掉白磊的手臂,寒声道:“我再说一遍,低调,别让任何人注意到你。” 白磊无辜的看了看自己一身太监的打扮,心说,我都这样了,还要怎么低调。 男扮女装的北堂未若,兴奋地向秦无情介绍足球赛的规则,也不管秦无情有没有在听。 “无情姐,你到底听没听我说啊?”女帝有些不高兴。 “若若,你别靠太近,人太多,这样不好。” 女帝暴怒道:“谁敢说闲话,朕砍了他的狗头。” 女帝说着,看向四周。 四周装扮成达官贵人的护卫,不约而同的别过脸。 白磊没有继续看秦无情和那个小白脸打狗粮。 他突然问吴小瞑:“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此情况遇到刺杀怎么办?大宁朝大半官员可都在此处啊。” 吴小瞑冷笑道:“你想多了,想要刺杀朝廷命官的人,很可能在进入宁安城之前就死了。” “是吗,我可是很怕死的,组织有没有派人保护我?” “等你遇到危险就知道了。” 白磊这么问是因为月华公主那封恐吓信提醒了他,他还真的怕有人对他不利。 他不是没有仇人,比如四海会的余孽,比如恐怖的天命教。 他如今的功夫,只要不是宗师级高手,正面他都有能力应对,但就怕那些人玩儿阴的。 吴小瞑说完这句话时,一声铜锣响起。 一个深沉的大嗓突然喊话道:“秋风送爽,丹桂飘香,金秋岁月,丰收时节……” 刚一听到声音白磊就大吃了一惊,身为九品高手,他的听力何其惊人,这声音他非常熟悉。 白磊哭笑不得,解说员居然是他。 白磊循着声音看去,视线被人群遮挡,看不清场边喊话的人。 吴小瞑道:“不用看了,就是他。” “怎么可能是他?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为何会用他来现场评述?” 这个评述员不是别人,正是黄金那个胖子。 “他口才不错,而且懂行。” “你确定他真的懂?” “他在你庄子里的学堂看过不少比赛,禁军和黑衣使训练赛的时候,他也来场边试过。” 就这个原因? 白磊总感觉哪里不对,这么重大的事儿,怎么会交给一个满口跑火车的胖子呢? “……现在,我们欢迎两队入场,锣鼓声,助威声响起!” 你还别说,就黄金这一搞,气氛果然就起来了。 黑衣使和禁军,都是见过血,杀过人的,当他们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整整齐齐的走入场地时,虽然只有二十二人,但那种杀气腾腾的感觉,还是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白磊安排的所有规则都是按照前世足球赛那一套来的,除了合影这个不可能有,其他赛前相互握手,和裁判握手,交换队旗等都不少。 这种仪式感很符合,古人先礼后兵的观念,看得一些达官贵人直点头。 比赛开始,随着黄金说书试的解说,气氛越来越好。 白磊突然笑了,他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儿。 从小到他,他第一次现场看球,居然是在另一个世界。 他决定好好的当一回球迷,认真的看一场比赛,可惜吴小瞑不让他呐喊。 比赛确实精彩,上半场黑衣使先进两球,禁军扳回一球,下半场,黑衣使再进一球,禁军最后连扳两球。 总的来说黑衣使技高一筹,但禁军配合默契,团结,也非常顽强。 “这不是你们写好的剧本吧?”白磊问吴小瞑。 “何为剧本?” 白磊道:“我的意思是,比赛踢成这样是你们提前商量的结果。” 吴小瞑道:“不可能,禁军和黑衣使相互看不顺眼,想要他们配合演戏,陛下的话都不一定管用。” “黑衣使和禁军互相看不顺眼,此话怎么讲?” “以前没有,但自从谢恨殇当了禁军统领之后,不知道怎么就有这回事儿了。” “谢恨殇?”白磊没听过这个名字。 “据说此人以前也是黑衣使,但他最恨的也是黑衣使,算了,这些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白磊若有所思,感觉这里面有故事。 加时赛,黑衣使又进一球,比赛最后时刻禁军再度顽强扳平。 最后几分钟,黑衣使对着禁军球门狂轰滥炸,看得人胆战心惊。 和所有看球的人一样,白磊也被禁军这种顽强的斗志感动了,希望他们能守到点球。 “黑衣使得到一次任意球的机会,这次最后的机会……射门……这球被扑出来了,扑了漂亮…… 等等,禁军的门将受伤了,他奋不顾身的救球,撞到了门柱…… 糟了,现在已经没有了换人名额,马上要踢点球了,难道说这次禁军真的在劫难逃吗?” 黄金的解说将气氛推向高潮,所有观众都揪起心来。 最后,场下出现很有意思的一幕,黑衣使同意禁军换上替补门将,但是高傲的禁军没有同意,只让场上一个球员客串门将。 点球大战开始。 看得现场所有人心惊胆战。 如同前世那些神奇的剧本一样,最后胜利的居然是禁军。 白磊回到庄子时,已经忘记了比赛的过程,他只感觉肾上腺素飙升,很过瘾。 第102章 地宫(求收藏,推荐) 中秋夜,月是中秋圆。 安闲庄内灯火通明,美酒佳肴满桌,一片欢腾。 黄金手舞足蹈,扭着肥胖的身体,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今天的比赛。 众人听着入迷,白磊却悄悄地端着一壶酒走到庄子外。 刚跳上院墙坐下,就感觉一股茉莉花香袭来。 “你身上已经够香了,就不要在擦香精油了。” 林飘然靠着他坐下,道:“你今天不是挺开心的吗?” “是挺开心的,开心到感觉不真实。” “所以呢?” 白磊喝了一口酒道:“想静静,别问静静是谁,我是想安静一下。” “好。” 林飘然就这样靠着白磊的肩膀,虽然烈酒刺鼻,她依然没有感觉不适。 不知过了多久,白磊道:“飘飘,你喜欢现在的日子吗?” “喜欢啊,只要有你在,什么样的日子我都喜欢。” 白磊笑道:“你这样可不像一个宗师。” “我很久都没练武了,感觉没意思。” “那看着每天不断入账的钱,有意思吗?” 林飘然笑道:“有啊,我在想着,怎么样把你老白家的钱都装进我自己的口袋。” “随便装,反正最后你会被我装进口袋。” “想得美,谁要……” 林飘然没好意思继续说。 白磊叹了口气道:“都怪那个便宜老爹,不然我们娃都有了。” “小白,不要怪白叔叔。” “我没有怪他,我是担心,担心他也担心庄子里所有人,越是幸福我就越怕,怕失去这一切。” 林飘然搂着白磊的胳膊道:“小白,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又不能跟大家说,大家都知道,我们都相信你,不会有事的。”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白磊跳下院墙,走在乡间小路上。 他很怕和林飘然聊多了,会忍不住告诉他鹰眼的事。 他真的不敢把身边的任何人牵扯进来,至少在搞清楚鹰眼的目的之前不敢。 看完今天的比赛,冷静下来后,他越想越感觉可怕。 吴小瞑的能力太强了,不仅是功夫了得,逻辑思维,办事能力,都远远超过一般人。 还有今天自己问他关于刺杀的事,他的回答是如此的自信。 这样看来,鹰眼是真的很可怕。 如果最后他们真的要对自己下手,自己根本无法反抗。 被人遏制咽喉的感觉很难受。 月光如水,乡间一片白昼。 庄子外的佃户在借着月光打稻谷,这些百姓便是如此勤劳,不肯错过一丝光景。 …… 云贵高原有十万大山,十万大山中的某处有一片地宫。 地宫深处的一间石室内,一个穿着黑裙的女子躺在床上,她气息平稳,像是睡着了。 女子很美,是那种妖艳美,从她乌红的嘴唇和妖艳的眼影可隐约看出一种邪气。 这种美很诡异,既不可远观,更不可亵玩。 突然,女子的手指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恍惚片刻后,女子猛然间起身。 女子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袋昏沉。 “怎么回事,难道中毒了?” 突然,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瞳孔放大,妖艳的脸庞呈现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那个女人……难道她说的是真的?不行……” 黑裙女子起身瞬间出现在石室门口,她一拍墙上的机关,石室的门打开。 黑裙女子化身一道道残影,速度奇快的穿梭在地宫中。 阴暗的地宫被一排排火烛照得通亮,却愈发让人感到诡异。 地宫某个宽敞的石室内,一圈圈火烛围城一个圆形,圆中间一个披头散发的的老者,盘坐在地上,他的双掌抵在前方两人的背上。 这两人是一男一女,两人双目紧闭,神情麻木,就连自己体内的劲气正在快速消失也没察觉。 老者是天命教教主赵兴腾,一男一女是天命教的圣子和圣女。 奇怪的是,圣女的容貌居然和那个黑裙女子非常相似,只是气质完全不同。 黑裙女子是妖艳魅惑,而她是清丽脱俗。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赵兴腾正在吸取圣子和圣女的功力。 圣子和圣女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萎靡,两人乌黑的头发慢慢地变白,脸上开始出现皱纹。 地宫内,黑裙女子神情焦急,她快速穿过那些让人发麻的阴暗通道,眼前出现一排陡峭的阶梯。 阶梯向下,如一片黑渊,看着阴森可怕,让人不敢直视。 黑裙女子思想挣扎了片刻,终于迈出了步伐。 突然,几道阴冷的黑影出现在阶梯入口。 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冷喝道:“教主闭关之地,擅入者死!” 黑裙女子妖艳的脸上,一片凄寒,她蹙眉道:“我有要事禀报教主。” 不带感情的声音道:“擅入者死,圣女殿下也不例外。” 原来黑裙女子也是天命教圣女。 江湖传闻,天命教有圣子和圣女,却不知道,这一代的圣子和圣女是两对双胞胎,圣子和圣女都有两人。 黑裙女子焦急万分,终于一咬牙,全身劲气爆发,两个婴儿巴掌大的漆黑八角星盘旋在她的头顶。 黑裙女子右手二指并拢,挥舞几下后,两个黑八角星消失,入流星般坠入黑渊般阶梯。 啊—— 啊—— 啊—— 黑暗中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叫声,两个八角流星飞回到黑裙女子身旁,插入她腰间的黑色腰带。 仔细一看,腰带上总共有八枚类似的八角流星镖。 阴森黑暗的阶梯深处。 此时,被赵兴腾吸取功力的圣子和圣女,头发已经变得雪白,脸色像是苍老了几十岁。 赵兴腾浑浊的双眼中带着兴奋,嘴角翘起的诡异弧度显示他的目的就要达成了。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澎湃的劲气,慢慢变得凝实,虽然离至臻化,成为大宗师还差不少,但只要再吸取另外两个圣子和圣女的功力,他修为肯定将突破大宗师。 突然,赵兴腾感觉不对劲,体内的穴巧居然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他连忙收功,运起劲气,调整不适。 然而,此时已经晚了,他感觉全身麻痹,体内的劲气也无法催动。 这时,已经变成白发老妇的圣女突然睁开眼。 她虚弱无力的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赵兴腾的身前。 “哈哈……” 赵兴腾睁开眼,大笑道:“二十多年了,原来你一直都藏着长生谷的那一套。那么,你到底是天命教圣女还是长生谷的弃徒呢?” “不管是哪种身份,我都有理由亲手杀了你。”圣女声音苍老,还有些沙哑。 赵兴腾道:“笑话,本尊神功大成,你以为你区区雕虫小技,可以杀了我?不过本座很好奇,你是如何下毒的?” 圣女道:“以你的武功普通毒药当然会被察觉,但如果这种毒融合到劲气里呢? 这十几年来,你以为我只是在逃命吗?为给你下毒,我连续十几年都在以身饲毒,这些毒性早就与我的劲气融合了。 为的就是在你吸取我们功力时,给你致命一击。” 赵兴腾狂笑道:“哈哈……不愧为长生谷的传人,果然聪明,也不愧为天命教的圣女,果然狠辣。 可你现在走动都成问题,你认为你有能力杀死我吗?” 圣女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着,她取下发簪,飞快的插向赵兴腾的咽喉。 突然,一个黑袍人出现在她身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圣女大惊,然后是凄惨的一笑,道:“原来如此,我早就应该想到,像你这种怕死的人一定会有后手。” 赵兴腾阴沉着脸道:“杀了她!” 黑袍人一把掐住圣女的脖子。 圣女惨笑道:“师叔,我知道是你。” 黑袍人没有出声,手抓也没用力。 圣女道:“天命教乃是江湖邪派,天下毒瘤,不可与之为伍,望师叔早日醒悟。” 说完,圣女闭上眼,似乎是在等死。 “我说杀了她。”赵兴腾冷声喝道。 突然,两道八角流星镖急如流星的飞向黑袍人。 黑袍人随手掀起衣袖,将两道八角流星镖打飞。 但很快,又有四枚飞来,这次是射向背后的赵兴腾。 黑袍人急忙护着赵兴腾,再次将几枚八角流星镖打飞。 可很快六枚八角流星镖同时飞来,它们如同有意识一般,不停飞向黑袍人和赵兴腾,急如流星,快如闪电,极速旋转,想要将这两人切成碎片。 黑袍人大吼一声,衣袂飘散,狂暴的劲气震飞所有的八角流星镖,同时劲气余威也吹散了石室内所有的蜡烛。 片刻后,黑暗的石室变得安静。 圣女也早就不知所踪。 第103章 高炉坍塌(求收藏,推荐) 中秋后,宁安城的节日气氛不减反增。 足球这项运动彻底火了,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市井流民,有事儿没事都会踢两脚。 就连黄村希望小学那些孩子踢球时,都会引来一群忙里偷闲的百姓观看。 中秋夜后,宁安城之间多了十几篇写月的诗词,每篇都是经典之作。 据说都是出自一位叫三石先生的人之手。 与此同时,中秋节当天刊发的《江湖话报》上,连载的一篇叫《功夫之混混宗师》的话本小说,也是出自这位先生之手。 这几天《江湖话报》报馆门前,总有成群结队的人在守候,他们吵着要看后面的剧情。 现在,宁安城各个茶馆的说书先生,如果不说上一段《功夫之混混宗师》的剧情,茶馆里一定没人喝茶。 大毛不想练刀,吵着要学《如来神掌》,在三番五次解释不听后,白磊果断让王哲揍了他一顿。 白家的生意越来越好,千金楼依然火爆,何亦如正筹划,在西市也建一座千金楼分店。 千金楼其其他商品卖得也越来越好,肥皂、酱油自不用说,就连白磊让人随手做的哄熊孩子的糖果也火了。 经过宁安城各大青楼佳人的宣传,香精油销量也大增,流行于有钱家的妇人之间。 黄金没有望评书方向发展,这厮最终还是选择了做一个小说家。 白磊跟他讲了一些前世那些网文套路,又写了一些大纲给他,便让他自己瞎折腾。 《剑雨》写完了,他准备开始抄袭金老爷子,和古龙老爷子的那些经典之作。 不是他真想干这缺德事儿,实在是闲得蛋疼。 …… 云贵大山中的一个山洞中。 穿黑裙的妖艳女子,正在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用劲气疗伤。 老妇便是被吸取功力的天命教圣女,当然,两人都是圣女,而且还是双胞胎姐妹。 姐姐叫沈如月,妹妹叫沈如星,两人自幼便被选为天命教圣女。 沈如月被吸取了全身功力,如今的她很虚弱。 “咳咳!” 沈如月睁开眼,发出一阵咳嗽。 沈如星焦急万分道:“姐姐,你感觉怎么样?” 沈如月温情一笑道:“你终于肯再叫我一声姐姐了,听着真好,真好,咳咳……” “姐姐,你现在很虚弱,不要说话,以前都是我不好,不明白姐姐的良苦用心。” 沈如星说着,已经泪眼朦胧,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邪魅女子伤心时,也是一般小女儿姿态。 沈如月道:“傻丫头,不是你的错,天命教本就是魔窟,谁又会知道他们会用摧神丹这种丧尽天良的毒药控制别人呢。 还好你已经醒了,这也证明我研制的解药有作用,你以后千万要小心天命教。 冷风和我已经被赵兴腾吸取了功力,他是不会放过你和冷云的。另外,你也要小心冷云,他早就醒了,为了保全他自己,他一定会想办法对你下手的。” 沈如星吃惊道:“姐姐说冷云也没有中摧神丹的毒?” “不错,他比我醒得还早,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 沈如星道:“这么说他这些年失踪,也是和姐姐一样,是在逃命,可他为什么不回来找冷风?” 沈如月凄惨一笑道:“傻丫头,不是每个人都在乎亲情的,而且我感觉冷云藏得很深,他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你千万不要去招惹他,咳咳……” 见沈如月咳嗽,沈如星急着轻拍她的背,又焦急道:“姐姐别再说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会没事的。” 魔教圣女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沈如月笑道:“傻丫头,不哭了,我还死不了,至少现在死不了。 如星,带我去宁安,我要去做最后一件事。” …… 八月下旬,安闲庄的土豆已经成熟了。 与白磊想的一样,没有经过几百年的人工培育,产量确实不如前世的土豆,个头也没那么大,不过亩产近两千斤的产量,还是惊呆了黄村的百姓。 在他们看来,这东西堪比宝贝,不仅产量高,而且还好吃,既能当主粮,也能当菜吃。 不过,他们把这一切功劳都归结于明事理的林女侠,用屁股想也知道这种大功德的事儿,不是那个败类能干出来的。 黄村百姓打死也不会忘记,当初那个败类放火烧庄家的缺德事儿。 今晚白家又在开会。 白家现在不缺钱,但缺人。 自从蒸馏酒上市后,更缺人了。 这个世界的酒都是在二三十度左右,做为一个武道昌盛的世界,这么点度数的酒完全不能让那些江湖人士过瘾,浓香型烈酒肯定有极大的市场。 只是白家目前的酿酒作坊,生产量给千金楼自销都不够。 酿酒作坊急切想要扩大生产,又要保证配方工艺不外泄,白家急需招一批可靠的酿酒工人。 众人畅所欲言,白磊感觉头疼。 说到底还是怕别人偷师学艺,在他看来这完全是瞎操心,不仅是蒸馏酒的工艺,就是肥皂、酱油、香精油那些东西,迟早都是藏不住的。 与其这样藏着掖着,还不如早点把品牌效果做出来,多在生产管理上下功夫。 就这些没技术含量高的东西还想玩儿垄断,完全是扯淡。 但其他人可不怎么想,除了林飘然,所有人都赞成要确保配方工艺不失。 王伯恨铁不成钢的说:“少爷啊,这都是白家的根基啊,怎么能让外人学去了。” 说着,还踹了两脚王哲,算是发泄一下不满。 何亦如道:“公公说得对,叔叔你可知道,如今千金酒一出,千金楼的每日收益增长了五成,不知有多少人想喝都买不到,天天有人想从千金楼买酒……” 白磊打断道:“等等,真有这么火?不都说现在流行喝西川葡萄酒吗?” 何亦如道:“叔叔有所不知,坊间的葡萄酿确实比金子还贵,正因如此也没多少人舍得喝,一般都是珍藏或送礼,真正好酒之人还是会选择我们家的千金酒。” 白磊若有所思道:“是吗,葡萄酒现在多少钱一桶?” 何亦如道:“正宗西川葡萄酿如今可以卖到一千五百两一桶,而且还买不到,千金楼也是通过付庸叔的关系才弄来三桶。” 白磊一惊,几个月前听刘禹飞说,当时运到宁安城的葡萄酒才七百两一桶,这才几个月就翻了一倍的价钱。 特么的,这家伙到底集结了多少人在炒作啊,也不知道西川如今还有没有人种粮食? 玩得有点大啊! 白磊突然有种罪恶感。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了。 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情况——老婆大人不开心。 林飘然虽然是宗师境界,但和白磊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喜怒易形于色。 见她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眼神还有些闪躲,白磊知道她一定有事儿。 天大地大,媳妇儿最大。 那还开个屁的家庭会议啊。 白磊道:“既然大家都决定了,我也不反对,这事儿还是找付庸去,让他先想想办法。” 吴小瞑跟白磊说过,付氏兄弟虽是黑衣使,但最终派他们来安闲庄的是鹰眼,有任何需要可以找他们。 上次《江湖话报》批文的事儿,就是付斐自己搞定的,找一批可靠的工人,这事儿应该难不倒他们。 散会后,白磊找到在书房看账本的林飘然。 白磊嬉笑道:“老夫掐指一算,算到老婆大人有不开心的事儿,不如说出来让为夫开心一下啊。” 林飘然微微皱眉,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看着账本。 白磊眉头一皱,他感觉林飘然这种情况很不对劲。 一般情况下,林飘然听到这种八零后老梗笑话,就算真的不开心,也会骂他两句。 可今天,太淡定了。 看来事儿还不小。 白磊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书案旁,又将林飘然的身体掰过来,面向自己。 林飘然没有挣扎。 白磊看着林飘然的眼睛,认真道:“什么事?” 林飘然沉默了许久,白磊也没催促。 半晌后,林飘然道:“通州冶钢局的一座炼钢高炉倒塌了。” 白磊大惊道:“有多少人遇难?” 林飘然道:“京城都传开了,说是死了十几个冶钢工人,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白磊皱眉道:“不对,你应该还知道什么,不然不会这种反应。” 林飘然犹豫道:“小白,这不关你的事,你也管不了。” 白磊义正言辞道:“谁说不关我的事,那些马寒山来的工人,是我教他们炼钢的,也是我让胡有德把他们从西北带来的,说到底都是因我而起。 告诉我,你还听到什么?” 林飘然长叹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京城现在在传,冶钢局已经停工了,胡有德和一帮工人都下了大狱,最轻也有可能是流放。” 白磊的心沉到了谷底。 狗日的世界! 第104章 只想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求收藏,推荐) 白磊没有和林飘然多聊,他匆匆忙忙出了书房,找来付庸。 付庸知道马寒山来的那些工人和白磊的关系,他没有隐瞒。 付庸道:“冶钢局的事确实是如此,庄主顾及和那些工人的情分,想要帮他们,小的可以理解,但目前的情况有些棘手?” 白磊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高炉坍塌另有隐情?” 付庸道:“庄主多心了,高炉坍塌是建造工艺问题,因为此前从未有过如此高的建筑,建成后出现问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其实,在建造之前,就有人为此担心,但冶钢局员外郎胡有德进言说,冶炼精钢之法本就在摸索之中,如果抱残守缺,不涉险摸索,以后这炼钢之法永远不能竿头一步。 甚至还夸下海口,如果出了事,甘愿一肩担责。” 白磊骂道:“该死的胡有德,想大展身手想疯了吧,一肩担责,他担得起吗? 就是因为这样,胡有德和那些工人才被下狱吗?难道没有其他人负责?” 付庸道:“工部负责建造高炉的几个主事被查办了,胡有德也并非为此才被下狱。 这件事说起来也有些复杂,简单的说就是朝着很多人不想冶钢局办下去。 想必,庄主也知道,这一年来,朝中官员都只领一半的俸禄,很多官员早就对此不满,这次,建炼钢高炉就花了八万两,后期还不知道要投入多少钱财。 这些官员不仅是对朝廷有钱没发给他们足够的俸禄不满,还怕将来弄出个烂摊子,到时候朝廷更加没钱。 所以,他们才极力进言,要求严办胡有德和那些工人,只有冶钢局没了,他们才能安心。” 白磊气极反笑道:“好啊,真是大宁的好忠臣啊,一帮鼠目寸光的东西。持这种想法的官员多吗?” 付庸道:“有不少,三成左右吧。而且,有个很奇怪的地方,创建冶钢局是刘相的意思,可他如今却并被有表态,就算是陛下想保全那些工人,他也没说支持。” 白磊听完,大喜道:“你是说陛下没想重罚那些工人?” 付庸道:“小的听到的消息是这样,而且陛下心存仁厚,从来不愿动重刑,想来消息不会有假。” “这么说,胡有德和那些工人还有救?” 付庸沉思一会儿,道:“这事儿也不好说,如果支持严办的官员过多,陛下也很难办。” 白磊陷入沉思,他一定要救下那批工人,至于胡有德,这人虽然激进了一些,也不是为一个能干事的人,可能的话,他也要救下来。 问题是如何救。 见白磊沉思许久,付庸道:“庄主,我先下去了,有事您再叫我。” “等等……” 白磊叫住付庸,他感觉付庸今天的话有些多。 “你今天为什么和我说这么多?” 付庸道:“上头交代的,庄主有问,我自然会回答。” “不对,你今天说的很详细,有些还是不该说的话。” 付庸笑道:“庄主多心了,我说的都是能说的。 庄主,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还要去安排人教那些佃户种土豆,那些刁民尝到甜头了,一个个现在可上心了,说起来,还是庄主有远见,这是大功德啊,哈哈。” 白磊会心一笑,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单。 付庸离开后,白磊的心又沉下来了。 说起来,他还真没好办法。 最关键的是,他连一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想来想去,他只有去找组织。 吴小瞑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不到组织,只好让组织来找他。 下午,白磊骑着傻福出了安闲庄。 刚进入宁安城,他便被吴小瞑截了下来。 宁安城一间不起眼的小院内。 吴小瞑怒气冲天的质问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白磊神情自若道:“我是来找你的。” 吴小瞑黑溜溜的眼珠转动了几下,道:“那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别管,也管不了。” 白磊叹了口气道:“听你的口气,结果不会太好,对吗?” 吴小瞑道:“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瞒你,那个胡有德会被问斩,其他工人流放一千里。” 白磊大惊道:“这么严重,已经定了吗?” 吴小瞑道:“刑部已经定案,就等陛下下旨。” “不是说陛下有心保全他们吗?” 吴小瞑一怔,道:“看来,你庄子里的那两个家伙对你说了不少啊。” “你别怪他们,是我逼他们的。 小明,你知道那些工人,包括胡有德都是因为我才来到宁安,我有责任救他们。 而且,胡有德算得上一个好官,那些工人是大宁最熟悉冶炼精钢之法的人,他们都是我大宁朝的财富,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遭遇如此不公待遇。 退一步来说,他们并未有做错什么,高炉坍塌不是任何人的责任,这是技术发展进步过程中的一次阵痛。 他们是无辜的,如果因为朝中那些鼠目寸光的官员,而受到这样的对待,你不觉得太让人心寒了吗?” 吴小瞑道:“道理谁都懂,但一个无足轻重的官员,和一群愚民的命也没谁会在乎,你最好也……” “哈哈……” 白磊气极反笑大怒道:“好一个没谁会在乎,那陛下呢?刘相呢?他们也不在乎吗?” 白磊愤怒到了极点,如果真是这样,他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以后老老实实回到庄子里,真正的混吃等死,不会在过问任何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吴小瞑没想到白磊的反应这么大,他沉思了一会儿,道:“陛下和刘相日理万机,根本无暇顾及此事。” “一个一国之君,一个当朝宰相,一句无暇顾及,就可以决定几十人的生死,好啊,真好啊……” 白磊说着牵着傻福,朝小院外走去。 “你去哪里?”吴小瞑担忧的问道。 白磊没回头,万念俱灰道:“回庄子里混吃等死。” 白磊刚要推开小院的门,吴小瞑突然出现在门前,拦住了他,道:“这件事很复杂,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我感觉如果今天不说服你,今后一定会后悔。 陛下和刘相都想保住冶钢局,但他们之间有些矛盾。 刘相自知岁月无多,想让陛下在政事上独立,不再依赖他,上次四方学子内斗的事儿,就是刘相给陛下的一个考验。 你提议推广足球赛,通过四方举办足球赛的方式,来化解学子内斗,这件事目前看来很有希望解决,但刘相对这种剑走偏锋的做法并不满。 这次冶钢局的事儿刘相又推给了陛下,而陛下对此也不满,她认为这事儿当初是刘相提议的,就应该由刘相善后。 僵持之下,最后才发展成这样。” 白磊道:“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问一句,有没有办法解决?” 吴小瞑道:“不知道,陛下和刘相任何一人,只要下定决心,应该都可以保全冶钢局,问题是如何让他们下定决心。” 白磊道:“我要见刘相。”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别说不可能让你去见他,就算见了刘相你也说服不了他,刘相是下定决心不会在纵容陛下了。” “那我……” 吴小瞑急忙打断道:“要见陛下更不可能。” 白磊皱着眉头道:“行,不见就不见,你们可以帮我传话吧。” 吴小瞑摇头道:“鹰眼是不可能参政议政,你也不可以,而且,你就真的能保证你能说服陛下吗?” 白磊沉默了。 吴小瞑又道:“我知道你心地仁厚,想帮助那些工人,冶炼精钢之法是你发明的,你也不想自己的心血白费,但这事儿你真的帮不上忙。” 白磊绕过吴小瞑,推开小院的门,跨出门口后,回头道:“你错了,我并非心地仁厚,也不在乎你所谓的心血,我只想做些自己认为对的事儿而已。” 白磊走了,吴小瞑还站在门口,思索白磊最后一句话。 白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庄子里的,直到傻福发出我一声快断气的驴叫声,他才发现自己回到了安闲庄。 晚饭没吃,他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一整夜没有闭眼。 庄子里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 第二天,早饭过后,江寒找到他。 江寒喜欢在庄子外呆着,他现在并不知道白磊的状况。 他手里拿着一只信鸽,像往常一样,放下信鸽就走了。 咕咕—— 桌上的信鸽发出一阵叫声。 发呆的白磊猛然回过神,他脑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试试。 第105章 求月华公主帮忙(求收藏,推荐) 宁安府西边的西山有座山庄,叫西月山庄。 庄子里一间布置得淡雅的房间内,美艳的月华公主穿着一件淡红色的薄衫裙,慵懒的侧卧在锦榻上。 她手里拿着最新一期的《江湖话报》,美目连转,神色专注。 不知不觉,满满两大张报纸上的内容都被她看完了。 月华公主放下手里的报纸,目光投向窗外,自言自语的吟道:“我愿化成一座石桥,经受五百年的风吹,五百年的日晒,五百年的雨打,只求她从桥上走过! 呵,好一个三石先生,能写出如此惊艳的话,还真是辜负了你江湖败类之名啊!” 沉思片刻,月华公主拿起锦榻上的一本书,只见书封上写着《三石先生诗词集》。 这本书是好事者,收集中秋节各大青楼佳人获赠的诗词,编纂而成。 十两银子一本,卖得还真不便宜。 这本诗词集,月华公主已经看过好多次,与大多数闺秀怨妇一样,每看一次,都忍不住一阵唏嘘。 “山亭水榭秋方半。凤帏寂寞无人伴。 愁闷一番新。双蛾只旧颦。 起来临绣户。时有疏萤度。 我谢月相怜。今宵不忍圆。 哎,日月本无情,又何曾怜惜过谁?” 月华公主无端陷入了惆怅的氛围中,美艳的面容尽是落寞。 只是,她哀怨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倔强和恨意。 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侍女走了进来。 月华公主立刻变换出一副清冷的表情,道:“何事?” 侍女道:“回公主,那些人又来了,还送来一些礼物。” 月华公主冷声道:“人赶走,礼物退回去。” 侍女道:“人已经走了,只是这些礼物有些特别。” 西月山庄的大厅内。 看着一堆肥皂、酱油、香精油,还有十几坛酒,月华公主若有所思的冷笑。 侍女道:“已经收到消息,昨晚上,千金商会的几间铺子都遭贼了。公主,这些东西难道是?” “不错,都是他们抢的赃物。” 侍女道:“岂有此理,这些人真是太不把公主殿下放在眼里了,居然用赃物送礼。” 月华公主冷笑道:“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是想拉我下水啊。 只是,那些贪婪成性的东西也不想想,能谋本宫安闲庄的人物,背后岂能没有大靠山,我猜不出一天,宁安府衙就会破案。” 侍女道:“公主这些赃物怎么办?” “先收起来吧,找机会送去黄村。” 月华公主回到闺房,躺在锦榻上,侍女在一旁泡茶。 茶是清茶,市面上没有的卖,也不知月华公主是从哪里弄来的。 小侍女泡茶的动作优雅,看得月华公主笑意漫散。 闻着茶香,月华公主一招手,小侍女红着脸走到她跟前。 “过来!” 月华公主一把拉过小侍女,让她娇小的身体做在自己丰腴的大腿上。 月华公主含笑着,伸出玉指挑着小侍女的下巴道:“小月啊,你这么乖,你说本宫该如何赏你?” 叫小月的小侍女吓得想挣扎,却被月华公主紧紧的抱着,她的脸颊更加通红,也不敢说话。 月华公主娇笑道:“咯咯,不逗你了,你陪我说会话吧。你说那个抢我庄子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小月道:“公主殿下,连你也不知道那个败类后面的人物吗?” “是啊,我也不知道,能从户部将安闲庄弄去,还不经过我哪位傻姐姐,这人还真是手眼通天啊。” 小月道:“公主是说不是陛下下旨收回庄子的?” “我那位傻姐姐心可善的很啊,怎么会剥夺她唯一的可怜妹妹的家产呢,而且,要我们搬走时,也没见旨意,一定不是她。” 小月疑惑道:“那公主为何不去向陛下诉苦?“ 月华公主手掌伸进小侍女的衣领中,笑着道:“没爹没妈,没人疼的孩子,再怎么闹,吃亏的还是自己。” 小月抿着嘴,身体微微颤抖。 突然,房间的门被敲响。 小月如蒙大赦,连忙挣扎这起身去开门。 门外另一个侍女道:“公主,那人回信了。” 月华公主很意外,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吗,呵呵,我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月华打公主开信鸽竹筒内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公主殿下贵安,前日琐碎缠身,未能及时给殿下回信,望殿下勿怪。近日草民遇事不顺,一筹莫展,还往殿下出手相助,他日草民定衔草结环。” 白磊不知道月华公主的秉性,他的信写得很简单直白,言外之意就是想和月华公主做一场交易。 月华公主看完信,表情有些疑惑,本以为是兴师问罪,但内容却像是在恳求 沉思片刻后,月华公主道:“真是有意思,才高八斗的三石先生,文人风骨都不要了,居然求我高抬贵手,可惜你想错了,这事儿还真不是我干的。 回信给他,就说本宫早有提醒,此事与本宫无关。” 月华公主似乎是误会了,她以为白磊是因为千金商会被盗的事来求她,毕竟前段时间,自己提醒过他,当心灾祸。 安闲庄,书房中。 白磊看着回信,满脸疑惑。 但很快他就想通了,月华公主应该是误会他的意思了。 为什么会误会,肯定是庄子里有事发生。 白磊想找付庸问个明白,却没找到人。 再三询问下,王伯终于告诉他,商铺被盗的事。 原来如此,难道说,她上次写得不是恐吓信,是在提醒我? 白磊没有过多思考月华公主是否真的是善意提醒,也没心情管店铺被盗的事。 他匆匆忙忙回到书房,再次写了一封信。 这次他直接开门见山,请月华公主做中间人,帮他向皇帝陛下传话。 这是他想到的唯一可以和当今皇上对话的方法,不管结果成不成,他都要试试。 西山,西月山庄。 月华公主看完白磊的回信,沉思许久,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还真是小看了你个三石先生。既然如此,我就看你如何衔草结环。” 收到月华公主回信后,白磊长舒一口气,但马上又陷入沉思。 月华公主愿意帮忙传话,且承诺不泄露自己的身份,但她不会帮忙说任何求情的话,想要真的说服皇帝陛下,还得看白磊自己。 整整一下午,白磊都在思索如何说服皇帝陛下。 他根本不了解皇帝的个性,又不敢去向付氏兄弟打听,不然让鹰眼知道了,事情一定会胎死腹中不说,还会招来麻烦。 在白磊找耳挠腮之际,江寒又送来一只信鸽。 信上写着:我那皇帝姐姐可爱耍小孩子脾气了,暗地里喜欢骂朝中官员为狗官,动不动就吵着要砍了别人的狗头,先生可要想要如何说服她哦。” 看完信上的内容后,白磊感觉这月华公主不简单,居然能猜到自己的难处。 看来她这事真心想帮自己。 白磊看着这段话沉思许久,他在脑中临摹皇帝陛下的形象。 半天后,他突然发现不对劲。 怎么感觉这皇帝陛下,像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 第106章 给女帝写信(求收藏,推荐) 又思考了半晌,白磊用鹅毛做的钢笔,在纸上写道:尊敬的陛下,您好! 我是一个生在大宁朝,长在黄河边,德行兼备,心地大大的好的大宁百姓。 那天我和我们村村长家的傻儿子张嘎子,一起去林子里掏鸟蛋,张嘎子太胖不会爬树,我的轻功虽然已经大成,但我答应我师傅楚留香,不能让人知道自己会轻功,所以我也没有爬树。 我们找来竹竿,想将那一坨像牛粪一样的鸟窝捅下来,结果我们发现捅的不是鸟窝,是马蜂窝。 张嘎子太胖跑不动,被马蜂蛰成了一个更胖的胖子,我用师傅教的踏雪无痕跑得飞快,没被马蜂追上。 张嘎子使劲儿哭,鼻子上哭出一个大泡,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我怕他告诉他那个村长老爹,就决定帮他再去找个鸟窝捅。 结果这次,我捅的真是一个鸟窝,可是里面没有鸟蛋,只有一个小木箱子掉下来,把我的头砸了一个包,其实,我练过铁头功,一点都不疼,但是我故意哭得很大声。 果然,张嘎子被我骗了,他笑起来好丑,鼻孔上的泡泡忽大忽小,最后他也没有告诉他村长老爹。 那个小木箱子上有好多白色的鸟粑粑,张嘎子不要,我把小木箱子带回寒舍,我家的寒舍是真的寒酸,到处都是窟窿,但我不在意。 曾经有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来寒舍避雨,他被淋成落汤鸡后很可怜我,给了我一个方子,说是用石灰石、粘土、铁矿粉按比例磨细混合,然后进行高温煅烧,再然后将得到的熟料和石膏一起磨细,按比例混合,可以得到一种叫水泥的灰状物质。这种叫水泥的东西加水搅拌后成浆体,能在空气中硬化或者在水中更好的硬化,并能把砂、石等材料牢固地胶结在一起,可以用来造房子,也可以用来铺路,非常坚固。 可我不想住水泥做的房子,我很喜欢我家的寒舍。 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我就喜欢这种高雅的格调。 再说,我回到寒舍后,我打开那个上面全是鸟粑粑的小木箱子,里面是一叠叠纸片。 我很郁闷,还以为里面有什么宝贝呢。 几天后,家里没米了,我肚子好饿,就拿了把砍柴刀,准备去干一票大的。 我不是去打劫,我是去打劫那些打劫的人,我是一个九品高手,那些小毛贼都不是我的对手,他们拿出一张纸骗我说这是银票,还说是五两。 他们当我傻呀,这样的纸我家寒舍有一大叠呢,上面写的数可比他们这张纸上的大的多,肯定是他们想骗我。 可那些毛贼身上也没有银两,我把他们打了一顿后,肚子更饿了。 我去街上强行借了几个馒头吃,卖馒头的老头追着我跑了七条街,我说我真没钱,他就搜身,最后把那张纸给搜跑了,还找了我四两九百九十三文钱,他还骂我说,有钱还吃霸王餐。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小木箱子里装的全是银票,每张五百两,我数了一下,一共有两百张,这到底是多少钱我也不知道。 我这几天吓傻了,我也不知道这钱该怎么办? 我起早贪黑的想了好几天,最后决定把钱上交给朝廷。 可我认识的最大的官也就是我们村村长,也就是张嘎子他爹那个坏蛋,我不想把钱给他。 最后,我决定去京城,因为我听说陛下建的炼钢炉子倒了,这笔钱刚好可以建好多炼钢的炉子。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等炼出好钢来,打造出好的锄头,我就可以多种些地,就不会饿肚子了。 还有,我把那个水泥的配方工艺也给陛下送来了,陛下的房子要是漏风漏雨,也许用得着。 哎,说起来都怪那些炼钢工人太笨了,居然把炉子炼塌了。 我干活的时候要是太笨,张嘎子他爹一定狠狠的打我屁股。 所以陛下你也要狠狠的打那些工人的屁股,不然他们不长记性,这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练出好钢来,没有好钢,就没有好锄头,没有好锄头,我就不能种更多的地,还得饿肚子。 可能是因为京城繁华的原因,我最近心里也有些感悟。 我曾探求过古时仁者的心境,近日我终于明白了,这些古时仁者之所以能成仁取义,是因为他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 陛下,今天就和你聊这么多吧,我肚子又饿了,要去强行借几个馒头吃。 对了,我叫毛大毛,陛下要是觉得不好听,可以倒过来念。 白磊绞尽脑汁终于写出了一篇自己满意的表文,说是表文,白磊自己都嫌害臊。 这完全就是一篇长篇笑话。 之所以这么写,一是白磊没古人那种文采,想玩专业的,也玩不出来。再说,以他的身份也没法上奏。 二是,他还是想剑走偏锋,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吸引皇帝陛下的注意,希望她重视此事。 至于捐出十万两银子,是赌朝中官员的嘴。弄出水泥,则是希望用于建造炼钢高炉。 老实说,白磊心里没底,他甚至怀疑这些东西能不能交到皇上手里,更没心思考虑鹰眼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惹来什么麻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天深夜,江寒带着一个木匣子出现在西山的山脚下。 第二天一早,月华公主乘着一辆马车,出现在宁安城。 大宁皇宫内。 一个小太监领着月华公主,来到兰质殿。 站在门外的程公公脸色很不好看,斜着眼瞅着月华公主,阴阳怪气道:“哟,今儿个是起什么风啊,怎么把公主殿下吹来了。” 月华公主也不恼怒,含笑道:“见过程总管,本宫有些日子没见到陛下了,带了些东西,来看望一番。” 程公公阴沉着脸道:“这兰质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当年就是你母亲,在这里说话也得客客气气的,你可不要说错话哦。” 月华公主脑中飞快的思索着程公公的话,她突然笑了。 原来是你这个老怪物自作主张啊。 同时,她对白磊也更加好奇了。 他竟是何种身份,才能让这个老怪物在背后撑腰? 月华公主笑道:“公公误会了,我今天来就是看望陛下,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哼,知道最好。还有千金商会的事,你最好别掺合,不然就是西山的庄子也保不住。” 听到老太监的话,月华公主这下更加确定这个老怪物就是白磊背后的人。 还好自己没掺合进去。 兰质殿女帝寝宫内。 北堂未若正趴在锦榻上,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书,她的双脚向后弯曲,脚背有一下没一下的砸着锦榻。 听到有人进来,她连忙将书本藏到被子下。 见来人是自己的妹妹月华公主,她脸色冰冷,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装出来的。 见月华公主要行礼,北堂未若不耐烦道:“行了,不用多礼了,找我什么事儿?” 月华公主道:“特意来看看陛下,顺便帮人送些东西给陛下。” 说着月华公主将木匣子递给北堂未若。 “什么东西?”北堂未若接过匣子,好奇道。 月华公主道:“回陛下,不知道,月华也没看过。” 北堂未若道:“谁让送的?” 月华公主道:“回陛下,月华答应过此人,不能透露他的身份。” 北堂未若一听,暴脾气上来了,怒吼道:“大胆,朕砍了他的狗头。” 月华公主了解自己这位姐姐的脾气,她并不害怕,含笑道:“陛下,你先看看再说吧。” 北堂未若气呼呼的打开匣子,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一叠叠银票,数额还不少。 她心里一惊,自己当皇帝这么多年,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怎么感觉好激动啊。 北堂未若拿着一叠银票背过身去,开始数银票。 月华公主觉得好笑,心里还有些鄙视,不过她装作没看到。 数着数着,发现不怎么好数,她无师自通的将手指放到嘴里舔了一下,果然,这样方便多了。 数完后,北堂未若更加吃惊了。 我勒个乖乖,十万两啊,有这十万两,老娘还当个屁的皇帝啊。 高兴了一会儿,北堂未若又觉得没意思,只感觉自己这皇帝当着窝囊,才十万两就高兴成这样。 回过神来,北堂未若拿起匣子里的一封信。 打开一看,第一感觉是觉得这字很好看,看着好舒服啊。 因为有原主的功底,再加上白磊自制的鹅毛钢笔,这样写出来的字却是好看,感觉很有力,整整齐齐,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往下看内容,北堂未若一脸懵逼,只感觉这特么什么玩意儿嘛。 继续看,突然又觉得好笑,怎么感觉根本停不下来。 这人是个傻子吧? 这是北堂未若心里最初的感受,可是看到,山不在高,有仙则名,那一段时,她又感到被惊艳了。 看到这十万两银子的来历时,北堂未若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摩擦了。 看到信上提到冶钢局,以及写信的傻子提出的,饿肚子和炼精钢的理论时,她终于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一切。 看到到最后,她终于被震撼到了。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善,大善! 能说出这番话,比那些狗官强多了,真是我大宁之幸啊! 小如,快告诉我,这人是谁?” 月华公主本名叫北堂未如。 北堂未如听到刚刚女帝念出来的那些话,也是惊叹不已,恍惚间,甚至没意识到女帝在叫她的小名。 “啊,请陛下恕罪,月华真的不能说。月华知道陛下爱才心切,但此人特意交代过,不能说出他的身份,想来也是不想入仕为官,至少目前不想。 陛下你也知道,这样有大才学的人,总是有一些奇怪的脾气,就算我告诉您了,他也未必会愿意出山。此人这次送来这些东西,想来还是有为君分忧的意愿,不如让我找机会劝劝他,您看如何?” 北堂未若听着觉得有道理,可还是有些地方想不通。 为何此人是通过自己的妹妹,来送这些东西? 难道,他们之间有联系? 看来还得让那个老狗去查一查。 北堂未若道:“嗯,你说的有道理,你替朕告诉他,若要出山,朕随时愿意见他。” “月华遵旨。” 月华公主走后,北堂未若拿起匣子里剩下的一份册子,发现是那个叫水泥之物的工艺配方。 她看不太懂,也没兴趣。 北堂未若对着门外大喊一声:“老狗,给我滚过来。” 程公公眨眼间出现在她面前。 第107章 月华公主有想法(求收藏,推荐) 北堂未若把册子丢给程公公道:“把这个让人抄一份,按照上面的步骤,尽快研制出水泥。 另外,查查月华,找出送这些东西的人。记住,不要惊动他。” “老奴遵旨!” 程公公走后,北堂未若又拿起那封信,再次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读完后,她陷入了沉思。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人提出的炼精钢和饿肚子的理论很有道理。 北堂未若走出兰质殿,喊道:“来人,摆驾御书房,传刑部尚书来见。” 阴暗的房间内,程公公整张老脸已经黑成猪肝色。 了解月华公主来的目的后,他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背后做这一切的人是谁。 看来,这两人都必须敲打敲打了。 突然,阴暗房间内发出哐当一声响,房门猛地被打开,一道黑影飞入房内。 相隔一丈远,黑影凭空打出一拳,只见昏暗中,一道凝实的拳影破空砸向程公公。 程公公苦着脸,看不出害怕,更不见吃惊。他宽大的袖子一甩,拳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公公苦闷道:“行了行了,都是我的错,再打这里就要被拆了。” 黑影怒气冲冲道:“你该给我一个解释。” 程公公道:“还解释个屁啊,都是月华那个小贱人,她母亲是贱人,她也是贱人,我早就说不要留她。” 黑影道:“别说废话,月华怎么会和他联系的?” 程公公道:“这次是小兔崽子找到月华的,不过那个小贱人也不消停,一直在用飞鸽传书试探那小子,想找出小兔崽子背后的人。” 黑影道:“所以说,这次是个意外,他们都没发现什么?” 程公公道:“应该是吧。” 黑影道:“那小子这次的目的是保住冶钢局,说到底也是一片善意,但月华的心思可没那么简单,她背后那几个门派为了贾氏留下的财富,一定还会听命于她,这也是她不肯消停的原因,经此一役,她定会想方设法和那小子接触,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的目的可不是当一个名义上的公主。” 程公公道:“那个贱人就是看准了小祖宗心善,不会对她动手,不然就算她不死,咱家也会将贾氏那个贱人留下的东西给挖出来。 已经查清楚了,对千金商会动手的就是小贱人背后的几个门派,虽然小贱人没有掺合,但这次咱家还是要杀鸡儆猴。” 黑影道:“现在不是时候,朝廷正在想方设法收回掌握在江湖门派手里的税收,不宜用过激的手段。 现在,我们的主要问题是,如何解释那小子被我们藏起来的事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月华很可能已经注意到了。” 程公公一脸怒气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向小贱人解释这件事?” 黑影道:“她再怎么说也是小祖宗的妹妹,她能当一次中间人,就能当第二次,而且还不能用强,不然她会起疑心。” 程公公道:“那你说怎么办?” 黑影道:“稳住月华,警告那小子不要和月华走得太近。” …… 西山,西月山庄。 程公公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锦榻上的月华公主。 月华公主道:“程公公所谓何来?” 程公公道:“陛下让咱家来见见那位先生。” 这老怪物明明知道那人是谁,却在这里装傻充愣是何意? 月华公主思绪飞转,她心中一直有一个很大的疑惑,白磊明明可以通过老怪物,或者通过黑衣使联系到皇上,可为什么最后找的人偏偏是自己。 难道说老怪物和黑衣使不愿帮他,不对,皇上摆明了想保住冶钢局,只是因为和刘相的矛盾,没有下定决心而已,这些人忠心耿耿,不可能不帮忙。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 月华公主笑道:“公公是在说笑吗,那人是谁你不知道吗?” 程公公装作一脸不解道:“公主何出此言?” 月华公主冷声道:“公公喜欢说笑,本宫可没时间陪你,送客!” 程公公哀求道:“别别,公主殿下,老奴知道您还在为那庄子的事儿生气,这事儿老奴自知有愧,可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月华公主道:“哦?我到真是好奇,除了皇上,还有什么人能让你忌惮的?” 程公公道:“这个……具体是谁,老奴不能说,不过老奴可以提个醒。” 程公公小声道:“朝中最神秘的那位。” 月华公主大惊道:“你说的是黑衣使指挥使?” 程公公连连摇头道:“老奴什么也没说,公主您也没听到。” 月华公主沉思片刻后,道:“好,就算这事儿不是你干的,那庄子给了谁,你总该知道吧?” 程公公苦着脸道:“不知道啊,那位只让我把庄子和那些产业从户部弄出来,至于给了谁,我一概不知,也不准老奴过问。条件就是,千金商会的所有收入都归内库所有。 您也知道,这些年内库吃紧,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 月华公主又陷入思索,心想难道这老怪物真的不知道安闲庄背后的主人。 月华公主含笑道:“原来如此,是本宫误会公公了。” 程公公脸上露出菊花般灿烂的笑容道:“不打紧,不打紧,公主可否告诉老奴那人是谁?” 月华公主道:“实不相瞒,那人正是安闲庄的主人,姓白名磊,字一关,人称江湖败类,衣冠禽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程公公大惊道:“嘶……安闲庄的主人,这也太巧了吧,等等,这人听着耳熟啊……” 月华公主似笑非笑看着抓耳挠腮的程公公,她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当然,比起这事儿,她更感兴趣的还是白磊。 程公公道:“我想起来了,是他,是那个从四海会弃暗投明的黑衣使百户,难怪听着耳熟。原来千金商会是他创建的啊,说起来他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那位真是有远见啊。” 月华公主笑道:“哦,公公想起来了,可有一事本宫不解,他为何不去找黑衣使,而是找本宫帮忙?” 程公公沉思片刻后笑道:“呵呵,他说起来是黑衣使百户,其实屁都不是一个,黑衣使中估计都没一个他认识的,想找人帮忙,那也要找的到才行啊。” 月华公主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程公公又笑道:“还有一种可能,他想借公主攀上高枝。 公主不仅身份尊贵,更是生得天生丽质,这位百户大人也有大才,说起来,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公主殿下,您早就过了婚配的年龄了,也该考虑一下,如果能招其做驸马,那……” 月华公主郁闷道:“公公是来说媒的还是来替陛下办事的?” 程公公笑道:“当然是来办事的,不过如果能顺便帮公主殿下说一桩良媒,那也是极好的。 至于这事儿嘛,有些不好办,那位不让老奴过问安闲庄的事儿啊,我只能这么回去复命了。” 程公公走出几步,又回头道:“公主殿下,那桩媒事,您可要考虑一下啊,陛下也替您着急啊,再不成家,你就成老姑娘了。” 老太监刚走,月华公主便骂道:“呸,你个老不死的,说谁老姑娘呢,本公主天生丽质,年年十八。” 骂完后,她心里又想到了白磊,怎么越想越觉得老太监说的有道理。 她不知不觉沉吟道:“我愿化身石桥……” 此时,月华公主脑中还真的冒出了一些想法。 第108章 第108 痛并快乐着的惩罚(求收藏,推荐) 安闲庄内有很多院子,其中一间被改成了武道馆,大毛、郭小小和小河东,都是在这里习武。 从吃完早饭到现在,白磊和王哲一直在武道馆的院内赤手空拳对打,准确的说是王哲被白磊打。 白磊很怀疑自己潜意识里有暴力倾向,心里不爽的时候,总会想用这种原始的方式发泄。 同时,他也怀疑王哲有受虐倾向,这厮一上午都在被虐,也不抱怨。 不知不觉,白磊下手越来越重,好在王哲的皮肉厚,没被打坏。 砰—— 白磊一脚踢在王哲的背后,王哲摔了个狗吃屎。这次被打趴在地上的王哲终于忍不住抱怨道:“磊子,我想和你比喝酒。” “好!” 白磊认为王哲的提议很好。 去他妈的借酒消愁愁更愁,喝醉了一了百了,说不定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当然如果醒来后结果更糟,那就继续喝。 两人一人一坛酒,靠在墙边。 酒是白家自产的蒸馏酒,香浓,口感好,四十度左右。 王哲喝酒一般很认真,最直接的表现是不说话,只喝酒。 这回他却先开口了。 王哲道:“磊子,谢谢你!” 白磊感到意外,下意识的反问道:“谢我什么?” 王哲道:“我们喝的是最好的酒。” 白磊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曾经王哲跟他说过,如果就算他那个失散多年的媳妇儿已经嫁人了,他也会帮他把媳妇儿抢回来。 白磊当时开玩笑的说,要真能抢回来,自己请他喝最好的酒。 在王哲看来,自家产的千金酒便是世上最好的酒。 白磊道:“王大,你天天在家呆着不闷吗?” 王哲道:“有酒喝就好,教那几个孩子练武也不错。你不知道,我本以为我家那小崽子根骨已经不错了,可是跟那个毛大个比起来,我想气着想打他一顿,要是跟小小那丫头比,我都恨不得掐死他,再生一个。” 千金酒上头,白磊感觉有些晕沉沉。 借着酒劲,白磊笑骂道:“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小河东的天赋还不错吧,比不过小小是肯定的,比起大毛那个憨货应该不差吧。” 白磊一想起教大毛练刀时,这货将刀练没了的情景,就感觉一阵牙疼。 大毛出了个头大,能吃以外,真看不出其他天赋。当然,这货心地善良,也听话。 王哲道:“我爹都说了,毛大个练《战魂气》绝对是块好料子,等我把他打基础打牢了,我爹准备亲自调教他。” “是吗,王伯思想怎么这么开放了?白家的《战魂气》和那些生意一样可是他的命根子,就这么交给一个外人?” 王哲道:“毛大个又不是外人,他是白家的人。” “咦,这也是王伯说的?” 王哲道:“磊子,我爹变了,家里很多人都变了,就是你说的那个叫思想的东西变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白磊打了个酒隔,笑道:“这就是你们都不理睬我,对我不闻不问的原因?” 王哲道:“你不也不管家里的很多事吗,几间铺子被盗,你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对了,宁安府衙已经抓到人犯了,不过东西不知所踪。” “铺子的事儿,自然不需要我来管,有人会操心。” 王哲道:“家里人都知道你背后有大人物,除了生意上的事儿,无论你做什么家里都支持你。” 白磊愣笑道:“这些是王伯让你跟我说的?” 王哲道:“我爹当不了家,当家的只能是你,这些是家里讨论的结果,就是你说的民主。” 日头高升,很刺眼。 白磊用手遮着阳光,起身后没站稳,噗通一身摔在地上。 这种晕晕沉沉的感觉很舒服,他也懒得动,趴在地上渐渐睡了过去。 王哲像没看到一样,自顾自的喝着酒。 …… 大宁皇宫,吴小瞑躲在假山石头洞里兴致勃勃地看着一本书。 仔细一看,这本书与女帝陛下看的那本一样,封面上写着《功夫之混混宗师》。 《江湖话报》连在完后,这本书第一时间就整理出版了,卖得依然很火。 听到有人走近,吴小瞑急忙收起书,盘坐着装作一副呼吸吐纳的姿态。 来人是一个小太监。 吴小瞑闭着眼道:“何事?” “吴公公,总管大人找您。” 走近阴暗房间前,吴小瞑下意识摸了摸胸口藏着的书。 推门,走入房间,吴小瞑颤颤巍巍的走到程公公跟前。 “老祖宗,您找我?” 程公公撇了一眼吴小瞑道:“小瞑儿啊,书好看吗?” 吴小瞑心里一惊,装作不明所以,道:“老祖宗,您说的什么书啊?” 程公公道:“还有什么书啊,当然是那本《混混宗师》咯。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说起来,咱家教你的功夫和那个火云邪神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你说是吧?” 吴小瞑惊喜道:“老祖宗,原来你也看过啊,您说的太对了,外面那帮傻子天天叫唤什么如来神掌,什么狮吼功,什么太极,他们懂个屁啊,功夫就是用来杀人的,要那些花花架势干嘛,只要足够快,足够狠,自然厉害。 老祖宗,我跟你说,我最喜欢的就是里面的终极杀人王火云邪神,听这名头多响亮,霸气侧……漏……” 感觉到老太监的眼神不对劲儿,吴小瞑低着头道:“老祖宗,我错了!” 程公公笑道:“小瞑儿啊,既然你喜欢这些江湖话本,那我就给你安排一个去出,可以第一时间看到这些,你说好不好啊?” 吴小瞑大惊,他的思维是何等敏捷,马上就想通老太监的意思。 “老祖宗,能不能商量一下?” 程公公道:“小瞑儿啊,你可知道这次那个小兔崽子差点闯了大祸,说起来你也有责任,他跟那个小贱人联系那么久了,你居然没察觉?从今以后,你必须寸步不离的盯着他。” “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吴小瞑感觉自己的人生陷入了黑暗。 程公公道:“小兔崽子确实闲够了,也该给他找点事儿做了,这次你去的时候,给他带点东西去。” “什么东西?” 吴小瞑看着老太监阴笑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又开心了起来。 …… 安闲庄。 白磊被王哲一口酒喷在脸上,醒了。 他刚想发怒,王哲道:“你媳妇在和一个长得和她一样好看的小白脸打架,打得可凶了。” 白磊一听,瞬间就酒醒了。 看来,是组织问罪来了。 安闲庄大院外。 林飘然手里拿着银色软剑,吴小瞑拿着一把短剑,两人是飞天入地,刀光剑影闪烁,打得不可开交。 林飘然是宗师,吴小瞑是九品,两人境界上差了不少,但林飘然实战经验一般,而吴小瞑实战经验丰富,身法诡异,招式狠辣,一时间,打得还真是难解难分。 一身酒气的白磊匆匆忙忙赶来,一看道两人便大喊道:“吴小瞑,放开我老婆大人,有种冲我来。” 喊话的同时,已经杀入战场,挡在两人之间。 两人同时收手,不过气氛有些怪异,吴小瞑在幸灾乐祸,林飘然则是一脸怒气。 白磊对林飘然道:“老婆大人你先下去歇着,我来会会这贼人。” 林飘然怒视着白磊,冷声道:“白磊,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白磊懵逼了,老婆大人发这么大火还真是少见啊。 “啥情况?” 白磊看向吴小瞑,心想肯定是这货在搞鬼。 吴小瞑很开心的笑道:“白兄忘了吗,上次你闲来无聊,托我给你搜罗美人舞姬,小弟这次来是给你送美人的,可能是白兄没有和嫂子沟通好,所以有些误会,还望白兄向嫂子解释一番。” 吴小瞑说着向远处几辆马车喊道:“都出来吧,见见你们的新主子。” 话音刚落,马车里走出一个个如花似玉的佳人,个个婀娜多姿,楚楚动人。 她们行完礼,齐声喊道:“见过主人,望主人怜惜。” 白磊彻底懵逼了。 “不是吧,这玩儿的哪一出啊?” 林飘然道:“那就要问你白大人了?” 林飘然说着杀气四溢的目光,几乎将白磊透穿。 白磊哭笑不得,发现不止林飘然,家里所有人都目光不善的看向他。 白磊苦着脸道:“我说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信吗?” 没有人回答,但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鄙视。 林飘然道:“把人赶走我就信你。” 白磊感觉这事儿诡异,组织该不会就拿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吧? 虽然残忍了点,可也算是痛并快乐着。 想着,他还偷偷的看了一眼那群莺莺燕燕,确实养眼啊。 白磊将吴小瞑拉到一边,问道:“组织到底要干嘛?” 吴小瞑笑道:“给你送美人啊,这惩罚你喜欢吗?” “别扯淡了,我知错了,赶紧把这些人弄走,其他什么处罚我都接着。” 吴小瞑阴笑道:“人都送来了,那可由不得你。” 白磊大怒道:“我若不要呢?” 白磊想试试鹰眼的底线在哪里,他可不想一直当个乖宝宝。 吴小瞑道:“你上次做的事起作用了,陛下正在命刑部重审冶钢局的案子。 不过陛下可是个暴脾气,最讨厌逼人骗她了,你说要是水泥实验出了岔子,那会不会影响陛下保住冶钢局的决心?” 白磊心里一颤。 鹰眼果然可怕,只用简单一手,就拿捏住了他的七寸。 “妈的,你……你们他特么这是欺君……” 吴小瞑大笑道:“是吧,谁知道呢?现在白大人可以收下这些美人了吧。” 白磊苦着脸对林飘然道:“飘飘啊,你要相信我,我……” “你要留下她们?”林飘然寒声道。 白磊哭着脸道:“我有苦衷,但你要……” 话音未落,林飘然一剑斩来,白磊吓得抱头鼠窜。 很快,乡间小路上一阵鸡飞狗跳,林女侠训夫的大戏再度开演。 田间劳作的百姓不约而同的丢下手里的活,兴致勃勃的看着戏,不时大声叫好。 不知为何,每个人总觉得今天这场戏,较往常精彩许多,似乎是打得更激烈了,也不知道这个败类又干了什么缺德事。 这帮百姓当然不知道,以前是演戏,今天林女侠是真的在打,白磊脸上的血也是真的。 第109章 红尘楼(求收藏,推荐) 书房内,白磊鼻青脸肿的躺在一把竹躺椅上。 这个世界没有躺椅这么一说,这把竹躺椅是他命人做的,可折叠,可调节试躺椅。 吴小瞑一边往嘴里塞大白兔奶糖,一边看着桌上《射雕英雄传》的稿子。 白磊不耐烦的问道:“小明同学,组织到底给我派的是什么任务?” 白磊打死都不信组织送来一群美人,是为了惩罚他,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实际上他已经问过好几次了,只是吴小瞑醉心于看小说,一直懒得理会他。 《射雕英雄传》的稿子写了十几万字,这还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去了。 吴小瞑还是没有理会,或者说是没听到,白磊真忍不住想要偷袭一下。 又过了半晌,白磊终于忍无可忍道:“你再不说,后面我就太监了。” 果然,吴小瞑一听就来火了,他怒气冲冲道:“太监怎么了,太监不是人啊,你敢瞧不起太监?” “不是……” 这特么的,好像有代沟啊。 白磊道:“我是说,你再不告诉我,我就切了。” 吴小瞑一脸懵逼道:“你有病啊,切自己来威胁我?我告诉你,就你这思想觉悟,切了都当不了太监。” 我去,你才当太监,你全家都是太监,老夫什么时候说过要当太监。 白磊道:“吴小瞑,你要再不说,这书我以后就不写了。” “不写就……” 吴小瞑一愣,惊讶道:“你说什么,你不写了?你这人思想觉悟怎么这么低啊,这么好的书,你说不写就不写,你考虑过我们这些读者的感受吗?你对得起三石先生之名吗?你对得起《江湖话报》的声誉吗?你对的起……” 白磊无语,至于那么大怨气吗。 “行了,我写还不行吗,赶紧告诉我组织下一步的任务。” 吴小瞑依依不舍的放下书稿,正襟危坐,严肃的说道:“组织对你这次的表现非常不满意,私下接触月华公主,还越级向皇上进言,严格来说,像你这样不听话的,组织一定会严惩不贷。 但是,年你这次初衷是好的,也没出大乱子,所以组织对你既往不咎。不过,以后不可和月华公主接触,也不能做出出格的事儿,一切行动都要上报,知道了吗?” 白磊感觉这吴小瞑的官腔越来越重,这特么的还真有点前世领导讲话的意思。 白磊道:“保证完成任务,不过,我想问一下,那个……组织说的大乱子是指什么?” 这是白磊最苦恼的地方,为毛不让我出去见人,那些大人物见了我会死啊? 吴小瞑道:“我知道你很疑惑,别说你我也很疑惑,但这一切都是上头的意思,至于上头是谁,就连我也不知道,总之你听话就对了。” 白磊一惊,吴小瞑这话里有话啊。 鹰眼的上头是黑衣使指挥使。 难道…… 我靠,我他妈的惹了什么样的一个存在,居然被天下间最神秘的人物被注意到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白磊哭着脸道:“可那个月华公主要是找我怎么办,而且我这次还欠她一个人情。” 吴小瞑道:“你告诉她,黑衣使给你的任务就是老老实实帮千金商会赚钱,不宜暴露,至于人情,尽快想办法还给她。当然,你若能将她治得服服帖帖,组织也是支持的。” 吴小瞑说完,露出诡异的笑容。 白磊大惊道:“我已经有老婆了,而且卖艺不卖身的。” “你不卖,也许月华公主想买呢?”吴小瞑脸上诡异的笑容更浓了。 白磊听不下去了,岔开话题道:“组织送来那些妹子到底是想干嘛?” 吴小瞑道:“组织发现你最近太清闲了,给你找点事做。红尘楼听过吗?” 白磊摇头道:“红尘客栈倒是听过,我还会唱。” 吴小瞑诧异道:“你还会唱曲?那正好,这事儿你更适合。 红尘楼是当年贾氏为了招揽门客所建的风月场所,那些女人都是红尘楼的舞姬、歌姬。贾氏被废后,红尘楼也被封了,她们没了去处,就一直留了下来,说起来她们也是可怜人。 这次组织给你的任务就是重整红尘楼,将其做大做强,纳入千金商会,同时也给那些可怜女子一个落脚的地方。” 白磊嘴角抽搐道:“你的意思是组织要我开妓院,当龟公?” 吴小瞑皱着眉头道:“你个败类,你脑子里想到的难道只有那些肮脏的皮肉生意吗?” “难道不是吗?那些妹子一个个花容月貌,我看你要不是太监你都忍不住,何况那些江湖草莽?” “王八蛋,你……” 吴小瞑气得想杀人。 他忍住怒气道:“贾氏当年再怎么说也是皇后,她的手段还没低俗到那种程度。 红尘楼只演奏歌舞乐曲,来往的也是一些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不是你想的那些下流勾当。 再说里面的佳人,那都是一个个精挑细选,培养出来的,他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音律,舞蹈甚至有的还会武功,一个个性子傲的很,就算逼她们卖身她们也不会肯。” “行,就算他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官儿,可组织要我重整那什么红尘楼是什么意思?老实说,我有很多赚钱的点子,只蒸馏酒一项,要是经营好了,利润就足够高。 这红尘楼,要不还是算了,我觉得把这些妹子安排到千金楼当迎宾不错,你看怎么样?” “何为迎宾?” 白磊道:“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站在门口,客人来了,要面带微笑的问好,领着客人去雅间吃饭等等。” 吴小瞑冷笑道:“让她们做这种下贱的事儿,还不如让她们去死呢。” 这话白磊就不爱听了。 他质问道:“这特么怎么就下贱了,凭自己劳动养活自己,这他妈叫下贱?” 吴小瞑不以为意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和别人不同,你觉得没什么,她们可不这么想,她们唯一的活路只有红尘楼。” 白磊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怎么知道他们的想法?” 吴小瞑道:“你一问便知,正好你这个新主人也该去见见她们了。” 红尘楼的那群莺莺燕燕,一共有二十多人,全部被安排在安闲庄西厢的客院内。 见新主人前来,一群美女乱做一团,或两两对照,查看自己的装扮,或交头接耳,谈论着什么,有的还大胆的一个劲瞅着白磊。 白磊头疼。 难怪林飘然吃那么大的醋,都是清一色的美女,这要是放在家里,时间久了,他还真怕出事。 白磊吼道:“安静,安静,看你们都成什么样子,分成两排站好,老夫有话问你们。” 话音刚落,一个女子笑嘻嘻道:“主人,你看着年纪不大了,怎么自称老夫啊,你莫不是修行千年的妖怪变得不成。” 一群莺莺燕燕听了,笑得花枝乱颤。 白磊无语的看向吴小瞑道:“这就是你带来的人,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吴小瞑不以为意道:“哦,忘了告诉你,来的时候我跟她们说过,你这人不喜欢那些规矩,她们很听话不是吗?” “行吧,算你狠……” 白磊看着一群美女道:“老夫先自我介绍一下,老夫叫……” 白磊话没说完,刚开玩笑的女子又打断道:“主人姓白名磊,字一关……” 白磊郁闷道:“又是你,还有没有规矩了,你叫啥?” 女子也不害怕,浅笑道:“奴家寒烟,见过主人。” 这名儿听着到是有诗意,唯美,可白磊就是不舒服,他感觉可能是前世中的琼瑶剧的毒发作了。 白磊道:“这名不好,得改,你话多,就叫碎碎,碎碎念之意。” 白磊只想怼一下这个叫寒烟的女子,没想到她却并不恼怒,似乎还很欣喜。 “多些主人赐名,碎碎很喜欢。” 这下到是白磊感觉不爽了。 吴小瞑道:“我说过,她们很听话不是吗?” 这时,又一个女子道:“主人,奴家叫如烟,求主人赐名,我知道主人的外号是江湖败类,衣冠禽兽。” “你……”白磊苦着脸道:“行,你叫絮絮,絮絮叨叨的意思。” “还有我,奴家倩儿……知道主人,还有白瘟神,白杀神,白诛心,白嫖的名号。” 我去,最后一个你也说出来。 白磊怒了。 “你叫叨叨,絮絮叨叨的叨叨……” “下一个,你们叫啰啰,嗦嗦……” “下一个,你们叫婆婆,妈妈,呃……这个不行,就叫哆哆和唠唠吧。” “再下一个,喋喋不休,滔滔不绝,你叫喋喋,你叫滔滔。” “……你们叫叽叽喳喳……” “……侃侃而谈,你叫侃侃。” “你,振振有词,叫振振……” 白磊将能形容话多的词都想了个遍,最后实在没有词儿了,只好随便凑活着。 取完名儿,白磊开始装模作样的讲话。 “给你们取了新名儿,也代表你们新生了,所以呢,我觉得你们应该告别过去,面相未来,要向前看。我已经给你们找了一项新的工作,以后你们就不需要……” “主人这是何意?”碎碎又打断了白磊的话。 “我觉得你不应该叫碎碎,你应该叫断断,你怎么老喜欢打断我的话?” 碎碎神色激动道:“主人想如何安排我们?” 白磊发现这些女人一个个都很紧张,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股闹腾劲儿。 白磊道:“你们这是干嘛,难道真想一辈待在舞榭歌台那种地方吗?” 碎碎道:“不待在那种地方,我们还能去哪里?我们在红尘楼已经生活了十几年了,一切早就习惯了,最重要的是我们真喜欢红尘楼,喜欢歌舞,喜欢音律。” 白磊看向其他女子道:“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众女齐齐点头。 “行,就凭你刚刚这番话,我就试试吧。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们先考虑一下,实在不行,我找人帮你们找些好人家嫁了也不错。” 碎碎道:“哪有那么多好人家,就算有也不会看得上我们,不过主人要是有心,我们姐妹到是……” “等等……别说了,我答应你们还不成吗。” 特么的,再说下去,没事也会说出事儿。 切,不就是喜欢唱跳rap……呸,喜欢歌舞,音律吗,再加上演戏,老夫保你们大火。 第110章 让她们演话剧(求收藏,推荐) 林飘然和郭小小住一个院,院内种有很多竹子。 白磊刚走进门口,院内熟睡的一黑二白便被惊醒,两只小獒奶凶奶凶的对着白磊狂吠。 白磊跟它们讲道理:“嘿,你们两个小家伙,每天早上遛你们,铲屎的可是我,就算不认我这个主人,也不要这么凶吧?” 一黑二白没听懂,反而叫得更凶了。 一身白衣如雪的林飘然出现在大门口,得意的笑道:“白大人只是给它们铲粑粑,天天喂它们的可是我。” 见林飘然笑了,白磊有些意外。她不仅没生气,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白磊走入屋内笑道:“老婆大人这是准备纵狗行凶?” 林飘然没说话,拿来一小罐药膏,掰着白磊的头,将黑色的药膏往白磊脸上的淤青处涂抹。 一阵冰冰凉凉的感觉让白磊觉得很舒服,不过最舒服的还是心里。 果然,打是疼骂是爱。 林飘然本来还有些心疼,再看白磊像白痴一样的傻笑,她心里的愧疚感顿时无影无踪了。 “嘿嘿,还是老婆大人心疼我。” 白磊又贱又傻的样子,终于将林飘然逗笑了。 林飘然道:“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心生愧疚,更不会让你留下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白磊听完,义愤填膺道:“不能留,坚决不能留,就算老婆大人可怜他们,我也不会留。” “哦?白大人真是这么想的?” “那当然了,我留下她们只是暂时的,等把她们调教好了,指望她们帮着赚钱呢。” “矮油……” 林飘然一脸恶心道:“白磊,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咳咳……老婆大人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等会再跟你说,你先看看这个。” 白磊说着递给林飘然一叠契约。 “什么东西?” 白磊道:“千金商会的股权结构,你该不是以为这么一个庞然大物都是我老白家的吧。” 白磊已经知道吴小瞑打算待在安闲庄里盯着他,估计家里人已经猜到他就是白磊背后的人派来的。 为了怕家里的人过于紧张,白磊还是决定告诉他们实情。 因为不能泄露鹰眼的存在,白磊打算告诉他们,千金商会最大的东家是黑衣使,吴小瞑的身份也是黑衣使。 林飘然简单一看,脸色不喜道:“才一成?一大家子起早贪黑的忙了这么久,才一成份子?” 白磊道:“那你有没有算算这一成份子有多少钱?你也知道,就千金楼一项收益已经足够丰厚了,再加上其他铺子,蒸馏酒等,一年少说也有十几万两,未来还会更多,你就知足吧。” 林飘然管着千金商会所有的账,她当然知道千金商会收益高得吓人,但她就是不爽,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的赚钱,最后别人躺着拿大头。 林飘然问:“那个吴小瞑就是背后东家的人?” 白磊道:“嗯,其实也没你们想得那么神秘,我是黑衣使,我背后的东家自然也是黑衣使。 你也知道我这个黑衣使百户是怎么来的,我现在是江湖朝堂两头都不讨好,幸好还有些赚钱的手段,所以才被安排帮着组织赚钱。 因为我的名声臭,黑衣使的名声也不怎么好,组织怕会影响到商会的声誉,所以要我暗中行事,越低调越好,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待在这里的原因。” 林飘然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你不早说,全家人都跟着你提心吊胆。” 白磊道:“组织开始不让说,这还是我怕你们担心,才争取来的结果。其实,我也是提心吊胆啊,说不定哪天组织就用不上我了,哎,谁叫人家拳头大呢。” 林飘然一脸心疼道:“小白,对不起,我不该任性,虽然明知道你有苦衷,可我还是忍不住生气了。” “都老夫老妻了,说这个多见外啊。” 白磊说着,手不听使唤的将林飘然揽在怀里,小媳妇儿也没拒绝。 温存片刻,林飘然道:“那个吴小瞑送那些女人来,到底要干嘛?” “还能干嘛,赚钱呗。” 白磊跟林飘然说了一下他的具体想法。 白磊要做的当然不是以前那种简单的歌舞音律表演,除了唱跳,最重要的还是演。 演什么,当然是演戏。准确的来说是演话剧。 “话剧?”林飘然很疑惑。 白磊道:“还记得我们在固原用‘酒缸计’,剿灭天命教的事儿吗?” 林飘然眼前一亮,道:“你说的是买酒,后来又去退货……你装扮成一个狗腿子管家……那个就是话剧?” “咳咳,不错,你演的是京城刘家大少爷的第十八房少奶奶……” 林飘然笑道:“那我和你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时不时还在那些百姓面前打你一顿,那个也是话剧?” “是啊,不过我是要那些女子到台上去演给观众看,就像台上唱戏一样,懂了吗?” 林飘然激动道:“懂了,就是你说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体系的应用嘛。” 白磊感觉林飘然怪怪的,这么激动干嘛。 难道老婆大人还有一颗当演员的心? 林飘然冷笑道:“小白,跟你商量一个事儿,把那些女人交给我来调教,嘿嘿……” “呃?”白磊感觉老婆大人的表情好邪恶啊。 “飘飘,你要干嘛?” 不是玩儿真的吧,怎么有种宫斗的感觉。 林飘然道:“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体系,老娘很在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于红尘楼的项目会议,是林飘然主持召开的,此次会议吴小瞑列席。 白磊忙着画将红尘楼改造成歌剧院的图纸,没有参加会议。 三天后,红尘楼的改造正式动工。 两百多工人同时动工,那场面确实壮观。 这些工人都是千金商会旗下自己的建筑队,改造千金楼时,白磊随意提了一句,说以后建的东西多,最好有一套自己的班子,没想到王伯还真给弄了个千金建筑队来。 刑部重审冶钢局的案子已有定论,此次事件最终被定为天灾。皇上下定决心保住了冶钢局,所有工人无罪释放,继续各司其职,胡有德被贬为冶钢局主事,虽然官品降了好几级,但命算是保住了,也算是给他办事手段太激进,长点教训。 …… 大宁皇宫,御书房内。 老太监程公公拿着一块水泥砖,神色激动的拍着马屁,说的都是一些陛下圣明,天佑我大宁之类的跪舔之语。 “聒噪的老狗,闭嘴!”北堂未若不耐烦的吼道。 骂完老太监,她拿起水泥砖,使劲儿敲了敲,发现还真是像石头一样硬。 “此物就是水泥?” 程公公道:“回陛下,水泥烧出来后,是一些青灰色的粉尘,这块砖便是水泥灰加水搅拌后晾干而成。” 北堂未若大惊道:“老狗,你是说那些青灰色的粉尘,加水搅拌就能得到像石头一样坚硬的砖块?” “回陛下,确实如此,不过要等晾干才会坚硬如石。” 北堂未若沉思片刻道:“此物造价几何?” “回陛下,水泥之物用的是石灰石、铁矿粉、石膏等常见之物,花费极低,只是目前的工艺还不太成熟……” “好,很好,将水泥煅烧之法交给工部,让他们加紧研制。” 老太监脸上笑成了菊花,他很久没看到小祖宗这般兴奋开心了,比起水泥带来的巨大作用,他觉得小祖宗开心最重要。 老太监走后,北堂未若又拿起那封无厘头的信,自言自语道:“毛大毛,毛大毛…… 噗…… 倒过来念也一样啊,嘿嘿,真是个怪人。” …… 安闲庄,西厢客院。 一群莺莺燕燕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她们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愤怒,有的一脸恐惧……同时还伴随这一些夸张的动作。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精神病院,实际上是她们再学表演。 林飘然背着手,趾高气昂的躲着步子,道:“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说过,外在造型是以内在动力为基础的……如果没有使用心理技术,那么即使倚靠灵感获得瞬间的本色演技,但是其余时间会使得表演没有生气……不能强制感情,强制的结果是做作……” 也不知道这些女人听不听得懂,反正她们学得很认真,几天下来还学的有模有样,至少没有对几句台词就笑场。 “你是怎么教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白磊好奇的问道。 林飘然道:“你怜香惜玉,我可不会,不听话的,我就……” 林飘然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白磊吓得一哆嗦,点麻穴这玩意儿他太熟悉了,真是欲仙欲死。 第111章 公主驾到(求收藏,推荐) 十月,初冬。 安闲庄的玉米和红薯陆续开始收获,产量较前世还是差不少,不过足以再次让那些佃户高潮。 同时,林女侠的形象再次被拔高,白磊莫名其妙的又再次招来一片骂声。 《射雕英雄传》经过《江湖话报》一个月的连载,已经彻底火了。 火到什么程度呢?据说不止是宁安城,就是大宁朝其他地方的乞丐,地位都提高了不少,不少人见到要饭的都会慷慨解囊,问候一声丐帮的兄弟。 甚至有人散尽家财加入丐帮,为的就是学成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棍法。还有人没事在湖中央的人工岛上种满了桃花,美其名曰桃花岛。 郭小小还在学堂里吹嘘自己祖上是郭靖一脉,换来一群熊孩子羡慕的眼光,为此大毛还郁闷的问白磊,有没有姓毛的大侠。 因为《射雕英雄传》,吴小瞑对白磊的感官好了很多。因为白磊用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忽悠过他,这次这些人在小说里出现,他理所应当的认为《射雕英雄传》是为他所写,白磊这是在讨好他。 实际上,这本经典小说,白磊只写了十几万字,后来写出大纲,让黄金继续写的。 黄金这厮文采确实不错,辞藻华丽,比白磊写的直白文笔好多了,而且产出还高。这货现在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多着屋里写小说。 红尘楼改建已经完工,白磊取名红尘歌剧院,本来想改成千金歌剧院的,那帮莺莺燕燕打死都不肯。 大半个月来,她们表演功底有了很大进步,《功夫之混混宗师》已经排练得很熟练,红尘歌剧院的第一场大戏也即将上演。 因为连续在《江湖话报》上打了大半月的广告,红尘歌剧院的歌剧早已未播先火,三天后才开演的票子早就卖完了。 因为不想抄书,白磊又闲下来了。 大半时间都是躺在躺椅上晒太阳,无聊的时候看着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梧桐树上的叶子一片片掉落,有时候他会数,数着数着又觉得没意思,过了一会又会数。 最后,他终于领悟了,原来闲的蛋疼是这种表现。 这会儿,白磊眯着眼,发现江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 “你也无聊?”白磊问道。 “那个月华公主来了。” 江寒一语惊人,白磊直接从躺椅上弹了起来。 “她来干什么?” 江寒道:“说是送钱来的。” 沉思片刻,白磊很快想通了。 吴小瞑和他说过千金商会铺子被盗事件中的隐情,那些脏污最终被送到月华公主手里,看来她这是送货款来了。 江寒又道:“小瞑师傅让我告诉你,趁飘飘姐不在家,争取一次搞定那个月华公主。” “呃……江寒啊,你跟小瞑师傅学功夫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学,知道吗?” 大半个月来,吴小瞑没有经受住白磊糖衣炮弹的轰炸,还是答应指点一下江寒的功夫。 江寒也很愿意学这些杀人的功夫,也不知道是自己真想学,还是为了丁竹娘。 白磊是第二次见月华公主,第一次是几个月前,两人在马车上匆匆一撇。 美艳动人的月华公主今天穿了一件粉红的长裙,只看一眼便觉得惊艳无双,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足以称得上是倾国倾城。 白磊有些唐突的盯着她看了几息,却并非是惊叹他的美貌,而是总觉得她的样子很熟悉。 难道原主曾经见过这位月华公主? 忽然,一声娇媚悦耳的声说道:“三石先生襟怀洒落,放达不羁,本宫深感佩服。” 呃,这是再说我失礼吗? 说的可真是委婉啊。 白磊笑道:“草民见过公主,公主倾国倾城,草民一见,惊为天人,多有冒犯,还往公主殿下见谅。” 月华公主眼前一亮:“哦?你觉得本宫很漂亮?” “当然,漂亮,非常漂亮。” 月华公主笑道:“那是本宫漂亮呢,还是你那位宗师红颜漂亮呢?” 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就来了一道送命题? 白磊不假思索道:“站在普通人的立场来看,当然是公主漂亮,但是站在一个良人的角度看,当然是我未来妻子更漂亮。” “咯咯,两边都不得罪,先生果然大才。” “公主谬赞,谬赞。” 月华公主笑道:“本宫有一个不情之请,这安闲庄是本宫以前住的地方,离开久了怪想念的,不知先生可否带本宫到处走走?” “公主有命莫不敢从,只是庄内还好,庄外可不行,那些百姓对我误会颇深,恐怕会连累公主。” 月华公主道:“不打紧,在那些百姓眼里,本宫的名声跟你差不了多少。” 白磊恭恭敬敬的跟着月华公主,两人走在庄外村野。 一个牛逼哄哄的汉子见到白磊,还准备哈一口痰,恶心他一下。 突然,发现那个败类身边的贵人很熟悉,再一看,这不是以前的原主子嘛。 汉子吓得连忙将哈出喉咙的痰咽了下去,低着头颤颤巍巍的假装在劳作。 月华公主一脸厌恶,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的道:“变化挺大啊,比以前干净整洁,也繁华了不少,还是先生治理有方啊。” “公主谬赞,谬赞,我也是吓糊弄的。” 两人边走边聊,面对月华公主的吹捧,白磊感觉牙疼,他说的最多的是“谬赞”两字。 瞎逛了半天,月华公主想要去黄村希望小学,白磊果断给拦住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开玩笑,教育重地,我都不能进,你进去那还不乱套啊。 回到庄子里,月华公主终于说明来意,送来两千两银子不说,还亲口道歉,表现出来的诚意都快吓坏白磊了。 临走前,月华公主掀开马车帘子道:“听闻红尘歌剧院三天后第一场话剧开演,本宫未能买到票子,不知先生可否送我几张?” 白磊道:“好说,好说,保证给公主安排最好的座位。” “那就谢过先生了!” 月华公主对着白磊妩媚的一笑。 这一笑,让白磊有种浑身触电的感觉,太他妈勾人了。 见月华公主的马车走远,白磊如释重负,伺候这种贵人真累啊。 “那个公主不一般。”江寒突然诈尸般的出现。 “她武功很高?”白磊吃惊道。 江寒道:“不,我说的是她的心思。” 白磊若有所思道:“我也看出来了,她一个劲儿的吹捧我,肯定是想招揽我,目的纯是不纯啊。” 江寒道:“还有一种可能,她看上你了。” “噗……”白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吴小瞑都教了你什么?你居然学会了讲笑话。” 江寒转身走,又回头道:“小瞑师傅让你搞定她,我觉得她搞定你的可能性比较大。” …… 云贵高原,十万大山深处,天命教总部地宫内。 赵兴腾盘腿而坐,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凝实的劲气,不停流动,快速运转。 突然,毫无征兆下,他全身劲气炸散开来,产生的劲风吹着衣袖呼呼作响,满头白发被掀起,露出一张惨白阴鸷的脸庞。 “哈哈……” 赵兴腾狂笑不止,发出的音波震得地宫不听颤抖,沙石灰尘落了厚厚一层。 笑声回荡在石室中,赵兴腾的身影却消失了,等他再出现时,已经在地宫外面的大堂中央最高处的一把石椅子上。 大厅内跪了不少蒙面的黑袍人,一个个低头呼喊着: “天下惟有理义强,天命自至谁能当。 子孙亿载千万世,誓与神教共存亡 恭迎教主出关!” “哈哈……好,本座闭关的这段时间,各位神教的兄弟辛苦了,如今本座神功大成,也该是我神教大展身手的时机了,哈哈……” 一帮教众得令而出,大厅内只剩下赵兴腾一人。 他突然喊道:“出来。” 一个黑袍人眨眼间出现在他面前。 “找到那两个贱人没有?” “没有。”黑袍人的语气生硬,不带情绪,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眼神空洞,缺乏神采。 赵兴腾愤恨道:“废物,继续派人找,特别是那个小的。” …… 宁安城西市的一家客栈内,打扮成村姑的沈如星,神色哀愁地看着床上熟睡的沈如月。 今天他又出去打探消息,可是依然毫无头绪。沈如月的情况越来越差,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过了良久,沈如月睁开眼,看到妹妹在,急忙问道:“如星,找到没有?” 沈如星摇了摇头,道:“姐姐,我在黑衣使衙门口盯了一天,根本没看到他。” 沈如月叹息道:“这样找毫无头绪,太费劲了,我时日无多了,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只希望死前再见小小一眼。” “姐姐,你会没事的……”沈如星拿起一碗汤,端到床边道:“姐姐,我给你了买鸡汤,是在那个有一饭千金之称的千金楼里买的,味道肯定很好,你快趁热喝……” 沈如月笑道:“哪有一饭千金那么夸张啊,人要是饿了什么都能望肚子里塞,小时候我和你树根都吃过。” 沈如星焦急道:“姐姐,你就尝一口吧,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沈如月喝下一口鸡汤后,突然神情一震。 鸡汤很美味,但她却喝出了别的味道。 “如星,这鸡汤是哪里买的?” “千金楼啊,据说号称是天下第一酒楼,有什么问题吗?” 沈如月道:“我可能找到一丝线索了。这鸡汤里加了枸杞、生姜、红枣等药材,此前从未听说有人会如此煨汤。曾经我在大佑村偷偷观察过他,他在厨艺上颇有造诣……千金楼的其他菜品如何? 沈如月道:“据说都是人间美味,具体我也不知道,但听人说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 沈如月道:“那就对了,开张仅仅几个月的酒楼如何会这么多独一无二的菜品,很可能是开酒楼的人本身就会,这千金楼很可能和他有关,你明天好好打探一下。” 第112章 沈如月安闲庄三日游(一) 一辆朱红色的马车里。 月华公主把玩着怀里小侍女的玉手,她心情不错,脸上满是妩媚动人的笑容。 “小月啊,你觉得那个三石先生怎么样?” 小月娇小的身体禁不住颤抖,却不是害怕,她大胆的说道:“不怎么样,不懂礼数不说,还对公主一再敷衍,而且长得也不好看。” “咯咯……”月华公主发出一阵娇笑,凸凹的身姿一阵乱颤。 “我倒是觉得不错。” 小月问道:“公主,他哪里不错啊?” 月华公主笑道:“不知道啊。” 小月迷糊道:“既然公主都不知道,那怎么知道他不错啊?”这段话她自己都觉得好拗口。 月华公主道:“正因为看不懂,才觉得不错啊!” “小月还是不懂。对了,公主,我们买到票子了,为何你还跟他要?” “不知道啊,也许用他给的票子去看那个话剧,要比自己买的好看些吧。” 小月皱着眉,很努力的想月华公主说的话,可是……头疼啊! …… 这个世界没有双休一说,唯一有双休的是黄村希望小学。 和前世的孩子一样,大毛和小小,以及莫掌门天天掰着指头数什么时候放假,大毛和小小是想玩,莫掌门是因为放假才有人陪她玩,说起来这丫头最可怜。 每当放假,林飘然就会带着几个熊孩子去千金楼搓一顿,就大毛和小小的饭量一顿饭吃上几百两,那是最低消费。 以前林飘然还会记账,自从知道自己家只占一成份子后,她就再也不记账了,而且是敞开了,挑贵的点,大致意思就是,不吃白不吃。 吃完午饭,几个熊孩子顶着圆鼓鼓的肚皮,吵着要赶会庄子。 林飘然一脸宠溺道:“不用急,先喝点茶消消食。” 郭小小激动道:“下午学堂有比赛,我们魔幻小小队对战蛤蟆他们的无敌三侠队,这次我们一定要赢。” 大毛傻傻的道:“我们每次都能赢的,你总是不传球,小白老板都说你太独了。” 郭小小道:“死大个你还说,你守的什么破门,每次都丢球……” 莫掌门对足球没兴致,见他们吵起来,也见怪不怪,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大毛赶着马车,林飘然、郭小小和莫掌门坐在马车内,一行人往城外庄子赶。 郭小小从窗户探出头,无聊的看着街边的景物。 突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娘?”郭小小不由自主的叫出声来。 “小小,怎么了?”林飘然疑惑道。 “小姨,快停下,我看到我娘了,原来我娘没死,我娘来找我了……”郭小小激动得语无伦次。 跳下马车后,却发现刚刚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沿着街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林飘然担忧的问道:“小小,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呜呜……小姨,我刚刚明明看到我娘了,真的……” 郭小小哭得伤心欲绝,回到马车上也不说话。 莫掌门安慰道:“小小,我相信你,你的眼力最好了。” 大毛也说道:“对呀,小小的感觉肯定没错,她挑的鸡又肥又美。” “小小,你真的确定看到的人是你娘?”林飘然问。 郭小小抽搐道:“和我娘长得很像,但是感觉又不像,不……不亲切……” “可能,是和你娘长的像吧,以后要想你娘了,就跟小姨说。”林飘然说着将郭小小搂紧怀里。 马车辘辘前行,做村姑打扮的沈如星远远的跟着。 她神色很激动,一直跟到安闲庄外,一双妖艳的美目死死的盯着安闲庄,似乎是要将看到的一切都刻在脑子里。 回到客栈后,她兴奋的叫醒沈如月。 沈如星语无伦次道:“姐姐,姐姐,找到了……我看到小小了,我看到我侄女了……” 沈如月一脸难以置信:“如星,你莫不是骗我开心?” “真的,说来也是天意,我在街上打探了许久,都没打听道千金楼东家的消息。 可,突然小小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哭着喊着叫娘,她肯定是看到我了,以为我是姐姐你。” “真的?我的小小,可怜的小小,娘对不起你啊……”沈如月泪眼汪汪,双手颤抖着问道:“小小……小小还好吗?” 沈如星激动道:“好,非常好,长胖了,长白了,不是姐姐说的黑小子,不过还是留的一头短发,黑亮光滑,别提多漂亮了。 而且,姐姐说的那个姓林的女子也在,非常疼她,另外还有两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 “她在哪儿,带我去找她?”沈如月激动地想爬起来。 “姐姐,现在不行,你忘了我们的身份吗?而且,我今天打探消息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我们必须计划一下。” 沈如月冷静下来后,想了想说道:“你说得对,是我太激动了。 如星,把那颗药给我。” 沈如星大惊道:“姐姐你……” 沈如月含笑道:“我本来就时日无多了,虽然她已经认不出来我,但我还是不想拖着这副病态去见小小,哪怕只能活三天我也无怨无悔。” “姐姐……”沈如星最终还是将那颗要放进了沈如月嘴里。 这颗药叫三日游,不管多么虚弱的人,吃了它,三日内无病无灾,与正常人无异,但三日药效一过,必死无疑。 服下药丸后,沈如月脸色很快就变得红润,虽然还是一副老太太的模样,但看着身子硬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如星,替我梳头,把我打扮得漂亮一点……” 木梳子每次穿过沈如月的白发,沈如星的泪水,便忍不住下砸落一颗。 一梳又一梳,一颗又一颗…… 他心里突然好恨,恨天命教,恨赵兴腾,更恨她自己,当年若是早点醒悟,或是跟着姐姐一起逃走,一切又怎么会是这样? “如星啊,姐姐以后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作恶,不要报仇,躲起来,千万不要让天命教的人找到自己…… 还有,如果遇到喜欢的人,一定要抓住,你性子倔,凡事不要太过激…… 还有长生谷死去的那些人……算了,都过去了,我们早就不是长生谷的人了……”沈如月声音温和,像一个慈祥的老太太。 “姐姐……我好恨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姐妹的命这么苦?从小没爹娘,被长生谷收留,却又抛弃,最后落入天命教那个龙潭虎穴,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沈如星接近崩溃,泪水早已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沈如月用苍老的手擦着沈如星的眼泪,含泪笑道:“傻丫头,别哭了,没有为什么?只有命…… 走吧,送我当那个庄子外,你别进去了,不要让人发现你,走的越远越好,我死后会让他们把我葬在那附近……走吧!” 安闲庄外的乡间小路上,穿着一件麻衣的沈如月杵着一根拐杖,背着一个包袱,微笑着和沈如星道别,她一步步走向安闲庄,蹒跚的脚步是那样的坚定。 沈如星远远地看着,直到沈如月的身影消失,她才倔强的扭过头,因为动作过大,眼泪飞溅出来。 她发泄似的在田野间奔跑,疾如风,残如影。突然,她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 一个扛着锄头的老汉发现了沈如月,吃惊道:“老大姐,您这是要去哪里?” 沈如月眯着眼道:“我要回家。” 老汉急了,感觉这老妇不是疯了就是病了。 老汉道:“您不是黄村儿的吧,您家在哪儿,迷路了吗?” 沈如月道:“没有迷路,老妇的家以前就在这里,突然有一天,来了好多人,把我们赶跑了,房子也拆了,说是宫里的贵人想要在这建一座庄子……老妇人马上就要死了,入土前想要来看一眼,死了还要埋这儿,生前没能守住家,死后要好好守着……守着……” 老汉算是听明白了,这老妇是可怜人啊,估计是以前的黄村村民,建安闲庄的时候,强行被赶走了。 “哎,大姐啊,你也是苦命人啊,你家已经没了,回去吧。” 沈如月激动道:“回不去了,回去死后要当孤魂野鬼啊,被阎王抓了,要割舌头的……不能回去,要死也要死在老家里。” 老汉听着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又觉得这老妇着实可怜,便把他带回村子。 附近村民一听这事儿,都觉得可怜,必须得想办法,最后一致决定去找林女侠。 有事找林女侠帮忙,没事儿找林女侠问好,有事没事都找林女侠,这是黄村村民如今的生活习惯。 第113章 沈如月安闲庄三日游(二) 第一次见到沈如月时,林飘然并未看出什么端倪,怎么看都是一个桑榆暮年的老妇。 沈如月第一次看林飘然,看得很仔细,温情的眼中闪过一丝怜爱。 林飘然道:“大娘,你的情况我也听说了,您的家在哪里,我给些钱财,让人送你回去可好?” 同情归同情,林飘然并未失去理智,老妇来历不明,带回庄子难免有些不妥。 但听到沈如月的话后,她整个人差点大惊失色。 只听沈如月道:“老妇人的家在西北一个叫大佑村的地方。” 林飘然压抑住内心的震惊和疑惑,不动声色道:“西北确实太远了,那大娘就先随我去庄子里住下吧,等日后再做打算。” 林飘然身边不喜欢带仆人,她独自带着沈如月回庄子。 路上,只剩两人时,林飘然神色凝重的看着沈如月道:“你到底是谁?” 沈如月露出慈祥的笑容道:“不求名扬四海,但就小户一家。不思飘然乘兴,愿得琐碎烦心。我算是一个你从未谋面的亲人吧。” 当沈如月念出金锁片上的那几句话时,林飘然彻底惊愕了。 “你怎么知道这几句话,难道你跟郭家有关系?不对,你知道大佑村,难道你……” 沈如月道:“你说的没错,我跟郭家,准确的说是郭四海有关系,金锁片上的那几句话,也是他告诉我的。” “这怎么可能,难道……你是?可是……你……”林飘然心中已经有猜测,可这个想法太匪夷所思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到底是谁?”林飘然很激动,甚至准备随时出手。 沈如月道:“小妹,四海这么叫你,我也就跟着这么叫吧,四海曾经跟我提起过你,你们在大佑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那个岩石下埋葬的铁盒子是我放的,还有他服用的那颗丹药,也是我给四海的,这些事只有你们两个知道,你现在信了吧?” 林飘然只感觉脑子嗡嗡作响,她有一堆问题想问,可却不知从哪里开始。 “你真是嫂子?你不是已经……” 沈如月道:“说来话长,我时日无多了,想要来看看小小,还有些事情和白磊交代一下,具体情况还是等他告诉你吧。” “嫂子,难道你……”听出沈如月话里的意思,林飘然心里再次一惊。 沈如月道:“三天,只有三天时间,还是快点带我去见白磊吧,多的时间我还想陪陪小小。” 林飘然下定决心,也不再多问。 突然,他想到了吴小瞑,这家伙一直盯着白磊,这事儿太过匪夷所思,不能让他知道。 “嫂子,庄子里有人盯着他,我先和他沟通一下,想办法将人引开,就先委屈嫂子在仆人的院里待会儿。” 吴小瞑的行踪不可捉摸,有时会在屋顶躺着看书,吃糖,有时候会在树上看书,吃糖,有时候会在庄外教江寒功夫,顺便看书,吃糖。 反正大半时间都是在看小说,吃大白兔,但一般不会让白磊离开他的监视范围。 白磊现在在自己小院内躺尸,吴小瞑多半也在附近。 林飘然气冲冲的冲击白磊的小院,二话不说就开打。 不得不说,这戏演得真好,屋顶上的吴小瞑小说都不看了,就看林女侠训夫。 “哎呀,别打……别打,老婆大人,我错了,我错了……” “错哪儿了?” 白磊差点发飙,我特么知道我错哪儿了? “要不,老婆大人提点一下?” 林飘然寒声道:“你昨天是不是见了那个月华公主?还陪她闲逛?” “我靠,就这事儿啊,有什么问题吗?”白磊无语,老婆大人是不是大姨妈来了,算算也没到日子啊。 “问题大了,你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月华公主了?” “老婆大人开什么玩笑,这事儿是吴小瞑那个混蛋玩意儿搞出来的,他正在看戏呢。” 白磊指着屋顶上的吴小瞑道:“老婆大人,要揍也是揍这货啊。” 林飘然道:“揍完你再揍他。” 吴小瞑听着不爽,不就是一个宗师嘛,还是下品宗师,谁怕谁啊。 吴小瞑嚷嚷道:“凶婆娘,你说要揍谁呢?” “揍你!”林飘然话音未落,已经飘上屋顶和吴小瞑打在一起。 打着打着,惊动了一家人。 林飘然道:“上次未分胜负,这次可敢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怕你啊!” “这里不方便,去外面……”林飘然如灵燕般飘向庄外。 吴小瞑鬼魅般的身影,紧随其后。 见两人走远,白磊回到书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纸团。 这是林飘然刚刚揍他时,塞到他手里的。他瞬间就想到林飘然有事,想要避开吴小瞑。 因此,他才故意将吴小瞑牵扯进来,让林飘然将其引开。 打开纸条一看,辨认出是林飘然的字迹,再看内容,他差点没惊出声来。 安闲庄仆人住的一间小院内。 白磊推开门时,沈如月正在写东西。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白磊还以为这嫂子是易容了。 但沈如月一开口,白磊便知道自己猜错了。 只听沈如月发出苍老的声音道:“你修炼《正元经》,除了飘然可还有人知道?” 白磊一愣,没想到嫂子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问题。 他下意识道:“不曾像他人提起。” 沈如月在依然纸上写东西,没有抬头:“嗯,还好,这事儿也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四海的那颗丹药被你服下了,阴差阳错之下,你半日就将《正元经》练到第九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磊刚想开口,沈如月再次说道:“那个铁盒里的东西确实都是我放的,那颗麒麟丹也是我给四海的,看来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你们在大佑村的那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暗中观察你,四海选的人果然没错。” 白磊压制住内心的震撼,问道:“不是,嫂子……你不是已经……” 沈如月道:“我假死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惜那段时间苦了小小。” 白磊脱口而出道:“有什么样的苦衷,要让小小一个人过那样非人般的日子?” 白磊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质问,埋怨。 一想到郭小小像个野丫头一样,一个人在那过了半年之久的偷鸡摸狗的生活,白磊就感觉心疼。 沈如月停下笔,道:“看来你真的很疼小小,能遇到你和飘然,那丫头也算有个好命。” “嫂子,我不是质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现在……这是?” 沈如月道:“在我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之前,我要你答应我两件事情,第一保证小小,一生平平安安;第二,不要告诉她这一切。” 白磊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早把小小当亲人了,嫂子不说我也知道怎么做。” 沈如月点点头,沉思了片刻道:“其实,我也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这一切,按照我原来的计划,此时我应该已经死了,当然也不可能来到这里,跟你说这些。 哎,可能也是老天可怜,想让我再见小小最后一面吧。 现在,你大概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不简单吧,其实我是天命教当代圣女!” 白磊脑中一炸,以为自己听错了,失声道:“你是魔教的人,这……怎么可能?” 沈如月道:“你不用紧张,我多年前早就擅自脱离天命教了,我自问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说起来没人比我更憎恨天命教,我如今这幅模样,也是拜天命教所赐。 世人都知道天命教有圣子和圣女,去不知道圣子和圣女只是天命教主练功的炉鼎而已。他们的存在只是帮天命教教主练功,等他们的功力被吸取后,就什么也不是了。” 白磊吃惊道:“难道嫂子就是被……” “不错,天命教教主赵兴腾,中秋月圆之夜已经吸取了我的功力。本来我想借此机会暗算他一下,只可惜还是功亏于溃。” 第114章 沈如月安闲庄三日游(三) 夕阳下,安闲庄外的田野间。 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一个飘逸,一个鬼魅。 林飘然和吴小瞑越打越激烈,银色软件和短剑极快的碰撞,发出一阵阵铿锵有力的金属鸣响声。 实际上,两人看似打得很激烈,但都有保留,并未下重手。 又是一个回合的连续过招后,两人迅速分开,吴小瞑觉得没意思,不耐烦道:“凶婆娘,不打了,没意思,我赶着回去看书。” 林飘然冷笑道:“你怕了?” 吴小瞑怒道:“放屁,虽然你是宗师境,我可不怕你,我学的是杀人的功夫,明刀明枪我打不过你,但是真要出杀招,你绝对讨不到便宜,不是我吹牛,要是暗中偷袭,三招之内,你不死也重伤。” 林飘然皱着眉,白磊和他说过吴小瞑的情况,作为一个宗师,她也看得出吴小瞑招式里蕴含的恐怖杀机,真要是生死相搏,她还真有可能不是对手。 不过,当前的情况必须拖住他。 林飘然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领教你的杀招了。” 话音未落,林飘然已经执剑杀向了吴小瞑。 “疯婆娘!” 吴小瞑骂了一句,两人很快有打在一起。 小院内。 沈如月已经将东西写完,白磊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只看到一些草药的名字,具体他也没多问。 沈如月将写好的纸张交给白磊,道:“这个你一定要保管好。” “嫂子写得是什么?” 沈如月道:“天下皆知天命教为非作歹,是为祸众生的魔教,但你可知为何百年来无法剿灭,甚至有越来越疯狂?” 白磊摇了摇头,他对天命教了解不多。 沈如月道:“天命教有一种叫摧神丹的毒药,可以控制人的神智,服用后会盲目的遵从天命教的一切指示,哪怕是让他们死,他们都不会眨一下眼。” 白磊大惊,他马上想到了剿灭固原天命教那帮人时的情景,那些人明知是死,可一个个如同疯狂嗜血的野兽一样反抗,想起来还真是可怕啊。 “居然如此恶毒,那嫂子写得是……” 沈如月道:“这是摧神丹解药的配方,我花了十几年才研制出来,你留着或许那天用得着。” 白磊激动道:“多谢嫂子,如果能配制出解药,那摧毁天命教就指日可待了。” 沈如月道:“不必谢我,就算不为产出天命教,这解药我也必须研制。 这十几年来,我带着小小隐居,不光是逃命,也是在为研制解药。除了小小,还有一个人放不下,而她也中了摧神丹的毒,这次我返回天命教,就是为了救她。” 白磊道:“这就是嫂子抛下小小不管的苦衷?” 沈如月道:“小小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如何愿意看着她受苦,实在是逼不得已啊。 我知道自己此去不管结果如何,定是难逃一死。如果到时候,四海所托非人,那孩子还是要受苦,我便想在离开前,好好磨练她,我这才狠心这么做,让她学会自力更生……哎,苦了她了!” 白磊听了,深感钦佩,对着沈如月一拜,道:“原来是嫂子良苦用心,实在是令人敬佩。可嫂子为何不将小小……” 沈如月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想说,我为何不将她托付给人是吧?说起来,我也考虑过,但四海的情况你也知道,小小跟着他一定会没有好结果,剩下的就只有飘然所在的天一门了。 因为飘然的关系,天一门肯定会收留小小,但是你们也看出来了,小小天生宗师体质,一旦被天命教的人知道,那她将是下一个圣女人选,这是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啊。” 白磊震惊道:“啊!难道天命教选的圣子、圣女都是这种宗师体质的?” 沈如月道:“宗师体质万中无一,何其稀少,但天命教所选的圣子和圣女一般都是根骨奇佳,体质特殊的练武奇材,比如服用麒麟丹后的你。 说起来,你也要小心,一旦天命教发现你修炼的是《正元经》,那你就是现成的圣子了。这也是为什么,我怕你将修炼《正元经》的事泄露出去。 实际上,你修炼的那套《正元经》和服用的麒麟丹,就是我从天命教偷来的圣物。” 沈如月透露的消息太多,太震撼,白磊感觉有些麻木。 沈如月继续道:“你该知道,修炼《正元经》的条件极其严苛,非筋脉异于常人者不得修炼,所以天命教挑选圣子、圣女才会选择如此条件。” 白磊道:“这么说天命教历代圣子和圣女,修炼的都是《正元经》?” “不错,我修炼的也是。” 白磊道:“为什么?有这样好的资质,修炼其它功法,应该也很快吧。” 沈如月道:“因为只有《正元经》的劲气,才能与天命教主修炼的《破元经》完美融合。” 白磊诧异道:“难道天命教主修炼的不是《正元经》?” 他当然知道《正元经》是如何强大,虽然他现在只是九品,但就劲气而言,他不比一般宗师差,甚至比林飘然还要强。难道那什么《破元经》还变态一些? 沈如月道:“我刚刚已经说了,修炼《正元经》的条件非常严苛,历代教主极少有人满足修炼条件。” “等等,既然天命教能找到那么多资质好的圣子和圣女,那为何不找几个资质好的教主人选?” 沈如月道:“不可能,因为天命教的教主只能姓赵,换句话说,天命教教主是世代世袭制。” 白磊道:“难道说天命教是一个姓赵的家族创立的?” “具体我也不得知,只听闻教主任选非常慎重,一般都是教中长老和教主亲自挑选,至于人选来自哪里也不得而知,但肯定不是随便挑选。 新教主继位前都会被老教主赐名,而且一定是姓赵,具体是不是来自姓赵的家住,也不清楚。 “可嫂子不是说麒麟丹也是出自天命教吗,洗经伐髓后,不是一样可以修炼《正元经》吗?” 沈如月道:“东方弘文炼制的麒麟丹,虽说能洗经伐髓,但他自己也没验证过,自断经脉此等凶险的事,毕竟不是谁也敢尝试。而且,据教中资料记载,曾经天命教也找人做过测试,只是几次都失败了,最后麒麟丹也只剩下一颗,所以也不再有人敢尝试。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曾经天命教出现过一位体质特殊,能修炼《正元经》的教主,他确实将《正元经》练到了第十层,可穷尽一生也没能突破到大宗师,最后他怀疑《正元经》最高也只能到宗师上品,无法跨过最后一道成为大宗师的坎,虽然只有一道坎,可终究是云泥之别。” “原来如此,可这《破元经》又是何种功法,莫不是比《正元经》还厉害?” 沈如月道:“所谓的《破元经》只是早期天命教中一位长老,从《正元经》中悟出来的功法,算是简易版《正元经》,虽然和《正元经》同源共流,但威力比《正元经》弱得多。不过此功法邪恶至极,他可以吸取修炼《正元经》的人的功力,也是专门为此而创。” 白磊道:“所以说,那些圣子和圣女都是在帮天命教练功,只要时机已到,天命教主就会吸取他们的功力,而修炼《正元经》的圣子和圣女,不出意外,一般都是宗师……如果能吸取好几个宗师的功力,那天命教主功力是何期强大,突破大宗师是迟早的事吧?” “你说的没错,但实际上却很难,《正元经》功法奇特,男女修炼产生的劲气本质不同,一阴一阳,正所谓孤阴不长,孤阳不生,单独吸取一种劲气修炼者最终会走火入魔,必须要同时吸收这两种劲气到体内,方能修炼成功。 本来修炼《正元经》的人选已经极其难得了,还要同时找到符合条件的一男一女,这就更难了。” 果然越变态的武功,修炼条件越苛刻。不然,白磊还真有点害怕,要真是出现一个大宗师魔头,这天下还不乱套了。 “嫂子,赵兴腾吸取你和另一位圣子的武功后,现在是何种境界?” 沈如月道:“不,他不止吸取了我们的功力,十五年前他已经吸取了一对圣子圣女的功力,那两人和我们一样都是宗师上品,赵兴腾现在就算不是大宗师,也是大宗师之下第一人。” 大宗师不出,谁与争锋。 白磊眉头皱成一团,这是个大魔头啊! 第115章 沈如月安闲庄三日游(四) 白磊沉声片刻后,道:“嫂子,那现在天命教可还有圣子和圣女?” 沈如月道:“有,也没有。” “怎么讲?”白磊疑惑道。 沈如月道:“我刚刚说过,这次冒死返回天命教是为了救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同胞妹妹。” 白磊大惊道:“难道她和嫂子一样也是圣女?” 沈如月道:“不错,我们姐妹因为体质特殊,从小就被送去天命教做圣女,同时天命教中还有一对叫冷风和冷云的双胞胎圣子……” 没等沈如月话说完,白磊惊呼道:“这代圣子和圣女分别有两人?” 沈如月道:“是的,不过如星已经被我救离魔窟,而冷云十几年前和我一样苏醒了,现在也不知所踪。所以说是有,也算没有。 不过一旦让天命教的人找到他们,情况那就很难收拾了,赵兴腾如果吸取他们的功力,说不定真有可能突破大宗师。” 白磊点点头道:“嫂子刚刚说的苏醒是什么意思?” 沈如月道:“我指的是恢复神智。因为天命教会用摧神丹控制教众,圣子和圣女也不例外,不然他们如何甘心被当做炉鼎。” “咦,那嫂子和那个冷云是如何苏醒的?” 沈如月感叹道:“摧神丹的可怕之处,在于改变人的潜意识,开始服用的人,脑子会变得混沌,木乐,这时如果有人加以引导,灌输某些想法,中毒之人会无条件服从。 普通人意志力薄弱,经过一两次,就会完全被控制,就算是武功高强,意志坚定者,多次后,随着中毒加深,也会被控制。 但中毒之人如果不是中毒极深,所有行为与常人无异,只会在潜意识里服从下毒引导之人的命令。 可能是老天可怜我吧,那是一次意外,我十八岁那年,练功出了岔子,痛苦不堪,无意间撞伤了脑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苏醒了,想起了赵兴腾给我下毒的事儿。 那时候我和如星已经服用了好几次摧神丹,算是被赵兴腾完全控制了,因此就算我苏醒了,只要没人知道,以后也不会在服用。 为了不让人怀疑,我表面上装作一副被控制的样子,实际上却在暗中调察天命教的一切,为的就是找解药救如星。 最后却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摧神丹没有解药。 也正是这段时间,我才发现了天命教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发现了那本《正元经》和那颗麒麟丹。” 白磊道:“因为没有摧神丹的解药,所以嫂子才想自己研制,这才带着那两样东西一起逃走?” 沈如月道:“天命教是魔窟,苏醒后我当然不能留在那里。只是如星被控制,我无法带着她离开,却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遭难。 后来我想到一个注意,离开前杀掉那两个圣子,这样一来,至少在下任圣子武功大成之前如星是安全的。 可没想到的是,冷云原来早就苏醒了,他看出了我的想法,不过他并未伸张,甚至还给我出了一计,让我安心逃跑。 他的计划是让我找机会废掉如星的大半功力,这样一来如星就算从头开始修炼,也要花不少时间,而我又逃跑了,那么他们兄弟两也安全了。” 白磊问:“嫂子是这样做的吗?” “我别无选择,不过好在一切顺利。我逃出天命教后,一路被追杀逃亡,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我遇上了四海。 说起来很可笑,其实我跟他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好,甚至不能说是情爱。 那时候他过的也不好,他告诉我他被人控制,不得不为人卖命。 就这样,两个惶惶不不可终日的人,每天互相帮助,互相慰藉,他没有问我的身份,我也没问他是为谁卖命。 终于,在一次被天命教追杀时,他为了我命悬一线,也不知道是感激,还是感动,我们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走到一起。 后来我怀上了小小,他也不得不去做自己的事,分开时,我将那颗麒麟丹给了他。 后我辗转多地隐居在大佑村,他出事的前一年派人送来过一个账本和一些钱,并承诺会派人来照顾小小。 他却不知道,如果不出意外,我可能会死在他的前面。因为我知道,如果再不回去,如星可能会有危险。” 白磊唏嘘不已:“哎,嫂子你是一个好人,一个好母亲,一个好姐姐,也是一个好妻子。” 沈如月惨笑道:“这个世界好人很多,只因为命不好,很多都变成了坏人,我算不得好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的女儿,我的妹妹。” 白磊道:“不,不管怎么说,嫂子研制出了摧神丹的解药,这对天下人来说是一件大功德。” 沈如月道:“你还有没有其它要问的?” 白磊想了想道:“嫂子知道郭大哥的真实身份吗?” 沈如月摇了摇头道:“具体不知道,但猜测他应该是为朝廷做事。” 白磊道:“嫂子猜的不错,郭大哥确实是为朝廷的某只势力办事,这只势力极为神秘和强大,说起来我现在也算是在为他们做事。 嫂子,其实我很怕会步郭大哥的后尘,所以我想说,你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可以把小小……” 沈如月摇了摇手,道:“没有更好的选择,我相信小小在你这里能得到最好的照顾,而且你和四海不一样,你做的很多事我都看在眼里,我也相信你有能力改变很多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点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还有问题吗?” 白磊问道:“我想知道麒麟丹和真元丹是否是同一种丹药?传闻麒麟丹能去百病,延年益寿,可据《正元经》上记载,真元丹能洗经伐髓,效果刚好和我吃的那颗丹药一样,那么我到底吃的是麒麟丹还是真元丹?” 沈如月摇头道:“这个问题没有考虑过,我把那颗丹药给四海,只想关键时刻或许能换他一命。 我称那颗丹药为麒麟丹,是因为天命教中是这么叫的,至于到底是麒麟丹还是真元丹,还是本就是一种丹药,我也不得而知。” 白磊皱眉,陷入思索。 以前他不相信有麒麟丹,但自从看过《正元经》,见识过东方弘文的不世之才后,他觉得还真有可能。 毕竟,能创出《正元经》这种绝世武功,炼制出真元丹这种能洗经伐髓的奇药,如果真有麒麟丹也不足为奇。 见白磊埋头苦思,沈如月突然说道:“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对你重不重要,不过我听过一段秘辛,传闻曾经有人尝试过炼制麒麟丹,结果如何也不被人所知。” 白磊惊呼道:“这么说麒麟丹真的存在?” “或许吧?”沈如月对白磊如此大的反应有些意外。 白磊又激动道:“这么说这个世界真的有麒麟?” “呃……你关心这个?”沈如月感觉有些儿戏。 其实,当第一次从原主记忆力得知麒麟丹这种奇药后,白磊心里就在好奇,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有麒麟,或龙等神话般的生物。 毕竟,超凡脱俗的大宗师都有,说不定这些神兽还真的存在。 白磊尴尬的笑道:“呵呵,嫂子勿怪,好奇,只是好奇而已。” “没关系,我知道你的很多想法异于常人,你继续问吧。” “好,让我想想……” …… 暮色渐浓,凉风徐徐,乡野间一片清冷。 林飘然和吴小瞑却都是满头大汗,算下来,两人已经打斗了两个多时辰了。 看戏的百姓都觉得没意思,大都回家吃饭去了,只有几个林飘然的铁杆粉丝端着碗筷,蹲在不远处观望。 吴小瞑气喘吁吁道:“疯婆娘,我怕了你了,我认输行不行?” 林飘然道:“不行,胜负未分。” “我认错行了吧?我保证以后不开这种玩笑,同时我还帮你监视那个败类的举动,他要是和哪个女人多说一句话,我马上告诉你。” “不行,除非你真战败。” 林飘然也不想打,问题是他不知道白磊那边情况如何,现在她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吴小瞑暴怒道:“疯婆娘,我今天就不玩儿了,我看你能奈我何?” 吴小瞑说完转身就走,也不怕林飘然偷袭。 “站住!”林飘然运起扶摇残影,快速飘向吴小瞑。 吴小瞑感觉到背后的阵阵疾风,头也不会,诡秘的身法发动,快速逃离。 “站住!” 吴小瞑没有理会。 “吴小瞑,你再不站住,我就不客气了。” “疯婆娘,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吴小瞑说话的同时,依然没有回头。 林飘然眉头一皱,银色软剑上劲气凝实,她用力一刺,一缕纤细如丝的白光射出。 吴小瞑感觉不对,急忙变化身形,剑气擦破他肩头的衣服。 吴小瞑心中大骇,同时也无比愤怒。 “天一门的一剑回天?没想到你居然来真的,好,我今天就奉陪到底。” 林飘然连忙道歉道:“对不起,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不受控制…… 诶……等等…… 小明同学,你听我解释啊!” 见吴小瞑杀机四溢,林飘然只好且战且退,不做正面对战。 …… “难怪小小说今天她看到一个很像她娘的人,原来是如星嫂子啊,如星嫂子去哪里了,会不会有危险?” 沈如月叹息道:“哎,天命教一定会满天下的找她,她会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也只能祈祷她平安了。” 白磊道:“嫂子放心,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帮如星嫂子脱离危险。” “你有心了,不过你千万不要小看天命教,我刚刚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应该知道他们有多可怕。” 白磊道:“嗯,我会注意的。对了,嫂子似乎很是精通医理?” 沈如月道:“哎,本来我也不想再提此事,其实我们姐妹最初是长生谷的人。” 听到长生谷三字,白磊大吃一惊。 他隐约感觉和秦无情的长生馆有关系。 第116章 崩溃的吴小瞑(求收藏,推荐) “长生谷?” 沈如月道:“你没听过长生谷也很正常,这是一个隐世门派,从几十年前开始,他们便不再江湖上显名,而且十年前已经被灭门了。 长生谷的人学的是医术和药理,武学只是其次。刚刚关于研制麒麟丹的秘闻,说的就是长生谷的一位医者。 当年,我和如星还只有七八岁,幸得长生谷一位仁医收留才没有饿死街头。从此我们就在长生谷读书学医,也就是那段时间,我看了很多医书。因为记忆力还好,所以一直不曾忘记,后来钻研一番,才侥幸研制出了摧神丹的解药。 但好景不长,我们姐妹体质特殊的消息还是被人知道了,最终天命教拿一堆药材将我们姐妹换走。” 白磊怒骂道:“真是可笑,可悲啊,一个号称医者仁心的门派,居然与魔教合作,做出这等为人不耻之事。” 沈如月道:“你说错了,长生谷从未号称医者仁心,他们只是醉心于医道,对其他的从不关心,能用我们两姐妹换来一堆金贵的药材,他们求之不得。” 白磊道:“嫂子,长生谷是被谁灭门的?” 沈如月摇头道:“江湖上纵说纷纭,传闻长生谷有种能让人功力大增的丹药,因此才招来灭门惨案,矛头大多指向以天命教为首的邪派。” “又是天命教?” 沈如月道:“只是猜测,江湖上的恩怨情仇,是非名利,谁说的清呢。” 白磊沉声了一会儿道:“嫂子,京城里有座长生馆的医馆你知道吧,和长生谷是否有关系?” 沈如月道:“很多年前听说过,估计也是长生谷一脉流传下来的吧。” 白磊点点头,心里也是如此想的。 原来秦无情是长生谷的传人,怪不得医术了得。 白磊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嫂子,那个……因为前段时间出了点事儿,郭大哥留下的那十万两银子被我上交了朝廷……不过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会赚回来,将来一定给小小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 沈如月笑道:“那些钱本来就是给你的,我也相信你会用到正处。” 白磊尴尬道:“谢谢嫂子,那个……嫂子啊,我和飘飘情投意合,我一直当小小是侄女,所以……” “你不用解释,当初我那么安排只是想让来人好好照顾小小,你很疼她就够了,这件荒唐的事儿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还有一件事,郭大哥留下的那个账本,因为事关重大,我没有对飘飘……” 沈如月道:“你做的很对,我知道你没有告诉飘然,我也不会对她提及。” 白磊一惊:“嫂子怎么知道?” 沈如月道:“你掘墓的每一天我都在,你练功走火入魔的时候,如果不是飘然及时赶到,我也会出手。” 沈如月说得风轻云淡,白磊心中却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太丢人了,原来当时他和林飘然共赴巫山之时,嫂子一直在旁边看着。 沈如月看出了白磊的尴尬,笑道:“嫂子是过来人,男情女爱的事儿也经历过,何况是在那种危机情况下,所以你不用感觉不好意思。 而且《正元经》确实有一定的双修的效果,因此你才误打误撞,突破到九品。” 白磊的脸红成了猴屁股,羞愧道:“嫂子,那个……我现在没问题了,耽误的时间太久,我怕盯着我的人起怀疑,我会很快安排小小和你见面。” 言罢,白磊几乎是逃出小院的。 …… 庄外,夜色渐浓。 林飘然和吴小瞑相隔不远,气喘吁吁的坐在田埂上。 两人灰头土脸,发丝凌乱。 吴小瞑道:“你知道么,除了教我功夫的那位,我只在两个人手里吃过亏。 那个败类是因为手段卑鄙,而你是彻彻底底的疯婆子,你们两个还真是绝配呀。” 林飘然扑红着脸道:“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吴小瞑鄙视道:“切,不知羞耻,还未成婚,身为一个女子,居然说出如此之言,也不知羞。” 林飘然笑道:“那有什么,反正我们早就有夫妻之实了,要不是因为某些原因,说不定我们早有宝宝了。” 林飘然算是豁出去了,为了拖住吴小瞑,她现在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矮油,真恶心!”吴小瞑表情厌恶。 林飘然却不以为意道:“哎,你不懂,你是太监,哪懂什么男欢女爱之美妙啊?” 噗—— 吴小瞑差点吐血,他感觉这是打斗到现在,自己种的最强一招。 吴小瞑咆哮道:“太监不是人啊,你凭什么瞧不起太监?郑和下西洋,童贯封王,烽火写书成神,他们哪一个不是大名鼎鼎的太监,谁说太监没有前途……” 林飘然道:“他骗你的,你也知道,你是他和上头的接头人,他必须讨好你,再说了太监不能生宝宝。” 生~宝~宝!!! 噗——噗—— 吴小瞑再种一招。 林飘然为了激怒吴小瞑,又说道:“还有啊,我听人说,身体不全的人死后,不能投胎做人,只能当孤魂野鬼。” 吴小瞑再次咆哮道:“你放屁,谁说我身体不全了,宫里太监切下来的玩意儿都用药水泡着呢,死后一起下葬。” 林飘然一脸恶心道:“矮油,泡个几十年都烂了,还有什么用,这样投胎做人,搞不好下辈子还是太监。” 噗——噗——噗—— 吴小瞑感觉自己要死了。 他一下跳起,咆哮道:“疯婆娘,你给我等着……” 林飘然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谁知吴小瞑转身就走。 林飘然跑上去,一把抓住吴小瞑的肩膀,道:“不许走,还未分胜负。” 吴小瞑没回头,哭丧着脸道:“大姐,其实你早就赢了,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赢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林飘然道:“放了你也可以,你告诉我你上头是什么人?” 林飘然只是随口一说,还是想拖住吴小瞑,他当然知道吴小瞑不会告诉他实情。 吴小瞑苦笑道:“原来你一直打着这个主意啊,那个败类不会问这些,想来也是你自作主张,奉劝你别问。要我告诉你答案,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言罢,吴小瞑大步离开。 林飘然还不死心,她用力抓住吴小瞑的肩膀。 吴小瞑何等心思,他看准了林飘然不会乱来,任其抓着,也不反抗。 反正他是铁了心不打了。 突然…… 滋滋—— 原来林飘然抓住的刚好是被剑气刺破衣服的肩膀,两人相互一用力,吴小瞑的衣服,就从那到破口子出撕下一大片。 从肩头一直斜着到腰间,里外两层衣物都撕开了。 场中气氛变得诡异。 两人保持僵硬的动作,吴小瞑挺着胸,林飘然抬起手,手里还抓着从吴小瞑身上撕下来的破衣服。 突然,吴小瞑如一头受惊的野兽,一下子跳开,转过背去。 此刻,他终于崩溃了,眼泪哗哗的流。 边流泪边说道:“那个败类要扒我裤子,你个疯婆娘扒我的衣服,你们……” 话音未落,吴小瞑擦着眼泪跑开,消失在黑夜中。 林飘然手里拿着一长快破布,怔怔出神。 她目力极佳,虽然是黑夜,可她依然看到吴小瞑后背上一片雪白如凝脂的肌肤,以及后背上裹着的一圈白布。 林飘然正出神,突然背后传来一丝响动。 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林飘然大惊,银色软剑横在胸前,沉声喝道:“谁?” 只见黑暗中走出一个打扮老土,却难掩妖艳之姿的村姑。 第117章 黯然销魂饭(求收藏,推荐) 安闲庄武道馆旁,有座叫少年宫的小院。 少年宫是白磊专门为熊孩子建造的,里面出了各种书籍,还有很多玩具和娱乐设施。 晚饭后,熊孩子们有一个时辰的娱乐时间,这也是他们最开心的时间。 白磊来到少年宫时,大毛正趴在桌上聚精会神的看着小说,莫掌门正在和小河东一起飙戏,郭小小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晃悠。 见白磊到来,大毛连忙收起小说,闭着眼大声喊道:“弟子规,圣人训……” 小河东想跑过来和白磊亲近,被莫掌门一把拉住,还教训道:“小东东,身为衡山派未来的大弟子,你要听掌门的话,那个人是坏人,你不能跟他亲近。” 小河东奶声奶气道:“他不是坏人,他是白叔!” 白磊没心思理这些熊孩子,他走到郭小小跟前,蹲在一旁道:“小小啊,吴妈说你今天胃口不好,只吃了三大碗米饭,她让我问你是不是她做的饭不好吃?” 郭小小把头摇成拨浪鼓,却没说话。 “那我们小小是不舒服?” 郭小小依然摇头。 白磊起身坐到旁边的一个秋千上,轻轻晃动,扭过头道:“我听你小姨说了,你今天在街上看到一个很像你娘的人,她不是你娘。” “我知道,我娘已经死了。”郭小小低着头,小声回应道。 白磊道:“小小,你娘没死,她去了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郭小小很疑惑。 白磊道:“是的,好人死后都会去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人虽然不会功夫,但他们很聪明,他们创造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比如有一种装着四个轮子的大铁盒子,跑的比千里马还快,比如一个巴掌大方形薄砖,可以用来和千里之外的人对话,比如他们造了一个会飞的大铁鸟,肚子里可以做好多人……那个世界没有皇帝,就算再穷的的人,都不会饿肚子,也不会被人欺负……” 郭小小听得出神,好奇道:“小白相公,那是仙境吗,难道娘亲去了仙境?” 白磊笑道:“相对于这个世界,那里还真算得上是仙境,所以你娘一定过得很幸福。” “可我还是想她。”郭小小又低下头。 白磊道:“你娘很爱你,但她这些年过得很苦,去那个世界是去享福了,你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她在那个世界也会感应到你心中的所想,如果你不开心,她也会不开心。小小啊,你是个懂事儿的好孩子,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郭小小黑溜溜的大眼闪烁着泪光,看着白磊用力的点头道:“知道,我要每天听话,开开心心的,不让娘亲担心。” 白磊欣慰的一笑:“这就对了,你母亲知道你开心,她也会开心的。” “嗯。”郭小小擦干眼泪,破涕而笑。 过了片刻,她问道:“小白相公,那个世界有好吃的吗?” 白磊笑道:“有,有很多,明天我亲自做几道菜给你尝尝。” “好啊,好啊,可是我现在就饿了。”郭小小说着,还捂住自己的小肚子。 白磊道:“那还等什么,跟我去厨房吧。” “真哒?” “走吧!” 郭小小蹦蹦跳跳地拉着白磊的手,等不及朝门外走去。 路上。 白磊道:“小小啊,你这几天帮我一个忙好吗?” “小白相公尽管吩咐,上刀山,吃火锅……哎呀,疼!” “好好说话!”白磊敲了一下郭小小的头。 “是大个子说的。”郭小小闭着嘴道。 “大毛也要打。” “小白相公,你说要我帮你什么忙?” 白磊道:“是这样的,庄里来了一个可怜的老太太,你这几天……” …… 庄外,田野夜色深处。 林飘然警惕的看着眼前出现的来人,她本能的感觉对方很危险。 “你是谁?” 沈如星道:“别紧张,我只想出来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小小。” “你是?”林飘然心里大惊。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 沈如星道:“我叫沈如星,小小今天在街上看到的人是我,下午进庄子的是我姐姐。” 林飘然惊呼道:“天啊,你是嫂子的妹妹?” 沈如星没有回答,她反问道:“你刚刚不遗余力的拖住那人,是想为姐姐争取时间吧?” 林飘然也没有回答,她问道:“你既然是个嫂子的妹妹,为什么不和她一起?” 沈如星问道:“我姐姐情况怎么样?” 林飘然道:“嫂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诡异的对话,让两人不约而同的蹙眉。 沉默片刻后,林飘然道:“嫂子现在还好,她要找人交代一些事,你想见她?” 沈如星道:“因为某些原因她不愿见我,想让我走得远远地,可我不想弃她不顾,她服了一种叫三日游的药,只有三天的光阴。” 林飘然心里一痛,神情哀伤道:“三天,难怪嫂子说只有三天时间,原来……” 林飘然沉声片刻道:“我想办法带你去见她。” 沈如星表情挣扎了一会,道:“刚刚那人不好对付,他可能会盯上我。” 林飘然道:“不管了,我来想办法,嫂子一生命苦,如今又时日无多,应该有亲人陪在身边。” 沈如星双目湿润,点点头道:“谢谢你!” 林飘然道:“别客气,天色已晚,今晚你可能见不到嫂子了,我带你去庄子后面果园的木屋里休息一晚,明天再想办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林飘然回到庄子找到白磊时,白磊正在厨房的院内,看着郭小小吃着一大碗叉烧饭,桌上还有好几个被舔的干干净净的大瓷碗。 突然想到沈如星可能没吃东西,林飘然问道:“还有吗?” 郭小小咽下一口饭后说道:“小姨,还有很多呢,小白相公做的黯然销魂饭太好吃了。” 白磊道:“我去给你盛一碗。” 白磊走进厨房,林飘然跟了进来。 没等林飘然开口,白磊犹豫了一会道:“嫂子跟我说了很多话,有些事情可能很残忍,飘飘,嫂子只有三天……” 林飘然忍不住眼泪,扑进白磊怀里打断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嫂子的命很苦……小白你要帮帮她!” “原来你知道了,可是嫂子已经……”白磊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林飘然从白磊怀里起身,道:“我说的不是救她,而是……” 半个小时后,白磊找到了正在拿一大堆大白兔奶糖发泄的吴小瞑。 而此时,林飘然提着菜篮子和几床被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向安闲庄后的果园深处。 一间小木屋内,林飘然帮着铺床。 一张木桌上摆放着一大碗叉烧饭,和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虽然只有两碗饭菜,可在沈如星看来却精致得有些过分。 金黄色的叉烧肉,白嫩爽滑的煎蛋,绿油油的青菜,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洁白如玉的米饭上,且不说诱人的香味,就是色泽和摆盘已经足以让她食欲大开。 林飘然铺好床,见沈如星还没动筷子,便说道:“快吃吧,小白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说到厨艺,还真没话说,味道应该很不错,刚刚小小足足吃了四五碗。” 沈如星早就听说过郭小小饭量大,对此他也不意外,不过他听出这饭菜是白磊做的,一时间还真有些意外。 “谢谢,林姑娘。” 林飘然道:“这样太见外了,你叫我飘然,飘飘或者小妹都可以,我叫你如星姐吧,算起来,我们也算是亲戚关系。” “嗯,谢谢你飘飘。” 沈如星吃着饭菜,不知不觉眼睛湿润了。 原来是这种味道。 为什么会是这种味道? 见沈如星突然流泪,林飘然大惊道:“如星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饭菜不和胃口,要不我让那败类重新去做?” 沈如星连忙擦干眼泪道:“没事儿,饭菜很好吃。” 这种味道她曾经也吃到过,当年她们姐妹被长生谷所救时,第一次喝的那碗粥,就是这种味道,感觉好温暖,好幸福。 后来,姐姐告诉她,那是家的味道。 林飘然叹息道:“哎,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如星姐我知道你在担心嫂子,可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让嫂子开开心心的过完最后几天时光。” 沈如星神情一震,停下筷子难道:“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这话说得真好!飘飘,你不仅武功高强,连文采也不输男儿。” 林飘然尴尬道:“如星姐,这不是我说的,这是那个败类瞎写的,我没事儿的时候看到的。” 沈如星道:“原来如此,早就听说这位白大人有大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林飘然道:他哪有什么大才啊,都是耍些小聪明罢了,有时候还不正经。 就说这饭菜,他说他是在一套叫黯然销魂掌的武功中悟出来的,还取名叫黯然销魂饭,哄着小小吃了几大碗,说是吃饱了,就能学会那什么黯然销魂掌,差点把小小吃撑着,你说可气不可气。” “黯然销魂饭?” 林飘然走后,沈如星陷入了思索。 她沉声良久道:“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第118章 苦肉计(求收藏,推荐) 吴小瞑在吃糖,一口小白牙将一把大白兔咬得嘎嘣响,就像骨头碎裂的响声。 白磊在一旁苦口婆心的讲故事,关于太监的故事。 “怎么样小明同学,你到底是要看日出东方,为我不败的东方教主,还是要看大明兵器质检员雨化田?” 吴小瞑咽下嘴里的糖渣后,道:“有些口渴,给我倒杯水来。” 白磊心说没齁死,算你命大,吃了两斤多的糖,不渴才怪呢。 “吴公公您请喝茶。” 吴小瞑一口喝完茶水后,觉得好多了。 “你刚刚说的那两人都是太监?” 白磊道:“当然了,都是货真价实,祖传老字号的太监。” “可他们都是反派,看着虽然威风,最后不还是都死了。” 白磊谄媚道:“瞧您说的,死不死还不是您吴公公一句话吗?至于正派反派,只要您开口,我把他们写成武林盟主,写成皇帝都行。 到时那东方教主就是名副其实的一统江湖,那雨化田就是大明皇帝陛下,你看可好?” 相比于林飘然只会用武力,白磊无意更能切中吴小瞑的要害。 吴小瞑点点头道:“那个兵器质检员雨化田不错,特别是带着一群西厂的人去东厂闹事那一段,霸气侧漏,扬我太监界的威风。必须写,不过不能写死了,也不能把他写得太坏。” “好了您嘞,保证让您满意。”白磊点头哈腰道。 “至于那个东方教主嘛,我怎么感觉他像个女人?” 白磊道:“吴公公您要是不喜欢,没关系,我改。” 吴小瞑道:“改是肯定得改,我很讨厌那个任盈盈,身为魔教教主的女儿,又心计沉沉……这样,你把东方不败改成女人,还要让她跟那个任盈盈抢那个令狐冲……” 白磊脸色一黑,他很想问吴小瞑是不是于妈的粉丝。 特么的,好好一个霸气侧漏的东方教主,怎么变成东方姑娘了? 白磊走后,吴小瞑得意道:“哼,太监怎么?太监就不能谈情说爱了,只要我想,生宝宝都可以。” 晚上白磊溜进林飘然的小院,林飘然早就在等他。 两人神色焦急,不过不是着急做少儿不宜的事。 林飘然道:“那家伙有没有起疑心?” 白磊道:“吴小瞑心思缜密,他到底有没有起疑心,我也看不出来。” 林飘然道:“不管如何,这几天都要保证嫂子他们一家平平安安的,我们必须想办法拖住他。” 白磊道:“嫂子功力全失,吴小瞑不见得会注意到,但如星嫂子是个问题,只要吴小瞑在庄子里,他一定会注意到。” “那怎么办?”林飘然道。 白磊沉思了一会儿,道:“他要盯着的是我,我如果出了庄子,他也会跟着,所以……” 林飘然道:“可他不会轻易让你出庄子,而且还要在庄外待上几天。” 白磊道:“放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他会同意的。” 第二天,天微亮,白磊起身盘坐在床上。 他闭着眼开始呼吸吐纳,运转劲气。 不多时,他的脸色惨白,身上劲气紊乱,他却并未停止。 突然…… 啊—— 白磊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吐出一口鲜血,昏倒了过去。 惨叫声惊动了庄子的人。 吴小瞑第一个赶到,他一眼就看出白磊是练功出了岔子。 “啊,小白,小白你怎么了?林飘然赶来后,吓得大叫。愤然怒道:“吴小瞑,是你……” 吴小瞑无语:“疯婆娘,你是不是傻啊,他明显是练功出了岔子,我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林飘然扶起白磊,双掌抵着他的后背,催动劲气,一股中正平和的劲气缓缓进入白磊体内。 白磊苍白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 突然,他的眼睛眨了几下。 吴小瞑看的怔怔出奇,他突然道:“天一门的《合一真气》果然不凡,不过你也不用这样浪费劲气,他没事了。” 林飘然神色焦急,没有理会。 “咳咳……”白磊睁开眼道:“飘飘啊,吴小瞑说得对,我没事儿了,你这样是浪费劲气。” 林飘然收回掌力,急忙扶着白磊道:“小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白磊道:“没什么,练功走火入魔了,过几天就好了。” 吴小瞑道:“哼,不知死活,虽然信命无忧,但是已经受了内伤,不及时治疗,一定会留下隐患。” 白磊大惊道:“这么严重?飘飘啊,感紧让庄子里的大夫给我开几副药。” 吴小瞑冷笑道:“那几个庸医治疗伤寒还行,你这伤他们治不了。” 林飘然突然道:“小白,去长生馆,找那个无情神医,她是你姑姑,一定会救你的。” 林飘然说完扶起白磊,往外走,吴小瞑也跟着。 “去看病你也要跟着?”林飘然一脸寒意道。 吴小瞑不以为意道:“没办法,职责所在。” 白磊道:“既然这样就让小明同学送我去吧,飘飘你和我姑姑有过节,免得见面尴尬,再说我这事儿一闹,庄子里人心惶惶,你留下来安抚他们也好。” 林飘然突然想到这是一个好时机。 只要吴小瞑不在,沈如星就能和嫂子见面了。 她此时还不知道,这是白磊早就计划好的。 吴小瞑赶着马车走在乡间小路上,朝着宁安城进发。 白磊躺在马车内,歉意的说道:“小明同学啊,对不起了,劳烦你亲自替我赶车。” 吴小瞑没好气道:“诶,别谢我,比起和你待在一个车厢里,我宁愿赶车。” “原来如此,惭愧,实在是惭愧至极啊!” 吴小瞑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你练的到底什么功夫,怎么会突然走火入魔?” 白磊道:“哎,说起来也是我他着急了。” 吴小瞑道:“呵,可我看你不像那种痴迷武学的人,也不会不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那你急什么?” 白磊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整天被老婆揍你没瞧见么,练好武功就算不为振夫纲,保护好我这张帅气的脸庞也是必要的呀。” “噗嗤——” 吴小瞑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你家的疯婆娘确实难缠,要我说,还是做太监好。等你什么时候觉悟高了,想做太监了,记得跟我说。” …… 安闲庄内。 林飘然简单和家里人说了一下情况,劝他们不要担心。 王哲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喝着酒,气得王伯要动军法铁棍。 王哲不以为意道:“爹啊,你们都别着急,磊子没事的。” “大哥怎么知道?”林飘然疑惑道。 王哲道:“我和他一起长大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吗,小时候他不想练功就故意把自己弄伤,不是崴脚,就是伤手。依我看呐,磊子一定又在玩什么阴谋,所以……” “逆子,少爷都吐血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老子打死你。”王伯说着,脱下鞋,气冲冲杀向王哲。 林飘然若有所思,想到昨晚白磊说自己有办法把吴小瞑引到庄外。 难道真是…… 此前,林飘然因为太着急,还真没想到这是白磊的苦肉计,现在经王哲一提醒,他觉得十有八九是这样。 但是,这种自残式的办法也太狠了点吧? 林飘然只能在心里替白磊祈祷,她还要去安排沈如月一家见面,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正在马车上躺尸的白磊,此时还不知道,第一个看出他苦肉计的居然是王哲。 说起来,白大人练功时故意让劲气逆行,以至于最终走火入魔,也真是够狠的。 第119章 出大事儿了(求收藏,推荐) 白磊他们的马车到宁安城时,城门刚打开。 大清早的宁安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繁华的场景与长生馆门前的冷冷清清,形成鲜明对比。 “叫门去吧?”吴小瞑跳下车,没好脸色对白磊道。 “小明同学,你这样就不地道了,我是病人。” 吴小瞑道:“早就跟你说过,我眼里只有死人和活人,你不去叫门咱们就在这耗着,反正看病的是你。” 白磊苦笑:“你个小没良心的……我,算了!” 白磊忍着胸口的疼闷,去叫门,敲了半天没人应,白磊只好扯着嗓子喊。 “胖婶,胖婶,开门啊,本大人回来看你了!” 咯吱—— 大门被打开了。 白磊一愣,开门的不是胖婶,也不是秦无情,是一个脸色惨白,杵着拐杖的年轻人,看上去是受了不少伤。 仔细一看,白磊大吃一惊,这人他认识。 白磊诧异道:“你是陈野,你怎么在这里?” “你认得我,你是谁?”陈野第一时间没有认出白磊。 开门的人确实是陈野,在固原营救那些被天命教掳走的孩子时,白磊易容后,化名王哲,曾和他们兄弟两有过合作。 白磊道:“我呀,白磊,那个江湖败类,呸,不对,王先生,固原,解救那些孩子,剿灭天命教……记得了吗?” 陈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先生,失敬失敬。”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我这变帅了,别说你,自己照镜子的时候也没认出来。” 白磊自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笑话,可并未梗住陈野,看出来他心里似乎有事。 白磊道:“你这是受伤了,在这里养伤?对了,怎么是你开门,胖婶呢?” 陈野没有回答,将白磊引进门。 进门后,白磊才发现,长生馆里还有好几个伤号。 看他们一个个眼神冷峻,势气慑人,白磊很快就想到他们都是黑衣使。 白磊眉头一皱,道:“出了什么事?” 陈野长叹一声,神情哀伤道:“被人偷袭,全都是狠角色,我们伤亡惨重。” 白磊内心震惊得无以复加,居然有人敢对黑衣使出手。 隐约间,他感觉到江湖上有大事发生。 白磊神色凝重道:“陈兄弟,你知道我的身份,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告诉我具体情况?” 黑衣使行事素来隐秘,就算同为黑衣使,白磊也不确定这件事他能不能知道。 陈野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据说我们这个小队是第三波被偷袭的人,我们还算有些防备,最开始的两波兄弟,哎…… 百户大人也知道,朝廷正在整治江湖上的那些门派,想要收回掌握在那些门派手里的税收,这种任务自然落到我们黑衣使手里了。” 白磊道:“你是说你们被偷袭,是那些江湖门派反抗的结果?” 陈野道:“偷袭之人现在还在调察?但那些江湖门派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而且,我们得到的命令是震慑,吓唬他们,并未做出过激举动,他们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白磊陷入沉思,江湖终于还是起风了。 他能想到接下来朝廷会非常被动,如果按照黑衣使的传统,他们一定会疯狂报复,另可杀错,也不能放过,但这样一来一定会和那些江湖门派势如水火,想要收回他们手里的税收就更难了。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白磊问道。 陈野道:“没有,那些人不仅功夫了得,下手还非常狠辣,不顾生死,仿佛对黑衣使有什么深仇大恨,最有可能的是借朝廷和江湖的矛盾,向黑衣使复仇。” 黑衣使得罪的人太多了,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白磊道:“策划这些的人不简单啊,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时机选得太关键了,不仅让朝廷损失惨重,而且还让朝廷和江湖的矛盾进一步激发,如果他们再……” 白磊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他急忙问道:“那些江湖门派有没有出事?” 不管是不是复仇,既然是要激化矛盾,肯定不可能只对黑衣使下手,两边都出事儿,矛盾才能激发到最大。 陈野道:“百户大人果然英明,已经有几个江湖门派被灭门了,还故意做成黑衣使下手的手法。” 白磊叹息道:“看来要出大事了。对了,你们伤亡如何?” 陈野突然红起眼,道:“我们总共二十四人,能喘气的算上我,现在只有七人。” “偷袭之人有多少?” 陈野道:“当时是夜晚,他们都穿着夜行衣,具体有多少不知道,从厮杀声判断,最少不低于百人。” 白磊道:“居然出动这么多人,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陈野道:“是我大哥,他一个人挡在山谷小道上,挡住了那些人,为我们争取了逃跑的时间。” 陈野说着已经留下了热泪,能将一个刀口舔血的汉子逼出眼泪,可以想象当时的战斗之惨烈。 “那陈牧兄弟难道……” 陈野摇摇头,没有回答。 白磊已经猜到了这种结局,想到那个心直口快的大个子,他心里唏嘘不已。 白磊拍了拍陈野的肩膀:“陈野兄弟,节哀吧,兄弟们不会白死,当务之急是你们养好伤。” 白磊忍着气血不顺,运气银河惊鸿,跳上长生馆的屋顶。 吴小瞑撇了他一眼道:“你要嫌命长,可以继续运功。” “是谁?”白磊寒声问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磊猜测,出了这么大的事,鹰眼就算不知道背后具体黑手,也应该知道一些消息。 吴小瞑没有看他,“你认为我会告诉你?” 白磊道:“我老子是黑衣使,我也是黑衣使,我有权利……” “你有个屁的权利。”没等白磊说完,吴小瞑已经打断道:“你父亲失踪多年我就不说了,可你正儿八经当过一天黑衣使没有?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的任务是暗中帮组织赚钱。” 白磊道:“他们中有两个是我兄弟。” “你跟陈氏两兄弟在固原的事儿我知道,我也知道你重情义,这件事关系重大,不能告诉你。” 白磊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不对,其实你想告诉我,你刚刚的话已经表面你知道背后的黑手,而且,你也没有阻止我和陈野了解情况。 小明同学,你愿意告诉我,对不对?” 吴小瞑冷笑道:“你别自作多情了,我知道又如何?别说我不想告诉你,上头没点头,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 胖婶提着菜篮子,一进门就扯着尖锐的嗓子,对着屋顶大喊:“哪里来的混账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还不快滚下来,弄破一砖一瓦,小心要你们的命。” 吴小瞑懒得理会,翻个身继续看小说,吃糖。 “胖婶,是我!”白磊说着跳了下来。 “哎呀,我说谁的背影如此挺拔伟岸呢,原来是大人您啊,你瞧我这张嘴啊,太欠了,大人你别见怪。” 白磊道:“没事,屋顶上的是我一个朋友,有些怪病,你别管他。” “大人,你是来看我的?” “咳咳……我是来看病的,怎么没看到我姑姑和竹娘?” 胖婶道:“秦千户昨夜就带着丁姑娘,去黑衣使衙门帮人治病救人去了,大人你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帮你开几副药?” 白磊头疼,和这胖婶交流怎么总是这么吃力。 你说你一个烧火做饭的厨娘,会看个屁的病啊,开玩笑也要看场合嘛。 白磊没理会胖婶的笑话,秦无情去黑衣使衙门给人看病,难道说…… “胖婶,黑衣使衙门里谁受伤了?” 胖婶道:“那还有谁啊,当然是黑衣使啊,最近接二连三的总有人伤亡,医馆也待不下那么多人,秦千户只好去黑衣使衙门出诊。 哎,居然有人敢跟黑衣使和朝堂做对,也不知道是哪些不开眼的东西嫌命长,就算是当年魔教妖人也不敢这么放肆,大人您猜这事儿会是谁敢的?” 白磊陷入沉思,没有理会胖婶的话。 陆续有人出手对付黑衣使,事情越闹越大啊。 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丝猜疑。 魔教,天命教? 难道真的是他们? 沈如月和他说过,如今的天命教教主赵兴腾,在吸取圣子和圣女的功力后,很有可能已经是大宗师之下第一人。 赵兴腾一旦出关,又有这么一身功力,还真有可能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白磊再次跳上屋顶,神色激动道:“是天命教?” 吴小瞑没看他,淡淡道:“那个烧火的妇人告诉你的?”言语中大有嘲讽之意。 “这事儿我能帮上忙,前提是你告诉我,是不是天命教所为?” 吴小瞑道:“去看伤吧,你那个姑姑回来了。” 白磊回头看向长生馆的大门,只见穿着一身黑绸缎袍子的秦无情走入门内,丁竹娘紧随其后。 第120章 话多的郭小小(求收藏,推荐) 安闲庄内。 沈如月和妹妹沈如星两人抱头痛苦,哭了许久也不见两人说话,此时所有的语言都变得苍白无力。 安慰好沈如星后,沈如月道:“傻丫头,别哭了,你既然决定这几天好好陪着我,就应该开开心心的。” 沈如星擦干眼泪道:“嗯,姐姐也别哭,飘飘等下要带小小过来看你,我的样子不能让她看见,就在暗中看着她。” 沈如月叹息道:“哎,飘然他们有心了!如星你帮我梳梳头吧。” 几乎所有的熊孩子都是起床困难户,郭小小也不例外。 “小姨,今天学堂放假,你再让我睡一会嘛。”郭小小闭着眼,迷迷糊糊说着往被窝里钻。 林飘然道:“快起来,你忘了你答应过小白相公,要去陪那位老奶奶吗?” “你让老奶奶等会儿,睡醒了我就去陪她玩。” 林飘然掀开蚕丝被,郭小小摆成一个大字,就这样躺在床上,也不觉得冷,不得不说这孩子体质真好。 “郭~小~小!”林飘然忍无可忍,一嗓子下去终于将郭小小吓得困意全无。 …… 长生馆内, 秦无情正在替白磊把脉,她清冷精致的容颜有些憔悴,眼中的瞳孔有些细微的血丝,看样子应该是忙碌了一夜。 “姑姑,黑衣使衙门里,那些受伤的兄弟情况如何?” 秦无情淡淡道:“我用你那个缝合术救治,有十一个被救了回来,三个伤势过重没等到救治就因失血过多而死。” “失血过多,姑姑应该早点给他们输血……” 话一出口,白磊感觉不对,这个世界没有输血一说。 果然,秦无情眼中闪烁着一丝精光,“何为输血?” 白磊道:“就是将健康人的血输入到伤着身体中,不过一定要是同种血型,不然会适得其反。” “何为血型?”一提到医术方面的问题,秦无情就像变了一个人。 白磊道:“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而且输血的器材也是个问题,以后再跟你说。姑姑,我的伤势如何?” 秦无情道:“很奇怪,你受伤的几个穴窍,和几条经脉很诡异,就算是劲气运行出了岔子,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一般也不会出现在那几个穴窍和那几条经脉,如果不是你修炼的功法特殊,那就是你故意为之。” 白磊大惊,我勒个去,你这都能看出来。 无情神医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你的体质和经脉异于常人,受得伤并不严重,不过也要休息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切记不要动武,更不要催动劲气。”秦无情说着已经开始在纸上写药方。 “姑姑,那我是不是要住院,我的意思是在这里待几天?” 秦无情没抬头,“这样也好,正好你跟我说说刚刚说的输血的事儿。” 秦无情写好药方,喊丁竹娘去抓药。 见丁竹娘过来,白磊开玩笑道:“哎呀,竹娘变漂亮了,看来江寒那小子没少给你送好东西吧,话说这小子欠我钱也不还,尽把钱花在……” “让一下!”丁竹娘冷声冷气的喊了一声,意思是白磊挡着她拿秦无情写的药方抓药。 “这孩子……是不是昨晚没休息,闹脾气了?” 秦无情淡淡道:“她很聪明,只是不想学医。” 白磊道:“我也不明白,姑姑为何非要收她做徒弟?” “我不是她徒弟,她又没教我功夫。”在一旁抓药的丁竹娘听到后,没好气的嚷嚷道。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丁竹娘是个可怜的孩子,白磊也不想说得太重。 …… 安闲庄内。 沈如月做在院子里的一把太师椅上晒太阳,郭小小蹲在她身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沈奶奶,我现在认得好多字,我还会被诗呢?我被给你停好不好。” 沈如月轻轻抚摸着郭小小的头,道:“好,好,奶奶喜欢听诗词。” “床前明月光……”郭小小很喜欢这个老奶奶,特别是被沈奶奶摸头的时候,她感觉很舒服。 背了几首简单的诗词,郭小小有些口渴,沈如月微笑着递给他一杯温茶。 “谢谢,沈奶奶!”郭小小一饮而尽又说道:“沈奶奶,我偷偷的告诉你啊,这些都是小白相公写的,连学堂的先生都不知道,小白相公还会好多东西呢……” “小小啊,你很喜欢那个小白相公吗?” “是啊,小白相公可疼我了,总给我做好吃的,可他不让我多吃糖,说是吃多了牙齿里会长虫子,也不让大个子吃,但莫掌门不听他的,总是偷偷吃,不过莫掌门怕小姨,大个子也怕小姨,小白相公也怕,还经常打小白相公,不过,不过都是演戏的,但我不怕,小姨最疼我了,可是她生气的时候还是有些吓人……” 郭小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话这么多,她感觉就是想要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小院的屋内,林飘然和沈如星透过窗户,看着眼前的一幕,均是一副欣慰的神情。 “小小其实不是个话多的孩子,她的嘴虽然总是不停,但都是在吃东西,她兜里不装着零食,就感觉浑身不舒服……母子连心,她应该感觉嫂子很亲切才说这么多吧。” 沈如星泪眼朦胧,哀伤道:“我好想抱抱她啊!” 林飘然道:“晚上吧,等她晚上睡着了,你偷偷地去看看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飘飘,晚上能不能让小小陪着姐姐睡?”沈如星眼中带着诚恳的请求。 “我试试吧。”林飘然心里也非常难受。 “吴妈也很疼我,她做的菜很好吃,她说都是小白相公教她的,沈奶奶,我告诉你啊,我以前只喜欢吃肉……吴妈会做一道叫六位一体的魔化麻婆豆腐,听小白相公说这是菊下楼贝仙女创做出的一道菜,可好吃啦,我每次都要把盘子舔的干干净净……沈奶奶你吃过这道菜吗?” 沈如月露出幸福的笑容,道:“没有啊,小小啊,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一道什么菜?” 郭小小兴奋道:“沈奶奶,我告诉你啊,传说中的麻婆豆腐只有五味,分别是辣、香、色、烫、麻,但是贝仙女创做的这道麻婆豆腐多了一味酥,所以才叫六位一体魔幻麻婆豆腐,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酥是什么味道,但这道菜真的很好吃,所以我给我们的足球球队取名叫魔幻小小队…… 沈奶奶,我跟你说,我踢球可厉害了,他们都不是对手,最少要三个,不,四个人才能防住我……可小白相公说我这样踢球太独断独行了,要打配合才好玩,我也想打配合,可那些家伙太笨了,跑得慢,没力气不说,技术又差,我心里一着急,就喜欢单干,嘿嘿。” 沈如月问道:“小小啊,什么是足球啊?” 郭小小想了想,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沈奶奶,我带你去学堂吧,大个子他们应该正在踢球,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算了吧,我腿脚不方便。”沈如月只想和女儿单独待在一起。 “我可以背你去啊,我劲儿可大了。” 沈如月如今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林飘然怕郭小小乱来,走出来连忙制止。 郭小小憋着嘴,想了想,突然欣喜道:“有了,我有办法了,沈奶奶,你等我一会儿啊。” 郭小小风驰电掣的飞奔出门,一口气跑向学堂。 “小小快来帮忙,我们已经0:3落后了。” 没理会大毛的喊声,郭小小笔直跑向学堂先生的办公室。 几分钟后,郭小小扛着一把带着两个轮子的椅子,匆匆忙忙的跑出学堂。 学堂先生办公室,一个爬在地上的先生凄惨的喊道:“郭小小,把我的轮椅还给我!” 回到庄子,郭小小将沈如月抱上轮椅,在院子里推着到处跑。 林飘然担忧道:“小小,慢点,奶奶身体不好,小心伤着她。” “沈奶奶,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这是小白相公让人给学堂那位断腿的先生做的,我帮你抢了过来,这样我就能推着你去看比赛了。” “小小啊,你怎么能抢人家东西呢?”沈如月有些埋怨。 “没事,过几天我再还给他,沈奶奶,我推你去看比赛吧,大个子他们0:3落后,我们去给魔幻小小队加油。” 学堂操场上沈如月第一次见到了足球,相比之下她更喜欢看一旁打了鸡血似的,拼命加油呐喊的郭小小。 “小小很喜欢踢球,比那些男孩子还喜欢。”林飘然在背后扶着轮椅道。 沈如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是啊,她从小就像个男孩子,只要她开心,怎么样都好。” 比赛场上,魔幻小小队再丢一球,气得郭小小打骂。 “大个子,你怎么守门的,这求居然让它进了。” 沈如月喊过郭小小道:“小小啊,你想上去玩吗?” “想啊,可是小白相公让我陪着你。” “去吧,奶奶想看你玩。” 很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郭小小上场,不一会儿就连进两球。 看着郭小小兴奋的笑脸,场边的沈如月双眼朦胧,她突然发现老天似乎并没有对她不公。 女儿过得幸福,妹妹逃离了魔窟,这一切比她想预想的还美好。 第121章 红尘歌剧院首演(求收藏,推荐) 林飘然来宁安城的第二天,带着一群熊孩子在长生馆对面的林椿访买了一间宅子,当时她莫名其妙的说是为了方便。 现在看起来还真是方便,白磊晚上就住这里。 不知是秦无情开的药神奇,还是心里作用,第二天一早白磊感觉整个人好多了,至少胸口的闷疼已经没有了。 陈野等受伤的黑衣使已经离开,长生馆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秦无情替白磊把完脉,淡淡说道:“你的体质比我想的还要好,才过了一夜,伤势已经好了大半。” “嘿嘿,是姑姑医术高明,姑姑啊,你真不知道江湖上的事,是谁在背后指使吗?” 这个问题白磊昨天已经问过,秦无情直接摇头,没有做答。 这次秦无情依然摇头,不过却开口了,“我虽然是黑衣使千户,可并不过问黑衣使中的事。” “那我叔呢,他会不会知道?” 秦无情道:“我已经几个月没见到他了。” 砰—— 丁竹娘将煎好的药,重重的放到桌上,汤药被溅出不少。 “喝药。”丁竹娘冷声道。 “哎呦我去,这孩子……头疼啊!” 秦无情道:“你这次带他回去住几天吧,她确实太偏执了。” “好吧,再这样下去,还真会把她逼疯了。” 吴小瞑有事儿找白磊,这货想去看话剧,前提是白磊要易容。 白磊很想说去你妹的,不过又想到有事儿问秦无情,这才答应。 今天宁安城的朝阳门大街上格外热闹,火了大半个月的红尘歌剧院,今日终于要开演了。 “姑姑,要不我们一起去吧看看吧?” 胖婶肥硕的身影一下窜了出来,“秦千户,白大人,民妇也想去?” 白磊笑道:“行呀,看新鲜呗!” 胖婶道:“我是去看我儿子,他说他弄了个主持人的差事,我得去瞅瞅。” 白磊有些意外,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红尘歌剧院的事儿,交给了林飘然,据说林飘然最后直接交给了碎碎。 秦无情性子清冷,不喜欢这种场合。 白磊费了很大劲才说服她,条件不外乎告诉他输血之法。 戏票上写得是巳时入场,白磊一行人来时,红尘歌剧院门前已经是人满为患,不过秩序井然。 红尘歌剧院有三层,第一层是检票大厅,第二层是剧场,算上雅间一共能容纳三百多人,第三层是演员休息室和后台。 二楼雅间内一道穿着粉红色长裙艳丽身影,发现了白磊,也看到白磊身边的的秦无情。 “是他,他怎么和那个秦无情在一起?”虽然白磊经过了简单的易容,月华公主一眼就认出了他。 有些人看人是看脸,月华公主却能看到更多,眼神、动作、乃至气质都是她观察的重点。 因为看不懂白磊, 所以白磊的这些特征是他关注的重点中的重点。 小月替月华公主到一杯茶,“公主,是谁啊?” “咯咯,那个三石先生居然和无情神医一起来了,有意思。” 吴小瞑这厮有爬高的嗜好,但在红尘歌剧院他没乱来,老老实实的按照自己戏票的号码,对号入座。 白磊和秦无情坐在后面,这是他故意再后台找碎碎要的两张票,至于胖婶不知道去哪里了。 随着一段悦耳的乐声响起,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舞台上的剧慕向两边缓缓拉开,穿着金闪闪的黄色丝绸的黄金,拿着一个小喇叭,站在舞台中间。 画面莫名有些喜感,观众掀起一阵笑声。 “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红尘歌剧院主持人黄金,黄金的黄,黄金的金,可能有些观众已经听过我富有磁性,深情悦耳的嗓音了,没错,禁军和黑衣使那场足球赛就是我解说的……” 黄金没营养的开场白,再次让观众发出阵阵欢笑。 “观众素质不行,笑点有点低啊!”白磊自言自语道。 秦无情突然问道:“金婶说黄金在你那里学本事,这些就是你教的?” 白磊道:“那小子油腔滑调,这些不用我叫也会。” “万丈红尘一壶酒,千秋伟业一杯茶,喝酒要和千金酒,品茶要品千金茶,欢迎各位收看千金商会,千金酒,千金茶独家赞助的红尘歌剧院第一幕话剧——《功夫之混混宗师》……” 秦无情看向白磊用眼神询问道:“别说这也不是你干的?” 白磊道:“好吧,后面是我让这么说的,这叫利益最大化,顺便打个广告。” “在话剧开始之前,我们先来听两首歌曲,首先欢迎由我们红尘歌剧院诸位大家,带来的火遍天下的《蜀绣》……” 《蜀绣》现在早已名满天下了,碎碎、念念、唠唠、叨叨……她们早就会唱。 白磊也听她们唱过,虽然唱得比李三那个人妖差一些,但是较前世春哥丝毫不差。 悦耳的音乐声响起,场中观众安静下来,全神贯注的看着剧幕。 “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 剧慕再次缓缓拉开,最先出场的是碎碎,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长裙,长裙上绣得是一只凤凰,只是一个开场就将所有人惊呆了。 “君可见,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 接下来出场的是,好吧白磊承认他也没认出是谁,他好像只认识碎碎。 “江河入海奔万物为谁春……” 陆陆续续三五个倾城佳人亮相,一人唱一句,惊艳的容颜,加上惊艳的歌曲和舞蹈,观众一个个目瞪口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见前排吴小瞑那个死太监也看得出神,白磊突然对秦无情道:“姑姑,听过长生谷吗?” “很美!”秦无情下意识的开口,似乎没意识到白磊问的什么问题。 “姑姑,姑姑!”白磊喊了两声。 秦无情回过神道:“何事?” “姑姑,我想知道长生馆和长生谷是否有关系?” 秦无情陡然皱眉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长生谷的,但是最好不要提,很多人会不高兴。” “姑姑也会不高兴?” 秦无情道:“是的,你猜的不错,我的师傅确实出自长生谷一脉,所以我也算是长生谷的传人,长生谷被灭门你也知道,此事已成往事,不要多提。” “长生谷是被谁灭门的?姑姑难道不怕凶手斩尽杀绝吗?” 白磊认为自己能猜到长生馆和长生谷有联系,那么灭掉长生谷的人肯定也能猜到,可为何长生馆依然存在,难道仅仅是因为秦无情是黑衣使吗? 秦无情眉头再次皱紧,“凶手已经伏法,至于是谁,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见秦无情神情不喜,白磊也没多问。 舞台上的《蜀绣》已经演唱完,大幕卸下又拉开,黄金再次出现在舞台中间。 “……下面再次由红尘歌剧院的各位大家带来一首歌曲,说起这首歌曲那是了不得啊,这首歌曲是由最近名震天下的三石先生,特意为红尘歌剧院所做的,下面请欣赏《红尘客栈》……” “天涯的尽头是风沙,红尘的故事叫牵挂……” 第一个出场的还是碎碎,然后就不知道然后是谁了。 这首歌相比于《蜀绣》的朦胧美,多了一些江湖气息,显得更加凄美动人。 随着阵阵歌声响起,观众开始如痴如醉,白磊一眼望去发现很多人,握着拳头在颤抖。 不是想打人,是激动,忍不住的激动。 “剑出鞘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 我却只为你折腰……” 不得不说,红尘楼留下的这批佳人真是是艺术大家啊! 江湖本身就让无数人着迷,又有这种富有凄美意境的歌曲,再加上这些佳人深情的演奏和优美的舞姿,别说这些观众,就是听过无数次的白磊,此情此景,再次听到也感觉很惊艳。 “真是你写的?”秦无情眼冒精光,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道。 白磊是第一次见秦无情除了因医术方面的问题,而流露出如此神情。 “咳咳,姑姑,都说了是三石先生嘛。” 秦无情淡淡道:“我知道了,写得很好。” 《红尘客栈》唱完后,场中一片安静,过了许久,反应过来的人群响起热烈的掌声。 大宁现在流传,用掌声表示喝彩,是因为当初李三在川蜀唱那首《蜀绣》而来,当时还是白磊带的头。 宁安城最热烈的一次掌声,是在禁军和黑衣使的足球赛上。 黄金又劈里啪啦讲了一堆废话,顺便帮着打了一些广告。 大幕再次拉开时,舞台上出现了一些简单的道具,《功夫之混混宗师》正式开演。 “怎么不唱了?”秦无情诧异道。 白磊无语,你该不会以为是开演唱会吧。 “姑姑,刚刚是热场,现在才开演,你就当看戏吧。” 秦无情没说话,随着剧情进行,他越来越疑惑。 场中,碎碎男扮女装的周子星,指着一群破衣烂衫的居民道:“江湖规矩——单挑啊,就是一个对一个,谁也不许犯规啊,拿大葱的那个大婶过来,你以为你能打的赢我啊,我让你一拳都可以……” 噗—— 碎碎吐出一口…… 场中观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秦无情却一头雾水。 “看不懂,她们在干嘛?” 白磊诧异道:“姑姑没看过原著小说?” “什么小说?”秦无情更诧异。 白磊捂着头,最后决定还是不要解释了。 他拿出一张纸,递给秦无情道:“姑姑,你帮看看这药方,看看这药难不难炼制?” 药方是沈如月给白磊的摧神丹解药配方,天命教很能已经重出江湖,炼制一些摧神丹解药,也是迫在眉睫。 但这事儿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这也是白磊非要拉着秦无情来看话剧的原因。 秦无情疑惑的看着药方,她神情越来越凝重,“这是何种药方,你从哪里弄来的?” 秦无情反应有些大,难道她看出什么来了? 白磊沉思着该如何解释,秦无情也看出了白磊的顾及,她开口道:“看来你不方便说,我也不问,这个药方上除了有几味药材不太常见,其他都还好说,炼制也不难。” 白磊大喜:“那姑姑,能不能帮我多炼制一些,我有大用,当然我付……” 白磊没有继续往下说,说付钱,那是对无情神医的侮辱。 秦无情怔怔出神的看着药方,道:“其实,与这同样的药方,我在师傅的笔记里见过一次,虽然有几味药不同,但是效果可能差不多,不过师傅的笔记册子被烧毁得很严重,那份药方并不全,从内容上看应该是一种解药。” 白磊心里一惊,原来长生谷早就有人开始研制摧神丹的解药。 白磊道:“姑姑,我不想骗你,这件事情事关亲朋好友的性命,我不能告诉你,也希望姑姑不要外传。” “我知道了。”秦无情将药方递给白磊,淡淡道。 第122章 本座想要去瞧瞧(求收藏,推荐) 安闲庄内。 郭小小殷勤的给沈如月夹菜。 “沈奶奶,六味一体魔幻麻婆豆腐昨天你已经吃过了,今天吴妈给我们做了红烧鱼和宫保鸡丁,还有……你快吃,快吃!” 郭小小说完,使劲儿往嘴里扒饭,眼神却期待的看着沈如月。 沈如月吃得很慢,为了配合她,郭小小不得不压制住食欲,放慢吃饭的频率。 一顿午饭吃了近半个时辰,郭小小不知道自己吃饱没有,她觉得沈如月吃得开心,她也就开心。 她心里却不知道,沈如月比她开心还要开心,幸福。 吃完饭,郭小小给沈如月泡茶,喝着茶,沈如月道:“小小啊,今天你真的不去学堂吗?” “小白相公说了,我这三天就陪着你,说你很可怜,沈奶奶你以后就住在这里,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大家都很好,我也会来陪你玩,这样你就不可怜了。” 沈如月微笑着道:“奶奶不可怜,有小小陪着什么都好。” “其实,自从我娘去世后,我也觉得自己很可怜,可是后来遇到了小白相公和小姨,然后我就不可怜了,可是有时候还会想我娘,小白相公说她去了仙境,在那里享福,只要我开心,我娘就开心,她就能安安心心的享福了。” 沈如月眼睛不知不觉湿润了,她哽咽道:“他说的对,只要你开开心心的,你娘就会幸福。” 郭小小在背后给沈如月轻轻地捏着肩膀,并未发现沈如月的异样,她继续道:“沈奶奶,我感觉你很像我娘,虽然你比她老,可是看我的眼神却很像,很像,我第一眼还以为是我娘从仙境回来看我呢,呵呵。” 沈如月没有说话,她偷偷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 小院屋内,沈如星眼神通红。 林飘然有些不忍心看,她犹豫再三道:“要不告诉小小吧,嫂子一定很想再听小小叫她一声娘。” 沈如星道:“姐姐昨晚说过,不能再让小小痛苦一次。” “沈奶奶,今天我们家的红尘歌剧院开演,你想不想去看?我可以找碎碎姐要戏票。” 沈如月道:“不去了,你就陪着我说会儿话吧。” “好啊,我给你说大个子的事吧,哈哈……说起来我就想笑,他拿着一把破砍柴刀想要打劫我们,结果被小白相公狠狠的打屁股,把他打哭了……” …… 《功夫之混混宗师》演到一半,白磊和秦无情就提前退场了。 秦无情是没兴致,白磊是看腻了。回到长生馆两人各自忙自己的事儿。 下午白磊忙着写输血之法,这个在现在可操作性还真不好说,首先是确定血型麻烦,最主要的还是卫生问题和器材。 不过这不是白磊操心的,他只将自己知道的都写了出来,具体还是等秦无情自己研究。 白磊写得很仔细,能考虑到的问题他都考虑到了,整整一下午写了满满三大张纸。 白磊刚收笔,吴小瞑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把抢过稿子。 白磊憋着笑意,也没制止。 “写得啥玩意儿?一下午你就写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吴小瞑一脸失望道。 这厮还以为白磊写得是小说呢。 白磊也懒得理他,将稿子收起来,送给秦无情。 吴小瞑不依不饶的跟着,“喂,你写的什么东西,把一个人的血输给另一个人?该不是什么邪门功法吧?” 白磊没有回答,反问道:“小明啊,话剧好看吗?” “还行!” 虽然吴小瞑此时不动声色,脸上没有表情,可内心却是激情澎拜。 那些佳人在庄子里排练时,他也经常去看,但和今天的气氛完全不同,激动、疯狂,如痴如醉,呼吸加速,心跳加快,那感觉仿佛像是他此生第一次杀人一样。 “那我这算完美的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了吗?” 吴小瞑道:“你这是打算要奖励?” 白磊很怕和吴小瞑多说话,这厮总能猜出他的想法。 白磊道:“瞧您说的,我就是想问你一些事儿。” “如果是幕后黑手的事儿,你还是别问了。” 白磊道:“不是,那些事,我确认是天命教所为。” “那你想问什么?” 白磊道:“我是想问,这宁安城里有没有隐藏不出的大宗师?” 吴小瞑一愣,笑道:“你以为大宗师像你做的那些肥皂一样,看着金贵,实则廉价得不要钱一样啊。 世人都知道,天下三位大宗师只有英雄榜那前三位,天下哪来那么多大宗师?” “真没有?”白磊有些不相信。 吴小瞑鄙视了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白磊急忙道:“那有没有那种大宗师之下,无敌的存在?” 吴小瞑回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白磊,“你在担心什么?” 妖孽,这死太监又看出端倪来了。 白磊还真是担心天命教乱来,毕竟黑衣使他们都敢杀,赵兴腾现在武功大成,膨胀起来,说不定直接杀向京城。如果到时候,没人能拦得住他,那还不翻了天。 白磊道:“我就是纯粹好奇而已。” 吴小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大宗师之下,想在宁安城撒野的人,天下不存在。” “那大宗师呢?” “大宗师已非凡人,他们不会这么做。” 见吴小瞑言之凿凿,白磊也安心了不少,看来这宁安城里也是藏龙卧虎啊。 …… 天命教地宫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赵兴腾坐在高处的石椅上,他眼神扫视了一下下面站的十几人,这些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颤。 不怒自威,如此便是。 “各位兄弟做的很好,安排下去,继续把水搅浑了,最好把那帮鹰犬都引出来。” “谨遵教主圣命!” 十几人低头领命的同时,赵兴腾已经从石椅上消失了,连一丝风声波动都没有。 地宫一间阴暗的石室内,一排阶梯上,依次坐着六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们便是天命教的六大长老,每一个都实力非凡,最低也是宗师下品,另有三个宗师中品,和两个宗师高品。 排行最末的六长老开口道:“兄弟姐妹六人好久没聚在一起了,也不知道教主今天是何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教主武功大成,当然要在我们面前微风一下了。”说话的是四长老,言语有些不善。 三长老是个老妇,她开口道:“老四说话小心点,他毕竟是教主。” “我们还是他的长辈呢,难道教主就该让我们等这么久?”五长老怨气颇大。 “都住嘴!”坐在最上头的大长老开口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长老道:“天命教不能乱,教主就是教主,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晚辈,他怎么做自由他的道理,既然我们选择了他,就应该无条件辅佐。” “哈哈……”一道狂妄的笑声传来,赵兴腾飞入石室中央。 “见过教主!”六大长老,齐齐起身敬礼。 赵兴腾负手而立,没有说免礼的话,他嚣张的看着台阶上的几位长老,道:“还是大长老明事理,我神教只有上下一心,才能早日一统江湖,完成先辈们的遗愿。” 大长老道:“辅佐教主完成本教大业,本就是我们的职责,请教主放心,我等一定尽心尽力。” “如此便好,当然,若有人不服本座,自然可以提出来。”赵兴腾阴鸷的目光再次扫向众位长老。 沉默的气氛有些诡异。 三长老打破沉默道:“不知教主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赵兴腾道:“本座重出江湖,自然要让天下人知道,死了几条朝廷鹰犬和几个江湖门派,当然远远不够。” 三长老道:“哦,不知教主想要如何?” 赵兴腾道:“听闻宁安城的繁华一日胜似一日,本座想要去瞧瞧,至于日子嘛,就选在那个小丫头皇帝冬至祭天那日吧,大长老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尊教主圣命!” 赵兴腾走后,大长老自言自语道:“老二,你那颗棋子也该动了。” 一直没说话的二长老开口道:“知道了,我亲自去宁安城。” 第123章 医馆无名,长生不出(求收藏,推荐) 北方的初冬干燥阴冷,郊外的黄村更冷。 清晨的安心庄笼罩在一片冰凉的雾气中,地上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看上去让人感觉更冷。 沈如星一夜未眠,她轻轻地走出房间,没有打扰床上是熟睡的沈如月和郭小小。 刚出门她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天很冷,她的心也冷。 站在院子里发呆许久,直到林飘然提来一桶热水,她才回过神。 “如星姐,你又一夜未休息,这样会把身体熬坏的。” 沈如星接过林飘然拧干的热毛巾,擦了擦脸道:“你的眼珠中也有血丝,也没休息好吧。” 林飘然叹息道:“真的只有最后半天吗?” 沈如星闭上眼,良久才点点头。 …… “只剩半天了,哎!”宁安城中的白磊也是一夜未眠。 白磊走出宅子,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清冷的街道上,不知不觉走到长生馆门口。 天未亮,长生馆没开门。 一夜北风而过,长生馆门前撒了一地的梧桐叶,叶子上沾了些细微的白霜,冷风刺骨扫过,一股更加凄凉的感觉袭来。 他不知不觉沉吟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突然,一道沉厚的嗓音传来。 “好一个愁字了得,年纪轻轻,没想到也有愁?” 白磊猛然一惊,抬头一看,来人正立在自己身前一丈左右。 只见此人四十多岁,他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鼻梁处延长到左脸,看着有些吓人。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布衣,身材修长,手里拿着一壶酒。也许是有些醉意,他站得有些不稳,脚步微微有些踉跄。 即便如此,白磊依然能感觉到此人一身不凡的气势,再想到他能如此轻易接近自己,想必一身功力也是深不可测。白磊甚至怀疑此人早就在这里,只是他没有发现。 感觉到此人并无恶意,白磊道:“愁字下有心,有心便有愁。” “哈哈……”来人喝了一口酒,道:“好一个有心便有愁,年轻人就凭你刚刚那首词和这句话,我请你喝酒。”言罢,来人手一抖,酒壶极速飞向白磊。 白磊被动的一把接过飞来的酒壶,只感觉虎口一阵酥麻,此人的功力比自己想得还要深厚,估摸着应该是宗师境。 按照江湖上不成名的规矩,有人请你喝酒是看得起你,是愿意和你交朋友,这酒于情于理都要喝。 白磊并未饮酒,他将酒丢了过去,道:“多谢前辈好意,晚辈有伤在身,不便饮酒,还请见谅,若是有缘,他日再请前辈痛饮。” “好啊,不过我只喝好酒,天下最好的酒要数千金楼的千金酒了,听闻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我这壶就还是托了不少关系才弄来的,你能请我喝千金酒吗?” 白磊很怀疑这人是在试探自己,不过看他一脸豪气冲天的神情,又不像有假。 白磊道:“那就要看我们是否有缘了,要是有缘,别说千金酒,就是千金楼的千金宴席,我都能给前辈弄一桌。” 千金宴席有些夸张,不过,一百八十八两一桌,也是天下绝无仅有。 “哈哈……好大的口气,你居然有如此背景,何来愁字一说啊?” 白磊道:“古往今来,说到愁,最寻常莫过于身离死别,家财万贯,权力滔天,也逃不过此劫。” 来人点点头,神色哀伤道:“你说的不错,生离死别确实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逝者痛,活着的人也苦。” 白磊道:“前辈借酒消愁,也是如此?” 来人,抬头注视着长生馆门上的牌坊,道:“你可知这长生馆为何无牌匾?” 白磊一愣,这个问题他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一只没有得到答案。 白磊道:“前辈莫不是知道其中的缘由?” “医馆无名,长生不出,这座医馆一天没挂上牌匾,就代表长生谷一日不出世。” 白磊心里一惊,还有这种说法,而且这人知道长生谷,难道他和长生谷有关系? 又想到长生馆出自长生谷一脉,长生谷已经被灭门,难道他知道其中的隐情? 来人继续道:“她当年创立长生馆,为的是拯救世间的疾苦,她一生救人无数,没想到自己却落到了一个惨死的下场,她死前还说,世间本无长生法,若有来生再为医,你说她是不是很傻?” 白磊听完,肃然起敬,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她”具体是谁,从他的话中可知道,这位创立长生馆的人,想来应该是一位救死扶伤,悲悯世人的仁医。 白磊正想开口回答,长生馆的门突然打开。 胖婶气冲冲的杀了出来,指着来人的鼻子大骂道:“又是你个疯子,要耍酒疯死远些……” 胖婶劈头盖脸的一顿大骂,将白磊惊呆了,他还真怕来人一怒之下,一掌劈死胖婶。 白磊的担忧并未发生。 来人提着酒壶,踉踉跄跄的离开。落寞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孤独的气氛却愈发迷茫开来。 “胖婶他是谁啊?”白磊好奇道。 胖婶道:“一个酒疯子,喝醉了就往这里跑,疯疯癫癫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大人你别听他瞎说。” 白磊若有所思,道:“胖婶啊,你在长生馆做饭多少年了?” 胖婶思索了一会儿,道:“大人问这个干嘛,长生馆落成我就在,快三十年了吧。” “那长生馆是何人所建,胖婶应该知道咯?” “知道啊,长生馆是我家小姐所建啊。” 白磊大惊道:“那刚刚那人说的是真的?” 胖婶道:“我家小姐确实是救死扶伤的名医,当年可被称为活菩萨,可我家小姐是病死的,那人就是个疯子,都是胡说八道,非要说我家小姐是被人害死的,估计是我家小姐救过他的命,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暗地里爱慕我家小姐,说不定是犯了癔症。” …… 日头高升,初冬的寒气慢慢散去。 安闲庄内,沈如月正在帮郭小小梳头,他的动作轻柔,眼中满是宠溺的怜爱。 “沈奶奶,你梳头跟我娘给我梳头一样舒服,以前我一点也不喜欢梳头,后来我娘死了,都是小姨帮我梳,有时候我会想起我娘梳头的感觉。” “小小啊,那你就把我当成你娘吧,我也很喜欢给你梳头。” “好啊,我喜欢在我娘腿上睡觉,沈奶奶,我可以在你腿上睡觉吗?” 沈如月微笑着点头。 郭小小趴在沈如月膝盖上,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睡去。 …… 胖婶做的饭菜味道很好,白磊午饭却没有胃口。 他一直到半下午都躺在院子里看着天空,旁边放着一杯没有一点茶味的茶水。 江寒突然出现在门口,白磊起身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江寒面无表情道:“飘飘姐让我来的,他让你晚上回去。”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再等等。” 林飘然让江寒来找白磊回去,白磊猜到沈如月已经走了。 “你在怕什么?”吴小瞑从屋顶落下。 “没什么?”白磊自顾着收拾打乱的茶杯。 吴小瞑淡淡道:“看来你和那个疯婆娘瞒着我的事儿已经落幕了,没事儿的话早点回去吧,我的糖吃完了。” 白磊的动作僵住了,抬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有事瞒着你?” “江寒一来,我就猜到了,你受伤三天了,那个疯婆娘居然对你不闻不问,这点本就不寻常,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做,这事儿还不能让我知道,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天她对我死缠烂打,加上你和我讲的那些太监的故事,都是在引开我的注意吧。 不过我真是佩服你,为了引我出庄子,居然故意练功走火入魔,你这招苦肉计这是狠啊!” 白磊道:“你知道又如何,人已经走了。” “我真是好奇,那个白发老太太到底是何人,值得你们如此上心?” 白磊道:“一个可怜人罢了。” 白磊不敢暴露沈如月的身份,郭小小和沈如星还在,天知道朝廷会怎么对她们,不止是朝廷,还有天命教。 吴小瞑道:“你也别紧张,我虽然好奇,但也不会过问,我的任务是盯着你,只要你不闹事,一切都好说。” “谢谢!” …… 沈如月葬在安闲庄背后的一片山林里,葬礼很简单,只有林飘然和沈如星两个人参加,任何仪式都没有,唯一送葬的只有两人的眼泪。 “如星姐节哀,嫂子是含笑而终的,我看的出她很满足。” 沈如星道:“我知道,姐姐说这是她一生最幸福的三天。” “你有何打算?”林飘然道。 沈如星道:“按照姐姐的遗愿,走得远远地,躲起来,然后……” 林飘然惊呼道:“你想为嫂子报仇?” 沈如星道:“飘飘,谢谢你,也代我向白磊说声谢谢,放心,我自有分寸。” 冬日的阳光很温暖,却蒸不干沈如星眼角冰冷的泪水。 她疯狂的穿梭在山林间,却无法将悲伤抛在身后。 第124章 我把你当做这家里的孩子(求收藏,推荐) 冬意渐浓,因为有红尘歌剧院的表演,和四大书院的足球赛,宁安城的繁华不减反增。 郊区的黄村日渐凋零,与这宁安城的繁华盛景格格不入。 因为沈如月的去世,安闲庄上下笼罩着哀伤,每个人或都或少都有些变化。 郭小小变化最大,有些像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林飘然说她晚上有时会说,娘亲变成了沈奶奶,娘亲从仙境回来看过她了之类的梦话。 林飘然将所有的账务都交了出去,十几天来一直在拼命练武,不知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悲伤,还是为了日后报仇做准备。 十几天来,白磊除了写那两个太监的故事,就是教丁竹娘练武。实际上,于妈版《笑傲江湖》也只写了个大纲,正文内容都是黄金在写,这也算是报答吴小瞑没有追究沈如月的事。 江湖上的腥风血雨继续上演,白磊猜的不错,幕后黑手确实是天命教,至少朝廷的邸报和告示上是这样说的。 从付氏兄弟若有若无透露出的消息,白磊大概算了一下,黑衣使已经损失了上百人,其中包括七个百户,江湖足有上十个门派被灭门,而整个江湖却愈发沉寂,诡异的气氛有些让人看不懂。 “付庸说黑衣使已经全被撒出去了,连张敛事都出了京城,黑衣使是准备反扑吗?” 白磊躺在小院内,似乎是自言自语,其实是对屋顶上的吴小瞑说。 吴小瞑道:“我们不管黑衣使的事儿。” 白磊继续问:“你说天命教到底要干什么?” “你如果没事儿,可以去写小说。”吴小瞑懒洋洋的回应道。 “曾经我以为不在江湖,不涉朝堂,就在这黄村呆着是我想要的日子,或许是待久了吧,现在已经找不到自己现在的事了。” 说话时,白磊的眼睛始终看着天,冬日的天空很高,看不到顶。 吴小瞑道:“我刚好相反,来到这里,我才感觉这是我想要的日子。” “你这叫无欲无求。”白磊脱口而出。 吴小瞑道:“你是想说我是太监,因为没那玩意儿,才过的逍遥自在?其实你也可以的。” 白磊起身,不想跟吴小瞑废话,他嘴巴紧,套不出话来不说,人太精明,还容易将自己套进去。 安闲庄的武馆内。 丁竹娘穿着单薄的衣裳,一刀一刀的对着空气劈着,她在练习白磊教他的白家祖传刀法。 白磊站在一旁看了许久,见丁竹娘的招式越来越乱,最后完全是在瞎劈砍,他终于忍不住喊道:“竹娘,停下吧,休息会儿。” 丁竹娘没有理会,依旧面无表情的一阵瞎劈砍。 “从我进来的时候,你的心已经乱了,你有话对我说吧?” 丁竹娘的动作终于停下,横刀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她回过头,气喘吁吁的看着白磊,清秀的脸颊微红,额头上的汗水直流。 半晌,他才开口道:“我是不是很笨?” 白磊知道她说的是习武天赋,王哲说她不适合练武,吴小瞑更是没有正眼瞧她,林飘然此前就说过她戾气太重,不会教她。白磊看不过去,最后只能接过教她习武的重任。 白磊道:“如果你问的是习武天赋,这方面你确实一般。” “所以,你教我武功只是在敷衍我?”丁竹娘眼睛瞪大,倔强的看着白磊。 白磊淡淡道:“我从未敷衍你,回宁安城我第一时间带你去长生馆洗经炼骨,你不愿待在长生馆,我带你回来,你还想习武,我也教你。” 白磊从里屋那出一件毡袄,披在丁竹娘身上道:“出了汗,小心着凉。” “那就是可怜同情我?”丁竹娘没有拒绝毡袄,但没有感觉的表情。 白磊语重心长道:“或许吧,以前我很想让你像小小和大毛一样快快乐乐的生活,后来,我发现我想当然了,你承受过这世间最深的罪恶,不能把你当小姑娘看,但也没江寒那种超越年龄的思维。 你的偏执让我很担心,我怕你会疯掉,会越来越迷失,我不敢将我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那样可能适得其反。 我顺着你,满足你想要的一切,只希望你慢慢找回对生活的希望。 其实,完全说是同情也不对,毕竟是我救了你,那些罪恶也是我亲手终结的,我有责任照顾好你。” 丁竹娘眼中雾蒙蒙,倔强的个性不允许她哭出来。 “责任是指救人救到底吗?这就是你对我好的原因?” 白磊道:“不,责任是指你和小小,大毛他们一样,我也把你当做这个家里的孩子。” 丁竹娘神色一怔,虽然知道白磊是真心对她好,可这番话说出来,才真的触动了她。 “我们非亲非故,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丁竹娘忍不住声音有些哽咽。 白磊道:“傻丫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没遇到也就罢了,既然救了你,你又跟着我们一起这么久,就算是非亲非故也有感情了。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你只要不做太过激的选择,其他的,你想练武也好,你想继续留在长生馆学医也好,我都支持你。” 丁竹娘红着眼道:“我只想学杀人的本事,杀尽天下恶人。” “好,我帮你!”白磊不假思索道。 丁竹娘有些意外,沉默了片刻,道:“为什么帮我?” 白磊道:“十几天前,庄子后面葬下了一个奇女子,她跟你一样命苦,按照她自己的说法,这是她的命,可我不这样认为,没有人是天生苦命,他们只是被这世道左右,没有了选择。 你还年轻,我希望你有选择,哪怕是我也不能左右你的想法。况且惩恶扬善是好事,你的志向很远大不是吗?” 丁竹娘扭过头,抿着嘴,不让白磊看到她哭泣的样子。 白磊走向门口,没想要看这倔强的姑娘最脆弱的一面。 白磊跨出门口,背后传来丁竹娘的声音。 “谢谢!” 声音很小,依旧带着倔强的情绪。 这也是丁竹娘第一次对白磊说谢谢,救她的时候,她没有说,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时,也没说,教她武功时,还是没说。 白磊回过头,笑道:“出了汗,赶紧去洗个澡,我让吴妈去给你熬完姜汤茶。” 白磊走后,丁竹娘仿佛失去全身力气一般,蹲在地上哭得伤心欲绝。 第125章 柳昔酒的疑惑(求收藏,推荐) 冬月十七,二十四节气之大雪。 天阴沉沉,很冷,并未下雪,国子监和三大书院的四强争霸赛在这天落幕。 决赛这天,嫂子何亦如带着全家一起去看了,白磊未去,只听说最后夺冠的是最不看好的青山书院,而最被看好的国子监大跌眼镜的垫底。 “小白老板,决赛真的是太好看了,那些学子踢得真好,配合那叫一个行云流水,防守密不透风,防守反击打得太漂亮……”这是大毛绘声绘色的谈论他对比赛的看法。 “要我说,碎碎姐她们的表演才叫精彩,那首《精忠报国》唱得太好了。”莫掌门对开场前和中场休息时的表演比较印象深刻。 白磊问:“小小你呢?你看到什么?” 郭小小想了想,道:“我以前太独断独行了,以后要像青山书院一样踢球。” 白磊在心里叹了口气,郭小小变得太乖了,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何亦如道:“叔叔,这次让千金商会全面赞助四强争霸赛,又让红尘歌剧院参与其中,这招真的是太妙了,通过这次我们千金商会又一次名声大振,想来生意会越来越好。” “还是嫂子精明,我也就随口一说。” 王伯道:“少爷,到年尾了,千金酒的事儿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千金酒一只没有上市面销售,因为产量不够,一直只供应两座千金楼。这两个多月产量慢慢上去了,白磊也没有拿出去卖,他想借着年尾天冷这段时间,一举将千金酒推向整个宁安府。 “可以了,以后这些事儿,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白磊依然对这些家里的生意不怎么上心,比起这些暴利的生意,他却更愿意把心思放在黄村。 冬日的黄村,看着萧条没落,但每个百姓都是喜笑颜开。 黄村今年收成好,东家又降低了租子,今年一定能过个好年。 实际上,黄村的变化每个人都看在眼里,不仅仅是收成好,种了新作物那么简单,池塘里的鱼,豢养的家畜,漫山遍野的果树喝茶树,用那个叫水泥修好的石板路,以及路边的各种花草,这都是以前不曾有的。 黄村的村民已经习惯了,但附近的村庄一个个确实惊叹不已,羡慕至于只能愤恨的骂一句,都是一般穷苦命,只是遇到了一个好东家罢了。 付庸,付斐两兄弟交代过,不能对外人提及黄村和庄子里的一切事儿,外人想打探这里的一切,变得很难,也让安闲庄看上去更加神秘。 越是神秘的事物越发吸引人。 安闲庄外,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驮着一个红裙白毡的女子。她自己都记不起来过这里多少次了,每次那些村民都对她不友好,只能悻悻的离开。 这次他终于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她翻身下马,把马牵在手里,一步步走向那个神秘的大庄子。 庄内,白磊躺在小院的躺椅上,看着书上的叶子一片片掉落,虽然凄凉,但不觉得冷。 吴小瞑依然在屋顶,看着小说,吃着糖,他也不冷。 付庸匆匆忙忙跑来,告诉白磊有人来拜访。 白磊诧异道:“又是她?听江寒说,那妹纸好像在附近徘徊过很多次,这次怎么突然决定来拜访?” “庄主,见还是不见?”付庸问道。 “你问我没用,要问上头的人。”白磊说着眼神向屋顶示意。 吴小瞑道:“客客气气的把她打发走,对了,送些礼物吧,让她以后别来了。” 白磊点了点头,庄子内和生意上的事儿他可以做主,外面的事儿还得组织拿主意,吴小瞑就是组织。 特么的,憋屈啊! 付庸带着人,准备了两坛千金酒和肥皂、香精油,酱油等一些东西,恭恭敬敬的对少女道:“柳小姐请回吧,一些小意思还往笑纳,姑娘以后也不要来了,我家庄主不喜欢见外人。” 少女一愣,道:“你认得我?” 小院内。 吴小瞑道:“你就不好奇来人是谁。” 白磊道:“好奇心害死猫,组织不让我见她,我要好奇那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屎)吗。” “不错,觉悟提高了不少,差不多可以切了。”吴小瞑笑道。 “呵呵,小明啊,上次我给你出的两辆马车相遇的应用题,你解除来了吗?” 吴小瞑脸色一变,大怒道:“你出的是什么破题,不过你放心,我迟早会解出来的。” 面对,少女的问题,付庸笑道:“柳老将军的孙女,巾帼英姿,不输男儿,老叟当然听说过,只是我家庄主脾气确实古怪,还往见谅。 这两坛千金酒,就当是送给柳老将军品尝,若觉得不错,柳小姐可派人再来取。” 小院内。 白磊吃惊道:“柳昔酒,柳老将军的孙女?我好像见过她,话说这妹纸好像偷吃了我的半锅火锅。” 吴小瞑道:“因为你为柳老将军治疗肠痈的事,柳老将军一只在找你,她可能是无意间发现你在这里,不过也不太确定,所以你一定不能见她。” “知道了,保证完成组织任务!”白磊有气无力道,语气虽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柳昔酒看着自己的高头大马上挂满了一堆礼物,又听闻刚刚那两坛是千金酒,心里很快就想到自己猜的没错,这安闲庄与那千金商会果然有关系。 只是她越来越疑惑,这庄子的主人到底是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是不是当初给爷爷治病的那个人呢? 小院内。 白磊道:“她以前只是在外徘徊,这次居然来拜访,你说她是不是发现我了?” 吴小瞑道:“没那么严重,这位柳大小姐喜欢舞枪弄棒,最大的愿望是像男儿一样上战场杀敌,每次无聊的时候,都会骑着自己的马,在郊外一阵狂奔……他以前应该是好奇,不过这次嘛,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发现什么?” 吴小瞑道:“你嫂子是千金楼大掌柜,这宁安城谁不认识,昨天她带着那么大一群熊孩子去看比赛,估计是被柳大小姐认出来了。她可不止一次接触那些熊孩子,蛤蟆、棍子、二郎那几个孩子,她没少接触,她很容易就知道你嫂子和安闲庄有联系,所以啊,她也能猜到安闲庄和千金商会有联系。” 白磊心里吃惊不小,比起柳大小姐的猜测,他更加震惊吴小瞑的分析。 这思维能力,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小明啊,你这么厉害,为啥解不出那几道应用题呢?” “你还说,你出的啥破题。”吴小瞑暴怒,一颗大白兔砸了下来。 吴小瞑猜的不错,柳昔酒确实是看到蛤蟆他们几个熊孩子,才猜到安闲庄和千金商会有联系。 但她最感兴趣的还是安心庄和庄内那个神秘庄主。 将军府坐落在宁安城大时代坊。 柳昔酒回到府邸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正在后院练枪的柳老将军柳元忠。 “哈哈……你这丫头今天怎么不去骑马,到有时间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柳老将军心疼孙女,一见柳昔酒,心情大好。 柳昔酒笑道:“爷爷,我来给你送酒的,你猜猜是什么酒?” 柳老将军眼冒精光,脱口而出道:“难道是千金商会的千金酒?” 也无怪于柳老将军如此激动,实在是千金酒没上市,想要喝只能去千金楼,可千金楼一桌宴席少说也得七八十两,虽然将军府不缺钱,但也不能天天去吃吧,浪费钱财不说,还容易落人口实。 “没意思,爷爷怎么一下就猜到了。”柳昔酒有些小埋愿,本来还准备给柳老将军一个惊喜的。 柳老将军道:“哈哈,你这丫头,如果不是好东西,怎么会想到我这老头子呢,快把酒给爷爷拿过来。” “爷爷,你少喝点啊!” 柳老将军拍掉泥封,捧坛牛饮,哪还顾得上孙女的提醒啊。 柳昔酒知道爷爷的脾气,劝是没用了,只好强行夺下酒坛。 柳昔酒气冲冲道:“爷爷,要喝酒可以,我让你帮我查的事儿查到了吗?” “什么事儿啊?”柳老将军疑惑道。 见柳大小姐蹙眉,一旁的鲁管家连忙道:“大小姐,我已经派人查过了,世面上根本没你说的那什么《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等书籍。” “哦,我想起来,对没有……”柳老将军附和道。 “没有,怎么可能?”柳昔酒非常诧异,那些孩子天天在学,怎么可能没有? “那……那个《希望字典》呢?”柳昔酒继续问道。 鲁管家道:“大小姐,这些书名儿,我让人翻遍了古籍,连听都没听过。” “不可能,那些孩子明明在学……” 柳昔酒没有继续说,她现在非常疑惑。 鲁管家道:“小姐是从哪里听到的?” “呃……这个不方便说,鲁伯伯还是不要问了。”柳昔酒了解柳老将军的脾气,一旦告诉他安闲庄的事儿,他说不定直接会杀过去,把那里翻个底朝天。 那庄子神神秘秘的,而且庄主是个怪人,看样子是不想被外界打扰,她最终决定还是不要告诉柳老将军。 鲁管家又道:“小姐,有些大户人家会藏有一些教诲族中孩子的书物,这些书他们视若珍宝,一般不会流传出去。” “是吗?” 柳昔酒若有所思,可那些蒙学书刊真的是极好,为什么那些普通佃户的孩子能学呢? 第126章 江湖纷争解决之道 大雪节气后,天气一天冷过一天。 千金酒上市销售,却在冬日里异常火爆。 二十多两一坛的酒,三天时间卖了上千坛,王伯脸上的菊花绽放的灿烂异常。 苦逼的是王哲,酒不够卖,这厮每天只能喝一坛。 《江湖月报》在安闲庄是禁物,不仅是因为他们把白磊黑得体无完肤,更可气的是《江湖月报》之前还和千金商会因为广告的事儿闹过不愉快,同时千金商会现在有《江湖话报》,两家也是直接对手,不用白磊嘱咐,家里所有人都是同仇敌忾。 吴小瞑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弄来一堆《江湖月报》让白磊看。 “这是组织的任务,仔细看完。” 白磊无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就看呗。 这几期的《江湖月报》的内容都是关于黑衣使和天命教的厮杀,也不知道天机阁到底哪里来的消息,很多细节都清清楚楚。 看完后,白磊发现了一些端倪。 《江湖月报》的立场当然是站在朝廷这边,大肆吹捧黑衣使,同时严厉谴责天命教的恶行,不过对于江湖上那些小的势力被灭门却并未多提,似乎是有意将江湖上的腥风血雨定性为,天命教和朝堂之争。 白磊看完一叠报纸,吴小瞑道:“如果只选一个江湖门派代表江湖,你说选谁?” “天机阁。”白磊不假思索道。 江湖上公认的最强的两个门派,一个是剑圣姬无涯所在的执剑山,一个是刀霸陈断天所在的封刀门。 这两个门派自古便是江湖上的大派,如今又分别出了一个大宗师,在江湖上的名声用大毛的话说,那是如雷贯耳。 虽然,两位大宗师常年不出,但也丝毫没有人敢对其不敬。 但要说到能代表整个江湖的门派,白磊还是觉得唯有最神秘的天机阁,别说江湖,就是天下间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天机阁,用天机阁代表江湖再合适不过。 吴小瞑道:“不错,在搜集消息方面,天机阁比起黑衣使也不差。” “你想让我看什么?”白磊觉得吴小瞑不会这么无聊,让自己看一堆报纸。 吴小瞑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白磊道:“天机阁似乎是有意把这件事,归结于朝廷和天命教之间的矛盾。” 吴小瞑道:“不错,朝廷和江湖关于税收之争早就传遍天下,《江湖月报》却只是简单的提了一下,而且没有发表看法,这次天命教的目的显而易见,是想利用税收之争,挑起朝廷和江湖的纷争,天机阁却只字未提,而且还在故意混淆视听,你觉得这是为何?” 白磊思索了片刻道:“不是很懂,难道天机阁这样做是受朝廷的指派,故意不提税收的事儿,以免局面失控?” 吴小瞑道:“天机阁的真正主人是谁,连黑衣使都没查到,朝廷又如何指派他们,至于他们手里有没有税收权,也不得而知,不过他们如此这般做法却是恰恰相反,他们并不愿意让江湖门交出税收权。” 白磊一惊,还是没想通其中的关键。 吴小瞑继续道:“其实,在税收之争的问题上,朝廷采取的是一种温和手段,打算逐一洽谈,做好了长期斡旋的打算。 只是你在湖口杀了腾龙帮,这事儿才加快了进度,虽然效果一般,但大的方向上不变,还是以和谈为主,武力为辅。 只是天命教突然杀出来,搅得江湖风起云涌,也搅乱了朝廷的一切布局,但福祸相依,这件事也变成了一件好事。” “江湖乱了是好事?”白磊听不懂。 吴小瞑道:“不错,税收之争以前只是江湖和朝堂之争,但天命教一插手,这事儿就变了,江湖一乱,按照江湖人的想法,这事儿就变成了江湖之争。” “可那又如何?”白磊还是没想通关键。 吴小瞑鄙视道:“说起来你也算是江湖人士,你可知道江湖纷争的一般解决之道?” “你指的比武对决?”白磊脱口而出。 吴小瞑道:“不错,比武对决素来是江湖上解决问题最简单的办法,也被江湖上所有人认同,如果用比武对决来决定税收之争,虽然有损朝廷颜面,但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而且,朝廷里高手如云,对此也很有信心。” “白磊点点头道:“难怪天机阁只将此事定性为,朝廷和天命教的争斗厮杀,如果这事儿涉及整个江湖的纷争,那朝廷就会以简单的比武对决来解决税收之争,如此那些江湖门派手里的税收很可能保不住。 看来不止是天机阁,江湖上那些手握税收权的大派也不愿是这种结果,毕竟多拖一天,他们的口袋也就丰厚一天。 但有一个问题,此事复杂,有江湖也有朝堂,税收之争说到底还是和朝堂之事有关,并非完全是江湖纷争,那么朝廷如何保证那些江湖门派会同意比武对决的提议?” 吴小瞑道:“你说的不错,但是如果朝堂和江湖那些门派不得不站在同一立场呢?” “天命教?”白磊再次脱口而出道:“你的意思是江湖和朝堂合作对付天命教?” “不错,所以我才说祸福相依。” 白磊沉声片刻道:“不行,还是不行,那些江湖门派现在是隔岸观火,他们如何会和朝廷合作?” 吴小瞑冷笑道:“现在隔岸观火,如果一旦引火烧身呢?” “你的意思是天命教还会继续在江湖上作恶?” 吴小瞑冷笑道:“呵呵,江湖上的腥风血雨肯定不会停,而且一定是天命教所为。” 白磊猛然一惊,惊呼道:“难道……这次朝廷出手不止是对付天命教?” 吴小瞑冷笑,没有说话。 吴小瞑的冷笑更加坚定了白磊的猜测,看来黑衣使这次倾巢而出,不仅是为了剿灭天命教,也是想选几个门派出手,然后嫁祸给天命教,以此来让这场风雨越来越大,逼迫那些江湖门派和朝廷合作,共同对付天命教。 白磊道:“我懂了,一旦那些江湖门派与朝廷合作共同对付天命教,他们必定会为朝廷马首是瞻,到时候朝廷再提出用比武对决的方式决定税收之争,他们多半会答应。” 吴小瞑道:“不错,比起朝廷,他们更怕毫无底线的天命教,与朝廷合作是唯一的出路。” 白磊道:“可这事儿还是不靠谱,且不说天命教或许会看出朝廷的打算,就是那些江湖门派也可能会发现其中的端倪,到时候他们如何会同意?” 吴小瞑冷笑不止,道:“我查过你的所有资料,你在四海会做内应时表现虽然很出色,可在我眼里也就一般,但那时候你至少算个江湖人士。 可自从你被那个疯婆娘差点打死后,你的言行举止,说真的,我一直看不懂,或者是你的道理让人看不懂。” 白磊心中如惊涛骇浪,你特么不是看出我是穿越来的吧。 白磊笑道:“我说我要死的时候,在梦里见过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很多东西都是他教的你信吗?” 吴小瞑淡淡道:“是吗,也包括那些破应用题?” 白磊道:“当然了,这些以后再说,你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吴小瞑道:“你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如果你是那些江湖门派的人,这所有的事儿发生后,你觉得你会如何做,宁死不从,和朝廷反抗到底?还是顺势而为,不如在真正比武对决的时候赌一把?” 白磊陷入了沉思。 吴小瞑道:“你并不是想不通,而是你的道理和这世道不同。这天下,这江湖谁的拳头大谁就占理,就算那些江湖门派真的发现了端倪,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朝廷收回税收的决心,你以为他们还会真的不知死活,抗争到底吗?” 白磊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理啊。 沉思半晌,白磊道:“被牺牲的是哪几个门派?” 吴小瞑道:“有几个是江湖上叫得出口的,不过底子都不干净,最主要的是他们很反对交出手里的税收。” “可这样一来,江湖真的就乱了啊!” 白磊感叹道:“你为何和我说这些?” 吴小瞑道:“天机阁的言论对朝廷行事不利,上头的意思是这件事要闹大,不仅是江湖,还要让整个大宁,乃至天下都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白磊一愣,道:“上头是想借用《江湖话报》来宣传此事?” “不错,虽然你的《江湖话报》上刊载的内荣都是些话本小说,在江湖消息上比不了《江湖月报》,但销量却不比《江湖月报》低。” 白磊道:“呵呵,组织自己决定就好了,这事儿我没意见。” “不,你是三石先生,你得亲自撰文才有说服力。” 白磊傻了,抄诗词,抄小说,我可以,但真要我动笔写文章,这不是为难我吗? 第127章 钱帛动人心 “咳咳,小明啊,你是了解我的,写几首诗词,或小说,我没问题,但是要我写这种时事相关的文章,我是真的不行。” 吴小瞑道:“你想多了,文章自有人会代笔写,但写什么上头要你来定。” “写什么?” 吴小瞑道:“那是你的事,这件事不能拖太久,三天后就要刊登上报。上头的意思,不是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事情的始末这么简单,朝廷还想要在税收之争上占理,简单的说就是让天下人都知道,税收是国这根本,朝廷决议收回,天命教从中作梗,公然和朝堂做对。 最后,虽然这事儿还是天命教和朝堂的厮杀,却无疑将那些江湖门派推向不义的一方,这样一来,朝廷收回税收的把握就多了一分。” 白磊无语,这他妈还用说,税收本来就应该是国家的,这世界真特么奇葩。 白磊道:“这事儿好办啊,只要朝廷承诺在收回那些江湖门派手里的税收后,降低天下百姓的赋税,他们肯定拍手叫好啊。” 吴小瞑道:“你说的不错,朝廷确实有此打算,但问题是朝廷目前不能下这种旨意。” 白磊想想也是,八字还没一撇,这种带着目的的旨意确实不能下。 白磊道:“所以,要一个说话有分量的人来撰文,告诉天下人朝廷的想法。” “不错,三石先生很合适。” “是吗,我不就写了几首诗词和小说吗?” 吴小瞑道:“你想得太简单了,上头已经放出话了,三石先生就是王先生,这分量够吗?” 呵呵,天下人要是知道我就是那个江湖败类,会怎么想。 白磊道:“既然够了,那么你们就写呗,那些名随便用。” 吴小瞑皱眉道:“说了半天你还是不懂,这不是诗词,话本小说,这是一篇关于国事的文章,就算学得再好,作者名头在响亮,那些市井百姓也不一定会关心。 国之大事,不如自己柴米油盐酱醋茶来的重要,就算是关于百姓立命之本的赋税,在落实之前,他们也不会关心。” 白磊想了想道:“你说的对,但这事儿也不难,简单的说就是给他们柴米油盐酱醋茶,让他们去了解国家大事。” “何解?”吴小瞑疑惑道。 白磊的办法很简单,用得就是前世有奖问答的办法。 白磊道:“见报的文章我就不过问了,我的想法是文章刊登后,朝廷可以以听取民意唯由,逐个村镇派人去做调察,当然不是白调查,能说出个七七八八的村民,多少送点好处,比如柴米油盐酱醋茶等……” 吴小瞑若有所思,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此计甚妙,那些百姓为了得到奖励,肯定拼命打听此事,一旦了解事情原委,他们一定会赞成朝廷收回税收。” 白磊道:“不止如此,以朝廷听取民意为由,还能让他们对朝廷更加感恩戴德,如此一来朝廷更是占理的一方。” “妙啊,虽然花费大了点,但是值得,值得……” 白磊还真没见过吴小瞑如此激动过,不免有些诧异。 吴小瞑沉声片刻道:“等等,这事儿不简单,朝廷主动去听取民意,这事儿自古少之又少,不能这么办……” “啥?”白磊差点吐血。 “你……” 吴小瞑回过神道:“你别紧张,我的意思是这是一件大事,不能草草了之,既然是听取民意,自然不能是只听那些穷苦百姓的,士农工商所有人的都要听,如果这件事办好,以后或许与国有大益,只是这样一来就弄的太大了,花费也太大了……” 吴小瞑又陷入沉思。 白磊心里却再次掀起惊涛骇浪,白磊不懂他说的大益是什么意思,但他隐约感觉这家伙貌似是搞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白磊提醒道:“其实不需要如此大的阵仗,可以从士农工商中,选一些优秀代表出来,最后一起开个会,讨论一下。不过这个代表要让那些士农工商自己选择,以农民代表为例,一个村选一个,然后再从所以有村里的代表选出一个代表,代表镇里的……最后是县里的……” 吴小瞑像见鬼一样的看着白磊,半天才震惊道:“此事真的有可为?” 白磊无语,不是你说这事儿要往大了办吗,现在怎么又含糊起来了。 白磊却不知道吴小瞑的思维运转的是何其敏捷,他只从只言片语中就想通了白磊此举是何等的惊世骇俗,如果真的能运作下去,那将是真正的广开言路,甚至可以说是朝堂与天下百姓共治天下,这绝对是前无古人之举。 白磊道:“小明啊,我有必要提醒你,你只是一个太监,这事儿太大,大到可以捅破天,你最好别想太深。” 吴小瞑神色凝重,沉默了片刻道:“我知道,而且觉得你的想法很好。” 白磊愕然道:“很好?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这样一来皇权势必被削弱,这无疑是动了逆鳞。” 吴小瞑一言不发,陷入沉默。 白磊道:“此事无需闹得太大,虽说民意不可违,但民意再大也大不过皇权,最好的结果是皇帝陛下的想法和民意相同,如果背道而驰,也没有民意不可违之说。” 白磊很清楚,时代不同,制度也不同。封建王朝制度下,所谓的民意只是稳固皇权的基石罢了。 吴小瞑点点头,跳上屋顶前,回头对白磊道:“谢谢!” 白磊眼珠子快瞪出来,他心里只感觉吴小瞑疯了。 吴小瞑疯没疯不得而知,但安闲庄有一个人却快疯了。 安闲庄饭堂内,这里算是食堂,也算是白家会议室,生意上的大事儿都是在这里讨论。 王伯焦急的走来走去,痛心疾首道:“这是第三个了,必须告诉少爷,再这样下去,白家的根基不保啊!” 王哲道:“爹啊,黑衣使才是最大的东家,我们白家只占一成份子。再说了,磊子不会管的,上次铺子被盗也没见他过问。” “逆子你……”王伯气得说不出话来。 何亦如道:“我提议还是让付庸请黑衣使出面解决,毕竟他们才是最大的东家,而且他们处理这事有经验。” 林飘然道:“不,这事儿不管怎么解决,都要告诉他。你们不懂,上次铺子被盗只是失了些钱财,但这次三个酒坊伙计失踪,可能涉及到人命,他一定不愿我们瞒着他。” “对对,少爷宅心仁厚,一定要尽快找回那些失踪的伙计。”王伯连忙附和道。 王哲道:“爹啊,你是担心那些伙计泄露千金酒的配方吧?” 王伯二话不说,脱下鞋就干。 书房内,听完林飘然带来的消息后,白磊眉头紧皱,道:“钱帛动人心,没想到这么快又有人动手。” 林飘然道:“小白,这事儿不简单,千金酒才上市几天,就招来窥觊,怎么感觉有人盯着我们?” 白磊道:“确实如此,上次铺子被盗后,黑衣使故意放话,说千金商会背后有大人物,没想到还是吓不住这些人。” 林飘然道:“我们怎么办,还是让付庸出面处理吗?” 白磊道:“黑衣使都被派出去了,人手可能不够。而且我总感觉这次动手的人和上次铺子被盗是同一伙人,我觉得要找吴小瞑好好谈谈,如果真是同一伙人,这次势必要他给个交代。” 上次铺子被盗,吴小瞑告诉他,动手的是拥护月华公主的几个门派,到底是哪几个门派,并未说明,最后惩治的也只有几个小毛贼。 虽然白磊并不看重钱财,甚至不看重那些商品的配方,但是这次居然用了绑架的手段,他不能再忍。 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呢,千金商会的人你都敢动,那背地里还不知道干了多少谋财害命的事儿。 第128章 谁也别想用这世间的道理来压我 吴小瞑在做应用题。 竟然没有看小说,也没吃糖。 桌上的纸被写满了数字,旁边的小算盘被他打得劈里啪啦的响。 白磊未开口,吴小瞑低头道:“那件事正在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白磊一愣,吴小瞑好像还真是变了。 “这次不能姑息。”白磊说得很随意,语气却坚定。 吴小瞑道:“查清楚后会交给你处理。”他依然没抬头。 白磊找把椅子坐下,道:“你在想啥呢,怎么变了个人?” “想你那些道理,虽然与这天下格格不入,但很有道理。”吴小瞑抬起头,眉头紧锁,看样子是题没解出来。 “像这应用题,虽然看着扯淡,但很吸引人是吗?”白磊顺手拿起桌上的大白兔奶糖剥开。 吴小瞑将手里的笔一甩,刚好挂在笔架上,一滴墨汁也没滴落。 他回头恶狠狠道:“别说这破题……”吴小瞑欲言又止。 白磊笑道:“别发脾气嘛,我们的关系好不容易改善了,做个交易怎么样,我教你解题的方法,一通百通的方法,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吴小瞑眼珠子乱转,“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我是否有办法获得自由?” 吴小瞑波澜不惊,道:“这个问题只能问你自己,你是谁?你做过什么?为什么上头会让你待在这里不见人?” 白磊苦笑摇头道:“曾经听王哲说,很早以前经常有人去我老家打听消息,以前我以为那些人是去找我老爹的,后来遇到樊成东,他给了我鹰眼腰牌,然后组织又给我安排这么坑爹的任务,我猜很可能组织一开始就盯上我了,可我实在想不通,我何德何能,能劳烦组织如此上心?” 吴小瞑道:“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 白磊又发出苦笑,起身走到桌前,拿起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写得很简单,不过你应该看得懂,说白了就是设个未知数。” 白磊出门时,吴小瞑喊道:“其实我很想知道,解这些题有什么用?” 白磊回首道:“据说能锻炼人的思维能力,不过我觉得没什么用,对你来说更没什么卵用。” …… 翌日,三个失踪的酒坊伙计找到了,两死一伤。 “带我去见见他们。”白磊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握进拳头道。 吴小瞑道:“我以为你会问是谁动的手?” 白磊冷声道:“那些不重要,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宁安城的一间不起眼的小院内,地上的麻布盖着两具尸体。 在白磊起身掀开麻布前,吴小瞑道:“还是不要看了。” 白磊没理会,掀开麻布,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具看不出人样的尸体,两只眼睛,耳朵都没了,手指甲里还插着竹签,身上更是血肉模糊。 白磊红着眼,颤抖的盖上麻布,没有去掀开另一具尸体。 吴小瞑淡淡道:“被逼供过,手法很粗糙。” “他们叫什么名字?”白磊咬牙问道。 吴小瞑一愣,这个问题让他措手不及。 “几个伙计谁会记得他们的名字,而且已经死……” “正因为死了才应该知道他们的名字!”白磊这番话是吼出来的。 吴小瞑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 他纵深一跳,跃过小院的围墙,片刻后又回到小院。 “还活着的叫苗高,这个叫杨冬,这个叫牛福浩。”吴小瞑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道。 “谢谢!” 白磊道。 屋内的床上,叫苗高的中年汉子还有一口气,除了舌头和鼻子以外,他身上也没一块好肉。 感觉有脚步声,苗高艰难的挣扎着,发出声音道:“是东家派来的人吗?” 白磊道:“是,你是苗高吧,放心,东家会给你找名医,不会让你死的。” “不用了,我这样就算活着也会吓着人,我闺女才七岁,我怕吓着她。告诉东家,我苗高以祖宗十八代起誓,我没说过一句不该说的话,付管事跟我说过规矩……”苗高的激动让白磊很意外。 吴小瞑帮苗高解脱后,走出房间,道:“他是怕连累家人。”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选的人这么可靠,被折磨成这样,也不见松口。”白磊的语气平淡,却带着十足的愤懑。 吴小瞑的语气也平淡:“我不说你也知道,天下的道理和你的道理不一样。” “是谁?”白磊问的是背后的主使。 吴小瞑道:“还是那几个拥护月华公主的门派,不过月华公主依旧不知道此事,这次他们找了另一个靠山。” 吴小瞑没有继续说。 白磊阴着脸道:“这就是你给的交代?” 吴小瞑道:“那几个门派在江湖上有些地位,目前不能动手,至于那个靠山,黑衣使也动不了。” “告诉我,我自己动手。” 吴小瞑道:“金刀门,赤云帮,如意庄,这三个门派当年是被贾氏提拔起来的,贾氏被废后,他们选择投靠月华公主,赤云帮和如意庄不需要你动手,他们已经在黑衣使这次的名单上,至于金刀门有些棘手,目前只能出手震慑一下。” “他们的靠山是谁?” 吴小瞑犹豫了一下,道:“告诉你也可以,但你不要昏了头,那三个门派这次是和梁王合作,得到千金酒的配方后,梁王承诺三七开。” “知道了!” 白磊没有继续问,赤云帮和如意庄不需要他操心,但金刀门和那个梁王,他一定不会放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金刀门在江湖上的势力不弱,朝廷不敢轻易动手,不代表他不敢。 郭四海留下的“生死簿”上,可是记载了金刀门里那些龌龊的勾当,就凭这,金刀门就能被判死刑。 再说那个梁王,表面上和他的父亲老梁王一样,素有贤名,但“生死簿”上也没少记录他的事迹,他背地里是个什么样的狗东西,白磊比谁都清楚。 “你准备如何做?”吴小瞑诧异道。 白磊骑上傻福,回头道:“什么也不做,至少目前什么也做不了。” 吴小瞑骑上马,抖了一下缰绳,跟上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应该知道上头不会让你乱来。” 白磊没有回应,他踢了一下傻福的肚子,一骑绝尘而去。 白磊很明白他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他和鹰眼之间的矛盾终于还是爆发。 鹰眼、黑衣使等可以用威胁家人的方法控制别人,他做不到;他们可以不在乎那些无辜小人物的死活,他也做不到;因为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东西不同,或者说是道理不同,他无法漠视这一切。 “唏聿聿——” 胯下的傻福突然发出一阵高亢的嘶鸣声,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 “你也觉得我想法是对的?”白磊自言自语道:“其实,吴小瞑有句话说得没错,这个世界谁的拳头大就是道理,所以我要讲自己的道理,也要让自己的拳头大起来。 只是,我现在被人捏在手里,手都抬不起来,何来握拳之说?” “唏聿聿——” 傻福越跑越兴奋,又发出一阵嘶鸣。 “是啊,我终究做不到混吃等死,这样下去,没等死掉就会提前疯掉,我想做点什么,至少要试试,谁也别想用这世间的道理来压我。” “唏聿聿————” 寒风削骨,傻福的这声嘶鸣响彻了冬日的晴空。 …… 山东青州境内的一座村庄内,易容成一个村姑的沈如星在这里生活了半个月。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天命教暗中的实力分布,山东青州有天命教在东边最大的一个分坛,之所以隐居在这里,并不是只为了逃命,她是为了报仇。 经过十几天的暗中查探,沈如星终于摸清了天命教青州分坛的位置。 夜晚子时,飘起零星小雪。 沈如星穿着一身夜行衣,穿梭在寒冷的夜里。 天寒地冻,街道上空无一人。 沈如星轻轻跳上一户人家的屋顶,她身法奇高,落下时没发出一丝声响,如同一片雪花落下。 沈如星将耳朵贴在屋顶的瓦片上,只听到屋内有两人对话。 听着对话,沈如星脸上大变。 虽然她只听到冬至祭天,教主亲往的只言片语,但脑中马上想到天命教要有大动作。 沈如星没有继续往下听,她的身影随雪花慢慢飘去。 回到住处,沈如星收拾好细软,连夜离开。 第129章 决绝的谢无殇 天越来越冷,这日宁城终于飘下雪来。 城外一片银装素裹,一个披着黑衣斗篷的老者坐在一个亭子里煮着茶,只有几缕白发落下,让人看不起他的脸。 北风呼啸,雪花飘舞,远处的雪地里若隐若现出现一道身影。 来人走进,缭乱的发丝上沾满了雪花,他神色平静,脸上一道从鼻梁贯穿左脸的疤痕,展现在这冰天雪地,感觉让人更加寒冷。 老者到了一杯茶,推到一边,道:“十年没来这京都,想不到茶还可以这般喝,刚学会的,尝尝味道如何。” 天冷,低温让茶汤迅速变温,来人端起茶杯,一口饮尽。 来人言语不善道:“茶已经喝了,你找我来究竟想干嘛?” 老者道:“天气这么冷,你似乎不该有这么大的火气。” 来人道:“哼,我的怒火没有一天停歇过,你若不是她的师傅,你以为我会站在这里和你废话吗。” 老者道:“我以为陈年旧怨,就算不消散,也会淡去许多,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怨恨,看来你到现在还深爱着她。” 来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闭嘴,你们长生谷一脉,除了她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不配提起她。” 老者神色平静:“你说的不错,当年的长生谷确实对不起他,但长生谷也因此遭难,一切是非都成过往。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哈哈……”来人仿佛听到好笑的笑话一般,“可笑,我谢无殇乃堂堂禁军统领,你是朝堂的要犯,我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要我帮你?不怕告诉你,如果你不是她的师傅,我就不是一个人来,而是带着禁军的千余铁骑。” 老者道:“可你毕竟还是一个人来了,你很清楚,普天之下如果还有人能救她的命,也只有我。” 来人神色阴晴不定,挣扎片刻道:“不劳你费心了,她这些年很好。” 老者淡淡道:“你到现在还以为我骗你,十年前我就看出了她和老皇帝一样,是阴虚阳亢之体。不然你以为她明明习武天赋一般,却为何能早早突破宗师境,因为她比一般人血气旺盛,体内劲气运行更快,但也正如此,她的寿命也比别人要短,如果不出意外,她会和老皇帝一样,活不过四十岁。” “哼,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宫里高手如云,名医无数,为何偏偏只有你能看出来?” 老者道:“你忘了我来自哪里,长生谷虽然没多少好人,但说到医术,天下还没谁能出其左右。当年老皇帝的病也是她看出来的,据我所知,这种症状会在三十岁时开始显露,她今年二十七了吧,还有三年,到时候就晚了。 其实,十几年前她也看出来了,这是她残存的笔记,你应该认得他的字迹。” 老者从怀里拿出一叠被烧残的纸张,递给谢无殇。 谢无殇激动的翻完一叠残破的笔记,当他看到阴虚阳亢几个字时,全身力气似乎被抽光,残破的笔记撒了一地。 他闭着眼,沉默良久道:“这是真的?” 老者道:“有件事你们不知道,当年老皇帝让你们四个满天下寻找麒麟丹,其实是她的主意,不仅是为了救老皇帝的命,也是为了救她女儿的命。” 谢无殇沉默良久,猛地睁开眼,道:“你真能救她?” 老者道:“不能保证,毕竟阴虚阳亢之体,普天之下除了麒麟丹,无药可医。只是麒麟丹,你们四个找了几十年也没找到,现在我是唯一有可能救她的人。” 谢无殇凄惨的一笑,道:“你要我做什么?” 老者轻笑道:“你确定你能办到?” 谢无殇道:“为了她我可以死,为了她女儿我同样可以死,但你最好兑现你的承诺。” 天色阴沉,冷风呼啸,雪浪翻滚,谢无殇走出亭子,决绝的脚步在雪地里,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步。 …… 大宁皇宫内,北堂未若香汗淋漓的吃着火锅,老太监程公公立在一旁汇报事情。 程公公犹豫再三道:“陛下,三天后就是冬至祭天大典了,按照礼节,您应该焚香沐浴,斋戒三天,是不能吃荤腥的。” 北堂未若夹起一块羊肉,沾着蘸酱,一口吃掉,不以为意道:“放屁,不吃肉怎么有劲儿去祭天,再说了,我偷偷吃,谁知道啊。” “陛下,这……”程公公虽然知道小祖宗的脾气,可这是祭天的大事儿啊。 “老狗你烦不烦啊,把这火炉撤了,再把门打开,不知道老娘怕热啊。”北堂未若不耐烦的说道。 程公公提醒道:“陛下,天冷,外面还下着雪呢。” “老狗,老娘不怕冷,你第一天知道啊,快去,再拖拖拉拉,朕砍了你的狗头。” 伺候完小祖宗,程公公回到自己阴暗的房间,一个人喝着闷酒。 房间的门砰的一声毫无征兆的打开,壮硕的黑影立在暗处。 刺骨的寒风一下子飘了进来。 老太监扯着尖锐的嗓子道:“哎呦喂,赶紧关上,我这身子骨弱,经不得这寒气。” “身子弱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你死掉,哼!”黑影话音刚落,不见任何动作,房间的门自动砰的一声关上。 程公公道:“你嘴上积点德吧,说不定,我哪天就……算了,说正事儿吧,你来是为祭天的事?” 黑影道:“黑夜使全都出京了,祭天是大事儿,不得出现意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程公公道:“放心吧,天下除了大宗师还没有人赶来宁安城撒野,黑衣使不在,不还是有禁军嘛。” 黑影道:“最好如此,那小子最近怎么样?” 程公公道:“切,谁有心思管他啊,不过听说为了三个酒坊伙计闹得气儿有些不顺。” 黑影道:“说起来他跟小姐的性格还真像,宽厚仁德,有时候我会想,这样把藏起来是不是太浪费了,毕竟他也是个人才,说不定还真能帮助小祖宗。 刘相那边似乎也是等不及了,特别是经过这次,以朝廷听取民意唯由,宣传税收之争之事。” 程公公道:“这件事确实办得漂亮,虽然花了点钱,但效果显著,而且天下百姓也因为这事儿对朝廷歌功颂德,小祖宗都开心了好几天。但你也知道,他的身份不能让小祖宗知道。” 黑影道:“也许满不了多久了,刘相让人传来话,他打算培养他。” 程公公一惊,道:“不是让你瞒着那老狐狸吗?” 黑影道:“从针对西川的‘葡萄酿计’开始,刘相就注意到他了,后来又是炼钢局的案子,包括千金商会的事儿,刘相是何等精明,如何瞒得住?” 程公公一脸戾气道:“瞒不住也要瞒,实在不行咱家动手结果了他。” “你敢,你知道小祖宗的脾气,她这么多年都没忘掉他,不看在他老子忠心一片的份上,也要考虑小祖宗的感受。” “好吧,实在不行就把他送走,送到远远地。” 黑影道:“你真的觉得瞒下去是好事?小祖宗只要见到我就会问,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而且我觉得,以他的个性不可能会威胁到小祖宗。” 程公公咬牙道:“他不仅仅是百万里的儿子那么简单,他的身份甚至不允许他活着,如果他真的跟小祖宗有了结果,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份,天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黑影陷入沉默。 片刻后,房间的门再次毫无征兆的打开。 “等等!”程公公喊道:“我觉得小祖宗的身体有些不对劲,这么冷的天还不怕冷,状况和先帝当年有些像。” “你说什么?”黑影如同一只发怒的野兽。 程公公急忙道:“你别急,无情那丫头看过了,说是只有强行突破留下的暗疾,并无其他病症。” 黑影神色凝重,道:“不行,祭天大典后,必须好好诊治一番,千万不要是……” …… 黄村,白雪皑皑。 安闲庄内一片欢腾。 白磊带着一群熊孩子在打雪仗,堆雪人。 白磊队友林飘然、郭小小、小河东;另一对是王哲带队,有大毛、莫掌门、黄金。 屋顶上的吴小瞑平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的眼神一直盯在白磊身上。 他承认自己从来没有看懂过白磊,但此事却分明感觉眼前的这个白磊很假,脸上的欢笑,身体的动作一切都很假。 几天前,他分明看到白磊眼中不平的怒气如熊熊烈火,他一直以为白磊会做些什么,可是他却什么也没做,那几个绑架酒坊伙计的凶手的人头送到他面前,他看都没看。 突然,一个势大力沉的雪团砸来,吴小瞑随意一挥衣袖,雪团极速飞回去,在白磊面前炸开,雪水落了白磊一头。 “小明同学,来打雪仗啊,好好玩哦!” 吴小瞑眼神波澜不惊,脚尖一点,飞向自己的小院。 第130章 我要在这世间讲讲我的道理 大雪已经停了,有阳光,雪水融化,天更冷。 吴小瞑不懂白磊,白磊也看不懂他。 这几天他不看小说,也不吃糖,拼命的做着那些应用题。 “都说一通百通,你已经掌握方法了,再出题给你做也没意思,要不我们去打雪仗,或者去红尘歌剧院看话剧也好?” 吴小瞑看向白磊认真道:“你有事。” 白磊道:“小明同学,这句话应该我说吧,疯狂刷题的是你,有事儿也应该是你才对。” 吴小瞑依旧认真道:“你知道我的意思,我能感觉你的心很不安,你所有的一切都是装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白磊漫无目的的看着远处的雪景,淡淡道:“我想去动手灭了金刀门,干死那个梁王,让后像丁竹娘想的那样,一人一刀,笑傲江湖,杀尽天下恶人,平尽天下不平事……好吧,我就是想想,人在组织身不由己啊!” 吴小瞑道:“我觉得有几分可信,但装作若无其事,甚至是心情愉悦,不像你的个性。” “你错了,正因为心中难平,才要装作开开心心,年末了,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影响一大家子人。” 吴小瞑愣住了,原来这就是答案,很匪夷所思,却又很合理,更符合白磊的道理。 其实,吴小瞑很清楚,越是有才学的人越是有傲骨,白磊也不例外。虽然白磊表现的并不明显,但他知道白磊内心的傲气比谁都高。他最怕白磊因为不得志,而变得消沉,慢慢地失去了心中的那股傲气。 吴小瞑不仅顾惜白磊的才气,更顾惜白磊这个人,只是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担忧的重点。 吴小瞑也看向远处的雪景道:“其实,我也觉得你很可惜,你有大才,如果不能一展心中抱负,确实让人抑郁。” “你有事。”白磊同样说道。 吴小瞑道:“我只是一个太监而已。” 白磊苦笑:“所以你真帮不了我?” “我只是一个太监。”吴小瞑重复道。 “我觉得有一个人能帮我——皇帝陛下。”白磊说着自己笑了。 吴小瞑没有回答,内心却在发笑,心说:“自作聪明,你可知道,鹰眼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让你见皇帝陛下。” 翌日,冬至。 冬至被视为冬季的大节日,在民间有“冬至大如年”的讲法,所以古人称冬至为“亚岁”或“小年”。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冬至祭天是大事。 好几天前已经开始准备,圜丘内各种建筑及其设施,进行了全面的大修葺,从皇宫至圜丘皇帝祭天经过的各条街道,积雪被清扫干净,街道两侧焕然一新,所有工作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清晨的安闲庄格外安静。 白磊起得很早,闲来无事,他一般都是寅时起床,呼吸吐纳修炼《正元经》,两时辰后,刚好天亮。 像往常一样,他洗漱完,走进林飘然的小院,牵着一黑二百出去遛弯。 半岁的獒犬已经长到了一米多长,开始显露威武霸气,只因为家养的原因少了点野性,只是相处久了,总觉得还是两只宠物。 雪还未化,天气极冷,每个呼吸间,都有一道道白色的雾气从口鼻间喷出。 白磊不觉得冷,九品境界,一身深厚的劲气早就可以御寒了。贪婪的深呼吸,冰凉清新的空气入肺,感觉极舒服。 两个这小家伙也不觉得冷,嬉闹着在雪地里打着滚。 一黑二白身上沾了不少雪片,白磊莫名其妙的笑了,他突然想到一首打油诗。 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 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一黑二白今天似乎格外兴奋,绕着庄子跑着嬉闹了一圈。 庄子后的山坡上是一片果树,大多是梨树和桃树。 大雪压枝,千树万树梨花开,白磊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这诗意盎然的风光。 呜呜—— 树林间,两只小家伙发出阵阵低声咽呜,白磊以为是发现了什么冻僵的野鸡,野兔什么,也没在乎。 呜呜—— 嗷嗷—— 两只小獒的反应越来越大,白磊心生狐疑,踩着咯吱作响的雪地,走过去一看,心里顿时一惊。 居然是一个人,看身形,还是一个女人,穿着一件花布格子衬衫,趴在雪地里,半边身子被雪埋着,看不清脸。 白磊以为是附近的村民,扶起来一看,只见一张冷艳精绝的面容,虽然脸色惨白,还有些冻伤,但绝对不是普通的村民。更奇特的是,这么冷的天,她没被冻死,居然还活着。 白磊神色凝重,很快想到这女子身份不一般,而且她隐约感觉这张面孔很熟悉。 运起《正元经》,白磊双手抵在女子的背上,劲气刚进入女子体内,白磊就感觉到,女子体内具有一股深厚的功力,更让他诧异的是,女子体内的劲气居然和自己修炼《正元经》产生的劲气极为契合。 女子还在昏迷,现在猜测也没用,白磊虔心运功为其了疗伤,所有的疑问,只有等女子苏醒再问她了。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几天前匆忙从山东青州赶来报信的沈如星。 四天五夜,路上又遇大雪,沈如星不眠不休才赶得宁安城。昨晚她赶到安闲庄时,终于因力竭,昏倒在这片果林里。 白磊没有见过沈如星,所以没有认出来。沈如星和白磊一样,修炼的也是《正元经》,因此白磊才感觉自己的劲气和她的劲气极为契合。 感觉到女子体温回升,像是苏醒了,白磊收功,呼喊道:“姑娘醒醒,你感觉怎么样?” 沈如星眼神迷离,本来就虚弱不堪,这几天一直在雪地里赶路,视线早就模糊了,说起来她也是凭感觉才找到这片林飘然带她来过的果园的。 沈如星没有看清白磊的面容,她张开被冻得乌紫的嘴唇,艰难道:“告诉白磊,天命教……赵兴腾亲至宁安……冬至祭天有变……” 白磊内心如钟鼓敲鸣,他吃惊道:“你说的是真的?等等,你……你是如星姐?” 断断续续,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后,沈如星又昏迷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白磊来不及多想,背起沈如星,三两步跑回庄子。 林飘然刚好起床,在院子里练剑,见白磊背上背着一个女人回来,脸色大惊,再看清背后人的容貌,她一脸错愕。 “来不及解释了,你帮如星姐疗伤,我去找吴小瞑……” “找我何事?” 白磊一回头,突然发现吴小瞑站在林飘然小院的围墙上。 白磊也顾不得沈如星身份曝光的事儿了,他喊道:“我要去准备一下,等下再说。” 白磊匆匆忙忙跑回自己房间,拿了一堆东西,刚骑上傻福,吴小瞑站在庄子大门口,犀利的眼神扫射着他。 白磊沉声道:“上马,路上说。” 吴小瞑跳上傻福,他是站在马背上的,供着腰,一只手扶着白磊的肩膀。 傻福如同一支利箭飞奔在雪地里,没等吴小瞑开口,白磊道:“天命教来宁安了,赵兴腾亲自而来,祭天大典恐有变数。” 吴小瞑大惊,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你是如何得知的?” “刚刚那个女子叫沈如星,是天命教的圣女,她还有一个姐姐叫沈如月……” 白磊没有隐瞒,简单的将所有事情说了一边。 这件事太大,天命教赶在祭天大典上对朝廷动手,搞不好真的会天下大乱,必须赶过去阻止。 日出前七刻,钟鸣鼓响。 女帝北堂未若一身黄袍,在文武百官的拥护下正式起驾圜丘,按照规矩只能步行不能驾车。 至圜丘,钟声止,鼓乐声起,大典正式开始。此时,圜丘坛东南燔牛犊,西南悬天灯,烟云缥缈,烛影剧院摇红,给人以一种非常神秘的感觉。 乡野小道上,傻福跑得飞快,寒风彻骨,两人的发丝缭乱。 “等下,你不能去。” “你不相信?”白磊有些愤怒。 听完事情的经过,吴小瞑虽然相信白磊的话,但不愿他去圜丘,因为上头安排,白磊是不能见到女帝陛下的。 “不,我相信你,但你不能去。” 白磊怒声道:“你该不会到现在还在想组织的坑爹任务吧,都什么时候了,黑衣使被吸引出京城,天命教肯定是有备而来,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吴小瞑道:“祭天大典是天大的事,守卫森严,赵兴腾闹不出意外,这事儿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吴小瞑语气中透露出自信。 白磊沉默片刻道:“相信我,赵兴腾武功高强,而且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我能帮上忙。” 白磊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 吴小瞑一言不发。 白磊又道:“沈如月是我嫂子,她跟我说了很多天命教的事儿,我比你们所有人都了解天命教的卑鄙……小明,你要相信我!” “我说过,我相信你。” 白磊脱口而出道:“那你为何不能帮帮我?” 吴小瞑看了白磊一眼,道:“你这是承认你还有其他目的?” 白磊叹了口气道:“不错,如果这次救驾有功,也许我会得到陛下的嘉奖,我不想在这里带一辈子,我要在这世间讲讲我的道理。” 在沈如星告诉白磊情报瞬间,白磊就想到了这是一个摆脱鹰眼控制的契机。 天大地大皇帝陛下最大,只要得到皇帝陛下的认同,一定能摆脱鹰眼的束缚。 白磊自问自己的心思瞒不过吴小瞑,但他能感觉到吴小瞑也许会帮自己,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一把了。 第131章 祭天大典(一) 傻福越跑越快,只有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马背上的两人陷入沉默。 吴小瞑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挣扎,良久,他开口道:“我很高兴你能对我说出你真实的想法,作为你教我那些破题的报酬,我愿意帮你一次。” 白磊松了一口气,发自内心的说道:“谢谢!” 吴小瞑道:“你别谢得太早,我只答应带你一起去圜丘。这里是宁安,天命教再可怕,赵兴腾再强大,也闹不出事来,就算真的有事儿,也轮不到你出手,也许你连皇帝陛下的面都见不到。” 白磊不在意,至少这是个机会。 听出吴小瞑语气很自信,甚至有些自负,白磊问道:“我听说赵兴腾现在是大宗师之下第一人,朝廷里有人能对付得了他?” 吴小瞑嗤之以鼻:“大总是之下第一人?呵,他也配?这宁安城里至少有两人不在他之下,虽然我不知道赵兴腾现在到了何种境界,但对付那两人,他一点胜算都没有。” 白磊惊呼:“哪两人?” 吴小瞑冷笑,没有回答。 见他不回答,白磊又问道:“天命教在暗处,而且很可能不是赵兴腾一人而来,最好还是小心点。” 吴小瞑道:“负责守卫的千余禁军势力最低都是七品,禁军统领谢无殇更是宗师上品,副统领魏礼也是宗师中品,就是天命教妖人全都出洞,也休想闹出动静。” 白磊暗自点头,很赞同吴小瞑的看法,但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吴小瞑又开口道:“如果你得到的消息是真的,天命教来的应该只有赵兴腾和一些高手,如果人数众多,朝廷一定会得到消息。” 白磊道:“但愿你的自信是对的,如果赵兴腾真的来了,最好能留下他。” 雾蒙蒙的宁安城笼罩在冰冷的寒气中,高大的城墙上可以看到如冰雕的禁军站立。 因为祭天大典,南边的永定门被封,两人从西边的右安门进入。 至圜丘时,祭天大典已经开始,外面已经被禁军封锁,看不到圜丘内的动静。 吴小瞑拿出一块腰牌递给一个禁军校尉,两人很快就被带了进去。 白磊诧异道:“小明啊,你到底什么身份,居然禁军都会给你面子。” “别多嘴,我只是一个太监而已。我已经传话给了谢无殇,让他加强戒备,大典已经开始,现在容不得出乱子,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白磊没有多言,两人隐藏在观礼的文武百官中,眼神忌惮的看向黑压压的人群。 祭天大典有条不紊的进行,相隔太远,白磊看不清,也听不到祭祀的内容,只能看到天坛上一个金灿灿的窈窕身影。 天坛下,旁边还立着一个老太监,以及两排禁军,其中一个身上穿金色铠甲,背后背着一把长剑,想来应该是禁军统领谢无殇。 谢无殇旁边立着一个背着大弓,身着银甲的将军,应该就是吴小瞑说的禁军副统领魏礼。 看向四周的文武百官时,白磊突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站在百官之首的高大老者,正是当初在长生馆做阑尾炎手术的柳老将军。 柳老将军旁边还有一个矮一些的佝偻老者,能立在百官之首,想来官阶不低,白磊很快猜测此人应该是当朝宰相刘敕。 另一个身着黑衣使千户蟒袍的高挑身影是秦无情,虽然没有看清面容,但白磊还是认出她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繁琐的祭天仪式还在进行。 天色阴沉,黑云压城。 “哈哈……” 突然,一道狂笑从云层中传来,这一串笑声如恶魔的咆哮,惊得每个人内心一颤。 白磊只感觉,这笑声如耳边钟鼓齐鸣,有种头疼炸裂的感觉。 这是劲气产生的音波。 他本能的运起劲气抵抗脑中传来的不适,心想:“好强的劲气啊,难道是赵兴腾来了?” 此时观礼的文武百官中,受不了音波刺激的人头脑一阵恍惚,本能的捂着耳朵。 突然,场中响起一道尖锐的嗓音:“何方宵小,敢来祭天大典捣乱,还不速速退去。 这声音尖锐如利剑直刺云霄,同时也刺破了云层中的那道嚣张的狂笑,观礼百官顿时感觉脑中的压抑全无。 “天下惟有理义强,天命自至谁能当……”云层中再次响起一阵狂妄的声音,同时一头白发苍苍的赵兴腾从天而降。 “天命教?”程公公一惊。 “找死!”一个暴躁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 回音还未落下,天坛下的禁军中一道壮硕的身影如炮弹般飞出,迎着落下的赵兴腾一拳轰出。霎时间,一道强悍的劲气,如排山倒海之势自上而下砸向赵兴腾。 “来的好!” 赵兴腾大吼一声,双掌打出一道劲气,自上而下倾泻而来,两股劲气相撞,产生的余威劲风将场中人群吹得东倒西歪。 壮硕禁军犹如炮弹砸向地面,天坛下的石板龟裂成蜘蛛网。 赵兴腾腾空而起,身影融入了灰蒙蒙云层后,消失了。 壮硕禁军再次如炮弹般射出,追赶出去,很快远处传来剧烈的打斗声。 白磊惊愕道:“好厉害,那人是谁?” 他问的是那个隐藏在禁军中的壮硕的身影。 吴小瞑道:“天下最神秘的那位。” “黑衣使指挥使?”白磊再次愕然。 吴小瞑没有回应,他谨慎的看着场中,道:“你现在知道了吧,那种战斗不是你我能插手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苦笑,这时他发现祭天大典还在继续,那个金灿灿的窈窕身影似乎并未受影响,一点被惊吓都没有。 突然,“子孙亿载千万世,誓与神教共存亡……”有一道声音传来,虽没有赵兴腾的嚣张,但也低沉浑厚,想来实力不低。 谢无殇瞳孔放大,内心大吃一惊,他听出来人是谁了。 天命教二长老向苍月。 此时,一道黑衣斗蓬从天而降。 谢无殇厉声道:“魏礼!” 禁军副统领魏礼背后的大弓飞到手上,眨眼间射出一箭,电光火石间,箭矢擦着寒冷的空气,出现在向苍月面前。 向苍月冷笑,一把摘下箭矢,就像随手摘下树上的果子一样。 谢无殇眉头一皱,他感觉不对劲,魏礼的箭不应该如此轻易被接下,十年不见,难道他如今的武功已经高到如此地步? 远处,向苍月身形慢慢飘落,随手丢出手里抓住的箭矢,箭矢奇快的飞回。 谢无殇猛然回过神,他瞳孔放大到极限,他发现这一箭的目标居然是天坛上正在祭天的女帝北堂未若,可怕的是,因为刚才的分心,他已经失了先机。 “护驾!”谢无殇回头大喊时,那一箭已经飞上了天坛。 就在箭头离北堂未若几米远时,程公公突然立在箭矢飞来的方向,没有看清他如何出手,向苍月扔回的箭矢已经在他手里。 “大敌当前,谢统领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啊!”程公公冷笑道:“向苍月,十年了,没想到你还敢来京城,这次就别走了。” 话音未落,程公公将手里的箭折断,同时他的身形如同一只大蝙蝠,呼啸着飞了出去。 向苍月刚落地,程公公已到他身前,一掌将他震得练练后退。 程公公冷笑:“十年不见,你功力进展不小啊!” “你也不差!”向苍月脸色惨白,这一掌让他并不好受。 程公公冷声道:“十年前,兰菩萨让我放过你,没想到你还敢来,居然还对小祖宗动杀手,这次你该死!” 向苍月嘴角翘起一丝笑意,淡淡道:“我没想杀她,不过她也活不了太久,而且只有我能救她。” 程公公一惊,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向苍月不言,纵深一跃,踏着空气飞出城墙。 程公公挣扎片刻,追了出去。飞起时,尖叫道:“谢统领,守护好陛下。” 场中再次安静下来,女帝祭天还在继续。 “他又是何人?”白磊问的是程公公。 “我家老祖。”吴小瞑神色凝重道:“不对劲……老祖今天好像不对。” “怎么了?” 吴小瞑道:“老祖一般不会离开陛下的,此刻他却追了出去,很不对劲。” 白磊道:“你是说调虎离山?” 吴小瞑道:“简单的调虎离山当然骗不了老祖,肯定还有大事。” “难道还有变故?” 白磊话音刚落,场中突然出现浓雾。 “不好!” 吴小瞑几乎是和谢无殇同时喊出声的。 第132章 祭天大典(二) 白磊也感觉不对劲,眉头紧锁道:“天命教果然是有备而来,居然还有变故?” 吴小瞑道:“不是天命教的人?” “怎么回事?” “是倭岛忍者,他们最擅长刺杀,这些浓雾是他们弄出来的。” 倭岛忍者白磊从原主记忆里有过了解,这些家伙曾经常年在东海沿岸作祟,没想到这次居然和天命教合作。 白磊问道:“怎么办,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吗?” “能躲过禁军的封锁,这些不是普通的忍者,人数应该不是很多,谢无殇能应付得了。但是……”吴小瞑犹豫了一下,没继续说。 天坛下,谢无殇神情凝重,单膝跪地,对女帝汇报道:“陛下,来人是倭岛忍者,藏头露尾,擅长暗中刺杀,请陛下暂且回避,待末将……” 北堂未若一脸不屑道:“不必了,朕就在这里看着。” “陛下……”谢无殇心里隐隐感觉不安。 北堂未若道:“谢统领不必多言,朕是天子,祭天大典岂能半途而废。下令疏散百官,莫要这些宵小鼠辈伤了我大宁的栋梁。” 雾气渐浓,文武百官在禁军的疏散下,迅速离场,只是场中还有一些官员不愿走。 柳老将军背着刘相,大步往外跑。 刘相挣扎道:“老将军快放下,我乃当朝宰相,陛下还没走,我怎能逃离?” “老伙计,赶紧走吧,别让陛下担心。” 白磊和吴小瞑没有动。 “你刚刚说但是,是担心什么?” 吴小瞑松了一口气道:“我担心那些忍者会对百官动手,不过陛下爱民如子,考虑得周全,疏散了百官,现在应该没事了。” 爱民如子? 好像暴脾气的女帝陛下,张口闭口就是一个狗官吧? 此时,浓雾中出现四个矮小黑色身影,每人手中握着一把长长的倭刀。 “魏礼,护驾!”谢无殇大喊一声。 魏礼弯弓搭箭,四箭同射。 四支箭飞向四个矮小黑影时,四把倭刀,同时劈下,直接将四支箭从箭头劈成两半。 “土田家的人?”谢无殇皱眉,似乎有些忌惮。 倭岛土田家族,是倭岛忍者界最强的三大家族之一,前来的这四人正是土田家族的二代忍者,土田秀一,秀二,秀三,秀四,四人全部是宗师。 每一个人都能单独暗杀宗师高手,这次四人联手,就是身为宗师上品的谢无殇也感觉棘手。 “守护好陛下!”谢无殇拔出背后的长剑,立在天坛台阶下正中央。 雾气越来越浓,场中传来厮杀声。 “我们怎么办?”白磊再次问道。 “走进些,静观其变。” 吴小瞑说完,钻进人群,快步走向天坛。 白磊慌忙紧随其后,突然背后有人推了他一把。 一个洪亮的苍老嗓音道:“小娃娃,别当道,刀剑无眼,赶紧逃命去吧!” 白磊下意识回头一看,刚好和背后的人对视上。 “咦,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白磊也是一惊,推他的人不是别人,正式柳老将军。 “呃,我来找我姑姑,长生馆的秦千户。”白磊下意识道。 秦丫头在那边呢。”柳老将军指着雾气中的一处,道:“赶紧带她走,那些倭岛杂毛子手段狠辣,自己小心点。” 白磊定眼看去,一身黑色蟒袍的秦无情正站在原地,眺望着天坛。 “老将军,你怎么不走?” 柳老将军道:“老夫是军人,只有战死,没有后退。”说完,大步流星走向前去。 吴小瞑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白磊担心秦无情,慌忙朝她跑去。 “姑姑,你怎么还在这里?” 见到白磊,秦无情有些吃惊,她神色焦急道:“你怎么来了?” 白磊焦急道:“说来话长,来的是倭岛忍者,杀人不眨眼,你还是快离开吧。” 秦无情道:“不行,若若还在……陛下还在,我不能走!” “陛下都下令,让百官疏散了,你还……”看秦无情一脸坚定,白磊也不知道怎么劝。 浓雾中,谢无殇手执长剑,以一敌死,与土田家族的四个秀儿打得不可开交。 谢无殇剑法奇高,一人一剑,四人也无法上前半步,但四个秀儿身法诡异,配合默契,一时间也难以击败。 谢无殇也不敢太激进,他的任务是保护女帝陛下,场中的战斗陷入僵持。 城外,程公公终于追上了向苍月。 “你刚刚到底什么意思?”程公公神色焦急道。 向苍月道:“你既然能追来,多半已经猜到了,何需再问。” 程公公心里一沉,面容扭曲,咬牙道:“不可能!” 向苍月淡淡道:“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何必自欺欺人呢。” “救她,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程公公的语气在颤抖,他已经猜到了北堂未若和先帝一样,是阴虚阳亢之体。这种病症,普天之下除了传说中的麒麟丹,或许只有长生谷一脉的人能救。 “你知道的,目前我没把握。”向苍月语气依旧平淡。 “那你为何对我说那些话?”程公公语气中弥漫着杀意。 向苍月道:“目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要贾氏留下的东西。” “好!”程公公干脆道。 向苍月道:“你别答应得太早,宫里的那些,谢无殇已经给我了,我要的是那柄剑和那把断刀的下落。” 程公公皱眉道:“好,我会想尽办法帮你找到。” 向苍月道:“这么多年,才发现你原来这么爽快。不过,我见过谢无殇,你就不担心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程公公道:“谢无殇也许会背叛任何人,但不会背叛陛下,而且你也不是真的想对陛下不利吧?” 向苍月道:“你说的不错,不过,谢无殇没问题,你就真的保证其他人没问题吗?我不对那个丫头动手,但对其他人可不会留情。” 程公公大惊,“难道……” 浓雾中,只有谢无殇和四个秀儿在打斗,为了以防再次出现变故,其他禁军并未出手。 白磊带着秦无情走进天坛时,吴小瞑和柳老将军也在。 天坛下厮杀声阵阵,几个模糊的身影动作飞快,看不清情况。 “情况如何?”白磊问吴小瞑。 “四个全是宗师,很难插手,只能等那两位回来。”回答他的是柳老将军。 秦无情神色焦急,不停的眺望着天坛。 浓雾中那个金灿灿的窈窕身影巍然而立,看不到表情。 “姑姑为何如此担心陛下?” 秦无情没有回答,这让白磊更加疑惑,只是此时情况,也容不得他多想。 白磊道:“要我说,那些禁军就该一拥而上,将这四个倭寇拿下,让陛下早点回宫歇着。” 柳老将军道:“小娃娃,祭天是大事,不可半途而废,不过这小谢确实有些拖沓,一拥而上也未尝不可。” 吴小瞑突然道:“这四人,谢无殇能应付,但就怕还有其他变故。” 话音刚落,似乎是听到柳老将军和白磊的不满,禁军副统领魏礼突然大喊一声,“兄弟们,杀啊!” 这一刻,谢无殇突然感觉心中的不安来自哪里。 不止是谢无殇,白磊和吴小瞑,柳老将军几乎都是同时皱眉。 魏礼话音落下,天坛下如雕塑站立的两排禁军,神情一震,眼神突然变得空洞,他们同时拔刀,冲向谢无殇和四个秀儿。 让人吃惊的是,他们出手的对象不是四个倭寇,居然是谢无殇。 谢无殇没有发现这些禁军的诡异,他大怒道:“你们要造反吗?” 没有人听他的,场中的禁军疯狂的攻击他。此时,他一个人除了要应对四个倭寇,还要面对二三十个八品之上的禁军。 “不好!”吴小瞑话音未落,身影已经窜入了浓雾中。 白磊道:“怎么回事?” “有变故,去帮忙。”柳老将军说着握着一杆长枪,杀入浓雾。 秦无情也冲了进去。 “不再静观其变,也该老夫表演了。”白磊自言自语道。 进入浓雾,白磊情况不对,“这是……怎么回事?” “禁军造反,保护陛下。”柳老将军洪亮的声音喊道。 此时,秦无情,柳老将军,吴小瞑都立在天坛台阶半腰,警惕的看着台阶下的战斗,没有任何人帮谢无殇。此时,谁都知道,禁军突然造反,谢无殇很可能有问题,不能盲目出手。 白磊还处于懵逼状态,看着满身是血,无比狼狈的谢无殇,他突然感觉身影有些熟悉,看到他脸上的疤痕时,他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他就是禁军统领谢无殇,他为何要造反? 正在疑惑之时,他突然发现那些禁军的神情不对劲,他们一个个疯狂,嗜血,如愤怒的野兽。 “这是……”白磊被自己心里的猜测吓到了,但却愈发坚定自己的猜测。 他敢肯定,这些禁军是中了摧神丹的毒。 第133章 这货把女帝抱跑了 白磊脑中飞快思索。 能给禁军下毒,禁军中肯定有内奸。看此刻情形,应该不是谢无殇,那么内奸是……白磊突然想到,刚刚禁军副统领魏礼喊得那一嗓子。 是他!是他!就是他! 魏礼是内奸! 而此时,谁也没发现此刻禁军统领魏礼正弯弓搭箭,瞄准了天坛顶上的女帝北堂未若。 弯弓月满,杀机已现。 只要魏礼轻轻松开指头,瞬息之间天坛上那个金灿灿的窈窕身影,也许就会香消玉陨。 不,考虑到她的身份,她的死不止是香消玉殒这般凄惨,也许还会引发朝野动荡,天下大乱。 就在白磊发现魏礼时,没等他来得及震惊所看到的画面,便大喊道:“小心暗箭!” 在喊话提醒的同时,他本能的抬起右手,手腕处绑着的十连弩,十箭同发。 几乎是同时,魏礼的箭已经射出了。 听到白磊的喊声,场中的人如坠冰窖,魏礼的箭射出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杀意。 所有人都知道这股杀意指向谁,但已经来不及反应了。柳老将军老了,吴小瞑实力还不够,秦无情更不用说,巨大的恐惧面前,三人甚至是愣住了。 第一个看清暗箭的,是实力最强的谢无殇,然而他深陷乱战,已经无能为力。 铿—— 浓雾中传来一声极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魏礼的箭飞出的那一刻,白磊的十连弩同发,他瞄准的不是魏礼而是魏礼射出的箭。 那一刻,他能感觉到,就算射中魏礼,那一箭也会被射出,杀机依旧还在。 这把十连弩还是当时秦无情给他防身用的,不过已经被江寒改装过。猎人出身的江寒,对弓弩机关有些研究,如今的十连弩已经被他改成了十箭弩,可十支箭同发。 魏礼的箭太快,又有浓雾,白磊虽是九品,但自认没把握用一把小弓弩拦截下这一箭,只能十箭同发,赌一下运气。 幸运的是他赌赢了,十中其一,刚好有一箭擦在魏礼射出的那一箭的箭头上,虽然无法阻止,但已经足以改变方向。 杀机四溢的一箭,从北堂未若的头顶飞过,天坛上负手而立的北堂未若仿佛和死神擦肩而过。 “魏礼,是你!” 谢无殇怒目欲裂,不顾深陷敌围,隔着十几丈,一剑斩去,狂爆的剑气带着无尽的怒火扑向魏礼。 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弯弓姿势的魏礼,眉心上出现了一道血痕,愣了半晌才倒地。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后脑勺流出,那里有一个大洞。 “绝世一剑!” “谢统领小心!” 两句话都是女帝北堂未若喊出来的。 当所有人还未从震惊中恢复时,女帝陛下却已经注意到谢无殇背后的四个倭寇向他袭来。 “找死!” 谢无殇腾空而起,身体到悬着,一剑横扫,狂暴的剑气将四个倭寇逼退。 白磊瞪大眼,看着一身是血,披头散发的谢无殇越战越勇,如无敌的存在,他心里在颤抖,激动道:“这是战神啊!” 谢无殇真的怒了,魏礼那一箭触动了他的逆鳞,他可以死,谁都可以死,但站在天坛上的那个金灿灿的窈窕身影不能死,甚至不能有一丝闪失。 不是忠君爱国,只为心中执念,守护北堂未若就是他的活着的信念,北堂未若就是他的逆鳞。 险象环生,砥砺剑锋,用毕生信念使出来的一剑足以堪称惊艳。此剑一出,谢无殇的剑法又有精进,实力又向前跨了一步。 谢无殇化身杀神,四个倭寇利用失去理智的禁军做掩护,避其锋芒,不敢正面对战。 二三十禁军已经被谢无殇杀了三分之一,余下的却依旧如飞蛾扑火般围攻。 这些禁军本应该是守护国都的利器,如今却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人手里,白磊心生不忍,感觉很残忍,很恶毒。 他从怀里摸出一堆小瓶子,一股脑的全都丢向乱战中。 破碎的小瓶子里溅出的琥珀色液体,迅速挥发,一股浓郁的香味散发出来。 白磊对着场中的谢无殇喊道:“谢统领,捂住鼻口!” 谢无殇完全沉浸在厮杀中,并未理会。 白磊也懒得管,反正他有解药,待会儿将他救醒就行了。 片刻后,几个禁军相互倒下,四个倭寇也感觉不对,不过谢无殇似乎并未中毒。 吴小瞑道:“怎么回事?” “小娃娃下毒了,他娘的真是丢脸。”柳老将军笑骂道。 秦无情自言自语道:“是沉香散!” 很快四个倭寇也倒了,谢无殇有些懵,挥舞着剑乱砍。 “谢统领,接着!”白磊将解药丢了过去。 感觉又东西袭来,谢无殇本能的一剑劈去。 砰—— 一声脆响,解药瓶子碎成粉末。 “这哥们儿疯了吧,还好没走近,不然连我都劈了。” 女帝北堂未若喊道:“谢统领,贼寇已经被伏,快停手!” 疯魔似的谢无殇神情一震,单膝跪地大声喊道:“末将遵旨!”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我勒个乖乖,这沉香散这么牛逼啊!宗师上品都能被干掉,看来以后得去姑姑那里多弄点。 有了这玩意儿,管你武功多牛逼呢,老夫能药倒整个江湖。 正在白磊胡思乱想时,天坛上的北堂未若突然喊道:“那个谁,还有没有解药?” 白磊一愣,这是喊我吗? “对,就是喊你!”隔着浓雾,北堂未若再次喊道。 卧槽,女帝陛下居然能听到我的心声。 “问你话呢,再不回答,朕砍了你的狗头!”北堂未若有些不耐烦。 “啊,有哒,有哒!”白磊屁颠屁颠的跑到天坛下。 吴小瞑、柳老将军将军和秦无情拦在天坛台阶半腰,白磊看不到女帝陛下清晰的面容。 白磊单膝跪地道:“黑衣……” “黑个屁啊,你,赶紧把谢统领救醒!” 呃……女帝陛下脾气表这么暴躁嘛,老夫护驾有功,您就不能等我报出姓名吗,我还有事儿求你呢。 “哦!”白磊下意识的答应道。 白磊掏出解药,放到谢无殇鼻子前,让他闻了一下。 “是你?”谢无殇睁开眼,似乎第一眼就认出了白磊。 “呃,是我!谢统领,我是来请你喝酒的。” 谢无殇踉跄了几下后,站了起来,又单膝跪地道:“陛下,禁军中出了叛徒,末将渎职,甘受死罪,请陛下……” 谢无殇说到一半,突然猛然从地上跳起,长剑向天坛上劈去。 谢无殇的动作太快了,当在场的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跃上了天坛。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所有人都吓傻了,天坛上站着的是陛下,难道说谢无殇才是最大的黑手? 但很快大家就发现不对,谢无殇飞跃得太高,已经跃过了北堂未若的头顶,顺着他剑锋的指向,满头白发的赵兴腾单掌刚好落下。 谢无殇的剑刺向赵兴腾的手掌,剑气一层层刺破赵兴腾的掌风,剑尖刚要触及赵兴腾手掌时,却不能前进丝毫。 谢无殇面容扭曲,大喊道:“护驾,快带陛下走!” 喊出话后,他的双脚陷入天坛的石块中。 北堂未若脸色惨白,她也是宗师境,赵兴腾刚刚偷袭时,她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却做不出反应。 “贼子而已,朕哪里也不……” 北堂未若话还没说完,白磊突然窜到她身前,拦腰将她抱起,运起银河惊鸿,一溜烟地朝圜丘外跑去。 白磊这一举动太突然,比今天发生一切的变故都要突然,都让人吃惊。 皇帝的话只说了一半,他就动手,其他人也想劝,可是怎么着也得让皇帝把话说完呗。 白磊运起银河惊鸿跑得飞快,直到白磊跑出十几丈众人才反应过来。 卧槽,这货直接把皇帝陛下抱跑了! 第134章 你怎么又抱回一个? 跑出老远,白磊不回头大喊道:“赵兴腾来了,姑姑,小明同学,柳老将军赶紧逃命吧,我带陛下先走了……” 众人听到后却没追来,他们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必须想办法拖住赵兴腾。 此时,被公主抱抱着得北堂未若,还是脑壳处于蒙圈状态。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去干嘛? 卧槽,我是皇帝,今儿冬至,朕在祭天,有刁民想害朕,然后……朕就被人抱跑了。 那么,抱着我的这货是谁?这算是救驾,还是对朕大不敬?朕要不要砍了他的狗头? 等等,朕好像还没被男人抱过,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北堂未若脑中如天人交战,傻乎乎的从下往上看着白磊,只能看到白磊的下巴。 白磊抱着北堂未若,跳上傻福,驾着马,拼命地跑,整个过程也不说恕罪的话。 开玩笑,那可是魔教教主赵兴腾啊,他能出现在这里,说不定天下最神秘的那位已经被他干掉了,黑衣使指挥使都干不过的人,不跑难道等死啊。 有力气说那些没用的,还不如省点力气带着皇帝陛下逃命呢。跑慢了,说不定吴小瞑那死太监还会跟我抢救驾的功劳呢。 嘿嘿,这次算是赌对了,只要有了这份救驾的大功,一定会得到陛下的嘉奖。 等我赎身,呸,恢复自由了,那还不海阔凭鱼跃,云淡鸟飞旋,一夜成名网,一飞就冲天,要让大家都看见,这世界我是怎样改变…… 这货yy入神,居然在心里唱起来了。 突然,北堂未若开口道:“那个谁,朕骑的是什么玩意儿?” 女帝陛下被白磊整懵了,但却被傻福的样子惊回魂了。 这啥玩意儿?哎呀妈呀,跑得贼快了! 白磊一愣,下意识开口道:“回陛下,这玩意儿叫马,它大名儿福克斯,小名儿傻福!” 北堂未若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了,气呼呼的喊道:“朕要砍了你的狗头!” 白磊对北堂未若的脾气有些了解,以为北堂未若是因为自己的唐突才生气,连忙解释道:“陛下恕罪,事急从权。” 女帝脾气不太好,白磊怕说错话,也不多说,驾马飞快地朝安闲庄跑去。不说安闲庄安全,实在是白磊也不知道往哪儿跑。 …… 天坛上,谢无殇面色如血,若是单凭招式,他还能和赵兴腾一站,可是比拼劲气,却无法与之对抗。 眼见谢无殇撑不住了,双脚完全陷入了天坛上的石块中,吴小瞑等人刚想动手帮忙,赵兴腾察觉后,运起左掌,凭空一掌打出,一道狂暴的劲气将三人全都震飞。 “哼,不自量力,今天杀不了小丫头皇帝,那就杀了你们几个走狗。”赵兴腾说着掌力陡增,谢无殇嘴角渗出鲜血。 突然,一道如炮弹般的壮硕身影飞来,赵兴腾目如斗大,心中大骇,急忙收掌,腾空而起,三两下跃走。壮硕身影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两人刚走,程公公如大蝙蝠一样落在天坛上,身形未稳,便问道:“陛下如何?” “老祖宗,陛下被白磊抱跑了。”吴小瞑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道。 “啥?”程公公懵逼,甚至忽略了场中的各种变故。 …… 王哲很不开心,几天前就想着过冬至可以喝个痛快,结果一大早就被何亦如从被窝里揪出来,说是白磊一大早匆匆忙忙出去了,家里可能有事儿。 沈如星被林飘然藏起来了,到底出啥事,家里也没人知道。等了一上午也不见白磊回来,家里不放心,结果王伯就拿军法铁棍把他撵出去打探消息。 寒风刺骨,王哲骑着马,慢悠悠地走在乡间小路上,倒不是他怕冷,而是他根本没打算去找白磊,他是打心眼里不认为白磊会出事儿。 “磊子脑子好使,能出啥事儿啊,好不容易过个节,也不让人消停。”王哲自言自语的说着,不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壶,贪婪的喝上一小口。 几口下来,小酒壶便空了,伸着舌头接住倒出的最后一滴酒后,小酒壶被他扔得远远地。 没有酒,王哲越发觉得烦躁,抱怨道:“话说,磊子平常连庄子都懒得出,今儿一大早是干嘛去了?” 王哲晃晃悠悠地骑着马,突然他脑中蹦出一个猜测。 “难道是找到他那个失散多年的媳妇儿了?” 这种想法一出,王哲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听说他匆匆忙忙出门前,还特意换了一套像样的衣服呢,肯定是想给媳妇留下一个好印象。 白磊是怕祭奠大典这种隆重的场合,衣衫不整的人不许入内,才换上一件像样的衣服的。他要知道王哲是这么猜的,一定会笑喷饭。 …… 傻福一路飞奔,背上的白磊和北堂未若都没说话。 白磊是怕赵兴腾追来,精神紧张,也怕说错话;北堂未若则是有些不知所措,骑着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风驰电掣般的狂奔,又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人抱在怀里,还有祭天大典中发生的那些事,这一系列的变故,让她脑子里乱糟糟的。 跑了十几里路,北堂未若终于冷静下来,“喂,那个谁,你要带朕去哪里?” “回陛下,我们这是去黄村安闲庄。”白磊心想,这位可是皇帝,皇帝问话不能隐瞒,不然那是欺君,得杀头的。 “安闲庄,好熟悉的名儿啊?北堂未若思索片刻,道:“朕记起来了……等等,你是月华的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磊这才想起,安闲庄以前的主人是月华公主,是皇帝陛下的妹妹,他连忙解释道:“回陛下,那个……臣不是月华公主的人,臣是黑……” “磊子——” 迎面散漫而来的王哲一声呼喊打断了白磊的话。 没等白磊回应,王哲老远看到马背上,白磊怀里还有一个穿黄衣服的女人,王哲都没经过脑子,大喊道:“你真的把媳妇儿抢回来了?” 卧槽,这一嗓子玩笑开大了,白磊和北堂未若差点同时掉下马背。 白磊连忙解释道:“陛下,那人是我兄长,脑子不太好使,您……” “朕要砍了他的狗头,还有你的!”北堂未若霸气侧漏道。 白磊吓得一哆嗦,他哪知道北堂未若心里只当做是笑话,嘴上还憋着笑意。 王哲这货嘴欠,白磊怕他瞎说话,与他相遇时,白磊没有减速,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一阵疾风刮过,徒留兴冲冲的王哲一脸懵逼的呆在原地。 北堂未若道:“那个谁不是你哥吗,你为何不搭理他?” “回陛下,保护陛下要紧,别说哥,现在就是亲爹也顾不上。” “噗……”北堂未若大笑道:“你这人到有意思,对了,你刚刚自称臣,你是何官职?” “回陛下,臣乃黑……” 突然,路边的几个百姓喊道:“败类来了,大家快让开!” “大家快看,马背上还有一个女的,说不定是败类抢回来的。 “我一大早就看到他匆匆忙忙出门,原来是去强抢民女了。” “走,去告诉林女侠。” 白磊的脸黑成猪肝色,猛地拍了一下傻福的屁股,飞快地将几个好事百姓甩在身后。 “陛下,那些刁民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 北堂未若笑道:“他们叫你败类,相比之下,朕觉得你更像刁民吧。” “咳咳,回陛下,都是误会,呵呵,误会……那个,臣还是接着自我介绍啊,臣乃……” “省省吧,前面又有人。”北堂未若有些好笑。 白磊定眼看去,前面骑马的是江寒,顿时松了一口气,“陛下,那人也是臣庄子里的人,他话不多,不打紧,呵呵,不打紧……”话虽这样说,白磊也没停下的打算,依然是快马加鞭。 江寒感觉到白磊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大声喊道:“家里让我去接竹娘回来过冬至,跟你说个事儿,刚刚月华公主差人来为酒坊的儿事道歉,你是不是已经暗中搞定她了?” “江寒你大爷的……”白磊忍不住直接骂道。 骂完之后,连忙解释道:“陛下,您别听他胡说,都是误会,误会。” 北堂未若道:“你抢了朕,还想抢月华公主?” 白磊哭丧着脸道:“陛下,臣冤枉啊!” 回到安闲庄,白磊没进门,直接绕去庄子后面的果林。因为家里人多眼杂,又怕天命教的人追来,白磊打算先将北堂未若藏在果林里的小木屋内。 “吁——” 白磊停住马,迅速抱起北堂未若,跳下马,朝着小木屋跑去。 一系列操作太突然了,再次被公主抱的女帝陛下又蒙圈了。 “陛下,形势危机,委屈陛下在这里待上片刻,臣马上去搬救兵。” 砰—— 白磊一脚踹开门。 啊—— 小木屋内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谁,别进来!”是林飘然暴怒的声音。 看清木屋内的情形后,白磊愣住了。 只见床上盘腿儿坐着一个全身赤裸的美艳女子,身上不停的冒着白雾,林飘然盘腿坐在她背后,双掌抵着她的后背。 这一瞬间,三女一男,四人八只眼相互着瞪着,都愣在原地。 愣半天,林飘然道:“你……你怎么又抱回一个?” 第135章 先生,朕可找到您了(求收藏,推荐) 林飘然一句话将四人拉回神。 沈如星连忙捂住胸口,蹙眉寒声道:“无耻,再看挖了你的狗眼!” 白磊连忙闭眼把头扭到一边,道:“呃,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见,误会,都是误会!” “哈哈!”被公主抱抱着的北堂未若大笑道:“这些都是你抢回来的?” 白磊脑子乱哄哄的,连忙回应道:“回陛下,那个没穿衣服的是我嫂子,早上昏倒在雪地里,被我背了回来,穿衣服的是我老婆……” “小白,你还说……我这是在帮嫂子疗伤。”林飘然跺了一脚抱怨着,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她是陛……陛下?” “那个……这个……”白磊语无伦次。 林飘然一看,北堂未若一身黄袍,她愕然道:“她真是陛下,你……你怎么把陛下抱回家了?” 白磊下意识道:“天命教妖人偷袭祭天大典,情况万分危急,我这是在救驾……” 沈如星大惊道:“天命教真的来了?可是赵兴腾亲至?” “呃,是的……”白磊说着下意识真开眼,又看到峰峦叠嶂,风光雪白的沈如星。 “无耻败类,你还看!”沈如星慌忙用被子捂住身体,蹙眉大骂。 “呃……”白磊心说,我真是无意的好吧。 “哈哈……你败类之名原来是这么来的。” “不是,那个……陛下,臣先出去搬救兵。”白磊放下抱着的北堂未若,就要往外跑。 “等等,赵兴腾在哪里?”沈如星冷声道。 听语气就知道沈如星想找赵兴腾报仇,白磊背着身子,急忙道:“嫂子,你要冷静,赵兴腾那个魔头现在非常厉害,连黑衣使指挥使都被他干掉了。” “放屁!”北堂未若大怒道:“金……金指挥使武功高强,怎么会打不过一个赵兴腾,如果朕猜的没错,赵兴腾只是利用身法优势暂时甩开了指挥使大人,等指挥使赶回去,那个魔头一定不敢放肆。” 白磊心里对赵兴腾是真的忌惮,现在还不知道秦无情他们如何了,听北堂未若如此说,也不信有假,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白磊自言自语道:“原来神秘的黑衣使指挥使大人姓金啊。” 北堂未若道:“哼,这可是绝密,你要敢说出去,朕砍了你的狗头。” “呃,不敢,不敢!” “您真的是皇帝陛下?”林飘然还有些发懵。 情况太乱了,白磊急忙打断道:“陛下,这里不方便,还是去臣庄子里歇着吧。” 北堂未若含笑道:“是小了点,都说金屋藏娇,你弄个小破木屋也太寒酸了点。” 呃,这女帝陛下还挺幽默啊! 三人出门,只留沈如星一个人在木屋里。 北堂未若看着果林里的雪景,道:“这里风景不错,朕四处看看,尔等自便。” “陛下,天气冷,还是……”白磊心说,别冻出个好歹了。 “呵,朕从不怕冷。”说着绕过小木屋,饶有兴致的看着四周。 林飘然找准机会道:“小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磊脑子一团乱麻,“刚刚不是说了嘛,天命教偷袭,总之出了很多变故,对了,你怎么和嫂子在这儿?” 林飘然道:“嫂子的身份敏感,我只能在这里给她疗伤。” “疗伤就疗伤,脱光光干嘛?”白磊无语,按照江湖套路,一般不是男的给女的疗伤才脱衣服吗,你们两个女的,有什么好看的。 “你还说,谁叫你突然闯进来。”林飘然埋怨道。 “怪我咯,你不知道让人在这里守着吗?还好,这次进来的是我。” “你……”林飘然气得语塞。 白磊也感觉这话怪怪的,怎么有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 林飘然烦躁道:“哎呀,气死我了,我是让大毛带着一黑二白在这里守着的,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大毛,就他那个熊样?白磊只能在心里呵呵。 白磊道:“估计是追兔子、野鸡什么的去了吧?” 北堂未若在果林里转悠,踩着咯吱作响的雪地,看着清冷的雪景,难得出一次宫的他,心里不由得一阵欣然。 突然……一声听着有些二逼的吼声传来。 “呔,来着何人,居然敢擅闯安闲庄果树林?” 只见果林不远处,一个身高九尺的大汉,穿着一件黑色熊皮大袄,怒目圆睁。他肩上扛着一把刀柄比刀身还长的朴刀,手上牵着一黑一白,两只毛发旺盛的小狗,脖子上还挂着两只野鸡,头上还沾了不少鸡毛。 此人正是呆着两条小敖犬去追着野鸡的毛大毛。 北堂未若皱眉,正准备拿出皇帝的威严苛责几句,突然,大毛脖子上挂着的野鸡飞了出去,两只小敖见状急忙扑过去追,顿时真是鸡飞狗跳,拴着小狗的绳索不知怎么的就把大毛的双腿给绑着了。 大毛手忙脚乱,越挣扎越乱。扑通一声,九尺大汉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北堂未若惊呆了,还有这种操作,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怎么有你这么笨的人啊?”北堂未若笑着走了过去。 倒在地上的大毛如临大敌,突然想到那些话本小说里的情节,如此绝地,就算是死也不能失了气节。 于是乎,他大声喊道:“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也,非战之罪。” 这人还真是脑子有问题,北堂未若嘴角抽搐了几下,笑嘻嘻问道:“你是何人?” 大毛抬头挺胸,牛逼哄哄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我说出我背后之人,那是白痴说梦话,还当真了。” “噗嗤……”北堂未若大笑道:“是痴人说梦吧,瞎整什么词儿啊。” “哼,先生说了,白……痴……痴人说梦就是那个意思。”大毛倔强的反驳道。 “哈哈……好吧,你说的很对。”北堂未若笑道:“朕问你,你真的不说?” “哼,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你杀了我吧?”大毛颤抖地昂起头。 北堂未若一惊:“好诗句,何人所做?” “哼!”大毛闭眼,一言不发,似乎是在等死。 北堂未若觉得这人太好玩了,必须好好逗逗他。她想了想,道:“我乃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此生杀人无数,但从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女帝也看于妈版《笑傲江湖》,而且疯狂迷恋里面的东方姑娘。 本来就想逗逗大毛这个憨货,结果,大毛一听,一张大脸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真的是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这厮居然有几分相信。 北堂未若舞动宽大的黄袍袖子,又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射向一颗果树。 北堂未若本就是宗师境,这种简单的身手不在话下,果树顿时被洞穿,吓得大毛双眼睁大。 北堂未若笑道:“这就是葵花宝典里的武功,你现在信了吧?” 大毛连忙开启江湖豪侠寒暄模式,拱手道:“原来是东方教主,失敬失敬。在下乃江湖上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人称六人敌的毛大毛毛巨侠,今日能死在东方教主手里,虽死无憾,来吧!”大毛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按说应该是一副凄凉的画面,可是,怎么看都有些逗比,不,是非常逗比。 “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六人敌?毛巨侠?”北堂未若彻底凌乱了。 “等等,你说你叫什么?”北堂未若神色一震。 大毛道:“在下乃江湖上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闭嘴,名字,朕问的是名字?” “哦,我叫毛大毛。”大毛说着没什么底气,自从读书识字后,他总感觉自己的名字很凑活,不好意思说。” 北堂未若喃喃自语:“毛大毛,毛大毛,毛……倒过来念也是一样……”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颇为激动,“你真叫毛大毛?” 大毛道:“东方教主,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名字也很凑合?” 北堂未若没理会大毛的纠结,激动道:“那封信是你写的?” “什么信啊,哦,我帮莫掌门写过很多信,不知道你说的哪一封?”大毛傻乎乎的说道。 莫小佩待在安闲庄赖着不走,白磊让她每月给衡山派写两封信,免得家里人担心。结果,日子一长这事儿落到大毛身上了。 哎,可怜的孩子! 北堂未若也没明白大毛的意思,急忙道:“就是给朕的那封……里面写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大毛一听神色大喜道:“哦,你说的是《陋室铭》啊,这个我会背,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陋室铭》是白磊抄着玩儿的,被付斐拿去学堂教学,不止大毛,整个黄村希望小学的孩子都会背。 大毛一口气背完,得意的看着北堂未若,像是在等奖励。 北堂未若欣喜若狂,原来那几句话是这篇《陋室铭》里的句子啊。 果然,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有大才的先生。 北堂未若整理了一下黄袍,恭恭敬敬的对着大毛拱手一拜,道:“先生,朕可找到您了!” 大毛愣愣愣……愣住了。 第136章 安闲庄今天别想安闲 小木屋前。 白磊询问沈如星的伤势。 林飘然道:“嫂子武功高强,这次是力竭昏倒,加上寒气入体,逼出体内的寒气,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 突然,换好衣服的沈如星从小木屋内走了出来。 “如星姐,你这是……”林飘然有些担忧。 沈如星道:“去杀赵兴腾,为姐姐报仇。” 白磊道:“嫂子,你现在有伤在身,而且那赵兴腾武功高强,报仇的事不如从长计议。” 沈如星冷冷道:“这是我的事儿,不劳白大人费心了。”沈如星对于白磊刚刚的无礼,还气在心头,而且她性格也不怎么好,所以言语不善。 林飘然连忙解释道:“如星姐,刚刚的事儿真的是误会,你别放在心上,小白的话也有道理,给嫂子报仇雪恨不能急在一时。” 沈如星道:“我知道,但此刻赵兴腾和朝堂高手厮杀,必定有所分心,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白磊道:“嫂子,赵兴腾现在的武功真的是高,那个黑衣使指挥使都不一定能打的过,就算有机会,如今你伤势未愈,也……” 沈如星喊声道:“那照白大人所说,该当如何?” 白磊道:“天命教是魔教,天下人人得而诛之,这次偷袭祭天大典,算是捅破天了,就算江湖不敢与之对抗,朝廷也必定不会放过他,嫂子何必亲自犯险呢。” “呵呵,白大人真是善于谋划啊!”沈如星冷笑,语气有些鄙视。 林飘然上前劝解道:“如星姐,小白的意思是你现在不能冒险。” 沈如星没理会,冷声道:“天命教害了我们姐妹一生,赵兴腾又害死我姐姐,我此生定要亲手手刃仇人。”说玩,一把推开林飘然,向果林外走去。 这女人有病吧! 见林飘然被粗暴的推开,白磊有些气愤。 “如星姐,你不能去。”林飘然急忙上前拦住沈如星。 “让开!”沈如星有些失去理智。 “小白,你快劝劝如星姐。”林飘然手无举措,只好求助白磊。 白磊上前道:“嫂子,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知道赵兴腾现在在哪里吗?你这样出去,只会徒劳,弄不好还会加重伤势。” “告诉我,赵兴腾在哪?”沈如星杀气腾腾的看着白磊。 “不知道。”白磊真有些火大,这女人怎么就不听人劝呢。 话音刚落,沈如星腰间飞出两枚八角流星镖,盘旋在白磊头上。 “告诉我!”沈如星冷声道。 这一瞬间,场中气氛变得极为紧张。 “如星姐,你先冷静。”林飘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白磊气极反笑道:“嫂子这是何意?” “我要知道赵兴腾的下落。”沈如星伤势未愈,此时运功,脸上毫无血色。 白磊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嫂子是因为我刚刚看到不该看的,准备杀人灭口呢?” “你……”沈如星气得要吐血。 “小白,你怎么能对如星姐无礼。”林飘然埋怨道。 白磊怒道:“呵,她就有礼吗?说起来,我们还算是一家人,可她现在在干什么?” “好,我自己去找!”沈如星收起两枚八角流星镖。 “你这样出去,弄不好昏倒在路边,再要是被人捡去了,可不是被看光身子那么简单。”白磊一脸坏笑道。 “白磊,你混蛋……”林飘然大骂。 “无耻!”沈如星气得差点没站稳。 突然,就在此时,白磊的身形迅速启动,二指点在沈如星肩上的穴道上。 沈如星虽说也是宗师境,但此时身体孱弱,又被气得失去理智,根本没有防备,再加上银河惊鸿短距离爆发极快,白磊轻松得手。 沈如星身体歪倒,白磊连忙将她扶住,只是一不小心,手上摸到了沈如星的胸脯。 “你……” 沈如星羞愧欲死,只是此时也动弹不得。 “嫂子,事急从权,多有得罪,那些话你也别放在心上。”白磊说完才感觉手里软软的。 卧槽,这是…… “白磊,你个无耻败类!”林飘然暴怒而起。 白磊连忙把沈如星交给林飘然道:“飘飘,你别生气,嫂子不听劝,我也是没办法。” 果林的另一头。 大毛愣了半天反应过来,道:“你……你难道想拉拢我,让我为你效力,哼,我毛大毛宁死不从。” 傻不拉叽的大毛,入戏有些深。 可在北堂未若眼里,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她现在已经肯定,给她写信的就是眼前这大汉。不,应该叫先生。 先生真是大智若愚啊! 但他这话到底是真是假,是否是在向朕表明自己不愿出山? 北堂未若心里顿时没底。 “是朕唐突了,还请先生见谅!”北堂未若说着,又拱手一拜。 “哈哈……”演技大爆发的大毛大声喊道:“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宁死不降,你杀了我吧!” 不得不说,别的诗词大毛记不住,但白磊抄的这些侠肝义胆相关的诗词,大毛那是滚瓜烂熟,这厮总想着有一天闯荡江湖,到时候用得着。 只是白磊没有告诉大毛,写这两句诗的那货,最后成了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大汉奸。 北堂未若一听,再次肃然起敬。此时,她觉得这位毛大毛先生是真的不愿出山。 北堂未若道:“哎,既然先生不愿意,那朕也不强求。”北堂未若说着,上前准备给大毛解开身上的绳子,虽然猜测这一切可能是先生是装的,但也算是礼贤下士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大毛以为北堂未若真的要动手杀他,顿时吓愣住了,说起来这货还是个孩子,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悲天抢地地喊道:“我不想当大侠了,不要,不要杀我!” 这时,北堂未若愣愣……愣住了! 先生果然非常人也! 小木屋里。 林飘然照看着床上的沈如星,白磊在一旁解释刚刚的一切。 突然听到大毛凄惨的喊声。 “是大毛……你照看好嫂子,我去看看。”白磊飞快的跑出小木屋。 等着他找到大毛时,大毛正跪在地上不停的给北堂未若磕头。 而一旁的北堂未若则有些手忙脚乱,连忙搀扶道:“先生童心未泯,但如此玩笑也有些过了,地上凉,还请先生先起来。” “我不起来,起来你会真的杀了我的……呜呜~”大毛哭着稀里哗啦。 白磊匆匆忙忙赶过去:“呃……陛下,是不是这憨货冒犯您了?我替你教训他。” 白磊说着准备好好的把大毛揍一顿,这样好过被杀掉。 北堂未若怒吼道:“放肆,那个谁,你怎敢对先生不敬,朕要砍了你的狗头!” 白磊一哆嗦,傻眼了。 大毛怎么成先生了? 先生何许人也? …… 此刻,天命教偷袭祭天大典的事已经闹得满城皆知,数千禁军满城搜查。 但,对于程公公等知情人士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女帝陛下。 吴小瞑对程公公道:“老祖,有人看到白磊带着陛下从左安门出去,往南边去了,应该是回安闲庄了?谢统领已经带人去追了。” 程公公神色一变,喃喃道:“去了安闲庄?糟了……难道小兔崽子已经知道了?” “老祖,知道什么?” “没什么?陛下安危重要,马上带人去接……” 突然,一道身着禁军盔甲的壮硕身影,急速飞来。 “你先下去。”程公公支开吴小瞑。 “你把小祖宗弄丢了?”壮硕身影怒不可遏。 程公公神色焦急道:“你冷静点,事情有些超出预料。” “你为什么不在小祖宗身边?”壮硕身影的语气愤怒到了极点。 程公公道:“这事儿以后再解释,现在当务之急是接小祖宗回宫。小祖宗被小兔崽子带去了安闲庄,我估计他们两人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他怎么会知道的?” 程公公道:“这些都不重要了,你也知道小祖宗的脾气,所以动静不能闹太大,只能我们亲自去。” 吴小瞑骑着马,飞奔向安闲庄,程公公让他追上谢无殇。 远远地,看着一队禁军人马,那是谢无殇带领去找皇帝陛下的人。 吴小瞑追上谢无殇,道:“谢统领,老祖让我告诉你,不能闹出太大动静。” 谢无殇受了内伤,气息有些不稳,但依旧杀气腾腾,一眼把吴小瞑瞪得有些心悸。 “告诉你家老祖,谢某只知道尽忠职守,不懂其他的,让他做好自己的本分。”谢无殇明显对程公公擅离职守,陷女帝陛下于险境心生不满。 吴小瞑道:“谢统领,赵兴腾和向苍月已经逃走了,而且,老祖和那位已经亲自去了,陛下现在很安全。救走陛下的人,说起来也算是老祖安排的,老祖了解陛下的脾气,这么做一定有道理。” “那人是谁?”谢无殇虽然见过白磊一面,但也不知白磊的身份。 为了说服谢无殇,吴小瞑只好将白磊的身份告诉了他,不过隐瞒了鹰眼的身份。 “他真的是白万里的儿子?”谢无殇有些诧异。 吴小瞑道:“千真万确。” 谢无殇沉思片刻道:“好,人可以不带去,但本将也要亲自去。” 吴小瞑心里暗自嘀咕,几位大神全都去了,安闲庄今天别想安闲了。 第137章 小弟弟? 黄金,胖子一枚,老爹姓黄,老娘姓金,故此得名黄金。 职业:小说家,主持人,评述员。 现在他又多了一个职业,相声演员。 这厮常年混迹红尘歌剧院,突然心血来潮想上台演出,问白磊有没有适合他的戏份,然后他就成了相声演员。 当然,这都是白磊循循善诱(忽悠)的结果。 黄金的第一场相声演出安排在冬至晚上的家宴,考虑到只有一个节目太单调,白磊索性让他去红尘歌剧院把碎碎她们请来表演,顺便热闹一下。 于是,当吴小瞑和谢无殇赶去安闲庄后,去安闲庄的乡间小路上出现了七八辆马车,浩浩荡荡,欢歌笑语,最前头的一辆马车上,还竖着写了红尘歌剧院几个大字的牌子,场面好不热闹。 同时,在这后面还有一辆马车,赶车的是江寒,马车上的是秦无情和丁竹娘。江寒接的只有丁竹娘,但秦无情听说北堂未若被白磊带去了安闲庄,也要想去看看。 在他们后面,还有一辆马车,车上是刘相和柳老将军,以及被白磊成为小白脸的刘禹飞。女帝陛下被白磊带去安闲庄是柳老将军告诉刘相的,刘相早就想见见白磊,刘禹飞与白磊认识,三人不约而同借此机会上门拜访。 吴小瞑要是知道后面还有这么多人赶来,那就不是他认为的不安闲,而是要闹翻天。 …… 果林里。 “陛下,您说的先生是指他吗?”白磊一脸古怪的指着地上的大毛问道。 “哼,不是他,难道是说你吗?”北堂未若冷声道。 白磊彻底懵逼了,他怎么可能知道,是自己那封信让北堂未若产生了误会。 当时,为了冶钢局的案子,白磊给北堂未若写了一封信,最后为了耍宝,故意写到,“我叫毛大毛,陛下要是觉得不好听,可以倒过来念。” 谁知道女帝陛下今天真的遇到了毛大毛,而且还闹出误会。 白磊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此人只是臣庄子里的一个熊孩子而已。” “你懂个屁啊!”北堂未若道:“先生这是大智若愚,尔等庸俗之人怎能看出来。你,还不扶先生起来!” 大智若愚? 白磊心说,他要不是我捡回来的,没准还真信了。 虽然不知道女帝陛下为什么闹了这么大个误会,但白磊还是很好的执行了命令。 谁叫您是皇帝呢,您的话就是圣旨啊! 北堂未若道:“先生既然不想出山,朕也不强人所难,他日先生若有心为国效力,朕一定倒履相迎。” 大毛听不懂,傻傻的看着白磊问道:“小白老板,我能走了吗?” 白磊也想问他到底是咋回事,但女帝陛下在这儿,也不好多问。 “陛下,您看?”白磊看向北堂未若。 “先生请自便!” “你下去吧!” 大毛走后,北堂未若又对白磊道:“以后万不可怠慢了先生,不然砍了你的狗头。” “臣遵旨!只是这先生是何许人也,能得陛下如此器重?” 北堂未若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儿。” 行,不问就不问,反正是我家熊孩子,等你走了,老夫打一顿,什么都说了。 时值正午,北堂未若兴致不减,还在果林里闲逛。 “陛下,午饭时间到了。”白磊提醒道。 “朕不饿。” 你不饿,老夫饿了啊,话说一大早出去护驾,早饭都没吃呢。 说到护驾,白磊就想到了自己立了大功,必须提醒一下陛下,别的奖赏不提,起码得摆脱那坑爹组织的控制。 可现在,咱这位陛下还不知道老夫是谁吧。 得隆重介绍一下,能简在帝心最好。 白磊走上前道:“陛下,臣自我介绍一下,臣乃黑……” “小白老板——” 大毛匆匆忙忙跑来大喊道。 北堂未若笑道:“呵呵,看来老天都不想让朕知道你是谁。” 为毛每次都这么巧,白磊心里苦啊。 大毛气喘吁吁道:“小白老板,家里来了一个老太监,我猜肯定是来找东方教主报仇的,你们快逃吧!” “啥?”此时,白磊只想把大毛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一旁的北堂未若则郑重其事:“先生怎么知道?” 大毛道:“东方教主,你想啊,《葵花宝典》是宫里的一位老太监所创,被你偷学了,他肯定会找你报仇啊。” “原来如此,多些先生提醒!”北堂未若恍然大悟。 大毛道:“东方教主客气了,你我不打不相识,今日你有难,我毛巨侠自当拔刀相助!” 北堂未若道:“好一个不打不相识,先生说得太对了,既然你我如此投缘,何不义结金兰?” 大毛豪爽道:“求之不得,小弟毛大毛拜见大姐。”大毛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东方教主? 拜把子了? 卧槽,什么情况来着? “陛下,您这是什么情况?”白磊彻底懵逼了。 北堂未若含笑道:“尔等俗人不懂,此乃朕与先生之乐趣也。” 北堂未若以为大毛是在以这种逗比的方式和她交流,为了礼贤下士,她配合起来也是蛮拼的。 看到白磊脸色不对,大毛道:“小白老板,你是不是也想一起结拜?” 在大毛看来,行走江湖,找几个人结拜兄弟是最爽不过的事儿,他欢喜的紧,以为白磊也喜欢。 “呃……”白磊不知如何作答。心说,咱能别闹了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大毛又看向北堂未若:“大姐,小白老板与我有大恩,可否让他和我们一起结拜。” “小弟提议甚好。”北堂未若点头道。 “太好了,小白老板,快拜见大姐啊!”大毛兴奋地喊道。 “呃……”白磊看了看北堂未若,见她似笑非笑,一副你不叫就砍了你的狗头的表情,终于开口道:“拜见大姐大!” 北堂未若满意的点点头:“乖!还要拜见你二哥。” “啥?”白磊错愕:“陛下,我比这货年长。” 北堂未若厉声道:“放肆,朕与先生结义在先,当然是他比你大。还有,你要叫朕大姐。” “呃……”白磊苦笑不得:“是,陛……大姐,拜见二哥!” 大毛欣喜若狂,北堂未若也很满意,唯独白磊蒙逼得不可自拔不说,还比吃了苍蝇难受。 白磊看着傻不拉叽的大毛,心想,等陛下离开了,看老夫不狠狠地揍你屁股。 北堂未若道:“有道是一个好汉三个帮,既然我们兄弟姐妹今日结义金兰,那今天就去会会那个大太监,二位兄弟意下如何?” 大毛豪气冲天道:“好,上刀山,下火海,为兄弟两肋插刀,小弟在所不辞。” 上刀山,下火海?我靠,你小子能说清楚啊,为毛跟老夫说的时候,是“上刀山,吃火锅”呢? “小弟有心了。”北堂未若含笑点头,又看向白磊,道:“小弟弟,你呢?” “小弟弟?”白磊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是小弟,你比他小,不就是小弟弟咯。怎么,小弟弟是不满意?”北堂未若似笑非笑。 白磊哆嗦了一下道:“满意,小弟弟简直不能再满意了,大姐您瞧这称呼,多别致啊!! 对于大姐的提议,小弟弟也同意。” 北堂未若瘪嘴道:“是吗?作为大姐,我怎么没感觉到。” 白磊想哭,不带这么玩儿人的。 这是要把老夫玩儿坏是吧? 好吧,来吧! 看我恶心不死你们! 白磊深呼一口气,神色庄重道:“小弟弟愿意以后为大姐马首是瞻,特此立誓,大姐的要求就是小弟弟的追求;大姐的鼓励就是小弟弟的动力;大姐的想法就是小弟弟的做法;大姐的表情就是小弟弟的心情;大姐的嗜好就是小弟弟的爱好。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负此誓。” 哼,拍马屁谁不会,反正您是皇帝陛下,不拍白不拍。 但是,恶心到了,可别怪老夫。 北堂未若咽了咽口水,半天说不出话来。 虽然,后面几句话极好,但听了前面一大段,她还是感觉恶心难忍。 心里不禁在猜测,这人无耻的底线在哪里? 或者,压根儿没有? 第138章 失散多年的媳妇儿是女帝 北堂未若用力的一挥龙袍的两只大袖子,带着俩小弟霸气侧漏的走出果林。 大毛迈着螃蟹步,牛逼哄哄的跟在后面,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但怎么看,都有些二逼。 白磊捂着额头嘴角抽搐的走在最后,虽然一百个不情愿,无奈人家是皇帝。 走过小木屋时,林飘然走了出来,对北堂未若行礼后,又让大毛去拿些饭菜。 女帝的三人帮瞬间瓦解,白磊也松了一口气,大毛那憨货走了,自己也不用演了吧。 “陛下,外面的公公应该是来接您回宫的吧?” 北堂未若瞪眼道:“小弟弟,你叫朕什么?” 卧槽,还玩儿啊? 难道是入戏太深? 算了…… “呵呵,大姐,小弟弟知错,还是快点出去吧,免得那位公公担心。”白磊心说你想玩就玩呗。 两人刚走出果林,便见程公公提着裤腿火烧屁股似的往这儿跑。 见北堂未若毫发无伤,程公公又哭又笑道:“陛下,您没事儿,真是太好了。” 他说着还不忘打量了一下一旁的白磊,犀利的眼神看得白磊有些发寒。 感觉到这老太监的目光不善,白磊识趣的拱手道:“陛……” “陛”字刚出口,北堂未若便一眼瞪过来。 白磊连忙改口道:“大姐,小弟弟先下去了。” 程公公听着目如斗大,心说终于还是让你们知道了,看来所有的事儿都瞒不住了。 北堂未若点了点头,白磊如蒙大赦,离开前,看到老太监杀人的目光又射向他。 这位可是宗师上品高手啊,赶紧跑,这是白磊心里唯一的想法。 北堂未若撇了一眼躬身而立的程公公,冷声道:“老狗,你可知罪?” 程公公头上冷汗直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老奴知罪,老奴不该瞒着陛下,但这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好啊,陛下你和那个小……白公子不能在一起啊!” 啥? 北堂未若一头雾水,她只想骂一骂程公公祭天大典时私自离开,失职之罪,但这老狗说的好像不是一回事。 北堂未若飞快的思索着。 白公子? 难道是……? 这老狗果然有事儿瞒着老娘,怪不得朕出动那么多人都找不到小石头的下落呢? 但是他现在为何又主动承认了? 北堂未若想不通,但她也没着急开口问。 怎么对付这老太监她很有经验,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想什么,发脾气,努力的发脾气,生气就对了。 此刻她本就非常生气,也不需要装,不过还得狠狠的敲打一下这老狗。 北堂未若一脸寒霜的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道:“程公公不必说了,朕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朕,但你真的知道朕想要什么吗? 朕不想做这个皇帝,你帮不了朕;朕要母亲活过来,你也做不到;朕让你去找人,可以做到,却欺骗了朕对你信任……可笑,居然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朕……罢了,你有你的道理,朕有朕的想法,朕不会再用你,也不会在信你,你去吧!” 程公公听完这番话,突然感觉自己的魂魄都没了。 去哪里? 余生之年,他活着唯一的信念就是伺候好这位小祖宗,可如今小祖宗不要他了,他能去哪里? 一死了之,可自己答应过兰菩萨,有生之年要伺候好小祖宗,现在如何对得起兰菩萨的嘱托? “陛下,老奴知罪,请开恩,老奴什么都不要,只愿以此残躯侍奉左右。” “你要朕如何再相信你?”北堂未若故作痛心疾首的说道。 感觉到北堂未若松口,程公公欣喜若狂道:“陛下,只要您开口,任何事情只要老奴能做到,绝不推辞。” “好,朕再信你一次,你去把他带来!” 白磊今天介绍了三次,都没办法告诉北堂未若他是谁?此时,北堂未若还不知道白磊就是当年的那个小石头。 程公公一愣,就这么简单,他不就在这里吗?你们刚刚不是还见过吗? 难道小祖宗是同情老奴,故意给一个台阶下。 程公公也没多想,对着北堂未若拜了一下后,道:“老奴领命!” 话音刚落,程公公身影已经消失了。 回到庄子里,虽然不知道女帝陛下会不会进安闲庄,但白磊向家里交代了一身,说是有贵人上门,千万不能怠慢。 “大人,是哪位贵人啊?”胖婶的大喇叭声音将白磊吓了一跳。 “胖婶,你怎么在这?” 胖婶道:“我来接我儿子回去过冬至啊,那个死没良心的,几个月也不回家看看。” “哦,是这样啊,黄金应该快回来吧,今晚庄子里有宴席,你也别走了,一起热闹一下。你家小子还要上台表演呢,哈哈!” “真哒!那我去后厨帮忙。” 胖婶刚离开,一只大蝙蝠落在白磊跟前。 没理会白磊的惊讶,程公公道:“白大人,陛下有请。” 一句陛下,让王伯等人吃了一惊,这贵人居然是皇帝。 “有劳公……” 白磊话只说了一半,就被程公公提着飞走了。 安闲庄后的果林边上。 见程公公这么快回来,北堂未若有些诧异。 再看他带来了白磊,这一瞬间,北堂未若眼睛瞪大,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程公公拱手道:“陛下,白大人带来了。” “你姓白?”北堂未若下意识的问道。 这次换程公公诧异了。 白磊也感觉女帝的反应有些异样,他回答道:“回陛……大姐的话,臣姓白名磊,字一关,乃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个磊?”北堂未若神色焦急的打断道。 白磊心说,我这黑衣使百户的官职就不值钱吗。 “呃,三石为磊。”话一出口,白磊感觉女帝看自己的表情有些不一样。 此时,一旁的程公公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犯了个大错。 “你父亲可是白万里?” “是啊,原来陛下早就知道臣的身份了。”白磊傻笑,虽然不知咋回事,但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 北堂未若激动的走上前:“老家可是山西临县?” “陛下连这个都……” 白磊话没说完,北堂未若一把抱住他,哭喊道:“小石头,真的是你啊,这些年你死哪里去了,让姐姐找得好苦啊。” 一旁的程公公傻眼了,原来陛下根本不知道啊,是自己自作聪明拆穿了自己。 白磊愣愣……愣住了。 小石头? 这名儿貌似只有一个人会叫。 白磊的思绪瞬间飞回到十六年前。 那时候他还只有五岁,王哲只有六岁,突然有一天,老爹往家里带回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姐姐。 从那以后,他和王哲就多了一个小名儿。他叫小石头,王哲叫小王八,给他们取名的是一个叫若若姐的小姐姐。 便宜老爹开玩笑说,若若姐是来给她做媳妇儿的,那是他傻乎乎的信了,甚至是多年以后还是不曾忘记。 虽然,白磊一直觉得这很幼稚,可就算原主死亡了,那份执念还如刀刻斧凿一般刻在自己的记忆力。 收回思绪,白磊陷入无穷无尽的震惊中。 “小石头,你傻了啊,你到底是不是小石头?”北堂未若松开白磊,看着呆滞的白磊问道。 “你……你是若若姐?”白磊不可思议的看着北堂未若道。 “除了我还有人叫你小石头吗?”北堂未若笑颜如花的说道。 一旁的程公公再也忍不住道:陛下,原来你和他没有相认啊。” 北堂未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老狗,多亏了你,等会儿再跟你算账,滚一边去。” 白磊无法平复内心的震惊。 真的是若若姐! 女帝陛下就是若若姐? 失散多年的媳妇儿居然是皇帝? 那个便宜老爹当年到底干了什么?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当皇帝了?”白磊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了。 “哈哈……”北堂未若大笑道:“你知道吗,老姐觉得当着破皇帝,唯一好玩的,就是想着有一天,你们两个小鬼见到我时惊呆的表情,哈哈……果然是这样,也不枉老姐找了你这么多年。” “你真的是若若姐?”白磊还在震惊中,没觉得好笑。 北堂未若忍着笑意,道:“老姐胯子上有个小红痣,你知道吧,要不要验明正身?” 噗——白磊差点喷血。 “不用了,能这么百无禁忌,你肯定是若若姐。可……可以怎么当皇帝了?” 北堂未若道:“我本来就是公主,我那个怪物老爹是皇帝,后来他们就让我当了皇帝。” “可……可你当年为什么会住在我家?”白磊有一大堆的问题要问。 北堂未若道:“当年贾氏那个贱人要害我,逼不得已,母亲才托付白叔叔带我去你家避难。 这事儿以后再说,跟老姐说说,你这些年到底去哪儿了?自从老姐当了这破皇帝,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临县找你……” 白磊恍然大悟,原来那些每年去临县白家打探的人,是若若姐派去找自己的啊。 “若若姐,这六年来……” “等等……你等会儿再说,我们来堆雪人,一边堆一边说。”北堂未若说着已经开始挽起袖子。 “愣着干嘛,小石头,快来呀!”北堂未若又喊了一声。 恍惚间白磊又回到了十六年前。 眼前的小姐姐不是皇帝陛下,而是儿时不知呼唤过多少次的若若姐。 第139章 你和陛下什么关系? 果林边。 女帝北堂未若挽着袖子,露出白玉般的胳膊,一捧捧的往白胖胖的雪人身上加雪,又用手压紧弄平,白磊在一旁搬运雪块。 两人边玩边聊,听到有趣的地方,北堂未若还调皮的拿雪球扔向白磊,使劲嘲笑他。 但越听越吃惊,甚至怀疑这货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小石头。 “江湖败类,衣冠禽兽、三石先生、王先生,小石头,你居然有这多身份?” 白磊道:“回陛……” “都说了,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别扯君臣之礼了。”北堂未若打断了白磊的话,有些不高兴。 “嘿嘿,习惯了,关键是你这身份转换的太快了,若若姐,我还有一个身份,不说出来,我很……很不舒服。 其实我乃朝廷亲封的黑……” 北堂未若没好气道:“知道了,黑衣使百户嘛,切,芝麻绿豆的小官,嘚瑟个屁啊,还不是被张长遥利用了。” “若若姐知道?” 北堂未若道:“奏折是我批的,只知道有这么个人,不知道到是你啊,不然哪有这么多事啊。可怜的小石头,被整个天下的人骂,让姐姐抱抱!” 见北堂未若伸出双手,白磊连忙躲开。 “小石头,能耐了啊,你居然敢躲?”北堂未若怒然道。 “若若姐,你是皇帝,这样子瞎胡闹,你不怕,我怕啊。” “怕个屁啊,老娘是皇帝,谁敢说三道四,朕砍了他的狗头。” 白磊无语,感情这句话是她的口头禅啊。 白磊苦笑道:“若若姐,别闹了,我都不是五六岁的小孩子了。” 北堂未若用指头在雪人身上戳着窟窿,怒气冲冲地看着白磊,道:“哼,你就是七老八十,也还是我的小弟。” “是是是,从小就是。” “这样才听话嘛,来让姐姐抱抱!” 白磊苦着脸走了过去,北堂未若飞快地抱了他一下,将一个雪球丢进他的衣领里。 “嘶……冰死了,若若姐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啊!”白磊狼狈的掏出衣服里的雪球,一阵埋怨。 “哼,朕就是小孩子,怎么了?你小子长大了到是能耐了,居然长出一身才气,不错嘛,要不姐姐封你做大官吧?” 白磊无语,看来我这是抱上了一个最大的大腿了。 “呵呵,我哪有什么才气啊,都是瞎胡闹,当不当官无所谓,你回头让我脱离那坑爹的组织就行了。” 北堂未若道:“放心吧,他们就是不想让我和你相认,既然我们已经相认了,他们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了。” 白磊不解:“为何不让我们相认啊?” 北堂未若道:“那老狗觉得儿女情长,会害了我呗。” “儿女情长?哈哈……”白磊大笑。 “你笑什么?” “若若姐,你该不是想找我做你男人吧?”这位若若姐百无禁忌,白磊也不含糊。 北堂未若淡淡道:“是啊,我就是这么跟他们说的,我说我是你的童养媳,可能他们怕你跟我好上了,会后宫干政吧,谁叫你这么优秀呢。” “后宫?还干政?若若姐,你到底找了多少男人啊?” 女帝养一堆面首,这事儿虽然不光彩,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如果北堂未若也是这样,白磊或许有些膈应,但是吃醋什么的却说不上。 他对这位若若姐,从来都只有姐弟情分,儿女情长是没有的事。 “之前一个都没有,不过找到你了,嘿嘿……”北堂未若如同一只大灰狼一样看着白磊。 “打住,若若姐,我有老婆了,而且我对你只有姐弟情义。”白磊连连后退道。 “哼,你个死没良心的,不声不响的,居然找了个红颜知己,她是郭四海的妹妹,还差点打死你,朕不同意你和她的事。” 果林中提着菜篮子的林飘然一惊,手脚冰凉,胸口堵塞。 她曾经差点杀死白磊,这是他最大的心结,偶尔还会从梦中惊醒。如今听到皇帝陛下亲口否决了自己,这让她的心结此刻被锁得更牢了。 白磊却知道北堂未若的脾气,这都是瞎胡闹。 “若若姐,别闹了,我和飘飘是真爱,此生非她不娶。” 林飘然心里一暖,眼中泪花翻涌。 “哼,男人都是贱东西。”北堂未若骂道。 白磊道:“若若姐,走吧,你不是要见王伯一家吗?看看他们知道你当皇帝了,是什么表情。” 北堂未若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拉着白磊往庄子里跑。 老太监程公公在庄子门前焦急的跺着步子,大毛扛着朴刀突然杀过来,道:“想要找我大姐报仇,先过了我这一关。” “哪里来的傻混球,滚远些!”程公公骂道。 大毛把朴刀插在地上,牛逼哄哄道:“在下乃江湖上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人称六人敌的毛大毛毛巨侠,今日绝不会让你伤我家大姐分毫。” 程公公嘴角抽搐:“可怜啊,原来是个傻子,放心我不是来找你家大姐报仇的。” “哼,休得骗我,我家大姐偷了你的《葵花宝典》,你肯定是来寻她报仇的。” 程公公一头雾水,《葵花宝典》听着耳熟啊……等等,这不是那话本小说里的武功嘛? 哎,这傻孩子! “你家大姐难道是那个东方教主?没听说她还有个弟弟啊?”程公公好笑的问道。 大毛道:“东方教主正是在下的大姐,在下刚刚和她在后面的果林里结拜,一同结拜的还有我家小白老板。” 程公公陷入沉思。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小兔崽子叫小祖宗大姐呢,原来是玩儿的这出啊,哎,咱家是自作聪明,先入为主了,想不到瞒了十几年,最后还是咱家亲口说出来的,天意啊,天意。 这时,吴小瞑带着谢无殇赶来。 见程公公一个人在门口,吴小瞑问:“老祖,您怎么在这里,陛下呢?” “陛下在哪,可是无恙?”谢无殇语气焦急。 “陛下好得很,在后面林子里堆雪人呢!”程公公淡淡道。 “你为何不再一旁伺候着?”一身是血的谢无殇怒气冲冲吼道。 程公公苦着脸:“陛下不让啊,而且咱家劝谢统领也别去打扰。” “哼,保护陛下安危乃我分内之事,大总管不去,本将自己去。”谢无殇说着向安闲庄后走去。 程公公突然道:“谢统领还真是尽忠职守啊,可为何向苍月来了宁安城,你却不上报?” 谢无殇停下脚步,神色一变:“看来那件事你已经知道了,想来向苍月就是这样引你离开的。不错,谢某知道向苍月来了宁安,还给了他兰妃当年留下的一些笔记,但并不知道天命教的行动。谢某自问,这样做全都是为了陛下,不曾有丝毫私心。” “谢统领忠于陛下,咱家自然知道,可为何不告诉咱家?”程公公发出尖锐的声音质问道。 谢无殇道:“告诉你,你会允许我把兰妃的那些笔记给他吗,而且当年你和他过节不少,祭天大典在即,谢某也是怕你闹出事来。” “哼,难道咱家在谢统领眼里,是如此不知轻重吗?程公公尖锐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谢无殇道:“此事谢某有错,再争辩也无意义,若陛下怪罪,谢某自当认罚,但那件事还请大总管先不要告诉陛下。” “谢统领,难道你也有事瞒着朕?”院墙的拐角处,一脸怒容的北堂未若突然走了出来。 “参见陛下!”三人连忙下拜。 北堂未若怒气不减:“谢统领刚刚说哪件事什么不要告诉朕?” 谢无殇神色焦急,不知如何回答。 突然,程公公道:“陛下,谢统领说的是白大人身份的事儿,他还不知道你已经和白大人相认了呢。” “谢统领,原来你也知道小石头的事,原来你们全都知道……气死朕了。”北堂未若气呼呼道。 谢无殇不知道道程公公和北堂未若说的什么,不过他很快明白是程公公在帮他解围。 谢无殇道:“陛下恕罪,末将有苦难言,请陛下先行回宫,末将再详细禀报。” 谢无殇很聪明,回宫前他可以向程公公打听清楚,女帝和白大人相认是怎么回事。 只要把女帝和先帝一样是阴虚阳亢之体之事瞒过去,一切都好说。 北堂未若扭头:“想得美,朕好不容易出一趟宫,小石头,带姐姐去见王伯一家,特别是那个小王八。” “小石头?姐姐?小王八? 这几个字眼组合在一起,震惊中的吴小瞑很快想到了什么。 难道陛下以前就和那个败类认识,不仅如此,好像好认识王伯一家,难道陛下早年去过临县白家? 同样震惊得还有谢无殇,但他没吴小瞑这般变态的思维,不过他认出来了白磊。 谢无殇道:“陛下,白万里乃末将的故交,末将向单独和此子谈谈。” 白磊一惊,这便宜老爹路子很野啊,居然认识禁军大统领。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北堂未若忙着带白磊去吓唬王伯一家,现在让白磊离开,有些不情愿。 白磊想说什么,又觉得人多不方便,于是把北堂未若拉到一边。 众人眼如斗大,如果不是陛下脸上笑嘻嘻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妄动,场中三人说不定都出手了。 “若若姐,老爹这些年生死不知,我想问问谢统领,看是否有什么线索。再说了,你去吓唬王伯一家,我在一旁反而效果不好,等下你就使劲吓唬那个小王八,告诉他,再整天喝酒,就砍了他的狗头,吓死他丫的。” 北堂未若双手激动的发抖,颤抖着道:“太好了,姐姐都快等不及了。” 北堂未若带着程公公和吴小瞑进了安闲庄,白磊找到谢无殇,拱手道:“晚辈拜见谢统领?” “你跟陛下什么关系?” 谢无殇的第一句话超出了白磊的预料。 第140章 宰相接班人 “谢统领,你不是知道吗?”白磊心说你不是明知故问,就是你和老太监一起瞒着陛下,不让我们相认。 白磊想错了,谢无殇根本不知道他和北堂未若的关系,刚刚只是程公公在帮其解围。 谢无殇道:“刚刚是大总管在帮本将解围,实际上本将并不之情。” 白磊沉声片刻道:“也就是说,谢统领刚刚说的和程公公说的不是一件事,这么说你们还有事瞒着陛下?” 谢无殇一愣,冷笑道:“你是在质问本将?” 白磊道:“晚辈不敢,陛下刚刚跟我说过,程公公和谢统领绝不会有二心,就算你们有事儿瞒着陛下,也是为陛下好,只是晚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儿,会让你们如此紧张?” 谢无殇犀利的眼神投降白磊,似乎要将他洞穿,看得白磊心里发麻。 白磊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难道这事儿能威胁到陛下的安慰?” 谢无殇心中大为震惊,不过像他这样的绝世高手,心境早就波澜不惊,喜怒也不形于色,并未表现出来。 谢无殇岔开话题道:“看来陛下对你说了不少嘛?” 谢无殇没回答,白磊也不意外,他笑道:“是啊,陛下还说你忠心于她是因为他母亲兰妃,你年轻的时候暗恋她母亲,还说你当年要是霸气一点,她就不是叫你谢叔叔,而是叫你爹。” “放肆!”谢无殇大怒。 白磊道:“这都是陛下说的,不信你去问她。” 这些确实是北堂未若告诉白磊的,两人闲聊时,聊到禁军暴乱的事儿。白磊告诉北堂未若,那些禁军是中了天命教摧神丹的毒,下毒之人很可能是副统领魏礼,谢无殇应该没什么问题。 北堂未若则很肯定的告诉他,谢无殇绝对不会有问题,因为她暗地里叫谢无殇谢叔叔,待她比她亲爹还亲,就因为当年谢无殇疯狂的喜欢她母亲。 谢无殇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失态过,平复下激动的情绪,他说道:“陛下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白磊道:“我叫陛下姐姐啊,我们从小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不过刚刚相认。” 谢无殇一脸难以置信,随后他有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白万里真的好算计,当年他居然把还是公主的陛下带回了老家。” 白磊皱眉道:“谢统领此言差矣,家父只是奉命行事,何来算计一说?” 谢无殇道:“奉命行事或许是吧,不过你父亲心思缜密,行事作风让人琢磨不透,谁知道呢。” 白磊眉头皱的更紧,谢无殇的话说得委婉,但也有含沙射影之嫌,他厉声道:“谢统领,我敬你是前辈才有问必答,你当面再三诋毁家父,是何道理?” 见白磊气急,谢无殇也不恼怒,他带着笑意淡淡道:“你比你老子的脾气暴躁,这些年你可有他的消息?” 白磊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谢无殇转移话题,白磊的气也消了大半。 “没有,谢统领有吗?”白磊的语气没此前的恭敬。 谢无殇摇头,道:“没有,但我知道他一定活着。” “谢统领和家父很熟?”白磊旁敲侧击。 谢无殇道:“你不用试探了,要问什么就去问陛下吧,陛下同意我才能告诉你。” 白磊浅笑:“陛下要是让我问你们瞒着她的那件事呢?” 谢无殇脸色一沉,正准备说什么,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形不稳,差点摔倒。 白磊连忙扶住他,道:“到底是啥大事啊,把你吓的吐血,喂,别吐了,我不告诉若若姐就是。” 谢无殇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他是和赵兴腾拼劲气时受的内伤,也亏他功力深厚才压制到现在,换一般人早死了。 谢无殇的伤一般人肯定治不了,只能去长生馆找秦无情。 白磊背起谢无殇,正准备回庄子弄辆马车,忽然发现江寒赶着马车回来了。 白磊背着谢无殇跑向马车,人还没到便喊道:“江寒,让竹娘赶紧下车,有人受伤了,咱们得再跑一趟长生馆。” 江寒冷着脸没有任何动作,白磊刚准备发飙,马车帘子掀开了,秦无情探出头道:“不用了,我在这儿。” “咦,姑姑你怎么来了?” 秦无情道:“来看若……陛下。” 再次听到秦无情改口,白磊有些好笑,看来她和北堂未若很熟嘛。 谢无殇很快被送到安闲庄的客院,秦无情帮忙致伤。 谢无殇刚被安顿好,客院内突然响起阵阵欢声笑语,这声音太熟悉了,一听就知道是红尘歌剧院那群莺莺燕燕回来了。 领头的碎碎一见到白磊,便惊呼道:“哎呀,主人居然在这里亲自迎接我们,是想念碎碎了吗?” “碎碎姐,主人想念的是我,主人我是哆哆!” “主人在想我,我是喋喋!” “我,我是滔滔,滔滔不绝的滔滔!” “我我……” “……” 白磊头都大了,这群莺莺燕燕太聒噪了。 “安静,有人在这里养伤,你们别吵了,小心他气不过把你们都杀光。” “嘶……”碎碎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调皮道:“好怕怕啊,主人你可别吓唬我们,谁这么可怕啊?” “受伤的是禁军大统领,还有,庄子里今天有贵人,你们别太闹腾。” 白磊怕了这群女人,简单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走出客院,黄金跑过来道:“二哥,柳老将军他们在后面,刘相也在,你赶紧去门口接待着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磊一惊:“啥?今天到底是啥日子,怎么这么多大人物来访?” 黄金道:“二哥,今天冬至啊,还有谁来了?” “你娘来了。”白磊说完便走。 黄金嘀咕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二哥怎么骂人呢?” 白磊刚走出安闲庄门口,一辆马车已经到了庄子半里之内。 白磊快步迎着马车走了过去,刚到跟前,一个翩翩公子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刘禹飞拱手道:“白兄,好久不见,冒昧拜访,还望见谅!” 白磊回礼:“哪里哪里,柳老将军和刘相亲自来访,实在是不胜荣幸啊,快请,快请!” “咳咳,不必了,这就这里停下吧!”马车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马车停下后,第一个走出来的是柳老将军,随后是一个佝偻老者,此人便是当朝宰相刘敕。 这两位应该是大宁除了皇帝陛下外,权利最大的两位,白磊也不敢怠慢,急忙躬身一拜,道:“见过老将军,见过刘相!” “好好,免礼!”刘相很和气的看了看白磊,又对柳老将军和刘禹飞道:“老将军,你和犬子先去庄子吧,我和这位小友走走。” 刘禹飞为难道:“父亲,外面风大,你的身体……” 刘相摆手道:“不打紧,这点风寒还要不了老夫的命。” “老伙计,有话哪里不能说,就你这病殃殃的身体,你逞什么能啊。”柳老将军毫不含糊道。 “哼,你整天嚷着,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难道我一介文官就怕死吗? 小友,带我四处逛逛,不用理会他们。”刘相说着踏着残雪走向田野。 白磊犹豫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怕刘相有闪失,白磊轻轻地扶着刘相的胳膊。 刘相笑着点了点头道:“刚刚那句诗不错!” 白磊愣了一下,回答道:“确实不错。” 刘相道:“小友,你说什么样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白磊呵呵一笑,回答道:“可能是某个有些小聪明的人吧。” 白磊说的当然不是这首诗的原作者,这首诗是他带到这个世界的,想来是刘相早就知道了,特意用这首诗来让他评价一下自己。 白磊对自己的评价便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耍些小聪明而已。 刘相愣了一下,道:“小友太过自谦了,依老夫看,能写出这种诗词的人,必定是眼中有山河,心中有日月之辈。” 白磊道:“刘相谬赞了,晚辈自认为只会耍些小聪明,真没有那么大的气魄。” 刘相道:“呵呵,是嘛?那你弄出这么个地方是为何?我们刚刚走过的水泥石板路,田间种出的一茬茬玉米、土豆、红薯等新作物,还有那黄村希望小学,以及学堂里的那些蒙学书刊,你可知这随便一样足以改变天下?” 白磊诧异,这刘相似乎对这安闲庄了如指掌啊。他回答道:“我做这些只是觉得这些有用,真没想那么多,最多是为了这黄村的百姓过得好一些,至于您说的眼中有山河,心中有日月,小子真配不上。” 刘相严肃道:“不,你配得上,就凭你那句“为了百姓过得好一些”,甚至是超过了老夫的预期。 自古以来,有大才德之人有之,有才德兼大抱负之人也不少,但才德兼备,又有抱负,还能有一颗悲悯世人的仁心,这样的人少之又少,老夫相信不会看错你。” “刘相这是要提拔小子?”刘相的话说的很直白,白磊也没藏着掖着。 刘相没有回答,他指着一片光秃秃的麦田道:“这田里现在空荡荡的,但春来后,便是一片翠绿,秋来一片金黄,一茬茬的庄稼,生生不息。 老夫已是迟暮之年,便如同那已经快要收割的庄稼,小友年富力强,又德才兼备,更难得的是有一颗悲悯世人的仁心,不知你是否愿意做来年春天播下去的种子?” 白磊突然一阵心惊肉跳,这那是要提拔自己,这是要钦点自己当接班人啊。 宰相接班人,哎呀妈呀,有点吓人啊! 第141章 刘相的一系列手段 前世的段子说的好啊,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宰相说来算是一个国家的ceo吧,这巅峰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高处不胜寒,老夫貌似也不是这块料啊! 白磊哭笑不得,还没等出口婉拒,刘相又开口了。 刘相道:“见过陛下了吧,感觉如何?” 这是要我评价陛下? 你该不是说陛下不行,当不了一个好皇帝,大宁全靠你撑着,你死了,就要靠我,不然大宁迟早玩完吧? 白磊沉思了片刻道:“刘相,其实陛下幼年时曾在小子老家住过一段时间,小子算是和陛下青梅竹马,说起来还要叫陛下一声姐呢。” 刘相眼睛瞪大,陷入沉思,片刻后道:“是啦,你父亲白万里,当年颇得陛下的母亲兰妃信任,那三年……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两位想要把你这样的人才藏起来,呵呵,真是造化弄人啊。” 白磊现在已经知道刘相说的那两位,指的是老太监程公公和黑衣使指挥使,他们应该是怕自己仗着自己和陛下的这层关系,将来在朝堂上弄出事儿来吧,毕竟自己在他们眼里可是有大才之人。 白磊又道:“那两位考虑的也不无道理,虽然小子暂时没有独揽大权的心思,但庙堂之争亦如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说不定哪天小子真的会威胁到陛下,所以您的安排,小子真的是不敢接受,也不能接受。” 刘相笑着反问道:“你是黑衣使,你可知道黑衣使的权利有多大?” 白磊道:“黑衣使监视朝廷百官和江湖,权利自然是极大。” “那是否可以说,那位神秘的黑衣使指挥使大人,有独揽大权之嫌?” 白磊一愣,此前他确实想过这个问题,要知道前世明朝时期的锦衣卫,还有东厂和西场相互制衡,可这个世界只有黑衣使一家独大,严格来说这是大忌,但似乎并未出大乱子。 白磊思索片刻,道:“刘相的意思是那位神秘的指挥使大人是绝对忠心与陛下,只要我也如此便不会有问题?” 刘相道:“这道理很牵强,但确实是这个理,那位神秘的指挥使是谁老夫也不知道,可陛下对其极为信任,那位也用实际行动报答了陛下的信任,所以一直没出乱子。” “指挥使大人是谁,连刘相您也不知道?”白磊诧异。 刘相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陛下信任你,你也会回报这份信任,那么不管你和陛下是何关系,一切都不是问题。” 白磊感觉这有些儿戏,权利之争哪能如此简单,这完全是在意气用事。 “刘相,恕小子直言……” 刘相摆手道:“老夫知道你想说什么,陛下心地仁善,是个好姑娘,但无心政事,并非一个好皇帝,朝堂要有良臣辅佐。 老夫也知道君圣臣贤可遇不可求,想要以此来治国,并非是长久之计,但此一时,彼一时,将来要如何,你大可自行定夺。” 你这是甩包袱啊! 老夫一个败类,何来良臣之说? “那里是黄村希望小学吧?走,带老夫过去看看?”刘相加快了脚步,似乎不喂这寒雪冰冻。 黄村希望小学早就放了寒假,学生和先生都回家,有几个先生没处去,就一直留在这里,以学校为家。 白磊扶着刘相在学堂转悠了半天,最后被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先生,以教育重地不得乱闯为由赶了出来。 老先生还对这两人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声败类。 被赶出来后,白磊连忙道歉:“刘相,您别生气,乡野之人不懂礼数,他骂得是我,不是您,呵呵!” 刘相笑道:“呵呵,小友不必解释,你自污名声,用心良苦做的一切,老夫都知道。不过可惜了,天下只有一个安闲庄,也只有一座黄村希望小学,要是多几个这样的地方,何愁我大宁不兴啊!” “会的,会的,小子相信再过几十年,大宁会变成一个大黄村。” “哎,难啊!”刘相叹息道:“小友啊,老夫相信你能做到,但局势无常,一切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啊!” 白磊心里一紧,道:“刘相,除了天命教作乱,天下尚且太平,何来局势无常之说?” 刘相道:“你可知道西川的葡萄酿如今是多少钱一桶?” 白磊一愣,怎么问这个? 不对,难道…… 白磊大惊:“难道西川的葡萄酒是刘相让人在背后操盘?” 一定是这样,这事儿刘禹飞知道的最早,那小白脸一定跟刘相说过。 怪不得西川葡萄酒的泡沫越来越大呢,原来大宁才是最大的庄家。 刘相道:“西川如今的葡萄酿已经到了两千多两白银一桶,虽然老夫不知道你说的操盘是什么意思,但确实是老夫让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如果说北奴是一群狼,那西川就是大宁边上的一条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探出头来咬大宁一口。老夫临死前,一直想拔了这条毒蛇得牙,为此老夫甚至想让陛下出兵,不过好在有你得葡萄酿计,经过这一次,这条毒蛇如今不仅被拔了毒牙,也将是偏体鳞伤。” 白磊道:“刘相,你说的是不是太夸张了?” 刘相摇头道:“李一览皇宫里的树枝,已经挂满了丝绸;西川的百姓还在疯狂的种植葡萄,以做酿酒;西川现在的粮食已经是以往的三倍,全靠大宁供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条计策是你献出来的,一旦葡萄酿一文不值了,你认为西川会怎样?” 白磊心中大骇,此时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自己这是亲手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啊! 当初无非是想坑一下李一览,没想到却闹得这么大,如果真如刘相所说,一旦葡萄酒的泡沫破裂,西川必定大乱。 “怎么会这样?我……小子当初……” 见白磊神色凝重,刘相道:“你不必自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且西川李氏皇族,本就是薄情寡义之辈,当年两国联手对抗北奴,若不是西川反水,突然撤军,让我大宁孤军奋战,北奴只怕早就覆灭了。 那一战,我大宁损失十万将士,柳老将军也因此才重伤,不得不从此退下沙场。 我和他是多年老友,他这人虽然看上去豪情万丈,但你可知他心中的恨?每次喝醉了,他都会从梦中的厮杀中惊醒,可怜那十万将士的尸骨还留在居延海。 悲悯世人之心是好事,但要记住,你是大宁人,一切都要为大宁。” 白磊一言不发,老实说,他有些抵触刘相的说法,如果天下大乱,他会毫不犹豫的守护着这片国土,但如今天下还算太平,弄出这么多事儿真的好吗? 他从未身居高位,也不是政治家,他理想的生活就是有吃有喝,有书读,友情有爱,有钱赚,简而言之——混吃等死。 突然一下子,扯出这么多国家大事,白磊一时间还真的接受不了。 时至申时,天色阴沉,寒气笼罩。 白磊沉思许久,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好句子,简短两句道出了历史的变迁,世间兴衰之势,但有些压抑。 老夫见过胡有德,对你问他的三个问题记忆尤深。如何发展更先进的生产力?如何创作更先进的文化?如何保证大宁最广大百姓的根本利益? 这最后一条,最广大百姓的根本利益说的真好,我想你能做到,但我希望这些百姓只是我大宁的百姓。” 白磊苦笑,感觉这刘相早就将自己扒光了。 “哎,难啊!”白磊如同刘相之前一样叹息道。 刘相笑道:“年轻人,老夫临死还想弄些动静,你还有大把时光,切不可妄自菲薄。” 白磊道:“刘相指的动静是坑一把西川,和朝堂江湖的税收之争?” 刘相道:“此为其二,其三在北边。”刘相说着手指指向北方。 白磊大惊,北奴历来是横在大宁头上的一柄刀剑,刘相居然要对北奴人动手不成? 刘相似乎看出来白磊的疑惑,微微一笑道:“没你想的那么夸大,北奴如今还是萨仁皇后掌权,萨仁皇后乃一代奇女子,一直秉承和衷共济之策,这些年来与我大宁素来交好,两国关系也是蒸蒸日上。 今年秋天,萨仁皇后给陛下和老夫写过一封密信,希望两国大开商贸,互通有无。呵呵,说起来这还有你的一份功劳呢。” 啥子? 怎么什么事儿都有我? 刘相笑呵呵道: “世途含万象,稽古便知今。 大树垂清影,明月耀碧岑。 虚劳空自白,德行胜黄金。 功过是非尽,无为积善深。” 这首诗虽然一般,但萨仁皇后很喜欢,特别是最后一句,功过是非尽,无为积善深。 信上还说,有机会一定要见见你。” 白磊哭笑不得,当初和刘禹飞那个小白脸在破胡同里吹牛打屁,刘禹飞觉得萨仁皇后不对西川用兵,为父报仇,一定有阴谋。白磊则认为不管是不是有阴谋,萨仁皇后都没有让天下生灵涂炭,是在集德累仁,值得肯定,为此才抄了这么首诗反驳他,当然也算是跪舔。只是没想到,今天还有这一出。 白了苦笑:“刘相,萨仁皇后该不是为了这首诗才和大宁通商吧?” 刘相道:“大宁和北奴一直有商贸往来,只是都是民间小的商队,规模不大,来往税收也颇高。两国一直以来都渴望建立新的大规模的商贸关系,只是北奴那边有些人一直在反对,这次可能因为你这首诗,萨仁皇后才下定决心。” 呵,女人果然都喜欢听好话! “好吧,这算是好事。”白磊淡淡道。 刘相道:“不止如此,萨仁皇后的独子,七皇子博克,开春后将来大宁学习我大宁文化。” 白磊吃惊道:“那个身兼西川和北奴人气的七皇子?” “不错,前段时间三大书院和国子监的学子,为天子班考试名额之争的事儿你也知道吧,这个天子班本来是老夫死前为陛下准备储纳人才而提出来的,现在那个博克皇子也将进入天子班学习。” 白磊笑道:“怪不得,那些书呆子为了考试名额争得头破血流呢。” 刘相道:“其实,天子班不重要了,因为你能辅佐陛下,天子班的存在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七皇子博克来大宁学习,以此加深两国之间的情义。” 刘相说着,又补充道:“至少在萨仁皇后执政期是这样吧。” 白磊点点头,扶着刘相往回走。 收回江湖上的税收,打击西川,拉拢北奴,不得不说刘相这一系列的手段弄出的动静还真不小啊。 白磊仔细一想,这些事貌似怎么都和自己扯上了关系。 税收之争加速,是因为自己在湖口杀了腾龙帮;打击西川,是自己提出的炒作葡萄酒;拉拢北奴,居然是因为自己的一首跪舔诗。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优秀了? 第142章 思绪万千的林飘然 白磊搀扶着刘相往庄子里慢走,两人边走边聊。 白磊忍不住问道:“刘相,您说的这些都是利于我大宁的大事,何来局势无常之说?” 刘相道:“你一直待在这庄子里,很多事难免不知道,不说与北奴交好通商之事会不会引来北奴某些势力的反对,就说这次借葡萄酿计策打击西川,西川李氏反应过来后一定会报复,还有朝廷和江湖的税收之争,就算最后朝廷收回税收,弄不好也会让那些江湖势力不满,埋下祸根。 还有朝堂上,这些年我辅佐陛下,虽然压制住了了朝堂上的那些官员,但一旦老夫一闭眼,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必定出来作祟,从冶钢局的案子就能窥见一二。 所以,千万别看表面上风平浪静,就以为相安无事,这次天命教偷袭祭天大典就是个教训,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疯起来,什么都干得出来。” 白磊听着连连点头,从北堂未若那里他也听说了,朝堂上一直是刘相在撑着,这位当之无愧是大宁的国柱啊。 刘相突然停住脚步,道:“对了,有件事儿需要跟你交代一下,你庄子了那个叫郭小小的小丫头是郭四海的遗孤吧,替我跟她说声抱歉,四海会其实是老夫让那位的动手。” 白磊大吃一惊,道:“您让动的手?” 刘相道:“你不觉得老夫知道的太多了嘛,你的一切都是那位让人告诉老夫的,郭四海早期是为朝廷办事,这事儿老夫也知道,只是他越来越不受控制,朝廷的大半官员都和他有勾结。 四海会被灭后,上缴的钱财可以充盈国库,最主要的是捏住朝中大半官员的命脉,短期内,这些人可以被陛下控制,但长期来看这些人还是不能重用,所以……嗨,人老了,也唠叨了。小友,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卧槽,这老狐狸……哎,老谋深算啊。 白磊连连摇头,道:“没有,小子只希望你长命百岁,保我大宁延绵万世。” “呵呵,这两条都很难啊!”刘相乐呵呵地笑了。 白磊道:“刘相,您的教诲小子也听完了,来者是客,今儿又是冬至,刚好红尘歌剧院的各位佳人也在,您老啥也别再说了,好好在这里过个节可好?” “哈哈,老夫来了今天就没打算走,早就想要品尝一下你这里的清茶了。” “放心吧,连喝带拿,要多少有多少。” 一老一少刚回到庄子,就见一阵鸡飞狗跳,一群莺莺燕燕,追着一个翩翩公子满庄子里跑。 满头大汗的刘禹飞见白磊回来,如蒙救星。 “白兄救命啊!” “胡闹,成何体统。”刘相一吼,刘禹飞马上蔫了。 “主人来了,快抓住那个好看的公子……” 见一群莺莺燕燕还不知死活的往这边跑,白磊也是怒火中烧。 “胡闹,告诉过你们,庄子里有贵人,为何不听?” 碎碎丝毫不怯懦道:“哪里有贵人啊,我们怎么没看见,难道这老头儿就是贵人?” “嘻嘻……哈哈……”一群莺莺燕燕笑得花枝乱颤。 “放肆,气死老夫,这位是当朝宰相,还不过来行礼!”白磊快气蒙了。 碎碎一愣,“哈哈,就这病殃殃的老头是宰相,这又是禁军统领,又是宰相的,主人,您别告诉我们姐妹,皇帝陛下也来啊?” “哈哈……嘻嘻……”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刘相涵养极佳,到是不恼怒。 白磊却急得手无举措,只能感叹家门不幸啊,看来只有林飘然的两根指头能对付她们。 突然,一声嘹亮的女声喊道:“朕在这儿呢,各位佳人有何事上奏啊?” 只见一身金灿灿龙袍的北堂未若,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来。 一群莺莺燕燕闻声看去,一个个目瞪口呆,这些佳人还算有见识,看见龙袍,还有穿着太监服的程公公,瞬间就猜到北堂未若的身份。 只是,太突然了,都吓傻了,也不知道行礼。 “拜见陛下!” 白磊等三人连忙上前行礼,才将吓没魂的莺莺燕燕拉回神。 北堂未若看了一眼刘相道:“刘相身子弱,还是回屋歇着吧。” “老臣告退!” 刘禹飞扶着刘相走了。 支走刘相,北堂未若看向众女,含笑道:“啧啧,都是倾国倾城,举世无双啊!” 又看向白磊道:这些都是你抢回来的?” “噗……”白磊喷血:“陛下你别瞎说,臣是有婆娘的人。” “对哦,你家婆娘呢?” “陛下,您不是知道嘛,飘飘再帮嫂子疗伤。” “飘飘,飘飘,叫得到是亲热,你个死没良心的!”北堂未若嘟着嘴不满道。 众人扭过头,就当什么没听到。 白磊将北堂未若拉倒一边道:“若若姐,拜托你不要闹了,很多人看着呢。” “怕什么,朕砍了他们的狗头!” “行行行,我知道,有个事儿我要说一下,若若姐你一定要答应我。” 白磊说的是沈如星身份的事儿,沈如星曾经是天命教圣女,这次赶来报信算是大功一件,白磊打算让北堂未若赦免她的罪。 北堂未若听完,若有所思道:“你个死没良心的,你该不是看上你家嫂子了吧?” “噗……”白磊感觉自己血量极速减少。 “哈哈……”北堂未若大笑道:“逗你的啦,放心吧,只要她从此和天命教再无瓜葛,朕也不会追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让你婆娘带她回庄子疗伤吧,对了,开春让人把那小木屋扩大些,太小藏不了几个人。” 白磊嘴角抽搐,姐你到底啥意思啊。 “若若姐,见过王伯一家了吗?”白磊赶紧转移话题。 北堂未若淡淡道:“见过了,王伯和吴妈反应都挺好,只是那个小王八居然认出姐来了,反应没那么激烈。” “啥?王大还有这能耐?”白磊诧异。 “别提了,那小王八说早上看你换了件新衣服,匆匆忙忙出门,一猜就是去抢媳妇了,他见面就叫我若若姐,把老姐我都叫愣住了。 老姐告诉他,小王八,朕是皇帝,他反应也不激烈,说姐从小就像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没想到比他想的还大不少,原来是天下最大的一家,哈哈……还是和以前一样傻愣傻愣的。” “这货是装傻吧?”这都能被他猜到,白磊觉得这货喝就成精了。 北堂未若要看红尘歌剧院众佳人的表演,白磊跑去果林小木屋看林飘然和沈如星。 沈如星穴道已经解开了,看见白磊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败类,你来做什么?”沈如星起身要动手。 林飘然连忙阻止,道:“如星姐,你冷静点,小白可能是来道歉的。” 白磊也是无语,沈如星算下来也三十多岁了,怎么还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见林飘然在一旁使眼色,白磊只好客客气气道:“如星姐,对不起,我为自己的鲁莽道歉,我已经向陛下求情了,朝廷不会治你的罪,你还是回庄子里疗伤吧。” “多些白大人好意,民女受不起。”沈如星依然没好气。 白磊嬉皮笑脸道:“如星姐,庄子里来了一位神医,无情神医你应该听过吧,算起来她也是出自长生谷一脉,你看……” “闭嘴,不要提长生谷!”沈如星突然暴怒。 白磊手无举措,一包生的姐妹性格怎么诧异这么大呢。 林飘然将白磊拉到屋外:“小白,还是算了,我在这里照顾如星姐就行了,晚宴我也不参加。”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白磊叹息道。 见林飘然欲言又止,白磊问道:“飘飘,你有事吗?” 林飘然犹豫了一下道:“小白,陛下就是你说的那个若若姐?” 小时候的事儿,白磊和林飘然提过,林飘然和白磊的想法一样,都当做是过家家,只是她无意间听到北堂未若否决自己,心里的心结被缠得更紧了。 她渴望向白磊吐露心声,却又有些为难,她不确定有些话是否该说。 白磊不知道林飘然的想法,笑着道:“是有点造化弄人,不过一切都好了,有若若姐为我撑腰,那帮家伙也不敢在限制我的自由,以后老夫也不用整天窝在家里了。” 林飘然睁大眼,问道:“小白,你不喜欢待在这里吗?” 白磊下意识道:“总是待在一个地方有些闷嘛,偶尔换个环境也不错,而且,我也要做一些事,不能老待在家里啊。” “哦。”林飘然心里一紧,下意识点点头。 白磊走后,林飘然呆呆地立在残雪中许久。她的思绪很乱,一直在回想白磊刚刚的那些话。 总是待在一个地方会闷,和一个人一起久了会闷吗? 而且这个人曾经还差点杀了你,同床共枕时,你是否会从梦中惊醒? 还有那个若若姐,只要她一句话,你什么都有了,你被天下人误解可以解开,你也可以施展你所有的抱负,而我什么也帮不了你。 你真的愿意非我不娶吗? 林飘然抬起头,神色和天空一样黯淡。 突然,脸上感到一丝冰凉,天空中又下起了雪。 第143章 击掌为誓(求收藏,推荐) 白家的冬至晚宴极为丰盛,安闲庄正屋客厅足够大,王伯让人将客厅整理一空,整整摆了上十桌,能上的酒菜全都上了。 吃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图个热闹,所以红尘歌剧院佳人表演的歌舞就显得相得益彰。 《蜀绣》和《红尘客栈》是必备节目,还有几首诗词是碎碎他们自己谱的曲,唱出来也别有风味。 因为是家宴,坐席没什么讲究,反正白磊被北堂未若拉着和她坐在一起,这桌还有刘相和柳老将军,以及秦无情。 王伯一家,大毛、小小、莫掌门和丁竹娘坐一桌,至于江寒被拉去和吴小瞑一桌,这桌还有胖婶、黄金母子,老太监程公公,以及小白脸刘禹飞。 舞台上轻歌曼舞,酒桌上美酒佳肴,不需要炭火烘烤,热闹的气氛足以驱散风雪天的寒意。 北堂未若一边看着歌舞,一边饶有兴致的和白磊聊天,“怎么不见你婆娘和嫂子?” “嫂子有伤在身,飘飘在照顾她。”白磊回答。 北堂未若夹起一个饺子给白磊道:“小石头乖,来吃个饺子,话说的好,好吃不如饺子,好……下一句什么来着?” “好玩不如嫂……”白磊喷出吃进嘴里的羊肉饺子道:“若若姐,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饭了?” “哈哈……”北堂未若笑得花枝乱颤道:“你自己都说了,还不承认。” 白磊无语,赶紧转移话题,“姑姑,谢统领的伤如何了?” 北堂未若已经和秦无情聊过他和白磊的事儿,白磊叫秦无情姑姑,她也不意外。 只是秦无情看歌舞出神,没听到白磊的话。 白磊没有继续叫,秦无情性子淡,难道有除医术之外的一些喜好,也不好打扰。 “若若姐,姑姑好像很喜欢看歌舞?”白磊小声问北堂未若。 北堂未若诧异道:“好像是哦,女人也喜欢看女人吗?” 实际上,宴会上除了北堂未若和白磊,以及胡吃海塞的郭小小,没人不被台上的歌舞吸引,包括吴小瞑和程公公两个死太监。 白磊是因为前世的记忆,对这些单调的娱乐节目有了免疫,说起来,这些节目在春晚上算是尿点。 北堂未若则是看了半下午,过了新鲜劲儿,而且她性子大大咧咧,也不喜欢这些矫揉造作的舞蹈。 郭小小更不用说,歌舞是什么,姐要吃肉。 屋外,天色越来越暗,风雪也越来也大。 屋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吃饱喝足的黄金准备上台表演相声,本身就自带笑点属性,又能说会道,仅仅一段报菜名儿的贯口,就让众人看愣住了。 毫无意外,相声这种新奇的娱乐节目很快就征服了众人,也将宴会推向高潮。 白磊不知道晚宴是怎么结束的,第二天中午江寒告诉他,他是被人抬回屋的,这是白磊第一次因为高兴喝醉。 江寒道:“刘相和柳老将军已经离开了,陛下和无情神医还在,老师傅找你,你一直没醒。” “老师傅是谁?”白磊揉着晕沉的脑袋问道。 江寒道:“老师傅是小瞑师傅的老祖。” “原来是那个老太监啊。” 程公公见到白磊很客气,甚至有些谄媚,这让白磊很意外,按说这货是自己的上司,现在这样子让他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程公公道:“白大人,拜托你劝劝陛下,让她早点回宫吧。” 白磊诧异,程公公告诉他,北堂未若和一群熊孩子玩得起劲儿,说什么也不肯回去。 白磊找到北堂未若时,她正在和莫掌门飙戏,一群熊孩子不知道是真觉得好看,还是学会了拍马屁,居然在鼓掌。 “若若姐,昨天祭天大典出了那么大的事,你是不是应该回去安排调查一下此事?” “还调查个屁啊,不都知道是天命教的人嘛。”北堂未若似乎是耍赖。 白磊道:“禁军中可是出了内奸,还是副统领,这可是大事儿,你不能不管不问吧,再说了我护驾有功,我的奖赏总得有吧?” 北堂未若瘪嘴:“你救老姐是应该的,有个屁的奖赏啊。” “若若姐,你这是耍赖皮啊!”白磊无语:“这样吧,我陪你回去,话说我还没去过皇宫呢。” 北堂未若大笑道:“你把自己切了,就可以一直待在宫里,哈哈……” 北堂未若最终还是回去了,陪同的只有老太监和赶来接驾的一队禁军,白磊没有陪同,女帝临走前下令,让白磊快点写小说,她等着看。 谢无殇在几个禁军的护送下,随秦无情一起回长生馆继续治疗所。 安闲庄回复了往日的安静。 白磊站在门口,目送一行人远离,又回头看了看背后的安闲庄,此时他才感觉这里像个家,而不是一个囚笼。 “是不是有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吴小瞑站在院墙上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老喜欢往高处跑,对了,我自由了,你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是舍不得我?”白磊贱笑道。 吴小瞑一脸嫌弃道:“你以为我想啊,虽然对你不做约束,但老祖让我继续留在这里监视你。” “小明啊,跟你说个事,那个……陛下是我姐,以后啊,对我客气点,不然……嘿嘿!” 吴小瞑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 中午,白磊亲自送饭给林飘然和沈如星。 发现林飘然神色疲惫,白磊决定还是带沈如星回庄子里,别嫂子好了,把媳妇儿折腾出病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磊不知道的是,林飘然因为胡思乱想,一夜没休息好才如此疲惫。 白磊诚恳的说道:“如星姐,陛下他们都走了,你还是回庄子吧。” 沈如星把脸撇到一边,没理会白磊。 “小白,算了。”林飘然于心不忍。 白磊没理会,继续道:“你的身份已经不是问题了,难道你不想见见小小吗?” 沈如星动了一下,开口道:“谢谢你的好意,还是不要让她伤心了。” 白磊道:“自从嫂子去世后,小小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听话得不像话,我不知道这样好还是不好,我能感觉到她心里有事,或许……或许她猜到了那个沈奶奶就是嫂子也说不定,我一直在想是否要将一切告诉她,见到你,也许她能打开心结。” 沈如星听着神色黯然,眼中隐隐约约有泪花闪现。 白磊道:“如星姐,我知道你这样并不是恨我对你无礼,你恨的是赵兴腾,恨天命教,恨你自己没能力给嫂子报仇。 别的我不劝你,我希望你现在快点养好身体,至于嫂子的仇,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白磊此生与天命教不共戴天。” “你真的愿意帮我?”沈如星激动道。 白磊郑重其事的说道:“如星姐,嫂子对我有大恩,也是我的亲人,我不可能看着他就这样惨死,而且我修炼的也是《正元经》,就算我不理会天命教,赵兴腾迟早也会找上我,何况我和飘飘当初还杀了他们不少人,我和天命教早就结仇了。” 沈如星犹豫了一下,道:“口说无凭,击掌为誓。” 白磊伸出手掌。 啪——啪——啪—— 见沈如星满意了,白磊无语,老夫说了这么多,还抵不了几巴掌吗? 沈如星补充道:“你必须保证,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让我亲手斩下赵兴腾的头颅。” “好,我答应!” 沈如星回庄子第一时间去见了郭小小,白磊等人没有去打扰,他给林飘然打了满满一桶热水,让她洗完澡后好好的睡一觉。 见白磊如此贴心,林飘然感觉自己好傻,为什么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呢。 看着白磊忙着满头大汗,林飘然幸福满满地说道:“小白,你真好!” 白磊坏笑道:“你要真觉得我好,晚上就给我在床上留块地儿,偷香窃玉什么的,老夫好久没…… 嘶,疼疼疼,快停手,想谋杀亲夫啊。” 不知道是不是北堂未若想满足白磊参观皇宫的愿望,三天后,宫里派人传话,让他进宫。 这三天,朝廷下旨将天命教定位反贼,至于其他的事儿根本没提,毕竟祭天大典被偷袭,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虽然还是冬天,但骑着傻福大摇大摆的走在宁安城的街道上,白磊颇有种,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 吴小瞑鄙视道:“劝你别得意,就算世人忘了你平平无奇的容貌,但你这匹丑马还是太扎眼了,小心你江湖败类的身份被认出来。” 白磊不屑一顾,鼻孔朝天道:“切,皇帝陛下是我姐,谁敢说三道四,老夫让我姐砍了他的狗……” 白磊装逼没超过三秒,一阵惊奇的喊叫声传来。 “快看,是那个败类,他居然出现了,街坊们打死他……” 于是乎,白磊被烂菜叶子,臭鸡蛋招呼了一路,到皇宫时,因为衣衫不整,他被拒绝入内。 白磊无辜的看向吴小瞑,希望得到他的救助。 吴小瞑忍着笑意道:“只有一个办法,但很适合你。” 看着吴小瞑让人找来的衣物,白磊顿时欲哭无泪。 第一次进宫居然穿太监服,怎么感觉下半身凉飕飕的? 第144章 什么,我叔丢了? 勾心斗角,鳞次栉比的古建筑应接不暇,啊,皇宫真的大! 这是白磊的第一感觉。 因为还在纠结穿着太监服见北堂未若,加上到处是雪水融化,寒气逼人,白磊少了参观的好奇心思。 吴小瞑告诉白磊,女帝见她的地方在兰质殿,白磊刚跨入兰质殿的大门,一个雪球迎面呼啸而来,白磊连忙侧身一躲。 啪—— 雪球不偏不倚砸中了吴小瞑的脸,定眼一看北堂未若毫无形象的捂着肚子大笑。 白磊嘴角抽搐,主子没个正形,奴才到是忠心,居然躲也不躲。 发现白磊穿着太监服,北堂未若笑得更欢快了,“小……小石头,你……就这么想……当太……太监?”笑岔气了的北堂未若结结巴巴的说道。 “哎,一言难尽啊!若若姐,你不冷吗?”白磊很诧异,化雪天最冷,北堂未若穿着一件淡薄的长裙,还在院子里玩儿雪。 “姐从不怕冷,小石头,来,我们来打雪仗,等下再堆雪人。”话音未落,北堂未若一个雪球扔了过来。 白磊歪头躲开:“若若姐,你找我来不是让我陪你玩吧?” “不许躲。” 咻——咻—— 北堂未若连续两个雪球扔来。 咻——咻—— …… 北堂未若连续不断的雪球轰炸。 白磊郁闷,老夫拼死拼活跑过来,难道就是陪你玩这些幼稚的游戏。 白磊找准间隙,挖起一大团雪,运起银河惊鸿,飞款的跑向北堂未若跟前。 “若若姐,看招,龟派气功,轰——” 大雪球直接砸在北堂未若脑袋上,女帝懵了。 朕在哪儿? 发生了什么? 朕在打雪仗,有人拿雪球扔了朕一头。 哎呀妈呀,居然有人敢真的动手,太刺激了,老娘要玩个痛快。 北堂未若如同发疯的傻丫头,也不顾头上的残雪,抓着两团雪追着白磊跑得飞快。 “站住,臭小石头,你居然赶跑,朕要砍了你的狗头……站住,朕是皇帝,朕让你站住,你就要站住……” 白磊才懒得理,你喜欢玩儿老夫就陪你玩儿个够,前提是你追上我。 开玩笑,老夫的银河惊鸿已经大成,想追我,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啾—— 一声极速的破空声响起,一个雪团打在白磊的小腿山,噗通一身,白磊毫无征兆的摔了个狗吃屎。 “嘶,疼疼……劲气外放,若若姐你玩儿真的?”白磊知道北堂未若是宗师境,能劲气外放他也不意外,意外的是她居然恼羞成怒玩儿真的。 北堂未若快速跑过来,扶起白磊紧张道:“对不起,对不起,小石头,姐一时情急,你没事吧,要不要传太医。” 白磊龇牙咧嘴道:“不用了,已经断了,我以后再也不能走路了,如果我余生只能坐在轮椅上度过,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想起那天下午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小石头,你会……” 突然,白磊抓起一团雪再次砸在北堂未若的脑子上,女帝再次懵逼。 “哈哈……若若姐,你好傻……”白磊三两下跳开,指着狼狈不堪的北堂未若大笑。 “臭小石头,敢骗老姐,老娘和你拼了!” 北堂未若发起飙来很可怕。 啾——啾——啾—— 劲气裹着雪团满院乱飞。 “哎呀—— 疼—— 小弟弟知错了。” 战斗最后以白磊被俘告终,开玩笑,和皇帝陛下打仗,你敢赢? “若若姐,你刚刚扔那些雪球用的是武功招式?” 北堂未若扔出的雪球杀伤力都不大,但速度快,一个接一个,防不胜防,看着确实像武功招式。 北堂未若得意道:“切,姐可是宗师,不比你家婆娘差,刚刚那招可是一招剑法——青龙吐珠,厉害吧?” 白磊好笑道:“厉害,听名儿就厉害。” 见白磊言语中带着不屑,北堂未若气呼呼道:“你别不信,这可是姐的亲爹教的,我亲爹的剑法你也见识过,相隔几十丈,一剑就能斩掉魏礼那个叛徒,魏礼可是宗师境啊,呵呵,知道厉害了吧。” 北堂未若说的亲爹是谢无殇,百无禁忌的小姐姐就是这么任性。 白磊惊呼:“卧槽,这是谢无殇的剑法?” “你想学啊?那你得跟姐一样叫谢统领亲爹,《青龙剑法》只能父子相传。” 白磊嘴角抽搐:“你是我姐,你亲爹不就是我亲爹嘛,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这样吧,刚刚我那套轻功不错吧,我跟你换,怎么样?” 北堂未若嫌弃道:“切,老娘是大宁的皇帝,就算是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学西川李氏的功夫,哼,绝对没有真香一说。” 白磊目瞪口呆,这些梗在古代传得如此之快?这些都是他恶搞写在小说里的梗,没想到女帝居然现学现用。 “好吧,不换就不换嘛!”白磊忍着笑意嘀咕。 北堂未若突然想到什么,神情庄重的说道:“对了,教你银河惊鸿的那个李三你要小心点,此人在西川皇室的身份很不一般,千万别让他知道是你用葡萄酿计坑了西川,不然会很麻烦。” “李三?那个人妖是谁呀?”白磊好奇道。 北堂未若不耐烦道:“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说正事……” “还来?姐咱不要这么幼稚行不?”白磊以为北堂未若说的正事是打雪仗,堆雪人。” 北堂未若跳起脚骂道:“你当朕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昏君嘛,朕让你来是问你想要什么奖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是这样啊。”白磊挠了挠头,心说这不是被你闹怕了吗? “能自己选,还有这好事?” “别人当然没有,谁叫你是姐的小弟弟呢,当然官不能太大,太大了不好向那些文物狗官交代。” “噗嗤……”听到文物狗官,白磊笑喷。 “笑个屁啊,赶紧说。”北堂未若不耐烦。 白磊想了想道:“有没有那种官大,工资高,干活还少的官职?” 北堂未若眯着眼道:“果然不愧为姐的小弟弟,居然如此鸡贼,你别说还真有,封你为鸿胪寺少卿怎么样,从四品,主要就是接待一下来访使节,一般十年八年都不一定有什么事,就算有事也可以让下面的人干,官职高,俸禄高,而且还没事儿干,这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官职啊,小石头,你说是吧?”北堂未若挑了挑眉毛。 这官职貌似相当于前世的外交部副部长吧?你别说,官职还真不低,如今这个时代还真没什么事儿干。 但看着北堂未若阴险的笑容,白磊总感觉这特么怎么就像个坑呢? “干不干,给个痛快话!”北堂未若催促道。 “呃……”白磊犹豫了一下。 “痛快,像个爷们儿!”北堂未若重重的拍着白磊的肩膀道。 “若若姐,我说什么了吗?”白磊懵逼。 “行了,你回去吧,朕即刻下旨,至于你上班不上班,无所谓啦!” 白磊离开后,北堂未若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小石头,别怪老姐,如果要坑你,也是刘老头坑你。” 出了兰质殿,走在迷宫似的皇宫内,白磊感觉不对劲儿。 “喂,这位公公,来的时候走的不是这条路吧?”白磊问领路的小太监。 小太监细声细语道:“回大人的话,是大总管要见你,让奴才领您过去。” “那个老太监想干什么?”白磊若有所思,虽然程公公表面上对自己毕恭毕敬,但总感觉内心对他带有恶意。 程公公见白磊的地方在花园的一座亭子里,桌子上有些糕点和一壶热气腾腾的茶。 “哎呀,白大人您来啦,快请坐,刚泡好的清茶,还有宫里御厨做的糕点,大人快尝尝吧。”程公公谄媚道。 白磊突然冷声道:“有毒,你想害我!” 程公公菊花般灿烂的笑容僵住了。 “哈哈……程公公别介意,跟你开玩笑呢。”白磊拿起一块糕点一把塞进嘴里,道:“程公公找我何事?” 程公公给白磊倒了一杯茶,道:“没事儿,就是特意给大人道个歉,以前是咱家心眼太小,故意瞒着不让大人和陛下相认,白大人大人有大量,您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只要你别总是偷窥我的隐私就行了,呵呵。”白磊毫不客气的说道,开玩笑,我姐是皇帝,我会怕你一个老太监? 变态才喜欢总是被人盯着,对于这点白磊还真是烦透了。 程公公笑道:“大人,瞧你说的,咱家这不也是保障您的安全嘛,大人放心,不该看的绝对不看。” 卧槽,你个老东西啥意思啊,老夫和婆娘亲热你该不是也知道吧。 哼,吴小瞑那个死变态,也不怕长针眼。 白磊黑着脸道:“程公公,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忌惮我什么?” 白磊感觉这程公公暗地里有什么事瞒着他,阻止他和北堂未若相认,并非是怕白磊将来恃宠而骄,以权谋私。 程公公露出菊花般灿烂的笑容,道:“大人严重了,咱家是陛下的奴才,您是陛下的臣子,还和陛下姐弟相称,咱们都是为陛下好,咱家怎会忌惮大人您呐。” 老妖怪脸上看不出破绽,白磊也不知道这货说的是真是假,他想了想道:“程公公,你让小明同学盯了我这么久,你也该知道我的个性。自从差点死过一次后,我将自己的命看得格外贵重,但我更加珍惜身边的亲人,为了他们,我以身涉险,义不容辞,陛下在我眼里不仅是陛下,我叫她若若姐,她也是我的亲人。 不管你为什么忌惮我,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威胁到她,甚至不会让她出现丝毫不高兴。” 白磊言辞恳切,程公公神色凝重,微微发愣。 “白大人情深义重,咱家佩服!”程公公躬身一拜。 白磊起身道:“程公公不必如此,没事儿的话,我就回去了。” 程公公喊道:“白大人留步,咱家刚刚听了大人的肺腑之言,深受感动,思前想后,有件事儿,觉得应该告诉大人。” “何事?” 程公公道:“刚刚收到消息,黑衣使镇抚使之一的秦广王秦无云在河北失踪……” “什么,我叔丢了?” 第145章 遇到陈胖子(求收藏,推荐) 秦无云在河北霸州失踪,除此之外没有一切消息。 黑衣使全军出击是为了打击天命教,白磊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天命教所为。 但秦无云乃宗师境高手,身边还有那么多人手,按说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被天命教擒获,这事儿很蹊跷。 白磊出宫后第一时间去了长生馆,旁敲侧击之后,发现秦无情还不知道秦无云失踪的消息。 白磊为了不让秦无情担心,也没有告诉她。老太监说是刚刚得到的消息,看来很多人还不知道。 “姑姑,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沉香散?”白磊手里还有些沉香散,此次,他打算去营救秦无云,多带点有备无患。 秦无情递给白磊三个小瓶子,道:“只有这么多了。” “谢谢姑姑,姑姑,我问一下,这沉香散的香味是否能去除,要是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咳咳,我的意思是……” 秦无情淡淡道:“这点我也考虑过,但要去掉香味药效就没那么快。” 白磊大喜道:“是吗,太好了,你帮我炼制一些,也许以后用得着。” 虽然药效慢一点,但隐蔽啊,只要不被人察觉,那还不药倒一片片。 白磊不知道他这是要,在江湖败类的不归道路上,一条道走到黑。 …… 皇宫内阴暗的房间内。 壮硕黑影质问道:“你为何告诉他秦无云的事?” 程公公道:“我想知道他的那些话是否真的发自内心,如果是,他一定位去霸州想办法解救秦无情。” “若是出了危险如何向小祖宗交代?”黑影道。 程公公淡淡道:“放心吧,已经给他派了人。 你也知道,他非池中之物,不可能只会陪在小祖宗身边玩耍,再说,秦无云也要找回来不是吗?” 壮硕黑影道:“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当然,如果他真的能干出一番作为,将来也许能帮帮小祖宗。”程公公神色痛心,若有所思道。 壮硕黑影一愣,“你难道是想把小祖宗的病症托付给他?” “多一个人,也会多一份力量。”程公公叹息道:“哎,你说传说中的麒麟丹是否真的存在?” …… 白磊回到安闲庄时,发现门口立着杀气腾腾的七个大汉。 还没等白磊开口询问,七人单膝跪地,齐声道:“见过主人!” 声音洪亮如钟鼓齐鸣,大有磅礴之势。 白磊愣住了,“等等,你们不是走错片场了吧?” 这时,王伯出来道:“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些人一早就在这里,问他们也不说话。” “我母鸡啊!” 白磊仔细打量一下这七人,发现每个人都是面容冷峻,气势不凡,一看就知道全是高手,其中有几个隐约觉得面容还有些熟悉。 “敢问各位好汉是?”先礼后兵,白磊拱手问道。 一个大汉开口道:“回禀主人,小的们原来是宫中禁军护卫,因遭天命教妖人下毒陷害,犯下死罪,有辛得大人求情,还赐下解药相救,陛下令我等自此追随主人左右。” 白磊大概弄清楚他们是谁了,这些都是中了摧神丹的毒,幸存下来的禁军。白磊确实像北堂未若求过情,还给了他们解药,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被送给他了。 白磊心里感慨:“老姐啊,你对我太好了,有了他们,王哲那货就能光荣下岗了。” “你们不必谢我,毕竟你们也是遭人陷害,身不由己,既然陛下让你们追随于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我只有一条规矩,做你们认为对的事,和我让你们做的事。” “是,主人!” 这些禁军军事素养极高,没有人傻乎乎地问什么是他们认为对的事。 白磊点点头道:“大家都是兄弟,以后别叫我主人,叫老板,现在你们介绍一下自己,姓名、籍贯、家里还有什么人,兴趣爱好等,都可以说。” 一个领头禁军回答道:“回禀主……老板,我们没有家,没籍贯,除了一条命什么都没有。” “这么惨?总该有名字吧?” 领头禁军回答道:“回禀老板,我们都是从小被当成禁军培养,以前的名字只适合在禁军中使用,现在已经没有名字了。” 白磊心里一阵唏嘘,悲惨人生啊。 白磊想了想,道:“这样吧,跟了我,就随了我老白家姓吧,我老白家也是世代忠良,也不会辱没了你们。你们这次遭人陷害,犯下大错,也是时运不济。但,有首诗说的好。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 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重新来过,也不是没有为国效力,出人头地的机会。这样吧,你们刚好七人,就以‘江东子弟多才俊’,按照年龄大小,分别以白江、白东等命名吧。也希望你们都像西楚霸王麾下的将士一样,勇武过人,所向披靡。当然,我可不想当西楚霸王,更不想像他一样最后落得一个自刎而死的下场。” 几人对视一眼,不知是刚刚那首诗激起了他们的热血,还是白磊的话鼓舞了他们,一个个眼神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些人从小就被当成是守护皇宫的工具,甚至称不上人,虽然被免了死罪,此刻他们才感觉自己真的重生了。 年龄最大的领头禁军白江道:“谢老板赐名,我等兄弟愿至死追随。” 白磊笑道:“都别客气了,刚好要吃饭了,有什么吃完饭在说。” 一顿饭下来,白磊也和这七人混熟了,他们最大三十一岁,最小的只有二十岁,比白磊还小一岁。 其中有两个九品,其余皆是八品,倒不是说禁军都是这种高手,只因为实力差和运气差的那些,都被谢无殇杀完了。 吃完饭,白磊和林飘然交代了一声,就出门了。他没有告诉林飘然是去营救失踪的秦无云,免得家里人担心。 林飘然虽然担心,但也没多问,大事上,她总是无脑选择相信白磊,临走前只是一再嘱咐要当心。 白磊本来想把吴小瞑拉着一起去的,结果这厮进了宫就没人影,为了以防万一,他只好带上江东子弟多才俊中的,白江、白多、白俊三个。 宁安府离霸州有一百多公里,快马加鞭一日一夜便可到达,但如今道路积雪,花的时间自然要多点,到霸州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四人找了一家客栈,交代了一声,白磊换了件衣服,便匆匆忙忙出了门。 一身青衣的白磊走在街上,此时就是熟人也认不出来,他现在完全是另一张脸。 白磊的易容术是从吴小瞑给的那本《无相集》上学的,用的就是那本书里的“人皮脸”。 无相集里的易容当然不是的像敷面膜一样简单,里面写的很复杂,改变容貌是基本,高级点有改变声音、气息、气味、甚至是神态动作,白磊目前也只能简单的改变容貌。 天色渐晚,街上行人匆匆。 白磊来到一间布店门前,警觉地环顾四周,发现没人跟踪后,他敲开了布店的门。 掌柜的打开门,随意看了白磊一眼,道:“已经打烊了,明儿个再来吧。” “我来买布。”白磊掏出黑衣使百户的腰牌递给掌柜。 掌柜神色一震,瞄了一眼四周,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手里的腰牌,“你要买什么布?” 白磊道:“黑布。” 掌柜的道:“要多少?” 白磊道:“五尺三寸,不能多也不能少。” 展柜的道:“黑布不够,其他的布可否?” 白磊道:“只穿黑衣,只要黑布。” “大人,快请进。”掌柜连忙把白磊引进门,又谨慎的看了门外,随手将门关上。 接头暗号很坑爹,白磊心里却感觉很过瘾,颇有一种我党地下工作者的遗风。 “百户大人如何称呼?”掌柜的问。 “我姓白,这里是谁做主?” 所谓的布店其实是黑衣使的一个据点,这个据点是老太监程公公告诉白磊的,目的就是方便白磊来营救秦无云,对此白磊也是心照不宣。 掌柜的道:“此处是陈千户主事。” “我要见他。” “大人稍等。”掌柜的匆匆忙忙跑向店铺后面。 不多时,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来的倒是快,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就派一个百户来有个屁用啊,那些人不是现在就惦记上了镇抚使的位子吧?” 白磊听着声音一愣愣的,这声音他太熟悉了,看见来人时,嘴角没忍住抽搐了几下。来人是一个大脸小眼的胖子,正是他曾经的直系上司陈百祥。 陈百祥没有认出白磊,见白磊傻愣着,有些不喜,“你是谁麾下的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行礼?” 白磊好笑,这陈胖子居然耍官威耍到他头上来了,想当初,老夫身为黑衣使小旗时,也没怕过你,老夫现在是百户了,还是那什么少卿,从四品,最重要的是陛下是我姐,老夫会怕你,好笑? 白磊找来一把椅子,毫不客气的坐下,笑道:“回禀大人,属下姓白不姓李。” “放肆!”陈百祥大怒,见白磊笑得风轻云淡,突然感觉不对劲。 “等等……声音耳熟,你是小白?” 白磊翻着白眼道:“陈胖子,就你这几下子,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千户的?” 陈胖子激动的抱了抱白磊:“小白,真的是你啊。”又自信看了看白磊的脸道:“你变帅了一下子没认出来,还是以前那张其貌不扬的脸看着习惯。” 噗……白磊想打人。 第146章 猜测与疑云(求收藏,推荐) 白磊一把推开陈胖子,翻着白眼道:“别说这些讨打的话了,快说你他娘的是怎么把我叔弄丢的?” 陈胖子苦着脸道:“小白啊,我冤枉啊!” “嚎个屁呀,快说。”白磊踹了他一脚不耐烦的说道。 陈胖子不乐意道:“喂,小白,我再怎么说也是你上官,比你官大两级,我不要面子啊?” 白磊笑道:“行,你不说是吧,我回去告诉嫂子,说你借公干的机会外出喝花酒。” “你咋知……”陈胖子连忙捂住嘴。 白磊无语,这智商怎么混到千户位置上的。 “哟呵,还真有啊,这下你还不死。”白磊冷笑。 陈胖子如丧考妣:“行吧,我说,本来我和镇抚使大人一直是在大名府,几天前接到霸州有天命教据点的消息,镇抚使大人带领我们赶来后,确实拔掉了几个天命教的据点。 前几天,突然有兄弟发现一群可疑人物,镇抚使亲自带人去追查,结果就一去不回,兄弟们将整个霸州城都找遍了,也没任何消息,镇抚使和那些兄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有没有怀疑对象?”白磊皱眉道。 “没有,发现那批人的兄弟都和镇抚使一起失踪了,没人知道他们是谁?”陈胖子又补充道:“这帮人很不简单,初步分析应该不是天命教。” 白磊心里吃惊,黑衣使如今和天命教不死不休,天命教有最大嫌疑,现在居然说不是天命教,这于理不合啊。 白磊问:“有什么依据?” 陈胖子道:“这两个月来,我们和天命教交手了好几次,对他们有所了解,说道不要命,他们确实不含糊,但要是刷阴谋诡计,他们不可能擒获镇抚使大人。” “仅仅是因为这样,你们就判断不是天命教?” 陈胖子道:“当然不是,我们从镇抚使失踪的地方发现了一些迷药,这种药之前从未见过,但一定不是天命教的东西。 而且还有一点很可疑,如果是天命教,那他们为何不直接杀掉镇抚使大人和那些兄弟,就算要逼得口供,只要镇抚使大人一人就行了,也不需要其他兄弟吧,而且带着这么多人逃跑也不方便。 还有最重要一点,我们对霸州天命教的那些人严刑逼供,他们承认霸州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天命教众,镇抚使大人失踪不是天命教所为。” 白磊点点头觉得分析的在理,又问道:“会不会是天命教其他部分的人所为?” 陈胖子很肯定的回答道:“不会,整整五千黑衣使,加上无数探子,别说霸州,就是整个河北的天命教众一旦出现,也逃不过我们的眼线,都好几天,我没没有接到任何关于天命教的密报。” 白磊眉头紧皱:“这么说来还真不是天命教所为,但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对付黑衣使,而且还是对镇抚使下手?” 陈胖子无奈的摇头,两人都陷入苦思,气氛变得沉默。 良久后,白磊开口道:“这件事太诡异了,从根源上看,如果有人要对付黑衣使,还是为了税收之争,江湖上那些不愿交出税收的门派势力也有可能。” 陈胖子道:“这点我们也想过,可为了不交出税收就对黑衣使下手,太牵强了,难道用镇抚使大人要挟朝廷,喔,你要我交出税收,我就杀了你们的朝廷官员,这不是饿狗下茅房——找死(屎)吗?” 白磊摆手道:“要挟朝廷不可能,但是有其他目的,你还记得我江湖败类之名是怎么来的吗?” “哈?”陈胖子懵逼:“全靠同行衬托?” 白磊无语:“当初朝廷没有公布我内应的身份,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是树立典范;二是,怕隐藏在江湖上其他势力的兄弟被发现。 如果真的是那些江湖势力动手,他们很可能是为了这第二条,从镇抚使大人口中得到那些,隐藏在江湖势力中的黑衣使兄弟的名单。 毕竟,税收之争是天大的事,一旦朝廷动用武力,那这些暗中隐藏的兄弟就会成为那些江湖势力的噩梦。所以有些人才会不顾一切,对黑衣使下手。” 陈胖子倒吸一口凉气,缓缓道:“这么说来还真有可能,难道真的是那些持有税收权的江湖势力?” 白磊神色冷峻:“不管怎样都要查一查,霸州持有税收权的江湖势力有哪些?” 陈胖子叫来掌柜的,询问之后发现,霸州持有税收权的江湖势力,有三个,两个势力已经同意交出税收,并且秋季的税收已经上交了,另外一个叫霸道门的势力已经明确表示,会参加明年五月初五端午节的税收之争比武大会,以此来决定税收权。 五月初五端午节比武大会决定税收之争,是在不久前决定的。 两个月来黑衣使按照灭掉了好几个底子不干净的门派,其中就包括对千金商会动手的赤云帮和如意庄,江湖上虽然有所猜疑,但都感觉到了朝廷收回税收的决心,也没有谁敢在明面上反抗。 同时,朝廷用白磊以听取民意唯有,大力宣传税收之争的事儿,并放出收回江湖势力的税收就降低全天下的税赋的言论,天下百姓拍手叫好,纷纷指责那些江湖势力。 税收之争的事儿已经摆在台面上了,迫于各方面的压力,那些江湖势力最后也只能同意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江湖规矩解决问题——以税收为赌注,比武对决。 当然,并不是所有江湖势力都同意,不同意的势力,朝廷自会秋后算账。 白磊沉思道:“黑衣使下阶段可能还会有些动作,逼迫这些江湖势力就范。如果真的是江湖势力为黑衣使内应名单动手,那这些肯定是不想就范的势力,但霸州有税收权的三个门派都就范了,难道说不是江湖势力动的手?” 陈胖子道:“会不会是别的地方的江湖势力?比如大名府?” 见陈胖子犹豫,白磊急忙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陈胖子支支吾吾道:“说可以,你回去被告诉我家婆娘。” “你他娘的,都什么时候了,快说!”白磊心说,就你这觉悟,回去不告诉嫂子,就对不起你这一身肥肉。 陈胖子道:“我们在大名府的时候,有个江湖门派一直给兄弟们献殷勤,还一直旁敲侧击想套兄弟们的口风,那个门派好像也还没就范。 当时镇抚使大人也以为他们只是纯粹的讨好我们,所以也没刻意管束兄弟们,当然,兄弟们不该说的都没说。 但现在想起来,他们还真有些刻意,我们离开时,他们还送了不少东西给我们。” 白磊骂道:“你他娘的就是那个时候喝的花酒?” “都说了,不提这事儿的。”陈胖子哭丧着脸道。 “行了,告诉我是哪个门派?”白磊急忙问道。 陈胖子道:“说起来也是江湖鼎鼎有名的大门大派,金刀门你应该听过吧?” “金刀门?”白磊发出惊呼。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连续坑了自己两次的主,这次居然又遇到。 陈胖子一哆嗦道:“干哈呀,这么大反应,你跟金刀门认识?” 白磊气得大骂道:“认识个屁,金宏义那个王八蛋淫嫂杀兄,最后又杀了和他通奸的嫂子,才当上了金刀门门主的,这种人渣我会认识他?恶心!” “不是吧,你怎么知道?”陈胖子张大嘴。 “这可是绝密,别说出去。” “真的?”陈胖子有些怀疑。 “千真万确啊!” 白磊气极才说漏嘴,但陈胖子知道了也没事儿。 陈胖子嘀咕道:“他是人渣,你是败类,感觉挺配的啊。” 白磊指着陈百祥的鼻子大骂道:“陈胖子,你这一声肉不想要了是吧?” 陈胖子道:“难道真的是金刀门,是派大名府的兄弟查,还是我们赶过去?” 白磊沉思片刻道:“如今一切都是猜测,是不是金刀门,还不确定,让大名府的兄弟盯紧点。你们可还查到其他线索?” 陈胖子道:“镇抚使大人是在霸州城外东北二十里外的林子里消失的,现场除了残留的迷药,还有不少血迹,但一点打斗痕迹都没有,附近还发现了几具烧焦的尸体残骸,已经排除是镇抚使他们,通过骨骼判断应该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从霸州县衙得到消息,那些尸体应该是霸州失踪的一些百姓。” 白磊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对方很可能是利用那些百姓要挟镇抚使他们,然后伺机用迷药迷晕镇抚使和其他兄弟的,得手后再毁尸灭迹,手段还真是狠辣啊,可秦广王武功高强,也是老江湖了,为什么会中这种简单的招呢?” “这也是我们想不通的地方,看样子事情并不简单。”陈胖子直摇头。 “对了,镇抚使带了多少人?” 陈胖子道:“镇抚使武功高强,除非行事必要,不然一向不会带太多人,这次也只带了三个兄弟,全部都是校尉。” 白磊沉思片刻道:“不对呀,近几日都是大雪封山林子里应该没多少人出没,地上一定会留下脚印,你们难道没发现?” 陈胖子摇头道:“是留下了不少脚印,我们初步排查,动手之人应该最少有六人,顺着脚印追查,一直到山顶上,最后到悬崖边上,脚印消失了,然后一切线索都断了。” “你该不是说,那帮人带着我叔和其他黑衣使兄弟跳崖了吧?”白磊张大嘴,感觉这事儿越来与诡异。 “山崖并不高,我们派人下去找过,连脚印也没有。”陈胖子做出一副见鬼的表情。 “明早带我去看看。” 言罢,白磊陷入沉思。 太诡异了。 到底是誰? 这帮人会飞天遁地不成? 第147章 追踪 翌日清晨,寒意彻骨,霸州城东边的一片树林里,陈胖子带着白磊勘察秦无云失踪的现场。 残留的脚印和血迹早就冻结,隐约已经被新雪覆盖。 沿着模糊的脚印一直往山顶走,如同陈胖子所说,从脚印上看,大概有六人。看着一路上枝桠被碰落的残雪,和地上的脚印,白磊若有所思,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白磊停下脚步,比划了一下雪地上的脚印,有用手比划了一下有残雪掉落的枝桠的高度。 白磊皱眉问道:“陈胖子,你不觉得奇怪吗?地上的脚印这么大,看上去动手之人又该是六尺(一尺33.333公分)左右的大汉,可从这些人头上碰下的枝桠上的雪来看,这些人的身高应该都不足六尺,甚至只有五尺出头,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陈胖子想了想道:“也许这些人只是长了双粪桶板子的大脚,三寸钉的身高吧,坏人不都是这种獐头鼠目的模样吗?” 白磊无语:“这种奇葩一个两个说得过去,六个全是这样的造型就太惊悚了吧?” “诶,你还别说,说不定人家是六胞胎。”陈胖子大大咧咧道。 白磊哭笑不得,“这爹妈是造了什么孽,才生出这种玩意儿来,而且还是六个。” 陈胖子哈了口气,搓了搓手道:“是挺造孽的,我要是生出这么个东西,一定偷偷地掐死。” 到山顶悬崖边,果然如同陈胖子所说,所有的脚印到这里就消失了,悬崖边上有一块被踏平的积雪,第一时间想到的应该是跳崖了。 陈胖子没心没肺道:“附近都找过了,没有任何痕迹,有兄弟说镇抚使大人是阎王转世,凭空消失是回地府去了。” 白磊没理会陈胖子的胡说八道,他仔细观察着山崖上的环境。 崖底离山顶目测有二十多丈高,差不多六七十米,不算太高。对面也是一座约矮的小山,相距三十丈左右,两山之间的崖底形成一个山谷,底下寒雾笼罩,积雪覆盖,白蒙蒙的一片,除了树木,看不太清底下的情况。 “山谷下仔细找过了?”白磊随意一问。 “你要是不放心,我舍了这一身肉,再陪你去一趟,但事先说好,这一趟至少要花一天时间,要是耽误了救咱叔,你可别怨我。”陈胖子明显不想下去。 “嘿,怎么成你叔了?”白磊一头黑线。 “我们是兄弟,你叔就是我叔。”陈胖子义正言辞。 白磊犯恶心:“陈胖子,你今年也三十了吧,我叔也才四十出头,也就大你十岁,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肉多!”陈胖子嘚瑟得声上的肉直颤抖。 白磊嘴角抽搐,直摇头。 这时,山顶上寒风大作,摇着悬崖边上的树木,落下一地残雪。 “冷啊,回去在从长计议吧!”陈胖子打了个寒颤道。 突然,白磊眼尖,发现一个粗大的松树上积雪很少,但树底下却有不少落下的残雪。 白磊沉思片刻纵深一跃,跳上了这个大松树,仔细观察了片刻,突然发现高处的树干上居然有一圈圈被绳索勒过得痕迹。 “对面山腰可曾搜查过?”白磊问道。 陈胖子翻着白眼:“对面?你开玩笑吧,这里相隔三十多丈,除非大宗师,不然没人能跳过去吧,难道他们能飞不成?” 白磊跳下树,眉头展开,含笑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消失的了?” “难道他们是从这棵树上飞去了对面?”陈胖子睁大蚕豆小眼看着那棵松树。 白磊问道:“有没有擅于弓箭的兄弟?” “小白,你要打猎?”陈胖子傻乎乎的问道。 白磊忍无可忍的吼道:“你大爷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废话!” 陈胖子找来一个背着大弓的黑衣使校尉,这把大弓比一般的弓要大不少,白磊发现他背后的大弓有些眼熟,无论是大小和样式都和禁军副统领魏礼的那把弓有些像。 陈胖子道:“这位兄弟叫丁泽,出自落日楼,虽然只有六品,但弓箭射术,我麾下无人能出其左右,只要你发现猎物,他一定百发百中。” 白磊知道陈胖子说的落日楼是一个以弓箭见长的门派,有楼高射落日之称,说道弓箭射术,还真是天下无二。据说,大宁军中很多弓箭手教官都是出自落日楼。 “属下见过百户大人。”丁泽对白磊行礼道。 白磊打量了一下丁泽,他看着只是一个皮肤白皙的少年,但面容冷峻,眼神中充满倔强,对于被突然找来,也没有丝毫怯懦。 白磊突然道:“曾经的禁军副统领魏礼和你什么关系?” 丁泽一愣,眼神出现一丝慌乱。 白磊不知道魏礼的来历,他只是试探一下丁泽,看来这魏礼果然和落日楼有关。 魏礼是勾结天命,教犯上作乱,天下其他人不知道,但黑衣使中人肯定听说,丁泽自然也听说了。 到底是少年心性,此时被质问,丁泽一下子就慌神了,丁泽急忙单膝跪地道:“请大人明鉴,属下以性命担保,魏礼作乱和落日楼没有任何关系。” 白磊很意外,这少年反应如此之大,却是为落日楼求情,不是和自己撇开关系,想来是心性不错,知道感恩戴德,不禁对他感官上好。 白磊笑道:“起来吧,你想多了,我不是来查你和落日楼,我觉得魏礼那张大弓和你的有些像,好奇你们是不是师出同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泽长舒一口气道:“回大人,乱臣贼子魏礼却是出自落日楼,严格的说,属下以前还要叫他一身师叔,但如今他勾结魔教已被落日楼逐出师门,所以我和他并无关系。” 白磊点头:“嗯,知道了。你的射术相比于魏礼如何?” 丁泽道:“魏礼是宗师境,能开七石弓,属下目前最多能开五石弓,单轮准头,我与他差别不是很大,但要论射出的箭的威力,那是天差地别。” 白磊再次点头:“你说得对,是天差地别,但你是天,魏礼是地,他的箭虽然威力惊人,但瞄准的却是自己人,如你所说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而你是为朝廷效力,你的箭只会射向敌人,你代表了正义,你懂我的意思吗?” 丁泽神色一震,激动道:“多些大人夸奖,属下此生定忠君报国,至死不渝。” 白磊摆手:“行了,死了就报不了国了。我找你来是有正事,看到对面的山了吗?你爬上这颗树,从树上能射向对面的山上吗?” 丁泽看了看,道:“此处相距对面山顶大概三十六丈,属下最远能射出九十三丈,射上对面山顶不在话下。”丁泽说得很自信。 居然一眼就能精确的估算出两山间的距离,而且还能谁出九十三丈,这可是近三百米的距离啊。白磊点点头,心想这少年还真不简单。 “不用射那么远,你爬上这棵树,箭头微微向下,向半山腰射一箭就行了。”白磊取来一根箭,水平向下大概三十度夹角比划着,道:“差不多就这样,一条直线射过去。” 丁泽点头,没多问,一下跳上大松树,飞快的射出一箭。 “大人,这样就行了吗?” “行了。”白磊点点头,又对陈胖子道:带人找到那只箭,以箭矢为中心方圆十里寻找线索。” “干哈啊,你这也太儿戏了吧。”陈胖子一头雾水。 白磊自信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就是从对面山上消失的。” 一群人下山,火急火燎的跑向对面山腰。 到中午时分,果然在对面山腰的那根箭矢附近找到很多脚印,还有一条极长的绳子和滑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胖子懵逼了。 白磊淡淡道:“很简单,利用绳索和滑轮,从两山间滑过来。” “你怎么猜到的?”陈胖子一副见了鬼了的表情。 白磊道:“那棵大松树上有绳索勒过得痕迹。” 陈胖子问:“所以,射出的那一箭是用来确定大致方位?可最后绳索是怎么解开的?” 白磊道:“这个问题问得好,如果我猜的没错,最后一人不是用滑轮话过来的,而是解开绳索后,再飞过来的。” “你说飞?”陈胖子又懵逼了。 这是,一个黑衣使校尉报告,说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白磊和陈胖子过去一看,居然是用竹竿和油布做成的一个大风筝。白磊却一眼就看出,这玩意儿像极了前世的滑翔伞。 “就是用这玩意儿飞过来的。”白磊淡淡道:“江湖上有没有人用过这种手段?” 陈胖子愣了半天连忙摇头道:“我活了三十年,从三十斤长到三百斤,也没看到这么个玩意儿,完全没见过。” 白磊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这帮人还真不简单啊,让兄弟们跟着脚印继续搜寻。” 下午申时。 寻找线索的黑衣使回报,脚印在东边的一条小河边消失。 陈胖子道:“河水结冰,河面上有些残留的脚印,他们应该是沿着河面向离去了,这条河一直向东南流入三角淀,这两天天色放晴,三角淀上可以行船,如果他们坐船逃走那就难办了。” 白磊道:“这几天大雪封路,路不好走,他们还带着人,一定走不远,继续追。对了,三角淀的东边是天津卫,那边也要派人盯着。” 陈胖子道:“他们应该不敢去天津卫吧,那里不同于别的地方,不禁有我们的兄弟,还有军队卫所,这不是找死吗?” 白磊道:“这帮人非常不简单,敢对黑衣使下手,本就是不怕死的主,要以防他们反其道而行之。” 一群人一直沿着河面追查,到天黑时,脚印终于在离三角淀渡口前十几里时消失了。 “最坏的结果出现了,已经在派人询问线索,不过这几日渡口停留的商客颇多,要找出他们很难?”陈胖子略显疲态道。 白磊道:“不,那帮人身高应该不高,一定不是北方本地人,无论是口音还是身形都很显眼,一定有人注意到,让兄弟们继续询问。” 三十几个黑衣使一直找到半夜,渡口被弄得鸡飞狗跳,也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一间寒酸的客栈内,白磊烤着火,深色凝重道:“看来他们比我们想的还要谨慎。” “从兄弟们查到的结果看,那帮人很可能没来渡口,或者根本没有停留,但这地方人来人往,单凭脚印很难排查。”陈胖子苦着脸。 “没办法,只能派人到处询问了,明天一早将兄弟们散出去,再联系附近的黑衣使兄弟,继续找。” “也只能这么死马当活马医了。”陈胖子抱怨了几声后,瘫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白磊走出客栈,外面寒风凛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瞬间头脑变得冷静。 渡口没人注意到那帮人,脚印又是在离渡口十几里的地方消失,如此看来那帮人应该是故意绕过了渡口,但他们会去哪里呢? 白磊苦思冥想,能想到的细节他都捋了一遍,最后发现完全没线索。 突然,一道黑影在白磊身前一闪而过,一个东西被抛向他。 啪—— 白磊下意识的一把接住,是一团包着石子的纸团。定眼环顾四周,黑影已经消失了。 白磊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团,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静海”两字。 白磊睁大眼,瞬间想到了什么。 第148章 那什么冬梅 静海是三角淀东边,大运河边上的一个城镇,离三角淀渡口只有三十多公里。 难道这人是再告诉他,劫走秦无云的人去了静海? 沉思半晌后,白磊回到客栈,叫醒了陈胖子,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事。 陈胖子揉着自己的小眼,不可思议道:“有没有这么玄乎啊,你的意思是给你消息的是自己人?可他为何不现身?还有,你确定这不是故弄玄虚,扰乱视线?” 白磊道:“是不是自己人还不好说,但有可能真的是在给我们传递消息。” 陈胖子喝了一口温酒,咂巴着嘴道:“要是敌人故意布下的圈套怎么办?” “不太可能,那帮人行事风格极为缜密,应该不会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儿。” “谁说的准啊,像你说的反其道而行之呢?陈胖子又闷了一口酒,“嘶……哈……这酒真够味儿,来点?” 白磊没理会,参了水的千金酒而已,也不知道这厮从哪里弄来的,嘚瑟得不行。 “不管怎样都要试试,让兄弟们继续散开来找,我和你明天一早去静海。” 白磊又看了看纸上静海两个字,老实说这书法水平比大毛还差,怎么有种故意的感觉,难道来人是熟人,怕认出字迹?可白磊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在江湖上有何朋友。 陈胖子大脸红彤彤,含糊不清道:“别想了,去了就知道了,但是静海那地方靠近大运河,南来北往的商贾云集,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还真不好查探。 你说这人也真是的,要真是来送消息,你就现个身,有没有奖赏不好说,但我陈胖子一定美酒佳肴伺候着。” 切,假酒也能喝醉!”白磊无语。 “瞎说,哥哥我喝的可是千……金楼的千金……酒,呼呼……” 第二天,巳时,静海。 两人进入静海城后两眼一抹黑,街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南来北往的各种货物都有,白磊甚至发现有自家千金酒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陈胖子道:“先去联络这里的弟兄,这里的江湖人士颇多,应该有专门打探消息的渠道。” “你去吧,我四处看看,没准儿能发现什么,中午到天河酒楼碰面。” 白磊是想独自一人溜达,看昨夜报信之人是否还会找上他。 静海最热闹的地方是大运河两岸的码头,所有的码头都有自己的文化,这些文化基本都一样,一个字——打,打出来的才是自己的码头。 码头上的帮派考码头吃饭,但说到底还是南来北往的商队带来的商机,除了码头外,还有一股势力靠商队吃饭,那就是镖师。 一些大的商队都会雇佣一些有经验,有实力的镖师,不仅仅是怕有人劫财,经验丰富的镖师可帮商队在路上省去很多麻烦。 何谓好的镖师,除非是出自很有名望的镖局,不然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武功高强,别人就说你是好镖师,至于经验,这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呢。 白磊漫游到静海码头的一处时,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四方台子,喝彩呐喊。 台子上有两人正在比武,这便是镖师之间比武夺镖,最后哪方赢了,商队才会雇佣哪一方。 白磊对这些没兴趣,穿过人群,继续漫游,突然一声豪放的喊声拉着他停下脚步。 “范·二狼山·卡特兰·大彪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卧槽,这拉风的名字好熟悉啊。 这特么不是老夫给忽悠取的吗? 二狼山的人,还是当初将自己掳上山,准备当第十八任姑爷的范大彪。 话说当初要不是老夫身怀江湖败类之名,没准儿和那什么冬梅的好事儿还真成了。 什么冬梅来着? 那妹纸貌似贼漂亮,特别是一双大长腿。 白磊胡思乱想之际,已经挤进了人群,仔细一看台上拿大刀的不是范大彪还有谁。不过这货武功一般,不出意外,几个回合下来,就会被人踢下台。 果然,三个回合后,范大彪被打下擂台,这货骂骂咧咧的叫唤了几句,钻进人群没影了。 白磊笑着摇头,正准备离开,一个拿着长鞭,穿着鹿皮短裙的大长腿姑娘,一下子跳上台,居然是那什么冬梅。 鲁冬梅的武功比范大彪要高不少,看着应该是六品,长鞭如蛇,三两下将对手逼下擂台。 “她怎么也在这里?”白磊心里很疑惑,山贼这么有前途的职业不干,居然干起了镖师?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职业规划,一个是打劫,一个是守护,这反转也太大了点吧? 鲁冬梅连续做了好几把庄,连续三四人挑战都被她打下擂台。第五人,是一个拿刀的中年大汉,看气势,功夫不在鲁冬梅之下,两人交手十来个回合不分胜负,鲁冬梅虽然此前打了好几场,但体力完全没问题,慢慢地,她舞动着灵活的长鞭,在大汉身上留下了不少鞭痕。 啪—— 鲁冬梅看准时机,一鞭抽在大汉的脸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大汉似乎是恼羞成怒,大妈道:“臭婊子,你找死!” 话音未落,举着大刀杀向马冬梅,就在两人相距一丈左右,白磊清楚的看到大汉手里握着一只飞镖,明显想要暗箭伤人。 白磊大喊一声:“那什么冬梅小心,有暗器!” 几乎同时,大汉手里的飞镖射出,鲁冬梅因为白磊的提醒,一鞭子抽飞飞镖,同时长鞭势头不减,如毒蛇出洞般缠住了大汉的脖子,用力一甩将他扔出擂台。 “好……好!” “打的好!” “姑娘好本事……” 趁着人群纷纷叫好,白磊准备溜之大吉,他现在易容了,马冬梅认不出他来,但就怕她知道是自己提醒她的,惹来没完没了的感谢。 “公子且慢!” 怕什么来什么,鲁冬梅挤开人群,拦住了白磊。 “多谢公子好心提醒,不然小女子已经遭人暗算了。”鲁冬梅说着给白磊行了一礼。 也不知道是这妹纸刚打完架,气血未平息,还是害羞,脸上居然红扑扑的。 “那……冬梅姑娘客气了,刚刚那种情况,谁都会提醒的。”白磊是真的忘了鲁冬梅姓什么,反正他只记得不姓马。 “公子认得小女子?”马冬梅愣愣的看着白磊,似乎是在努力思考此人是谁。 “呃……” 白磊正准备解释,突然范大彪跑了过来。 “大小姐,你在这儿啊,你刚才打得太好了,顺发商队已经决定雇佣我们了。” “嗯,知道了。”马冬梅应了一声,有看向白磊,似乎是在等答案,又似乎觉得白磊眼熟。 “大小姐,他是啊?”范大彪直愣愣的看着白磊,突然发现了白磊腰间挂着的黑衣使百户的腰牌,他眼睛瞪大,这玩意儿他见过,当初还嘲笑说是假的。就因为那次没文化,他害了自己,害了大小姐,也害了二狼山的名誉。 白磊没发现范大彪的表情,他笑着说道:“呃,我姓白,以前去过太行山,听闻过二狼山大小姐的芳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鲁冬梅面颊通红,有些害羞,不敢看白磊,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突然,范大彪大叫一声:“是你,你……你是那个江湖败类?” 我靠,这样你都能认出来? 白磊心里一惊,也不知道是自己哪里露馅了,但打死不能承认。 鲁冬梅也是一惊,“大彪,你……你瞎说什么,这位公子怎么可能是……” 范大彪抢着道:“大小姐,是他,我认得他身上这块黑衣使百户的腰牌,而且她的声音化成灰我也认得,他一定是易容了。” 鲁冬梅蹙眉,刚产生的好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怒气。 当初要不是那个败类,自己怎么会没脸带在二狼山,风餐露宿,流落江湖,靠着辛辛苦苦给人当镖师为生。 鲁冬梅一脸寒霜,眼中隐约带着泪光道:“你到底是不是他?” 白磊有些手无举措,不知如何回答。 鲁冬梅闭着眼,含泪道:“罢了,其实都怪我自己,当初如果不是我抢他上山,也不会有那么多事。都怪我自作自受,当初看中了他的文采,虽然知道他不是好人,可还是忘不掉他……你走吧,不管你是不是他,都不重要了,我的心已经死了,我这一生已经毁了,再见,不……不要让我再见。” 鲁冬梅凄惨的扭过头,不看白磊。 这一瞬间,白磊感觉自己的心被针扎,难道自己无意间真的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可我才是受害者啊! 白磊犹豫了一下,道:“那个,冬梅姑娘,对不起啊,当初的事儿我也不想的,那时候我说过我名声臭,让这位大彪兄弟不要抢我上山……” “这么说,你承认你就是他了?”鲁冬梅盯着白磊道。 白磊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呵呵……”鲁冬梅凄惨的一笑,道:“让我看一眼你,好吗?” 卧槽,这妹纸不会是真的看上老夫了吧。 白磊心里还有些得意,妹纸你眼光真好,但是老夫有老婆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罢了,你不愿意就算了吧。”鲁冬梅又扭过头去。 “愿意,你看吧!”白磊撕下脸上的“人皮脸”,心想,以后可能再也不见,算是满足你的一片痴情。 鲁冬梅看着那张如同恶魔般的笑脸显露在眼前,含情脉脉的眼神瞬间变得杀气四溢。 “呵呵!”鲁冬梅残忍的冷笑道:“真是冤家路窄,居然真的是你这个江湖败类,拿命来!” 话音未落,鲁冬梅的长鞭带着凌厉的劲风扑面而来。 白磊一把抓住鞭子末梢,道:“冬梅姑娘你干嘛?” “要你的命,大彪动手!”鲁冬梅喊话的同时,用力拉扯手里的鞭子,结果没拉动。 “败类受死!”这时,范大彪一刀劈来,白磊身形微微一闪,躲过这一刀,同时左手一把将范大彪的手臂反扭按在地上。 “你的武功怎么这么厉害?”鲁冬梅诧异道。 白磊气呼呼道:“哼,我要是不这么厉害,刚刚怎么能看出对方要用飞镖伤你?现在你们居然恩将仇报,太不厚道了吧。” “你还好意思说恩将仇报,你毁了我的名声,害得我不得不离开二狼山,我与你不共戴天。” 你有病吧,当初是你们抢我上山给你们当姑爷的,再说了,老夫的名声臭是臭了点,可事也没成,哪有毁了你一生这么夸张啊。 白磊不知道的是,那些山贼将江湖道义看得比生死还重,抢他这种卖主求荣,忘恩负义之人做姑爷,那是天大的耻辱。 还好事儿没成,不然整个二狼山都无法在太行山立足。即使如此,鲁冬梅和范大彪也没脸在待在二狼山,两人这才闯荡江湖,以当镖师为生。 白磊黑着脸道:“这么说,你刚刚那副凄凄惨惨的样子,完全是装出来骗我的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冬梅道:“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以为本小姐真的会看上你?实话告诉你,刚刚那些话就是为了引你上当,再伺机取你狗命!” “疯女人!”白磊觉得这女人真的是疯了,为了报仇,自导自演弄出那么一出戏,居然把老夫都骗了,这是欠你一座奥斯卡小金人啊! 想了想,白磊又觉得好笑,“可惜了,千上万算你没算到我武功这么高吧,偷偷告诉你,我现在是九品境哦!” 鲁冬梅冷笑道:“你别得意,你武功再高,能打赢这么多人吗?”鲁冬梅说着弄乱自己头发,扯着自己的衣领。 “你想干嘛?”白磊有种不好的感觉。 “听过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这句谚语没有?”鲁冬梅冷笑。 “不要啊!”白磊知道这娘们儿要干什么了。 果然,下一秒,鲁冬梅对着人群发出凄惨的喊叫:“来人啊,非礼啊,大家快看啊,这个江湖败类要非礼我……” 人群瞬间就炸了,好事者连忙围了过来。 一个吃瓜群众道:“是他,是那个败类,我在《江湖月报》上见过他的画像。” “哎呀,错不了,真的是他啊!” “岂有此理,果然是江湖败类,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非礼良家妇女。” “说那么多干嘛,打死他……” “对,打死他……” 白磊如丧家之犬狼狈的逃窜,混乱中他发现鲁冬梅躲在一旁偷偷冷笑。 白磊逃出老远对着人群吼道:“那什么冬梅你给我等着,老夫迟早有一天把你弄到手,然后再把你一脚踹开,让你尝尝什么叫死去活来。” 第149章 一刀定胜负 静海城天河酒楼的一间雅间内。 “那什么冬梅,枉老夫那么相信她,哼,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戏精,这次居然敢坑我,老夫定要……嘶,疼疼……刁民,那什么冬梅是刁民,那帮不明事理的混蛋也是刁民,天下皆刁民!” 白磊气极大骂,一边骂,一边用一个剥了皮的热鸡蛋滚着眼眶,刚刚混乱中挨了一拳。 陈胖子摧古拉朽的吃着桌上的菜,偶尔闷一口酒,对于白磊的抱怨,毫不理会。 “你是猪吗,除了吃就没话?”白磊气昏头把怨气发到陈胖子身上。 陈胖子抹了一把油腻的嘴巴,没好气道:“我能说什么呢,你自己什么人设不知道吗,没被乱拳打死就该庆幸了,还学人家风流多情,就你这其貌不扬的大众脸,那什么冬梅怎么可能看上你,你这叫色欲熏心,活该!” “你……陈胖子我真想用这把刀,把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切下来。”白磊拍着手边的黑焰横刀道。 “嘶……哈……好酒,这千金酒果然名不虚传!”陈胖子美滋滋的喝着酒,无视白磊的狠话。 白磊无语:“切,人傻酒假,嘚瑟个屁啊!” 这所谓的千金酒完完全全是假酒,连参水的千金酒都算不上,五两银子一壶。对此,白磊也是没脾气,这个时代你去告人家商标侵权,你神经病啊! “诶,你查到线索没有?” 陈胖子摇头道:“没有,静海城的兄弟没有任何发现,也从一些渠道打听了,都说我们给的线索太少,无从查起。 话说回来,那帮人到底在不在静海还很难说,就算真的在,以他们精明的行事风格,被你上午这么一闹,没准儿已经打草惊蛇了。” “不会吧,虽然我的身份曝光,但不至于目的也被人知道啊?” 陈胖子嗤之以鼻:“呵呵,这一年来整个江湖就你最火,你早就被天机阁扒光了,你老家山西临县,爷爷官至游击将军,父亲白万里曾经是黑衣使,如今失踪未明,秦广王是你叔,还有你跟天一门那个红颜知己的事等等,早就天下传开了。别人不知道你的目的,但动手的人很可能已经猜到你是为镇抚使大人而来。” “这……这是真的?我怎么不知道?” 特么的,古代也有人肉搜索吗,该死的天机阁。 陈胖子幸灾乐祸的冷笑道:“所以吧,你还是老实点,没事儿别出门,不然迟早被人打死。对了,你那匹丑马也别拉出来,那怂样早就上了《江湖月报》,全天下估计没几个不认识的。” “特么的,可我做的那些好事呢?他们为何不报道出来?” 白磊心说,老夫是大义凛然的神技王先生,也是才绝惊艳的三石先生,特么的怎么不见狗日的《江湖月报》报道。 “做好事不留名,这不是我们黑衣使的传统吗,别计较了,再说你做过哈好事啊。”陈胖子还不知道传说中的王先生和三石先生就是白磊。 白磊没有和他解释,喝了一口假千金酒,沉思片刻道:“胖子,下午把静海的兄弟和探子全放出去,守住出入的城门。” “哈?你又想干嘛?”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那就索性引蛇出洞,老夫要大闹静海。”白磊霸气侧漏的闷了一口酒,实在难以下咽,又吐了出来。 陈胖子咽了咽口水,道:“大闹静海,我怎么感觉你会被打死。” 午饭后,静海一处码头的擂台上。 白磊背着黑焰横刀,叉手抱胸,闭目低头,一动不动的立在擂台中央。 冷风肆掠,发丝缭乱。 此情此景,白磊觉得这姿势颇为拉风,像极了传说中高手的做派。 片刻后,空荡荡的擂台下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因为隔一段距离,白磊又低着头,一时间还没人认出他来,只是纷纷猜测。 “这是高手……哇,这是高手,这是高手…… “这也太厉害了这个……哇,这个真厉害这个……” “……” 这些吃瓜群众估计也是被白磊的拉风的姿势给忽悠了,一个劲儿的吹捧。 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终于有人忍不住喊道:“敢问这位大侠是否来夺镖打擂?” “不,我不是来夺镖的。” 人群一愣,顿时躁动起来,纷纷窃窃私语。 “呵呵!”白磊发出冷笑道:“我只想打死各位,或者被各位打死!”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啊?”台下有人不满。 白磊淡淡道:“我是谁不重要,但你只是一个垃圾。” “你……”刚刚不满的人气极,但也不敢造次。 这时,白磊抬起头冷笑的看着人群道:“别误会,我说的不是你,而是说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 轰,人群顿时炸雷。 这他妈谁啊,这么嚣张? 突然,有人看清了白磊的脸,惊呼道:“是他,他是那个江湖败类。” “卧槽,还真是他,这张丑不拉几的脸,我每次都会对着《江湖月报》上的头像吐几口吐沫。” “我是用来擦屁股,特别是他头像那一块。” “……” “他这是作死啊,上午还在这儿调戏一个娘家妇女,下午居然敢上擂台挑衅,打死他!” “打死他……” “打死他……” “都~闭~嘴!”白磊运转劲气,大吼一声,声音如惊雷落地,震慑人心。 人群顷刻间安静下来,一个个微微色变,谁都知道这一嗓子蕴含的劲力有多大,拳头大就是硬道理,这就是江湖。 白磊冷笑道:“我白磊,字一关,曾经弃暗投明,为朝廷立功,被封为黑衣使百户,如今是朝廷命官。本以为往事已矣,只成饭后茶谈,但不想你们如今还如此憎恶我……” “切,你忘恩负义,卖主求荣,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台下有不怕死的叫骂道。 “哈哈……”白磊大笑道:“也罢,余不曾恋此世,吾信之于吾亦然。 本来,本官今日来静海,是调察黑衣使镇抚使秦广王失踪一事,但尔等既然如此不识抬举,本官就如你们所愿。 本官就在这里下,谁想杀我,大可以上来。” 人群瞬间又安静下来,虽然气愤填膺,但谁也不敢出头鸟。 此时,人群外,一个磨刀的佝偻瘦小老者,用沧桑的眼神看向台上的白磊。 “余不曾恋此世,吾信之于吾亦然?有些味道,呵呵,有趣的小家伙。” 此时,已有不怕死的人上台挑战。 按照一般套路,最开始出场的都是炮灰,但第一个上台之人在气势上明显让白磊感到压抑。 只见此人,三十岁左右,眉如卧蚕,留着短须,如雕刻般的脸型,轮廓分明,眼神平静却自含霸气。 白磊冷眼道:“你是来打死我的,还是想被我打死?” 来人手中握着一把朴实无华的横刀,淡淡道:“你背后的刀不错,只是还没醒,我想成为第一个试刀之人。” 白磊一怔,黑焰横刀确实没有出过手,此人说的刀还没醒难道是只指这个意思? 特么的,这是个高手啊,怎么也不先来几个炮灰让老夫热热身? 事到如今也不能怂,台下那么多人看着呢,再说了,老夫好歹也是九品,有杀神之名呢。 白磊面无表情道:“如你所愿,请!” 来人拱手道:“封刀门三代弟子杨长歌,请赐教!” 卧槽,封刀门的人,这可是出了刀霸陈断天的大神门派啊,呵呵,我这运气还真不一般! 杨长歌话音刚落,横刀已经出鞘,随意的一刀劈向白磊。 虽然这一刀看着随意,白磊却明显感觉到了其中的玄妙,出刀时内敛沉寂,刀影到眼前时,却如突然投入石子的平静水面,千万刀影瞬间炸开。 “好刀法!”白磊不由自主大叫一声。 这一瞬间,白磊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他猛然拔出黑焰横刀,同样随手一刀劈向杨长歌。 “伏匿!” 《天问刀法》第三刀伏匿,从容不迫,出刀后同样是千万刀影,刀刀致命。 铛—— 一声铿锵有力的金属碰撞声大鸣。 接着,轰的一声刺耳响声,两人不由自主后退几步,均是面色潮红,衣袂飞舞,发丝缭乱。 碰撞产生的劲风甚至吹着台下人群睁不开眼,擂台发出咯吱咯吱的叫声,似乎承受不住如此战斗。 白磊只感觉体内气息翻腾,握刀的右手虎口麻痹,手臂还在微微颤抖。 杨长歌同样不好受,他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刀,眉头紧锁,他突然感觉到这把陪着自己多年的刀居然在害怕。这让他很愤怒,此刀和他心意相通,刀在怕,说明他也在怕。 身为一个刀客,居然在战斗时感到害怕,杨长歌越想越愤怒,不知不觉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人群外,磨刀的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没有看擂台上的比武,却像是为杨长歌惋惜。 白磊感觉到了杨长歌的愤怒,诧异道:“你这一刀很不错,可为何心却乱了?我的刀醒了吗?是否还继续?” 白磊一连串的问题猛然将杨长歌拉回神,他平息下胸中的怒气,看着白磊,道:“谢谢,你这一刀也很不错,叫什么名字?” 白磊道:“此招名为伏匿,乃家父自创的《天问刀法》中的一招,可惜在下学艺不精,只学会其中四刀,此乃第三刀。” 杨长歌道:“也就是说你还能出一刀?” “强过这一刀的确实只有一刀。”白磊平静的说道。 杨长歌道:“好,本门的《霸道八刀》我也只会五到,今日我也再只出一刀,一刀定胜负如何?” 白磊道:“好,此招过后,无论胜败,或生死,白某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哈哈……”杨长歌大笑道:“痛快,此战后无论你是不是江湖败类,杨某也愿意和你结交。” 台下人群鸦雀无声,高手对决本就不寻常,如此阵仗,今日一见更是感觉三生有幸,纷纷睁眼握拳,激动不已,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擂台上,两人闭着眼,冷风吹动两人的发丝。 突然,在毫无征兆下,两人几乎是同时睁眼,同时出刀。 “乱惑!”白磊大喊。 “狂战!”杨长歌喊道。 嗡—— 在场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脑子嗡嗡作响。 两人出招只有瞬间,除了劲风大作,甚至没看清他们的动作。 两人相对而立,握刀的手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咯吱咯吱—— 擂台承受不住摧残,发出阵阵惨叫。 终于,随着轰隆隆一声响,整个擂台垮塌,台上两人依然屹立不动。 人群外的磨刀老者眯着眼,看着白磊,喃喃道:“《天问刀法》?有点意思!” “我输了!”开口的是杨长歌,随着他开口,他手里的横刀毫无征兆的碎成了一堆铁片,只有刀柄还握在手中。 白磊使出“乱惑”瞬间,能感觉到黑焰似乎发出灼热,虽然只有很短暂的一瞬,但他可以肯定,杨长歌的刀被废,完全是黑焰横刀的功劳。 白磊嘴道:“不,你只因刀兵……” 杨长歌摆手道:“身为一个刀客,刀一断,就算输了……可惜还不够,不过你这把刀也快醒了,有缘再会。” 目送杨长歌离开后,白磊走下擂台,人群不由自主的让开一条道路,白磊大摇大摆的离开。 第150章 怎么是个萝莉?(4000字大章,求收藏,推荐) 白磊就近找了一家客栈,进入客房后,连喝了两大壶茶,又用冷水洗了把脸,体内如火烧的感觉才好受些。 没有过多考虑,白磊盘腿坐在床上,运转劲气,开始呼吸吐纳。经历刚刚一战,他明显感觉体内的劲气在向气海穴点区涌动,这是内劲精进的预兆,不能耽误如此修炼契机。 白磊下午闹出的动静太大,陈胖子没有刻意寻找就知道他在哪间客栈,发现白磊在练功,陈胖子没有打扰,一直到晚饭时,白磊才停止修炼。 白磊能感觉到如今的气海穴点区已经满了六分,想要气海全满,成为宗师,还差不少。 陈胖子像看稀罕一样四周打量着白磊,终于忍不住道:“小白,你咋这牛呢?” “啥?”白磊不解。 “你打败了封刀门的杨长歌,如今整个静海都在传,要不了多久整个天下都会知道,你干哈了,这牛?”陈胖子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白磊心里有些得意,但依旧淡淡道:“没啥啊,就打了个架,还侥幸打赢了而已。” “而已?”陈胖子惊呼道:“你打赢的可是杨长歌啊,你说你武功练回来了,我一直没当回事儿,你居然不声不响到了九品,你怎么做到的?” “杨长歌在江湖上很有名吗?”白磊诧异道。 陈胖子无语:“杨长歌是封刀门三代弟子中最被看好的一位,如果不出意外,很有可能是将来的封刀门门主,那可是封刀门啊,是刀霸陈断天所在的门派。” “是吗?怪不得这么厉害。” 白磊无所谓的表情让陈胖子很不爽,陈胖子以自己和刀霸陈断天同姓为荣。 没等陈胖子发泼,白磊便岔开话题道:“有没有发现?” “完全没有。”陈胖子摇着肉嘟嘟的脑袋道:“我现在很怀疑我们被耍了,那帮人根本不在静海。” 白磊皱眉:“还不好说,也可能是那帮人太狡诈了,识破了我们的计谋,是在以不变应万变。” “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在静海干耗着吧?” 白磊道:“等,过了今晚还没消息,再做打算。” “今晚难道有变故?” 陈胖子说话间,客栈房门被敲响,小二送来一些酒菜。 “不管了,吃饱喝足再说。”陈胖子接过酒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准备开吃。 就在陈胖子端起碗时,白磊眼睛瞪大,大喊道:“等等。” “干哈啊,有毒?”陈胖子扒饭的姿势僵住了。 “有没有毒不知道,但有变故。”白磊说着用二指从陈胖子的碗底,夹出一张叠成小方块的纸。 “这是?”陈胖子使劲儿眨了眨眼。 白磊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子时一刻,城东皇城庙后,独自一人来”,歪歪扭扭的几个字。 “居然真的有变故?小白,你太神吧。”陈胖子惊讶道。 白磊淡淡道:“你以为我下午大闹一场,只是想让那些人自乱阵脚吗?我也是故意想让报信的人找到我。” “佩服,佩服!”陈胖子心服口服道。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急忙起身道:“那个小二……我审问一番。” “不必了,跟小二和客栈没关系,传递消息的人想必不会让客栈和小二知道。” “你确定是之前传递消息的人?要知道,你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江湖败类啊,说不定有人故意想把你引去,弄死你,为民除害呢。”陈胖子疑神疑鬼的说道。 “不可能,两份消息上的字迹完全一样,这种如鸡爪爬过的字迹,我印象特深刻。”白磊说道。 “那要是之前传递消息的人要害你呢?” 白磊无语,心说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 “去了就知道了。” 子时,静海东城,城皇庙。 白磊一直等到子时三刻也不见人影。 白磊有些焦急,对着四周喊道:“是哪位朋友约的在下,还请出来一见?” 汪汪—— 回答他的只有野狗的叫声,似乎很不满意白磊打断了它的好梦,龇牙咧嘴的敌视着白磊。 “咦,你约我?有啥事你说?”白磊无聊的用小石子逗着野狗。 感觉白磊有些无聊,野狗叫唤了几声后消失在黑夜中。 白磊每隔一段时间对着四周喊一遍,一直到子时七刻,任然无人回应。 “也许遇到急事没来吧?”白磊自言自语的往回走。 刚走出十几步,一道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白磊想也没想,运起银河惊鸿飞快的跟了上去。 黑影的轻功极好,但白磊更快,两人一前一后,距离慢慢拉近。 白磊喊叫道:“朋友,是你约我来的吧?” 黑影没有丝毫理会,不顾一切,逃命般的奔跑。 “喂,你到底啥意思,约我来不会是玩游戏吧?” 此时,两人相隔不过两丈左右的距离,白磊能清楚的看到黑影矮小的身形。 “你再不停下,老夫就要发飙……我靠,你怎么先发镖?” 眼见两根飞针极速射来,白磊身形一转,用力蹬在地上,极速向前一跃,空翻后,落在黑影前头。 黑影眼中露出惧色,急忙射出两根飞针,白磊轻松躲过,同时身影瞬间出现在黑衣跟前,黑影本能的转身要跑,但白磊哪能让其跑调,指头点在她后背上,封住了她的穴道。 白磊没好气道:“跑啊,我让你跑啊,大半夜的无不无聊,弄得满身是汗,着凉了怎么办?” 黑影一言不发,但明亮的双目中露出一丝惧怕的神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朋友,是你约的我吧,你是不是知道我叔的下落?”白磊也不废话。 黑影还是一言不发,眼珠子乱转。 “喂,你到底咋回事啊?字写得丑,话也不会说啊?”白磊有些不耐烦。 “别玩了,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你再不说我可不客气啦。”白磊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在黑影眼前比划着,打算用林飘然对付他的绝招——点人麻穴。 “真不说,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了,嘿嘿!”白磊一脸坏笑的晃着两根手指。 突然黑影惊恐的发出一声嗲嗲的女声,“八嘎,无耻!” 白磊一哆嗦,惊呼道:“你是女的,等等你是日本……倭岛人?” 虽然不懂日语,但前世接受过各种抗日神剧的洗礼,白磊还是知道“八嘎”是什么意思的。 黑影眼睛瞪大,似乎对于白磊猜出她的来历很意外。 白磊陷入沉思,怪不得汉子写得那么差,原来是倭岛人,可一个倭岛人为何会给自己传递消息? “你到底是谁?”白磊很严肃的问道。 黑影还是不说话,白磊一把扯下她包着脑袋的黑头巾,只见乌黑的长发飘散,露出的是一张白皙的小圆脸,仔细一看脸上还带着婴儿肥。 “怎么是个萝莉?”白磊一脸古怪。 这女子身材娇小,目测也就一米五左右,加上一张婴儿肥的小圆脸,怎么看都像个萝莉。 “你……的无耻!”萝莉倔强的双目中泪光闪闪。 “我怎么无耻了?”白磊纳闷。 等等,她见我伸出两根手指,该不是想岔什么了吧? 白磊心说,你们岛国人能不能不要尽想些污的东西? 白磊感觉好笑,“你叫什么名字?” 萝莉道:“你的放开先。” “哎,声音到是好听,就是说话太别扭了。解开你的穴道可以,但别跑啊,不然,嘿嘿!”白磊又晃悠着两根手指。 怎么感觉自己也好污啊? 白磊解开萝莉的穴道,萝莉连忙跳到一边,但是没有逃跑。 “说吧,你叫啥?是不是你约我来的?” 萝莉谨慎地看着白磊,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说道:“我的名字叫古贺浅香,是倭岛人,也是我约的你。” “约就约嘛,那你跑什么?我看着像怪蜀黍吗?”白磊无语。 古贺浅香道:“我的害怕……”她的眼神非常忌惮白磊,自我保护意识非常强。 “怕什么,怕我?” 白磊心说,老夫的名声该不是臭到海外去了吧? 古贺浅香犹豫再三道:“我的是一个人的,还是个倭岛人,我的怕你们会伤害我,我的不能死掉。” “那你为什么给我传递消息,还要约我?最重要的是,你是怎么得到消息的?”白磊发现自己有太多疑惑。 古贺浅香道:“因为我的要你们帮我复仇。” 白磊脑中飞快思索,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他吃惊道:“你的意思是,掳走我叔的人也是你的仇人,所以你才将他们的消息透露给我?等等,你是倭岛人,难道那次掳走我叔的也是倭寇? 那些人都是身材矮小,地上的大脚印有可能是故意穿了大几号的鞋,不错,是的,一定是倭岛人。 可倭寇为什么要抓秦无云呢?” 白磊又陷入沉思,突然他想到了祭天大典时,和天命教一起作乱,被俘的四个倭寇。 难道? 白磊急忙问道:“他们可是土田家族的人?” 古贺浅香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白磊,愣了片刻道:“你……你的怎么知道?” 果然是土田家族,怪不得只抓走秦无云和那些黑衣使,而没有杀掉他们,如果不出意外,土田家族是想用秦无云和几个黑衣使交换,被俘的那四个倭岛忍者。 真的是好算计啊。 这样也好,这样看来秦无云和那几个黑衣使至少是安全的。 白磊将自己的分析告诉了古贺浅香,又问道:“你可知道他们在哪里?” 古贺浅香道:“我的只知道他们在静海,南边码头那一片,具体不知道位置。” 白磊皱眉,南边码头那一片方圆二十多里,三教九流的人什么都有,生活环境更是复杂无比,想要不打草惊蛇找到他们,还真的很难啊。 “古贺浅香,算了,就叫你浅香吧,你知道土田家族掳走我叔的目的吗?” 浅香道:“我的不知道,我是无意间发现他们的……” 古贺浅香的中国话说得断断续续,她告诉白磊,四年前古贺家族被土田家族灭门,她只身潜伏在商队中来到中原,后来易容混进了天津卫的一家青楼,靠打杂为生。 前不久突然发现土田家族的人来到天津卫,起初还以为是来抓她的,后来发现他们是去寻欢作乐。她很想报仇,但对方武功在她之上,而且人数众多,无奈之下,她伺机接近,打算查探他们的目的,再找机会下手。 “后来,有一个大宁人跟他们说了什么,然后他们就去了霸州,我一路暗中跟着,最后发现他们的目的是去抓你们的黑衣使……他们返回静海后,就一直躲在南边码头那片,也不曾离开,但我不敢靠的太近,所以具体位置我的也不知道。 我觉得把这件事报告给你们黑衣使,就可以我的家族报仇,但是我不知道找谁。后来,我就在那个渡口等着,因为黑衣使非常厉害,他们可能跟着线索找来,这样我就可以给你传递消息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但我也很怕你们,所以不敢现身。今天下午我发现你的武功很厉害,可以杀掉土田家的人,所以才和你见面。” 白磊笑道:“可事到临头,你又不敢现身,见我要走你又急了,见我追着你不放,最后还用暗器射我,你胆儿也太小了吧,这样怎么报仇?” 浅香急忙摇头道:“古贺家族的人从不怕死,但现在只有我一人,我死了就没办法报仇了。”她说着眼神突然黯淡下去。 白磊点点头道:“浅香小姐,你真确定他们就在南边码头那一片,没有离开吗?” “我的确定,我白天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没有离开,而且我了解土田家族的人,他们选择那个地方,一定会住一段时间,不会马上离开,不然他们根本不会进城。” 白磊点点头,又陷入沉思,为何不离开?难道是在等着交换人质? 可静海毕竟还是在大宁,就算交换成功了,也未必逃得掉,土田家族的人不会这么傻吧? 不管怎样,先救出咱叔再说。 咕咕—— “什么声音?”话一出口,白磊笑了。 古贺浅香一脸尴尬,下意识的捂着肚子。 可怜的孩子,肚子饿的呱呱叫。 “浅香小姐,我肚子饿了,不介意的话,和我一起去吃点宵夜吧?” 古贺浅香眼睛一亮,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又开口道:“如果抓住土田家族的人,可不可以让我动手?” 白磊想了想道:“可以,不过必须在他们毫无价值之后。” “白君,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浅香行了一个九十度弯腰拜礼。 怎么感觉这小萝莉好好骗啊? 还好我不是怪蜀黍。 第151章 怪老头 静海大运河两边的码头,似乎总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夜半三更依然人流涌动,大多是为生计奔波的贫苦百姓。 码头附近一个卖面的摊铺。 哧溜,哧溜—— 白磊瞪大眼,看着对面的浅香风卷残云地吃着碗里的面,桌上还摞着三个空的大瓷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里忍不住想:“是这孩子饿坏了,还是这面太好吃了?” “谢谢白君,我吃饱了。”吃完第四碗面后,浅香大眼眯成月牙,露出可爱的笑容道。 “吃饱了,那走吧。” “去,去哪里?”浅香本能的起身,做出防御状。 白磊郁闷,这萝莉真把老夫当成怪蜀黍了? 白磊道:“浅香小姐,你别害怕,我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回客栈……” “不行,我的不能和你一起去客栈。”浅香像被踩着尾巴一样连连后退。 “呃……”白磊拍着额头道:“我的……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一起计划一下怎么对付土田家族的人……你不是想报仇吗?” 一听说是要对付土田家族的人,浅香神情一凛,急忙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是大宁黑衣使,解救镇抚使大人和那些兄弟是我的职责,而且镇抚使大人还是我叔,于情于理我都必须救他。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相信我,我的人品和名声没有半点关系,用你们的话说,我是良民大大的。” 浅香鼓起勇气认真道:“我的相信白君是好人。” “哈哈……”看着浅香萌萌哒的模样,白磊觉得好笑,“就因为我请你吃面?” 古贺浅香白皙的圆脸一红,不知如何回答。 突然,一旁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佝偻老者和卖面的小贩在争执。 只听小贩不耐烦的道:“你这老头儿人心不足蛇吞象,我这是小本生意,哪能天天管你吃喝,去去去,别妨碍我做生意。” 佝偻老者骂道:“不给就不给,哼,你不是好人,你不请我吃,自有好人请我吃。” 小贩气红着脸道:“你这人好没道理,今个不给你吃,就不是好人了,那我连续三个晚上请你吃面,怎么说?” 佝偻老者理直气壮道:“哼,你是故意勾起我肚子里的馋虫,再又不给我吃面,想要我掏钱买面吃,你这奸商净赚黑心钱。” 小贩气得哑口无言,哭丧着脸,不停的扭头看向四周,手无举措。 白磊被这一幕逗乐了,这佝偻老者说的竟像那么回事,这难道就是最早的饥饿营销? “大家来评评理啊,这老头,我好心请他吃了三天的面,他不感恩不说,今天还不知廉耻的来讨要,我不给,他就说我不是好人,是奸商,哪有这般道理?”小贩确实急了,对着四周嚷嚷着。 “你就给他一碗呗,哈哈……”半夜吃瓜群众不怕事儿大,有人起哄道。 “对,你请我吃面就是好人,不是奸商?”佝偻老者顺着杆子往上爬。 “你……你……”小贩气极,胡乱的抓起一根擀面杖。 “行了,你这一棍子打下去就真不是好人了。”白磊制止道。 “公子,你评评理,这……这……太气人了。”小贩快气哭了。 白磊道:“想开点,大家心里都有杆秤,明显是这老头不讲理。升米恩斗米仇的事儿不是没有,但你确实是个好人,也不要因为此事结下心结,好人总会有好报的。 这么冷的天出来户口也不容易,这样吧,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一个方子,让你这面更好吃,以后就不愁生意了。” 平心而论,白磊感觉这小贩的面不是一般的难吃,完全是清汤寡水,所谓的加荤腥,也只是几片肥肉沫子,看着就恶心。 白磊对着小贩小声耳语了几句,小贩有些迷糊,可能有些怀疑,不过依然连声道谢。 白磊告诉他的方子很简单,就是用鸡鸭羊猪等骨头熬成浓汤,再配点辣椒油。 白磊刚准备迈步离开,佝偻老者拦住白磊道:“你是好人,请我吃面。” 白磊乐了,不知道这老者是故意为之,还是脑子有问题,要是后者他可能会同情,但要是前者,他可不会被这种道德绑架给裹挟。 白磊问:“你家人呢?” “老头每家没人。” “行,看你可怜,那我就请你吃碗面。” 佝偻老者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老头不需要你可怜,我靠替人磨剪子,锵菜刀为生,还不至于饿死。” 白磊一愣,奇怪的老头,既想占便宜,还死爱面子。 “那行吧,我先走了。”怪人处处有,各有各的活法,白磊也没功夫搭理。 “不请我吃面,你不是好人。”佝偻老者拦住白磊道。 “嗯,我知道了,不需要你提醒。”虽然感觉好笑,但白磊真的没兴趣陪他闹。 老者一把抱住白磊的腿,嚷嚷着道:“不请我吃面,你不准走。” 见此情形,吃瓜群众又围了上来,指指点点。 “哼,看到没有,他们都在看你,你不请我吃面,我就不撒手。”佝偻老者有些得意。 白磊苦笑道:“大爷,你想多了,我的名胜已经臭不可闻了,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 “哼,你不在乎,老头我还不在乎呢,看谁耗得过谁?”老者说着两手将白磊的腿抱得更紧。 白磊眉头一皱,突然心里一惊,感觉不对劲儿。 白磊无语:“大爷,你这是病,得治!” “你才有病呢,你全家有病。”佝偻老者气呼呼地反驳道。 “您别不爱听,我今儿个就跟你说道说道,你说你自己能养活自己,却又总想贪便宜,让别人请你吃东西,我同情你请你吃面,可你爱面子,不肯接受,我不请吧,你又骂我不是好人,还不让我走,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我有病?”佝偻老者不解道:“那你说我是啥病?” “你这是爱占便宜兼死爱面子综合症,临床表现为,一有便宜占就浑身来劲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没便宜占就颤颤巍巍,风一吹就倒地,走路要人扶,坐公交要人让座……同时,又怕别人看不起你,特别是同年纪的老头中,觉得其他老头都不如自己……老李头是臭棋篓子,老张头闺女不孝顺,老杨头儿子没出息……你说这些症状你是不是都满足?” 白磊话音刚落,四周好事者面面相觑,全都暗自惊心。 这特么的不是说我吗?难道我和这老头一样,也有那啥病? 人群中有人问道:“那请为该怎么医治呢?” 白磊道:“此病无药可医,但也不需要医治,只要你们保持一颗善心,明白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的道理,病症自然可愈。” “哼,说了半天你就是不想请我吃面。”佝偻老者不干了。 白磊苦口婆心道:“大爷,你咋还不明白呢,我都说了,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就算我今天请你吃面,日后怎么办?到时候你尝到不劳而获的甜头了,还会好好工作吗?等你丢掉了磨剪子,锵菜刀的手艺,到时候没人请你吃面,你还不饿死啊,所以呢,我这是为你好。” 其实,白磊很想丢下几两银子一走了之,或者如他所愿,请他吃碗面,可他突然发现这老头不简单,抱着自己的手非常有劲儿,甚至感觉全身都不能动,隐约觉得这老头的目的不简单,可怕的是他居然感觉不到这老头会功夫。 他不知道这装疯卖傻的老头有何目的,但想越想心里越吃惊,这老头说不定是什么世外高人,此时他突然有着感觉,一旦自己激怒这个老头,极有可能惹来大麻烦。 佝偻老者道:“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你说的不错,既然这样,我帮你办事儿,你请我吃面,如何?” “这样好吗?”白磊心里真的没底,越看这老头约不简单。 “就这么定了。”佝偻老者痛快道。 “好吧,你松开我,我请你吃面。” 佝偻老者松开白磊,道:“先说好了,太难的事儿我可不干,特别是打打杀杀的,你可别找我,老头已经好多年不杀人了。” 白磊听着浑身一颤,听老头的话,似乎还真是真人不露相。 “老人家,你到底是谁啊?”白磊试探着问道。 “哼,没想到被你小子看出来了,老头可是个高手,非常高的高手。”佝偻老者笑眯眯的说道。 “有多高?”白磊问。 “英雄榜有多高,老头就有多高。”佝偻老者哈哈大笑道。 白磊眯着眼没说话,心里很怀疑,却又有种莫名的震撼。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这老头可能是个高手,但也仅仅是个奇怪的老头而已,没什么目的? 白磊走出老远,老头突然喊道:“喂,你小子不让我帮你办事别说老头占你便宜啊?” “放心,如果有缘再见,我再让你帮我办事。”白磊头也不回的回应道。 又走出一段距离,浅香道:“白君小心点,那怪老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发现什么了?”白磊诧异的问道。 浅香道:“开始我也没觉得,当他抱住你的腿的时候,我突然感觉他变得很危险。” “真的?”白磊心里一惊。 “嗯,古贺家族的忍者从小都会接受被暗杀的训练,以此来锻炼判断危险的能力,我的感觉不会错。”浅香认真的说道。 白磊点点头,他刚刚也有同样的感觉,觉得浅香说的不假。 白磊看向古贺浅香,突然发现这小萝莉和江寒的天赋很像,对危险都很敏锐,看来不能小看了倭岛的这帮忍者。 白磊道:“你感觉很敏锐,我之所以和他闹了那么久,也觉得他不简单,实际上,他抱住我的脚时,我感觉全身都无法动。” 浅香道:“我感觉,他是故意让你有这种感觉的,不然我们都无法察觉。” 白磊心里暗自吃惊,这么说来,这怪老头可不是一般高手那么简单。 可他有什么目的,难道就是为了占便宜吃碗面? 白磊刚走,一个人眉如卧蚕,脸型轮廓分明的中年人,恭恭敬敬地走到在佝偻老者身旁。 杨长歌一言不发,一直等老者吃碗面,才小声道:“三代弟子杨长歌拜见师祖!” “滚蛋!”老者看都没看杨长歌。 “师祖,师门让我请你回去为明年端午的比武赌局主持大局。”杨长歌不恼怒,开门见山道。 “回去告诉那帮白痴,老头子早就不管事了,让他们别来烦我。”老者起身来开面铺。 杨长歌连忙跟上:“师祖,明年端午的比武对决关系到师门的税收,这是大事,门主和各位师叔师伯都做不了主。” “做不了主,那你就做主呗!”老者边说边走,身影眨眼间消失在黑暗中。 “让我做主?”杨长歌若有所思。 第152章 给您添麻烦了 客栈内。 陈胖子已经睡了,白磊没有打扰,也没有纠结怪老头的事儿。 白磊找来一张详细的静海城区地图,铺在桌上,皱眉盯着南边码头那一片看了许久,脑中却在飞快的思索如何确定土田家族那帮人的位置。 一旁的古贺浅香见白磊如此入神,心里有些意外,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人确实是为正事,不像居心不良。 忽然,白磊道:“浅香小姐,你能大致确认他们的方位吗?” 古贺浅香摇头,道:“土田家族的人很谨慎,我无法靠得太近。” 白磊皱眉,陷入沉默,半晌开口道:“他们有多少人?实力如何?告诉我他们所有的具体信息。”白磊神情凝重,语气很诚恳。 “我知道了,浅香会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白君。”浅香神情一凛,认真道:“土田家族这次来的一共六人,全都是三代忍者……” 浅香告诉白磊,土田家族的三代忍者,用中国的话来说就是土田家族的“启”字辈,分别是土田启一,启二……启六,两个八品,四个七品,实力都不错,而且擅长潜伏暗杀。 白磊心里很清楚,能悄无声息的掳走秦无云,这些倭寇忍者肯定不是表面信息表现的这么简单。 沉思良久,白磊觉得还是先摸清这些人的具体位置,再做打算。 夜深,正事儿已经谈完,浅香有些局促,她鼓起勇气道:“白君,时间不早了,我的要回去了?” “回哪里去?”白磊下意识问道。 这句话,只是一般的询问,并无特别的意味,古贺浅香却愈发感到不安。 “我的回……回……”古贺浅香语无伦次,实际上她根本没地方去,身上也没什么钱,不然也不会饿得肚子呱呱叫。但她性格极为谨慎,不愿和任何人走得太亲近,因为一旦自己出现不测,古贺家族就完了。 白磊猜到了浅香的想法,遭遇过不幸的人多半会有一些奇怪的举动,猜疑,不相信人,甚至有些被迫害妄想症,这些都很正常。 白磊拿出一些碎银子,递给古贺浅香,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相信我,没关系,这些钱你拿着去附近找家客栈,明天来这里找我,当然前提是你还想报仇。” 古贺浅香犹豫再三,没有接白磊给过来的银子,她低着头支支吾吾道:“白君,我能住在你隔壁吗?”话还未说完,她的脸颊微红。 白磊挑着眉头一笑,故意探过身子,盯着她的小圆脸,笑道:“浅香小姐难道不怕我做些奇怪的事吗?” 古贺浅香呆萌呆萌,愣了半天,才突然如受惊的小猫一样跳着后退,一直退到墙壁边,才抬头发现白磊看着她哈哈大笑,古贺浅香小脸顿时更红了,接着是衣服楚楚动人,委屈得快要哭的表情。 “不好意思,就跟你开个玩笑,你就住我这间屋子吧,我再去开一间房。”白磊说着头也不回的打开房门。 白磊关上房门前,浅香鬼使神差的喊道:“白君,你是好人。” 白磊浅浅一笑,关上房门。心里却在想,这小萝莉是感激老夫,还是在给老夫发好人卡了? 白磊却不知道,自己走后不久,躺在床上的古贺浅香,一直没闭眼,眼神中偷着寒光,手指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袖口中的毒针。 翌日,天未亮。 白磊把陈胖子从被窝里拉起来,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得到的消息,让他带探子去南边码头仔细排查。 陈胖子还处于迷糊状,等白磊交代完,才开口道:“消息可靠吗?” “应该错不了。”如果古贺浅香有问题,白磊还真没辙,只能认栽,但现在说什么都要试试。 “那个倭岛女人呢?我觉得我还是亲自审问一下比较放心。”陈胖子说着眼珠子乱转。 白磊黑着脸:“你特么是不是还有别的心思?我告诉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特么的别乱来。” “咳咳,哥哥就是开个玩笑,还没见过倭岛女人呢。”陈胖子扭扭捏捏的说道。 白磊没好气道:“行了,以后你要有本事,杀到倭岛去,各种女人予取予求,但这次必须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我再说一遍,那帮土田家族的忍者非常不简单,在确定具体位置前,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说道正事,陈胖子神情马上变得严肃,他神色凝重道:“放心,查了这么久,兄弟们心里都有数,这次我会派出最好的探子,但可能要些时间。” 陈胖子离开后,白磊去了浅香的房间,敲了半天门,却并未有人回应。 白磊心里犯嘀咕,莫非这小萝莉还是不放心,半夜偷偷地离开了? 正当白磊准备强行破门而入时,房间的门突然开了,只见一个穿着浅绿色小袄裙的小姑娘站在门里,大大的眼睛,白皙的小圆脸,说不出的可爱。 仔细一看,白磊差点喷血,小萝莉圆鼓鼓的胸脯将小袄撑得老高,勒得他都感觉难受。 居然是童颜**,白磊承认自己这一刻差点黑化,变得有些邪恶。 “白君,早上好呀!”浅香眯着眼,微微一笑,跟白磊打招呼。 “呃……你好!”白磊不动声色道:“浅香小姐,我已经派人去查探南边码头了,如果你没什么问题,吃完饭后,我们也最好赶去附近盯着。” “嗯,浅香知道了。”古贺浅香微笑着乖巧的点点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从吃完早餐到两人走在去南边码头的路上,白磊总是不由自主的偷瞄古贺浅香,这种小萝莉还真是极品,虽然不能做禽兽,但养养眼貌似没问题。 古贺浅香带着白磊来到码头边的一处茶楼,两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白磊看不出这地方有什么特别,有些疑惑道:“浅香小姐,为什么选这个地方?” 古贺浅香指着楼下斜对面的十字路道:“这里是码头居民区为数不多可以通过马车的地方,土田家族的人如果带着你们的黑衣使逃跑,肯定需要至少一辆马车,这里是必经之路。” 白磊恍然大悟,这里的居民区的胡同和巷子普遍很窄,加上各种脏乱差,片区深处一般很难容马车通过,如果那些倭寇忍者真的带着秦无云逃跑,还真有可能驾马车从这里经过。 但仔细想想,白磊觉得又有些不合理,有弄马车的时间,还不如背着秦无云和几个黑衣使兄弟四散逃跑,而且那帮人很可能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一定会走这里。 不过,如今也没有很好的选择,反正查探的主要任务是在黑衣使那边,自己这里只是浑水摸鱼。 “浅香小姐分析得很有道理,在下受教了。”虽然白磊觉得土田家族的忍者被他们守株待兔的几率不大,但平心而论,古贺浅香的分析确实值得肯定。 浅香受宠若惊道:“不不,白君你太客气了。” “浅香小姐似乎很精通追踪之法?” 能从天津卫追寻那些忍者一直霸州,再从霸州到静海,加上刚刚的一番分析,白磊觉得这个萌萌哒的小萝莉觉得不简单。虽然他不知道浅香在忍者中算什么水平,但就追踪之法而言,应该不可小觑。 古贺浅香道:“谢谢白君夸奖,其实浅香的追踪术只是一般,古贺家族其他忍者的追踪术都很厉害,特别是我的父亲,可惜我的家族已经不在了。” “不好意思,提起你伤心事了。” “没关系,只要这次能杀了土田家族的几个三代忍者,浅香就很满足了。”浅香看着白磊,眼神中尽是恳求。 白磊道:“放心吧,事成后那些忍者都交给你处理。” “嗯,拜托你了,白君!”浅香九十度弯腰,对着白磊一拜。 “浅香小姐,我们有的协议在先,所以你不用客气。”白磊说着眼睛直直的看着浅香的挺翘的胸脯,这一弯腰太明显了,可惜他算不得老司机,目测不出来是什么型号。 “白君,谢谢你!”浅香发现白磊眼神不对,便问道:“白君,浅香有什么问题吗,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咳咳,没什么,就是感觉浅香小姐和昨天看起来不一样。”白磊感觉自己是个禽兽,而且当禽兽还上瘾了,眼神不由自主的往浅香胸前瞄。 古贺浅香发现后连忙起身,白磊吓了一跳,小萝莉该不是要暴走吧? 古贺浅香没有暴走,而且刚好相反,她又对着白磊九十度鞠躬道:“非常抱歉,因为胸脯太大,给您添麻烦了。” 呃…… “不……不麻烦,我很喜……不是,我的意思是……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白磊尴尬得不行,要不是被人骂习惯了,脸皮变厚了,以前遇到这种情况说不定会闹出个大红脸。 白磊前世,除了在大学期间看过几个没穿衣服的岛国老师亲身实践的教学视频,从来没接触过岛国妹纸,今日一见,还真是如传说中一般善解人意啊。 古贺浅香坐下后,说道:“其实浅香也很苦恼,我胸脯太大,执行任务的时候会很不方便,所以浅香一直用布缠紧,但缠久了很难受,所以今天才解开,没想到给白君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做得很对,缠久了对发育不好。”白磊心说,来吧,让这样的麻烦来的更猛烈些吧。 浅香说着自责的盯着自己的胸脯,道:“白君,父亲大人曾经告诉我,女忍者的胸部太大影响行动的话,就应该切掉……” “不要,千万不要……”白磊失声喊道。 卧槽,变态啊,这么残忍的事儿也干得出来? 就算你们岛国这帮变态不觉得残忍,但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观众的感受,如此美丽的事物怎能毁掉! 焚琴煮鹤的事儿绝不能干。 “白君,你为什么这么激动?”浅香呆萌的看着白磊,不解道。 白磊很难理解岛国忍者的思维,就像浅香无法理解白磊的想法一样。 白磊心说,老夫能不激动吗?你们这是自残加脑残,为了贯彻爱与正义,老夫必须阻止你。 “那个……浅香小姐,千万不要切,很疼很疼的,而且还会流血不止,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好吧,话到口中,白磊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如此胡扯一番。 古贺浅香却认真道:“谢谢白君关心,不过我不怕疼,而且我们古贺家族有很好的止血药剂,只要刀足够快,出手之人刀法了得,不会威胁到生命,历史上古贺家族有很多女性忍者切过。” 白磊无语了,特么的什么古贺家族,完全是变态家族嘛。 “浅香小姐,实在不行就缠着吧,千万不要切。”白磊的语气很沉重。 浅香微微一笑,道:“白君,谢谢你的关心,目前我也没这个打算,不过以后我要是决定切掉胸脯,如果可以,浅香想拜托白君动手。” 古贺浅香说得很认真,白磊嘴角忍不住抽搐,脑中自行补脑浅香赤裸着上身,他拿着刀带着黑化笑容立在一旁,接着,他手起刀落,画面中血光四溅。 白磊突然惊醒,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哎呀妈呀,太太太特么吓人了。 白磊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再谈下去他怕自己也变成变态。 第153章 线索 两人再茶楼,边盯着窗外的十字路口边聊天。 古贺浅香跟白磊说了很多关于倭岛忍者的信息,她告诉白磊十几年前倭岛忍者界应该有四大家族,只可惜古贺家族渐渐没落,不被人认可,直到最后被土田家族灭门。 她是古贺家族唯一的幸存者,十一岁藏在商船中来到大宁,算下来她今年也只有十五岁,还真算得上是个萝莉。 “浅香小姐,除了土田家族,倭岛另外两大忍者家族都是?”白磊觉得多了解一些倭岛忍者的消息以后或许用得着。 浅香道:“另外两大家族是拥护天皇的中田家族,和拥护幕府将军的川口家族,因为代表的利益不同,这两个家族是死对头。 土田家族表面上是中立派,实际上暗中和很多大名有来往,他们野心勃勃,想成为倭岛的黑暗之王,因为古贺家族手里掌握了很多土田家族的把柄,所以才会被灭口。” “那你知道土田家族为何要来到大宁?还要和天命教合作吗?” 浅香道:“我离开倭岛已经四年了,很多事也不清楚,但以前听父亲大人说,因为其他两大家族掌控着倭岛,土田家族很难有更好的发展,如此情况之下,只好把眼光放到倭岛之外的地方,大宁地大物博,极为富饶,这可能是他们的目的。几年前,他们已经开始在大宁沿海掠夺,只是后来吃了大亏,可能因为这样才改变策略吧。” 十年前,也就是贾氏乱政之初,大宁沿海倭寇肆意横行过一段时间,只是不知为何,突然过了一段时间,倭寇全都消身匿迹了。 民间有人猜测,是朝廷联合江湖上的高手,暗中出击重创了倭寇,但朝廷一直保持沉默,到是江湖上有几个小势力为了博名声,跳出来大肆吹鼓,估计也是跳梁小丑。 “浅香小姐,你知道当年土田家族遭遇到了什么吗?” “不是太清楚,传闻当年土田家族一夜之间,三个一代忍者中,死了一个,两个收了重伤,二代、三代忍者更是死了不计其数,若非土田家族底蕴深厚,说不定就灭族了。” 白磊若有所思,敢直接杀到倭岛土田家族的老巢去,差点还把人家给灭了,这种势力江湖上还真不多,就算有,也没人真敢干,看来应该是朝廷动的手,这次回去找机会向老太监打听一下,估计这事儿和他脱不了干系。 一连三天白磊都没见到陈胖子,这货虽然平时说话不靠谱,但办起事来丝毫不含糊,想来他这三天应该是忙着排查土田家族的忍者的事儿。 这三天白磊一直和浅香坐在茶馆里盯着楼下的街道,不是白磊觉得这样有用,比起经验丰富的黑衣使探子,排查的事儿他确实帮不上忙。 三天时间,白磊和古贺浅香聊了很多,有时候,白磊只将善解人意的浅香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或者是有些呆萌的小萝莉。 随着时间推移,还没有消息传来,两人的话越来越少,思绪都有些烦躁。 白磊胡乱的抓起桌上的茶杯,一口喝完不知道加了也什么佐料的茶汤,看着同样心不在焉的浅香道:“浅香小姐,你再努力想想,是否还有其他遗漏的信息。” 浅香缓缓摇头,心思似乎没放在白磊的话上。 白磊叹了口气,实际上,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很多遍了,浅香的答案都是摇头,只告诉白磊,那些人进入了码头的这片居民区中,具体位置无法得知。 冬日的天黑得很早,茶楼的客人不知不觉走得差不多了。 白磊心里很矛盾,既嫌时间过得慢,又嫌时间过得快。慢,是因为他讨厌这种干等的焦躁情绪;快,则是三天一晃而过,依然毫无线索。 “走吧,晚上我会去找我的人问问,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白磊最后看了一眼楼下的十字路口,起身站了起来。 “白君,对不起!”浅香毫无征兆的起身给白磊鞠了一躬,道:“浅香没能给你提供更多消息,给你添……” “行了,这不是你的错,你能主动找到我们合作,已经是帮了很大忙了。”白磊不知道古贺浅香动不动就鞠躬道歉只是一种表达习惯,还是真的过意不去,这样做多了,他觉得挺烦,甚至有些虚假。 感觉到白磊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浅香低着头,神色黯然道:“白君,你是不是讨厌浅香?” “呃,你问这个干嘛?” 浅香道:“白君是好人,虽然我很想报仇,但也……” “小白——” 是陈胖子的喊声,他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楼来。 “咦,胖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陈胖子抓起桌上的茶壶,就这壶嘴一顿牛饮,又喘了半天气,才开口道:“虽然你这张脸平平无奇,不太显眼,不过你名声在外啊,你俩在这茶楼做了三天,还是同一个位置,兄弟们不用打听就知道你在这。” 白磊无语,你特么的直接说后面几句不就完了,为哈要加上前面几句? “是不是有线索了?”白磊没扯些没用的,直接开门见山道。 “应该是有吧,有个脑子好使的兄弟发现了一些情况,你还是回去自己问吧,我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陈胖子带着白磊走了,浅香独自一人回到了客栈,不知为何,她有些心绪不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 一间阴暗的地下石室内。 腐烂发霉的臭味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皱眉,摆满的各种刑具,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偌大的囚室里关着的只有一人,此人穿着黑色的黑衣使蟒袍官服,双目紧闭,盘坐在石床上。他除了神情憔悴外,竟然没有任何伤势。 随着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秦无云耳根动了几下,没有睁眼,虽然穴窍被封,无法施展武功,但直觉和听觉还在,他知道来人是谁,也知道他想干什么。 “秦君,我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酒菜给你享用。”说话的是一个腰间挂着一把长长的倭刀,头发斑白的矮瘦老者。 “土田真二,你不必枉费心机了,本官是不会和你多说一个字的。”秦无云的语气很淡然,听不出愤怒,也没有恐惧。 “那秦君,要吃酒菜吗?”土田真二和气的笑着说道。 “吃,这是我大宁的酒菜,为什么不吃,拿来!”秦无云睁开眼,如怒目金刚一般猛然瞪向土田真二。 土田真二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将酒菜篮子放到秦无云跟前道:“秦君,你是一个真正的武士,所以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侮辱你。” 秦无云拍掉酒坛上的封泥,捧着酒坛一阵痛饮,放下酒坛后,又大出一口气,这才说道:“说的那么大义凛然,还不是把老子当成了换取你那些徒弟的筹码,你要真的讲道义,就跟老子比划一下,看看是你的倭刀厉害,还是老子的横刀厉害?” 土田真二道:“秦君,比武的事鄙人可以接受,但不是现在,鄙人这次来中原也不是为了比武切磋。秦君,你说的很对,我是想拿你换回家族被俘的忍者,但我更想知道当年有哪些人参与了,针对土田家族的打击报复? 只要你告诉我,哪怕你只告诉我一个参与者,鄙人就答应放了你和你的手下。” “哦,这么说,你那些徒弟就成了弃子了?”秦无云冷笑。 土田真二深色庄重道:“他们不是弃子,他们的牺牲可以换来仇人的消息,能让土田家族有报仇雪恨的机会,土田家族的耻辱只有用仇人的血来洗涮。” 秦无云讽刺道:“真是悲壮啊,可惜你土田家族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可笑,可笑至极啊,哈哈……” 秦无云的讽刺,让土田真二很气愤,他一把扫翻秦无云跟前的酒菜,恶狠狠的说道:“土田家族有着至高的荣誉,觉得不允许有耻辱的历史,我们一定会报仇的,我们的仇人必须统统的死啦死啦的。” 铿—— 土田真二说着,拔出倭刀,对着秦无云作势要劈。 秦无云依旧哈哈大笑,甚至还拍着自己的大腿,“你想知道当年是哪些人差点灭了你们土田家吗?老子告诉你,其中就有一个是老子我,来呀,你他娘的有种一刀批下来啊。”秦无云说到最后近乎是在怒吼。 土田真二却并未生气,他缓缓地将刀入鞘,笑眯眯道:“秦君,你不愿意说,鄙人也不强求,但有人会让你说,而且说的更多。” “说你娘的肚兜儿!”秦无云骂了一句,闭上眼,继续如老僧入定般盘坐着。 第154章 野狗,野猫,鱼贩 静海城一间米店的后院。 白磊见到了陈胖子说的脑子好使的黑衣使兄弟,是一个四十岁左右,长相颇为猥琐的邋遢大叔。 猥琐大叔做出一脸猥琐的谄媚笑容,道:“小的罗博,见过百户大人。” 罗博是黑衣使的探子,并不算真正的黑衣使,类似前世港片中的线人。 “萝卜?这名儿有意思。”白磊笑道。 罗博笑呵呵道:“小的多谢大人夸奖,大人不愧是大人,一听小的大名,连小的的小名儿都知道了,大人真是英明神武,智冠天下,远见卓识,实在让小的佩服,呵呵。” “呃……”白磊看了看陈胖子,意思是说这就是你说的脑子好使的人,怎么看都是个马屁精嘛。 陈胖子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赶紧给我兄弟说说你查探的情况。” “小的遵命。”萝卜应了一声,又笑呵呵的对白磊道:“回禀大人,自从小的三天前得到千户大人的命令后,小的是夜不能寐,食之无味,心里忧心忡忡……” “说重点!”白磊忍不了。 “是是是,重点就是,小的大概能找到那些倭寇的具体位置。” “此话当真?”白磊瞬间来了精神,但仔细一听又有些不对劲儿。 “什么叫大概?你还不确定?你到底确不确定?” 罗博道:“大人,目前还不确定,但小的排查的方法应该有用,现在只要找到那个卖鱼的小贩,就能确定那帮人是不是倭寇了?” “什么卖鱼小贩?”白磊一头雾水。 罗博道:“小的怀疑有一位卖鱼小贩在给那些躲在暗中的倭寇送吃的。” “哦?你是如何得知的?” “大人,这要说起来话就长了。” “没关系,仔细点说。”白磊精神亢奋。 罗博道:“大人,这要从小的接到任务第一天说起,话说这第一天去那片居民区,小的心里也没底,只能装作手艺人到处瞎转悠,就这样大半天一晃而过,小的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可是小的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小的左思右想,到下午的时候,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大人你猜怎着?” 白磊无语,这特么废话连篇,老夫没打人就不错了,我猜你妹啊。 “你怕不是踩着狗屎了吧?”白磊没好气道。 罗博一听,眼前一亮,高声呼喊道:“大人果然英明,的确与狗有关,但是不是小的踩狗屎了。” 卧槽,你特么到底要闹哪样啊? 罗博继续道:“不满大人,小的感觉浑身不舒服,就是因为一上午没遇到野狗。” “我说萝卜头,你特么有病吧,这也叫发现?”白磊差点没动手。 “大人,您别急啊,您听我继续给您说,是这样的大人,因为小的长着一副不可思议的面容,一般只要遇到野狗,就会追着我咬……” “你是说没被野狗咬,你不习惯?”白磊差点气乐了。 “大人英明,小的每次查探情报时,遇到野狗总会被追着咬,长此以往,小的还真习惯了。”罗博说得真情实切,似乎还有些得意。 白磊无语,居然还有这样的货,长得猥琐,面目可憎就算了,你兴趣爱好能不能不要这么特别啊? 罗博道:“正因为第一天上午没被野狗追,小的才感觉奇怪,按说那片地区应该有很多野狗,可为何小的一上午没遇到呢。 后来小的也没多想,下午又继续找,还是没什么发现,也依然没遇到野狗。 晚上收工后,小的们一起探讨了一下,小的和他们说笑,说自己是头一天没被野狗追,其中一个兄弟笑话我说,野狗都嫌弃小的,都跑去西南角那一片了,那里不止有野狗,野猫更多。 小的感觉这事儿不对劲,当晚便夜不能寐,食之无味,心里忧心忡忡,小的是日思夜想……” “萝~卜~头!”白磊冷声一字一句喊道。 “大人,重点……重点来了大人,第二天一早小的就去了西南角那一片,真的发现了好多野狗和野猫,小的仔细观察发现,发现……大人,你才小的发现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猫和狗打架呗。”白磊算是被气的没脾气了,心想不管自己猜得对不对,这货肯定少不了一句,大人英明之类的拍马屁。 果然,罗博道:“大人英明,那些野狗正是龇牙咧嘴的对着那些野猫虎视眈眈,而且小的还发现,那些野狗是被野猫吸引过去的。” 白磊不以为意道:“猫狗天生死敌,这有什么奇怪的?” “是不奇怪,可是那些野猫又是被何物吸引过去的呢?”罗博卖着关子道。 “哦,你发现什么?”白磊来了点兴趣。 罗博道:“小的发现那些野猫嘴须带血,身上有股子腥味儿,有些嘴里还叼着鱼内脏,很显然它们是被鱼杂碎吸引过去的。 冬天鱼价贵,住在那一片的百姓都是穷苦人家,一般都是几个月见不到荤腥,怎么会有人家在大冬日里买那么多鱼? 而且,小的还曾听闻,倭寇喜欢……” “倭寇喜欢吃鱼肉,而且还是做成生鱼片,沾着芥末生吃……”白磊欣喜若狂的说道:“所以,那帮倭寇很可能就在你说的西南角一带……萝卜头,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不管那帮倭寇在不在那里,就冲你这番分析,以后跟着本官混,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 “小的同意……大人真的英明啊!”罗博这句倒不是拍马屁,白磊这么快能理解他的意思,他也很意外。 “对了,你刚刚说的卖鱼小贩是怎么回事儿?” 罗博道:“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小的仔细打探过了,每天清晨,卯时左右,会有一个卖鱼小贩出现在西南角那一片。” “确定吗?” “确定,好几个早晨上茅房的百姓看到过,他们还纳闷为何这么早就有人来卖鱼呢。” “那可确定具体位置?” 罗博道:“大人,根据上头的指示,小的怕打草惊蛇,没敢仔细查探,但主要目标可以确定在十几个院落,不过如果我们找到那个卖鱼小贩,很有可能找到那帮倭寇。” 白磊点头,陷入沉思,从这一系列的分析来看,那些倭寇忍者十有八九就在西南角那一片。 “胖子,派人去找……” 陈胖子抢先说道:“已经去了,不过天色已晚,一时半会儿也难找到。” 白磊皱眉道:“那就不找了,把兄弟们全部撤回来,卯时前再去附近盯着,还是那句话,没确定位置前,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回到客栈,从吃完饭到睡在床上,白磊心里感觉很亢奋,久久没有进入梦乡。 隔壁房间的浅香也是辗转反侧,几次突然起身,却又最终放弃了。 第155章 生死一刻 寅时四刻。 白磊洗漱完,打开客栈的门,浅香局促不安的站在门外。 “早啊,浅香小姐。”白磊笑着打招呼。 “白君,你们是发现土田家族的忍者了吗?”浅香神态略微焦急。 “还不确定,不过有很大可能,你要一起去吗?”白磊的想法很简单,带上古贺浅香或许能帮上吗? “浅香不喜欢和太多人接触,也怕给你们办事添麻烦,还是不去了。”浅香说话时,眼神有一丝闪躲。 白磊有察觉,却并未在意,她知道这个小姑娘心里对陌生人都很抵触,或许也是怕行动失败牵连到她。 “也罢,天气冷,那你就待在客栈吧,我会让小二把饭菜送到你房里。”白磊说着又拿出一些碎银子,道:“今天也不知道忙到什么时候,这些钱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浅香呆呆的接过钱袋子,等白磊走下楼,终于忍不住喊道:“白君……” “还有事?” “那个……你,小心些!”古贺浅香小声道。 白磊咧开嘴一笑,开玩笑道:“浅香小姐,你到是不像个忍者。” 卯时三刻。 南边码头西南角的居民区,一个带着斗笠,穿着蓑衣,看不清面容的汉子,推着一架公鸡车,车把手上挂着一个灯笼,车上放着两个木桶,随着一路颠簸,木桶内有东西翻出动静,听着水花声,很容易想到是鱼或其他水产。 “小白,你真决定一个人跟上去?”陈胖子心里不怎么放心。 白磊道:“不必多言,一切按照事先商量的对策行事。”白磊说完走入漆黑的小巷中。 冬日的天亮得晚,卯时天还是一片漆黑,脏乱差的巷子里更黑。 打着灯笼的鱼贩在漆黑中显得尤为显眼,白磊远远地跟着,便能看得清清楚楚。 白磊并不擅于跟踪,但这帮人中他的功夫最好,遇到意外也能应对,有银河惊鸿这般高深的轻功,至少逃跑不在话下。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帮倭寇忍者反侦察能力太强了,就算有跟踪潜伏的高手,也可能被发现,如此还不如让他来。 应对一切突发的最好办法,就是在突发前结束这一切。白磊认为凭借自己九品的实力,和怀里藏着的几瓶沉香散,亦有能力应对一切突发情况。 死寂的清晨里,公鸡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叫声,听着浑身不舒服,有些瘆人。 汪汪—— 有野狗被惊醒,发出几声零星的犬吠声。 天太冷,看不到野狗和野猫的踪影。 鱼贩推着公鸡车来到一家普通的小院门前,敲了几声门,没等有人回应,便卸下公鸡车上的两个木桶,将其放到门前,临走前又敲了敲门,也没等人开门,便推着公鸡车离开。 白磊藏在黑暗里,利用从吴小瞑那里学来的敛息之法收敛气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如同盯着猎物的野兽般,注视着那间普通的小院。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见亮,但雾气腾腾。 白磊刚想跃进小院查探,突然耳根一动,他听到了极细微的摩擦声,是人走路的声音。 突然,又是一阵极细微的落地声,只见雾气笼罩的围墙上,落着一个黑影。黑影趴在围墙上谨慎的查探了四周许久,又落到小院内,不多时,随着咯吱一声响,小院的大门开了。 看着走出来的只有五尺高左右的黑影,白磊眼神一凝,只见黑影腰间挂着一把长长的倭刀,虽然蒙着面,但阴鸷的眼神却愈发明显,是有八九是倭寇忍者。 矮小黑影抄起一个木桶内的鱼,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堆鸟语,又很满意的把鱼丢进桶里,提着两个木桶进了小院。 此时,白磊已经确定这里就是那些倭寇落脚的地方。 矮小黑影进入小院不久,白磊警觉的绕道小院后,跳上小院的屋顶。 小院不大,一眼可以看清院子里的情况,院中没人。小院的房屋是标准的一厅四室结构,厨房和茅房在院子里。 白磊将耳朵帖子瓦片上,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奇怪的是却什么也听不到,小心翼翼地揭开一块瓦片,白磊眼睛瞪大,只见屋内堂屋中的地下六个黑衣人盘膝闭目而坐,每人怀里抱着一把长长的倭刀。 白磊瞬间就想到这是一个机会,堂屋并不大,又是大门紧闭,这样封闭的环境下,瞬间就可以药倒这六人。 白磊没有迟疑,轻轻地从怀里摸出三瓶沉香散,捂住鼻口后,将三瓶沉香散从屋顶的瓦片口倒入屋内。 只见琥珀色液体刚一落地,响声便惊动了那些倭寇忍者,但只当他们睁开眼,还没来得及起身,便感觉不对劲,几息时间便昏倒过去。 白磊心中大喜,这沉香散果然是居家旅行,谋财害命的必备良药啊。 等了片刻,不见动静,白磊从屋顶跳到小院,一脚踹开房屋大门,可就在这一瞬间,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危险,死亡来临之际的危险。 此时的白磊全身汗毛倒立,冷汗直流。 背后,巨大的危险来自于背后。 虽然无声无息,可他分明感觉到背后有人要致他于死地。 这次杀机来的太突然,白磊感觉自己还是大意了,本以为药到了那些倭寇就万无一失,岂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普通人面对如此情况,一般是本能的回头,再做反应,但白磊知道一旦回头,肯定是十死无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几乎没有思考,他双脚本能的猛地蹬在地上,银河惊鸿瞬间爆发力提高到极限,身形斜着向前窜了出去。 高速移动的同时,白磊飞快的拔出背后的黑焰,窜入堂屋后,脚尖刚落地,便扭过身体,一刀劈向背后。 扭过身子的同时,白磊已经看清了背后偷袭之人,是一个身材同样矮小的黑衣人。 为什么还有人? 难道那些倭寇忍者不止六人? 浅香给的情报有问题? 白磊脑中瞬间闪现出一堆疑问。 “乱惑!”白磊大吼一声。 只见愤怒的刀影带着凌厉的劲气,撕裂空气,劈向黑衣人,狂暴的劲风呼啸着吹得屋顶的木屑灰尘大作。 黑影人感觉到白磊劈出的这一刀极度危险,急忙收刀,身形一转,可还是慢了半拍。 只见血光四溅,黑影人的一条胳膊被斩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八嘎呀路!”黑衣人大骂,却并未发出惨叫。 正当白磊准备再次攻击之时,黑衣人身上黑烟大作,一股难言的气味涌入口鼻,白磊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麻痹。 不好! 一时间,居然忽略了对方下毒。 白磊心里大骇,可此刻已经晚了,身体的麻痹感越来越强烈。 特么的,老夫会下毒,这帮狗日的也会,能药倒秦广王的毒药,果然不同凡响。 白磊歪倒在地上,眼神迷离,看着黑衣人单手握着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断掉的臂膀还在不停地滴着血,滴答滴答撒了一路。 都特么的是狠人啊! 白磊凄惨一笑,看着那把倭刀慢慢劈向自己。 突然,黑衣人的身体一震,举着倭刀的手僵在空中,接着白眼一番,身体噗通一下重重砸在地上,只见黑衣人脑后插着两根飞针。 白磊努力的睁大眼,只看到一张白皙的小圆脸出现在眼前,然后是眼前一黑。 第156章 其心可诛 昏迷中的白磊做了一个梦。 梦中善解人意的萌萌哒的小萝莉变成了一只,背后长着蝙蝠翅膀,头顶长出两只黑角,嘴里长着长长的獠牙的小恶魔。 小恶魔的獠牙一点点刺破他的动脉血管,随着血液大量减少,白磊感觉自己越来越冷,直到如坠冰窖。 “啊——”一声凄惨的惨叫。 白磊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坐在床上,床边的陈胖子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梦到什么了?”陈胖子笑着问。 白磊感觉这笑容坏透了,人还有些懵逼,也没理他。 “你不说哥哥也能猜到,是春梦突然变恶梦了吧?”陈胖子两只小眼睛笑没了。 “死胖子,少扯淡!”白磊骂道。 “哥哥可没扯淡,你刚刚还说梦话了,不停地叫,浅香小姐不要……不要再吸了,老夫要死了,啊……要死了,别再吸了……然后,你大喊一声,就醒了。” 看着陈胖子猥琐地模仿着又喊又叫,白磊的脸黑成了猪肝色,忍不住吼道:“死胖子,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不是吸……” 白磊感觉自己越描越黑,只能无奈的闭嘴。 陈胖子一脸猥琐的笑容,不依不饶道:“吸什么呀?你最后惨叫声又是怎么回事?该不是被……” “滚蛋,赶紧说正事。”白磊既想岔开话题,也是真的想知道后来的情况。 陈胖子神情严肃道:“那六个倭寇忍者已经抓住了,找到了三个黑衣使兄弟,但并无镇抚使大人。” “什么,没有我叔?”白磊大吃一惊。 陈胖子道:“确实没有,兄弟们已经将那间小院翻遍了,也没找到,被救的三个黑衣使兄弟说,镇抚使大人也没有和他们关在一起。” “这怎么可能,难道倭寇忍者不止这些人,镇抚使大人被另一批人带走了?”白磊感觉脑中很乱,甚至有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 陈胖子道:“这三天,我让人一直在审问那些被抓的倭寇,只是言语不通,很难有进展,我已经申请了懂倭岛话的兄弟来支援,估计明天就能到,到时或许能问出一些线索。” “三天?你是说我昏迷了三天?”白磊有些不敢相信,特么的,倭寇的毒药这么厉害? “有懂毒药的兄弟说,倭寇用的毒药主要是针对高手,实力越强中招越深。你小子是九品,劲气又丰沛,昏迷三天很正常,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说明你小子厉害啊。”陈胖子说着竖起大拇指。 白磊思绪很乱,没心情听陈胖子拍马屁,仔细回想了晕倒前的情形,他隐约感觉到是浅香救了自己。 “浅香呢?” “小白,你对他果然有想法啊,还说你没做春梦?”陈胖子又坏笑。 “别扯淡了,我说的是正事儿。”白磊很不耐烦,他感觉浅香有问题。 陈胖子道:“哥哥我也在找那个倭寇女人,本来想让她给我们当翻译的,结果怎么也找不到人,估计是离开了吧。你呀,把心放开点,一个女人而已……” “闭嘴。”白磊怒气冲冲的打断了陈胖子的唠叨,“我问你,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陈胖子道:“你去了那么久不见人影,哥哥我担心你,就派人去查探了一下,闻到血腥味,我们就冲进去了。” “没看到浅香吗?” “没有啊,行动前,你不是说她不去的吗?”陈胖子有些疑惑。 “不对,她去了,还是他救了我。” 陈胖子道:“她救了你?你是说,那个倭寇忍者脑袋里插的两根飞针是那个浅香放的?” “不错,看来她还有很多事瞒着我们。” 白磊心里感觉很可笑,这几天不知不觉一直把古贺浅香当成了萌萌哒的小萝莉,却忘了她的身份是生活在暗处的忍者。 陈胖子道:“我就说让哥哥亲自来审问她一番嘛,你看这事儿闹得……不过,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她有事儿瞒着我们,是想阴我们一把,可她为何还要救你?难道……她真的看上你了?” 对此,白磊也想不通,也懒得想。虽然心里很感激浅香救了自己,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江湖险恶,天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白磊甚至觉得古贺浅香是为了报仇才杀掉那个倭寇忍者,并不是为了救自己。 三天没吃饭,白磊饿得慌,连喝三大碗小米粥才感觉腹中好受些。 陈胖子在一旁说道:“虽然那些倭寇没问出点什么,但兄弟们还是通过那个鱼贩和那间小院的地契查到了一些东西,顺藤摸瓜,最后发现,买下小院的和安排鱼贩的人都是同一人。” “谁?”白磊下意识开口问道。 陈胖子苦笑:“哪知道是谁啊,只知道此人是天津口音,大概四十岁左右,没有明显的容貌特征。” “天津卫来的?”白磊沉声片刻道:“也就是说在天津卫有人勾结倭寇?” 陈胖子点点头:“这事儿越来越复杂,我已经上报了张敛事,但目前的主要任务还是救回镇抚使大人。” “我们去天津。”白磊说着已经起身。 “要去也是明天去啊,现在都晚上了。”陈胖子无语的拉住白磊。 “现在是晚上?”昏迷三天,白磊有些懵。 即使睡了三天,可种种疑云萦绕心头,白磊还是感觉身心疲惫。 唤客栈小二打来一桶热水,白磊闭着眼,晕晕沉沉地躺在热水中,不去想心中的那些疑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突然,房间内响起一阵轻微的响动。 白磊猛然睁开眼,厉声喝道:“谁?” 突然,又是砰的一声响,是门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白磊下意识的起身,看清来人后,吃了一惊。 “白君,是我!”古贺浅香站在门后,局促不安的看着白磊。 “你……”白磊刚想开口,突然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连忙又坐在浴桶中。 “浅香小姐,你该不是要告诉我你走错房间了吧?”白磊冷笑,言语中带着讽刺,心里却非常疑惑,这萌萌哒的小萝莉不是逃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浅香九十度弯腰对着白磊一拜,道:“白君,浅香让你陷入危险,真对不起,请接受浅香的道歉。” “比起你说你是来道歉的,我更愿意相信你是来偷看我洗澡的。”白磊依旧冷笑。 浅香弯着腰没有起身,低着头看着地面,道:“白君,真的很对不起,请您一定要接受我的道歉,拜托了。” 白磊有些无语,这民族什么尿性,逼着别人接受你的道歉,你这叫诚意?你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没数吗? 白磊收起笑容:“浅香小姐,我要是不接受呢?” “白君,不,请你一定要接受,浅香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古贺浅香的声音有些颤抖,很焦急。 白磊沉思片刻,道:“是嘛?要我接受你的道歉也可以,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是瞒着我,又为什么瞒着我?” 古贺浅香跪坐在地上,神色专注的看着白磊道:“浅香知道了,浅香前来除了道歉,就是向白君坦白一切。实际上,浅香并没瞒着白君很多事,除了土田家族出动两名暗士。” “暗士?就是偷袭我的那个倭寇忍者?”白磊问道。 “是的,白君!”浅香回答的很庄重。 “那个……你起来吧,地上凉。”对于古贺浅香这种状态白磊很不习惯。 “谢谢,白君!”古贺浅香站了起来,又开口道:“白君,土田家族的暗士从不现身,浅香开始也并不确定……” 白磊打断道:“你是不确定,但并不是不知道,你的说过你对危险有很敏锐的判断,你别告诉我,除了你看到的六个忍者,不知道暗中还有人?” 浅香道:“是的,浅香从一开始就发现了暗处的危险,也猜到很有可能是土田家族的暗士,浅香没有告诉白君,真的很对不起。”古贺浅香说着又鞠了一躬。 “别,别老来这个,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白磊眼神凝重,死死地盯着古贺浅香。 古贺浅香道:“白君,古贺家族的忍者法则里有一条是,必须在完全掌握敌人情报的情况下才出手,如果察觉到隐藏的危险,没有十足的把握,这种情况下必须放弃任务。 浅香从小就受这样的教导,浅香想利用你们的黑衣使报仇,怕告知你们有隐藏的危险后,你们会取消行动。时间一长,一旦出现变故,浅香怕丧失好不容易得来的报仇机会。” 白磊听完,心头瞬间涌起一股怒火,虽然听上去很幼稚,但不得不说这个萌萌哒的小姑娘,心思还真毒啊。 自己知道有危险,甚至还知道该回避危险,但为了报仇,却故意隐瞒消息,真是其心可诛啊。 第157章 感觉被攻略了 白磊冷笑道:“真是优良的家训啊,啧啧,只可惜古贺家族还是逃不过灭门的惨剧,看来这家训也不怎么有用吗。” “白君……”浅香眼种泪光闪闪。 白磊一副阴阳怪气的语气道:“呵呵,是不是觉得我在侮辱你们古贺家族?心里很气愤,很难受吧? 你的家族是家,你的亲人是人,难道我们的人就没有家,没有亲人吗,我们就该为了你的私欲而陷入危险吗? 浅香小姐,我收回早上的话,我不得不承认浅香小姐是个合格的忍者,不,会用借刀杀人的手段,你是个优秀的忍者。” “白君,对不起,浅香道歉,浅香很后悔,所以才跟着白君,就是不想白君遭遇危险。”浅香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想到浅香毕竟救过自己一命,白磊心中的怒气消了大半,又见她哭得伤心欲绝,白磊甚至忍不住产生了同情,可一想到这个表面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居然玩出如此恶毒手段,顿时在心中告诫自己要小心。 白磊沉声片刻,冷声道:“可笑,你救我只是次要,报仇才是主要目的吧?” “不,白君,浅香以古贺家族的荣誉起誓,浅香跟着你,真的只想弥补过失,杀掉土田家族的暗士也是真的在保护白君。”浅香停止哭泣,说话的神情很庄重。 白磊对这些忍者家族有些了解,这些忍者将家族的荣誉看得比一切都重要,能用家族荣誉起誓,心想这浅香说的不像有假。 白磊想了想道:“你为什么没第一时间杀掉那些昏迷的忍者?” 浅香道:“因为浅香和白君有协定,白君说过,等他们失去价值后,才能被浅香杀掉,浅香不能违背对白君的承诺。” “呵,难得你没被仇恨冲昏头脑,居然还记得我们之间的承诺。” 浅香很认真的说道:“是的,白君是好人,对浅香很好,浅香不能伤害白君。” 白磊心里有些好笑,明明是一个生活在暗处的杀手,却又如此心软,还真不像个忍者啊。当然,前提是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白磊问道:“就是因为这样,你才后悔了,才跟着我,最后出手救了我?” “是的,白君。” “呵呵,这么说了,我对你的好,感动了你咯?”白磊言语中带着一些讽刺,他现在还真很难完全相信这个小萝莉。 古贺浅香道:“白君,浅香知道你还不相信,但浅香想要告诉白君,浅香真的没想过伤害白君。 其实,白君说得很对,浅香不像一个忍者,浅香十一岁来到大宁,这四年来只是自己训练,从未接受过任务,浅香称不上忍者。 这四年来,浅香每天都很害怕,不仅是怕自己实力差,报不了仇,也怕自己失去一个忍者该有的信念。 为了不失去忍者该有的信念,浅香必须忍受孤独,磨练内心,让自己从精神上强大起来,所以,浅香不跟人说话,不和人亲近,不想和任何人有羁绊。 白君,你知道吗,直到现在,只有两个人带浅香吃过面,浅香五岁生日的时候,父亲大人带我吃过一次,第二次就是白君你带我吃的。 浅香和你坐在茶楼说了三天话,浅香感觉这三天说的话比浅香来大宁四年说的话还多,那三天,浅香感觉很开心。 浅香很喜欢白君,浅香不会伤害白君,请白君一定要相信浅香。”古贺浅香说着,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 白磊听着晕头转向,喜欢是什么意思,这丫头该不是向老夫表白吧。 白磊想了想,感觉浅香说的喜欢应该是一种友好感情的表达,不是特指男女之情。 毕竟,这小萝莉十一岁来到大宁,四年来没接触忍者的残酷训练,接触的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心里还做不到冷酷无情,而且孤独久了,突然有个人对她好,生出感激之情也不足为奇。 但这份感激到底有多纯粹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她心里可埋藏着巨大的仇恨。 白磊道:“浅香小姐,你欺骗过我,但也救了我的命,这算是扯平了。 至于你刚刚说的一切,不管是真是假,我也不去追究,我接受你的道歉。 但,我想重申一点,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我不希望这其中,夹杂过多的私人感情。” “白君,你讨厌浅香吗?”浅香可怜兮兮的看着白磊。 白磊郑重道:“我刚刚已经说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也知道你还想报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合作,但你最好别再耍手段。” “是,白君。”明明还有报仇的机会,可浅香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 “很好,你先出去吧,我还要洗澡。”正事儿说完了,白磊才感觉不好意思。 古贺浅香走出几步,突然开始脱衣服。 白磊感觉不对,急忙问道:“你……你干嘛?” 浅香不说话,面无表情的脱着衣服,很快,在白磊惊呆的目光下,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赤裸着身体的古贺浅香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道:“白君,浅香来服侍你沐浴。” 看着浅香凸凹有致的酮体,白磊差点喷出两行鼻血,他使劲儿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知所措。 古贺浅香丝毫不避讳,一步步走向浴桶,白磊突然如临大敌,吓得大叫道:“别过来,不要……你神经病啊!” 也顾不得全身赤裸,白磊三两下跳上床,躲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见白磊吓跑了,浅香神色黯然道:“白君,你真很讨厌浅香吗?” “不不……不讨厌。”白磊还在瑟瑟发抖。 浅香委屈道:“那白君,为何不让浅香服侍白君沐浴?” “浅香小姐,你到底要干嘛?”白磊也感觉委屈,心说这到底是闹哪样啊? 浅香的心思很简单,按照倭岛风俗文化,女人对男人表达好感,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用身体来服侍男人。 从天津卫青楼的耳濡目染,她也知道妓女和嫖客之间,会用金钱做这种方式的交易。 单纯的她,傻傻的以为无论是出于感激还是作为报仇的交易筹码,自己都应该用这种方式服侍白磊。 “浅香想服侍……” 白磊抢先道:“行了,别说了,我是有老婆的人,虽然她胸没你大,脾气没你好,可我还是很爱她,现在听我命令,穿好衣服,到外面等我。” 浅香愣了愣,突然微笑道:“原来白君喜欢浅香的大胸,浅香知道了,以后一定不绑起来,也不会切掉。” 卧槽,你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好不好,虽然我们已经坦诚相见了,但是好歹给我留一点尊严吧。 也不知道古贺浅香是不是故意的,她穿衣服的动作很慢,也不避讳白磊的目光。 古贺浅香走后,白磊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心里一阵后怕,差点就没把持住,犯了错误。 “咳咳。”白磊打开们,看了看浅香,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道:“浅香小姐,我要严厉批评一下你的这种行为,我再重申一遍,我们是合作关系,不能夹杂私人感情。” “可浅香喜欢白君。”浅香睁着大眼,认真的说道。 “不准……算了,你进来吧,我们有正事问你。”白磊不愿在那些扯淡的问题上纠结。 浅香一进门,便先开口:“白君,你是不是想问黑衣使镇抚使在哪里?” “你知道?”白磊讶然道。 浅香摇头,道:“我不知道,但你们的镇抚使大人应该是被另一个土田家族的暗士暗中带走了,这些暗士的行动非常诡异,一般都是在晚上行动,浅香很难发现。” 另一个暗士? 白磊这才记起浅香说过,土田家族这次出动了两名暗士,看来秦无云真的是被他带走了。 浅香又说道:“白君,浅香猜测你们的镇抚使大人应该是被带去天津卫了。” “你如何得知?”白磊又是一惊。 种种迹象表面天津卫有人和土田家族勾结,秦无云被带去天津卫的可能性很大。 但白磊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带走秦无云,而不是是快点交换人质? 不然,自己也不会有时间救出三位黑衣使兄弟。 浅香道:“浅香发现,土田家族的人来静海时和一个大宁人接触过,这个人正是曾经在天津卫的青楼里和土田家族的人见面的人。 浅香曾经偷听过他们说话,土田家族的人称那人为郑桑,那人应该姓郑。” 白磊听完大喜,急忙问道:“浅香小姐,你知道那个郑先生的具体信息吗?” 浅香摇头道:“白君,浅香只记得他的大致样貌,浅香可以试着帮你画出他的画像。” “你会凭记忆作画?”白磊大感意外。 浅香道:“这是古贺家族忍者的基本技能,收集情报时经常要用到,浅香从小就学过,这些年也一直在练习。” “太好了,浅香小姐谢谢你。”白磊欣喜若狂,双手搭着浅香的肩膀使劲儿摇个不停。 只要有了画像,凭借黑衣使的本事,不怕找不到这个郑先生。 “白君,你太客气了,浅香很高兴能帮到你。”浅香小圆脸一红,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白磊找来纸笔,浅香寥寥数笔就将郑先生的轮廓画了出来,又花时间描了一些细节,不到半个小时,清晰的人物画像便凸显在纸上。 “谢谢,浅香小姐,我向你保证,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帮你们古贺家族报仇。” “白君,真是太感谢你了。”浅香含着泪光,对着白磊九十度鞠躬。 “咳咳,浅香小姐,我们中原有句话叫做,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身在大宁就不要总是用你们倭岛的礼节,以后不要这鞠躬了。”白磊心说,你不嫌麻烦,我嫌累啊。 “是,白君,浅香知道了。” 浅香想了想说道:那个……白君以后叫浅香名字就行了,好吗?” “嗯,行吧!” “太好了,这样的话,浅香就和白君更亲近了,浅香感觉更喜欢白君了。”浅香嗲嗲的声音中,似乎带着无尽的欢喜。 呃,白磊总有种被一个小萝莉攻略了的感觉。 第158章 让他滚蛋 天津卫街头。 走夫贩卒比肩接踵,引车卖浆熙来攘往。 白磊从街上行人口中无意得知,今天是腊月初八,也是俗称的腊八节。 “原来已经到了腊月了。”白磊下意识的发出一阵感慨。 既因每逢佳节倍思亲,也是感慨时间飞逝。 “白君,你可以带浅香去喝腊八粥吗?”浅香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白磊。 白磊微微一笑,有些无奈,感觉这小萝莉是赖上自己了。不过看着她一脸血萌的样子,谁还能忍心拒绝呢。 “可以啊,不过先要等办完正事儿。” 所谓的正事儿,当然是寻找那个郑先生。陈胖子昨晚已经连夜派人拿着郑先生的画像来天津卫了,找人的事儿有黑衣使。 但天津卫还有一人能帮上忙,那就是身为鹰眼的樊成东。当初白磊一行人路过天津卫时,这货还接到任务,对白磊做过局,也正是那场局,才让鹰眼知道白磊和郭四海有交易。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严格来说,樊成东现在和白磊是一个坑里的战友,找他帮忙应该不会有大问题,而且樊家在天津卫势力不小,或许还真能帮上大忙。 见到白磊时,红光满面的樊成东很客气,一副势利商人的嘴脸,怎么看都不像个地下工作者。 “有腊八粥吗?” 白磊的第一句话,让樊成东谄媚的笑脸一僵,但随即绽放出更灿烂的职业假笑,道:“有的,有的,大人喜欢什么口味的,咸的还是甜的?稠的还是稀的?荤的还是素的?都有,都有!” 白磊心说,原来腊八粥还有这么多口味,老夫算是涨姿势了。 “一样来两碗吧,是我这位小侍女吃。”有免费的午餐,不吃白不吃。 “谢谢,白……公子!”浅香大眼笑成了月牙,一脸欢喜。 “嗯,你就在这里吃,我和樊家主去谈些事。” “是,公子!”浅香乖巧的点头。 白磊被樊成东请到书房,一进书法樊成东脸上即刻收起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庄重,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变得极为严肃认真。 白磊看在眼里,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道:“樊家主,您这演技可真是炉火纯青啊!了。” “演技?”樊成东一愣,随机想到白磊是指他表现得前后反差太大,便回应道:“白大人过奖了,因为行事需要,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累吗?”白磊感觉这货时间久了,会不会人格分裂。 樊成东道:“习惯了就好,呵呵。不知白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黑衣使镇抚使大人秦无云失踪一事,樊家主想必已经知道了吧?”白磊开门见山道。 “什么,镇抚使大人失踪,何人敢如此大胆,敢对黑衣使下手?” 樊成东的反应大大超出白磊的预料,白磊以为身为鹰眼的樊成东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可看他的反应似乎并不知情。 “你不知道?”白磊讶然道。 樊成东道:“白大人,我的身份你也知道,我并不是黑衣使,除非接到上头的任务,不然不会主动去打探某些消息,这些年我所做的只是暗中收集各种认为有用的消息,你说的这事儿我没接到任务,也未曾听闻。” 白磊点点头,感觉自己还是没将黑衣使和鹰眼分清楚。 白磊将郑先生的画像拿出来,让樊成东仔细看了看,道:“此人你可认得?” 樊成东摇头,道:“毫无印象,应该不曾见过。” 樊成东这种老牌地下工作者,对遇到的人和事都会稍加留意,他说没印象多半是真的没见过。 “此人姓郑,和镇抚使大人失踪有关……” 为了让樊成东帮忙,白磊也没有隐瞒,将所有情况都告诉了他。 樊成东听完,并没有询问什么,很痛快的拱手道:“白大人放心,樊某一定竭尽所能办好大人交代的事儿。” “嗯,那就有老樊家主了。对了,白某还有一事,要劳烦樊家主,刚刚我那位侍女需要一个清白的身份,不知道……” “此乃小事,樊某今天就能让人办妥。” “多谢樊家主了。”白磊拱手一拜。 浅香算是偷渡来大宁的,这些年也一直每个身份,这次也是顺便帮她一把。 “大人客气了,樊某承受不起啊!”樊成东受宠若惊,反应不是一般的大。 白磊纳闷:“樊家主,你我身份相同,算起来你还是我的前辈,叫我一声大人已经很客气,又何须如此自降身份呢?” 樊成东道:“大人哪里的话,你手持执事腰牌,对樊某可是有指使权,在你面前樊某何谈身份啊。” “执事腰牌?”白磊掏出怀里的鹰头腰牌,道:“樊家主说的是这个?” 樊成东道:“大人不知吗?此乃鹰眼执事腰牌,对鹰眼成员有指使权,一旦出示执事腰牌,鹰眼成员必须无条件执行。” 白磊点点头,苦笑道:“原来如此,看来我是上了贼船了。” 特么的,那老太监到底什么目的,居然如此看重老夫?可你特么不告诉老夫鹰眼成员的名单,这算什么嘛! 两人回到樊家客厅,只见一脸血萌的浅香正呆呆的盯着一碗腊八粥发呆,桌上还摆放着四五个被舔得干干净净的小瓷碗。 “白……公子,你来了。”浅香连忙起身欢喜地问候。 “怎么不吃了?”白磊知道浅香的饭量也不小,就这几小碗粥,她应该还吃不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浅香笑着眨眼道:“这碗是浅香特意留给公子的。” “你有心了,谢谢!” 小姑娘还是知道疼人嘛,白磊一口气喝完腊八粥,心里感觉一阵温暖。 从樊家出来时,天色已晚,街上却依旧人流不息。 跟在白磊后面的浅香突然道:“公子,我们去哪里?” “烟云阁。” 烟云阁便是四年来浅香打杂的青楼,既然那帮倭寇和郑先生在烟云阁见面,白磊想去碰碰运气,看是否有线索。 浅香神色黯淡:“公子,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浅香?” 白磊一愣,这小萝莉也太敏感了吧,肯定是以为自己不相信她,想去烟云阁查她的身份。 白磊笑着解释道:“别多想,我是想去查探一下,看是否能查出郑先生的身份。” “真哒!浅香就知道白君会相信浅香的。”浅香顿时欢呼雀跃。 白磊无奈摇了摇头。 烟云阁是天津卫有名的青楼,樊成东告诉白磊烟云阁背后的主人颇有来头,而这个主人确实让白磊很吃惊。 烟云阁门前,来往的寻花问柳之辈脸上都是欲望显露,却没有前世影视剧中那些魅声呼喊,娇笑拉客的场景,门口迎客的小斯热却不谄媚,也没有乌烟瘴气,物欲横流的景象。 青楼说道底也是一项商贾生意,最终还是逃不过利益二字,这烟云阁如此做派到是清高。白磊很意外,顿时对这烟云阁产生了些许兴趣。 浅香犹豫了一下,开口说:“公子,这样进去找人是不是有些冒昧?” 白磊点头,马上理解了浅香的意思,江湖上不成明的规矩颇多,无论是打听消息,还是花重金去买消息,在没有中间人牵线搭桥的情况下,都很难成事。 自己这样糊里糊涂的闯进去,找人胡乱问一通,一定会让人心生防备,而且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谁知道那位郑先生是不是和这烟云阁有什么关系。 更难办的是,自己这神厌鬼憎的名声,不被人赶出来就不错了,有人鸟自己的可能性还真不大。 见白磊犯难,浅香又说道:“公子,烟云阁有位叫伏颜的清倌人,是烟云阁的头牌花魁,在整个天津卫都很有名,认识的人也非常多,公子或许可以向这位伏颜姑娘打听一下。” 白磊苦笑:“是吗,可我这臭大街的名声,人家姑娘还真不一定会见我?” “公子,你是好人。”浅香说的很认真。 “谁信啊?不过既然来了怎么也要试试,大不了被人赶出来,名声已经够臭了,老夫还要这脸何用。”白磊说着大步走向烟云阁的大门。 门口小斯眼神诧异的看了看两人,却没说什么,依旧热情的迎接两人进门。 白磊苦笑,在心里自嘲道:“一个青楼小斯都认出老夫来了,看来老夫离遗臭万年不远咯。” 正厅里一个风韵犹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正笑颜如花的看着四周转悠,看样子应该是青楼老鸨。 老鸨眼光毒辣,看到白磊先是一惊,然后是气不打一处来的张大嘴,伸出手指,对着白磊指指点点,却没说出话来。 见着驾驶,白磊吓得一哆嗦,心里马上想到了星爷《九品芝麻官》里的三姑,心说这种女人最难缠了,会不会被骂得七窍流血而亡。 老鸨指指点点,快步走来,同时开口道:“你……你……” 白磊抢先道:“大姐,给个面子嘛?好歹我也是……” “没你事……”老鸨一把将白磊推到一边,指头指着浅香的脑门道:“你还赶回来,喔……看不出来啊,原来你长得这么水灵啊,看什么看,别以为你没易容,老娘就认不出来你?” 老鸨四下打量着浅香,视线最后集中在浅香的胸脯上,摇头道:“啧啧,太大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大,可惜了,可惜了,男人都喜欢小巧玲珑的,你这像两个大西瓜,没人受得了。” 白磊懵逼了半天才发现老鸨是认出浅香了,不得不说这眼神真是贼尖啊,不过你这点评太不靠谱了吧,什么男人都喜欢小巧玲珑型的,老夫就…… “不会的,公子喜欢。”浅香低着头小声到。 老鸨道:“公子?哟呵,不错啊,小浅香这才几天功夫你就勾搭上了一个,没辜负老娘对你的教诲。” 浅香低着头不说话,对于一进门就被老鸨认出来,她实在是没准备,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老鸨道:“公子在哪儿呢?他有没有答应帮你赎身?” 浅香把头低得更低,赎身的事儿她还真没考虑过,本来当初一走了之,也没打算回来,没想到现在却被抓个正着。 “大姐,这儿呢,公子在这儿呢。”白磊一脸讨好的笑着道。 老鸨上下打量了一眼白磊道:“哟,还真有公子啊,公子贵姓啊,咦,怎么看着面熟,哦……” “我不是……我没有……”白磊心惊肉跳,卧槽,还是被认出来了。 老鸨笑呵呵道:“原来是老主顾啊,奴家说怎么这么面熟呢,在这儿你就别装了,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家里管的严吧?放心,在我这儿没人说出去的。” 哎呀妈呀,吓死宝宝了。 呃……不对,好像老夫家里还真管得严。 一想到如果林飘然知道自己来这种烟花之地,白磊又是一哆嗦。 “呵呵,原来还是被大姐看出来了。”白磊尴尬的笑了笑,道:“不知浅香的赎身钱要多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本来已经拜托了樊成东帮浅香弄个身份,但现在既然被抓个正着,小萝莉又如此一副委屈的模样,白磊也不得不掏钱给她赎身了。 老鸨道:“啊,好说,好说,既然公子宅心仁厚,愿意救浅香脱离苦海,奴家也不能太势利,这样吧,一口价一百两。” “一百两?”一个普通打杂丫鬟的赎身价快赶上一个普通的清倌人了,白磊心说,这是把自己当成冤大头了啊。 见白磊不爽快,老鸨连忙解释道:“哎呀公子,你看这丫头长得多水灵,一百两买回去不吃亏,再说了您不是喜欢这样大的嘛,您瞧这身段,就是将来奶孩子,那奶水也足够啊……” 白磊一头黑线,连忙拿出一百银票递给老鸨,道:“大姐,你别再说了,赶紧把卖身契给我。” “哎呀,奴家想起来,这丫头来历不明,是没有卖身契的,公子你直接带她走就是啦。” 卧槽,你玩儿老夫是吧。 “大姐,你这样就不厚道啊,没卖身契那就不用赎身了吧。” 老鸨义正言辞道:“怎么不用啊,这丫头在这里四年,有吃有喝有住,是我把她养这么大的。”老鸨似乎是故意把那个“大”字加重音量。 “大姐说的好有道理啊,本公子佩服。”白磊笑到:“对了,敢问大姐贵姓啊?” 老鸨媚笑道:“公子不仅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没想到嘴也这么甜,奴家免贵姓余,您叫我余妈妈就行了。” 白磊道:“余妈妈,本公子今日前来还有一事,在下对伏颜姑娘仰慕已久,不知可否有缘一见?” “哎呀,真是不巧,伏颜今日不方便见客,公子改日再来吧。”余妈妈不假思索道。 白磊心说,套路,都是套路。 “看来本公子缘分不够啊,不过,这样呢?”白磊说着又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余妈妈两眼放光,一把接过银票道:“不瞒公子,伏颜姑娘正在见客,确实不方便,要不奴家给你再找一位吧,胸大的,公子您看?。” 卧槽,你特么是想玩儿死我吧。 不对,这些清倌人自是清高,没有点真才实学还真难有缘一见。 白磊笑道:“看来这伏颜姑娘的闺阁很深啊,一般人还真没那个缘分。 余妈妈,劳烦准备纸笔,本公子有首词送给伏颜姑娘,若是她执意不见,本公子只好告辞。” 烟云阁楼上一间装饰淡雅的闺房内,一位清丽脱俗的佳人正在抚琴唱曲。 “芙蓉城三月雨纷纷,四月绣花针……”唱的正是如今天下闻名的《蜀绣》,伏颜的声音空灵,虚幻,带着一丝慵懒,听着别有一番风情。 “停停停,换那首《红尘客栈》,别用一副要死不活的调子,听得老娘想睡觉。”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白衫的年轻“公子”,只见她颜如渥丹,艳若桃李,却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倾城佳人。佳人月眉星眼,一双剑字眉,更是显得英气逼人。 她懒散地侧卧在一张锦榻上,眼神轻佻,神态洒脱,似笑非笑的看着伏颜,有种风情万种的气质。 伏颜笑道:“你唱得也不错,要不你唱我抚琴?” “老娘舞剑还行,至于音律那是对牛弹琴,诶,你说宁安城的那红尘歌剧院里的佳人,她们唱得真有那么好?” 伏颜道:“听有些客人评价说,红尘歌剧院的唱词曲只有天上和红尘歌剧院有,想来应该是极好。” “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哎,你其实唱得也不错,可就是不好好唱,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伏颜笑道:“庄主怕是听烦了吧,还是高手寂寞,没人能一较高下?” “是有些手痒,诶,你说我要不要去执剑山舞几剑?” 伏颜一愣,噗嗤一笑,道:“执剑山除了那位早就弃剑的剑圣,谁又敢和庄主你动手呢?” 这些话,如果普通人听了一定会以为是在吹牛,但是两人说的却像煞有其事一般,也不知真假。 闺房的门被敲响,余妈妈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 “见过庄主。”余妈妈很恭敬的对着女扮男装的女子行了一礼。 “嗯,何事?” 余妈妈道:“有人给伏颜姑娘送来一首极好的词,以求一见。” “切,都是些沽名钓誉,色欲熏心之辈。”被称为庄主的女子骂道。 “余妈妈,把词给我吧。”伏颜接过余妈妈手里的纸张,只看一眼,便瞳孔放大到极限。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好词,绝对是千古名篇,快将人请上来。” “等等,那人给了多少钱?”庄主不以为意的问道。 “呃……一百两。”余妈妈嘴角抽搐,心说庄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俗啊。 “才一百两,让他滚蛋。”庄主毫不留情道。 “庄主,你怎能这样?”伏颜埋怨道。 “哎,没办法,缺钱啊,前不久买了十几坛千金酒,花了老娘好几千两。” “伏颜姑娘让你滚蛋!” 当余妈妈对白磊说出这句话时,白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滚蛋二字还回荡在他耳边,余音不绝。 卧槽,这一定是个假的清倌人。 第159章 你最好别耍老娘 欧阳公这首《蝶恋花》到底有多惊艳,这自不用说,可偏偏没打动这伏颜姑娘,着实有些诡异。 白磊现在不仅仅是在心里吐槽这伏颜姑娘是个假的清倌人,如果不是因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嫌弃自己的名声臭,不肯想见,那她十有八九就是个假的清倌人。 仔细想想,白磊觉得这也很正常,他了解烟云阁的背景,这里应该不是一座惟利是趋的青楼那么简单。 白磊沉思了许久,在考虑要不要放弃,不知不觉眉头皱成了川字。 余妈妈很精明,就凭那首《蝶恋花》,她已经看出了白磊不是寻常之辈。 如此惊艳的词被拒绝,这事儿本就不合理,脑袋稍微正常点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位公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见白磊这幅神情,她心想,眼前这位公子莫不是有些恼羞成怒,会不依不饶吧? 不过,这事儿是背后的东家亲自拒绝的,一旦传出去有损那位庄主和烟云阁的名声,余妈妈心想,怎么也不能告诉他真相。 白磊眉头展开,“余妈妈,借一步说话。”白磊神情严肃道。 余妈妈心说果然如此,不过她也不怕,别说在天津卫,就是整个大宁,敢在烟云阁闹事的人还真不多,甚至没有。 烟云阁的一间房间内。 白磊拿出黑衣使百户腰牌道:“余妈妈,本官乃黑衣使百户,此次找伏颜姑娘是打听一些信息,此事甚为隐秘,现在也不得不暴露身份了。” 余妈妈眉头一挑,此时脑中一闪,她终于想起眼前这位公子是谁了? 难怪这么面熟,原来是他啊。 余妈妈马上做出一副惊恐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惊恐交加道:“大人,民妇冤枉啊!” 白磊嘴角抽搐,这演的太假了吧。 余妈妈刚刚挑眉的动作没有逃过白磊的双眼,加上他了解烟云阁的背景,他已经看出余妈妈猜出他的身份了。 白磊拿出郑先生的画像,没理会余妈妈的做戏,问道:“起来吧,你看看这人你可认识?” 余妈妈看了一眼画像,思索了片刻,战战兢兢道:“回大人,民妇不认识此人。” 白磊看不出余妈妈是否在说谎,也没有继续询问,而是开口道:“余妈妈,你应该已经猜到我是谁了吧,不瞒你说,本官也对着烟云阁的背景有所了解,本官知道烟云阁不是一座普通的青楼。但本官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此事事关重大,而且牵连到你烟云阁,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白磊本来也只想向那位伏颜姑娘按暗中探一下,奈何人家避而不见,逼于无奈白磊故意吓唬余妈妈,就是想让烟云阁背后之人出来,只要那位庄主配合,打探消息绝对比那位伏颜姑娘容易。 “公子请稍等!”余妈妈匆匆忙忙出门,向楼上跑去。 白磊嘴角漏出一丝笑容,听余妈妈的语气,那位庄主似乎就在这烟云阁。 “公子,你笑什么?”一旁的浅香好奇的问道。 白磊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很厉害。” 白磊之所以要见烟云阁背后的那位庄主,是因为白磊从郭四海留下的“生死簿”上得知了一段,那位庄主一定会感兴趣的秘辛,作为交换,那位庄主一定会配合调察。 白磊觉得自己很厉害,是感觉那本“生死簿”居然可以当金手指用。看来这次回去后必须仔细看看,白磊心里想着。 浅香眯着眼看着白磊傻笑,眼里全是小星星,心想,白君自恋的样子原来也这么帅。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 “云大哥,今天是腊八节,本少爷特意从我娘那里弄了两坛子千金酒,咱们一定要喝个痛快。”声音听着很稚嫩,估摸着说话之人,年纪应该不大。 “既然公孙少爷如此爽快,云某自当舍命陪君子。” 一个温和磁性的声音说道:“少爷,这样不好吧,一旦夫人知道会责罚你的。” “先生不必多言,我与云大哥一见如故,自当把酒言欢。此时余妈妈不在房中,必定也不会有人知……”少年边说边推开房门,然后是一脸懵逼,说话声也戛然而止。 “嗨,各位好啊!”白磊站在门口,微笑着打招呼。 发现门口站着三人,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青年,一个一脸和气的中年文士。 “啊……”少年惊吓得往后跳开,惊呼道:“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呃……我是客人啊。”白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想到居然是个熟人,也很快猜到他的身份了。 突然,一旁立着的中年文士惊呼道:“少爷小心,他……他是那个败类。” 白磊顿时笑脸一僵,少年有些懵,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黑衣青年则是瞳孔微缩,不自觉的握紧双拳,但很快又松开。 “啊,是你,你是那个江湖败类。”少年再次发出惊呼,却丝毫不怯懦的打量着白磊。 “咦,还真是啊,跟《江湖月报》上画的一模一样。” 震惊过后,少年质问道:“你有何目的?为何在这里?” 白磊不以为意道:“到这里来还能干什么,还不是和你一样……” 少年怒气冲冲道:“住嘴,本少爷才不会和你这个败类一样,满脑子龌鹾之事。” “哦,是吗?那你来到这烟花之地来干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少爷是来……关你何事,这里不欢迎你这个败类,请你出去。”少年一脸怒气的指向门外。 “你是谁啊,有什么权利赶我走?” “本少爷乃……” 白磊抢先道:“你别告诉我,这家青楼是你家开的哦?” 中年文士小声耳语提醒:“少爷,此人不是善茬,不要多事。” 少年点点头,准备离开,突然又回头道:“想来烟云阁喝花酒?哼,你也配,本少爷告诉你,今晚没一个姑娘会陪你。” 白磊不以为意道:“是吗?姑娘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今晚在下肯定有人作陪。” “我看谁有这个狗蛋!”少年骂了一声,三人便离开。 白磊很想说,哎,孩子,你误会了,老夫是来找你娘的。 浅香突然道:“公子,刚刚那个黑衣服的人不对劲。” “你发现什么了?”白磊吃惊道。 “听到公子身份的时候,他在害怕。”浅香道。 “害怕?你确定不是吃惊?”毕竟自己这名声太响,一般人遇到肯定会震惊。 “不是吃惊,是害怕。”浅香的语气很确定。 白磊陷入沉思,他确定自己不认识那个黑衣青年,可他为何要感到恐惧? 楼上伏颜的闺房内。 女扮男装的庄主看着桌上郑先生的画像,也陷入了沉思。 半晌后,她问:“他有没有说是什么是?” 余妈妈道:“没有,他只说此事重大,牵连到烟云阁。” 伏颜道:“应该是为黑衣使镇抚使大人失踪之事。” “秦广王丢了?”庄主愕然。 伏颜道:“你除了舞剑就是喝酒,也不关心江湖上的消息,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听闻这位败类公子几天前在静海出现过,还在擂台上战胜了封刀门的杨长歌,这事是那位败类公子亲口说出来的,应该不会有假。” “败类公子?这嘛玩意儿称呼嘛?” 伏颜道:“庄主还真是性情洒脱,关注的重点都不一样。” “切,一个杨长歌而已,除了那位刀霸,老娘连封刀门都不放在眼里。” 伏颜道:“庄主误会了,伏颜称他为公子不是因为他战胜了杨长歌,而是因为刚刚那首词。” “咯咯,你这是等不及要见他了。”庄主笑着起身。 伏颜道:“不了,我不想见黑衣使的人。” “哎,都这么多年了,该放下的也应该放下。” 伏颜脸色一变,冷声道:“家破人亡,刻骨铭心,怎能说放下就放下?” “随你吧,反正他要见的是我。余妈妈,你去准备些酒菜。” 余妈妈一愣,回应道:“庄主,就算他是黑衣使,也不必如此客气吧?” “谁说老娘要跟他客气,老娘是饿了。” 余妈妈心说,你是惦记着那几坛千金酒吧? 楼下的房间内。 见余妈妈带着人拿来酒菜,白磊很惊讶,自己这名声居然能被这般招待,着实不容易啊。 余妈妈准备好酒菜后,叫走了浅香,很快一个白衣公子走了进来。 仔细看了看眼前来人,白磊裂开嘴角一笑。 脑海中突然想到了李三和吴小瞑,李三那人妖看着像女人,其实有喉结,是个纯爷们;吴小瞑也像女人,虽然没喉结,但却是个太监。而眼前这位“公子”,却是实打实的女人。 白磊拱手道:“见过……” 突然,白磊只感到一阵疾风刮过,眼前人影一闪,门口的“公子”消失了。 白磊猛然回过神,发现“公子”已经坐在桌旁,往酒杯里斟酒。 果然不愧是英雄榜排名第七的人物,速度真特么快! 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拜剑山庄的庄主,英雄榜排名第七的公孙倾月。而烟云阁背后的东家正是拜剑山庄。 白磊第一次听说公孙倾月的名头是在固原,当时,在庆贺剿固原灭天命教妖人的比武大会上,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技压群雄”,林飘然告诉白磊那少年就是拜剑山庄的少爷,公孙倾月的儿子公孙远,也就是刚刚和白磊发生争执的少年。 白磊走到桌前,发现“公子”惬意的喝着酒,根本没正眼瞧他。 白磊心里嘀咕:“这是打算是挫老夫的锐气吗?” 白磊自行坐下,端起酒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不说话。 心说,这年头谁还不会点套路啊。 果然,“公子”顿时感觉不爽,犀利的眼神扫向白磊,道:“此酒金贵,阁下钱银带够了吗?” 白磊眉头一挑,没有马上回答,他喝了一口酒,眉头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淡淡道:“假酒,参水了。” 对面的公子一对剑字眉蹙成一团,也很快舒展开,冷笑道:“假酒也要钱。” “公孙庄主不信?” “没有信不信,老娘说是真的,他就是真的。”“公子”霸气侧漏的说道。 “这话霸气,有理!公孙庄主果然乃女中豪杰。”白磊竖起大拇指。 公孙倾月道:“拍马屁不值钱,何况是一个臭名昭著之辈拍的马屁。” “公孙庄主放心,钱在下自然有,但在下不愿出钱喝这顿酒,而是要公孙庄主请在下喝。” 公孙倾月波澜不惊道:“你可知就是你上头最神秘的那位来了,老娘也不见得会客气。” “呵呵,公孙庄主就不好奇在下凭什么让你请我喝这顿酒吗?”白磊说着拿起酒杯,刚放到嘴前。 突然,公孙倾月食指一动,一道极细微,却无比凝纯的剑气射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嘀嘀嘀…… 是酒杯滴漏的声音。 白磊连忙举起酒杯一看,只见酒杯底部有一个细微的小孔。 白磊目瞪口呆,心里震惊不已,用剑气刺破酒杯不难,一般练剑的宗师都能做到,可发出如此细微的剑气,还能有如此威力,却极为难得,更可怕的是酒杯被刺破一个小孔,杯身却完好无损,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白磊回过神后,眉开眼笑地大赞道:“好剑法,久闻公孙庄主的剑法……” 公孙倾月淡淡道:“你再啰嗦,就不是酒杯破个洞那般简单。” 白磊吓得脖子一缩,这娘们儿的意思该不是要在老夫身上开个洞吧? “行吧,那我就不卖关子了,我是来和公孙庄主做一场交易的。 想必公孙庄主已经知道在下找你是所谓何事,只要公孙庄主愿意配合在下查出画像上的人,在下愿意告诉公孙庄主,关于拜剑山庄的一份辛秘。” “没兴趣。”公孙倾月不假思索的摇头道。 “是吗?但如果是关于张无疾之死的事呢?” 张无疾生前是拜剑山庄的庄主,也是公孙倾月的丈夫,十年前突然暴毙死亡。 张无疾生前是个花花公子,武功平平,整天只知道寻花问柳,有传闻是得了花柳病而亡。 白磊从“生死簿”上得知,事实并非如此,张无疾是被人毒杀的。 啾—— 公孙倾月毫无征兆的放出一道剑气,白磊耳鬓一缕发丝落下。 “你最好别耍老娘。”公孙倾月一脸寒霜。 白磊咽了咽口水,刚刚那一瞬间,感觉心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第160章 刺杀 公孙倾月的性格直爽,不喜拐弯抹角,白磊也没藏着掖着。 “公孙庄主,据黑衣使得到的消息,拜剑山庄前任庄主张无疾并非病逝,而是被毒杀。” 公孙倾月手里的酒杯僵在空中,撇了一眼白磊,没有开口。 白磊继续道:“张无疾生前生性风流,曾经和一个叫秋月的女子有过一段来往。与大多数悲剧一样,后来张无疾无情地抛弃了她,那女子最终含恨自尽。 那个女子的兄长是个读书人,因为对张无疾怀恨在心,他以账房的身份混入拜剑山庄,最终毒杀了张无疾。” 白磊说得很简洁,甚至没说杀张无疾的是谁。多说无益,不管公孙倾月信不信,她一定会调查。 公孙倾月一言不发,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最后干脆捧着酒坛狂饮。 白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心里突然觉得告诉她这些是不是有些残忍,说道底这是张无疾自己做的孽。 那个秋月和张无疾死了,那个账房失去了亲人,公孙倾月失去了丈夫,故事里的所有人都是个悲剧。 公孙倾月脸上看不出悲伤,也没有恨意,或者说她掩饰得很好。 参了水的千金酒度数也不低,公孙倾月脸上出现一抹晕红,洒出的酒水顺着白玉颈流进衣领中。 白磊从看,变成了欣赏,很难想象,洒脱不羁,英气逼人,妩媚多姿,如此多的气质,居然能集中在一个女人身上。 砰—— 公孙倾月将酒坛重重地砸在桌子上,眼神迷离的看着白磊,道:“这顿酒算我请你喝了。”言外之意,她可以配合白磊调察郑先生的事。 “谢谢,那在下就等着公孙庄主的好消息。”白磊起身,拱手告辞。 “等等,这酒真参水了?”公孙倾月突然喊道。 白磊走到门口回头道:“真的千金酒也是参水勾兑的,在下喜欢公孙庄主刚刚说的那句话,自己认为是真的就是真的。 “白磊,你居然还在这里?” 白磊刚出门,公孙远便气呼呼地叫嚣着迎面走来,只有那个和气的中年文士跟着,黑衣青年不见踪影。 这熊孩子估计是仗着他娘的名头,嚣张惯了,也不怕白磊。 白磊道:“是啊,刚刚喝酒了,还是有人请的。” “混账,本少爷看谁敢如此放肆?”公孙远气冲冲的离开,多半是要去责罚请白磊喝酒的人,也不知道发现此人是他娘后,会是如何反应。 “是谁?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不听本少爷的话?” 砰的一声,公孙远推开房门,然后懵逼了。 今天这房间有毒啊! “娘啊!”公孙远大叫,不知道是真的叫娘,还是只是被惊吓发出的惊呼。 “娘……你……你怎么在这里?” 卧槽,难道请刚刚请那个败类喝酒是我娘,这这这……这他娘的到时是咋回事? 公孙倾月撇了门口一眼:“马先生留下,你出去!” 她的语气很淡然,却让公孙远心里顿时一惊。 娘知道我来烟云阁,居然没有毒打我一顿,甚至连责骂都没有,这不正常,公孙远瑟瑟发抖,心想一定有更恐怖的事等着自己。 “娘啊,那个……” “出去吧,娘有事跟先生说。”公孙倾月语气平淡,甚至有些温和。 “一定是那个败类,也不知道他跟娘说了什么,这个混蛋……”公孙远出门后,恶狠狠的自言自语。 房间内,中年文士恭敬的立在一旁。 公孙倾月问道:“马先生,你来拜剑山庄多久了?” 马先生道:“回庄主,学生来拜剑山庄已有十二载了。” “家里可还有亲人?” 马先生摇头道:“以前有一个妹妹,十几年前过世后,学生便是孑然一身。” “她叫马秋月吧。” 公孙倾月语气平淡,甚至没有看马先生,但这句话无异于晴空惊雷,震得马先生心惊肉跳。 马先生闭目,面如死灰,一言不发。 沉默,可怕的沉默。 良久后,马先生凄惨的一笑:“黑衣使果然可怕,是那位白大人告诉你的吧?” “我很好奇,你在拜剑山庄这么多年了,如果要为妹妹报仇,你可以做得更多,你为何不对远儿下手?”公孙倾月的目光如炬。 马先生坦诚道:“学生只是个读书人,不懂江湖上恩怨情仇那一套,我从来就只想杀张无疾一个。” “那为何不离开,还要虔心教导一个仇人的儿子?” “学生这一生只做了一件亏心事,当终究枉为读书人,就算去到天涯海角,也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留下来教小少爷读书写字,也不失为一种解脱,也算是赎罪吧。” 公孙倾月突然暴怒,厉声道:“好一个赎罪,如果老娘杀了你是否也要赎罪?” “庄主性情洒脱,自不必拘泥于心结,学生本就有罪,要杀学生也在理在情。 死之前,学生有一事相求,求庄主看在学生教导少爷多年的份上,将学生和舍妹葬在一起,舍妹一生孤苦,她生前学生没照顾好她,希望死后能尽兄长的义务。” 公孙倾月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马先生跟前,却又与他擦肩而过,直到走出房间,才开口道:“你的罪赎完了,你走吧!” 公孙倾月走后,马先生全身力气似乎被抽干一般,感觉背脊冷汗直流。他睁开眼,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 寒夜,街上行人匆匆。 白磊敲开一家店铺的门,这里是黑衣使的一个据点。 黑衣使张敛事已经下了命令,调查秦无云失踪之事,天津卫的黑衣使将无条件服从白磊的指示。 白磊是来了解消息的,可惜还没查到那位郑先生的任何消息。 临走前,白磊突然想到了那个黑影青年,便开口道:“查一查,拜剑山庄少庄主身边的那个姓云的青年。” 子时三刻,白磊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馄饨,热腾腾的馄饨,大爷,来碗馄饨吧!”一个挑着摊子的老人,殷切的对着白磊吆喝着。 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摆摊,想来也是生活不易。见老人可怜,而且自己还真有点饿,白磊便停下脚步,“老人家,那就来一碗吧!” “好嘞,大爷稍等!” 老人放下摊子,麻利地盛起一碗馄饨,老人端起馄饨时,有荡起的汤水撒在他手上。 “嘶……烫烫……”老人跳着脚,喊叫着,却又不敢丢掉手里的碗。 “小心点。”白磊连忙接过老人手里的碗。 “谢谢,谢谢大爷!”老人边说边把手在怀胸前的衣服上擦着。 白磊淡淡道:“没事儿,生活都不容……” “易”字还未讲出口,白磊感觉一阵恶寒,他捧着碗的手僵在空中,双眼的瞳孔极速放大,一把泛着幽光的利刃倒影在其中。 白磊怎么也想不到,卖馄饨的老者居然是刺客。 老者目光平静,就像是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事物,他的动作简单直接,从怀里拔出刀,到刺向白磊,丝毫不拖泥带水。这一拔一刺,仿佛演练过千万此一样,熟练到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做,只凭心思一动,动作便出手了。 就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足够快,足够突然,也无比狠辣,以至于,那把利刃到眼前时,白磊还未能做出反应。 就在刀尖将要刺破白磊胸口时,他才想到闪躲,但此时已经晚了。 白磊本能的将身体往右侧倾斜,以伤换命,这是他脑海中瞬间能想到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 突然,老者突刺的动作一僵,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白磊瞪大眼,一脸吃惊,只见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公子,举着一把短剑,站着老人背后,短剑上还有一滴滴鲜血滴落。 “真不知道你这种没脑子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吴小瞑淡淡的说道。 “你……你怎来了?”白磊露出一丝笑意问道。 “我不来,你已经死了。” “是是是,小明同学,会表示感谢,我请你吃馄饨。”白磊捧着一碗馄饨走上前。 突然,附近传来一阵厮杀声。 喝哈—— 铛铛—— “怎么回事?” 吴小瞑冷眼道:“都是来杀你的,是烟雨楼的人。” 白磊大吃一惊,难怪这买馄饨的老头刺杀手段如此了得,原来是烟雨楼的人。 烟雨楼是一个杀手组织,据说只要价钱出得起,宗师境都敢刺杀。 烟雨楼的刺客之所以如此恐怖,不是因为他们武功有多高,而是防不胜防,就像这卖馄饨的老者一样,他们会伪装成普通人,在目标还没反应过来前已经出手了。 厮杀声很快停止,三个身影从远处向两人走来。 “你带来的人?”白磊问道。 吴小瞑一言不发,像看傻逼一样看着白磊。 三个人影走近,白磊定眼一看,居然是白江、白多和白俊。 “咦,是你们!”白磊讶然。 “参见老板!”三人齐声行礼。 “三位兄弟不用客气,你们怎么来了?” 白江道:“我们兄弟听闻老板在静海,赶过去后刚好遇到吴大人,这才随吴大人一起来天津卫。” “哦,原来如此。” 一旁的吴小瞑冷声道:“给你人是让你用的,如果你信不过,我可以代你杀了他们。”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变得诡异,吴小瞑这是要白磊给个交代。 白磊当然不是信不过三人,只是当时追踪凶手情况紧急,将三人留在了霸州,后来自己去了静海也没发通知他们,但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要负领导责任。 “那个……这事儿怪我,这段时间情况太复杂,三位兄弟别放在心上。 对了,那些烟雨楼的刺客怎么样啦?” 白江道:“刺客有七人,都是六七品左右,正面对战实力一般,已经全部被斩杀。” “都死了,没留活口?”白磊惊呼道。 吴小瞑鄙视道:“收起你那点心思吧,烟雨楼的刺客只是杀人工具,问不出什么来。而且他们嘴里都藏有毒药,一旦被俘马上会服毒自尽。” “老板,吴大人说得不错,我刚刚还检查过那些尸体,嘴里确实有毒药。”说话的是年纪最小的白俊。 白磊点点头,也不在纠结没留活口的事。 烟雨楼刺客的尸体交给了黑衣使处理,白磊等人回到客栈。 “我完了完了,居然有人要杀我,小明同学,老夫该怎么办?”白磊激动的看着吴小瞑问道。 “这才是你真实的反应?”吴小瞑嘴角抽搐道。 白磊死皮赖脸的说道:“刚刚我那几位兄弟都在,人家要面子嘛,不然以后怎么领导他们。” 吴小瞑冷冷道:“切,江湖败类还要面子,笑死人了。” “老夫不要面子,那总得要命吧,你真不知道谁要杀我?” “你这名声,谁要杀你都不奇怪。” 白磊想想还真是啊。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为什么以前没人出手? 而且,江湖说道底还是一个大的名利场,没有足够的利益,谁会花大价钱请烟雨楼出手刺杀自己呢。 沉思片刻,白磊觉得应该还是与最近的一些事有关。 白磊自言自语道:“看来是有人怕了,怕我查到一些东西。” 第161章 一石三鸟? 吴小瞑觉得,秦无云失踪的事非常不简单。 “倭寇想用镇抚使大人交换那四个倭寇忍者的可能性很大,但朝廷至今未收到交换俘虏的信函,他们似乎还在图谋别的事。 另外,与倭寇勾结的是谁,也不得而知。 但是,目前最主要的还是找到镇抚使大人。” 白磊点点头道:“目前的消息只有那位郑先生,黑衣使正在查,拜剑山庄也答应帮忙,如果他还在天津卫,就一定跑不了。” 吴小瞑突然问道:“听说你收那个倭岛女人做了侍女?” 白磊尴尬道:“咳咳,小明啊,我们是暂时的合作关系,他不是我的侍女。” 这时,有人敲门,来人是白俊。 “老板,一个自称姓樊的人,让我把这个给你,说是为老板侍女做的户籍文书。”白俊说着将手里的文书递给白磊,又马上自行离开。 吴小瞑眯着眼看着白磊,丝毫不掩饰自己鄙视的神情。 “呃,小明同学,浅香也是个可怜的丫头,而且她毕竟帮过我们。” “听说你喜欢胸大的?”吴小瞑语出惊人。 白磊:…… 还能不能让人有点隐私了!! 白磊心里疯狂呐喊。 …… 阴暗的囚室内。 秦无云紧闭的双目中眼珠子乱转,面容痛苦扭曲,似深陷梦魇,拼命挣扎。 他面前盘腿坐着一个全身包裹着粗布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人。 黑袍人只露出一双浑浊的双目,深邃的眼神如同两个黑洞,仿佛可以吞噬一切。他嘴中念念有词,一串串听不清的声音,如同恶魔蛊惑,让人心神荡漾。 半晌后,黑袍人停止嘴里的念词,突然睁大眼,猛然看着秦无云。 双目紧闭的秦无云同时也猛地睁开眼,眼神却无比迷茫,仿佛灵魂被禁锢,呆呆的看着黑袍人。 黑袍人发出慈祥的声音:“孩子,回来吧,回到巫神的怀抱吧!” 秦无云更加迷茫,他嘴唇动了一下,可刚要开口,突然眉头一皱,迷茫的眼神中出现一丝疑惑,接着脑中传来一阵生疼,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黑袍人叹息道:“哎,不愧是黑衣使中的秦广王,意志果然坚定无比。” “济海大师,还是不行吗?”土田真二神色焦急。 黑袍人道:“土田先生别急,他已经动摇了,再过几次他便能回到巫神的怀抱。” “拜托您了,济海大师。”土田真二鞠了一躬。 济海大师没多看一眼,他缓慢地起身,慢慢走向囚室外。 两天内动用三次《巫神经》,这两天他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精神疲惫不堪,必须去好好休息一下。 土田真二皱着眉头,看着昏倒的秦无云,脸庞慢慢扭曲,散发出来的恨意不言而喻。 突然,囚室内响起一丝动静。 土田真二耳根一动,回复平静的神态,开口道:“何事?” 阴暗的囚室中,响起一个不带感情的声音:“回禀真二大人,我们在静海的人失去了联系。” “八嘎呀路!”土田真二骂完后,眉头一皱,没有再说话,沉思片刻道:“这些年来我们一直被认为是倭岛忍者界的耻辱,就因为我们差点被灭族,却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可恶!土田家族的耻辱必须洗刷,为了找出我们的仇人,任何人都可以牺牲……放弃他们!” “嗨!”黑暗中的影子消失。 “黑衣使真的太可怕了,必须快点撬开这位镇抚使大人的嘴。”土田真二自言自语。 …… 腊月初九。 这一整天,白磊都在等消息,直到下午,依然没有人来汇报。 浅香见过吴小瞑后,如同老鼠见了猫,总是不自觉的往白磊后面躲。 “别怕,这位公子是好人。”白磊安慰道。 “白君,他是男的吗?”浅香很疑惑。 话一出口,吴小瞑犀利的眼神瞪过来,浅香连忙低下头,不敢说话。 吴小瞑冷声道:“女人,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如果你没有价值了,所谓的合作也不会存在,你该知道大宁对待倭寇的态度,别作死!” 白磊连忙打圆场:“咳咳,小明同学啊,浅香这不是看你长得好看嘛,她还是个小孩子,别吓唬她。” “呵,不小了!”吴小瞑盯着浅香的胸脯打量着说道。 白磊:“呃……” 到晚饭时,终于有消息传来,来人是陈胖子。 没等陈胖子坐下,白磊急忙问道:“问出什么来了?” “你让哥哥喝口水先。”陈胖子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嘴咕隆咕隆一阵急饮。 喝完水,陈胖子又嚷嚷道:“赶紧给哥哥弄点吃的。” “陈千户想要吃什么菜?”吴小瞑推门而入。 陈胖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吴……吴大人?” “咦,你们认识?”禁军常年在宫中,白江他们认识吴小瞑还说得通,陈胖子怎么也认识吴小瞑,看样子还很怕他? 吴小瞑淡淡道:“昨天去静海找你,这位胖胖的陈千户不配合……” 陈胖子谄媚道:吴大人,属下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我是个屁……” “有屁快放!”吴小瞑不耐烦道。 陈胖子爬起来,正色道:“审问的结果不是很好,那帮倭寇的嘴很硬,兄弟们各种手段都用上了他们才开口,只是他们也不知道镇抚使大人具体在哪里了。 但确认是另一位土田家族的暗士,带着镇抚使大人来了天津卫,而且听说土田家还来了一位叫什么土田真二忍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土田真二?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二?”白磊一脸古怪。 浅香神色凝重道:“白君,你千万不要大意,土田真二是土田家族的一代忍者,也是土田家族家主土田真一的弟弟,是宗师上品境。” “卧槽,这是boss出来了。”白磊忍不住吐槽道。 吴小瞑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想到什么了?”白磊问。 吴小瞑道:“在想土田真二的目的。四个二代忍者被俘,他若是亲自来交换俘虏,这也说得过去。 但他却迟迟不肯与朝廷沟通,还将秦广王单独带走,这又是为何?” 白磊沉思片刻,道:“除非有比交换俘虏更重要的目的?” “那会是什么?” 白磊心说,我哪知道? “会不会是与倭寇勾结之人在谋划什么?”白磊还是想到有人想从秦无云口中问出一些东西。 吴小瞑看过黑衣使传回去的消息,这种可能性是白磊分析出来的,开始他也认为,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但今日听闻陈胖子的消息后,他又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吴小瞑道:“你是说勾结倭寇的人,想从镇抚使大人口中得知黑衣使内应名单吧? 但是,土田家族的目的应该是换回那四个倭寇忍者,迟则生变,他们不会让事拖这么久。” “也许,土田家族和勾结之人有协议呢?” 吴小瞑道:“指望倭寇守诚信,无异于痴人说梦,他们从来都只在乎自己的目的。人是土田家族抓的,换句话说镇抚使大人可能一直掌握在他们的手里,你认为他们会交出来吗? 还有一点,你也是黑衣使,应该知道黑衣使的嘴有多严实,想要从镇抚使大人口中问出话来,难比登天。土田家族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而且为了换回那四个被俘的忍者,他们甚至不敢让人对镇抚使大人动刑,又何谈逼供呢?” 白磊点点头,道:“你分析得很在理,但一切前提都是在土田家族想要交换俘虏的情况下,如果他们有更重要的目的,不得不放弃交换俘虏呢?” 吴小瞑道:“所以这个目的到底是什么?” 白磊摇摇头道:“我觉得还是为了撬开我叔的嘴,毕竟身为黑衣使镇抚使,他掌握的消息绝对不少,而这个是他最大的价值。” 吴小瞑道:“你说的不错,问题是那些消息对土田家族有何用?他们的势力范围毕竟不在大宁,而且刚刚已经说了,他们不会放弃自己的目的为他人作嫁衣裳。” “不对!”白磊脑子一闪,反问道:“如果土田家族的人也对我叔嘴里的某些消息感兴趣呢?” 吴小瞑道:“何出此言?” 白磊脑中飞快的思索着,突然问道:“被俘的那四个倭寇问出什么没有?” 吴小瞑道:“那四个是二代忍者,嘴巴不是一般的硬,只是疯叫着说是为土田家族报仇雪耻。” “报仇?”白磊很快想到什么,“你是说,他们偷袭祭天大典是为十年前土田家族差点被灭门报仇?” 吴小瞑道:“你知道的还不少嘛,应该是这样他们才会和天命教合作。” 白磊问道:“这么说,十年前对土田家族动手的真是朝廷?” 吴小瞑淡淡道:“应该说是朝中的某人,具体是谁,除了动手之人,估计只有老祖和那位知道。此事,极为隐秘,就连当时的伪后贾氏都不知道,所以你也别问我。” “这么说土田家族也不知道?” “不错……”吴小瞑思维何其维敏捷,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等等,你是说土田家族想从镇抚使大人口中得知当年动手之人的消息? 虽然镇抚使大人并不知道,但土田家族的人肯定以为是黑衣使中的人动的手,如此说来,他们还真是想逼问出当年的主使之人。” 卧槽,你就不能让老夫装个逼吗? 白磊很想掰开吴小瞑的脑子看看,心说你咋这么鸡贼啊! 白磊道:“浅香说,土田家族以当年差点被灭族,深以为耻,为了所谓家族的荣誉,他们一定会报仇,而这第一步就是要找出仇人。 但想要对抗大宁朝廷,这如同蚍蜉撼树,所以,他们最终的目标很可能是直接主使之人。” 吴小瞑道:“这么说来,掳走镇抚使大人的目的还真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一石三鸟。” “一石三鸟?” 吴小瞑道:“其一,逼问出当年对付土田家族的主使人;其二,交换俘虏;其三,顺便帮勾结之人逼问出黑衣使内应的名单,或一些其他有用的消息。” “这……”白磊心惊肉跳。 吴小瞑道:“但是,这全都是是以镇抚使大人就范为前提,刚刚已经说过,要秦广王开口很难。普通手段不行,如果用大刑,一旦秦广王身体残缺,变成一个废人了,朝廷必定不会同意交换俘虏。 万不得已,土田家族很可能放弃那四个被俘的忍者,只要秦广王口中的消息。” 白磊大惊道:“那我叔岂不是危险了?” 白磊一直以为土田家族抓走秦无云是为了交换那四个倭寇,应该会保证他的安全,可现在却不这么想,土田家族为了得到消息,说不定会不择手段逼供,那怕就算救回秦无云,估计也会被折麽成他妈都不认识了。 “虽然我不担心秦广王会就范,但为了他的安全,我们必须快点找到镇抚使大人。”吴小瞑神色凝重道。 白磊同样神色凝重:“会不会有天命教参与其中,如果他们使用摧神丹,那……” 白磊有些不敢想象,如果秦无云被控制,透露出黑衣使内应名单,或者其他一些重要消息,那江湖一定又是风起云涌。 吴小瞑道:“赵兴腾和向苍月刚刚才偷袭了祭天大典,不可能这么快又参与其中,如果天命教真的有如此手段,能谋划这么远,这些年也不会苟延残喘。 而且,所有消息都显示天命教已经隐藏了,他们参与其中的可能性不大。” 第162章 庄主有请 晚饭后,白俊汇报有人送来一封信。 “想不到公孙倾月真的出手帮忙,你跟拜剑山庄有关系?”吴小瞑诧异道。 “合作关系而已。”白磊没多解释,打开信封,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赤云帮,郑有为”六个字。 白磊愕然道:“居然是赤云帮的人,赤云帮和如意楼不是被黑衣使暗中做掉了了吗?” 赤云帮、如意楼、金刀门这三个,是因为贾氏当年留下的财富,才拥护月华公主的帮派。 三个势力贪婪成性,曾经两次对千金商会动手,第二次还勾结梁王,为了千金酒的配方,绑架了酒坊的三个伙计。 “应该是漏网之鱼。”吴小瞑皱眉。 白磊阴着脸:“这是想要报复黑衣使么?” 吴小瞑没有接话,两人很快陷入沉默,都感觉这事儿越来越诡异。 一个小小的赤云帮,就算被灭之前也翻不起浪了,如今的漏网之鱼居然敢算计黑衣使镇抚使,如果说背后没有操纵之人,那是绝对不可能。 白磊唤来陈胖子,将消息给了他,让他派人继续搜查这位郑先生。 腊月初十,清晨。 陈胖子顶着两眼血丝找到白磊。 “郑有为,赤云帮副帮主,主要是管帮内的一些小事,在江湖上没有名声,有消息说他确实在天津卫出现过,兄弟们正在加紧搜查。 另外,还有一事很蹊跷,你让查的那个姓云的青年也查到了,他化名云若风,真名是风若云,乃如意楼楼主风末年的庶子,更有意思的是,风若云的的母亲是郑有为的妹妹,风若云要叫郑有为一声舅舅,这次风若云出现在天津卫,想来也和这事儿脱不了干系。” 白磊露出一丝笑意:“又是赤云帮,又是如意楼,还真是意外啊,有没有那个风若云的消息?” 陈胖子道:“那小子昨天晚上离开烟云阁后,就不知所踪,目前还在追查。” 陈胖子走后,白磊自言自语:“看来应该再去一趟烟云阁了。” 因为烟雨楼刺杀的事儿,白磊现在格外小心,出门不仅带着浅香,还带着白江、白多和白俊三人。 吴小瞑也跟着,还讽刺道:“怕死就对了,你要死了,老祖还真没法向陛下交代。” 白磊笑道:“小明同学,我们是去青楼,你这样跟着不合适吧?” “女人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你敢瞧不起太监?”自从雨化田和东方教主大火了后,吴小瞑就感觉太监的腰杆子直了,以当太监为荣。 白磊偷偷乐:“不是,我就是怕你犯愁,正所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白磊同情的看着吴小瞑,没继续说。 吴小瞑翻着白眼看着白磊,似乎是在思索这话的意思,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老板,恰似什么?”白俊年纪小,好奇心重,也不像白江、白多那般呆板。 “呃,没啥,小俊啊,你去过青楼没有?” “没有。”白俊比白磊还小一岁,除了一身功夫,也没什么心机。 “有过女人吗?”白磊笑着问。 “(⊙o⊙)啥?”白俊黑脸变红。 “哈哈……你们呢?”白磊问白江和白多。” 白多话本就不多,这种情况更是装聋作哑,不回应。 白江道:“老板,我们兄弟是禁军,也是谢统领的亲卫,按规定不能涉及任何与皇宫安全无关的事。” 白磊道:“不是吧,禁军又不是太监……” “白磊,你什么意思。”吴小瞑炸了。 “咳咳,没什么,就是好奇谢无殇是不是变态,自己为情所困,不想找婆娘,也不让兄弟们有个家。” “哼,谢统领这样做自然是为了保护陛下的安全。”吴小瞑火气很大。 “放心,我可不会亏了兄弟们,以后给你们每人至少娶一个媳妇儿,当然,你们要是有本事,多娶几个也行。不过今天嘛,难得来一回青楼,我做东,让兄弟们……” “白磊,你找死……”吴小瞑说着,突然拔出短剑,对着白磊出手。不过明显是想吓唬白磊,也没真的动杀心。 白磊连忙躲开,怒气冲冲道:“你疯了,我请兄弟们喝酒又怎么着你了?” “喝酒?你……”吴小瞑发现自己误会了,但他猜测一定是白磊故意捉弄他,似乎更生气。 白磊大笑:“不喝酒难道干什么,你该不是以为我是请他们去嫖……吧,咦,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污啊!” 吴小瞑白皙的脸庞黑成猪肝色,恶狠狠的看着白磊。 “小明同学,就算你想歪了,也不要气得喊打喊杀吧。哦……我知道了,你这是……哈哈,怪不得呢,哈哈……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哈哈……”白磊一溜烟的跑了。 众人一愣,纷纷嘴角抽搐。 “败类,我要杀了你!”吴小瞑怒气冲天的举着短剑,追着白磊杀了过去。 白磊来烟云阁是想问风若云的事儿,可惜公孙倾月和公孙远那个熊孩子都不在。 “看来只能去一趟拜剑山庄了。”白磊心里想着。 感觉到吴小瞑神情不对,“咋了,还犯愁啊?”白磊没心没肺的笑道。 吴小瞑白了白磊一眼,没说话。从已进入烟云阁,他感觉浑身不舒服,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 几人刚走出烟云阁,余妈妈突然追了出来,喊道:“几位大人留步,伏颜姑娘有请。” “哈?不见!”白磊心说,前几天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儿个老夫让你高攀不起。 余妈妈尬笑道:“白大人误会了,伏颜姑娘要见的是这位吴公子。” 哈?? 白磊:“……” 原来这伏颜姑娘喜欢小白脸。 可这货是太监啊! 呵呵,果然,颜值就是硬道理。 吴小瞑没多说什么,点点头跟着余妈妈走进了烟云阁。 拜剑山庄在天津卫西南郊区的卫河边上,庄子的规模与安闲庄不可同日而语,从外观上看,建筑也并不华丽辉煌,但这些建筑的檐角都是棱角突刺,如同一柄柄出鞘的利剑,却也显得气势不凡。 庄子门口立着一把雕刻的硕大的石剑,名为拜剑石,传闻剑圣姬无涯年轻时曾经对着拜剑石行过三拜大礼,此后习武之人见到拜剑石都会行拜礼。 白江等人对着拜剑石虔诚的拜了三拜,才去叫门。 浅香见白磊没拜,她也不拜,还嘟着小嘴,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老板你咋不拜?”白俊问道。 “我练的是刀。”其实,白磊是想说,坚决反对封建迷信。 “可是很多练刀,甚至是练其他兵器的人都会拜啊?”白俊傻乎乎的问。 “呵呵,可最终也只有剑圣一人成了大宗师不是吗?” “好像是哦,可谢统领说剑圣是因为弃剑才成为大宗师的,跟三拜拜剑石好像还真没关系。”白俊挠着头说道。 “弃剑?难道是一种境界?”正当白磊若有所思时,拜剑山庄的大门打开了。 “江湖败类,你挑拨离间,逼走马先生,今日本少爷要为民除害,受死吧!”公孙远气势汹汹地举着剑,叫骂间已经杀向白磊。 一群人,包括白磊都是一脸无语,就公孙远这水平,估计五品都不到,怎么看都觉得可笑。 公孙远跑着跑着,突然一脚摔在地上,两行鼻血直流。 “谁?谁啊?哪个王八蛋偷袭本少爷?”公孙远还没起身就大呼小叫。 一旁的白多偷偷地收回腿,一脸平静的看着天空,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众人都是嘴角抽搐,谁都看到发生了什么,分明是白多伸出一脚将公孙远这熊孩子绊倒的。 “公孙少爷,摔疼了吧,快起来。”白磊走过去,拉起地上的公孙远。 熊孩子像是被踩着尾巴一样大叫道:“滚开,你这败类,禽兽,别碰本少爷。” “好吧!”白磊松开手。 噗通一声,熊孩子又摔在地上。 “你……你给本少爷等着!”公孙远狼狈的跑进庄内。 “本来是求人办事的,结果把人家的娃给打了,这事儿可能不好办啊?”白磊自言自语。 “是一定不好办。”白俊说着指着庄子大门。 只见门口两排人负剑笔直而立,其中有男有女,全都面容冷峻,气势不凡。 一个背后背着两把剑的女子走了出来,女子二十岁左右,长相一般,眼神却极有穿透力,她第一眼瞪向了白多,应该是记恨着刚刚白多绊倒公孙远之事。 女子神色冷淡,平静地说道:“庄主有请!” 第163章 小心暗器 冬日的阳光撒在一排排光秃秃的树枝上,枝桠形成的阴影像铺在地上的利剑;屋檐下一堆堆锋利的棱角突刺,蓄势待发,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两排负剑而立的人手,神情冷峻,虽剑未出鞘,却杀气已现。 此情此景,众人心中不约而同感到一丝不安,鸿门宴三字跃然心头。 “怎么有种悲壮的感觉?”白俊瞄着四周没头没脑的说道。 白磊笑道:“那你就唱出来嘛。” “唱?”白俊挠头。 “唱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白磊哈哈一笑,大步走向拜剑山庄的大门。 白俊使劲儿挠头,浅香笑眯眯的跟着白磊,白江和白多也面无表情的跟了上去。 几人刚一走进庄内,砰的一声,大门被无情的关上,两排人手背着门站成一排。 白俊弱弱的说道:“这是要关门打狗吗?” 白磊差点噎着,“咳咳,小俊啊,没事还是要多读书。” 拜剑山庄的大院很大,很直,像剑一样直。 没有故意修剪的歪歪扭扭的盆景,所有的树木都是笔直;没有假山奇石,院墙四周有一排排剑痕密布的玄武岩石碑;地上的石板路,也刻意雕刻着剑的形状,似乎一切布局都像是蕴含着剑意。 但要说最像剑的无疑还是拜剑山庄的人,他们神情冷峻,腰背部笔直,就如同一柄活着的剑。 白磊心想,是称他们为剑人还是人剑好呢?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要是说出来,自己才真是贱。 外院的长廊上,换了一身女装的公孙倾月懒散的坐在一把铺着一张白裘的大椅上,用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看着白磊等人。 “拜见公孙庄主,冒昧打扰,还请见谅!”白磊上前拱手一拜,眼角仔细打量了一下公孙倾月,耀如春华,皎如秋月,竟是如此绝世佳人,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公孙倾月撇了一眼白磊,目光如剑,霎时间斩断了白磊肆意的视线。 白磊尴尬的一笑,也不说什么,公孙倾月性格洒脱不羁,应该不会计较这一丁点的唐突。 不过白磊想岔了,性子再洒脱也是个女人,还是个有孩子的女人,儿子被欺负,帮亲不帮理才是她们的真理。 “谁欺负老娘的儿子?”公孙倾月淡淡道。 白磊心里苦笑,好歹你也是一代宗师,这样护犊子真的好吗? 一旁的公孙远牛逼哄哄的顶着红彤彤的鼻子,鼻孔朝天,就等着自己老娘为自己出头呢。 白磊正准备道歉,打算小事化无,突然一道淡定的声音响起。 “是我!”白多一脸淡定的走了出来。 白磊无语,你承认个毛线啊! 就你这态度,你这是出来装逼吗? “嗯!”公孙倾月点点头,看了一眼一旁背着两把剑的女子,道:“无双!” “是,师傅!”叫无双的女子一跃而起,背后两把剑陡然出鞘,一手一把剑,向白多杀去。 “公孙庄主这是何意?”白磊语气有些不满。 “切磋一番而已。”公孙倾月淡淡道。 白磊没有多言,看这女人的意思,今天不找回场子,这事儿很难善了。 “师姐,替我好好教训他……”公孙远在一旁激动不已地呼声呐喊。 剑无双右手握剑刺向白多,左手的剑平举,形成一个九十度,脚下如风,眨眼睛出现在白多面前。 仓啷一声响,白多拔出横刀。 铛—— 横刀斩在剑尖上。 剑无双身体旋转九十度,左手的剑横扫,剑尖抹向白多的脖子。 白多眼神一凝,急忙后仰,堪堪避开这一剑,然而一切还没完,剑无双右手的剑再次横切向白多的腰腹,这一剑极快,如此看来,这第三剑才是最大的杀招。 白江道:“这女子的剑法甚是了得,虽然同样是八品境界,但因为双剑合璧,剑法诡异,老五有些吃亏。” 眼看白多避无可避,突然白多的刀狠狠的往背后的地上一插,靠着横刀传来的推力,身体后仰着,斜着向前窜去,双腿居然夹住了剑无双的腿,又用力一扭,剑无双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她及时调整身形,一跃而起,退到几丈外。 “五哥好样的!”白俊欢喜的大呼道。 师姐加油!”公孙远不甘示弱。 两人很快又打在一起,白多刚刚差点吃了个大亏,现在也不敢冒进,只得处于防御状态。 剑无双剑法精妙,双剑合璧更是密不透风,逼的白多连连后退。 “师姐打得好!”公孙远手舞足蹈。 “五哥,你用点心啊,别给老板丢脸。”白俊气急败坏的喊道。 白多一边打一边喊道:“一个娘们儿,你叫我怎么下狠手。” 白俊大嗓门叫喊着:“你该不是看上她了吧,媳妇儿的事儿不用我们操心,老板说了会帮我们张罗,你好好打就是了。” 嘶,场中的人一个个倒吸一口凉气,剑无双乃公孙倾月亲传的弟子,你们还真敢说。 “白大人的手下真是好样的啊!”公孙倾月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磊。 白磊尬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还请见谅,见谅!” 这白俊真是……白磊无语。 剑无双脸色大变,大怒道:“登徒子,辱我就是辱拜剑山庄,受死!” 言罢,剑无双招式更加凌厉,疯狂的逼向白多。 白多眼神变得凝重,似乎就快要招架不住,突然他大喊一声,小心暗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就在剑无双一愣的瞬间,白多右腿猛然蹬在地上,身体快速窜向剑无双。 卧槽,这个闷骚货居然还会玩阴的,白磊惊呆了。 白多很清楚,除非自己真的动杀手,不然肯定无法击败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所以他才剑走偏锋,近身肉搏是他击败剑无双的唯一方法。 铛—— 白多用横刀拨开剑无双的一把剑,又避开另一把剑,二指并拢点向剑无双肩头的穴道。 “啊—— 登徒子!” 剑无双吓得大喊,却故意挺了挺自己的胸,这个动作将白多都吓了一跳。 这……这是要让我被成为袭胸狂魔啊! 白多发愣的瞬间,突然感觉胯下传来一阵刻骨铭心的疼,霎时间冷汗直流,倒在地上。 卧槽,断子绝孙腿! “卑鄙无耻!”白俊和公孙远几乎同时怒吼。 白俊说的是剑无双的断子绝孙腿无耻;公孙远说的是白多刚刚故意喊有暗器,扰乱剑无双的心神,又有袭胸的动机。 “这……公孙庄主的高徒果然厉害!”白磊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胯下都疼。 “嘿嘿,兵不厌诈!”公孙倾月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到是剑无双脸颊通红,手无举措的站着,最后反应过来,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师姐威武霸气!”公孙远跳着脚呼喊着。 白俊走出来大叫道:“哼,卑鄙无耻,你们胜之不武,我不服!” 公孙远趾高气昂道:“说到卑鄙无耻,莫过于那些卖主求荣,忘恩负义的败类,相比之下,我师姐是惩奸除恶,你不服大可再战。” 白磊心说,老夫这是躺枪了吗? 白俊拔出刀,看着场中众人道:“我乃江东子弟多才俊之白俊,谁敢与我一站。” 这二货来真的? 白磊哭笑不得,老夫是来查探线索的,不是来比武的啊。 “庄主,弟子愿意出战!”说话的是一个负着一把宽剑,年纪不大,看着有些憨厚的青年。 “去吧!”公孙倾月含笑点头。 “我乃拜剑山庄弟子剑无心,请赐教!”青年大步走向前。 白俊举刀就劈,两人很快就打在一起。 两人虽然年纪都不大,但实力都颇为不凡,憨厚青年的宽剑大巧不工,威力极大,白俊的刀法游刃有余,淋漓尽显,一时间,两人难分胜负。 突然,白俊大吼一声,小心暗器。 众人嘴角抽搐,心想还来这招,有没有点创意啊,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无耻。 剑无心也是这般想,但是兵不厌诈,他也不敢大意,闻声后连忙闪躲。 “哈哈……傻小子,骗你的呢。”白俊捧腹大笑。 剑无心秉性憨厚,也不恼怒,到是一旁的公孙远大叫道:“混蛋玩意,你就知道玩阴的,果然是败类的手下,蛇鼠一窝。” 两人很快又厮杀在一起,突然白俊又喊道:“小心,暗器!” 众人都无语了,太低俗了吧。 剑无心愣了一下,突然发现一个东西飞了过来,连忙一剑劈去。 “哈哈,这暗器味道怎么样?” 众人定眼一看,地上一只鞋子被劈成两半,仔细一看居然还冒着热气,都不约而同的捂着鼻口。 “咯咯!”公孙倾月笑道:这孩子和白大人你很像啊!” 白磊嘴角抽搐,脸颊黑成猪肝色。 被耍了两次,剑无心有些生气,再次交手,不知不觉招式变得狠厉起来,白俊也不敢大意,两人越战越勇。 突然,白俊又喊道:“小心暗器!” 还有完没完啊,众人波澜不惊。 但,这次居然是真的,一根飞针极快的飞向剑无心。 白俊身上没带暗器,飞针是从浅香那里借来的。 剑无心本就有些乱了分寸,这次听到喊声,下意识的以为是对方耍诈,直到飞针到眼前才反应过来。 他拼命的收回宽剑打飞飞针,突然感觉到脖子一凉,一把雪亮的横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你……从未见过如此卑鄙无耻之人……”公孙远气得牙痒痒。 白俊笑呵呵的看着他道:“这也叫兵不厌诈!” 呃……白磊忍不住想笑,这小子是个人才啊。 第164章 诚意满满 “庄主,弟子无能!”剑无心沮丧道。 公孙倾月道:“打得不错,下去吧!” 白磊道:“公孙庄主,你看这打也打了,是不是该谈正事了?” “现在是一胜一负,你还有个手下,打赢再谈,输了你们就滚蛋。” 公孙倾月声音不小,白江听到后走了出来,道:“白江愿意一战。” “呵呵,九品!”公孙倾月看向远处一个种花的老者,道:“剑叔,有劳了。” 白磊等人心里顿时一惊,这老者什么时候来的? 公孙远大急,连忙喊道:“娘啊,剑爷爷种花还行,他不会打架啊!” “呵呵,小少爷莫急,老奴打架不行,舞两剑还行。”老者说着,手一扬,场中一把剑飞到他干枯的手中。 “年轻人,老头子确实不会打架,所以还往手下留情。”剑奴道。 “老丈请!” 白江话音刚落,老者的剑已经到了眼前。 好快,居然看不清是何时出的剑。 白江瞳孔微缩,横刀出鞘。 铛—— 只听出一声刀剑碰撞声响,除了公孙倾月和白磊,却没人看清楚两人的动作。 只见老者的剑抵在白江胸前两寸位置,而白江举起的刀离老者的头还有半尺左右,胜负不言而喻。 公孙远一脸见鬼的表情:“这……怎么回事? 啊—— 剑爷爷原来是高手啊,好厉害,一招就干掉对手了。” “老大被秒杀?”白俊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嘶,老大心里估计比我还疼!”白多龇牙咧嘴,不知道是不是那里还疼。 “不是,白江大哥也很厉害。”浅香似乎看出什么来了。 “哈哈……年轻人好狠的刀啊!”剑奴收回剑。 “老丈的剑才是真的快!”白江似乎并未感到沮丧,神色平淡道。 “白大人认为谁赢了?”公孙倾月问道。 白磊不知道公孙倾月为何这样问,虽然白江那一刀不差,那一刀的杀意就连自己都感觉心悸,但老者出剑极快,飘忽不定,就刚刚的情形看,确实是使剑老者赢了。 见白磊沉思,公孙倾月冷笑道:“真不知道你是如何战胜杨长歌的。” “呃……”白磊心说,是老夫的刀好。 不过,听她话的意思,似乎是看不上自己的眼力劲儿。 难道刚刚的比试不那么简单? 这时,老者走上前道:“庄主,这位后辈的刀法虽是杀气四溢,狠厉无情,却能收放自如,点到即止,实在难能可贵。 老奴的剑虽快,却最多也只能重伤他,若那一刀真的劈下来,老奴必死无疑。比武虽胜了,但要是生死对决,那是老奴死,这位后辈伤,这一局就当打合吧。” 原来如此,白磊恍然大悟,白江练的是杀人的刀法,真的要是生死对决,还真不好说。 “白大人觉得如何?”公孙倾月看向白磊。 白磊连忙道:“啊,好啊,好啊,打平不伤和气,最好不过了。” 公孙倾月道:“既然如此,那就是战成平手了。下一局,是白大人亲自出战?” “还打?”白磊郁闷。 打打杀杀你找别人去吧,老夫还要赶着去救我叔呢。 公孙倾月淡淡道:“不打也可以,白大人请回吧!” “切,贪生怕死之辈。”公孙远叫嚣道。 白磊无语,江湖人为啥都是这种尿性? “不知和在下对战的是谁?” “你是主事人,再派下面的人和你对战难免看轻了你,这样吧,老娘亲自会会你。”公孙倾月说着已经起身。 白磊差点尿裤子,英雄榜第七,宗师上品,这完全是地狱级……不对,这是毁灭级难度,老夫在你面前估计连炮灰都谈不上吧。 “呵呵,公孙庄主说笑了。”白磊谄媚的笑着说道。 “你怕了?” “当然……怕了,你是前辈嘛!”白磊毫不掩饰道。 “也对,别说老娘以大欺小,你接我一剑,就算你赢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 开玩笑,天下能接住这娘们儿一剑的,两巴掌都能数得过来,但绝不包含自己。 就是打死,也不能作死! 白磊理直气壮的不要脸,让公孙倾月大感意外,这货的性子怎么有点对老娘的脾气? “公孙庄主,在下冒昧前来,确实是有事相求,至于令公子的事,绝对是个误会,在下愿意赔礼道歉,还请见谅!” “赔礼?”公孙倾月眼前一亮,话说老娘正好缺钱了呢,这主意到是不错。 “你准备怎么赔?” 这打开方式不对吧,我这是客套话,难道真要我赔钱? 不行,赔钱貌似有些侮辱人,这娘们一怒之下搞不好弄死自己。 白磊道:“要不在下送几坛正宗的千金酒?” 公孙倾月好酒,送酒就没那么低俗了。 “好啊,酒呢?” “回头我让人送来,不过天津卫的千金酒都参水了,或许要等一段时间。” “那就是没有咯,送客!” 公孙倾月脸色一变,心说这小混蛋当老娘好忽悠啊。 见一群人目光不善的围了上来,白磊心里大急,“等等,公孙庄主,我真的没骗你……” “没诚意,还说赔罪?把他们赶出去。” 公孙倾月话音刚落,一阵阵仓啷声响起,整个拜剑山庄的人都杀气腾腾的看着白磊等人。 “等等,三千两,这是三千两,够诚意了吧?”白磊举高手里的银票,不停地摇晃着。 话音刚落,场中可闻针落,气氛变得诡异安静。 哐当—— 不知哪位仁兄的剑没握紧,掉在地上,砸出一声响。 这是找死啊,用钱侮辱拜剑山庄,也就你这种败类干得出来。 “老板,我们快跑吧!”白俊小心提醒。 白磊心说咱们就是飞,也没人家的剑快吧。 白磊也知道这么干确实有侮辱人的嫌疑,他也不想作死,但实在是没办法。 自己好歹代表朝廷,公孙倾月说什么也不敢真的下死手,这娘们儿发起飚来,最多把他们打一顿,没准儿这娘们儿的气消了,说不定还能谈下去,但是要被赶出去,再上门可能就难了。 而且,是你说要诚意的,老夫给你了,你如果动手,那就是拜剑山庄理亏,到时候还怕你不配合老夫调察? 哎,老夫这种没文化的主,也只能使使这种没技术含量的苦肉计。 白磊笑道:“三千两,就当给公孙少爷赔礼了,公孙庄主你看?” “啊……无耻败类,你敢辱我拜剑山庄,来人啊,给我嫩死他!”公孙远发疯似的的叫道。 什么给本少爷赔罪,完全是想用金钱来巴结我们拜剑山庄。 稍有气节之人,都知道不为五斗米折腰,我拜剑山庄乃江湖一等一的门派,怎能为了一点金钱而自降身份,更何况你还是个江湖上臭名昭著的败类。 此举无异于侮辱我拜剑山庄,耻辱啊,简直是奇耻大辱! 拜剑山庄众人也是气愤填膺,只要庄主一声令下,绝对会砍死白磊等人。 但他们却没看到公孙倾月眼睛却直直地看着那三千两银票,眼中还闪着精光。 开玩笑,老娘刚刚花了两千两买了几十坛子假酒,年都快过不下去,这三千两无疑是雪中送炭,暗室逢灯,扶危济困啊! 嘿嘿,这小子真的是太善解人意了,而且出手还大方,这朋友老娘交定了。 “住手,白大人来者是客,赶紧的好酒好菜招待着。”公孙倾月淡淡道。 哐当—— 哐当—— …… 连续好几把剑没有握稳,砸在地上,发出阵阵清脆的金属鸣响。 “娘啊!”公孙远知觉的头晕目眩,这败类到底对老娘使了什么招,为何会如此? “老板,她该不会在酒菜里下毒吧?”白俊小声道。 浅香眯着眼道:“公子真是厉害,连宗师境上品都能轻松说服。” 白江和白多没说话,只是一阵恍惚。 白磊若有所思,他似乎是摸准了公孙倾月这娘们儿的命脉。 呵呵,有些人就是喜欢钱,无脑的喜欢,不然怎么有那么多守财奴。 …… 烟云阁。 吴小瞑冷漠的看着伏颜,也没说话,似乎是想看穿眼前这个女人。 吴小瞑确定自己没见过她,却又感觉有些熟悉。虽然好奇,但他没开口问,他不喜欢被动,所以等着伏颜先开口。 “看出什么来了?”伏颜同样看着吴小瞑。 “很熟悉,我见过你?”吴小瞑语气平淡。 “你小的时候我抱过你。”伏颜语气同样平淡。 吴小瞑眉头一皱,不知是因为伏颜的话,还是在努力回想小时候的事。 突然,吴小瞑眉头一挑,向前猛然跨出一步,就这一步,已经到了伏颜跟前,锋利的短剑抵着她的眉心。 “你猜我信不信?”吴小瞑的语气很冷。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罢了,信不信在你,我不想猜。”伏颜自始至终都是神色平静。 吴小瞑道:“你是谁?我只问一遍。” “我说了你会信吗?” 吴小瞑很讨厌这种没头没脑的对话,他的耐心已经消耗完了,“故弄玄虚,去死吧!” 剑锋刚触及伏颜的眉心,突然停了下来,吴小瞑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一根尖锐的银色钎子抵着他的气海穴位置。 吴小瞑瞬间冷汗直流,恐惧不是因为这只银钎,而是他根本没发现这女人是如何出手的。 不可能,就算是普通宗师境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对自己出手,难道她是宗师上品?但看她的气息完全不像,那么只有一种解释,这个女人何自己一样学的是杀人的功夫,而且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 伏颜收回银钎,淡淡道:“我用的功夫叫《千机杀》,跟你学的《百变诛》师出同源。” “你怎么知道《百变诛》?”吴小瞑震惊不已,老祖说过这个世上,修炼《百变诛》的只有他一人,甚至根本不会有人听过这种功夫。 伏颜道:“《千机杀》是黑衣使前任敛事之一的颜不或的绝技,而《百变诛》乃另一位敛事之一的吴刹的绝技,颜吴两家是世交,我的真名叫颜馥,是颜不或的女儿,而你的父亲则是吴……” “闭嘴!”吴小瞑暴怒的吼道。 他脑中瞬间想到很多可怕的事情,手无举措之下他跳出窗外,不敢停留片刻。 伏颜平淡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这时余妈妈走了进来,神色不喜道:“姑娘,你这样会连累拜剑山庄的。” “放心,我不会傻乎乎的去报仇,只是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罢了。呵呵,既然老天也让我遇到了,当然要利用一下。”伏颜顿笑得时更得意了。 第165章 另眼相看 拜剑山庄。 公孙倾月迫不及待的收下三千两的银票,将白磊众人丢在客厅,自己却没影了。 “老大,有没有感觉到杀气?”白俊疑神疑鬼。 这小子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有被迫害妄想症。 白江一本正经道:“别瞎说,拜剑山庄乃江湖有名望的大门大派。”言外之意,人家倍儿有面子,不会玩阴的。 白俊反驳道:“那可不一定,五哥到现在还苦着脸呢,疼啊!” “我,牙疼!”白多心说,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心疼啊。 拜剑山庄内院,公孙倾月满眼都是小星星,笑眯眯的数着一叠银票,贪婪的神态怎么都无法将她和一代宗师联系起来。 小心翼翼地将银票藏好,自言自语道:“嘿嘿,这下应该能过个好年了。” “娘啊!” 突然,一身带着埋怨,又有些撒娇的叫声传入。 公孙远憋着嘴,一副宝宝不开心,要死了的表情,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咋了,乖儿子!”公孙倾月心情不错。 “你为什么要收那个败类的钱?” 公孙倾月含笑道:“这不是人家给你赔礼道歉嘛,放心娘都帮你存着呢,以后给你娶媳妇儿用。” 公孙远撒泼道:“我不要媳妇儿,也不要那些臭钱,我不管,我要你把那个败类打一顿,然后赶出去。” “嘿嘿,说什么胡话呢,到手的钱怎么能还回去呢。”开玩笑,这可是三千两啊。 “娘啊,你变了,你怎么能为了几个臭钱,和那个败类结交呢,江湖上的人会怎么看我们拜剑山庄?”公孙远是真的急啊。 “傻小子,你还小,有些钱啊不赚白不赚,别说老娘不疼你,这二十两拿着,还有上次你偷老娘的酒喝也算了。总之,有钱我们娘儿俩一起赚,一起发财。”公孙倾月说着将二十两碎银子拍在公孙远手中,然后嘴里唱着,“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你折腰……”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啪嗒—— 是银子砸落在地上的声音,也砸碎了公孙远的人生观。 不对,老娘一定是被那个败类骗了。 公孙远突然想到前天老娘见过那个败类后,喝得酩酊大醉,把马先生赶走了不说,还把自己的死鬼老爹骂了一通。 这么说来,老娘被那个败类骗得不轻啊。 可是老娘这么精明,那个败类是如何骗她的呢? 公孙远觉得要让老娘幡然醒悟,就必须查清楚老娘是如何被骗的。 公孙远咬牙道:“无耻败类,本少爷定不会放过你!” 这是时人来通报,“少爷,庄主请你过去!” 拜剑山庄客厅内。 白磊终于等来公孙倾月。 “云若风?风若云?” 公孙倾月表示不管是云若风还是风若云,她都不了解。 白磊道:“就是前天和令公子一起的那个黑衣青年,他是如意楼楼主的庶子,也是赤云帮副帮主郑有为的外甥,我们怀疑他和郑有为做的事有关系。” “是嘛?”公孙倾月佯怒道:“这小子居然勾结贼人,老娘等下一定好好揍他一顿,白大人千万别拦着啊。” “公孙庄主误会了,一切还只是猜测,做不得真。而且,不知者不罪,令公子涉世未深,想来也是不知情。”白磊无语,有你这么当娘的吗? 一想到公孙远这熊孩子,和一群三教九流的人一起闯荡江湖,行侠仗义,跑去西北固原滥竽充数,白磊感觉这公孙倾月还真不会带孩子,儿子带着人去自己家的开的青楼喝酒也不知道,这完全是放养嘛。 “不行,打过再说,没办法,老娘家教就是这么严。” 呃,亲娘,检测完毕! 很快,公孙远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无耻败类,你到底是怎么骗我娘的?” “混账玩意儿,跪下!”公孙倾月冷着脸道。 “娘啊!”公孙远哭着脸,很不情愿。 “公孙庄主,公孙少爷都这么大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动不动罚跪不好吧!”白磊说的是心里话,对于罚跪这种封建制度他是真的很反感。 “哼,本少爷愿意跪,你管的着嘛!”噗通一声,公孙远二话不说跪在地上,还得意的看了一眼白磊。 好吧,算你是个狠人! 公孙倾月冷声道:“不得放肆,白大人来者是客,怎能如此无礼?” “他个败……是……客?”公孙远差点将舌头咬断。 公孙倾月道:“行了,娘问你,那个风若云是怎么回事?” “什么风阿云啊的,娘啊我怎么听不懂?” 白磊道:“公孙少爷,风若云就是前天和你一起在烟雨阁喝酒的黑衣青年,你叫他云兄来着,实际上他的真名叫风若云,你可记起来了?” “你想对云兄怎么样?告诉你本少爷打死……哎呀,娘啊,你咋真打?”公孙远哭丧着脸。 “说,到底怎么回事?”公孙倾月揪着公孙远的耳朵,狠狠道。 开玩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是亲儿子也不能放过,老娘就是这么霸气侧漏(爱财如命)。 公孙远咬着牙一身不吭,恶狠狠的看着白磊,真的有打死不说的架势。 “公孙庄主还请停手,可否让在下来和令公子谈谈?”与其说是白磊见不得“骨肉相残”这一幕,倒不如说他怕公孙远因为记恨自己变得思想扭曲。 公孙倾月松开手,没心没肺的笑道:“行啊,白大人别打坏了就行。”呵呵,儿子一顿毒打换来三千两,值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姓白的你……娘啊!”公孙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熊孩子该不是故意骂老夫吧? 白磊道:“呃,公孙庄主严重,我的意思是谈谈,只是谈谈,公孙庄主可否回避一下?” 公孙倾月大大咧咧道:“不用,这小子要是不听话,老娘顺手就能削他,嘿嘿,白大人随便问就是啦。” 呃,亲娘!不,比亲娘还亲娘! “好吧,那公孙少爷先起来吧!” “凭什么你让起来就起来了,本少爷今天就不起来了。”这孩子犯倔呢! 白磊头疼,为毛想要好好交流就这么难呢? 白磊含笑道:“呵呵,本以为想和公孙少爷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既然公孙少爷愿意跪着,自认为不是男人,那就……” “呸,你才不是男人呢,本少爷堂堂男子汉,行得正,站得直,会怕你个败……”公孙远一下从地上弹起来,傲慢道:“哼,你欺骗我娘,赶走马先生在先;有用侮辱我拜剑山庄在后,现在又想对云兄不利,休想我告诉你云兄任何消息。” 呵呵,就你这点心思,老夫还忽悠不了你! 白磊笑道:“看来公孙少爷对在下的误会颇深啊。” “哼,谁都知道你是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败类,本少爷会误会你?”公孙远丝毫不掩饰眼中的鄙视。 白磊笑道:“是吗?那你觉得风若云就是好人?” “云兄为人正直,一副侠义心肠,当然不是你这种败类能比的。” “哦?”白磊含笑道:“不知这云兄做了什么,让公孙少爷如此高看?” “哼,云兄拼死救……你想套我话,我才不上当呢!”公孙远高傲的扭过脸。 呵,这小子还挺贼,不过他似乎真的知道风若云一些事。 白磊道:“公孙少爷不愿说,在下也不强求,但有些事在下可要说清楚。 第一,本官是代表朝廷来调查风若云的,他若没问题,本官自会明查。 第二,你说本官欺骗你母亲,逼走马先生,又用金钱侮辱你拜剑山庄,那是大错特错。” “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本少爷也不会信你。”公孙远憋着嘴一脸不屑。 “呵呵,是吗?你可知道马先生为何离开,本官为何甘心拿出三千两银子送给拜剑山庄,你真以为是赔罪,或者巴结你们拜剑山庄吗?” 一旁的公孙倾月听着连忙眨眼,向白磊示意什么。 白磊知道马先生就是害死张无疾的那个账房,至于他是真的离开还是被公孙倾月杀了,也不得而知,不过看公孙倾月的意思,应该是没有告诉公孙远真相。 一个教导了自己十几年的老师,突然变成了自己的杀父仇人,确实太残忍了。白磊也没打算真的告诉公孙远,只想忽悠他一下。 公孙远虽然有些嚣张,但人不傻,甚至说是很聪明,他当然知道自己老娘不是那么容易欺骗的,而且三千两也不是个小数目,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什么隐秘? 见公孙远心里迟疑,白磊道:“不瞒公孙少爷,那三千两银子本来就是你们拜剑山庄的,本大人只是物归原主吧了。” “你什么意思?”不止公孙远,就连一旁的公孙倾月也糊涂了。 白磊道:“你该知道本官是黑衣……” “卖主求荣得来的官职嘚瑟个屁啊!”公孙远打断道。 “放肆!”公孙倾月怒喝道。 公孙远瞬间就蔫了。 白磊继续道:“本官不久前无意中查道一笔不义之财,顺藤摸瓜,最后发现这笔钱居然是拜剑山庄的,上次见你母亲只是确认一些消息,今天是来将这笔钱物归原主的。” “我家的钱,真的?”公孙远看了看白磊,又看了看公孙倾月,想确认是不是真的。 公孙倾月迟疑一瞬,确认道:“呃,是哒呀儿子,确实是咱家的钱。” “不对吧,谁敢谋取我拜剑山庄的钱?”公孙远明显不相信,“喔,我知道了,你是想用这方法来行贿,哼,别以为你们这些狗官的心眼本少爷不知道。” “呵呵,公孙少爷想多了,你不相信我,难道不像相信你母亲吗?还有,你以为那个马先生为何会突然消失?”白磊说着对公孙倾月使了个眼色。 公孙倾月似乎没有领悟,愣了片刻道:“哎呀儿子,白大人说得对,就是我们家的钱。” 公孙远沉思了一会儿,道:“那娘你为何赶走马先生?” “为什么?”公孙倾月心说,他弄死了你那个没良心的死鬼老爹。 但这话不能说啊! 公孙倾月确实没理解白磊的意思,一时间还真回答不上来。 “啊,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白大人你来说。”公孙倾月灵机一动,直接甩包袱给白磊。 白磊无语,心说,这娘们儿咋这么笨呢。 白磊道:“因为某取这笔不义之财的正是那个马先生。” “不可能?姓白的,你污蔑我老师,你……你不得好死!”公孙远的反应超出了白磊的预料,看来这马先生手段很了得啊。 “诶,儿子,怎么说话的,白大人别见怪。”公孙倾月这次是真在教训儿子,不过他很意外白磊能将那三千两银子和赶走马先生联系起来。 这几天她一直没想好怎么向儿子解释为何赶走马先生,这样说来白磊还真帮了她一个大忙。 公孙远气得脸颊通红,“娘啊,马先生教导孩儿数十载,他的德行和为人孩儿很清楚,他这是污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孙倾月道:“儿子,白大人说的不错,马先生这些年管理山庄的账目,确实中饱私囊了不少钱财,就连为娘也让他骗了。”公孙倾月心说,说马先生德行有亏,贪腐钱财,总比告诉你他杀害你父亲要容易接受。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公孙远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有些失魂落魄。 白磊觉得有些残忍,便开口道:“钱帛动人心,你老师可能是一时失足吧,当然或许也有苦衷,不过他对你还是不错,教导你的学问也没问题,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你也不要记恨他,也不要有心结。 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本官告诉你这些,是觉得你是个男人,可以勇敢的面对这些,希望你好自为之。” “娘啊……”公孙远看着公孙倾月,声音哽咽。 公孙倾月温柔的摸着公孙远的头,柔声道:“马先生对你还是很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还是你的老师。 还有,白大人说的也对,你是男子汉要勇敢面对。听白大人说得多好,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还不感谢白大人的教诲。” 起初公孙倾月只是和白磊做交易,今天也是看在钱的份上才愿意配合,就算是白磊帮忙解决马先生离开的问题,她也只是心存感激,但现在白磊的一番话是真让他彻底另眼相看。 这个男人不仅心思缜密,更难得的是做事不急功近利,不会不择手段,甚至是有情有义,能考虑到他人的感受。 看来江湖上的风言风语果然信不得,要说他是江湖败类,那老娘舞的剑怕是只能去街上卖艺了,呵,谁信啊! 第166章 居然敢馋老娘的身子 公孙远红着眼,对着白磊一拜,“谢大人教诲。” 白磊很意外,心说,你小子很识大体嘛! 但,公孙远很快又说道:“刚刚拜你算是谢你对我拜剑山庄的大恩,但一码归一码,要我出卖朋友,恕难从命!”你还别说,这番话说的确实大义凛然。 “你这孩子……”公孙倾月也不知如何是好。 白磊沉声片刻道:“公孙少爷侠义心肠,在下深感佩服,但俗话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就真的认为风若云是好人吗?倘若他是奸邪之辈,岂不是助纣为虐。” “你胡说,云兄舍己救人,怎会是奸邪之辈?”公孙远据理力争。 这熊孩子,刚刚还夸你识大体,现在怎么这么倔呢。 白磊想了想道:“本官也不瞒你,风若云确实牵扯进了一起大案中,也就是在追查这起大案时,本官才无意间查获拜剑山庄这笔失窃的钱财的。 本官还可以告诉你,风若云也就是你口中的云兄是如意楼楼主的庶子,如意楼是何种门派你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他们没少暗中欺压百姓。 实话告诉你,如意楼这次也是因为捅了大篓子,才被黑衣使暗中剿灭的,此案事关重大,风若云是漏网之鱼,无论是谁查,必须归案。” “如意楼?”公孙远似乎没听过如意楼的名字。 公孙倾月想了想道:“如意楼是沧州的一个门派,楼主风末年名声确实不怎么好,不久前被剿灭。” 公孙远深思半晌,道:“就算如意楼不是名门正派,也不能证明云兄是坏人。” 白磊道:“是正是邪自有法律审判,不能凭你一面之词,何况你对他了解多少,怎知他没作恶?” 话说到这份上,公孙远已经明白这事儿不小,但他少年心性,也是真不想出卖朋友。 公孙远道:“如意楼干了什么坏事,你们为什么要抓云兄?” 白磊神情严峻,一字一句道:“勾结倭寇,暗算朝廷命官!” 呵,小样儿,老夫吓不死你。 白磊也是没办法,要是一般人他早就抓起来,丢给陈胖子审问了,奈何这位是英雄榜第七的公孙倾月的儿子。 公孙远心里一沉,天津卫在渤海之滨,他没少听说倭寇作乱的事儿,勾结倭寇这四个字的罪有多重,他心里也有分寸,更不用说还有暗算朝廷命官。 公孙倾月隐约听出白磊说的是秦无云失踪之事,但她知道如意楼被灭是在秦无云失踪之前,却也不知道这风若云是否真的和此事相关,不过她也没点破。 此事,说来是对自己儿子的一场考验,是为朋友情义,还是为国家大义,就看他如何选择。 公孙倾月心想,无论何种选择,老娘都会支持你,你愿意为国家大义更好,要是坚持朋友情义,不肯开口,有老娘在,看谁干动你。 公孙倾月心里想着的同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白磊一眼,差点没把白磊吓尿。 白磊眼珠转动几下,心说,你这娘们收了钱不认账,要护犊子? 公孙倾月同样转动着眼珠子,似乎是在说,老娘就护了,怎么着?反正钱到手了,嘿嘿,老娘就这么霸气(赖皮)! 见公孙远迟迟做不出决定,白磊开口道:“公孙少爷,其实你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年初,天命教妖人在固原作乱,掳走数十孩童,当时公孙少爷和一群江湖豪杰不远千里,赶去相助,这份侠肝义胆的精神着实让在下佩服。” “你怎么知道?”公孙少爷毕竟是孩子,没意识道这是白磊怀柔的手段。 白磊心说,那事儿是老夫解决的,能不知道你们这帮沽名钓誉之辈是去滥竽充数的吗? 而且,你这货还差点让人给踩死。 呵呵,这算是黑历史吧! “刚刚在下也说了,在下也在场,还看过公孙少爷擂台比武技压群雄的风采。” 屁的风采,完全是靠你老娘的名头瞎胡闹,一水的假打,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欺骗消费者。 公孙远刚刚还在心里犯难,现在却有些小得意,对白磊也没那么抵触。 白磊又道:“从那时起,在下便看出公孙少爷是一个重情重义,乐于助人的少年英雄。 虽是小小年纪,但见你今日你为老师惋惜,为朋友守义,实在让在下佩服至极,可当少侠二字。 但,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你可知此“仁”和“义”是何意?此等大道理,在下也不多说,本官只想说一句,何为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此乃真侠义也! 公孙少爷,你心性纯良,此事孰轻孰重,你应该能掂量得出。” 白磊不再多说,眼神看向门外。 心累啊,和小孩子特别是熊孩子讲道理,太难了。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公孙倾月也在思索白磊刚刚那番话。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剑意大盛,她剑法卓越,又心情洒脱,剑意早已到返璞归真之境,出现如此波动实属罕见。此时,他甚至控制不住,想要疯狂的舞剑起舞。 “娘啊,娘……”公孙远喊了好几声才让公孙倾月回神。 “娘,孩儿不知该如何是好?”公孙远低着头,心里很为难。 公孙倾月本想让他选择国之大义,但话到嘴边,又改口了,“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无论如何娘都支持你!”公孙倾月难得露出母性的温情。 公孙远抬起头,点点头道:“孩儿知道了!” “姓白……你过来。”公孙远喊道。 嘿,我这暴脾气,我抽……行,看你娘的份上,饶你一回。 白磊道:“可想好了?” 公孙远开口:“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但你要保证,要秉公办案,不可冤枉好人。” “呵呵,本官就算保证,恐怕你也未必相信,这样吧,到时候让你和风若云见上一面,你可自行问他,我是否屈打成招。” “好,我信你一次。”公孙远沉思了一会儿道:“我跟云兄是冬至后第二天认识的,当时他很狼狈,衣裳褴褛,身上还有很多伤,在一间药铺门前求药救人,但是身上又没多少钱,就被药铺的人赶了出来,然后他就跪着不肯走。 街边有个无赖戏耍他,说要是脱光衣服在雪地里跪足两个时辰,他就替他把药钱付了。云兄想都没想,就脱掉上衣跪在雪地里,这事儿很多人都看了,云兄真的很有义气,怎么看都不是坏人。” “嗯,舍己救人,确实是侠义心肠。”只凭此事,白磊也觉得这风若云确实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 公孙远接着道:“我当时看不过去,就接济了一些钱财给他抓药,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你可知他人在哪里?”白磊道。 “嗯……”公孙远由于了一下,道:“本来我是想让他来拜剑山庄度过困苦的,但他不知为何很抗拒,抓完药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好像,好像是怕……” “怕什么?”白磊感觉事有蹊跷。 公孙远道:“我也不知道,他的眼神很奇怪,我给钱他的时候,他似乎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受了很多苦,犯了癔症呢。” 白磊陷入沉思,他感觉肯定不是癔症这么荒唐,能在大冬天跪在雪地里,有这种气魄的人,怎么可能犯癔症。 那么肯定有事物真的让他害怕。 如果让他害怕的这个人不是公孙远,那么…… “当时你是不是和马先生一起?”白磊问道。 公孙远道:“是啊,老师说了,一言一行皆是学问,所以我平时出门都是马先生陪着,他也会在这时候教导我学问。” 原来如此,白磊觉得如果自己没猜错,那么风若云恐惧的应该是马先生。 看来他和马先生应该认识,而且他的遭遇还和马先生有关。 “后来呢?前天你们为何在烟云阁相聚?” 公孙远道:“那次之后本来我也以为见不到他了,可是腊八节那天,马先生告诉我他在街上遇到了云兄,还把他带了回来。 那天我们聊了一天,云兄告诉我他家里糟了难,又有亲人病危,才落魄至此。可惜,他的亲人还是没救回来。 就这样,他只剩下一个人,也没地方去,我又劝他先留在拜剑山庄,这次他答应了,说是为了报恩,可以留一段时间。 可是,当晚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他就离开了,说是怕仇家追来,连累我。 现在,我才他大概是认出你来了?对了,你当时怎么不抓他?” “当时根本没差到他身上。”白磊随意回应道。 公孙远鄙视道:“切,还以为黑衣使有多了不起呢,眼前的人都没抓到?不过话说回来,你这黑衣使百户怎么得来的天下人心里都有数,也为难你了。” 你个小王八蛋,风凉话说的很溜啊!信不信,老夫……等你娘不在老夫打得的你屁股开花。 白磊没有过多纠结公孙远的风凉话,他脑中飞快地整理了一下得到的信息。 郑有为是何倭寇直接联系之人,也是风若云的舅舅,风若云很可能和此事有关联,而风若云认识马先生,还很畏惧他,难道这马先生也参与此事了? “生死簿”上只记在了马先生毒杀张无疾的事儿,并没有马先生的具体信息,但白磊感觉这马先生很不简单。 风若云第一次很可能是无意间遇到公孙远和马先生的,但第二次,很可能是马先生故意找他回来的,并不是那么巧在街上遇到。 马先生在拜剑山庄的身份本来就不干净,难道他是想让风若云也进入拜剑山庄,控制他,以此来图谋什么?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只可惜自己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看来有必要向公孙倾月了解一下这个马先生。 “喂,你傻了?”公孙远等着不耐烦。 “哦,公孙少爷,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如果风若云联系你,还请通传一声。”白磊觉得这是废话,这熊孩子如果真遇到风若云,为了义气肯定不会告诉自己。 “呵呵!”公孙远冷笑看了一眼白磊,回头对公孙倾月道:“娘,没事儿我就下去了,应该快吃饭了吧。” 公孙倾月含笑:“行吧,你让厨房先开饭吧,娘和白大人还有点事儿要聊。” 公孙远走出客厅前,突然有扭过头来,道:“娘啊,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老娘收钱的事情虽然弄清楚了,但公孙远总觉得不放心,怕老娘再被骗?等等,为毛要说再呢? “滚蛋,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嘴。”公孙倾月不耐烦道。 公孙远悻悻然地离开,刚出门又探头进来,道:“无耻败类,休想欺骗我娘!”说完,头一缩,人没影了。 嘿,这小子……你老娘有啥好骗的? 钱,老夫有的是,相反老夫是给你娘送钱的。 势,拜剑山庄势力强大,但你娘这懒散性格,想来办事也不靠谱。 人,呃……你还别说,你老娘确实是仪态万方,绝世无双。 但,老夫有老婆了,我们是不可能滴! 再说了,就老夫这种极品好男人,追女人还需要用骗吗? 白磊脑中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视线正在肆无忌惮的盯着公孙倾月婀娜多姿的身材。 成熟妩媚的面容,明媚妖娆;巾帼风姿的气质,英气逼人;高挑修长的身材,增娇盈媚,还真不是一般的养眼啊! 呵呵,老夫就看看,歪歪一下,至于骗色…… “白大人,在想什么?”公孙倾月以为白磊是在想事情,也不好打扰,但时间长了,难免被白磊盯得有些浑身不自在。 “啊,我不是……我没有……”白磊下意识喊道,还双手不听使唤的乱挥。 呃,我这是咋的了? 怎么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这货是刚刚太出神了,下意识的说漏嘴了。 白磊的丑态被公孙倾月看在眼里,她心如明镜,很快就猜到这货刚刚在想什么。 无耻败类,居然敢馋老娘的身子! 第167章 背后有大网? 拜剑山庄有专门待客吃饭的膳房,饭菜丰盛。都是江湖人士,饭桌上也没那么多规矩。 但,经历了一场不愉快的比武,饭桌上的气氛很尴尬,每人吃饭的动作都显得机械,呆板,看着都难受。 剑奴老者打算改善一下气氛,便举杯道:“各位后辈英雄,相聚既是缘分,来共饮此杯!” 众人齐齐举杯。 剑奴老者笑呵呵道:“来,敬缘分!” “好,老丈说得好,敬缘分!”白江哈哈大笑道。 众人仰头豪饮,齐亮杯底,脸上神色轻松不少。 “哈哈……好酒!”白多说了一句。 公孙远得意道:“那是当然,这可是千金酒,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千金酒?味儿不对啊!”白俊下意识道。 正宗千金酒他们几人喝过,白磊告诉他们,千金酒是自己家的,以后管饱。 这里所谓的千金酒虽然不错,但明显酒味淡一些,香气也没那么浓。 “老七,不得无礼!”白江瞪了一眼白俊,歉意的看着拜剑山庄众人道:“我这兄弟年纪小,口无遮拦,望各位海涵。” “是是,我就是管不住这张嘴。那个无心兄弟,刚刚比武我耍了一些小手段,确实是胜之不武,在这给你道歉了。”白俊说着举杯给剑无心敬一杯酒。 “嗯,没关系。”剑无心露出憨厚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 一旁的剑无双脸颊突然红了,对方道歉了,按照礼尚往来的规矩,自己也应该向白多道歉,可是她是女人,真不好意思开口为那一脚断子绝孙腿道歉。 突然,一个冷淡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是我先耍诈的,对不起!”白多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是一言不发。 “我也……”剑无心支支吾吾,脸颊通红。 “哈哈,招待不周啊,大家吃菜,吃菜……”剑奴老者是在化解剑无双的尴尬。 酒酣,饭桌上的气氛渐渐热闹。 白俊的话最多,谁都能聊得来,很快就和公孙远混熟了,甚至是称兄道弟。 公孙远心里放不下白磊欺骗自己老娘的事儿,突然发现这是一个机会。 公孙远心想:“也许可以从他口中套出一些那个败类的消息,只要找到证据,看他怎么欺骗我娘。” 公孙远给白俊到一杯酒:“白俊大哥,刚刚我和你们家大人聊了半晌,我发现他并非如江湖传言那般不堪啊!” 白俊大大咧咧道:“兄弟,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眼力劲儿到是不错。我们老板那是相当了不起,年纪轻轻就是九品境,文采也是相当好,就我们兄弟七人的名字还是他取得呢,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瞧这诗写得多好,那是名副其实的文武全才啊。” “是嘛?”想到刚刚白磊跟他的谈话,这厮貌似真的是有些文才,公孙远心里发沉,有些惴惴不安,却也说不清是为何。 “对了,老板还说要帮我们兄弟找婆娘呢,不满你说,我这辈都没想过娶媳妇儿,你说有这么好的大人吗?” 公孙远还小,对娶媳妇没什么兴趣,不过他突然想到江湖上的一个传闻。 “白俊大哥,听说你们家大人的红颜知己是天一门门主的弟子,还是宗师境,是不是真的?” “当然啦,那还有假,我跟你说,大哥我还见过林女侠呢,那叫一个漂亮啊。” “切,再漂亮能比我娘漂亮。”公孙远心里不屑。 “白俊大哥,你门家大人是如何和林女侠走到一起?”公孙远心里觉得一定是白磊用了某些不可告人的龌鹾手段。 “呃,这个嘛,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老板文武全才,有红颜知己钦慕很正常,俗话说美女爱英雄嘛……我觉得,只要我们老板想,没有得不到的女人,哈哈!” 英雄? 放你娘的狗屁! 一个臭名昭著的江湖败类,如果说他没耍手段,打死本少爷都不信。 突然,他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 这……这个败类该不会想打我娘的主意吧? 公孙远越想越不对劲。 自己爹死了多年,老娘很少提起他,可前天见过那个败类后,老娘喝得酩酊大醉,对着老爹的灵位破口打骂,这是为何? “老娘心里有事情!”公孙远心跳加速。 咔嚓—— 公孙远不知不觉一用力,将手里的筷子戳断了。 拜剑山庄客厅。 “什么?你真的将他赶走了?”对于公孙倾月真的赶走杀夫仇人,白磊很震惊。 公孙倾月语重心长的说道:“说到底也是那死鬼自己造的孽,马先生是个纯粹的人,这么多年他没有伤害远儿和其他人,还虔心教导了远儿多年,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想再追究了。” 白磊陷入沉思,如果公孙倾月开始这么说,白磊还真的相信,可是从公孙远那里得来一些消息后,他觉得这马先生肯定有问题,至少没表面上那么纯粹。 “他去哪里了?” “天下之大,老娘怎么知道,可能不会留在天津卫吧。” “你有没有仔细审问?” “老娘说了,不想过多追究,谁像你们黑衣使有审问人的癖好啊。” 白磊无语,这女人到底是笨还是心性使然? “生死簿”上记载,马先生用得是一种南疆的毒药,无色无味,杀人无形,这种毒药不可能是一个落魄书生能弄到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算了,这女人没脑子,跟他将也讲不通。现在,郑有为、风若云、马先生全都不知所踪,线索还是断了,也没时间再这里耗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也不管白江等人吃没吃完饭,白磊准备回去找吴小瞑商量一下。 公孙倾月道:“白大人不多留一会儿?” “要事缠身,不便多留。”白磊心说,再留下去老夫怕拉低智商。 “也好,白大人若是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咦,这女人挺仗义嘛! 公孙倾月接着道:“价钱好说。” 噗—— 白磊呕血三升。 白磊等人刚出拜剑山庄大门,公孙远急忙跑来找公孙倾月。 “娘啊,那个败类跟你说了什么?” “没啥,就是觉得他人还不错……” 不错? 完了完了,老娘果然还是被那个败类骗了? 娘啊,你好歹是一代宗师啊,怎么能如此糊涂啊。 “对了,娘觉得他学问不错,让你拜他为师怎么样?”公孙倾月很欣赏白磊和公孙远谈话的方式,循循善诱,又有一肚子学问,心里还真有如此想法。 轰—— 公孙远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 公孙远心惊肉跳,心想:“你确定不是让他当我爹,而是当我师父?” …… 回到客栈,没有看到吴小瞑,到是陈胖子在焦急地等待。 一见面,陈胖子迫不及待道:“小白,出事了,黑衣使镇抚使之一的汪攀汪大人从湘南发回消息,说是南疆巫神庙的济海大师来了大宁。” 呃……白磊愣住了,这段话的信息他没怎么懂。 白磊疑惑道:“首先这个汪大人是谁?” 陈胖子恍然:“哦,也对,你对黑衣使还不了解,这个汪镇抚使是黑衣使四大镇抚使之一,常年待在湘南一带,监视南疆的一举一动,一般不会回京复命。” 白磊问:“那这个济海大师和巫神庙又是什么?” 陈胖子道:“巫神庙是南疆的第一大派,是南疆的国教,南疆所有百姓都信奉巫神,据说巫神庙的地位比南疆王的地位还高。这巫神庙有三位大法师,第一位是南疆大巫济天大师,第二位是巫神庙主持济地大师,这第三位就是济海大师,他因为常年在南疆各地传教,在南疆的地位也是颇高。” “济天、济地、济海?这是海陆空全面发展啊?”白磊悠悠然道。 “你要是知道巫神庙的可怕之处,你就不会这么淡定了。”吴小瞑突然推门而入。 “吴……吴大人……”陈胖子脸色一变,也不知道为何会这么怕吴小瞑。 吴小瞑淡淡道:“有劳陈千户了,你下去吧!” 陈胖子如蒙大赦,如同一个大肉球飞快的滚出房间。 白磊一脸坏笑道:“小明同学,你觉悟降低了啊,公干时间居然跑去青楼潇洒,说,你都敢了什么?” 吴小瞑淡淡道:“那个伏颜姑娘不简单,我打不过。” “啥?”白磊吃了一惊:“怎么到处藏龙卧虎啊?她跟你说啥了?” 吴小瞑道:“没什么,就是切磋了一下。你那边查的怎么样?” “有些消息,但还是没线索……”白磊将得到的消息告诉吴小瞑。 听完,吴小瞑眉头紧皱,思索了良久。 “越来越复杂了,感觉这背后有张大网。”吴小瞑语气凝重。 白磊道:“我也觉得这马先生和郑有为,风若云有关联,甚至是参与了此事。” “不,是一定参与了此事。”吴小瞑肯定道。 “怎么讲?” 吴小瞑道:“济海大师来大宁就是证明,如果我没猜错,他是来审问镇抚使大人的。” “济海大师难道是一位审讯专家?” 吴小瞑道:“巫神庙有一种武功,可以控制人的心神,只要被他蛊惑,任何秘密都会说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吴小瞑的话让白磊背脊发寒。 “你也别太着急,秦广王是宗师高手,身为黑衣使镇抚使,他意志力极为坚定,就算是济海大师也需要时间来控制他。” 吴小瞑继续道:“你刚刚也说了,那个马先生用来毒死张无疾的药是来自南疆,说明他很多年前就和南疆有联系,这次济海大师来大宁,极有可能是他请来的,目的就是撬开秦广王的嘴。 这么说来,虽然不知道这位马先生在整件事中扮演何种角色,但他绝对参与其中了。” 白磊面色阴沉:“倭岛忍者、江湖势力、南疆巫神庙,居然能一次将这么多势力联合起来对付黑衣使,难道背后真的有章大网?” 吴小瞑道:“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了,必须想办法快点找到秦广王,不然,时间久了,他真的有可能被济海大师控制。”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吴小瞑陷入沉思,眉头紧锁,线索都断了,一切如同海底捞针,太难了。 第168章 当众羞辱 天津卫的一座普通小院,屋檐垂下的冰棱冷冽晶亮,寒风一吹,摇摇欲坠,时不时砸落几根到地上,碎成冰花,冷清的气氛和寒冷的天气一样让人哀愁。 屋檐下站着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文士,他背着手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冰棱一点一滴融化,落下。他脸色平静淡然,丝毫没被这寒冷的天气影响心境。 随着咯吱一声响,小院的门被推开,一个神情麻木的黑衣青年走了进来,他手臂和脸颊有乌青,显然被冻得不轻,但他双目通红,瞳孔中血丝密布,想来也不是仅仅是因为天冷的缘故。 他是风若云,刚刚从城外一处墓地回来。几天前他刚刚把从小陪着他一起长大的侍女下葬,一想到那个死去的侍女,他的心比这鬼天气还冷。 风若云两眼无神,如同行尸走肉,他凭着本能关上院门,低着头走向房屋大门。 突然,他脚步一顿,视线中出现一双湿漉漉的布鞋,他愣了片刻才猛然抬头,看清屋檐下带着温笑的中年文士后,他瞳孔微缩,心里咯噔一沉,但很快似乎又想到什么,马上又变得麻木。 “你还来干什么?”风若云发出沙哑的声音问道。 马先生笑道:“出了些意外,我要走了,你愿意跟我走吗?” 风若云抬头看了马先生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但他很快想通了,他下意识开口:“黑衣使查到你了?”不知为何,他的语气有些激动,双拳握紧。 马先生淡淡道:“不是那件事。” 风若云神色一暗,松开拳头,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 马先生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我可以帮你。” “帮我?”风若云凄惨的一笑:“是啊,你一直在帮我,若不是你我怎么会看清那个畜生的真面目?若不是你小彩怎么会含恨自尽?若不是你我怎么会生不如死?这一切都要多些你的帮忙,哈哈……” 风若云声音凄切,说话间,一阵寒风侵袭,缭乱不堪的发丝覆盖着他凄惨的脸庞,显得更加凄凉。 马先生依旧面色温和,带着笑意道:“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这一切不是我的本意,不是我的错,错的是这个世道。 我知道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就像曾经有人帮我报仇一样。但是我要提醒你,报仇是自己的事,只有自己亲手杀死仇人才叫报仇,你愿意吗?” 马先生平淡的声音充满了诱惑,风若云神情恍惚。沉默良久后,他双目睁大,一脸戾气,不知何时握紧的拳头发出一声咯吱作响。 风若云寒声道:“我不仅要那个畜生死,还要那些倭寇也不得好死。” 马先生道:“郑有为毫无底线,死不足惜;至于那些倭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该死。但,就算是借刀杀人,也要冒风险,你真的敢吗?” “我可以死!”风若云冷冷道。 马先生点点头,含着笑意看着他。 …… 白磊很难受,前世看《法治在线》里的破案过程时,总是嗤之以鼻,感觉全靠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可现在像无头苍蝇乱撞,他才发现那玩意儿是多么的靠谱,可问题是这个世界没有监控,明知道那些倭寇就在天津卫,却无能为力。 “小明同学,你那么聪明快想想办法啊!”白磊心里焦急万分。 吴小瞑眉头紧锁,沉声道:“除了等黑衣使找到线索,别无他法。” 白磊皱眉道:“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不行,我要想陛下请旨让天津卫守军全城搜捕,就是把整座城翻出来也要找到我叔。” 吴小瞑道:“一来一回,圣旨到这里至少要三五天,时间来不及,而且动静太大,会适得其反。”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土田真二或许早就知道静海那些倭寇被抓了,无所谓打草惊蛇……等等,我想到了,我们可以利用那些倭寇俘虏,把土田真二引出来,既然已经打草惊蛇,那就引蛇出洞。”白磊眼睛一亮,越想越觉得可行。 吴小瞑道:“很难,土田真二不是一般人,他很难上当,也许他早就放弃了那些倭寇忍者。” “他不在乎那些倭寇忍者的生死,但他会在乎土田家族所谓的荣誉。” “你想怎么做?”吴小瞑挑眉。 “嘿嘿,羞辱,狠狠的当众羞辱那些忍者俘虏,让狗日的土田家族遗臭万年。 土田家族好面子,也就是所谓的荣耀,如果土田真二那个老狗忍不住,说不定会气急败坏的杀出来。” 其实,换成其他人,白磊或许不会这么做,但前世的历史教训让他很清楚所谓的倭岛是一个什么样的民族,他们怕你的时候可以卑微到尘埃里,强大起来却如同洪水猛兽,丝毫没有人性。 就算不提前世那些惨痛的历史教训,这个世界的倭寇同样灭绝人性,当年没少在大宁沿海作恶,而且那些人正是土田家族的人。 而且,这次的事也是他们挑起的,说道底都是你们自己要作死,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 “不行,手段太下作了。”吴小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下作?你开玩笑吧?”白磊有些气愤,都这时候了你说着个。 士可杀不可辱,这是江湖规矩。 就算是生死仇敌,一刀杀之,快意恩仇,别人会对你另眼相看,但你要是刻意羞辱,而且还是当众羞辱,就会让人不齿。 吴小瞑道:“先不说土田真二会不会上当,就算这事儿最后成了,也会落下口实。” “你搞笑吧?”白磊自嘲道:“老夫是什么人,老夫是江湖败类,放心,这事儿我出面,与你与黑衣使都无关。” 吴小瞑道:“你想得太简单了,就算你敢罔顾江湖道义,但这事儿还牵扯到朝堂,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一定会被人弹劾。” “跟朝堂什么关系?” “陛下明年要改年号为同兴,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 白磊想到了刘相和他说的那些话,大宁和北奴已经决定通商,北奴七皇子明年要来大宁求学,现在改年号同兴,意思很明显,是要求同存异,共同发展。 而且,这些政策也许不止是针对北奴,听吴小瞑的意思,很可能还要与倭岛等其他诸国交好。 土田家族是倭岛的大家族,如果自己这时候明目张胆的羞辱他们,无异于是破坏国家政策,到时怕是不等窝岛问罪,朝廷各级官员的口水就能将他淹死。 想通一切后,白磊冷笑:“你的意思是别人跑到你家里来刺杀家住,绑走你家里的重要人物,你还要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最后还要努力和人搞好关系?” 吴小瞑道:“这是朝廷早就制定的政策,土田家族的出现只是个意外,朝廷肯定会向倭岛问责,但大的方针不会变。” 白磊冷笑:“国家大事我不懂,但我听过一句话,弱国无外交。另外,对倭岛这种卑劣的名族,我不觉的有什么可以建交的,相比之下,我觉得把他们打疼了,让他们畏惧才是正确的解决之道。” “你真的打算一意孤行?”吴小瞑听出了白磊话里的意思。 “做错的事才叫一意孤行,做对的事叫力排众议。” 白磊心想:“老夫怕个毛线啊,陛下是我姐,最多也是撤了我的官,难道还真的杀头不成?” …… 天津卫黑衣使千户所的大牢内。 六个被折麽得不成人样的土田家族的忍者,衣服被扒光,只剩下胯下白布裹成钉子型,像小孩尿不湿的内裤。 他们全都被封了穴道,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用怨毒的目光看着扒他们衣服的黑衣使。 慢慢地,他们眼中的怨毒变成了恐惧。他们看到了囚车,也看到了囚车里的猪狗。 等他们被关进囚车,和猪狗关在一起时,这种恐惧无限放大,他们已经猜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不多时,罩着黑布的囚车驶入天津卫最繁华的街道。 咚—— 咚—— 一声声铜锣鸣响,提着铜锣的青年喊道:“看一看,瞧一瞧,土田家的猪狗没长毛!” 咚—— 咚—— “瞧一瞧,看一看,土田家的猪狗没长蛋!” 好奇是人的天性,看热闹是这个时代最火爆的娱乐方式。 随着白俊敲锣打鼓的吆喝,两辆囚车旁很快就围满了人群。 “天津卫的百姓门,你们可曾记得多年前沿海倭寇肆虐,百姓民不聊生的惨剧吗? 那年花开月正圆,那年海面风平浪静,那年沿岸的百姓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的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是突然有一天,一群强盗……不,是一群恶鬼从海上而来,他们杀人放火,掳掠奸淫,如同地狱的鬼火一样肆虐在大宁的沿海……男人被他们杀死,女人被他们奸淫,他们连老人和小孩都不放过……他们吃人肉喝人血,他们是一群恶鬼,一群畜生,这群畜生就是来自倭岛的土田家族。 今天为什么叫大家来看,就是因为土田家族的畜生死不悔改,居然偷偷潜入我大宁,伺机再作乱。但老天有眼,我们家老板英明,这几只土田家族的畜生被我们抓住了……乡亲们,现在就让你们亲眼看看这群畜生的真面目,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温馨提示,画面可能引起不适,姑娘媳妇,小孩子最好不要看!” 白俊一声令下,囚车上的黑布被扯下。 啊—— 人群中的姑娘媳妇,发出尖叫。 “怎么没穿衣服?”人群发问。 白俊解释道:“这些是畜生,不长毛的畜生,不穿衣服,只穿兜裆布。” “怎么又猪狗?” “土田家族的畜生怕人,没畜生陪着会发疯。” “他们的眼神好吓人啊?” “畜生就是这样,关在笼子里就好了。” 随着囚车缓缓前行,跟着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 有人指指点点,有人破口大骂,有人用臭鸡蛋,烂菜叶子,石头等东西招呼着,但也有圣母者,觉得残忍,不顾道义。 囚车游行一直到天黑,六个倭寇忍者差点冻死,隐藏在人群中和暗处的黑衣使也没发现动静,土田真二很能忍。 夜晚,六个倭寇被吊死在天津卫的城墙上,尸体冻成了冰疙瘩。 白磊和吴小瞑,以及一众黑衣使在暗处守候了一夜,土田真二依然没动静。 白磊黑着脸道:“忍者,果然很能忍!”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吴小瞑冷笑道:你是真的想用这种方法逼土田真二现身,还是因为心术不正,想把自己遭的罪发泄到这些人身上?” “你当我是变态啊!”白磊气极。 第169章 恶鬼庙 北方的冬夜寒风侵肌,到天微亮时,更是滴水成冰,寒气透骨。 此时,升起了浓雾,视线受阻,埋伏在暗处的众人纷纷打起十二分精神。 吴小瞑靠着墙闭目养神,丝毫不在意会出现突发情况,淡定得让白磊像挠花他那张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尖叫的脸。 白磊心想:“哼,出工不出力,木有小弟弟!” 好吧,这货真没小弟弟。 这样一想白磊心里爽快多了。 “你很不安?”吴小瞑突然开口。 “是啊,我怕你着凉了。” 白磊心说,先是辱人家族,再准备暗中偷袭,搞谋杀,这种不折手断,陶冶情操,传承抗日神剧遗风的光荣传统的事儿,想想就刺激,谁还能安心啊。说起来你不信,老夫做梦都想这么干,如果条件允许,老夫还想悲壮的吼出一句:小鬼子,我xx祖宗! “你要是怕就把人撤了,一起回去,反正土田真二不会来。” “你确定他不回来吗?” 吴小瞑闭着眼道:“明知道是陷阱,如果是我就不会来。” 吴小瞑的身份和忍者很相似,都是隐藏在暗中的杀手,他的想法与土田真二很接近,这是他为何如此笃定土田真二不会现身的原因。 “也许土田真二突然气炸了,犯浑呢?”白磊也知道土田真二不是一般人,他只是想赌一把。 “越会杀人的人,越是不会冒险。”吴小瞑淡淡道:“劫法场,劫狱的情节只会出现在话本小说里,当然,一些自认义薄云天的傻货也许会干,比如你;但,我和土田真二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做。” “这么说,我要是陷入危险,你会无动于衷咯?” “不,我不会让你陷入危险。”吴小瞑很肯定道。 白磊一怔,“要是万一陷入危险呢?” “拼死相救!”吴小瞑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果然够意思,我就说凭我两的关系,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嘿嘿……”白磊竖起大拇指,笑道:“小明同学,仗义啊!” “不,救你是老祖的命令,跟我们的关系没任何关系。”吴小瞑这时的语气有些冷漠。 白磊也不在意,轻轻一笑,道:“无所谓,什么初衷并不重要,我关心的只是我的命。当然,我把你当朋友,没准儿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会拼死相救哦。” 吴小瞑撇了白磊一眼,没有说话。就算白磊说的是真的,他认为也不会有这种可能,因为自己不会轻易陷入危险,如果真的有危险,也不是白磊目前的实力能出手相救的。 也许是为了转移话题,吴小瞑突然说道:“还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土田真二不回来了。” 忽然,这个时候浓雾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看清来人,白磊神情一震,笑道:“看来你猜错了。” 来人是一位黑衣使校尉,是来汇报消息的。 “大人,有人朝城门这边走来!” 等黑衣使校尉禀报完,白磊才知道自己空欢喜一场。吴小瞑没猜错,来人不是土田真二。 浓雾中,一个孤单的身影若隐若现,他走得很慢,却很稳。 决然的脚步踏在满是冻土和冰渣的地面上,不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北风呜咽,寒雾朦胧,画面看着悲壮凄凉。 来人是一个黑衣青年,只看一眼,便能感受到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负面情绪,愤懑哀伤,心如死灰,让人同情的同时,却不由自主的心生疏远。 他是风若云,来找白磊借刀杀人。 他的一部分仇人,正是吊死在城墙上的倭寇忍者,然而看到城墙上那吊着的六具尸体时,他却是如此平静,似乎是在看习以为常的风景。 “真是花开两朵,画不经意而成,居然是你?”白磊挑着眉,脸上笑得合不拢嘴。 “白天人太多,只能现在来。”风若云淡淡道。 “你如果只是来看热闹,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和他们一样。”这句话是吴小瞑说的,他已经猜到风若云为何而来。 “我有一个要求。”风若云始终看着城墙上的尸体,他缓缓握紧拳头,咬着牙道:“让我亲手杀了郑有为那个畜生。” 白磊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原来如此,看来这孙舅俩仇怨颇深啊。 白磊还没来得及开口,吴小瞑抢先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风若云道:“信不信,你们总得去试试。” 白磊和吴小瞑对视一眼,神色凝重的相互点点头。 …… 天光渐亮,寒雾愈发浓稠。 天津卫城外东郊三十里外的树林里,一个个黑色身影闪现,他们面无表情,动作熟练。极短的时间内,便将自己的身影隐匿起来,再也没有发出一丝动静,但林中的鸟兽却分明感觉到一股股杀意弥漫开来。 “那就是恶鬼庙。”陈胖子指着林中的某处有座破庙道。 透过浓雾,白磊看到一出残垣断壁,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很难想象那是一座庙。 陈胖子继续道:“恶鬼庙是后来附近的百姓取的名,这里以前叫东林寺,因为出了几个恶僧,最后被天津卫府衙封了。 十年前,沿海倭寇作乱,黑衣使接手了这里,所俘虏的倭寇都关在这里,土田家族曾经还派人来劫过狱。据说当时那一战很惨,双方人马几乎是同归于尽,就连寺庙也被毁了。 因为死了太多人,而且其中很多还是被称为恶鬼的倭寇,所以附近百姓一直不敢靠近,恶鬼庙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呵呵。”白磊冷笑道:“土田真二还真是好胆,选在这里怕是有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意味。” “你准备怎么办?” 土田真二和济海大师都是是宗师上品,里面的情况也不明朗,吴小瞑很清楚,只凭这些黑衣使和他们两个很难有做为。 “等帮手。”白磊道。 “帮手?”吴小瞑若有所思,突然道:“原来白俊是去了拜剑山庄,你就这么自信公孙倾月会出手帮忙?” “小明啊,就你这脑袋瓜子,不当领导可惜了。”白磊笑道:“你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吗?” 吴小瞑愕然,恍然间看到白磊被公孙倾月,一剑斩成粉末状。 …… 恶鬼庙的地下囚室内。 秦无云闭着眼,扭曲的脸庞看上去极为痛苦。 “回来吧,孩子,回到巫神的怀抱吧……” 济海大师如同魔咒般的声音,一字一句的,慢慢地摧毁着他的神智。 突然。 啊—— 秦无云大叫一声,猛然睁开眼,用力咬破自己的嘴唇。 咸腥味弥漫在口中,剧烈的痛楚让他瞳孔恢复一丝神采。 他怒目圆睁,大喊道:“老子是秦广王,是阎王,去你妈的秃驴,呸!哈哈……” 秦无云大笑几声,对着济海大师吐出一口鲜血淋漓的口水,然后眼前一黑,昏倒了过去。 济海大师没有躲避,带血的口水pia哒一声砸在他干枯的脸上。 突然 噗—— 济海大师毫无征兆的突出一口鲜血。 《巫神经》使用过度,遭到了反噬,他受了内伤。 土田真二已经知道昨天下午土田家族的忍者被当众羞辱的事的了,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理解他的愤怒。从昨天下午倒现在,他在脑中把能想到的最恶毒的报复手段都想了一遍,却最终没有出手。 如同白磊所说,忍者,果然很能忍。 土田真二想要找出当年对家族动手的那股势力,来洗刷土田家族的耻辱。但更重要的是,土田家族在害怕,天知道这样一股可怕的势力什么时候会再次对家族动手,如果不找出他们,土田家族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济海大师,还是不行吗?”土田真二很焦躁,早已不复往日的内敛和冷峻,他甚至忘记客套询问济海大师的伤势。 “老僧惭愧,这位秦施主入魔已久,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度化。” “还要多久?” “天下无不可渡之人,老僧自会尽力而为。”济海大师起身,平静地走向囚室外。 济海大师刚走,囚室内突然发出一声响,暗士道:“真二大人,我们被发现了!” 土田真二毫无征兆的一刀斩在囚室的墙壁上,墙壁却丝毫无事,但仔细一看,却发现墙壁上有一道直线,很深,很细,怎么看都不像是刀痕。 “八嘎呀路!该死的中原人,统统地该死……”土田真二骂完,刀没入鞘,便走出囚室。 …… “你确定她会来吗?”两个时辰一晃而过,依然不见公孙倾月的身影,吴小瞑很怀疑是白磊自作聪明。 白磊道:“那娘们儿性子懒散,而且女人出门总要打扮一下,拖拖拉拉很正常。” “你好像很了解她?”吴小瞑抱着双手,冷笑道。 “你这话很奇怪耶。” 吴小瞑道:“我听闻她很漂亮?” 白磊无语,你一个死太监居然关心这个,该不是没阉干净吧? 见白磊脸色古怪的看着自己,吴小瞑微怒道:“喂,你这什么表情,怎么这么猥琐?” “咳咳,小明啊,其实你也很漂亮,我在想你要是穿上女装会是什么样子?”白磊说着,真的是猥琐一笑。 “你找……”死字为出口,吴小瞑突然感觉不对。 “有情况。”吴小瞑谨慎的注视着周围。 寒雾已经散去,冬日的阳光撒在树林中,没有感到温馨,却让他杀气四溢。 “难道被发现了?”白磊皱着眉。 突然,一道妍姿妖艳的身形落在两人生后,这一瞬间两人汗毛倒立,心生恶寒。 “暗地里说人坏话,可是会死的哦!”这声音温软娇媚,却又自含霸气。 第170章 谁借把剑给老娘用一下? 吴小瞑接触过很多绝世高手,在她心中,老太监程公公如师如父,拔地倚天;谢无殇一人如百万雄师,剑镇宁安;神秘莫测的黑衣使指挥使,如黑夜之王,不见其人却霸气横流。 公孙倾月出现这一刻,他确实另一番感触。 他感觉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无形的剑,此剑无所依傍,浩然独立,如天涯明月,山高水长,浑然天成。 公孙倾月剑法褎然举首,单论剑法,天下间能一较高下者只有谢无殇,胜其者莫过于剑圣姬无涯。 或源自天赋,或源自从小磨砺,但凡遇到实力强劲的高手,吴小瞑本能的会感到压抑,进而表现出忌惮,谨慎,但公孙倾月却没有给他如此感觉。如此,他有些不解。 听到公孙倾月开口,吴小瞑霎时间如释重负,很快内心波澜不惊,转过身见到一身普通装束的公孙倾月,只如同看到自天外明月中撒下的白练,静谧无言,浩瀚无垠。 白磊没这么多感慨,只感觉开心,这可是boss级辅助啊,一定要搞好关系。 白磊笑道:“公孙庄主,你别看我俩长的帅得惨绝人寰,其实胆儿都挺小的,你别吓我们。” 公孙倾月嘴角抽搐,翻着白眼,道:“你再恶心老娘,小心你这张其貌不扬的脸真的变成惨绝人寰。” 呃,老夫帅得真不明显吗? 就算如此,你们能不能通过表象看本质?老夫的帅是由内而外的。 吴小瞑行礼道:“吴小瞑见过公孙庄主,感激庄主前来相助。” 公孙倾月看了一眼吴小瞑,“宫里那位老太监的人?” “是,庄主认识我家老祖?” “有幸听闻,未曾一见。”公孙倾月又淡淡道:“不过,老娘和禁军统领谢无殇到是有过一些交情,他是否还是不肯放下手中的剑?” 两人不由一愣,却是从未听闻公孙倾月和谢无殇有交情,更是对公孙倾月后面的问题十分不解。 何谓放下手中的剑? “这个问题不谈也罢。”见两人不知所措,公孙倾月开口:“白大人,该谈正事了。” 白磊自信满满道:“公孙庄主开个价吧。” 吴小瞑猛然看向白磊,很怕下一刻公孙倾月的剑将白磊碎成渣渣。 公孙倾月没有愤怒,相反她笑得风情万种,“白大人爽快,老娘要这个数?”公孙倾月伸出两根手指。 这就是所谓的正事? 不应该是商讨眼前的局势吗? 居然是真的在谈价钱,吴小瞑凌乱了! 这时,只听白磊道:“两万两太多了,八千两如何?” 公孙倾月是什么人?那是英雄榜排名第七的存在,两万两出手一次确实不多。 但,正所谓小富靠俭,大富靠天,巨富靠买东西不给钱。 老夫如今也是刚刚奔小康,必须节俭;再说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讨价还价这种必备的生活技能不能丢。 公孙倾月微微挑眉,内心却是惊喜万分,心说,不是这货是个冤大头,就是老娘在贫穷中挣扎太久了。 没错,公孙倾月的两根手指代表的是开价两千两。 公孙倾月不动声色道:“一万五千两。” 开玩笑,既然你是冤大头,老娘不宰你,就对不起那些白花花的银子。 “九千两。”白磊心说,砍价嘛,谁不会啊。 “一万三。” 九千五。” “一万二。” 九千二百五。 公孙倾月无语,老娘怎么感觉很丢人? “算了,一万两,干就干不干拉倒。” “爽快!”白磊拍着大腿道。 公孙倾月心里欢天喜地,嘿嘿,这就赚了一万两,老娘这是要发财的节奏啊。 白磊心里暗自得意,呵呵,这就砍下了一万两,老夫果然节俭持家。 吴小瞑心里凌乱无章,这到底怎么回事? 有公孙倾月这种boss级高手打辅助,白磊等人也没必要等下去。随着,陈胖子一声令下,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使蜂拥而出,朝着恶鬼庙杀去。 恶鬼庙外面破落不堪,残垣断壁,杂草丛生,一眼可以看穿整座庙,怎么看都不像有人隐藏其中。 白磊皱眉:“进去找,可能有机关。” “不用了,人在外面。”公孙倾月看着破庙顶端。 众人放眼望去,只见破庙顶上站着一个脑袋两侧的头发被刮的干干净净,发髻梳的高高的矮小老头。 老头面前插着一把长长的倭到,两个手掌搭在刀柄末端,用阴鸷的眼神俯视着破庙下的众人。 “他就是土田真二?”白磊皱眉道。 吴小瞑同样皱眉,“小心点,气势凌人,此乃大敌。”这句话是对白磊说的。 “用刀的,可惜了。”公孙倾月脸色波澜不惊。 虽然公孙倾月已经感觉到土田真二是难得一遇的高手,能与此等高手对战,确实让她感到精神振奋,可毕竟对手使的不是剑,如此难免有些遗憾。 白磊不知公孙倾月的想法,他只感到如临大敌,但同时也有些兴奋,风若云说的没错,秦无云应该就在这里。 土田真二阴鸷的眼神最终锁定在公孙倾月身上,当然不是色欲熏心,觉得人家好看,他也是绝世高手,只凭感觉就知道公孙倾月乃眼前大敌。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对方昨天才用激将法想将自己逼出来,今天却已带人找上门来了,土田真二心里非常震惊,黑夜使居然恐怖如斯? 白磊刚想开口,吴小瞑向前一步,傲然道:“我们中原有句话,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老老实实在倭岛呆着,非要来我大宁作死,就应该知道必有伏法之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觉得吴小瞑说的太客气,以他的尿性,起码得先来一句,小鬼子,我艹你祖宗,出出气,顺便激怒一下这位土田真傻子,说不定对方心境一乱,公孙倾月一剑就能将他刺个窟窿。 土田真二道:“中原人自称礼仪之邦,却狡诈无比,当众辱我族人和家族,更是卑鄙无耻。” “呵呵,真是可笑至极,跑到我大宁来为非作歹,现在却跟我们谈礼仪,阁下好歹是一代宗师,居然还有脸说我等卑鄙无耻,你若不知道这个成语的意思,那我可以告诉你,阁下的行为才是真的卑鄙无耻。” “八嘎呀路!”土田真二气急败坏,骂了一句。 吴小瞑听不懂,但已经猜到不是什么好话,他继续道:“再送阁下一句话,这叫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对付无耻之徒就要用相同的手段报复,对待有德行之辈,才以礼相待,阁下若是还没有自知之明,那我就痛痛快快的告诉你,尔等便是无耻之徒,我等便要以直报怨。” 一旁的众人纷纷激动不已,也有得意之色,显然也觉得畅快淋漓。白磊觉得若不是黑衣使纪律严明,说不定这帮家伙早就拍手叫好了。 白磊真忍不住为吴小瞑点赞,同时也心想:“这翻话果然比那句操你xx有水平,杀伤力也够大。哎,奈何老夫没文化,只能一句卧槽走天下!” 土田真二忍住怒气,突然瞪向吴小瞑,道:“你是黑衣使的什么官职?” “我是谁你不用枉费心机知道,不过为了让你死的明白,我可以告诉你,将你土田家的人和猪狗关在一起游街是我的主意,你,能奈我何?”吴小瞑特意把“你”字加了重音,说最后三个字时,语气非常轻蔑,似乎是故意要激怒土田真二。 白磊感觉怪怪的,吴小瞑应该不至于像自己一样用这等不入流的手段吧? 土田真二死死地盯着吴小瞑,恶狠狠的说了一段鸟语,虽然听不同,可以猜到应该是要讲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的恶毒话。 一直心不在焉的公孙倾月突然道:“喂,小老头儿,别磨磨蹭蹭了,还打不打?” 呵,这才叫霸气侧漏啊! 白磊忍不住道:“公孙庄主有所不知,按照话本小说里的套路,反派一般会死于话多,这二货说得越多,死得越快。说不定,他直接会被我们伟大的小明同志气死呢,呵呵!” “千万别小看他,等下打起来要退远些!”吴小瞑小声严肃地对白磊道。 白磊得意笑道:“放心,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我懂的。” 吴小瞑一愣,觉得这话似乎很有道理,却没多说。 土田真二看向公孙倾月,深色凝重道:“你的是何人?” “倭寇尔,不配知道老娘的大名。”公孙倾月看都没看他,而是转头看向众人。 众人,包括白磊和吴小瞑都是神情一震。开玩笑,大敌当前,难得这位风华绝代的绝世高手有指示,一定是十分重大之事,必须谨遵叮嘱。 公孙倾月想了想,淡淡道:“谁借把剑给老娘用一下?” 静! 安静! 可怕的安静! 白磊差点没站稳,心说,这娘们儿该不是忘了带剑吧? 大姐,你是我方主要输出好伐,你装备都没有还个打屁啊! 说道打屁,白磊还真的差点没忍住,一个屁蹦出来,没办法,一肚子气没法出。 “算了,你们用的都是刀,老娘不习惯。”公孙倾月说着,环顾四周,行若无事的走向一撮灌木,顺手折下一根枝桠,道:“没有剑,就用这个试试吧。” 众人眼如斗大,都知道公孙倾月想干什么,但还是懵逼得不行。 那话怎么说得,有梗云: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 白磊也懵逼了,回过神后,他很想大声惊呼,卧槽,你在装逼! 可大姐,对方也是boss级啊,你确定不会装逼失误。 白磊突然觉得吴小瞑刚刚说得很对,要退远些,还远些,再远……再远些。 懵逼过头的土田真二回过神,面容变得极为扭曲,恶毒的眼神似乎要化作刀光,将中人劈成饺子馅。 居然用一根枝桠与我对战,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不可饶恕。 土田真二咬牙道:“八嘎,你的羞辱我就是羞辱土田家族,该死,统统地该死。” “聒噪!”公孙倾月说着,眼神一凝,整个人的气势一变,身体周围的空气出现阵阵涟漪,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波动。 没等众人发出惊叹,公孙倾月手中的枝桠一抖,只见她身上的气息炸开,一道凝纯的剑气裹着几片灌木叶子,划破空气,瞬息间刺向土田真二。 霎时间,疾风大作,飞沙走石。 众人根本睁不开眼,甚至能感觉到炸开的劲气余威带来的压力,以至于,都不自觉的往后退。 土田真二眼睛死死盯着飞来的几片树叶,他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怎会感觉不到这一剑的厉害。毫不夸张的说,如此威力的招式,他只见过哥哥土田真一使出过,但那是在练到的时候,相比之下少了一丝杀机。 土田真二瞬间感觉到不妙,但却没有闪躲,不仅是田家族的尊严不容他退缩,更主要的是这一剑他躲不开。 哈衣—— 土田真二大喊一声,双手握着倭刀,对着第一片叶子劈去,叶子被劈成两半,他却分明感到倭刀在剧烈震动,两个手掌被震麻。 刀势减弱,却依然咬牙运气劈向第二片叶子。 铛—— 嗡—— 先是一声金属轰鸣声,接着是倭刀震动的鸣响声。 两道声音都很悦耳。 土田真二却如同听到了危险警报,不仅听到,也感受到了,手掌传来的不再是麻痹感,而是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近乎要剃掉手里的刀。 叶子一共有三片。 第三片叶子,土田真二却如何也不敢接。 此时,土田真二早就忘了什么家族尊严,荣誉,保命才是第一位。 躲,无论如何也要躲开。 但,不能盲目的躲。 土田真二一咬牙,使全身力控制双手,微微调整刀锋,他顺势劈向第三片叶子的边缘。 此时,刀势大减,劈不开,也躲不开这股剑气,只好以此来改变这股剑气的轨迹。 刀锋碰到第三片叶子边缘时,剑气猛然荡开偏向一边,土田真二顺势侧过身体。 啾—— 土田真二只听到一声细微的鸣响声在耳边响起,眼睛的余光看着那片叶子擦着他的侧脸闪过。突然,他嘴角抽动了几下,感觉到脸颊传来一丝疼痛。 他看不到自己的一边脸颊被画上了一道极细微的红线,慢慢地有鲜血渗出。 第171章 吴小瞑也中招了 “斯该德斯叻!” 土田真二坦然失色,当然没有直接发出这种惊叹,这是白磊发出的惊呼。 这时,被惊呆的众人已经回过神,如同看神仙一样看着公孙倾月。 居然以一根枝桠当剑,随意一剑便将宗师上品境逼的狼狈不堪,除了震惊,也只能用那句“居然恐怖如斯”了。 公孙倾月眯着眼,淡淡道:“刀法到是炉火纯青,可终究是墨守成规,不能做到通权达变,可惜了!” 土田真二心有余悸,哪有心思思考公孙倾月对他刀法的评价,他惴惴不安道:“你到底是何人?” 白磊心情大好,抢先道:“哼,小鬼子,说出来吓死你,这位乃我大宁英雄榜上排名第七,号称剑舞江湖,人倾天下的拜剑山庄庄主公孙倾月,你!过来呀!”白磊说着还对着土田真二勾起食指。 众人一听前面的话,心里本来很自豪的,可看到白磊那挑衅的贱样,又纷纷感到恶心。 狐假虎威,无耻败类! “剑舞江湖,人倾天下?老娘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名头?”公孙倾月有些疑惑,但心里确是美滋滋的。 这时,吴小瞑道:“劳烦公孙庄主拖住此贼子,我等要进庙搜查。” “去吧,不过要小心点,老娘感觉里面还有个厉害的家伙……特别是白大人,记得你还没付钱呢!” “呃……”白磊无语,这娘们儿太现实了吧,枉老夫刚刚使出吃奶的劲夸你。 吴小瞑心思细腻,他听出公孙倾月话里的意思,如无意外,里面那个厉害的家伙指的很可能是济海大师。 他看了看白磊,皱眉道:“等下进去要小心点。” “放心吧,这里没人比我怕死!”白磊咧开嘴一笑。 随着陈胖子一声令下,黑衣使涌向破庙中。 “都给我仔细找,镇抚使大人就在里面……” 白磊和吴小瞑没有马上进入,宗师上品境对决,可是难得一见的盛况,能看两眼,不说对功力有多少帮助,起码是以后吹牛逼的资本。 土田真二神色凝重地看着黑衣使进入破庙,并未阻止,大敌当前,他也阻止不了。 土田真二将注意力放到公孙倾月身上,开口道:“公孙大人乃中原一等一高手,能和阁下交手,鄙人深感荣幸,请!” “那老娘就不客气啦!”公孙倾月话音未落,人已经飞上了破庙顶上,手中的枝桠一挥,一道剑气射出,如月光静谧,却凝纯柔韧。 吃过一次大亏的土田真二再也不敢大意,凝神静气,一刀劈出,刀光如丝如缕,却锋利无比。 剑气和刀光相遇,剑气裹着刀光,刀光切割着剑气,眨眼间两道杀气相互消耗完。 “呵呵,这一刀不错,能将力道集中到如此细微的一线,也算是天下仅有。”公孙倾月依旧是风轻云淡。 “你的剑法才真是厉害,让人无法琢磨。”土田真二虽然深色平静,但此时内心却是惊涛骇浪,刚刚那一刀乃是面对巨大杀气时,他能劈出的最强一刀,这一刀几乎消耗了他一半的精力,可对方却依旧从容不迫,他怎能不心骇。 “哈哈……”公孙倾月大笑道:“琢磨不透就对了,老娘也不懂,就是瞎舞的一剑。” 破庙前,白磊和吴小瞑呆呆地看着破庙顶上两人,心思各有不同。 白磊很激动,如同看到一场精彩的大戏,虽然有些看不懂,却也想忍不住拍手叫好。 吴小瞑心思却不在此,他已经看出公孙倾月占据绝对上风,不出意外,土田真二今日是在劫难逃。 可他心里却始终不安分,总觉得有事儿发生,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白磊。 这傻逼玩意,事到临头如此淡定,天天嚷嚷着要救你叔,现在却在这里看戏,真是……叔可忍,婶不……算了,你没婶。 土田真二稍微平复一下体内的气血,他没有理会公孙倾月那句话的意思,“公孙大人,请赐教!” 哈衣—— 土田真二如影闪动,刹那间残影已经靠近公孙倾月,一刀劈下。 铛—— 公孙倾月随意的挥动枝桠,挡住了这一刀。 土田真二劈出第二刀,接着是第三刀……无数刀。 金属碰撞不绝于耳,却只看到舞一道道残影,围着公孙倾月站立不动地身影不停闪现。 “什么情况?”白磊看不懂,准确的说是看不太清。 土田真二刀身合一,不仅身法快,出刀也快,只能看到一道道模糊的残影;公孙倾月看似站立不动,脚下却在飞快地调整步伐,或旋转,或平移,手中的枝桠也在飞快的舞动,只是幅度很小,而且太快,看着就像没动一样。 “走吧,这不是我们能参与的战斗。”说出这句话,吴小瞑突然想到如果遇到济海大师……那位也是宗师境上品,该如何应对呢? 两人不再留恋庙顶的战斗,径直走入破庙。 刚跨进庙门,突然,一股恐怖的杀机袭来。 一道黑影几乎是凭空出现,如同一股邪风向吴小瞑刮去。 “找死!”吴小瞑眼神凝聚,一脚踹开身边的白磊,一把锋利的短剑滑出袖口,鬼魅的身影发动。 顷刻间,吴小瞑和黑影交手了十几招,两人都是杀手,出招很辣无情,没留半点分寸。 白磊拔出黑焰,看着对战的两人,他已经猜到黑影便是土田家族的暗士,这些家伙擅长偷袭刺杀,正面交手应该不是吴小瞑的对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吴小瞑看准机会,短剑一下刺入暗士的腰腹,拔剑时,又用力一拉,暗士的肠子流了出来,血水更是撒了一地。 白磊面色发白,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吴小瞑出杀手,真太狠辣了。 吴小瞑眼神很冷,拔出短剑继续攻击;暗士也是狠人,如此重的伤居然没有发出一声惨叫,继续挥刀迎战。 暗士受伤极重,可以说是致命,换一般人早就倒地不起了,可这家伙依然咬牙坚持,杀招频出。 惨烈的对战激起了白磊的血性,他凝视着战况,心里想着,要不要伺机一刀解决那个暗士。 但,看着暗士已是强弩之末,白磊决定还是没必要插一脚。 吴小瞑战斗经验极其丰富,见暗士已经不行了,便准备发力,一举击杀。 吴小瞑身形快速变幻,突然出现在暗士头顶,短剑从上往下刺向暗士的天灵盖,这必杀一击,简直不要太帅。 突然,暗士身上黑烟大作,将战斗的两人全部包裹其中。 “不好,小心有毒!”白磊捂住口鼻,大急喊道,同时心里暗恨自己拖沓,居然忘了这些暗士是用毒的高手。 轰—— 黑烟还未散去,庙顶上砸落下一个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土田真二。 此时的土田真二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身上受了不少剑伤,气息也严重不足。 而公孙倾月虽然面色潮红,却神态自若。 他手里拿着枝桠,风轻云淡的站在土田真二身前,含笑着对白磊道:“抓活的有没有额外奖善?” “八嘎!”一声惨痛的辱骂声响起,接着是一段听不懂的鸟语,说话的不是灰头土脸的土田真二,而是那个暗士。 此时,有毒的黑焰已经散去,只见吴小瞑倒在地上,皱褶眉头,冷漠的眼光看着土田真二,突然笑了一下。 白磊却面如死灰,吓得不敢出声,他眼神死死地盯着那把架在吴小瞑好看的白玉颈上的倭刀。 “不要……no……亚麻得……” 哐当一声响,白磊将黑焰丢在地上,大喊道:“别,别乱来,放了他,我可以放你们走。”白磊说着朝陈胖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 陈胖子心领神会,虽然不知道白磊为何如此投鼠忌器,但还是下令黑衣使众人退到一边。 白磊的反应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土田真二抬起面如死灰的老脸,看了一眼;公孙倾月微微一愣,笑着看向白磊,似乎在若有所思;暗士也许是大感意外,握刀的手一颤,划破了吴小瞑脖子上的肌肤。 白磊见状怒目欲裂,大喊道:“混蛋,别伤着他,不然要你们土田家族陪葬。” 中毒的吴小瞑开始恍惚,他努力不让自己昏迷,对着白磊喊道:“败类,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土田真二必须……” “闭嘴!”白磊怒吼着打断吴小瞑的话,“你特么的已经中毒了,还不快点昏倒,这里我一个人做主。 土田真二,放了他,带着你的人走,我绝不拦你!” 第172章 你是魔 白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激动,甚至是癫狂,他真的不敢想象吴小瞑死在他面前的画面,他脑中很乱,现在只想救下吴小瞑。 暗士看向土田真二,说了一堆鸟语,似乎是在商量什么。 土田真二道:“阁下是谁?” “我姓白名磊,字一关,乃黑衣使百户,人送外号江湖败类,衣冠禽兽;老家山西临县,现住在宁安城南郊黄村的安闲庄……对了,我很有钱,宁安城的两间千金楼是我的,红尘歌剧院也是我的,千金商会里的肥皂、香精油、酱油,还有千金酒等乱七八糟的都是我的,我真的很有钱……给你,这是八千两,我身上就这么多,不够以后再给,可以打欠条……放了他,放了他,这些钱是你们的,你们要走我绝不阻拦……” 白磊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一口气说完这一堆话的。说话的同时,他手忙脚乱的拿出一叠银票慢慢地放在地上。 土田真二和暗士有些懵逼,除了从这一堆话里听出白磊是黑衣使百户外,其他的完全不懂。 还有,你拿大宁的银票和倭岛忍者做交易是认真的吗? 你敢给,我们也不敢要,更没命花。 吴小瞑晕晕沉沉,眼皮已经睁不开,只能听到白磊激动颤抖的声音。他全身不能动弹,如果有一丝力气,他一定会撕烂白磊的嘴。 公孙倾月眼睛瞪大,笑颜如花,像是看到宝藏一样的看着白磊。 白磊也不管土田真二是不是懵逼了,他继续说道:“还有……还有,我知道你们想查当年是谁对你们土田家族动的手,我可以帮你们,只要你放了他,我可以和你合作,相信我,我绝对能查出是谁动的手。” 土田真二眼神一凝,显然非常震惊于白磊知道他的目的,他飞快的思索着,眼神不停地瞄向一旁的公孙倾月,他知道这个女人有多恐怖。土田真二心想:“可她现在为何还不出手?” 其实,白磊不知道,公孙倾月只要随意出一剑就能斩杀劫持吴小瞑的暗士。 但,公孙倾月似乎另有考虑,并不打算出手,因此,土田真二才很疑惑。 土田真二决定赌一把,如果公孙倾月真的不出手,他愿意做这一场交易,他开口道:“白桑,你只是个黑衣使百户,我该如何相信你?” 白磊急忙道:“不,我不仅仅是黑衣使那么简单,当今陛下是我姐,虽然不是亲姐,但是比亲姐还要亲,你放了他,我可以去求陛下,她一定知道这见事的始末。” 吴小瞑昏迷前还在想:“笨蛋!拜托你有点脑子好吧!” 吴小瞑早就才到公孙倾月能很简单的结束这一切,只要白磊不表现出如此态度,说不定公孙倾月早就出手。他虽有些埋怨,但自己却不知道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暖意。 听完白磊刚刚的话,众人又是大吃一惊。 公孙倾月心想,怪不得你这么有钱,呵呵,老娘算是捡到宝贝了。 土田真二想了想道:“原来如此,可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如何相信你不会事后反悔。” “不会,绝对不会,我以人格担保。”也许是太激动了,白磊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讲了一个笑话。 你一个江湖败类居然谈人格? 忽然,公孙倾月开口道:“老娘替他担保,你们可以滚了。” 土田真二神色一怔,看了看公孙倾月,大胆地站了起来,开口道:“公孙大人此言当真?” 公孙倾月不耐烦道:“三息之内,从老娘眼前消失!” 公孙倾月是绝世高手,土田真二觉得她的话应该是一言九鼎,他看了一眼暗士,两人说了几句鸟语。 暗士收起刀,握着刀刃捅在自习腹部,然后用力横着一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破腹自尽了。 白磊连忙冲上去扶起吴小瞑,发现他已经完全昏迷了。 “白桑,公孙大人,后会有期!”土田真二说着飞快的冲出破庙。 白磊反应过来后连忙大喊:“公孙庄主,快,拦住他,不行,就直接弄死!” 开玩笑,跟你们这帮狗日的混蛋讲道义,老夫才是真的江湖败类,小鬼子统统该死。 白磊话音落下半晌,却不见公孙倾月出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土田真二三两下消失在树林里。 白磊扭过头,一愣一愣的看着公孙倾月,发现公孙倾月也正扭头震惊的看着自己,保持弯腰捡东西的姿势,她的手正要伸向地上那八千两的银票。 “你……”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却都没说下去。 “你先说。”公孙倾月快速的捡起地上的银票,塞进自己鼓鼓的怀里。 “嗯……我没什么说的了,还是你说吧。”白磊无语,这娘们儿该有多贪钱啊。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觉得白大人很特别。”公孙倾月把“特别”二字咬得很重。 白磊听出来她这是想讽刺他刚刚言而无信,他也不恼怒。 “多些公孙庄主夸奖,我乃性情中人,行事风格确实有些不同寻常,呵呵,习惯就好。”白磊的话翻译过来就是,我是江湖败类,我怕个毛? “呵呵!”公孙倾月笑了一下,不用说肯定是笑白磊无耻。 这时,陈胖子等人跑了过来。 这货一见面就嚷嚷道:“小白,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啥?” “千金酒,千金楼……还有,你跟陛下的关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看着陈胖子像看宝贝疙瘩一样看着自己,白磊已经猜到这货想打什么主意。 “滚蛋!”白磊一脚将他踹开,“赶紧找我叔去。” “嗯,是是。”陈胖子连滚带爬地跑开,带着人继续找机关。 白俊上前问道:“老板,要不要我去追那个土田真二?” “算了,这货功夫不弱,追到也拿不下他。”白磊想起来就很郁闷,觉得公孙倾月太不靠谱了,居然真的放那个真二货离开。 如果,白磊要是知道公孙倾月自始至终都能解决一切,却没出手,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吐血。 公孙倾月很开心,打了一架,赚了一万两,又捡了八千两,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儿了。 没错,公孙倾月真就当这八千两是捡的。 呵呵,老娘赚钱就是这么霸气。 白磊检查了一下吴小瞑的状况,发现他中的毒和自己当初中的毒一样,应该并无大碍。 将吴小瞑扶着靠在墙边,白磊又脱下身上的裘皮大袄,盖在他身上,然后才起身寻找破庙的机关。 这一切,公孙倾月都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 恶鬼庙不小,有前后两个殿,每个都是有两三亩大小,特别是后殿,房间众多,又因为杂乱不堪,找起来还真不容易。 “大人,找到了,找到机关了。”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白磊跑过去一看,一位黑衣使校尉指着房间墙壁上的佛龛道:“大人,这尊小佛被人动过,而且这房间内有脚印,应该就是这里。” 白磊点头,嗯了一声,刚准备伸手扭动墙壁上的小佛像,突然房间内传出一阵轰隆隆的响声。 佛龛地下的几块石板地面突然开始下沉,一条漆黑的阶梯通道出现在眼前。 “小白,你干嘛了?”陈胖子惊疑不定的问道。 老夫什么也没干啊? “卧槽,难道这特么是自动感应的?”白磊心里忍不住吐槽道。 突然,有阵阵脚步声传来。 众人神色一怔,纷纷握紧了手里的兵器。 陈胖子开口道:“兄弟们,都小心点。” 众人死死地盯着通道入口,黑暗中的脚步声依旧,仔细一听,发现这脚步声,不快不慢,不轻不重,很有节奏,听着有些瘆人。 “老板,这里会不会真的有恶鬼啊?”白俊双脚打着颤道。 陈胖子牛逼哄哄道:“怕个屁啊,镇抚使大人可是阎王,我们黑衣使就是鬼差,专杀恶鬼。兄弟们都注意了,一有不对劲儿就抄家伙招呼。” 白磊感觉不对劲,他当然不相信这世界有鬼,可不知为何,这脚步声,每响一下都让他敢到心悸。 啪嗒—— 脚步声步调不变,无法判断声音离出口的位置。 突然,白磊脸色惨白,他感觉这脚步声不是在通道底下传来的,而是从他心脏位置发出的,就像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 白磊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心脏位置,吓得连忙拿开手,他分明感觉到自己心脏的停止了跳动,仿佛一个死人。 白磊冷汗直流,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感觉,他感觉到一旦脚步声停止了,自己就会马上死去。 啪嗒—— 啪嗒—— 越想这种感觉越强烈,虽然不知为何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但仿佛就是真真切切的事儿。 慢慢地,白磊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胸闷气短,头晕眼花,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在慢慢死去。 “白大人!” 突然,一道慵懒娇媚的嗓音传入白磊耳中。 白磊只感觉心脏猛地一跳,接着是快速跳动,仿佛死里逃生一般。 白磊猛然真开眼,刚好与通道入口前站着的一个黑袍光头老者对视上。 老者脸色惨白,一双浑浊的眼睛空洞无神,看着像是个瞎子。 但白磊分明感觉他在盯着自己,似乎能看穿自己内心深处所有的秘密。 震惊中,白磊猛然想到了此人是谁。 忽然,老者发出沙哑的声音道:“你是魔!” 第173章 一群疯子 莫名其妙的话,一般总会让人莫名其妙。 可白磊表现出来的却不是困惑,而是怒不可遏,不是因这句话带贬抑,而是他分明听出济海大师语气和神态中带着审判的意味。 更让他怒火中烧的是,这种审判居然让他感觉庄严,神圣,不容置疑,就像来自至高无上的神灵审判一个凡人。 白磊自认为是个俗人,但话说回来,红尘浊世,芸芸众生,谁又不是俗人。 可俗不代表愚昧。 相反,因为带着前世的思想,他比谁都智慧。他敬畏生命,怜悯苦难,追求知识,歌颂道德……对大是大非,他比谁都明白。 他很清楚,这个世界没有神;所谓的神,无非是愚昧到骨子,还自以为是的那些人,是疯子,是文明发展的毒瘤。 江湖纷争,如白蚁争穴,他可以容忍有人为追名逐利而针对他,却不能容忍这些疯子将他当成傻逼,高高在上的审判他。 就算老夫是个普通人,你们也别想审判我,何况老夫脑中带着几千年的智慧,比起你们这些神经病,老夫才更像神。 想到这里,白磊咧开嘴,轻蔑的一笑,道:“我若是魔,你奈我何,去你妈的!” 言毕,黑焰横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流光,带着愤怒的劲风撕裂开空气,劈向济海大师。 这一瞬间,众人分明感觉到房间内的温度在急剧升高,愤怒的火焰似乎要吞噬所有人。 公孙倾月神色大变,她和大多数人一样,没有料到,白磊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更没想到白磊这一刀威力居然如此巨大。 刀光现,杀机起。 济海大师闭上空洞的双眼,神色淡然,似乎是在等死。 轰隆隆—— 随着一声巨响,房间内烟尘大作,众人纷纷后退。 咳咳—— 烟尘呛人,一片咳嗽声中,灰尘簌簌落下,只见济海大师完好无缺的站在那里,他左手边的墙壁破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透过灰尘仔细一看,这一刀居然破开了三间房间的墙壁。 啪嗒—— 公孙倾月把手里的枝桠随意的丢在地上,枝桠砸在地上,断成两节。 枝桠是被刚刚白磊那一刀斩断的。 白磊之所以没有劈中济海大师,是因为公孙倾月出手阻拦。 白磊体内气血沸腾,面色潮红,他扭头疑惑的看向公孙倾月,似乎是在询问她是何意? 公孙倾月没理会白磊,而是看向济海大师道:“济海大师别来无恙,不知来天津卫所谓何事?” “原来是公孙庄主,老僧前来是为了降妖除魔。” “大师说的魔可是他?”公孙倾月看向白磊道。 济海大师道:“古往今来,世间供奉的神明无数,但只有巫神为真神,不信巫神者皆为魔,这位施主入魔之深,比下面那位秦广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磊笑了,一本正经的妖言惑众,这南疆巫神庙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公孙倾月含笑道:“嘿嘿,是人是魔还轮不到你们巫神庙来判定,你忽悠一下那些南疆的愚民就罢了,跑到我大宁来妖言惑众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行了,老娘见到秃驴就有气,大师还是快点回南疆吧。” 济海大师看了一眼白磊,道:“施主魔心入体,信巫神可得善果,望好自为之。” 白磊下意识的握紧黑焰横刀,考虑要不要再给这疯和尚来一刀。 …… 烟云阁,伏颜闺房内。 一个中年文士悠哉悠哉的泡着茶,动作娴熟稳重。 “马先生来奴家这里只为喝茶?”伏颜问道。 “学生是来道别的,临走前想来看看姑娘。” 伏颜面无表情道:“多些先生挂念,临走前先生可否告知身份?” 马先生道:“呵呵,伏颜姑娘多虑了,学生只是一个穷酸书生而已。” 伏颜听出马先生不愿告诉实情,便道:“既然先生不愿如实相告,伏颜也不强求,只是伏颜有一事不解,先生既然费尽心机抓了秦广王,为何现在又放了他?” 马先生道:“无所谓费尽心机,这次抓秦广王只是即兴之举,本来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只是学生小看这位镇抚使大人了,既然不能让他开口,也只好放了他。” “好一个即兴之举,先生利用郑有为和风若云两个丧家之犬联系倭寇忍者,又利用土田家族抓获秦广王,真可谓谈笑间,翻云覆雨,神通广大啊。伏颜很好奇,先生此等精明强干的人物,到底是为谁效力?” 马先生儒雅一笑:“伏颜姑娘若真的有兴趣知道,可以加入我们。” “呵呵,伏颜只是一个以色娱人的青楼女子,不敢拖累先生。” “伏颜姑娘何必妄自菲薄,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调动烟雨楼的杀手,姑娘怎会只是一个青楼女子这般简单。” 伏颜神色一怔,本以为这事儿神不知鬼不觉,可居然被他知道。她袖口中的银钎动了一下,可最终没有动手。 “先生是如何得知的?” 马先生道:“那位白大人看似臭名昭著,实则博学多才,如无意外将来肯定是黑衣使的中流砥柱,姑娘想要为父报仇,提早动手杀了他,很合乎常理。 不过,学生要提醒姑娘,此人并不好杀,而且杀此人对你报仇并无帮助,相反,还有坏处。” 伏颜一愣,道:“先生何出此言?” 马先生喝了一口茶,道:“姑娘的仇人说道底是宫里那位老太监,据我所知,不知为何,那位老太监和这位白大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甚至是有些忌惮。” 伏颜沉思片刻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那老太监差一步就是大宗师,掌管皇宫大内,身份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为何会忌惮一个毫无根基的黑衣使百户?”马先生顿了顿,道:“既然他会忌惮,那说明这位白大人非常不简单,你要知道他父亲可是白万里,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事会威胁到他,或者威胁到当今陛下。 最后,事情如果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两位或许只能二者存一,姑娘应该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 伏颜沉思许久道:“多些先生提醒,伏颜受教了。” …… 公孙倾月发话,白磊点头,众人迫不得已,只能目送济海大师离开。 陈胖子从地下囚室发现了昏迷中的秦无云,情况不是很好,除了有心跳和呼吸,感觉就像个活死人,怎么都弄不醒。 公孙倾月皱眉道:“应该是神智遭受摧残,一时半会儿很难苏醒。” “那怎么办?”白磊当然知道秦无云是被那疯子秃驴弄成这样的,简单来说就是伤了脑子,精神除了问题,这个时代肯定没脑科医生,搞不好秦广王会变成傻子。 “老娘怎么知道……死马当活马医,找大夫呗!”公孙倾月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白磊道。 白磊心急如焚,有些六神无主。 吴小瞑还没醒,这边自己还有些事要处理,暂时也不能离开。思考片刻后,感觉不能再耽误了,便让陈胖子带人将秦无云送回宁安,让秦无情医治。 安排好一切,白磊背起吴小瞑,准备离开。 咦,怎么这么轻? 背上的吴小瞑感觉也就九十多斤的样子。 话说,这厮也有一米七左右,看着也不是瘦竹竿,怎么看也不止这点分量吧? 白磊一脸古怪,心想:“难道就因为少了个把?” 白磊没时间多想,他有些问题要问公孙倾月。 “公孙庄主,你为何要阻止我弄死那秃驴,还要放他走?”白磊的语气不像是质问,而是带着疑惑,他当然知道公孙倾月这样做一定有道理。 公孙倾月无所谓的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啊,你死了,我那一万两怎么办?” 这个回答让白磊很意外,听公孙倾月的语气,死的人倒不是济海那个死秃驴,而是他。 见白磊云里雾里,公孙倾月道:“济海那个秃驴是巫神庙传道使者,在南疆的地位极高,弄死他,不只是你,就连与你相关的人,此生都会被南疆追杀,至死方休,老娘这是救了你一命。” “有……这么恐怖?”白磊哆嗦了一下。 “那秃驴本身就受的内伤,又用劲气传音,乱你心神,想致你于死地,被老娘干扰后,更是伤势加重,你那一刀确实可以弄死他。”公孙倾月顿了顿,道:“如果老娘猜的没错,他是故意诱惑你动手杀了他,这样一来你也难逃一死。” 白磊回想起济海大师那副风轻云淡的神态,现在只感觉背脊发寒。 这贼秃驴还真是良心大大滴坏啊,为了弄死老夫居然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 疯子,可怕的疯子。 更可怕的是他背后还有一群疯子,而这个时代却没有精神病院。 “可他为什么非要弄死我?” 白磊还是有些想不通,按照公孙倾月说的,济海贼秃驴扰乱自己的心神就是想弄死自己,但房间里有这么多人,为何偏偏是自己? 公孙倾月道:“谁叫只有你中招,也许老秃驴认为谁中招谁就是他们所谓的魔吧。” 白磊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公孙倾月说的有道理。 济海大师用诡异的脚步声迷惑的不是他,而是房间内的所有人,但只有自己中招,如此他才说出那句“你是魔”,可为何自己中招呢? 冬日里的阳光,淡淡的,懒懒的。虽缺少火样的热情,给人却是温馨的舒适。 说话间,两人已至天津卫城门。 公孙倾月直接回了拜剑山庄,白磊带着吴小瞑和白俊入城。 第174章 公孙远的办法 吴小瞑还没醒,白磊将他放到床上,突然有种把他脱光光,验明正身的冲动。 “还是算了吧,要真是公公,会不会有股尿骚味。”白磊说着还仔细嗅了嗅。 “切,死人妖,还是月季花的味道。” 出门时,浅香焦急的站在门外。 白磊知道她的目的,但土田真二跑了,那几个倭寇忍者也没有亲手交给她处理,说起来还真有些理亏。 “公子……”浅香欲言又止。 看她一脸血萌,白磊顿时更加替她感到委屈,也更加理亏。 “那个浅香啊,出了些意外,土田真二跑了,不过你放心,这次我和土田家族算是不死不休,以后一定还有帮你报仇的机会。 “啊,没……没关系,没关系,浅香不急。”浅香似乎已经猜到结果,说出这番话后像是如释重负。 白磊对她的反应有些疑惑,他当然不知道古贺浅香真正关心的是他的安慰,对于报仇古贺浅香比较理性,还真没奢望一举干掉土田家族的二代目。 “嗯,你理解就好,最近有些忙,我也没时间顾及到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缺什么就跟我说。” 浅香眼睛眯着月牙,笑着道:“公子你真好,浅香什么都不缺。”说完,一副花痴脸看着白磊,越看越欢喜。 “咳咳,我还有点事。”白磊感觉心里老鹿蹒跚,再待下去容易犯错误,赶紧跑。 天津卫黑衣使千户所的大牢内。 郑有为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不停的装孙子求饶。 据抓人的白江和白多说,这货一感觉不妙,什么都说了,包括这厮和赤云帮帮主的小妾偷情的事儿都交代了,如果不是白江听不下去,各种动作和姿势都描述出来了。 “这么爽快?”白磊愕然。 白江道:“这货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难怪他外甥要杀他。他为了讨好那些倭寇忍者,居然将风若云的侍女送给那些倭寇奸污,要不是怕误了老板的大事,我早就一刀砍了他了。” “怪不得风若云一口一个畜生,依我看这货是畜生不如啊。”白磊终于明白风若云为何会投靠自己,以此来借刀杀人。 想到这里,白磊练问话的兴趣都没,只感觉恶心。 白磊问白江:“他为什么会和倭寇勾结?” 白江道:“据他所说,是那个马先生给了他五百两银子,并承诺了给他一个好前程。” 白磊眼神一凝:“果然是他!” 白江又道:“这家伙有奶就是娘,也没问马先生这么做的目的,另外黑衣使已经在追查那个马先生,目前还没有消息。” 白磊点点头,感觉这马先生颇为神秘,已经远远不是“生死簿”上记载的那么简单,看来必须问一下风若云。 风若云见到郑有为是没有怒火攻心,就像看到那些吊死在城墙上的忍者一样,颇为冷静。 “本官信守承诺,你可以动手了。”白磊说着丢给他一把横刀。 风若云接住横刀,神情终于发生了变化,他颤抖着手一步步走向郑有为,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 “云儿,我是你舅舅啊,你不能这样……舅舅一时糊涂,你饶了我吧!”郑有为拼命后退,身上的铁链发出一阵阵响声。 “我没有畜生一样的舅舅,你残害小彩时可想起你是我舅舅。”风若云越逼越近,手中的刀握得越来越紧。 白磊等人冷眼旁观,心里却都生出一种期待,谁都在心里给郑有为判了死刑。 忽然,白磊开口道:“你们觉得风若云会动手吗?” “这还用问吗,他不就是为了给侍女报仇才投靠我们吗?”白俊不假思索道。 白江道:“此人心性虽然不算太坏,但郑有为确实该死,挣扎一番后,我觉得还是会动手。” “嘿嘿,他要是不动手,我帮他。”白多道。 白磊觉得白江说的有道理,但他总觉得风若云不会真的亲自动手。 风若云为了一个侍女可以不顾严寒,放下尊严当街下跪求药,可见他不是无情之人,甚至可以说他是有情有义,要他亲自杀掉自己的舅舅,很难! “云儿,你忘了,小时候我抱你,给你换尿片,为你吃饭,教你学走路……这些年,要不是我,你和你母亲早就被如意楼的那些人害死了,千错万错,可我对你是真心的啊!” “闭嘴!”风若云满脸怒容,一刀劈下。 铛铛—— 郑有为身上的铁链被劈断。 “哐当一声,风若云将手里的横刀丢在地上,道:“你说的对,你终究是我舅舅,今日我不杀你,但情分已经,从此再无瓜葛。” 牢房外,白江等人面面相觑,感觉非常意外。 风若云走到白磊跟前,道:“草民和此人之仇已了结,但还有一事想请大人帮忙。” “讲!” 风若云道:“拜剑山庄的少主公孙少爷待草民有恩,草民想亲自去谢谢他。” 白磊笑了笑,觉得这风若云很有意思,但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 “可以,但你要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大人请问。” “第一,你对马先生了解多少?” 风若云丝毫不意外的回答道:“实不相瞒,马先生来历颇为神秘,草民知道的不多,是他找到草民和郑有为,安排郑有为联系倭寇,郑有为可能是为怕草民误事,没有告诉草民实情,事后草民才知道这一切是对付黑衣使镇抚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白磊眯着眼道:“这么说你不知道?可为何据实不报?” 风若云道:“江湖上不知道,但草民却深知,如意楼是被黑衣使所灭,如此草民便是带罪之身,又和黑衣使有仇,如何会上报。” “呵呵,你倒是开诚布公。”白磊顿了顿道:“你可知马先生是拜剑山庄的账房?” 风若云一听,神色焦急道:“大人明鉴,草民也是后来才知道马先生是拜剑山庄账房这一身份,但草民以性命担保这只是他野掩人耳目的身份,拜剑山庄和这件事没有丝毫瓜葛。” “你如何肯定?”白磊感觉风若云急于撇开拜剑山庄,确实是重情重义,他当然知道拜剑山庄和这事儿没关系,只是他还想确认一下风若云是否还有事儿瞒着自己。 风若云纠结半晌道:“草民能知道倭寇的藏身之处,便是马先生告之的。因为他很看好草民,想要草民跟他走,草民觉得他背后似乎有一个神秘的势力。” 白磊眉头一挑,这种结果还真让他意外啊,他还一直纳闷土田真二藏身之处那么隐秘,如何会让风若云知道,原来一切还是那个马先生在背后操盘。 可他为何抓了秦无云,最后又把他放了呢? …… 拜剑山庄。 白磊将风若云丢给公孙远,自己跑去见公孙倾月。 公孙倾月慵懒的侧卧在锦榻上,拿着一把酒壶,就这壶嘴喝着酒,颇有一副女王大人的气质。 “才分开不久,白大人何故如此迫不及待来见老娘?” 慵懒的语气,配合懒散的神态,再看着那凸凹有致的葫芦身段,白磊心里又是一阵老鹿蹒跚。 “呵呵,就是有些想公孙庄主了。”白磊也不客气,自顾自的拿起酒壶,给自己到了一杯酒,缓解尴尬。 可这货不知,这话一出口,要是面对别的人,那气氛更加尴尬了。 但公孙倾月不在乎,她眯着眼看着白磊道:“有屁就放。” “咳咳……”白磊差点呛着。 得,老鹿蹒跚,不小心摔死了。 白磊道:“我就是想来和公孙庄主做一桩交易。” “哦?”公孙倾月眼前一亮,心想上午才赚了一万八千两,现在居然又有钱送上门,老娘时来运转啊。 想到这里,公孙倾月又像看宝贝疙瘩一样看着白磊,道:“老规矩,出手一次……” “等等,公孙庄主误会了,这次不是请您出手。”白磊停顿了一下道:“公孙庄主,据我所知拜剑山庄也掌握了一部分天津卫的税收,还打算参加明年端午节的税收之争比武大会,是也不是?” 公孙倾月挑眉道:“是又如何?白大人该不是来说服老娘放弃税收权的吧?”公孙倾月语气平淡,可就是这股平淡中透露出丝丝寒意。 白磊心想,这娘们儿果然视钱如命。 白磊道:“公孙庄主别急,听我分析一下,按照拜剑山庄掌握的税授权,每年大概有七千两的收益,算上烟云阁的收益,一年大概也就一万两左右,如果我能让拜剑山庄的纯收益翻上最少三番,公孙庄主可愿意放弃手里的税收权?” 咔嚓—— 公孙倾月一激动,手里的酒壶捏碎了。 感觉自己的失态,公孙倾月平复激动的心情,道:“你该不是耍老娘吧?”很显然,她非常动心。 白磊道:“公孙庄主,我和土田真二说的那些并不是空话,千金商会确实是我的,别的不说就是千金酒一项足以年入百万两,公孙庄主要是愿意,天津卫的千金酒可以交给拜剑山庄来代理,嗯……意思就是交给你们来卖,能赚多少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嘿嘿,听着不错,但你如何保证一年能有最少三万两的收益?” 白磊无语,你喝的假酒都一百多两一坛,千金酒到底有多少利润,你心里没数吗? 贪钱又不会赚钱,还喜欢花钱,败家娘们儿。 “要是不足三万两,我私人可以补贴足够,公孙庄主要是还不放心,我们可以立字据。” 公孙倾月沉思片刻道:“让老娘先考虑一下。” 还考虑个屁啊,老夫路都给你铺好了,你躺着数钱就完了,犹豫不决,活该你穷一辈子。 其实,公孙倾月心里在呐喊,老娘愿意,老娘一百个愿意。 只是,她也知道自己没经商的天赋,怕最后弄得一地鸡毛,赚不到钱,虽说有白磊承诺兜底,可谁还不要点面子呢。 老娘可是一庄之主,英雄榜第七好伐。 被人嘲笑怎么办? 难道真的拿剑戳死那些家伙啊! 白磊不知道公孙倾月的想法,不过他自己的目的很明确,公孙倾月这种bug级的存在,朝廷里还真鲜有人能战胜她,让她参加明年端午的比武大会,说不定是个大麻烦。 既然他喜欢钱,那就送钱呗,总比朝廷失了面子要好。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火急火燎的脚步声,公孙远跑了进来,快速对着公孙倾月行礼后,他怒不可遏的对白磊道:“姓白的,你准备将云兄弟怎么办?” 白磊一愣,很快猜到这货想为风若云求情,便决定戏耍他一番。 白磊道:“勾结倭寇,加害朝廷命官,而且他本身就是带罪之身,虽然他最后弃暗投明,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可能会被杖三百,流放一千里。” 公孙远失魂落魄道:“不行,打三百杖那还不把他打死,还要流放一千里,这不等于杀了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道:“是啊,确实太残忍了,不过我也没办法,律法无情啊,要不你带人偷偷把他劫走,我就当不知道。” 公孙远沉思片刻,眼珠转动几下,突然道:“哼,别以为本少爷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云兄要是被劫,你一定会怪罪到我拜剑山庄,本少爷才不上当呢。” “是哦,既然如此,那可怜的云兄也只能等死咯!”白磊说着,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你……”公孙远不知所措,突然看向自己的老娘,脑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让他觉得很荒唐,而且让他越想越生气。 但公孙远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一咬牙,决定尝试一下。 “姓白的,你先出去,本少爷要和我娘有要事谈。” 白磊不知这熊孩子想怎么闹,便准备告辞。 公孙远却又道:“你还不能走,本少爷还有事找你。” 格老子的,要不是看在你老娘的份上,老夫嫩死你! 白磊走后,公孙远趴在公孙倾月腿边,撒娇道:“娘啊,云兄重情重义,你一定要救救他!” 公孙倾月含笑道:“你老娘又不是皇帝,怎么救啊,要不娘帮你劫狱?” 公孙远焦急道:“娘啊,你别开玩笑了,你跟那个败类说一声,他一定有办法的。” 公孙倾月捏着公孙远肥嘟嘟的脸颊道:“他有没有办法老娘不知道,但怎么保证他一定会听老娘的话?” “娘啊,你这是明知故问,只要你开口,那个败类一定会同意的。” 看着公孙远眼巴巴看着自己,公孙倾月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臭小子什么意思? 公孙远的想法很简单,他认为白磊既然想方设法打他老娘的主意,那么一定会想尽办法来讨好他老娘,只要老娘开口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见公孙倾月半天不开口,公孙远更急了,“娘啊,别的我不敢保证,那个败类肯定会听你的话,求求你啦,只要能救云兄,孩儿答应娘,以后一定好好听话。” 公孙倾月更加迷茫了,话说,自己跟那位白大人只是合作关系而已,那家伙精明得像鬼一样,老娘的话有那么好使嘛? 见儿子可怜巴巴的,公孙倾月决定试一试。 等白磊进门后,公孙倾月与白磊对视了半天,开口道:“白大人,老娘考虑好了,可以答应你,但还有一个问题,实不相瞒,拜剑山庄没有善于商贾之道的人,不知……” 白磊听出公孙倾月的意思,“公孙庄主放心,千金商会懂商贾的人多得是,保证包教包会,一条龙服务。” 公孙倾月颔首:“如此甚好,另外老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犬子与风若云交好,白大人可否网开一面。” “呵呵,没问题,我这就放了他。” 嗯?公孙倾月一愣,老娘的话有这么好使? 其实,白磊根本没想将风若云法办。 如白江所说,风若云心性不坏,即使是怒火中烧还是没有动手杀掉郑有为,确实是有情有义,这样的人,不管如何都应该给一条生路。 第175章 都蔫儿了 白磊对风若云只说了求仁得仁四个字,便离开了拜剑山庄。 风若云心情很复杂,不仅旁人无法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就连他自己也很迷茫。 他没有太多惊喜,似乎已经猜到是这种结果;有一丝羞愧,感觉像是欺骗了别人对自己的信任;还有一些忌惮,这一切竟然都在马先生的预料中。 公孙远心情也很复杂,他欣喜于风若云获救;恼怒于白磊果然如他所料,竟然真的打他老娘的主意;同时也对自己利用老娘感到自责,甚至有些罪恶感。 公孙倾月心情非常好,虽然对白磊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感到很疑惑,但她关心的重点都在钱上,一想到每年有至少三万两的收益,别的都不重要了。 搞定了拜剑山庄的税收之事,白磊心情本来应该不错,可一想到秦无云还在昏迷,脑子有可能坏掉,他就高兴不起来。 更让他隐隐不安的是,这件事自始至终都透着诡异,还有很多疑云无法解开。 郑有为和风若云只是两小角色,倭寇忍者、南疆巫神庙、烟雨楼都是棋子,是否还有别的势力参与其中,还不得而知。目前看来,背后的始作俑者是那个神秘的马先生,可怕的是他背后似乎还有一个神秘的势力。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势力?”白磊骑在傻福上,抬头看着天,长叹一声。 白俊接话道:“老板,要不我去把那个风若云抓回来,在审问一边?” “没用的,那个马先生既然敢让他来找我,肯定是有恃无恐,风若云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来。” 白江道:“老板,我有一事想不通,马先生器重风若云,可见此人确实有些能力,老板为何不收为己用?” “收服不了,杀掉也好。”白多补充道。 白磊淡淡道:“我也想过,可我并不会,也不习惯制驭他人,强行将他留在身边可能适得其反;至于效仿魏武帝捉刀,杀匈奴使臣,我还真没如此枭雄气魄。 当然,若是以后他和那个马先生一起,与我等,与朝廷为敌,到是后我必不会手软。” 白江道:“老板对他说的那四个字,是希望他好自为之吧?” “嗯,算是吧,他是个纯粹的人。” “我知道了,老板的意思是他是好人,要我说,老板才是好人。”白俊道。 “有些人可不这么想。”白多说着,眼神看向四周街道。 只见街道两旁,许多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眼神带着鄙视,甚至可以听到小声辱骂。 白磊虽说见惯不怪,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在天津卫这么多天,虽然很多人认出他后,都暗中唾弃他,但不会像现在这般明目张胆。 简单思索片刻,白磊已经猜到应该是昨天当街羞辱土田家族那些人引发的舆论。 回到客栈,白磊让白俊找来一份《江湖月报》。 果然,这期《江湖月报》的内容便是讨伐他的不义之举,看着振聋发聩的标题,就让人义愤填膺,人神共愤。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整篇报道,无非是骂白磊手段下作,枉顾道义,有辱江湖风气,失了中原武林的气节。 “好一个,无羞恶之心,非人也;好一个,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呵呵,无耻之耻,无耻矣,这波节奏带得还真让人无话可说啊。” 说白磊不气愤,也不尽然,但也保持理智,并非恼羞成怒。 吴小瞑早就提醒过他,中原自古号称礼仪之邦,那样做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他自己心里也有准备,只是没想到舆论来得这般快。 白磊正郁闷的苦笑,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只听白俊道:“老大你别拦着,我告你们谁拦着我跟谁急,老子今天非要去砸了那个破报馆。” “吵什么?”白磊推开门,面色温怒。 白俊气冲冲道:“老板,那《江湖月报》太不是个东西了,我要去砸了它。” “好啊,整个大宁成千上万的江湖月报馆,你都给我砸了,砸不完不准回家过年。” “好勒,我这就……”白俊话说了一半,发现气氛不对,神情萎靡道:“老板,他们这是欺人太甚啊!” “滚蛋。”白磊没好气道。 见白磊如此态度,白江欲言又止,没有多说什么,白多性格腹黑,这厮偷着乐。最后这事儿也不了了之。 到是善解人意的浅香什么也没说,给白磊打来一盆洗脚水,让白大人倍感舒心。 这段时间以来,白磊已经习惯了有侍女伺候的腐朽生活。 “哎,终究是犯错误了,回去怎么交代啊?” “公子有心事?” “浅香啊,过两天我们就要会宁安了,你真的准备跟在我身边?”关于这个问题,白磊早就问过了古贺浅香了,小萝莉没说话,只是狠狠地点头,然后期待的看着自己。 白磊说心里话,也想把她带回去,不奢望留在身边做侍女,只希望在宁安有个照应,毕竟这丫头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 可就怕家里不好交代。白磊虽然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妻管严,但让他拿出大男子主义来对抗林飘然的暴政,他还真做不到。 “公子不喜欢浅香吗?”浅香说着,大大的眼中雾蒙蒙的一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对这种可怜楚楚的样子毫无抵抗力,差点撕下贤者的虚伪面具。 白磊心想:“妹崽,你这是逼着老夫开后宫啊!” 这一夜,明明是几天几夜没睡好觉,可白磊偏偏是辗转反侧,直到鸡鸣才睡去。 翌日,白磊还在梦中,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袭来。 睁眼一看,尿都下回去了。 只见吴小瞑冷若冰霜的握着短剑抵着他的咽喉,他脸上的肌肤似乎能感受到短剑上散发出的寒气,或者说是杀气。 白磊下意识道:“咦,你这么快就醒了?” 本来心里很高兴吴小瞑能这么快醒来,可突然感觉情况不对。 这混蛋玩意发什么疯呢? “干啥干啥?你有病是吧?”白磊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一把打开吴小瞑执剑的手臂,道:“你他娘的是不是自己没那玩意儿,想把老夫的也吓坏啊,刚刚还好好的,现在都蔫儿,真是的……老夫可是老白家单传啊!”白磊说着还把头伸进被窝里瞅了瞅。 吴小瞑只感觉头晕目眩,恨不得自己直接晕过去,从此不省人事。 “瞅啥瞅?还不出去,难道你准备伺候老夫宽衣啊?” “咯吱咯吱……”吴小瞑将一口小白牙咬得阵阵发响,刷的一声,消失在房间里,只留哐当一声房门作响。 “呼……”白磊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哎,真不让人省心。” 他已经猜到吴小瞑是要自己给他一个交代,可他不认为有什么好交代的。 现实情况不是下象棋,没有换子一说,让他选择一百次,他也会选择放走土田真二来救吴小瞑的命。 穿好衣服,洗漱完,推开门,就见吴小瞑抱着短剑靠在门外。 白磊看了他一眼,“饿了,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吴小瞑一言不发的跟着白磊后面,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受气包。 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为何搞得像是本公公犯了错一样? 清晨的天津卫还笼罩在寒雾中,街上行人不多,白磊随意找了一家早餐铺子,早餐很简单,两碗肉糜粥,几个包子和两碟咸菜。 将粥递到吴小瞑跟前,白磊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也不理会怒火中烧的吴小瞑。 看着白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吴小瞑越来越气,真准备发飙,白磊突然道:“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开杠。” 虽然不知道白磊说的开杠是什么意思,但吴小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捧起了碗。 白磊吃的很快,一碗粥,三个大肉包子分分钟就塞进了肚子里,然后他就微笑着看着吴小瞑吃饭。 以前还没注意,白磊这会儿才发现这货吃饭斯斯文文,小口轻咬,细嚼慢咽,一丝声响都没发出。 感觉到白磊在看自己,吴小瞑刷的脸色一变,蛾眉倒蹙,凤眼圆睁。 没等他开口,白磊连忙道:“好好吃饭,别耍性子。” 吴小瞑差点噎着,你这是什么口吻,当本公公是小孩子呢? 吴小瞑鬼使神差的硬着头皮吃完饭,这时,突然听到,白磊很诚恳地说道:“小明同学,谢谢你!” 就算吴小瞑思维敏捷,一时间也没理解白磊的意思。 “我知道昨天你抢着和土田真二对话的目的,你故意骗他说羞辱土田家族的人的主意是你定的,其实是在保护我,如果没有你此前的那些话,土田家的那个暗士偷袭的目标一定是我。” 吴小瞑瞅了瞅白磊,淡淡道:“随你怎么想。”他不是故意含糊,只是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嘿嘿,臭小明,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吴小瞑眉头一皱,道:“你不解释一下放走土田真二的事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有的是弄死他的机会。” 白磊也不想解释,他知道吴小瞑心里明白,只是思想上难以接受,毕竟他从小受到的教诲是要忠君报国,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 这是两人因为不同的思想,而产生的矛盾,很难解释的清楚。 没等吴小瞑反驳,白磊又道:“你要是不爽可以让你家老太监去参我一本,温馨提示,陛下是我姐,老夫不怕不怕啦!” 吴小瞑咬着小白牙,竟然一时语塞。 只得在心里暗骂一句臭不要脸的。 半晌后,他开口道:“别以为仗着和陛下关系亲近,便可掩饰你的愚蠢。” “哼,你这是嫉妒。”傲娇的白大人显然还没理解吴小瞑话里的意思。 吴小瞑一脸嫌弃,带着十二分鄙视看着他,可最终没有说出口。 他很清楚当时公孙倾月挥一挥手就可以解决掉一切,只是因为白磊一系列的瞎操作,最后让公孙倾月看了场戏。 吴小瞑觉得再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而且白磊当时是真心想要救自己,只是因为太激动,乱了分寸。 想到这里,他心中突然感到一阵温暖,同时又很疑惑。 虽然知道这家伙重情重义,心地善良,可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他还是非常诧异,因为白磊当时的反应确实太大了,想起来甚至有些好笑。 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发烫,吴小瞑突然起身,转过身道:“吃饱了,我先回客栈了。” 第176章 太监表达问候的方式 吴小瞑醒了,白磊一行人准备返京回程,出发前樊成东找到白磊。 樊成东除了给浅香弄了一个身份,在营救秦无云的行动中并未帮上什么忙。考虑到他身份的特殊性,白磊也没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这次本以为他是来送行的,可没想到他却带来了一些别的消息。 “你怎么想到去查那些烟雨楼刺客的?” 樊成东道:“是属下的人无意中查到的。” “查到什么了?” “那个卖馄饨的老者叫高虚,几十年前是江湖上有名的大盗,据说他干的都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行侠仗义之事,老一辈的江湖人士或多或少都听过他的名字,后来不知为何就销声匿迹了。” “就这些吗?”白磊有些失望,这些陈年旧事算不得什么线索。 “属下在他住宿里发现了五百两的银票……” “等等,老夫的人头就值五百两?”白磊郁闷,你们居然拿穿越者不当boss。 “呃……”樊成东一愣:“大人,这五百两只是定金。” “哦,原来如此,对了,那老夫的人头值多少钱啊?” “大人是九品高手,这一点就至少要三千两,另外大人还是黑衣使百户,所以按照市价最少要五千两。” “嗯,还行。”白磊对自己的人头值这个价比较满意。 “大人请看!”樊成东将一叠银票递给白磊,道:“大人可闻到什么气味没有?” 白磊将银票放在鼻子边使劲嗅了嗅,发现居然有股馥郁的幽香。 突然,白磊似乎明白了樊成东的意思,他惊呼道:“老樊,你的意思是要杀我的不是那个马先生,是一个女人?” 马先生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白磊一直以为那些烟雨楼的刺客是他安排的,可银票上沾有香味,马先生是男人,身边应该没有这种香味,所以银票的主人,也就是雇佣刺客的人极有可能是一个女人。 樊成东道:“只能判断联系刺客的极有可能是个女人,至于这个女人是不是雇主还不能盖棺定论。” 白磊仔细检查了一遍手里的银票,发现这些银票面值大小不一,有一百两面值,也有五十两面值,甚至还有二十两面值的,而且银号也不尽相同。 “不对,应该不是马先生。”白磊皱着眉道:“那个马先生收买郑有为的五百两银票都是一百两的面值,都是来自八通钱庄的统一银号。” 他顿了顿,举起手里的一叠银票,道:“这些银票的面值、银号都很杂乱,还带着一股香味,应该不是马先生。” 樊成东点点头,又有些疑虑:“那也不能排除是马先生在背后指示。” 白磊沉思半晌道:“可能性不大,我除了名声臭一些,也没多少仇家,更没威胁到谁,相比之下秦广王的存在对那些江湖势力的威胁更大,可那个马先生明明抓了他,却又把他放了,他连秦广王都不杀,没道理来杀我? 而且,他能抓住秦广王,也没道理杀不掉我,可实际上我只遭到了一次刺杀,之后就没有后文了,这些都说不通。” 樊成东思索了片刻,点点头道:“大人分析得在理,可如果不是马先生,那会是谁呢?” “哎!”白磊叹了口气,苦笑道:老夫挨骂是家常便饭,可遭遇刺杀也是头一遭,可能是因为最近风头太劲,再加上我长得太帅,有些人嫉妒吧。” “咳咳……”樊成东这种正经人也忍不住一头黑线。 “大人,属下觉得此事还有一处很蹊跷。属下搜遍了高虚的住所,找到了他的身份腰牌,大人请看!”樊成东说着,将一块灰溜溜的腰牌递给白磊。 白磊仔细看了看这块灰溜溜的牌子,有些吃惊,“这是……银牌,高虚是银牌杀手?” “不错,高虚确实是银牌杀手。大人仔细观察这块腰牌,银牌腐朽不堪,毫无光泽,很明显是长久没擦洗,属下是在高虚床底的一个箱子里找到的,这说明他很久没有动这块银牌了。 属下仔细观察过高虚的住所,又询问过和他相熟的人,再结合这块被丢弃多年的银牌,几乎可以肯定他已经隐退江湖了。” 白磊点点头,感觉樊成东说的不像有假,可还是不懂他说的蹊跷是指什么? 见白磊云里雾里,樊成东又道:“一个杀手,安逸了这么久,很可能已经失了那股狠劲儿。高虚严格来说已经不算一个刺客,他复出刺杀大人,怎么看都不是明智之举,可他为何要接这项任务呢?这点正是属下觉得很蹊跷的地方。 白磊道:“会不会是烟雨楼逼他接受这次任务的?” “不会,为了保证刺杀成功,烟雨楼不会傻到用这种几年没出手的杀手,而且烟雨楼也没有强迫下面的杀手接受任务这种先例。” 白磊陷入沉思,如果樊成东分析得没错,那这点确实很蹊跷。 樊成东刚走,吴小瞑突然闯了进来。 不管白磊懵逼的傻样,吴小瞑一把抓起白磊的右手,放到嘴边仔细嗅了嗅。 突然眼神一凝,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白磊懵逼了半天,回过神后,自言自语道:“这是……太监界表达问候的方式吗?” …… 烟云阁,伏颜的闺房内。 突然,窗户被一阵疾风刮开,吴小瞑破窗而入。 叮叮叮—— 只见两道人影极速交错闪现,瞬间已经交手了十几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戛然而止后,只见吴小瞑手握短剑,前倾的身体僵住不动,眼珠向下瞄向自己的腹部。 此刻,伏颜半蹲在地上,她背对着吴小瞑,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臂握着着一把银色的钎子,反手刺向身后,银钎正抵在吴小瞑气海穴位置。 伏颜收回银钎,回首撩了一下发丝,道:“以九品境界,居然能借我十几招,很不错,只是心境还有些不稳。”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要切记,光有一股狠劲儿还不够,必须心如止水,方可将《百变诛》发挥到最大威力。” 听完这番话,吴小瞑看了一眼伏颜,感到非常不舒服。不是因为伏颜点评得不对,而是对方的语气像是一个长辈在教导晚辈。 此前,只有两个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一个是老太监程公公,一个是白磊。 这时他突然想起早上白磊对他说话的口吻,相比之下他发现自己不仅不厌恶,甚至感觉有些开心,完全不是此时这种感觉。 或许真如伏颜所说,他心境有些不稳,吴小瞑越想越气愤,下意识喝道:“雨女无瓜!” 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这是从白磊那里学来的乱七八糟的梗,又连忙说道:“刺杀白磊的那些烟雨楼刺客是你安排的?” 伏颜愣了一下,淡淡道:“只是一个误会罢了。” 吴小瞑眉头一挑,伏颜算是承认了刺杀白磊的事,他很快也想通了她的目的。 “你是想对付黑衣使?” “我讨厌黑衣使,不过我已经想通了,放心吧,我不会再对付他了。” 吴小瞑眉头一皱,感觉伏颜的话里似乎包含着某些信息。 “是谁?”吴小瞑惊呼道:“一定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吴小瞑知道伏颜要杀白磊的目的,无非是觉得白磊会成为黑衣使将来的柱石,将是她为父报仇的一大障碍,所以才提前扫除。 可伏颜却说这是误会,如此看来,她肯定重新考量过,认为白磊不会威胁到她报仇。 但这反转未免也太快了,如果她没有撒谎,很可能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改变了她的态度。 吴小瞑并不确定是否真有人帮她出谋划策,他刚刚的话只是想诈一下伏颜,所以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伏颜。 可惜他并未察觉到伏颜的异常,只听伏颜淡淡道:“我这里每天都有人来,想跟我说话的人还真不少,你指的是什么?” “你若想杀他,我会杀了你,不管你是谁!”吴小瞑说着,手里的短剑随意的划过锦榻上的茶几。 三息后,镂空的雕花茶几突然分成两半。 伏颜眼神波澜不惊,看着吴小瞑突然笑道:“你为何这么紧张他?” 吴小瞑突然心里一紧,慌忙道:“这是老祖的命……” 话说了一半,连忙又改口道:“下次见面我会杀了你。”言罢,跳窗而出。 吴小瞑离开后,伏颜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自言自语道:“你明明那么聪慧,为何要认贼作父?” 这时,余妈妈走了进来,“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余妈妈你来的正好,提早准备一下,这里我们是呆不住了。” 第177章 千古绝对 北堂未若这些天非常烦躁,文武狗官弹劾白磊的折子摞起来足足有一尺多高,吓得她都不敢上朝,可气的是刘相那个病老头至今仍装聋作哑,对此不闻不问。 更让她愤怒的是,无论是白磊突然离开宁安城的目,还是秦无云失踪之事,他都被蒙在鼓里,直到一份弹劾白磊的折子递到她跟前,她才知道事情完整的经过。 七窍生烟的女帝陛下差点没把自己气哭,太欺负人了,有老娘这么憋屈的皇帝吗? 北堂未若化悲愤为食欲,毫无形象的一脚踩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碗,疯狂的涮着羊肉,吃着火锅,腾腾热气将她的白皙的脸庞蒸得通红,看上去更加气愤。 “陛下……”程公公蹑手蹑足的走了进来。 “滚,你这老狗坏得很。”北堂未若连汤带碗砸了过去。 程公公连忙闪身躲开,笨拙的动作看着有些滑稽,好在没被砸到,仔细一看,却连一点汤汁都没溅到。 程公公谄媚道:“陛下,刚刚得到消息,白大人正在回程途中,不日就能回到宁安了。” “滚,让他死在外面,别回来了。”北堂未若说着又要用碗砸,看着碗里刚刚烫好的羊肉,又有些舍不得,最终还是忍住了。 老太监离开后,北堂未若停下筷子,带着黑化的笑容道:“你在外面到是野得爽,把麻烦都扔给老娘,嘿嘿,老娘看你这回怎么办?” …… 西月山庄。 妩媚多姿的月华公主穿着一件粉色长裙,手里拿着一本书,慵懒的侧卧在锦榻上。长裙很薄,摄人心魄的身材一览无余。 房间内香熏薄雾升,金炉兽炭红,温馨舒适,与屋外的寒冷宛如两个世界。 一旁的侍女小月伸着一双小手烤火,不知怎地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把手伸进炽热的火炉中,将一双白嫩的小手烤成烤猪蹄。 埋头读书的月华公主有些郁闷,她很好奇,自己以前居住的庄子现在似乎变得有种魔力,竟然能让人如此眷恋。 冬至祭天,女帝被白磊救去安闲庄,月华公主隐约听到白磊和女帝关系匪浅的传言。为了弄清楚事情真假,她派小月去安闲庄打探消息。 之所以让她去,是不想太明目张胆,让人感到膈应,就算发现了真正的目的,谁又能忍心责怪一个蠢萌蠢萌的小侍女呢? 小月当然不是一个好探子,带回来的消息模棱两可,可月华公主很快就猜到了白磊和女帝陛下的关系。 北堂未若是她的亲姐姐,她当然知道女帝小时候消失了三年,结合那些模棱两可的消息,她猜到女帝那三年是待在白磊的老家。 但有些地方还让她很疑惑,那个老怪物和那位为何要阻止白磊和女帝陛下相认? 真的是怕白磊恃宠而骄吗? 月华公主想不通这个问题,她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宠爱的小侍女去了几趟安闲庄,回来就像掉了魂一样? 月华公主当然不知道,对于小月来说,安闲庄的饭菜比千金楼的还好吃,看着大毛和郭小小吃那么多,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像喂猫一样吃上几小口。 安闲庄有很多好玩的,那个叫少年宫的小院子里,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她最喜欢看那个叫莫掌门的少女飙戏。 黄村希望小学最有意思,她一前讨厌读书,可每次去那里都有种和那些孩子一起上学的冲动。 要说安闲庄什么最好,小月觉得一定是笑容,几乎见到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看着很舒服。 唯一不好的是那个叫郭小小的丫头不太喜欢他,却也没有为难她。 好想吃大白兔奶糖,吃烤玉米、烤土豆,还有,还有……最好吃的烤红薯。 好想在那个叫少年宫的院子里瞎玩闹。 好想和那些孩子一起去学堂。 好想……呸,我才不想那个傻大个子呢! 小月想着想着,一不小心又将白嫩的小手差点伸进炭火里。 啊—— 小月发出一声尖叫:“烫烫,好烫!” 月华公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想要不要把这蠢萌的小侍女扔出去。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来人禀报了一些消息。 月华公主听完,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小月也是眼前一亮,道:“公主,那个败类要回来了,要不要小月再去打探一些消息?”蠢萌的小侍女,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月华公主含笑道:“你不嫌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小月摇着手道。 月华公主感到好笑,“呵呵,小月啊,你既然这么喜欢去安闲庄,那本宫把你送给那个败类做侍女好不好?” “啊?”小月一脸愕然,随即拼命摇着小脑袋。 …… 关于侍女,白磊以前肯定是牛逼哄哄的说,要侍女干嘛?老夫除了不会生孩子,啥不会做? 可被浅香日夜伺候的这段时间,他彻底堕落在腐朽的万恶封建制度中,觉得有个侍女似乎也不错。 但随着临近宁安城,他感觉这种想法越来越危险。他脑中甚至能模拟出林飘然黑化般的笑容,进而不停地打冷颤。 吴小瞑突然冷哼道:“哼,自作孽不可活。” 白磊听着不是味,脸一黑,道:“老夫是怕老婆的人吗?” 吴小瞑愣了一下,嗤笑道:“呵呵,原来你是怕不好跟那疯婆娘交代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吴小瞑冷笑道:“不知道你是真的无知还是不在意,如果我没猜错,朝廷各级官员弹劾你的折子已经向雪片一样飞到了陛下的案前。” 白磊这才理解吴小瞑的意思,他此前说过,一旦白磊真的当街羞辱土田家族的忍者,朝廷官员定会认为他手段下作,有失礼仪,丢了朝廷的面子,肯定会拼命弹劾他。 白磊嗤之以鼻道:“哼,陛下是我姐。” “白痴!”吴小瞑小声骂了一句,冷笑不止。 “臭小明!”白磊傲娇的回敬道。 沉默了一会儿,吴小瞑瞄了一眼后面的马车,道:“你真准备把那个女人带回庄子?” 一提到浅香,白磊也是一阵头疼,但这货死要面子,打死也不承认怕老婆。 白磊抬头挺胸道:“必须的啊!” “呵呵,也好。”吴小瞑乐呵呵道:“反正很久没看大名鼎鼎的林女侠训夫的戏了。” 白磊努力摇了摇头,想甩掉自己脑海中那些悲惨的画面。 白磊等人没有先会安闲庄,而是直接去了宁安城。白磊的意思是先去看看秦无云的伤势,至于是不是心虚,不敢回家,那就不得而知了。 宁安城东边的东直门外。 白磊等人刚准备入城,突然被人难住了去路。 拦路之人是一个书生,面容消瘦,目光炯炯,穿着一件单薄,有些破旧的白衫,看上去颇有读书人的风骨。 “书呆子,滚一边去。”白俊说着翻身下马,准备吓唬吓唬他。 书生毫无惧色,冷声喝道:“哼,白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皇城脚下,莫不是你家的路不成。” “哟呵,看不出来,你这是来找事儿的啊。”白俊瞅了瞅书生,道:“听过一句话没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还真巧,小爷以前就是当兵的……” “老幺,别废话,打一顿再说!”白多在马上吆喝道。 白江看了看白磊,发现白磊和吴小瞑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小俊,住手!”白江下马,走了过去,拱手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为何要拦住我家大人的路?” 书生没有看白江,而是看向白磊,朗声道:“在下国子监赵子玉,特意在此等候白大人,还请大人当面一见。” 东直门外,行人络绎不绝,早就被如此情形吸引。 书生喊出这句话时,周围的人群都在窃窃私语,已经猜到这书生大概是想要羞辱这个败类白大人。 白磊骑着傻福,抖了一下缰绳,走进那个叫赵子玉的书生,冷笑道:“呵,国子监的书呆子,你是求名还是受人指示?” 赵子玉不卑不亢道:“在下乃读书人,自有读书人的风骨,正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在下当然不会像某些无耻败类一样,忘恩负义,卖主求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根本不知道礼仪廉耻为何物? 今日,在下在此等你,只想送你一副对联。 上联:一二三四五六七; 下联:孝悌忠信礼义廉。” 赵子玉言罢,冷笑地看着白磊,眼中带着鄙视和些许得意之色。 “啥意思?”白俊和围观的人群一样,云里雾里。 吴小瞑快速思索了片刻,心想:“一二三四五六七,无八是为忘八(王八);孝悌忠信礼义廉,少耻视为无耻,呵呵,王八无耻,有点意思?” 白磊当然明白这是一副骂人的对联,他还知道这下联是蒲松龄对出来的。 问题是这对联为何出现在这个世界? 白磊看着赵子玉,又看了看四周,小声问道:“喂,兄弟,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懂了?” 让白磊失望的是赵子玉一脸懵逼。 难道不是同一个时代的? 白磊连忙又道:“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懂了没?” 赵子玉一言不发,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白磊。 “喂,你到底是哪个时代穿越过来的?顺治和尚?康熙麻子?这下该懂了吧?” 蒲松龄是清朝人,白磊认为这货要真是穿越来的,就一定知道清朝这俩皇帝。 赵子玉冷着脸,神情气愤,大概以为白磊在戏耍他,但因为不懂那些话的意思,一时间也不好反驳。 白磊已经确定这货不是穿越来的,可他好奇这幅对联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便问道:“这幅对联是你作的?” 赵子玉以为白磊是不懂这幅对联的意思,为了面子才故意疯言疯语,于是便冷笑道:“哼,不学无术,装疯卖傻,白大人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啊!” 白磊也听出了赵子玉话里的意思,心想,既然不是老乡,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白磊道:“赵子玉是吧,你骂本官王八无耻,本官有容乃大,不和你计较。 不过,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正好本官这里也有一副对联送给你。 上联:青林口,白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坐南朝北打东西; 下联:苦寒窑,酸秀才,拈甜枣,饮辣酒,置砚铺纸弄笔墨。” 白磊念完抖动缰绳,向着东直门走去。 赵子玉呆在原地,脸黑成猪肝色。 白磊不仅明白那副对联的意思,还能拿出一副绝对来讽刺他,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 路上,吴小瞑喃喃自语,终于忍不住感慨道:“好一个千古绝对,只可惜这下联看似工整,意境却差了许多,这是你想出来的?” “咳咳……”白磊润了润嗓子道:“上联是一个叫李太白的牛叉叉叉的大神喝醉后出的,貌似他自己也对不出来。 至于下联,是一个自称键盘侠的人对出来的,我这里就是借鉴一下,呵呵!” 上联确实是李白作的,据说是一位姓白的铁匠求李白给他店铺门前写副对联,结果李仙人写出上联就光顾着喝酒,最后喝醉了,醒来后,自己也对不出下联。 这是名副其实的千古绝对,白磊这下联是网上看来的,意境确实差了不少。 “是吗?”吴小瞑若有所思,很显然不相信白磊的话。 白磊也习惯了,反正他说真话都没人信。 忽然,吴小瞑又问道:“你和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就是想乱其心神,以此来判断他是不是受人指示。” “哦?那你看出什么来了?” “嗯……完全看不出来,但是,如果那副对子是他自己写出来的话,那这货似乎还有些才气。” “呵呵,再有才能比的过你白大人。” 吴小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磊,踢了一下马肚子,扬长而去。 “哎,话虽中听,可以从一个太监的口里说出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第178章 植物人秦广王 长生馆清静如常,院内看不到一个人,冷清的氛围让白磊心里很不自在。 “姑姑,姑姑!” 白磊喊了两声,却没人回应,发现无情神医常年所在的解剖实验室门开着,里面打扫得很干净,只有浓郁的残血味弥漫。 正纳闷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你回来了。” 说话的是秦无情,声音听着平淡,白磊却敏锐的听出了其中包含着哀伤,和一丝期待。 “姑姑……”白磊匆匆忙忙出门,只见一身紫色长裙的秦无情茕茕孑立站在门外。 这是白磊为数不多的几次看到秦无情穿紫色长裙,每次都感觉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可这次不一样,秦无情眼神微红,瞳孔中带着血丝,眼角泪痕红浥,很显然哭过。 白磊感觉穿紫色长裙的秦无情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再是神秘,高贵的气质,而是惨重,悲戚,惙怛伤悴。 原来这个像孤傲寒梅一样清冷的女子,也会伤心,也会流泪。这一瞬间,白磊心里一痛,有种情凄意切的感觉。 “姑姑……我叔的伤……” 白磊没有继续往下说,从秦无情凄婉的神态,他已经猜到秦无云的伤不容乐观。 “还在昏迷,不是很好。”秦无情说着眼神泛出一丝光亮,看着白磊道:“你随我来。” 秦无情领着白磊走向后院,脚步急促,明显与她天塌不惊的冷淡性子和习惯不相符。 白磊当然知道秦无情这是将他当成了救命稻草,内心感到郁结的同时也感到无限压力。 秦无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整个人消瘦了许多,让人疑惑的是,他依旧眉头紧锁,看着极为痛苦。 “姑姑,我叔他……”白磊依旧欲言又止,他知道秦无云是精神受创,伤了脑子,可他只是一个荒废多年的准医生,还是外科,对大脑受伤这种复杂的病症也是无能为力。 秦无情摇了摇头,道:“他神智受创严重,各种安神补脑的药、针灸、药熏,我都尝试过,至今不见起色。” 秦无情说着看向白磊,深吸一口气道:“你可有手段?” 白磊面色凝重,沉思片刻道:“大脑是人最神秘的地方,不仅是当今,就算再过千年,也没人敢保证能完全解密开。” “我知道了。”秦无情语气淡然,却神色一黯。 白磊看在眼里,心如刀绞,焦急万分,慌乱之余,突然想到前世那些电视剧中,唤醒植物人的桥段。 虽然有些狗血,但确实有些科学依据,由患者最亲近的人陪在身边,对患者说一些他比较在意的话,实际上是对患者大脑的一种刺激,现实生活中也不乏苏醒的先例。 白磊想了想,对秦无情道:“姑姑,我想到一些方法,可以试试。” “何种方法?”秦无情神色一喜。 “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叔是大脑受创,非普通药石可医,但可以试试非常规手段,我的想法是让和我叔最亲近的人陪着他说话,说一些他比较在意的事情,说不定可以唤醒他。” 秦无情神色凝重,沉思片刻道:“你说的不失为一种方法,可……” 秦无情有些为难,没有继续往下说,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中。 “姑姑!”见秦无情半天没回神,白磊喊了一声。 “嗯?” “姑姑,有何为难之处?” 秦无情慢步走到屋外,站在院子里看着一束梅花,道:“说真的,我和他虽是亲兄妹,可这些年关系越来越淡,我常年沉溺医术,他常年纵横江湖,相聚的时间很少,也没有太多共同言语,我实在不知道谁是他最亲近的人?” 白磊感到很意外,当初第一次见到秦无云时,他还记得秦广王屁颠屁颠跑向秦无情身边献殷勤的谄媚样,当时他还以为两人的关系极为要好呢。 “姑姑家里可还有什么人,我的意思是关系亲近的亲人或许对我叔的病情有用。” “家?” 秦无情沉思片刻,淡淡道:“我根本记不得自己的家是什么模样,所有关于家的记忆都是他后来跟我说的,他告诉我,在我很小的时候,家人就被仇家所害,只有我和他逃了出来,我自从记事起就和他相依为命。”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悲惨遭遇,白磊听完唏嘘不已。 “对了,我叔虽说没有成家,但可曾听闻他在外有相好……呃,我的意思是红颜知己?” “没有。”秦无情摇了摇头,语气坚决,缓了缓,又说道:“他说过此生不娶,也不会再对女子动心。” “再?”白磊听出这里面有故事。 难道人厌鬼憎的秦广王也是性情中人,曾经为情所困? 秦无情道:“他曾经确实喜欢过一个女子,只是后来那个女子死了。” 秦无情的思绪回到当年,不知不觉道:“当年我只有七岁,他刚好弱冠之年,我们兄妹相依为命,浪迹江湖,偶然遇到过一个女子,那女子也是江湖中人,为人豪爽,有一副侠义心肠,一路上给了我们兄妹很多帮助。 渐渐地,他对那个女子产生了情愫,那女子似乎也很爱慕他。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改变我们兄妹两一生的事。 因为一路行侠仗义,我们也与人结了不少仇。有一天我们被仇家追杀,我和那女子相继被仇家擒住。无奈之下,他提出用我们秦家的一套武功心法来交换我和那女子的性命,可恨的是,仇家只同意用那套武功心法换我们中的一人,最后他选了我。 那女子性格刚烈,得知他的心意后,凄惨的一笑,最后自尽而亡。 当年我还小,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他在那个女子坟前跪了一天一夜,眼神很可怕。” 白磊心里五味杂陈,他很难想象二十岁的秦广王面对当时那种抉择是的心情。 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爱人,无论怎么选都将一生痛不欲生。 也许就是因为那一次抉择,将他从人变成了现在的秦广王。 秦无情有些出神,继续淡淡道:“其实,他对我很好,如兄如父,无微不至。 随着我渐渐长大,我也逐渐明白他心里的痛苦,但一想到当年的事,我就感觉很愧疚,毕竟,他是为了救我,那个女子才遭遇不幸的。 他对我越好,我心里就越怕,怕他会恨我,以至于不敢如何面对他,渐渐地对他越来越冷淡,再加上我本就性子淡,慢慢地我们的关系也不像以前那么亲密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磊已经听出个大概,他确定秦无云这辈子最在乎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唯一的妹妹。 白磊叹息道:“姑姑,你可知我叔这次为何会百密一疏,惨遭不测?” 秦无情愣愣的看了看白磊,表情很疑惑。 白磊继续道:“我叔是老江湖,一身功力更是深不可测,如何会被那些跳梁小丑暗算。 我问过和他一起的三个黑衣使校尉,据他们所说,是因为那些倭寇用一对兄妹做人质要挟我叔。 姑姑,我叔纵横江湖多年,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为何会栽在这种小伎俩上? 姑姑,你还不明白吗? 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是你啊,我几乎可以肯定他当时是想到当年你被劫持的情形,才会方寸大乱的。” 秦无情突然感觉胸膛一疼,脚下一个踉跄,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白累继续道:“姑姑,你别想那么多,你们是亲兄妹,当年的悲剧是苍天无眼,他怎么会恨你呢。” 秦无情发出一声叹息,沉默了许久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嗯,姑姑,药物治疗也不能断,还要时常帮忙活动身体,加强营养,嗯……就是适当进补,对了,等下我派人送把轮椅来,可以把我叔推着出来散散心,这样对病情有好处…… “嗯……”白磊想了想道:“还有,最好是把我叔安排到熟悉的地方,嗯……我的意思就像家里一样温馨的地方……” 秦无情耐心听着,不时点头,眼神中不知不觉闪烁着一丝精光,也不知是因为感谢白磊的缘故,还是对秦无云的病症重新燃起了信心。 白磊说了很多,说的很杂,最后索性决定把能想到的都写在纸上。 下午,长生馆还是冷冷清清。 “姑姑,竹娘那丫头呢?” 白磊很疑惑,胖婶不在还说的过去,可丁竹娘那孩子怎么也没看到。 秦无情道:“我让她去帮忙给一些穷苦人家看病去了,这是师傅留下来的传统。” 白磊知道长生馆是北堂未若的母亲叶兰质所创,兰妃医者仁心,有一颗菩萨心肠,留下如此传统也不足为奇。 不过白磊很好奇,话说这无情神医为何不遵守这条传统,貌似她除了黑衣使,很少医治其他人。 当然,让白磊更好奇的是,丁竹娘那个倔强的丫头居然真的沉下心来学医术,这让他心里也是一阵欣慰。 第179章 咋了,我嫂子我不能抱? 出长生馆,白磊本来想去宫里看看北堂未若,但是一想到自己如今是文武百官的眼中钉肉中刺,感觉还是不要去自讨没趣。况且自己这身份好像也不好进宫。 傻福认路,回安闲庄的路上,撒开丫子跑得飞快。白磊似乎并不着急回家,或者说他还没做好面对疾风的准备。 他跳下马,拍了一下傻福的屁股,让它先回庄子,自己则跳上马车。 马车里,浅香欢喜着眯起眼,痴痴地看着白磊,也不说话。 白磊头疼,这妹纸越来越花痴,不好办啊! “浅香啊,马上要到家了,我交代你的话都记住了吗?” “公子,浅香都记住了!” 白磊拍着额头,道:“哎,你要是还改不了口,等下我们都要遭殃。” “是,公……”浅香话到一半,看着白磊怒目圆睁的表情,又把话咽了下去。 见浅香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指头,根本不敢看自己,白磊估计自己的计划十有八九要泡汤。 “哎,也是为难你了,死就死吧。”白磊说着一股悲壮涌上心头。 安闲庄门口长长的水泥路上,一身白色锦裘的林飘然站在人群中看着小路尽头,和她一样,王伯等人也都是翘首以盼。 郭小小、大毛和莫掌门三个熊孩子则有些不耐烦,无聊的蹲在地上弹石子;王哲躲在人群后,时不时偷偷喝口酒。 被花袄包成粽子小河东挣脱何亦如的手,挣扎了半天才蹲在地上,又看了半天,最后觉得没意思,便睁大眼睛看着莫掌门,奶声奶气道:“掌门,白叔怎么还没回来?” 莫掌门一秒入戏,严肃道:“王河东,你忘了我们衡山派古训吗?本掌门说过,遇事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你身为衡山派未来的大弟子,遇事一定要冷静,切莫乱了分寸,知道吗?” 小河东根本听不懂,但依旧傻乎乎点点头道:“弟子知道了。” 莫掌门欣慰的点点头:“嗯,孺子可教,将来必成大器!” 一众大人只感觉好笑,到也没谁插嘴,焦急的气氛到是轻松了不少。 大毛似乎想到一些事情,使劲儿的挠了挠头。 郭小小催促道:“大个子,想啥呢?该你弹了。” “哦。”大毛应了一声,粗大的手指直接把小石子弹到莫掌门脚上了。 “哈哈,大个子笨死了。”郭小小哈哈大笑。 莫掌门翻着白眼道:“傻大个,你该不是在想那个叫小月的侍女吧?” “啊?”大毛摇了摇自己大脑袋道:“没有啊,我在想你刚刚说的话,总觉得你们衡山派的古训听着耳熟,可又想不起来。” 噗嗤—— 郭小小嗤笑道:“真是笨死了,这是《大学》里的话,哪是他们衡山派的古训啊。呵呵,怪不得小白相公说,没文化,真可怕呢,让你不好好读书,就知道看小说。” 大毛憋着嘴,不说话,大概觉得很丢脸。 莫掌门不干了,愤愤然道:“郭女侠此言差矣,谁规定《大学》里的话就不能用来做我们衡山派的古训?” 几个熊孩子经常一起瞎闹腾,互怼如同家常便饭,恰逢如此无聊良机,又是这般陶冶情操,修身养性的话题,按照一般情况,郭小小肯定要怼回去,不过此时的她却侧着耳朵呆呆地愣住了。 忽然,只见郭小小突然从地上窜了起来,惊呼道:“傻福,是傻福……小白相公回来了!” 众人纷纷放目远眺,却没看到小路尽头有人来。 不等众人问出心中疑惑,郭小小又蹦又跳道:“姑姑,我听到了傻福的声音,肯定是小白相公回来了。”(郭小小应该叫林飘然姑姑,早就发现错误了,一直忘了改,因为郭小小和沈如星相认,要叫她小姨,这才记起来,现在改过来。) 林飘然知道郭小小天赋异禀,直觉异于常人,听力更是比一般宗师境高手都厉害,见她这般肯定,想来也不会有错。 林飘然挑眉,仔细倾耳一听,果然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心里也突然激动了起来。 不多久,乡间小路尽头出现一团飞快移动的黑影,几息时间便跃入众人眼帘。 但很快,众人又陷入疑惑,大家只看到一匹丑马,马上却没人。 正在众人皱眉时,大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喊一声,“不好,小白老板有出事了。” 大毛的大嗓门一惊一乍,再次让众人纷纷侧目。 只见大毛神色凝重道:“按照小说话本里的情节,只见马不见马主人,肯定是马主人有难,马儿是回来传递消息的……小白老板肯定遇到了危险,快回家抄家伙!” “闭嘴,嗝……”王哲有意无意的喊了一句,打了个酒隔。 众人一头黑线,全都扭过头,当做没听到,但心里的疑惑却不曾减少。 这时,傻福已经跑向众人,嘴里还不停地发出欢快的驴叫声。 郭小小快步跑上前,抱着傻福的脖子好一整腻歪。 “哈哈,傻福说它饿了,就先回来了,小白相公在后面。”郭小小得意的对众人道。 众人皆是一副白眼,都只有一个想法——到底是谁饿了? 莫掌门眼珠子乱转,忍不住发表自己的意见,只听她说道:“我看那个姓白……白大人,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飘飘姐教训他,不敢回来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众人投来惊讶的目光,心里不约而同的咯噔一下,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无聊等待,路尽终于头出现了一队人马,众人都忍不住发出欣喜的感叹。 “姑姑,是小白相公没错,我认得骑马那个冬瓜脸叔叔。” 冬瓜脸叔叔白多长着一副长长的马脸,爱吃冬瓜烧肉的郭小小还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儿。 林飘然眉开眼笑,宠溺的摸着郭小小的头,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忍不住激动。 “啊,我知道了,姓白的肯定是名声太臭,不敢见人,才坐马车的。” 莫掌门对自己的推理很有自信,兴奋之余,都顾不得当着大伙儿的面直接喊白磊姓白的。 白磊平时对这丫头纵容惯了,众人也见惯不怪,他们更多的心思都集中在缓缓驶来的马车上。 马车内,听到赶车的白俊汇报已经到家的消息,白磊如临大敌。 他看了一眼傻乎乎,低着头不时偷看自己的浅香,叹了口气道:“哎,老夫终于明白为何会有近乡情更怯的感概了,写这诗的那货没准是在外讨了小老婆才不敢回家。” 想到这里白磊顿时更郁闷了,自己啥都没干啊,干嘛要遭这种罪。 忽然,马车外传来一声银铃般的呼喊声。 是郭小小的声音。 “小白相公,你终于回来了……” 白磊掀开马车帘子,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向他跑来,正是大毛和小小。 又远远地看着家里众人正在路边翘首以盼,白磊心里涌出一股温暖。 如今已经不像前世,动一动手指就能从屏幕里看到千里之外的亲人。 “相见时难别亦难”,古代交通不便,书信难达,亲朋好友相见一次格外艰难,因此才有“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的恨离别,也有“妻孥怪我在,惊定还拭泪”相逢时的惊喜。 白磊心情激动,却没有泪眼朦胧,哽咽无语那么夸张,他探出大半个身子,含笑着挥手喊道:“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这翻搞怪,当然没有换来一句“首长好,为人民服务”的回应,但白磊也不在乎,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能自娱自乐也是极好的。 见大毛和小小欢快的跑来,白磊跳下马车,也快步迎了上去。 郭小小迎面飞快的跑向白磊,将娱乐进行到底的白大人,加快步伐,一脸坏笑道:“哈哈,谁家漂亮丫头,来让叔叔抱抱。” 郭小小本想一个乳燕投林扑入白磊怀中,突然又想到什么,急忙止住步伐,脚掌与水泥地面极速摩擦,发出一阵夸张的摩擦声响,堪堪停在白磊身前。 白磊张开的双臂僵在空中,发现郭小小神情不对,似乎有些害羞。 “怎么了?才分开几天,就不认识你家小白相公了?” 郭小小微红着脸,扭捏道:“小姨说我是大姑娘了,男女授受不亲。” 郭小小说的小姨是沈如星,自从和小小相认后,便对她疼爱得不行,男女大防之事没少叮嘱。 其实这些,林飘然、吴妈和嫂子何亦如没少提醒,但他们都知道白磊一直都是当郭小小是个孩子,对于郭小小和白磊亲近,他们也不太在意。 但沈如星可不这么想,他对白磊的感官可没那么好。 白磊丝毫不知道这些,只觉得有趣,大笑道:“哈哈,吾家有女初长成啊!”说着突然一把抱住郭小小,还使劲儿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哎呀,小白相公你放开我,小姨知道了会不高兴的。”郭小小使劲挣扎,想要摆脱怪蜀黍的魔掌。 忽然,一个大嗓门叫道:“小白老板,我没小姨,你抱我吧!” 看着大毛泰山压顶似的扑来,白磊连忙向后退去,同时嘴里急忙喊道:“住手,大毛,你可是江湖人如雷贯耳,大名鼎鼎的毛巨侠,请控制好你的情绪。” 大毛威猛的身躯,在巨大惯性作用下,缓冲了好几米才停下。刚停下,六人敌毛巨侠一秒入戏,急忙拱手,神情严肃道:“多些小白老板教诲,毛某定会铭记于心。” 白磊哭下不得,这货到底是真傻还是在给自己加戏啊。 本以为这就完了,怎知大毛突然肃然而立道:“小白老板,正所谓‘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相见亦是缘分,不醉不归可好?” “哈哈,傻大个入戏太深了!”郭小小笑开了花。 白磊嘴角抽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忽然,白俊大叫道:“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好诗句! 果然是海水不可斗量,这位毛小兄弟看着孔武有力,没想到文采也这么好!” 白多也是眼前一亮,“不错,既然如此,我兄弟就陪你个不醉不归。” 白江发现白磊脸色不好看,憋住了心里的话。 开启江湖豪侠模式的大毛欣喜万分,他早就听说家里来的那几个护卫武功高强,还是禁军出身,一直想找机会和他们把酒言欢,奈何别人根本不鸟他,没想到这次终于有机会结识一番了。 只是,还没等他回应,郭小小就一盆冷水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哈哈。”郭小小差点笑岔气,“大叔,你们都不知道吧,这诗是我家小白相公作的,大个子这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蒜呢!” 白江等人面面相觑,终于意识到这大个子似乎有些不正常。 对于这样的大毛,白磊早就见惯不怪了,本来只当这是个笑话,突然,他想到哪里不对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向大毛道:“大毛,你喝酒了?” “啊?”大毛突然慌得一逼,脑中瞬间想起白磊下的“熊孩子禁酒令”。 小孩子不能喝酒,不仅是庄子里的规矩,就连黄村希望小学也是这样教诲的,是白磊三令五申的规矩。 见大毛慌神,白磊猜到这货肯定是在自己不在家这段时间放飞了自我。 白磊没有马上发怒,一回来就搞得鸡飞狗跳不太好。而且,这憨货多半是受了某些人的诱惑,得抓住罪魁祸首。 一行人耽误了一会儿,终于朝着不远的安闲庄进发了。 一身白衣似雪,清丽脱俗的林飘然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佳人就在眼前,白磊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如此才真是归心似箭。 “老婆大人,想死我了!”白磊老远就张开双臂跑向林飘然。 林飘然眉目含笑,当白磊跑到身前时,随意一闪。 白磊扑了个空,兴奋的笑容僵在脸上,白磊感觉很郁闷,但下一刻他感觉很糟糕。 因为跑得太快,向前的势头强劲,他居然扑向了林飘然身后的何亦如。 啊—— 只听一声尖叫,白磊心说:“嫂子,我不是故意的!” 眼看就要扑到何亦如,突然,白磊眼前一暗,扑通一下,他撞到了一个魁梧的身躯。 “磊子,你想干嘛?” 闻到酒气熏天的味道,白磊已经猜到这货是谁,一把推开王哲,没好气道:“咋了,我嫂子我不能抱?” 众人愕然,居然有这么个理? “哈哈,开玩笑啊,嫂子别介意!” 王伯一家以及安闲庄的人都知道白磊是什么性格,也不觉得他这是出言调戏,只是这句话太惊世骇俗了,一时间还真不好回应。 何亦如更是红着脸,感觉脸颊滚烫,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忽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道:“白叔,我要抱抱,我要抱抱!” “哈哈,还是我家小河东乖乖。” 白磊抱起小河东,逗了好一会儿,才让气氛恢复和谐。 第180章 真成侍女了 喜鹊登枝春意芳,亲人相聚室增光。 佳酿一樽三日醉,留得余味整年香。 简单寒暄过后,一家人往庄子里走。 白磊心里突然蹦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自己如果没有逃过天津卫的那次刺杀,此刻家里应该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景象吧。想到这里,他不禁由衷的感谢吴小瞑。 此时,吴小瞑正在皇宫内的那间阴暗的房间内。 老太监程公公不在,阴暗的房间内只有他一人,他抱着手,闭着眼神情平淡的靠在一根漆黑的大木柱子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甚至连呼吸和心跳都很轻微。 看上去,黑暗已经完全将他吞噬,但他风轻云淡的神态,似乎却是像故意融入黑暗中。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很虚浮,像是完全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但仔细一听,这虚浮无力却非常有节奏。 实际上,不需要刻意去猜测,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他也知道来人的武功有多么可怕。他认为,普天之下,除了三个大宗师,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老太监程公公。 天命教教主赵兴腾号称大宗师之下第一人,却敌不过最神秘的那位黑衣使指挥使,然而谁又知道,那位黑衣使指挥使却是老太监一手教导出来的呢。 随着咯吱一声响,一道白光将漆黑的房间割开,随着白光越来越粗,漆黑的房间被铺出一条光亮亮的路,一道如同大蝙蝠的黑影映在如霜的地上。 等了一个多时辰的吴小瞑突然睁开眼,当老太监刚坐到那方矮小的桌案前时,吴小瞑的身体像长蛇一样,将漆黑的柱子快速缠绕了半圈,向着老太监的方向射去,身体完全射出的瞬间,他双脚猛地蹬在柱子上。 吴小瞑身体如同一支利箭,飞到老太监面前时,袖口中的短剑陡然出现在手中,剑锋义无反顾地刺向老太监的眉心。 程公公眯着眼,刚刚端起的酒盅停在空中,只见他飞快的松开酒盅,食指轻轻地弹在吴小瞑的短剑上,又快速收回手,稳稳地接住下落分寸的酒盅,酒水居然一丝也没洒出。 与老太监的波澜不惊不同,就这轻轻一弹,吴小瞑如遭雷击,剑尖传来的巨大力量,让他根本握不住短剑。 笃—— 一声炸响,巨大力量牵扯着短剑扎入背后那根漆黑的柱子中。 吴小瞑也被这股力量牵扯,后退了十几步,若不是他身法了得,早就失去平衡,摔飞了出去。 老太监将酒盅的酒一饮而尽,发出一声夸张的吧唧嘴,慢悠悠道:“还不错,出去一趟,有些进步。” 吴小瞑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这种情况他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从十岁开始,老太监为了训练他,让他随时随地刺杀自己。 只是,这么多年了,老太监依旧好好的,自己却吃了不少苦,印象中只有老太监不满的惩罚,像今天这样难得的夸奖实属罕见。 吴小瞑走上前,跪坐在矮桌前,给老太监斟满酒,道:“老祖,我觉得自己太弱了。” “呵呵,看来这一趟,你遇到不少事儿啊?” 吴小瞑瞬间想到了烟云阁的伏颜,却没有说出来,实际上他想得更多。老祖和那个伏颜都告诉他,这种情况是心乱了,他也恼怒这样,可莫名其妙的想到白磊为了救他时的手无举措,又觉得真性情没什么不好。 程公公又开口道:“说说吧,都有哪些见识?” 阴暗房间内,很快响起了吴小瞑语气平淡的说话声和老太监喝酒的吧嘴声。 …… 安闲庄大院内,阖家欢乐的景象早已掩盖了冬日的严寒。 吴妈道:“少爷,晚宴已经准备好了,等你沐浴完,就能开席了。” 一想到各种美味佳肴,白磊不仅心里暖,连胃里都是暖的。 突然,大院内听着的那辆马车里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白磊一惊,这才想到浅香还在马车内,他极为紧张地偷看了一眼林飘然。 当众人还在疑惑之时,马车内突然滚出一个东西。 和所有人一样,白磊也是瞠目结舌。 只见穿着灰色裘皮袄的浅香被帮成了粽子,绳子将她与身高和年龄都不成比例的身材勒得更加突兀,怎么看都有些邪恶。 浅香嘴里还塞着一团布,不停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同时阴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白磊。 顿时,场中落针可闻。 此时,白江等人已经下去了,所有人都张大着嘴看向白磊。 虽然没有人开口,但很明显,大家都在等一个解释。 白磊欲哭无泪,他发誓这事儿真不是他干的。 此前,他只是让浅香配合他演戏,不要给他好脸色,这样一来林飘然和家里人或许不会多想,可他真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把自己绑成这种姿势? 突然,一个声音惊呼道:“哦,姓白的你强抢民女,怪不得你不骑马非要做马车呢,你你……” 愤怒的莫掌门一时语塞,憋了半天,终于骂道:“你无耻,无耻败类!” 郭小小连忙说道:“你别瞎说,小白相公抓的肯定是坏人,不然怎么会用绳子绑着。” “是啊,我也觉得这个姐姐肯定是坏人,不然不会绑得这么紧,你看她身上的肉都勒出来了。”大毛傻乎乎的指着地上的浅香道。 众人一听差点没摔倒,白磊更是差点噎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嗝……”王哲打了一个酒隔道:“磊子,你也真是的,老太爷生前说过,不能虐待俘虏,你看他都肿成啥样了。” 噗—— 白磊吐血,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回了一个假家,为毛家里人都变污了。 正想开口解释,突然,小河东奶声奶气道:“吃奶……吃奶奶……” 哼,愚蠢的大人,什么绳子勒的,什么虐待肿了,那个地方不就是未来衡山派大弟子几年前吃饭的家伙嘛! 纯洁的小孩子一语道破所有,这下让一群人更加尴尬,看着众人的目光,白磊感觉自己就是那个光着屁股上街游行的皇帝。 更可怕的是,其中林飘然的目光如同一柄柄蕴含浓郁劲气的刀剑,正在不停刺向自己。 “少爷,这是……” 话说到一半,王伯发先白磊脸色不对,随即连忙闭嘴。 王伯也算是见多识广,没少听说朱门大户的少爷在外为非作歹,在他心里,自家这位少爷当然是正人君子,可俗话说,食色性也,少爷在外这么久,难保有所需求。 哎,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可少爷还真是不像老爷,虽然纳个妾也没什么,可非要这种方法抢回家也太不妥了,只希望别闹出事来。 白磊当然不知道王伯心里的想法,他只感觉尴尬,眼神突然瞥到王哲,心里一下蹦出一个想法,连忙喊道:“王伯,我举报,王大这货诱导大毛喝酒。” 众人一个踉跄,心说,都这时候了,你还这样转移话题,也太无耻了吧。 王伯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连忙应道:“少爷放心,等会儿就往死里打。” “磊子,你……” “闭嘴!”何亦如冷喝一声,王哲连忙闭嘴。 王伯假装咳嗽了一声,对众人道:“少爷刚回家,身心疲乏,大家都先散了吧。” “可他……”怒气未消的莫掌门话未说完,就被吴妈拉走了。 郭小小和大毛也一脸懵逼的被拉走。 院内只剩下,白磊和林飘然,还有被绑成邪恶姿势的浅香。 “老婆大人,你听我解释……” “闭嘴!” 林飘然冷喝一声,没有理会白磊,径直走向地上的浅香,撤掉她嘴里塞着的布团,冷冰冰的问道:“你是谁?” “老婆大人,她是……” “闭嘴,没问你!” 林飘然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让浅香本能的感到心悸,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白磊,马上又鼓起了勇气,因为紧张,不知不觉说出一段倭岛语。 林飘然愣住了,下意识看向白磊,道:“她说什么?” 白磊捂着嘴不说话,不停摇头。 林飘然眉头一皱,怒喝道:“你说不说?” 白磊无语:“是你让我闭嘴的吗?再说了,她说的是倭岛语,我也不知道意思。” “你……” 林飘然正在考虑要不要发飙,突然,浅香先发飙了。 只听她骂道:“无耻败类,言而无信,我帮你救出你们的黑衣使镇抚使,你不帮我报仇就算了,为何还要抓我?” 林飘然愣住了,感觉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这里面有故事。 白磊也是一愣,不过他马上想通了,明白这丫头是在演戏,好让他对家里有所交代。 熟悉浅香后,白磊一直当她是个萌萌哒的小萝莉,却忘了这丫头可是个忍者,看来演技她也是没少修行。 仔细一想,这方法比他之前交代的方法,可更有说服力。 林飘然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白磊道:“老婆大人,情况是这样的,她叫古贺浅香,是倭岛古贺家族的忍者,因为这个古贺家族和抓走秦广王的土田家族有仇,为了报仇,这丫头就选择和我们合作。 可在合作的过程中,这丫头不老实,故意隐瞒了一些消息,差点害死我……” “可,可我最后还是救了你。”浅香的语气带着委屈。 白磊不知道浅香是真的委屈,还是在演戏,反正他觉得效果很好,看林飘然的表情就知道。 白磊当然不知道林飘然此时的想法,此时的林飘然心里在发颤,她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差点杀死白磊的事,那件事几乎成了她的心魔。 “哼,要不是看你还有点良心,绑你的就不是绳子,而是黑衣使刑牢的黑锁铁链。” “我……”浅香语塞,似乎有些出戏。 为了怕事情露馅,白磊连忙道:“老婆大人,这丫头虽然是倭寇忍者,但确实救过我的命,而且她人不坏,带她回来是因为,我这次和土田家族结下大仇,日后很有可能遭到报复,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也是想对倭寇忍者多有一些了解,以免以后遇到会措手不及。 可这丫头死心眼,非说我想对她不利,好说歹说都不同意,我也不能直接把她交给黑衣使,严刑逼供不是,最后只能用这种方法把她带回来。” 林飘然若有所思的看向浅香,没等她开口询问,浅香抢先说道:“公……白桑说的是真的。” “嗯。”林飘然点点头,道:“这样说来是小白做的不对,我代他跟你道歉。” 林飘然说着,扶起地上的浅香,同时运起劲气于指尖,随意划过浅香肩头的绳子,绳子被切断,被绑成粽子的浅香一下就松开了。 浅香心里一喜,这时,比她高一个头的林飘然居高临下,冷声道:“但是,我们中原有句古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小白这人很开明,并不会为此而为难你,但是身为安闲庄的女主人,我还是要提醒你好自为之,一旦让我发现小白是在引狼入室,我定不会手软。” 浅香对危险本就极为敏感,此时她不仅听出了林飘然话里的意思,甚至还感觉到了一丝杀机,他本能的后退了几下,低着头回答道:“浅香知道了。” 林飘然满意的点点头,道:“嗯,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正好我也差个侍女。” 啥? 白磊惊喜交加,看样子,浅香的事儿是解决了,可怎么真成侍女了? 还有,为毛不是老夫的侍女? 等等,按照宫斗戏的套路,林女侠该不是想暗地里将小萝莉往死里虐吧? 虽说林飘然这么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白磊还是怕小萝莉受委屈,便想否决。 他试探着说道:“老婆大人,这样不好吧?” 林飘然似笑非笑,道:“有何不妥?” “我跟这丫头算是合作关系,你让人家为奴为婢,于理不通啊。” 话音刚落,浅香连忙说道:“不,白桑,浅香愿意。”说话间,黑溜溜的大眼睁着老大,带着一脸祈求。 呃,你这丫头该不是脑子萌坏了吧? 林飘然含笑道:“白大人可还有意见?” 白磊知道浅香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老婆大人,这丫头脑子不太好使,我看还是……” “呵呵,你白大人懂的比天下人都多,别说我们这些女子,天下哪个在你眼里不是脑子坏掉了。” 呃……怎么回事?你们俩怎么成了一派了? …… 吴小瞑看着沉思许久的老太监,终于忍不住问道:“老祖,那个马先生背后是否有某个势力?” 老太监摆了摆手,没说话。 吴小瞑知道这是让他不要多问,可越是如此他越是怀疑,如果他没记错这是老太监第一次在他面前不自觉的皱眉。 吴小瞑沉默片刻,道:“老祖,我想去下面看看?” 下面指的是这间阴暗房间的地下,那里存放着,几十年来,黑衣使收集的江湖和朝堂上各种不为人知的事件的卷宗,以及人事档案,是黑衣使最为神秘的地方,那里有个不起眼的名字——账房。 老太监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着吴小瞑,问道:“你是想查当年对土田家族动手的那批人?” 吴小瞑心里一惊,点点头表示默认。 老太监缓缓地说道:“这件事你目前还不能知道。” “是,老祖。” 吴小瞑起身,拜了一拜道:“既然如此,老祖,我先下去了。” “等等。”老太监起身,道:“下面那些卷宗没有记录那件事,不过日后难免还会遇到那些倭寇,多了解一下也是必要的。” 说话间,他走到床铺前,伸手扭动床头立着的一尊烛台。 咔咔咔—— 老太监忽左忽右,扭了好几下,很显然这种特定的方式是打开账房的密码。 吴小瞑视线被挡,看不到老太监的具体动作,索性没看,他闭着眼睛,耳根不停地动着。 随着轰隆隆一声响,床铺自行慢慢移动,一派阶梯隧道出现在原来的床铺下。 “去吧,别翻乱了。” “是,老祖。” 吴小瞑窜进阶梯隧道后,老太监又回到矮桌前,端起酒盅,只是他久久没有送到嘴边。 他浑浊的目光杀机四溢,阴冷道:“十年了,本以为你们翻不起浪来,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敢出来,简直是找死!” 咔嚓—— 酒杯碎裂,酒水四溅。 第181章 聪明的小月 白磊满意的过了三天混吃等死的日子。 安闲庄还是老样子,百姓勤劳得不像话,播种作物,整理闲置田地,整修水渠,拓荒开田,修葺房屋,砍柴烧炭……对他们来说能做的事太多了。 实在没事干的百姓居然跑到学堂去学认字,学生已经放了寒假,闲着没事儿干的那个断腿先生也是乐此不疲的好心教导。 还有些人被付庸组织起来漫山遍野的种树,什么树都有,听说适合北方生长的果树都被种了个遍。 家里也是其乐融融,生意兴隆,到底有多赚钱白磊也没在意,不过听何亦如说,整个千金商会目前光是账房先生都有六七十人。 最让白磊意外的是,嫂子何亦如居然被封官了,封了个六品诰命夫人,实在是匪夷所思。 按说王大那货无官无职,一介草民,封何亦如六品诰命怎么都于理不合,可女帝就这么玩儿了,你能怎么办? 封何亦如六品诰命的圣旨是和白磊被封鸿胪寺少卿的圣旨一起下来的,一同送来的还有一件绣着云雁的绯色官服,这是白磊的官服。 白磊试都没试,直接压箱底了,按照他的想法,这玩意儿估计一年都难穿一次。 白磊躺在铺着羊皮毯的竹躺椅上,冬日的暖阳透过梧桐树的枯枝,斑驳地撒在他身上,暖洋洋地,很是惬意。 可躺的时间久了,难免身体窝得有些酸麻。每当被迫翻身活动的时候,白磊就想到了浅香,想到她那小手捏着肩头的酸爽,白磊便郁闷不已。 白磊这几天见过浅香几次,这丫头眼神有些哀怨,不敢和他太亲近。 想到前天晚上,和林飘然在床上活动时,老婆大人的旁敲侧击,白磊知道林女侠肯定是疑心未减,没少压迫那丫头。 哎,都怪这万恶的封建主义社会。 忽然,一声嘎嘣儿响传来,白磊笑着摇头。不是这一声嘎嘣响,他还真不知道神出鬼没的吴小瞑来了。 “给我也来一颗。” 一颗大白兔奶糖被扔到嘴边,白磊一张嘴,稳稳地接住,用力一咬,发出嘎嘣响。 屋顶上的吴小瞑淡淡道:“嗯,不错,跟一黑二白学的?” 白磊拈起兰花指,用娇滴滴的语气道:“哼,臭小明同学,人家不跟你玩了。” 吴小瞑一脸嫌弃:“有时间恶心人,不如写话本小说去。” 白磊心里暗自发笑,这货原来是来追书的。 黄金不在安闲庄,听说这货准备不畏艰险,排除万难去减肥,安闲庄伙食太好,不利于他操作。 但白磊听说这货是最近说相声上瘾,跑红尘歌剧院上台表演去了。 不止是黄金,这几天江寒也没影,听说一直陪着丁竹娘在外给穷人看病。 最神秘的要数沈如星,据说她一直在安闲庄附近疯狂的练武,神龙见首不见尾。 白磊看着天空道:“切,写书有什么前途,你知道为什么话本里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写的都是落魄书生和千金小姐的故事吗? 残酷的现实是,金榜题名的书生都去当官了,只有名落孙山的落魄书生才会写小说。” 吴小瞑叼着大白兔奶糖,居然忘了咬碎,仔细一想,居然是这么个理。 现实很残酷啊! 嘎嘣儿—— 吴小瞑感觉有些不爽,用力咬碎嘴里的奶糖,有些赌气似的说道:“陛下让你明天参加早朝。” “哦!” 付庸已经告知白磊,朝堂有很多官员在弹劾他有失国仪。如今他的败类之名不止适用江湖,也在朝堂。 白磊倒是非常淡定,甚至有些嘚瑟。 无他,维君乃家姐耳! 吴小瞑似乎已经猜到了白磊会是这种态度,但还是忍不住鄙视道:“难怪老祖不想让你和陛下相认,就你这恃宠而骄的态度,早晚让人用唾沫星子给淹死。” 白磊心说你那老太监老祖坏得很,却没说出口,只是嘿嘿一笑,得意道:“酸死你。” 吴小瞑一言不发的冷笑,心想,等你明天上朝,谁酸谁苦,谁知道。 午后,阳光正好,安闲庄前院的苍劲的松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叫得欢快,树下有两个少女窃窃私语。 莫掌门严肃认真道:“那个叫浅香的倭岛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你刚刚也看到,她……” 莫掌门喵了一眼自己的平板,有看了看跟前的小月,心里稍微有些平衡,她指着小月一马平川的胸前,道:“她这里比那些奶妈子还大。” 小月红着脸,小声道:“嗯,我刚刚看到了,好羞人啊!” “是吧,我就说她不是好人,很可能是倭寇派来的奸细。” “嗯嗯。”小月点头。 两人一句我一句聊得不亦乐乎,丝毫不知道,不远处的白磊正在看着树上的麻雀苦笑。 白磊不知道是这两丫头的思维方式独特,还是所有女人都是这样? 难道说,胸脯比自己大的都不是好人?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两个少女继续着没有营养的对话,白磊刚想走,却听到莫掌门在编排自己的种种劣迹。 不知道这丫头脑子是咋长的,说自己调戏嫂子就罢了,说自己强抢民女不是和前面说浅香不是好人,很可能是奸细,前后矛盾吗? 那个叫小月的丫头到时听得极为认真,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怕自己忘了这些重要消息。 白磊知道小月是月华公主的贴身侍女,听林飘然说,这丫头隔三差五的就往这里跑,起初还以为是月华公主不安好心派来打探消息的,可渐渐地,大家发现这丫头蠢萌蠢萌的,一有好吃的,好玩的,什么都忘了,差不多快被莫掌门忽悠成了未来衡山派大师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听说大毛跟很亲近。 白磊也在考虑要不要把这种纯洁的友谊扼杀在萌芽状态。 可怜因喝酒正在被罚蹲马步的大毛丝毫不知,自己懵懵懂懂的早恋还没开始,就要夭折了。 “咳咳。”白磊咳嗽了几声,笑眯眯的走了过去。 “吼哦,姓白的你偷听我们说话。”莫掌门气鼓鼓道。 小月紧张的躲到莫掌门身后怯生生的看着白磊。 白磊道:“莫掌门啊,刚刚听到你说浅香有可能是倭寇派来的奸细,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说我们家是不是真的有奸细?” 莫掌门瘪着嘴,不屑道:“切,你名声那么臭,谁稀罕混进来当奸细。” 白磊倍感无力,这孩子嘴真毒,真不知道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是吗?”白磊做出一脸阴笑,“可我怎么听到有人把庄子里的事儿说给外人听啊?” “我……我说的都是不重要的事,还有小月是月华公主的侍女,她不是坏人。”莫掌门说着挺起胸膛,大有不卑不亢的气势。 “嘿嘿。”白磊冷笑着,不说话,眼神有意无意的看着受惊的小月。 莫掌门有些慌:“姓白的,你……你要怎样?我告诉你,她真是月华公主的侍女,你可别乱来。” “她要真是月华公主的侍女,老夫一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她蠢萌蠢萌的样子,着实不像啊,要不让黑衣使来审问一下?” “啊,不要!”小月发出一阵尖叫,差点没吓晕过去。 “姓白的,你……” “你一边去,本大人要审问犯人。”白磊一把拨开莫掌门,坏笑道:“本大人问你,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我……我……”小月低着头,不敢看白磊。 “姓白的,本掌门跟你拼了,哎呀呀……”莫掌门扑上来,对着白磊一阵拳打脚踢。 可堂堂未来衡山派掌门只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跟挠痒痒似的,白磊就当是捶背按摩。 着急得莫掌门,抓起白磊的胳膊一口咬了上去。 “斯……你属狗的?”白磊单掌用力推着莫掌门的额头,可这丫头疯了似的,就是不松口。 “莫小佩,这是你逼我的,看我把你们交给黑衣使……” 小月惊叫道:“不要,我说……我说,我叫小月,真的是月华公主的侍女。” 呵呵,也不是所有的丫头都像莫掌门这么天不怕地不怕。 “有什么证明?” “公主帮你给陛下传过信。”小月脱口而出。 看着小月怯生生的样子,白磊突然笑了。 这丫头的蠢萌不是装的,此时却能一针见血的说出白磊和月华公主的那场交易,很显然是月华公主提前安排的。 也不知道月华公主是怎么想的,派这么个呆萌侍女来到底是何意? “月华公主派你来干嘛?” “是……是打探消息。” “呵呵,你这算是认罪了?”白磊乐了。 “不是,不是打探消息……”小月语无伦次。 “哦,你刚刚可是承认了?” “是,不是这样的……”小月快哭了,脑子里乱乱的。 公主是怎么说的? 小月脑中拼命的回想。 “小月啊,那个败类要是假装不认识你,你就告诉他本宫帮他给陛下传信的事。 他要是问你本宫派你去干什么? 你就告诉他,是打探消息。 他问什么消息? 你就告诉他,是关于……” 关于什么来着? 小月小脑袋瓜子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 怎么办? 这个败类坏得很,要是真把我和莫掌门交给黑衣使就糟了。 “到底是还是不是?” 白磊似笑非笑,平淡的语气吓得小月心里一惊。 啊,怎么办?怎么办? 一定不能承认自己是奸细,不然还会连累公主。 突然,小月脑中一闪,蹦出一个想法,她连忙说道:“是打探消息,但是不是打探那些……那些,哎呀,就是不是你想得那些消息,公主喜欢看你写的话本小说、诗词等,还天天都想着你,所以让我来打探你的消息,看你什么时候回来,最近可好……对对对,就是打探关于你的消息。” 这样说,自己就不算打探那些重要消息的奸细了,最多只算公主派来问候的传话筒。而且,公主本来就非常关心这个败类,这样说也不算胡说八道。 呵呵,我真是太聪明了。 得意的小侍女,此时早就不记得月华公主交代她的是,打探宫里那位老太监对白磊说了些什么。 月华公主知道就算是她亲自前来,也不一定能打探出什么,何况是派一个蠢萌的小侍女来。 她这样做只是在给白磊一个信号,告诉他,那个老太监很不简单。 她和白磊有同样的顾虑,感觉老太监阻止白磊和女帝相认的目的很蹊跷。 当然,她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位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姐姐,只要是关于她的事,月华公主都会忍不住关心一下。 白磊听完感觉怪怪的,仔细一想,感觉像是被一只大灰狼盯着。 这月华公主难道是馋老夫的身子? 咦,越想越怕,白磊赶紧摇摇头。 “呵呵,小月是吧,刚刚是个误会,老烦你回去转告公主殿下,就说有劳她挂念了,上次因为有要事在身没能前去赴宴,他日在下做东,还望殿下赏脸。” 看着白磊和煦的笑容,小月感觉他没安好心,是想跟公主攀上关系。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莫掌门,你到底要咬到什么时候?” 白磊哭笑不得,都准备离开了,才发现这丫头还咬着自己的胳膊。 “呸呸呸,臭死了,再偷听本掌门说话,小心下次咬死你。” 莫掌门丢下一句狠话,拉起小月蹦蹦跳跳地离开。 第182章 叽叽喳喳 没重大事件,大宁朝一般半月一早朝,早朝开始时间也不像丧心病狂的清政府规定的卯时(凌晨五点)。 白磊问过北堂未若,暴脾气的女帝一般是巳时(九点)开始上朝,但黄村离宁安城有五十多里,白磊还是不得不卯时前出发。 白磊穿着绯色的云雁服坐在马车里,赶车的白俊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一刻不停地挥着马鞭,轮廓分明的马屁股上留下了好几条鞭痕,受不了疼痛的骏马,拖着马车跑得飞快。 好在马车是白磊让人改装过的,轮毂加了轴承和弹簧,没那么颠簸。 辰时,白磊到了宁安城。 进入宁安城,马车速度放缓,白俊驾着马车,得意道:“老板,怎么样,我说时间来得及吧。” “呵呵,小俊啊,你和马儿都辛苦了。” “哈哈,不辛苦,赶车而已,这活轻松的很。 今天是老板第一次上朝,早到可以搏一个好印象。” 白磊无语,你不心疼马儿就算了,能不能心疼一下老夫,去这么早,指不定会被那些弹劾老夫的官员给喷死。 白磊当然不会傻到这么早进宫找骂,他想了想,对白俊道:“时间还早,去千金楼吃完早点也不迟。” 马车停在千金楼门口,半天没动静,白磊疑惑的掀开马车帘子,发现白俊中邪似的呆住了。 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白磊先是一愣,接着哑然失笑,只见门口排队的人群中,站着两个漂亮的女子。 白磊笑道:“看上哪一个了?我做主,给你娶回去做老婆。” 白俊被美色吸引得入神,下意识的回应道:“两个都好看。” “所以,你是在纠结选哪一个?还是打算两个都取回来?” “啊,老板……”反应过来的白俊,黑脸一红,害羞得有些手无举措。 白磊打趣道:“小俊啊,眼光不错啊!” “嘿嘿,老板见笑了,我就随便看看。” “是吗,就没其他想法?” “老板,你别取笑我了,那两个姑娘像仙女似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人,就算没成家也不会看上我。” “哎,既然你这么没信心,那就算了。” 白磊本想调侃一下白俊,却发现这小子眉头紧锁,愤愤不平地盯着千金楼门口。 只见每人都拎着两个大食盒的两个漂亮姑娘,低着头,脚步匆匆,逃离似的穿过人群,三个其貌不扬的汉子,鬼鬼祟祟地跟在她们背后。 看见如此情形,白磊也是眉头一皱,没想白俊更激动,跳下马车,快速跑了过去,冷着脸拦在三个大汉跟前。 或许是做贼心虚,没等白俊发难,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快步离开。白俊犹豫了一下,忍住没有追上去。 两个漂亮姑娘没发现背后的情况,依旧领着食盒小跑着离开。 白俊回到马车上,对白磊道:“应该是几个心怀不轨的泼皮闲汉。” 白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跟上那两个姑娘。” “啊?” “你英雄救美,就算人家不肯以身相许,表示感谢一下也是应该的。” “老板,还是不要了吧?”白俊扭扭捏捏道。 “还想不想要媳妇了,赶紧的,别磨叽了。” 白俊硬着头皮赶车跟上路边的两个姑娘,白磊掀开马车帘子,笑着不着调的喊道:“嗨,美女,需要我用限量版的豪华马车送你们一程吗?” 白磊唐突的话语差点没让白俊从马车上摔下去,饶是如此他也不敢看两个女子。 啊—— 只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脸皮薄的白俊很怕两位姑娘大喊,登徒子,非礼之类的话,不由自主的想要驾车逃跑。 忽然,尖叫的声音,又发出惊喜的喊声,道:“主人,怎么是你啊?啊,你怎么穿得跟个新郎官似的?咯咯,难道主人是来娶我过门的?” 白俊瞪大眼,整个人都惊呆了。 什么情况? 白磊没少见识红尘歌剧院这些佳人的厉害之处,对这位叫……叫不知道什么名儿的佳人的调侃也不觉得意外。 “想得美,老夫这是去上朝呢,这是官服。” 只见说话的女子,憋着小嘴道:“哼,主人这么没良心,就不知道哄哄人家。” “别耍嘴皮子了,老夫有话问你们……” 另一位佳人,发扬红尘歌剧院的光荣传统,没等白磊说完,便抢先道:“主人有问,我们姐妹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主人要先回答我们姐妹一个问题,我们姐妹叫什么?” 白磊嘴角抽了一下,笑得很尴尬。 二十多个佳人,除了碎碎,他一个都没记住,可能是都太漂亮,像前世某人一样,让人产生了脸盲的错觉。 当然,还有他自己造孽,给她们取了一个个坑爹的名字。 “哼,就知道是这样,你这主人怎么当的,一点也不合格。” “我……” 白磊哑然,到底谁是主人? 见两位俏皮佳人幸灾乐祸,白磊道:“山无重数周遭碧,花不知名分外娇,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关键是看脸,对于长的好看的美女,老夫一般记不住名字。” 两位佳人哑口无言,虽然是强词夺理,但怎么觉得很有道理,而且听着心里格外舒畅。 一旁的白俊有种膜拜的冲动,老板不愧是老板,出口成章不说,就这和女性搭讪的水平估计也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了吧。 东拉西扯半天,白磊终于弄清楚了这两漂亮妹子,一个叫叽叽,一个叫喳喳。 反正迟早弄混淆,他也没刻意去记,而是问道:“刚刚有人跟踪你们?” 叫喳喳的妹子忧心忡忡道:“是啊主人,这段时间总有些泼皮无赖来惊扰我们,吓得我们姐妹都不敢独自出门。” 白磊眉头紧皱,如他所料,这事果然有蹊跷。 红尘歌剧院和千金商会都是名声在外,世人都猜测幕后的主要东家是朝廷。最开始确实有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去闹过事,朝廷使出霹雳手段后,早就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吓破了胆。 当然,那位肥猪王爷是个例外。 梁王掳走三个酒坊伙计的账白磊一直记得,这次难道又是那头贪婪的肥猪? 白磊越想越气愤,阴冷的眼神看着有些可怕。 叫叽叽的妹子发现白磊的脸色难看,连忙安慰道:“只是一些泼皮而已,碎碎姐已经去府衙报官了,主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白磊点点头,没有多说,跳下马车,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白俊,道:“小俊,你把她们送回红尘歌剧院。” 说完,还给了白俊一个意味深长的颜色,也不知道这货理解没有。 第183章 一个吃软饭的而已 白俊赶着马车回来时,白磊买好了早点,顺带着还买了一壶千金酒尴尬的站在收银台旁边。 白大人很想说,这是老夫自家的店,凭什么还要给钱? 收益伙计当然不知道白磊是千金楼的第二东家,实际上要不是看着白磊穿着一身官服,派人轰出去都有可能。 “老板,我也没带那么多银子。”白俊知道白磊是不便于暴露身份,便提议:“大清早的喝酒也不合适,要不就不要酒了?” 白磊没想喝酒,他买酒是想送给谢无殇,以前答应过请他喝千金酒,这次算是心血来潮顺手为之,可惜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白磊想了想,厚着脸皮对收银的伙计道:“本官出门匆忙,这壶酒先赊着,等下给你送钱来怎么样?” 收银伙计吃惊的看着白磊,没等他开口,旁边一个声音肆无忌惮的嘲讽道:“哟,这不是黑衣使百户兼鸿胪寺少卿的白大人嘛,这是打算蹭吃蹭喝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身着锦衣,腰间挂着一把宝剑,手里敲打着折扇的翩翩公子。 没等白磊使出装逼大脸技能,锦衣公子身边的一位白衣青年接话道:“范兄此言有些不妥,白大人好歹是朝廷官员,应该不会恬不知耻的蹭吃蹭喝。” 白衣青年的话表面上是在替白磊解围,实际上依旧实在嘲讽,从他将“恬不知耻”四字咬得很重,还轻蔑的看了一眼白磊就知道。 被称为范兄的锦衣公子嗤之以鼻道:“徐兄啊,你怎么替这个败类辩解,他这朝廷官员怎么来的天下谁不知道,忘恩负义,卖主求荣都干了,仗势欺人,蹭吃蹭喝怎么不可能?” 姓徐的白衣青年笑吟吟道:“范兄有所不知,以白大人的人品在别的地方或许会仗势欺人,在千金楼却不会,也没必要。” “呵呵。”白衣青年看着白磊微笑道:“天一门的林女侠可是白大人的红颜知己啊,算起来白大人也算是这千金楼的半个东家,吃自家的东西怎么能算蹭吃蹭喝呢,白大人你说是吧?” 林飘然经常带着一帮熊孩子来千金楼吃饭,有一次客人太多,没有桌位,何亦如便让负责的伙计开了后门,这让排队等候的客人很不满意,就在争执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莫掌门说了一句,整个千金楼都是我们家的,在自己家吃饭还排个屁的队呀! 自此之后,林飘然和何亦如的身份都被扒了出来,一个是白磊的红颜知己,一个是白磊的嫂子,马上有人谣传那个江湖败类就是千金楼,甚至是千金商会的背后东家,千金商会所有商品的工艺配方都是出自被剿灭的四海会,是白磊出卖四海会后据为己有的,并且号召所有人抵制千金商会的一切商品。 当初,这事儿闹得挺大,确实对千金商会产生了一些影响。 最后还是吴小瞑让人放出消息,有理有据的说千金商会所有的物品都是此前世面上没有的,四海会如果真的掌握了那些商品的配方,为何不生产?这些东西不可能出自四海会。 吴小瞑脑袋瓜子灵活,光辟谣不打紧,又放出消息说,白磊只是一个无德无能的败类,他也不可能鼓捣出这些东西,到是天一门门主林老实允文允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些东西很可能出自他的手笔。 而且,天一门素来和朝廷交好,千金商会极有可能是与朝廷合作组建的,林飘然身为天一门门主的亲传弟子,说不好还真是千金商会的东家之一。 对于这种说法,林飘然没否认,到是千金商会大掌柜何亦如公开表示,明年会在金陵城最少会兴建两座千金楼,其他商品商铺也会开满金陵城,希望和金陵城第一大派天一门合作。。同时,很多人发现有不少太监和侍卫出入千金楼和千金商会的铺子。 这一切操作都从侧面承认了天一门和朝廷才是千金商会背后的东家。 至此,再也没有人提白磊是千金商会东家的事,自带招黑属性的白大人更是多了一个吃软饭的头衔。 为此,白磊还郁闷了好几天,到是林飘然开导他说,也就是她在北方的名声不太响,要是在金陵、苏杭等地区,仰慕天一门三师姐的江湖豪杰和风流才子早就将你白大人给喷死了。 当时,郁闷的白大人只回了一句,老夫是被动的,被祸害了七天七夜。 然后,就换来恼羞成怒的林女侠长达半个时辰的追杀,和好几天的折磨。 白衣青年显然也是认为林飘然是千金商会的东家,所以才说出刚刚那番话。 他文质彬彬,语气温文尔雅,话语中甚至没有流露出鄙视,但白磊却很不爽,比看范姓锦衣公子还不爽。 白磊明白这白衣青年的那番话还是在讽刺他,但更主要的是在试探,试探林飘然到底是不是千金商会背后的东家。 “原来如此,白大人原来是来吃软饭的啊,哈哈……”锦衣公子嘲笑道。 一旁的白俊忍不了了,大声喊道:“老板,不打死就行了吧?” 锦衣公子怒目道:“哼,好大的口气,白大人莫不是仗着黑衣使的名头在江湖上狐假虎威惯了,我乃当朝礼部尚书的孙子范文彦,这位是国子监祭酒徐永逸徐大人之子徐明轩,你敢动手?” 白磊心里好笑,感觉这节奏对了。 拼爹,拼爷,拼背景,果然是一项光荣传统,自己要不要拼姐? 围观的人多了起来,酒楼管事刚想上前调解,人群突然让开一条道,一个穿着红色锦裘,左手拿剑,右手拿着马鞭的英气女子走了过来。 女子看向白磊,愣了一下,然后是明显的激动,却又很快克制住了。 柳昔酒感觉气氛不对劲,微微蹙眉道:“范文彦,怎么回事?” 看见女子,范文彦激动不已,快步上前,近乎谄媚的笑道:“柳姐姐,你也来吃早点啊,我……我们一起吃……” 柳昔酒眉头皱得更紧,打断道:“我问你怎么回事?” 范文彦畏畏缩缩,已不复刚刚的气焰,慌忙地看向一旁的徐明轩。 徐明轩上前一步道:“见过柳小姐,刚刚我和范兄是……” “我没问你。”柳昔酒看都没徐明轩,她盯着范文彦道:“你说!” “我……我……”范文彦低着头,支支吾吾,突然一咬牙,抬起头,指着白磊道:“是他,这个败类吃霸王餐,拿了酒不给钱,我正在打抱不平哩!” 柳昔酒咬牙,马鞭不轻不重地敲打在范文彦的头上,骂道:“你是白痴吗?你知不知道千金商会就是白大人的产业,哪有人吃自己家的霸王餐?还不给白大人赔不是!”说完,她挥着马鞭又要打。 “哎呀,别打别打……他就一吃软饭的败类,这算哪门子他的产业啊?” 柳昔酒顿时就怒了,别人不知道,她身为将军府的大小姐,怎么会不知道千金商会的事。 啪—— 柳昔酒的马鞭终于还是落到范文彦的头上,气急败坏的吼骂道:“滚一边去!!” 这一声吼,不止是范文彦,就是一旁的人,乃至白磊都吓了一哆嗦。 虽不是尖锐刺耳,但也是足够震撼。 柳昔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态,平静地走向白磊,拱手一拜道:“在下柳昔酒,乃柳老将军的孙女,代两位无知浪荡子向白大人道歉。” 白磊吃惊不小,这位妹子居然是在安闲庄外徘徊过多次的柳老将军的孙女,更吃惊的是她居然对白磊行礼。 当白磊还在吃惊时,柳昔酒又对着白磊一拜,道:“在下这一拜,是多谢白大人当初就祖父的救命之恩。” 白磊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柳小姐不必客气,柳老将军是大宁的国柱,能尽绵薄之力,是在下的福气,当不得柳小姐如此大礼。” 白磊对柳昔酒感观不错,礼尚往来,便也谦虚一番。 柳昔酒也矫情,询问道:“白大人这是要去上朝?” 白磊笑道:“算是吧,不过我觉得用受审更加恰当。” 柳昔酒一怔,很快想通了白磊话里的意思,郑重道:“白大人在天津卫做的事在下也听说了,在那些腐儒眼里虽说有失国仪,丢了朝廷的脸面,但在在下看来,大人所作所为便是大义所在,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那些倭寇本就是些豺狼饿虎,杀之,辱之又何妨?” 白磊早就听闻,这位柳小姐不爱红妆爱武装,她一直自称在下,而非小女子,再听她这番豪言壮语,想必果然如此。 “知我者,谓我心忧,多些柳小姐理解。” 柳昔酒道:“白大人不必客气,听祖父说,陛下和刘相都很看好大人,想必不会太过为难大人,不过那些腐儒的嘴比江湖上的刀剑还要厉害,白大人还是要多加小心。” 一旁的范文彦气得压痒痒,该死的败类到底给柳姐姐灌了什么迷魂药,哪怕是对刘禹飞那个小白脸也没这般和颜悦色,更别说关心了。 徐明轩眉头紧锁,眼神中藏着一抹冷光,他并非爱慕柳昔酒而吃醋,只是感觉堂堂将军府大小姐对一个臭名昭著的白磊如此高看很不爽,更加让他气愤的是这个败类谈吐不凡,隐约感觉与江湖传言大相径庭,这让他刚刚感觉自我良好的优越感荡然无存。 “多谢柳小姐关心,时间不早了,在下还要赶去接受审判,就先走了。”刚走出几步,白磊突然回头道:“那个……柳小姐能不能借我点银子?”白磊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酒。 柳昔酒哑然失笑,道:“白大人还真是风趣,拿自己家的东西,要别人帮忙付钱,这道理真是新鲜。”话虽这样说,但性格好爽的柳小姐表示这壶酒算是她请了。 白磊心里突然一惊,刚刚没注意,现在想起来,柳老将多半已经告诉了他这宝贝孙女,很多关于自己的事。 那么,柳昔酒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就是千金楼背后的东家。 这姐们儿是个大嗓门,难保不会到处去广播,白磊上前小声道:“柳小姐,关于千金商会与我有关的事儿还往帮在下保守秘密。” 柳昔酒有些疑惑,却很爽快的答应了。 第184章 时间刚刚好 阴暗的天空,虽无寒风,却能感觉彻骨的干冷,与白磊即将遭遇的的处境很是契合。 从千金楼出来,白磊躲进马车,食欲丝毫没受影响,两屉小笼包,一碗豆浆分分钟下肚。 马车轱辘辘的前行,听到车内的白磊发出一声满意的饱嗝,白俊嚼着小笼包,含糊不清道:“老板,你怎么吃这么快?” 白磊伸直双手,半天不知所措,最后一怒之下将双手的油渍擦在马车帘子上,做完这些才心满意足的靠在马车上,说道:“吃饱了才有力气承受那些腐儒审判的怒火。” 白俊显然没意识到白磊这话有问题,吃的东西就那么多,饱不饱跟吃快吃慢没关系,他忧心道:“老板,你应该有办法应对吧?” 营救秦无云的过程虽然有很大运气成份,但白俊和其他几位曾经的禁军将士见识过白磊很多不凡的手段,像通过蛛丝马迹追踪倭寇至静海、天津卫忽悠英雄榜第七的公孙倾月,最后请她出手相助。 白俊认为自家老板肯定不是任人拿捏的主,肯定藏着一些反击的手段。 然而,白磊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 只听白磊悠悠道:“古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说是当兵的不讲道理,其实啊,这天下最不讲道理的人是那些个书呆子,道理都是他们说出来的,有没有理他们说了算。所以啊,任何的提前应对都是扯淡。” 白磊亲自体验过无良媒体《江湖月报》的颠倒是非,也领略过邸报的避重就轻,他总结出一个道理,在这个法律不健全的时代,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怪不得谢统领当初说不要读太多书,脑子里书太多了,进点水摇几下,就成浆糊了。” 白磊哈哈大笑:“你家谢统领高才啊!” 辰时三刻左右,东华门外已停满了宝马香车。 白磊跳下马车,发出一丝苦笑,心想这些官员来的够早啊,不知道是一直这么辛勤,还是因为要口诛笔伐自己这个败类才这么积极。 白磊提着酒壶,风轻云淡到位走进皇宫,本以为要费一凡劲儿才能找到谢无殇,没想一个脸上带着狰狞伤疤的修长身影竟一动不动的站在偌大的广场,冷峻的目光投射在刚进门的白磊上身,让他想不注意都难。 白磊快步走了过去,本想寒暄一番,询问一下谢无殇的伤势,注意到谢无殇微皱的眉头,即刻欲言又止。 这位大佬好像不太喜欢老夫,还是不要热脸贴冷屁股的好。 白磊捧起酒壶,礼貌的微笑道:“见过谢统领,顺手带了壶酒,请笑纳。” 谢无殇顿了片刻,接过酒壶,闻到浓郁的酒香,眉头舒展开来,将酒壶塞进怀里,看着白磊道:“除了信守承诺,你没一点像你老子。” 白磊无语,心想你会不会说话,正常人一般是说,虽然你和你老子性格迥异,但信守承诺这点还是如出一辙,这话听着就是夸奖。 你这话听着刺耳不说,感觉还是在骂人。 想到这货不怎么读书,没多少文化,白磊也没多计较。 “谢统领是在等我?” “你应该知道今天将面临什么吧?” 白磊咧开牙,笑道:“无非是被喷一身唾沫而已,虽然脏了点,但也习惯了,当然谢统领要是帮我拿点主意,那是再好不过了?” 谢无殇淡淡道:“你老子可不会求人帮忙。” “所以他把镇抚使的位置给丢了。” 白磊不懂谢无殇为何一直拿自己和便宜老爹相比,反正他有些不喜欢。 “你老子可不是贪图权势的人。” “时间不早了,谢统领还是说正事吧。” 白磊也想了解一些便宜老爹的事儿,可惜时间不允许,而且他一旦真的问起来,谢无殇也不一定会说。 “你既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也不多说什么,只希望你不要让陛下为难。” 老夫还以为说什么呢,原来是怕女帝陛下左右为难啊! 呵,果然是亲爹。 难怪这位谢统领会说那些狗官一脑子浆糊,看来女帝陛下没少被那些文武百官逼疯。 “谢统领多虑了,小时候她是大姐头,长大了她是陛下,从来只有她为难我的份。”白磊说着,拱手告辞。 走出几步远,背后传来谢无殇的声音,“小子,你比你老子洒脱。” 呵,虽然你没文化,但眼光不错,不枉老夫送你一壶酒。 泰和殿门口,穿着颜色艳丽官袍的官员,或三五成群小声交谈什么,或独子闭目养神,或活动自己的老胳膊老腿。 只当一袭绯色官袍的白磊走来时,门口众人不约而同投来目光,有不怀好意,也有辛灾乐货,更多的则是好奇,对于他们来说白磊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实在是太陌生了。 扫了一眼门口的官员,发现没一个自己认识的,白磊突然在泰和殿前的的台阶下停住了脚步。 还有半个时辰才上朝,傻子才上去找骂呢。 白磊背对着泰和殿,一屁股坐在最低一层的台阶下,很快背后就穿来一阵指指点点。 哼,说老夫心虚也好,无理也罢,反正我就不过去,要喷我,你们过来呀! 没人过来,白磊索性盘腿按照《正元经》心法,运行体内劲气呼吸吐纳,进入半入定状态后,耳边指点声慢慢消失。 渐渐地,他的头上冒出缕缕白气,脸上红光满面,身上绯色官袍微微鼓起,可惜那些官员都不太懂武功,不然一定会注意到一层薄薄的凝纯劲气包裹在白磊身体表面。 兰质殿内,五个宫女围在北堂未若身旁,有条不紊的为其着装打扮。 女帝身着金灿灿的黄袍,不耐烦的坐在锦榻上,身上穿的、头上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对她来说就是累赘,无论装扮了多少次,她都嫌麻烦。 北堂未若咬着嘴唇,狠狠地甩了一下宽大的龙袍,烦躁的说道:“哎呀,还要弄多久,再磨磨唧唧的,朕砍了你们的狗头。” 几个宫女不为所动,各忙个各的,她们也不是伺候这位主子一两天了,谁还不知女帝陛下的脾气啊。事实上,每当女帝陛下嚷嚷着要砍谁谁的狗头,她们不但不害怕,反而觉得好笑,只是为了顾及女帝陛下的面子,一直憋着。 程公公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一言不发的看着风华绝代,威风凛凛的女帝,他眼神复杂,没人比他清楚,这位小祖宗根本不想戴天子冕旒,她也无法承受其重,奈何上天偏要降大任于斯人。 可恨的是,女帝不仅要承受执掌天下的大任,还偏偏和先帝一样是阴虚阳亢之体,将来还要承受病痛的折磨。 为什么? 兰菩萨积德行善,救人无数,小祖宗生性纯良,宽厚仁德,为何却没有福报? 哎,苍天何其不公啊! “老狗,老狗……” “啊,老奴在,陛下有何吩咐?”北堂未若暴怒的喊声将程公公惊回神。 “哼,神情恍惚,要是快死了,就快点把你手里的权利交出来,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女帝陛下怒气冲冲道:“朕问你,小石头可到了?” “回陛下,白大人已经到了,正在太和殿外呼吸吐纳,修炼内劲呢!” 北堂未若神色古怪,显然没料到白磊玩儿出这么一出,思索片刻,暴脾气的女帝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好你个小石头,老娘为你操碎了心,你倒好,还有心情练功?” 程公公赶忙劝解道:“陛下,白大人这样做,可能是胸有成竹吧,这样也好,等会儿陛下不用操心,看他如何辩解就是了。” “哼,小石头是老娘的兄弟,老狗你敢害我兄弟,小心朕砍了你的狗头!” 白磊就是自己的兄弟,在北堂未若看来,只有自己能打,能骂,能欺负,别人都不行,就是他那个天一门的红颜知己都不行。 巳时一刻,女帝摆驾泰和殿。 泰和殿内,文武百官早已就位,台阶下的白磊依然如老僧入定,浑然不知女帝的仪仗就停在他跟前两三丈远。 女帝看着入定状态下的白磊,憋着嘴小声道:“这家伙心还真大,也不怕被人打扰,弄得个走火入魔。” “陛下放心,老奴交代过,不敢让人打扰白大人练功。” 女帝点点头,也不觉得意外,骂归骂,但她也知道老太监还是很靠谱的。 程公公说话间,眯着眼若有若无的撇向盘坐的白磊,心里吃惊不小,以他的境界当让能看出白磊这套功法的不凡,更让他诧异的是白磊气血充盈程度,远超他的预料。 老太监心想,单论劲气,这兔崽子果然超过一般宗师。 过了片刻,见女帝看得出神,老太监道:“陛下,白大人还有半个小周天的功夫,老奴以为陛下还是先上朝为好。” “嗯。”女帝也知道越是高深功法,修炼时越不能打扰,便觉定先入泰和殿。 刚迈出步伐,又回首问道:“老狗,小石头修炼的是什么功法?比老娘练的《坤元经》,谁厉害?” “回陛下,白大人奇遇非凡,老奴也不知他修炼的是何种功法,但陛下的《坤元经》绝世无双,想来不比世间任何功法差。” “切,废话连篇,马屁精……”女帝嘟着嘴,一脸不满的离开。 程公公紧跟其后,迈开脚步时,又回头看了一眼白磊,浑浊的眼珠子不停的转动,貌似是女帝的问题勾起了他的兴趣。 白磊经脉粗大,异于常人,体内劲气运行的速度更快,半个小周天所用的时间比老太监想的要短。 泰和殿内,女帝坐上龙椅,百官行礼后,老太监用尖锐的嗓音刚喊出,有本启奏,无本退朝这句话时,白磊正好收功。 “嘿嘿,时间刚刚好!” 白磊三两步跳上台阶,跑向泰和殿,刚进门便喊道:“臣白磊有事启奏!” 好几个摩拳擦掌的官员,顿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第185章 莫须有 白磊稳步走上殿前,不顾大殿两侧跪坐的各级官员的诧异目光,神色平静的朗声道:“臣鸿胪寺少卿兼黑衣使的百户白磊,公开羞辱俘虏,私德败坏,罔顾圣人教悔,于内辱没朝廷颜面,于外有失国体,请陛下降罪!” 白磊话音落下,泰和殿内落针可闻,各级官员面面相觑。 呃?情况跟他们想的好像不一样。 按照惯有节奏,一般都是由一人输出,接着三两个辅助,最后是成群结队一拥而上,往死里鞭尸。 这些官员相信凭借他们的铁齿铜牙,只要横竖一条心,能将你喷得发神经。 可咱们还没开喷呢,怎么就自己送人头了呢? 北堂未若心里涌起一股邪火,恨铁不成钢的盯着白磊,若不是场面特殊,暴脾气的女帝真要学王伯,拿鞋子使劲抽一顿这个败类。 其实,若不是被《江湖月报》带了节奏,闹得天下皆知,白磊在天津卫公开羞辱土田家族忍者的事儿,根本就不叫事,要是翻开历史算总账,白磊不仅无过还有功。 奈何这货自带招黑属性,被《江湖月报》带节奏,打上了不仁不义的标签,这才让朝廷官员有机可乘,弹劾他一个有失国仪之罪。 北堂未若当白磊是弟弟,因而白磊在她眼里主要有两种用途,一是用来出气,有事没事揍一顿,欺负一下;二是用来护短,兄弟如手足,谁要是敢动我手足,老娘砍你狗颅。 除了柳老将军和刘相,基本上没有官员知道白磊和女帝的关系,北堂未若也不怕这帮狗官说自己徇私枉法。 其实,女帝陛下让白磊上朝也就是走走过场,顺便让他体验一下文物狗官唾沫星子的滋味,至于定罪,那是不可能的。 可万万没想到,白磊这货居然自己跳出来承认了罪状。 女帝很想说,你一个人所不齿的败类,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家负荆请罪。你这样搞,老娘还怎么徇私枉法啊? 片刻后,泰和殿内热闹了起来,各级官员经过交流,很快得出了结论——这货是在以退为进。 开玩笑,咱们还没开喷呢,要退要进,可不是你说的算。 殿内渐渐安静,一个穿着大红官袍的花甲老者起身上前,声情并茂道:“陛下,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白百户浪子回头,实在是难能可贵。 但白百户身为朝廷命官,当众羞辱他人,罔顾礼法,败坏风气,已然是触犯了国法,若不加以惩戒,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天下百姓势必会跟相效仿,如此一来,天下必将礼乐崩坏,长此以往,我大宁终将世风日下,国将不国啊! 韩非子有言,‘国有常法,虽危不亡’,白百户知法犯法,臣身为礼部尚书,导德齐礼乃臣之本分,恳请陛下严惩此子,以儆效尤。” 听完这番慷慨陈词,白磊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罪? 因为形势所逼,羞辱了几个死不足惜的俘虏,特么的,你给我扯到礼乐崩坏,国将不国? 白磊很想掐住这老头的脖子问:“老头你很能喷是吧,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礼部尚书?”白磊心里苦笑:“刚刚被小的骂,现在被老的怼,老夫上辈子是不是挖你范家祖坟了?” 礼部尚书强力输出后,马上又几个官员出来打辅助,纷纷附议,生怕白磊死的不够快。 纵使北堂未若心里有千万不愿意,见如此情形,也不得不妥协,她不动声色问道:“以范爱卿所言,该如何处置白少卿?” 范尚书道:“回陛下,白百户虽救驾有功,但其乃江湖草莽出身,从这次行事手段下作便可看出,此子终究是德薄才疏。 而鸿胪寺主掌朝会仪节,乃礼部重署,臣以为白百户无德无能担当鸿胪寺少卿的大任,恳请陛下革去白百户鸿胪寺少卿的官职。” 呵,好一个江湖草莽,德薄才疏。 文武相轻,看来这老家伙是瞧不起习武之人啊。 怪不得一口一个白百户呢,看来他压根没把老夫当成礼部的一员,这次正好借这个机会将老夫赶出礼部。 高高在上的女帝陛下看了一眼风轻云淡的白磊,问道:“白爱卿,你可有话说?” “没有,臣知罪!”白磊回答得很果断。 当时向北堂未若讨官,要奖赏,本是心血来潮而为之,实际上,作为一个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症晚期患者,他根本不想当官,更不是当官的料。 虽然第一次上班,就要脱下这件新郎官似的官服,说起来有些丢人,但白大人是谁,比起丢人他更怕麻烦。 赶紧开完会下班,老夫还要赶回家准备年货呢! 北堂未若大概已经猜到了白磊的心思,心想既然这样也好,反正你这鸿胪寺少卿的官职是那个病老头给的,没了就没了,让他操心去。 忽然,一个面容清癯的羊胡子老头站了起来,沉声道:“陛下,臣以为仅是革去白大人鸿胪寺少卿的官职仍不足以平息事端。” “哦?”北堂未若道:“方侍郎以为应当如何?” 羊胡子老头道:“回陛下,倭岛忍者来我大宁行凶作恶,自然是死不足惜,白大人若杀之而后快,自然无可厚非,可白大人却不顾国体,当众辱之,无异于羞辱整个倭岛。 而朝廷来年的政策乃是与邻国交好,互通有无,因此白大人此举无异于破坏了两国交好,这样一来别说商贸往来,两国势如水火,兵刃相接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臣认为不仅要严惩白大人,同时还要给倭岛一个交代,来保证两国交好。” 原本淡定得有些蛋疼的白磊突然就炸了,羊胡子老头话音刚落,便冷着脸问道:“等会儿,你说的给倭岛一个交代是什么意思?” 白磊问得很突然,也没一些乱七八糟的客套话,这让羊胡子老头有些许意外,他看了一眼白磊,冷声道:“白大人陷朝廷和国家于不义,自然要承担责任。大丈夫敢作敢当,本官以为白大人若还有一丝气节,就应当主动向陛下请旨去倭岛请罪,以示两国交好。” 白磊阴沉着脸,心里想着要不要暴起一掌拍死这货,但冷静下来后,他却更想知道这货脑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猜测,里面十有八九装着的是让僵尸扭头就走,屎壳郎眼前一亮的东西。 白磊气极反笑,问道:“这位大人,照你这么说,为表诚意,我去倭岛请罪的时候,是不是还要带上那四个在祭天大典上行刺陛下的倭寇忍者,将他们还给倭寇呢?” 此话一出,殿内响起了窃窃私语,在场所有官员都知道倭寇忍者参与了偷袭祭天大典之事,于情于理都应该是倭岛给大宁一个交代,白磊就是再怎么该死,也是大宁的官员,为了几个该死的倭寇忍者去倭岛请罪,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北堂未若一言不发,脸色却冷得可怕,洁白玉手抓在龙椅上,鲜红的指甲留下一道道细微的痕迹。 她虽然不想当着皇帝,也承认自己不是个好皇帝,但毕竟还是坐上了这个位置,俗话说,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不管怎样,她也知道要维护泱泱大国的尊严。 这羊胡子老头的一番话显然触怒了她,就算不为白磊,她也不会同意这等荒唐之事。 羊胡子老头,丝毫没感到羞愧,而是据理力争道:“白大人何必混淆视听,本官只是就事论事,倭寇忍者偷袭祭天大典之事,自由朝廷和陛下定夺。 退一步讲,那些倭寇忍者代表不了倭岛朝廷,而白大人却是朝廷命官,一言一行都代表朝廷,岂能混为一团?” 白磊道:“既然那些倭寇忍者不能代表倭岛,那本官羞辱他们又怎么算是羞辱倭岛?既然如此,那本官何罪之有?何来破坏两国交好一说?” 白磊言罢,殿内响起一阵讨论,各级官员交头接耳,都觉得这话说的在理。 “对呀!” “此话言之有理!” “……” 羊胡子老头冷了片刻,道:“白大人真是巧舌如簧啊,两国相交,乃国之大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白大人难道能肯定倭寇朝廷不会因为此事记恨我大宁? 既然白大人问何罪之有,本官就告诉你,为了大宁的国家社稷,白的人的罪状就是莫须有!” 白磊陡然握紧拳头,手臂上青筋暴怒,莫须有三个字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曾几何时,在另一个时空,倾其一生都在精忠报国的忠魂,也是因此才遗恨千年的。 想到这里,白磊胸腹如怒火中烧,好一个莫须有,这些狗官果然是赤口毒舌。 只是,没等他怼回去,羊胡子老头开口道:“陛下,臣提议让白大人去倭岛请罪,并非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并非是在针对白大人,此事事关朝廷与周边各国的贸易,臣身为户部侍郎,不得不为朝廷和天下百姓的利益考虑啊! 各位同僚,大家都知道,这几年国库并不充盈,朝廷虽然没到入不敷出的地步,却也算不上国富民强,所谓居安思危,我等是不是应该考虑到,一旦出现天灾人祸,兵荒马乱时,该如何应对?” 在场官员颇为认同羊胡子老头这番话,纷纷点头,确实,谁不会承认自己是为君分忧,替民请命的好官。 只听羊胡子老头继续说道:“幸得陛下圣明,各位同僚贤德,制定了一系列的策略,对内,收回江湖门派的税收;对外,交好邻邦,开展贸易。 对内,可采取江湖上的规矩,以比武对决,决定税收之争。可对外贸易,并不是我大宁一言九鼎,想通商就通商,须得周边邻国同意。要想邻邦同意,必须得让周边各国看到我大宁的诚意。 何为诚意?古有君王为求千里马,而千金买马骨,今我大宁为求邦交,为何不能示弱于人,以表诚意?” 羊胡子老头这番话让在场官员恍然大悟,甚至说是茅塞顿开,就连北堂未若都觉得有一定道理。 可白磊却在心里暗自冷笑,若说这是一篇策论,羊胡子老头的观点并没错,甚至称得上逻辑合理,有理有据。 可如果一开始的论题就错了呢? 如今这个时代,国与国之间单纯的贸易往来只是一个经济问题,并不是政治问题。 大宁远比周边各国富足,不仅商品种类繁多,需求也大,只要大宁打开国门,周边各国的商人定会削尖脑袋往里钻。 资本的力量超乎想象,除非是像明清政府那样将君主专制发展到顶峰,不然根本挡不住利益的诱惑。 羊胡子老头让白磊去倭岛请罪,以此来表现大宁有足够的诚意和周边各国通商,这根本没必要,相反还会助长他人气焰,以此落了下乘。 得知这位羊胡子老头是户部侍郎,白磊也明白了这货的目的。 虽说也算是为国谋福利,但这种做法却称不上高明,而且为达目的,牺牲别人的手段未免有些毒辣,何况牺牲的这人还是自己。 更让白磊无法忍受的是刚刚那莫须有三个字,长在新中国,身在红旗下,实事求是,是原则性问题,怎能有莫须有这种灭绝人性的罪状? 当殿内还在讨论羊胡子老头刚刚的那番话时,白磊突然开口朗声道:“陛下,臣仔细想了想,突然觉得自己没罪。” 第186章 我有罪! 北堂未若嘴角抽搐,差点憋不住笑出来,心想这货不是被吓住了吧? 殿内讨论声戛然而止,无数目光投向白磊,一半看白痴,一半看笑话。 羊胡子老头冷笑道:“白大人莫不是犯了癔症,在陛下面前出尔反尔可是欺君之罪。” “嘿嘿,你少唬我。”白磊含笑道:“我能承认自己有罪,当然也能不承认,为毛我说自己有罪你们就信了,说自己没罪,就是欺君?” 噗嗤—— 白磊这等歪理让北堂未若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场官员只觉得这白大人果然无耻,无愧于败类之名啊! “哼,白大人居然还想抵赖,本官问你,你是否当街羞辱被俘的倭岛忍者?” 白磊反问道:“敢问这位大人,何为羞辱?” 羊胡子老头厉声道:“世人皆知,你于天津卫俘虏了六名倭岛忍者,将他们扒光衣物,与猪狗一起置于囚车中,游街示众,此等丧尽天良之事,不是羞辱是什么?” “将罪大恶极的罪犯游街示众,警示世人,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怎么能说是羞辱呢?” “还在狡辩,既是游街示众为何要八光衣服?” “他们自己要求的,说是越冷越能彰显武士道精神,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羊胡子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 “对了,囚车里的那头猪是天津卫黑衣使大牢的一个看门老头养的,不知怎么的就自己钻进囚车了,大概是受惊了,就像侍郎大人一样气糊涂了吧!”白磊看着气急败坏的羊胡子老头,不怀好意的说道。 噗嗤—— “哈哈……”龙椅上的女帝显然是听出了白磊在骂羊胡子老头,再次没忍住,又笑了。 “你……你……”羊胡子老头抬起手,指着白磊,道:“竖子尔敢……” 白磊没有理会,眉飞色舞道:“至于囚车里的另一个动物,世人都弄错了,那是一只狼,不是狗……那些无知的百姓啊,是狼是狗都分不清,哎,侍郎是狗……侍郎是狗都不知道,真是可悲啊! 侍郎大人,你是朝廷命官,怎么跟无知百姓一样,竟然也不知道侍郎是狗?” 这会不等女帝陛下笑出声,殿内爆发出哄堂大笑,其他五部的士郎大人居然也没忍住,这种玩弄文字游戏的笑话,显然很得这些饱读诗书的官员的青睐。 羊胡子老头只感觉天昏地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肃静,肃静!” 一道洪亮的声音在殿内响起,霎时间殿内落针可闻。 白磊很意外的回头看向背后,只见殿后一侧一个穿着绿衣官袍的黑脸站了出来。 白磊并不认识这个黑脸,但刚刚那两句喊声,高亢洪亮,中气十足,一听就知道是会功夫,他感到有些意外,这才多看了两眼。 黑脸上前,黑着脸道:“臣弹劾鸿胪寺少卿兼黑衣使百户白磊,辱骂朝廷命官?” 呵,原来是打辅助的? “黑炭脸你是谁?”白磊笑着问道。 “本官乃监察御史江松。”黑脸目不斜视的说完,又朗声道:“陛下,白磊言行放荡,臣再弹劾白磊殿前失仪。” 卧槽,你来劲儿了什么吧? 白磊上前道:“陛下,见到江御史,臣突然想到一件事,想和他交流一下。” 看着白磊若有若无的坏笑,北堂未若知道他肯定没安好心,可她心里却满怀期待,便随口说道:“准!” 白磊看向江松,道:“江御史是吧,本官要和你说的是刚刚关于侍郎是狗……啊,不对,是如何区分狼和狗的一件事。 话说,我家的一个叫大毛的熊孩子,他告诉我,要区分狼和狗,其实很简单,狼吃肉,狗吃屎,所以吃肉的就是狼,吃屎的就是狗。 我一琢磨,这话不对啊,狼固然吃肉,可狗也不是不吃啊,这狗啊,它是遇肉吃肉,遇屎吃屎,御史才吃屎,江御史你说是吧?” “哈哈哈……”北堂未若从来没想过,上朝原来可以是这么开心的一件事。 在泰和殿的哄堂大笑声中,江松脸色由黑转成猪肝色,握紧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却也没看白磊一眼。 笑声落下后,白磊走向礼部尚书范成仁,道:“范尚书,我知道有一种很简单的方法辨别狼和狗……” “白百户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你想干什么?”范成仁感觉很不好,本能的看向女帝求饶,却发现女帝陛下手臂撑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不止如此,殿内其他官员也似伸长脖子翘首以待。 “范尚书别紧张,这种方法保证万无一失,其实啊,要辨别狼和狗很简单,看尾巴就行,狼的尾巴下拖,狗的尾巴上竖,所以啊,尚书是狗,记住了吗,范尚书?” “有辱斯文,简直有辱斯文!”范成仁气愤填膺的上前道:“陛下,此子满口胡言,三番两次辱骂我等朝廷命官,恳请陛下为臣等做主?” 白磊同样走上前道:“陛下,世人皆以为狗是世间最下贱,最腌臜的动物,臣却不这么认为,狗善良、忠诚,对主人不离不弃,能服从命令,危险时候还能守护家园,它们是人类的朋友,所以,在臣看来,刚刚的玩笑话,并非辱骂几位大人。” 监察御史江松突然站出来说道:“世人皆谓黑衣使乃朝廷鹰犬,白大人此番谬论,莫不是在自夸?” 白磊下意识撇了一眼松江,心想这人心思还真是缜密,见缝插针不说,骂人起人来还不带脏字,真不简单啊! 白磊笑着道:“江大人很喜欢琢磨本官说的话嘛,不知道刚刚那句,‘御史吃屎’,江御史可琢磨出什么来了?” 江松黑脸变得更黑,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礼部尚书范成仁道:“白百户,你胡搅蛮缠无非是不想认罪,可惜这里是朝堂,你在江湖上的那套手段用不上,认不认罪可由不得你。” 白磊道:“我有罪吗?当然有罪,我有罪并非是我真的有罪,而是因为我是天下人眼里的江湖败类。” 白磊怒视范成仁:“我有罪,是因为我是你范尚书眼里的江湖草莽,德薄才疏之辈,不配进入你礼部任职。” 又怒视户部侍郎方言道:“我有罪,是因为我可以牺牲,以此来达到向周边各国开通商贸的目的,为此甚至可以被安上一条叫‘莫须有’的罪名。” 白磊环视跪坐的各级官员,道:“诸位是否也觉得我九死一生救出镇抚使大人,只因手段过激一些就有罪?” 没有人回应,对这样事不关己的官员来说,这只不过是一场戏而已。 白磊冷笑道:“无所谓了,反正我名声臭,也不在乎多一条罪,但是我不在乎,不代表以后没人在乎,有功不赏,反而问罪,只因行事手段没有符合你们所谓的礼义仁德,诸位就不怕此举寒了朝廷武将的心吗? 呵呵,形势所逼,羞辱了几只死不足惜的倭寇而已,就要被定一个有失国仪之罪,诸位觉得当年那些抗击倭寇死去的忠魂,泉下有知是何感想?当年那些被倭寇残杀的的冤魂是何感想? 最后顺便说一句,我的名声虽说臭不可闻,可一举一动都在江湖中人的关注中,说不定今日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很快就会被写进《江湖月报》里,两位大人可要有心里准备,到时候坏了一世英名,可别怪我没提醒。” 古代官员都重名声,白磊最后说的这点,一下击中了范成仁和方言的要害。 两人不约而同的感到一阵心悸,天下谁人不知白磊是臭名昭著的江湖败类,与他扯上关系能有好事? 况且在这事儿中,他们两人确实夹杂了私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到时候要真是曝出去,肯定是名誉扫地啊。 范方两人几乎同时决定,放弃了弹劾白磊,两人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女帝陛下。 北堂未若向下扫视了一眼,问道:“诸位爱卿对此事可还有不同看法?” 兵部尚书石文博道:“陛下,白磊出身江湖,又因形势所逼,行事手段难免过激了些,但至少还是救出了镇抚使大人,臣以为为此而定一个有失国仪之罪,怕是有些小题大做,恳请陛下从轻发落。” “臣附议!” “臣附议!” “……” 随着一众官员求情,白磊知道,这件事也算是圆满落幕了。 北堂未若站了起来,平静的扫视这文武百官,说道:“朕有几句话要说,当朕看到第一份弹劾白磊的折子时,知道朕是什么心情吗? 屁大点事!这便是朕的感受。 可随着第二份、第三份,最后是一叠折子呈上来时,朕很生气。你们硬生生把屁大一点事弄成天大的事儿。 朕不知道是该夸你们尽心尽力,还是该骂你们借题发挥……罢了,朕也懒得多说什么,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陛下圣明!” 一众官员高呼后,江松突然道:“陛下,臣另有一事要询问白大人。” 这家伙今天是跟老夫杠上了? 第187章 这朝会上头啊! 得到女帝陛下同意后,江松走向白磊问道:“白大人,据本官所知你现在住在南郊黄村的安闲庄?” “是又如何?”安闲庄是老太监给的,白磊一家子住在那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虽然不知道江松为何有此一问,但白磊确信这事儿老太监会善后,不会出大乱子。 此时,从上朝开始一直在打瞌睡的老太监,突然睁开眼,浑浊的双目中露出一丝惊讶。 安闲庄和那些商铺虽然是他交给白磊的,可实际上是那位安排的,当时还故意动用了不少黑衣使,为的就是堵住朝廷官员的口舌。 黑衣使如狼似虎,又代表陛下,朝廷官员一般都是避之不及,按说只要不是白痴,就不会掺合这事。 程公公很快又闭上双眼,心里却在想,这个江松目的何在? 只听江松继续道:“安闲庄此前一直是月华公主的住处, 如今却是白大人一家子住在那里,白大人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白磊死皮赖脸道:“黑炭头,安闲庄又不是你家的,解释什么?” “哼,月华公主虽然住在安闲庄,但安闲庄和千金商会的千金楼以及那几间地段极佳的商铺,此前一直属于户部,是朝廷的产业。” 呵,这货知道的还这不少。 “本官只是住在安闲庄,顺便帮公主殿下管理庄子,至于千金商会,关我屁事!” “呵呵,白大人还真是厚颜无耻啊!”江松冷声道:“千金商会的大掌柜乃是你嫂子,京城传言你那位红颜知己是千金商会的东家之一,白大人又如何解释?” “真的吗?”白磊做出一副愕然的神情,道:“原来本官家里这么有钱啊?早知道还当个屁的官啊!等本官回去问问,如果是真的,本官即刻辞官,在家混吃等死!” “哼,白大人休要装糊涂。” “本官怎么装糊涂了,黑炭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松道:“本官怀疑你和你那位红颜知己暗中勾结户部官员,谋取朝廷财产。” 呃,这货脑洞很大嘛! 大到里面空空如也! 现在白痴都知道朝廷才是千金商会的大东家,你这猜测到底是针对老夫还是针对户部? 白磊翻着白眼道:“黑炭头,你倒是说说,老夫勾引,不对,勾结谁了?户部官员都在这里,你要是有真凭实据,就指出来。” 备受打击装透明的户部侍郎方言,脸色一黑,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既恨白磊甩锅,也恨松江瞎抽风,没事儿把这事儿给扯出来。 别人不清楚,他身为户部侍郎难道不清楚吗?这事儿是黑衣使敛事之一的黄启恒亲自交代的。 黄启恒是谁? 黑衣使敛事张长遥一举一动,可在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 但是对于朝廷官员来说,他们怕得是另一位敛事黄启恒,那个穿着红衣汉服的阴勾鼻才是监视朝廷百官的秃鹫,据说被他盯上,求死都是一种奢望。 黄启恒这几年虽然极少出手,但能让他亲自出马的事岂是小事,打死方言,他都不敢多说。 想到这里,黑着脸的户部侍郎脸色逐渐惨白,把心一横,继续装透明。 白磊心说你装死,老夫把锅帅给谁啊? 白磊大声喊道:“户部侍郎大人,户部应该给个解释吧?” 方言在心里把白磊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见所有目光都盯着自己,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安闲庄和那些商铺归于户部也不是一两天了,而臣年初才出任户部侍郎,并不知晓此事。” 北堂未若神色平淡,什么也没说,这事是老太监和那位私下安排的,她和白磊相认后才弄清楚事情始末。 对于老太监和那位阻扰白磊和自己相认虽然很气愤,但对于白磊得到安闲庄和千金商会一成的股份却没意见。 确实,每年能有很多很多钱进账,傻子才有还有意见呢。 很多很多钱是多少? 女帝陛下也不清楚,反正不敢想一年能有数百万两的收益。 北堂未若很纠结,瞒着不说,这锅就得白磊背;一旦说出实情,这帮狗官一定会跳出来嗷嗷叫,说什么与民争利,到时还不吵翻天。 在白磊用通俗的语言给她讲市场规则之前,她也觉得与民争利这事儿煞有其事,现在在看来就是个屁。她相信白磊是对的,可这帮狗官不相信啊。 纠结半晌,女帝道:“那些商铺留在户部也是摆烂,半年来千金商会缴纳的税收,也足够那些商铺的价值,而且往后只会多不会少,在朕看来,千金商会无论是在谁手里,只要合法经营,对我大宁还是利大于弊。 何况朝廷开年的政策是与邻邦交好,互通商贸,此时理应鼓励民间商贸往来,以朕看来从事不宜追究。” 这些官员都是人精,怎么会不明白女帝这番话的意思?表面上,白女帝陛下是想淡化此事,实则已经承认千金商会就是朝廷的产业。 只是没有真凭实据,他们也不好在此事上过多做文章。 倒是几个心思转得快的官员觉得这未尝不是好事,朝廷产业多了,他们的俸禄也就有保障了,虽然大宁官员的俸禄极好,只发一半俸禄也足以过的潇洒,但谁嫌钱多呢。 虽然大多数官员对此事表示沉默,甚至是支持,但挑起此事的江松却并不打算放手,只听他朗声道:“陛下只看到千金商会的利益,却没看到其中的祸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松说着,突然停顿下来,环视了一下各级官员,然后躬身低头对着女帝陛下,一字一句,沉声道:“陛下,臣怀疑千金商会背后的大东主不是别人,正是月华公主。” 此话一出,殿内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一变,心头所想却又不尽相同。 女帝北堂未若和场中一些官员一样,觉得这江御史就是个棒槌,不是抽风就是脑壳坏掉了。 程公公睁开浑浊的双眼,扫了一眼江松,心里的想法和一些精明的官员一样,感觉江松是在针对月华公主。 看着摆出高风亮节姿态的的江松,白磊眉头皱成一团的白磊怒火中烧,脱口骂道:“江御史,你脑子里装的莫非真是屎不成,你不嫌恶心,请不要到处恶心别人。” 白磊很气愤,傻子都明白北堂未若刚刚那番话的意思,他不相信江松这么精明的人听不懂,可这家伙不知是真傻,还发羊癫疯,居然拉月华公主下水。 月华公主在处理冶钢局的案子时,帮助过白磊,为此,白磊还欠她一个人情。 白磊自认为和月华公主最多算合作关系,他并非全是为月华公主鸣不平,他也看不惯江松这幅姿态,看似刚正不阿,实则像一条疯狗,无端挑事不说,还到处胡乱撕咬。 就算为了求名,也不能这么给自己加戏,至少得用点脑子吧,你以为简单粗暴,乱咬一通,就是诤臣了? 江松很能忍,被骂也不见生气,只是微微扭头,冷眼相待,对白磊道:“白大人为何如此维护月华公主?是被本官说中了,还是白大人和月华公主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卧槽,你来劲儿了是吧?”白磊大骂道:“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有,就是本官和公主殿下都知道,江御史脸皮黑是因为,怕辱没老祖宗,往脸上抹了一团黑狗屎。” 短暂的沉默后,泰和殿内响起一阵哄堂大笑。 江松置若罔闻,冷笑道:“白大人恼羞成怒,莫不是真被本官说中了,白大人和月华公主之间有私情?” 这话一出,泰和殿顿时就炸了,掐架哪有当下名人的风月轶事够劲儿,一群吃瓜官员或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或伸长脖子翘首以盼。 龙椅上的北堂未若神色愕然,冷静下来后,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种感觉与小时候心爱的东西被抢的情绪是何其相似。 白磊倒是气乐了,笑了笑,缓慢地撸起袖子,平静道:“黑炭头,你很能喷是吧,看本官不锤爆你脖子上的那团牛粪。” 白磊眨眼间就夸到江松跟前,拳风似剑,照着这货的鼻子就是一拳。 白磊只用了五六成的力道,而且江松会功夫,所有不怕把他打坏。 拳到一半,却被江松一手握住,两人眼神相对,白磊看到江松黑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似嘲讽,似鄙视,似得意,甚至有一丝怜悯。 白磊解读不出这诡异笑容的寒意,诧异间,陡然感到被我住的拳头传来一股力量,这股力量将他的手腕向下折。 卧槽,截拳道? 白磊大惊,握紧拳头猛然发力,江松感觉不妙,手掌抵在白磊拳头上,借助白磊发出的力量,向后退了七八步才站稳。 泰和殿内齐刷刷的发出一阵惊叹,官员之间发生争执、诋毁、辱骂都是家常便饭,大打出手也有,可正儿八经的功夫对决却是闻所未闻。 几乎所有官员心里都有同样的想法,今天这朝会真是大开眼界啊! 江松站稳后,拱手道:“白大人好功夫,多些手下留情。” 白磊咧开嘴一笑,“嘿嘿,截拳道?你布鲁斯·李,本官就是——咏春,叶问!再来!”白磊说着,像模像样的摆出某电影的经典造型。 “够了!!”北堂未若用力拍打着龙椅扶手,喝道:“信不信朕砍了你们的狗头?” 虽然所有人都当这句话是笑话,却也都知道女帝陛下是真的暴怒,一时间泰和殿内噤若寒蝉。 江松这货就是不怕死,依旧朗声道:“陛下,臣弹劾白磊勾结月华公主,某多朝廷产业,请陛下彻查!” “黑炭头,你脖子上的牛粪让屎壳郎吃了是吧,月华公主怎么……” “住嘴!”女帝气急败坏的打断了白磊的话,“江御史,朕已经说话,不管千金商会是谁的,只要他遵守本分,朕都不宜追究,此事休要再提。” 江松面不改色道:“陛下此言差矣,就算千金商会再本分,也不能属于某些人,陛下难道忘了伪后和江南三族吗?” 此言一出,泰和殿内齐呼呼倒吸一口凉气,有精明者,更是恍然大悟。 原来这黑炭头拿千金商会说事,自始至终的目的都是月华公主,不是针对,而是诛心。 伪后贾氏当年为何能篡政,就是依仗江南三族,三个庞然大物,要钱有钱,要认人有人,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都有足够的权柄。 伪后虽灭,可江南三族也被打压,可并未伤着根基,月华公主是伪后的女儿,难保三大家族会拥护月华公主。 不说月华公主一定能取女帝陛下而代之,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将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才是一个合格君主该有的手段。 暴怒状态下的北堂未若,听完这番话,却熄灭了怒火,沉默半晌后,她神色平静道:“有些话朕当年已经说过,不想再说第二次,至于那个女人和所谓的江南三族就当朕忘了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心地善良的北堂未若登基时,曾经承诺放过月华公主,时至如今她依然是这种态度。 至于后面一句话,就有些耐人寻味,无论语气和内容都不像一个一国之君说出的话,在场估计也只有白磊能理解。 忘了,是因为选择亲情,而非权势。 江松皱头皱了一下,很宽又舒展开来,却不在言语。 北堂未若却继续道:“既然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朕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安闲庄是朕作价十万两卖给白磊的,至于所得银两,一半充了国库,另一半……”女帝停顿了一下,喊道:“工部尚书,你告诉众爱卿,那笔钱话再哪里了。” 工部尚书杨鸿才是个看上去有些迷糊的矮老头,听到女帝吩咐,连忙扯着嗓子喊道:“另一半陛下给了工部,都用做冶钢局冶炼精钢了,有清晰的账目可查,诸位若有异议,随时来工部查阅。” 短暂的议论声后,众人看向白磊。 白磊不爽道:“看本官干嘛?君无戏言,陛下说的话还有假?” 江松又跳出来道:“不知白大人何处得来的十万两雪花银?” 呵,瞧这架势,这黑炭头该不是又要参老夫一本吧? 还好这个时代没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这一说。 白磊贱笑道:“这就要从本官几个月前回家探亲说起了,话说当时本官骑着一匹丑马路过一出悬崖峭壁时,突然遇到了一群强盗,他们共有四十人,一个个年轻力壮,行动敏捷……这时,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背负沉重的鞍袋,从丛林中一直来到那个大石头跟前,喃喃地说道:“芝麻开门!”随着那个头目的喊声,大石头前突然出现一道宽阔的门路,于是强盗们鱼贯而入……” 白磊本来只想调侃一下江松,奈何吃瓜粉丝太热情,一不小心《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故事,就被他绘声绘色的讲完啦。 听完故事的江松脸色更黑,显然感觉自己的智商被白磊按在地上摩擦出了火星子,张了张嘴却没反驳,他知道这个问题注定没有答案,更可恨的是,刚刚他也听得津津有味。 扫视了一眼众人古怪的眼神,白磊笑着道:“《白公子和四十大盗》的故事讲完了,下次给诸位带来《白公子和神灯》的故事,各位老铁记得关注,点赞哦! 咳咳,时候也不早了,陛下,是不是该下班……呃,退朝了?” 该退潮了? 怎么有点舍不得? 北堂未若这般想。 一众官员也是如此,更惊奇大悟是,他们发现,跪坐了一上午,居然腰也不酸,腿也不疼。 这朝会上头啊! 第188章 红墙内的病老头 站着睡了一觉的程公公用独特的公鸭嗓喊了一声退朝,早就被折腾得尿频尿急的白大人恨不得拔腿就跑,根本就没注意到,女帝起身离开时用一种略带嗔怒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白大人留步。” 泰和殿外,兵部尚书石文博迈着矫健的步伐快步走来,他背后还跟着五六位白磊叫不出名得官员。 “原来是尚书大人,不知大人叫住下官所为何事?” 白磊自称下官,只是一种客套称呼,对于石文博刚刚替自己求情,他并未有多少感激。 刚刚那种情况,谁都看得出范、方两人已经放弃了弹劾,女帝也不想追究,只差一个有话语权的和事佬而已。 在他看来,这位大人只是揣度圣意,顺势而为吧了。 石文博笑呵呵道:“老夫姓石,白大人还是称老夫一声石大人吧,称尚书大人总感觉是在骂人,哈哈!” 白磊尴尬的一笑。 石文博很幽默,白磊却更好奇他叫住自己的目的。 石文博话音刚落,他背后一个官员了,忽然道:“白大人,本官乃兵部侍郎文柯,你称呼本官为文大人吧,哈哈!” 白磊点点头,笑着客套道:“啊,文大人,久仰久仰!” “本官乃文渊阁大学士肖庆生……” “本官乃吏部郎中余尔保……” “本官乃……” “……” 一群官员争先恐后的自我介绍,白磊只得不停的客套道:“啊,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寒暄过后,石文博道:“早就听柳老将军说过,白大人有奇才异能,今日朝堂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已到晌午了,不知道白大人可否赏脸,与我等一同小酌几杯?” 原来如此,老夫就说以自己的人设,应该没这么好的人缘,这家伙来献殷勤,多半是想通过老夫来讨好柳老将军。 白磊本就不想涉足朝堂之争,此时,心里更是涌出一股厌恶。 其实,石文博和这些官员不仅仅想讨好将军府,更多的是想讨好女帝陛下。 白磊小看了这群精明的官员,不知道他们已经猜到白磊隐约和女帝陛下关系非同一般。 白磊正想找借口拒绝,忽然,一道尖锐的嗓音道:“白大人,陛下有请!” “见过大总管!”一众官员眉头一挑,各怀心思。 “呵呵,诸位大人都在啊!”程公公眯着眼平淡道:“白大人,请吧!” 等老太监领着白磊走远了,石文博一众官员还在眺望,互相投视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老太监步伐蹒跚,慢悠悠地领着白磊穿梭在宫墙内,白磊尿憋着难受,忍不住道:“程公公,咱们能不能走快些!” “哎哟,白大人,咱家老胳膊老腿,您就别催了。” 这老家伙功夫之高令人咋舌,却偏偏装作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对此白磊也是无可奈何。 尿急这事儿很有意思,你越是想着马上解决,越是憋不住,感觉下一刻就要尿裤子了,可要是突然被其他的事儿耽搁了,就糊里糊涂的忘了,一下子就没了感觉。 最邪门的是,不到万分危急的情况,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膀胱能有多牛逼。 这点是白磊结合上大学时的经验总结出来的,有一次憋了一上午的尿,火急火燎地跑回宿舍,准备畅快淋漓的泄洪,悲催的是,宿舍唯一的卫生间里有人在上大号。 这一瞬间,本来已经在滴答滴答漏水的龙头马上就关紧了,身体的反应告诉他,表慌,你还能忍一忍,加油! 然后,就真的忍住了。 此刻,白磊也想忍,可老太监似乎是故意整他,走走停停不说,这会儿居然有心情坐在亭子里歇脚。 白磊跳起脚骂街的心情都有了,考虑到这老太监的地位和武力值,还是和和气气的说道:“程公公,人有三急,您老能不能找个地儿,让我解决一下?” “白大人莫急,咱家带大人抄一条近路。” 你大爷的,你个老家伙没丁丁,不是没有耳朵,听不懂话吗?老夫是要找地方撒尿,不是着急同你一起去复命。 把老夫搞毛了,小心老夫发飙! 宫墙回廊十八拐,一眼望去,每个地儿都一样,越看越尿急。 半柱香后,白磊终于感觉不对劲,忍不住问道:“程公公,这路线不对吧,怎么还没到?” “啊,年纪大了,可能记错路了,白大人再忍忍。” 我忍你大爷! 你大爷能忍,你二爷也忍不了了。 “程公公,我忍不了,找个地方解决先!” 白磊丢下一句话,纵深一跃,跳入身侧的花园,狂奔至一处破败的红墙边上,解开腰带,开始泄洪,舒畅的感觉,让他禁不住仰头闭目。 “一泻千里馀,涛惊鬼神泣,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白磊使劲儿哆嗦了几下,系好腰带,转身刚要走,突然听到有什么东西砸落下来。 回头一看,居然是半块有些年头的黄色琉璃瓦。 白磊纳闷,就算自己这泡时间长达四分之一炷香的尿毁灭性足够大,但也不可能将这破败的红墙给轰动吧? 就在白磊纳闷之余,又一个东西朝着白磊的头顶砸了下来。他本能的抬手接住,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这回更加疑惑了。 居然是一个普通的食盒,仔细一看却又发现不那么普通。 “怎么看着眼熟?” 听到一阵动静,白磊没时间思考,猛然抬头,只见一丈多高的红墙上出现了一只枯瘦的手,和一只灰扑扑的布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看不到人,但从这只手和脚的吃力的动作,可以猜到这人正在侧着身子,狼狈地翻越红色围墙。 急促的喘息夹杂着一阵瓦砾砸落声,挣扎了片刻,这人终于冒出头来。只听他发出一声不亚于刚刚白磊撒完尿的痛快呼喊。 “哈哈,终于上来了,憋死小生了……啊,春和日历,正是游玩的好日子,小生要出去玩个痛快……” 痛快的呼喊声戛然而止,两人一上一下,干瞪眼,气氛有些冷。 白磊这时才看清此人,只见他五十多岁模样,脸色枯黄,身形消瘦,一副病殃殃,天色稍暗,不用化妆就可以出来装鬼吓唬人的模样。 “哈哈,看书看累了,有些无聊,上来看看风景……呃,这里风景不错,你看那个鸟窝,是不是很像一坨刮在树上的牛粪?啊……小生突然想看书了,有缘再见。” 病殃殃的老头没等白磊开口,便翻身落入红墙内,噗通一声响后,又传来一声,“哎哟,我的屁股”,的龇牙咧嘴的喊声。 白磊自始至终都是一头雾水,并未将这一尿后插曲放在心上,走出几步,突然发现不对劲。 那个病老头居然有胡子,说话声也不是尖声细语,很明显不是太监。 白磊心想:“如今,大宁的皇帝是若若姐,按说这后宫内没一个带把的才对,那这病老头又是谁?” 忽然,红墙那边传来一道喊声:“后生,帮忙把那食盒给小生扔过来。” 白磊看了看手里的食盒,越看越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 忽然,他灵机一动,喊道:“帮忙也可以,不过请前辈告知身份。” “你这后生,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爱打听事儿?这样吧,小生这里书多,你把食盒扔过来,小生送你一本书。” “呵呵,多些前辈好意,小生这辈子看的书够多了,不想再看了。” “好大的口气,小生这一辈子都在看书,都不敢说看够了。这样吧,小生考考你,你答得上来,小生亲自为你挑一本书,保证你受益无穷,答不上来,小生还是送你一本书,但你要帮忙把食盒扔进来。” “呵呵,前辈的口气也不小啊,前辈拿什么保证?” “拿你手里的食盒,嘿嘿,你别觉得小生疯癫,那食盒比小生的命都重要。” “前辈真是风趣,应该没人会把比自己生命还贵重的东西乱扔吧?而且,前辈这么说,晚辈就算想帮忙也会有所顾忌啊。” “哎呀,你这后生怎么婆婆妈妈的,听好了,小生要出题了,话说孔子街上走,提壶去买酒。遇店加一倍,见花喝一斗。三遇店和花,喝光壶中酒。诚问酒壶中,原有多少酒?” 病老头没有问一些文邹邹,酸腐味上头的诗文释义等问题,居然问了一道数学题,这倒让白磊大感意外,也来了些兴致。 这题目翻译成白话文,仔细推敲一下也不难,逆推或者列一个一元一次方程很好解。 白磊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不消片刻便得出了答案。 这时,红墙内突然传出声音,道:“这道题目呢,有些难,小生也花了半个时辰才解答出来,你呀……” “八分之七斗酒。” 红墙内的病老头顾不得摔疼的屁股,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扯着嗓子喊道:“你是如何算出来的?” 病老头心里惊叹不已,他当初苦思冥想半天,才用逆推的方法算出答案,就算这样也用了两个时辰,哪是他吹嘘的半个时辰啊。 白磊懒得解释,方程这玩意儿,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便说道:“不劳烦前辈找书了,晚辈有事先走了。” 白磊虽然对病老头的身份好奇,但想到可以去问北堂未若,便懒得在这里和病老头斗心眼,说走就走。 红墙内的病老头急得跳脚,生怕白磊跑了,得不到解答方法,压根没想过那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食盒。 “诶,等会儿,你这后生怎么这般无趣……” 慌乱间,病老头从怀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书,犹豫片刻后,一咬牙,喊道:“后生,这本书记载着天下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秘密,小生把它送给你,就当结个善缘。”喊话的同时,他手里的书已经抛出了红墙。 白磊本能的伸手接住飞来的书本,他不相信病老头的话,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忍不住翻开了这本纸张发黄,封页残破的书。 第一眼扫去,就差点没惊掉眼珠子,上面写的居然是英文。 第189章 一件幸事 红墙边上的树林里传来一阵虚浮的脚步声,白磊连忙将书本塞进怀里,又将手里的的食盒扔进红墙。 “哎呀,白大人可叫咱家好找,您跑这儿来干嘛?”程公公提着华丽的太监服小跑过来。 看见老太监,白磊心里非常不爽,心想这死太监刚刚十有八九是故意想整自己,还好老夫机智,虽说活人不可能被尿憋死,但要是憋出个前列腺炎,那一生性福就葬送了。 “程公公自己不会看吗?”白磊指着自己在红墙上画的“地图”,没好气道。 程公公看了看红墙半丈高处那块醒目“地图”和地上淌了一地的水渍,马上捏起兰花指,用手背捂住鼻子,一脸厌恶。 “嘿嘿。”白磊得意的贱笑,心想你个死太监有老夫尿得高吗? 程公公冷笑道:“白大人把此地弄得如此狼藉,是打算留下记号,怕自己迷路吗?” 我尼玛…… 这死太监骂人还真tm带劲儿。 白磊冷笑道:“程公公如此有经验,以前莫不是用这种方法避免在皇宫内迷路的?” 程公公脸色一黑,嘴角抽搐了几下,忍住怒气,冷笑道:“白大人刚刚在朝堂那番关于狗的见地,实在让咱家大开眼界,只是咱家要提醒白大人,人是人,狗是狗,人千万不要学狗,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白磊笑道:“程公公想多了,本官年富力强,身体健全,能迎风尿一丈,刚刚一时兴起,就随便发了一飙,要是刺激到公公的痛处,还请多包涵!” “哼!”程公公黑着脸,暗骂了一声,小兔子崽子。 呵,死太监,老夫虽然只通过了祖安人民日常交流用语一级,也足以怼死你。 兰质殿门口,北堂未若一见白磊,便冷着脸骂道:“等你吃个饭弄得磨磨唧唧的,你要不是我兄弟,老娘一定砍了你的狗头。” 换下龙袍的北堂未若,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如释重负,一言一行只逼纯爷们儿,白磊踏几乎是被她拖入内殿的。 “吃,给老娘使劲儿吃。”北堂未若指着一桌子美味佳肴豪气冲天道。 “若若姐,我先洗个手。” “洗个屁啊,给老娘坐下。” 女帝太霸道,白磊无奈道:“若若姐,我刚刚小便过,我自己到是不嫌脏,难道你不怕恶心吗?” 北堂未若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笑,道:“你小时候穿开裆裤时,老娘没少弄你的小雀雀,你说老娘怕不怕?” 白磊哭笑不得,整个人瞬间石化。 这种既好笑又温馨的童真画面,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他或许会觉得有趣,可想到当时那个穿着开裆裤,留着鼻涕的小鬼是自己……哎,往事不堪回首。 北堂未若看着白磊吃瘪,顿时笑得更欢快了。 疯癫起来的小姐姐很可怕,北堂未若石破天惊的来了一句,“老娘敢以行动证明自己不怕恶心,小石头你敢脱裤子吗?” 噗嗤—— 白磊感觉自己喷出的血柱产生的反作用力,能将自己推上天。 “若若姐,我去洗手……”话音未落,白磊已经不见了人影。 白磊洗完手回来依旧尴尬的不行,只得埋头胡吃海塞,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和大宁皇帝陛下共进午餐。 女帝陛下的吃相同样简单粗暴,在两人狼吞虎咽的气氛烘托下,白磊的尴尬很快便烟消云散。 白磊偶尔抬头,视线无意和北堂未若对碰,换来女帝不甘示弱的眼神,和更快的扒饭频率。 北堂未若将白磊的动作当成了挑衅,赌气似的想要在饭桌上一争高低。 白磊低着头,感觉还笑,北堂未若无意间流露出的童真一面,让恍如隔世。 当年,有两个留着鼻涕的小鬼在饭桌上总要比比谁吃得快,吃得多。饭桌的另一旁,一个漂亮、干净的大姐姐,总是面带微笑着看着他和王哲,不急不躁小口细嚼慢咽地吃着饭菜。 那时候的若若姐是一位真正的公主啊! “小石头,你是猪吗?嘿嘿,老娘都吃完了。” “咳咳。”白磊翻着白眼,艰难的眼下嘴里的食物,道:“好吧,若若姐,你赢了。” 饭后,几个宫女收拾碗筷,一个宫女优雅的给两人泡了着一壶茶。 北堂未若端起茶杯,感觉很烫手,又连忙放下,看到白磊风轻云淡的轻嘬着茶杯,慢悠悠地喝着茶,一脸享受,顿时就赌气似的趴在桌上对着茶杯使劲儿吹气。 女帝性格大大咧咧,压根儿不是喝茶的人,白磊感觉好笑,便说道:“若若姐,你要是怕烫,就凉一会儿呗。” “要你管,姐就这暴脾气!” “嘿嘿。白磊笑道:“行啊,你是皇帝,怎么样都行。” 北堂未若沉着脸道:“屁的皇帝,姐当初当皇帝本来就是被那两个老家伙赶鸭子上架的,你是不知道姐这皇帝当的有多憋屈。 这些年,朝堂上有刘老头那个病鬼把持,凡事都是他说了算,就这样他还不停唠叨,有事没事给姐讲什么治国之道,烦死了。 军队被那个老不死的柳老头一家控制着,他们家说打谁就打谁,他说怎么打就怎么打,最可气的是,打仗的钱财、物资还要老姐出,你说气不气人。 还有制衡江湖的黑衣使,以前是被门外那老狗掌握着,现在被……哎呀,现在姐都知道是谁在管,反正没姐什么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姐这破皇帝,那就是装装样子,你就是让大毛那货来当,这大宁朝照样国泰民安。” 白磊忍俊不禁,心说你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没数吗?有这一帮大佬帮你输出,你躺赢就完了, 哪还有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哎,皇帝做到你这份上,也不知道失败,还是成功。 “臭小石头,你笑什么?”北堂未若佯怒道。 “啊,没什么,就是觉得若若姐很不容易。”白磊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有你这么ceo,大宁集团这些年都没出什么大乱子,简直就是个奇迹。 停白磊这么说,北堂未若来劲儿了,只见她郑重其事,道:“小石头,姐现在面临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如今姐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你说从小到大,姐待你如何?” “呃…… ”白磊愕然。 怎么感觉在演情景喜剧? “好兄弟!”北堂未若猛地拍着白磊的肩膀,道:“小石头,姐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庄严肃穆的神态很明显已经告诉了姐,你愿意为姐上刀山,下火海,对呀不对?” “我……”白磊心说,庄严肃穆和惊呆不是一会儿吧? 北堂未若道:“小石头,姐虽然不是你亲姐,但是比你亲姐还亲,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姐亲过你……” “若若姐,这是哪儿跟哪儿?” 亲?老夫怎么有些头晕! “别打岔,姐想说的是,只要你帮姐把权利夺回来,姐是皇帝,你就是王爷,这事儿干不干?” “干……” “痛快!! 我兄弟,果然是个爷们儿!”北堂未若站了起来,一巴掌把白磊拍了一个踉跄,还没说出口的“嘛”字硬生生被拍没了。 “若若姐,你到底要干嘛,能不能说点有营养的?” “还能干嘛,当然是造反夺回老姐应有的权利啊!” 造反? 这姐们儿是不是当皇帝压力太大,被逼疯了,发起疯来,自己的反也造? 见白磊陷入无穷的惊愕中,北堂未若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得泪如泉涌,笑弯了腰。 然而,此时门口的程公公昏昏欲睡的程公公早就睁开双眼,他虽然听出女帝刚刚那番话多半实在胡闹,可听到要封白磊为王时,他浑浊的双目中忽然泛起一串惊疑。 “若若姐,如果你没什么有营养的话说,我还是回庄子准备年货吧。”白磊感觉心很累,这种大孽不道的低笑点笑话听着容易掉血。 “好了,姐不逗你了,问你个正事儿,第一次上朝,面对那些狗官,感觉如何?” 一说到这事儿白磊便想吐槽,他嘲讽道:“感觉很糟糕,不知道那帮家伙是上朝没带脑子,还是压根儿没脑子,我本来想小事化了,认罪受罚的,哪知道那个户部侍郎方什么的,像个傻子一样,居然要老夫去倭岛请罪……哎,我真想把开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北堂未若狐疑道:“方言提出的要求确实过分了一些,不过人家也有人家的道理。你啊,就是小心眼,刘老头安排的人能有你说的那么差吗?” 北堂未若告诉白磊,方言是四海会被剿灭后,刘相提议的户部侍郎任选,虽然他明面上只是一个侍郎,实际上却掌握着户部的实权,只等年老体衰的户部尚书告老还乡,他便是下一任户部尚书。 北堂未若话里话外,都显示刘相很信任方言,白磊对此有些疑虑,他知道方言那番关于和各国商贸的论点,完全是错误的。 不过他也懒得提出来,实在是这个世界,很难找出一个在宏观经济学上有建树的人才,就算。总不能说你行你上吧,毕竟,当官,当大官这事儿还得看资历。 “那个江松是怎么回事儿?” 北堂未若理直气壮的说道:“那个黑炭头,姐也不了解,他今天要是不蹦跶出来,姐都不知道还有这号人。” 白磊翻着白眼,感叹道:“居然连手底下的官员都不认识,你这皇帝当得也太佛系了吧?” 感觉到白磊的鄙视,北堂未若朝着门口喊道:“老狗,滚进来!” “陛下有何吩咐?”程公公提着裤腿,眨眼间出现在北堂未若跟前。 这死太监,在老夫面前静如王八,说自己老哥老腿,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却是动如疯狗,精神抖擞。 特么的,果然卤水点豆腐——物降一物。 北堂未若没好脸色道:“朕问你,那个监察御史江松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老奴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监察御史江松曾经是上一任国子监祭酒卢力夫的学生,卢力夫在伪后乱政时期,曾著文公开数落贾氏的罪状,最后被贾氏定罪,含冤而死……” 程公公说道这儿,并没有往下说,白磊和北堂未若却已经猜到了江松今天在朝廷上的动机。 很明显,江松是想替报恩师报仇,才针对月华公主。 白磊道:“原来如此,可这手段未免有些低劣吧,只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不是谁都知道他了的目的?” 老太监阴森森的一笑,道:“白大人此言差矣,对付月华公主从来都不需要借口,只需要摆在明白上就行了。” 白磊眉头一皱,他当然听出老太监话里的意思,月华公主有没有不臣之心不重要,只要她是贾氏的女儿,只要江南三族还在,她就有有罪。 皇权之争自古以来都是残酷,皇家无亲情,铁和血书写历史早就记得明明白白。 但白磊相信北堂未若不会冷血的在这些史书上书上一笔,他看向程公公,认真的说道:“程公公此言才是荒谬,摆在明面上又如何?朝堂百官全都赞成又如何?最后不还是要陛下点头,我相信若若姐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北堂未若阴沉的脸慢慢浮现一抹灿烂的笑容,能得到最信任的人的信任,无疑是最一件幸事。 北堂未若脸上的笑容只持续了片刻,等她看向程公公时,马上换成了一副怒容,“老狗,你敢妄议政事,朕要砍了你的狗头,还不滚下不去。” 程公公屁滚尿流的消失后,北堂未若陷入了沉默,白磊以为她是在感慨,便没有打扰。 怎知北堂未若突然厉声问道:“你跟月华到底什么关系?” 第190章 姐是为你好 白磊只当北堂未若这个突兀的问题是一句玩笑话,下意识回答道:“哪有什么关系?就上次误打误撞,请她帮忙给你带了一封信而已。” 白磊言罢才发现北堂未若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那无情,残酷,无理取闹的气势,怎么都像女人在质问男人,有没有出轨。 无论答案是与不是,都让人毛骨悚然。 果然,下一刻女帝陛下霸气侧漏的叫嚣道:“还敢骗老娘,她给你送银子,你带她逛庄子,她还打算宴请你来着。 近来,还让她那个小侍女跑你庄子去打探消息,而且,姐听那个小侍女说,月华很喜欢你写的话本小说、诗词等,天天都想着你,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最近可好? 而你还让那个小侍女传信给月华,说是要请她赴宴,可有此事?” 白磊头皮发麻,准确的说是全身都在发麻,像是被人先扒光,然后拿针扎。 “你……你怎么知道的?”或许是出于对北堂未若的信任,白磊并未发怒。 “嘿嘿,你跟月华飞鸽传情,老姐就不能飞鸽传秘吗?”北堂未若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叠皱巴巴的小纸片,得意的在白磊眼前晃了晃,道:“猜猜是谁给姐传递的这些消息?” “还用猜吗?”白磊翻着白眼道:“能把这么猥琐的事情办得这般漂亮的,估计只有小瞑同学了。” 北堂未若摇头道:“小瞑那孩子办事能力却是强,不过可能是几年前姐拉着他陪姐睡觉把他吓着了,从那时起,这孩子就和姐生疏了,想让他办事还真有些强人所难。哎,贼漂亮的一个孩子,说起来姐还怪想那他的。” 北堂未若的话无疑是否认了是吴小瞑传的信,这让白磊很意外,但更震惊的是,他对女帝陛下的节操值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女帝陛下得意道:“继续猜……” 突然,白磊一把夺过北堂未若手里摇晃着的一叠小纸片。 “臭小石头,你赖皮!”北堂未若不干了,起身就要扑向白磊,那架势,别说皇帝的不怒自威的修养,就连一个女人的矜持都没有。 白磊跳起躲开,飞快到殿外,一边跑一边查看手里的小纸片,心说老夫不查出是谁内奸,这个年都过的不踏实。 一看小纸片上的字迹,白磊哭笑不得。 纸片上的字迹太好辨别了,说张牙舞爪有些过了,毕竟从单个文字看,还是看得出写字的人很认真,可能是肚子里的墨水实在太少了,字迹大小不一,参次不齐也就罢了,居然还是有很多错别字和涂抹修改后的一坨坨黑团,有几张小纸片上,还嘚瑟得花上了蹩脚的四格漫画,不用想就这到出自莫掌门之手。 白磊心想,那丫头整天故意和自己做对,也没少收集自己的黑料,应该是莫掌门没错。 可让白磊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莫掌门这丫头是怎么和女帝陛下扯上关系的呢? “臭小石头,竟敢抢姐的东西,看姐不……”女帝说着揪起白磊的耳朵,残忍的往殿内托,也不管白大人的求饶和哀嚎。 等女帝出完气,白磊这才知道北堂未若下旨敕封白磊为鸿胪寺少卿时,偷偷地给莫掌门下了一道秘旨,旨意内容不外乎将白磊和月华公主有关的事上报给女帝陛下。 北堂未若严肃道:“以后不许和月华走得太近。” 白磊郁闷,下意识道:“不是……我没……” 看着女帝陛下投来的饱含怒火的目光,白磊马上改口道:“好吧,小弟弟知道了。” 很难和女人讲道理,尤其这个女人还是皇帝,还是你姐。 北堂未若温馨一笑:“这才乖嘛,姐是为你好,你以后就知道了。” 这话好耳熟啊,你到底是我姐还是我妈? 白磊知道北堂未若和月华公主从小就不对付,或许正是这样才不许自己和月华公主走得太近。 白磊越想越觉得好笑,大姐头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自己和月华公主玩呗。 就像小孩子之间闹矛盾,有号召力的小孩,总会想方设法拉拢其他小孩子,以此来孤立和他闹矛盾的小孩。 当白磊想入非非时,北堂未若忽然说道:“小石头,姐问你个事,听说你和拜剑山庄的那个公孙庄主关系不错,还称她为‘剑舞江湖,人倾天下’,那娘们儿真的那么漂亮吗?” 白磊顿时头大,恍惚间,脑海中本能的出现了公孙倾月那娥罗多姿的身材和倾世无双的容颜,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荡漾。 还好白大人掩饰得很好,没有流露出丑态,他反问道:“这事儿总该是小瞑同学说的吧?” 北堂未若翻着白眼道:“怪不得你一直背着江湖败类的骂名呢,小石头,你太小看江湖上的好事之人了,这事儿全天下都传开了,如今江湖豪杰赞美那位击败倭寇的公孙庄主时,还顺便骂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特么的,老夫怎么就是癞蛤蟆了? 白磊解释道:“我跟她就是合作关系而已。” “又是合作关系?”北堂未若冷笑道:“小石头,你很喜欢找美人合作嘛!” “若若姐,说正经的,拜剑山庄已经同意交出手里的税收权,你还是考虑一下怎么奖赏我吧。” 奖赏什么的,白磊不在乎,他是在转移话题。 北堂未若正色道:“拜剑山庄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公孙倾更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一举一动都能引起江湖注视,此次,你说服公孙倾月交出拜剑山庄的税收权,为接下来的税收之争开了一个好头,说起来确实是大功一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北堂未若停顿一下,忽然霸气侧漏道:“你是我兄弟,老规矩,要什么奖赏,尽管开口。” 白磊嘴角抽动了几下,心想大姐头怎么秒变戏精啊,难道是受莫掌门的传染? 沉思片刻,白磊还真想到一个需求。 “若若姐,王大的媳妇儿都有诰命了,嘿嘿,你看……”白磊不想要别的,就想给林飘然讨一个诰命。 北堂未若想了想,道:“这个简单,不过,你没媳妇儿啊?” 白磊一愣,林飘然还不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那这诰命讨给谁啊? 都怪一直没出场的便宜老爹,不是他老夫娃都有了。 忽然,白磊想到一个绝妙的注意,急忙开口道:“若若姐,我想到了,我要讨老婆,请你给我赐婚。” 白磊一脸期待的看着北堂未若,只见女帝陛下脸色一暗,反问道:“你要娶天一门姓林的那个女子?” “若若姐……”白磊心底猛然一沉,不知北堂未若为何是如此反应。 北堂未若冷声道:“不行,你娶谁都可以,就是不许娶她。” “为什么?”白磊隐约燃气一丝怒意,声音不知不觉提高了几分。 “那个女人差点杀了你,你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但姐不可以。”北堂未若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 白磊道:“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再说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过去了?说得轻巧,你忘了你当初的伤势有多重吗?”北堂未若怒气冲冲道。 白磊开始着急,急忙解释道:“这是误会,飘飘当初也是怒火攻心,失去理智……” 不等白磊说完,女帝怒吼道:“闭嘴,怒火攻心,失去理智,就可以掩盖她想杀人灭口的事实吗?何况还是为一个罪首报仇而杀人。” “若若姐,飘飘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和他共患难过,她曾三番五次就过我的命,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她的为人我很清楚,当时她确实是一时冲动,你为什么不能放下成见呢?”白磊的语气中带着哀求。 北堂未若冷如冰霜,道:“好,就算她当初对你动手是一时冲动,但她尾随你去回老家又怎么说?” 白磊道:“当时,她见我不仅没死,还被朝廷封官了,这种情绪上的落差,加上我当时被江湖人士打上了忘恩负义,卖主求荣的标签,才再一次刺激到了她,所以……” “你不用再解释了。”北堂未若面无表情道:“她动手杀你前,没有仁慈之心;伤你时,不顾朝廷律法;见你没死,却又不明是非,想对你斩尽杀绝。 俗话说,娶妻娶贤,这种性情冲动,不顾后果的女子将来如何能成为一个贤内助?” 白磊沉默了,他已经知道北堂未若心中所想,从北堂未若的话语中,他已经明白,林飘然很难得到女帝陛下的认可。 这就像家长不认可带回家的女友一样,他们可以说出一大堆拒绝的理由,却不会考虑一下当事人的感受。 北堂未若打破沉默,语气缓和道:“小石头,姐是为你好,你放心,姐以后一定为你挑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白磊笑道:“若若姐,这事儿以后再说吧,时间不早了,没别的事,我就先庄子了。” 白磊走后,北堂未若走进自己的寝殿,从床头的柜子里那出一副画。 画中人慈眉善目,兰心蕙性,是她母亲叶兰质。 每当心情不好时,女帝陛下便会那出母亲的画像,每一次都幻想着母亲能从画中活过来。 身在帝王家,母亲去世后,她便失去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直到白磊的出现,孤独了近十年的女帝陛下才感觉到久违的亲情。 她怕妹妹月华公主像小时候抢走她玩具一样抢走白磊,她也怕伤害过白磊的林飘然再次伤害白磊。 她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皇帝,但她决心做一个好姐姐。 第191章 母老虎 北方的小年是在腊月廿三这天,扫尘、祭灶是头等大事。 整个安闲庄一大早就开始了忙碌,习惯在自个小院的梧桐树下躺尸的白磊被赶了出去后,林飘然准备亲自展一项行动代号为大扫除的行动。 参加此次行动的有,有储备大宗师郭小小、六人敌毛大毛毛巨侠、铁杆黑粉莫掌门,以及小侍女浅香。 郭小小和大毛精力旺盛,干活雷厉风行,效果却一般,大概只当这是一场游戏;铁杆黑粉莫掌门出工不出力,稍有机会就偷懒;到时被林飘然抢去做侍女的浅香干得最认真,很好的扮演了一个侍女的角色。 白磊看着热火朝天的场面,心血来潮,偶尔指挥一下行动。 “大毛,不要撒太多水,地都成泥浆了…… 小小,轻点弄房梁上的蜘蛛网,小心把房顶戳破了…… 莫掌门,让你除掉那些枯草,不是让你在地上挖坑…… 浅香,干活慢点,千万别累着…… 飘飘……” “闭嘴!”一声厉喝夹杂着忍无可忍的怒吼声传来。 林飘然拿着鸡毛掸子,叉着腰,大声道:“你要是没事,就去吧马桶倒了。” 白磊低下头,假装没听见,默默地溜出小院。 白磊踱着步子走出安闲庄,刚出门就遇见三个鬼鬼祟祟的小鬼。 “哟,这不是那几个想着读书成才的小混蛋嘛,偷偷摸摸想干嘛?老夫可是黑衣使百户,你们要是敢偷东西,嘿嘿……” 白磊一副十足混蛋举止,并未吓到三个小鬼,外号叫蛤蟆的马浩道:“庄主,我们是读书人。”小家伙言语之间本能的散发出一股傲气。 “读书人聊不起啊,读书人最坏了,你们几个赶紧打消读书的念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白磊心说,反正闲着没事儿,逗逗熊孩子陶冶一下情操也不错。 “哼,你就是不想我们读书,怕我们将来成为有用的人,以后每人帮你种地。”说话的是外号叫棍子的苏伯坤。 这孩子祖上三代大字不识一个,为了第四代有出息,据说棍子的爷爷,给隔壁村的算命瞎子送了十几条腊肉,才求来这么个不俗的名字。 名字到是不错,可这孩子却是标准的熊孩子一枚,据说棍子这雅号也是他爷爷恨铁不成钢,拿着棍子奏出来了的。 白磊假装冷笑道:“嘿嘿,想不到被你这个搅屎棍发现了,看来本官只能……” “啊!”三人中胆子最小的二郎周二海发出一声喊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对着白磊磕头,求绕道:“庄主饶命啊,我……我愿意帮庄主种地,请庄主不要杀棍子灭口!” 哎,这傻孩子! 胆子小就算了,咋还这么笨嗫! “哎呀,二郎,你傻呀,败类是吓唬我们的,他才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呢,不然我们就告林女侠去。”棍子说着,使劲儿拽起地上的二郎。 见二郎没被吓傻,白磊继续开始表演,“哼,本官可是黑衣使百户,你们不怕黑衣使的天牢吗?” 蛤蟆忍不住道:“庄主,您就别吓唬我们了,您是怎么当上这个黑衣使百户的,全天下都知道,而且我听说自从你成为黑衣使之后,黑衣使的招募人手就变得格外艰难,现在很多英雄豪杰都觉得成为黑衣使是一件丢脸的事儿。” 呃……白磊哭笑不得。 老夫居然被一个小鬼给怼趴下了,还好童言无忌,且老夫百毒不侵。 三个小鬼被逗了半天显得有些不耐烦,白磊也没为难他们,走之前询问了他们在庄子前鬼鬼祟祟的目的。 蛤蟆和棍子支支吾吾,不肯说,老实孩子二郎认真道:“庄主,我们是在等毛巨侠和魔幻女侠,我们约好了今天去后山抓猛兽。” 毛巨侠当然是如雷贯耳的大毛,至于魔幻女侠,那是郭小小那丫头,这丫头自从爱上六位一体魔幻麻婆豆腐后,就跟魔幻两字结下了不解之缘,在学堂组了个魔幻小小足球队,又给自己取了个魔幻女侠的名头。 “哈哈!”白磊笑着问道:“后山有猛兽?是不是一只大老鼠啊?”他只以为这是几个熊孩子过家家,这种事他小时候和王哲没少干。 二郎脸色一变,极为紧张道:“庄主,真的有猛兽,我们不敢骗你,真的!” “就你多嘴,谁让你告诉他的,别说了,他爱信不信。”棍子瘪着嘴,气呼呼道。 白磊笑着道:“想要我相信也行,那你们告诉我是什么猛兽?” 棍子挠着头想了半天,道:“我们都没见过怎么知道,但肯定不是大老鼠,对了,说不定是大老虎,不对,是母老虎,我爹说母老虎最凶。”小家伙说着,得意的昂起头,似乎对自己的猜测很自信。 白磊我是忍不住放声大笑。 心想,孩子,你爹说的没错,母老虎确实可怕,但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你爹说的母老虎和你认为的母老虎不是同一种生物。 一旁的蛤蟆感觉有些丢脸,连忙解释道:“庄主,后上可能真的有猛兽,这几天,村里的狗子从山上叼回了好多死掉的野鸡、野兔等动物,村里的大人说肯定是猛兽咬死的。” 白磊神色一怔,居然有这回事? 三个小鬼七嘴八舌的将后山大批野生动物神秘死亡事件,舔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白磊也觉得这事儿很诡异,决定亲自去查看一下。 三个小鬼讨论一番后,都认为不能让白磊这个败类第一个见到神秘的后山猛兽,便决定一同前往。 安闲庄的后山笼罩在寒雾中,撒了一地的枯枝败叶被阵阵微风拂过,像是在瑟瑟发抖。 随着日头高升,寒霜融化,温暖的阳光终于为冬日的萧瑟增添了一丝惬意。 山涧流水叮咚,悦耳的歌声沿着湾流起伏不定。 一块常年被流水冲击,表面凹凸不平,满布苔藓的巨大黑色岩石,横在溪流某处,形成一个天然的水潭,潭水千丈见底,可见游鱼细石。 沈如星缓缓除去身上的衣物,白皙妖娆的身姿沐浴在阳光下,修长的玉腿慢慢踏入凌冽的潭水中,体内浑厚的劲气散发出的热气让她不无感觉寒冷。 很快,如烟如雾笼罩的潭水中响起了一串串美妙的旋律,水声哗哗,美人轻哼歌谣。 逐渐适应水温后,心情愉悦的沈如不再运行劲气,水潭表面的腾腾雾气被山涧的清风吹散。 沈如星如出水芙蓉,乌黑的长发湿哒哒的贴在右侧性感的锁骨上,白皙娇嫩的香肩在斑驳的暖阳下照射下熠熠生辉,伸展的玉臂如曼妙舞姿,荡起的水声如伴奏的音符。 几只活泼的棕头鸦雀落在不远处的松枝上,从它们的欢快的叫声看来,显然没有认出水中的美人,就是这段时间用八角流星镖叱咤山林的“猛兽”。 山林幽静,水中沐浴的佳人静如处子,没有任何响动惊扰几只可爱的鸟儿。 不巧的是,这如梦如幻的画卷却惊呆了山林高处的某个不速之客。 白大人确实呆住了,见到潭中那个倩影时,他还以为自己误入了某个玄幻秘境,毕竟带着前世思维的他,实在很难想象有人大冬天在野外洗澡,而且还是一个漂亮妖娆的女人。 暗中观察了一会儿,白磊还是没看到入浴美人的面容,却已经猜到是沈如星。 白磊心情很复杂,理智告诉他非礼勿视,应该马上离开,可舍不得走是一方面,走不走得了又是一方面,唯美的画面早就刺激得他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直跳,他现在气息紊乱,如果仓皇逃离,按照影视剧中的一贯套路,十有八九会被沈如星发现。 到时候,就算他有心解释,也没机会开口。 见多识广的白大人没有慌乱,一边暗中观察,一边平复情绪。 不得不承认,潭水中若隐若现的风景,远比当初突然闯进小木屋是看到的画面要吸引人,白磊费了老鼻子劲才收回欣赏的目光。 正当他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时,背后传来一声暴躁的童音。 “看,败类在那里,他肯定发现母老虎了!” 棍子不愧为搅屎棍,一句话让山林间风云变幻。 树枝上棕头鸦雀敏锐的感觉到了杀气,快速扇动小翅膀消失在水潭边。 下一秒,水潭炸响,窜起的潭水展开成一张水幕,阳光透过水幕,隐约可以看到黑色巨石上有一个妖娆的躯体抓起衣物转动。 水幕溅落,裹着一件青色长袍的沈如星瞋目竖眉,浑厚的劲气夹杂着怒火,顷刻间边烤干了湿漉漉的身体。 她盯着山涧的一侧,目光中泛滥的杀气似乎要摧毁整个山林。 白磊在棍子喊出声的瞬间,便躲了起来,他心里虽然害怕,却抱着一丝侥幸,期望沈如星被棍子的喊声惊走。 等这位二嫂子走了,自己再去狠狠地把棍子揍一顿。 他却不知道,只差一线便是宗师上品境的沈如星听力是何等惊人,败类两字足以激起她的杀意,更别说还有“母老虎”三个字。 听到这三字,就是旁人也会想岔,更别说性格易怒的沈如星,在她看来白磊就是故意来偷看她洗澡的。 如此,沈如星当然不会离开,如同白磊想要狠狠地揍一顿棍子一样,她也想狠狠地教训一下白磊,可以肯定的是,她狠起来绝对比白磊厉害。 敌不动,我不动,两人都没动。 “咦,刚刚明明看到那个败类了,怎么不见了?”棍子疑惑道。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蛤蟆有些小埋怨。 棍子拍着胸脯道:“不可能,那个败类化成灰我都认得。” “会不会被猛兽叼走了?”胆怯的二郎说出这句话自己便有些害怕。 蛤蟆安慰道:“二郎别怕,肯定是那个败类藏起来,想吓唬我们。” “要真是被二郎说中了才好呢,让母老虎要死那个败类。”棍子大概认定所谓的神秘猛兽就是他爹说的母老虎。 三个小鬼穿梭在山林间,幼稚的对话没有一个字逃过沈如星的耳朵。 突然,沈如星的身影消失在黑色岩石上,再出现时,人已经在三个小鬼的后面。 她如同鬼魅的身影跃向棍子,提着他的后领跃上一棵树。下一刻,还处于懵逼状态下的棍子发现自己刮在树上,又懵逼了片刻后,终于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 “啊——救命啊,有鬼啊!” 听到叫声的白磊本能的窜出灌木丛,向着棍子喊声方向冲去,看到如同一只大蜘蛛一样挂在树上的棍子,白磊心想完了。 果然,杀气腾腾的沈如星从树后面闪了出来,一同出现的还有两枚盘旋在半空的八角流星镖。 没等沈如星发难,白磊抢先,怒气冲冲的喊道:“如星姐,你这是干什么?他们只是无意间看到你洗澡的,他们还是小孩子,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你怎么如此狠心惩罚他们?” 白磊脸不红气不喘,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说完又对着挂在树上的棍子喊道:“坤坤同学,你别怕,本庄主这就劝说这位姐姐放你下来。” 沈如星差点一个踉跄甩掉,虽然稳住了脚步,可是被气糊涂的她,犹豫气息不稳,空中告诉旋转的两枚八角流星镖晃晃悠悠地坠落在地上。 无耻败类! 居然将自己的禽兽行径嫁祸给小孩子,世上怎有如此无耻之人。 白磊的无耻刷新了沈如星的认知,一时间,居然忘了收回掉在地上的八角流星镖。 无耻的白大人继续着无耻的表演,“如星姐,小孩子不懂事,你就放了他们吧。” 三个小鬼在郭小小的介绍下,都见过沈如星,聪明的蛤蟆认出了他。 可蛤蟆有些不解,急忙傻傻的解释道:“庄主你搞错了,我们没看星姨洗澡啊!” “臭蛤蟆,你还想抵赖,本庄主亲眼看到了,要不是怕惊扰了如星姐,早把你们屁股打开花了。”白磊说着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蛤蟆,又展开真诚的笑容,对沈如星道:“如星姐,你放心,回去就打,包你满意。” 沈如星沉默片刻,身上的气息一变,朝地上两枚八角流星镖一指,白磊本能的退后两三丈。 沈如星挥动两个手指,两枚八角流星镖自如的飞起,却并未攻击白磊。其中一枚,插入沈如星的腰带间,令一枚飞向挂着棍子的树枝。 咻—— 一声破空响声过后,吓傻的棍子从树上落下,又被沈如星稳稳地接住,她看了一眼三个小鬼,淡淡道:“谁不把今天的是说出去,我以后就交谁功夫。” 三个小鬼惊喜万分,争先恐后的表示绝不泄露天机。 “很好,你们先回村子吧,我有话跟你们的这位庄主说。” 三个小鬼离开后,白磊知道沈如星找他算账的时刻到了。 但白大人是谁,那是脸皮可以当核反应堆材料用的存在,自己加的戏,再难也要演下去。 第192章 今天这顿毒打老夫挨定了 白磊笑呵呵道:“如星姐,这样才对嘛!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也却是该改改了,孩子再熊也不能这么吓唬不是?” 沈如星冷冷地看着他,或许是被气过头了,或许是隐忍不发,她看上去并不愤怒。 白磊继续瞎逼逼一通,沈如星冷眼相待,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白磊当然知道沈如星知道自己偷看了她洗澡了,他之所以表现得这么无耻,就是不想,也不敢把事情点破,一旦挑明,且不说尴尬,就沈如星的性子,恼羞成怒之下,绝对没他好果子吃。 他的目的很简单,只要自己够无耻,死不承认,沈如星也不好把事情挑明,最多随便找个理由将他毒打一顿,出一出心中的那口恶气。 白磊的基本原则是,可以挨打,但绝不能留下黑历史。退一万步讲,这位二嫂子还能打死自己不成。 来吧,今天这顿毒打老夫挨定了! 沈如星性格偏激,但命运多舛,痛不欲生的遭遇也让她变得坚韧,忍住第一口恶气后,她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现在,她只想拼命练武,为姐姐报仇雪恨,在她看来出手教训白磊是在浪费时间,她没多余的精力去折腾。 当然,如果冒犯她的是别人,或许她顺手就杀了,但这人是白磊,是姐姐死前托孤的人,是有可能帮自己报仇的人,怎么都不可能下杀手。 白磊还在瞎逼逼时,沈如星蓦然转身,头也不回的慢慢离开。 白磊心里纳闷:“怎么回事?难道老夫无意间发动了究极忍术——嘴遁?” 到手的一顿毒打没了,白磊感觉浑身痒痒,居然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如星姐,后山的那些野鸡、野兔是你杀掉的吧?”想到三个小鬼对那些死掉的野鸡、野兔伤口的描述,白磊已经猜到,此事是沈如星所为。 沈如星置若罔闻,并不理会白磊。 “如星姐,野生动物也是有生命的,你这样肆意杀戮,实在是有伤天和。练武的方式有很多,如星姐,这样不好!”白磊这番话不是故意找茬,是发自肺腑的劝说。 沈如星突然停下脚步,扭过头道:“你说的对!” (⊙o⊙)啥? 老夫的嘴遁这么厉害? 当白磊还在疑惑时,只听沈如星淡淡道:“练武的方式确实有很多,比如你就是一个不错的陪练。” 白磊脸色一黑,下意识退后几步,他敏锐的听到了,沈如星这番话中的那个“你”字加重了语气。 不好,风紧扯呼,这娘们儿想玩儿阴的。 等会儿,老夫逼逼半天不就是想挨顿毒打吗? 来吧,早点打完收工回家吃饭。 “能陪如星姐练武实在是荣幸之至,还请手下留情!” 沈如星对白磊如此爽快很意外,既然这位无耻的白大人这般善解人意,她也不会客气。 “跑!”沈如星莫名其妙的喊道。 白磊:??? 下一刻,沈如星衣袂飘飘,腰间飞出两枚八角流星镖,一左一右飞向白磊。 “哎呀,怎么不喊一二三开始?” 白磊向后一仰,躲过两枚八角流星,才送一口气,飞出去的两枚八角流星又飞向他,速度居然更快。 “卧槽,这玩意儿还是全自动的?” 沈如星为何要让白磊跑,当然不是好心提醒,而是打活动靶比打固定靶更有技术难度。 此时,不需要提醒,白磊已经运起银河惊鸿,躲到了四五丈开外。 白磊手里没兵器,只能靠身形闪避攻击,好在银河惊鸿现在已经运用自如,在两枚八角流星的攻击下,他依然游刃有余。 沈如星见状眼前一亮,轻蔑的眼神变得认真了几分,同时她身上的气息也浓郁的几分。 青衫鼓动,青丝飘起。 她并拢的二指间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两根极细的银线,连接着如在狂风中飞舞的落叶一般的两枚八角流星。 她快速地挥动手指,顿时攻击白磊的两枚八角流星飞舞的速度更快了。 白磊明显感觉有些吃力,视线已经跟不上八角流星的速度,完全是凭借身体的本能反应在躲避。 白磊很郁闷,他很想放水,让沈如星打完收工,可二嫂子练的偏偏是八角流星镖,不同于拳脚功夫,被这玩意儿击中,不死也得掉块肉。 “还真特么难缠,好在只有两枚这玩意儿……”白磊刚发出感慨,便恨不得抽几下自己的嘴巴子。 只见冷笑着的沈如星娇躯一震,两枚八角流星嗖嗖从她的蜂腰间飞出。 卧靠,玩真的? 白磊也是虎躯一震,被吓得不轻。 四枚八角流星镖同时围攻,白磊反应再快也来不及应对。 很快,一身华丽的白色绸缎装,就被切割出了好几道口子,就连头上的发髻都被打散了。 破衣烂衫,披头散发的白大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靠,老夫不玩儿了! “如星姐,停停停,我认输!” 白大人心说,老夫也不想这么憋屈,可实力不允许啊! 沈如星置若罔闻,四枚八角流星甚至飞舞得更快,舞动中留下一条条长长的残影,晃得白磊满眼都是小星星。 白磊如同暴风雨中折了桅杆的小船,只能任凭风吹雨打,随时准备葬于水底。 呼呼呼—— 白磊气喘吁吁,视线涣散,身体到是还能动,但怎么看都像一个傻逼在跳舞。 “啊—— 老夫跟你拼了!”白磊大吼一身,瞬间将体内劲气全部释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服用真元丹,筋脉重铸后,白磊全身筋脉都异于常人,虽然如今气海内只能储存六成左右的劲气,但依然超过了许多普通宗师境高手。 狂暴的劲气将本就破损不堪的衣服撕碎,一身白皙的肌肉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隐约还可以看到一些淡淡的疤痕。 白磊当然没有发疯,他故意毁掉衣服,裸露上身,是想逼迫沈如星停手。 毕竟时代不同,女人可不敢像前世那样肆无忌惮的看男人的身体;而且他现在没穿衣服,继续攻击的话,八角流星没准儿会伤到自己,白磊肯定沈如星不会真的弄伤自己。 白磊心说:“哼,好玩是吧,老夫就这么无耻,来弄死我呀!” “你干什么?”沈如星蹙眉,神色一怔,马上扭过头。 四枚八角流星镖悬浮在空中,没有继续攻击。 “啊,不好意思,衣服质量问题,要不我回去换件衣服再来?”白磊捡起破破烂烂的衣服披在身上,嘴角露出一丝不被察觉的奸笑。 “好,我等着你!”沈如星回答得干脆。 白大人嘴角的奸笑僵住了,瞧老夫这张乌鸦嘴,再多衣服也不够这么折腾的啊。 看着灰头土脸的白大人悻悻然的离开,沈如星眼中闪烁着一丝光彩。 她早就知道白磊和她一样,修炼的都是《正元经》,只是没想到白磊的劲气比她想的还要雄厚。 在沈如星看来,白磊就是一块上好的磨刀石,有他陪自己历练,不说事半功倍,也绝对比自己一个人苦练强。 …… 西月山庄。 妩媚的月华公主似乎不喜欢臃肿的锦裘,因为闺房内红彤彤的火炉,天气再冷,她也穿着单薄的长裙。 月华公主的长裙以粉色为主,正式的场合为了显得高贵,偶尔会穿一些红色,但今天她却穿了一件纯白色的长裙,整个人显得淡雅脱俗。 小月坐在火炉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捧着一本很薄的《故事会》,绘声绘色的讲着故事。 因为白磊在朝堂上讲的《白公子和四十大盗》的故事莫名其妙的火了,白磊索性又写了几个故事,这才有《江湖画报》出版的《故事会》。 “……于是马尔基娜就在所有邻居的大门上画上了同样的记号,这样强盗们就分不清哪一家是阿里巴巴家了……” 小月停顿了一下,笑眯眯的对月华公主道:“公主,这个叫马尔基娜的侍女虽然名字很怪,可是她好聪明啊。” 或许是同为侍女的缘故,小月格外喜欢故事里的女仆马尔基娜。 “咯咯,小月也很聪明啊!”月华公主妩媚的笑道。 “公主,我……我还不是很聪明啦!”小侍女害羞的低着头,却忍不住露出一脸的窃笑。 月华公主摇了摇头,忽然问道:“这《故事会》可都是你嘴里那个败类写的,你怎么看得这么起劲儿?” 小月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白大人也不是太坏啦。” “哦?”月华公主收起手里的书,饶有兴致的看着小侍女道:“你莫不是收了他的好处吧?” 小月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连忙摇手道:“没……没有,小月听说白大人在朝廷上骂了那个说公主坏话的牛粪御史,才觉得他不那么坏的。” 牛粪御史指的是江松,此外号,因白磊那句,“看本官不锤爆你脖子上的那团牛粪。”而得名。 月华公主感觉好笑,伸手将小侍女拉到自己怀里坐下,挑着小月的下巴,吐气如兰道:“我家小月真聪明。”月华公主说着,芊芊玉手缓缓伸向小侍女的衣领中。 小月发出一声嘤咛,咬着嘴唇不敢看自己的主子,全身僵硬的娇小身躯禁不住瑟瑟发抖。 月华公主没理会小月的感受,一边抚摸着小侍女,一遍问道:“小月啊,你说他在朝堂上为什么要帮本公主说话呢?” 同样生为天之骄子,女帝北堂未若有程公公、谢无殇等人拥护,而她只能自顾自伶,这种长年累月的孤独和无助不是谁能感同身受的。 白磊当日在朝堂维护她,不说深深感动了她,但也让她感到了一丝温馨。 “您是公主,身份尊贵,他当然要维护您了。”小月似乎已经适应了月华公主的挑逗,这番话说的自认在理。 “咯咯,可是他怎么看都不像那种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的人。” 小月不懂月华公主的意思,在她心里月华公主就是公主,身份尊贵,除了皇帝陛下,谁都不能说她的坏话。 那天朝廷上发生的事儿,月华公主早就知道了,她在意的不是江松的诛心之言,而是白磊对她的态度。 这个迷一样的男人,一直深深的吸引着她。 月华公主很想知道,当白磊听到江松诬蔑他俩有私情时,白磊事后回想起来是做何感想? 是否像她一样忍不住放声大笑,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暗自涌现一丝期待。 忽然,小月道:“公主,要不要我去问问白大人?” “不用了,你这笨头笨脑的,去了也像上次一样把正事给忘了。”月华公主漫不经心道。 小月心想,我哪里笨了?您刚刚还夸我聪明呢? 再说,您上次听完我的汇报,不是笑得挺开心的吗? 月华公主要是知道自己的小侍女这么想,一定会忍不住道:“本宫是让你打探消息,不是让你去替本宫说媒的。” 小月瘪着嘴,心说,哼,不去就不去,反正我上次带回来了不少红薯、玉米、和土豆。 嘻嘻,每样烤一个,还没郭小小那可恶的丫头跟我抢。 感觉到月华公主的手突然停了,似乎是在思索什么,聪明的小月忽然道:“公主不必苦恼,白大人说过要请您赴宴,您到时候可以亲自问他,量他也不敢不说。” “咯咯,本宫也很期待去赴他的宴啊,不然也不会准备这件月羽雪练裙。他姓白,又喜欢穿白色,也不知道合不合他的眼?” 第193章 因为杀意 月华公主以为白了喜欢穿白色,其实不然。 他的衣服都是林飘然准备的,林女侠认为穿白色,显得文质彬彬,更像好人。跟他姓白没半毛钱关系。 以前,白磊对林飘然的想法嗤之以鼻,白大人深深的以为美不美得看内心。 但这一刻,白大人终于幡然醒悟。 白磊从后山回来,刚一进村,一身别致造型就吓哭了好几个流鼻涕的小孩,扛着锄头、扁担集体出动的村民,不知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哪里来的疯子,还是想故意教训一下这个败类庄主,一时间,大半个黄村被弄的鸡飞狗跳,白大人头上也落下了好几个包。 “你们给老夫等着……刁民,全都是刁民,看本庄主今后不往死里加租子……” 白磊抱着头,骂骂咧咧的跑回庄子。 在家里震惊的目光下,白大人用最简短的语言解释了发生的一切后,就去洗澡了。当然偷看沈如星洗澡那一段被自动省略了。 洗完澡出来,林飘然递给白磊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和一个食盒。 白磊有点懵逼,瞪眼问道:“干嘛?就老夫这人设,这点丢脸的事还不至于跑路吧?” “瞎说什么呢。”林飘然没好气道:“你不是要去陪如星姐练武吗?为了怕再打坏衣服,我多给你准备几件,还有准备了一些吃的,你快去,别让如星姐等急了。” 白磊翻着白眼道:“怕打坏衣服,就不怕打坏老夫?” 林飘然笑道:“别怕,如星姐下手有分寸。”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去?” 林飘然扭扭捏捏道:“人家也陪如星姐练过一段时间,可如星姐嫌弃我空有一身修为,缺少对敌经验,而且……” 白磊伸长脖子问道:“而且什么?” “如星姐舍不得对我下狠手……” 白磊:“……” 这是要老夫死啊? …… 白磊背着黑焰,再次去到后山水潭边上时,沈如星正坐在溪水边烤着一只野兔。 或许是想别的事情去了,或许是根本不会烤肉,也不知道给支架上的野兔翻面,白磊老远就能问道一股焦糊味。 沈如星低头静静地看着流淌的溪水,暖阳斜射在她冷艳的俏脸上,在涓涓溪流中似乎倒映出了无尽的落寞与悲伤,迂回曲折,潺潺不息。 白磊远远地放缓脚步,发出一声感慨:“哎,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恍惚间,竟然想的多看一眼这悲惨的美丽画面。 猛然回过神后,又觉得残忍,别人的痛苦如何能成为他人的风景? 想到这里,白磊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想要帮助沈如星报仇的决然,同时加快了脚步。 等白磊走近,沈如星从容的回过神,起身道:“来了,开始吧!” 白磊放下食盒,拿出丰盛的饭菜道:“如星姐,先吃饭吧。” 沈如星撇了一眼饭菜,随口道:“我不饿。” “人是铁饭是钢,再说了,你不饿,我饿呀,这是飘飘让我给你带的饭菜,你要是不吃,我回去就得跪搓衣板了。” 在白磊的劝说下,沈如星也不再矫情,端起碗筷,丝毫不含糊的吃起饭来。 当了一上午陪练的白磊,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吃起饭来更凶残。 半刻钟不到,三菜一汤,外加一大腕米饭和两个馒头,就被一扫而空了。 “吃完了,开始……嗝!” 突如其来的饱嗝,让沈如星扭头,没好意思说下去。 白磊假装没听懂,忍住不敢笑。 “饭后剧烈运动对身体不好。”白磊说着开始洗在溪水中洗涮碗筷,“我带了茶叶,煮点茶喝消消食。” 白磊捡来一堆石头,围在沈如星烤兔肉的火堆旁,将装汤的大瓷瓮当锅,剩饭的碗当茶杯,水开后,热腾腾的两碗大碗茶就沏了。 “如星姐,小心烫手!”白磊将泡好的茶递给沈如星道。 沈如星愣了片刻,接住茶碗,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白磊。 白磊没有说,‘请喝茶,请用茶’,等俗套的客套话,一句奇怪的‘小心烫手’,却让沈如星听着格外温馨。 沈如星思绪回到从前和姐姐相依为命的日子,小时候喝粥,姐姐怕她烫着,总是用嘴吹凉了,让她先喝。 也许是茶水蒸发的雾气,沈如星突然发现眼前一片朦胧,她下意识的把头低下。 白磊喝着热茶,感觉无聊,随意的问道:“如星姐,你那像星星一样的飞镖厉害的不要不要的,用来杀一些野生动物好像达不到砥砺武功的作业吧?” 要不是当年沈如月狠心废掉沈如星的大半武功,沈如星现在早就是宗师境上品了,就算重新开始修练,如今的沈如星离宗师境上品也只有一线之隔,两姐妹的武道天赋之高自是不用说,白磊想不通的是,沈如星为何要残忍的杀掉那么多野生动物?难道真是为了练武? 沈如星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茶,一言不发的陷入了沉默。 白磊以为她不愿说,或者根本不想搭理自己,便不再问。 忽然,沈如星开口道:“因为杀意。” 沈如星抬起头悠悠的说到:“在天命教时,赵兴腾那个狗贼一直当我是练功的工具,我多半时间是在修炼劲气,武功招式和实战经验很欠缺,我甚至没有杀过人。” 白磊愕然,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奇葩理由。 屠宰厂的屠夫和杀手好像不是一回事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磊叹了口气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如星姐一辈子不要杀人。” “没有这种可能。”沈如星扭过头,一字一句道:“此生,我必杀赵兴腾那个狗贼。” 白磊晃着茶碗道:“不止是赵兴腾,还要灭了狗日的天命教。”白磊语气平静,眼底的凶光却一览无余。 沈如星一怔,道:“让你陪我练武果然没错,不愧是黑衣使,要得就是这种杀气。” “嘿嘿,如星姐怕是忘了,我可是有白杀神之名哦!”白磊心说,一次杀掉上百人,小白兔都能变成二齿魔,何况老夫还是出道武道世家,体内留着边军合黑衣使的血液。 “很好,那就请白杀神开始跑吧!” 沈如星放下茶碗,起身后,运起劲气,青衫鼓动,发丝飘荡,嘴角居然罕见的微微翘起。 白磊将空茶碗扣在食盒里,脚尖一点,向后跃出三丈左右,落地时,猛地砸在地上,巨大的反作用力将背上的黑焰横刀震出鞘。 白磊伸手抓住空中的黑色流光,斜横在胸前,摆出防御的姿势,道:“如星姐,亲赐教!” 寂静的山林间,很快响起了一窜窜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渐渐地,八角流星镖的残影、黑焰横刀的流光、穿透林间的阳光交织在一起,慢慢将白磊淹没。 实力终究是有差距,而且两人修炼的都是《正元经》,沈如星对白磊的气息运转很熟悉。 一套衣服最多能坚持半个时辰,五套衣服打完,山林间彻底黯淡无光。 沈如星很满意,虽然她现在能同时操控六枚八角流星,可那仅仅是操控,她做不到举重若轻,更做不到肆无忌惮的对战杀敌。 但经过这一下午的练习,她相信假以时日,可以将八角流星练到“众星拱月”,仅凭全省发出的劲气同时随意操控八枚八角流星镖的境界。 “如星姐,今天是小年夜,有家宴,一起回去吧!” 沈如星没有拒绝,“也好,好些天没看到小小了,怪像她的。” 夕阳中,两人一言不发的走在一起,不由自主的感觉有些尴尬,全然忘了两人在山林间独处了一下午。 第194章 你的小目标没实现 小年后,年味更浓,整个黄村都在忙碌着准备年货。 因为耕种了新作物,加上白磊大幅度降低了租子,黄村佃户的收成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这一点从浩浩荡荡,络绎不绝赶往宁安城打年货的大军就可以看出来。 虽然单个村民的消费能力一般,奈何黄村百姓众多,恐怖的消费能力还是在宁安城市井间留下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晚饭后的白家,也在闲聊此事。 王伯是过个苦日子的人,他知道穷苦人家过一个好年是多么不容易,看到如此兴旺昌盛的景象,习惯了弯着腰的他,腰背顿时挺得笔直,笑眯眯的老脸上挂着满满的自豪。 在王伯看来这一切都是白磊的功劳,是在为白家积累的福德,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大阴德。 “我白家世代忠烈,如今少爷虽被天下人误解,可所作所为依然对得起列祖列宗,老太爷泉下有知一定会倍感欣慰。 可惜老爷至今杳无音讯,不然……哎,也不知道老爷身在何方?” 想到这里,王伯好不容易挺起的驼背又被一股落寞压弯,悻悻然地在一家人的沉默声中摇着头默默离开。 白磊打破沉默,对王哲道:“哎,就我那便宜老爹,我都不急,也不知道王伯急什么? 都说老来无后终日愁,身心疲惫捱春秋,可王伯儿孙满堂,哪那么愁字压心头啊?” 王哲道:“磊子,你不孝顺。” 白磊笑道:“棍棒底下出孝子,难怪你那么是孝顺。” 王哲反问:“这话有错吗?” 白磊笑着道:“当然没错,你可以这样教育小河东。” 何亦如正在给怀里的小河东揉肚子消食,听到这句话,马上向王哲瞪去,那意思像再说:“打我儿子试试,试试就逝世!” 王哲怼不赢白磊,也不敢在身为商界大佬的老婆面前撒野,值得喝着闷酒。话说回来,有酒喝的王哲怎么都不会愁闷。 大毛和小小因为饭量大,白磊又不许他们吃得太狼狈,以至于其他人都吃完了,他俩还在有条不紊地消灭着剩下的饭菜。 为了等另外两个小伙伴吃完,莫掌门只能在旁干瞪眼,或许是等得有些无聊,又或许是履行一个黑粉责无旁贷的义务,她插嘴道:“姓白的,难怪你这人这么坏,就是欠白老爷的棍棒收拾。” 白磊喝了一口茶,笑道:“别说老夫,你呢?你这离家出走大半年,到时候怕是免不了一顿棍棒咯。” “哼,我是衡山派未来掌门,我爹才不会打我呢。” 莫掌门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底。 两个月前,他收到了父母的来信,说要派人来接她回去过年。 莫掌门当时还想反正已经玩够了,回去就过去呗。 可过了几天,领到零花钱,和小伙伴们去宁安成疯了一把后,马上幡然醒悟。 要是回去了,哪有一个月五两银子的零花钱?哪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哪还有小伙伴……最最最主要的是,回去还得没日没夜的练剑。 权衡利弊之后,莫掌门决定打死都不能回去,至少过年之前不回去。 自诩小密探的她,早就打听清楚了,据说姓白的过年发的红包可不下两位数,再想想还有其他人的红包……嘿嘿,这可是一笔横财啊。 这丫头贼起来还真有点小聪明,马上写信告诉家里人,说自己要上学,期末考试之前是回不去了,怕家里不相信,还连夜抄写了大毛和小小的一部分家庭作业一起寄回去。 就这样她还不放心,因为信件每次都是从千金楼寄出的,这丫头怕家里人寻着寄信地址找来,就跑去千金楼,找到柜台掌柜,千叮万嘱,不许泄露她的住址。 在莫掌门精妙的操作下,过年之前,她是绝对会不了。本来她已经忘了这事儿的,可白磊一提起了,她居然莫名的有些心慌。 以前糊里糊涂的就住下了,就当江湖救急,可当她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后,便忽然记起来,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 白磊没发觉莫掌门的异样,继续开玩笑道:“莫掌门当然不怕了,差点忘了,你不仅是衡山派未来掌门,还是当今陛下的御用密探。” “你怎么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莫掌门脸色顿时一变,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过年红包会不会没了?丝毫没想过白磊会怎么处置她这个家贼。 “老夫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该怎么处置你?嘿嘿,洒扫庭除十天,早上遛一黑二白一个月,自己选一个吧?” “我……你……姓白的,你欺负我,我告飘飘姐去!”莫掌门说着便起身,气冲冲的一溜烟跑没影了。 白磊苦笑:“嗨,这丫头还真贼啊!” 小河东奶声奶气道:“白叔,你给糖我吃,我可以帮你遛一黑二白。” 白磊怕家里的孩子吃多了怕糖果会蛀牙,管控得严,也难怪小河东想吃糖也得费尽心机。 白磊笑道:“可以啊,不过要等你能扎马步能坚持一炷香时间才可以哦。” 未来衡山派大弟子无论习武资质还是毅力都一般,扎马步最多只能坚持半炷香时间,想要打工换糖吃,还差得远呢 “啊?”小河东委屈道:“可我现在就想吃糖。” 白磊笑着道:“你连一炷香时间都坚持不了,肯定干不过一黑二白,这样怎么遛狗狗啊?” 一黑二白现在差不多一岁了,长得像小牛犊子似的,别说小河东,就连莫掌门都只有被狗遛的份。 说起遛狗,家里郭小小敢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丫头天赋异禀,似乎能与动物沟通似的,遛狗时,根本不需用绳子,两只大狗别提多听话了。 奈何这丫头是起床困难户,早饭没好,打死不起床。 所以,早上遛狗的重任多半还是落在了白大人身上。 “娘,我要吃糖……”小河东可怜兮兮的扭过头看着何亦如撒娇道。 何亦如道:“东东乖,现在家里的糖都要留着卖钱,不能吃。” 何亦如这话也不尽是在哄小孩,千金商会各种口味的糖果,和千金商会的其他商品一样,已经成了宁安城的特色,特别是在小孩子眼里,肥皂、酱油、香精什么的跟他们没关系,吃在嘴里甜在心里的糖果才是千金商会的代表。身为千金商会大掌柜的她,当然知道糖果销量带来的利润。 “娘我有钱,我花钱买糖吃……” 何亦如笑道:“小东西,你哪里有钱啊?” “娘,你忘了,我的压岁钱存都放在你哪里啊!” “呃……”何亦如瞄了一眼白磊,又看了看怀里的儿子,不知道怎么开口。 压岁钱去哪儿了?这种伟大的哲学问题,这事白磊不提,小河东肯定不知道。 实际上,在白磊潜移默化的怂恿下,父母帮孩子管理压岁钱这种光荣传统,已经在慢慢在黄村得到重视,听大毛和小小说,学堂里好多孩子都在抱怨爹娘贪墨了他们那点可怜的压岁钱。 白磊忍俊不禁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忽然瞥向喝酒的王哲,道:“小河东,你的压岁钱都让你爹偷去买酒喝了。” “哇……哇……” 此话一出,小河东放声大哭,客厅里顿时热闹起来。 好在大毛和小小也吃完了,小河东也顾不得哭,连忙屁颠屁颠地跟在两位大佬屁股后面。 “磊子,你是不是跟弟妹吵架了?” 白磊端着茶杯摇头道:“王大,亏你还是有老婆的人,和老婆吵架这种杀敌为零,全军覆没的事老夫能干?” “那怎么没见弟妹来吃饭?” 何亦如道:“酒鬼,不懂别瞎说,飘飘忙着整理庄子里的账目,晚饭端到账房去吃的。” “哎!王哲感慨道:钱太多了也麻烦啊!” 白磊调侃道:“呵呵,你这半年一分没挣,到是喝下去不少银子,现在还能发出这种感慨,王大,你也是个人人才啊!” 王哲道:“我只负责守卫庄子,再说赚钱的事怎么也轮不到我,谁叫我有这么有能耐的兄弟,和这么贤惠的老婆呢。” 呃…… 白磊和何亦如同时一愣,心里都是一阵舒坦,啥脾气也没有。 白磊道:“嫂子,我哥是不是醉了?” 何亦如道:“不,好像是病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林飘然的账房成了安闲庄的重地,虽然没立下规矩,可除了白磊和何亦如,没人敢进。 不过现在多了一个小侍女。 见白磊到来,浅香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支开了,走的时候带着一脸幽怨。 “今天和如星姐对练得如何?”林飘然埋头算账,没看白磊。 “还不是一样被虐。”说起这个白磊就郁闷,三天来,已经打坏了十几套衣服,沈如星到是越来越起劲,他却被虐蔫了。 “如星姐武功高强,能和她对练是你的荣幸,你要好好练,且不能……” “不能让她失望是嘛,老夫是慰问老婆大人的,能不能不要摆出一副领导的样子啊?”白磊说的从背后搂住林飘然的腰,好一阵耳鬓厮磨。 过了片刻,耳根脸颊一片通红的林飘然推开白磊道:“小白,别闹了,还有很多账没算完。” 势要将慰问工作落实到位的白大人,秉承第一,坚持,第二,不要脸,第三坚持不要脸的原则,说什么也不放手,“嘿嘿,飘飘啊,都老夫老妻了,你咱还脸红啊?” “别闹,我跟你说正经的,庄子里的收成已经算出来,今年……嗯啊……” 白大人的慰问工作已经上手了,熟练的打断了林女侠的话。 啊—— 一声撩人心弦的低哼声后,是白大人发出的惨叫声。 惨叫持续,林飘然淡淡道:“现在可以听我说完了吗?” “请……请领导继续讲话……”白磊龇牙咧嘴地点着头。 林飘然松开掐住白磊大腿的玉指,道:“今年你定的小目标实现不了。” “胡说,老夫啥时候说过要赚一个亿?”白磊脱口而出。 “嗯?”林飘然愣了片刻,说道:“你当初说,今年的首要目标是,家家户户年夜饭上要有一只鸡,老人和小孩至少有一件新衣服,你忘了?” 白磊恍然大悟,好像还真有这事儿。 “老夫说的是首要目标,不是小目标,你不要这么吓人好伐?” “对你白大人来说,这不就是个小目标吗?” “哎,你不懂,小目标是那种成功人士才能随便定,老夫这种除了长得帅一点,其他一无是处的人,怎么能随便定呢?” 林飘然冷眼相待,这倒不是生气,而是和白磊带在一起久了,听不懂他再说什么的正常表情。 哎呀,好吧,主要目标也好,小目标也好,反正都没实现,再接再厉就行了呗!” “就这样?”林飘然反问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不,听领导的?”白磊反问。 林飘然道:“活肥鸡一只价白银4分,白布四匹价白银8钱,绵花一斤价白银6分,以一户两个小孩,两个老人为例,黄村一共三千户,我算了一下,每户大概需要4680两,算上做衣服的工钱,和运输的费用,估计需要8000多两。” “我得乖乖,居然要这么多钱?怪不得老话说,人少好过年呢! 等会儿,你怎么知道我的小目标没实现?” 白磊纳闷,他当时的意思无非是要提高黄村村民的收入水平,这几天看村民一个个兴高采烈打年货的样子,不像是家里没盼头啊? 林飘然道:“我问过村民了,九成村民说不会话这种冤枉钱。” 白磊:“……” 白磊心想,就你这脑子就算把账算得一笔不差,做起生意来,估计也是赔个底朝天。 咱连人的基本的心心思都猜不透呢? 这些都是过惯了穷日子,勤俭节约到骨子里的普通穷苦百姓,谁舍得话这个冤枉钱,人家没对你吐唾沫,那是看在你林女侠的面子大。 再说了,村民就算想花钱也不会对你说,一旦你知道他们手里有钱了,使劲儿加租子怎办? “所以,你想拿家里的钱不贴他们?” “首要目标是你提出来的,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 白磊无语,首要目标只是随口一说,用来衡量黄村村民生活水平的标准。 就那些村民,你一家发个十两八两银子,他们肯定都舍不得花。 “现在估计也买不到那么多鸡,做衣服也来不及了,行吧,那就直接折现吧,当红包发下去吧。”白磊也不在乎这点钱,就当是发年终奖好了。 “小白,你真好,嗯嘛!” 林女侠兴奋的起身主动搂抱着白磊,居然还主动亲了白大人一下。 白磊受宠若惊,心想,卧槽,居然有福利,等不及夜深了,要不就在这儿试试? 第195章 江寒杀人事件(一) 腊月二十八,还有两天才是春节,白大人这夜却是春风得意,虽然腰有也疼,但这感觉就像提前过了个年,爽快! 白磊心情不错,庄子里的熊孩子却更开心, 一大早就嚷嚷着要去宁安城打年货。庄子里的年货早就备好了,这些家伙不过是想去城里凑热闹罢了。 郭小小难得的起了个大早,早饭没吃,就拉着白磊一起进城去。 “让你姑姑带你们去吧,我还要去陪你小姨练功呢?” 比起被沈如星虐狗,白磊更想陪熊孩子们去宁安城逛逛,无奈答应了沈如星,不好失信于人。 当然,更不好交代的是林飘然那里,昨晚林女侠昨晚就说了,要不是看白磊这几天当陪练辛苦了,她才不会晚上陪白大人做运动呢。 权衡利弊后,白大人果断选择继续当只被虐狗。 郭小小憋着嘴,有些不开心的说道:“小姨就知道整天练武。” 白磊摸着她的头,笑着道:“小小啊,如果让你一天不吃肉,你会怎么办?” “啊?小白相公,我做错事了吗?” “没有,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小姨喜欢练武,就像你喜欢吃肉,不让你吃肉,你会不开心,那不让你小姨练武,她也会不开心的。” 白磊将沈如星拼命练武归结为她的个人喜好,是因为他不想郭小小卷入仇恨之中。 “哦。”郭小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无意识的说道:“小姨虽然长得像娘亲,可是她看上去总是凶凶的。” 沈如星和姐姐沈如月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但性格却截然不同,或许是性格偏激,不近人情的缘故,尽管她对郭小小的疼爱不比沈如月少,可郭小小却总感觉不舒服,远没林飘然和白磊两人来的亲近。 一旁的莫掌门突然插嘴道:“就是,就是,姓白的,沈姨眼神可凶了,你小心被她打死。” 白磊笑着从怀里摸出几两碎银子,在手里掂量着,道:“要过年了,听说糖葫芦、糖人什么的都涨价了,本来还想多给你们几两银子花花呢,不过我这人小心眼,听着莫掌门的话有些不舒服,那就算了。” 莫掌门强行挤出笑脸,道:“白庄主,小女子不知轻重,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嘿嘿,好说,好说……” “白庄主,这不快过年了嘛,江湖救急,嘿嘿,救急……”莫掌门直溜溜的看着被抛弃又落下的银子道。 “行啊,叫声哥哥来听听。” 话音未落,莫掌门应声道:“蝈蝈!” 白磊无语:“你爹妈要是知道你这么没节操,会不会以为是老夫教的?” “没事儿,我爹妈就是你爹妈,他们不会为难你的。”莫掌门说着,踮起脚够着白磊手里的银子。 “怕了你了,每人一两,丑人没有,拿去!”白磊说着拿出三两银子,看了看正在胡吃海塞的郭小小和大毛,又叮嘱道:“不许吃独食啊。” 郭小小和大毛对钱都没什么概念,白磊觉得这三两银子多半还是会像往常一样,落入精明的莫掌门的口袋。 眉开眼笑的莫掌门,接过银子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忽然想到了什么,抓着白磊的胳膊道:“蝈蝈,黑小子和他婆娘的那份也给我吧,我帮你带给他们。” “没有!”白磊说着随即拉下脸。 老夫回来这么些天都没见江寒那小子来问候一句,更可恶的是,连小年夜的家宴也不回来,见色忘义的货,还想要零花钱,没毛! “姓白的,算你狠!”没能再次讨到便宜的莫掌门,马上翻脸不认人。 白磊:“……” 付斐匆匆忙忙地走进客厅,用凝重的眼神看了白磊一眼。 白磊眉头一皱,端起的茶杯停在空中,心中顿时一惊。 看样子,事儿还不小,最好不要让家里人担心。 “去书房谈。”白磊骤然起身,示意付斐跟上。 “什么?江寒被宁安府衙抓了?”书房内,刚坐下的白磊又猛然弹起。 付斐道:“此事确凿无疑,据说是因为江小哥杀了人?” “江寒杀人?到底怎么回事?”白磊神情凝重,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此事还要从昨天下午说起……” 昨天下午,江寒像往常一样,陪丁竹娘去给穷人看病。在北郊肉市的杀猪巷,有泼皮调戏丁竹娘。 丁竹娘大概是受到了刺激,想到了那段梦魇经历,当时就吓得脸色苍白,差点情绪失控,怒不可遏的江寒当场就讲挑事的泼皮打的个半死。 这本来是惩恶扬善,弘扬正气的好事,坏就坏在,挑事的泼皮当天晚上被人杀了,凶手为了毁尸灭迹,还放了一把火,大火最后烧了杀猪巷好几间房屋。 事情闹大后,宁安府衙第一时间着手调查。 这个时代办案流程可言,又经热心的杀猪巷百姓举报说,当天下午,余怒未消的黑小子又对着围观人群叫扬言,丁竹娘是他婆娘,以后谁敢欺辱她,定叫那些不开眼的挫骨扬灰。 杀人放火,可不正是为了坐骨杨灰嘛。 如此,江寒理所当然的成了重大犯罪嫌疑人。当晚,宁安府衙就把他给抓了。 听完事情经过,白磊陷入沉思,江寒这精神小伙,严格来说,处事还算稳重,心思也没那么毒辣。 但这货为了追求丁竹娘,近乎入魔,一旦被触动逆鳞,难保不会爆发出骨子里的那股狠劲儿,做出些头脑发热的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可是清楚记得,当初那小子为了给点丁竹娘出气,打算像处理猎物一样,要活剥了腾龙的畜生儿子。 白磊心里很纠结,那个泼皮再怎么说也罪不至死,何况还是杀人放火。 虽然,他可以利用一切资源,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的救下江寒,可这样做对吗? 他很难说服带着前世思想的自己。 他很怕。 怕这事儿真是江寒干的。 “哎,天天在外浪的孩子果然不让人省心。” 现在考虑这些也晚了,白磊决定还是亲自去问问江寒。 “备马,去宁安府衙。” 黄村外的小道上,赶往宁安城打年货的百姓络绎不绝。 见着败类庄主出行,这些百姓不仅不怕,反而壮着胆子,故意慢悠悠地走在路中央,三五成群,配合默契的用行动恶心自家庄主。 “刁民,让开,本庄主有急事,赶紧让开……” 白磊嗓子都喊哑了,这些家伙硬是装聋作哑,自顾自的唱着山歌唠着嗑儿。 开玩笑,都是一个村儿的,谁不知道谁啊?你个败类动我们一下试试,说起来好久没看林女侠训夫的大戏了,正好过年了,家里瓜子蚕豆都准备好了,一人一张小板凳,热闹起来,老开心呢。 白磊哭着脸道:“付斐,你赶紧想办法,再这样下去,给黑小子收尸的时间都没了。” “庄主莫急……”付斐一本正经道:“江小哥的案子,放在年后开审,过完年收尸也来得及。” “呃……”白磊无语:“那干脆调头回去,咱们过完年再去?” “若庄主决定了,如此也未尝不可。”付斐一本正经道。 哎,还是和付庸好沟通,和聪明人交流不费劲。你这书呆子,你跟你哥真是亲兄弟吗?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高呼。 “老板,白俊前来相助。” 白俊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老三白子。 黄村百姓谁都待见,就是不待见白磊,远远的看见两人骑马而来,纷纷让开一条道。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差点把白大人恶心得胆汁都吐出来了。 “老板,听说你要出去办事,怎么也不叫上我们兄弟啊?”白俊兴奋得有些异常,就差老门而上写着“我要出去浪咯”几个字。 老三白子真好相反,冷静得有些过分,见到白磊也是微微点头,轻轻拱手,一句话也没说。 “你们怎么来了?” 七兄弟和王哲多半时候是在扩建的演武场练功,没什么大的事儿,白磊也不会去打扰,这次匆忙出门也没想着带上他们。 白俊兴奋的笑道:“我们兄弟是护卫,老板出门,我们当然要跟着了。老板,今儿个你是去哪里?” 看到白俊放着精光的的双目,一副猪哥表情,白磊大概猜到这货的目的了。 “先把流出的哈喇子吸进嘴里,老夫有正事儿,不去红尘歌剧院。” 自从见过叽叽喳喳后,白俊便有些魂不守舍,好几次都在暗示,白磊何时帮他取婆娘。这次怕是等不及了,想要亲自去红尘歌剧院浪一回。 对于给七兄弟起老婆这事儿,白磊的原则是你情我愿,你要是馋别人的身子,那乘早拉倒。 白俊死皮赖脸道:“嘿嘿,老板不去,我自己去,你不是鼓励我勇敢追求幸福嘛,择日不如撞日,今儿我就去追求。” “行啊,你要是有办法让这些百姓把路让开,你今晚在红尘歌剧院过夜都可以。” “这个简单。”白俊拍了拍白子的肩膀道:“三哥点子多,交给他了。” 白子轻轻移开白俊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淡淡道:“老板,我可以试试。” 白磊点头,只见白子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铜钱,对着前头的百姓喊道:“庄主仁德,这是打赏你们的。”说着,把铜钱一把一把的扔向路边的荒地。 这些一个铜板恨不得碾成粉末花的百姓,那见过这么好的事儿。 顷刻间,路上的百姓就炸锅了。 “钱财开路,原来是这个理。”白磊竖起大拇指。 就这样,白子一路大气撒钱,白磊等人一路狂奔,一个时辰后,终于杀进了宁安城。 白子平静道:“不负老板所托,一共一千四百三十七枚铜钱,方便的话还请老板把损失的钱不给我。” “呵呵,有意思。”白磊道:“先欠着,回头在结。” 宁安府衙。 昨夜杀猪巷的杀人纵火案并未搅乱府尹大人刘志恒过一个好年的心情,这时的他正在内堂围着小火炉煮茶。 死者是一个泼皮,烧坏的也无法是几间贩夫走狗的铺子,犯人已经抓到,只要和吏部搞好关系,可是一份不小的功绩,自个儿有什么理由不在这冬日暖阳里享受一番呢。 唯一有点棘手的是犯人和长生馆的秦千户的徒弟有点关系,若是以前自己还真是要掂量掂量,可如今秦广王昏迷不醒,单凭一个黑衣使千户还不至于让他展不开手脚,退一步讲,自己背后也不是没人,事情闹大了,还真不怕如狼似虎的黑衣使。 一个小吏来报,道:“大人,有人要探视杀猪巷杀人纵火案的犯人。” 刘志恒用手扇着小火炉,头也不抬的说道:“本官不是说过,提审之前一律不许任何人探视的吗?” “大人,来人说他姓白,是黑衣使百户。” 小吏表情古怪,显然早就听说了,来人正是那个江湖败类。 这个败类可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啊,居然让自己见着活的了。小人物心里的那点虚荣感,让他内心一阵莫名窃喜,想着以后喝酒时定要好好吹嘘一番。 心不在焉的刘志远听到黑衣使三个字便眉头一皱,冷声道:“一个百户而已,张长遥来了不许见。” “啊?”小吏一愣。 刘志恒没好气道:“啊什么啊,滚下去。” 小吏走后,不多时,一个拿着折扇的中年读书人走了进来,对刘志恒道:“小生以为大人应该见见那个江湖败类。” “文师爷说是谁?” 或许是师爷的话显然比那个小吏的话分量要重,或许是江湖败类四个字这一年太流行,刘志恒终于抬起来头。 文师爷道:“前来探视犯人的白大人啊,大人不知道?” “是他?” 刘志恒一下子站了起来,表情复杂,说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 第196章 第196 江寒杀人事件(二) 刘志恒此前并不完全了解江寒的身份,他只知道江寒和丁竹娘之间关系匪浅。 而丁竹娘又是黑衣使千户秦无情的徒弟,如此,江寒算是和黑衣使扯上了一丁点关系。 刘志恒所在的朝中文官集团常年和黑衣使不对付,比起说是秉公办案,不如说他是在对付黑衣使。 当然,这种说法有些牵强,但或都或少可以讨好一下文官集团,也顺便恶心一下老对手。 刘志恒心想,反正撞到他刀口上了,不给自己加戏,都对不起死去的那个泼皮。 至于那个泼皮是谁?管他呢,干就完了。 少年侠士冲冠一怒为红颜,为维护黑衣使千户的徒弟,杀人放火,伏法受诛。 嘿嘿,真是一个好故事! 不知道那位秦千户听了会如何?其他黑衣使听了又如何? 理想很丰满,然,现实中的客观事物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刘志恒怎么也没想到,他打算用来恶心黑衣使的犯人,却和当今“火的一塌糊涂”的白大人有关系。 刘志恒沉思了许久,理智告诉他,自己最好不要和那个败类产生任何瓜葛,可政治嗅觉告诉他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刘志恒考虑的很清楚,这个败类如今不止在江湖上人人喊打,经过上次在朝堂上的事,在几位有份量的大人眼里也是眼中钉肉中刺,只要自己能让这位白大人吃个大亏,自己在江湖朝堂皆可名利双收。 刘志恒看了一眼文师爷,大概已经猜到他心中所想了,可他还在纠结,到底该不该见白磊。 刘志恒终于开口道:“他和犯人是何关系?” 文师爷道:“学生昨晚特意打探了一下,犯人和秦千户的那个徒弟,都是那个败类从外地带回来的,想必应该是他家里的下人。” “一个下人?”刘志恒有些迷惑。 仅仅是一个下人? 会有家主来探视一个犯了死罪的下人么? 文师爷道:“大人不必纠结,不管犯人和那位白大人是何关系,他既然亲自来,大人何不把他当成踏脚石? 大人也无需理会他是何目的,只需用力踩上去,踩得越狠,大人自然登得越高。 相反,大人若是不肯见他,事情传出去后,难免遭人口舌,说大人与那个败类同流合污。到时,大人恐怕会落得一个昏庸无能,狼狈为奸的名声。” 刘志恒再次陷入沉思,说起来他只考虑了是否将白磊当成踏脚石,却没考虑不和白磊正面过招的后果,经过文师爷这么一分析,或许真应该见见这位白大人。 刘志恒笑道:“文师爷之言在理,那本官就见见这位白大人。” “大人英明,这白大人不仅要见,还要声势浩大的见。” 宁安府衙外。 因为去宁安府衙大牢探监被拒,白磊等人不得不来到府衙找宁安府尹,可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几人都感觉有些不对劲。 或许是记着去红尘歌剧院浪一把,白俊等得不耐烦,嚷嚷着直接杀进去,讨个说法。 被老三白子训了一顿,这小子终于安静下来了。 付斐趁着这个空闲时间,再给白磊介绍刘志恒此人。白磊则有些心不在焉,他有十足十把我搞定刘志恒。 又过了几刻钟,府衙门突然涌来不少好事百姓。 大概是是因为府衙重地,这些百姓都比较矜持,没敢像往常一样用蓝菜叶子、臭鸡蛋等招呼白磊,但指指点点的唾弃声却少不了。 终于府衙大门打开,通报的小吏回来了,“白大人,府尹大人有请。” 白磊等人准备进入府衙,小吏拦在门前道:“府尹大人只准白大人一人进入公堂。” 几人神色一怔,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白俊跳过去,一把抓住小吏的衣领,厉声道:“你怎么说话的,我家老板来找府尹大人是有事,有不是来受审,为何要上公堂?” 小吏颤颤巍巍道:“这位好汉,小的只是一个传话的,府尹大人说了,白大人身份特殊,为了避免流言蜚语,接见白大人的地方就安排在公堂。 府尹大人还说,宁安城的百姓皆可在公堂外围观,一言一行皆可流传出去,以示公正廉明。” “老板,这……”白俊一时间无法理解小吏的话。 其他三人却心照不宣,纷纷皱起眉头。 身份特殊,无非是嫌弃白磊名声不好;公正廉明,无疑是自命清高。 说到底,刘志恒无非是想通过羞辱白磊,来达到提高自己名望的目的。 付斐道:“庄主,刘志恒的做法有些过了,这是在有意羞辱庄主啊。” 白子道:“确实过分了,府衙公堂乃律法重地,刘志恒为了求名声,居然做出如此行径,不仅是在侮辱朝廷命官,还有公器私用,徇私枉法之嫌,老板大可上奏弹劾此僚。” 说道羞辱,宁安城的这群可爱百姓,无疑是羞辱他的主流。时至今日,经过一年来的摧残,白磊早已习惯被这些百姓虐待。 与其让刘志恒独乐乐,不如与百姓们一起众乐乐。 呵呵,老夫就是这么豁达。 想到这,白磊扫了一眼周围起哄的百姓,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 白俊终于弄清楚了当前情况,勃然大怒道:“好你个刘志恒,看小爷我不锤爆你脖子上的那团牛粪。” 白磊笑呵呵的拦住他道:“留着力气,等会儿去帮老夫把江寒那黑小子锤一顿。”白磊说着迈步走向府衙大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庄主……”付斐想说什么,被白磊伸手制止。 白磊踏入门口,周围胆大的百姓随即跟了上去,发现没有人阻止,涌向府衙的百姓越来越多。 白磊风轻云淡地走入府衙,穿过前院,一眼就能看到公堂上挂着刷了金漆的“明镜高悬”的匾额,心中顿时涌现一股庄严的感觉。 但,第二眼看到正襟危坐的刘志恒,以及两排握着水火棍,不苟言笑的捕快时,这种感觉马上烟消云散了。 真他妈能装了。 白磊正在考虑给这个逼给几分时。 啪—— 刘志恒拍着惊堂木,发出一声炸响,差点将他惊得一哆嗦。 威武—— 咚咚咚—— 两排捕快默契的发出一道拖长音的喊声,同时,手里的水火棍使劲儿的敲打着地面,仪式感十足。 只听刘志恒装模作样的喝道:“堂下何人?” 卧槽,这特么哪是蒂花之秀,造化钟神秀啊,这分明是,夫何瑰逸之令姿,独旷世以秀群啊! “刘大人,这样好玩吗?” “放肆,本官在问你话,还不如实招来。” 我去,你特么上瘾了是吧? “既然大人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正事儿要紧,白磊也懒得和他皮,改口道:“本官白磊,乃黑衣……好吧,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江湖败类,相信不许要过多介绍了吧。” 门外一个百姓道:“切,江湖败类,恬不知耻。” 马上又有人叫嚣道:“江湖败类,卑鄙无耻,忘恩负义,卖主求荣。 ” 接着,更多人一起指着白磊的脊梁骨谩骂,好不热闹。 这种情况,白磊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眼看这好事百姓越来越起劲儿,刘志恒这王八蛋也没阻止的意思,他便开口道:“都够了啊,还想不想看戏了?” 围观百姓看热闹不嫌事大,顿时叫唤得更欢乐了,颇有提前过年的感觉。 “够了,都给老夫闭嘴!” 白磊运转劲气,发出一声怒吼,公堂被震得一颤,余音回荡,经久不息,门外顿时鸦雀无声。 刘志恒厉声道:“白大人好的威风啊,是不是要把这公堂也拆了?” 经过围观百姓这么一闹,再对着刘志恒这张嘴脸,白磊再佛系,也禁不住燃起一丝怒火。 白磊反问道:“刘大人也知道这是公堂啊,不知本官所犯何罪,要被带来受审啊?” 刘志恒道:“本官身在公堂乃是例行公事,时刻准备为民伸冤。到是白大人,无缘无故来到公堂在前,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在后,莫不是真的行了作奸犯科之事?” 白磊算是明白了,能做到这个位置的官员,都他妈没一个省油的灯,怼起人来,真特么上头。 “刘大人,本官为何在这里,你比谁都清楚,废话不多说,本官是来探监的。” “白大人要探视谁?” “江寒。” “本官没听过此人。” 你大爷的,还跟老夫装。 白磊道:“本官去宁安府衙大牢时,狱卒说是府尹大人亲自下令,不许任何人探视,刘大人却现在不承认,那么,是狱卒欺上瞒下?还是刘大人故意想刁难本官?” 探监被拒时,白磊还拿不准,但现在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刘志恒这孙子故意刁难。 刘志恒装模作样沉思了片刻,道:“本官记起来了,江寒是昨晚杀猪巷杀人纵火案的凶手。 杀人纵火,毁尸灭迹,大火烧毁了十几间房屋,若非老天开眼,整个杀猪巷,正个北郊都要变成炼狱,如此手段简直恶毒到宁人发指。” 外面的百姓发出一阵骚乱,纷纷指责此番恶毒行经,要求严惩凶手。 刘志恒又道:“本官很奇怪,一个少年为何如此大胆,敢犯下此等滔天大罪? 以本官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此事很可能是受人指使。为了查出幕后真凶,本官这才下令提审之前,不许任何人探视,以免真凶杀人灭口。 敢问白大人,本官所作所为有何不妥?” 呵呵,果然官字两个口,要不是老夫注意力集中,保持智商不掉线,说不定还真被你给忽悠了。 白磊笑道:“刘大人辛苦了,你看本官像幕后主使吗?本官亲自去探视总没杀人灭口这一说吧?” 刘志恒嘴角翘起,似笑非笑道:“白大人是朝廷命官,当然不会干出如此龌龊之事,但是人言可畏,本官听闻,人犯是你家下人,白大人还是避嫌好。” 此言一出,门外百姓顿时炸了锅。 有刘志恒的煽动和引诱,加上这些百姓本就对白磊有偏见,想不以恶意揣度都难。 有甚者更是先入为主,喊道:“大人,这个败类就是幕后主使。” 有人附和道:“对啊大人,这个败类忘恩负义,卖主求荣,什么坏事儿都干出来,快把他抓起来。” “抓住败类!” “抓住败类!” “……” 整齐响亮口号声持续半晌,刘志恒很满意,装模作样的义正言辞道:“各位稍安勿躁,本官承诺,一定会找出真凶,还大家一个朗朗乾坤。” 口号声落下,刘志恒阴笑道:“白大人若是知道内情还请告知本官,早日破案,也好帮白大人洗清嫌疑。” “本官还真知道一些消息,第一,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杀猪巷的杀人纵火案是江寒所为,幕后主使之说也只是凭空猜测,请刘大人慎言。 第二,杀猪巷只被烧毁了四间房屋,远没十几间那么夸张,请刘大人不要危言耸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三,江寒不是我家下人,而是我兄弟,刘大人的情报工作还要加强。 就这三点,刘大人若想知道更多,本官探视完,再来和大人促膝长谈。” 刘志恒脸上笑意渐浓,压根没理会白磊的一二三,“本官已经说了,白大人要避嫌。” 白磊皱眉道:“刘大人若是不放心可随本官一同前往。” 虽然并不抱希望,但白磊还是先礼后兵,若是刘志恒不识趣,他只好给他爆点料了。 “哈哈……”刘志恒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道:“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果然没说错。白大人不愿约束自己,反而强求本官,哼,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官急着破案,白大人好自为之。” 白磊气极反笑,道:“说道此案,本官想到一些消息,听闻外城的白纸坊里住着一位姓蔡的妇人,膝下有一子一女……” 白磊话未说完,刘志恒蹭的一下占了起来,惊呼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咦,刘大人如此激动,难道已经猜到这户人家和此案有关?”白磊说着,给了刘志恒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刘志恒虽自知失态,却再也坐不住了,三两步走到白磊跟前,神色庄重道:“白大人,下官以为此事事关重大,请白大人移步后堂说话。” 宁安府府尹官职正五品,比白磊鸿胪寺少卿的从四平还要低一级,不过两个衙门没有任何交集,他这一声下官,很显然是在讨好白磊。 “好啊!”白磊笑道:“不过,若是这消息有价值,还往刘大人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刘志恒不自觉的低下了头,腰叶哈了几分,伸手示意道:“嘿嘿,白大人请!” 白磊所谓的消息,跟杀猪巷的案子没半毛钱关系,但这则消息和刘志恒的关系大了去了。 白磊为什么有恃无恐,只因为郭四海留下的“生死簿”上记载了一段刘志恒不为人知的往事。 此事还要追溯到七八年前,当时的李志恒还在刑部担任清吏司。 话说当时的刑部左侍郎,不知造了什么孽,前后生下两个儿子都夭折了,第三个儿子好不容易养大,却脑子有问题。 三番两次的打击,没有磨灭掉侍郎大人要生儿的雄性,但自己媳妇却疯了,说有坏女人要害她儿子,一见女人就又撕又咬,家里的几个小妾都被打跑了。 媳妇儿疯了,生不了儿子,小妾没了,还不敢再纳,侍郎大人没办法,最后想到在外面样养一个外室。 本来这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会扯出一大堆的家丑,侍郎大人决定找一个可靠的人来办这件事儿。 不找人不行,他也没这经验,总不能去找个烟花女子吧,那……那该有多少战友啊。 这事儿最后落到刘志恒的肩上,老司机刘志恒让侍郎大人很满意,成功拉了一次高质量的皮条。 蔡氏长不仅得好看,屁股也大,一看就是生儿的好材料。 后开,经过侍郎大人辛勤的耕种,蔡氏成功诞下了一个小丫头片子。 此后,不管侍郎大人是如何的排除万难,不怕牺牲的努力,蔡氏愣是一个鹌鹑蛋也不下。 见着上次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黑,刘志恒感觉自己的前突是一天比一天暗淡。 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的刘志恒,就差将自己的儿子送给侍郎大人,甚至干脆给侍郎大人当儿子。 蔡氏也急,生不出儿子,别说这么好的屁股,就是她这人再侍郎大人眼里都没用。 刘志恒绞尽脑汁,最后想到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主意。 侍郎大人不想要儿子吗?老天不送,我可以送一个给他嘛。 就这样,在刘志恒的拔d相助下,侍郎大人成功生了一个儿子。 因为老婆还是疯疯癫癫,最后孩子还是蔡氏在养,一家人就住在城外的白纸坊。 刘志恒不知道白磊对这段荒唐的往事了解多少,但事关他和那位如今已是刑部尚书的战友,刘志恒不敢赌。 无论如何先要稳住白磊。 半个时辰后,白磊大摇大摆走出公堂,带着一行人直奔府衙大牢。 白磊被稳住了,稳的一逼,刘志恒却倒下了,全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瘫倒在椅子上。 原以为白磊是一块稳稳当当的踏脚石,却不想自己还没踏稳,就搬起石头砸伤了自己的腿。 不仅如此,自己今后还要时时刻刻背着这块石头,想到这,瘫坐的刘志恒又望下滑了几分。 第197章 江寒杀人事件(三) 江寒和莫掌门一样都是十五岁,但他性格独立,思想成熟,白磊从未像对待莫掌门一样,把他当个孩子。 白磊把江寒当兄弟,他相信江寒对他也一样。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与白磊交流时,江寒从没用过称呼。他称呼林飘然为飘飘姐,称呼王哲为王哥,称呼何亦如为亦如姐……可对白磊的称呼只有一个“你”字。 白磊虽不觉得不敬,但总感觉很别扭,更感觉奇怪。 问过好几次,这小子也没正儿八经的回答,只是有一次,有意无意说道:“在山里生活久了,习惯了。” 再次见到白磊,江寒依旧没有用任何称呼,他神色平静地说道:“你来了,我婆娘还好吗?” 白磊捂着口鼻打量着阴暗潮湿的牢房,又看了看江寒,沉默了半晌,才说道:“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我打猎的时候,经常要趴在腐烂的枯枝败叶里守候猎物,有时一趴就是一天一夜。”江寒答非所问,语气依旧平静。 白磊道:“那就好好住在这里,竹娘自有家里照顾。” 江寒微微一愣:“你不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你倒是自信。”白磊说着向后退了两步。 江寒疑惑间,也向后退了两步,眼神突然看向一旁冷笑的白俊。 白子笑道:“直觉还真是敏锐,有意思!” “有个屁的意思,直觉越敏锐,挨打越痛。”白俊说着,撸起柚子就要开干。 “俊儿哥,别闹了,正事儿要紧。”付斐拦住白俊,对白磊道:“庄主,还是尽快弄清事情的始末吧。” 白磊道:“老夫也想快点,可看着他一副老夫欠他钱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付斐道:“庄主息怒,江小哥是个明白人,知道庄主不喜欢阿谀奉承这套,才不见外的。 再说了,庄主不是常说,当着人多打孩子会影响身心健康,要不这顿打先留着,回庄子再算账。” 白俊道:“付先生,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兄弟当初没少被谢统领扒了衣服,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刀鞘打屁股,谢统领说这叫知耻而后勇。” 众人都觉得这话有道理,忽然,江寒道:“你们带吃的了吗?” 众人一愣,感觉这问题很唐突,仔细一想又觉得符合逻辑。 毕竟,谁探监不给犯人带点好吃的,可他们偏偏忘了带。 白俊哭笑不得:“黑小子,严肃点,老板现在正在教育你呢。” 白磊摇着头,笑了笑道:“等着吧,待会给你送过来。” 从阴暗潮湿的牢房出来,白磊心情一下子好起来了,不是因为环境的改变,而是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白俊连忙问道:“老板,你怎么没问那案子到底是不是黑小子做的?” “他已经告诉我了,不是。” 江寒他自始至终都没提杀猪巷杀人纵火案事,不是因为倔强,是因为他相信白磊,相信白磊相信他是无辜的。 白磊抬头看着天,道:“我不该怀疑他,能为了给一只狗报仇,只凭五品的实力向两个七品拼命的人,心思如何也不可能这般歹毒。” 白子道:“可老板终究是来了。” 白磊道:“是啊,这小子骨子里有股狠劲儿,我是真怕他脑子一热,把这里当成了猎场。 毕竟,人一旦真的发怒,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就像当初在湖口……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腾龙帮那一百多人是我杀的。” 关于人性的讨论,总是显得很沉重,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 “老板威武霸气。”白俊突然的兴奋喊叫打破了沉寂。 “小俊啊。”白磊拍着白俊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记住了,拍马屁要看准时机,没看老板我正在发表感概吗,你这样诈尸会破坏我惆怅的氛围的。” “呃……”众人瞪眼,突然有些无所适从。 “别愣着了,去送点吃的给黑小子,然后去黑衣使衙门找陈胖子,就说我在东市的千金楼请他吃年饭。” “好勒。”白俊拍拍胸脯,拔腿就跑。 跑了十几米,突然停下,大声喊道:“老板,干完这些,我是不是就可以去红尘歌剧院了?” 白磊没好气道:“你要是有本事,今晚洞房都行。” 走出宁安府衙大牢,白子问道:“老板找陈千户,不是请客吃饭这么简单吧?” “不错。”白磊道:“江寒是无辜的,那么那个泼皮的死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栽赃嫁祸?不弄清楚,这个年都过得不踏实。” “这件事确实存在诸多疑点,但我认为当务之急还是要救江小哥出狱。”白子微皱着眉头道:“老板,就算你我,乃至全天下的肉都先相信江小哥是冤枉的,可如果刘志恒不谢相信,江小哥依然洗清不了嫌疑。 何况……” “何况他鳖孙还故意打压我是吧?”白磊笑呵呵地打断道:“放心吧,老夫可揪着那老小子的小辫子呢,不然你以为他为何这么爽快,让老夫去大牢探监?” 在宁安府衙后堂,白磊当面爆出刘志恒乐于助人的往事后,这小子差点没吓得尿裤子,没等白磊询问,他便将自己那点小算盘统统抖了出来。 白磊敢肯定,他要刘志恒放人,这孙子绝对不敢说一个不字。 白子很意外的看了白磊一眼,疑惑道:“老板既然有后手,为何不早点用,何必当着那些百姓的面受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讨厌被人威胁,也不喜欢威胁别人,若不是刘志恒欺人太甚,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至于被辱,老夫早就习惯了。 ” “老板豁达!”白子拱手一拜道。 “自己兄弟,别来这套。”白磊握拳轻轻敲打了一下白子的肩膀道:“走,吃饭去,吃完饭,去府衙让刘志恒那龟孙放人。” 这时,付斐忽然道:“庄主,学生还有件关于杀猪巷杀人纵火的事禀告。” “小付啊,你要多学学你哥老付,有事儿就直说,咱不能水字数啊。” “回庄……呃!”付斐正色道:“刑部似乎也在查杀猪巷的案子。” “刑部?”白磊眉头微微一皱。 到年尾,千金楼的宴席一个月前都被订满了,好在有付斐在,白磊等人被恭恭敬敬的带到了一个雅致包间。 陈胖子来蹭饭的速度比白磊想的还快,还带了两熟人,都是在营救秦无云时认识的,一个是出自落日楼的黑衣使校尉丁泽,一个是黑衣使探子猥琐大叔罗博。 陈胖子一见桌上满目琳琅的佳肴,就大呼小叫道:“哎呀,小白啊,你小子真是有心了,哥哥以前没白疼你。先尝尝这千金楼的味道到如何……” 话音未落,这货已经伸出爪子扯下了一只鸡腿,飞快地塞入嘴里,吃得满嘴是油,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道:“好吃,太好吃了,人间美味等话。” 眼神却还死死地盯着桌上的菜肴,丝毫没有看白磊一眼,更别谈感激之类的话语。 白磊无语:“胖子,终于知道你这一身肉是怎么来的了。” 陈胖子贪婪的咽下嘴里的鸡肉,将肥厚的手掌在黑衣使蟒袍上擦了擦,正色道:“各位都吃啊,我兄弟做东,就是我做东,大家都别客气啊。” 说着,这货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慢慢一辈酒。 “啊,好酒!”陈胖子发出一声夸张的赞叹,道:“这才是正宗千金酒,老子以前喝的简直就是马尿。” 除了白磊,众人都是哭笑不得,你粗俗就算了,还不拿自己当外人。 对于陈胖这种平(死)易(皮)近(赖)人(脸)的性格,白磊早就见怪不怪了。 白磊对众人道:“就是一顿便饭,没乱七八糟的规矩,大家都入席吧。” 对于白磊来说,千金楼的饭菜也就那么回事,相比于吴妈做的饭菜,千金楼的菜味道略淡。 但陈胖子等人是第一次吃,一个个夸张的表情,居然让白磊也有些食欲大开。 丁泽和萝卜头本来有些拘谨,三两杯酒下肚后,终于彻底放开了。 放开的不止是心情,还有自个的被勾出馋虫的肚子。 白磊很想一边吃饭一边跟陈胖子聊聊,但是看到这仨货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他又忍住了。 终于,酒足饭饱之后,不等白磊开口,陈胖子端起酒杯,大义凛然道:“小白,哥哥吃饱了,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哥哥就是舍了这三百斤肉也帮你……拿个主意。” “呃……”白磊手里的酒杯一抖,差点没连杯带酒砸到这货的大肥脸上去。 “哈哈,开个玩笑,瞧你这张平平无奇的脸黑成啥样了。” 白磊淡淡道:“胖子,这顿饭钱大概是88两……” “咳咳。”陈胖子差点呛了一口酒,擦着嘴道:“行了,老哥知道你请我吃这顿饭是为的什么。实际上,经过你上午这么一闹,杀猪巷的案子已经闹得宁安城人尽皆知了。 市井传言你家里下人杀人纵火,是你在背后指使,但老哥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是扯淡。别人不知道,老哥还不知道么,你小白虽然不是善茬,但不是没脑子的主。 ” 陈胖子顿了顿,道:“老哥没猜错的话,你是想查这件事背后是否有蹊跷?” 白磊点头:“不错,这件事若是巧合还好,但就怕有人在背后搞鬼。” 陈胖子道:“黑衣使不是坐以待毙的怂包,老哥懂得。 但这事儿若真是有人在背后操控,那估计一时半会儿很难有结果。” “嗯?”白磊微微一愣。 陈胖子道:“老哥在中黑衣使这些年接触过不少诡异的案子,老哥后来得出一个结论,做得越多错得越多。 你想想,杀猪巷杀人纵火,只杀了一个泼皮,放了一把火,最终就能把一切矛头都指向你,可见背后的人手段之高明。 能有这种手段的人,查起来,难度绝对不小,老哥甚至没有一点信心。” 白磊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陈胖子分析的对,若真是有人在背后算计自己,那这人无论是动手方式,还是动手时机都非常聪明。 对方肯定是知道自己不会放弃江寒,才选择用他来对付自己;动手时机刚好是在江寒和那个泼皮发生冲突的当晚,杀人之后更是放了一把火,似乎是在验证江寒挫骨扬灰的狠话。 这样一来,江寒那小子无疑有最大的嫌疑。再加上如刘志恒很认为的那样,江寒是黑衣使千户徒弟的男人,能和黑衣使能扯上一点点关系,拿下他就等于是在打压黑衣使。 很显然,这小子就算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江寒被抓了,自己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最终,一切矛头都指向自己。 红尘歌剧院被人监视,江寒无缘无故入狱,这幕后是否真的有黑手? 对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是否还有其它手段? 白磊感觉整个人头都大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他脑中蹦出一个人,那个从未蒙面,却早就被写在记仇本上第一位的混蛋玩意——梁王。 白磊仇视梁王不仅是这混蛋伙同赤云帮和如意楼谋夺千金酒配方,残忍的害死三个酒坊伙计,更因为从“生死簿”上的记载得知,这混蛋就是一个贪得无厌,恶贯满盈的畜生。 想到这里,白磊更加怀疑这一切都是梁王所谓,甚至怀疑那个调戏丁竹娘的泼皮都是他安排的。 “那个泼皮有没有问题?”白磊脱口问道。 陈胖子道:“那个泼皮是杀猪巷有名的滚刀肉,祖上三代都是根正苗红的泼皮,简单打探了一下,说起来那家伙手里好像还有人命,算是死不足惜。但是目前没查到疑点,现在死无对证,就算有也很难查出来。” “行吧,你尽量查,查出有价值的东西,我送你一张千金楼的金卡,随时随地有席位,酒菜一律八折。” 陈胖子厚着脸皮道:“才八折,有没有免费的那种卡?” “行啊,但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朝廷才是千金楼的大东家,管事儿的是吴小瞑,改天我跟他商量商量。” 一提到吴小瞑,陈胖子脸色一变,随机摆出一副豪爽至极的神态道:“开玩笑的啦,你老哥是差钱的主吗?” “是吗?”白磊笑道:“那这顿算你的,加上酒水,也就一百多两吧。” “呃……”陈胖子脸上的肉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两人东拉西扯半天,白磊突然想到付斐说刑部也在关注杀猪巷的案子,便询问了一下陈胖子。 陈胖子道:“你不说我到忘了,这事儿说起来有些复杂,你对北郊肉市了解多少?” 白磊道:“宁安城最大的肉食集贸市场,经此而已。” 陈胖子道:“你说的不错,肉市控制着宁安城四成以上的肉类,但肉市可不仅仅是一个集贸市场。 肉市是由大大小小你是个帮派组成的,可以说那里就是一个小江湖,场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纷争不止。 以前,那些帮派为抢占利益,没少闹事儿。老一辈的人或许还记得,以前宁安城的肉价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大涨,这说明那帮家伙去干架抢地盘去了,没时间卖肉。 时间长了,这帮家伙发现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事儿,自己这块打的凄惨,其他集市却赚得盆满钵盈。 他们也终于停消停下来,渐渐地也弄出了自己的一套规则,终于慢慢做大了。 这些年,肉市虽然隔一段时间就会因各种原因闹一下,但好在有黑衣使压制,所以也没闹出什么大的幺蛾子。 但是,最近半年,为了围剿天命教,黑衣使几乎都被调离出京了,肉市也没人管,这幺蛾子就越闹越大,这种情况刑部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白磊点点头,心想这天下当真是处处是江湖啊。 “你的意思是刑部重点关注的是肉市,而非杀猪巷的案子?” “是,也不是。”陈胖子喝了一口酒,道:“老哥知道你想尽快把你家那个黑小子弄出来,但是啊,别也为搞定一个刘志恒就行了,你自己也知道刑部在关注这起案件,那么小黑哥能不能回家过年的关键就不再刘志恒,而在刑部。 老哥跟你明说吧,肉市那些帮派这些年学精了,除了黑衣使他们谁的面子都不给,就算是刑部要插手也很难,但杀猪巷的案子刚好给了刑部一个可以插手肉市的机会,所以啊,肉市那些帮派没消停之前,那黑小子很难放出来咯。” 白磊道:“那让黑衣使出面不就行了。” “哪有那么简单,肉市那些帮派只认秦广王和笑面书生两位镇抚使大人,如今秦广王受伤昏迷未醒,笑面书生庞泽不在京城,谁能制得了他们。” 白磊疑惑道:“不就是几个江湖帮派吗?有这么邪乎?” “你是真不懂好事故意抬杠啊,那帮家伙控制着宁安城四成以上的肉类,如果来硬的,这帮家伙一旦罢市,别说你这千金楼,就是大半个宁安城的百姓都没肉吃。” 白磊道:“那你要这样说,这帮家伙完全可以不把刑部放在眼里啊,这事儿也消停不了。” “不。”陈胖子看了看左右,有些犹豫,没有继续说。 白磊知道这货有干货,但信不过雅间里的某些人。 丁泽和萝卜头是陈胖子自己的手下,他能带人过来赴宴,说明他信得过这两人。 那么,陈胖子应该是信不过白子和付斐。 白磊信得过白子和付斐,便毫不客气的说道:“都是自己兄弟,有屁就放。” 陈胖子怔了怔,道:“虽然肉市是铁板一块,但老哥还是得到了一些消息,刑部之所以插手肉市,是因为有一股势力想趁黑衣使不在京城的机会,向肉市渗透。 宁安城有一多百万人,你想想,四成以上的肉是何等的一笔收益,也难怪有人会眼红。 实际上,这些年打肉市主意的人不在少数,都是迫于黑衣使的压力,最终不了了之。 因此,刑部才选在这个时候插手肉市,表面上针对打肉市主意的那股势力,实则另有目的。” 白磊道:“什么目的?” 陈胖子道:“目的有二,其一,是朝中形式所逼,这些年黑衣使的力量越来越壮大,无论是在江湖还是朝廷,都无形中压制住了刑部,哪怕是在这宁安城,小案件有宁安府衙官,大案被黑衣使接了,刑部的存在感越来越低,迫切需要一次翻身的机会,杀猪巷的案子就是一个契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二,为了……这个暂且不能说。” 白磊以为陈胖子说的第二点是机密,便没有继续询问,他说道:“照你这么说,这件事事很难消停了?” 陈胖子道:“不错,不是老哥瞧不起刑部那帮人,那股势力既然敢动手,就一定是有备而来,而且肉市那帮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三方势力绞杀在一起,谁知会出现什么状况。 所以啊,这事儿复杂得很,这也是为什么老哥认为,若真有人算计你,那他的人手段就非常之高。” “神秘势力?”白磊不知不觉又陷入沉思。 雅间内沉默片刻后,白子突然问道:“陈百户,在下有一事不明,若在下猜的没错的话,黑衣使在背后为肉市撑腰,应该会分得一部分收益吧?” “咳咳。”陈胖子有些尴尬道:“貌似是有一些吧,但是本百户为官清廉,从未从中渔利。” 白子道:“所以,陈千户说的第二点便是利益,刑部想趁黑衣使不在京城,想从肉市分一杯羹。” 白磊回过神,马上质问道:“好你个陈胖子,我说你他娘的怎么能在昭回靖恭坊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段买宅子呢,说你他娘的这些年贪墨了多少银子?” 陈胖子反驳道:“小白,话不能这么说,衙门分得钱才怎么能叫贪墨呢?” “你特么……”白磊无语,有组织有纪律的敛财好像真不能叫贪墨,前世这种情况有个高大上的词叫“小金库”。 这种情况在前世法律健全的情况下都不能杜绝,这个时代就更不可能了。 说起来朝廷工资都只发一半,黑衣使不捞点外快,估计经费都没有,这事说到底也是无可厚非。 白磊在意还是肉市那档子事儿,情况比他想得复杂得多,但说什么也得把江寒那小子捞出了。 无论是巧合,还是被人算计,白家的人都不能被人当博弈的棋子。 白磊道:“胖子,有什么办法可以搞定刑部?” 陈胖子道:“搞定刑部很简单,花钱就可以了,但是……” 白磊惊呼道:“你的意思行贿?” “小白,你说的太严重了,不过也差不多,刑部这几年是六部中混得最惨的,别说朝廷的奖赏了,听闻四年没拨过款了。 那黑小子虽然有重大嫌疑,但毕竟没实质证据,何况死者只是一个死不足惜的泼皮无赖,趁着过年,你要是能在大过年的上下打点一下,说起来也没多大点事儿。” “一万两够不够?”行贿这种事儿白磊真不愿意干,为了说服自己,白大人只好安慰自己说,这是扶贫,只不过扶贫的对象是领导而已。 “一万两?”陈胖子脸上的肥肉猛地一跳,连忙喊道:“够了,够了!” “这事儿你去办,事成之后,千金楼任你白吃白喝。” 陈胖子感觉自己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心想果然是好兄弟,老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为了不辜负你的一片心意,老哥一定天天来吃,还要顺带打包。 忽然,陈胖子想到了一个问题,“小白,还有个问题,刑部上下其他人好说,但刑部尚书雍伦不好对付。” 刑部尚书雍伦? 这货不就是当年被刘志恒那斯传承扶贫,送儿子的刑部侍郎吗? “这位尚书大人是位清官?”白磊很疑惑,这家伙当年可没少假公济私,提拔刘志恒啊。 陈胖子道:“这位尚书大人以前屁股也不干净,但自从两个儿子连续夭折,生的第三个儿子成了傻子,媳妇儿也疯疯癫癫后,他就彻底变了,为了多积阴德,毫不夸张的说,他真的大公无私,公正廉明啊,想要收买他,难啊。 而且,他还是当年宁安府尹刘志恒的上司,他要不开口,就算是刑部不插手此案,刘志恒也不敢痛快的放人。” 白磊心想要不要用雍伦在外养小妾的事威胁一下他,但仔细一想,这事儿貌似对他造不成多大威胁,人家死了俩儿子,第三个儿子还是个傻子,偷偷在外生个儿子,在这个无后不孝的时代怎么也说的过去。 至于养外室,最多算是失得,那帮读书人没准儿还当成风流雅事呢。 要不告诉他,儿子是刘志恒送的,自己一直被戴绿帽子? 好像有些残忍,人家想儿子,想得都快疯了,甚至是脱胎换骨了,要是知道真相,就算不被气死,说不定也会疯掉,反正肯定不会感激自己。 白磊觉得还是先搞定刑部其他人,在想办法搞定雍伦,至于刘志恒,就是他手里的小鸡子。 “胖子,你先搞定刑部其他人,看能不能逼迫雍伦就范,如果不行,我再想办法。” 陈胖子道:“也只能这么办了,不过希望不大,刑部这些年一直是雍伦一手独大,不然也不会这么清汤寡水。” “废话少说,你干就完了。”白磊顿了顿,忽然问道:“对了,这些年,你他娘的到底捞了多少油?” “哎呀,这千金酒真可谓琼浆玉液啊,来来来,干杯!” “典藏版千金酒十八两一壶,你给你掉了三壶办,算你六十两,给钱!” “小白,我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儿。” 白磊轻笑道:“是不是关于你贪墨的事儿啊?” “不是啊,是关于你家黑小哥的。”陈胖子正色道:“老哥突然想起来,刘志恒的姑父兼老师,正是被你骂成尚书是狗的礼部尚书范成仁……小白,老哥突然发现跟你扯上关系很危险。” 白磊哭笑不得,真是举世皆敌啊。 第198章 世人多愚昧,且深迷其中 “如果不能让所有人都爱你,就要让所有人都怕你。”这话是用来形容那些非常牛逼的的成功人士的。 白磊的处境刚好相反,顶着江湖败类的名声,世人恨他入骨;因为彪悍的民风,也没人怕他。 不管怎么看,他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此刻,徘徊在范府门前的白大人,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范府朱红大门终于打开了,青衣小厮弹出头道:“老爷说今日不见客,白大人请回吧?”说着就要关上大门。 白磊连忙上前,撑着大门道:“别介,这位小哥,劳烦你跟尚书大人说说,下官真的有要紧事。” “白大人,您别为难小的了,我家老爷听闻是你来拜见,差点没气昏过去。你还是请回吧。” 青衣小厮说着,想用力关上门,奈何大门被白磊用手撑着,纹丝不动。 “小哥,你刚刚才收了我五两银子,事没办成,这就干我走,有点说不过去吧?” 白磊话音未落,小斯带着哭腔,从怀里掏出五两碎银子,道:“白大人,这钱还给你,求求你快点走吧。” 白磊没接小斯递过来的银子,笑着道:“这位小哥,按照江湖规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这样不合规矩啊。” 小斯哭丧着脸道:“白大人,小的就是一个看门的下人,不懂江湖规矩,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小的吧?” “看门下人也的讲诚信,何况你还是礼部尚书府的看门下人,你代表的是礼部尚书的面子。你们家大人身为礼部尚书,有礼教天下的责任,你堂堂礼部尚书家的看门下人,必须以身作则,不然天下人怎么看你家大人。” “怎么看?”青衣小厮有些懵。 白磊道:“呐,本官是为了救人而来,你不带本官去见你家大人,就是在害人性命,是为不仁;你收了本官的钱,却没帮忙办成事,如此出尔反尔,是为不义;你身为范府看门下人,却私自受贿,是为不忠;还有,都快过年了,你还在这里帮人看门,不思回家探望父母,是为不孝。 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却做了礼部尚书大人府上的看门人,你想想天下人会怎么看你家大人?不就不怕辱没了范尚书的名声吗?” 我就是一个下人,怎么就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了? 小斯彻底懵逼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道:“白大人,小的错了,这是小的这半年的赏钱,都给您,求求你放过小人吧。”小斯说着又掏出五两银子放在地上。 “呃,是不是忽悠得有些过了?” 在白磊怔怔出神时,小斯连忙起身,碰得一身关上大门。 白磊拿起地上的十两银子,脸色泛黑,心想真不是自己无耻,而是这看门小哥太狡猾了,给自己钱算什么事儿嘛,这不是陷老夫于不义吗? “哎,黑了一个下人的赏钱,这事儿千万别人让人知道……” 砰—— 范府大门再次被打开,一个锦衣公子,气冲冲走出来,指着白磊鼻子骂道:“败类,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无耻,居然跑到我家来,勒索下人的赏钱,你简直是丧尽天良,猪狗不如,衣冠禽兽……” 白磊听完锦衣公子的话,嘴巴长得老大,他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骂人的成语。 “范公子,误会,都是误会,你来得正好,我找你爷爷有要事,麻烦你引荐一下。” 锦衣公子正是前几天在千金楼找白磊麻烦的范文彦,刚刚撞到痛哭流涕的看门小斯,询问之后,怒不可遏之下,便来找白磊要一个说法。 范文彦和很多不明真相的人一样,早就看白磊不爽了,要不然当日也不会找白磊的麻烦,这次白磊欺负到家门口了,身为范府小少爷,如何能不出口恶气,只听范文彦道:“不用了,爷爷就在这儿。” 白磊:“……” 见白磊吃瘪,范文彦得意至极,“败类,已经见到爷爷了,有何要事尽管说来。” 卧槽,小王八蛋,你来劲儿了是吧。 白磊笑道:“范公子既然问了,在下也就不瞒你了,刚刚从千金楼出来,正好遇到将军府的柳大小姐在和别人谈论范公子,柳大小姐似乎……” 范文彦急忙道:“柳姐姐说什么了?” 白磊笑而不语,心想这货果然是只舔狗。 “范公子别急,柳大小姐怎么评价范公子在下也没听得太清楚,只听到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后面就没听清了。” “好诗句,不愧是柳姐姐,居然能念出如此绝妙的诗句……”范文彦像个小怨妇一样,嘴里碎碎念,貌似已经将白磊抛到脑后了。 念诗而已,又不是作诗,你这样口水都不擦,瞎毛线舔,还真是有境界啊。 舔狗果然都是一个德行,全天候待舔,不是在舔,就是准备舔的路上。 舔就完了,你特么还不带智商的舔。 这诗句啥意思你不知道吗?老夫明显是想忽悠你呀,狗蛋! 智商为零的舔狗,不就是狗蛋嘛! 忽然,范文彦回过神,小声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难道,难道柳姐姐暗地里爱慕我?” 恭喜,狗蛋智商+1。 看着激动的面红耳赤的范文彦,白磊道:“柳大小姐似乎如何在下也不知道,不过一旁的人确实谈论范公子是纨固子弟,不值得托付终身。” 范文彦大怒:“谁?那个混蛋在背后诽谤本公子?” 白磊道:“范公子息怒,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范公子何必较真呢。不如这样,你先带在下去见尚书大人,事后,在下替你向柳大小姐解释一番。” “好你给无耻白磊,原来你是在欺骗本公子。” “呸!”范文彦对着白磊吐了一口唾沫,鄙视道:“别以为本公子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想让我爷爷出面,让我表舅放了你家那个下人,告诉你,没门儿。识相的,就赶紧把银两还回来,不然让我表舅治你的罪。” 范文彦的爷爷是刘志恒的姑父,说起来,范文彦确实要叫刘志恒一声表舅。 狗蛋智商上线,白磊这小伎俩也没得逞。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付斐骑马前来。 午饭后,付斐被白磊派回家,取用于搞定刑部的一万两银子。 “你怎么来了?”白磊疑惑道,心说拿了银子不应该是去找陈胖子吗? “庄主,我来送点东西。” 付斐说着从怀中掏出几本书递给白磊,道:“是吴大人让带给庄主的,说庄主见范尚书时用得着。” “小明同学搞什么东东?” 白磊疑惑的翻看了手里的几本书,《弟子规》、《三字经》、《千字文》,居然还有黄村希望小学几个先生编纂的《希望字典》。 “原来如此,小明同学的脑袋瓜子就是好使。”白磊嘴角翘起,心想这份礼物对尚书大人来说,应该够重了吧。 “狗蛋,哦不,范公子,我这又几本奇书,想请老爷子鉴赏一番,不知……” “没门儿……”范文彦鼻孔朝天,你逼哄哄道。 “哎,可惜了,柳老将军为了感谢救命之恩,一直想请在下过府一叙,本想到时候替范公子美言几句,不过看范公子的态度,似乎对在下很有敌意,也罢……”白磊说着,摇着头,假装要离开。 “等会儿,败……白磊,你真的救过柳老将军?” “柳大小姐上次不是当面说过吗,这还有假。”这回换白磊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态。 “呵呵,白大人,当真愿意……”范文彦美好意思继续说。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范公子一片痴心,在下怎能不成人之美呢,呵呵。” “呵呵,知我者白兄也。” “范兄,你我也是不打不相识啊,呵呵。” “呵呵,白大哥快请!”范文彦连忙让开路,伸出手掌示意白磊入门。 我尼玛,舔狗,呵呵! …… 范成仁书房。 范文彦敲了几下门,没等回应里边便推门而入,道:“爷爷,白大人有要事求见。” 范文彦禀报完连忙缩起脖子,推到一边,看样子是怕被亲爷爷打死。 范成仁正在练字,听见推门声,笔毫一抖,一滴墨汁落在宣纸上,本就满是皱纹的眉头顿时锁死。 身为礼部尚书,范成仁一言一行都严格遵守,礼义仁智信,不仅如此,对家人的要求也是这样。 范文彦这种不知礼数的行径,显然让他很恼火,更恼火的是,让他沦为笑柄的白磊也来了。 也亏范成仁涵养极佳,不然正要掀桌子,指着白磊鼻子骂娘,而后在痛痛快快把自个都大孙子打一顿。 范成仁放下手里的笔毫,忍住怒气,对范文彦道:“你先下去。” 范文彦快步走出书房,出门前还看了一眼白磊,那意思像是说,兄弟就只能帮你到这了,无论成败,别忘了成人之美啊! 范文彦走后,范成仁有拿起笔毫,继续练字,没有理会分白磊,就像忽略刚刚那滴墨迹一样。 这老头儿火气挺大啊。 白磊上前两步,看到了范成仁写的字。 字写得极好,笔锋苍劲有力,却不失圆润饱满。 “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出自《论语·季氏篇第十六》。 范成仁写完最后一个字,又准备一张宣纸,重新开始写,写的还是这几句话。 写完一遍,又一遍。 白磊当然不会自恋到,认为范成仁是借这句话告诫他,在他看来,这特么就是故意刁难。 范成仁似乎是很喜欢这几句话,不然,就算是想刁难白磊也会换几句。 等到范成仁写完第八遍时,白磊再也忍不住了,他开口道:“范大人好想写错,不是只有君子七思吗?” “哼!” 范成仁冷哼一声,没理会白磊,心想不学无术,哗众取宠的竖子,以为这样就能引起老夫的注意了,太小看老夫了。 白磊继续道:“下官前来拜见大人,大人心里明明很疑惑,却不发问,便有违疑思问;大人因为愤怒,从而不愿理会下官,却不知会造成过失,便是有违忿思难,九去其二,如此不是七思是什么?” 范成仁笔毫僵在空中,抬头看了一眼白磊,不过想到白磊在朝堂上能言善辩,有感觉不太意外。 “若以白大人的行事风格来说,怕不是一思都不需要吧?”范成仁冷笑一声,低下头,继续练字。 这老头厉害啊,信手拈来就是高级黑。 白磊深呼吸一口气,拱手弯腰一拜,道:“下官白磊,自知德行有愧,特来向尚书大人赔罪。” 范成仁厌恶白磊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名声,更主要的是他黑衣使的身份。 礼部是他管辖的衙门,怎能让文官集团深恶痛绝的黑衣使插手,如此莫过于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范成仁也不管白磊是否是真心赔礼道歉,内心是你不愿意接受的。 但因常年累月的涵养,他还是秉承得饶人处且饶人的理念,道:“白大人若诚心赔罪,老夫也不计较了。” 范成仁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他顿了顿,道:“罢了,若无他事,白大人且去吧。” 白磊道:“倒是还有件小事。” 这小子果然是无利不起早,什么赔罪,无非是有求于老夫罢了。 范成仁还不知道白磊去宁安府衙见刘志恒的事,此刻,他也不知道白磊到底有何目的。 这时,只见白磊拿出一本薄薄的书本,道:“小子得到一本有意思的书,想请范大人帮忙品读一番,大人若是觉得尚可,小子打算印刷出版。” 范成仁乃爱书之人,下意识的接过白磊递过来的书。 “嗯,《三字经》?” 范成仁大感意外,接过书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一些武侠、鬼怪小说话本,最好也不过是一些编纂在一起的诗词文章。 可翻一目十行,心里默读数行后,他脸色陡然一变,内心暗暗震惊,不由得放慢了阅读速度,心里开始细细品味。 《三字经》的内容对于范成仁这种大儒级别的读书人来说,实在是简单得如吃饭喝水,可也正是他这种饱学诗书之士才明白这本书的价值。 《三字经》虽是最浅显易懂的读本,但核心思想包括了“仁,义,诚,敬,孝,传统国学及历史故事,以及故事内涵中的做人做事道理,其独特的思想价值和文化魅力为世人所公认,被历代中国人奉为经典并不断流传。 范成仁心情激动,下意识自言自语道:“三字一句朗朗上口,因其文通俗易懂,顺口易记,好书,实在是好书啊!” 已有古稀之年的范成仁,早就练就了一身天塌不崩的养气功夫,此刻苍老的手双手却激动得发抖。 在他看来,这本读本若能作为蒙学推广,甚至是当成童谣歌诀流传于世,加以百十年年,何愁不能教化天下万民明德至善。 范成仁浑浊的双目闪烁着精光,这种感觉就像当年金榜题名后,踌躇满志,想要作出一番大作为一样。 “这本书是从何而来?”范成激动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平缓,甚至带着几分感激。 白磊有些吃惊,没想到《三字经》的杀伤力对这老头有这么大,他恭敬道:“这是我庄子上的几个教书先生编纂的。” 其实,这几本书,除了《希望字典》是白磊花钱请那几个读书先生编纂的,其他都是白磊从脑子里抄出来的。 他当然知道这几本经典的启蒙读本,对当世读书人的影响有多大,本想印刷出版的,只不过被王伯制止了。 在王伯看来,这些都是白家的家底,只能用来教育白家的子孙后代,世代流传在家族内部,甚至黄村希望小学的孩子都不能学。 当时,因为分歧,王伯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搬出白家的列祖列宗,结果白磊不吃这套。 软的不行,王伯来硬的,将王哲往死里打,结果王大这货打不坏,无奈之下,王伯竟然以死相逼,白磊最后只能认怂,保证不流传出去,只用在庄子的学堂里。 不过却没少听说王伯让人暗中恐吓那些教书先生和学堂里的孩子,甚至是村民,不准将这几本书传出去。 用现代人的眼观看,古人这种敝帚自珍的行为,真的让人很愤懑,但仔细想想,似乎又合情合理。 最后,白磊索性不管这事,若不是吴小冥从中指点,他还忘了。 “教书先生能编纂出这种传世经典?”范成仁心里暗自嘀咕,怀疑白磊十有八九是不愿说出实情,弄几个教书先生糊弄他。 不过范成仁并不在意,这本经典之作只要传到他手里了,无论如何都要公诸于世,到时候若能找到原作者,宣传一番,让其留名于世也未尝不可。 就在范成仁思考时,白磊再次拿出一本《千字文》递给他。 “这是……”范成仁一愣,双手却本能的接过书本。 “也是几个先生编纂的蒙学读物,请范大人品读。” 范成仁这次收敛了轻视的态度,虔诚的翻开书本。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范成仁埋头心里默读,很快沉浸于书中。 《千字文》是由一千个不重复的汉字组成的韵文,全文为四字句,对仗工整,条理清晰,文采斐然,平白如话,易诵易记。 范成仁这种大儒只读了前面几句明白了其价值,虽然此文并无实质思想,但是用以童稚识字绝对受用不尽。 范成仁缓缓合上书,又用干枯的手掌摩挲着两本书许久后,拱手对白磊道:“两本读本皆为经世之作,若流传于世,必将让天下人受益无穷,老夫替世人多谢白大人的深明大义。” 范成仁说着,居然对着白磊一拜,着实将白磊吓了一哆嗦。 “范大人,万万使不得……”白磊连忙扶住范成仁道。 范成仁摇了摇手道:“白大人是聪明人,老夫也就不卖关子了,不知白大人今日前来所谓何事?若是力所能及,老夫愿尽静绵薄之力。” 白磊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瞒不过范成仁这种大佬,却没想到对方如此爽快,不仅如此,态度居然这么恭敬。 吓死老夫了,看来这老头也不是很坏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范成仁的态度让白磊有些犹豫,起先,他认为范成仁会因为两人的私仇,迫使刘志恒咬着傻猪巷的案子不松口,但看着老头恩怨分明,高风亮节,颇有君子之风,他还真不好开口。 白磊用委婉的语气表明自己的来意后,范成仁笑了,他当然听出了白磊的担忧,却没有丝毫愤怒。 范成仁笑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白大人请放心,老夫不会坐公报私仇之事,当然也不会徇私枉法,老夫定会让我那侄儿公正处置。” “咳咳,范大人误会了,下官的意思是,是……大人不过问就行了。” 你老一开口,天知道你那个侄儿会怎么揣度你的心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丫闭嘴就完了。 “呵呵,也罢,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刑罚之事本就不是老夫掌管,老夫就不管了。” “既然这样,下官就告退。” “白大人留步。”范成仁指着白磊胸口道:“白大人既然来了,何不把怀里的书都拿出来,让老夫品读品读?” “啊,哈哈,不好意思,赶着去刑部尚书,差点忘了。” 白磊掏出怀里的《弟子规》和《希望字典》,道:“范大人慢慢品读,下官想搞退了。哦对了,大人要事想印刷出版这几本书,找下官就行了,给大人打八折哦。” 白磊刚出书房门,背后传来范成仁的声音。 “小子,雍疙瘩此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可没老夫这般好忽悠。” 白磊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心说老夫和你关系有这么铁吗,小子叫谁呢? 白磊走后,范成仁迫不及待的翻开手里的《弟子规》,一口气读完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感慨。 等他再看《希望字典》时,却陷入了麻烦,凭他的学识居然不能看懂。 《希望字典》是白磊参照前世的《康熙字典》,采用部首分类法,按笔画排列单字,按韵母、声调以及音节分类排列韵母表及其对应汉字的方法让人编纂的,于之前的字典,也就是“子书”完全不同,也难怪就连博学多识的范大人一时也看不懂。 范大人秉承格物致知的精神,摸索小半个时辰,终于明白这是一本工具书,不仅惊叹,这种本字典比此前流传的“子书”要精妙,好用得多。 只可惜,白磊这本《希望字典》只收录了一千多个常用的汉子,注释也很简单,用途上还是有所欠缺。 但范成仁心中却不这么想,若是按照这种编纂方式,将全天下的汉子收录进这种字典里,拿天下人岂不是可以自学成才了。 范成仁当然明白自己的想法有些想当然,但《希望字典》确实给了他无限的希望。 “希望字典?好名字。好一个希望,好啊,真好!” 喃喃自语的范成仁似乎已经看到了大宁朝未来的希望,在辽阔的土地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再次摩挲着书案上的几本书,范成仁陷入沉思,此等经世之作到底出自谁之手? “咚咚咚。”书房门被敲响,范文彦在外喊道:“爷爷,该吃完饭。” 范成仁回过神,沉声道:“进来。” 范文彦小心翼翼地对开门,唯唯诺诺的走进书房,心想这回死定了,最好是被罚跪祠堂,千万别禁足啊,大过年的外头可热闹了,柳姐姐一定会出门。 在范文彦想入非非时,范成仁突然道:“这几本书你可曾看过?” 范文彦翻看了几眼,憋着嘴道:“爷爷,这些都是小孩子的读本,我就算再怎么不学无术,也不用看这些吧?” 范成仁没理会孙儿的抱怨,仍在想作出如此经典的之人是谁,不由自言自语道:“会是何方奇人所著呢?” 见范成仁想得出神,范文彦道:“爷爷,既然这些书是那个败类送来的,以孙儿看,多半是他作的吧。” “哼,你懂什么,这些书虽然浅显易懂,却蕴含着大道理,怎会是一个江湖莽夫能作出来的。” “呵呵,爷爷说得对,那家伙就是一个江湖败类,才学比孙儿都差十万八千里呢,怎么会著书呢,孙儿也就随口说说而已。” “大言不惭,跪下!” 范成仁突然暴怒,吓得范文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切记住,无论市井传言是不是可信,如今那位白大人是朝廷命官,切不可私下诋毁。还有,爷爷这双眼睛阅人无数,只怕你那点学识在白大人眼里还不够看。” “孙儿受教了。”范文彦低着,不知自己的亲爷爷为何偏袒一个仇人,反正他是不敢反抗的。 “既然知错,那就罚你禁足七日,将这几本书默写十遍。” “啊?”范文彦起身惊呼道:“爷爷后天就过年了……” “喧闹春日,正是读书好时节,此事……” 范成仁话未说完,范文彦突然道:“爷爷,孙儿可能知道这几本书是谁著的了?” “谁?”范成仁下意识反问道。 “爷爷,孙儿告诉你,是不是就不用禁足了?” “反了你了,居然敢跟爷爷讲条件,还不从实招来。” 范成仁眼珠子一瞪,范文彦马上就蔫儿了,只听他支支吾吾,道:“爷爷可知宁安城今年出现了一位奇人?” “嗯?”范成仁沉思片刻,道:“你说的可是那位三石先生?” “不错,三石先生有之才足以作出这等蒙学读本,而且他脾气古怪,淡泊名利,到现在都没人见过他,孙儿觉得很有可能是他。” 八月十五,三石先生写了十几篇写月的诗词赠予青楼佳人,当时轰动了整个宁安城,后来有在《江湖画报》上发表了好些话本小说,当然最出名的还是那首《红尘客栈》的填词,说他是奇人一点也不为过。 实际上,范文彦为了减轻处罚,也是灵机一动,才从范成仁的话语中抓住“奇人”两字,瞎糊弄一番。 三石先生之名范成仁当然听过,只是这种猜测看是合理,却并无依据。很快,他又习惯性的陷入了沉默。 范文彦有些着急,期待爷爷能肯定自己的猜测,或多或少减少些处罚。 忽然,他有想到了什么。 “爷爷,孙儿听徐兄提过一则秘闻,说这位三是先生就是年初在西北行侠仗义的那位神秘的王先生;还有江湖传言说,那位王先生是白磊易容假扮的,他身边的红颜知己就是如今的天一门林女侠……” 范文彦嘴里的徐兄,是国子监忌酒的儿子徐明轩。 说到这里,范文彦突然发现自己解开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她神色一震,小声道:“爷爷,如果传闻是真的,你说三石先生、王先生、白磊会不是是同一个人?” 白磊做梦也不会想到,被自己是为狗蛋的没智商的舔狗,居然成为了破解他身份的第一人。 “三石为磊,难道……” 范成仁猛然醒悟,突然放声大笑,直到笑到自己浑浊的双眼流出老泪,才拍着孙儿的肩膀道:“哈哈,世人多愚昧,且深迷其中,好啊,好一个江湖败类,衣冠禽兽……”说着,范成仁大步走出书房。 “爷爷……”范文彦不知老爷子发什么疯,尽然呆在了原地。 范成仁仰头回应道:“走,吃饭去,今晚陪爷爷喝两杯,明天去置办年货。” 啊,置办年货?这么说我不用被禁足了。 “爷爷,等等我,哎哟,这该死的门槛……”范文彦趴在地上欲哭无泪。 第199章 父爱如山崩地裂 白磊在皇城最西边的朝天宫西坊穿梭了半天,直到天黑也未找到刑部尚书雍伦的府邸。 倒是在问路时,被不少百姓当成疯子,毕竟谁会相信这里住着刑部尚书一家。 若不是付斐再三肯定的告诉他,雍伦四年前卖掉了了在小时代坊的豪宅,全家搬来这边,白磊打死都不相信堂堂朝廷一品大员居然住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当然,鸟不拉屎只是相对于,正阳门到钟楼大街两侧的繁华地段而言。 不得不说雍伦为了所谓的积阴德,还真是不含糊,难怪范成仁称他为雍疙瘩、茅坑里的石头。 华灯初上,街巷内响起零星的爆竹声,从熊孩子们欢闹的笑声中,能很自然的感受到了渐浓的年味。 一条昏暗的胡同里,一个胖乎乎流着口水的孩童趴在地上,背上骑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边使劲儿拍打他的脑袋,一边喊着驾驾驾,背后好几个熊孩再踹小胖子的屁股,另有三五个孩子围在一旁,嘻嘻哈哈喊着傻子之类的话。 “笨马儿,快跑,跑快点,在不快点跑就不跟你完了。”骑在小胖子背上的小孩趾高气昂的拍打着小胖子的脑袋喊道。 踹小胖子屁股的几个小孩喊道:“快点跑,快点跑,我们还等着骑马呢。” “哈哈,傻子被人当马骑啰,傻肥马,傻肥马,不解裤子拉粑粑……”围观的熊孩子也很开心。 小胖子衣服上沾满了泥土、灰尘,嘴里的口水滴在自己的小手上,肥嘟嘟的双手满是泥浆,一张小花脸估计亲妈都不认不出来。 但似乎他才是最开心的那一个,边拼命的往前爬,嘴里边发出兴奋的怪叫声,完全不像是正在被人欺负。 白磊看出来这个小胖子是一个可怜的低能儿,胸口猛然一疼。 人类的苦难有很多种,在他看来,最无能无力,最悲惨的莫过于与生俱来的不公。 白磊在犹豫,他很清楚,这种因先天残缺带来的歧视和欺辱,也许每天都在上演,就算自己现在赶走那群熊孩子,也拯救不了这个小胖子,可他依然挪不动离开的脚步。 他叹了一口气,提着手里的东西,快步走过去,一把揪起骑在小胖子背上的孩子,厉声喝道:“一群小王八蛋,再欺负人,就将你们吊起来打,都滚蛋。” 熊孩子们似乎早就见惯了这种情况,也不感觉害怕,一哄而散后,还对着白磊做起了鬼脸。 见熊孩子都跑了,小胖子笨拙地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追上去。 白磊一把拉住他,问道:“小胖子,你是谁家的孩子?” 话一出口,白磊马上后悔了,这孩子脑子有问题,怎么可能回答得出他的问题。 小胖子流着口水,不停的吸着鼻涕,喊道:“啊娘,啊娘……” “哎,你怕只知道自己是你阿娘的孩子。” 白磊说着,从手里的礼盒里拿出一把糖果,放到小胖子的上衣口袋里,又塞了半颗到他嘴里。 尝到甜味,小胖子神色一变,本能的将脏兮兮的手塞入嘴里,好奇想要掏出这好吃的东西。 白磊打掉他的脏手,道:“这是糖果,你的手脏死了,就含在嘴里舔。” 话音未落,小胖子就将嘴里的糖吐在地上,低着头看了看,就趴在地上伸手去捡。 白磊无语:“老夫服了你了。弄脏了,不能吃,别捡了。”说着拉起小胖子。 “哇哇……” 难听的哭声响彻整条胡同,引来几位路人看热闹。 白磊连忙拉住一人,问道:“劳烦问一下,你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吗?” “傻子生的傻子,当然傻子家的嘛。”这人似乎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说完自己哈哈大笑。 “你他娘的还有没有良心啊?”白磊揪着这人的衣服吼道。 看热闹的几人被白磊吓跑了,小胖子哭得更大声了。 “行了,再给你一颗,再别吐了啊。”白磊蹲下,将刚刚剩下的半颗糖塞进小胖子的嘴里。 这时,胡同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恶贼,休要害我孩儿。” 白磊心里一喜,以为是小胖子的娘亲找来了,正要解释,没想女人疯了似的跑过来,对着他又抓又挠,嘴里还念念有词:“恶贼,敢害我孩儿,打死你,打死你……” “这位夫人你冷静点,你误会了……哎哟,别挠了,再挠就破相了……” 白磊抱头鼠窜,终于逃离了女人的“魔爪”。 “这位夫人,你误会了,我是想帮你把孩子送回家。” 女人一把把脏兮兮的小胖子搂在怀里,指着白磊骂道:“恶贼,你已经害死了我两个孩儿,为何不能放过我们可怜的母子俩?” “啊?”白磊心里一惊,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你刑部尚书夫人?” 傻儿子、疯老婆,两个夭折的孩子,这些信息连在一起,很显然就是雍伦的妻儿。 “恶贼,我们娘俩今天跟你拼了……”雍伦的疯婆娘没有回答白磊的话,一手搂着儿子,一手成抓,扑向白磊。 此时,白磊知道任何解释都没用,相反还会刺激这可怜的母亲,便快步跑出胡同,打算远远地跟着这对悲惨的母子。 见白磊没影了,女人抱着儿子,又哭又笑,布拉布拉说个不停。不多时,一个老仆妇找了过来,哄了半天才将母子俩带走。 白磊跟着三人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小院门前,牌坊上没有匾额,虽是看着三人进屋的,可他心里还是怀疑这真是刑部尚书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犹豫片刻,白磊敲门,开门的是刚刚那个老仆妇,见到白磊有些意外。 “公子找谁?” “请问这位大婶,可是刑部尚书雍大人家?” 老仆妇更加吃惊了,显然没想到能有人找到这里。 “老爷不在家,公子若有事,还是明日去衙门吧。”老仆妇说着就要关山院门。 “大婶等等,我找雍大人有要事,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等。” 老仆妇有些为难,“民妇只是个下人,哪里知道大人的事,公子还是回去吧。” “这雍伦还真是个工作狂,过年也不休息,早知道就直接去刑部衙门了。” 抱怨抱怨,白磊决定还是在门口等会儿。 小院内,老仆妇正在用热毛巾给被女人紧紧搂着的小胖子擦脸,洗手。 看着可怜的母子俩,老妇不禁埋怨道:“老爷也真是的,小少爷虽然脑子不好,也不能这么不待见,说得好好的带小少爷出去玩,自己却没影了,可怜的小少爷又被欺负了,哎。” “骑马,骑马……吧唧吧唧……” 见小胖子嘴里嚼着东西,老妇下了一跳,连忙用手撬开嘴,抠出来一看,居然是糖果。 “夫人,这糖果哪儿来的?” 女人目光呆滞,根本没听到老妇的话,直到小胖子哭声响起,女人才惊慌失措的回过神,将孩子搂在怀里,胆战心惊的扫向四周,嘴里念叨着恶贼来了,孩儿别怕之类的话。 “哎,造孽啊。” 老妇叹了口气,将糖重新塞入小胖子嘴里,突然看到小胖子鼓鼓的口袋,伸手一摸,掏出一大把糖果。 “这是……千金糖,还有大白兔?” 不是老妇见多识广,实在是这些糖果在宁安城太出名了。 “夫人,夫人,恶贼怕了,来赔罪了,你看他给小少爷送糖了,这可是千金糖啊,还有大白兔奶糖呢,夫人您尝一颗。”老妇剥开糖纸,将糖果送到女人的嘴边。 女人恢复几分镇定,神经兮兮道:“恶贼怕了?” 老妇笑道:“是啊,这些糖果就是他赔罪的礼品,夫人吃过后,就代表恩怨两清,恶贼再也不回来了。” “恶贼不会来了?”女人眼中带着激动的神采问道。 “夫人尝过糖果,恶贼就不会来。” 女人张开嘴,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糖果,怔了怔,似乎是觉得很好吃,一把躲过老妇手里的糖,喊道:“恶贼不会来了,恶贼不会来了,孩儿别怕,恶贼再也不会来了。孩儿乖,娘亲这里有好吃的。” 看着女人将糖果给了小胖子,仆妇双目一红,感叹道:“哎,就算是再疯再颠,孩子始终是做娘的心头上的肉,如何能忘掉。 只愿这往后的日子啊,可以被这糖果搅甜一些,至少不要那么苦吧。” 小院外,一个青衣“老头”径直走向小院。 走进后,白磊才发现“老头”不是老头,只因头发花白,才以为上了年纪的老者。 他面容清瞿,但并不嫌老,相反看上去精神烁烁,很有威严,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 白磊猜这人就刑部尚书雍伦,然而让他奇怪的是,这人似乎有些面熟。 就在白磊疑惑时,青衣人开口了。 “让白大人久等了。” 白磊吃惊道:“雍尚书怎么知道下官在此等候?” 雍伦笑道:“白大人称呼本官一声大人就行了,叫尚书感觉像是在骂人。” 雍伦是在拿前些日子朝堂上,白磊提出的“如何鉴别狗和狼”的问题开玩笑。 白磊很吃惊,这位雍大人似乎有些不一样。 说好的茅坑里的石头呢? 难道被粪浆腐蚀化了? 忽然,白磊脑中一闪,他想起在哪儿见过雍伦了。 这不是刚刚看热闹的几个路人之一吗? 等等,这货似乎一直在那条胡同里,貌似是盯着一家门口的灯笼在发呆。 卧槽,这人神经病吧? 儿子再傻也是自己亲生的,被那样欺负竟然无动于衷。 等等,该不是厌恶至极,故意让人欺负自己的傻儿子吧? 卧槽尼玛,这是个变态啊! “白大人想到了什么?为何眉头紧锁?” 白磊带着些许厌恶道:“突然想到一个小故事,话说田螺生育小田螺时,必须全身脱出硬壳,才能把小田螺生产出来。然而,当它脱壳生产时,水流可能会把空的螺壳冲走了,没有螺壳的田螺最后只能死掉。 因此,南疆那边才流传一句“田螺为仔死”的谚语,用来形容父母对子女之爱。” “万物皆有灵,这个故事真让人感触颇深啊。”雍伦含笑道。 白磊忍住怒气道:“大人感触之余,能否告知刚刚身在何处?” “白大人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呵呵,是吗? 大人真是一个好父亲,那就请继续感触吧。”话音未落,白磊已经跨步离开。 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别说求他办事,看一眼都恶心。 “白大人不想知道本官的感触是什么?” 白磊停下脚步,转身指着雍伦骂道:“感触你妹,真是恶心他妈哭丧——恶心死了。 恶虎尚且不食子,小胖子再傻也是你儿子,你居然故意让那些孩子欺负他,你特么还是人吗? 天工造物不测,怎么造出你这么个东西? 你这种人,我只想对着你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天。 你这叫变态,是病,得治,知道怎么治吗?眉毛以通通下截肢。 这还没玩,眉毛以上那节要放到夜壶里,用陈年野狗尿浸泡,不然人渣味会散出来。眉毛以下这节蛆虫都不吃,只能火化,剩下的灰得倒进粪池里。记住,这粪不能用来施肥,只能就地掩埋,还得请高僧老道做法百日,这样才勉强不会祸害人间……” 白磊直到嗓子骂哑了,才气愤填膺的转身离开,也不理会雍伦是何感受。 走出十几丈远,白磊突然转身往回走,将一包东西放在小院门口,看也不看雍伦,道:“这些东西是给小胖子和她可怜母亲的。” “谢谢!” “不用谢,东西是送人的,不是送给你这个混蛋玩意儿的。” 白磊一刻也不想停留,在他看来,雍伦的人格已经扭曲了,心里恨不得弄死他。 “白大人,我不是为礼物谢你,谢你,是因为你是第一个真心关心犬子的外人,你把他当人看。 你骂得对,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有一点你错了,我从来没有憎恶过他,更不会作出故意让人欺辱他的事。” 雍伦的声音在颤抖,悲恸的语气回荡在寒夜里,与即将到来的佳节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此刻,单听声音,他就是一个老头。 白磊停下脚步,这次没有回头,也没开口说话。 雍伦道:“哪个做父亲的忍心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当成畜生一样对待,我之所以无动于衷是因为,只有和那些欺负他的孩子一起时玩闹,他才是真的开心。” 白磊回头愕然的看着雍伦。 只听雍伦继续道:“想必白大人已经知道了,内子因为早年两子相继夭折,变得疯疯癫癫,时常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要加害犬子,便常年带在身边,百般溺爱。 但犬子本就天生心智不全,不同于其他孩童,长此以往,我怕情况变得更糟,便想着让他接触一些正常孩子,或许对他的病症有所帮助。 所以,我时常趁着天黑带他去胡同里玩耍的,起初我也不允许那些孩子欺负他,可这样一来也没人愿意带他玩。 为此,我只能买一些吃的哄着那些孩子带着他玩,可利益换来的哪有真心,那些孩子还是会有意无意的欺辱他。 后来,我只能带着他在一旁看着那些孩子玩耍。虽然他不会言语,但我知道他非常渴望和那些孩子一起玩闹,可为了不让他受欺负,我也只能这么办。 有一次,我回家晚了,走到胡同里时,看到了你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自己的傻儿子被人按在地上当马骑,还拳打脚踢,一口一个傻子的叫着,你知道我当时的心里是何**吗? 可我没有发怒,因为我从他脸上看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笑容,他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灿烂。那一刻,我感觉他和其他正常孩子一样。 做爹妈的,谁不喜欢子女好,可我的儿子不一样,他是个傻子,要所需要的也不一样。 我可以给他万贯家财,让他天天吃山珍海味,但他依然不开心。 我给不了的,那些欺负他的孩童给了他,也就是那次,突然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白磊心里五味杂陈,久久没有言语,感觉四周昏暗的灯光正在消失,沉重的黑暗慢慢向他挤压。 他喘不过气来。 人类的悲惨并不相通。 即使你怀着对人类苦难不可遏制的同情心,你也无法理解别人生承受的苦难。 “雍大人,我……”白磊不知道说什么,不止是词穷,嗓子还有些沙哑。 雍伦笑道:“刘志恒下午找过我了,我知道你为何而来,我相信那个少年是无辜的。” “大人如何肯定?” “值得你白大人亲自登门求情的人,肯定不是穷凶极恶之辈。” “谢谢!” “不用,这是本官指责所在。” “不,我是谢你不是因为放过江寒,而是你让我明白了,伟大的父爱真的可以如同山崩地裂,让人防不胜防。” “白大人不光骂人厉害,连打比方也让人耳目一新啊,哈哈。” 白磊有些尴尬,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绞尽脑汁把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误会虽然解开了,但现在还真拉不下脸再聊下去。 “大人,时候不早了,今日是一场误会,下官改日再登门谢罪。” 白磊逃离似的跑出几丈远,背后传来雍伦的声音。 “白大人,那个少年虽然是无辜的,但杀猪巷子的案子可是真真切切的,有空得出把力气啊。” “有空再说吧!”白磊头也不回的回应道。 第200章 有机会洗白白 因为有吴小冥的指点,再加上一些运气,只用一下午的时间就搞定了两位尚书大人。不出意外,江寒那小子不用在大牢里过年了。 然而,此刻独自走在北安门大街上的白磊心情却并不怎好,甚至有些承重。 或许是前世从书本中看过很多风景和故事,白磊不知不觉养成了对任何问题都保持着理性态度的习惯,或者说是佛系,反正他很少感动,但刚刚和雍伦的对话真的让他感慨万千。 从开始因为误会时的愤怒,到得知真想后的感动,再到发自内心的同情,他虽然始终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问题,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作为一个父亲,雍伦所承受的痛苦和担当,直观的感受到了父爱的伟大和不易。 这一刻,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自己两百章还没登场,不知身在何方的便宜老爹。 感情很复杂。 有思念,也有埋怨,最多的还是疑惑。 “白万里啊白万里,你就不该叫这么个名儿,不然或许就不会常年漂泊于万里之外。” 脑中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白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长生馆门口。 城门早就关闭了,今晚回不去,只能去灵椿坊的宅子里凑合一晚。 白磊来长生馆是想弄点吃的,顺便看一下丁竹娘。 为了照顾秦无云的病情,无情神医已经带着秦广王搬出了长生馆,只剩胖婶和丁竹娘的长生馆比往常更加冷清。 然而,此刻的白磊却一扫惆怅的心情,他使劲嗅了嗅飘散的香味,不觉喜上眉梢。 没错,是红烧肉的味道。 嘿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白磊擦了一把口水,兴奋地大步跨入馆内。 白磊健步如飞冲入厨房,大喊道:“呔,把红烧肉交出来!” “啊,好汉扰民!” 正在从锅里盛菜的胖婶吓得连忙将锅铲扔到灶台上,就要找地方躲藏,手忙脚乱间发现来人是白磊,惊呼道:“白大人,怎么是你?” 白磊哈哈大笑,对自己的恶作剧成果很满意,终于坑了一把这个让自己头疼不已烧火的妇人。 “哎呀大人,你也真是的,吓死民妇了。” “胖婶,你不是说当年你寸步不离的护送过陛下登基吗,你的武装色霸气呢?怎么这么蛋儿小?” 胖婶原本是女帝北堂未若母亲兰妃的侍女,不仅如此,如今的女帝还是她一手带大的,按说她完全可以抱紧女帝的大腿,后半生躺着享清福,可她却选择在兰妃亲手建立的长生馆当厨娘。 说起来,胖婶也是个妙人。 但是话多,爱吹牛也是个毛病,比如当年护送北堂未若登基这事儿,是你一个厨娘的业务范围吗? 胖婶丝毫不觉得白磊是在打趣她,反而一本正经道:“民妇当年跟着我家小姐什么危险没见过,虽然不怕死,但是就怕哪些个蟊贼精虫上脑,万一要是劫色,那民妇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白磊愕然,这时候才发现胖婶两只油腻的粗壮手臂一直交叉着护在胸前。 白磊在心里默默发誓,再也不调侃胖婶了。 劫色? 太吓人了。 白磊默然走进灶台,拿起锅铲就要盛锅里的红烧肉。 突然,一只油腻的肥厚手掌抓住了他手腕。 “大人,这是给我儿做的。” 白磊用力动了动拿锅铲的手,发现居然挣脱不了,胖婶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地箍了她的手腕。 卧槽,早就知道胖婶劲儿大,只是没想到这么大。 看着锅里诱人的红烧肉,再看着胖婶决然的神情,白磊哭丧着脸道理:“胖婶,你就当我是你儿子吧。” “哈哈,大人真会开玩笑。” 胖婶说着,笑呵呵地将白磊青筋暴起的手臂往锅边拉了几分。 “实在不行,老夫当你孙子也行啊,老夫真的很饿啊。”白磊擦了一把嘴边的口水,再次请求道。 “哎呀大人,你别为难民妇了,您的饭菜早就做好了,您就别跟我儿子抢饭吃了。” “啊,饭做好了,在哪里?” “这不是吗?”胖婶说着,解开灶台上另一个大锅,只见锅里一大锅雪白的米饭,旁边放着三菜一汤。 “酸菜鱼,青椒腊肉,红烧鱼,羊肉汤……胖婶,我爱死你啦!” 咔嚓—— 因为得意忘形,白磊顿时收了手臂上的力道,顿时整条手臂被胖婶掰成了一个恐怖的形状。 “断……断了了吗?”白磊颤抖着问道。 “大人放心,民妇这就给你装回去。” 随着胖婶一用力,又是咔嚓响 啊—— “疼死老夫了?”白磊捂着右臂,跳着脚嚎叫道。 “啊,大人我得去给我儿子送饭。” 胖婶三两下盛起锅里的红烧肉,将几样小才往食盒里装,又随手拿起橱柜里的一壶酒。 等她刚要跨出厨房门时,白磊伸着手臂突然喊道:“诶,等会儿……” 嗖—— 门口留下一阵疾风,胖婶没影了。 白磊:“……” 白磊收回伸在空中的手臂,自言自语道:“黄金这小子应该不喜欢喝酒吧,等等,那个食盒……” 白磊陷入了沉思,居然忘记了腹中饥饿。 白磊将饭菜端进里屋,饥肠辘辘的他也没心思想胖婶为何这么神通广大,似乎算准了他要来,居然连饭菜都做好了。 丁竹娘似乎并没有受到江寒入狱的影响,正在油灯旁聚精会神的看着医书,直到白磊走近才发现。 “白大哥,你怎么来了?” 丁竹娘连忙放下手里的医书,有些欢喜又些害羞的起身。 白磊很欣慰,这才是一个花季少女还有的神态。 虽然不确定她是否走出了痛苦的阴影,但至少没疯掉。 白磊笑道:“江寒让我来看看你,估计是怕他家婆娘跑了吧。” “哎呀,白大哥你怎能欺负人。” “你不担心他吗?” 丁竹娘道:“他说没事,而且我知道白大哥不会置之不理的。” 白磊无语,你们还真有夫妻相,咋都这幅心态?合着所有的麻烦都丢给老夫了。 饭桌上,丁竹娘盛了一碗汤,递到白磊跟前,道:“白大哥,先喝完汤吧。” “嗯,没白疼你。” 白磊刚要伸手,只见一只洁白的手掌一把抄走桌上的汤碗。 咕噜咕噜,啊—— 不知从哪里闪出来的吴小冥,一口气喝完羊肉汤,吧吧嘴道:“有点咸,油浮沫也没打尽,比吴妈做的差不少,差评。” “呃……或许是你们都姓吴,感到亲近吧。”白磊顿了顿道:“好奇啊,你也是来蹭饭的?” 话说自从上次吴小冥来通知他上朝后,就一直没见这货的人影,没想到今天在蹭饭的时遇到了。 不过小冥同学这蹭饭境界显然要高处白大人不少,饭上桌了才到。 呵呵,巧啭岂能无本意。 果然,丁竹娘弱弱地说到:“他一直都在房顶上躺着,胖婶还骂了他一下午。” “我就说嘛,如有巧合,存属虚构。”白磊说着夹起一块腊肉放进嘴里,又狠狠地扒了几口饭。 吴小冥端起碗筷坐下,啪的一声将一叠银票拍在桌上,夹了一块红烧鱼放进嘴里,“你给那个死胖子的一万两,刑部上下打点了两千两,这是剩下我替你追回来的。” “嗨,多大点事啊。”白磊不以为意,自顾着吃饭。 吴小冥道:“那死胖子油水捞得够多了,不能白便宜他,收起来吧,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白磊觉得吴小冥话里有话,不过当务之急是吃饭,他便也没问。 晚饭后,吴小冥丢下一句,别忘了大年初一朝贺”,就要离开。 白磊赶忙拦住他,问道:“你这几天在忙什么?” 吴小冥鄙视的看了一眼白磊道:“一直在你庄子里练功。” “有这事儿?”白磊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位千万不能得罪,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事就说,别搞那些套路。” “呵呵,知我者小冥同学也。”白磊问道:“我上次入宫误打误撞,遇到了一个病殃殃的瘦老头,你知道他是谁吗?” 吴小冥一怔道:“你去过文渊阁?” “原来那堵红墙是文渊阁啊,我就在外面撒了包尿,无意中遇到了那位老头,他应该不是太监吧,怎么在宫里?” 吴小冥道:“文渊阁是公里藏书的地方,除了陛下和老祖,只有专门打扫的人能进入,我也不知道你遇到的老者是谁,只听老祖说过,里面有一位看书二十年不曾来的人。” “二十年不曾出来?你确定他只是在里面看书?” “那你就要去问陛下和老祖了。” 你家老祖那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来气,至于女帝陛下,上次为赐婚的事儿闹得不欢而散,暂时好想也没机会。 白磊本来已经忘了那天发生的事,甚至病老头给的那本书都被他丢到书房,翻都没翻过。 只是刚刚看到胖婶送饭的那个食盒,他感觉和病老头丢出红墙的那个食盒很像,这才想向吴小冥打听一下,可惜的是,小冥同学知道的也不多。 白磊觉得若两个食盒真的一样,那么那个病老头十有八九和胖婶有关。 看来,得找机会打听一下。 白磊去到灵椿坊的宅子时,付斐正等着他。 “白俊小哥说今晚就在红尘歌剧院留宿。” “呵,这小子长能耐了啊。” 白磊不认为就凭白俊那傻小子能这么快得到红尘歌剧院那些妖精的青睐,估摸着是这小子是乐不思蜀不想回来了。 “老三白子有消息吗?” 付斐道:“还没有,需不需要学生派人去打探一下?” “不用了,白子实力不凡,机智过人,应该不会出事。” 白磊擦了擦泡红的大脚丫子,把洗脚水倒掉,丢下铜盆,悻悻然地往卧室走,想到这一天自己忙前忙后,忽然道:“哼,明天年夜饭没见着人,老夫通通把你们赶出家门。” 第二天一早,白磊迷迷糊糊中闻到一股上头的臭味,睡眼松惺中看见床边站着一人,当即就抄起玉枕要砸,没想来人反应敏捷,提前跳到几步开外。 看清来人后,白磊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要么你就直接喊醒老夫,要么就等老夫睡醒,为毛你总是鬼鬼祟祟的?还有拜托你换套衣服先,你身上的味儿比大毛的大脚板子都臭。” 江寒面无表情道:“那个大官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是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白磊笑道:“刘志恒这老小子耍这种小把戏到是溜。” “什么意思?”江寒问。 哎,这孩子也是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啊。 白磊道:“意思是,我要找他麻烦就是小人,不找他麻烦就是君子。” 江寒道:“这个大官没脑子,你不找他麻烦只因怕麻烦,不代表你是君子。” 白磊再次抄起玉枕吼道:“滚出去洗澡换衣服!” 白磊洗漱完,付斐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老白子也回来。 “还以为你被肉市那帮屠夫杀了卖肉呢,怎么样,打探到什么?” 白子道:“什么也没打探到,却也打探到一些消息。” “哦,此话怎讲?” 白子道:“从踏入肉市那一刻起,整整一个下午,上至商贾富户,下至贩夫走卒,没有一人愿意搭理我,每个人眼中都带着发自内心的敌视和警惕。” 白磊喝了一口粥,抬头笑着问道:“那么,这是你打听不到消息的原因,还是你打听到的消息?” 白子没理会白磊的调侃,继续道:“出肉市时,一群江湖人士拦住了我,他们丢下一句话,‘不管你们是谁,肉市是我们的地盘,容不得你们在这里撒野,识相的就交出陈大山的三间铺子。’” 白磊夹咸菜的筷子僵持在空中,问道:“陈大山是谁?三间铺子有事怎么会是?” 白子道:“这就是打探的消息。” 白磊点点头,夹了一撮咸菜,就着馒头吃下。 白磊明白老三白子想说什么,肉市那帮人很显然是把他当成了谋划肉市的那方神秘势力,从那帮人的话中可以看出,这个神秘势力得到了一个叫陈大山的商户的三间商铺。 看来要找出这个神秘势力,只有顺着这个叫陈大山的这条线索。 白磊没有继续发问,他的目的是捞出江寒,至于肉市的事儿,刑部和黑衣使谁爱管谁管,他才懒得自找麻烦。 然而,早餐还没吃完,麻烦又找上门来了。 胖婶火急火燎地跑来,张嘴就喊道:“大人,秦广王疯了。” (⊙o⊙)啥? 白磊张大嘴,到嘴的馒头僵在嘴边。 几天前,白磊听说,成了植物人的秦无云进过无情神医的细心照料,几天前略有好转,眼睛睁开了,眼珠子和几根指头能懂,也能咽下一些流体食物。 可今天怎么就疯了呢? 白磊很想着知道,一个活死人是怎么疯的?能有多疯狂? 南城一座朴素的小院内。 白磊脑子有些懵,此刻他才知道胖婶说秦广王疯了是什么意思。 只见只穿着内衬衣物的秦广王站在小院内,指着屋顶破口大骂。 “你登徒子,下流胚子,敢打我小妹的主意,有种你下来,看本大侠不扒了你的皮……” 屋顶上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人,他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掌,得意的笑着道:“秦广王,有种你上来。” 秦广王气得龇牙咧嘴,大声喊道:“有种你下来。” “你上来……” “你下来……” 白磊:“……” 怎么两个疯子? “姑姑,我叔怎么回事儿?” 秦无秦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一幕,隐隐有泪水盘旋于眸中。 短短一刻钟,她从大喜到大悲,就算她性情在如何冷谈,这一刻也显得有些麻木。 秦无情茫然的看向白磊,道:“我也不知道,庞镇抚使早上来看他,好好的说着话,他突然就暴起,似乎以为……以为庞大人要对我不利,发了疯的要对庞大人动手。” “那人是黑衣使镇抚使之一的庞泽?” 秦无情神色黯然的点头。 白磊同样神色一黯,庞泽是秦广王多年的同僚,如今却根本不认识他,很显然,秦无云人醒了,脑子还没醒。 “我叔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秦无情道:“他现在除了我什么都不记得,神智如同孩童,倒是一身功力还在,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如何使用。” “哎,应该是脑部受损了。” 秦无情睁大眼,期待的问道:“有办法医治吗?” 白磊轻轻摇头:“只能看天意了。” 秦无情悲伤的闭上眼,眼中盘旋的泪水猛然溢出。 “有种你上来……” “有种你下来……” 两位黑衣使镇府使大人的对峙还在继续。 忽然,屋顶上的庞泽似乎是厌倦了这种玩法,笑着喊道:“我是读书人,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所以我不下去,秦广王你是个大老粗,没那么多讲究,应该你上来,你要不上来,你就没种。” “我……”秦广王大脸憋得通红,怒吼道:“谁说我没种,我这就上去。” 秦广王撸起袖子,摆好架势,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上不去屋顶,顿时急得团团转。 “小妹,你有梯子没,大哥上房去弄死那个下流胚子。” 秦无情神情麻木的看着兄长,眼泪止不住的流。 “啊,小妹你怎么哭了?”秦广王连忙伸出手擦着秦无情的眼泪,边擦边柔声道:“小妹乖,小妹别怕,大哥等下就打跑欺负你的坏人……” 秦无情握住兄长的大手道:“大哥,我不哭了,我也不怕。”说着挤出一个凄惨的笑脸,顺势摸了一把眼泪。 “哈哈,大哥就知道小妹最乖了。” 不知情的人看着这一幕,或许觉得辣眼睛,但一旁的白磊心里却不是滋味。 他看着笑得凄惨的秦无情,似乎看到了悬崖峭壁上正在凋谢的寒梅。 秦无云发现了一旁的白磊,警惕的问道:“小妹,这小子是谁啊?” “我是……” “你闭嘴,本大侠和小妹说话,没你插嘴的份。” 白磊:“……” 卧槽,差点忘了给你颁发一个护妹狂魔最佳剧本奖。 “他叫白磊,是你的一位故人之子,他指点过我的医书,也还救过你的命。” 秦广王二话不说,躬身拜道:“多学白大侠救命之恩,也谢白大侠对小妹的厚爱,若白大侠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秦某任凭差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哭笑不得,连忙扶起秦无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秦大侠不必多礼。” “好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凭白大侠这句话,这个兄弟我交定了,哈哈!” 白磊一头黑线,心说:“叔啊,咱这辈分有点乱啊。” 见白磊迟疑,秦无云有些不喜:“白大侠莫不是看不起我秦某人?” “啊,不是不是……”尼玛,脑子万特了,脾气还这么大。 “既然如此,今日你我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啊?这样好吗?”白磊瞪着眼看向秦无情,意思是说,这下辈分真乱了你就不管管? 秦无情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却不知在想什么,压根没理会白磊的求助。 “有何不可?”秦广王兴奋道:“我这就去准备东西,咱们斩鸡头拜把子,哈哈!” “等等,今日大敌当前,应该一切从简。”白磊说着看了看屋顶上的庞泽。 秦广王恍然大悟:“大哥说得对,带我俩联手拿下贼人,在结拜也不迟。” “呃……秦大侠,你比我年长,小弟应该称呼你一声大哥才对。” 白磊心说:“老夫在辈分上已经占便宜了,若再不分长幼尊卑,搞不好真要天打雷劈。” “啊,差点忘了,小妹说我脑子有病,我一直觉得自己还是十几岁,说起来我今年好想四十了,既然这样,那我就是大哥了。” “小弟拜见大哥。” “好好好,好兄弟,哈哈,我秦某人有兄弟啰……” 秦广王高兴得像个孩子,又蹦又跳,豪迈的笑声响彻小院。 白磊趁机对秦无情道:“姑姑,我这也是配合我叔演戏,你别介意。” 秦无情摇头道:“他能醒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要他开心,我亦别无他求。” “姑姑也别太担心,说不定哪天我叔受到什么刺激,突然就好了也说不定。” 秦无情叹了口气道,“或许吧,醒不来也好,远离江湖,做个普通的人也不错。” “我叔看上去很喜欢热闹,今天大年三十,姑姑就和我叔一起去安闲庄吃个年夜饭吧?” 秦无情犹豫了一下,道:“他认准了这里是自己家,怕是不肯走。” “姑姑放心,交给我吧。” 白磊对正在放飞自我的秦无云道:“大哥,我刚刚和令妹合计了一下,贼人功夫很高,不好对付,我们商量着让你带他先走,我来殿后拖住贼人。” “不行,我们是兄弟,不求同年同月……” “大哥放心,我功夫很高,就算打不过贼人,逃跑还是绰绰有余的。” 白磊说着纵深一跃,落到屋顶上,招手道:“大哥,小弟献丑了。” “好轻功,兄弟好本事。” “大哥快走吧,随后我就来寻你们。” “可是兄弟……”秦无云很纠结。 白磊痛心疾首的怒吼道:“快走,贼人就要出手了,大哥难道真的要逼死小弟吗?” “啊!”秦无云大吼一声道:“兄弟千万保重,大哥安顿好小妹就回来助你。”说着拉起秦无情的手,悲愤的转身狂奔,出门前还回头看来一眼,眼中热泪不止。 “哎,演戏真是个累活啊。”白磊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 “呵呵,白百户好手段,难怪能成功剿灭四海会。” “拜见师叔!”白磊拱手一拜道:“情势所逼,让师叔见笑了。” 庞泽出身天一门,和林天元是师兄弟,算起白磊也要和林飘然一样,要叫他一声师叔。 庞泽笑道:“呵,还真不那自己当外人,我是不介意你叫我一声师叔,我那书呆子师兄可没那么好说话。” 书呆子不可怕,可怕的是教出书呆子书呆子。 白磊道!“我在金陵和老林一起赏过月。” “难怪他变得疯疯癫癫的,听说这大半年来一直在看月亮。” 白磊心里一惊,心说这林老实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忽悠了。 “老林应该是在格物致知,窥探宇宙的奥秘吧。” “哦,何种奥秘?” “师叔啊,其实呢,这个月亮是个球,我们站的地面也是个球……” “打住”庞泽笑道:“呵呵,你也就只能忽悠一下现在秦广王和我那个书呆子师兄。” 白磊憋了憋嘴,心说就知道真话没人信。 “共事多年的同僚有如此遭遇,我却无动于衷,你是否觉得我生性薄凉?” 白磊摇头道:“过惯了刀口舔血的生活,眼泪还是藏在心中好。” 庞泽微微一笑,道:“我本来是想偷偷去南疆敲破那个几个秃驴的脑袋瓜子的,奈何被张大人发现了。” 提到南疆,白磊马上想到当初差点被那个济海的秃驴给阴死,还有那句差点将他气得吐血的“你是魔”。 “南疆的秃驴该死,那狗屎巫神庙也该一把火烧掉。”白磊下意识握紧拳头。 他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庞泽的眼睛,“年轻人,别心急,有的是机会。只是可惜了不可一世的秦广王……哎,如此也好,半辈子杀戮,如今这样也能落的一个善终。” 听到庞泽如此感慨,白磊突然想到便宜老爹和秦无云当年并称‘万里无云’,秦广王落的如此下场,至少能善终,那自己的便宜老爹呢? “师叔可认识家父?” 庞泽似乎看出了白磊的顾忌,笑道:“你倒是个孝子,放心吧,你爹现在肯定活得好好的。” 白磊心里一喜,连忙问道:“师叔知道我爹在哪?” 庞泽摇头道:“江湖中人只知道你爹当你和秦广王齐名,却不知道所谓的‘万里无云’,你爹的名头排在前面,实际上,当年的毛头小伙秦广王还是你爹一手带出来的,只是他不在乎名声罢了。 论武功智计,他不输于四大镇抚使中的任何人。至于他为何突然消失,或许是有绝密任务,或许他志不在江湖,又或许他心中有更大的江湖吧。” 便宜老爹人气还真特么高。 庞泽似乎不愿谈论百万里的事,不一会儿就岔开了话题。 东拉西扯半天,白磊问道:“师叔,江湖上现在是什么情况?” “除了以江南八大门派为首的十几个门派,其他江湖势力都同意明年五月初五的税收之争大比。 快要过年啦,上头也不想闹出太大动静。不过,听张大人说,明年三月初三前,那些吃肉不吐骨头的家伙再不就范,就要鬼拍门了。” “鬼拍门?”白磊不解。 庞泽笑道:“呵呵,三月三,鬼节,那些门派里可有不少内鬼。” 卧槽,这是要动用黑衣使潜伏的内应啊。 这么说来,老夫有机会洗白白了? 第201章 阎王无义,未必无情 白磊到长生馆时,发现众人都是神色焦急,而秦无云则可怜兮兮的蹲在院子里玩石头子。 熊孩子犯错了?这是白磊的第一感觉。 “兄弟你回来了。”见到白磊,秦无云很欣喜,忽然又不好意思的挠头道:“兄弟,我……我是打算回去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可是……可是我忘了。”秦无云说完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偷瞄着白磊。 白磊现在将不可一世的秦广王完全当成了熊孩子,见他这幅表情,除了觉得好笑,也不感意外。 “不打紧,那贼人难不住小弟,只要大哥你们没事儿就好。” “兄弟好手段,大哥佩服。”熊孩子秒变秦大侠,豪迈地拍了拍白磊的肩。 “大哥过奖了。”白磊像模像样的谦虚了一番问道:“出了何事,大哥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 秦无云支支吾吾道:“大哥闯祸了……” 白磊眉头一挑,心想果然如此。 “是……是那小子先惹我的,他……他非说我家小妹不好看,我才揍他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那么厉害…… 小妹凶我,他刚刚可凶了,你说她会不会生气不理我?” 白磊子咧着嘴,脸颊止不住抽搐,倒不是一个四十岁汉子的蠢萌模样让他感觉辣眼睛,而是他突然发出秦广王护妹狂魔的属性超出了他的预期。 被秦广王揍的倒霉鬼是白俊。 这厮在红尘歌剧院浪了一天,今早一进长生馆就得意地吹嘘自己的所见所闻,听不懂舞蹈音律,只知一个劲儿的赞叹红尘歌剧院的佳人是多么多么漂亮。 脑子不好,又爱凑热闹的秦广王顿时就不乐意了,再漂亮能有我家小妹漂亮。 白俊不是不认识秦广王,只是不知道现在的秦广王脑子坏掉了,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便说了一句,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秦无云顿时就如同犯浑的小牛犊子,嚷嚷着喊道:“不行,我家小妹才是最漂亮的,你不承认我就揍你。” 白俊还以为秦广王是在开玩笑,其他人也没想秦秦广王是来真的,接过这小子就被揍。 秦广王虽然脑子坏了,但一身宗师境的功力尚在,加上白俊没怎么防范,一拳就被撂倒在地。 秦无情从药房里出来,神色淡然,看不粗喜怒。 “姑姑,小俊怎么样?” “大哥没有使用劲气,只是蛮力造成的瘀伤,放出淤血,服用几服活血化瘀的药剂,三五日便能痊愈。” 白磊顿时时松了口,玩笑道:“那就好,算这小子命大,这次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祸从口出。” 秦无情蹙眉道:“我会提醒大哥,让他少节外生枝。” “姑姑,你误会了,我没有责怪大哥,呃……责怪我叔的意思……好吧,这辈分确实乱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他神智不清,一身功力在身,若是不知轻重,误打误撞使用劲气伤了人,后果很严重。” “姑姑说的事,只是我叔现在分辨是非能力有限,不能用一般方式约束,还是我去和他沟通吧。” “这样也好。”秦无情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既然他已经将你当成兄弟,你也无需在顾虑什么,就称他为大哥吧,以后也不必称呼我为姑姑了。” “哈?”白磊一愣。 秦无情淡淡道:“你不说辈分乱吗?” 呃,可老夫都叫了大半年了,难得叫顺口,怎么说改就改。 白磊当初称呼秦无情姑姑,自认为是想像杨大侠看齐,想追求秦无情,说起来多少有些恶趣味。 只是后来误以为秦无情早有良人,郁闷了好几天后又断了念头。 最后发现根本没那回事儿,无论是送饭的对象,还是陪着一起看足球赛的小白脸都是女帝陛下。 然而,这时候他身边已经有林飘然了,彻底没了当初的心思,只当秦无情是长辈。 在白磊恍惚间,秦无情已经离开了。 白磊回过神,下意识喊道:“不叫姑姑,那叫啥?” “当然叫姐了。”秦广王鬼使神差的出现在白磊背后,傻乎乎道:“兄碟,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是我兄弟,我小妹比你年长,你当然要叫她姐了。” 白磊:“……” 这算是被傻子鄙视了吗? 调教熊孩子方面的秦广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但大年三十,赶回家吃年夜饭却迫在眉睫。 临行前,秦广王又闹幺蛾子。 “秦某堂堂七尺男儿怎能与女子同坐一辆马车?”傲娇的秦广王说着蹲在地上憋着嘴,十足一副准备耍赖的模样。 “你待如何?”秦无情阴沉着脸走了过去。 “我要骑……”话未说完秦广王便蹲在地上跳脚嚎道:“哎哟,疼疼疼,耳朵掉了!” “要蹲去马车里蹲。” 秦广王大概是想通过往下蹲着来挣脱小妹的魔爪,处于半蹲状态的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无奈的被秦无情揪着耳朵拖向马车,模样甚是滑稽。 白磊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感觉这招似曾相识。 白俊的伤势不太重,这小子为了面子坚持也要骑马。 秦广王最后被安排着和赶车的江寒一起坐在车头,现在是熊孩子思维的他兴奋地说个不停。 “江少侠,听说你才从大牢里出来,里面是不是有很多江湖好汉?” “江少侠,你为什么不骑马?” “江少侠,你的脸上易容了吗?” 沉默寡言的江寒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差不多成了猪肝色。 大年三十的宁安城热闹非凡,为了减少拥堵,付斐建议走东边的东直门,绕了一大圈,才到南城外。 继续向南,路上意外的遇到了七八辆装扮得分外妖艳的马车,阵阵丝竹悦耳声从马车里穿出。 “呃,还真是巧啊。” 白磊感觉这下更热闹了,一个三个大,话说这些妹子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逢年过节就王庄子里跑。 白俊眼前一亮,双目闪着精光喊道:“老板,是红尘歌剧院的佳人们。”说着就要驾马追上去,完全没有一个伤号的样子。 一群莺莺燕燕很快也发现了白磊等人,纷纷提着绚烂的裙摆,乱作一团的跳下马车,笑咯咯的对着白磊齐声喊道:“主人好,我们回来过年了。” 佳人们自创打招呼的动作,或搔首弄姿,或娇媚撩人,或端庄闲静,配合声悦耳动听的笑声,让人惊叹不已。 秦广王不知不觉站在马车扶手上,感叹道:“哇,好多小妹啊!” 众人无语,你表扯淡好不好,难道漂亮妹子都是你小妹? “行了,回庄子吧。” 白磊心说你们这么高调的拦在路中央,搞得老夫这么低调的个人,像是骄奢**的恶棍一样。 碎碎小碎步跑来:“主人,我要骑马。” 白磊无语,心说最近的风口是骑马么? “哪还有多余的马匹?” 白磊话音刚落,白俊道:“老板,我受伤了,还是坐马车好。” 尼玛,老夫就是让你们吃太饱了。 碎碎如愿的骑上了马,而白俊则钻进了叽叽喳喳的马车。 黄金不知从哪里跳出来,老远便喊道:“二哥,真的是你啊,我刚刚在前面琢磨曲谱,居然没发现你们,我想死你了。” “咦,你怎么不回家陪你娘过年?” 白磊邀请过胖婶,让她带着黄金一起去庄子里,过了年,只是被她拒绝了,说是有要事。 白磊调侃说是不是去保护陛下,胖婶神神秘秘的让白磊不要多说,差点没让白磊笑破肚子。 黄金道:“我娘要陪我爹,还是庄子里热闹,怎么二哥不欢迎?” “咦,你爹三年前不是过世了吗?”这事儿是胖婶送傻福给白磊时说的,白磊一直深信不疑。 黄金道:“二哥,大过年的能不能不提伤心事。” 黄金说话的表情很自然,但白磊却敏锐的发现,说完这句话后,他的眼神不自觉地瞄向了地面。 这小子的话有问题。 “你也别介意,我就随口一问。”白磊道停顿了一下,又道:“半个月不见,看你体态丰盈,想来胖婶没少偷偷的给你送好吃的吧?” “二哥别开玩笑了,我娘做的饭菜口味重,哪有红尘歌剧院的饭菜好吃。” 白磊不动声色的挑眉,心想胖婶昨天果然不是给黄金送饭。 这神神秘秘的一家子,还真让人好奇啊。 碎碎骑在马上,忽然兴奋的高歌一曲。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在众人还在愣神之际,红尘歌剧院那七八辆同时爆发出歌声。 “……谈爱恨不能潦草 红尘烧啊烧 以生死无愧证明谁重要……” 这首《缘分一道桥》是白磊从前世带过来的,经过红尘歌剧院的传唱,如今已是天下闻名。 优美的歌声与本就热闹的新年气氛显得相得益彰,也给沿途增添了一道特别的风景。 路边的行人纷纷驻足,翘首投目,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欢快的神情。 此时谁有没有注意到一双复杂的眼睛,一直盯在碎碎身上。 秦广王原本沧桑的双目在脑子坏掉后,变得有几分纯真,此刻,这份纯真里多了一丝好奇和一丝迷茫。 随着目光在碎碎身上停留,他双眼挣得越来越大,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竟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突然,他毫无征兆的跳下马车,三两路跑到碎碎前进的线路上,展开双臂拦住了去路。 唏聿聿—— 碎碎骑的马陡然受惊,两蹄高高挽起,发出一声嘶鸣。 秦广王连忙上前拽住缰绳,安抚受惊份马儿,没想马上的碎碎一个后空翻,彩衣飘飘,旋转好几圈后,稳稳落地。 没等众人发出惊叹,拍手叫好,碎碎快步上前,如同泼妇骂街似的指着秦广王大骂道:“哪里来的莽汉,莫不是昏了头,敢拦姑奶奶的路。” 碎碎显然不认识秦广王,只当他是赶车的车夫,好一通劈头盖脸的痛骂。 尽管我傻乎乎的抱着马脖子,呆呆的看着碎碎,也不说话。 白磊也以为秦广王是脑子抽风,正要过去哄他,忽然秦广王开口了。 他迷茫的喊道:“你是晴曦姑娘吗?” 白磊感觉事有蹊跷,他拉住缰绳,没有马上上前。 碎碎道:“哟,看不出你这莽汉还会这些老套的搭讪借口,听书听来了的吧。什么晴曦雨曦的,给姑奶奶让开。” “哦。”秦广王木纳的应了一声,松开快被勒得口吐白沫的马脖子,走到一边。 碎碎一愣,没想到秦广王这么听话,她麻利地翻身跳上马,意外的看了一眼傻乎乎的秦广王,“喂,那个晴曦姑娘是你相好?” 秦广王挠了挠头,道:“我忘了。” “哎,搞了半天是个傻子。”碎碎同情的摇了摇头,抖动缰绳,向着前面的马车追去。 佳人们的歌声还在继续,秦广王呆滞的目光也继续追随着碎碎的身影,只是他迷茫份神情与这欢快的歌声显得格格不入。 白磊跳下马,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秦广王回过神喃喃道:“感觉她好像一个叫俞晴曦的姑娘,可我记不得晴曦姑娘是谁。” “大哥还是快追上去吧,不然无情姐又要生气了。” 秦广王一听,随即恢复了冒冒失失的神态,拔脚就跑。 碎碎放慢速度,等着白磊靠近,便问道:“主人,这傻乎乎的汉子是谁呀?” “他不是傻,是脑子受伤了,他是一代枭雄,江湖上称他为秦广王。” “他……他就是被称为阎王无义的秦广王。”碎碎愕然,颤抖的语气显得有些结巴。 秦广王因为嗜杀被称为阎王,又因很少顾及江湖道义才得了一个阎王无义的名头。 秦无情因为医术高超,却很少医治黑衣使之外的人,又因名字有无情二字,被称为神医无情。 阎王无义,神医无情,这两兄妹的名声在江湖上都不怎么好。 但秦广王阎王无义的名头显然要更加响亮,作为黑衣使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毫不夸张的说,秦广王三字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能止小儿哭啼,也难怪碎碎这般惊讶。 过了半晌,碎碎大概是消化了这个惊掉下巴的结果,笑嘻嘻道:“这么说我刚刚指是着阎王的鼻子在骂?对了,那个晴曦姑娘是谁呀?” 准确的说白磊也不知道俞晴曦是谁,但结合那日和秦无情的对话信息,他大概猜到了,这个俞晴曦便是二十多年前,和他们兄妹一起闯荡江湖,不幸被俘后,自杀的那个姑娘。 她是秦广王唯一动过真情的女子。 “阎王无义,未必无情!” 白磊说完这句话,陡然踢了一下傻福的肚子,一骑绝尘而去。 第202章 完美情话 安闲庄门口,一身白衣长裙的林飘然正在给排着长龙的村民挨个发红包。 这些是白磊未完成的小目标——家家户户年夜饭上要有一只鸡,老人和小孩至少有一件新衣服,补贴后折现的钱,平均每户人家大概二两七钱。 安闲庄去年大半年的收益也才5000多辆,这一下就发出去8000多两,没赚着钱不说还得倒贴。 白磊也觉得这样有些过了,奈何林飘然这败家娘们儿非说,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口钉,说出去的话就要算数,自己定的小目标说什么也得完成。 黄村经过大半年的告诉发展,村民无疑是整个大宁最有见识的百姓,即使如此一些老掉牙的花甲老人,也从会见过东家给佃户发钱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儿。 领到钱的百姓依还像做梦一样,直到沉甸甸的银两拿在手里才如梦方醒。 若不是安闲庄不兴跪地磕头,感恩戴德这套,这些村民怕是早就长跪不起,鬼哭狼嚎一片了。 经过这次散尽千金,林女侠在黄村百姓心中本就高大的形象再次被拔高到一个夸张的高度,几乎所有村民领完钱后,便跑回家给林女侠上香祈福。 而白磊却刚好相反,他在黄村村民心中的形象,可不仅仅是江湖败类那么简单,他还是威胁到大伙切身利益的无良庄主,十足的混蛋玩意儿一个。 此刻,见到白磊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到庄子,这些百姓打心底升起一股厌恶感,同时又为林女侠感到不值。 菩萨心肠的姑娘怎么偏偏就跟了这么个败类玩意儿呢? 你在家里忙里忙外,他在外头带着狐朋狗友瞎混,这还不打紧,竟然带回一群烟花女子。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一个雷劈死这个败类吧。 没有晴天霹雳,也没有冬雷滚滚,但却响起了一阵让人灵魂颤抖的声音。 嘀嘀嘟嘟嘀—— 卧槽! 白磊整个人为之一振,差点摔下马,这声音太特么上头了。 怪不得有“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哪里去辨真共假?眼见的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只吹的水尽鹅飞罢”的词作呢。 话说这玩意儿还真是名不虚传啊,前世没少听说,千年琵笆,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一把唢呐定乾坤的梗,这次倒是亲身体验了一回。 怪不得黄金在路上说自己在研究乐谱呢,原来这货吹的正是的乐器中的扛霸子——唢呐,俗名喇叭。 不知道是不是进来说相声成就感爆棚的缘故,黄金很会给自己加戏,这家伙直接跳到了马车顶上,鼓着腮帮子,一边吹一边兴奋地晃着脑袋。 这样一来,本就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就被燃爆了,一群莺莺燕燕,纷纷跳下马车,手拉手,展现着各自的曼妙舞姿。 白俊这厮完全不顾伤势,围绕在叽叽喳喳身旁瞎搅和。 秦广王像个逗逼一样在水泥石路上使劲蹦跶。 白子很沉稳,只是微笑着富有节奏地拍打着手掌。 付斐是不是听过这首曲,笑呵呵的跟着节奏一起哼唱。 江寒那边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他驾的马车已经被红尘歌剧院的莺莺燕燕给淹没了。 安闲庄门口的村民目瞪口呆,心里大概在想,这些有钱的主就是会玩儿。 白磊感觉很不好,或许是因为审美的差异,又或许是他不习惯这种喧闹的场景,感觉很烦躁。 他突然猛地一拉缰绳,傻福突然挽起前蹄,发出一阵穿透力极强的嘶鸣。 唏聿聿—— 所有的马陡然受惊,低头跪伏在地上,不停的颤抖。 马车突然停下,黄金因为惯性,踉跄着差点从车上摔下来。 还好这货抓住了车顶边缘,圆滚滚的身体才没有滚下来,“哎唉唉,这咋回事儿啊?” 白俊道:“我知道啦,马王发怒,其他的马都受惊了。” 不知情的人,见到少妇,一定会像嘲笑白磊一样嘲笑这匹丑马,但安闲庄的人可都知道这是一匹绝世神驹,私下称之为马王。 “我的乖乖,这匹丑马还真是不可貌相啊。”黄金蹒跚着爬下马车,看着十几匹马同时趴地这难得一见的场景,突然道:“我突然来了灵感,刚刚那首曲子如果改动一番,一定会成为流传百世的名曲,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万马朝王》。” 白磊安抚好傻福,走向黄金,道:“交出来。” “二哥也想来一曲?” “以后不许在庄子里吹这玩意儿。” “这是为何啊?” “老夫不喜欢。” 黄金气鼓鼓道:“凭什么啊,二哥你太霸道了。” “凭老夫是庄主。别说老夫霸道,你要是不爽,就将刚刚那《万马朝王》改成《万马齐喑》吧。” 白磊离开后,爱凑热闹的秦广王跑了过来,“小胖子,我兄弟说的是啥意思?” 黄金大概是欺负秦广王脑子不好,没好气道:“他让我们都闭嘴,特别是你。” 众人发觉白磊情绪有些不对,都识趣的沉默不语。 门口的百姓本能的散到一边,心想这败类估摸着要拿他们出气。 没想白磊将卸下傻福身上的马鞍,任凭傻福欢快地跑开,自己则提着马鞍进了庄子。 中午,林飘然送来饭菜时,白磊正在自己小院内躺尸。 “大过年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林飘然带着埋怨的语气,摆好饭菜说道。 白磊漫不经心的回应道:“或许是早上吃的太饱了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啊,那这些饭菜我拿去喂一黑二白了,省得你吃饱了乱发脾气。” 白磊蹭的一下起身,麻利的拿起一只鸡腿,三两口撸完,又喝了口豆玉米排骨汤,道:“我真没发脾气,就是觉得这年跟我想的不一样。 你也知道,今年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了盼头,我就想一家子团团圆圆,热热闹闹的过个年,可越热闹,我心里就越感觉少了点什么。 唉,或许我就是个天煞孤星,一辈子孤家寡人命吧。” “瞎说什么呢。”林飘然停下小口咬着的玉米,有些心疼道:“哎,六年的卧薪尝胆是苦了你了,不管怎么样以后我会陪着。” 林飘然以为白磊是在四海会做内应的六年间,才养成了这种不喜热闹的古怪脾气,白磊却很清楚,这种性格缺陷来源于前世。 在自己的世界里活了七年,哪有那么容易说走出来就出来。 林飘然的话让白磊很温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伸手搂向林女侠的纤腰,道:“谢谢你,老婆大人。” 林飘然瞪眼:“你抓子望哪里伸呢?” 白磊摆了摆手,毫不尴尬道:“我就是想擦一下油渍。” 林飘然无语,心想本女侠要不是和你相处久了,知道你的长处,就你这德行,早就打断腿。 两人吃着饭,林飘然忽然发牢骚,“你这一通脾气将大家都弄得措手不及,晚上守岁都没兴致了,这年还怎么过啊?” “让黄金说几段相声。” “你没收了人家的喇叭,小胖子闹别扭呢。” “让那群妖精唱歌跳……”话说一半,白磊感觉林飘然眼神不对。 林飘然冷眼道:“说什么怕热闹,我看你是不是故意针对小胖子,好让那群狐狸精给你歌舞助兴?” 醋酸的腐蚀性有这么强吗,你这脑洞开得太大了吧。 白磊道:“听我把话说完行吗,我的意思是让那些妖精唱歌跳舞是不可能的,看来只能启用备用计划了。” 秦广王和大毛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白磊到少年宫小院外墙时,已经听到了两人开着江湖豪侠模式,互飙各种让人尴尬到想将自己敲晕的对话。 白磊怀着牙疼的心情走进熊孩子的地盘。 大毛和秦广王正在小院中央摆着大战一触即发的对峙架势,莫掌门在一旁叽里咕噜的讲个不停。 郭小小坐在秋千上,往嘴里塞羊肉干。 丁竹娘坐在石桌旁看书。 “小白相公,你怎么来了?”郭晓晓第一个发现白磊,欢快的跑了过来。 莫掌门言语不善:“姓白的,你要在我的地盘发脾气,我告飘飘姐去。” 白磊好笑道:“什么你的地盘,你蹭吃蹭喝不打紧,还想把我庄子蹭去?” “哼,忘了告诉你,从今天起本姑娘就是少年宫宫主。” “呃,你们真会玩儿。” “我们在拍戏呢,等着晚上表演给大家看呢,你没事别来打扰。” 莫导以前手下只有大毛和小小两个演员,郭小小经常掉链子,以至于她至今未有作品上映。 如今有了老男孩秦广王的加入,莫掌门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当一回大导演了。 不过就这俩演员的素质,白磊觉得她大概只能导演动作片。 “莫掌门,有个活儿……” 白磊话未说完,莫掌门脱口道:“不干。” 白磊太了解这丫头了,没点好处,估计亲爹妈都指使不动。 他竖起一根手指,笑道:“十两。” 莫掌门眼膜金光,但还是强忍着贪恋,道:“我们衡山派乃名门正派,本姑娘身为未来衡山派掌门……” “一口价,十五两,不干找别人去。”白磊也没心思听小丫头片子讨价还价。 “好,这活儿本姑娘接了。”莫掌门补充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熟读《大宁律》,违法乱纪的事我可不干啊。” “小姑娘家家的吹什么牛呢。”白磊没好气道:“你现在要是写出《大宁律》的律字,老夫给你一百五十两。” 莫掌门大概是被戳中死穴了,气呼呼道:“哼,贪多嚼不烂,江湖规矩,先交钱后办事儿,十五两拿来先。” “就你鸡贼。” 白磊抛出一把碎银子,莫掌门欢欣鼓舞的接住,经验老道的一个个用牙咬一下,看着银子上留下了小牙印,才满意的收起来。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样不卫生,你咋就不听呢。” “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用假银子骗我,才故意这么说的。” 白磊气得语塞,心想要不要趁着过年将这孩子吊起来打一顿。 大毛道:“小白老板,你要做什么?我帮你,不要钱的。” “小白相公,我也可以。” “兄弟,大哥也能帮忙。” “行了,你们去玩儿吧,这事儿你们帮不上忙。” 听到白磊这么说,莫掌门得意道:“你们以为少年宫宫主是那么好当的,没几把刷子怎么当你们老大。” 白磊:“……” 这事没莫掌门说的那么玄乎,白磊要做的就是让人教会大家打麻将。 麻将这玩意儿白磊老早就鼓捣出来了,除了大毛和小小,几乎人人都会,其中以何亦如和莫掌门为最。 两人之中又因为莫掌门每次都运气爆表,几乎把把自摸,便有了安闲庄赌王之称,说起来这事儿她确实是最好人选。 过年打麻将,这可是前世成年人过年的光荣传统,每年不输个几千块,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过了个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掌门雷厉风行,很快就带着自己的手下的两位动作演员去执行任务。 不一会儿,大毛和秦广王摆放好了座椅板凳,莫掌门则有模有样的在一块搬来的小黑板上写写画画,像大家介绍麻将的玩法。 介绍的对象主要是红尘歌剧院的佳人,这可是当今社会走在时尚最前沿的一批人,对于娱乐活动,她们那是相当敏感。 莫掌门讲完后,二十位佳人排了五桌,四五圈下来,竟然就进入了实战。 佳人玩得起劲,干看的人急了。 第一个提议加入团战的是白俊,然后是闹别扭的黄金和手痒的白磊决定凑一桌。 虽然三缺一,但安闲庄赌王莫掌门还是被排除在外,这丫头运气太好了,跟她没法玩儿。 其他人都在忙着准备年夜饭,最后居然是秦广王拉无情神医来凑了一个角儿。 秦广王说,我家小妹冰雪聪明,要把你们的钱都赢走。 就这样,整整一下午,一直到年夜饭开始,客院内黄花梨做的麻将牌发出的响声就没听过。 爆竹声声中,丰盛的年夜饭终于开始了。 饭菜的丰盛和自不用说,说到吃的,天下没人比安闲庄更讲究。 二十多桌的宴席盛况更是热闹了得有些奢靡。 白磊没有看沈如星,问过才知道,她也想陪郭小小吃一顿年夜饭,但思考再三还是打消了念头。 事关郭小小和白磊的安危,她也不敢冒险现身。 年夜饭后,整个安闲庄都在打麻将。 莫掌门如愿以偿的上桌了,她顶替了白磊。 何亦如正在训斥喝得醉醺醺的王哲,一旁的王伯气得又要拿鞋底打人。 王哲振振有词道:“爹啊,大过年的,难得喝个痛快,您就高抬贵手一会吧。” “王大,我看你不是过年才喝酒,是喝酒就像过年吧,王伯你别听他的,抽他,高高抬起贵手,使劲儿抽他。” 王哲打了个酒嗝,聊连忙以尿遁的名义开溜了。 或许是见王哲这个不成器的走了,或许是白磊到来,王伯露出笑脸道:“少爷怎么没有去打牌?” “嗯,有些小事儿。”白磊说着拿出一份契约道:“时光如逝,今夜是就到了除夕了,这大半年来,家里多亏了王伯和嫂子。当初在临县,我说要给王大和嫂子一份礼物,今天算是信守承诺了。” 王伯在一旁,何亦如也不敢马上结果白磊手里的契约。 王伯顺理成章的接了过去,刚看几眼,就开始吹胡瞪眼。 “少爷,万万使不得啊,千金商会是白家的根基,别说三成干股,就是半成都不行啊。” 王伯说着还使劲儿瞪了瞪一旁的何亦如,心里大概是想儿媳妇有谋夺家产的目的。 何亦如一脸疑惑的接过公公手里的契约,看完后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身为千金商会的大掌柜,没人比她更清楚千金商会这个庞然大物到底是多么恐怖。 单就白酒一项,每年半年就带来了十几万两的收益,酒楼和其他商品利润同样令人咋舌,这还是只在宁安府经营的结果。 若是等来年千金商会扩展到整个大宁,再加上明年将要兴起的邻邦贸易,她居然不敢想象这将是怎样的一个商业帝国。 千金商会九成股份是朝廷的,白磊只占了一成,白磊契约里所说的三成干股,是只他占整个千金商会的干股里的三成。 虽是如此,但这些干股光是每年的分红,就足以大的吓人。 何亦如已经不敢想了,她有些惶恐道:“叔叔,公公说得对,我们万万不能要的。” “嫂子,你先看清楚,契约上写的是小河东的名字。”白磊拉过小河东,逗着他问道:“白叔送的礼物,你要不要?” 小家伙奶声奶气道:“什么礼物啊?是糖果吗?” “当然有了,制糖果的作坊都送给你了,要多少有多少。” “真的哇?到底有多少啊?有一盘子吗?” “东子别闹,找你奶奶去。” 赶走小家伙,王伯又是一阵苦口婆心的劝说,何亦如的态度也很坚决。 “你们不同于我也没办法,契约已经在户部备过案了。 别的我也不多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从不认为追求财富是一件可耻的事,相反,只要不为富不仁,多回馈天下,也是莫大的功德。 王伯,从我爷爷那辈开始,便没将你当成外人,今天的我也一样,这些干股是嫂子应得的,千金商会将来还要靠她。 嫂子,我相信你能将千金商会经营的更好,在这里我可以给你交个底,千金商会从来不是为了赚钱而存在的,我希望将来能用它改变天下,就像安安闲庄改变黄村一样。” 白磊说完,也不顾两人还在百般推辞,转身离去。 何亦如拿着烫手的契约,问道:“公公,这该如何是好?” 王伯沉默片刻,开口道:“少爷说的对,都是一家人,先暂时收起来吧。” 何亦如将契约双手奉上,正在沉思的王伯没油察觉,半晌后突然问道:“你说少爷说的改变天下是何意?难道是想天下富足,百姓丰衣足食?” 何亦如道:“叔叔即有不世之才,又有凌云之志,公公说的这些在他看来大概只是一个小目标。” 王伯瞪眼问道:“那何为大目标?” 何亦如道:“听飘然说叔叔曾经写下过这么四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王伯涨红着脸,激动得半天没出声,就连何亦如离开都没发觉。 白磊随身还带着一份契约,这次找到的是林飘然。 林飘然嫌弃道:“才三成,不行,你剩下的七成我都要。” “你还真是个贪心的婆娘。”白磊突然坏笑道:“嘿嘿,给我生个娃,别说七成干股,安闲庄给你都成。” 林飘然心情很不错,难得奔放道:“行啊,追上我就给你生。” 林女侠说着运起扶摇残影,一跃而起,眨眼功夫,飘出了庄子。 “老夫的银河惊鸿也不是吃素的。”白磊登地而起,,一边追一边喊道:“娃呀,老爹今晚就争取把你们给制造出来。” 短距离爆发还行,长距离移动,银河惊鸿还真干不过天一门的扶摇残影,而且老费劲气。 半个时辰后,白磊气喘吁吁的躺在后上的山坡上,再也没造人的心思了。 “白大人不想要娃了?”林飘然轻轻落在白磊背后,笑咯咯的说道。 “本……本大人在……在养精蓄锐。” “咦,喘得更村口晒太阳的余老头儿一样,还想生……啊!” 林女侠话未说完,突然被白大人伸出的咸猪手抓住了脚踝,一个重心不稳,不偏不倚刚好摔进了白大人的怀抱。 “哈哈,本大人这招欲擒故纵如何?” “你居然使诈,看本姑娘的一剑回天。”林女侠说着二指并拢,戳向白磊的腰间。 “啊,看本大人的饿虎扑食。” “哎哟,本姑娘戳死你……” “本大人压死你……” 两人打着打忽然没了动静,黑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知多久后,两人依靠着并肩而坐,抬着看着满天星光,气氛很是浪漫。 “小白,你说天上的星星是什么?” “这个问题比较深奥,简单的说,星星跟太阳一样,都是一种发光发热的星体,被称作恒星,只是因为离得太远,所以看起来很小。” “净胡扯,那你说有多远?” “远到你无法想象。”白磊说着忽然扭头,深情的目光看着黑暗中林飘然的模糊脸庞道:“也许我们肉眼看到的星辰,也许在亿万年前已爆裂死亡,此刻它们的光芒到达我的瞳孔,是最神秘的意外,就像万千人中此刻只有你坐在我身边一样。” 林飘然无法理解白磊这句话的全部含义,却依然能听出一段无法复刻的完美情话。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之时,安闲庄后山的一处岩石上,一道身影正在暗自神伤。 他们都不知道,在白磊说出那段情话时,一滴滴肥硕的眼泪正从沈如星的眼中砸落。 她也多么想此刻有一人能坐在她身边,残忍的是,那人就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的黄土里。 第203章 不好,有妖精 大年初一。 白磊天不亮就起床,像往常一样,呼吸吐纳一个时辰后, 带着一黑二白去庄子外遛弯。 看着的两只獒犬欢快的跑来跑去,白磊突然很感慨。 大半年前还是两只小奶狗,如今已有小牛犊子大小,而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快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一阵低沉的犬吠声将白磊拉回神,一黑二白像是在路边的枯草中发现了什么。 白磊赶过去时,那人正坐在地上揉着脑袋,神情萎靡,明显是宿醉刚醒。 白磊问道:“你在这儿睡了一晚上?” 这人不是别人,是禁军七兄弟中的老二白东。 见来人是白磊,白东顿时醉意全无,起身单膝跪地,道:“属下该死,昨晚贪杯,不小心在执勤的时候睡着了,请老板责罚。” “起来吧,领罚找你们老大白江白去。” 磊笑道:“你在庄子里执勤,醉倒在庄子外,所以你是梦游了?” 白东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道:“都怪老五拉着我来田野间撒尿,说什么陈年最后一泡尿对来年收成好。 撒完尿往回走时,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摔的也不痛,而且躺着很舒服,我就寻思着躺一下呗,然后……然后就睡着。” 白磊惊呆了,忍着嘴角抽搐,道:“那白多呢?” “天色太黑,他可能没看到我,就自己回去了吧。” 白磊再也憋不住了,大笑道:“你确定他不是在报复你叫他冬瓜脸?” “老板是说这小子故意整我?” “老夫什么也没说。” “太奶奶的,看老子不锤爆他的脖子上的那团牛粪。”说着白东就气冲冲的往庄子跑。 大年初一的朝会又叫正旦,礼仪隆重堪比皇帝登基,后来有所简化,但整个流程下来也要一个时辰,也就两个小时。 白磊对大年初一还要上班这种丧心病狂的安排自然不爽,刚刚快要气炸的白东这会儿却兴致高昂。 “在皇宫里待了五六年,今天终于可以目睹一眼宁安城的真面目了。”白东是个直肠子,直接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曾经的禁军七兄弟,自从早年被谢无殇收为麾下,就一直在军营磨练,成为禁军后,又一直待在皇宫内。 身在天下最大的城市的中心,却一直不得窥其繁华,说起来还真有些悲催。 白磊有些同情道:“说的这么惨,老夫又不是无良老板,没事儿的时候你们可以自个出去逛逛嘛。” “老大巴不得我们每天把吃喝拉撒睡觉的时间用来执勤,怎么会同意我们出去闲逛嘛。” 宁安府是京城所在地,治安情况很好,一般不会出现什么大事。但白江性格稳重,骨子里还带着大内禁军的那一套,所以行事还是很小心,对此白磊也不可能干预。 大概是对白江的不近人情不满,白东又抱怨道:“老板你是不知道,为了抢一个给你赶车的机会,那帮小子差点动起手来,还是老三提议用抓阄的方式才解决。” 白磊笑道:“哦,这么说你运气不错。” “屁啊,我赌钱就没赢过。”白东道:“运气好的是老四,那个憨货被老五三言两语给忽悠了,老五因为昨晚的事儿,怕我揍他,就把机会让让给了我。” “呃,你们兄弟几个还真是和谐友善啊。” 拉车的马儿大概也是感受到了白东的脾气不好,没等鞭子招呼就跑得飞快,马车不多时已到了宁安城。 大年初一的宁安城,热闹程度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赶着进城的人排起了长龙。 暴脾气的白东又忍不住抱怨道:“人真他娘的多啊,路都让不开,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白磊笑道:“所以说老天的安排是有道理的,这种情况也只适合老四那种不招不教的性格。” 白东道:“屁,老四那是憨,老六来才合适,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加上一身杀气,不需要多说什么,前面的人都会让开。” “嗯,有道理,可老夫不急你急什么。” 白磊心说,朝会就是找罪受,今日的朝会更是罪大恶极,去那么早干嘛。 白东道:“我这不是想早点去给你谢统领拜个年嘛。” 折腾了近一个时辰,马车终于到了东直门。 白东惊喜的喊道:“老板,马车好像可以直接进去。” 白磊探出头看了看,发现确实有两马车驶入了皇宫,“那感情好,这安排还是很人性化嘛。” 然而,等到白磊的马车进门时,却被守门的禁军給拦住了。 “除了参加朝会的官员,马车和随行人员一律不得进入皇宫。” 白东道:“刚刚明明看到有好几辆马车进去,怎么能到我们就不行?” “放肆,这是朝廷制度,再聒噪将你拿下。” 守门禁军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爆发出的气势却不凡,这要是一般人,早就吓尿了,可白东曾经是禁军中的老**子,哪能被一个晚辈吓住? 白东想进宫是为了给谢统领拜年,为此还特意带了两壶千金酒。 没机会进宫就只能让白磊代劳,可现在有机会,他当然想亲自以表心意。 禁军是除了黑衣使之外,宁安城最横的存在,他也不敢太放肆,便小声道:“兄弟别这么火大,哥哥我也是禁军出身,青龙卫听说过吧,我们当年守的可是南边的承天门,这次随我家大人来是想顺便给谢统领拜个年,你就通融通融吧。” 青龙卫是禁军中的特殊编制,是成为御前侍卫的唯一途经。青龙卫守承天门,在禁军中并不是秘密,但一般人并不知道,甚至根本没听过只听这只卫队。 见白东提到青龙卫,守门禁军觉得他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顿时另眼相看,语气温和了不少,却依然拒绝了。 白东回来,对白磊道:“老板,宫里规定只有皇亲和三品以上朝廷官员才能乘马车入内,咋们进不去。” 被拦住时,白磊就感觉没戏,此时得到结果,却依旧有些不爽,这不是赤裸裸的搞看不起人吗,“老夫就不是皇亲国戚了,陛下还是我姐呢。” 抱怨归抱怨,自己这身份也只能徒步入内。 白磊跳下马车,提着两壶酒,刚走两步,一辆豪华的马车飞速踏来。 眼看就要撞到白磊,豪华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若不是马车,白磊还以为是女司机将刹车当成了油门。 白磊心想应该是马受惊了吧? 他脚尖一点,侧身躲过气势汹汹的高头大马,一手拉住栓马缰绳,失控的马车稳稳停下。 忽然,一个冷声道:“你是何人竟敢拦我家主人的马车?” 说话的是赶车的车夫,他抱着一把古剑,侧坐在马车前,冷冷的看着白磊。 白东快步上前,骂道:“你他娘的放屁,自己把车赶得这么快,差点撞到我家大人,现在还倒打一耙?” “老二,不得无理。”白磊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白东却暴脾气上啦,继续道:“老板,我刚刚亲眼看到这家伙故意用剑桥戳马屁股,他肯定没安好心,今天这事儿必须跟个说法。” 白磊皱眉,心里马上明白,刚刚根本不是马受惊,若不是马车主人豪横,就是故意针对自己。 车夫三十岁左右,模样普通,他想根本没听到摆动的花一样,依旧看着白磊。 白磊感觉他的眼神却很奇怪,明明在看自己,却又像,有种高高在上的意味,不光像是看不起他,感觉到像是看不起眼前所看到的的一切。 白东火气很大,嚷嚷道:“哼,今天应该让老六来,连人带马一起砍死。” 豪华马车上的黑色绸缎帘子突然掀开,一个肥头大耳,穿着华贵的胖子弹出头。 居然是他? 白磊眉头再次皱紧,心想果然是针对自己。 这胖子真是早就和白磊结仇,被白磊记在复仇小本本第一位的梁王。 梁王是先帝的同胞弟弟,因为先帝的厚爱,他是唯一一个有封地,却依旧在宁安城开府的亲王。 梁王肥厚的手指把玩着一串佛珠,发出弥勒佛似的徐安笑容,道:“这位壮士消消气,马车惊扰了白大人是本王的过失,本王回府就命人宰了这畜生,趁着过年,让白大人尝尝这大宛神驹的肉味道如何?” 白磊淡淡道:“梁王殿下信佛,还是少杀生为好。” “白大人说的是,既然这样,本王就改日设宴以示赔罪。” “多些厚爱,一场误会而已,不敢叨扰。”白磊说着,拱手道:“朝会开始在即,臣先进去了,王爷请便。” 梁王笑呵呵道:“白大人手里提的是千金酒吧,话说这千金酒可谓是天下闻名的人间佳酿啊,本王也是好酒之人,白大人何不上车和本王同乘一段,聊聊对此等美酒看法?” 白磊心说:“老夫宁愿把屁股切掉,也不和你做一辆车。” 气归气,白磊还是听出了一些话,梁王所谓的聊一聊对千金酒的看法,不过是想再次打千金酒的主意罢了。 呵,这头肥猪还真是贪得无厌啊,你特么的此刻就该原地爆炸。 白磊心里一边诅咒梁王,一边想着怎么回绝邀请,一辆同样豪华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马车侧边的帘子掀开,一个艳美绝伦的女子探出头,笑颜如花的说道:“本宫道是谁把马车停到路中央呢,原来是梁王叔啊,王叔最近莫不是福相剧增,一匹马的马车拉不动?” 因为参加正旦朝会,月华公主今日穿着很正式,头戴珠翠九翟冠,身穿红大衫、鸾凤纹霞帔,看得白磊眼角直跳。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月华公主北堂未如本就明艳不可方物,加上如此隆重的一套装备,真称得上是绝世无双。 白磊看得有些出神,竟然没意识到月华公主是在讽刺梁王身材太胖。 一脸横肉的梁王,眼角跳动了几下,依旧笑呵呵道:“原来是月华啊,本王停车是想邀请白大人一同进宫,你要是等急了,本人让你先走也无妨。” “咯咯,王叔什么时候这么和善了?”月华公主看了看白磊,笑道:“说起来本宫也正好有事找白大人,白大人不如做我的马车吧?” “呵呵,月华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调皮啊,本王找白大人是有正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叔怎么就知道月华是闹着玩?白大人上次在朝堂上替月华辩解,月华总该表示一下感谢吧。” “呵呵,感谢也不必非要今日。”梁王说着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看白磊,道:“白大人你说是吧?” 呵,死肥猪是在威胁我吗? 老夫好怕! 去你丫的! 白磊笑道:“两位殿下的厚爱,臣不敢不从,要不这样,反正已经到宫门口了,也没必要非要乘车入内,大家下车一起结伴而行,一路上想怎么聊都可以,岂不美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月华公主笑道:“本宫赞成白大人这个提议。” 月华公主说着掀开帘子,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发现梁王没有动,便问:“王叔怎么不下车?” 梁王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正色道:“今日穿的是冕服,步行多有不便,还是算了,等本王改日设宴给白大人赔罪时,再畅谈一番也不迟。” 看着梁王的马车离开,月华公主噗嗤一声,笑道:“什么穿冕服诸多不便,就是太胖走不动。” 月华公主略带调皮的笑容,看得白磊是惊心动魄,犯错的心思蠢蠢欲动,他连忙低头拱手道:“多谢公主殿下为臣解围,不过梁王的话也有道理,穿着翟服确有诸多不便,殿下还是趁车入宫吧。” “本宫没你想的那么矫情。” 言罢,月华公主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径直走向东直门。 侍女小月捧着月华公主华丽的翟服,从白磊身前路过时,得意的撅了撅嘴,明显是在报复白磊当日对她的恐吓。 白磊苦笑着跟上前,边走便说道:“臣当日在朝天,也是为自己辩护,公主殿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咯咯,谁说本宫要谢你,自作多情。”月华公主发出一声嗤笑,看着却有撒娇的意味。 白磊暗道:“不好,有妖精。” 白磊觉得月华公主多半是故意戏弄他,不然难道真像她说的自作多情? 月华公主继续道:“别以为这样就能抵消当日替你传话的人情啊,你谋夺我安闲庄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公主严重了,陛下都说了,安闲庄是臣买从朝廷手里真金白银买来的,算不得谋夺。”白磊心说你会找茬,老夫不会甩锅吗。 月华公主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娇怒道:“安闲庄是本宫的,本宫可没看到一分钱。” 白磊当然知道安闲庄是朝廷的,因为女帝陛下体恤,月华公主才暂住在那里。 可他不好明说,不然那不就是抬杠,故意给她戏弄自己的机会吗。 白磊想了想说道:“殿下说笑了,臣已经没钱了。” “没钱?”月华公主停下脚步小声道:“白大人何必如此谦虚,话说千金商会到底是谁的,别人不知道,本宫难道不知道吗?” 月华公主和很多朝廷官员一样,已经知道了朝廷是千金商会的大东主。然而,让人惊讶的是,她竟然猜到了,千金商会的另一个东主不是坊间流传金陵天一门,而是白磊。 白磊吃了一惊,他不知道月华公主是真的知道了,还是故意炸她,反正他决定死不承认。 白磊笑道:“公主殿下就算是再怎么缺钱也不能冤枉人啊,而且一件商品怎么也不可能售卖两次吧?” “本宫不管,这件事儿你必须给本宫一个交代。” 白磊不敢想象,雍容华贵的月华公主竟然会耍赖,估摸着还是在戏弄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妖精一再戏弄老夫到底是何目的?”白磊想不通。 但女帝陛下让他远离月华公主远的话还历历在目,况且月华公主无论是身份,还是心机都不简单,他觉得还是避其锋芒为好。 忽然,白磊看见了一身戎装的谢无殇正在带队巡逻。 “公主殿下,朝会快要开始了,臣有点事要去见谢统领,改日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月华公主挑眉:“私自接触大内禁军统领可是范了忌讳,白大人不怕?” 白磊心里一惊,好像还真有这事儿,古代皇帝最忌讳的就是身边的人和官员勾结。 不过,想了想又觉得无关紧要,陛下不止是你姐,也是我姐,怕个鸟啊。 白磊不以为意的道:“就是给谢统领带两壶酒,陛下圣明,不会因这点小事怪罪的。” 月华公主道:“既然白大人这么自信,答应本宫的事可别食言哦。” “一定一定。”白磊说着快步离开。 月华公主嘴角翘起,心想看来我那好心的姐姐是真的很宠你,才让你这般有恃无恐吧。 谢无殇接过两壶酒,没有其他寒暄,而是冷冷道:“不要和她走的太近。” “哦。”白磊心想,我也不想啊。 谢无殇的第二句话是:“要多进宫陪陛下解闷。” “哦。”白磊觉得这个提议很好,时间一长,没准儿就把女的逼嫁给忽悠了,金口一开,下令赐婚,老夫后半生的幸福不就有了。 不过女帝陛下的亲爹这么想,程公公那死老太监可不这么想,他巴不得老夫死的远远的呢? 谢无殇没有说第三句话,而是用眼神示意白磊可以滚蛋了。 妈的,给你拜年,你不感动就算了,说声谢谢总是应该的吧。 第204章 大佬,大佬 大宁的朝会分为大朝和常朝。 常朝则是皇帝真正处理政务的朝会,在泰和殿举行。大朝一般在正旦、冬至和万寿圣节时举行,为礼节性的朝会,在奉天殿举行。 此刻的奉天殿早已人满为患,因为是礼节性的朝会,官员全是穿着大红袍官袍,看着如同一片火海,颇有气势。 白磊有些犯难,按说他身为鸿胪寺少卿,应该去礼部的方阵,可他找不到组织。 聪明的白大人结合前世的经验,很快想到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浑水摸鱼,随便找个组织混完两小时收工。反正人山人海的,都穿着一样的衣服,也没人认得他。 或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好巧不巧,他偏偏就在混进去的组织里遇到了一个熟人,还是一个仇人。 江松的黑脸冷不丁的出现在白磊眼前,冷笑道:“大过年的,白大人怎么就想着吃屎呢?” 白磊先愣了一下,跳脚骂道:“黑炭头你骂谁呢?你才吃屎,你全家都吃。” 江松冷笑道:“白大人混在这里不是想成为御史中的一员么,御史吃屎,这可是白大人自己说的。” 这货的嘴还真他特么损,口吐芬芳起来,还真是沁人心脾啊。 妈蛋,今天里外穿着都是大红色,为啥运气还这么背? 此时,白磊的脸黑得和江松有得一拼,想了想还是夹着尾巴逃跑为好。 恶心不说,弄不好这群御史还会参他一本,到时候又是一地鸡毛。 忽然, 一个高瘦的官员,匆忙跑过来,问道:“白大人,你怎在这啊?” “你是?”白磊确定不认识这人。 江松插嘴道:“白大人想吃屎呢?” 白磊气急败坏,骂道:“江松我叼你老母。” “白大人威武霸气!” “吃屎也不和你们这些牛粪一起吃。”高瘦官员对着一帮御史骂了一句就拉着白磊离开。 呕—— 白磊恶心得不行,说好的有辱斯文呢,你们可是文化人啊。 白磊糊里糊涂的跟着高瘦官员走出几步,这家伙突然又回头骂道:“我们礼部就是吃的屎,都比你都察院的香。” 呕—— “竹竿大哥,求你不要说了,今儿个初一,恶心是要恶心一整年的。” “竹竿大哥?这称呼到是别致。”高瘦官员突然吟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竹的寓意好啊,很符合本官的气节。对了,听闻这首诗是白大人当日为正清白所做,白大人也很喜欢竹子吗?” 老夫是说你长得像竹竿,跟你的气节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不要给自己乱加戏好伐。 白磊道:“本官确实喜欢竹子,但前提是它不出现在要揍你的人的手中,比如自个老爹。” “白大人此番妙语连珠,真是发人深省啊,本官深有理会,虽然我老爹死的早,可我那婆娘毫不含糊的继承了这项传统。” 白磊哈哈大笑:“原来是同道中人啊,幸会幸会。” “久仰久仰。” “久仰个屁。”白磊心说:“你是不是拐着弯骂我名声臭?” “还未请教大人名讳?” “本官朱瞰,乃礼部鸿胪寺卿。” “朱瞰?竹竿?大人这名还真是贴切啊。” 朱瞰道:“白大人为何跟本官的名字过不去,此刻不应该问候一下直系上官吗?” “等会儿,你刚刚说自己什么官职?鸿胪寺卿?那不就鸿胪寺的最高领导。” 卧槽,竹竿哥是老夫的老板。 朱瞰道:“白大人身为鸿胪寺少卿,就算不办正事,也最好去衙门混个脸熟,也免得闹笑话。” “大人教训的是,下官不仅闹了笑话,还是个恶心笑话。”白磊对竹竿哥的感官不错,而且这货还是自己直接领导,多少要给的面子。 朱瞰边走边侃侃而谈:“鸿胪寺主掌外宾、朝会仪节之事,稍有常识的人都知今天这种大场面,我们礼部肯定是重任在身,一定是在最显眼的位置。” “好吧,下官闹的笑话还真不少。” 找组织,直接跟老板走。 白磊跟着朱瞰一起,闲庭信步的就找了礼部的队伍。 安排好白磊后,朱瞰走到队伍最前头,跟一个官员交谈了一会儿。 站在队伍最前的官员是礼部尚书范成仁,然而让白磊意外的是,范老头居然回头对他微笑着颔首。 这一刻,白磊心里是涌起一阵温暖,差点泪眼哗啦的喊道,老夫是真的找到组织了啊! 随着鼓声的节奏,等候在午门外穿戴整齐的百官们,按官职大小,列队由左、右掖门走到殿前台阶左右,皆面北而立。 混在人群中的白磊被繁琐的仪式搞得一阵头大,他漫无目的的扫视着人群,看到了刘相和柳老将军,也看到了一些脸熟却叫不出名字的大人们。 终于他看到了一身金色黄袍的女帝陛下,还有那该死的老太监。 繁琐的朝会仪式,有条不紊的一项项进行着,白磊从开始的新鲜,慢慢开始变得麻木,最后索性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自个练习发呆。 忽然,三声鞭响将他惊醒,老太监扯着公鸭嗓喊了一句,皇帝起驾。 终于,整个正旦朝会的礼仪完成了。 看着坐在地上捶着老胳膊老腿的一众官员,白磊感觉很庆幸,起码自己年轻力壮,身体倍儿棒,不会跟他们一样遭受身体上的折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终于可以下班了,竹竿哥,我先走了。” 白磊对着正在地上弯腰伸腿的朱瞰摆了摆手,就要离开。 忽然,张冷冰冰的老脸出现在他眼前。 来者不善? 白磊心说老夫跟这老头的丑不是两清了吗? 老头,大过年的,你别搞事情啊,老夫的祖安人民日常交流用语就快突破二级了,小心喷得你棺材板都盖不住。 白磊如临大敌,怎知范成仁僵硬的老脸慢慢融化,化作一副儒雅随和的神色,甚至还展露了客气的笑意。 虽然不怎么好看,可他确实笑了。 “呃……”白磊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下官见过范大人。” 范成仁摆了摆手,示意白磊不用多礼,随后道:“不用紧张,老夫就是和你随便聊聊,第一次参加这种礼节性的大朝会,感觉如何?” “涨见识了,看着也新鲜,就是有些费脑子。” 范成仁笑道:“呵呵,话粗理不粗,这种礼节性的朝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确实是煎熬,就连老夫不眠夜觉得繁琐,但此乃祖制,后人自当遵从,如此才不会数典忘祖。” 切,说的好听,老夫死后才难得管洪水滔天呢。 白磊听着不以为意,前世没少可没少数典忘祖的汉奸,面对各种诱惑,可不是一些繁琐仪式能让他们幡然醒悟。 发觉白磊神色轻佻,范成仁顿时不悦:“你小子在想什么,难道老夫所言有误不成?” “啊没有没有,下官是在想,到底是礼为大还是祖制为大?” 范成仁眯着眼道:“哦,为何有如此想法?” “下官听闻,不仅是大宁的祖制礼节,甚至后世是各种礼节都是从周礼演化而来,却又有不少简化,若是周礼为大,为何要简化?若是祖制礼节为大,又为何复刻周礼?”白磊纯粹是为了不听范成仁教训而瞎扯淡,这些玩意儿再过个几百年毛都不剩,谁还管孰优孰劣。 范成仁想了想,说道:“《左传》有云: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老夫以为礼并无大小,优劣之分,后世简化周礼只是顺应世道变化。 如今天下百姓远超春秋时期百倍,一味尊循周礼只邯郸学步,裹足不前……” 范成仁布拉布拉,摇头晃脑的说了一通,白磊听着头大,很后悔自作聪明的提出这么个愚蠢问题,可悲可叹是偏偏又遇到一个较真儿的老头。 一句顺应世道变化就完了嘛,为何又是《左传》是春秋的。 忽然,范成仁问道:“你以为礼为何?” 败类道:“《礼记·礼运》云:夫礼之初,始诸饮食。” “不错,衣食住行,生活中处处皆是礼,不过这只是片面的。” 范成仁解释道:“ 孔子曰:不学礼,无以立。 学礼则品节详明,而德性坚定,故能立。礼教恭俭庄敬,此乃立身之本。有礼则安,无礼则危。故不学礼,无以立身。” 白磊颤颤巍巍的躬身道:“下官受教了。” 不是他茅塞顿开,醍醐灌顶,而是觉得范成仁太啰嗦。 单从历史的角度看,他对这种早在几千年就阐述的思想,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可作育人道理,他又觉得太小儿科了,他脑子装的可是一个看了几万本书的三十多岁佛系大叔的灵魂,这种道理他会不懂? 范成仁似乎是来劲儿了,继续道:“你当切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 忽然,一道声音道:“范尚书所言极是,但本官更喜欢后面一句,‘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白大人以为如何?” 来人是刑部尚书雍伦。 白磊拱手道:“见过雍尚书,圣人之言自然蕴含大道理。” 实行仁德,完全在于自己,难道还在于别人吗?平心而论,这句话白磊很赞同,觉得比范成仁讲的那一大坨都有道理。 雍伦面部表情的看着范成仁道:“不可称尚书,那是骂人的话。” 雍伦刚刚叫了一声范尚书,现在又不许白磊称他为是那个书,显然还是在玩“尚书是狗”的梗。 范成仁不知道听没听出来,反正很气愤,他言语不善道:“雍疙瘩,你昨天年夜饭吃撑着了吧?老夫训导晚辈,你瞎凑什么热闹。” 雍伦道:“本官来是和白大人谈谈杀猪巷的案情,此乃正事,且关乎白大人的清白,范尚书认为这是凑热闹?” “哼,大年初一雍尚书还忧思公务,真是我们的楷模啊。” 看着范成仁吹胡子瞪眼,白磊很怕这两位大佬打起来,便插嘴道:“两位大人,大过年的,别伤了和气。时候也不早了,范大人,下官改天登门拜访,再聆听您的教会;雍大人,过完年再和你讨论案情。” 不等两位大佬发话,白磊自个就开溜了。 范成仁起还没消,对着雍伦道:“雍疙瘩,他是我礼部的人,你别想打他的主意。” “范老头,当时你自己在朝堂上都说他竖子无礼,怎么现在到是当宝贝一样护着?我就问一句,你认为他是克己复礼的人?” “老夫自会严加管教,不劳你费心。” 雍伦看着冷着脸,皱着眉头离开的范成仁,笑道:“呵呵,我讲礼义仁德讲不过你,看人能比你差?” 白磊走出奉天殿,忽然又遇到了两位熟人,是比大佬还大佬的柳老将军和刘相。 柳老将大手拍着白磊的肩膀道:“小子,不给老夫拜年就像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老将军说笑了,你是国柱,小子过几日自当亲自登门拜访。” “嗯,这才像话嘛。”柳老将军豪爽道:“多带几壶千金酒,还有那什么肥皂、酱油也要。” 白磊笑道:“要不您老列个清单,不然我怕忘了。” “哈哈,老夫这一世英名迟早回到你手里。” “哈哈,小子就是开玩笑,二位大人别介意。” 刘相精神不错,难得的开玩笑道:“登门拜年就算了,派人把贺礼送上就行。” “那不行,您二位是长辈,玩不能失了礼数。” 刘相道:“这样吧,我们两个糟老头和你们年轻人也聊不来,你和犬子、柳家千金也都认识,趁着过年,你们找个机会自己聚一聚如何?” “刘相如此安排再好不过了,正好小子也很久没见子俊兄了,而且还欠柳大小姐一些银子,哈哈。” 白磊拜别后,柳老将军将军有些不悦道:“我还想着跟那小子和两杯呢,你倒好,三言两语将他安排了,就他那懒散性格,怕是巴不得如此。” 刘相语重心长道:“我们都老了,不好掺合年轻人的事,让他们年轻人去闹腾吧。” 柳老将军笑道:“我还不知道你,你怕是揠苗助长吧?” “除了怕揠苗助长,还怕木秀于林啊。”刘相正色道:“短短几天他就得到了礼部和刑部的认可,若是你我再和他走得过近,难免招来风雨。” 柳老将军叹息道:“哎,也不知道那两位是何意,这等人才为何不用,哼,实在不行老夫将他弄到军中去。” 刘相摇了摇头道:“或许还是因为和陛下的关系吧,这样也好,至少可以磨练一下他那懒散的性格。” 第205章 以后生女儿小名叫麻将 出东直门,白磊遇到了月华公主的小侍女小月。准确的说是小月在等他。 “不许走,我家公主有事交代。”小月伸开双臂,娇小的身躯摆成一个大字,张牙舞爪地拦住白磊道。 白磊看着这一幕有些好笑,突然想逗一下这小丫头,他生出手掌,一把抓住了小月的肩头。 小丫头身材娇小,估计八十斤都不到。 白磊稍微一用力,就将她提了起来,让后轻轻向后一抛,小丫头片子就像一袋棉絮一样被抛到身后,稳稳落地。 啊—— 小月这时才想到发出一身惊叫,发懵的同时白磊已经转身走了。 “败类,你不许走。”小月提着裙摆,迈着小碎步追上白磊。 白大人鼻孔朝天,就是不理会。 忽然,小月一把抱住白磊的小腿,蹲在地上死也不松手。 “哼,看你怎么跑?” 白磊用力迈出腿,直接将小丫头片子带来起来,挂在白磊腿上的小丫头急了,慌乱中她突然张开嘴,一口咬住白磊的大腿。 “啊。”白磊感觉到一阵生疼,弹了一下小月的脑门,吼道:“你属狗的。” “哼,这是莫掌门叫我的,谁欺负我,我就要咬他。” 白磊哭笑不得:“那丫头也没你这么使劲儿啊。” 小月憋着嘴,委屈道:“谁让你跑的。” “行了,我不跑了,你还不松开,皇宫门前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小月仰着头,警惕得问道:“那你不许跑。” 白磊坏笑道:“你再不松口,我喊非礼了啊。” 小月大吃一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喊道:“吼,你个大败类,瞎说什么,我是女子啊,怎么会有女的非礼男的?” “说的也是,那老夫就非礼你。”白磊说着假装伸出咸猪手,吓得小丫头连忙跳开。 “哈哈,骗你的,小丫的片子,身上无四两肉,谁要非礼你啊。” 小月又气又羞,骂道:“你你,你个大败类,登徒子……”委屈得行想哭。 “行了,赶紧的,你家公主有啥事交代的?” 小月气鼓鼓道:“哼,公主让你正月初八晚去浮云阁赴宴。” 白磊一阵头大,月华公主刚刚戏弄了他半天,现在又要又要宴请他,他实在想不通这妖精想干嘛。 “喂,你到底听到没有。”小月重复道:“正月初八晚上,浮云阁,你可不能失约啊,过几天公主会让人把请柬送上。” 白磊没好气道:“听到了,你家公主到底是想干嘛?” “你笨死了,都说请你赴宴了,真是的,还说自己听到了。”小月不高兴,又认真说道:“你千万要去啊,不然公主会不高兴的。” “对了,你家公主呢?” “公主和陛下,还有一些皇亲国戚在进行祖庙祭祀呢,就知道你跑的快,幸好公主让我在门口等着你。”小月得意的说完,就再次跑回宫去了。 哎,皇帝陛下这年过的悲催,若若姐还真是辛苦,又是朝会,又是祭祖。等会儿,王伯说,咱们老白家好像也要祭祖? 果然,白磊回到庄子时,一大家子都在等他,然后又是一套繁琐的祭祖仪式,等折腾完,已经到吃午饭了的时间了。 午饭后,白磊回到自己的小院躺尸,其他人则彻底放飞自我,将麻将往死里打。 下午,白磊在庄子里闲逛,遇到了正在被莫掌门忽悠的浅香。 或许林女侠对着这位倭岛忍者很不放心,这丫头自从没林飘然收为侍女后,就一直在院子里足不出户,除了做一个侍女该做的活,她还要每天学习中原文化和习俗,话说今天初一,慈悲的林女侠才放了她一天假。 白磊很为自己曾经的侍女感到悲哀,奈何家有贤妻,他也反抗不了。 白磊不动声色的靠近两人,只听莫掌门道:“我堂堂未来衡山派掌门,安闲庄少年宫宫主,又不是稀罕你的几两银子,这不是江湖救急吗,我保证明天就还你。” 浅香拿不准主意,犹豫道:“可是,这是公子给我的。” 莫掌门贼兮兮道:“那个败类钱多的很,你在管他要就完了,你这么可爱,他疼你还来不及呢,一定会给的。” “你不能说公子坏话,公子是好人。”浅香有些不高兴。 “行行,不说就不说,你把银子给我,我天天说他好话。” 浅香还在犹豫。莫掌门继续忽悠道:“你给我银子,我教你读书写字怎么样,等你学会了中原的文化,飘飘姐就不会把你关在屋子里了,到时候你就能天天见到那个败……那个姓白的了。” 浅香眼前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那当然,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本姑娘可是黄村村民小学的学霸,教你那是绰绰有余。” “那……那好吧。”浅香从荷包缓缓掏出几两银子,这些还是白磊在天津卫时给她的,这妹纸竟然一直没花掉。 莫掌门脸色露出奸计得逞的贪婪笑容,正要结果银两,忽然一只大手打在她的小手上。 白磊笑道:“小东西,你大半年一半的时间都在逃课,大毛认得字都比你多,你好意思说自己是学霸?” “姓白的,你你……?”莫掌门气结,恨不得咬死白磊。 “你什么你,给你的钱还不够吗,你还到处骗人。”要是大毛和小小这样,白磊早就吊起来打了,奈何这丫头再怎么说也是外人,还真不好动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哼。”莫掌门气呼呼的翘起嘴,用白眼一个劲的等着白磊。 白磊不再理他,笑着对浅香道:“浅香啊,几天没见,越来越漂亮啊。” “公子说笑了。”浅香害羞的低下头,下巴近乎戳到自己的胸口。 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啊! “让你学习中原文化也是为你好,等开春了,你也可以去学堂,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不过可不要跟一些偷奸耍滑的人学。” 浅香微微一笑:“浅香知道了,谢过公子。” 一旁的莫掌门不敢了,“姓白的,你说谁偷奸耍滑呢?” “呵呵,你说呢?” 气急败坏的莫掌门喊道:“哼,你们两个勾搭成奸,我要告飘飘姐去。” 卧槽,这家伙还真是个搞事儿的主。 白磊见到郭小小才知道安闲庄赌神的神话破灭了,还真让秦广王说中了,无情神医昨晚大杀四方,家底子薄的莫掌门第一个破产,也难怪今天急着到处搞钱。 安闲庄的客院现在已经改成了麻将馆,老远就能听到不绝于耳的麻将声。 让白磊意外的是,林飘然和秦无情个天生不对付的人,居然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 另外两人是何亦如和碎碎,四人谁也没理会白磊,有说有笑的,画面看着很和谐。 一旁的秦广王见到白磊匆匆忙忙跑来,问道:“兄弟,借我点钱?” “大哥也会玩?”白磊很意外。 “我不会啊,我是借钱给别人。” “怎么了,无情姐昨晚不是赢了很多吗?” 秦广王得意道:“那是,小妹很厉害的,今天又赢了很多。” 他继续道:“小妹对家的弟妹也赢钱了,可下家的弟妹输了好多。” 秦无情对家是嫂子何亦如,是技术流赌神,完全不是莫掌门那种运气流能比的,下家是林飘然,技术运气都一般,输钱也是常有的事,不过这婆娘也不在乎。 “说了那么多,你要钱干嘛?” 秦无情小声道:“晴曦姑娘输了得最多,我怕她没钱了,所以……” 秦广王说的晴曦姑娘是指碎碎。 白磊无语,这货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脑子坏了,居然知道追女。 “我身上也没带钱啊!” 忽然,听到一声兴奋的喊叫声:“碰碰胡自摸,哈哈,给钱,给钱。” “等着,小弟给你弄点钱去。” 白磊笑着走向黄金,这厮面前的一堆银子眨眼就被一扫而空。 黄金哭丧着脸:“二哥,不带这么玩儿的。” “行了,开年新书稿费给你加三成。” 这货不是缺钱的主,去年半年的稿费就就有好几百两。 黄金:“五成。” 白磊:“三成。” 黄金:“四成。” 白磊:“两成。” 黄金愕然:“咱还往下掉呢?” “再磨叽,两成都没有。” 黄金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咬牙道:“成交。” 渣渣道:“主人,干的漂亮,胖子赢了我们好多钱。” 叽叽道:“主人和我们一起玩啊。” “不了,你们玩得开心啊。”白磊说着,一人给了一把银子。 白俊大概也是眼馋,连忙拍着马屁道:“老板威武。” 白磊没好气道:“伤好了,赶紧执勤去。” 秦广王得了银子,低着头傻乎乎将一大把银子丢在碎碎面前,一句话没说就跑了。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白磊,显然是在问,这几个意思啊? 白磊道:“别看我啊,秦广王说他当年欠一个叫俞晴曦的姑娘不少钱,大概碎碎和那姑娘长得像,他脑子一糊涂就把钱给了碎碎。” 众人显然不相信白磊的鬼话,何亦如和林飘然觉得好笑,心大的碎碎自己也笑了。 到时秦无情有些不自然,她歉意的说道:“碎碎姑娘别介意,我大哥脑子确实有些问题。” “秦千户哪里的话,能花秦广王给的钱是奴家的福气。对了,那个俞晴曦是否真有其人?” 秦无情道:“确有其人,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我们继续吧。” “来来来,还请秦千户收下留情。” 神医无情,留情那还是无情神医吗? 几圈下来,碎碎还是输光光了。 白磊在一旁笑道:“江湖救急,九出十三归,了解一下?” “切,我红尘歌剧院大家会差钱这几个钱,今天运气背,不玩了,我去庄子里逛逛,你来。” 碎碎一走,白磊顿时有种小绵羊被大灰狼包围的感觉。 “呃,老夫没带钱。” 开玩笑,和你们玩儿,还不如把银子拿去打水漂,说不定还能看到莫掌门潜水捞银子的有趣画面。 话音刚落,林飘然霸气侧漏道:“浅香,去我房里柜子里取二百两碎银子,手脚快点。” 林女侠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白磊一眼,又有意无意的憋了一眼秦无情。 那意思大概是说,你不是很厉害吗,那今天咱们这一家子就杀你一个。 没等浅香取来银子,白磊就硬着头皮上桌了。不,应该是说上战场。 刚刚还谈一下生活的和谐画面,顿时变得杀机四伏,恍惚间能看到,林女侠和无情神医眼神中迸发出的电流在麻将桌上空碰撞,滋滋滋的,吓得白大人不停缩着脖子。 战斗正式开始。 第一把,或许是两人还在试探,结果波澜不惊,最后是何亦如胡了屁胡。 第二把,节奏明显加快了不少,秦无情排面不错,开了两杠,单调白板,最后白磊放炮。 林女侠顿时火气上来了,冷着脸道:“你会不会打牌啊,打什么不好,偏打白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磊委屈道:“我都听牌了,这张没用,再说我也不可能知道无秦姐要白板啊。” “牌技烂还说,这把算你的。” “好好,算我的。” 几把打完,白磊终于知道碎碎为何输钱了,坐在无情神医下家太难了,几乎吃不到牌。 然而可怕的不是胡不了牌,而是下架的林女侠在等着他喂牌,那架势恨不得直接从白磊手中挨个挑。 白磊也是半桶水,哪知道林女侠要什么牌,最终结果就是,林飘然胡不了牌就赖白磊。 搞得白磊好气又好笑,就是不好玩。 几圈过后,林女侠时来运转,终于来了一把好牌,白磊也误打误撞,连续喂了两副牌给她。就当林女侠信心满满准备自摸之际,下家的何亦如突然放炮了。 “九筒。” “胡。”秦无情推到倒排面,胡六九筒。 “屁胡?!!”林女侠气得牙痒痒。 “嫂子,你为什么要打九筒,我自摸清一色啊!” 何亦如掩嘴笑道:“就是知道你清一色,才要打生死张啊,赢不了,就少输点啰。” “可是,我们才……”林飘然没继续说,心想这位秦千户是外人,我们三个才是一家嘛,你怎么能这样啊。 秦无情道:“不愧是何掌柜,难怪能将偌大的千金商会经营得那么好。” 何亦如道:“秦千户过奖了,只是些雕虫小技,到时无情神医的专注力和记忆力让人佩服。” 林女侠对自己嫂子和秦无情之间的商业吹捧很不爽,看着一言不发的白磊,马上找到了发泄的借口,她不满的说道:“打生死张,也不一定要打给她,小白也听牌了,你打给小白啊。” 秦无情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白磊要的是二五万和四七筒吧,何掌柜打过二万,我也打过气筒,你问他为什么不胡。” 林飘然怒气冲冲道:“她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不胡牌?” 白磊哭丧着脸道:“我不敢啊。” 白磊发誓以后生个闺女,小名就叫麻将,这样他就再也不会打麻将了。 第206章 天才儿童间的对话 少年宫是熊孩子们自己一片小天地。 碎碎站在屋檐下,饶有兴致得听着里头传来声响。 此刻,没能从浅香那儿忽悠来钱的莫掌门把魔掌伸向了未来衡山派大弟子。 莫掌门打听得很清楚,虽然小河东只有六岁,但压岁钱可不少。 做掌门的忽悠弟子的钱那能叫忽悠吗,用莫掌门的话说,那叫孝敬。 “小东东,把你的压岁钱给本掌门,掌门师姐帮你存着,将来给你娶媳妇,怎么样?” 小河东学着大人语气,奶声奶气道:“哎,掌门,你想骗我压岁钱也要乘早啊,早上一起床,我娘就替我存好了。” 莫掌门:“呃……” 莫掌看向正在一边荡秋千一边吃东西的郭小小,“小小,我的好姐妹,借……” 莫掌门话未说完,郭小小淡淡道:“压岁钱都在在我枕头下面放着呢,你自己拿去。” “呃……”莫掌门没有丝毫欣喜的感觉,反而有些不高兴,“为什么跟你要钱每次都这么痛快?” 郭小小道:“不是每次都这样吗?我的零花钱都是你帮我花的。” “可是,你这般太痛快,让我很没……没……” “用小白相公的话说,这叫没成就感,对吧?” “嗯,我就不明白了,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就算我们是好姐妹,你真的就一点不心疼?” 郭小小道:“家里吃的东西多的是,要钱干嘛,我在大佑村的时候,一分钱没有,照样活得好好的。” 魔掌门无语:“那时候你天天你偷鸡摸狗,还好意思说。” “我那是肚子饿,跟你不一样,小白相公说你这是病,喜欢忽悠人的病。” “胡说,我这是磨练行走江湖的基本技能,江湖险……” 魔掌门话说了一半,忽然有人发出一声感叹:“江湖险恶啊!” “谁?谁敢在少年宫抢本宫主台词?” “那儿呢。”郭小小指着坐在台阶上的秦广王和大毛,好奇道:大个子和秦叔叔怎么不读书,聊起天来了?” 莫掌门道:“无聊呗,像我没人忽悠了。” “你忽悠大个子去啊。” “别提了,他比你还痛快,昨晚领了压岁钱,他留了二两,其余的都给我了。” “竹娘姐的呢?” “哎呀,竹娘姐多可怜啊。” “那就忽悠江寒哥嘛。” “黑小子被我忽悠过,他不好骗,最主要的是,他忙着存钱取竹娘姐,现在比我还爱钱。” “那就没办法了。” “你说他们是不是因为脑子不好,才特别聊得来?”莫掌门说着自己笑了。 郭小小道:“小佩,虽然你没坏心眼,但是还是不要这么说的好。秦叔叔很可怜,而且是我们的长辈,大毛是我们的朋友。” “知道了,我就是好奇他们聊什么?” 都怀揣着江湖梦的秦广王和大毛确实很聊得来,一本《射雕英雄传》更是将两人的关系拉高到肝胆相照的地步。 秦广王莽夫一个,脑子不好之前一不喜欢读书,脑子不好之后更不喜欢读书,相反一年前还大字不识的大毛,特别喜欢读书,当然这里的书指的只是武侠小说。 这几天,大毛就绘声绘色的将《射雕英雄传》不给秦广王听,读到高潮部分,两人还要演上一段,过过江湖豪侠的瘾。 刚刚听大毛读了一段,这会儿秦广王莫名感触颇深,感叹道:“江湖险恶啊,但是也不乏各种可歌可泣的事迹。” “秦大哥说的对,小弟也深有感触,比如飞天蝙蝠柯镇恶柯大侠,虽然他武功平平,还爱带着一群兄同样烂的弟姐妹乱出头,但是我就很喜欢。” “大毛兄弟说得对,柯大侠惩恶扬善,有大侠风范。” “不,我是说他在书里名头很想,我想像他一样。” “大毛兄弟,好志向。” “秦大哥过奖了。” 秦广王道:“大毛兄弟,大哥有一事不解,你说郭静傻乎乎的,黄蓉那么聪明,他俩为啥或在一起呢?还有杨康那厮坏得流脓,穆念慈那么善良,他俩也成了,这不对呀。” 大毛道:“秦大哥有所不知,小白老板说过,这样写是为了彰显人物个性,突出戏剧矛盾,让作品更有张力,从而让读者欲罢不能,最后乖乖掏钱。” “大毛兄弟懂得真多。”秦广王听不,但丝毫不妨碍相互之间的吹捧。 “哪里哪里,全靠对手寸托。” “大毛兄弟,你说那女之情是个什么东西?” 大毛想了想道:“秦大哥见谅,小弟年幼,不懂男女之情。” “不对呀,他们都说你喜欢一个丫头片子。” 大毛顿时慌了,连忙红着脸道:“我没有,我不是,我不喜欢小月。” “哦,原来小丫头叫小月啊,是大哥唐突了。” “秦大哥,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秦广王茫然道:“小妹说我脑子坏了,我也不知道。大毛兄弟,你说我这样的人有姑娘喜欢吗?” “肯定有啊,大哥虽然脑子受伤了,但还是江湖上如雷贯耳,五雷轰顶的秦广王啊,话本小说里都是这样,越是武功高强的大侠,身边的姑娘就越多。” “是吗,那太好了,可是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 “我也不知道。”大毛傻乎乎道:“小月喜欢吃烤红薯、烤玉米,我每次都烤了好多,想留给她吃,我以为这就是喜欢,可是没等她来就放烂了,莫掌门说我这不是喜欢,是傻。 她还说,喜欢一个人就要给她钱。可我的零花钱每次都给她了,但我不喜欢她,啊,不是不喜欢,就是……就是和对小月感觉不一样。” 秦广王道:“给钱就是喜欢吗,那我刚刚给了晴曦姑娘好多钱,我是不是喜欢她了?” “你可以去问问,寒儿哥,他要讨竹娘姐做婆娘,应该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哦,我明天去找他问问。” 碎碎最终没有走进少年宫,他原本只对秦广王好奇,在听完两个天才儿童的搞笑对话后,他对着秦广王和他身上的故事开始着迷,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打听到那位俞晴曦是怎么回事? 第207章 你的真的好讨厌 吃过晚饭,吴妈突然找到白磊,说家里厨房少了两壶酒。 白磊马上就明白了吴妈的意思,它是怕有熊孩子偷酒喝,只是白磊明令禁止的,绝不能姑息。 白磊要去问问大毛,却被林飘然阻止了。 “是如星姐拿的,她跟我打过招呼了。” 林飘然神色有些哀伤,她知道沈如星是想借酒消愁,却也无力劝解。 曾几何时,前世的白磊也差点被这种刻骨铭心的伤痛所带来的孤独感给摧毁,感叹道:“或许,越是这种阖家欢乐的时刻,她的内心越凄凉吧。” 林飘然很担忧,有些焦急的问道:“小白,如星姐不会有事吧,我送去小木屋的饭菜,她今天都没吃。” 白磊道:“虽然如星姐心里的苦我们无法理解,但她毕生的心愿都是为了給嫂子报仇雪恨,应该不会做傻事,这样吧,我去看看她。” 白磊来到后山,老远就闻到了漆黑的寒夜中飘散着浓郁的酒香。 走近一看,沈如星正靠在姐姐沈如月的坟头喝酒。 借着灯笼昏黄的火光,白磊清楚的看到她妖艳的面容上尽是水渍,有酒也有泪。 沈如星没有说话,甚至没看来人,当然凭她的功力,早就知道来人是白磊。 白磊心中暗自叹息,好一个绝世佳人,虽是如此悲伤,画面却也不失凄美,动人。 同样是喝酒,公孙倾月是那种豁达, 自饮自酌的豪迈;沈如星则是忧郁,曲终人散的哀婉。 “光喝酒怎么能尽兴,我这里有酱牛肉,和刚出炉的馒头,要不要来点?” 沈如星两眼无神,机械般的一口口喝着酒,对白磊的话充耳不闻。 白磊拿出两叠酱牛肉道:“说起来也是巧,这牛大概是过年太高兴了,一不小子把自己摔死了,不过也好,大过年的,难得吃一会牛肉。” 古代的牛重要劳力,杀牛是重罪,除非是病死的,摔死的,不然还真难吃到牛肉。 当然,是不是病死,摔死就很难说了。比如安闲庄这头可怜的大黄牛,就是王伯故意让人杀来过年的,吃完再上报说摔死了。 “这种酱牛肉是我用特制秘方做的,贼好吃,小小一人就干掉了一直牛腿,本来她能吃两只的,这孩子懂事,说是另一只留给你,来尝尝吧。” 提到郭小小,沈如星眼神恢复一些神采,轻口道:“这几天小小还好吗?” “昨天拜祭完嫂子后,有些沉默,但胃口一如既往的好。” 沈如星道:“她很懂事,姐姐泉下有知也很欣慰。” “那你呢?” 沈如星无所谓道:“你想说我不如一个孩子看得开,那又如何?你走吧,我只想让姐姐陪陪我。” 白磊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小孩子都知道化悲愤为食欲,你为何不试试?” 沈如星道:“我没胃口,这几天心境不稳,我怕走火入魔,便没强行练功,我能想到的就是喝酒。” “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我陪你,怕酒不够,我带了两壶,来,干杯!” 沈如星醉意上头,凄婉一笑,道:“其实我非常讨厌你,家世、权利、财富、红颜知己,除了一个好名声,该有的你都有,你让我切身的感受到了老天的不公。 但我又非常羡慕你,你表面吊儿郎当,我行我素,实则比谁都看得清,比谁都放的开。 你真的很讨厌啊!” “那如星姐到底是再损我还是还是夸我啊?” “你真笨,我当然是损你,还想揍你呢。” “难怪你要我陪你练武,原来是想揍我啊。哈哈,不过,我皮糟肉厚,非常抗揍,你要揍我可要多储备些力气哦,来试试安闲庄第一美食家,郭小小郭女侠推荐倾力推荐的酱牛肉。” 沈如星醉意渐浓,似乎也有些饿了,毫不含糊的直接伸出玉指,抓了一把酱牛肉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咕哝道:“嗯,怎能嚼不烂,你个败类是不是没煮熟啊?” 白磊无语:“这是牛腱子肉,要得就是这个嚼头。” “是嘛,我怎么感觉这牛肉跟你一样,有种死皮赖脸的感觉,哈哈。”沈如星笑得很狂放。 白磊知道,这并不代表开心,只是在发泄。 白磊提给她一个馒头,道:“如星姐,那馒头像什么?” 沈如星大口咬着馒头,道:“馒头不就像馒头么,难道像你的头啊。” 呵呵,老夫想说,这像你的馒头。 沈如星是真饿了,也是真醉了,两碟牛肉,吃了大半,三个馒头,吃了俩。 “好饱,好饱,不能再吃了,得给姐姐留一点。” 沈如星手里的酒壶不知被扔到哪儿了,想找酒壶,似乎又想到什么,莫名的哭泣道:“姐姐从来没吃过牛肉,讨来的馒头都是先給我吃,姐姐好可怜,死得好惨啊,赵兴腾这个狗贼害死她,害了我们姐妹,我要杀了他!” 杀—— 沈如星身上的劲气暴涨,一跃而起,青色长裙发出一阵出鼓动,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一丝丝尖锐的破空声从漆黑中传来,那是八角流星镖切割空气发出的声音。 白磊很着急,喊了几声不见回应,也怕发狂的沈如星误伤自己,不敢盲目靠近。 终于,黑暗中的声响终止了。 白磊打着灯笼四处张望,发现发丝缭乱的沈如星正侧卧在枯草中睡着了。 白磊摇着沈如星的肩头,喊了几声,结果这御姐睡得跟死猪一样,“哎,又得老夫背你回去。” 沈如星是典型的北方姑娘,身材高挑,手脚修长,却也不太重。 白磊嘴里咬着灯笼,背着沈如星往果林木屋走,感受到背上的两团沉甸,和腰间的柔软顿时有些不自然。 “还真有肉,上次怎么没发现呢。” 白磊说的上次,也不知道是上次背沈如星的时候,还是在小木屋里看到她裸体的时候。 “杀,狗贼受死!” 梦中的沈如星似乎是听到了白磊的话,一把勒主白磊的脖子,对着他的头又挠又掐。 “杀个屁啊,应该是高冷如女神,喝多都是女神经。 哎呀,老夫的耳朵…… 卧槽,别吐……” 白磊江醉的不省人事的沈如星送回小木屋,便找来林飘然,自己则回去洗澡睡觉了。 林飘然一边帮沈如星擦拭身体,一边埋怨道:“小白也真是,居然让如星姐喝这么多酒。” 忽然,沉醉的沈如星喃喃自语道:“败类,你真好讨厌啊!” 林飘然停住动作,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208章 血云卫 大年初二。 一大早,白磊让人带着礼物去给柳老将军和刘相拜年,虽然知道这样不合礼数,但这是两位大佬要求的,他也乐得如此。 王伯显然更懂人情世故,除了两位大佬,还以白磊的名义,派人给礼月华公主、部尚书范成仁、刑部尚书雍伦等送去了贺礼。 陈百祥是白磊在四海会做内应时的接头人,那些年对他喊照顾,又是他的直接上司,白磊本想去给他拜年的。 没想这货拖家带口,先来给他拜年了。 白磊哈哈大笑道:“胖子,大嫂,我正准备去你家蹭饭呢。” 陈胖子的老婆狄琪琪,是长威镖局山西苍威镖局的大小姐,有江湖中人的豪爽,见到白磊也没小女儿姿态,热情的说道:“兄弟哪里的话,说起吃的,整个宁安城,谁不知道你们白家的饭菜最好,我们家的饭菜哪能入你的口啊,这死胖子为了祭自己的五脏庙,年夜饭还在千金楼定的呢。” 一旁的陈胖子小声道:“什么叫祭我的五脏庙,明明是你吃的最多。” 狄琪琪蹙眉,冷声道:“你说什么?” 陈胖子连忙道:“我说好吃是好吃,就是费钱。” 白磊哈哈大笑道:“这个简单,以后千金楼的酒菜都半价给你,再给你一本菜谱,不想去酒楼,你就让厨娘照着菜谱做。” “那我就先谢过兄弟了。”狄琪琪说着那出一枚令牌,道:“我们家也不比兄弟家大业大,也没什么东西能让兄弟看得上的,一些铜臭之物难免俗气,千金商会出品的东西,兄弟也不缺,带过来那就闹笑话,这枚苍威领就当我和胖子的贺礼了。” “这太贵重了吧?”白磊神色激动,想不到胖子出手这么大方。 苍威镖局虽不敢天下第一镖局,但也是名满天下的大派,几乎所有大的城镇,哪怕是在西川和北奴,都有他们的分舵。 苍威令是苍威镖局为服务重要客户,送出的一种凭证,无论遇到何种事,只要携此令去任何一家苍威镖局分舵,就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实在是聚集旅行,江湖救急必备神器也。 陈胖子鼻孔朝天道:“哼,要嫌贵重你你就别收。” “那哪儿能啊。”白磊将这枚苍威令递给一旁的林飘然,道:“飘飘,赶紧收好,晚了我怕这胖子反悔。” 众人一阵大笑,很快就聊得热乎。 不久,林飘然带着狄琪琪参观庄子,陈胖子被白磊拉进了书房。 陈胖子咋咋呼呼道:“嘛呀,干嘛呀,你把我老婆带哪儿去了?” 白磊笑道:“你怕是巴不得把嫂子弄没了,你好在取十个八个美娇娘吧。” 胖子慌忙拉住白磊道:“嘘,别瞎说啊,虽然哥哥苦妻久矣,但也不敢有如此想法啊。” “是不敢,还是不想啊?” “不都一样嘛,你拉我来干嘛?神神秘秘的。” 白磊道:“我倒是想问陈千户想干嘛,为何出手如此大方,送一枚有钱也买不到的苍威令给老夫。” “欸,你这是什么话,哥哥不是当你是兄弟嘛。” 陈胖子说着,笑脸如菊花,白磊却连他的断句都不信。 这厮要是没目的,老夫吃了那枚苍威令。 “你不说,老夫就把你当然在大名府喝花酒的事告诉嫂子。” “别别别,哥哥怕了你了,告诉你也可以,但你可别看不起哥哥。” 白磊正色道:“这就见外了啊,搞得老夫什么时候看得起你一样。” “……”陈胖子脸上的肉颤抖了几下,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也知道,我虽然是黑衣使千户,但无论武功和才智都差得远,根本无法胜任如此要职,这些年要不是秦广王照应着,哥哥或许早就被下放到不知那个旮旯里去蹲着了……” 白磊笑道:“你看,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可见你是真让人看不起。” 白磊是开玩笑,两人合作了六年,那当然知道陈胖子当然不是一无是处,不然剿灭四海会那么重要的行动也不会交给他来执行。 陈胖子一言不发,委屈得像个三百斤的胖子。当然,他就是个三百斤的胖子。 白磊笑道:“如今秦广王出事儿,你怕没人提拔你,所以准备投到老夫门下?” 胖子谄媚道:“什么叫投到你的门下,结党营私可是重罪,我是想请你在方便的时候照顾一下老哥。” 白磊无语:“老夫一个百户,你是千户,说起来你还是老夫的直接上司,抱大腿你也要找对人,老夫何德何能啊。” 陈胖子瞪大眼看着白磊道:“嘿嘿,确认过眼神,你就是老哥要找的人。 昨天正旦朝会后,礼部、刑部两位尚书要拉拢你,柳老将军、刘相和你相谈甚欢,你自个数数,你有多少大腿? 就这些大佬,随便一位的腿毛都别老哥腰杆粗,老哥巴结不了他们,不就只能巴结你吗。” 白磊愕然,心想消息传的还真快。 胖子吉祥道:“何况你和陛下青梅竹马,相处过三年,要叫她一声姐,这可不是大腿能比的,这是参天大树啊。 老哥决定了,以后你就是我哥,不叫你小白,叫你白哥。” “别拍马屁了,到底什么事?”白磊感觉陈胖子不会好心来给他拜年,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陈胖子道:“确实有件事要和你说一声,五月初五税收大比的事定了,所有不愿交出税收权的江湖门派都图同意参加,不出意外,朝廷很快就会昭告天下。” “定了,这么快?”白磊很意外,前天庞泽还告诉他江南八大门派不愿就范,张长遥准备启用用“鬼拍门”计划,动用那些门派里的黑衣使内应,怎么才过三天就定了? 陈胖子道:“是很突然,这事儿主要是……” 白磊突然激动的抓住陈胖子,摇着他肥厚的肩膀道:“等等,这么说‘鬼拍门’计划泡汤?那老夫洗白白的梦想是不是破灭了?” 陈胖子傻傻道:““啥洗白白啊,啥鬼拍门?白哥你别激动,慢慢说。” “慢个屁啊。”白磊骂了一句,似乎更激动了,语速飞快地说道:“张敛事不是准备动用黑衣使内应,对付那些三月三前还没就范的江湖门派吗,现在那些门派全特么的认怂了,那黑衣使在个大门派有内应的事儿还不是能曝光,老夫潜入四海会做内应的事儿也不能公告天下,这江湖败类的名头也摘不掉,老夫能不激动吗?” 白来一口气说完,手掌重重地砸在太师椅的扶手,阴沉着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性格关系,他可以淡泊名利,识大体,不计得失,但并不代表他麻木不仁,没有情绪。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谁也不想每次上街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如同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他可以忍,甚至是选择性的忘记这些,但是偏偏又给了他洗白的希望,只是还不到三天就夭折了。 这就如同一个患了重病,在等待死亡的病人,他每天过着心惊胆战,备受煎熬的日子。慢慢的,他开始面对人生,准备接受这一切。可是,突然有一天,医生对他说,对不起,我们诊断失误,你没病,不用死。病人欣喜若狂,只是还没来得及庆祝,医生有找到他,对不起,我们又错了,你还得熬一熬。 这特么的太特么操蛋了。 陈胖子懵逼了半晌,终于弄懂了怎么回事,然后无比同情道:“哎,老哥知道你心里苦,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这不朝廷没亏待你嘛。” “狗屁。”白磊很清楚,老太监给钱、给人,又把安闲庄给他,是为了把自己藏起来,不然女帝陛下找到自己,同时又让自己帮朝廷赚钱,这特么根本不是补偿。 白磊越想越气,忍不住大骂道:“都怪张长遥那个混蛋,妈蛋,三年又三年,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完成任务, 还要当典范,这下好了,老子遗臭万年。” 陈胖子笑道:“嘿,张大人可是为大局着想,要怪就怪令尊,不让你去四海会做内应,啥事儿没有。” “白万里也不是个东西,就没他那么当爹的,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去逍遥快活了,把儿子丢进龙潭虎穴,一丢就是六年,老子差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等老子有娃了,老子让娃随老婆姓,姓林不姓白,我让他老白家绝后。” 陈胖子张大嘴嘴,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居然如此骂自己的老爹。 太特么狠了。 白磊骂了半天,发泄完心中的怒气,整个人终于舒畅了,看了看脸色古怪的胖子,忽然想到什么。 “你刚刚说这事儿发生的突然是因为啥?” “确实狗突然的,怕是谁也没想到。”陈胖子神神秘秘道:“北方的兄弟昨天传来消息,说血云卫动了。” 白磊疑惑道:“血云卫是啥?听着像军队代号。” 陈胖子严肃道:“你说的不错,他们确实是军队,但不是一般的军队。 他们还有一个称呼,因为不穿铠甲,而穿羊皮,所以又叫做羊皮卫。他们每次出手都要杀很多人,身上的羊皮被鲜血染红后,就像血色的云一样,就慢慢有了血云卫的称呼。 实际上,血云卫只有十三人,但这十三人可敌千军万马。” 白磊张了张嘴,他感觉陈胖子不像是胡说八道,却有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便说道:“太夸张了吧?” 陈胖子继续道:“如果你知道血云卫是柳大将军的亲卫,还会认为很夸张吗?” 嘶—— 白磊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大宗师柳大将军?” 陈胖子神情肃穆的点了点头,继续道:“十三羊皮军,是一个流传在大宁乃至整个天下的传说,他们是大将军柳小贵的贴身侍卫,但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 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代表战争和毁灭,代表杀戮和死亡。 他们第一次展露杀机,是十几年,柳大将军单枪匹马对抗北奴十万铁骑,一枪破掉北奴国师阿达木的佛光金身之时。 那一战,天下人都知道柳大将军大败北奴国师阿达木,却很少有人知道,十三羊皮卫斩杀了近两千北奴铁骑。 直到三年后的某一天,十三血云卫追杀三千北奴轻骑至埸都城底下,杀得埸都刺史不敢开城营救。 话说那一日,整个草原上的草都变红了,三千北奴轻骑的血水不敢向南流,只能向北,倒灌进埸都城。 那一战,十三血云卫一战成名,从此天下谈其色变。” 白磊咽了咽口水,良久才平复下内心的激动,问道:“这么说血云卫是要对江南八大派动手?” 陈胖子摇了摇头,道:“这就不得而知,但血云常年待在漠北,若不是有要事,一般不会行动。” 白磊点头道:“不管是不是,反正江南八大派是认怂,切,都是些外强中干的货色。” 陈胖子道:“是你,你也怂。” “老夫练自己老爹和上司都敢骂,老夫会认怂?” 陈胖子无语,心说算你狠。 第209章 玩人丧德 初三、初四,安闲庄的麻将声有增无减,不时还能听到激烈的争吵声。 白磊对此充耳不闻,他觉得自己的小院显然要比惊心动魄的“桌面战场”更安全。当然,躲在小院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那把铺了裘皮的竹躺椅上躺尸。 这两天,相比于大人们打麻将的疯狂,熊孩子不知为何变得安静了许多。 初五,宫里派人来让白磊进宫,只说事关重大,却没说什么事。 然而等白磊火急火燎的赶到兰质殿时,哭笑不得的一幕让他差点当场没猝死。 只见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上,摆着一副白玉麻将,桌边围坐着女帝陛下、老太监和秦无情。 白磊还在发愣,女帝陛下不耐烦道:“发什么愣啊,还没快点,没看见三缺一吗?” 白磊心中不悦:“回陛下,臣……” “臣……臣个屁啊,没外人,给老娘说人话,叫姐。” “呃……”白磊一头黑线,略带笑意道:“若若姐,我对宁安城正北的钟鼓大楼发过誓,此生再也不打麻将。” 北堂未若道:“这个好办,先玩着,等会儿老娘就让人拆了那座破楼。” 白磊:“……” 白磊不知道,就在他躺尸的这两天,麻将这种陶冶情操,老少皆宜的娱乐活动在宁安城彻底火了。 女帝的牌技怎么说呢,看性格就知道,大大咧咧的人,让烧脑的游戏总是很为难,但牌技烂并不妨碍她赢钱,谁叫人家是皇帝呢。 北堂未若玩得很嗨,对三人连番放水的行为丝毫没察觉,或者不在意。 秦无情:“幺鸡。” “杠!”女帝玉指摩挲着白玉麻将,也不知道摸没摸出来,瞄过一眼后,发出一阵毫无形象的狂笑。 “哈哈,五筒,杠上开花,给钱,给钱,哈哈……” 老太监连忙谄媚道:“哎呀,陛下手气真好,陛下英明。” 白磊无语,感觉有些过了,放水就算了,居然出老千。 他刚刚分明看到秦无情打幺鸡时,老太监指尖一弹,将女帝陛下要摸的牌给成了五筒。 女帝欢乐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小太监来报,说是礼部尚书范成仁求见。 女帝在众人劝解下,拖拖拉拉的打了好几圈后终于还是摆驾御书房了。 不过我条件是,堂子不准散,秦无情今晚留宿兰质殿。 “无情姐一大早就进宫了?” 秦无情淡淡道:“嗯,来给必须检查龙体。” 白磊心里一惊:“若若姐生病了?” “不用太紧张,是几年前练功留下的暗疾,经过一年多的治疗,好得已经差不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白磊长舒一口气。 秦无情忽然道:“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无情姐请说。” “碎碎姑娘最近和大哥走得很近,我不知道这样好不好?” “有这事?”白磊想了想,问道:“她想干嘛?” “她似乎是对那个晴曦姑娘很好奇。” “那个俞晴曦应该就是大哥当年的那个红颜知己吧?” 秦无情点点头,道:“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大哥原来一直没忘记她。” “碎碎和那个叫俞晴曦的姑娘长得很像吗?” 秦无情摇头道:“虽然我当时年幼,但记得很清楚,碎碎姑娘和晴曦姑娘,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完全不一样。” “这就怪了,大哥为何会把碎碎当成俞晴曦呢?哦,对了,大哥这两天是何反应?” “他很开心,似乎很喜欢碎碎姑娘,但就因为这样我才担心。 我和大哥说起来都是江湖中人,碎碎也是个好姑娘,断然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歧视她,如果大哥神智清醒,我也愿意看到他们成就好事,但如今大哥病情不明,我怕这是一段孽缘。” “无情姐你想多了,我估计碎碎应该是对大哥的故事感兴趣才接近他,这丫头高傲得很,大哥一节莽夫,脑子正常她都未必看得上,更何况现在神志不清。 ” 白磊说着突然停顿下来,皱眉道:“不过,我大哥可能不这么想,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回头就去跟碎碎谈谈。” “有劳你了。” “无情姐别客气。”白磊笑着道:“无情姐为大哥操心终身大事,有机会也要为自己考虑一下。” “与你无关。”秦无情瞪眼,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不知道范成仁求见女帝是所为何事,反正暴脾气的女帝陛下似乎很开心,一见白磊便笑着道:“行啊小石头,老姐就知道你肚子里还有好东西。” 白磊纳闷:“啊,若若姐指什么?”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来,继续继续。” 这一继续就是大半个下午,白磊回到庄子时,太都黑了。 晚饭后, 莫掌门不知从哪里打听到白磊要找碎碎,她居然跑过来对白磊撒娇。 “葛格,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狐狸精很讨厌,要不我们联手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白磊一阵恶寒,心说这丫头该不是被一黑二白咬了吧? 白磊打掉莫掌门摇着他手臂的手,道:“说人话。” “姓白的,我少年宫宫主的位置就要被那个狐狸精抢了,江湖救急,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碎碎干嘛了?” “她这两天不打麻将,天天往少年宫跑,陪大伙儿玩儿的可欢了,还教大伙儿功夫,少年宫的核心成员都为他马首是瞻了。” “怪不得这几天你们那么安静,这么说都是碎碎的功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莫掌门道:“那狐狸精会骗人,还有她教的那些功夫,除了大毛,小小和秦大侠一学就会,一看就知道是三脚猫的功夫,跟我们衡山派的武功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白磊无语,心想可不是碎碎教的武功太烂,而是这两人各有bug。 郭小小是先天宗师体质,秦广王本身就是宗师高手,学起来能不快吗? 白磊找到碎碎时,她正在教秦广王下腰。 “哈哈,对,就这样,伸出手臂,慢慢向后仰……” 噗通一声,碎碎话音刚落,秦广王钢筋铁骨般的躯体就重重在在地上。 “哈哈,秦大侠,你真笨。” “对不起,晴曦姑娘,我再试试。” 又是噗通一声,接着是碎碎银铃般的笑声。 白磊捂着额头,嘴角抽搐,看着钢板直男秦广王一次次后仰砸在地上,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二人的游戏。 白磊指了指碎碎,道:“大哥,你先去洗把脸,我有点事找她。” 秦广王依依不舍的离开后,白磊开门见山道:“说吧,你想干嘛?” 碎碎笑道:“没什么,就是好玩。” “你喜欢他?” 碎碎愕然:“开什么玩笑,我就算春心萌动,也是找男人,找他那不像是收养小孩子了,还是一个脑子不好的孩子。” 白磊猜的不错,碎碎不可能对如今的秦广王动情,但他怕秦无云对碎碎起了想法,弄不好真是一场孽缘。 “你知道他脑子不好,就应该知道,他之所以和你亲近,是把你当成了俞晴曦,大哥如今心智不全,无法克制,但你最好还是注意一下。” 碎碎不以为意的笑道:“为什么要注意,难道他真是阎王,要收了我啊?” 白磊很烦这种故意抬杠的问题,阴沉着脸道:“我不是开玩笑,他脑子受伤了,也许会把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当真,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见白磊语气不善,碎碎收起调皮的笑脸,道:“好吧,其实我和他接触是想打听一下那个俞晴曦的事,谁知他傻乎乎的,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要不主人你告诉我,他和那个俞晴曦的故事吧?” 白磊叹了口气道:“那是一个悲剧,并不是多么凄美的爱情故事,不提也罢。” 秦广王因为俞晴曦终身不娶,秦无情因为当年的事留下心结。白磊认为,别人的痛苦不应该拿来当故事。 碎碎憋着嘴,不满道:“不说就不说,他要是缠着我,你别怪我啊。 白磊摇头转身离开,忽然又回头说道:“知道玩物丧志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什么?”碎碎一头雾水。 “玩人丧德。”白磊道:“虽然他自己都不记得晴曦姑娘是谁,但他内心深处的那份刻骨铭心的感情还在,你不是俞晴曦,所以千万别玩过火。” 白磊离开,碎碎呆呆站在原地,皱着眉头在想白磊的话。 秦广王是病人,不是孩童,有些玩笑开不得,他很怕碎碎玩出火,语气难免有些重。 第210章 为你洗白白 初六一大早,刘禹飞突然来到安闲庄,要拉白磊去参加一个聚会。 “子俊兄,见到你就像见意气风发的自己,哎呀,我真是太高兴了。” 刘禹飞一愣,笑道:“哈哈,一关兄说笑了,子俊的风采怎么能跟一关兄你相比呢?” “那是,虽然风采比不了,但是咱们我还是有一个共同点,比如我们都一样帅气啊。” 刘禹飞:“……” 白磊本来是想听从刘相的安排,找机会请刘禹飞和柳昔酒来庄子聚聚的,怎知刘禹飞今天自己找上门,这道省了不少事。 “我们去哪儿,可否邀请柳小姐一起,令尊让我们聚聚,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 刘禹飞道:“白兄放心,柳小姐已经去了。” “是嘛,那我们是去哪里?” 刘禹飞狡黠的一笑:“去了就知道了,保证让白兄不虚此行。” 白磊靠在马车上,歪着头道:“神神秘秘的,我咋感觉没好事呢?” 宁安城东郊,一座外观朴素的小楼外。 白磊看着小楼门牌山的牌匾,阵阵出神:“卷耳楼?这什么地方?” 刘禹飞笑道:“卷耳二字出自《诗经·周南》,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白磊摇手打断道:“诗经我倒着都能背,我是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呃,白兄大才,子俊献丑了。卷耳楼相传是前朝一位将军夫人为纪念战死的丈夫所建,后来被战火所毁,又经过多次修葺才得以保存至今。 如今此楼是一位叫红夫人的音律大家所有,她手下还有十几位能歌善舞的佳人……” 白磊再次打断了刘禹飞:“等会儿,内味道怎么不对,这不就是青楼吗?” “白兄此言差矣,一般青楼怎么能和卷耳楼相比, 一般青楼虽说也有卖艺不卖身,但那些所谓佳人私底下谁没几个入幕之宾,而卷耳楼不一样,这里的佳人琴棋书画,音律歌舞样样精通,更难得的是他们洁身自好,绝不会和探讨宾客风花雪月之事。 一般青楼只要有钱就能进,而要进卷耳,若没真才实学,哪怕是家财万贯也休想踏入半步。” 白磊瘪了瘪嘴,不削道:“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 “啊,白兄这是为何?” “老夫没真才实学,肯定进不了这卷耳楼,还是回去打麻将了来得实在。” 老夫信你个鬼,一大早拉我来逛青楼,还说的冠冕堂皇,不知道老夫家有贤妻吗? 忽然,一道女声传来,只听柳昔酒爽朗道:“白兄还真是风趣,你若没才学,那这天下岂不是无一男儿?” 柳昔酒穿着一件红色锦裘,左手拿着一柄剑,又手拿着马鞭,骑在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看上去颇为英姿飒爽。 白磊道:“原来是柳小姐,正好,咱们三个随便找个地方逛逛,这卷耳楼不去也罢。” 柳昔酒翻身下马,双开道:“白兄所言极是,好男儿志在疆场,不能靡靡之音磨了锐气。” 白磊对柳昔酒的感官一直不错,此刻听到她的话,顿时感觉像是找到了知音。 “如此还等什么。”白磊说着牵着傻福就要走。 刘禹飞拦住二人道:“不行,今日宁安城青年才俊都会来,一定热闹非凡,两位一定要见识一下。” 白磊语重心长道:“刘兄,你可是宰相之子,当以治国平天下为己任,怎能留恋烟花之地呢。” 柳昔酒道:“你家世显赫,又长得一副好皮囊,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如此下流。” 刘禹飞黑着脸道:“诗会乃高雅之事,我怎么就下流了?” “你们读书人一个个自诩风流才子,以诗会为名,到处勾搭人家姑娘,不是下流是什么?” 白磊忽然插嘴:“你们说的诗会是什么?” 柳昔酒疑惑道:“白兄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好吧,我是被这货拉来的。” “也对,白兄要是知道,刚刚就不会准备离开。”柳昔酒蹙眉,指着刘禹飞指纹道:“刘皮囊,这怎么回事,你为何骗我说白兄约我们参加卷耳楼的诗会?” “我……”刘禹飞道:“好吧,我承认我骗了你们,但不是因为我想来,我是为了白兄。” “喂,话可不能乱说,老夫可是有老婆的人。” “白兄误会了,我是想借着今日诗会的时机,还你白兄一个清白。 今日有我和柳小姐为期正名,白兄再随意做几首诗词,相信大家一定会刮目相看,到时谣言不攻自破,白兄江湖败类的名头自然也能摘掉了。” 柳昔酒眼前一亮:“原来如此,刘皮囊你倒是做了回好事。” 刘禹飞委屈道:“你不叫一声叔就算了,能不能不要叫我刘皮囊?” 刘相和柳老将军是同辈,刘禹飞比柳昔酒还要大一辈,说起来,还真得叫他一身叔。 柳昔酒道:“行啊,打赢我再说。” 白磊思索半晌道:“多些刘兄和柳小姐美意,我的真实身份牵扯甚多,还不能曝光。 况且都这么久了,我也习惯了这一身骂名,此事就此作罢。” “白兄不必顾虑,你当年做黑衣使内应的事虽然不能说,但是你博才多学,只要你到时候露一手,相信还是能让人刮目相看的。” 白磊摇头道:“这样只会招来更多非议,任何人都不喜欢,一个一直被人鄙视,却突然有一天,冒头拔尖压他们一头的人。” 刘禹飞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柳昔酒看到不远处成群结队的才子,突然很想看看这些才子风流嘴脸,便说道:“白兄对人心的洞察让人佩服,不过来都来了,进去看看也好。” 白磊也不好在推辞,说道:“看看也可以,你们也知道我这人喜欢低调,那咱们就不要张扬。” 二人无语,你是低调吗,你是怕挨骂吧! 三人刚准备进楼,背后传来一道异常兴奋的喊声。 “柳姐姐,柳姐姐……” 范文彦脸颊涨红跑了过来,激动得直跳脚,手无举措的看着柳昔酒道:“柳姐姐,真的是你啊,你也是来参加诗会的吗?” 柳昔酒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我来看你们这些风流才子是如何纸醉金迷的。” 柳昔酒是军人世家,在她心中,好男儿都应该征战疆场,而不是一身酸腐味得到处浪荡,所以,一直都瞧不起这些自诩风流的才子。 “啊,柳姐姐说得对,这些不学无术,沽名钓誉的所谓才子最可恶了,我不削与他们为伍,柳姐姐我跟你们一起吧。” 白磊无语,心想你还真会见缝插针,这还是老夫认识的那个狗蛋吗? 小楼外两个翩翩公子看着三人进楼,一个锦衣公子道:“子玉兄,可看出那人是谁?” 徐明轩指的当然是白磊,却又不确定。 赵子玉道:“如此大煞风景,能有谁,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结交了刘相之子和大将军的孙女,此人还真是颇有些手段。” 赵子玉乃国子监学子,当日在东直门外,想用一副对联羞辱白磊,反而却被白磊打脸,他对白磊一直没好印象,此时先入为主,认为是白磊用了手段结交了刘禹飞和柳昔酒。 “呵呵,今天有好戏看了。”徐明轩微微一笑,大步踏入卷耳楼。 第211章 神秘大儒 卷耳楼内的陈设和楼外看着一样朴实无法,却多了一丝淡雅的趣味。 厅堂摆放着不少桌案,桌上出来一炉熏香,再无其他物件。 白磊等人进来时,已有不少公子佳人就坐,几人找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舔狗范文彦估计是没少来这里,这货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壶茶水,喝一些干果,一个劲儿的对英气逼人的柳昔酒献殷勤,又是倒茶又是剥瓜子。 刘禹飞一直低着头,用他的话说就是怕惹出乱子,毕竟他这张脸对女人的杀伤力太大了。 白磊有些无聊,忽然想到关于血云卫的事。 “范公子,怎么没有松仁,听说柳小姐喜欢吃松仁……” “啊,是嘛,柳姐姐等着,我马上去找。” 支开范文彦,白磊对柳昔酒道:“柳小姐,在下有一事请教?” “白兄不必客气,有事但说无妨。” 白磊小声道:“我听说血云卫南下了,不知可有此事?” 柳昔酒神色一怔,“白兄消息很灵通嘛。” “传闻血云卫南下是为了对付江南八大派,不知是真是假?” 柳昔酒摇头,笑道:“传言不可信,血云卫南下,是因为小叔要回京了。” 柳昔酒眼神中带着兴奋,她对着这位小叔可不是一般的崇拜。 “大将军回京?”白磊心里一惊。 刘禹飞笑道:“白兄不必惊讶,大将军只是回来探亲,并无大事发生。” “刘皮囊,你知道的不少嘛。” “嘿嘿,前不久听老将军和家父提起过。” 柳昔酒道:“其实这事儿还和白兄有些关系。” “我?”白磊诧异。 “不错,白兄还记得当初为祖父治疗肠痈之事吗?” “记得啊,可跟这事儿有什么关系?” 柳昔酒道:“肠痈乃是不治之症,当初祖父虽然被白兄所救,但家里还是不太放心,便书信告知了小叔。关乎祖父性命的大事,小叔自然不敢怠慢,当然要亲自回来探望一番。” “等会儿,给老将军治病是在去年年初,这都过了一年了,大将军现在才回来?” 白磊惊呆了,要真是按柳昔酒说的,那这大将军该不是属蜗牛的吧。 说不好的不敢怠慢呢,你是准备回来给你爹坟头除草吗? “哈哈……”刘禹飞大笑:“你要是对大将军的性情有所了解,就不会惊讶了。” “什么意思?”白磊一头雾水。 “刘皮囊闭嘴。”柳昔酒脸颊微红,尴尬道:“小叔性子古怪,有些……” “懒!”刘禹飞道:“不是有些懒,是非常非常懒散,匪夷所思的懒,这么说吧,能躺着绝不坐着,而且一躺就要躺十天半个月,啥事儿也不干,不吃不喝,天塌不惊的睡觉。所以你该知道他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吧,估计是睡醒了,现在才想起来。” 柳昔酒如同被踩了尾巴,厉声道:“刘皮囊,你找死,小心我小叔拔了你的好皮囊。” “哈哈,大将军就算想拔我的皮,他也懒得这么做。” 白磊打断了两人的斗嘴,他说:“大宗师已非凡人,不能以普通人的行为习惯揣测,我到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柳昔酒道:“白兄说的对,大宗师脾气都非常古怪,我听闻,剑圣姬无涯喜欢看天,据说是渴望成仙。” “呵呵。”刘禹飞道:“是啊是啊,我还听说刀王前辈是个无赖呢,问题是谁也没见过,你信吗?” “为什么不信,我小叔肯定知道两位大宗师的事儿,他回来我就问他。” “大将军怕是懒得跟你说,哈哈。” “刘皮囊……” 范文彦提着一包东西,匆匆忙忙跑回来,喊道:“柳姐姐,我找到松仁果了,你看我找了好多,我还特意挑了一下,这些大颗的都给你,刘兄这是你的,白磊最小这份是你的。” “我也有?”白磊笑道:“范公子可真是大方啊。” 范文彦不削道:“哼,要不是我爷爷让我不要和你作对,你连松仁壳都没得吃。” 柳昔酒或许并不喜欢吃松仁,但看着白磊和刘禹飞吃得香,她也忍不住尝了尝。 这可把范文彦激动坏了,感觉此刻他就是这卷耳楼里最亮的仔。 嘤嘤嘤……柳姐姐居然吃了我的松仁,啊,好幸福啊! 厅堂内的公子佳人越来越多,陆续还有人进来,场中难免有些吵闹。 忽然,一声明亮的古筝声响起,接着是幽咽的箫声,又有轻快的琵琶声,各种优美的乐声交织在一起,一曲玉珠落盘浑然天成。 白磊不懂音律,尤其不懂这种古典音律,虽然在场才子佳人如痴如醉,但他感觉这曲子还是有些曲高和寡,相比于红尘歌剧院商业性的演出,少了不少烟火气。 一曲余音绕梁戛然而止,厅堂上的二楼,几个奏乐的佳人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纷纷神态自若的向下面的宾客行礼。 这个过程,只是微微一笑,除了自己艺名,没有一句多余的客套话。 几位佳人行完礼后,一袭红衣妇人从楼下缓缓走来,妇人妖娆中带着一丝高贵,保养得极好,看不出实际年纪。 白磊问刘禹飞:“她就是红夫人?” 刘禹飞痴痴的看着红衣妇人,居然没听到白磊话。 卧槽,这哥们儿好吃老葱?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啊,刘兄眼光不错嘛!” “啊,白兄说什么?” “没什么,不知道刘相他老人家的身体如何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多些白兄关心,家父身体目前并无大碍。” 白磊心里暗笑,刘相若是知道你贪恋一个能做你妈妇人,身体再好也得让你气死。 红夫人讲了一些欢喜宾客的客套话,就开始将诗会的规则。 诗会分为自由发挥和现场命题两个环节,所以诗作都由卷耳楼评判,若是有佳作还会请某位大儒现场点评,最后由卷耳佳人现场谱曲、传唱。 红夫人言罢,一才子问道:“红夫人,你说的大儒是哪位先生啊,为何不现身一见?” 红夫人道:“妾身知道诸位才子佳人很好奇,但这位先生脾气古怪,允许妾身先买个官子,若有诗词能如他的眼,这位先生自然会现身一见。当然,妾身在此承诺,若能得到这位先生的点拨,相信各位才子佳人定能获益良多。” “谁呀?” “你知道吗? “到底是谁啊,这么神秘?” “……” 神秘的大儒为诗会增添了不少期待,才子佳人一个个开始摩拳擦掌。 这就像前世的网红,谁不想一夜之间大火呢? 白磊摇头轻笑,说道:“别的不说,这卷耳策划能力就高出一般青楼不少。” 刘禹飞目不转睛地盯着红夫人,道:“你还说,我也很期待这位大儒是谁?” “近年来,天下神秘的当属那位三石先生……”柳昔酒说着顿了顿,看着白磊惊呼道:“卷耳楼该不会随便找个老头冒充一下三石先生吧,毕竟世人还不知道三石先生就是……” 柳昔酒突然想到范文彦在场,没有继续说。 然而,没想到的是,范文彦笑道:“柳姐姐,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个三石先生就是白磊呗。” 三人惊呼:“你怎么知道?” 白磊这重身份,只有女帝陛下、刘相和柳老将军,已经程公公等人知道,此刻,竟让智商急促的舔狗范文彦一语道破,三人怎能不吃惊。 范文彦看着柳昔酒得意道:“三石为磊,一猜就知道啊。” 范文彦为了在柳昔酒面前装逼,他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爷爷范成仁告诉他的。 范文言的解释肯定不能让三人信服。 白磊猜测多半是范老头告诉他的,难怪这老头正旦朝会时,不停对自己献殷勤,原来是知道老夫是个王者啊。 范文彦似乎得意得有些过头,继续道:“我不仅知道白磊就是三石先生,还知道卷耳楼请来的这位大儒是谁。” “此言当真?”刘禹飞终于把视线从红夫凸凹有致的身姿上收了回来,压低声音问道。 范文彦鼻孔朝天,牛逼哄哄道:“虽然不确定,但八九不离。” “谁啊?”白磊好奇心也上来了。 范文彦不削道:“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别也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是故意支开我,你们不相信我,我还信不过你们呢。” 刘禹飞问:“范公子如何得知刚刚白兄是故意支开你?” 范文彦道:“我刚刚是一时慌神,后来突然想起来,柳姐姐根本不喜欢吃松仁果,准确的说她根本不喜吃干果,这些都是小女儿家吃的东西,她不削吃。” 白磊哭下不得,我尼玛,这只舔狗成精了。 “你们要是想知道这位,就告诉我刚刚偷偷的和柳姐姐谈论的事。” 范文彦的得意的神情突然僵住,发现柳昔酒冷着脸看着他,顿时慌乱道:“柳姐姐别生气,是开玩笑。” 柳昔酒冷声道:“你说不说?” 呵,果然,舔狗还得主人治。 “我说,我说……”范文彦道:“我刚刚出门买松仁,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后来,门口卖瓜子的大娘让我去西边,西边卖核桃的大叔让我去南边,南边……” 突然,沧浪一声轻响,柳昔酒拔出宝剑。 范文彦急忙道:“后门,卷耳楼的后门,我在卷耳楼的后门终于买到了松仁,当时还看到了红夫人,她领着一个老头从后门进入了卷耳楼,那人看着像方大人?” 刘禹飞问:“哪个方大人?” 范文彦道:“还有哪个方大人,当然是那个方大人拉。” 柳昔酒惊呼:“方师道?” 范文彦连忙点头,刘禹飞愣愣出神。 第212章 消失的诗稿 三人的神色让白磊感觉这位方大人很不简单,他问道:“方师道是谁?” 刘禹飞道:“方师道教导过先帝和当今陛下,乃两朝太师,是当今有名望的大儒。” 白磊感叹道:“两朝帝师,果然是大佬级人物啊!” “方师道可不仅仅是帝师这么简单。”刘禹飞道道:“当年贾氏篡政后,想登基为帝,迫切要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草拟即位诏书。身为先帝帝师,又做过宰相的方师道自然成了最佳选择。 方师道当面答应。过了几日,突然以送即位诏书为由,闯进御书房。当时,贾氏正在和一帮大臣商议国事。方师道讨要玉玺,说要亲自盖印,没想他接过玉玺发疯似的砸向贾氏,并指着一帮大臣痛骂,‘乱成贼子,汝家祠堂可供奉儿媳牌位?’。 言外之意,贾氏不过是外戚,无论如何都不能登基为帝。 家父曾说,若不是当初方师道死谏,骂醒了朝中的大臣,贾氏乱政也没那么快结束。 后来陛下登基,念其功绩,封期为颍国公。 方师道也曾教导过当今陛下两年,不过因为年事已高,两年后就告老还乡,闲赋在家了,没想到卷耳楼居然能把他请来。” 白磊听着乍舌:“这哥们还真是个钻石啊,贾氏当年居然没弄死他?” 刘禹飞道:“方师道可是读书人的种子,贾氏当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他,不过他唯一的儿子,被流放至漠北,不久就病逝了。” “刘皮囊分析得不错,不过据我所知,颍国公这两年一直深居简出,不问世事,也不知为何会出席这种诗会?”柳昔酒冷眼看向范文彦道:“你可看清楚了?” “我以我爷爷的名誉起誓,绝对没看错。”范文彦突然贼兮兮道:“其实,我知道这位国公爷为何出现在这里?” “你又知道?”白磊心说你以为你特么是做黑心广告竞价的啊。 范文彦自信满满道:“我猜参加诗会是假,这位国公爷多半是枯木逢春,和红夫人刁风弄月来了。” 白磊和柳昔酒突然对眼,从彼此眼中除了看到震惊,还有一丝八卦的味道。 两人又看向刘禹飞,发现这货正咬牙切齿,也不知道是怪范文彦瞎说,还是恨方师道横刀夺爱。 刘禹飞道:“你们看我干嘛?” “哎,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徐娘,刘兄节哀。” “白兄说笑了,我是替红大家可惜。”刘禹飞解释道:“方国公毕竟年事已高,算不得良配,如此奇女子不能有一个好的归宿,不是很可惜吗。” 柳昔酒笑道:“白兄随口一句便远胜这些才子,不如多安慰他囊两句,凑成一首完整诗词,这样一来岂不是可以参加诗会了,刘皮囊你说呢?” “我应该不需要安慰吧?”刘禹飞苦着脸道。 “要的,要的,笔墨都准备好了,白磊你可要写首佳作啊。”范文彦说着将纸笔铺好。 白磊郁闷:“不是说好低调吗?” 范文彦道:“这个简单,你不著名就没人知道是你作的了。” 白磊眼看推辞不掉,便随手抄了一首,苏东坡的《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三人惊呼,果然是佳作。 刘禹飞道:“白兄大才,随手就是一首佳作,佩服佩服。” “确实是佳作,可惜是首婉约词,不过用来安慰刘皮囊再贴切不过了。” 柳昔酒看向刘禹飞笑道:“是吧,怨男?” 范文彦看了半天,憋着嘴道:“爷爷果然没有看错你?” 白磊懵逼:“范公子为何骂人?” “哼,本公子还想打你呢。”范文彦极为不爽的收起诗稿,快步走向中庭中央,把诗稿交给了红夫人。 范文彦匆匆忙忙往回赶,忽遇徐明轩。 徐明轩道:“范兄也有佳作?” 范文彦尴尬道:“徐兄还不知道我那点才学吗,我这是帮人送诗稿来了。” “哦,何人能劳范兄亲自出马?” “嗯,这人交待过,不能泄露姓名,还望徐兄见谅。” 见范文彦离开后,赵子玉道:“刘禹飞不会如此偷偷摸摸,柳小姐不喜诗词整个宁安城都知道,莫非这人是白磊?” 徐明轩道:“这个败类虽是出身江湖,但也读过一些书,据说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得很,倒也有可能作出一些拙劣之作。” 赵子玉心想,这个巧舌如簧是肯定,要说写的是拙劣之作到也未必,毕竟当日那副对联可不是谁都能作出来的,或许他还真有些才气。 见赵子玉出神,徐明轩道:“子玉兄在想什么?” “哦,在想那个败类会做出什么样的诗词?” “呵呵,等下不就知道了,喜欢不要让人消掉大牙吧,哈哈。” 赵子玉也笑了,两人放声大笑,笑得痛快,谁也没发现,一个不知谁家的小侍女鬼鬼祟祟的在一旁偷听。 打探到重要情报后,小侍女提着裙摆,迈着小脚丫跑到中庭的一个角落,对桌案旁坐着的漂亮锦衣公子道:“公主,还真让你猜对啦,姓范的公子送过去的诗就是那个败类写的。” 锦衣公子淡淡道:“你忘了我的话了,叫我公子。” “哦,公主……公子,你是怎么猜到的?” 锦衣公子道:“他们一共就四人,范文彦写不出,刘禹飞不削偷偷摸摸,柳小姐不喜诗词,那就只有他了,本公子很好奇,他写的到底是和佳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公……公子你太厉害了,跟那个姓赵的公子分析得一样。” “哦,你说赵子玉?”锦衣公子明媚的眼珠转动了几下。 诗会开始已有半个时辰,不少才子佳人陆陆续续送去诗稿,中庭中慢慢地热闹起来。 白磊这桌显得格外安静,几人聊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渐渐有些无聊。 范文彦突然道:“刘皮囊,你怎么不去露一手?” “范公子这样无礼范尚书知道吗?” 刘禹飞郁闷,怎么今天糊里糊涂的就被按了个诨号呢。 范文彦不以为意:“刘兄别介意,小弟也是效仿柳姐姐,这样显得亲近嘛。” 白磊笑道:“小范言之有理,你要是露一手让我等刮目相看,我们称呼你为刘少爷都行。” “白兄怎么跟也着瞎胡闹,要说商贾之道我还略知皮毛,但诗词歌赋我是真一无是处,还是不要献丑了。” 白磊道:“你可以写一首歌颂你爹的诗词啊,诗名为《破阵子·为家父当朝宰相刘赋壮词以寄之》,或者《满江红·和当朝宰相刘敕同志》,看谁敢笑话你?” 白磊心说,你学学人家袁华同学,获得全区作文比赛一等奖,题目为《我的区长父亲》。 人家老爹也才一个区长,你爹可是宰相。 几人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不约而同的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白磊,大概都是在想,这特么也可以? 柳昔酒笑道:“我觉得可以,如果有一天我上战场杀敌,我可以以在奏报中这样写,‘末将祖父柳老将军曾有言……’或者‘末将叔父柳大将军曾说……’相信上将看过后一定会很满意。” 范文彦笑道:“那将来科考之时,我写‘学生祖父礼部尚书范成仁有言……’是不是能名列三甲?” 白磊道:“岂止是名列三甲啊,科考归礼部管嘛,就算你交白卷,状元郎也非你莫属了。” “哈哈……” 几人说着哈哈大笑,在场才子佳人纷纷侧目,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佳作呢。 若是让人知道他们是在讨论如何拼爹拼爷拼家世,哪还不让人鄙视嫉妒羡慕恨,引来一大堆的唾沫星子。 诗会的第一环节严格来说并无时间限制,卷耳楼已经开始评稿,也还有人在奋笔疾书。 小半个时辰后,红夫人手里拿着一叠评出的诗稿走到中庭中,一番客套话后,开始诵读才子佳人的大作。 “第一首诗词乃是王家相王公子所作,风柔水滑橹声轻,人在江南画里行。两岸绿阴舟一叶,果然云树尽多情。王公子这首诗诗中有画,意境极好,乃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第二首乃是……” 白磊听着红夫人对手上诗作的一一点评,觉得她说得颇为中肯,便不自觉的微微点头道:“这位红夫人虽是女子,但确实才气过人,每首诗词都能指出其优点,点评得很有水平,卷耳楼敢评判这里所有人的诗还真不是逞强称能。” ”那是当然,你以为就你有几两才气啊。”范文彦道:“人家卷耳楼里的佳人,哪一个不是才智过人,这里有近百篇诗作,红夫人一个人怎么看得过来,大部分都是刚刚奏乐的佳人评判出来的。” “咦,范公子对这里这么熟悉,难道经常光顾?” 范文彦看了看柳昔酒,不自然道:“也不是经常来,偶尔和徐兄来过几次?” “徐明轩?”白磊问道:“就是上次在千金楼,和你一起找我茬的那位国子监祭酒之子?” “啊,上次的事是误会,你千万别告诉我爷爷。” “好说好说。”白磊笑道:“那你告诉我,你们私底下是不是经常诽谤我?” 刘禹飞忽然插嘴道:“白兄,你这就为难小范了,别说大宁的读书人,就是平常百姓,谁有事没事,气不顺的时候,还不骂你几句润润嘴啊,哈哈。” 白磊不尴不尬,心想大概还真是这样。 柳昔酒道:“刘皮囊,我听闻宁安城见过你的女子,上至五十老妇,下至豆蔻少女,晚上睡觉在梦都会喊你的名字,是不是真的?” 刘禹飞涨红着脸,明明是得意的事儿,不知为啥感觉贼恶心。 看到这货吃瘪,白磊也不管缘由,对着柳昔酒竖起大拇指。 这时,红夫人忽然念到了徐明轩的诗作。 “他怎么也来了?”白磊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范文彦道:“如此盛况,徐兄怎么能缺席呢。” 徐明轩做的是一首闺怨词,也是难能可贵的佳作,不仅红夫人的评价颇高,在场才子佳人也纷纷称赞。 柳昔酒非常不削道:“无病呻吟,算什么男人。” 刘禹飞道:“徐明轩还是颇有些才气,但闺怨词格局始终太小,想要夺魁实属不易。” 白磊笑道:“诗赋小道,壮夫不为,或许人家不削于夺魁也说不定。” “好一个诗赋小道,壮夫不为,白兄此言大善,可惜这些所谓的才子不明所以。”柳昔酒看向范文彦,道:“你怎么不说话?” “我……我,柳姐姐说不好,那肯定是写得不好。”范文彦说完,心里默默道,徐兄对不起。 白磊没想遇到一个熟人的佳作,只听红夫道:“秋风吹故城,城下独吟行。高树鸟已息,古原人尚耕。流年川暗度,往事月空明。不复叹岐路,马前尘夜生……” 这是赵子玉的一首诗,将自己郁郁不得志的苦闷抒发得淋漓尽致,也是是难得佳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李白桃红柳绿,山长水深日斜。旧日谁家燕子,今年飞去谁家。恕妾身孤陋寡闻,不知作这首诗的唐北愁公子是哪一位?” 红夫人话音落下,中庭落针可闻,半晌却没人回应。 在场才子佳人忍不住讨论这位唐公子是谁,最后发现,几乎没有人认识他。 “既然这位唐公子不愿现身一见,妾身也不勉强,虽然不能一度公子的风采,但得见此等佳作也是三生有幸。” 第一环节的比拼就这么结束了,红夫人根据卷耳楼佳人的投票,很快得便出魁首作品,夺魁的是赵子玉。 刘禹飞:“荒唐。” 范文彦:“不可能。” 刘相酒:“岂有此理。” 三人几乎同时喊出声,着实将白磊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了?” 柳昔酒咬牙道:“白兄,你不气愤,你那首词足以流传百世,怎么可能连点评的资格够没有?” “这确实说不通。”刘禹飞皱眉道。 范文彦挠头道:“难道那个赵子玉真的在诗稿上拼爹了?” “不对。”柳昔酒一把揪住范文彦的衣襟道:“你到底把诗稿交上去没有?” 范文彦哆嗦道:“我我……我交了啊,难道他们弄丢了?” “会不会是因为诗稿没著名,卷耳楼想据为己有,毕竟也没人知道。”刘禹飞若有所思道。 白磊看着有些神经质的三人,感觉一阵头大。 “喂,我说你们,能不能冷静下来,一首诗而已,评不上就评不上咯,而且我也想低调,这样不是很好吗?重在参与嘛。” “可是白兄……” 白磊打断了柳昔酒:“没有可是,ok。” 三人不懂ok是啥意思,不过看白磊态度坚决,也不好再纠结此事,只能在心里憋着闷气,想着事后找卷耳楼讨一个说法。 与此同时,卷耳楼二楼的一间雅间内,七八位佳人正围在一起小声吟诵着白磊的那首《蝶恋花》,实际上她们这样已经有两刻钟了。 这首词当然是极好的,再这样佳人眼里更好,因为她们就是墙里佳人,别人以为他们都在笑,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她们才是‘多情却被无情恼’的那一方。 一位女子道:“你们到底看出来没有,到底是谁的笔迹?” “看不出来,完全没见过。” “字迹行云流水,笔锋刚毅,以前应该不曾见过。” “看来是新来,这么才高八斗,会是谁呢?” 正在众女讨论之时,一位女子偷偷地将玉指伸向桌上的诗稿,眼看她就要将诗稿塞入袖口,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袖口。 “你想干嘛?” 众女将目光全都集中过来,开始是好奇,接着是愤怒,最后是贪婪。 是的,她们和第一个偷诗稿的女子一样,都想将这份诗稿据为己有。 “我的,这首诗是我最先阅览的。” “我的,这里我最大,一切听我的。” “我的,我年纪最小,夫人说你们都得让着我。” “……” “我的,我长得最漂亮,诗稿应该归我。” “我去,你不仅是想得美啊,你还自恋啊,姐妹们,诗稿先放一边,揍这个自认为最漂亮的小蹄子。” 随着劈里啪啦的一阵响,整个鸭架都乱套了。 随着一通打闹,诗稿也不知被谁浑水摸鱼了。为了找出诗稿,七八位佳人顿时闹得更凶了。 “小浪蹄子交出诗稿,不然把你卖到窑子你去。” “呜呜,我没拿,哎呀, 我盘了半个时辰的头发都弄乱了。” “谁敢私藏诗稿,今晚子时,老娘取她贞操。” “谁,谁戳到我鼻孔了。” “诗稿真不在我身上,哎呀,别瞎莫,我肚兜都开了。” “……” 二楼的动静终于惊动了中庭的红夫人,看到雅间这一幕,红夫只感觉头晕目眩,下意识的后腿了几步。 她心想,莫不是进了脏东西,姑娘们全都中邪了? 第213章 命题 红夫人自己也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恢复冷静,等弄清事情原委,看到那首诗稿后,她终于知道这些她一手带大的姑娘为何如此疯癫。 红夫人问:“何人所作?” 众女摇头。 “为何不交给?” 沉默片刻,一女子道:“这首词太好了,我们像多看一会儿,后来……” “后来就想据为己有,再后来,分赃不均就打起来了,我说的可对?” 众女憋着嘴不敢笑。 “你们好大的胆子,虽然没著名,但有人事后询问起来该怎么办?” 一女道:“怕什么,就说弄丢了嘛。” 又一女道:“对呀,找来更好,我们还想知道他是谁呢。” “你你……哎呀,气死我。”红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再也顾不得教训众女,拿着皱巴巴的诗稿急急忙忙的出了雅间。 卷耳楼一间朴素的房间内,方师道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宣纸,浑浊的双目慢慢瞪大,一丝丝精光在其中闪烁。 方师道看完,高兴得像个孩子,兴奋道:“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很久没有读到如此惊艳的诗词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大宁才气昌隆啊,居然能生出如此才俊。” “国公爷,这首词虽然很好,但也当不得你如此夸奖吧?”红夫人品读过不少诗词,这首《蝶恋花》当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但她自认方师道道眼光极高,这首词再好也当不得他如此夸奖。 方师道道:“这首词的意境远比你理解的要高得多,这首词写了春天的景,春天的人,而后者也可以算是一种特殊的景观。词人意欲奋发有为,但终究未能如愿。全词真实地反映了词人的一段心理历程,意境朦胧,令人回味无穷,妙不可言啊,哈哈。小红啊,这是哪位学子所做?” “国公爷,这词没有著名,妾身也不知是何人所作,国公爷若是想见他,妾身这就下去打听一下。” 方师道摇了摇手道:“罢了,他不著名,多半是不想被人知道,既然如此就无需太过执着了,不过如此佳作理当让世人品读,你去吧。” 红夫人很激动,若是会点功夫,他一定会直接一跃而下,走特么的楼梯太麻烦了。 她迫不及待要给我这些才子佳人吟诵这首《蝶恋花》,当然,还有方师道的亲自点评。 红夫人为了圆谎,只说这首诗词刚刚弄丢了,在场众人也没怎么在意。 但是,当红夫人吟诵完这首词,众人无不为之感到惊艳。 刘禹飞:“甚好。” 范文彦:“当如此。” 柳昔酒:“实至名归。 “咋回事儿?”白磊心说我想低调啊。 红夫人花了许久才点评完这首《蝶恋花》,因为不知道诗词作者,为了打消众人的好奇,她只好搬出方师道的那套说法。 “作者不著名,显然是不想被人知道,君子成人之美,有缘自能一见,诸位不必介怀。” 场中才子佳人纷纷表示理解。 但赵子玉和徐明轩两人却不这么想,两人一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怀疑的目光。 徐明轩道:“子玉是否觉得蹊跷?” 赵子玉问:“徐兄怎么想?” 徐明轩道:“我感觉是卷耳楼故意打压你,这首词根本不是在场之人所做。” 赵子玉摇头道:“卷耳楼没有理由这么做。” 徐明轩道:“那个唐北愁虽然没现身,好歹留了一个名字,这人作出如此名篇,却名字都懒得写,我不相信有如此淡泊名利之人,若有,他压根儿就不会来参加诗会,或者不会提笔。” “徐兄分析得在理,但你忽略了一个人。”赵子玉说着视线投向白磊等人所在的方位。 徐明轩顺着赵子玉的视线看了过去,他神色愕然,颤声道:“不可能。” 中庭另一个角落,锦衣公子看着桌上刚抄写下来的那首《蝶恋花》,满脸笑意的如同看着一件宝贝。 “本……公子就知道,今日果然不虚此行。” 一段足以传为佳话的插曲过后,诗会正式进入第二阶段。 此时,二楼走出了一位满头白发的素衣老者。 方师道在红夫人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下楼,场中很多人已经认出了他,却没有人敢喊出声。 这位可是当世读书人的活祖宗啊,谁还怠慢了。 “开始吧。”方师道对着红夫人点头,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能仔细的从他浑浊的双眼中看到一丝兴奋。 红夫人道:“今日诗会命题,乃颍国公亲自出题,诸位请看!” 红夫人说着拍拍手,二楼一道白布落下,上书‘归心随雁阵,千度向南行’几个苍劲有力的草字。 “好字啊。”众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赞叹。 在众人赞叹声中,方师道在红夫人的搀扶下走上二楼。 众人冷静下来后,突然发现不知道题目的意思。不止如此,有人甚至连这几个字都认不出来,毕竟是草体字,笔法过于奔放。 这就尴尬了,刚刚还喊好字喊得那么大声,现在咋整? “白兄,归心随雁阵,千度向南行是何解?”刘禹飞话音刚落,柳昔酒和范文彦就伸长脖子看向白磊,明显是在等白磊解释。 白磊也是一头雾水,这句话字面上好理解,可作为命题,他也看不懂。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看着一群粉丝嗷嗷待哺,白大人也好面子,只得硬着头皮道:“意思是说,回乡之心跟随着迁徙的大雁,从千里外走向南边。” 三人听完,还傻乎乎的看着白磊。见白磊半晌不言语,范文彦道:“完了?” “完了。”白磊心说,我要不是为了面子,我屁都不会放一个。 “这算什么嘛?”范文彦感觉自己被耍了,一屁股重新坐在凳子上。 刘禹飞和柳昔酒也是略感失望,但两人都没抱怨。 “欸,我说你们唉声叹气的干嘛啊,都准备露一手?” 范文彦有气无力道:“我们到时想露一手,可题目都不懂,那不是盲人打滚——瞎胡闹嘛。” “白兄真的不知道此题何意?”刘禹飞又问了一遍。 白磊无所谓的摇摇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没想参加,不如我们继续尬聊吧?” 三人没有理会白磊,大概还是在想着那两句话的意思。 忽然,柳昔酒道:“我觉得,这句话是写一个征战沙场的士兵的思乡之情,可以从边塞战事的角度破题。” 呃……三人无语,这姐妹儿想打仗想疯了吧。 “思乡之情到是不错,可总感觉太简单,会不会还有别的,比如……好吧,好像看不出别的来。”刘禹飞有些无力道。 范文彦道:“我认为你们有在这猜谜语的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写出一首佳作,这样就算跑题了,至少也不会太丢脸。” “言之有理。”白磊说着,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惊呼道:“太特么有理了,范公子你就是个天才,这特么就是个谜语。” “谜语?”众人不解。 “不错,还是个字谜。”白磊道:“谜底就是一个愁字,如果老婆想的没错,就是要以愁为题,做一首诗词。” 刘禹飞:“愁字?” 柳昔酒:“何解?” 范文彦:“……” “归乡之心和大雁迁徙的时节同时到来,大雁南归,肯定是秋天,秋天思乡不就是个愁字吗?你们自己细细品味。” 众人恍然大悟,齐齐点头,对白磊的崇拜顿时又多了几分。 第214章 谜语,谜语 方师道的命题极为有趣,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些才子佳人虽没解开谜题,却用实际行动演示了何谓谜底。 此时,中庭中的才子佳人,或苦思冥想,或抓耳挠腮,或交头接耳。他们此时的心情不正是和谜底一样,都是一个愁字吗。 白磊他们这边已经解开了谜题,桌上的气愤却很诡异。 三人一言不发,满怀期待地死盯着白磊,就等他提笔挥毫。 白磊郁闷的看着桌上铺好的笔墨纸砚,和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他很想伸手端起茶杯,可心里总感觉只要他一动,他就输了。 终于,白磊还是伸手了。三人见状,同时神色一怔,下意识调整了一下坐姿,眼中的期待又增加了几分。 白磊抿了口茶,没有提笔,他说道:“你们几个也是读书人,凭什么要我一个人写啊?别说那些不负责任的恭维之言。题目已经告诉你们了,要我写也可以,你们一人也得写一首。” 白磊言罢。 刘禹飞把头歪到一边,假装没听到;柳昔酒微微抬起下巴,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范文彦把头摇成波浪鼓,拒绝的意思最明显。 三人的目光很快又集中到白磊身上,大有要熬死他的意思。 白磊又喝了一口茶,语重心长道:“作诗没你们想象的那么难,读起来顺口、押韵就行了。比如,这首写刘皮囊的小诗,陌上白衣飘,桑女驻足眺。公子皮好囊,犹似春风到。是不是很简单?” “到是有点意思。”刘禹飞笑道:“比那首‘寨里生了鲁冬梅’要好不少。” 柳昔酒道:“我觉得那句‘公子好皮囊’不错。” 范文彦沉思半晌,忽然道:鲁冬梅是谁?” 白磊愣住了,心想卧槽,那娘们原来姓鲁啊。 “别打岔,我再退一步,要我写也可以,你们也得写,我们四个人一人写一句,合起来成一首诗,这总可以了吧?” 三人诧异的眼神,相互对视了一眼,大概都是在想,还有这种操作? “行了,别瞪眼了。”白磊拿起笔道:“我会教你们怎么写,保证是一首佳作。” 白磊在纸上写下一个愁子,说道:“以愁为题,首先要理解何为愁,愁,忧郁也,你们可以简单的理解为烦恼的意思。烦恼人人都有吧,那么,我们将各自的烦恼写下来,分别提炼成一句诗,一共四句,这不就成一首诗。” “有道理啊。”刘禹飞道:“这就好比把一个商品拆分成四个部分,分别放到四个作坊里生产。” 柳昔酒道:“我觉得这像兵法中的分而治之,各个击破。” 范文彦道:“我觉得我爷爷若是知道我们这么干,一定会打死我。” 白磊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道:“既然大家已经明白了战术要领,那我就抛砖引玉了。 我的烦恼很简单,就是我这臭不可闻的名声,前几天突然得到一次可以洗白的机会,结果没高兴几天就黄了。总结一下,得到洗脱冤屈的机会时,我高兴得想放声高歌,至于失去这次机会,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就由他去吧。 提炼成诗句,便是得即高歌失即休。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三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最后终于确定,这句话像特么的一句诗。 “下面就看你们的了,刘皮囊你的烦恼是什么?” 刘禹飞道:“我的烦恼其实大家都知道,那些肤浅的妇人每次见到我这张脸,就像苍蝇一样围上来,我真是受够了,有时候恨不得狠狠地教训一下她们。” “嗯,世间肤浅妇人何其多,看来你的烦恼,你的愁不少啊。你受不了,想教训她们,说明不仅是愁多,还有恨,那就暂时写作多愁多恨……再说说你是如何面对这些愁和恨的。” 刘禹飞道:“我能怎么办,出门尽量不暴露身份呗,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恩,这么说你挺看得开的,你这种心态可以称之为悠然自得。总结一下,你虽然面对如此多的烦恼和愤恨,却依然过得悠然自得,那就可以这样写,多愁多恨亦悠然,为了和前面那句押韵,可以改成多愁多恨亦悠悠。觉得怎么样?” 刘禹飞拍手道:“甚好!多愁多恨亦悠悠,这句诗算是我作的?” “当然。”白磊心说是不是你自己没点逼数吗? 范文彦道:“好像也不太难嘛。” 柳昔酒:“这不就是把词组拆分,再组合起来吗?” “不错,下面该你们俩了。”白磊想了想道:“前两句感情还是不够强烈,希望后两句能更狂一些,你们有没有那种面对愁闷时的狂放经历?” “你这么一说,还真想到一件事。”范文彦道:“去年中秋,我明知家里准备摆家宴,却依然和徐兄等人跑去西山赏月。当时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怕爷爷责罚。后来,心想反正事已至此,便什么也不想,在月下喝了个酩酊大醉。这样够不够狂?” “够了够了。”白磊道:“你当日有酒,有朋友,还喝的烂醉如泥,参照你当日的心情,那就可以这样写,今朝有酒今朝醉。” “妙啊。”范文彦兴奋道:“虽然我爷爷很可能因这种狂放的态度揍我一顿,但这句诗他肯定喜欢。” 柳昔酒道:“说来也巧,我好像也有这样一段经历。有一次,因为有几个亲戚要来串门,前一晚,母亲一直在我耳旁唠叨,叮嘱我明天要注意的事项。后来我受不了了,跑到校场去练了一晚上武,才懒得管明天的事。” “恩,小范是不顾今朝,你是不管明日,可以写作,明日愁来明日愁,与前一句相对应。” 柳昔酒笑道:“非常好,我觉得这句诗可以作为我以后的人生格言。”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我再给这首诗命个名,就叫《自谴》好啦,这样一首佳作就完成了。是不是很简单?” 三人突然陷入沉默,盯着诗稿看了半晌,大概是不相信这首诗是他们合伙做出来的。 终于还是范文彦打破了沉默,他说:“你们说这首诗流传出去后,我们合伙做诗的这事儿会不会传为佳话?” “猜不着准。”刘禹飞道:“但有件事很有可能发生,如果让人知道还可以这样作诗,估计很多读书人会气得封笔。” 柳昔酒道:“我爷爷应该很喜欢,说不定他老人家也能凑出几首诗词出来。” 诗虽作出来了,但谁也不愿著名,最后决定还是不著名,就这样交上去。 刘禹飞看着场中忙碌的才子佳人,忍不住说道:“你说他们都弄懂方国公的命题了吗?” 范文彦道:“我看难,搞不好都写成思乡之情了。” 柳昔酒道:“我觉得猜谜题比作诗有意思。” 白磊没说话,他突然感觉不自在,感觉似乎有人在盯着着他们,但中庭内的人太多了,他也无法肯定是谁。 或许是错觉吧,他想。 刘禹飞问:“白兄以为呢?” 白磊道:“解开谜题又如何,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谁没有愁?但谁能知道何为愁?” 众人陷入沉默,这个问题似乎有些沉重了。 中庭一角,小侍女偷偷摸摸地跑向锦衣公子,焦急道:“公子,他们刚刚动笔写了半天,现在在聊天呢,看样子诗已经作好了。哎呀,公子你怎么还不动笔啊?” 锦衣公子轻轻一笑,道:“为何要写?能写在纸上的,那是愁吗?” 小侍女挠了挠脑袋,显然是不懂这话的意思。 徐明轩笔风洒脱的写完自己的大名,又看了看自己的大作,感觉很满意。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视线无意间看向了白磊他们所在的方位,发现他们正相谈甚欢。 徐明轩心里突然燃起一股无名火,冷静下来后,他陷入沉思,渐渐地他有些紧张。 他突然想到父亲徐永逸曾经说过,白磊可能就是当初在西北的那个王先生,若真是这样,那首《蝶恋花》还极有可能真是白磊所作。 徐明轩心想:“难道范文彦他们早就知道了,不然怎么会和那个败类走得这么近?传闻朝堂很多大人都看好他,难道是真的?” 此前,白磊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他们茶余饭后消遣娱乐的笑话,如今却变成了那个传说中的奇人,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不只有奇思淫巧之技,才学也远胜自己。 想到这里,徐明轩更加愤怒了,表情有些扭曲,不自觉握紧的双拳上青筋暴起。 如同白磊说的那样,人们见不得一个一直被人看不起的人突然表现的比自己强。 徐明轩就是这样,范文彦家世显赫,才学上却比不上自己;赵子玉学识比他强,却出身寒门,他觉得自己比两人高出一头。可与白磊一比,他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此时,徐明轩心里的那股怒火已经变成了恨意,恨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如果非要有,那就是对方比自己强。 一旁的赵子玉终于放下了感觉有千斤重的软毫,然而纸上一个字也没有。 “子玉为何还不动笔?” 徐明轩不认为赵子玉没弄懂命题,刚刚还是经过赵子玉的提点,他才知道命题是个字谜,赵子玉才学非凡,也不会作不出一首关于愁的诗词。 赵子玉道:“对我来说,柴米油盐酱醋茶,衣食住行全都是愁,或许是愁太多了,反而不知道怎么写了。” 赵子玉的话有些自嘲,他出身寒门,这些生活的琐碎对他来说全部是愁,写出来只会折了自己的风骨。 他渴望功成名就,仕途是他最大的愁,可他毕竟已是国子监学子,有大把的机会去实现自己的理想,若现在就写仕途,难免显得有些急功近利。 “免得丢人现眼,不写也罢。”赵子玉说着收起纸笔。 徐明轩心里一喜,没有赵子玉,他夺魁的几率大大提升,可是一想到白磊,他心里突然凉了半截。 徐明轩道:“子玉,不如去文彦那边看看,顺便拜访一下刘公子和柳小姐?” 赵子玉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赵子玉说的显然是白磊。 徐明轩道:“子玉不想知道那个败类用了何种手段结交那几位才俊的?” 人都会好奇,加上徐明轩一再邀请,赵子玉终于还是妥协了。 两人突然来访,让白磊等人很意外,刘禹飞和柳昔酒和两人都不熟,白磊和他们更是没共同语言,唯一说得上话的只有范文彦。 范文彦没多少心机,兴奋的帮大家相互介绍,等轮到介绍白磊时,他却犯难了,因为范成仁让他不要泄露白磊的三石先生的身份,那么介不介绍白磊都一样,反正是臭不可闻。 见范文彦支支吾吾,白磊笑道:“没错,我就是那个江湖败类,两位作诗不顺,来骂我出气的?” 徐明轩为人谨慎,没有开口,赵子玉道:“我们前来是拜访几位青年才俊,怎想在诗会这种高雅之地遇到白大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臭穷酸牙尖嘴利啊。 白磊道:“原来是置砚铺纸弄笔墨的赵学子啊,难怪一股子酸味。” 赵子玉哼了一声,不再接话。 徐明轩笑道:“我们确实不知白大人在此,还请几位见谅。” 柳昔酒冷着道:“一边去,我们就见谅。” 柳昔酒此话一出,气愤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范文彦忙打圆场:“两位,柳姐姐是在开玩笑,你们别介意。” 刘禹飞也觉得柳昔酒有些过分,便道:“范公子说得不错,两位来得有些不巧,柳小姐作不出诗来,真在气头上,只好把气撒到两位身上了,好男不跟女斗两位别介意,哈哈。” 柳昔酒不乐意了,“刘皮囊,你到是男人,你都得过姑奶奶吗?” 刘禹飞尴尬一笑,不再言语。 徐明轩道:“既然几位不欢迎,我们这便告辞。” 两人忍着心里的不痛快,刚想离开,白磊突然道:“徐公子且慢。” “白大人有何见教?” 白磊道:“在下对令尊的清正廉洁一直很敬佩,劳烦徐公子代在下对令尊问声好。” 众人一愣,怎么也没想到白磊居然弄出这一茬。 徐明轩不知道白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笑道:“多些白大人抬举,在下一定把话带到。” 白磊嘴角轻轻翘起,心想屁的清正廉洁,别人不知道,老夫人不知道你爹是个什么货色吗? “生死簿”上记得清清楚楚,徐永逸是江南三大家族的徐家的嫡子,暗中为徐家干过不少以权谋私的勾当。 “还是白磊有心。”范文彦道:“徐兄,也代我向祭酒大人问好,等监学开学,我带礼物去给他拜年。” 徐明轩道:“那就恭候范兄大驾了。” 这时,红夫人突然下楼了,马上有人开始送诗稿。 徐明轩看向范文彦等人,说道:“马上要开始评选诗作了,能否让在下提前欣赏一下白大人的佳作?” 徐明轩是想知道白磊是否作出了佳作,此刻他还抱有一丝侥幸,也许那首《蝶恋花》不是白磊写的,也许刚刚的一切猜测都不成立,白磊不是奇人王先生,他还是那个江湖败类,那个笑话。 白磊和其他人一样,都以为徐明轩是想看自己的笑话,好在他脸皮厚,便直接道:“在下连命题都没弄懂,何谈佳作啊,不如徐公子让我们几位开开眼,欣赏一下你的作品吧?” “怎么白大人不知道命题是一个字谜吗?”徐明轩故作一副惊讶状,心里却是一喜,莫非真是自己想多了? “字谜?什么字谜?”白磊也是故作不知,心想就你这两下子还飙戏,莫掌门都比你强。 徐明轩看不出白磊是装的,心里一阵狂喜,心想你果然还是那个笑话。 想到这,他胆子突然大了几分,便决定为难一下白磊,他说:“在下已经提点过了,白大人可以猜猜看这是一个什么字。” 白磊看了看垂下的那到白布,假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尬尴的笑道:“嘿嘿,其实,还是刘兄告诉我那是几个什么字的,你现在让我猜,我一时半会也猜不出来,要不还是算了吧。” “谜底很简单,就是一个愁字。”徐明轩心里狂笑,脸上却略带遗憾的说道:“过几天就是元宵节了,白大人猜谜的功夫可要提高啰。” “舞文弄墨我是真比不上你们这些才子啊。”白磊还是一副尴尬的表情。 “读书乃立身之本,可不是为了舞文弄墨,白大人可不能本末倒置,不然可是会贻笑大方的。” 确认白磊还是那个败类之后,徐明轩现在已经完全瞧不起白磊,说话的语气有些趾高气扬,甚至有些教训人的意味,但更多的还是鄙视。 刘禹飞他们当然知道白磊是在藏拙,他们虽然不好意思插嘴,但见到徐明轩咄咄逼人,心里难免有些气愤。 “我这人就是不喜欢读书,也没多少学问,让徐公子见笑了。”白磊心想,来呀,相互鄙视啊,谁怕谁啊?老夫知道你当老夫是傻逼,可老夫当你是逗逼,你知道吗? 徐明轩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用嘲讽的语气道:“既然白大人不喜欢读书,那在下就不拿写好的诗作出来献丑了,反正白大人也不一定会看,对吧。白大人?” 砰—— 柳昔酒忍无可忍,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猛地弹起又落下,发出一阵响动,将众人吓了一跳。 柳昔酒起身,指着徐明轩的鼻子骂道:“徐明轩,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你的人跟你刚刚写的那首闺怨词一样让人恶心,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跑这里来大放厥词,你若还有一点自知之明,请马上滚开,免得污了我们的眼睛。” 徐明轩脸色一片铁青,任何人被别人指着鼻子骂都不好受,何况这人不仅骂了他,还骂了他的诗,关键是这人太得罪不起。 一旁的赵子玉见状,说道:“徐兄,时间差不多了,该去送诗稿了。” 徐明轩冷哼一声,准备离开。 白磊突然又拦住了他,“徐公子,本官不会猜字谜,但是会出字谜,请问日落西山小鬼现为何字啊?” 众人愣了片刻,忽然,范文彦喊道:“我知道,是一个丑(醜)字。” 话一出口,范文彦感觉到气愤不对,柳昔酒在笑,刘禹飞在摇头,而徐明轩则是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文彦连忙解释道:“徐兄,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明轩没理会,转身就走。赵子玉忽然回头道:“请问白大人,正月小,二月小,三月小是何字?” 两人一走,刘禹飞急忙问道:“赵子玉是在骂你?” 白磊没好气道:“知道你还问?” 柳昔酒道:“赵子玉倒是有些读书人的样子,那个徐明轩完全是个丑角。” “柳姐姐,徐兄可能是对白磊有些误会,所以……”看着柳昔酒投来的目光,范文彦不敢继续说。 “怎么不说了?”?。”柳昔酒冷声道:“所以……什么?” “所以……”范文彦突然看向白磊,急忙道:“所以……白磊,赵子玉的字谜到底是什么字啊?” 范文彦是在转移话题,但众人也都很好奇,视线不约而同的又集中到了白磊身上。 白磊道:“一月、二月和三月都可算作春季。如果说小的话,那就是每个月少了一天,一共少了三天即三日。把春字上面的三横和下面的日去掉,总共少了三日,所以谜底是个人字。” 众人恍然大悟,范文彦道:“所以赵子玉是在骂你不是人?” “嘴欠,还不送诗稿去。”柳昔酒一巴掌拍在范文彦的后脑勺上。 红夫人这回收诗稿时留了一个心眼,她会提前看一眼,不是看诗词,而是看是否有著名。 虽然方师道不让他刻意打探那位写《蝶恋花》的才子是谁,但她觉得不见一见这位才俊将是遗憾。 红夫人认识范文彦,接过他手里的诗稿时也没太在意。但,当她看到诗稿没著名时,她心里陡然一惊,仔细一看,更是差点喊出声来。 诗肯定是好诗,而且字迹和那首《蝶恋花》上的也一样。红夫人确定这不是范文彦的字,也肯定他做不出这等佳作,那么此人是谁? 第215章 我的诗就是抄的 收完诗稿,红夫人招呼身边的丫环过来,小声道:“你去礼部尚书家的范公子那桌看看,看下都有哪些人在?” 丫环点头称是,刚想离开,又被红夫人喊住,“准备些点心带过,注意不要惊扰贵客。” 很多学子没弄清题目,作出的诗词当然也得不到好评,因此评选起来要比第一轮快不少,白磊那首《自谴》毫无意外的夺魁了。 丫环回来时,诗稿已经评选完了。 “将军府的柳小姐,相府的刘公子,居然都是有大来头的官宦子弟,另外一人确定不认识?”红夫人感觉,这人十有八九就是她要找的那位才俊。 丫环道:“确实不认得,不过看着脸熟,那位公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白磊要是在场,肯定会问,你这丫头是不是喜欢看《江湖月报》? 也顾不得唐突了,红夫人准备在诗会结束后,就亲自去看看。 有《自谴》这首珠玉在前,其他的诗词根本已经入不了红夫人的眼,她快速的点评完几首还算不错的,就准备来着重点评这首《自谴》。 然而,她刚把这首诗吟诵完,却有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敢问红大家可知道此诗到底是谁所作?” 提问的是徐明轩,当红夫吟诵出这首诗时,他心底猛然一惊,当红夫人告诉大家,这首诗没著名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现在的徐明轩很愤怒,愤怒的失去了理智,到现在只想要一个答案,这首诗到底是不是白磊所作? 如果不是,那他还是徐明轩,白磊还是笑话;如果是,那他和白磊就刚好调换角色,他成了笑话。 红夫人道:“请徐公子见谅,妾身刚刚已经说过,这首诗并未著名,妾身也……” “红大家何不必解释。”徐明轩恼羞成怒的打断了红夫人的话,他对着在场众人道:“各位,这人既然才学出众,为何不敢出来一见,莫不是视我等为无物,不削与我等为伍,还是说这人根本不存在,一切都是卷耳楼故故弄玄虚?” 徐明轩的话在中庭内引起了一阵骚动,一些头脑简单的才子佳人,觉得他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红夫人蹙眉道:“诗会规则里没有要求必须著名,卷耳楼也没有理由欺骗各位,徐公子还请慎言。” 徐明轩也感觉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激,不过事已至此,他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 他想了想说道:“红大家见谅,在下并非不明事理,相反我对这两手佳作夺魁也极为信服。我之所以言语过激,一是因为见不到这位才俊,感觉非常遗憾,有些心急;二是怕一些欺世盗名之辈,出去后将这两手诗词据为己有,毕竟谁也不知道真正的作者是谁。” 说道这,徐明轩环顾四周,喊道:“所以,肯请这位高人现身一见。” 白磊当然不会现身,他现在倒是很好奇,这个徐明仙到底是闹什么妖蛾子? 短暂的沉默过后,现场没有任何人回应。 红夫人道:“徐公子说的第第一点,妾身可以理解,但这第二点就有些多虑了,在座各位都是才德兼备的青年才俊,想必不会有人做出如此下作的行径。” 徐明轩不依不饶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败类为了荣华富贵可以卖主求荣,有人为了名声,同样可以不择手段。” 砰—— 这一次柳昔酒直接将桌子拍碎了,巨大的响声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柳昔酒起身骂道:“徐明轩你丢人现眼可以,再在这里指桑骂槐,信不信姑奶奶拿鞭子抽你。” 红夫人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客气道:“原来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还望两位给卷耳楼一个面子,不要伤了和气。” 平时或许会忌惮这位将军府的大小姐,但现在徐明轩豁出去了,他不甘示弱道:“柳小姐为何这般愤怒?天下人都知道现在坐在你身边的这位白大人干过什么,何来指桑骂槐一说?” 徐明轩此话一出,中庭内一阵哗然,众人纷纷起身看去,发现那个败类确实坐稳稳地坐在那里。 “还真是那个败类……” “这个败类也会写诗?” “怕是来凑热闹的,躲在那个角落不敢见人,难怪没人发现他。” “也不知道这个败类耍了什么手段,居然能结交了相府公子和将军府千金?” “……” 中庭内乱糟糟的一片,任凭红夫人怎么劝说都没人理会。 读书人的闲言碎语,虽然没有市井百姓那么难听,却依然让人感觉不舒服。 啪—— 柳昔酒手里的马鞭重重抽在塌掉的桌子上,发出一声炸响,接着大喊一声:“都给姑奶奶安静!” 终于整个世界清静。 柳昔酒握着马鞭,气冲冲走向徐明轩。 众人心里一惊,这是要武斗的节奏啊。 徐明轩习过武,但自认为肯定干不过七品境界的柳昔酒,他下意识的想后退,但为了面子,最终还是忍住了。 “柳小姐息怒,息怒。”红夫人跑上前劝解,直接被柳昔酒忽略了。 徐明轩颤抖着声音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柳小姐请不要有辱斯文。” 柳昔酒举起马鞭指着徐明轩,不削道:“就你还君子,抽你都嫌脏了姑奶奶的鞭子。 朝廷早就下过诏书,说白兄是弃暗投明,你有什么资格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他,你是觉得你有些小聪明,还是觉得朝廷官员都是昏庸无能之辈? 再让姑奶奶听到你乱嚼舌根子,我就用马掌盯住你这张嘴。” 徐明轩道:“柳小姐好大的口气,难道要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吗?” 刘禹飞忽然走了过来,他说:“徐公子何必成口舌之快呢,诗会本是高雅之事,我们和白兄前来虽是凑热闹,但并未冒犯在做各位,到是徐公子刚刚就再三刁难,现在又是点名攻击,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君子之道?” 刘禹飞的话说的委婉,但却是读书人说出的话,相比于柳昔酒的蛮不讲理,更能得到大家的认同。 不过一码归一码,认同这番话,不代表认同白磊这个人。 红夫人上前道:“原来是刘相家的公子,卷耳楼今天是蓬荜生辉啊。” “见过红大家,小子才疏学浅,这是来凑个热闹。”刘禹飞说着,脸颊有些微红,倒不是真的羞愧,是什么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刘禹飞的出现让中庭再次骚动起来,一些佳人争相涌上前。 “干什么,都给姑奶奶坐好。”柳昔酒一声厉喝,吓得一群佳人不敢近身。 “你也跟我做好。”这话是对刘禹飞说的。 柳昔酒道:“徐明轩,你今天不给白兄赔礼道歉,就别想走出卷耳楼。” “哈哈!”徐明轩气机反笑:“士可杀不可辱,给一个败类道歉,痴人说梦。” 柳昔酒真的忍不住想要动手,刘禹飞无奈的摇摇头。 这时,范文彦匆匆忙忙跑来,他低声对徐明轩,说了一些话。 刚刚还狂放不羁的徐明轩,听完后面如死灰,他得到了答案,那两手诗是白磊作的。 不仅如此,范文彦还告诉他一个摧毁他一切骄傲的事实,白磊不仅是王先生,还是三石先生。 范文彦道:“徐兄,别在无理取闹了,就算做不成朋友,不一定非要做敌人。” 徐明轩心想,做敌人?自己配吗? 徐明轩扭曲的人格和变态的心理,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他用力地一把推开范文彦,歇斯底里的喊道:“滚开,你们都被那个败类骗了!哈哈,白磊你真是厉害,不用现身,自然有这么多人来帮你,他们说那两首诗是你写的,我不信,我不相信一个世人眼中的江湖败类能写出如此佳作。 你忘恩负义,卖主求荣,你为了功绩不择手段,你结交他们,是不是为了在今天给你攒名声? ” 徐明轩不知是哭是笑,在众人眼里他像是是疯了。 “哈哈,我知道了,知道了,两首诗是你抄来的,你不著名,因为你知道没人相信,但最终他们会帮你证明,谁会怀疑相府公子和将军府的千金呢? 真是好手段啊,为了名声,你真的是算无遗漏啊,哈哈。” 尽管知道了一切,但徐明轩还是不愿相信,已经没有退路了,丢尽颜面的他失去了理智。 一直稳如泰山的白磊终于动了,他起身一步步走向徐明轩,众人不约而同的让开一条道。 中庭此刻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白磊的脚步声和徐明轩急促的喘息声。 中庭一角。 小侍女踮起脚,紧张的看着这一切,她局促不安道:“公主,那个败类会不会杀了徐明轩?哎呀,这里这么多人,要真是杀人了,那可不得了。” 锦衣公子笑着道:“杀人哪有诛心狠辣,他白诛心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是吗?”小侍女不懂何谓诛心,她还是不放心,“不行,我得去看看。” 白磊很生气,不是徐明轩在攻击他,而是这家伙如同疯狗胡乱攀咬。 你诋毁我可以,但不能诋毁我的朋友。 白磊在离徐明半丈左右停了下来,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眼神虽然平静,但带着一些同情。 “白磊,你终于敢现身了,你祸害完江湖,又想祸害文坛,你别以为抄了两首诗,就能成为读书人,你就是一个莽夫,一个人人唾弃的败类。 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哈哈,你一辈子就是败类,败类!” 徐明轩突然觉得心里很舒畅,什么颜面,什么风度,什么气节,都去他妈的吧。 白磊淡淡道:“最凶恶的狗也只会攻击那些威胁它的人,我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胡乱攀咬的狗,我想你是疯了,我知道疯了的狗会很可怕,但一条如果只会嗷嗷叫,却不敢下口的疯狗也没什么了不得。 你说我的诗是抄的,我承认是抄的,我现在还可以现场抄一首,还是写愁。” 白磊停顿了一下,伸出手,自言自语的喊道:“拿笔来。” 刘禹飞他们身边没纸笔,其他人不想和白磊有牵连,所以没笔送来,离他最近的那张桌子空空如也。 白磊心想,这就尴尬了,好不容易决定装一个逼,居然冷场了。 忽然,一个弱弱的女声道:“我这有笔,给你。” 小侍女钻进人群,把一只精致的硬毫奉到白磊手上,又急忙跳到一边。 白磊很满意,心想终于有个配合的吃瓜群众了。刚准备动笔,发现还是少了些什么。 于是他又喊道:“纸来!” “来了!”小侍女把宣纸铺在空桌上。 “墨来!” “来了!”小侍女拿出砚台。 白磊动笔了,忽然又停了,他这才注意到给他送装备的小侍女,诧异道:“咦,你怎么在这里?” 小侍女急得跳脚,“哎呀,你快写吧,人家都看着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轻轻一笑,在纸上写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好,好为赋新词强说愁。”柳昔酒感觉这句诗简直说到他心坎儿里了。 红夫人眼睛一片明亮,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磊的笔尖。 忽然,白磊又停了下来,他问小侍女:“你是唐北愁的侍女?” “咦,你怎么知道。”小侍女很诧异,“欸,不对,你不应该知道公主……哎呀,不要说话,快写,快写。” 白磊又笑了笑,在在纸上写道:“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众人看着这首词,感觉有些怪怪的,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这家伙似乎是在骂咱们呀。 说谁少年不识愁滋味呢?没看到我们绞尽脑汁的写诗吗?都愁死了。 “好词,寥寥数语,对比强烈,意境阔大,富含哲理,绝对是传世之作。” 方师道不知何时出现在二楼回廊,他的点评无疑道出了这首词的价值,在场众人这才知道这首词是何等绝妙。 徐明轩脑子嗡嗡作响,如同一摊烂泥一样坐在椅子上,他抛弃一切,如同疯狗一样的报复破灭了。 “晚辈见过方国公。”白磊对着方师道一拜。 “哈哈,老夫想得果然没错,解开谜题不难,难得是如何写愁?古往今来,郁郁不得志的诗人何其多,写愁的诗词更是不下千万,但是有多少能将一个愁写得如此传神呢? 好一个为赋新词强说愁,好一个却道天凉好个秋,一个是少年的愁,一个是晚年的愁,好,写得好!白小子,你不错,很不错!” “国公爷过奖了,晚辈这是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 “班门弄斧又如何?老夫就是喜欢你那个,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狂放劲儿。”方师道道:“白小子,老夫也不废话了,你写好的这首词我要了。” 白磊正准备点头,小侍女突然窜出来,一把抢过桌上的诗词,紧紧地抱在怀里,道:“不行,笔墨都是我给的,写好的诗词也是我的。” 众人哭下不得,心想你一个小侍女,调皮捣蛋也要分场合, 白磊黑着脸道:“别闹,这首送给方国公,等会儿我再帮你写一首。” “我不。”小侍女倔强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原稿才最贵重,写的越多越不值钱。” “嘿,小丫的片子谁教你?快点给我,不然……” “不然,白大人当如何?”锦衣公子突然出现,伸手接过小侍女手里的诗稿道。 白磊笑道:“还真是你啊,唐北愁,不对,应该是北堂未如。” 唐北反过来就是北堂,愁,无可奈何,便是未如。 这位锦衣公子便是月华公主女扮男装,小侍女当然就是小月。 “原来是公主殿下,妾身未能及时相迎,还望恕罪。”红夫人大吃一惊,心想今天到底吹什么风啊? “红大家不必介怀,本宫也是来凑热闹的。”月华公主说着,面朝二楼,对着方师道行了一礼,恭敬道:“月华,拜见老师。” 方师道不仅教过两位皇帝,也教导国不少皇子公主,其中就包括月华公主。 方师道的并脸色不好看,冷声道:“你我师徒情分早已尽,你也不必行师礼,说起来,老夫还要拜见你这位公主殿下。” 月华公主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师徒之情怎能说断就断?” “好,你把那份诗稿给老夫,老夫就认你这徒弟。”方师道义正言辞地说道。 呃,众人差点没跌倒。 谁都知道月华公主的生母贾氏和方师道有大仇,本想方师道就算不把仇恨加在月华公主身上,对她也不会有好脸色。 可闹了半天,竟还是为了一张诗稿。 月华公主道:“老师要这张《奴儿丑》也可以,拿那张《蝶恋花》来换。” 方师道道:“成交,小红快给老夫拿过来,哈哈!” 得了诗稿的方师道高兴得像个孩子,再也不管什么狗屁诗会。 月华公主得到那张皱巴巴的《蝶恋花》后,也准备离开,走过白磊身边时,还小声道:“初八晚,浮云阁,白大人可别失约哦。” 白磊一哆嗦,顿时一阵头大。 红夫人跑回来,对白磊行了一礼:“妾身见过白大人,那张《自谴》大人可否赠与卷耳楼?” “拙劣之作能入红夫人的眼乃是在下的荣幸。” “多些白大人恩赐。” “红夫人不必客气,日后我这位兄弟来卷耳楼,红夫人可要亲自侍候着,千万不能怠慢了。”白磊满心恶趣味地拍着刘禹飞的肩膀,将刘皮囊拍脸拍得通红。 诗会到这里就要散场了,被忽视的徐明轩忽然又发起疯来。 “抄的,都是抄的,这个败类作不出这等诗词,抄的,都是抄的……” “徐兄,你冷静点,我送你回府吧。” 范文彦刚想去扶他,却再次被徐明轩一把推开。 “滚开,你个蠢货,你爷爷若不是礼部尚书,你有什么资格和我称兄道弟?” 柳昔酒拉过范文彦道:“别管他,他现在就是一条疯狗,逮着谁都咬。” “抄的,你们这些蠢货都被这个败类骗了,什么卷耳楼,什么红大家,都是蠢货……方师道也是……” 啪—— 一直沉默寡言的赵子玉突然一巴掌扇在徐明轩脸上。 徐明轩不知是被打懵了,还是被打醒了,竟然倒在地上,一言不发,也不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赵子玉扶起徐明轩,对着众人道:“徐兄癔症发作,冒犯了各位,还望海涵!” “徐兄,该回府吃药了。”赵子玉就这样拉着有些懵逼的徐明轩走了。 走出卷耳楼,白磊拍了拍失魂落魄的范文彦道:“徐明轩也不知道走什么狗屎运,居然能有你们这样两个好友。” 刘禹飞道:“白兄,你要向赵子玉和小范学习,不能坑朋友啊。” 白磊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又没人强迫你以后来卷耳楼。对了,我刚刚问过红夫人,方国公是为了感激当年卷耳楼对他落魄时的救助才来参加诗会的,他俩清清白白。还有,红夫人今年三十有七,也就比你大个十几岁,所以,别有太大压力。” 白磊说着,又拍了拍刘禹飞的肩膀,这回刘皮囊没有脸红,而是若有所思。 柳昔酒鄙视道:“呵,别人逛青楼找姐儿,你找老鸨,啧啧……” 范文彦忽然道:“白磊,我把你的身份告诉了徐兄。” “说就说了呗。” 范文彦道:“不会有麻烦吗?” “有一点吧,不过不是我,而是你,听哥的回家之前,把膝盖上绑两团棉絮。” “完了,爷爷肯定会打死我的。”范文彦哭丧着脸道。 “行了,挨打之前先要吃饱,走,向千金楼前进。” 众人策马飞奔,扬起一路的沙尘,却也没掩盖住那些欢声笑语。 许久,安静下来的卷耳楼,突然飞出一只信鸽,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不知飞往何方。 第216章 胡有德的生财之道 大宁百姓骨子里的保守,与他们的彪悍民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点,白磊从当初推广新作物时就领教过,当初威逼利诱,甚至让人放火烧庄稼,最后还是靠和林飘然一起,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领,才糊弄住黄村的村民。 经过大半年的实验,新作物在安闲庄推广下去了,然而在其他地方依然举步维艰。面对其他事物,剽悍的大宁人或许会尝试一下,但面对人们生活耐以生存的粮食,几乎所有人都持怀疑态度。 白磊也曾私下让女帝陛下在全天下推广那些新作物,但无论是女帝的个人态度,还是在和大臣商量后得出的结果,都是不行。原因很简单,桑农乃立国之本,不可轻易冒险。 白磊也提出过试验田的提议,可最终也没有下文。 推广新作物是白磊在这个世界最想干的一件事,朝廷指望不上,就只能靠自己。 吴小瞑曾说,在外人眼里,安闲庄这种东家把租子降到三成,逢年过节还给佃户发红包的地儿,上到地主下到佃户都是奇葩,就算地理的庄家种得再好也没人会效仿。所以,白磊把主意打到了安闲庄外其他地方。 按照前世节假日的安排,正月初七,已经开始上班了,白磊今天也难得干了一件正事儿。 他找来安闲庄大管家付庸,让他大量购买田地,开春让人全都种上新作物。 付庸听完白磊的指示后,脸色很古怪,仔细看眼神中似乎带着鄙视,像是看白痴。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白磊疑惑的摸了摸自己平平无奇的脸庞道。 付庸道:“庄主,你说的大量置办田地是指购置多少?” “当然是越多越好了,最好是整片的,太分散不容易管理。” 付庸摇头,心想果然是这样,庄主啊,老夫是说你异想天开呢,还是说你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呢? 经过付庸解释,白磊才知道,在这个时代想要大面积置办上好的田地是多么难的一件事。 大面积的上好田地,一般都掌握在贵族老爷们手里,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反而田地才是他们的命根子,如果不是家道变故,不说这些大地主,就是一般百姓也根本不会变卖田地,那可是大不孝,死后会没脸见列祖列宗的。 “春种在即,如此短的时间内想要大面积购置良田确实不现实,老付啊,你说咋办?” 付庸道:“买不到,那就只能租,上好良田还未必租得到,只能租一些劣质田地,虽然租金相对便宜一些,但因为田地分散,管理起来花费还颇高。” 白磊道:“行吧,就像你说的去租地种,有多少租多少,老夫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全部给我种上新作物。” “庄主准备动用多少钱?” 白磊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他霸气侧漏道:“老夫是缺那几个钱的人吗,老夫是缺一个机会,一个让我大宁解决温饱问题的机会,干,花再多钱也得干。 ” 普通百姓面对机会的时候会犹豫不决,遵循老一辈留下的经验,过着安常守故的日子。 但有些人,就像白磊说的,他们只缺一个机会,一旦抓住机会,便可一鸣惊人,比如胡有德。 当初他只是山沟沟里的一个县令,因为献冶炼精钢工艺有功,最终成了大宁历史上第一任冶钢局主事。 大半年来,随着冶钢局的生产步入正轨,胡有德也终于可以一展抱负,肆意的在新岗位上展示自己的才能。 每当夜深人静,和老婆做完运动之后,躺在床上的忽悠的总是忍不住想,自己会不会名留青史?毕竟新型冶炼精钢技术是自己献给朝廷的,天下最大的冶钢厂是自己一手促成的。 胡有德在官场浸淫多年,还没被这点小成就冲昏头脑,这种事偷偷想想就得了,想要名流清日还差得远。 如今的冶钢厂也就是一个靠着朝廷拨款的大作坊,若是不能做到自给自足,说不定哪天就没了,还提屁的名流情事啊。 胡有德还记得在西北时,装成王先生的白磊曾问过他三个振聋发聩的问题,其中一个是,如何获得更先进的生产力? 这个问题胡有德一直没弄懂,当然,这么大的一个问题,谁也不能说弄懂了。 胡有德唯一弄懂的是,不能像当初去马寒山那样,扯着国家大义,不管百姓死活的去抢夺炼钢之法,所以,这半年来他一直厚待冶钢工人。 这样做的效果也很明显,工人们干劲十足,工厂里一片热火朝天,炼好的精钢源源不断从高炉里运出。 但,冶钢局的花费,就像每天被送进高炉里的矿石一样,别人是花钱,胡有德是烧钱。 朝廷拨的款,很快就消耗得差不多了,下次拨款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胡有德这个年过得很不好,他一直在想如何找出一条生财之道。皇天不负有运人,这条生财之道还真让他给找到了。 说起来,这条生财之道还是托两位贵人的福,这两位贵人,一个是白磊,一个是女帝陛下。 当日在马寒山,白磊炼钢是想铸造几把耐用的锄头;女帝陛下在冶钢局案,赦免胡有德后,也曾让他快点炼出精钢,早日铸造出结实耐用的农具,以造福大宁百姓。 胡有德一直不懂,是自己太笨了,还是两位贵人太聪明了,为何国之重器的精钢只能用来做锄头?后来他终于明白了,精钢做锄头确实有搞头,绝对有搞头。 上好的精钢是给兵部,用以锻造兵甲之用,但一些少差一点的钢材铸造锄头却也绰绰有余。 为此,胡有德大年初三就上班了,用了三天时间,让人用那些不合格的钢材铸造了一批常见的农具,锄头、镰刀、犁等什么都有。 产品生产出来了,还要有销售渠道。 胡有德把主意打到了进来风头正劲的千金商会头上,经过多大打听,他终于得知千金商会的东家住在黄村的一个庄子里。 于是,初七一大早,他便用拉矿石的牛车,拉了三车新农具来到安闲庄。 胡有德也不知道这事儿能不能成,自己虽然是个官儿,但人家这么大的商会,肯定背景不小,见不见得到人还是个问题,没准儿还会被烂棍打出来。 胡有德心想:“就算一切顺利,至少要费一番口舌吧。” 然而,自报家门,说明来意后,没有任何人为难他,他就这样被恭恭敬敬的请去厅堂等候,瓜果、点心、茶水一样都有,就差一个年轻貌美的侍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老婆子。 然而,就是这个老婆子也没理他,人家看都懒得看他,忙着打扫厅堂,是不是还哼几曲当今最火的几首曲子,其中有一首胡有德听过自己婆娘哼过,好像叫什么《蜀绣》。 胡有德心里很乱,心想:“这家主人还真是怪,要说不欢迎自己吧,偏偏又礼遇有加,待客之道该有的都不少,要说欢迎吧,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主人来?” 忽然,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跑进厅堂,喊道:“吴妈,吴妈,小白相公说生意上的事,爱谁管谁管,反正他不管。” 白磊不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所以安闲庄也没多少佣人,除了几个洗衣做饭的老婆子,也就浅香一个侍女。 胡有德来的时候,吴妈正在庄子门口扫地,就顺便把他给领到厅堂了。 吴妈是一介妇人,不懂生意上的事,只好让郭小小去找白磊。有客在,白磊来之前,她也不好离开,闲不住的她,只好这里擦擦,那里抹抹。 吴妈抱怨道:“少爷也真是,你婶子去酒楼了,其他人也做不了主,那就只能找你姑姑了。” “哦。”郭小小应了一声,突然看到桌上的点心,她走过去,刚要伸手,又觉得不好意思,便说道:“胡县令,我能吃一块吗,就一块。” “啊?”胡有德一愣,很久没有听到胡县令这个称呼了。 “你当初吃过我的烧鸡,我吃一口你的点心,我还吃亏了呢。”郭小小说完,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在胡有德诧异的眼神中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胡有德挠着头,心想这丫头好像认识我,可我什么时候吃她的烧鸡了? 不多久,见到一身白裙的林飘然后,胡有德更诧异,漂亮倒是其次,关键是怎么看着脸熟? 我有幸见过这般惊为天人的佳人吗? 再次见到胡有德,林飘然忽然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哼,当初在马寒山,就是你这狗官带人来抢夺炼钢之法,你当初不是很大的官威吗,今天终于还是落到我手里了。 林飘然笑颜如花道:“胡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啊?不知夫人你是?” “胡大人空手来的?”林飘然没理胡有德的提问。 “啊?”胡有德一头雾水,慌乱间说道:“本官带了三车崭新的农具。” “咯咯,真是稀奇啊,小女子还是第一次听说拜年送农具的。” “拜年?啊,不是……” “胡大人不是来拜年的?”林飘然语气冷了几分。 糟糕,我怎么没想到呢? 胡有德啊胡有德,枉你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还不懂规矩啊,求人办事,怎么能空着手来啊? 胡有德连忙道:“本官是来拜年的,而且还准备了一份大的贺礼……” 林飘然打断道:“就是外面那些破铜烂铁?” “不是不是,这些只是见面礼,这不快春种了吗,贵庄良田万倾,兴许用得着,夫人若觉得比其他农具好用……” 林飘然又打断道:“胡大人觉得我们家不缺农具?” “不是不是,我这不是一般农具…… “金的?银的?还是铜的?” 胡有德心里苦啊,心说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夫人说笑了,我这农具虽不是金银铸造的,但却是上好的精钢所铸,保证比普通农具结实耐用。” 林飘然点点头,问道:“还有呢?” “干起活来,事半功倍。 “还有呢?” “还有……哦,不易腐锈。” “还有呢?” “还有……还有……”胡有德心说,你一个劲儿的问有什么意思?看一眼保证你说好。 “没了?” “没……没了。” 林飘然想了想道:“听起来不错,就是不知道事实如何?” “绝对货真价实。”胡有德道:“别的本官不敢说,但这些新农具,本官保证一件可以顶普通农具三件。” “真哒?”林飘然神色激动的问道。 “那是当然,要是用得好起码可以顶五件。”胡有德心想,果然还是被本官的三寸不烂之舌给说动心。 “太好了。”林飘然兴奋的问道:“这么说用了你的新农具,一个人就可以干三个人,甚至是五个人的货了?” “那是当……”胡有德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渍,哭下不得的说道:“夫人说笑了,人力有尽时,普通人就算再能干,也不可能干三五个人的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是你说一件新农具可以顶替三五件普通农具吗, 那平时要五个人才能种完的地,用了你的新农具,一个人就行了。” 胡有德懂了,这位姑奶奶跟所有地主老爷们都一样,做梦都想着让一个工人只吃一个人的饭量, 干三五个人的活,完了还领一份工钱。 你抠就抠,能不能带点脑子?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啊? 胡有德脑中如天人交战,心想要不要和这帮扒皮合作?别的不说,这家人可能脑子不好,把自己都带沟里。 胡有德决定赌一把,不行就再找别处试试,他说:“夫人说笑了,本官说的一件顶替三五件普通农,是指使用年限,毕竟是精钢所铸,比普通农具坚固耐用。” “原来如此,胡大人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夫人可以亲自查验一番。” “好,要真如大人所言,那这些新农具,有多少,千金商会收多少。不过,若是胡大人想以次充好,浑水摸鱼,那胡大人口中的新农具可别想卖出去一件,想来千金商会这点能耐应该还是有的。胡大人确定要小女子查验?” “这些新农居是本官亲自监督铸造出来的,本官有信心,夫人请!” 林飘然狡黠的一笑,随着胡有德走到大院。 胡有德拿起一把锄头递给林飘然,兴冲冲道:“夫人请看,这些绝对是精……” 胡有德“钢”字还没说出口,突然把舌头给咬了,他眼睛瞪得如斗大,眼珠子就快掉在地上了。 他分明看到,那把锄头在这位绝世佳人的玉掌间,变成了一团铁疙瘩。 “这怎么……怎么……怎么可能?” “哎呀,胡大人你的舌头在流血。” 我有的哪还有功夫管自己的舌头,他脑中昏昏沉沉的,拿起牛车上的一把镰刀。 “不可能,不可能,这些精钢所铸,绝对没那么脆弱,精钢所铸,对精钢所铸……” 胡有德神神叨叨的,两手握着林镰刀的刀背,突然用力一折,镰刀只是发生了一些正常的变形,并未变成一团铁疙瘩。 胡有德欣喜若狂:“夫人快看,这些真是精钢所铸。” “是吗?”林飘然接过镰刀,轻轻一折,镰刀折成了一个不忍直视的奇怪形状。 “啊,怎么可能?”胡有德快疯了,他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是精钢所铸的农具,怎么会这么脆弱? 胡有德大喊一声:“啊,到底怎么回事? 林飘然笑道:“胡大人,要不我们再看看这犁?” “犁?对,铸造犁精钢比其他农具用的钢材还好,绝对结实耐用,保证……” 胡有德不敢往下说,看着地上两团铁疙瘩,他真的不敢保证。 忽然,一个声音道:“行了,犁要是再被你弄坏了,这哥们真要疯了。” 胡有德也不管来人是谁,连忙道:“不会不会,我的犁是精钢所铸,弄不坏。” 来人是白磊,他开始不知道来人是胡有德。郭小小刚告诉他来人是那个吃过她烧鸡的胡县令,他这才来见见这位故人。 白磊笑道:“人家银子都能拍成粉末,还弄折不了几件精钢做的农具?” “啊?”胡有德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他急忙对着林飘然问道:“是你,农具没问题,是你弄坏的?” 林飘然笑而不语,白磊苦笑着摇头。 胡有德还是不相信:“这可是精钢啊,这手空拳怎么能……” 白磊道:“胡有德,你脑子里怕装的只有功名利禄吧,你真不记得她了?” 胡有德挠着头看了半天,依旧摇摇头。 林飘然忽然刷得一声,抽出腰间的银色软剑,冷声喊道:“靠近高炉者,死!” “啊,是你……你是那个胆大女子?”胡有德终于想起了,当初去马寒山抢炼钢之法时,有一位女子拿着剑守在高炉前,一个眼神就把他带去的捕快吓退了。 林飘然笑道:“大胆女子?胡大人慎言,不然你的新农具可真的一件也卖不出去了。” “原来真的是你,本官说怎么这么眼熟呢。”胡有德道:“这么说刚刚那个漂亮的小丫头,就是当初大佑村的那个野丫头,难怪她认得本官。” 白磊笑道:“你当初买了她一只烧鸡,没给钱。” “是吗?本官不记得了。”胡有德道:“不过,刚刚他吃了一块用来招待本官的点心,算是扯平了。” 白磊道:“呵呵,胡有德啊胡有德,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你的脸皮是不是也在高炉里练过?” “放肆,你是何人怎敢如此对本官说话?”胡有德算是看出来,刚刚从谈话到查验,自己完全是被那大胆女子给戏耍了,如今正在气头上的他,一听白磊的话,也不管三七二一,拿出官威来再说。 “我是何人?”白磊笑道:“你的炼钢之法从何而来?” 是你?你是那个王先生?不对,看着不像啊。”胡有德仔细看了看白磊,说道:“嘶,你看着也面熟,非常面熟,你是那谁来着?谁来着?” 白磊怒了,忽然吼道:“以后别特么的看《江湖月报》。” “啊,是你,你是那个江湖败类……等等,你们怎么在一起,还知道炼钢之法的事?” “废话,炼钢之法是我二百两银子卖给你的,我能不知道吗?” “你……你就是那个王先生?”胡有德愕然,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他说:“本官知道了,你们合起伙来戏耍本官,是因为觉得当初吃亏了,想现在从本官身上捞一笔好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磊嘴角抽搐,气得想一巴掌拍死这货, 林飘然道:“你倒是真把你当盘菜了,不是小白你现在还不知道被流放到那个旮旯去了,哪还能风光的当你的冶钢局主事?” 胡有德心里一惊,猛然想起当初高炉坍塌后,锒铛入狱的情景。当初的他他完全就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外来户,以为自己和冶钢局肯定都玩完,没想到的是,冶钢局最后保住了,自己只是官职从员外郎降为了主事,朝廷另外还拨了一笔巨款重建冶钢局。 胡有德震惊道:“是你救了我?” 白磊道:“还是那句话,别把自己当盘菜,我是想救那些马寒山的无辜村民,也想保住冶钢局,救你只是顺便。” 一直以来,胡有德都以为是朝廷为了冶炼精钢才保留冶钢局和自己,他不觉得自己欠谁的,甚至觉得自己还很冤。可现在,他突然发现原来一直有贵人相助。 “真的是你?你……你到底是谁啊?”胡有德脑子很乱,他相信是白来救了,他也想说一些感激的话,可话一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白磊道:“我就是一个江湖败类而已,其他的你也别打听。但你给我听好了,老夫给过你两次机会,第二次还花了十万两白银,你特么的再要是给老子把炼钢的百年大业搞黄了,老夫就把你丢进高炉里,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胡有德突然发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袭来,听没听清楚,他还真不知道。 “行了,这些新农具都留下,明天去千金酒找签合同。” “这么快?” “有问题?” “此事还需奏明朝廷,恐怕还得……” “行了,朝廷那边自然不需你过问,你让工匠多铸造也农具就行了。” 胡有德心里再次一惊,朝廷的事都能做主,这人什么来头? “对了,冶钢局附近那几十亩地还空着?” 朝廷当初为了筹建冶钢局,一口气直接划了两一百多亩地,冶钢局用到的也不过六十多亩,剩下几十亩就那么一直荒废着,这可不是好事。 胡有德神色一怔:“你想干什么?炼钢乃国家大事,就算你对本官有恩,本官也不会让你乱来的。” “别较紧张,那几十亩地空着也是空着,我不要,也不租,就像实验一些新的农作物。人力、肥料、种子等,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包了,地还是归冶钢局所有,种出的作物,我和冶钢局一人一半,如何?” “有这么好的事?” “别急,你回去慢慢考虑,不过这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白磊心说,没想到这茬也就罢了,到这份儿上了哪能得到你做主。 胡有德走后,林飘然兴致勃勃的想要查验一下其他的农具,这个要求被白磊无情的拒绝了。 “尊重劳动成果,从尊重劳动工具开始,“林老实”没教过你吗?” 以往白磊一提到“林老实”,林飘然就会炸毛,今天却显得兴致不高。 “老婆大人有何事不开心?说出来让老夫开心开心。” 林飘然道:“我刚入腊月时给师父写信问安,按说师父早就收到信了,可现在都快过完年了,也不见有回信。” “完了,肯定是因为你跟老夫私奔,老林一气之下不认你这个徒弟了。” “胡说八道,谁跟你私奔了。”林飘然道:“师父平时注重礼仪,他认为通信也是一种礼节,就算是生气也会回信,最多在信中直言,不会不管不顾。” 白磊道:“庞泽说老林最近看月亮看得入神,会不会走火入魔,变得生活不能自理?” 林女侠柳眉倒竖:“你再咋瞎说,信不信我把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行行,不说就不说,等入冬了,老夫陪你去天一门转转。” “为什么要等入冬?” “现在是正月,到入冬正好十个月,娃也差不多生下来了,带着娃去,他老人家能不同意我们把好事给办了?” 林飘然愣了一下,忽然暴怒而起,追着白磊满庄子跑。 白大人感叹,这才是正常的林女侠嘛! 第217章 老夫要去干一件大事 初八一早,白磊打算进宫跟女帝商量一下新农具和冶钢局那十几亩地的事,可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那么容易见到女帝陛下。 平时都是宫里派太监带他入宫,或者跟着吴小瞑一起。话说小明同学已经失踪好些天了,上次听他说自己一直在庄子里练功,可一直没见着人,倒是不时有饭菜和糖果失踪,想来郭小小和小河东还真是替某些人背锅了。 早饭时,白磊问有没有人看到吴小瞑。众人疑惑,这位吴公公不是早就离开庄子了吗? 早饭后,被人遗忘的江寒突然找到白磊,丢给他一块牌子,道:“小瞑师傅给你的。” 白磊接过牌子,没怎么仔细看,不用想也知道是入宫的牌子。 “你家小瞑师父呢?” “在练功。” 小明同学从天津卫回来就变得怪怪的,白磊猜测大概是当日被土田家族的暗士暗算,让他受到了打击,所以才拼命的练武。 话说小明同学是何其骄傲的一人,有如此反应也很正常,不过几天不见总感觉怪想他的。 白磊叫住江寒,问道:“你呢,最近在干嘛?” “练功。” 白磊无语,心说这家里就不能有几个正常人? 江寒想了想,又说道:“开年后我想去给王伯帮忙。” “恩?”白磊疑惑道:“你欠王伯很多钱?” 江寒道:“我是要赚钱。” 白磊一愣,哈哈大笑道:“为了娶婆娘?” “恩。”江寒点头,黑黝黝的脸上露出少有的害羞之色。 “王伯给你多少工钱?” “每月二两银子。” 讲真,每月二两也算是高薪,不过白磊觉得王伯还是太抠了,想想熊孩子的零花钱都不止这个数。 “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江寒道:“猎人打猎会分地盘,不能越界,除非得到其他猎人的同意。” “我懂你的意思,可我不明白,在我手下打的猎物不比在王伯手下收获少,你干嘛还要跳槽?” 江寒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白磊笑道:“想赚钱嘛,跟我干啊,每月给你十两,业绩奖金另算,年底双薪加年终奖,每年至少四次旅游机会,这么多福利,不了解一下?” 江寒摇头道:“你整天没事干,我不想白拿工钱。” “呃……”白磊怒吼道:“你他妈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整天无所事事了?” “大家都这么说。” “放屁,老夫现在就要去干一件大事。”白磊说着,对着黑脸小哥,吼道:“老夫帮你赎回了那把破剑,记得你还欠老夫七两银子,滚蛋。” 白磊这次出门干大事,赶车的是老六白才,这货看着像个面瘫,其实是天生高冷。 和高冷型选手待在一起很无聊,无论说不说话,都感觉自己像个傻逼。 白磊实在忍不住这种尴尬的气氛,他忽然问道:“老六啊,第一次陪我出来有啥感触没有?” “没有。”白才冷冰冰道。 “想不想去宁安城逛逛?” “不想。” “你有啥兴趣爱好?” “杀人。” “你的回答为什么都是两个字?” 白才:“……” “老六,你笑一个呗。” “……” 得,这下一个子都没有。 有吴小瞑给的令牌,白磊很容易就进宫了,但小太监告诉他,要见女帝陛下,还要去通报。 白磊在御书房门口瞎转悠,等了半天,忍不住开始发牢骚。 “若若姐也真是的,咋俩什么关系?非要搞的这么正式,直接让我去兰质殿多省事。” 忽然,御书房的楼顶上,传了一道浑厚的声音:“兰质殿是后宫,你要是嫌命长,可以直接闯进去。” 白磊仰头一看,心里一阵无语,只见谢无殇正坐在檐角上喝酒,颓废的模样,怎么也无法把他和禁军统领联系起来。 白磊心想反正也是无聊,便纵身一跃,跳上屋顶,道:“谢统领好雅兴。” 谢无殇怒目而视:“小子你敢骂我?” 白磊一哆嗦,赔笑道:“谢统领哪里的话,小子怎么敢对你出言不逊呢?” “哼,你用雅兴形容一介匹夫,不是骂人是什么?” 我尼玛,老夫的脑子是被国足踢了,才会上来和你打招呼。 “呃,谢统领说笑了,我就随便说这么一说。” “拿来。”谢无殇说着,突然伸出手道。 “什么?” 谢无殇又怒了:“你这回没带酒?” “呃……谢统领,陛下就快了来了,我先下去了。”白磊心说,你又不是我爹,老夫才不伺候呢。 白磊刚起身,谢无殇忽然道:“陛下在打麻将,一时半会儿没空理你。” “不打紧,我去御书房等候。” 谢无殇沉声道:“就在这里等,陪我聊聊天。” “我恐高。”白磊心想,老夫是来干大事,哪有你这般自在逍遥。 白磊正准备用一个拉风的动作一跃而下,谢无殇突然道:“你想不想知道文渊阁里的病老头是谁?” 白磊身形一僵,差点没栽下屋顶,他踉踉跄跄稳住身形,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见过那个病老头?” 谢无殇喝了一口酒,慢悠悠道:“皇宫外的事我不知道,皇宫内的事没我不知道的。” 白磊重新做下,饶有兴致的问道:“他是谁啊?” 谢无殇道:“他叫黄闲书,是一个书痴。” “书痴?”白磊道:“原来是个痴人啊,难怪能在那什么文渊阁一待就是二十年。” 谢无殇看着天空道:“他确实是个痴人,比我们所有人都要痴,二十多年了,或许只有他还没放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咦,好像有故事?”白磊道:“他不止是在看书那么简单吧?” 谢无殇狠狠地喝了一口酒,一脸落寞道:“那是属于我们的故事,我们曾经是兄弟。” 白磊道:“故事中,你们是要做一件大事?” 谢无殇两眼无神的看着天,没有回答白磊的问题。 “最后因为各种原因失败了,只有他还在坚持?” 谢无殇依然沉默。 “看来你也不想把你们的故事讲给我听,那你能告诉,你们有几个兄弟吗?” 谢无殇终于开口了,却是说道:“陛下派人传唤你来了。” 人有时候会很矛盾,明明想找人说说心里话,却又不想吐露全部心声。 白磊认为谢无殇大概便是这样,或许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吧。 白磊跳下屋顶,刚要跟着传唤的小太监走,突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传入耳中。 “小子,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你老子白万里曾经也是我们的兄弟。” 白磊猛然回头,发现屋顶檐角上什么也没有。 白磊回过头,问领路的小太监:“你听到了?” 小太监一脸迷茫,道:“白大人所问何事?” 白磊感觉小太监的表情不像有假,但自己也不可能出现幻听,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谢无殇用了谋种特殊的方法,让刚才那句话传入自己耳中。 便宜老爹和谢无殇曾经是一起刚过某件大事的兄弟,这条消息的信息量足够大,白磊顿时对他们的故事更感兴趣了。 白磊回过神,道:“没什么。对了,公公怎么去了那么久?” 小太监道:“陛下今儿个手气不好,正在气头上,奴才也不敢打扰,只能等着陛下胡了把打牌才敢通报。” 若若姐手气不好?难道老太监出千被发现了? 白磊猜的没错,老太监因为频繁出千,帮助女帝陛下胡牌,已经被剥夺了陪玩的资格。 陪女帝打牌的是四个贴身婢女中的三个,白磊分不清她们谁是谁,只知道叫,螓兰、蛾兰、巧兰、倩兰,名字是从“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得来的。 女帝一见白磊,就兴奋道:“小石头,快来快来,陪姐好好玩儿两把。” “陛下,臣为正事而来。” 北堂未若一脸鄙夷:“你能有什么正事儿?” 老夫怎么就没正事?要不是名声臭,我能这么低调吗? “正事儿你上折子啊,跑老娘寝宫来干嘛?” 白磊心说,等折子呈到你面前,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再说了,有多少折子你是认真看了? “若若姐别玩了,真有正事。” 女帝道:“有屁就放,老娘听着。” 白磊无语:“哪有你这么当皇帝的?” 女帝陛下丝毫不觉得威严受到了挑衅,反而得意道:“朕就是这样的昏君,怎么着?看看,该打哪张?” 白磊看了一眼女帝的牌,随口道:“六万。” “老姐信你。”女帝啪的一声,丢出一张六万。 “胡!” “胡!” “胡!” 白磊傻眼了,不是回声,是一炮三响。 北堂未若回头,似笑非笑道:“真有你的啊,小石头?” “若若姐,这可不能怪我,你自己说信我的。” 女帝暴怒道:“老姐信你个鬼,谁知道你牌技这么烂啊。” 白磊感觉委屈,小声咕哝道: “搞得像你很厉害一样。”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小弟是说,陛下的牌技很厉害。” “有多厉害?” “比无情姐还厉害。” “老姐信你个鬼。”女帝陛下想了想,忽然道:“你这么说老姐倒是想到一个事儿,听无情姐说,你那个红颜知己也是打得一手好烂牌,你说老姐和她比起来,谁的牌技更烂?” “呃……飘飘怎么能跟您你呢?”白磊心里苦,还好老婆大人不在场,不然那就是实打实的送命题啊。 “阿谀奉承的话就不要说了,孰优孰劣比过才知道。” “啊?”白磊感觉自己的心脏快窜出胸口了,这是要世界大战的节奏啊。 “若若姐,我们还是谈正事吧。”白磊连忙转移话题。 女帝笑道:“小石头,你在怕什么?” “没有啊。”白磊道:“若若姐,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胡有德用精钢铸造了一批新农具。 新农具不仅结实耐用,而且干起活来事半功倍,可极大提高提高粮食产量,此乃福泽苍生,功在社稷,功德无量的大事啊。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功比三皇,业盖五帝,文工武治,抚远华夏……” “停!” 北堂未若感觉浑身都是鸡皮疙瘩,甚至有些犯恶心,谄媚的话她听的多了,像白磊这般没下线的,还是头一遭。 女帝陛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胡有德听着耳熟,谁啊?” “呃……”白磊心里暗自为老胡悲叹了半秒,随即解释道:“冶钢局当初的员外郎,现在是主事。” “哦,老姐想起来了,你为了救他,花了十万两,还老姐写了一封不伦不类的信。 这家伙有点能耐嘛,还真造出了精钢做的农具,不枉朕一片苦心栽培啊。” 姐,你连人家名儿都不记得了,说这话良心不痛吗? “若若姐,造新农具的精钢只有冶钢局有,冶钢局属于朝廷所有,所以新农具想要推广还得您点头。” “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回头朕就让户部拟个章程来。” “别别,春播在即,交给户部办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说了,交给户部办,各级衙门保不准层层加价,到时候能有多少百姓买得起新农具,还是交给千金商会,我保证以最低的价格,用最快的速度将新农具推向市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女帝怀疑的目光看向白磊,“小石头,你该不是跟那些狗官一样想捞好处吧?” 白磊一听这话差点气炸,他不削道:“我是缺钱的人吗,信不信我分分钟赚个几百上千万给你看看?” “信你个鬼。”女帝道:“难得你办了一回正事儿,这事姐准了。” “还有一件事,冶钢局有十几亩土地荒废了,臣觉得太可惜了,所以想租下来,种点新作物。” 女帝笑道:“呵呵,用朝廷的地种粮食,你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若若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朝廷的地怎么了,我又不是不给租子,再说了那块地一直荒着,我这也是资源利用。” “你话虽没错,但不能开这个头,老姐相信你不会侵占朝廷土地,但其他人可没准儿。” 白磊这才发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说到底侵占朝廷土地是大罪,就算是陛下也不能开这个先河。 女帝陛下忽然问道:“你种那些新作物收益很高吗?不仅在自己庄子里种,还拿主意打到其他地方。” “我种新作物只是为了实验,跟收益没关系。若若姐,我也跟你提起过,那几种新作物,易种植,对土地要求不高,最重要的是产量极高。 若是推广到全天下,我虽然不敢保证人人都能衣食无忧,但绝对能解决大部分人的温饱问题。” “姐信你,你庄子里那些新作物的收成,我也有所耳闻,户部也准备在各地极力推广实验,可这毕竟是关乎国本的大事,急不得。” 白磊无语:“那帮官员办事的效率还不如大毛写字的速度快,等到他们实验出结果,不知道要多少人。” 女帝笑道:“老姐也急啊,你想自己亲自在冶钢局那块地里实验,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 “以冶钢局自己名义耕种那块地不就得了。” “对呀,我只要提供种子和技术支持就行了,虽然有些吃亏,但也达到了目的。”白磊说着连忙开始拍马屁,“若若姐英明神武,威武霸气。” “别高兴得太早,这事还得姐点头,可是姐就想和你那位红颜知己搓搓麻将,最近没时间啊。” 白磊一咬牙:“若若姐,您放心,就是绑我也要把飘飘给你绑来。” “孺子可教。”女帝掐了掐白磊的脸,笑道:“正事办完了,陪姐打几圈,没准儿姐一高兴,留你又在这里过夜呢?” 白磊打了一个冷颤,心想在这里过夜,老太监和谢无殇还不弄死自己。 第218章 我是败类,我怕谁 从皇宫出来,已是正午。 白磊打算去千金楼吃顿便饭,刚到千金楼门口,便遇到两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家伙被扔了出来。 两人都带着家伙,一看打扮就知道是江湖人士,估计是犯了事儿,才被打了出来。 千金楼的打手都是老太监安排的人,弄几个江湖上的小角色当然不在话下,不过打开门做生意,也不好下死手。 “这顿饭算是千金楼请了,两位好自为之。”领头的汉子说完就带着一帮打手走了。 地上两人相互搀扶着挣扎了起来,一人骂骂咧咧道:“呸,有什么了不起,能请我们混世双杰吃饭,是你们千金楼的荣幸。” 另一人道:“老二说得对,我混世无敌高老大下次还要来。” “唯老大马首是瞻,我混世无双高老二下次也要来。” 高老大:“好兄弟,讲义气。” 高老二:“混出个天经地义。” 两个逗比说着,互相朝着对方拱手一拜,接着勾肩搭背地迈着霸王步,哈哈大笑的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 看着这一幕,白磊和围观的人群一样都是哭笑不得,心想这俩逗比能把霸王餐吃出桃园结义的气势,也真没事了。 你们不应该叫混世双杰,应该叫混世二逼才对。 老六白才冰冷的眼神一直盯着离开的二人,满满一身都是杀气。 白磊心里疑惑,心想老六跟这俩货有仇? “老六,你认识他们?” 白才摇头道:“不认识。” 哟,居然多说了一个字。 白磊又问:“那你搞得跟人家有杀父之仇似的。” 老六道:“老大说我们都姓白,就是白家的人,千金楼是白家的,他们来吃霸王餐就该死,我想杀了杀了他们。” 我去,人家就吃个霸王餐而已,罪不至死吧? 白磊心说你还是少说话为好,说的越多越吓人。 千金楼的生意如往常一样好,白磊被一个叫岑汐的小姑娘领着上了三楼的雅间。 岑汐很能干,虽然年纪不大,办事却有条有理,她是何亦如的助手,也是千金商会重点培养的人才。 岑汐拿出菜单,准备让白磊点菜。 白磊摆了摆手道:“不用麻烦,随便来几个小菜。” “好的,这位客官您呢?”岑汐看向老六白才。 白才像是没听到,冷冰冰的一言不发。 白磊笑道:“他这张嘴可金贵着呢,你要是能让他开口点菜,我让大掌柜给你加工钱。” 白磊话音刚落,只听老六道:“馒头,给我四个馒头。” 白磊怒了:“老六你故意气我是吧?” 老六又不说话,目光有意无意看向掩嘴偷笑的岑汐。 等岑汐关上门离开,白磊神的严肃道:“刚刚路过一楼大堂,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老六冷冰冰道:“有很多江湖人士。” “不错,这点很不寻常,千金楼可不是普通酒楼,就算是平时也不会有这么多江湖上的人光顾。” 老六道:“有事发生。” 白磊点头,心想回去后一定要问问付氏兄弟。 突然,门门外传来一声尖叫,是岑汐的声音。 两人神情一震,瞬间如同两道狂风破门而出,只见岑汐正被一个身形肥硕的锦衣公子抓住双手,眼中满是惊恐,拼命挣扎的同时还在不停求饶。 老六白才比白磊快一步冲出房门,见状便直接拔刀劈了过去。 突然,肥硕锦衣公子身后窜出一人,沧浪一声拔出宝剑,挡住了老六这一刀。 白磊愕然,不是因为这人能挡住九品境老六的一刀,而是这人他认识,居然是当日梁王的车夫。 六很快和车夫瞬间过了好几招, 看得出两人出手都没有留情,招招都不必很辣。 老六的刀法走得就是杀伐果断的路数,这车夫的武功路数过者而无不及,也是出手便是杀招。 车夫实力很强,至少和老六一样是九品高手,同样是九品境的白磊看着两人的打斗,心里微微发怵,他自认这种生死搏杀下,远没这两人得心应手。 两人有过了十几招,看样子是互有忌惮,估计都没把握拿下对方,便拉开距离,形成相互对峙之势。 车夫道:“好刀法,杀伐果断,有军中的路数,可有名字?” 老六道:“等我砍死你,就告诉你。” 这时,刚刚差点吓尿的肥硕锦衣公子眼神中露出得意的笑容,叫嚣道:“武青山,别废话,打扰了本世子的好事,好好教训……” 肥硕锦衣公子话到一半,忽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事实上,他是真的被人掐住了脖子。 肥硕锦衣公子说话时,白磊抓住机会,眨眼间便出现在他跟前,顺势就掐住他的满是肥肉的脖子。 银河惊鸿短距离爆发何其快,别说肥硕的锦衣公子,就连叫武青山的车夫和老六白才都没反应过来。 肥硕锦衣公子被白磊掐着脖子直接从地上举了起来,满是肥肉的油腻大脸憋得通红,舌头像吊死鬼一样伸出口,痛苦的样子让他看上去随时可能窒息死掉。 武青山见状,却无动于衷,他知道此时若有半点分心,老六还真有可能看似自己。 白磊阴笑道:“呵呵,真是有意思,这样的情形好像只出现在反派得势的时候。老六还等什么?你不是要砍死他吗?他要是轻举妄动,老夫就扭断这肥猪的脖子。” 老六白才没有马上动手,他脸色很古怪,除了惊讶,更多是的鄙视,他是真没想到会如此卑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青山眉头紧锁,怒斥道:“白大人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行如此卑鄙之事,不怕江湖中人耻笑吗?” “你他妈是来搞笑的吧?”白磊笑道:“老夫就一江湖败类,被你这么一说都怪不好意思了。” “白大人果然如江湖传言那般无耻。”武青山笑道:“只是这位公子的身份不一般,白大人可不要犯糊涂。” “哦?”白磊笑道:“看来这头肥猪是有些背景啊。” 忽然,一旁的岑汐道:“少爷,这位公子是……” 白磊打断道:“岑汐你先下去,不要让任何人上来,这里我会处理。” “可是少爷……” “下去,我说过我会处理。” 白磊语气加重了几分,岑汐最终还是快步离开了。 白磊松开肥硕锦衣公子,将他丢在地上,这货咳嗽了几声,叫嚣道:“白磊,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一定会杀……” 啪—— 白磊一巴掌抽在他油腻的肥肉大脸上,这一巴掌并不太重,却还是留下了五个指印。 白磊笑嘻嘻道:“说啊,你是谁?” “白磊你敢打我,你完了,我要杀你全家。” 啪—— 这一巴掌力道大了几分,肥硕锦衣公子的嘴角流出了血水。 “我问你是?”白磊收起笑容,语气变得阴寒。 肥硕锦衣公子面目狰狞,疯狂的喊道:“哈哈,打得好,打死我,打死我,你不打死我,将来我就这样打死你打死你全家,哈哈。” “哟,本以为你只有一身肥肉,没想到还有几根骨头。”白磊再次一把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笑着道:“不过,你这么善解人意的要求,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如你所愿。” 武青山终于看不过,想要动手救下自家公子,却被老六白才缠住,两人很快又打在一起。 铛铛铛—— 啪啪啪—— 白磊用力的连抽了五六下,掐住他脖子的左手也开始用力,满脸鲜血的肥硕锦衣公子开始翻白眼,嘴里吐着血沫。 白磊低声道:“其实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谁。别人我或许会放过,但是对你,我只想刮下这一身肥肉,炼成蜡油。呵呵,你猜我会不会杀了你?” 此刻,肥硕锦衣公子再也没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满脸都是恐惧,他拼命地挣扎着我摇头,他当然不是在回答白磊的问题,而是在求饶。 忽然,一道大喝道:“白大人,你在干什么?还不住手。” 白磊扭头一看,来人是一个面容清癯的羊胡子老头,不是户部侍郎方言还有谁? 方言后背还有三五个肥头大耳的锦衣员外,一看都是有钱的主。 “咦,方大人好巧啊,你也在这里吃饭啊,本官正在教训这头调戏良家妇女的肥猪,您先忙,本官等会儿再去给你敬酒。” 白磊说着不再理会方言,顺势又抽了肥硕锦衣公子几巴掌。 “白磊住手,此子乃梁王世子北堂惇。” 白磊愣一下,下意识将肥硕锦衣公子丢在地上,惊呼道:“方大人别开玩笑了,这头肥猪虽然体型上和梁王殿下有得一拼,但是也绝不可能是世子殿下吧。” 方言道:“是千真万确,老夫难道会骗你不成。” 白磊道:“世子殿下怎么会敢出调戏良家妇女这等无耻之事,哦,本官知道了,这位胖胖的公子一定是你后面几位中的某家纨绔子弟,你是为了替人出头,才哄骗本官吧?” “混账,气死本官了。”方言气得吹胡子瞪眼。 白磊笑道:“方大人先消消气,本官继续打会儿,打完了在陪你喝酒。” 啪啪啪—— 白磊又打了肥硕锦衣公子好几巴掌,这可把一旁的方言给急坏了。 要说这事儿本来跟他没关系,但是说到底,今天的饭局是他主事儿,世子殿下若出了事儿,他也难辞其咎。 “白大人,快住手吧,本官求你了。”方言说着,上前拉着白磊的手。 可这老头哪拉得动白磊,好在白磊尊老爱幼,也没为难这羊胡子老头。 “方大人这是怎么了,本官教训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浪荡子有错吗?” “白大人,他真是梁王世子啊,再打下去要出大事了。” “方大人别开玩笑了,梁王可是大宁有名的贤王啊,怎么会有如此不堪的子嗣?” 地上奄奄一息的北堂惇,呻吟道:我……我真的是……梁……” 啪—— 白磊一巴掌将他抽晕,气愤填膺道:“无耻败类,竟敢冒充梁王世子作恶,该打!” 方言傻眼了,心想这败类莫不是疯了。 “方大人,这个败类我会亲自扭送去宁安府衙,到时还有劳你帮我作证。” “白大人,他真是梁王世子,真的啊。”方言脑子翁翁作响,语重心长的喊道。 白磊道:“方大人,我俩虽有些过节,但你也不能在大是大非面前跟我过不去,除非梁王殿下亲自来,不然本官如何也不会相信这头肥猪是梁王世子。” 忽然,一道沉厚的声音道:“本王在此,白大人这下可相信了?” 听到这道声音,武青山忽然收手,退回道梁王身边,老六白才也没纠缠,走到白磊的一侧。 白磊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心说终于把你这头大肥猪给逼出来了。 实际上,白磊见到武青山,就知道这肥硕的锦衣公子是梁王世子北堂惇,不仅如此,他还肯定,梁王这头大肥猪也在这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上次正旦朝会见过梁王后,白磊就让陈胖子调查过武青山,但陈胖子没有查到任何消息,只告诉他一点,这个武青山是梁王的贴身护卫,无论梁王去哪里,他都会跟着。 武青山在这里,那么梁王肯定在。 梁王极好颜面,坊间几乎听不到他的不好言论,相反他乐善好施,心怀慈悲,帮助过不少平苦百姓。 所以,白磊有一点说的没错,就算北堂惇再如何视色如命,浪荡不堪,也不会在千金楼这样的高端场合调戏良家妇女,因为他不敢辱没梁王的名声。 但北堂惇偏偏这样做了,还是刚好让自己撞见。一想到北堂惇刚刚得意的笑容,白磊敢肯定,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局。或许对方不知道自己回来这里,安排的有些仓促,但并不妨碍,白磊入瓮。 白磊猜测,梁王此举就是要激怒他,等他和北堂惇发生冲突,无论哪一方得胜,他再现身平息这一切。 北堂惇赢了,他便以礼道歉,白磊赢了,他便用亲王的身份威胁,为的都是和白磊拉近关系,但最终目的,还是千金商会的那些生意。 白磊也没发疯到借今天这个机会,用低劣的手段报复梁王,但既然这头肥猪想要算计他,那他就只好顺势而为,把事情闹大。 反正被算计了,那么北堂惇这头肥猪不揍白不揍,但是想打老夫的主意,你亲王的身份怕是不好使。 但有一点让白磊确实很意外,梁王比他想象的还要能忍,这条肥猪也不怕自己的小崽子被打死? 梁王脸上依然带着弥勒佛似的笑容,但脸色看上去有些发黑,显然是憋足了怒气。 白磊笑脸迎上去,说道:“哎呀,原来真是梁王殿下啊,您该不是说笑了吧?” 梁王收起脸上的笑容道:“白大人看本王像是在讲笑话吗?” 白磊装作诚惶诚恐道:“不是……王爷,这头……这位调戏良家妇女的公子是世子殿下啊! 哎呀,瞧我这没轻没重的,把好好的世子殿下都打坏了,下官知罪,下官知罪,请王爷责罚。” 白磊说着,装模作样的对着梁王一拜,心想死肥猪你敢发飙,老夫就将今天的事闹得满城风雨。 我是江湖败类,我怕谁? 呵呵,那你就不一样了。 梁王满脸横肉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笑呵呵道:“不知者不罪,何况犬子胡作非为,也是最有应得。” 梁王说着,对身后的下人喝道:“还不把这个丢人现眼的畜牲带回去?” 一身是血的北堂北堂惇被人带走了,梁王一言不发的盯着白磊。 武青山握剑的右手微微用力,似乎随时会出手;老六白才向前夸了半步,将白磊的半个身体挡在身后。 场中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白磊笑道:“王爷深明大义,下官感激淋涕。今日闹出笑话,下官也再无颜面留在此处,他日定会亲自登门赔罪。” 白磊明显是想开溜,但梁王怎会给他机会。 “白大人还没用膳吧,既然如此和不陪本王喝一杯?” “不瞒王爷,下官不胜酒力,一喝酒就发疯,倒是恐怕会酒后失言,将今天发生的事传出去。” 方言忽然插嘴道:“白大人慎言,今天发生的事是一场误会。” 白磊赔笑道:“对对对,误会误会,绝对是误会。” 梁王脸色一变,喝道:“白大人不给本王面子?” 呵,死肥宅这是恼羞成怒吗?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暴喝声:“黑衣使千户陈百祥在此,老子倒是要看看哪些不怕死的,敢在千金楼闹事儿?” 白磊心里一喜,心说关键时候,这死胖子还有脸用嘛。 陈胖子带着一帮黑衣使杀气腾腾的上了三楼,跟在方言背后一众富商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退到一边。 “哎呀,这不是梁王殿下吗?还有方侍郎。”陈胖子连忙行礼:“黑衣使千户陈百祥见过王爷,侍郎大人。” 梁王和方言都没理会这位不速之客,反而是白磊上前谄媚道:“黑衣使百户白磊见过千户大人。” “是你,你个寒群之马怎么在这里?”陈胖子怒气冲冲道:“你是不是干的冒犯王毅和方大人的事儿?” 白磊惶恐道:“千户大人明察,下官刚刚实在教训一个行不轨之事的宵小之辈,王爷和方侍郎可以作证?” “是吗?”陈胖子问方言:“方侍郎,他说的可是事实?” “哼!”方言冷哼一声,这些文官对黑衣使厌恶至极,此刻对陈胖子当然没好脸色。 陈胖子语气不善道:“方侍郎,本官在查案,还望积极配合。” 方言用厌恶的语气说道:“白大人说的是。” “原来如此。”陈胖子看向白磊:“人犯在哪?本官不能白来一躺,新年新气象,再小的案子也得依法照办。” 白磊唯唯诺诺道:“人犯被带走了?” “什么?”陈胖子发出一声杀猪叫,吼道:“何人敢插手我黑衣使的案子,活腻歪了吧?你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让人犯被带走了?” 白磊吓得一哆嗦,小声道:“是是……王爷让人带走的。” 陈胖子道:“梁王殿下,你为何带走犯人?” 此时,就算梁王养气功夫如何在好,也忍不住要发怒,他瞪眼怒喝道:“你们所说的犯人,是本王府上的一名门客,刚刚白大人已经教训过了,陈千户还想如何,是否要本王亲自去宗人府谢罪?” 宗人府乃是管理皇家宗室事务的机构,有惩处犯罪皇室成员之权。 “王爷息怒,下官也是秉公办事,既然王爷出面作保,本官也就不追究了。只是王爷府上门客众多,虽说这些人都是王爷亲自挑选出来的,人品德行都没问题,但怕就怕……”陈胖子说着,又看向白磊道:“出现一两个败类,到时候怕是会坏了王爷的名声。” “哼,不劳陈千户费心了。” 梁王说着准备转身要走,忽然又回头道:“白大人,你很好,本王不日便在府上设下宴席,白大人可别忘了登门谢罪哦。” 白磊拱手道:“一定一定,下官一定去。” 梁王等人一走,白磊等人重新回到雅间。 陈胖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道:“哎呀,吓死老哥了,小白啊,老哥够意思吧,三十年来,老哥从没像今天这么豪横过。 审问户部侍郎,质问亲王殿下,小白老哥可全都是为了你,你以后可要好好提携老哥啊。” “死胖子,你刚刚说对那头死肥猪说最后两句话的时候,为什么要看向我?” 陈胖子喝了口着茶水,道:“在场的就你最符合人物设定嘛,我也是本能反应。” 白磊大怒:“你他娘拐着弯骂我。” “小白,瞧你说的,就你这名声还怕人骂吗?” 白磊懒得和陈胖子做口舌之争,他问道:“对了,你怎么来得这么巧?” “哥哥是带一帮兄弟来吃饭的,哪知道你和梁王杠上了,我总不能不管吧。” “切,还以为你是来替我解围的,搞得老夫白感动一场。”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岑汐带人送来一些饭菜,小姑娘扭扭捏捏的,想要表示感谢,见陈胖子在场又不好开口。 白磊笑道:“不用谢我,说起来你是因为我才受到的牵连,不过老六到是出了不少力气,你可要多给他几馒头。” “谢谢少爷,谢谢六先生。”岑汐脸颊微红,说完就匆忙出门了。 白磊大笑:“哟,老六成先生了,哈哈。” 老六拼命地啃着馒头,也不说话。 陈胖子不乐意了,“小白,我也有出力,小丫头怎么不谢我啊。” “可能是你长得太胖了吧,吓着人家了。” 陈胖子:“……” 可能是白磊要得这几样小菜不符合胃口,陈胖子没有多留,和一干兄弟大吃大喝去了。 老六啃完馒头,难得一回主动开口,他问:“梁王会报复吗?” “毫无疑问,就算没有今天这一茬,他也不会消停,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消停了,我也不会放过他。” 白磊一想到那几个酒坊伙计的凄惨模样,和梁王暗地里干的畜生不如的事儿,就像把他身上的肉一刀刀的切下来。 老六问:“那她怎么办?” 白磊有些懵:“哪个他?” 老六下意识的看向手里的馒头,却不说话。 白磊恍然大悟,他说:“岑汐这丫头也是个可怜人,儒若不是嫂子,这丫头可能就被她父母买进青楼了。 这丫头现在是千金商会的人,而且今天这事儿也是因我才牵扯其中的,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让她受到伤害。 这样吧,就有你保护她一段时间,等我和那头肥猪的事儿了结了,你再回庄子。” 老六抬起头,眼神依然冷冰冰,没同意,也不拒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愿意我去找老四,那货憨厚,听话。” 老六道:“除了我和老大,他们都打不过武青山。” “这倒是,那就找白江。” “老大离开庄子,就没人能治得了那帮家伙。” “那你说咋办?” 老六又沉默了,白磊想锤死这货。 第219章 再见怪老头 白磊这顿便饭吃得很畅快,不是因为老六胃口极好,一口气吃了五个馒头,勾起了他的食欲,而是狠狠地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 今天这事儿他也不怕梁王报复,其一,梁王好面子,事情闹大了对他的影响不好;其二,梁王还想打千金商会的主意,还不是鱼死网破的时候。 吃完饭,白磊刚出雅间门,正好遇见何亦如和岑汐,看样子这位嫂子是特意来找他的。 白磊嬉皮笑脸道:“嫂子,好巧啊。” 何亦如歉意的说道:“刚刚的事儿我听岑汐说了,还好有叔叔在,不然那丫头可能要吃大亏,只是平白让叔叔惹上了麻烦。” 白磊笑道:“不麻烦,不麻烦,英雄救美的事儿我最拿手了。” 白磊没心没肺的笑个不停,何亦如却神色忧虑。她看了看四周,发现没可疑人物后,连忙将白磊推进雅间,自己快步进入雅间后,回头对岑汐道:“你看着点,有人来就提醒一声。” “嫂子,你可是我亲嫂子,咱们这样共处一室,王大知道了会杀了我的。”白磊说着,自己又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叔叔别开玩笑了。”何亦如神色凝重的说道:“我等会儿让人送些礼物去梁王府上赔罪,叔叔最好先去陛下那边请罪,以叔叔和陛下的关系,相信此事还是能妥善处置。” 白磊道:“老夫把银子送去喂王八,也不会给那头肥猪送礼,至于请罪,更是免谈。” 何亦如更焦急了:“叔叔莫要意气用事,再怎么说那也是梁王,事情若是闹大了,陛下也不好出手帮忙,到时候遭罪的还是叔叔。” 白磊知道嫂子是关心他,也不好再开玩笑,便将整件事情给他分析了一遍。 何亦如听完,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可一想到白磊要和梁王不死不休,心里又有些担忧。 白磊察觉到了何亦如的异样,为了打消他的担忧,便解释道:“嫂子放心吧,这天下怕是没人比我更怕死,我也不会让一大家子陷入险地,这些事我会处理。” 何亦如道:“是我多心了。” “嫂子也是关心则乱嘛。对了,梁王宴请的是一些什么人?为何户部侍郎方言也在?” 何亦如道:“那些都是宁安城有名望的商贾,不过宴请他们的不是梁王,而是方侍郎,至于梁王他是后来才到的,方侍郎有没有请他,也不得而知。” “方言的饭局?”白磊疑惑道:“嫂子可知道方言为何宴请这些商贾?” 何亦如摇头道:“酒席是方侍郎初五定下的,定的还是最豪华的顶级千金宴,看样子应该是在商量什么大事,但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最近听到了一些传言,朝廷似乎要建一座大集市。” 白磊点头道:“朝廷今年有广开贸易之策,建造集市的事可能并非空穴来风。不过,如今国库并不充盈,朝廷很难那出一大笔钱财来建造集市,方言此举估计是想向那些富商集资。至于梁王,不管方言有没有请他,他肯定是想分一杯羹。” 何亦如眼前一亮,急忙问道:“如此大的一杯羹,叔叔觉得我们是否也该参与其中?” 何亦如不愧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瞬间就想到了其中蕴含的商机。 白磊虽然带着前世思想,但在做生意这一块儿,他还真是自愧不如。 “生意上的事儿,全凭嫂子做主。”白磊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户部侍郎方言和我有过节,他会不会同意千金商会参与,还有的商量?” 突如其来的商机让何亦如彻底忘记了刚刚的担忧,一刻不停的和白磊讨论要如何入股集市的事儿。 白磊一个头三个大,最后只能选择逃离。 “嫂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门口,老六和岑汐时不时的相互偷瞄着对方,白里突然破门而出,将两人吓了一跳。 何亦如似乎又想到什么,一直追着白磊到楼下柜台旁。 “叔叔,冶钢局胡主事上午签的契约,还请你过目。” “嫂子,我都说了,生意上的事全凭你做主。” 忽然,一道洪亮的声音道:“你们这到底谁做主,让他来见我。” 说话的是一个佝偻老者。 大堂掌柜道:“老爷子,您能不能别闹?从大年初六到初八,一天三顿您都在我们这儿白吃白喝,这也没什么,但您说你要吃千金宴,那您可真是为难我们了。” 老者道:“我不管,我就要吃千金宴,你不同意,我就找你们主事的人。” 掌柜道:“哎哟喂,老爷子您这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我们大掌柜心善,容你吃了三天白食,可您不知感激不说,现在还变本加厉。最便宜千金宴也得88两一桌,你一分钱没有,想要白吃,您自个说说,普天之下哪有这般道理?” 佝偻老者耍的一手好赖皮,死活赖着不肯走。何亦如想上前劝解,被白磊拦住了。 “嫂子认识这个怪老头?” “不认得,就是看他可怜,给了他一些吃的,没想到这还赖着不走了。” “嫂子的心情我深有体会,我当日也被他赖过一回。” 何亦如惊讶道:“叔叔认得这位老者?” 白磊笑着点头,他第一眼就认出了这老头便是当日在静海码头耍赖讨面吃的怪老头。 怪老头当日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得情形还历历在目。一想到当时全身都无法动弹的诡异感觉,白磊就一阵惊心,感觉他极有可能是一位高人。 白磊走了过去,对怪老头道:“老爷子,好久不见,可还记得我?” 怪老头挠着乱糟糟的头发道:“咦,你哪位啊?长得好像我孙子。” 噗嗤—— 白磊差点喷血而亡。 白磊道:“在静海,我请你吃面,你答应帮我做一件事的,你忘了?” “嗯,忘了。”怪老头脱口而出。 “好吧,忘了就忘了吧。”白磊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可怜单纯如我,居然相信一个无赖的承诺,哎,只怪我有眼无珠啊。” 怪老头洋洋得意喊道:“哼,老头子就耍无赖了,怎么着?想要老头子帮你办事儿,除非你当我孙子。” “你只能当无赖,做不了我爷爷。” “我做得了,做得了……我做得了。”怪老头不出意外的开始耍无赖。 白磊道:“你做得了什么?” 怪老头:“你爷爷。” 白磊:“什么?” 怪老头:“爷爷。” 白磊:“欸,乖孙子,爷爷听到了。” 怪老头一愣,然后气急败坏地骂道:“臭小子,你敢占老头子的便宜,信不信老头子嫩死你?” “是你先耍无赖,占我便宜的,我占你一次便宜就当抵了那一碗面,很公平嘛。” 怪老头道:“不行,老头子这么大把年纪叫你一声爷爷,太吃亏了,不算不算,刚刚的话不算。” 白磊笑道:“算不算可由不得你,刚刚那一声爷爷,可是你亲口喊的,在场人都听着呢,我也答应了。” “哼,大不了老头子答应帮你办件事,想让老头子承认叫了你一声爷爷,这是不可能的。” “好啊,这话是你说的,若是你办不到,或者耍赖不愿意办,那可就承认我是你爷爷啰。” 怪老头道:“臭小子,你尽管说,天下没有老头子办不到的事。” “哟,老爷子中午吃啥了,好大的口气啊。”白磊道:“不过你也用不着吹牛皮,这事儿很简单,我要你答应我,可以在这儿白吃白喝,但别耍无赖。” “老头子答应你,但你要请老头子我吃千金宴。” 白磊乐了,心想这老头怕是骨子里都带着耍无赖的本事。 白磊笑道:“想吃千金宴也可以,叫够一百声爷爷。” 怪老头大怒:“臭小子,老头子嫩死你。” “老爷子,记住你答应我的事儿。” 白磊说完不再理会怪老头,径直走到门口,喊道:老六,走了!” 白才像是没听到一样,压根没动作,眼神有意无意看向岑汐。 白磊无语,心说你不是不愿意给小丫头当保镖吗,现在是色心膨胀了? “老六啊,我不会赶车,要不你送送我,待会儿回来再当护花使者?” 老六对白磊的话无动于衷,像是在站着装死。 “行,算你狠。”白磊心想就算你有本事追到人家,到时候老夫也不给钱你下聘礼。 白磊跳上马车,怪老头突然跑了过来,道:“臭小子,你请我吃千金宴,老头子帮你赶车。” “老爷子,你这种老司机,我雇不起。” “少废话,老头子帮你赶车是看得起你。”怪老头说着脚步轻盈的跳上马车,抓起白磊的肩膀,将他丢进车厢,道:“今天这马车,老头子赶定了。” 摔进车厢的白磊懵逼了,被怪老头抓住的一瞬间,又是那种全身都无法动弹的惊心感觉。 第220章 逛庙会 白磊确定怪老头是个高人,却不知他是何许人? 白磊从懵逼中回过神,又沉思了许久,最后发现他完全摸不清这怪老头的底细。 此时,怪老头赶着马车,已经走了一刻钟白磊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掀开马车帘子,喊道:“老爷子,你这是要去哪儿?” 怪老头没好气道:“臭小子你又没说,老头子怎知道去哪儿?” 白磊无语:“我没说你就不问一声吗,马车虽绝对低碳环保,但也不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嘛。” “老头子不问你就不知道说吗,是你坐车又不是老头子坐车?” “谁会耍赖谁有理,算你厉害。现在我要去灵椿坊,走吧。” “不去,老头子初来宁安城,咋知道劳什子灵椿坊在哪儿。” 白磊无语:“怎么又开始耍赖了?你不知道,我知道啊,我给你指路。” 怪老头道:“赶车的是老头子,凭什么你说去哪儿就去哪,要么你自己来赶车,老头子坐车。” “你的意思是我一个坐车的,要听你一个赶车的安排,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那是当然,老头子不赶车,你哪儿也去不了。” 白磊无奈的拍着额头,心想你这么有信心,迟早将老夫弄得发神经。 白磊好笑道:“那老爷子你想去哪儿?” 怪老头道:“老头子怎么知道去哪儿,要不就在这宁安城随便逛逛?” “我去哦,老爷子,咱能别闹了吗?” “好,就去逛逛这宁安城。”怪老头说着扬起马鞭,发出一声嘚儿,轻轻敲了一下马屁股,马车顿时以二十迈的高速,从东长安街驶向西长安街。 ”喂喂,老爷子,你这是带我去哪儿?” 怪老头道:“不是你说要逛宁安城的吗?” ”我说回灵椿坊,什么时候说过逛宁安城了?” “臭小子,耍无赖啊,你刚刚明明说我去哦。” “……”白磊很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惹谁不好,偏偏惹着怪老头。 因为晚上要去赴月华公主的约,今天肯定回不了庄子,白磊本想就下午这段时间回灵椿坊的宅子休息一下,哪知道遇到这么一遭。 陪一个无赖老头逛街,想想就觉得胃疼。 怪老头逛街是假,明目张胆耍无赖倒是真的。 一路上,不是嫌别人走路不长眼,就是骂他人挡着道,一会儿吓哭小朋友,一会儿气坏小媳妇儿。 或许白磊这辆马车看着高端大气,像是有钱的主,或许是被别人当成了疯子,可怜的淳朴百姓唯恐避之不及,竟也没多少人和他计较,不然就真是一地鸡毛了。 白磊躲在车厢中,不敢出头,熬过大半个时辰后,怪老头突然停下马车,伸手道:“臭小子,给我钱,老头子要买吃的。” 白磊震惊:“老爷子,你不是一直耍无赖,买东西从不给钱吗?” 怪老头道:“口干,不想再浪费口水。” 白磊嘴角抽搐,心想真是苦了你这张嘴。 怪老头接过几两碎银子,道:“老头子口渴,去买几个橘子,你待在这不要动。” “我去。”白磊大怒:“老爷子你占我便宜是吧?” “臭小子,去什么去,买回来又不是不给你吃,呆着别动。” 怪老头买回来橘子,丢了几个给白磊,匆忙说道:“臭小子,赶紧吃,吃完了好上路。” 白磊:“……” 怪老头说的上路当然不是弄死白磊,他是听卖橘子的小贩西市有庙会,想去凑热闹。 春节期间,宁安城机会天天有庙会,但白磊一次也没去过,没办法,他这张脸识别度太高了,怕引起骚乱。 怪老头逛庙会完全就是弼马温进了蟠桃园。 这为老不尊的老爷子,一会儿抢小孩子的糖人,一会儿大闹街头卖艺的戏班子,说人家是庄稼把式,骗钱了来了,更可气的是,卖熟食的小贩好心让他尝尝卤羊肉,他吃过后非说是狗肉,差点没被人家拿刀砍死。 白磊一路上帮着他擦屁股,庙会没逛着,倒是把自己弄得身心疲惫。 怪老头兴致盎然,似乎又发现了有意思的事,跑到一个卖厨具的摊位上,拿起一把菜刀,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一拍板,说自己要了。 “你一向都是混吃混喝,又不做饭,要菜刀干什么?” 怪老头道:“那个卖狗肉的要拿刀砍老头子,买来防身不行啊。再说了,老头子干的就是磨剪子锵菜刀的行当,买把菜刀没事儿自己磨着玩。” “行,难得你这会不耍无赖,我替你买了。” 卖厨具的小贩喜笑颜开的说道:“两位好眼光,我这里的菜刀可是独一无二的。 买得值,又好使,刀口快,保你爱,十年八年用不坏,还可以传给下一代,虽然不是传家宝,人人家里可少不了。 长江水,浪涛涛,千家万户都需要;长江水,浪打浪,买咱的菜刀不上当。” 白磊笑道:“呵,兄弟你也是被练摊耽误的相声演员啊,多少钱一把?” 小贩道:“我这菜刀比一般菜刀的要好不少,所以价格可能要贵一点,本来要三百文,既然这位爷要,那就作价两百文吧。” 白磊笑道:“两百文听你的段子倒是值了,买菜刀可是能买四把,给你一百文,多的五十文就当是听你段打赏的。” “这位爷,您看清楚了,我这菜刀可是上好精钢所铸,您自个儿看看值不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磊感觉好笑,心想傻子都知道这个世界的好钢材是何其珍贵,怎会有人用来做菜刀呢?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拿起菜刀看了看,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菜刀用的钢材确实是精钢。 白磊一脸疑惑的问道:“你是冶钢局的人?” “啊?”小贩手无举措道:“大爷您说什么? 白磊又问:“胡有德让你在这里练摊的?” 这种精钢只有冶钢局有,能干出用精钢做菜刀这种没脑子的事,也只有近来钻研生财之道的胡有德了。 “您认识我们胡主事?” “废话,他欠我十万两银子,这把刀送我了。” 白磊话音落下,怪老头拿着菜刀就跑了,跑着跑着还不忘回头喊一声,“臭小子,总算聪明了一回。” 白磊心说:“老夫才不是和你一样耍无赖,这是胡有德欠我的。” 有菜刀在手的怪老头更加无法无天,耍起赖来如鱼得水,稍不顺心意,老爷子就拿出菜刀,吓得好些人要去报官。 “老爷子,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赴约,咱们今天就到这吧。” “不行,老头子还没逛够呢。” 白磊道:“没逛够也没办法,你把整个庙会的摊贩都得罪了,你觉得这庙会还有我俩的容身之处吗?” “西市不行,老头子去东市。” 白磊知道这老爷子不讲道理,只能无奈道:“这样吧,我请你吃千金宴,你送我去一个地方?” “臭小子,你可不要骗老头子。”怪老头说着举起菜刀。 白磊笑道:“瞧您说的,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我怎么敢呢。” 被满足要求后,怪老终于开始老老实实赶车,只是他手里的马鞭换成了一把锃亮的菜刀,吓坏路人的同时,也吓得拉扯的马儿腿脚直哆嗦。 快走出庙会时,白磊突然想到,和林飘然在一起这么久,似乎没送过她什么东西。 看到街边一个卖首饰的老婆婆,白磊让怪老头停下马车。 老婆婆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里写满了沧桑,她不吆喝,也不卖弄,你这样安详的坐在街边,像是睡着了。 几件首饰很廉价,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地上的破损红布上,引起不起任何一个路人驻足。 白磊拿起一个样式古朴的玉质发簪,问道:“婆婆,这个发簪多少钱?” 老婆婆颤颤巍巍起身道:“这位贵人,你说的是那个发簪是哪一个?” 白磊这时才发现老婆婆眼睛看不到,他连忙道:“老人家,您请坐,我说的是这个中间断过,用银箔纸修好的这只。” “啊,原来是哪只啊,这个不值什么钱,贵人想要,就给五百文吧。” 五百文确实很便宜,白磊没零钱,直接给了老婆婆一两碎银子。 老婆婆连声道谢,又说要帮白磊把发簪包起来。 她拿起手边篮子里的一块碎红布,苍老的手指摩挲着发簪,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婆婆,这发簪对你很重要吧,你是不是家里遇到了什么难处?” 老婆婆摇头道:“贵人心善,老婆子让您见笑了,这些首饰都是当年我那老头子送的,如今他早已不在了,老婆子眼瞎,留着也看不到,儿媳闺女也看不上这些不值钱的东西,还不如便宜卖给有缘人,免得糟蹋了。” 白磊笑道:“这么说我就是这些宝贝的有缘人啊。” 老婆婆道:“贵人说笑了,都是也不值钱的东西,哪是什么宝贝啊。” “礼轻情意重,这可是见证了您老一生幸福的东西,当然是宝贝了。” “贵人这么说也没错,这些首饰对老婆子来说还真是宝贝,我那老头子别的出息没有,对我这老婆子倒是很好,虽然一生平平淡淡,但也算是夫唱妇随,其乐融融。” 老婆婆说着,将一两银子退换给白磊道:“贵人心善,又与我这糟老婆子有缘,这发簪就送给贵人了。” 白磊心里一阵感动,说道:“小子恭敬不如从命,希望我那婆娘也能沾沾您老的福气。” 白磊接过包好的发簪,临走前,悄悄地在老婆婆的篮子里丢了几两碎银子。 怪老头见白磊回来,笑呵呵道:“臭小子,本事见长啊,瞎老婆子的东西都忽悠,你咋不把那些首饰全都忽悠过来呢?” 白磊道:“我不是你,喜欢的东西一件就够了。” “呵,还是个情种,臭小子,你要见的是女人吧?还是漂亮的女人?” “老爷子,您都这岁数了,能不能别这么八卦?” “老头子猜对吧。”怪老头似乎来劲儿了,挥舞着菜刀,牛逼哄哄道:“老头子是过来人,怎会猜不到你这点心思。想当年啊,多少绝代佳人向老头子投怀送抱,老头子看都没看一眼。这女人啊,就是毒药,只要尝一口,就终会有终身之忧,还是孤家寡人乐得逍遥自在。” 白磊无语:“您老别在口无遮拦了,我有婆娘,现在是有事要见一位贵人。” 怪老头骂道:“你有婆娘还是跟别的女人幽会,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白磊真无语了。 “你婆娘是那个nai子很大的倭倒丫头?”怪老头嗤笑道:“臭小子,你口味挺重啊。” 怪老头在静海见过白磊和古贺浅香在一起,这老爷子不知道是误会了,还是故意的。 白磊也无力解释,只是再三叮嘱,若要吃千金宴,等会儿就不要口无遮拦。 第221章 完美 付庸告诉白磊,月华公主约他赴宴的浮云阁,不是酒楼,也不是青楼,而是一座私人府邸。 浮云阁坐落在宁安城西边最繁华的小时雍坊,开门就能看到皇宫边上的苑池,只从地理位置上就能联想到这座府邸的宏伟壮观。 月华的浮云阁确实宏伟,但却白磊没有想得那般富丽堂皇,墙外有不少枯草,看样子很久没人打理。 白磊觉得月华公主或许真的很缺钱,不然也不会这般荒废产业,当初安闲庄是这样,浮云阁也是这样。 白磊到浮云阁时,门口早一位妇人在等候。 妇人穿着大红锦衣,外披一件黑色锦裘,极为雍容华贵。虽然长相一般,但气质颇为娴静,又给人一种很有威仪的气势。 白磊不认识这位妇人,也不确定她是不是月华公主府上的人,正准备上前表明来意,怪老头忽然道:“臭小子,你口味真重,这丫头的年纪都能当你娘了。” 白磊愕然,心说老夫是刷某音把智商刷没了才带你这么个疯老头来赴宴。 这时怪老头已经跑到了妇人的跟前,他说:“小丫头,给老头子找一块磨刀石来。” 妇人愣了半晌,眉头微微皱起,脸色很古怪。 白磊赶忙跑过去道:“这位夫人请见谅,这老头脑子不好使,晚辈代他替您道歉。” 妇人浅浅一笑,道:“白大人客气了,奴家花姮娘,是浮云阁的仆妇,当不得夫人。” “夫人说笑了,就您这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下人。” 姮娘笑道:“白大人果然如传言一般能言善辩,虽然是恭维之言,但奴家听着心里确实舒坦。” 白磊心想前世警示良言果然没错,是女人都喜欢夸奖,长得好看就夸漂亮,不好看就夸有气质。 怪老头又吵着要磨刀石,白磊怕他又口无遮拦,把他拉到一边,问道:“你要磨刀石干嘛?” “当然是磨刀了。”怪老头说着挥舞着手中的菜刀。 白磊一阵头大,“我现在到哪儿去给你找磨刀石?” “你不找我自己找。” 忽然,姮娘道:“府里有几块磨刀石,前辈要得话,请随奴家来。” 怪老头道:“小丫头懂事,不像你这臭小子。” 姮娘道:“白大人,酒菜已备好,公主殿下正在梳妆,劳烦你先随奴家去客堂坐会儿。” “客随主便,烦请夫人带路。” 白磊跟在姮娘后面,进入浮云阁时,皇宫内,一道壮硕的黑影正好进入老太监的阴暗房间。 “老狗,找我何事?” 程公公道:“小兔崽子把梁王家的崽子打了你知道吧。” 黑影不以为意道:“小孩子打架而已。” 程公公阴沉着脸道:“你就护着他吧,明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黑影道:“那又如何,是梁王自己把手伸的太长了,教训一下也没错,我倒是很欣赏他的手段。” “屁的手段。”程公公怒气冲冲道:“若不是仗着有陛下撑腰,咱家借他十个胆,他都不敢这么干。” “无需劳烦陛下,出了事,自有我兜着。” “咱家是怕他出事妈?咱家是怕他闹事。”程公公愤恨道:“他现在毫无根基,便敢如此放肆,若有朝一日得势,那还不反了天了。”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老狗一样心里藏着各种龌鹾心思?”黑影道:“小姐曾说,人应如草木,心向光明,他忍辱负重,背着一身骂名,所作所为,那一件不是造福百姓,福泽后世的大事,怎么会像你说的干出大逆不道之事?” 程公公语重心长道:“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你别忘了他的……” “闭嘴,他是白磊,白万里的儿子,再没有其他身份。” 程公公气急败坏:“哼,就算你早如何护着他,咱家也要敲打一下他。” “你已经老了,年轻人的事你管不了。”黑影道:“小祖宗这几天正因建造集市的事闹脾气,你若有心就把你私库里的家底那一些出来,若是舍不得,就不要再给陛下舔麻烦。” 程公公道:“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咱家哪有什么家底啊?” 黑影冷哼一声,说道:“看好他的不只是我,谢无殇上午也高速了他一些事。” 程公公心里一惊:“那个莽夫,他说什么了?” “说的不多,意思却很明确。”黑影语气凝重道:“大概是想把当年他们四兄弟做不到的事,交给他来做吧。” 程公公神色一黯,狠狠地喝了一口酒,没有再说话。 …… 梁王府的陈设并不豪华,古朴典雅,颇为符合梁王乐善好施的人设。 但此刻的梁王,脸上完全没有标志性的弥勒佛似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阴鸷、很辣。 “青山,你有多大把握战胜那个败类?” 武青山环抱着长剑,眼神涣散的看向屋顶的房梁,淡淡道:“但从他使用的身法来看,只有五成把握。” 梁王不悦道:“你不是说自己宗师之下皆无敌手吗?” “王爷记错了,小人说的是宗师之下皆可杀。” “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杀人和比斗不同,未必要正面出手。”武青山收回视线,却依然没用正眼看向梁王,他冷声道:“我无法战胜他,却可以杀了他。” 梁王脸上僵硬的横肉慢慢舒展开,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他现在还不能死。” “王爷有何打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想在请他赴宴的时候,找人打压一下他的气焰,你可有人选?” 武青山道:“他虽是九品境界,但传闻修炼的功法很奇特,劲气充沛堪比一般宗师高手,普通九品甚至是一般宗师高手都不见得能正面战胜他。 不过,从他当日和封刀门杨长歌一战可以看出,他并不精通武功招式,想要战胜他可以从招式上下手,王爷府上好像正好有这么一位九品高手。” 梁王脸色凝重:“你是说地牢的那个疯子?” 这时,一个猥琐的大叔走进来,说道:“王爷,小人打探过了,外面并无流言蜚语,为防范未然,小人还故意,让人散播了一些假消息,以混淆视听。” “嗯,你做的不错,自己去账房领赏吧。” “谢王爷。” 猥琐大叔满心欢喜的离开后,梁王笑道:“物尽其用,古人诚不我欺也,没想到这等泼皮也有用的着的时候。” 梁王只当猥琐大叔是泼皮,却不知道他叫罗博,曾经是黑衣使的探子。 …… 姮娘果然给怪老头找来了一快磨刀石,老爷子开开心心的在院子里磨着菜刀,终于消停下来了。 月华公主千呼万唤始出来,却并未犹抱琵琶半遮面。她身着一袭粉红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青丝披落,凤眸潋滟,唇若点樱,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 月华公主慢步走向白磊,只是一抹浅笑,就差点让白磊醉倒。 “白磊大人,本宫美吗?” 美,很美,美得动人心魄。 白磊知道月华公主是故意调侃他,但他依然看呆了,并非是色欲熏心,他感觉此刻的月华公主就像一件雕刻到极致的艺术品,他在心里回答——完美。 白磊没来得及回答月华公主的问题,院外磨菜刀的怪老头突然跑进来,喊道:“哈哈,终于开席了,老头子有口福了。” 怪老头看着桌上的酒菜,忽然气冲冲道!“臭小子,你骗老头子,千金宴最少也有十八道菜,这才一二三……九道菜,这不是千金宴。” 白磊尴尬得不行,连忙解释道:“殿下见谅,这是我的一个车夫,脑子不好使,非吵着要吃千金宴。” 白磊连忙把怪老头,拉倒一边,“你不是在磨菜刀吗?” “磨好了。”怪老头说着举起菜刀,在白磊眼前晃悠了几下,又说道:“老头子磨刀的手艺杠杠的,不信你试试。” 我试你大爷,试试不就逝世了。 白磊懒得跟他废话,他说:“要吃千金宴,我明天带你去吃个够,但现在求你别闹了。” “还要等明天啊,那今天吃啥?”怪老头说着,回头看了看一座的酒席,“这些好像也凑合。” 卧槽,这就尴尬了。 白磊心说,有绝代风华的公主殿下,和我这全天下最靓的仔在,你一个糟老头子上桌合适吗? 可怪老头是高人,总不能给他盛一碗饭,搞点菜,让他蹲到墙角去吃吧。 而且这老爷子手里还拿着寒光四溢的菜刀呢,耍起无赖来,怕是闹翻天。 这时,月华公主道:“老前辈快人快语,生性豁达,让本宫甚是畅快,前辈若是不嫌弃,可以一起小酌几杯。” “哈哈,你这小娃娃不仅人漂亮,说话也漂亮。”怪老头说着,看向白磊道:“不像你这臭小子,丑人多作怪。” 我尼玛,老夫祝你高寿。 “前辈请!”月华公主示意怪老头就坐。 怪老头也不含糊,一上桌就把每个菜都尝了一下,随即兴致索然道:“哎呀,这些酒菜好是好,可老头子还是想吃千金宴。” “这有何难。”月华公主唤来花姮娘,说道:“花姨,你让人去千金楼定一桌顶级千金宴,以最快的速度送来。” 怪老头拍手叫好:“小娃娃,老头子越来越喜欢你了。” 月华公主笑道:“难得前辈赏脸,本宫怎么敢怠慢,只是千金楼的酒菜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送来,只能委屈前辈等候片刻了。” “不打紧,老头子再去磨磨刀,也不打扰你们俩谈情说爱了。”怪老头板着脸对白磊道:“臭小子,你不是给人家带礼物了吗,还不拿出来?” “啊?” “啊什么啊,你买的那根簪子。”怪老子说着,手已经伸进了白磊怀里。 “一根破发簪,你也太小气了。”怪老头将发簪递给月华公主道:“小娃娃,臭小子说礼轻情意重,至于有多重,老头子也不知道,哈哈。” 月华公主惊讶的接过发簪,看了看,顺手就插到头上。 “白大人,你的礼物本宫很喜欢。” 白磊还能说啥,只得傻傻的尬笑。 第222章 醉了,醉了(8000字) 月华公主似乎根本不在意怪老头的疯言疯语,理所当然的收下了原本打算送给林飘然的发簪不说,还时不时用眼神挑逗白磊。 可怜的白大人只得低下头,一个劲儿的闪躲。 “白大人似乎很怕本宫?” “殿下误会了,臣是尊敬公主殿下。”白磊心说,我又不是大师兄,当然怕你这妖精了。 白磊承认自己看不懂月华公主,但能确定对方没有恶意,可不知道为何,每次面对她时心里总隐隐不安。 “是吗?”月华公主道:“白大人还没回答本宫刚刚的问题呢,本宫美吗?” “公主殿下倾国倾城。” “呵呵,白大人擅长诗词歌赋,可有诗形容本宫?” “呃……有了。”白磊脱口念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月华公主一愣,哈哈大笑道:“好一个斯文败类。” 我靠,居然没被神作惊艳住,情况不对啊? 月华公主道:“当日在卷耳楼,你说你的诗都是抄的,当时没人信,本宫现在倒是信了几分。 你刚刚根本不是作诗,而是念诗,如果不是抄的,那便是早就作好了。白大人,你拿作给别人的诗糊弄本宫你可知罪?” 白磊郁闷,心想这女人太精明了,早知道这样,就该端起酒杯,一边装逼,一边吟诵,保证入戏。 “公主殿下多心了,臣刚刚思如泉涌,这首诗纯粹是妙手偶得之,并非糊弄殿下。” 月华公主道:“真的不是作给你那位红颜知己的?” “不是不是,是作给公主殿下的。” “真的?”月华公主看上去很惊喜,竟做出小女儿的欢喜状。 白磊诧异,不知道她是有意为之,还是真的开心。 发觉自己失态,月华公主马上转变神态,侃然正色道:“你没骗本宫?” “臣对天发誓,除了臣和公主殿下,天下再无他人听过这首诗。” 白磊没撒谎,这个世界没有李仙人,当然也不会有人听过这首舔杨贵妃的《清平调》。 月华公主端起酒杯,朱唇轻启,却没有饮下杯中酒,她似笑非笑道:“很好,那就永远不要让其他人听到,尤其是女人。” 说到“女人”二字时,她的语气陡然加重。 白磊一怔,眉头不自觉皱起。 虽然这首诗是他抄来的,可月华公主的要求还是他过分了,要知道当初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杨贵妃,也没想将这首诗据为己有。 感觉到白磊脸色变化,月华公主突然噗嗤一笑,道:“本宫只是开个玩笑,白大人是否觉得本宫太霸道了?” 白磊问:“殿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咯咯,白大人这话倒是新鲜了,你不是一直在拿假话糊弄本宫吗,这回怎么想起说真话来了?”月华公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本宫这次要听真话。” 白磊道:“真话是,公主不是霸道,是一种病,臣称之为公主病。顾名思义,此病多发于金枝玉叶的公主,或从小娇生惯养的大户人家小姐身上,患公主病的人,通常自信心过盛,在任何场合都要求获得公主般的待遇,她们自恋,喜欢有意无意放大自己的优势,以自我为中心……” 随着白磊滔滔不绝,月华公主握着酒杯的玉手越来越用力,画一般的美目逐渐变得阴沉。 终于,她砰的一声将酒杯跺在桌上,喝道:“够了,难道本宫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吗?” 白磊这么只是想在对话中把握一定话语权,顺便调侃一下月华公主,说道到底只是玩笑话。 他本以为月华公主不会太在意,却没想到这个看似内心强大的女人居然真的生气了。 感觉自己玩脱了,白磊连忙道歉道:“公主息怒,臣并非是在冒犯公主,公主乃千金之躯,有些特权也是无可厚非的,臣只是用玩笑话讲出这个道理。” “呵呵,好一个公主病,原来白大人和那些世俗之人一样,都以为本宫是娇生惯养,自以为是的皇家大小姐。”月华公主的笑容有些讽刺,她一连给自己倒了三杯酒,都是一饮而尽。 “公主殿下,臣知罪。”白磊新说,这个女人搞什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看着也不像在乎别人眼光的人,为何要在乎我的话。 几杯酒下肚,月华公主娇媚的面容红晕展现,或是有了几分醉意,她用慵懒的语气道:“既然知罪,就要赔罪,给本宫斟酒。” 白磊没有动,他劝解道:“殿下,借酒消愁愁更愁,还请殿下不要贪杯。” “醉了也是愁,不醉也是愁,还不如一醉方休。”月华公主说着,手肘撑在酒桌上,扶着额头,醉意朦胧道:“给本宫倒酒!” 白磊还是没动,月华公主直接端起酒壶,张开朱唇,仰头迎着流下的酒水,一阵狂饮。 白磊搞不懂,为何这个世界,越漂亮的女人越喜欢喝酒,公孙倾月这样,沈如星这样,月华公主也是这样。 酒意上头,月华公主眼神迷离,整个人趴在桌上,衣襟和来脸色洒满了酒水,看着颇为凄凉。 白磊看不下去,起身夺过她手里的酒壶道:“公主殿下醉了,还请早些歇息,臣告退。” 白磊刚起身,月华公主随手打翻桌上的酒杯,撑起身子,喊道:“你不许走,留下陪本宫喝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醉了,臣还是不叨扰了。”白磊说着已经往外走。 “哈哈。”月华公主突然发出一身阵大笑,然后坡口大骂道:“白磊你就是个混蛋,你夺了本宫的庄子,本宫以德报怨,帮你传信;那些蠢贼盗窃送来等我财物,本宫如数奉还;本宫好心请你赴宴,你出言不逊,本宫也不和你计较。本宫哪点对不起你,要你陪本宫喝酒就这么难吗?” 白磊停下脚步,如月华公主所说,她确实帮过自己的忙,自己也很感激,可理智告诉他,就现在这种情形,他最好还是离开。 “公主醉……” “闭嘴!”月华公主喝道:“本宫让你陪本宫喝酒。” 白磊陷入沉默,没有回头也没有走。 忽然,怪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厅堂,他欢天喜地的喊道:“老头子的千金宴送过来了,你们两个小娃娃要不要一起吃?” 月华公主醉醺醺道:“不用了。本宫不像那些出尔反尔的败类,说出去的话一言九鼎,千金宴是给前辈订的,就应该前辈尽情享用,前辈尽管吃好喝好,若是喜欢,本宫随时命人张罗。” 白磊无语,下意识道:“我怎么就出尔反尔了?” 月华公主踉踉跄跄起身,指着白磊喝道:“本宫请你赴宴,宴席未散,你便要离开,不是出尔反尔是什么?” “这不是看你喝醉了吗。” “本宫没醉。” “喝醉的人都这德行。” “你敢讽刺本宫?” “不敢。” “不敢就留下陪本宫喝酒。” “你醉了,不能再喝。” “本宫没醉。” 白磊:“……” 怪老头发现气氛有些诡异,突然出现在白磊身前,拍了拍白磊的肩膀道:“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那自以为清醒的人是否就真的看清楚了? 年轻人,离开酒桌很容易,拍拍屁股就行了,可留下一桌的狼藉,日后收拾起来就麻烦了,好自为之吧。” 白磊怔住了,不是因为全身无法动弹带来的惊心感觉,而是在想怪老头的话。 散席很容易,他日成席就难了。 白磊回过神时,跟前已经没有了怪老头的身影,他重新坐回酒桌前,发现月华公主笑了,不是得意,是开心。 白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道:“臣给公主赔罪。” 月华公主摇了摇头,打了一个酒隔道:“你现在讲话的语气,跟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趋炎附势之辈没什么两样。我不喜欢这种语气,就刚刚斗嘴那段挺好。” 白磊搞不懂月华公主想什么,只当她是醉了。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公主别忘了我可是个败类,趋炎附势这种品质我也有。” “咯咯,你没有。”月华公主说着,端起酒壶艰难的给白磊到了一杯酒,笑道:“你是王先生,也是三石先生,你大义凛然,你才学出众,你的事本宫都知道。” 白磊心里微微吃惊,心想月华公主知道的还真不少,大笑着试探的问道:“是吗?也包括卖主求荣,投靠朝廷?” 白磊是想知道,月华公主是否知道他最初黑衣使内应的身份。 “想知道?”月华公主玉指敲了敲桌子,道:“把酒喝了本宫就告诉你。” 白磊心说,都到这份儿上了,今天陪酒的角色怕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随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月华公主掩嘴笑道:“真乖。” 白磊脸一黑,尼玛,真当老夫是陪酒郎了。 月华公主道:“你爷爷是军中将领,你父亲白万里是黑衣使千户,也是一代江湖豪杰,世人有多傻才会相信你是一个卖主求荣,忘恩负义的败类啊。如果本宫猜的没错,你自始至终都是朝廷的人。” 白磊心里苦笑,果然还是被她知道了。 “这件事只有黑衣使高层,已经陛下、刘相,柳老将军和程公公等人知道,公主是如何得知的?” 这件事事关黑衣使在各大江湖势力中内应的安危,白磊必须评估一下风险,弄清楚是否还有其他人知道。 “咯咯,本宫刚刚说过了,本宫是猜的,不过好像本宫猜对了。” 靠,这女人还真是精明,也怪自己乱了方寸。 “哈哈,公主真是冰雪聪明。”白磊说着收起笑容,正色道:“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公主保守秘密。” “好说。”月华公主又敲了敲桌面,道:“那就要看白大人的诚意了。” 尼玛,今天是栽了。 白磊一连喝了三杯,月华公主才表示满意。 “其实,关于白大人的事,本宫知道的还真不少。”月华公主玉指摩挲着白玉酒杯的杯口,缓缓道:“比如,白大人和陛下的关系……” 白磊脸色一变,不等月华公主敲桌子,就了自罚三杯。 月华公主见状笑得合不拢嘴,“白大人不必紧张,本宫知道宫里那位老怪物不愿此事声张,本宫会替白大人保守秘密的。” 一连喝了好几杯,白磊也是头昏脑胀,胡乱吃了几口菜,胃里终于感觉好受了一些。 “公主殿下,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吗?” “有啊。”月华公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比如本宫不知道,你如此疏远本宫到底是我那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姐姐要求的,还是你和其他人一样瞧不起我这个落魄公主?” “公主严重了,公主身份尊贵,臣怎么敢瞧不起殿下呢,至于陛下的要求,可能只是在耍些小性子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身份尊贵?”月华公主引进杯中酒,自嘲道:“落地凤凰不如鸡,若不是我那姐姐心善,本宫早就被那老怪物一尺白绫送去见母后了,何谈身份尊贵?” 月华公主说完,磕磕碰碰的端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殿下,别再喝了。” 月华公主没有理会,神情凄惨的说道:“曾经的月华公主,宛如皓月当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是的她才是金枝玉叶,千金之躯,但随着母后被废,这一切都化作了泡影。 那些曾经匍匐在本宫脚下的人,虽然表面毕恭毕敬,暗地里却咬牙切齿巴不得本宫早点死。” 月华公主停顿下来,又饮了一杯,打了酒隔,看着白磊,继续道:“你知道这座浮云阁的来历吗?这是本宫当年的公主府,是本宫十三岁那年,母后帮忙建的。 母后说,要见一座最好的府邸给我,还要为我挑选全天下最好的才俊,招做驸马。终于,三年后,本宫十六岁,公主府建成了,本宫也挑选了一个优秀的驸马,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可最后……母后失势了,本宫也失去了一切。 皓月千里,终究被浮云遮蔽,这便是浮云阁的来历。” 月华公主说着,直接端起了酒壶,又是一阵狂饮。 白磊连忙起身,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壶,“殿下,别再喝了。” “你可怜本宫?” 白磊道:“大起大落确实是人参悲苦之事,可往事成烟,殿下又何必自寻苦恼呢?” “自寻苦恼?哈哈……”月华公主发疯似的喊道:你说的容易,你可知本宫为何不住在浮云阁,而要住在荒郊野地的安闲庄? 曾经有人也像今天一样,在这里陪着本宫喝酒,可突然有一群人冲了进来,那人却没有阻止,而是和冲进来的军卒一起将喝醉的本宫押进了大牢。后来本宫才知道,在和本宫喝酒之前,他已经带人将母后拿下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宫亲自挑选的驸马。 也就是从那天起,公主府变成了浮云阁,变成了本宫的坟墓,埋葬着本宫所有的荣耀与天真。 在这里,本宫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陷入梦魇,你可知自己和自己最亲的人,被自己最爱的人杀死是什么感觉,你体会不到,可本宫日夜都会忍受这等煎熬。” 白磊从来没想到月华公主身上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悲惨的往事。恍惚间,他想到了前世被女友背叛时的感觉,痛不欲生,整个世界一片灰蒙蒙。 相比于他哪点狗血般的感情,月华公主的经历无疑更加让人唏嘘。 此刻,看向趴在桌上接近崩溃的月华公主,白磊心里涌出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他一把按住月华公主正在拿桌上另外一壶酒的玉手,说道:“事情都过去了,别再喝了。” “过不去。”月华公主大吼一声,用另一只手试着掰开白磊的手。 她当然掰不开,终于忍不住大哭出来,骂道:“白磊你和苏立诚一样都是混蛋,他亲手把我埋进了坟墓,你又亲手把我挖了出来。 你比他还混蛋,不是你,没人会记得我,我会老死在安闲庄;不是你,我不会去给陛下传信,进而又被那个老怪物盯上;不是你弄出个千金商会,那些江湖上的跳梁小丑和江南三族的人不会找上我,朝廷那些人也不会视我于眼中钉;还有你写得那些话本小说、诗词歌赋,都是狗屁……什么‘我愿化成一座石桥,经受五百年的风吹……’更是狗屁中的狗屁,你就是个骗子、混蛋!” 白磊不清楚是不是受到了那个苏立诚的连累,自己才被月华公主当成了渣男一样骂,但他觉得月华公主的话有些道理,毕竟她曾经帮过自己。 可白磊不懂,骂自己就得了,为何要骂那些小说、诗词?最后,白磊只认为是发脾气的女人不讲道理。 前世经验告诉白磊,不要和发脾气的女人讲其他道理,认错才是硬道理。 他缓缓掰开月华公主的玉指,端起酒壶道:“殿下说的没错,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这酒臣代你喝了。” 白磊说完,揭开壶盖,咕哝咕哝,如老牛饮水般仰头狂饮。 月华公主眼神迷离,目光中带着些许惊讶,呆呆地看着白磊,也不知在想什么。 砰的一声,白磊将酒壶砸在桌上,就再也忍不住酒气上头,直直的躺在椅子上,强忍着呕吐感,说道:“没酒了,殿下还是吃菜吧。” “咯咯,还以为你又多豪气呢。”月华公主指着狼狈的白磊道:“瞧你做的像团烂泥,等会儿可千万别弄脏了本宫的宅子。” 白磊醉意朦胧,借着酒气道:“你以为老夫想来你这破宅子。” 月华公主骂道:“混蛋,你敢对本宫出言不逊?” 白磊已是半醉半醒,根本不把当月华公主的话当一会儿,他傻呼呼笑道:“老夫说得有错吗,你这宅子本来就年久失修,破旧不堪。老夫知道你为什么请我来这里赴宴,呵呵,话说当初的安闲庄比这里还惨,老夫估计你现在住的西月山庄比这里还不如,这浮云阁估计是你名下最好的产业吧,你为了面子所以才请我来这里,哈哈,公主殿下你可真穷啊。” “白磊,你个混蛋!”月华公主骂了一句,抓起酒杯砸向白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虽然醉了,但还是凭借这本能反应,躲过了飞来的酒杯。 “哈哈,公主殿下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你不仅穷,还脾气臭。” “你个混蛋。” 啪啪啪,月华公主连扔了好几个酒杯,最后甚至是酒壶都扔了出去,可还是没砸中白磊,到时把自己个累坏了。 “呜呜。”月华公主突然淘淘大哭起来,“白磊你个混蛋,你和他们一样都欺负。” “老夫没有,老夫堂堂男子汉,怎么会欺负一个女人,是你自己没用,砸不中还怪我,哈哈。” “你不许躲。” “老夫没躲,是你自己喝醉了,头昏眼花了。” “胡说,本宫没醉,本宫记得你抢了本宫的庄子,混蛋,你还我庄子。” “庄子是我买滴,十万两银子买滴。” “你很有钱是吧,不把庄子还给我,就还钱。” “就知道你穷,还钱是不可能,不过老夫给送你一份大礼。”白磊挣扎着起身,将伸向怀里,可整个人醉醺醺的,手也不听使唤,最后一阵乱抓。 月华公主笑道:“你个败类脱衣服干嘛,难道相对本宫以身相许吗?哈哈!” “胡说,老夫是有老婆的人。哈,找到了,就是这个。”白磊从怀里摸出一个鸡蛋大小的瓷瓶和一张纸,傻呼呼的在手里晃了晃,说道:“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这是老夫送给公主殿下的一场富贵。” “你个混蛋玩什么把戏?” 月华公主抢过瓷瓶,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雪白的晶体粉末。 “本宫当是什么呢,不就是一撮白糖吗。” 白磊哈哈大笑道:“你个败家娘们儿知道什么,世面上普通焦糖要五十文一斤,上好红糖可卖到八白文甚至是一两银子一斤,而白糖却是有钱也买不到,就算有也是论两卖,最少一两银子一两。” “是吗,原来白糖这么卖的贵啊。”月华公主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声骂道:“混蛋,你戏弄本宫,你这里瓶子里一两白糖都不够,何来一场大富贵?” “真是笨死了,你以为老夫送的是白糖吗?你看看那张纸。” 月华公主打开那张皱成一团的纸,看了半天,不知是喝醉了还是看不懂,反正是越看越迷茫。 白磊急了,忍不住说道:“老夫送你的是如何将黑糖焦、红糖做成白糖的配方。” 月华公主一听,瞬间清醒了几分。 白糖的价格是红糖的十倍,若这张配方是真的,那其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这撮白糖就是我用红糖做出来的。” 华公主道:“你骗我,你要真有这本事,为何不交给千金商会做,反而送给我。” 白磊道:“这是我最近才鼓捣出来的,千金商会已经有其他商品了,多这一项也不多,不如用来给公主赔罪。” 其实,红糖和白糖的营养差不多,白磊并不想干红糖变白糖这种浪费资源的事,除自己赚个盆满钵满,对经济没有任何贡献。 月华公主收起手里的配方,说道:“白大人今晚的两份礼物本宫都很喜欢,既然如此,本宫就不在你计较你夺本宫庄子的事了。” 白磊醉醺醺道:“公主又糊涂了,老夫什么时候送了你两件礼物?” “哈哈,你才糊涂呢。”月华公主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发簪,说道:“这根簪子不是白大人送给本宫的吗?” 白磊猛然一惊,醉意消减几分,他连忙道:“公主殿下,其实那根簪子不是送给你的,是那个怪老头故意捣乱,要不你把它还给我?” “休想。”月华公主道:“我那位心善的姐姐没告诉你,本宫最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吗?” “若若姐没说啊,你不还我我就抢了啊?” “你敢!”月华公主一身厉喝,还真把白磊给镇住了。 “咯咯,本宫知道,你这破簪子是送给你那位红颜知己的,本宫就是抢了,怎么着?信不信本宫把你也从她手里抢来?” “哈哈。”白磊大笑道:“不信,老夫专情如一,岂是你这妖精能蛊惑的?” 月华公主不削道:“什么专情如一,别说你们好事还没成,就是成了又如何,古往今来,劳燕分飞的事儿还少吗?” “你这娘们儿怎么就不盼人一点好呢?”白磊叹息道:“都怪若若姐,她要是肯下旨赐婚,我和飘飘娃都有了。” 月华公主耳根一动,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她问道:“我那姐姐为何不赐婚啊?” 白磊早就做糊涂了,他想都没想说道:“飘飘当初误伤过我,若若姐说她性子不好,不是良配,她懂什么,我和飘飘是不打不相识,是真爱。” 月华公主道:“真爱又如何,不还是有情人难结连理。” “笑话,老夫的终身大事岂能又他人做主,一年内,就今年,老夫自个去天一门提亲,就是给林老实磕头,也要把飘飘娶回家,就算是若若姐也别想难我。” 月华公主听了,心里一阵羡慕,甚至是嫉妒,最后只是凄惨的一笑,什么也没说。 白磊又抱怨道:“都怪我那便宜老爹,玩什么失踪嘛,他要能出来帮我做主,老夫的好事早就成了。” 月华公主道:“你爹可不是失踪,他或许是去办一件大事去了。” 白磊下意识道:“什么大事?” 月华公主道:“给父皇找药,当年听兰妃说,好像是找一种什么丹药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磊猛然惊醒,连忙问道:“麒麟丹?” “对,好像就是种药。” 白磊醉意全无,连忙问道:“我爹还有谁?是不是还有谢无殇他们?” “咯咯,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嘛。”看你陪本宫喝酒的份上就告诉你吧,“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他们四人曾是帮父皇找麒麟丹寻药使,谢无殇是青龙,你爹是白虎、朱雀是一个叫黄闲书的书呆子,玄武是兰妃的师弟,叫洪槐荫。” “先皇为何要找麒麟丹?” “因为……”月华公主突然栽倒在桌上。 白磊大惊,突然发现花姮娘不知何时出现在月华公主身前。 花姮娘面无表情道:“殿下醉了,白大人请回吧。” 虽然没看清,但白磊知道,是花姮娘点了月华公主的穴道,将她弄晕了过去。很显然,花姮娘似乎不愿月华公主吐露太多信息。 白磊知道她也不可能从花姮娘嘴里问出什么,便也不在纠结,起身告辞后,就准备离开。 忽然,怪老头拿着菜刀跑了进来,看见醉倒的月华公主,老爷子嚎叫道:“哎呀呀,可惜了,老头子正准备临走前来感谢一下小娃娃呢。” 花姮娘道:“公主醉了,前辈若有需要,改日可去西月山庄拜会。” “老头子哪知道,西月山庄在哪个旮旯里啊,这样吧……”怪老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磨刀石,说道:“小娃娃是为数不多能满足老头子无理要求的人,送她半块磨刀石,老头子答应帮她做一件事。” 怪老头说着,指尖在那块磨刀石上亲亲一划,那块两寸厚的磨刀石竟然分成两块,切口光滑如镜。 怪老头手中无利器,也完全没感觉的释放的劲气,居然就那么轻轻一下破开了坚硬的磨刀石。 白磊震惊不已,虽然早已猜到怪老头是高人,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此刻他只想到四个字——恐怖如斯!” 花姮娘双目瞪大,疑惑中带着震惊,伸手接过半块磨刀石时,手居然颤抖了起来。 花姮娘恭恭敬敬地对着怪老头一拜,神色庄重的道:“敢问前辈?” “哈哈,老头子就是一个无赖。”怪老头说话的同时,人已经出现在厅堂外。 白磊回过神,连忙跟了上去。 第223章 弃剑和断刀 从浮云阁出来,白磊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的状态,似醉非醉,似醒非醒,整个人明明是飘忽忽的,脑中却思绪万千。 月华公主告诉他的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以至于他现在脑子快炸了,也无法停止思考。 白磊糊里糊涂的跳上马车,脑袋越来越沉,但还是努力保持着一丝清醒,他还在思考。 越思考,脑子越乱。 赶车的怪老头问他话,他像是没听到,一言不发,整个人有些呆痴。 最后,忍无可忍的怪老头骂骂咧咧的问道:“臭小子,死了没有?” 回答他的,只有马车内响起的轻微鼾声。 白磊眉头紧锁的睡着了。 醒来时,白磊感觉头昏脑胀,口干舌燥,尿频尿急,发现自己还躺在马车里。 掀开马车帘子一看,外面阳光明媚,已是大中午了。马车停在一个胡同的十字路口,怪老头不见了人影。 白磊跳下马车,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又活动了一下筋骨,整个人终于好受了一些。 只是还是有些口干舌燥,饥肠辘辘,最惨的还是尿急。 看了看四周环境,白磊感觉这地方莫名熟悉,最后终于想起来,这里是城西的金城坊。 四海会的大院就金城坊,白磊在四海会呆了六年,虽说不能一草一木都很熟悉但闭着眼睛也知道哪是哪。 金城坊附近的百姓或都或少都受过四海会的恩惠,若说天下哪些人最恨白磊,这里的百姓绝对排得上号。 白磊心里有些忐忑,一旦被认出来,肯定少不了麻烦,这些彪悍的百姓可不会在乎你是黑衣使或者别的什么官,臭鸡蛋、烂菜叶子,唾沫星子各种廉价且不失杀伤力的武器,绝对会将他淹没。 他凭着记忆找到了一家茶馆,顶着被认识破身份的风险走了进去。很幸运,茶馆伙计没有认出他就是出卖四海会的败类,还好心的带他去后院方便、洗脸。 茶馆的茶水是茶叶加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磨成粉,泡出的如浆糊一样的东西。喝惯了清茶的白磊当然不会喝这种东西,他只要了一些点心和白开水。 回到胡同口,还是没看到怪老头,白磊以为他走了,就准备自己赶车回庄子。 忽然,胡同内传来一阵吵闹声,只听声音就知道是怪老头在耍赖皮。 白磊走进胡同一看,怪老头正和几个踢球的毛孩子在争吵。毛孩子们很认真的跟怪老头解释,足球不能用手,用手就不让他玩儿。怪老头当即就抱着牛皮足球在地上打起滚来,大喊大闹,说几个毛孩子欺负老人。 看见这一幕,白磊忍不了,他认为小孩子是祖国的花朵,从小就被无良老汉碰瓷,会极大的影响身心健康,以后别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了,怕是真遇到摔倒的爹爹婆婆,他们也会像前世一样不敢扶。 白磊上前劝解,怪老头乘机坐地起价,又是要吃东西,又是要洗澡,还要穿新衣服,要人伺候等,反正提了一大堆要求。 “行啊,老爷子,你的要求我都满足,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老头子姓,排行老二,你小子可以叫老头子陈二爷。” 白磊笑道:“二爷,就凭您昨晚徒手划开磨刀石的那一下,别说叫你陈二爷,就是亲爷爷我也叫,可能能不能说详细点?比如,您是何门何派?什么境界?江湖上的外号等。” “就你这臭小子还想当我老头子的孙子?想得美。”陈二爷没好气道:“把老头子伺候好了,就告诉你老头子的身份。现在给老头赶车去,老头子赶了一夜车,现在要好好睡一觉。” 白磊愕然:“您老别告诉我,您赶着马车在宁安城里瞎转悠了一宿?” “老头子问你去哪儿,你个臭小子睡得跟死猪一样,老头子能怎么办?” “您就不能随便找家客栈?” 陈二爷道:“老头子只答应帮你赶车,凭什么帮你找客栈?” 白磊苦笑,心疼马尔的同时,也对陈二爷的脑回路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赶车没白磊想得那么难,简单尝试了一会儿,马车便听话的载着他和打呼噜的陈二爷轱辘轱辘的出发了。 为了回避了被人认出来,当街打死的风险,聪明的白大人还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蒙在脸上。 金城坊在宁安城西边,白磊出城走的是西边的阜成门。 马车刚出城门,白磊没想到他蒙着脸居然还能被人认出来,一声白大人差点没把他吓尿。 高头大马,黑楠木雕刻的马车,车帘掀开出现的是一张娇艳动人的面容。 月华公主微微一笑,或许是想到了昨晚的醉酒的情形,这一笑有些害羞,却是恰到好处的村托出了她的媚态天成的气质。 “原来是公主殿下,真是太巧了。”白磊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巧遇上月华公主,心想要不要仔细打听一下当年寻药使的事,但看到花姮娘不怒自威的眼神后,他马上打消了念头。 月华公主矫装怒容道:“原来是巧合啊,回安闲庄走南城,白大人走阜成门,本宫还以为白大人是特意在此等候本宫呢,还得本宫空欢喜一场。” 月华公主娇滴滴的模样让白磊一阵心惊肉跳,他真怀疑这妖精怕是酒还没醒。 “相逢不如偶遇,如此不正表示臣和公主有缘吗。”话一出口,白磊就后悔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月华公主娇笑道:“白大人所谓的缘分指什么?难道经过昨夜的宴会,白大人开始仰慕本宫不成?” 老夫是脑子抽风才说和这妖精有缘,迟早被她生吃了。哎,看来酒没醒的是老夫啊。 白磊尬笑道:“公主说笑了,臣的意思是可以和公主同行一段,乃是莫大的荣幸。” 月华公主幽怨道:“哎,原来是本宫自作多情啊。也对,白大人那位红颜知己出身江湖名门,怎么也不会比本宫这个落魄公主差,什么云‘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想来都只不过是恭维之言。” 不好,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殿下,臣突然想到有要事要办,先告退了。”白磊说着也不顾失礼,抖懂缰绳,向南而去。 看着白磊落荒而逃,月华公主掩嘴偷笑,忽然又有些失望道:“哎,又是一个言而无信的臭男人,说好与本宫同行一段的……” 花姮娘无语:“不是他言而无信,是你把他吓跑了。” “本宫很可怕吗?” “如狼似虎。” 月华公主道:“他没那么胆儿小吧,花姨还说他昨晚叫本宫娘们儿来着。” “男人酒后之言,岂能当真。” “那可未必。”月华公主说着拿出一张纸和一个小瓷瓶道:“还白糖配方可是真的。” “不过……”她又摸了摸头上的那根破发簪,悠悠道:“相比之下本宫还是喜欢这抢来的簪子。” 花姮娘欣慰的说道:“公主终于有点像皇后娘娘了,喜欢的东西就要抢过来,不然你永远也得不到。” 月华公主道:“我曾经也以为是这样,可后来才发现,抢来的东西只有一时的喜欢。” 花姮娘道:“花姨看的出你很喜欢他,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月华公主道:“他现在还是老怪物的人,而且我那位姐姐也不喜欢我和他走的太近,要抢也不是现在。而且,那个女人也没那么命好,如果本宫猜的没错,我那姐姐棒打鸳鸯的心思十有八九是真。所以,现在一切还为时尚早。” 花姮娘笑道:“公主虽然没皇后娘娘的胆识,但眼光谋略还是不俗。不过有一点要注意,老怪物生性多疑,当年的那些事应该没有全告诉他,公主酒后失言也就罢了,以后千万不要多说。” 月华公主叹了一口气道:“老怪物不死,本宫寝食难安啊。” 花姮娘道:“公主不必太过忧虑,老怪物在没找到弃剑和断刀之前,是不敢对公主怎样的。” 月华公主沉思片刻,问道:“花姨,本宫一直有个疑问,既然母后当初得到了传说中的弃剑和断刀,为何不请剑圣和刀王出手相助?” 花姮娘道:“皇后娘娘奶一代奇女子,当然知道大势不可违的道理,而且剑圣和刀王两位都是不出世的圣人,也不见得会插手朝廷之事。” 月华公主道:“如此说来,两位前辈的承诺也不见得一定会兑现?” “会不会兑现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人都相信,老怪物也相信。所以,皇后娘娘才将两件信物藏了起来,找不到那两件信物的老怪物,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公主身上,所以公主一定会安然无恙,这都是皇后娘娘生前谋划好的。” 花姮娘停顿了一下,感叹道:“娘娘一生都没赢过姓叶的那个女人,但是唯独对子女的疼爱却不输给她,公主日后千万不要忘了皇后娘娘的舐犊之爱啊。” 月华公主神色一黯,陷入沉默,半晌后问道:“花姨真不知道那两件信物藏在何处?” “老怪物这些年将皇宫和娘娘名下产业翻遍了,就算没找到那两件信物,也依然没来逼迫我,为什么?因为他知道我的性情,我要是知道弃剑和断刀的下落,早就拿着信物请剑圣和刀王两位前辈出手对付他了。” 花姮娘忽然小声道:“不过娥姬应该知道一些内情,但她在给先帝和娘娘守墓,姓叶的那个女人也葬在皇陵里,老怪物也不敢去打扰他心中的菩萨。不出意外,娥姬会将知道秘密带到坟墓里吧。” 月华公主不再说话,掀开马车帘子,视线正好看到南方,她阵阵出神,久久没有扭过头。 第224章 陈二爷的手段 陈二爷进安闲庄如同老鼠进米缸,能一天之内,能得罪的人基本上全都被他得罪了。 最先遭殃的是几位禁军兄弟,陈二爷说他们的刀法用来杀猪都不配,暴脾气老二白东直接开干,然后就被打趴下了。 最后,除了还没回庄子的老六,其他六人全都被打得没脾气。 白磊没见到陈二爷出手,事后问起来,结果六人羞愧难当,没一个好意思开口。 这下白磊更加坚信陈二爷不是普通人,同时陈二爷在安闲庄也更加嚣张。 王伯盘了十几年的两颗核桃被他敲碎吃了,王哲辛辛苦苦藏下的美酒被他偷喝了,王河东的糖果被他抢了。 祸害完王家三代,二爷的魔爪伸向了其他人。大毛成了他的奴才,端茶送水,捏腿捶背,呼之即来,莫掌门的金库被盗,黄金的书稿成了他擦屁股的纸,就连一黑二白也不知糟了什么罪,这几天明显食欲不振。 辛亏秦无情他们和红尘歌剧院的佳人已经离开,不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除了白磊,唯一没有被祸害的只有林飘然和郭小小。 林飘然是因为白磊再三叮嘱,让她不要和陈二爷接触,不是因为别的,就怕他口无遮拦,把白磊和月华公主喝酒的事抖了出去。 至于郭小小,大概是二爷看出这丫头天赋异禀,不忍心伤害她吧。 三天后,安闲庄终于清静下来了,不是因为二爷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他祸害庄子外的那些村民去了。 话说那天二爷在庄子遛弯,巧遇了一挑粪的老汉,两人不知怎么杠上了。 陈二爷将耍赖的功夫刷到了极致,最后被忍无可忍的挑粪老汉一桶粪击退。 陈二爷败北的消息传到庄子里后,普天同庆的同时,大家还想出来一招驱狼吞虎之计。 具体操作就是,放出话说这老头是败类庄主请回来的客人,全体村民要以礼相待。 黄村村民一听,马上明白自己该干嘛了,敌人的朋友一定是敌人,对败类庄主他们不敢硬刚,但是这坏老头,那必须往死里刚。 于是乎,整个黄村就开始刚二爷一人,妇女骂街,男人抄家伙。 二爷虽有赖天,赖地,赖空气的绝世耍赖功夫,却也比不过人多力量大,最后终于大败而归。 几天前,女帝陛下派人来传话,说是正月十五上元节这天要去红尘歌剧院看话剧,让他写个好一点的本子。 传呼的太监还特意强调,要白磊当天带着林飘然一起去。 白磊明白,女帝陛下想看话剧是假,想和林飘然搓麻将,比比谁的牌技更好才是目的。 白磊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他知道女帝对林飘然的意见很大,很怕借此机会敲打林飘然,让她离开自己。 如果女帝真的这样做,就算自己在如何至死不渝,那林飘然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说是写剧本,可三天来,白磊一个字都没写,他满脑子都是林飘然要和自己分开的凄惨模样。 白磊忽然自言自语道:“不行,必须进宫一趟,找若若问个清楚。” “问什么?”林飘然诧异的问道。 “你何时来的?” “都来了一刻钟了,你怎么还是一个字都没写,人家还等着看呢?” 林飘然语气中带着一丝幽怨,若是平时,如此小女人姿态的林女侠,就算不被白大人推倒,也会被吃豆腐,过过干瘾。 但是此时,白磊真的没这心思。 他沉思片刻,终于将心中的担忧告诉了林飘然。 让他意外的时,没等他海誓山盟,承诺自己如何不离不弃,林飘然却笑了。 “小白,其实我早就知道陛下对我感官不好。” “你怎么知道的?” “女人的知觉吧,不过并不重要。”其实,是林飘然当初无意中听到了白磊和北堂未若的对话。 林飘然道:“重要的是我相信你无论如何也不会离我而去,就算是陛下也无法阻止我们在一起。” 白磊道:“可是如果若若姐真的下令要你我分开呢?” 林飘然笑着问道:“你会听从命令吗?” 白磊斩钉截铁道:“不会。” “我也不会,所以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一样。”白磊焦虑不安道:“若若姐不会为难我,但会为难你,我不愿你受伤害。” 林飘然摇头:“她毕竟是陛下,就算再怎么讨厌我,应该也不会下这种荒唐的命令吧,而且我看得出,她很在乎你,于情于理,应该都会有些顾及吧。” 白磊觉得林飘然说的有一定道理,女帝就算再怎么不讲理,也会顾及一下他的感受。如果他和林飘然两人态度足够坚决,或许一切都没那么可怕。 但白磊终究没有说求女帝赐婚遭拒的事,他清楚女帝的态度要比林飘然想的坚决的多,若是让林飘然知道,绝对会在她心里留下心结。 只是白磊不知道,林飘然心里一直有一个解不开的心结,哪怕她此刻表现的多么的不在乎,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很怕。 白磊没有进宫问女帝,而是绞尽脑汁的写剧本,他要用一场话剧来告诉所有人,他和林飘然之间的感情是多么的牢固。 为了给林飘然一个惊喜,他第一次将林女侠赶出了书房。 可刚动笔,莫掌门就给他一个惊吓。 “姓白的,不好了,不好了,坏老头把小小打死了。” 白磊脑中翁的一响,差点昏死过去,好在他马上冷静了下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二爷虽然喜欢耍无赖,但应该不是什么奸邪之辈,他没任何理由伤害郭小小。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莫掌门的话十有八九不可信。 白磊也懒得问出了什么事,直接冲向了少年宫,他到的时候,林飘然也刚好赶到现场。 郭小小当然没有死,她脸色通红,呼吸急促的靠在秋千柱子旁,晕了过去。 “小小,小小你别吓我……小小,你快醒醒……”林飘然急得手无举措,怎么也叫不醒昏迷的郭小小。 白磊焦急的问莫掌门:“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那个坏老头,他用手拍了一下小小的肩膀,过了一会儿,小小就说自己身体麻痹了,我开玩笑说,你是中毒了……” 白磊吼道:“说重点。” 莫掌门吓了一跳,有些害怕的小声道:“后来,她说好热,又说肚子里有东西在爬,再后来就昏倒了,我吓坏了,以为她死了,就和大毛跑去找你们了。” 白磊问道:“你确定是陈二爷拍了小小的肩膀,她才这样的?” 莫掌门道:“当然了,难道有人下毒害小小不成,小小鼻子比狗都灵,没人能害她。再说了,中毒的人脸都是黑得,小小脸是变红,不是中毒那就是坏老头搞的鬼。” “大毛,陈二爷呢?” 大毛似乎是被吓傻了,蹲在郭小小身边哭个不停,根本没听到白磊的话。 忽然,一道洪亮的声音道:“臭小子,找你二爷干嘛?” 林飘然猛然回头,把出腰间银色软剑,一跃而起,飘到陈二爷跟前,用剑指着他的咽喉,大吼道:“说,你到底对小小做了什么?” 陈二爷还是一副无赖模样,突然,他轻轻一挥手,一道粘稠的空气裹着林飘然,将她摔到了院墙外。 “飘飘!”白磊大急,跃过院墙一看,林飘然好端端的站在院墙外,只是眼神有些惊恐。 “飘飘,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 两人没时间惊讶于陈二爷的恐怖手段,重新回到小院内。 白磊问道:“二爷早就看出小小天赋异禀了吧,只是不知道您对她用了什么手段?” 陈二爷没好气道:“怎么,不怕老头子害这丫头了?” “二爷哪里的话,您是高人,怎么会害一个小丫头片子呢。飘飘刚刚是关心则乱,一时冲动,我代她给您道歉。” “哼,刚刚要是你出手,老头子一定让你吃点苦头。”陈二爷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事儿都怪你个臭小子,好好一个绝世练武奇才,居然差点被你养成了废材,要是依着老头子早年的脾气,就该把你腿打断。” 白磊一头雾水:“二爷,您就算是要罚我,也得给个理由吧,我疼小小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她。” “哼,你知道个屁,这丫头天生三十六窍全通,乃天人之资,从出生起,体内就自含一股先天之气。 你们不教她呼吸吐纳之术,每天就知道让她大吃大喝,吃的还都是些大鱼大肉,食量更是常人的数倍。长此以往,她体内的那股先天之气,慢慢的就会被后天浊气给腐蚀殆尽腐,奇才也会被你们养成废材,你说你该不该打?” 白磊云里雾里:“可小小天生饭量大,总不能饿着她吧?” 林飘然忽然道:“我听师傅提,体内劲气修炼至臻化,在进一步便是补归真的境界,而后方能滋生先天之气,从未听说有人出生体内就蕴含先天之气。” 陈二爷不削道:“你那个半桶水师傅懂个屁,其实每个人出生时体内或多或少都想有些先天之气,只是随着不断摄入后天浊气,先天之气被腐蚀了而已。但这丫头天赋异禀,从娘胎里带出的这股先天之气超过普通人数百倍,便没那容易被消耗完。 不过,如果你们只让她天天大吃大喝,要不了几年,她也会沦为一个普通人。 ” 白磊道:“可是不能饿着孩子啊。” “你懂个屁啊,她之所以饿,是因为体内的先天之气要滋养,她不会呼吸吐纳,就只能靠从食物中获取气力,但食物中获取的气力大部分都乃浊气,对她不断无益,反而有害。” 林飘然道:“前辈的意思是,若不想小小泯然众人,就必须尽快教会她呼吸吐纳之法,如此以来,她的食量也没这般大,还能通过吐纳来滋养她体内的先天之气。” “看来林老实也不是一无是嘛,至少教出了你这个还不算笨的徒弟。” 见家师再次被诋毁,林飘然有些微怒。 白磊见状连忙打断道:“二爷,您说了这么多,您到底对小小做了什么?” “老头子是好心帮她祛除体内的后天摄入的浊气,难道你们还真以为老头子要害她不成。” “原来如此,二爷手段通天,威武霸气。”白磊心里大喜,连忙拍马屁。 同时心里又想,好险,好险啊,差一点大宗师养成计划就泡汤了。 白磊看了看昏迷的郭小小,还是不太放心,便又问道:“二爷,小小真的不会有事?” “放心吧,拉几天肚子就好了。”陈二爷道:“不过要尽快教她呼吸吐纳之术,不然也确实饿着可怜得娃了。” 白磊眼珠一转,连忙道:“二爷,您是高人,您这么看好小小,干脆收她为徒好了。” 陈二爷没好气道:“老头子,不收徒弟。” “那您身上有没那种绝世神功的武功心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臭小子,你想从一个老无赖身上讨东西,你真比老头子还无赖啊。”陈二爷道:“这丫头天赋异禀,一般任何功法对她来说都差不多,比如天一门的《合一真气》就不错。” 林飘然大喜道:“多些前辈提醒。” 陈二爷道:“林老实为人古板,你不怕他责罚?” 林飘然道:“事急从权,师傅他老人家也并非迂腐之人,相信他老人家能谅解。” “你倒是孝顺,可惜林老实这个半桶水误人子弟啊。” 林飘然怒道:“前辈何故一再污蔑家师?” 白磊想打圆场,被陈二爷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听他说道:“天一门的武功,讲究中正平和,修炼时需戒骄戒躁,不可贪进,你师傅是不是这么跟你说的?” “家师教导可有不妥?” “若说不妥,也不全是,他错就错在一概而论。”陈二爷道:“武功是死的,人是活的,不同人的体质不同,性情不同,修炼的方式也会有所不同。” 林飘然皱眉,似乎并不理解陈二爷的意思。 白磊也没听懂,他问道:“前辈可否说得明白些?” “也罢,老头子就指点这小娃娃一下。”陈二爷道:“你天赋也还算不错,但天生性子急,心性不稳,若是老头子说得没错,林老实大半时间不是在指点你武功,而是在磨练你的性子吧?” 林飘然不可思议的点点头。 白磊也知道林飘然性子急,易怒,易冲动,不然当时也不会一怒之下差点打死自己。 不过,白磊也知道,她一直在努力控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爆发。 陈二爷继续道:“你就像一江江水,明明可以形成惊涛拍岸之势,偏偏要压住本性,做滴水穿石之功,你可知道,你压住本性的同时,也压住了你的天赋?” 林飘然还是懵懵懂懂,白磊也是云里雾里,他直接问道:“二爷,您的意思该不是让飘飘大开杀戒,以此来砥砺武功吧?” “蠢才,武道一途不只是练武,还在于修心。”陈二爷解释道:“修心不是压制本性,一直隐忍不发。佛门尚有怒目金刚,人如何能没有三分怒气,但应该学会控制,做到张弛有度,如此才是真性情。” “懂了,二爷的意思是要做真正的自己,不能玩虚伪。”白磊笑道:“咦,好像我就是这样的人哦。” “屁,你那是无耻。”陈二爷骂道。 林飘然陷入沉思,此刻的她很矛盾,感觉自己懂了,但似乎又没懂。 没过多久,郭小小醒了,喊着肚子不舒服,林飘然谢陈二爷后,就带着她离开。 白磊要走,却被陈二爷拦住了。 “臭小子,想不想老头子指点一下你?” “不想。”白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白磊并非口是心非,他不像这个世界的人一样痴迷武功,他现在已是九品境界,也算是一流高手,一般情况下足以自保。当然,他也不相信陈二爷有那么好心。 陈二爷一愣,没想白磊拒绝得这么干脆。 “臭小子,你想欲擒故纵?” “二爷,瞧您说的,我是性子懒,也怕麻烦您。” “哼,油嘴滑舌。”陈二爷道:“老头子在庄子了耍了好几天,心里痛快,不出意外还要呆一段日子,指点一下你们也算是一种报答,你当真不愿意?” “愿意是愿意,但你可得来点实在的,别用嘴遁。” 陈二爷是真心报答白磊,这回没用嘴遁,可是白磊总感觉实在过头了。 二爷说,劈柴既能磨练刀法,还能给家里干活,够实在吧。 第225章 一入江湖,深陷恩怨 陈二爷说得劈柴当然不是像干活一样劈柴,首先,劈柴的刀是钝口,其次,眼睛要蒙起来的,最后,把柴火摆成圆圈,每根只能劈一刀。 白磊没动手就知道自己做不到,可是看到二爷眨眼睛,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二十刀,二十根柴一气呵成被均匀的劈开,他突然很羡慕,当即决定试试。 陈二爷告诉他,一息之内,完美劈开二十根柴,他的刀法就入门了。 白磊很难想象陈二爷说得入门是何种境界,尝试过两三次后,他悲催的发现,自己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入门。 太难了,一息之内劈出二十刀,这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的。 白磊做不到,更不要说蒙着眼,还要均匀的劈开每根木柴。 二爷说出刀不要用眼,要用心。白磊觉得自己被耍了,搞了半天还是嘴遁。 白磊觉得心如止水,泰然自若,凭感觉等话都是狗屁,说到底还是要靠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种普通百都知道的硬道理,说白了就是下苦功夫练。 白磊不认为自己有这种十年如一日的毅力,但也不敢半途而废,且不说这样会触怒陈二爷,就是家里其他人都不会同意。他要是敢撂挑子,林飘然第一个不放过他。 在其他人看来能得到绝世高手指点武功,那是莫大的荣幸,若是不好好把握机会,那是要遭天谴的。 白磊修炼了整整一下午,效果却是惨不忍睹,一息之内不能劈出二十刀不说,蒙着眼的他根本劈不中目标,就算侥幸劈中了,也不能均匀劈开木柴。 白磊感觉这就是煎熬,倒是帮他摆放木柴的大毛乐此不彼,这货或许是觉得自己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武功招式吧。 第二天,白磊带着十二分不情愿来到柴房,惊讶的发现禁军六兄弟居然早就在这里。 这些家伙知道陈二爷是高人,在得知陈二爷指点白磊武功后,也想来学个一招半式的。当然,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偷师,于是美其名曰来帮家里劈柴。 白磊问他们:“你们这样就不怕二爷怪罪?” 老二白东道:“怕个鸟,只要能学到上乘刀法,被那坏老头打一顿又何妨。” 老大白江心里有些纠结,他不耻于做这种不义之举,但他和兄弟们一样,见过陈二爷的手段后,就佩服的五体投地。 当初陈二爷手一挥,就夺下了六人手里的刀,这种手段哪怕是被他们奉为神明的谢无殇都做不到,更恐怖的是,陈二爷当时似乎并未用尽全力。 白江终究还是没开口,也没教训其他几个兄弟,他是真想见识一番,有通天彻地手段的高人,到底是如何指点白磊的。 老三白子道:“陈二爷指点老板武功,若真是不许他人观摩,应该会提点老板,二爷没说,估计也不怕他人学去皮毛。” 白磊道:“行吧,反正就是换着花样劈柴,也没什么技术含量,你们想学就学呗。” 白磊所谓的换着花样劈柴在禁军六兄弟眼里,简直是修炼精妙武学的绝佳途径。 这些家伙以一种近乎疯狂的状态修炼,他们一个个面色沉凝,杀气腾腾,每次挥刀都像是在与敌人殊死搏斗。 单论刀法,白磊一直都知道自己比不上这些禁军出生的兄弟,可是看到他们训练的效果后,白磊发现自己和他们的差距比想象的还要大。 他们几乎没人都能在一息之内劈出二十刀,且每一刀都很沉稳,凶狠。 更让白磊吃惊的是他们的训练效果。 仅仅过了一上午,老大白江和老三白子一次便可以完美的劈开,十六七根木柴;老四、老五也能劈开超过十三四根;最差的老二和老七也能劈开十根左右。 更可怕的是他们对于这种训练的掌握能力,仅仅一天,老大白江已经完成了训练。 一息二十刀,刀刀完美,如同陈二爷一样,一气呵成的劈开了二十根木柴。 完成训练的白江目露精光,眼神中带着兴奋,虽然没多说话,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受益匪浅。 第二天上午老三白子完成训练,下午老四白弟完成训练。第三天上午,老二和老五完成训练,下午老七白俊最后一个完成训练。 此时,柴房里又只剩下白磊和大毛。 大毛依旧干劲十足,兴奋的眼神中带着赤裸裸的羡慕。显然,他肯定在幻想有朝一日能想禁军兄弟们那样,练就一身好刀法。 白磊不知道大毛会不会鄙视自己,反正他自己很鄙视自己。 他自作聪明,以为看穿了一切,没想他弃之如彼的道理,在别人眼里却是至高无上的真理。 更讽刺的是,别人还真的按照这些真理付诸实践了,而且所有人做得都比他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白磊此刻感觉自己就像是小丑。 大毛忽然道:“小白老板,没多少木柴了。” “是吗,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几天来,连续备受打击,让白磊感觉很累。他觉得,或许是自己真的没天赋,或许是自己心态出了问题,或许是自己潜意识里在抵触练武。 怎么样都好,老子不练了。 大毛喊道:“不行,练武最忌讳半途而废,我去找些木柴来,小白老板用心修练,一定能练好刀法。 看着大毛离去的巨大身躯,白磊久久无语,他感觉自己很可怜,却又有种很自以为是的优越感,他觉得这是一种悲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蠢?”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白磊的沉思,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白衣公子。 虽然吴小瞑看他的眼神还是带着鄙视,表情也很冷淡,可白磊心里莫名一阵惊喜。算起来,已经有快半个月没见到小瞑同学了。 白磊笑着问道:“你怎么舍得现身了?” 吴小瞑没说话,拿出一块白娟,蒙起自己的双眼,又用脚尖撩起地上的两把劈柴刀,一手握着一把刀踏入摆好的一圈木柴中。 白磊心里大吃一惊,心想吴小瞑难道是想双手握刀,同时劈开二十根木柴? 白磊还未从吃惊中回过神,吴小瞑已经挥刀了,眨眼间,只见白衣飘荡,握着柴刀的吴小瞑展开双臂,身体扭成一个夸张的姿势,刀影涣散,一阵疾风刮过,只听到哆哆哆的响声。 一切戛然而止后,二十根木桩看上去完好无损,但是当吴小瞑将两把柴刀丢在地上砸出一阵响声后,二十根木柴几乎同时从正中心炸开,每一根的切口都无比光滑。 白磊愣了半晌,等吴小瞑摘下眼罩后,他忽然大喊道:“啊,你……你特么开挂了是吧?一把刀已经够难了,两把刀同时出手,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偷偷练习过了,今天特意来装逼的?” 其实,白磊觉得就算真是装逼,这个逼也可以得高分。 吴小瞑一副看白痴等我表情道:“看来你真的很蠢,你可知道你为何练了这么久还是没效果?” “我蠢?” “那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基础太差。” “开什么玩笑?老夫好歹也是九品高手。” 吴小瞑不削道:“你这九品境界怎么来的只有你自己清楚,三个月时间,从一介废人入九品,你除了一身充沛的劲气,也就那四招刀法了,你还敢说根基牢靠吗?” “这没说好像有点道理啊。”白磊挠挠头道:“可我受伤之前也是六品,白家祖传刀法也运用得很熟练,这不算基础差吧?” “你可知道那些禁军几十年如一日的练刀,早已将手中的刀当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也不敢说自己熟练军中刀法,你当年才六品,也就武道刚入门,你也敢说是自己熟练白家刀法?” 想白江等人三天就能完成训练,白磊觉得吴小瞑的话或许是真的,自己可能真的是基础太差吧。 “我真的这么渣?” “是。”吴小瞑言简意赅道。 “行,那我就不练了,反正是个渣渣。” 吴小瞑面无表情道:“没人逼着你练,不过我要提醒你,你虽然劲气浑厚,但在对敌招式上,也就那四招刀法能拿得出手。 其中前三招威力不错,在一流高手眼里,也没什么可怕的,第四刀确实不错,可是太消耗劲气。而且需要时间蓄势,虽然时间极短,但在高手眼里,足以致命,你确定就靠你如今的本事混迹江湖?” “那我能怎么办?就算现在亡羊补牢开始打基础,可是这些基础的招式对上一流高手有屁用啊。” “蠢货,愚蠢至极。”吴小瞑骂道:“你以为高手过招,一出手就是杀招吗?除非是暗杀,不然一般搏杀都是见招拆招的比斗,就算是动杀机,也是在看准时机才会动杀招。 像你这样基础不牢靠,一定会在搏斗中处于下风,就算你盲目出杀招,也不一定能伤得了那些有经验的高手,相反还会消耗自己,弄不好,最后被人反杀。 最重要一点,若是基础不牢靠,武道一途到最后,想要精进一步,怕是比登天还难。” 白磊陷入沉思,想到这大半年的懈怠,突然有些后悔。 吴小瞑继续道:“你家那个疯婆娘心疼你,不逼你练武,你以为是真的为你好,殊不知踏入江湖,一辈子就会陷入恩怨,别以为现在乐得逍遥自在,别的我不敢不说,明年的税收大比,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白磊一惊:“不是吧,我没说要参加啊。” “那可由不得你,大比有点名挑战这一规则,封刀门杨长歌当日败于你之手,一早就放出话,这次要挑战你。 还有那些滥竽充数,自知胜算不大的门派,也指望在这次大比中踩一脚,就算是输了也想出风头。 不出意外,税收大比中,挑战你的事迹很快就会流传开来,到时候,朝廷为了颜面,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去。” 白磊恶狠狠道:“妈蛋,大不了老夫辞官告老还乡。” “呵呵。”吴小瞑笑道:“没有黑衣使和朝廷庇佑,你只会死的更快,杀一个人人唾弃的败类,这种替天行道的事,江湖上怕是很多人会抢着干。” 白磊苦笑:“这么说,我现在只能临阵磨枪,拼命打好基础啰。” 吴小瞑正色道:“你应该感到幸运,那位前辈高人应该是看出你基础不牢,才用这种方式指点你,你若用心加以练习,将来绝对受益匪浅,你好自为之吧。” 吴小瞑说了很多,白磊觉得都很有道理。其中,一入江湖,深陷恩怨,最是发人深省。 了结恩怨最好的方法是要靠实力。 至此,白磊终于找到了一个刻苦练武的动力。 第226章 女帝的态度 正月十五又称上元节,一个非常重大的节日。 这一天才子佳人的爱情荷尔蒙达到顶峰,有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浪漫,也有宝马雕车香满路的浪费,还有赢得青楼薄幸名的浪荡。 相比于其他人在这天到处浪,白磊过上元节的心情比过清明节还沉重。 女帝陛下交代的话剧剧本四天前已经写好,红尘歌剧院的佳人加班加点排练也完成了,白磊对晚上开演的话剧很有信心,相信这是一个可以轰动一时的故事。 但他对大戏开演前,他和林飘然给女帝表演的一场垫场戏确没什么信心。 白磊很紧张,他不怕把戏演砸,就怕女帝故意砸场子,更怕女帝陛下自导自演一出棒打鸳鸯的戏。 白磊拖家带口到红尘歌剧院时,刚好遇到秦无情,无情神医旁边还有一位收拾的很干净,性格有些腼腆的中年人。 白磊仔细一看,眼珠差点瞪得掉地上,这货居然是秦广王。 秦广王无论脑子有没有坏掉,都不是腼腆的性格,他大概也觉得以如此别致造型出场,自己都不好意思,以至于他一直扭扭捏捏地低着头,不敢跟白磊打招呼。 白磊小声问秦无情:“无情姐,大哥这是什么情况?” 秦无情尴尬道:“我也不知,他今天一早跟我要了一些银子,出门买了一套新衣服,回来洗完澡,还把胡子刮了,后来还嫌自己皮肤黑,又问我有没有脂粉,你说他的病是不是更严重了?” 白磊愕然道:“我觉得不像,很显然他这是有备而来啊。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何尝不是,他做这是一身造型明显是为了碎碎。 不过,可能适得其反,弄不好会吓坏碎碎……欸,这么看来,大哥的病情不仅没加重,反而有好转,虽然有些辣眼睛,但起码知道如何追心仪女子了。” 秦无情惊讶道:“你说他打扮成这样是为见碎碎?” “那是当然啦,男女热恋那点事不就是这样吗,想尽办法套对方欢心,无情姐你没看出来?” “我……我没往这方面想。”秦无情有些不自然,他说的是实话,可根本原因是她全无男女之情的经验。 白磊没发现秦无情的异样,而是好奇的问道:“无情姐,话剧晚上才开演,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 “是陛下派人传话让现在来的。” “陛下现在就到了?”白磊感觉不妙,心想若若姐来这么早该不是迫不及待想要拆撒我和飘飘吧。 秦无情道:“陛下去三楼找黄金要最新的小说书稿了。” 白磊松了一口气,连忙找个理由跑去三楼。 红尘歌剧院三楼是一众佳住宿的地方,小胖子黄金在三楼有一间工作室,平时写写小说,排练一下相声,而且大多数时间还住在这里。 白磊开始很怀疑这货搬来这儿的目的,但碎碎他们说,小胖子醉心于文化艺术,身上肉有多少,心灵就有多纯洁,完全没往男女那点事上想,到时可怜的小胖子没少被一群妖精调戏。 而且这小子真的在半年时间把《射雕英雄传》写完了,相声说得也有板有眼,确实不像白磊想得那么邪恶。 白磊刚到三楼,老远就听到了女帝陛下暴躁的声音,这可不是好兆头。 白磊连忙加快了脚步,刚要敲门,房门自己开了,眼前出现的是程公公那张晚上能把人吓得不敢起床撒尿的老脸。 “原来是白大人,咱家说谁这么大的狗蛋呢,居然敢打扰陛下。”老太监话中带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人又怒又怕。 “程公公好。”白磊忍着一阵反胃,直接推门而入,没再理会这老不死的。 房间里,女帝陛下怒气冲冲的指着蹲在地上的黄金一阵痛骂。 白磊听出来了,大概是女帝陛下对新书的内容不满意。 白磊连忙上前谄媚道:“若若姐,您先歇会儿,消消气,让我来教训一下这个混小子。” 一见白磊北堂未若怒气更盛,“你来得正好,你也是混小子,给老姐蹲下。” “啊?” “啊什么啊,别以为老姐不知道,那些话本小说都是你写得,小金子就是一个代笔的,蹲下。” 这一蹲,让白磊想到了紫霞仙子和至尊宝,有些滑稽,但是肯定比跪下好。 平时能说会道的黄金,此刻像是一个受气的哑巴巴,苦着脸,一言不发。 “你小子是不是又胡乱加戏了?” 单论文笔,白磊觉得黄金这货完全可以去考进士,写小说当然也不在话下,但是这货有个这世界武侠小说的通病,喜欢加打戏,喜欢过分渲染那些豪迈的江湖气氛。 在他看来,两个高手碰面若是不打一场,那他们的碰面是没有灵魂的,必须打,打得越狠越过瘾。 为此,白磊甚至考虑过要不要让他学着写爽文,反正一张报纸就那么大,最后也是按字收费,水得越多,赚得越多。 黄金唯唯诺诺道:“没有,我都是按照二哥给我的大纲写得。” 白磊心说老夫信你有鬼,不过貌似女帝陛下还是很钟情那些打斗的情节,应该不至于为此发这么大火吧。 不好! 白磊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激动的小声问道:“你该不是让陛下看到尹志平变龙骑士那一段了吧?” 黄金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那一段还在润色中,我打算利用环境描写和动作描写, 再结合人物内心,由远及近,由外而内,多个方面强化矛盾冲突,为后面剧情打下坚实的基础。” 白磊当场石化,这特么叫纯洁? 你特么叫黄金还真没叫错,这是由内而外,亮瞎老夫钛合金狗眼的24k纯黄啊。 混蛋,你特么的比屎壳郎拉的屎还污老夫不管,千万别让读者爽完后,一身火气没地撒,把我的《江湖画报》报官给砸了。 骂人骂口渴的北堂未若喝完一杯茶,对着两人道:“你们两个混小子,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白磊笑脸如菊花,道:“陛下,我们在讨论剧情,你要是那些地方不满意,请指出来,我们一定改。” “这才像话嘛。”北堂未若道:“老姐不满意的地方还真不少,第一,老毒物欧阳为什么还活着。” 白磊道:“行,马上把他写死。” “第二,李莫愁阴险毒辣,如此毒妇居然还称赤练仙子,这种人老姐就不会让她活过一章。” “写死,必须写死。” “第三,黄蓉冰雪聪明,乃一代奇女子,居然被你写成了一个心机沉沉的妇人。” “没问题,写死。“白磊脱口而出道。 “什么?”北堂未若从椅子上跳起来喊道。 “啊,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改,把黄女侠该成深明大义的女英雄。” “这还差不多。”女帝道:“至于其他的,老姐暂时还没想到,不过总感觉用杨康那种认贼作父的无耻之徒的儿子做主角不是很妥。” 白磊喊道:“一定改,马上把杨过那小子换掉。” “不行。”女帝炸毛似的喊道:“杨过俊秀无比,不能换!!” 白磊一脸黑线,心说一见杨过误终身是没错,可你是读者啊大姐。 女帝陛下提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要求,虽然这些要求在白磊眼里完全是瞎扯淡,但他还是保证重新修正。 黄金依然唯唯诺诺,蹲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里对白磊无比鄙视,心想你到是答应得痛快,可这样让我怎么写啊? 我好不容易才将龙骑士那段戏构思出来,却不能过审,若是如此惊世之作不能面世,我写这小说有何用? 白磊不知道黄金的想法,当然,相比于小胖子对艺术的追,他更在乎自己对爱情的追求。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讨得女帝陛下欢心。 白磊找机会把黄金打发走后,就连忙旁敲侧击,让女帝待会儿不要为难林飘然。 北堂未若怒容强面道:“你个死没良心的,弄了半天,原来是心疼媳妇儿才来讨好老姐的,老姐偏不让你称心如意。” 白磊摸不准北堂未若心里所想,心里有些焦急,他认真道:“若若姐,我知道你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或许只是耍耍小性子,但是你是一言九鼎的皇帝,你若真的开口拒绝飘飘,那我俩就真的完了,我不想为此和你闹出不愉快,我和飘飘是真的两情相悦,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白磊话音落下,一旁打瞌睡睡的程公公突然睁开眼,宽大的衣袖动了一下,在安静的房间内发出一阵疾风刮过的声音。 北堂未若眉头一皱,大声喊道:“老狗,滚出去。” 程公公摇尾乞怜的退出房间,白磊明显感觉身体轻了一节。 他突然感觉一阵后怕,老太监刚刚似乎很生气。 北堂未若沉默片刻,冷声道:“既然你把话挑明了,那朕就告诉你,朕确实不喜欢那个姓林的女子,非常不喜欢,朕就是想敲打她,让她知难而退,远远的离开你。” “为什么?若若姐为什么要这样?难道就因为飘飘曾经误伤过自己?”白磊心里一沉,他知道北堂未若自称朕,而不是老姐,不仅是在用皇帝的身份压他,也是在表面态度坚决,一言九鼎。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北堂未若道:“何况她还是郭四海的妹妹,严格说来,他和她那个改嫁到郭家的那个母亲、郭家,以及郭四海留下的那个丫头都应该被定罪,朕已经网开一面了,没有追究这些人的罪责,再绝无理由让她和你在一起。” 白磊如丧考批,他此刻才发现女帝的态度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坚决。 他不知道这是权利欲望驱使的结果,还是女帝对他畸形的爱护。 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他要反抗,那怕是和女帝为敌。 在白磊承受着巨大痛苦时,北堂未若突然笑了,她说:“小石头,你该不会为了那个女人和老姐翻脸吧?” “她伤过我,也救过我,我们曾同生共死,也曾花前月下……”白磊停顿了了一下,一字一句道:“在我心里,那个女人早就是我的发妻。” 北堂未若微微一笑,道:“你的答案老姐知道了。 放心吧,如你所说,老姐是皇帝,当为天下百姓做表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把话挑明,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当然,她若能知难而退,那是最好不过了。” 白磊脑子很乱,他不知道女帝说得万不得已是指什么,可以肯定的是,女帝的态度依然坚决。 难道自己将来真的要和若若姐翻脸? 北堂未若突然用双手掐着白磊的脸颊,轻轻往两边拉扯,“欸,没小时候肉嘟嘟的手感了。小石头,你要多吃点肉,长成小金子那样个肉肉的大圆脸,捏起来才好玩嘛。” 见北堂未若心情莫名转好,白磊下意识恳求道:“若若姐,求你……” “闭嘴。”北堂未若佯嗔道:“再多嘴老姐阉了你,让你一个婆娘都讨不到。” 白磊陷入沉默,一言不发,倒不是怕女帝真的阉了自己,而是他不知道说什么。 北堂未若此刻似乎并不想让他太为难,可偏偏又不该变态度,这让他无不苦恼。 “别哭丧着脸,别说老姐不给你们机会,等一下打麻将要是你们赢了,说不定老姐会再次网开一面哦。” 白磊心里一喜,但是马上想到,女帝这是在开玩笑。不过他也不在乎,怎么样都好,老夫的女人老夫一定会保护好。 白磊出门时,正好又看到程公公那张沧桑的老脸,老太监阴笑的目光中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 房间内的女帝突然大喊一声:“老狗,滚进来。” 程公公马上换成了一张如菊花绽放的笑脸,屁颠颠跑了进去。 “来了来了,老奴在此,陛下有何吩咐?” 北堂未若冷声道:“老狗,你刚刚想干嘛?” 程公公惶恐道:“回陛下,老奴见白大人对陛下不敬,就忍不住想出手教训一下他。” “放肆,小石头乃是朕的兄弟,谁给你的狗胆?” “陛下息怒,老奴知罪,老奴知罪。” 北堂未若余怒未消:“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这件事你要是敢乱嚼舌根,以后就别出现再朕面前。” “不敢,老奴不敢。” 程公公诚惶诚恐,姿态放得很低,活脱脱一个奴才样,可眼中那抹冷光却并未消失。 第227章 牌局 女帝安排的牌局在申时开始,参加牌局的有女帝北堂未若、秦无情、白磊已经林飘然。 秦无情脸色怪异,因为她发现除了她,其他人都正常得有些过头。 女帝面色平淡,不怒自威;白磊神色如常,偶尔露出一贯不讨喜也不讨厌的笑容;林飘然表情淡然,丝毫没因为面对的是女帝,就自觉低人一头,也只是说了些礼节性的言语,并无谄媚,恭维之言。 秦无情不是傻子,知道今天的牌局是为何而设,太正常了,反而不正常。 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觉得这不过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表现,不出意外,他们随和的表情隐藏的尽是是针锋相对。 牌局和见面时的寒暄一样波澜不惊,没出现预想的剑拔弩张,明争暗斗。 这可能与几人坐的位置有关,白磊坐在林飘然上家,没法给她喂牌,女帝坐在白磊下家,也很难吃到白磊的牌。 牌桌上的两位主角还在沉寂,白磊和秦无情这两位陪衬当然也不会喧宾夺主,十几圈下来,牌局竟有些索然无味。 秦无情不出意外赢得最多,白磊次之,接下来是女帝陛下,牌技和运气皆不佳的林飘然输的最多。 大家都不会在意输赢,在乎的只是女帝何时发难。 刚到酉时,用眼角瞥了林飘然一下午的女帝终于出声了。 “晚膳时间到了,就玩这最后一圈吧。” 几人神色一怔,心想终于还是来了。 只听女帝慢悠悠道:“林姑娘似乎输了不少, 想翻本可是不易啊。” 林飘然淡淡道:“家师曾言,尽人事听天命,小女子不敢奢望赢钱,却也不想输。” 林飘然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白磊一眼,这是两人约定好的暗语。 牌桌如战场,输了牌局可以,却万万输不得那份彼此的深情。 为此,他俩必须联手,哪怕敌人是当今大天子。 林飘然在白磊上家,吃不到牌,却可以碰牌。 白磊:“九万。” 林飘然:“碰。” “妖姬。” “碰。” “六条。” “胡,碰碰胡硬胡。”林飘然推倒面前的牌,嘴角翘起一丝笑意。 白磊前世好歹也看过雀圣之类的港片,一些用手势作弊的简单套路还是知道的,私下也和林飘然合计过,林飘然要什么牌,隐蔽的做出手势就行啦。 如此,林飘然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已经连坐了三把庄,最后竟也不输女帝多少。 “哼,好一个夫妻同心。”女帝陛下冷眼看向白磊,笑道:“只是你忘了这是谁的局,你滚下来,老狗,你上。” 白磊尬尴一笑:“这样不妥吧,程公公的牌品人尽皆知,这样一来可就没看头了。” “笑话,先耍手段的可是你这小混蛋。”北堂未若忽然看向林飘然,轻笑道:“虽然你们的手段看似高明,可终究是些小伎俩,林姑娘可敢光明正大放手一搏?” 林飘然沉声道:“天一门,信奉天人合一,一切归为自然,所行之事不为胜败,只求本性通达,小女子初心如一,有何不敢?” 好一个初心如一! 初心为何? 谁都知道她的初心只为眼前良人。 女帝知道,她脸色如常,只是嘴角微翘,看不出是不削还是恼怒。 秦无情知道,她微微吃惊,想不到此女竟然如此刚强,面对女帝竟也不低头。此刻,她就像第一次见到林飘然时样,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这次比上次还要疼。 程公公也知道,他阴鸷的眼神微微放缩。显然,老太监心里很不悦。 白磊当然也知道,而且他早就知道,可此刻听到心爱之人当着众人说出那番深情告白之言,他着实忍不住想抱着眼前爱人,永不分离。 当然,场中也有人不知道,比如正蹲在墙角,指头扣着墙壁上的小孔的秦广王。 白磊觉得自己早已向女帝表明过态度,林飘然刚刚也顶着巨大压力,当众袒露心声。牌局输赢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他俩都让女帝看到了他们捍卫感情的决心。 白磊也不想再伤和气,于是坦言道:“若若姐,该用善了,要不今天今天就到这?” “不行。”两女异口同声,很意外的相互对视一眼。 秦无情没出声,却已经伸出纤细玉手洗牌,不知为何,她也不想早早收手。 白磊气不过,看着老太监,没好气道:“要继续也可以,不需让他来。” 程公公尖声细语道:“白大人放心,陛下的牌局,咱家不敢造次。” 白磊笑道:“呵,陛下的命令大总管都敢违背,何况是无伤大雅的牌局。” 程公公眯着眼,压根没在乎白磊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甚至懒得反驳,他只听陛下的,若陛下执意让他上,他也不会理会白磊的想法。 北堂未若道:“你和这老狗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让他替你,你能保证自己不耍手段?” 白磊嬉皮笑脸道:“不能。” 北堂未若气得牙痒痒,正巧此时房门被推开了。 一袭大红锦绣长裙的月华公主轻步入内,含笑道:“听闻姐姐在此打牌,月华特来拜见。” 北堂未若脸色一沉,忽然又笑了,“来得正好,你来代替这个败类。” 月华公主愣了一下,却没多说什么。 她径直走向白磊,笑盈盈的看着脸色不自然的道:“白大人,请吧。” 白磊起身搬了把椅子做到林飘然旁边,也不再说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牌局继续。 忽然,众人惊讶的发现月华公主根本不会打麻将。 更让人惊讶的是,众人都没说什么,似乎觉得这样最好不过。 真刀真枪的较量,女帝和林飘然谁也没讨着便宜,牌局也到了最后一圈的最后一局,林飘然依然输女帝不少。 最后一局,林飘然牌面很不错。 秦无情:“三万。” 林飘然:“杠。” 林飘然杠来一个东风,又是一杠,接着又一杠。 接下来,月华公主了一张五万。 林飘然连续三杠让女帝脸色一边,她忽然说道:“呵呵,连续三杠,真是了不得啊! 不过,朕听闻林姑娘性子急躁,可别拿了一手好牌,就一时冲动,打牌输赢倒是无伤大雅,就算是输了,最多也就丢点面子。” 女帝突然沉声道:“可要是冲动过头了,弄不好会让人丢了性命。” 女帝说着同样打出一张五万。 林飘然闻言,脸色一变,咬住嘴唇,整个身体如坠冰窖,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她当然知道女帝话里的意思,她曾经因为一时冲动,差点打死白磊,这是她内心深处的心结。 忽然,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她冰冷的左手,手心的温暖瞬间传遍全身。 林飘然茫然的扭过头,白磊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此刻,她全省寒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暖洋洋的幸福滋味。 女帝突如其来的发难让气氛顿时变得紧张,秦无情下意识的没有伸手摸牌。 白磊握着林飘然的手,忽然道:“若若姐既然把话挑明了,那我也直说了,飘飘因为当时一时冲动,确实差点打死我,可我不怪她,我甚至很感激她。 因为我知道她会用尽往后余生来补偿我,以后她会成为我的妻子,会学着做家务,会为我生一堆可爱的孩子,会教孩子们读书练武……或许她会在某天,我烂醉如泥的时候骂我,也会在我干了天怒人怨的事之后教训我……我们以后会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甚至是动武,但我们一定会和好,会相不离不弃,相伴一生。 等我们老了,我们会有很多幸福的回忆,或许还会记起当初那件事,但我相信,已经不会有人在意了。” 白磊言罢, 推倒林飘然身前的四张牌,三个白板,一张五万。 原来早就胡了。 “若若姐,该用善了。”白磊说着拉起泪眼朦胧的林飘然,有些放肆的走出了房间。 房间内久久无人说话,安静得可怕。 月华公主也在笑,笑得很假,很努力。 秦无情怔怔出神,低头没看任何人。 女帝默然无声,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忽然道:“果然就是个败类,居然要死要活的爱上一个当初要杀他的女子。” 月华公主附和道:“就是就是,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怎不见他对无情神医这般钟情,这个败类就是没良心。” 气氛突然变得诡异,女帝愕然的看向秦无情,说道:“对呀,这家伙当初好像确实打过无情姐的主意,要不朕下令赐婚,把无情节你嫁给他?” 啪嗒—— 秦广王用力从墙上扣下一泥土,欢声道:“好啊,好啊,小妹嫁给白兄弟,那大家就真的成了一家人了。” 秦无情耳根通红,手无举措的她只好对着秦广王厚道:“你出去。” “哈哈,无情姐,我就是开个玩笑,瞧把你吓得。” 女帝哈哈大笑,秦无情更加尴尬了,最后只能逃离房间。 秦无情一走,女帝脸色马上冷了下来,她冷声对月华公主道:“你刚刚为什么要打五万?” 月华公主知道自己姐姐的性子,语气严厉不代表真的愤怒,她笑嘻嘻道:“姐姐也知道,月华根本不会打牌。” “不会你还上桌。” “不是您让我上的嘛。” “……”女帝哑口无言。 忽然,程公公阴笑道:“公主殿下似乎对陛下和白大人的关系并不感到惊讶?” 第228章 老婆大人要回娘家 女帝眉头一皱,这才想到,刚刚白磊一直在称呼她为若若姐,而月华公主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很显然,她早就知道了两人的关系。 “你是如何的得知的?”女帝的语气很平淡。 月华公主却知道,这位姐姐这才是真的生气了,连忙笑着道:“月华前几天宴请过白大人,他当时多喝了几杯,无意间说出来的,月华当时也并未放在心上。” 女帝眉头紧锁问道:“你为何要宴请他?” “姐姐莫要想岔了,这事儿月华心里也有苦。”月华公主解释道:“当初您一声不响把我赶去破破烂烂的西月山庄,还把我原来住的庄子给了那个败类,月华现在也没了收益,每个月俸禄也就那没一点,还只发一半,那个败类到好,腰缠万贯,日入斗金,月华就是气不过,想从他那里捞点好处。” 月华公主这番话,与其说是在回答女帝的问题,倒是更像是在诉苦,也正是这样才让女帝放下戒心,她可以容忍月华公主贪点小财,但绝不会容忍月华公主涉足朝堂,私下结党,更不能容忍月华公主和白磊走得太近。 女帝痕眉冷目的盯着月华公主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您问程公公,他可是一直在留意我的一举一动。” 月华公主的回答依然是在诉苦,当然这更像是打小报告。 程公公监视月华公主的事,虽不是女帝安排的,但女帝未必就不知道,这老狗什么尿性,女帝比谁都清楚。 其实,这是三人彼此心照不宣的事。 但现在被戳破了,女帝面子上多少有些不好受,她狠狠地瞪了老太监一眼,喝道:“你干的好事。” “老奴知罪,老奴只是派人在暗中保护公主殿下,其他的事老奴一概不知啊。” 监视说成保护,这老太监纯粹是死不要脸瞎扯淡。 不过他确实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月华公主宴请白磊的事,至于他们具体谈了什么,还在让人调查。 从月华公主刚刚的反应看,白磊似乎有意无意透露了一些秘密给她,正是因为这样,老太监才忍不住点破白磊私下会见月华公主的事,算是给女帝提个醒,也是警告一下月华公主。 女帝不会信这老狗的鬼话,甚至懒得理他,她又问:“那你可捞着什么了?” 月华公主笑道:“那个败类别的没有,赚钱的本事倒是不小,他给了我一份红糖变白砂糖的配方。” 女帝茫然:“没讨着银子?” “一门好的产业可是真金白银也买不来的,姐姐可能不知道,白砂糖的价格可是红糖的十几倍。”月华公主两眼泛着精光,补充道:“姐姐放心,白砂糖在市面上很少,月华经营这个算不得与民争利。” “真有红糖变白糖的技艺?给朕说说,怎么弄的?” 女帝好奇是一方面,心态有点不平衡,想要占有也是一方面。 女帝心想:“该死的小石头,有这么好玩,还能赚钱的玩意儿,为什么不给老姐?” 月华公主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笑着道:“姐姐,月华从小到大没干的正是,您能不能不要……” 女帝暴脾气上来了,没好气道:“不要什么,你以为朕稀罕你的东西,从小到大可都是你在抢朕的东西。” 月华公主娇滴滴道:“那是小时候不懂事嘛,姐姐别生气,月华赚钱了,一定孝敬您。” 女帝受不了月华公主这副姿态,连忙岔开话,她问道:“那家伙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男人喝醉了不都一个德行,一个劲儿的吹牛,说自己如何有才学,如何武功高强,哦,他还说了一个秘密,说自己自始至终都是朝廷的人,没有背叛四海会,姐姐是不是真的啊?” “不该问的别问。”女帝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去抽白磊几耳刮子。 冷静下来后,女帝又问:“还有吗?” “月华一时也记不起来,不过他好像真的很喜欢那个林女侠,说曾经求姐姐下旨赐婚,但是被姐姐严词拒绝了,还说自己要亲自去天一门提亲。” “他敢!”女帝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白玉麻将砸出一阵悦耳响声。 女帝自知失态,却也不在乎,她自以为恶狠狠的说道:“以后不许私下和他来往,他跟你说了什么也不许声张,不然朕会像小时候一样狠狠地揍你。” 月华公主装作凝重道:“月华不敢。” 其实,她很想说,我是不敢笑。 如月华公主猜的那样,女帝并非有多愤怒,她更多的是忧虑。 程公公非常合时宜的提醒女帝用膳,或许是女帝忧思过重,居然破天荒的没有斥责这条老狗。 老太监毕恭毕敬的给女帝开门,等女帝走出房门,他还是恭敬的站在门内。 跟上的月华公主一只脚刚跨出房门,一脸阴笑的老太监突然轻声提醒道:“公主殿下若是想和陛下多亲近,那打牌的手艺可还得提高啊,至少不能闹出拆一对五万点炮这样的笑话。” 月华公主微微吃惊,心想还是瞒不过你这老怪物。 月华公主不动声色地笑道:“多些大总管提醒,月华牢记于心。” 程公公阴冷的笑道:“殿下听进去了最好,若是忘了也不打紧,咱家会时刻醒殿下。” 月华公主心里咯噔一下,根本不敢看一旁的老怪物,糊里糊涂的就跑出了门。 程公公随手掩上门,看着月华公主远去的婀娜背影,自言自语道:“小贱人,长大了也改不掉抢人东西的习惯,正好一起敲打敲打,省得小祖宗忧心。” 夜幕降临,宁安城里一片繁华,涌动的人群提灯又看灯,大街小巷璀璨的灯火与当空明月遥相呼应,好一个普天同庆。 红尘歌剧院新年的第一场大戏,足足在《江湖画报》头版打了四天广告,比起往常演出场场爆满,今天更是一票难求。 这种情况早在白磊的预料之中,他本可乘机大赚一笔,但他没有,相反他一分钱也赚不到,三百多张门票都是无偿赠送的。 白磊给出的理由很让人不解,他说这场戏不是给其他人看的,所以不收钱。 只有白磊知道,这部叫《花好月圆》话剧是为林飘然一个而作。 话剧讲的是一个很俗套的才子佳人的故事,落魄书生百里花无意中救下了一只受伤的白狐狸,因为当日正好月圆之夜,便取名为胡月儿。 其实就是前世那个俗套的白狐的故事,只不过白磊将故事中的人狐相恋写得更虐心,整整虐了上千年,十几世,每次都是以喜剧开场,最后一悲剧结尾。 直到最后一世,胡月儿舍弃成为狐仙的机会,用千年修为换来了一世投胎做人的机会,百里花也不顾前程,拒绝迎娶高门大户千金,两人才有情人终成眷属。 故事很简单,白磊在内容上却下足了功夫,往里面填了不少经典的应景诗词,还借鉴了前世影视剧中的催泪桥段,有欢笑,也有泪水。 放在这个时代不说后无来者,绝对是前无古人的存在。 不说别的,开篇一首《枫桥夜泊》就惊艳了所有观众,更不用说有李商隐、柳永等情诗祖宗的名篇加成。 白磊没有太关注舞台上的表演,更没在意众大的反应,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林飘然的侧脸,他看皱眉,看她展颜,看她冷艳婆娑,看她喜笑颜开。 大幕落下,诡异的安静过后,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拍手,有人叫,但没有人愿意走。 林飘然没有动,白磊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她,直到被某个很不解风情的死太监打断。 “白大人,陛下有请。” 如此凄美的大戏也没能让老太监心生感慨,这王八蛋的语气依然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情到浓处,白磊现在是一百个不愿意和心爱之人分开,以至于他离开时,整个都是恍恍惚惚的,竟然没发现老太监没有和他一起离开。 见白磊走远,程公公出现在了白磊的座位上,他眯眼笑道:“林姑娘,咱家有些话想和你说。” 林飘然茫然的看像他,有些不知所措。 女帝大概是被话剧感动了,跟白磊说了一些好事多磨,不可操之过急之类的一些话,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同意两人的好事,但隐约有松口的迹象。 良苦用心终于得到了回报,白磊心中一阵窃喜。 等他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林飘然时,才发现她和何亦如带着一大家子已经回灵椿坊的宅子了。 白磊火急火燎的赶回去时,林飘然正提着两壶酒站在屋顶赏月。月光朦胧,她整个人熠熠生辉,如同飞天倩影。 她笑着向白磊招了招手,也不说话,竟让白磊看痴了。 白磊跳上屋顶,拦着林飘然的肩膀,接过她递过来的一壶酒,没碰杯,也没言语,一边仰头赏月,一边对着壶嘴畅饮。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几乎同时扭过头看向对方,又几乎同时开口。 白磊道:“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林飘然道:“我有件事跟你说。” 两人同时道:“你先说。” 又同时道:“那我先说。”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着哈哈大笑。 白磊道:“老婆大人最大,老婆大人说。” 林飘然道:“我想回天一门去看看师傅。” “没问题,明天我就去跟若若姐告个假,她要是不答应,我就辞官。” 林飘然认真道:“小白,不用你陪我,我打算自己去。” 白磊感觉林飘然神色不对,紧张的问道:“飘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飘然嘟着小嘴,气鼓鼓道:“你是不是就盼着我师傅出事?” “没有没有,你师傅不就是我师傅吗,这样想可是欺师灭祖爱。” “哼,你个败类,什么干不出来?” 白磊没心情斗嘴,认真问道:“飘飘,你为什么要回去天一门?” 林飘然道:“我离开金陵已经快一年了,突然怪想家的,也该回去看看了,而且最近一直没收到师傅的来信,我也有些担心。” “那你为什么不然我陪你一起?” “你有官职在身,不可随意离京,而且天一门上下可能对你还存在误会,到时候不知是我和师傅为难,就连你也难堪。” 白磊郑重道:“大不了我只送你去金陵,不入山门。” 林飘然埋怨道:“小白你别闹了,我知道你的感受,就像你刚刚那首词写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岂在朝朝暮暮,我们只是暂时分开,等我向师傅和师门解释了你的真实情况后,到时候你随时都可以去。” “我不。”白磊憋着嘴,像小孩子闹脾气。 好说歹说不听,林飘然终于怒了,一把揪起白磊的耳朵,如同泼妇骂街一样大声厚道:“你想气死老娘是吧,你以为老娘想回去被师傅骂啊,老娘不是想回去跟师傅坦白我俩的事吗,你当老娘容易啊。” “老婆大人,你早这么说我不就同意了吗。”白磊欲哭无泪,还是第一次见到自称老娘状态下的林女侠,太吓人了。 “别嗷了,老娘走后,不许惹是生非,不许出去跟狐朋狗友瞎混,不许懈怠练武,最重要的不许拈花惹草。” 白磊听着老泪纵痕,心想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婆娘啊。 等林飘然唠叨完,白磊笑呵呵道:“老婆大人,你可知道我要告诉你一个什么好消息?” 林飘然没好气道:“有屁就放。” 白磊郁闷,心说虽是老夫老妻,但如此良辰美景,就算不浪漫,也不要大煞风景嘛。 白磊将女帝态度转变的消息告诉了林飘然,出乎意料,林女侠似乎不怎么上心。 “飘飘,你怎么不高兴?” 林飘然平淡道:“我为什么要高兴,弄得我除了嫁给你就没人要似的。” 白大人怒了,对着月亮咆哮着发誓,此生除了林女侠,就是嫦娥姐姐老夫也不要。 林飘然看着白磊滑稽的模样,大笑不止,笑得泪眼朦胧,最后真哭了。 这一夜,两人都醉了。 白磊无法入眠,在屋顶和月亮聊了一晚上。 林飘然毫无形象的躺在床上,说了一晚梦话,边说边哭,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郭小小吓醒了好几次。 第229章 惊蛰 北方的春天来得晚,过完正月,天气依然干冷刺骨。春来晚,不是不来,有句话说得好,冬天到了春天还会晚吗? 随着天高暖阳一日胜过一日,人的心情也一天好过一天。心头阴霾一扫而空,平白还多些些许希冀 书生才子盼着着出城踏青出游,顺便俘获一两个千金佳人的芳心,平常百姓忙着春种,盼着秋天有个好收成,就是一般贩夫走狗也谢想着能在春日暖阳的季节,人多是的时候,去那繁华地段捞上一笔小钱。 万物复苏,好一个一年之计在于春。 安闲庄的春日光景,比很多地方要明媚得多,百姓整日忙着春播,辛勤劳作的同时,也不忘吆喝几声乡野民谣。红尘歌剧院那些阳春白雪不适合他们,接地气的粗俗俚语才能给他们长力气。 黄村希望小学迎来了更多的读书孩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齐聚一堂,却不是因为有书读,父母没有寒门出贵士那些不切实际的心思,孩子们想的更多的是新鲜好玩,最好能得几颗糖吃吃。 春日里最好的点缀不是那姹紫嫣红的绿肥红瘦,而是这朴实无华的乡间山水。 新年新气象,如此春光灿烂,除了黄村百姓盼着过好日子,也是对林女侠的感恩戴德,是用实际行动来报答心中活菩萨的叮嘱。 林飘然正月十八走的,走之前召集村里的老老少少说了好一通,没有领导讲话的那些大道理,就是告诉村名她要回趟娘家,她走后,庄子里一切照旧,缺什么,有什么难处还是去找庄子。 又说她走后,那个败类庄要是敢欺负他们,等她回来,一定要他好看。 末了,林女侠又提了一句,说是家里无论有没有条件,孩子还是要多读些书。 林飘然走的当天,黄村老老少少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生怕心中的活菩萨不管他们了。 林飘然走得很急,除了带走一些千金商会的特色商品,就是一大推的书搞。 书稿都是白磊这大半年来,准确的说,是林女侠逼着他写的。白磊没办,只得凭借前世记忆照抄。 白磊抄一份,林女侠就照着他写的抄一份,说是将来带给师傅和同门看,到时看谁还敢说她的男人是个败类。 倭岛侍女古贺浅香也被林飘然带走了,说是身边习惯了有人伺候,林女侠的心思整个庄子都知道,怕白磊偷吃呗。 林飘然走时很潇洒,没有两眼相看泪眼,无语凝噎的不舍,只丢给白磊一封信,里面写的是那首《鹊桥仙·纤云弄巧》。 白磊起先也以为是林飘然太想家了,性子使然,才让她走得那么急,可知道她走后第二天,郭小小无意间的一些话才让他知道,事情远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郭小小告诉白磊,林飘然上元节那位喝醉后说了很多梦话,说白磊是好心骗她,陛下君无戏言,既然严词拒绝了赐婚的请求,又怎么会那么快就同意两人在一起呢? 白磊当时就脑中嗡嗡作响,原来林飘然执意要回金陵是因为知道了他求陛下赐婚被拒的事,管不得当晚听到陛下时松口的消息,她并不高兴,原来她压根就不信,只当白磊是在哄骗她。 可她不愿戳破,因为她当时就去意已决了。 白磊当日就想追上林飘然,告诉她自己没有骗她,陛下是真的松口了,可是最后还是被家里人拦住了。 付庸说:“朝廷命官私自离京是大罪,要去也要有陛下的旨意。” 白磊才懒得管这些,媳妇都跑了,要这一身官袍有何用? 王伯也是好言相劝,他说:“整个江湖包括天一门都对少爷有无解,林姑娘亲自回去一趟,也是为少爷洗清污名,虽然少爷不在意名声,但身为江湖名门正派的天一门不能不在乎,林姑娘身为天一门弟子,到时候没有天一门点头,就算是陛下下旨赐婚,少爷和林姑娘的好事也会受到诸多阻碍。” 最后,还是心思细腻的何亦如劝说道:“叔叔就算追上去了又如何? 女子脸面薄,飘然的性子又倔强,就算她相信你的话,就能跟你回来吗?” 白磊焦急道:“会不会来无所谓,我必须跟他解释清楚,我没骗她。” “叔叔这是关心则乱,难道真的以为飘然就会从此离你而去吗?她当日当着陛下的面说出那句深情的肺腑之言,走之前又留下那首词,就是在表明她此生要与叔叔不离不弃。 你们俩的感情,别人不知,难道庄子里的人不知吗?大家是不是把飘然当成了白家的媳妇。只是当下,她很为难,更不愿叔叔太过为难,才想分开一段时间,如此对所有人都好。 叔叔不是不懂的这其中的道理,只是为情所困,不愿多想。叔叔能写出,‘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当是痴情之人,飘然一直陪着叔叔不离不弃,亦是如此。 既然如此,又如那词所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望叔叔多思量一番。” 白磊无言,他知道何亦如说得有道理,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将林飘然拉回来,可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他妈的,就不该抄那首《鹊桥仙》。 白磊最终没有追上去,只给林飘然写了厚厚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的追上去。 但家里人还是不放心,傻福被郭小小忽悠去了后上放养,所有马匹也都不知道被赶去知哪儿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哭笑不得,心说你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打紧,居然还来一招釜底抽薪? 林飘然还留下了一样东西,是留给郭小小的练气心法天一门《合一真气》。 郭小小除了吃东西,对其他事物只凭兴趣,兴致来了就摆弄一会儿,没兴致了救抛到脑后了。 拳脚功夫不是没人教过她,但这孩子自从来到安闲庄后就懒得伸胳膊伸腿。 不过这次不同,不好好练武就没饭吃,可可比杀了她还难,好在小姑娘也不是倔脾气,为了自己的肚子,那就练呗,反正本姑娘一学就会。 林飘然已经不在了,指点郭小小修练《合一真气》的是老无赖陈二爷。 陈二爷虽说是高人一个,可毕竟不是天一门的人,众人不放心,就怕出岔子。 陈二爷对此嗤之以鼻,他说:“你们对老头子不放心,老头子不在乎,你们要看着这丫头练武也可,但看过之后,心性受到影响,可别怪老头子没提醒你们。” 大家都不懂这话的意思,郭小小呼吸吐纳两个时辰后,大家就都闭口不言了。 大家见到郭小小时,这丫头 气息沉稳,额头香汗淋漓,脸色红润光泽,一看就知道是纳气入体,滋身养气有成的征兆。 接下来陈二爷一些话再次让大家无语,原来《合一真气》总共九层,这丫头两个时辰学会了三层。 后来,庄子里再也没有人敢多言,只当郭小小是庄子里的又一个怪物,至于另外一个,当然是陈二爷。 郭小小天生三十六窍全通,陈二爷不说,也没人知道她现在是几品境界,反正每天就只给她正常人的食量,大多还是瓜果蔬菜、粗粮等,吃不饱就去练功去。 当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吴妈不说,也没人知道这丫头私下有没有偷吃东西。 不知是受到了郭小小的影响,还是想到了林飘然走前的叮嘱,白磊近段时间练刀也格外勤奋。 起初王哲故意打趣他说,要是他没有婆娘盯着,那还不整天泡在酒缸里,喝个痛苦。 白磊大怒,说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有婆娘不懂单身狗的苦,还说他好好练武就是为了有一天去亲自把婆娘抢回来。 这话一出,王哲就郁闷了,怎么又要抢媳妇?那我这次到底是帮不帮忙? 白磊说:“什么叫又?老夫啥时候抢过媳妇?你不帮忙滚一边去,家里兄弟多的很,禁军兄弟随便一个都比你强。” 王哲被赶出柴房,后来又被王伯狠狠地揍了一顿,安闲庄的柴房无缘无故和林飘然的账房一样成了禁地,除了帮忙白磊摆柴的大毛,就不得有人入内。 禁军兄弟听闻有朝一日要帮老板抢媳妇,一个个摩拳擦掌,除了执勤,几乎所有时间都用来练武了。 就这样,安闲庄尚武氛围莫名其妙浓烈了不少。 二月,春分如墨,在萧瑟了整个秋冬的北方大地上点出现了些许的嫩绿。 大半个月来,天下出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关于白磊的,在礼部尚书范成仁进言下,白磊献出《三字经》等蒙学读物和《字典》有功于天下,被女帝封为开国县伯,食邑八百户,正四品。 大宁定封爵之制,分公、侯、伯三等。县伯虽是最低一等,没实权,而且也不会有多大的油水,却也是莫大的荣誉。 对于无心插柳之举换来一个爵位,虽是范成仁有意提拔,却也离不开女帝的宠幸。 白磊觉得,或许陛下是因为林飘然的离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利用这个机会来补偿他吧。 这事儿在朝堂和江湖上都闹出了不少动静。 江湖上还好,只是骂那个江湖败类成为朝廷的走狗后,又如愿以偿的被赏了几块肉骨头。 朝堂上却是吵得不可开交,或是嫉妒,或是不齿于白磊的为人,大半官员都持反对意见。 范成仁晓之以理,细说其中的功劳,反对的人嗤以之鼻,黄河小儿歌谣,何来功劳? 柳老将军破口大骂,这帮人闭口不言,装聋作哑。 最后还是刘相开口,他说:“你们谁敢保证自家子孙往后不唱这些歌谣,又谁敢保证日后不用那《字典》?” 这下才将反对的声音压力下去,倒不是没有那倔脾气,一心求名的狠心之辈,儿孙福分算什么,为了名留青史命都可以不要。 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当朝大国柱不是在问他们,而是在告诉所有人,不管你们同不同意,他同意了。 既然都这样了,那还争论个鸟啊。 有时间还不如去多做学问,起码也是一条升迁捷径。 第二件事是贸易集市的事终于确定了,朝廷有意将集市建在北郊,还允许民间商贾入股。 如此一来,北郊肉市就岌岌可危,几乎每天都会发生流血冲突,对此无论是黑衣使还是宁安府衙都不闻不问,倒是刑部有股跃跃欲试的意思。 此时白磊才知道当初杀猪巷的案子没那么简单,有些聪明人一开始就在打肉市的主意。 确实,就算肉市控制着宁安城四成的肉食生意,收益也远远没有将来大宁和周边各国贸易的利润多。 第三件事是税收之争的时,五月初五,税收大比被定在金陵城。 白磊对着这个安排很不满,他原本写信给林飘然,说是三个月后去接他回来,但这事儿被朝廷昭告天下后,林飘然马上回信说让他五月再来,省得讨麻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气得大骂,麻烦个鸟啊,男人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车子房子,老婆娃子。 大半个月来,白磊除了接圣旨和受到林飘然回信那天,走出过柴房,就再没出来过。 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练刀,就是晚上睡觉,也在柴堆里。 白磊之所以这么拼命,是因为他和吴小瞑打了一个赌,若是他练刀让陈二爷满意了,他就告诉白磊关于先帝寻找麒麟丹的一些内情。 陈二爷或许是听闻有这么个赌注,以他老人家的脾气,当然不会让白磊赢得那么轻松。 蒙眼一息劈开二十根木柴只是开始,然后是二十五根,三十根,一直到四十根,足足比原来多了一倍。 陈二爷说蒙眼一息劈开二十根木柴就是基础刀法入门,如他所说,白磊握着砍柴刀感觉确实越来越顺手。刀法入门后,他用五天的时间,就能蒙眼一息劈开四十根木柴。 但这还没完,陈二爷说木柴是死的,人是活的,没人会傻到站着不动让你砍。 又是,所以训练重新来一遍,这次木柴是被挂起来的,而且还在不停摆动。 就这样也没难住白磊,他用三天时间,一息劈开了四十根晃动的木柴。 陈二爷还是不满意,他说木柴晃动有规律可循。 于是,所有训练又重新来一遍,这次四十根木柴是被抛起到空中的。 这下白磊不干了,而且他也干不来。 从看着木柴被一起抛起,再蒙眼,到再出刀道,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一切根本来不及。 要么看不清木柴下落的轨迹,瞎劈一通,要么多看了一眼,但木柴落地太快,没时间出刀。 白磊颓坐在地上,在手里的拆刀丢到一边,对着柴房外喊道:“二爷,有没有什么诀窍?先说好,别扯那些用心,熟能生巧的鬼话。” 半晌,除了大毛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屁,再无其他声音回应。 白磊又喊道:“二爷,千金宴,顶级的那种,要多少有多少,吃饱管够,吃一桌,糟蹋一桌也行。” 依然没回应。 大毛仔细看了看白磊,怕是以为白磊练刀练傻了吧。 白磊苦笑,心说那老无赖要是能诚心指点,那才真是见鬼了呢。 不想一道沉声忽然回应道:“小子,若是帮老头子找到一件东西,老头子一身武艺传授你又何妨。” 大毛以为见鬼了,抱在手里的木柴撒在地上。 未见其人,听闻其声,陈二爷不愧为高人。 白磊笑道:“小子拿名誉担保,万死不辞,二爷信否?” “够无赖,老头子喜欢。”陈二爷道:“诀窍当然有,能砍人的刀法就是好刀法,反之,要想学得一手好刀法就要砍人。” 白磊无语,大喊道:“二爷,你比小子还无赖,这算什么诀窍。” 陈二爷不置可否,没有任何回应。 白磊看了看傻乎乎的大毛,这厮吓得瞪眼。 “小白老板,你要砍我?” 白磊道:“你觉得二爷说得有道理吗?” 大毛傻乎乎点头。 “为什么?” “因为,二爷很厉害,非常厉害。” “就这?” 大毛想了想道:“王伯伯也说过,烈火出好刀,生死出好汉,还说他的功夫就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 白磊眼前一亮,觉得居然有些道理,可难道真的要去杀人练刀,这不扯淡吗。 见白磊半晌不言语,大毛拿了根粗大的柴火,挡在身前,突然道:“小白老板,你轻点砍,来吧!我六人敌毛巨侠不怕,大不了十六年后又是……” “是个锤子。”白磊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大毛的头,骂道:“你他娘的今天就十五了,老夫看你明年如何当好汉。” 大毛以为白磊没理会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道:“不是……小白老板,我的意思是……” “是个屁啊,去帮老夫拿壶酒了。” 砍人肯定不行,但是酒壮怂人胆,白磊觉得自己可以通过喝酒,来提弄出一股子狠劲儿。 然而,没他等喝酒壮胆,这股狠劲儿就上来了。不止是狠劲儿,就练杀气都有了。 三番四次请白磊赴宴未果的梁王,这次派人送来了一个血淋淋的马头,正是当日差点撞到白磊的那匹马。 “好一个大好的畜生头颅。” 白磊拾起地上的柴刀喊道:“大毛。” 大毛心领神会,将四十根个木柴重重抛向空中。 白磊双眼眼猛然瞪大,然后快速拉下眼罩,接着抬手出刀,动作快到肉眼不能所及。 一阵残风极影掠过柴房,四十根木柴落下,啪啪啪,每根都无一例外,全都从中间炸开。 忽然,阴沉天空响起一阵惊雷。 今日惊蛰。 第230章 单刀赴会 走出柴房,白磊第一时间从头到尾梳洗了一遍,等他再次出现时,王伯、王哲、禁军兄弟几人和扛着一把长长朴刀的大毛都在庄子大堂等候。 这架势自不用说,明显是怕白磊有去无回,要跟着一起去梁王府赴宴。 王伯欲言又止,有些担忧。 六位禁军兄弟肃然而立,眼神炙热,俨然一副要披甲上马杀敌的神态。 整日醉醺醺的王哲此时少了几分被酒气熏染的颓废,眼中多了一丝兴奋,大概是想到了小时候,他和白磊一起以行侠仗义为名干的那些混账事。 大毛的表情最夸张,将长长的朴刀杵倒杵在地上,咬牙切齿,努力把一对铜铃大眼瞪得更大,这大概就是他认为的“上刀山,吃火锅”吧。 白磊扫了一眼虽是神态各异,却齐心戮力的众人,忽然忍不住笑了。 他确实想到一个笑话。 他神色自若,慢悠悠说道:“鸿门宴后,死的是项羽,得天下的是刘邦;关云长单刀赴会,东吴没能要回荆州,知道为什么吗?” 众人面面相觑。 白磊笑道:“因为刘邦够无耻,关羽够狠,而老夫既无耻,也够狠,所以不怕狗日的梁王,你们留在家里,我一人足矣。” 众人愕然,心里惊呼,真是好有道理啊。 王伯终于忍不住了,他神色凝重道:“少爷,还是小心点为好,多一个人也多一份照应。” 白磊语重心长道:“王伯,若今天要去赴宴的不是我,而是我爹,或者爷爷,你觉得他们是独自一人去,还是带着一大家子杀过去?” 王伯沉默不语,答案了然于心。 老太爷乃一代名将,老爷是一代豪杰,不说上两代白家家主,就是他这个白家老仆也不乏这种单刀赴会的胆魄。 见白磊心意已决,王伯也不再相劝。 但白磊心里很清楚,等自己一走,他们肯定会悄悄跟上去,甚至比他还更早抵达梁王府。 无所谓,只要不随他一起入府就行。 梁王想要借此机会立威也好,逼迫他就范也好,他给那头肥猪一个机会。 退一万步讲,那头肥猪也不敢动杀心,至少现在不敢。 也正因为是看透了这一点,白磊才敢只身犯险。 白磊背上黑焰横刀,牵着傻福,刚走庄子出门口,江寒忽然追了上来。 “小瞑师傅说空手赴宴不符合礼数,这是他让我准备的礼物。”江寒说着,将一个包裹的严实的大包袱抛给白磊。 白磊打开一眼,哈哈大笑道:“小瞑同学还真是调皮啊,不过老夫喜欢。” 一身黑衣,面容肃杀的年青人,骑着一匹丑不拉几的马,背着一把通体漆黑的横刀,走在宁安城大街上,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事实上,白磊刚踏入宁安城便被人认了出来,或许是最近被封爵的关系,或许是此刻身上流露出的惊人气势吓住平日里放肆的百姓,这回宁安城百姓居然没喊打过街老鼠。 当然,等他走远后,少不不了有人骂骂咧咧,对着他的背影吐几口吐沫。 梁王府位于寸土寸金的王府大街,规模不算宏大,外观朴实无法,门前几株苍劲青松看着有些清新淡雅。 大概是早已知道这座王府内埋着一堆堆少男少女白骨的缘故,白磊感觉这就像是一座阴森森的坟墓,门前两株青松就像两条盘踞在坟冢前的毒蛇。 哪里还有什么幽静雅致,不过是一座鬼屋罢了。 没等白磊敲门,横九竖七,共六十三颗门钉的朱红大门悄然敞开。 开门迎客? 白磊笑了笑,拍了拍傻福的脖子,将缰绳随意丢在门口,也不管这丑马回不回跑掉。 噗嗤—— 不知是不是对白磊放养的态度有些不满,这货放了一个响屁,屁股正好对着那扇敞开的朱红大门。 白磊仰头哈哈一小,大步走入朱红大门,刚入门内,哐当一声响,两个小斯将大门死死关上,之后还不忘对着白磊做出一副挑衅的笑脸。 关门打狗? 白磊笑着摇头,用黑焰横刀挑起手里的大包袱,扛在肩头,一边大步走向前,一边吟唱道:“两个小二逼呀,仗势把人欺……” 走过王府前院,穿过一道回廊,白磊遇到了一个一满脸刺青,面容冷淡,肩头缠着一条小花蛇的女子。 白磊停下脚步,笑着道:“姑娘是人称最毒妇人心的毒花娘娘?” 刺青女子没承认,也没否认,冷冷道:“前面的路不好走,王爷让在下来替大人引路,大人请!” 白磊点点头,笑道:“好说。” 话音刚落,人称毒花娘娘的女子突然张扬舞爪,霎时间密密麻麻的暗器飞向白磊。 毒针,飞到,飞镖,各种叫不出名的暗器都有,定眼一看,每一枚都泛着或黝黑,或墨绿,或鲜红的幽光。 “不愧是毒花娘娘,暗器毒手段也毒。”言语间虽是夸奖,但白磊却丝毫没将这些手段放在眼里,自己好歹是被天命教圣女虐过,比起沈如星的八角流星镖,这些暗器简直是小孩子扔石头打架。 见白磊闪转腾挪轻松避开第一波暗器,毒花娘娘嘴角冷笑,瞬间发出第二波、第三波暗器,这其中大概是回旋镖之类的暗器,居然能拐弯。 只是当她拼尽全力发出两波暗器后,眼前却没白磊身影。 毒花娘娘环顾四周,一副见鬼的表情。 忽然,头顶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这里的路确实不好走,不过本官可不走寻常路。” 毒花娘娘愕然,没想到白磊居然在眨眼间跳到了回廊顶上。 她身如游蛇,三两下爬上回廊顶,正准备再出手,白磊忽然笑道:“你没发现身上少了什么东西吗?” 毒花娘娘一惊,这才发现肩头的小花蛇不翼而飞了。 她怒然瞪向白磊,还没开口,白磊指着她背后笑道:“你要是足够快,你的宠物大概还能抢救一下。” 毒花娘娘谨慎的回过头一看,看到的一幕差点没让她气死。 只见她那可怜小花蛇正被一只黑猫撕咬,抓挠,蹂躏得奄奄一息。 “无耻败类,小花要是死了,我要你陪葬。” 丢下一句狠话,毒花娘娘再也顾不得白磊,发疯似的跑去抢救自己的宠物。 白磊自言自语道:“明明是一个有爱心的姑娘,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不人不鬼,还给自己取那么个吓人的名头?” 继续往前走,过第二道院门,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关头大汉拦住了白磊。 白磊不认得这货,笑着问道:“大师哪家寺庙的?” 大汉怒吼道:“老子不是和尚。” 白磊点头,笑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是和尚,你为什么剃光头?” 大汉怒不可遏:“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个败类管得着吗?” 白磊再次点头,笑吟吟道:“懂了,你是脾气太暴躁,故意剃一个光头,想要保持清醒。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弄把扇子就行了,话说诸葛孔明就这样。” 大汉再也忍不住,一张大脸起得通红,大步上前,一拳砸向白磊。 白磊嘴角翘起,身形突然出现在大汉身侧,两指点在他的肋下。 大汉巨大的身体一僵,表情扭曲,痛苦的呼出一口凉气,捂着肋部重重的单膝跪地,痛苦呻吟道:“你卑鄙……” 白磊笑道:“你不仅脾气暴躁,而且还笨,体内那口气一乱,你这一身横练铁布衫,还不跟一件破衣服一样。” 白磊到内院大门口,看到的是一个环抱苗刀,面容被毁的高大中年男子。 男子声音沙哑道:“王府规定,不得带兵刃入堂。” “本以为是武青山守在此处,没想到是你。”白磊笑道:“虽然你如今毁容了,不过本官依然认得你,关西快刀周雁风,四年期屠杀清源于家满门,从此音讯全无,没想到你居然躲在这里?” 毁容男子眼角跳动了一下,发出沙哑的声音道:“鄙人确实姓周,却不是那周雁风,鄙人周浒是王爷府上的一名门客。” 白磊到不是真的认得周雁风,只是郭四海留下的“生死簿”记载有这一笔,貌似这货也是被人当成了可怜的替死鬼。 白磊并未将周雁风的事放在心上,他笑着道:“周大侠想要本官交出佩刀?” 周雁风道:“这是王爷定下的规矩,请大人不要让鄙人为难。” “哈哈,周雁风你多少年没出刀了,刀法还有以前快吗?”白磊说着向前跨了一大步,身上的气势陡然大涨。 周雁风神色一震,居然没有本能的第一时间拔刀。 就在周雁风出神的一刹那,一根漆黑的物体重重拍在他握刀的手臂上,手掌一阵生疼加麻痹,哐当一声,那把视如生命的苗刀啊落在地上。 白磊冷笑:“一个刀客,连刀都握不好,你确实不是周雁风。” 周雁风左手颤抖不止,表情有些麻木,痴痴的看着掉落在地上的苗刀。 关西快刀,八品刀客,当然不是一把刀鞘就能解决的小角色。 这家伙多年没出刀,失去了那股子锐气是一方面,被白磊气势吓唬了也是一方面。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白磊一开始就识破了他的身份,让他整个心境都乱了。 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传来。 身形肥硕的梁王大步走向门口,笑道:“白县伯日理万机,本王夙兴夜寐,今天终于把你这位大忙人给盼来了啊。” 白磊笑道:“王爷杀了那匹当日冲撞臣下的畜生,又设宴以示赔罪,臣下哪有不来的道理。” 听到白磊这番话,梁王并无恼怒之色。 一旁的武青山仍旧是一副瞧不起任何人的样子,压根没看向说话的两人。 到时那个脸上还有些些许瘀伤的梁王世子北堂惇,一副怨毒的表情死死的盯着白磊。 白磊不以为意,按说他当日将梁王世子打了个半死,今天应该是他上门赔罪才对。 可他偏偏就不提这一茬,更是把梁王杀马威胁当成是给他赔罪,这种混淆视听的无耻行径还真是没得说。 针锋相对的寒暄过后,白磊被请进大堂。 酒桌上只有一个菜,雾气缭绕, 一个巨大的火锅炉子里不停冒着翻腾的白汤,切好的肉片摆放的整整齐齐。 “火锅?”白磊心说这是什么梗? 梁王笑道:“本王信佛,不愿杀生,但谁叫当日那头畜生冲撞了白县伯呢,不听话的畜生只能杀了吃肉,正好给白县伯赔罪,白县伯可还满意?” 白磊笑着摇头,慢悠悠道:“王爷真是煞费苦心啊,可惜臣下不喜马肉,不过到时对猪头肉情有独钟,这次还特意带了一个猪头给王爷做见面礼,王爷府上要是有好厨子可以烧着吃,味道杠杠的。” 白磊说着用刀鞘慢慢挑开那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猪头,再看着梁王脸色慢慢变黑,他发自心底的感激吴小瞑给他准备了这么件礼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王脸上的横肉跳动了几下,依旧隐忍不发。 一旁的北堂惇忍不了,大拍酒桌,喝道:“白磊别给脸不要脸。” 白磊笑道:“王爷,世子殿下好像不喜欢吃猪头肉啊。” 梁王看了一眼北堂惇,沉声道:“下去。” 北堂惇负气而走,怨毒的眼神却丝毫内饶过白磊。 梁王给白磊倒一杯酒,平淡道:“白县伯,你的礼物本王收下了,桌上上的酒菜不喝胃口也可以换,不是白县伯对本王的诚意可还满意?” 白磊依然摇头,他说:“大宁各个山头的强盗,也会先礼后兵那一套,再有诚意那也是强盗,难不成有诚意就不算抢了?” 白磊这番话几乎是撕破脸皮了。 武青山有些意外,好奇的憋了他一眼。 梁王一脸怒容,粗肥的手指紧紧掐着手里的白玉酒杯,然后又缓缓松口,他说:“白县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是误会,是矛盾。”白磊平淡道:“王爷想要千金商会,臣下不想给,就这么简单。” “哈哈,白大人说笑了,谁不知道千金商会是朝廷的产业,本王就算再不识趣,也不会猪油蒙了心,把手伸进国库吧。” “那就好。”白磊一笑而过,翘起嘴角笑道:“王爷是不是该换菜了?” 老夫会相信你,贪得无厌的肥猪。 “哈哈,是该换菜了。”梁王对着武青山点头。 武青山笑着喊了一声“上菜了”,很快一个全身拴着铁链,两眼无神,头发灰白的老者被带了出来。 第231章 剑疯子 老者嘴里不停碎碎念,找剑,找到那把剑之类的话。 白磊眼神凝重,见到这个疯老头的第一眼,他脑中瞬间想到当初在拜剑山庄的那个种花的剑爷爷。 当然不是因为两人都是老头,而是两人身上都流转着浓郁的剑意。 不过两人的剑意完全不同,拜剑山庄种花老头剑意内敛,像是一把不出鞘的剑,这个疯老头的剑意凌厉,就像一把时刻准备杀向对手的剑。 可惜的是,这股剑意有些乱。 剑意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只能通过感知对方气机才能得知。疯老头虽然境界不高,最多也就九品境,但白磊很肯定他是一个用剑高手。 白磊收回目光,笑问道:“王爷不介绍一下这道菜?” 梁王哈哈大笑:“这是本王府上的一名门客,练剑走火入魔,现在有些神志不清。白大人在江湖上有杀神之名,不知有没有兴趣和他过两招?” “杀神不敢当,也就杀杀猪吧。” 白磊没看梁王这头肥猪,拿起黑焰横刀,径直走向疯老头,问道:“晚辈白磊,有人想让前辈和晚辈打一场,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疯老头像是根本没看到白磊,喃喃自语道:“弃剑……师傅的剑……留给我的,剑呢?我要找到师傅的剑……” “前辈?” 白磊喊了一声,发现这老头全无反应,大概是真的疯了。 突然,武青山将一把长剑,丢向疯老头,喊道:“剑疯子,此人知道那把剑在哪儿。” 疯老头猛然瞪大眼,眼中杀机四伏,死死盯着白磊。 剑疯子大吼一声:“把师傅的剑还给我。” 他伸出枯木手臂,看也不看,一把接过抛过来的剑,长剑无声出鞘,眨眼间,剑尖如毒舌,直刺白磊面门。 白磊心中大骇,脚尖一点,本能的往后退去。但匪夷所思的是,剑尖距离他的面额始终是十几寸距离,怎么不得拉开。 银河惊鸿爆发力何其惊人,竟然没能摆脱这如附骨之蛆的一剑。 “师傅的剑是我,我的……还给我。” 剑疯子剑随人动,被这一剑牵引着向前,人动又带动剑势,分不清到底是人在动还是剑在动,反正人不曾停下,剑势不曾消耗。 白磊心中惊讶无比,简简单单的一刺,居然能使出这么如此不俗的一剑,这疯老头到底是何许人也? 感觉还有半丈左右,就要退到墙边了,白磊暗道不好。 出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选择躲避。可无论是侧身,或者后仰,白磊毫不怀疑,疯老头一定会顺势一剑抹了他的脖子。 那么只能选择向上,疯老头脚上有铁链,身法再好也会受到影响。 白磊眼神一凝,向后滑动的同时双膝微微下屈,只是他刚做出这个动作,剑疯子的剑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不足三寸处,而他背后就是一面墙,再也退无可退。 突然,白磊如腾龙出海,向上冲去。 剑疯子的剑很快,但白磊爆发出的速度更快,他整个人的正面几乎是擦着剑疯子的剑尖向上拔起。 万幸,除了身下的袍子被割开,他并未受伤。 腾空而起的白磊倒吸一口凉气,也许再慢那怕一丁点,下面就没有下面了。 剑疯子的剑势不减,笔直刺向墙面。 好机会。 白磊见势大喜,心说你既然差点切了老夫,老夫也不管你是谁,砍你丫的。 仓啷一声,一道黑色流光闪耀,白磊拔出黑焰横刀。 然而,正当他要作势下劈之时,剑疯子的剑尖毫无征兆的上挑,剑势更盛,速度更快,角度也更刁钻。 但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这简简单单的一挑,居然是一剑便两剑,两剑变四剑,接着是八剑,十六剑,一直到无数剑。 最后,剑尖形成了一个硕大的圆,就等着白磊落进去。 白磊眼如斗大,如何也想不通剑疯子这不合常理的一剑是如何使出的,当真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交手过的同境界中,吴小瞑招式身法诡异无常,不可捉摸,杨长歌刀法气势磅礴,霸道至极,白磊不敢说能胜过他们,却也不完全落于下风。 哪怕是当日看到老六和武青山狠辣无情的厮杀,也只感到微微发怵,不曾有这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此刻,白磊只感觉就像身如棋局,对手步步为营,要致他于死地,而他却无论为力,因为对手用的是阳谋,每一步走得都比他精妙。 剑疯子的剑法简单实用,却又不失灵巧连贯,剑法之精妙,实属同境界中的佼佼者。 白磊不懂剑法,想要破掉这手精妙的剑招是不可能的,如此只能以己之长补己之短,以刀对剑。 你有精妙剑招,我也有不俗刀法招式。 滞身空中的白磊气机陡然大涨,不做丝毫迟疑,一刀劈出。 这一刀使的是《天问刀法》第三刀伏匿。 《天问刀法》前三招白磊早就乱熟于心,但此时使出来突然有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以前感觉是拿刀砍人,现在感觉还是拿刀砍人,不同的是,此时的刀感觉不再是握在手里,而是成为了手臂的一部分。 伸手就是出刀! 磊看不清那些剑影,他索性不看,就像蒙眼劈柴一样,凭感觉出刀。 看不到老夫就用手摸,刀就是手。 霎时间,刀影千万,每一刀都鱼贯冲向那个等着吞噬他的剑圆。 一连串的刀剑碰撞声响起,因为碰撞频繁,这些撞击声短暂急促到了极点,最后近乎形成一串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就是这阵摩擦声也极为短暂,差不多也就一息的时间。 一息过后,声音戛然而止,白磊身形出现在大堂横梁上,剑疯子执剑呆呆的站在原地。 白磊蹲在横梁慢慢平复气息,可心跳越来越快,就在刚刚一瞬间,他至少三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剑疯子刚刚那个剑圆好几次都要将他吞噬,好在危机时刻,他的刀摸到真正的剑尖,或将其挡住,或将其拨开。 可饶是如此,他身在空中,下落的势态还是让他慢慢坠入那道剑圆。 危机时刻,他拼死一搏,陡然收招,变劈为刺,一刀正好刺中剑疯子的剑尖,如此他才借着剑尖传来的力量再次腾空而起,落到横梁上。 在白磊和剑疯子打在一起前,武青山早就护着梁王去了大堂外。 大堂外不仅有他们两人,毒花娘娘、光头大汉、关西快刀周雁风都在。 此刻,他们每一人都无比震惊。 梁王还好,他毕竟武功平平,看不出太多玄机。 可包括武青山在内的四人都明白,这是绝对高手之间才能出现的搏杀,是纯粹的以精妙招式对决。 用剑的武青山早已知道剑疯子的剑法是何其了得,可此刻亲眼所见,仍是惊叹不已。 但更让他惊叹的是白磊。 仔细回想刚刚的打斗过程,他若是白磊,最后只得以伤换命,落荒而逃。 从不正眼瞧人的武青山忍不住仔细看了看房梁上的白磊,最后也是轻蔑一笑。 确实够厉害,不过,我照样能一剑杀之。 周雁风是刀客,他比在场所有人都要了解白磊刚刚那一招刀法,不是刀法招式妙到巅峰,而是使刀之人刀法已成。 与之相比,关西快刀只是一个笑话,周雁风更是一个笑话。 忽然,梁王出声道:“青山,这疯子是不是关太久了,看着像是实力不济啊。” 武青山淡淡道:“不是剑疯子实力不济,是白磊实力超出了预期,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居然让他练出了一手好刀法。” 梁王脸色一变,不悦道:“你不是说他只有劲气充裕,武功招式平平吗?” 武青山不以为意,笑道:“不急,同是九品境,单凭招式,没人能正面胜过执剑山的这位剑疯子。” 武青山突然转头,看向梁王问道:“不过看王爷杀机浮现,好像不仅仅是想打压他一番那么简单。” 梁王阴笑道:“本王提醒过他,不听话的畜生只能杀了吃肉。” 呵呵,就算你背靠朝中那几位又如何,大不了杀的肉,多分几块出去。 到时,事已至此,谁能奈何本王? 想到这,梁王脸色出现一阵阴森森的笑容,哪还有半点弥勒佛的慈眉善目。 房梁上。 白磊呼出一口浊气,心思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他看了一眼堂外,那里几个吃瓜群众大概还没过足瘾,怕是只有等自己死在这里,那头肥猪才满意吧。 想到这,他的眼神愈发阴沉,自己还是大意了,现在这头肥猪极有可能已经动了杀心。 从黑衣使探子罗博传递的消息看,什么毒花娘娘,铁衣大汉,关西快刀周雁风,他都不放在心上,哪怕是武青山,他也有信心不落下风,可千算万算,没算到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剑疯子。 这疯子的剑法太精湛了,现在的自己根本无从应对,不能拖沓。 打不过就跑,大不了丢下一句大毛的格言,“青山依旧,他日江湖再战”,江湖上都是这么玩的,何况老夫是败类,还怕丢人不成。 白磊简单思索片刻,对着呆呆站立,喃喃自语的剑疯子喊道:“前辈,晚辈认输,您要找的那把剑,晚辈愿意双手奉上。” 白磊话音刚落,剑疯子突然抬头,呆痴的目光中展现出一抹精光,但很快又一闪而逝后,取而代之的是晦暗阴沉,甚至夹杂这一股嗜血的戾气。 “你骗我,你骗我,你跟他们一样都想骗我……” 剑疯子说着,慢慢举起手中的剑,眼神中的戾气越来越浓。 白磊暗骂一声,妈的,玩脱了。 这疯子不知在这里被关了多久,那头飞猪肯定没少用这个借口来哄骗他。 人家是疯,又不是傻,时间一长,怎么可能还相信这些鬼话。 或许是隔着一定高度,剑疯子这一剑没有直接斩向白磊,而是撩向了王府大堂里的一个棋盘,一颗的棋子被挑起,棋子就像是黏在了剑尖上一样。 剑疯子挽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剑花,随着他手腕力道突然一变,他手里的剑猛然弯出一个惊人的弧度,刹那间又绷直,剑尖那颗棋子,如同飞剑一样射向白磊。 白磊目光如炬,猛地拍在房梁上,借力扭转身形,堪堪躲过这可棋子,心里却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一招堪比剑气外放。 一身沉响,如刀剑入木,棋子射入房梁,势头不减,粗大的房梁直接被洞穿。后是一声清脆响声,是金黄琉璃瓦被洞穿。 白磊没时间去想那颗棋子飞去哪里了,因为下面第二颗、第三颗,越来越多的棋子飞来。 房梁被打烂,顶上的金黄琉璃瓦上出现了十几个窟窿,头顶响起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完了,看这架势是没处躲了。 既然如此,老夫今天就拆了这梁王府。 白磊一刀劈向屋顶,如砍瓜切菜,落下一片雕刻精美的良木和破碎的金黄琉璃瓦。 屋顶出现一个大洞。 白磊纵深一跃,正准备从洞里跃出。 可他刚一发力,一个四四方方的物体飞来,刚好堵住了那个洞。 居然是一张棋盘。 白磊一刀劈开棋盘,但因为在空中聚势发力的缘故,向上蹿逃的势头已经没有。更棘手的是,还有几颗棋子向他射来。 很明显,这个剑疯子根本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执意要逃,只能被棋子打成筛子。 逃不了那就只有生死一搏了。 白磊将身躯扭转成一个夸张的形状,倒栽葱,一脚重重踏在要玉坠的房梁上,借力极速下窜,同时一刀劈剑疯子。 这一刀虽然看似威力极大,但只是普普通通一刀。 果不其然,剑疯子举剑一刺,手腕动了几下,就轻轻松松破解了白磊这一刀。 白磊丝毫不在意,再次在空中扭转身形,凭借高超的身法跃到剑疯子出剑范围意外。 剑疯子乘胜追击,正要举剑杀去,突然,房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白磊得意一笑,他刚刚向下窜时重重踏出的那一脚可不仅仅是为了借力,他是要将整个屋顶踹塌,压死这疯子。 武道九品绝对的一流高手,可再厉害终究是凡人,被数千斤重的屋顶砸下来,不死也伤。 剑疯子抬头看着塌下的屋顶,茫然的站在原地,竟然忘了逃跑。 逃到内堂的白磊看着砸下的屋顶有些不忍,却也不会去傻到救他,只得眼睁睁看着那个呆滞的身影被吞没。 轰隆隆—— 一阵巨响过后,是巨大的烟尘,王府大堂就这样坍塌了。 屋外的梁王丝毫没有高楼坍塌而愤怒,这一瞬间,他想到的是,白磊死后善后的事。 白大人和本王门客比武,不小心打踏了本王的府邸,英年早逝啊。 剑疯子没死。 白磊看到屋顶塌陷的那一刻他出剑,凌厉的剑招搅碎了他头顶大多数的横梁和瓦片。 可再强的高手面对千军压顶之势,也不可能做到毫发无伤。 剑疯子被一小堆瓦砾掩埋了大半个身子,头顶和后背一片鲜红,手里的剑断成了两节,却依然被死死握在手中。 白磊小心地走了过去,黑焰横在胸前,丝毫不敢大意。 “前辈,前辈,你怎么样?” 剑疯子没有回应。 白磊苦笑,一个疯子而已,还是一个要杀自己的疯子,为何要关系他的生死。 是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还是自己的妇人之仁?哎,这种痴人总能让人感到唏嘘。 忽然,被瓦砾掩埋大半的那把断剑动了一下。 白磊如临大敌,连忙退到一变,警惕的看着剑疯子慢慢爬起来。 剑疯子低着头,灰白的发丝上沾满灰土和血迹,凄惨,狼狈,如同坟墓里爬出来的厉鬼。 “呵呵,好一个剑走偏锋。” 白磊神色一征,剑疯子的声音依旧干涩沙哑,却清晰可闻,没有刚刚那种疯癫的语气。 白磊静静地看着他站起来,没有逃离,也没打算出手。 剑疯子看向白磊,双目依旧浑浊,眼神却是神采奕奕,他说:“小伙子,你虽然练的是刀,但和老夫一样,都是剑走偏锋的路子。 哈哈,将死之际,居然能遇到一个通道晚辈,也不失为一大幸事。” 剑走偏锋? 白磊明白剑疯子是再说自己假借外力,弄塌屋顶来攻击他的这一手段。 说得好听是剑走偏锋,不好听就是歪门邪道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个疯子似乎变清醒了。 白磊问道:“前辈醒了?” “醒了,也没醒。” 行吧, 你爱醒不醒。 剑疯子打量了一下白磊,问道:“你的刀法是谁教的?” 白磊道:“用的都是家传刀法,不过也得一位高人前辈指点过一二。” 剑疯子又看了一眼白磊,问道:“你是封刀门的人?” 白磊一愣,暗自腹诽道:“看着像个高人,难道只有封到门的人才练刀吗?” 他回答道:“不是,倒是和封刀门杨长刚打过一架。” 剑疯子点点头,不在言语。 白磊问道:“敢问前辈是?” 剑疯子道:“老夫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老夫是将死之人,可否接老夫一剑?” 白磊头大,暗骂一声狗日的江湖,非得这么折腾。 白磊没拒绝,也没答应,他说道:“前辈,我认识一个医术很高超的大夫。” “不用了,老夫早就是该死之人了。” “前辈,能不能不打?” 剑疯子无动于衷,举起手中断剑道:小伙子,看剑。” 剑疯子起剑很慢,半截断剑慢慢抬起,剑身上出现了丝丝气机涟漪。 随着这股气机越来越凝实,剑身上面的灰尘,血迹不断不断剥,剑身也越来越亮,耀眼如阳光下的波浪。 这股波浪,一浪高过一浪,沿着剑身向着剑尖慢慢涌去,最后居然凝成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剑尖,看上去就像断剑重铸。 剑疯子的剑气之浑厚,简直让白磊大开眼界,他神色凝重,举刀蓄势,准备一战。 但是这一剑却并没有斩向白磊,而是转身一剑斩开了坍塌的王府大堂。 烟尘簌簌落下,白磊怔怔出神的看着废墟中被斩出一条两尺宽的道路,久久没有出声。 原来这就是剑! 他突然心生向往,若是有一天一剑将江湖刺个窟窿也不错。 白磊看着废墟中那条两指宽的路,莫名一笑。 剑疯子转过头,他也笑了。 “我剑疯子一身练剑,前二十年练形,后二十年练意,最后十年想要练出神韵,却不可得。 师傅当年只对我说了两个字——弃剑。 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直到把自己练疯了也没想通。 老夫当然知道师傅不是想让我去找回他当年那把弃剑,只是心中执念难消,想着从那把剑中悟出点什么,没最后执念越来越深,今日若不是这一方天地将我砸醒,怕是一辈子都无法悟出这一剑。 小伙子,再帮老夫一个帮,把老夫这身残躯送回执剑山。” 听完剑疯子的话,白磊大惊,脱口问道:“前辈是执剑山剑圣前辈的弟子?” 剑疯子笑而不语,眼中那抹光芒越来越淡,直至晦暗无光,闭眼。 “前辈……” 白磊上期一看,剑疯子已经毫无气息了,他手里依旧紧握着那把断剑,嘴角在笑。 第232章 还人情 剑疯子死了,死得让人唏嘘。尸体屹立不倒,断剑依然在手,有种无言的悲壮。 白磊久久无言,对着剑疯子的尸体恭敬的一拜,忽然开口骂了一句,“狗日的江湖!” 白磊背起剑疯子的尸体,大踏步走入废墟中那条两尺宽的路,刚走出屋外,眼前出现了一道肥硕的身影。 梁王怒声道:“白县伯拆了本王的府邸,准备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吗?” 白磊扯动嘴角,嗤笑道:“王爷是想故意找这么个蹩脚理由留下下官,还是没想到下官能走出来,进而恼羞成怒,想要点补偿?” 梁王由怒转喜,脸上浮现的是一种残忍的阴笑,他说:“白县伯不仅武功了得, 而且足智多谋,识时务者为俊杰,白县伯是聪明人,不用本王说,也知道该怎么办把?” “呵呵,王爷这是脸都不要吗?也对,与其暗中巧取,还不如正大光明的豪夺来的快。” 白磊停顿了一下,看向毒花娘娘三人,嗤笑道:“王爷认为就凭他们几个能留住下官?” 忽然,背后一个戏谑的声音道:“咳咳,你倒是自负。” 白磊没有回头,他冷笑道:“说道自负我还真比不过你武青山,我就纳闷了,你这整天一副吊炸天的自信是哪里来的?看着也不像傻逼啊?” 武青山不知是听不懂白磊的话,还是压根儿不在意,他摇晃着脑袋道:“我的自负来自于我的剑。” 最后一个字刚出口,武青山已经长剑出鞘,冷冽的剑锋直刺白磊的后背。 这一剑没有任何花哨,悄无声息,阴毒、很辣,竟是那致命的杀招。 “找死!” 白磊冷哼一声,眼神冷凝,气机陡然运转到极限,快速转身的同时,一刀劈出,霎时间,一道凝纯的气机冲出横刀,在空中形成一把一仗多长的刀影,以摧古拉朽之势劈向武青山。 《天问刀法》第四刀——乱或! 刀影所至,已经没有了武青山的影子,他在白磊流转气机之时,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白磊出刀后,他早已逃到了几十丈开外。 轰隆隆—— 劲气凝结成的巨大刀影势如破竹,劈在了王府大堂的正门。 房顶坍塌,又被剑疯子斩过一剑的王府大堂再遭重创,摇摇欲坠地挣扎了几下,朝南的墙面彻底倒塌。 劈出这一刀后,白磊体内的劲气也消耗殆尽,他整个人脸色惨白,虚弱无力,若不是用黑焰横刀强撑在地上,甚至都无法站立。 啪啪啪—— “居然以九品境界外放劲气,真是大开眼界啊。”武青山拍着巴掌,脸色带着怜悯的嘲笑,一步步走向白磊。 突然,他走到一半脚步突然僵住了,脸上出现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梁王不明所以,厉声道:“还等什么,杀了他。” “杀不了啰。” 武青山说着,回过头,视线看向梁王等人后面,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位俊得不像话的公子。 吴小瞑负手而立,不的感情道:“幸好你没有迈出那一步,不让他没死,你就现死了。” 梁王等人闻声,回过头一看,大吃一惊,除了武青山,其他人居然都没发现这个杀气四溢的俊公子是何时出现,更吃惊的是,除了这个俊公子,还有七位手持横刀的大汉,气势汹汹朝这里狂奔过来。 来人是禁军六兄弟和王哲,至于那我负手而立,说话不带感情的俊公子,当然是吴小瞑。 王哲火急火燎跑向白磊,在白磊身上上下其手,摸了半天,边摸边说道:“磊子,谁欺负你了?我帮你砍死他。” 白磊没回答,把黑焰横刀丢給王者,背着剑疯子的尸体径直朝王府大门走去。 脸黑成猪肝色的梁王没有下令阻拦,王府三位门客如临大敌,也不敢贸然出手。 白磊再众人的拥护下慢步离开,没有回头,也没言语,甚至没有瞥一眼梁王等人。 等白磊一行人远离后,武青山玩味的笑道:“有意思,都是高手啊,特别是那个不男不女的。” 梁王脸色凝重道:“不要轻举妄动,这小子在朝中毕竟还有几尊靠山,这次没抓住机会,接下来也不好再出手。” 武青山笑道:“可惜了,还准备把剑好好擦洗一番呢。不过,就这样放过他,不像是王爷的做事风格啊?” “肉市那边情势日益紧张,现在没也时间管他了。”梁王阴沉着脸道:“但本王的府邸也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让姓罗的泼皮将执剑山那个疯子死于他之手的消息散播出去。本王现在没空招呼他,既然这样那就江湖事,江湖了。” 武青山环抱着剑,闭着眼道:“借刀杀人,总觉得没自己动手痛快。” 从梁王府出来,吴小瞑不告而别,没了踪影,白磊背着剑疯子的尸体上了马车,赶车的是王哲禁军六兄弟骑马一言不发,肃穆的护在马车周围。 梁王王府大堂坍塌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周围的百姓,看到白磊一行人出来,除了心底好奇,也没谁甘多说一句话。 一行人就这么森森然地走着,安静而肃然,与繁闹的大街成显得格格不入。 王府大街是宁安城寸金寸土的地段,千金商会一些肥皂、香精,糖果等就在这这里。 半个月前,这条街又多了一间叫瑶池霜雪特别的店铺。 一开始普通百姓不知这间店铺售卖何物?只听说光临这家店铺的人,都是宁安城里非富即贵,衣衫靓丽疯大人物。 经好事者传开后,才知道这间店铺售卖的是市面上千金难得的白砂糖,更有消息说,这间店铺背后的等等东家来头极大。 确实,月华公主开的店铺,来头能不大吗? 接经历过头几天日进斗金的兴奋后,小月开始有些无聊,此刻她没精打采的趴在柜台旁翻着一本账本。 账本每一笔账都是用还没推广开的借贷记账法记的,她当然看不懂,不过她知道那一笔笔数字便是白花花的银子。 一想到这,她内心就无比的满足和欢喜。 小月神游于金山银山时,丝毫没注意到店铺门口不知何时停下了一对人马。 忽然,感觉到柜台账本上出现一道阴影,小月抬头,一些茫然的看着眼前来人,不知为何她突然感到一阵害怕,比当初这人说要把她送入黑衣使大牢还要害怕。 等她主意到白磊袖口的血迹时,她吓得话都说不清了,怯生生道:“白……白大……” 白磊瞥了一眼桌上的账本,面无表情道:“想来这白砂糖的生意还不错,如此也好,你告诉公主殿下,我欠她的那个人情就当还清了,以后两不相欠。” 白磊说完默然的走出店铺,径直走上马车,小月愣愣的站在比她矮不了多少的柜台前,这下更加茫然了。 第233章 母女本色 店铺后堂,两个锦衣老者,一个儒雅青年皆是正襟危坐,语气和脸上神态都很卑躬。 主坐上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长裙的月华公主,神色淡然,纤纤玉手时不时拨弄着一件精美的茶盏,明显是对三人的诉求不怎么上心。 眼看月华公主依旧兴致不高,进而有几分焦急。一老者道:“公主殿下,我们三家的诚意您已经知道了,能不能……” 老者本想说给句实在话,可话一到嘴边,却硬生生忍住了。因为他发现月华公主不在是那副风轻云淡的神态,而是眼中带着怜悯,如同看几只腌臜的老狗。 月华公主笑道:“孔管事,怎么不继续说了?” 被称作孔管事的锦衣老者哑然,不知如何开口,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一趟估计是白跑了,除非拿出更大的诚意来,不然很难再搭上公主殿下这条船。 另一为锦衣老者谄媚道:“公主殿下若是不满意,还可以商量,我们徐家愿意尽心尽力为公主殿下效劳。” 月华公主淡淡一笑,看向儒雅青年,问道:“你们王家呢?” 儒雅青年深呼一口,犹豫了一下,郑重道:“回禀公主,草民来的时候,家住让草民少说多听。草民现在不敢对公主承诺什么,但公主若有吩咐只管开口,王家若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月华公主笑道:“王家能派你这个长孙来,确实比其他两家有诚意。” 两位锦衣老者一听,脸色顿时有些凝重,但很快有些释然。 江南三族,以安徽王家最式微,且不说百年来三家共进退的祖训,就算让他王家一家吃独食,怕是也没这么大的胃口。 说到底,王家还是家底子薄,只能寄往当年那点和贾氏的香火情,所以才派来这个滴长孙,以示诚意罢了。 月华公主继续说道:“其实啊,本宫真的很佩服你们几家,明明身处遥远江南之地,绝对朝堂的风吹草动无比敏锐。当初,本以为你们只想打千金商会的主意,现在看来,你们几家估摸着早就知道大宁要与周边各国大开商贸的消息了。本宫甚至怀疑,你们几家没少让人在朝中推波助澜。 难怪江事松那只疯狗咬着本宫不放,看你们几家,这些年在朝中安插了不少人吗? 本宫很好奇,朝堂到底还有哪些官员是不仅拿朝廷俸禄,还吃着你们几家的余粮?” 三人噤若寒蝉,这些事当然不是他们能知道的,甚至不是他们能听到的。 因为历史遗留的问题,江南三族很难插足朝中的事,就算朝中有依附于他们三家的官员,但是分量都不够,没有一个能带领他们三家入股即将建立的集市。 因此,他们才找到当年和贾氏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月华公主。 所谓毕恭毕敬,诚意满满,无非是利来利往而已。 气氛有些凝重,三人依然没有离开的打算,只要月华公主不赶人,他们就敢等一个答案,就像再说,你开个价吧。 月华公主发现门外局促不安的小月,心里有些疑惑,又扫了一眼眼前的三人,“你们先回去吧。” 先回去吧而不是回去吧,多了一个先字,其中意思千差万别,前者表示还有回旋余地,后者明显是拒绝。 三人都是精通人情世故的人精,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对视一眼后,纷纷起身告别。 三人一走,小月火急火燎跑了进去,将白磊刚刚的话告诉了月华公主。 或许是太心急了,小侍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一会说白磊身上有血迹,好吓人,一会儿告状,说白磊眼红店铺的生意,最后又说那个败类看着有些可怜。 听完小月的话,月华公主轻轻一笑,饶有兴致的喝着茶,寡而无味的茶汤竟是被她喝出浓醇香厚的感觉。 花姮娘走上前道:“刚刚听说他把梁王府大堂给拆了,你又怎么得罪他了?” 月华公主一笑,道:“我哄着他还来不及呢,哪敢得罪他啊。” 花姮娘沉默着看着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公主,没有急着开口寻问。 月华公主道:“若是本宫没猜错,他那个红颜知己之所以跑回娘家,是因为有人将陛下拒绝赐婚的事告诉了她,他误以为是本公从中作梗,所以才来兴师问罪。” 月华公主洒然一笑,继续道:“看来本宫这罪责还真不小,他以后怕是要和本宫断绝来往啰。” 花姮娘没理会月华公主的自嘲,她问道:“知道陛下拒绝赐婚的事只有陛下、老怪物和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没有说,那么……” 月华公主笑道:“我那姐姐疼他还来不及呢,而且隐约有死松口的迹象,当然只有老怪物才会造这种孽。” 花姮娘道:“但白磊不知道老怪物知道此事,老怪物一旦暗中将陛下拒绝赐婚的事告诉林飘然,那白磊必然会误会公主殿下,可老怪物为何要这么做?” 月华公主笑道:“一是为陛下分忧,二是离间本宫和白磊,他呀,就是见不得我那姐姐忧心,更见不得本宫舒心,好一招一石二鸟啊。” 花姮娘又问道:“公主应该早猜到了白磊会有此会误会吧,既然如此为何不主动解释?” 月华公主道:“为何要解释,迟早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他现在有多恨本宫,以后对本宫就有多少亏欠。” 花姮娘讶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月华公主冷笑道:“本宫当日之所以将私下和白磊谈论的内容当着老怪物的面告诉陛下,可不仅仅是在示弱,本宫就是要看看,他会不会利用陛下拒绝赐婚一事来做文章? 果然不出本宫所料,这老怪物自作主张,暗中破坏白磊的姻缘不说,还陷害于本宫,当真是其心可诛。” 花姮娘恍然大悟,看着眼前的月华,仿佛看到了当年的皇后娘娘,当年那个母仪天下的女人,也曾将人心玩弄于鼓掌之间,相比于此,有过之而无不及。 “公主真是越来越有娘娘当年的本色了,奴婢甚是欣慰。” 花姮娘心里有些话没说出口,当年皇后娘娘虽然赢得了一切,可终究还是输给了一个姓叶的女人。 有些话月华公主也没说出口,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看似是老太监,可最终结果,未尝不是她所希望的看到的。 当白磊得知真相后,可不仅仅是对他感觉亏欠,到时候,两人明显会站在同一阵线,共同面对宫里的那个老怪物。 “姮姨,有件事本宫一直想不通,你说我那姐姐为何对林飘然不待见?” 花姮娘噗嗤一笑,反问道:“公主会让自己看上眼的男人让别人女人抢走吗?” 月华公主一愣,惊讶道:“姮姨是说陛下看上了那个败类?不可能吧,姐姐冒似一直是把他当弟弟啊。” “是吗?”花姮娘笑道:“那估摸着,陛下是想将他留给那个无情神医吧。” 月华公主翻着白眼,“姮姨越说越离谱了,那个无情神医怎么看都不会是会动春心的性子。” 花姮娘笑问道:“那公主呢?公主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什么?” 月华公主笑道:“姮姨该不是以为本宫还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吧,本宫承认或许有那么一刻真的对他很动心,但本宫能肯定这一辈都不会再对任何一个男人动情,不会,也不敢。” 花姮娘有些怅然,没有再说话。 月华公主突然愤愤然道:“老怪物的底线本宫已经知道,他压根儿就没想本宫好过,既然如此本宫一再忍让也没意思,倒不如博上一搏。姮姨,你告诉那三家家犬,他们的要求本宫同意了。” “公主决定了?” “大不了自囚于西月山庄,难道他敢要了本宫的命不成?” 第234章 刀剑传说 像月华公主想的那样,白磊真的是误会她了。 事实上,得知林飘然因知道陛下拒绝赐婚一事离开时,白磊就确定是月华公主从中作梗。 当初,他本想去理论一番,仔细想想最后还是放弃了。 月华公主身份在那里,打不得骂不得,甚至是话都不能说重了,但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最主要还是错在自己,若是一开始就告诉林飘然,也不会有以后的事。 当然在梁王府邸,若是吴小瞑他们晚来一会儿,白磊说不定就要死翘翘了。 心有余悸的他当时路过王府大街时,身心俱乏,心情差到了极点,看到月华公主;时,一;间更是怒火中烧,因此才走下马车去说出那番话。 虽然有些意气用事,但他不后悔,他不知道月华公主对他是何种态度,但他从来没想和月华公主发生的什么,早些断绝往来,准备错。 白磊回到庄子才知道问过付庸才知道,剑疯子名叫凌山,江湖人称疯剑,是执剑山剑圣姬无涯三个弟子中最小的一个,传闻已经失踪多年,不知为何会被梁王囚禁。 白磊当晚便让人将剑疯子的尸体送去了执剑山,第二天付庸就告诉他,外面已经在流传他和剑疯子比武对决,打坏梁王府邸不说,还痛施杀手,杀了疯剑凌山。 白磊对此没有理会,当然想来以他的人设,再怎么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 倒是梁王放出话说白磊只是无心之失,打坏王府大堂也无妨,只是可惜了剑圣的那位高徒。 如此一来,更加坐实了白磊杀死疯剑凌山的事实,更有神通广大者说自己亲眼所见,说白磊技不如人,就让一帮护卫一拥而上。 说剑疯子以一敌八,依然不落下风,打坏了王府大堂坍塌,在废墟中一剑斩开一条,三丈长,两尺宽的剑痕,最后力竭而亡。 马上又有人说,王府大堂是白磊古语使诈弄塌的,想用如此手段暗算剑疯子凌大侠。 白磊很佩服猥琐大叔罗博的造谣惑众的水平,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人防不胜防,他自己差点就信了。 白磊在自己别院躺了两天,起初家里还以为他受了内伤,陈二爷在他身上敲了记下,说死不了,然后家里就没把他当一回事了。 王哲提着两壶酒找到白磊,乐呵呵道:“磊子,我爹让我来陪你喝酒。说真的,我长这么大,从没见到他这么善解人意的一面,我差点以为他要死了,不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把我吓得,我爹狠狠打了我几鞋掌,才缓过神来。” 白磊接过酒壶,满满喝了一大口,叹息道:“王大,我真羡慕你,没心没肺活着不累,你小时候不是这样啊,难道是喝酒喝的?” 王哲笑道:“我有爹娘疼,又有个好婆娘,还生了个好儿子,最重要的是有个有本事的好兄弟,我不混吃等死,真是对不住老天爷馈赠。” 白磊翻着白眼,道:“要是没有个有本事的好兄弟那一句,老夫一定打死你。” 王哲咧嘴一笑:“要打喝完酒再打。” 王哲喝酒一般喜欢说话,这次话却很多,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明显不是来找白磊喝酒来了。 说的都是小时候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后说道白磊单刀赴宴分事,埋怨白磊不当他是兄弟,感觉像是有一肚子气。 “王大,你怎像个怨妇?” 王哲一口气喝掉半壶酒,五指猛然发力,将酒壶捏成粉碎,很快又一把揪起白磊的衣领,冷眼怒喝道:“磊子,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白磊怔了怔,有些不知所以。 王哲继续厉声道:“这次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梁王想要弄死你,虽然我爹说你自由分寸,完事听你的,但我不这么认为,谁要我兄弟的命,我王哲就要他的命,管他是天王老子也好。” “你他妈有病是吧。”白磊一脚踹开王哲,大骂道:“你牛逼你谢现在就去砍死那头肥皂啊?” 王哲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喊道:“去就去,你以为我不敢啊?” “费什么话,去啊!” “我这就去。” “滚。” 白磊看也懒得看这货,不是他不认为王哲不敢,相反他知道王哲比谁都混,发起疯来还真有可能去找梁王拼命。 问题是,他若真想去,绝对不会对白磊说这番话,要是也是事后说。 果然,王哲很快又变成了一副没心没肺,醉生梦死的样子。 “磊子,我开玩笑的,嘿嘿,你别当真。” 白磊坐回躺椅,正色道:“看来还真是王伯让你来的,王伯是想问我接下来如何处理这件事吧?” 王哲惊讶道:“磊子你咋猜到的?” 白磊没好气道:“你王大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你要真想为兄弟两肋插刀,早就不声不响提刀砍死那头肥猪,那有空在这里唧唧歪歪,浪费两壶好酒。” 王哲竖起大拇指,“嘿嘿,就说我兄弟最有本事了。” “你告诉王伯,这次是我失算了,以后不会轻易冒险,至于接下来的事,我自有打算,让他不用担心。” 王哲这么一闹,白磊也没了躺尸的心情,起身想去庄子里走走。 庄子里有些冷清,似乎每个人都在忙碌,除了陈二爷这个老无赖。 “臭小子,还以为你死了呢,来的正好,老头子有事找你。” “二爷有事小子莫敢不从,但是你能不能将小瞑同学喊出来,就是那个长得跟我一样好看的俊俏公子,我找他有点事?” “臭小子,在二爷面前耍无赖就算了,千万不要无耻,不然老头子把你这张脸打得再俊俏些。” 白磊缩着脖子,连忙道:“嘿嘿,还是算了吧,小子已经够俊俏了。” 陈二爷道:“那两个娃娃在后山打架呢,你这身手去了也不够看。” 两个娃娃?后山?白磊马上想到了练武入魔的沈如星。 一想到吴小瞑那厮和沈如星一起练武,白磊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还好吴小瞑是太监,不然多看一眼沈如星就是占便宜。 随后才是想到这两人练武时的情形,吴小瞑肯定打不过沈如星,不过貌似很有看透,说不好还真打起来。 想到这,白磊突然发现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二爷,我找王大有点事,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白磊找到王哲时,这厮又在喝酒,一声酒气熏天。 “磊子,咋了,你也想喝酒?” “喝你大爷。”白磊端起酒壶,将王哲浇了个透心凉,郑重其事的小声道:“告诉王伯,让他暗中多准备几十号可靠的人手,身手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可靠。” 王哲一听,顿时醉意全无,小声问道:“磊子,是不是要去砍梁王?” “别他妈废话,找我说的做,千万不要让吴小瞑知道。” 刚刚在别院,白磊便想向交代王哲这件事,怕神出鬼没的吴小瞑在附近,才没说出口。 让陈二爷找出吴小瞑,其实是想试探他是不是还在盯着自己,得知他跑去和后山和沈如星练武去了,白磊才敢放心找王哲交代此事。 王哲猜的也没错,这几十号人确实是用来对付梁王的,不过却不是当死士用。 白磊刚交代完王哲,比吴小瞑还神出鬼没的陈二爷就出现在他身前,“臭小子,什么事神神秘秘热?” “没什么, 这厮刚刚发神经将酒壶打碎,弄得我院子里到处都是,我气不顺,想来教训他一下。” 陈二爷瞪眼道:“老夫是无赖,不是白痴。” 白磊道:“好吧,我说实话,我怕这家伙喝醉了,发酒疯,跑去找梁王拼命,特意来警告他一下。” 陈二爷道:“你跟那什么梁王的仇怨老头子不管,你是弄死梁王被杀头也好,还是被梁王弄死也好,但在这之前,你要先找到老头子要找的东西。” 老无赖嘴蛮毒,白磊不敢计较,“二爷,你到底要找啥?” 陈二爷道:“疯剑凌山要找的那把剑你知道吧?” 白磊点点头,心里有些意外,“二爷,你也要找剑圣的那把弃剑?” “屁的剑圣,老头练的是刀法,当然是要找能一刀开天辟地的刀霸丢的那把断刀了。” 白磊扯了扯嘴角,心想同样是大宗师,不能因为你是练刀的,就这样差别对待吧?人家剑圣可是排在刀霸前面啊。 白磊笑道:“二爷,你都一把年纪了,武功又那么厉害,怎么还信那种江湖传说啊,就算是真的,都五十年多年了,说不定那把剑和断刀,早就锈成一团铁疙瘩了。” 弃剑和断刀的传说在大宁流传已广,相传五十年前,天下还没有大宗师,那时候,刚入而立之年的姬无涯和陈断天还只是宗师境,为了天下第一的名头,两人针锋相对了十几年。 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展开一场宿命之战,相约在秦岭某处大山之巅,既决胜负,也定生死。 据说那一战,两人足足打了三天三夜,直到筋疲力尽,伤痕累累,也未分出胜负。 眼看在打下去,两人极有可能同归于尽,这时枯木寺得道高僧无根大师提议,让两人以另一种方式决一胜负。 无根大师挑了一座满是石头的山峰,让两人各种凭本事,从山峰两侧分别劈开山峰,谁先最快劈开山顶,谁就获胜。 就是样,两人你一剑,我一刀,硬生生将一场生死对决变成了开山凿石的苦力活。 这次两人整整比拼了大半年,到最后看热闹的江湖好汉也没兴致了。最后没想到,两人几乎还是同时劈开山顶。 意外的是,陈断天最后一刀批出,自己的刀硬生生给劈断了,而姬无涯的剑虽然有所磨损,却没折断。 无根大师依次判定姬无涯获胜,但陈断天不服,他表示虽然他的刀断了,但是他依然和姬无涯同时劈开山顶,两人至少是平手。 姬无涯也觉得这样胜之不武,两人决定再战一场。 这时,无根大师又说,再打下去也分不出胜负,不如交给老天来定夺。 他将姬无涯的剑和陈断天的那把断刀分别扔向岭山脉中,并告诉两人,谁先找到自己的兵器就,谁就是胜者,一日不找到兵器,一日不得再战。 然而,两人将自己兵器落下的那一方山脉几乎翻边了也没找到,最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向江湖放出消息,只要找到自己的兵器,他们就出手帮此人做一件不违背江湖道义的事。 一时间,整个江湖好汉都出动了,依然没有找那把弃剑和那把断刀。最终,这事就不了了之。 后来,两人先后成为大宗师,因为剑圣姬无涯先成为大宗师,江湖上便默认他是天下武道第一人。 刀霸陈断天不服,但两人为了遵守当初“听天由命”分胜负的承诺,一直不曾再次交手,两人都想找回各自兵器,完成承诺后,再痛痛快快打战一场。 武道大宗师的一个承诺对于江湖上的人来说,是何其诱人,你说别的,求其指点一二,便是天大的幸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寻找剑圣弃剑和刀霸断刀的事便愈演愈烈,直到成为江湖上的一个传说。 可直到三十年前,无根大师圆寂之时,弃剑和断刀才重出江湖。 原来,当初的一切都是无根大师计划好的,无根大师当时看似将两件兵器随意一抛,其实他在发力时用上了枯木寺的绝学无影无形掌,很好的控制了两件兵器的落点,而落点附近早就安排了枯木寺的和尚。 刀剑一落下,就被枯木寺收走了,所以整个江湖的人,几乎将秦岭倒翻过来也没人找得到两件兵器。 无根大师这样做,虽然欺骗了整个江湖,但本意是不愿见到两位江湖英雄厮杀致死,江湖上不仅没人对此有怨言,还佩服其智慧,深感其功德。 然而,江湖说到底还是残酷的。无根大师圆寂没过多久,传言弃剑和断刀就被盗了。 以后,只要两件兵器重出江湖,就会挂起一阵腥风血雨。但两件兵器自始至终,都没能回到剑圣和刀霸两位大宗师手中。 陈二爷没好气道:“臭小子,你懂个屁啊,五十年前,老头子就在当初的秦岭东梁,亲眼看到无根那个老秃驴将刀剑分别扔了出去。” 白磊对陈二爷的话表示很怀疑,可就算他想找抽也不敢当面反驳。 他转模作样问道:“当时两位前辈真的打了三天三夜?” 陈二爷道:“没有,打了两天一夜,中间休息过几次。” “那么,两为前辈真的劈开秦岭东梁?” “这倒是真,其实两个家伙都给无根那个秃驴骗了,他就像那两个家伙帮秦岭东梁附近的百姓凿开一条道路,可惜那条路太险峻了,没几年就荒废了。” 白磊愕然,心想这无根大师果然是非常人也,可一想到后来的是,又忍不住叹息道:“我倒是希望这个传说是假的,无根大师当初本来是一片好心,结果为了两人,却害了整个江湖。 哎,佛家说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莫过于此吧。” 陈二爷一巴掌拍在白磊脑勺上,愤愤然道:“臭小子,猪鼻子插大葱,你倒是装的像。 无根那个老秃驴没错,错的是整个江湖,偌大一个江湖,又有多少刀和剑,难道仅仅只有那把弃剑和那把断刀在杀人?” 白磊一怔,陈二爷这番话居然让他无言以对。 “小子,你要想让江湖少点腥风血雨,就快点帮老头子找到那把断刀。” 白磊扯了扯嘴角,问道:“二爷,能不能找点别的,比如您老失散多年的老相好什么的?” 啪,白磊后脑勺再挨一巴掌。 “找不到断刀,找到弃剑也行。”陈二爷说完,眨眼间就没了人影。 白磊欲哭无泪,五十年了,整个江湖都没找到的两件东西,老夫何德何能啊。 白磊喊道:“二爷,有没有点提示啊?” 半晌,白磊耳中才传来宁安城三个字。 白磊心头一怔,弃剑和断刀在宁安城城? 第235章 雍伦登门拜访 朝廷决定将大集市建在北郊肉市的原因很多,归根结底还是利益使然。 宁安城附近的土地大多掌握在一些富贵门庭手里,节衣缩食的朝廷拿不出让他们足够动心的价钱,来购买一块适合建造大集市的土地,掌握在一群江湖草莽手里的北郊肉市就成了一个很好的选择。 毕竟,相比于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达官显贵,一群江湖草莽应该更好应付,江湖规矩也简单,无非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而且这群江湖草莽霸占的肉市早就让人眼红了,将肉市改成大集市,不仅可以断人财路,还能铺上自己的财路,一进一出,何乐而不为呢? 还有一个很现实的原因,朝廷缺钱,相比于找块地建造大集市,远没有在北郊肉市的基础上改建划算。 这也是朝廷上下都默认了北郊肉市“硝烟四起”的原因,哪怕如今年都过完了,宁安城的肉价还蹭蹭往上涨,朝廷各级官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大势所趋。 可偏偏有人要逆势而行,比如刑部尚书雍伦。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用在雍伦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这位大宁最有权势的正二品之一的官员,老婆疯了,两个儿子早早夭折,好不容易将小儿子拉扯大,结果却是个傻子,最惨的是养了一房外室,好不容易生了个好儿子,却是自己属下暗中相助的结果。 这位头顶一片绿油油草原的朝中重臣,或许是因为家庭太不幸了,才想将所以精力都用在事业上。 当所有人都在等肉市那把打出个结果时,他却偏偏要让刑部横插一脚。 刑部本就掌管刑法之事,他这一插的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居然让人无话可说,又恨的牙痒痒,比吃刚啃完大便的绿豆苍蝇还难受,你说可恨不可恨? 北郊肉市抢地盘之事,明争暗斗,从去年底就开始,随着过完年,一大波江湖好汉集结于宁安城,这场“战争”已经开始摆在台面上来了。 普通百姓除了听说北郊那边一到晚上就不安宁,唯一的感觉就是肉食一直涨价,其他到了没闹出大的风波。 雍伦派人找过白磊好几次,每次都是以去年杀猪巷杀人案唯由,因为事关江寒,便变着法要白磊祝他一臂之力。 白磊当然不傻,知道雍伦调查杀猪巷案是假,想要插手北郊肉市地盘之争才是目的。 白磊赚钱手段多的是,他不想掺合这种赤裸裸的利益之争,每次都委婉拒绝了雍伦峰求助。 可这次,这位日理万机的刑部大佬居然亲自登门拜访,这让白磊很惆怅。 雍伦满脸疲惫,眼中布满血丝,见到白磊第一句话是问有没有吃的。 白磊让人弄来一些肉包子,和一大碗小米粥。粉风尘仆仆的尚书大人,毫不客气的开始狼吞虎咽,一边吃还一边笑着自嘲道,好久没闻到肉香了。 白磊有些唏嘘,不知道雍伦为何如此执着,这种大人物说他看不到朝中局势,怕是大毛都不会小相信,想来想去也只有为刑部争一口气这一个解释了。 可这种意气之争这是暂时的,就算他争赢了,那他雍伦无疑会成为朝着孤臣,刑部也或许还会成为朝着最清冷的衙门。 看着这个有些狼狈的朝着实权大佬,白磊很想问,为什么?难道就为吃一口肉? 雍伦将精致大瓷碗里的小米粥舔得干干净净,就连那一小蝶腌菜也没放过,他打了一个饱嗝笑道:“你别用那种同情的眼光看着本官,本官早些年也没少吃那些个山珍海味,只是不习惯浪费粮食。” 白磊笑道:“光盘行动,值得提倡,雍大人乃我等楷模,下关受教了。” 吃饱喝足的雍伦回复了一些精神,他不理会白磊不太高明的马屁功夫,开门见山道:“小子,你知道本官为何而来,本官也不废话了,就问你愿不愿出手帮忙?” 白磊丝毫不含糊,脱口而出道:“不愿意。” 雍伦愣了片刻,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比如像前几次那样委婉拒绝,或者当面虚与委蛇,或者叫苦连天说自己无能为力。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白磊会拒绝的这么痛快,是现在没人将本官这个刑部尚书当回事,还是这小子个性十足? 雍伦笑了,他看着白磊道:“你小子就这么不给面子?” 白磊认真道:“不是面子问题,这件事没意义。” 雍伦眯着眼道:“哦?此话怎讲?” 白磊道:“北郊肉市那场闹剧,说道底还是一些为了瓜分即将开始的贸易红利,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雍大人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你阻止不了,我也阻止不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能阻止这场闹剧,为了将来的那些利益落入自己的口袋,那些人难保不会闹出更大的动静。” “所以,本官所作所为毫无意义?”雍伦爽朗一笑,突然冷声道:“昨晚在北郊,刑部有两名捕快被人杀了,每人都身中数十剑,死相凄惨。” 说到这,雍伦对着怒目而视,怒喝道:“最惨的是,这两名捕快的死还见不得光,所以他们的死是否就像你说的毫无意义?” 刑部捕快,官职再小也代表朝廷,一旦事情闹大,朝廷为了面子就不能再袖手旁观,到时候北郊肉市又会出现变数,所以为了权衡各方利益,两名无足轻重的捕快被杀的消息最终肯定会被压下来。 白磊有些唏嘘,飞黄腾踏去,不能顾蟾蜍,大势之中从来都不缺少牺牲的小角色。 可白磊并未因此失去理智,他平淡道:“雍大人在其位,谋其政,两位因公殉职的捕快也是死得其所,可下关并非刑部中人,置身事外也说得过去,大人为何要强人所难?” 雍伦突然像个神经病一样嘿嘿一笑,他说:“差点忘了,你是范老头的人,范老头是讲礼的,可本官怎么看你都不是将礼的人。 就算你是,可讲了一辈礼的范老头如今面对这件无礼无法的闹剧,却像个老王八一样躲在龟壳里不出头,你难道也要效仿他不成?” 白磊嘴角颤抖,不知说什么好,索性不开口。 雍伦继续道:“范老头暗地里称本官为雍疙瘩,茅坑里的石头,他在本官眼里何尝不是老王八,风平浪静的时候到处出头,暗流涌动时躲得比谁都快。 本官不是看不起他,是看不起他那一套做派,什么事都讲礼,整天就是克己复礼,事实上谁都知道他那一套太大,太空,别说普通百姓,就是饱读诗书的读书都不见的能遵守。 法不阿贵,绳不挠曲,国有常法,虽危不亡,在本官看来,只有一国之律法才能固国兴邦,所以本官才会一意孤行想要平息那场闹剧。” 雍伦继续道:“很多人都说本官所谓的清正廉明,是为积阴德,世事如何本官不置可否,但本官扪心自问,本官做的没错,法不容情,哪怕是情势所逼也不行。 本官是读书人,不喜欢江湖上的那一套,眼不见也就罢了,既然在眼皮子底下,如何能容得下那些江湖草莽闹得鸡飞狗跳? 更可恨的是朝中大多官员都认为此事是理所应当,如此一来视我大宁刑部如何地?视我大宁律法为何地?” 白磊突然有些多懂了,原来眼前这个尚书大人是信奉法家,只是依法治国的政治思想在现在这个时代真的行得通吗? 白磊语气平淡道:“雍大人,下官想问一个问题,你有这种想法应该不是一两天了,以前不见你有所作为,为何如此非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雍伦意味深长的看了白磊一眼,笑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白磊一个白眼,示意爱说不说。 雍伦道:“假话是本官看不惯朝中那些官员的吃相,想恶心他们一下,谁让他们一直不把我刑部当回事呢。” “真话呢!”白磊问。 “真话是,本官觉得需要让所有人都记住大宁不仅有江湖,还有朝堂,又大宁律法。” 白磊疑惑的看着雍伦,显然没听懂他这番话。 雍伦悠语重心长道:“大集市的建立是与各国贸易的一个开端,再过不久北奴、西川、南疆,以及东边的高句丽、倭倒等,不出意外都会派遣商队来往我大宁,到时想必是一副盛世鼎沸的场景,可以有没有想过这其中隐藏的弊端? ” 白磊道:“弊端肯定有,但利大于弊。” 雍伦道:“本官不是迂腐之人,当然知道是利大于弊,可弊处有多大,会不会出现变数,谁也不知道。本官之所以非要在这个时候插手北郊肉市,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商贾也好,官员也罢,想要牟利,必须取之有道,不能罔顾国法。 从现在起就不能,将大开贸易时更不能,大宁不能,其他各国也不能。” 白磊心头一怔,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咋一看有些狼狈的身影突然变得高大起来了。 朝廷上下只听说大开商贸能富国,却鲜有人去考虑其中隐藏的弊端,只有他眼界如此之高,看得如此远。 白磊拱手一拜,“雍大人良苦用心让下官佩服。” 雍伦有些意外,打趣道:“你小子不像是好忽悠的主啊,是不是在耍心眼?” 白磊道:“大人想多了,下官觉得雍伦所言却是有道理,大开商贸缺的不仅仅是一座大集市,还有一部约束贸易往来的律法,雍大人与其在北郊肉市的事上徒劳,不如从这部律法着手,相信定会有所作为。” 雍伦眼前一亮,他虽然强调依法办事,可他眼中的律法只有那部《大宁律》,从来没想过弄出一部关于商贾之道的律法。 以前是没必要,那现在大开商贸之际,是否有必要呢? 雍伦思绪飞转,越想越觉得此事大有可为,若是真弄出这么一部法律,将来在大开商贸之时,他所在刑部地位无疑会水涨船高,再也不会沦为清水衙门了。 看到白磊嘴角翘起,似笑非笑,雍伦心里一惊,心说差点被你小子给糊弄了。 嘿,一部关于商贸的律法必须有,但是北郊肉市的事也必学得了结,我雍疙瘩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雍伦不动声色道:“你说的这件事以后再议,本官今天是为北郊肉市的事儿而来,你小子还是不看出手相助?” 白磊刚想开口拒绝,雍伦摆手道:“别急着拒绝,我这里有些消息要告诉你。 第一,杀猪巷的案子基本告破了。肉市有个叫陈大山店主,早年他爹被那个泼皮失手打死,他为了报仇,答应将三间店铺给买了,条件是买主答应帮他杀了那个泼皮,至于买主是谁,现在还查不到。 第二个消息你或许更感兴趣,想必你也知道刚过完年,宁安城里便来了很多三教九流的江湖人士吧,那些人都是去肉市打地盘的马前卒,召集他们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和你结仇的梁王。 当然,大集市这么大块一快肥肉,可不只有梁王眼馋,最近和你走得很近的那位月华公主也参与其中了,她代表的是江南三族。” 白磊无动于衷,梁王在打肉市的主意,罗博早就传讯告诉过白磊,虽然他很想断了那头肥猪的财路,可理智告诉他,这样做会得不偿失,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雍伦继续道:“我这里还有一个消息,是关于你父亲白万里的,如果你答应……” 白磊连忙道:“位卑不敢忘忧国,那些江湖草寇既然敢在皇城底下闹腾,我就敢干他丫的。” 白磊说着,紧张兮兮的问道:“雍大人,你知道我老爹在哪儿?” 雍伦扯了扯嘴角,道:“本官不知道你父亲的下落,不过本官知道,北郊肉市最大帮派风云帮帮主裴定远,可能知道一些消息。” 白磊大怒:“你耍我?” 雍伦继续道:“裴的父亲裴风云是你爹当年的至交好友,裴风云虽然过世了,但是裴定远可能知道一些消息,你确定不去打探一下?退一步讲,你和裴定远也算是世交,你就不想帮帮他?” 白磊把头扭到一边,骂骂咧咧道:“屁的世交,白万里压根没跟我提起过这茬,我才懒得躺这趟浑水呢。” “你果然不是一个讲礼之人。” 雍伦丢下这句话,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看得出虽然不是乘兴而来,也不至于败兴而归。 第236章 我怕你有一天真的变成了败类 白磊有些惆怅,看着雍伦有些狼狈的身影一步步离开,他差点就想喊住他。 可一想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把握去趟这趟浑水,马上有打消了这个念头。 白磊回到自己小院,刚躺下,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道:“你应该答应他。” 声音来自于院子上的那棵梧桐树,白衣飘飘的吴小瞑正坐在一根枝桠上吃糖,嚼着嘎嘣脆。 白磊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道:“就知道你还在盯着我,还让不让人活了?” 吴小瞑忍着恶心道:“像雍伦这种掌握朝中实权的官员,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何须我盯着,我只是好奇他会如何说服你?” 白磊没好气道:“老夫没被说服,你倒是被说服了,所以老夫比你识大体。” 吴小瞑道:“我觉得他说得有意思,以这种方式大开商贸,是开了一个很坏的头,以后会留下很多问题。” 白磊淡淡道:“你若是忧国忧民,就跟你家老太监说去,老太监不管就跟陛下说去,陛下不管那就没办法了,你一个太监瞎操心,还真适应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 吴小瞑没有丝毫怒气,一颗颗吃着大白兔,淡淡道:“老祖不管是因为陛下同意了,陛下是同意,是因为管不了,朝廷缺钱,朝中很多官员想从中分一杯羹,方方面面让她不得不妥协。” 白磊很意外,道理他当然懂,可吴小瞑的话有些多,这不像他。 白磊突然笑道:“你是不是被如星姐揍傻了,以前只会听命行事,现在怎么学会自己思考问题了,嗯,觉悟有所提高嘛,组织很欣慰。” 吴小瞑似乎也发现自己的话有些多,他凌空一跃,轻盈落在小院院墙,背对着白磊道:“我查看过那两名刑部捕快的尸体,凶手使的是剑,手段很残忍,两人全身上下全是剑伤,却没有一剑是致命伤,都是堪堪切断经脉,两人不是疼痛致死,就是失血过多而死。” 白磊全身冒出一股冷汗,他沉声道:“朝廷会暗中追查吗?” 吴小瞑淡淡道:“现在不会,以后……以后谁知道呢?怎么样是不是很气愤,想起了当初那三名酒坊伙计?” “不一样,那三名酒坊伙计的仇我会讨回来,但这两名捕快是因公殉职,朝廷应该有个交代。”白磊忽然惨然一笑,“当然,我就是随口一说,至于有没有交代,就像你说,谁知道呢?” 白磊继续道:“其实啊,找到凶手又如何,两名捕快为何而死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只是不小心成了这场瓜分利益之争的牺牲品而已。” 吴小瞑狠狠地咬碎一颗奶糖,嚼碎咽下后,才悠悠道:“原来你也会变,也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没有参与其中已经很好了,很好了。” 白磊听出他的话语透支一股失望,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想到当初自己说要和这个世界讲讲自己的道理,猛然觉得自己像是否辜负自己,辜负了这个世界。 他强装镇定道:“我只不想趟那趟浑水吧了,用不着用这般失望的语气挖苦我吧?” 吴小瞑突然回过头,诧异的看向白磊,“你是因为疯婆娘走了而心灰意冷?” 白磊扯了扯嘴角,笑道:“小瞑同学,你是太监。” 吴小瞑这回终于暴怒,一颗大白兔奶糖飞射出手,直击白磊面门。 白磊伸手一抓,感觉手掌一阵生疼,却也浑然不在意,“男女之情你肯定不懂,我也懒得跟你科普,但我跟飘飘肯定是情比金坚,税收大比时我就去金陵提亲,你到时候准许你帮摇旗呐喊。” 吴小瞑冷笑道:“别还没提亲到时就被人打死。” “嘿,你就不能说点好的,老夫好歹也是九品高手,哪有你说的那么差。” “是吗?”吴小瞑冷笑道:“你张开手掌看看。” 白磊张开手掌,发现手中奶糖碎成小块。 吴小瞑道:“亏你空有一身劲气,却不会运用自如,真是暴遣天物。” “嘿嘿,是有点没掌握好力道。”白磊一把将碎掉的奶糖丢进嘴里,嚼着咽下,丝毫不觉得尴尬。 吴小瞑突然道:“现在的你还不一定打得那个武青山。” 白磊有些莫名其妙,这话何解啊?老夫虽然看不惯武青山那个二五八万的样子,也没想过硬碰硬,去弄死他呀。 白磊随意的说了一句,“老六会砍死那家伙的。” 吴小瞑突然回头道:“本来我不想说的,但是看你丝毫没有觉悟的样子,很怕你突然被他杀掉,还决定告诉你。你可知道,你没把他当回事儿,他却想至你于死地?” 白磊脸色一沉,语气凝重道:“你是说梁王还会玩儿阴的?” 吴小瞑道:“是不是梁王指使好不知道,但武青山很可能已经将你当成了对手,那两个捕快身上看似血肉模糊,仔细看却能在背后看到一个‘白’字,很显然,这是有人在想你挑衅。 武青山剑法毒辣,有记载的几次出手不是断然手脚,就是直接取人头颅,将人凌迟而死,也很符合他的性格,再加上梁王府发生的一些事,很有可能就是他在向你宣战。” 听完这些,白磊脸色反而变得平淡,他知道吴小瞑说的可能,那就基本可以确定是事实了。 白磊轻轻一笑,“这才是你今天找我的原因吧,谢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小瞑重新转过身,没有再说话,他找白磊确实是想提醒他小心武青山,之所以没有开门见山的说,是想知道白磊是否真的不愿参与平息北郊肉市的那场闹剧。 可以确定的是白磊真的不愿意,他有些失望。 老太监从小就告诉他,世间最不可靠的就是人心,他也从那些陈年档案上看过太多,被江湖磨去棱角,因官场而折腰的例子。 虽然他知道白磊的选择没错,可他很怕当初那个,为救马寒山工人绞尽脑汁,为了三个酒坊伙计匹夫一怒,一身侠义心肠的白磊一去不复返。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吴小瞑在心中默默地说。 吴小瞑在怔怔出神,白磊忽然开口道:“我知道你和雍伦一样,认为我这种人长得帅,武功又高,家里又有钱的主,天生就应该做好事,小到老太太过马路,大到为国捐躯。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是人,不是神。上百号江湖草莽聚众斗殴,咱家庄子里纯爷们儿,把大毛那个憨货也算上,还不到十个人,这怎么玩儿? 好吧,再加上刑部那些捕快,哎呀,我都不好意思说,刑部那些捕快是什么水平你比我清楚,质量差我就不说了,才几十号人,送人头别人都嫌少了。” “原来你担心人手不够,看来你还没理解雍伦的用心。”吴小瞑重新跳回梧桐树,“雍伦找你不是让去摆平那些江湖草莽,而是让你想办法让这件事以一种合法的方式解决,至少不要想街头泼皮抢地盘一样打打杀杀。” 白磊苦笑,“不打打杀杀,那就是要坐下来谈喽,肉市那帮混江湖都不是善茬,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他们能咽的下这口气吗,不用想肯定没得谈。” 吴小瞑道:“若是大集市不选在北郊肉市呢?” 白磊随口道:“这倒是有的谈,虽然也是一场明争暗斗,但说到底是比拼财力,就算是谈不拢,也不至于打起来。” 说道这白磊脸色突然一变,他突然想明白一个问题,朝廷缺钱不假,可是那些商贾富绅不缺钱啊,有他们出资买地建造集市不就完了。 白磊将想法跟吴小瞑一说,后者摇头道:“朝廷的底线是占大集市的六成股份,但最多只愿意出资二十万两白银,但买地加上建造集市的钱财最少是八十万两,换句话说,那些商贾一起出资六十万,才占四成股份,他们当然不同意这种方式。 而北郊肉市有很多现成的店铺,只需要在此基础上扩建,改建即刻,省时省力,更重要的是可以省去只是二十万两白银。” 白磊笑道:“说到底都是钱的事儿,我虽然有几个臭钱,可也拿不出二十万两这笔巨款啊,这事我是真帮不上忙。” 吴小瞑道:“你没钱,但是有地,黄村说道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建造一座集市绰绰有余了。” 白磊一声冷汗,这才知道吴小瞑打得什么主意,黄村的地名义上是他的,可说道底还是老太监送给他的,他这是要他吐出来的节奏啊。 看着白磊一脸惶恐,吴小瞑鄙视道:“我就随口一说,真要动用黄村的地,也不会现在才开口,户部曾经也有此打算,可那些商贾不同意,想必于黄村他们更愿意选择更靠近宁安城的北郊。” 白磊笑道:“嘿嘿,其实大集市若是建在黄村也不错。” 这道不是白磊信口开河,傻子都知道偌大一座集市将给黄村带来多大的繁华,他不想集市建在黄村,不是怕失去名下土地,而是怕打扰这份难得的安宁,说起来还是有些自私。 吴小瞑没理会白磊这些言不由衷的话,他问道:“继续说肉市的事,若是有足够人手,你是否愿意出手帮忙?” 白磊很认真的想了想,反问道:“你为何如此希望我出手帮助雍伦?” 吴小瞑道:“因为我怕你有一天真的变成了败类。” 白磊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他觉得很有道理,也很有说服力。 多做几件好事,就不会真的变成江湖败类了。 第237章 红袍厉鬼 雍伦说做事得讲规矩,不能罔顾国法,所以必须制止北郊肉市那场“战争” 吴小瞑同意雍伦的观点,但侧重点不同,他更在意的是白磊的态度,他希望白磊在此事上初心不改,坚持做对的事。 白磊很敬佩雍伦,但还是觉得他有些想当然了。庙堂水深,江湖路长,想要一人之力改变这一切,何其难。 白磊搞不懂吴小瞑的真实想法,更不知道他在吴小瞑心中的形象有多深刻,但吴小瞑那句“我怕你有一天真的变成了败类”,让他很感慨。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想我这种三观正的穿越大神,就应该多做点好事。 既然如此次何不趟一趟浑水,正好还可以来一次浑水摸鱼。 想到这,白磊顿时感觉自己三观出现了偏差,心里连忙默念,罪过罪过。 白磊想让肉市那帮江湖好汉和商贾富绅坐下来谈一谈,毕竟北郊很大,还是可以容得下一座肉市和一座集市。 吴小瞑肯定的告诉他很难,原因很简单,肉市的江湖好汉不相信那帮敲骨吸髓的商贾,更不会相信朝廷,一旦后退一次,以后可能就没有了他们的容身之地。 侠以武犯禁,江湖和朝廷貌似天生就处在对立面。 白磊想想认为这种矛盾确实难以调和,便决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将双方人马一网打尽,前世港片中貌似都是这么玩的,想想也挺刺激。 至于接下来事情闹到什么地步,他不去管,也管不了,反正老夫尽力了。 吴小瞑见白磊已经决定出手帮忙,心里突然有些释然,“三天后的子时,肉市有一场大的冲突,你是否有把握将他们一网打尽?” 白磊反问道:“那就要看你给我多少人马了?” 吴小瞑淡淡道:“一百号不低于六品的好手,够不够?” 白磊心里一惊,脱口道:“宫里的太监都这么牛逼?” “谁告诉你我要找的是皇宫内的人?” 白磊疑惑道:“除了皇宫,宁安城里,一次能出动上百号六品以上高手的衙门只黑衣使了,可大部分黑衣使都不在京城啊。” 去年冬至祭天大典之后,几乎所有黑衣使都被撒了出去,大部分都是用于剿灭天命教,其中一部也用于敲打各大江湖势力。 天命教已经销声匿迹,各大江湖势力也不得不妥协,黑衣使却没有陆续返京,而是在敛事张长遥的安排下,分别驻扎于大宁各大郡县。 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在税收大比之前,震慑住江湖。 吴小瞑道:“黑衣使一共有十六所,张长遥掌控十三所,主要用于盯着江湖,还有三所掌控在黄敛事手中,用于盯着朝堂。” “你说的黄敛事该不是红袍厉鬼黄启恒吧?” 白磊心惊肉跳,传闻身为黑衣使敛事之一的黄启恒从不穿黑夜,只喜欢穿一件大红色的汉服,因为手段阴狠毒辣,就有了一个红袍厉鬼的称呼。 白磊听陈胖子说过,那些文官老爷之所以如此憎恶黑衣使,很多一部分功劳要算在这位红袍厉鬼身上,传闻被他盯上的官员最大的奢望是早点死去。 吴小瞑冷冷道:“你最好注意点,黄师兄不介意别人称他为红袍厉鬼,但是很不喜欢别人直呼其名。” 白磊很吃惊,“黄敛事是你师兄?” 吴小瞑默然。 白磊惊呼道:“这么说,他是大总管的徒弟?” 吴小瞑冷声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我只问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借人?” 白磊心里有些发怵,黄启恒恶名在外,又是看他不顺眼的老太监的徒弟,借不借人暂且不提,难保不会借此机会刁难他,一旦惹怒这只恶鬼,以后怕是不得安宁了。 白磊扯着嘴角道:“有些不太敢。” “很好,这两天你好好准备一下,三天后跟我一起去见黄师兄。”吴小瞑说完,身形从梧桐树上一跃而下。 白磊叹了口气,“臭小瞑同学,一点也不善解人意。” 吴小瞑不太善解人意,有句话却没说错,这两天是要好好准备一下。 王伯手底下管着一大批工人,主要是建筑工匠,但王伯自己说,除了这批工匠,其他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就是给他们混一口饭吃。 白磊对此没过问,心里却很清楚,这帮人绝对没王伯说的那么简单。 王伯是白磊爷爷当年捡来的,早年在军中当过斥候,后来也曾和白磊父亲白万里一起闯过江湖。 白磊从没见过王伯出手,却见过王伯身上伤痕,那些像是从肉里长出来蚯蚓肉虫,密密麻麻,恐怖瘆人,小时候还被吓哭过。 几天前,白磊让王伯准备几十号可靠的人手,以王伯的城府,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江寒为了赚钱娶媳妇过完年就开始帮王伯做事,白磊找到他,问他愿不愿意老点外快,一旦事成了,别说娶媳妇,纳妾的钱也够了。 江寒很认真的想了想,最后只说自己不纳妾。 白磊相信江寒,相信王伯和王哲,但不能完全相信禁军七兄弟。 所以只能是他们三人去浑水摸鱼,自己则带着禁军兄弟们去把北郊肉市那场水搅混。 黑衣使衙门于在正阳门大街边上西侧,一街之隔的对面就是六部衙门。 这让那些文官老爷深恶痛绝,感觉自己的一言一行,时时刻刻都被无孔不入的黑衣使盯着。 黑衣使敛事之一的黄启恒对此很满意,他喜欢一个人坐在黑衣使衙门最高的那栋阁楼上,一人一壶酒,一座一整天,用阴鸷的眼神盯着正阳门大街对面。 黄启恒此身有三好,一好红衣,二好折磨入狱官员,最好看着那些官员求生不得,求生不能。 白磊见到黄启恒第一眼,就被他惊悚的形象给瘆得头皮发麻。 惨白如纸的皮肤,阴沉的面容,乌黑的嘴唇,猩红修长指甲,最可怕的是感觉不到一丝人气,难怪有红袍厉鬼的称呼,看着分明就是一个死人。 黄启恒瞥了白磊一眼,尖声细语道:“文官问你三个问题,你的回答若是让本官满意,借你一百来号人也未尝不可。” 白磊看了看一旁的吴小瞑,发现这伙自顾自的吃着糖,心里顿时一阵惆怅,心想老夫这么优秀的人为毛还要接受各种考验? 白磊略微压低身形,沉声道:“黄大人请问。” 黄启恒冷笑道:“第一个问题,本官与你书里的那个东方教主相比如何?” 白磊扯了扯嘴角,竟然无言以对。 来的时候吴小瞑告诉过他,黄启恒很喜欢那部于妈版《笑傲江湖》里的那位东方教主,私底下还问他,那位东方教主是不是以他为原型? 黄启恒最擅长的就是和那些定罪官员打交道,阿谀奉承,满口胡言的鬼话不知听过多少,白磊确定自己这点小心眼骗不了他,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三个问题。 白磊深呼一口,挺直腰杆,神态自若的说道:“黄大人相比于书中的东方教主更让人胆寒。” 黄启恒喝了一口酒,淡淡道:“哦,继续说。” “说完了。” 黄启恒冷笑一声,看得白磊头皮发麻。 白磊缩了缩脖子,笑着道:“黄大人,你慧眼如炬,一眼就能看出我是真怕你,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黄启恒不置可否,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本官穿红衣好看吗?” 黄启恒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带着惨淡的笑容,诡异至极。 白磊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像是一道送命题,回答不好,说不定就会被这鬼东西撕成碎片。 白磊深呼一口气,认真回答道:“从审美角度来说,黄大人穿大红色并不好看,不过下官以为衣服好不好看是其次,自己喜欢,穿着舒服、合身就够了。” 黄启恒脸上笑意愈浓,轻声道:“你说的很对,自己喜欢就够了,本官就是喜欢我大红色,知道为什么吗?” 白磊摇了摇头,心里却在说,因为你木有***,是个变态。 黄启恒笑着道:“因为本官这辈子穿过最好的衣服是一件大红色的嫁衣。” 白磊听完这句话下意识想要后退,倒不是觉得黄启恒是变态,而是感觉这家伙真的变成了嫁衣厉鬼。 “咳咳。”黄启恒咳嗽了一声,继续道:“最后一个问题,听说你私下要叫陛下一声姐姐?” 黄启恒话音刚落,吴小瞑猛然回过头,很明显这个问题让他也有些措手不及。 白磊沉默片刻,沉声道:“黄大人,下官不知你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下官幼年就和陛下相识,陛下从小就对臣爱护有加,这点下官不瞒你。 大总管一直以来都认为下官会仗着和陛下的这层关系恃宠而骄,你作为大总管的弟子,或许也会有所猜忌,对此下官也不想解释。 下官只想说说一句话,作为臣子下官或许不合格,但是那一声若若姐是下官发自肺腑的。” 黄启恒又喝了一口酒,然发出一长串刺耳的笑声,最后对着白磊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人马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白磊心里一喜,欲言又止,最后独自走下阁楼。 吴小瞑没有离开,一眼不发的站在黄启恒身侧,似乎在等他开口。 黄启恒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后说道:“你不用为难,跟老东西实话实说就行了。” 吴小瞑道:“师兄,你不该对老祖不敬。” 黄启恒咬牙切齿道:“我对他毕恭毕敬多少年了,他正眼看过我没有?” 吴小瞑面无表情道:“老祖说指挥使的责任你当不起,老祖的话肯定没错,你不能怪他。” “他到现在还以为我稀罕指挥使的位置?”黄启恒惨然一笑,自嘲道:“我一生都在做他想让我做的那种人,最后他自己却变了,然后却说是我错了,我错了……小瞑儿,你说我将那些官老爷剥皮抽筋真的错了吗?” 吴小瞑沉默片刻,道:“师兄,你和老祖一样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之间的对错很难说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你是老祖带大的,情同父子。” “没想到你也会和稀泥。”黄启恒失去了谈话兴致,漫不经心道:“我只是一时兴起,才问了那小子那个问题,并不是故意挑衅老东西,实际上他早就知道我在宫里安排了我的人,没什么好大惊小怪地位。” 吴小瞑没说什么,临走之前突然问道:“师兄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借人手给他?” 黄启恒不置可否,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我这辈就想着能多死几个官老爷,死不了,恶心一下也是好的。 吴小瞑走后,黄启恒起身,遥看着正阳门大街对面,喃喃道:“小子,有姐姐就要好好保护她,千万别像我。” 黄启恒摩挲着身上的大红色汉服,思绪回到当初的那个雪天,那天邻家大姐姐出嫁,她穿着一件大红色嫁衣,在漫天大雪中一抹大红显得格外动人。 他穿着单薄衣衫,偷偷一路跟着花轿,为的只想多看一眼那个从小就照顾他的大姐姐。 风雪越来越大,他也格外冻人,可他不放心,他自始至终就觉得娶走大姐姐的那个新郎官不是好人。 路过一片树林时,新郎官让人把花轿抬进了树林里,一个穿着貂裘的公子拍了拍新郎官的肩膀,跟着走进了树林。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胆小的他只能趴在雪地里远远看着。 过了不知多久,他小脸冻得乌红,四肢冻僵了。终于迎亲的人走了,可却没看到抬着大姐姐的花轿出来。 他发疯似的跑进树林,只看到那个穿着漂亮嫁衣的大姐姐躺在雪地里,雪里是另一片血。 大姐姐摸着他的脸,说天冷,别冻着,嫁衣虽然脏了至少暖和,早点回家。 那是大姐姐第一次骗他,嫁衣穿着一点也不暖和,不断有刺骨的寒气从心底涌出。 后来,人们说大姐姐是被流寇害了,只有他知道害人的不是流寇,是一个穿着貂裘的公子,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公子是知府大人的儿子。 很多年后,当年的那个新郎官和知府大人一家,以及所有迎亲的人员,都被他亲手剥皮抽筋了。 他就穿着当年那件嫁衣,一刀一刀乐此不彼,鲜血溅到嫁衣上,愈发鲜红,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第238章 撒谎不走心的胖婶 从黑衣使衙门出来,白磊先去了一趟长生馆,刚一进门就看到秦广王撅着屁股趴在院内的水池边玩水。 白磊没由生出一阵感概,一代江湖豪杰变成一个痴儿,当真是世事无常。 祸兮福之所倚,想到秦广王很可能因此得以善终,他便有些释然。 此时再看到秦广王像天真烂漫的孩童一样玩耍嬉闹,他顿时感到常年冷清的长生馆似乎多了那么一丝没烟火气了。 想到这,白磊笑了笑,觉得一切似乎没那么糟糕。 秦广王虽然脑子不好使,一身功夫却还在,就是不知道怎么使用,这就像家里守着一座金矿,却不自知。 好在身体本能反应还在,白磊刚走上前,他便茫然的回过头。 一见来人是白磊,秦广王再顾也不得玩水,从地上一下子爬起来,还不忘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这才对着白磊咧嘴一笑。 秦广王笑容一僵,猛然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连忙做贼似的小声对白磊道:“小弟,你千万不要告诉俞姑娘我又弄脏衣服了,不然她会嫌弃我像小孩子。” 秦广王习惯称碎碎为俞姑娘,不仅仅是他脑子坏掉的原因,其中凄凉不足为外人道。 白磊哈哈一笑,秦广王则是很认真,很用力的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啪啪啪,一阵尘土飞扬,他突然又停下了,再次做贼似的小声道:“也不能告诉小妹,不然她会生气的。” 白磊觉得好笑,便故意打趣道:“那你是喜欢俞姑娘多一些,还是喜欢无情姐多一些?” 秦广王刚想开口,却硬生生憋住了到嘴边的话,然后是抓耳挠腮,苦思冥想,一会儿看向自己的左手,一会儿看向右手,始终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秦广王犹豫不决的模样看上去十分滑稽可笑,可白磊猛然想到二十多年前他也曾面对过同样的抉择。那一次,一点也不滑稽,那是一次生死抉择。 白磊感觉再次问他这个问题太残忍了,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愧疚感。 白磊暗自叹了口气,笑着道:“不用太在意这个问题,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多少之分,有也是一样多。” 秦无云眨了眨眼,似乎听不太懂,最后咧嘴笑道:“我喜欢俞姑娘,也喜欢小妹,喜欢得一样多,就是一样多。” 白磊笑着点头,心想做小孩子也不错,至少没那么多烦恼。 心情大好的秦广王拉着白磊来到水池边,指着水里的一条条鲤鱼道:“小弟,这些鲤鱼都是大哥我养的,怎么样,好不好看?” “好看。”白磊指着一条巴掌大小,非常亮眼的金色鲤鱼道:“那条最好看,它叫什么名字?” 秦广王一脸疑惑,“一条鱼能有什么名字?” “当然能有,你要是喜欢可以给他们一个个都起上名儿。”白磊突然想起一事,忍住笑意道:“我帮你给那条金色鲤鱼起个名吧,就叫大龙怎么样?” 大龙,出场没几章就光荣的成为了大宁朝有史以来的第一条糖醋鲤鱼,它用实际行动证明鲤鱼不仅可以作为观赏,还可以成为填饱肚子的盘中美味,它的献身精神值得所有鱼类学习。 秦广王对大龙这个名字很满意,欢天喜地的围在水池边蹦跶个不停,直到看到一袭紫衣走来才消停。 一声紫衣的秦无情足以惊艳所有人的眼光,可惜的她不经常穿,白磊觉得今天很有眼福。 白磊走上前,笑着道:“还是紫色适合无情姐。” 秦无情有些不自然,破天荒解释道:“刚穿的袍子粘了血污,特意换了一件。” 白磊惊讶道:“无情姐还在钻研解剖术?” 白磊显然没有理解秦无情这番话背后隐藏的信息,难道仅仅是袍子脏了就特意换了一袭紫衣?就没别的原因? 秦无情内心有些失落,淡淡道:“解剖术博大精深,我现在还只是掌握了一丝皮毛,倒是输血术摸到了一些门槛。” 白磊惊喜的同时更多的是惊叹,他知道秦无情所谓的摸着门槛,多半是小有成就了。 秦无情跟白磊请教了一些解剖术上的问题,最后不知怎的说道林飘然回金陵的事上了,性子冷淡的她居然好严安慰白磊,最后还莫名其妙的流露出一些歉意,搞的白磊一头雾水。 当日牌局,在白磊和林飘然走后,月华公主和北堂未若先后拿秦无情开玩笑,觉得她和白磊应该凑成一对,傻乎乎的秦广王还在一旁拍手叫好,正因为这样,秦无情才感觉很愧疚。 当然,这一切白磊不知道。 其实,秦无情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愧疚感来自哪里。 不知所起,不知所终。 得知白磊来了长生馆,热情好客的胖婶死活要白磊留下吃晚饭。 白磊拗不过,只好从命。没想,胖婶得寸进丈,让白磊给他打下手。 白磊心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那就搭把手呗。好家伙,结果胖婶自己坐在烧火凳上烧火,让白磊掌勺。 白磊感觉自己被欺负了,顿时就不干了,理直气壮的说道:“君子远庖厨。” 胖婶咋咋呼呼道:“大人,民妇虽然没读过书,但听我男人说过,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君子要远离血气杀生之事,劝诫人们要有一颗仁心,跟烧火做饭没半点关系。” 白磊大感意外,“哟,你夫家还是个读书人?” 胖婶抬头挺胸,拍着壮硕的身躯,得意道:“那是当然,不是民妇吹牛皮,我那男人的学问不一定比大人差,他就是身子骨不行,要不然还能去考进士,当大官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心里一惊,突然想起一事,他沉声道:“胖婶,不对吧,你夫家不是过世了吗?可我听你话里的意思,他似乎还健在啊?” 胖婶自知失言,连忙笑着改口道:“忘了告诉大人,以前那个死鬼确实过世了,这不后来改嫁给了一个读书人嘛,哎呀,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胖婶扭扭捏捏的低下头,努力装作一副害羞的样子。 白磊心中了然,他笑着问道:“我猜你改嫁的那个读书人姓黄名闲书,对吧?” “啊,大人说什么,民妇怎么听不懂?”胖婶疑惑道:“民妇夫家确实姓黄,家里排行老三,所以取名黄三,现在大家都叫他黄老三。” 谢无殇告诉过白磊,他上次在皇宫文渊阁外撒尿遇到的病老头叫黄闲书,月华公主告诉白磊黄闲书是先皇四大寻药使之一的朱雀。 通过上次那个食盒,白磊猜测黄闲书和胖婶有关系,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胖婶和黄闲书居然是夫妻。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朱雀黄闲书正好排行老三,胖婶啊,你撒谎还是这么不走心。 又想到胖婶是北堂未若生母兰妃当年的婢女,又觉得这事不算匪夷所思,至少胖婶进宫送饭方便。 白磊轻轻一笑,只说自己是开玩笑,也不再询问。 晚饭时,吴小瞑来到长生馆,告诉白磊一百名黑衣使已经在北郊东边三十里外的树林集结完毕,让他快点吃完饭,要在城门关闭前赶过去跟他们会合。 吴小瞑简单交代了一翻,便自作主张给自己加了一副碗筷,这让白磊很是郁闷,不知道他是来蹭饭还是来传递消息的? 胖婶有着一般市井妇人都有的天赋,那就是耳朵贼精,一听白磊召集了一百多号黑衣使,忍不住问道:“大人,你晚上是不是有要事去办?” 白磊敷衍道:“嗯,是有点事。” 胖婶马上发挥出市井妇人另一项天赋,好奇,爱打听事,他贼兮兮问道:“啥事啊,能让民妇知道不?大人放心,民妇保证不会出去乱嚼舌根。” 白磊无语,只说自己去干正事。 胖婶不乐意了,没心没肺小声嘀咕道:“要说干坏事我信,至于干正事……” 见白磊一瞪眼,胖婶连忙闭嘴,乐呵呵的赔笑,模样不忍直视。 白磊心里不爽,离开前说最近肉价太贵,自己要去给宁安城百姓讨一个公道。 胖婶一听,顿时欢天喜地,扯着嗓子喊道:“大人,顺手抢个几十斤肉回来,民妇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白磊扯了扯嘴角,没好气道:“让一百多名黑衣使高手帮你抢肉?胖婶,你咋不上天咧?” 第239章 砍死狗日的江湖好汉 暮色中,一行人,三辆马车缓缓向北前行,正是白磊和禁军七兄弟。 七兄弟一路上都是眼神炙热,一言不发,俨然是一副即将奔赴沙场,视死如归的神情。 白磊有些好笑,还真以为老夫会带着全家去和那些江湖草莽拼命? 你们啊,太年轻。 为了缓和气氛,白磊故意找了一个话题,他看向盘坐在马车上的老六白才道:“老六啊,你和涔夕姑娘发展到哪一步了?要是差不多了就让嫂子去帮忙提亲,彩礼钱你不用担心。” 事实证明,男人之间吹牛打屁,话题总是绕不开女人。 白磊当初说要帮他们一人最少讨一个婆娘,可这群被谢无殇用变态手腕调教出来的大老爷们儿,至今都没碰过女人,不说他们有多么心神向往,但绝对能勾出天雷地火。 于是,白磊这番话无疑如同一颗投入死水中的巨石,顿时就是水花四溅。 几人不约而同看向冷冰冰的老六,神态各异。 有惊讶,像是在说,我去,你小子啥时候找了个婆娘? 有佩服, 像是说,不声不响就找了个婆娘,你小子牛逼。 有不爽,你小子也能找个婆娘,没天理了。 老二白东咋呼道:“你小子快说啊,到底有没有戏?要是有就早点把事儿办了,给兄弟们开个好头,顺便蹭一顿喜酒喝。 ” 老六扯了扯嘴角,置若罔闻,摆出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架势。 老幺白俊道:“老板,我不像六个脸皮厚,你能不能让何嫂子帮我向叽叽喳喳提亲?” 白磊笑问:“是叽叽还是喳喳啊?” 白俊大大咧咧道:“都行,最好一起娶了。” 老三白子笑道:”小俊啊,那谁做妻谁做妾啊?” 白俊一时语塞,妻、妾在家里的地位千差万别,给人做妾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老五白多突然道:“这个好办,让她们打一架,谁赢了谁当大妇。” 众人无语,憋着笑意不忍直视这个黑腹男。 憨厚的老四弟傻乎乎道:“打架不好,我觉得还是抓阄好。” 众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连常年面瘫的老六也翘起了嘴角。 这些彻底惹恼了白俊,他先是气急败坏的指着离他最近,笑得最大声的老二白东道:“笑什么笑, 你老二一身臭脾气,自知讨不到婆娘,所以才嫉妒我。” 白俊骂完,指向忍俊不禁的老三道:“你老三明明是一介粗鄙武夫,却要学做读书人,虚伪,活该没女人喜欢。” “还有你老四,憨头憨脑,整天就知道傻乎乎乐呵,哪个女人会看上你?” “最可恶的就是老五,我都不稀罕说你,等我下次见到公孙庄主,我非要告诉她你想睡她那个叫剑无双的徒弟。” “还有老六,你别得意,人家姑娘不一定会看上你。” 白俊最后看向老大白江,欲言又止,悻悻然不早说话。 看到白俊委屈的样子,众人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白磊语重心长道:“小俊啊,你的终身大事先不急,等你哪一天确定自己喜欢谁再做决定。” 白俊不假思索道:“我两个都喜欢。” 老五插嘴道:“你那不是喜欢,是馋人家姑娘的身子。” 众人一阵鄙夷,到底是谁馋人家姑娘身子,心里没点逼数吗? 白磊笑道:“老五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过段时间,公孙庄主会来宁安洽谈代理千金酒的事,你到时候好好表演。” 腹黑男白多缩了缩脖子,“我就过过嘴瘾,到时候你们千万没告诉那个背着双剑的娘们儿。” 怂货,众人心里不约而同给出这么个评价。 白磊看向白江,问道:“白大哥,你有没有看对眼的姑娘?” 白江神色一黯,淡淡道:“我十三离开家乡,当时差点饿死在路边,是一位豆蔻少女救了我,当时信誓旦旦说非她不娶,如今都过了二十多年,她应该早就为人妇了吧。” 白江说完,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 忽然,白俊大叫道:“不愧是老大,十三岁就知道耍婆娘,霸气!” 惆怅的气氛被打破,白磊又看向老三。 不能白磊开口,白俊就连忙拆台,“老板,别看三个正儿八经,其实他很花心,整天附庸风雅就是为了能多勾搭几个姑娘。” 白子笑了笑,不置可否。 白磊看向老四,这憨货傻乎乎只乐呵。 老二白东不爽了,“老板你咋不问我呢?” 白磊扯了扯嘴角:“你这脾气,好像没有那个女人能受得了。” 白东哈哈大笑,“受不了我这脾气,受得了我这一百来斤肉就行。” 得了,荤段子都出来了。 天色渐晚,马车在灯笼照的射下咕噜噜前行,漆黑的夜被昏黄的灯火烫出一个大洞,洞里一行人有说有笑。 突然传来几声鸟叫,白磊等人相互一对眼,继续大大咧咧说笑。白江和白才翻身下马,快步融入到夜色中。 老二白东骂了一句,“他娘的,皇城边上难道也有劫道的?” 白磊笑道:“应该是某位百户大人想要来个下马威吧,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六要不你也去打个招呼。” 老六一言不发的跳下马车,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不多久,白江和白才一人手里拎着两个黑衣人走了回来。 四名前来打探消息的黑衣使有些懵,明明潜伏得好好的,怎么就给逮住了呢,对方还只有两个人,难道是因为长久没混江湖,手艺生疏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挑着灯笼打量着死人,这一看把他吓了一大跳,居然有位熟人。 白磊翻身下马,走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前,举着灯笼仔细看了看,终于确定这位黑衣使校尉就是见过两次的陈野。 第一次是在固原,营救被天命教掳走的孩童,第二次是在长生馆,当初陈野所在的队伍损失惨重,他大哥为了掩护他们,最后还壮烈牺牲了。 白磊哈哈大笑,“陈野兄弟,怎么是你?” 灯笼有些晃眼,陈野第一时间根本没看清来人,眯着眼睛仔细看看,终于认出了白磊。 陈野愕然,“白百户,是你?” 白磊拍着陈野的肩膀大笑,“哈哈,可不是嘛,原来你小子一直在京城?” 陈野脸色一黯,“说起来有些惭愧,上头念及我大哥舍身救人的功绩,特意把我调到了黄敛事手下做事,远离了江湖争斗,就不那么危险,算是朝廷对我的一种庇护吧,只是……” 陈野眼中带着浓郁的不甘,没有继续往下。 大哥的大仇未报,自己还要躺在大哥用命还来的功绩上苟且,但凡有一丝血性的男儿,都会觉得窝囊。 白磊不想陈野在此事上难看,只拍着他的肩膀,大大咧咧道:“别的我也不说了,为了庆祝我们第三次意外相逢,我请你和这几位兄弟喝酒。” 马上有一位黑衣使喊道:“光喝酒怎么行,有吃的没,兄弟没还饿着肚子呢。” 白磊指着三辆马车道:“酒肉管饱。” 负责这次行动的黑衣使百户叫杨宗,早年也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功夫更是没话说,不出意外很有可能进入宗师境。 可惜的是,他在某次行动中深受重伤,终身无望宗师境不说,还断了一条手臂,而且还是握刀的右臂。 按照黑衣使传统,他本可以谋一份闲职,或者干脆领一笔抚恤回家养老,可他说一天不见血,就浑身不自在,死或还要留在黑衣使中,哪怕是当个小旗也行。 然后他就被安排到了黄敛事手底下,职位依然是百户,遗憾的是他很难再见到江湖上的刀光剑影。 杨宗做梦都想痛痛快快带人去江湖上厮杀一场,那怕是死他也愿意。 终于,今天让他等来了一个机会,黄敛事让人传话给他,让他带着一百号人等待这里差遣,他马上想到这是要对付肉市的那场混战。 杨宗兴奋不已,天还没黑就带着兄弟出发了,连晚饭也顾不得吃,想到今晚能好好厮杀一场,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儿,一顿饭而已,那有厮杀时的热血沸腾来得痛快。 杨宗一边撒尿一边幻想着晚上的大场面,一想到那些自称英雄好汉的江湖草莽,一个个正儿八经的自报山门,然后被自己一道砍死,就连撒尿也比平常痛快,整个人满脸陶醉。 “真他娘痛快,这就是读书人说的酣畅淋漓吧。” 杨宗哆嗦了几下,然后开始犯难了,一只手系裤腰带真他娘的不方便,黑灯瞎火的,裤子好几次差点垮掉地上。 突然,杨宗一手提着裤子,抬头看向身前的树上,虽然看不太清,但他能确定有人藏在树上。 杨宗提着裤子,往后跳了几步,对着树上骂道:“他娘的,谁在树上?” “咳咳,就是来打招呼的,看你撒尿的样子很……”老六嗖的一声跃下树梢,仔细想了想,说道:“很……很特别,然后我就多看了两眼。” “狗日的兔儿爷,你他娘偷看老子撒尿,老子砍……”杨宗刚要拔刀,裤子往下掉,连忙又伸手拉住。 等他匆匆忙忙系好裤腰带,老六已经没了人影。 派去打探消息的人迟迟不回,又被一个兔儿爷偷看自己撒尿,杨宗已经猜到是那位借人的败类在向他示威。 “混蛋玩意,要不是老子的刀饥渴难赖,大半夜的,爷才不伺候呢。” 杨宗刚骂完,就有属下来报,说那位大人已经带人来了,还带好几车的好酒好菜,兄弟们没有百户大人的命令不敢下嘴。 看着这位属下殷切的眼神,杨宗暗骂了一句,一群有奶就是娘的货,给点吃的喝的,喊白大人那叫一个亲热。 杨宗一脚将这名属下踹开,没好气道:“吃吃吃,吃死你们这些王八羔子,滚蛋。” 来禀报的属下自觉的在地上滚了两圈,起身笑着问道:“百户大人,那兄弟到底是吃不吃啊?” “要吃你们吃,老子不吃他娘的什么之食来着?” 一个声音回答道:“是嗟来之食。” 杨宗闻声望去,之间一个背着刀的年轻人,左手手里提着一壶酒,右手拿着一个香喷喷的油皮纸包裹。 杨宗冷声道:“你就是白磊?” 白磊笑道:“我还以为杨百户会问我这油皮纸里包的是什么吃的呢。” “哼,本官不吃嗟来之食。” “杨百户现学现用,老厉害啦。” 白磊说着将手里的油皮纸包裹和酒壶一起抛了过去,杨宗伸手唯一的一只手接住酒壶,油皮纸包裹砸在地上。 白磊愣了一下,起身走上前,捡起油皮纸包裹,帮着打开,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哈?”杨宗看了一样油皮纸上的金黄的烤鸭,有些疑惑的看着白磊。 白磊指了指他的右手道:“我本以为你可以用两只手接住的,你别介意,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杨宗愣了愣,红着眼哈哈大笑,“要是有人用十几两一壶的千金酒和千金楼烤鸭侮辱老子,老子巴不得天天被人侮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宗狠狠的灌了几口酒,又你下一只鸭腿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们这些读了一些书的人,每一个好东西,收买人心一套一套的。 当初我路过南方一个小镇,遇到过一个快要饿死的读书,我给了他几两碎银子,然后那书呆子死活非要我留下姓名和住址,说以后好还钱给我,我说不用了,他就抱着我的腿不肯撒手。 我拗不过就告诉了他,等我前脚赶走,他后脚就买了一大堆的馒头,全都送给那些乞丐了,他自己一个都没吃。我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认为这人是读书读傻了。 过了两年我又去了一次那个小镇,没看到那个书生,只看到一座孤零零的坟头。镇上的人说,他是因为给人写状纸,才被附近的地头蛇给打死了。 我买了一堆馒头放到他坟前,然后就孤身一人去了那个小帮派。好家伙,进一百号人,暗器、毒烟、生石灰,各种下流的手段都用上了,最后我的一条胳膊就没了。我把它埋在了那个书生的坟前,想着他死后在下面被人欺负的时候,我那条胳膊能护着他。 狗日的穷酸书生,身前讹我银子,死后还要讹我一条胳膊,读书人就每一个好东西,跟你一样都是败类,败类……” 杨宗喝着闷酒,发了好大一通牢骚,最后又是破口大骂,骂那个读书人,骂白磊,骂那些狗日的江湖好汉。 白磊静静听着,等杨宗骂累了,才开口道:“我也不喜欢这狗日的江湖,所以今晚我来了,我们一起去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杨宗喊道:“好,砍死那些狗日的江湖好汉。”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动静,马上有黑衣使来报,说抓了了两个探子。 白磊赶过去一看,顿时一阵头大,居然是当初在千金楼蹭吃成喝的混世二逼组合。 第240章 有一群疯子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初春的微风谈不上和煦,但歌舞升平的繁华依旧让人沉醉,游人如织,几乎所有的画舫都不缺生意。 一艘不起眼的画舫,一件陈设古朴优雅的房间内,檀香缭绕,一个绝色佳人正在一丝不苟的煮茶,茶香扑鼻。 女子对面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文士,他笑意散漫,饶有兴致的看着女子的动作。 女子递给文士一杯茶,这才开口道:“先生真是神通广大,奴家坐在这里也能被你找到。” 中年文士喝了一口茶,笑道:“伏颜姑娘谬赞了,相比于姑娘手中的蝉蛹,我这点本事还不够看。” 这位中年文士正是拜剑山庄的账房,也就是算计秦广王的马先生,女子则是烟云阁头牌清倌人伏颜。 听到马先生的话,伏颜眼神一凝,右手下意识伸向绑在小腿上的银钎。 “伏颜姑娘,应该是颜姑娘才对,你知道我并无恶意,所以还请姑娘不要冲动,我死了,对你并无好处,相反,你报仇大业还会受到影响。” 伏颜收回手,冷声道:“先生这次来还是想招揽奴家?” 马先生点头,“姑娘冰雪聪明。” 伏颜玉指摆弄着青瓷茶盏,笑颜如花道:“咯咯,奴家这点小聪明不值一提,不过还是能看出,先生是想要奴家手里的那只秘谍,奴家很好奇,先生那什么来换?” 马先生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淡淡道:“颜姑娘要什么,我们就能给什么。” “好大的口气,你们要是能帮我杀了宫里那个老太监,别说那只秘谍,就是奴家本人都随你们差遣。” 十年前,黑衣使出现过一次巨大动荡,两大敛事,四大镇抚使,一夜之间全都突然暴毙,连带其家属全都被杀,至今没人知道是谁动的手。 伏颜真名颜馥,前任黑衣使敛事颜不或之女,是两名漏网之鱼之一,她比谁都清楚,当时身为黑衣使指挥使的宫里那位老太监,就是那场动荡的凶手。 她还知道当年有个孩子和她一样侥幸活了下来,一直被老太监收养在身边。 颜不惑虽然已死,却留下一只被称为蝉蛹的秘密谍报机构,颜馥虽然掌握了蝉蛹,但老太监常年待在宫里,一身功力更是深不可测,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马先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道:“那位大总管确实不好杀,但不是杀不了,颜姑娘若想亲手手刃仇人,可以和我们合作,不一定非要加入我们。” 一提到那位大总管,颜馥眼神变得冷厉,白皙手掌仅仅握着手里的茶盏,丝毫没感觉到烫手。 马先生继续道:“当年那场惨剧,痛下毒手之人虽是那位大总管,可还有一人不能置身事外。 按照规定,黑衣使只服从皇帝陛下一人。当年,新皇还未登基,黑衣使只可听命运于指挥使,可皇后贾氏为了自己的野心,将手伸向黑衣使,这才触怒了那位大总管。所以,贾也算你的仇人。 虽然贾氏已死,可其女月华公主还在,母债女尝,为表诚意,我们替你杀了那位公主殿下。事成之后,颜姑娘再考虑要不要跟我们合作。” 月华公主这些年来一直是深居简出,身边高手不多,相比于杀死老太监,刺杀月华公主的难度确实小太多。 颜馥曾经也有过报复贾氏的打算,但一想到一朝公主被杀所带来的巨大影响,她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个念头。 颜馥从来不是善男信女,若是可以假借他人之手来报仇,她不介意这么做,无论成败反正没有损失。 若他们真手眼通天,做到天衣无缝,以后也未尝不可以考虑一下相互合作的事。 颜馥没有单纯的以为对方杀掉一朝公主,只是为了拉拢自己,而表达的诚意。 弄不好江湖上将是一片腥风血雨,这般大手笔,她何德何能消受得起啊。 颜馥淡淡一笑,“先生可否回答奴家几个问题,奴家若是满意,未尝没有合作的可能。” “颜姑娘请问。” 颜馥死死盯着马先生的双眼,问道:“第一,刺杀一朝公主真的只是为了向奴家表达诚意?” 马先生淡淡道:“不全是,那位公主若是安心当自己的公主也就罢了,可他偏偏要与江南那三家纠缠不清,为防范于未然,我们决定还是觉得杀了她。毕竟,对付她,要比对付江南那三家省心省力。”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谋划什么,可奴家听出来了,是你们要杀那位公主殿下,跟所谓的诚意没半分钱关系,既然这样,我凭什么要和你们合作?” 马先生道:“凭我今天将此事告诉了姑娘,凭我们敢这么做。” 颜馥不置可否,继续道:“第二个问题,你们是谁?” 马先生沉默片刻,缓缓道:“曾经有一群老家伙,相信制衡之术才是王道,认为只有各国之间相互制衡,天下才能太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为此他们将天下弄成现在这样子。 很显然,他们错了,至于原因,我不说你也知道,看看这几十年来各国之间的战争就知道了。 如今我们这帮人改正他们当初的错误,简单点说,我们希望天下大统一。” 颜馥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眼前的文士,她如何也想不到对方居然跟她说这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颜馥打死都不信一群异想天开的人,有能力扭转天下大势,可直觉告诉她,马先生的话是真的。 他们到底是怎么样一群疯子? 颜馥突然哈哈大笑,“你们背后的老大该不是想效仿秦始皇吧?” 马先生淡淡一笑,很认真的说道:“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只要听话就行了。” 颜馥猛然拍向桌面,“够了,先生一派胡言,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不成?” 马先生手指轻划桌面,不急不缓道:“我知道你觉得好笑,我曾经也觉得好笑,现在也觉得像是在过家家,可那又如何,人生在世,总要做点事,就像你这辈都想着报仇,我们也得找点事做不是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先生请回答。”颜馥说着转过身,不再理会马先生。 “可惜了。”马先生起身走向门口,突然回首道:“提醒一下颜姑娘,宁安城里的那座卷耳楼一直都在那位大总管的注视中,至于姑娘手下其他的产业有没有被发现,姑娘可以猜一猜。” 颜馥眉头紧锁,眼神晦暗不明,她闭起眼,沉默良久,突然睁开眼,顿时感觉背脊发凉,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颜馥喃喃自语:“难怪这些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老太监盯着,可你这该死的老贼为何不对我出手?是自负还是认为我翻不起大浪?” 想到这,颜馥突然感觉自己很可笑,原来自己这么渺小啊。 既然这样,要不要陪着他们疯一把? 敲门声打断了颜馥的思绪,余妈妈神色焦急的走了进来。 “何事?” 余妈妈轻声道:“就在刚刚,有人发现小荷落水而亡。” 颜馥脸色阴沉,马上猜到是马先生动的手,很显然,这个小荷有问题,为了防止两人会面的消息泄露,马先生才杀人灭口。 颜馥全身再次涌起一股寒意,这个小荷正是她刚收在身边不久的婢女。她素来谨慎,每半年就换一次婢女,可还是被老太监趁虚而入了,若不是因为今天的事儿,一切还蒙在鼓里,一想到这,她如何不敢到恐惧? “余妈妈,除了卷耳楼,让其他地方的谍子都潜伏起来,就算什么也不干,也不能让老贼一直盯着。” 余妈妈点头,小声问道:“姑娘,既然已经暴露了,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颜馥陷入沉思,眼神突然看向马先生刚刚坐过的地方,茶几上面隐约有用茶水写出的两个字。 “金陵。” 第241章 行走江湖必备良药 混世无敌高老大,混世无双高老二,两人自称混世双杰,白磊则成他们为混世二逼。 再次见到见到两个二逼,白磊又是一番大开眼界。 两二逼抱头蹲在地上,滔滔不绝的自报家门,哪里人士,师承何人,身怀哪些绝技,干过些什么事儿如同倒豆子一般,一股脑的全说了。 说道干过的一些事,无非是混吃混喝混银子,两个二逼自豪的宣称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混江湖,说道最后还争吵不休,都认为自己比对方混得好。 杨宗停不下去了,只当是两个倒霉的江湖喽啰,指挥手下说不要打死就行。 两个二逼一听就慌,扑通一声齐齐跪在地上,又砰砰砰的连磕好几个响头,然后齐声哭喊道:“在江湖上混口饭吃不容易,求各位官爷给条活路啊。” 白磊笑道:“哟,语气悲怆凄惨,动整齐划一, 你们平时没少练习吧?” 高老大道:“没有没有,就是熟能生巧,多栽几次跟头,慢慢就熟练了。” 高老二道:“就是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该认怂时就要认怂,这是混江湖的必备技能。” 白磊无语,“混了这么久,也没混出个人样来,你们混得还不行啊。说吧,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高老二道:“说出来能换条命不?” 白磊瞪眼,“说不说?” 高老大连忙道:“酒香,肉香,我们是闻着味儿过来的,就像混点吃喝。” “呵,闻香来?还真是天赋异禀啊。大晚上的你们从哪里来?” 高老二道:“说出来能换条命不?” 高老大道:“肉市,我们从肉市来的,肉市晚上有大混战,我们兄弟怕殃及池鱼,就提前跑路了。” “你们是为谁做事?” 高老二道:“说出来……” 仓啷一声拔出刀,吓得高老二连忙闭嘴。 把素来处事稳重的白江都給惹火了,由此可见这家伙是多惹人烦。 高老二连忙改口,“说出来官爷可能不信,我们兄弟也就是瞎混,有人每天给我们一人十两银子,至于给我银子的人,我俩是真不认识,我们就是凑个人数,顺带摇旗呐喊,真要打起来,我俩铁定跑路,为了十两银子去拼命,太不划算了。” 原来是两个龙套,白磊“继续问道:“前去肉市闹事儿的江湖中人都有哪些?” 高老大道:“官爷,我高老大就在等你这个问题,那个我能问一下,将肉市的情况告诉官爷,能换我兄弟二人一条命不?” 白磊不置可否,淡淡道:“说说看。” 高老大道:“闹事的这一方大概有两百多号人,除去我们这种滥竽充数的小鱼小虾,另外一百来号人修为都在六品境以上,其中觉得部分都是六七品境界,八品高手也有二十多个,至于九品高手应该不超过三个,宗师境高手有没有我们也不知道。” “你们可知道三个九品都分别是谁?” 高老二道:“我知道,其中有一对男女是江湖上有名的邪道中人,男的叫张欣荣,女的叫汤琴,男女都是用剑,江湖人称双煞剑侣。” 另外一个是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叫荀宁,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善于用暗器,江湖人称血手先生,这家伙喜怒无常,少有不顺心就喜欢伤人。” 杨宗摸着下巴,笑道:“哟,有点意思,还算有几条大鱼。” 白磊问:“杨百户认识这三人?” “双煞剑侣、血手先生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主,手里的人命可不少,不过话说回来,能掺合这事儿的都特么每一个好人,今晚我的大刀可以饱餐一顿啰。” 白磊陷入沉思,他本意将这些江湖好汉一网打尽,关一段时间后,在慢慢放出来,但现在知道这些基本没一个好人,若是真抓起来那就不是关上一段时间那么简单了,当时候,以雍伦的尿性,怕是会一个个依法查办。 白磊继续问道:“肉市本地帮派是什么情况?” 高老大道:“肉市本地最大帮派是风云帮,帮主裴定远据说是宗师境高手,其他还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帮派,除去老弱妇孺,大概有两三百号人,整体实力不比外来的江湖中人若,不过他们拖家带口,有很多顾及,真要是拼命一站,肉市那帮人肯定要吃亏。” “行了,你们俩活下来了,但事情没结束之前,还不能走。” 二逼呼喊着磕头拜谢,动作整齐划一,铿锵有力。 白磊摇了摇头,随口说了一句,男儿膝下有黄金,想要混出个人样,还是要有点硬骨头。 两个二逼连忙称是,喊着受教了,以后一定谨遵教诲之类的话,至于事后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白磊私下找到杨宗,告诉他自己将带人先进入肉市打探消息,让他随后见机行事。 杨宗同意了白磊的要求,也没说小心行事的话,就是告诉他,那三个九品高手最少要留下一个给他,别都一股脑全砍了。 白磊心说,都什么时代了,打打杀杀有什么前途,做事得用脑子。 准备好一切后,白磊带着禁军七兄弟一起奔向肉市,快到肉市是八人是散开混进了人群。 肉市外燃烧着一堆堆篝火,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三五成群围在一起,有的在吹牛打屁,有的在喝酒吃肉,有的在赌钱,有的在切磋武艺……还有的在谈情说爱,白磊甚至看到一个和尚和一个尼姑含情脉脉的手拉着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好一个江湖儿女,真是不拘小节啊,罪过,罪过。 进入肉市的几处都谁有关卡,每个关卡都是十几号人守护,估计关卡附近还潜伏有不少人,俨然有大战一触即发的气势。 白磊就在人群里厮混,百无聊赖,有些犯困。 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时,忽然听到一阵鼓声响起,接着是一阵喊杀声。 是肉食本地帮派提前杀了出来,居然是全军出动。 肉市外还在伺机而动的外来江湖人士,顿时乱做一团乱麻,化作鸟兽四散,你推我我撞你,好些人都摔倒在地上,有的被踩得哭爹喊娘的,有的浑水摸鱼,逃跑时还不忘顺走散落在地上的兵器,有位老兄还在跳脚骂着那些输了没给钱就跑路的人,和尚也顾不得小尼姑了,撒开腿没命的跑……好一场闹剧。 好一群英雄好汉,用实际行动演绎了什么是乌合之众。 肉市本地帮派没有乘胜追击,除了几个手脚太慢的喽啰,和跑错方向的倒霉鬼被抓住,能跑的都跑了。 但是过不多久,刚刚逃跑的那群江湖好汉就杀了个回马枪,好些人还牛逼哄哄的喊着,说肉市本地帮派偷袭,胜之不武,有本事大战三百回合之类的狠话。 没想到肉市这边居然真的回应了,回话的是一个拿大刀的高大汉子,大汉两只袖口挽起,手臂上的肌肉隆起。 他大摇大摆走上前,大声喊道:“说是风云帮的刘老虎,我们帮主说了,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不配进入肉市,要打要杀就在这里解决。按照江湖规矩,不是生死比斗就应该捉对厮杀,我刘老虎第一个代表肉市出场,你谁先来。” 刘老虎喊完话,马上有人叫嚣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代表肉食,要打也是裴定远来。” 刘老虎道:“我刘老虎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在肉市里有七八间店铺,你们谁能打赢我,就只管拿去。” 此话一出,那帮闹事的江湖人士马上骚动起来,谁都知道背后的金主想要肉市的地盘,若是一下拿下七八间铺子,害怕得不得金主的赏赐? 有人蠢蠢欲动,有人已经冲出了人群,直奔刘老虎而来。 然后,砰的一声倒飞出去,倒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最后爬着回道人群。 刘老虎没出刀,只是直直的踢出一脚。 人群中有眼尖之人已经看出,这个刘老虎至少有八品境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刘老虎刚收回腿,很快又有一人冲了出来,这次学乖了,没有冒冒失失往前冲。 刘老虎也没废话,两拳就将这人打趴下了。 陆续折损了五六名炮灰后,帮江湖人士终于安静下来,谁都知道这个刘老虎不是软柿子,不是谁都可以捏。 终于一个八品高手走出人群,自报家门后,两人开始比斗。 这位八品高手用的是掌法,刘老虎也没出刀,只凭拳交应对。只用了十几招,这位八品高手就认输。 接下来出场的全都是八品高手,刘老虎也出刀了,来人一一落败,但刘老虎开始出现疲态,最后一人还在刘老虎身上留下了好几道伤口。 就算是大宗师,面对无休止的车轮,也会有精力消耗殆尽的时候,可刘老虎却坚持不退。 人群中,有人敬佩他是条好汉,也有人觉得他傻,还有很多人就等他神疲力乏之时,好出手捡漏。 比斗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除去最开始的几个炮灰,败在刘老虎手上的八品高手就不下十余人。 有意思的是,两帮人围成的圈子越来越小,最后形成了一个以刘老虎喂圆心,直径三四丈左右的圆形。 围观的人群比肩接踵,黑压压的挤成一片,大概是太拥挤了,没少听到有女侠发出惊叫声。 人群某处,有五个脑袋凑在一起,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只是任凭领头的年轻人说得唾沫飞溅,其他四人都是拼命摇头。 这五人正是白磊等人,他们正在商量着如何将所有人一网打尽,不过好像还没开始,内部就闹出了矛盾。 白磊一巴掌拍在白俊后脑勺上,小声喝道:“还想不想娶叽叽喳喳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想娶老婆。” 白俊哭丧着脸道:“老板,这是小事吗?你要我跟这帮人真刀真枪干,我白俊一点不含糊,可你这事儿干得太丢人了。” 老二白东龇牙咧嘴道:“简直丢人丢到到姥姥家了,老板,打死我也不干,你要是逼我我就去和这帮人拼命。” 白磊看向腹黑男白多,这货贱笑道:“其实我很赞成这么干,但是我怕丢人。” 老四白弟憨憨道:“丢人,老丢人了。” 白磊问道:“真不干?” 四人齐齐摇头。 白磊自言自语道:“我答应过请谢统领吃一顿千金宴席,觉得下个月初一是个不错的日子,本以为还想带上你们几个,如今看来……” 白俊连忙打断道:“老板我干。” 老二白东道:“为了能陪谢统领喝酒,我也干他娘的。” 老五白多道:“我建议不仅要捂着抠鼻,还要蒙着脸。” 老四白弟傻乐呵。 白磊也乐了,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大堆瓷瓶,每人给了两只,叮嘱了几句后,四人挤开人群,分头散去。 旁边有人刚好看到这一幕,小声问道道:“兄弟,你刚刚卖的是什么药?” 白磊笑道:“哦,这种药叫沉香散,是居家旅行,行走江湖必备良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人群外围,一对男女并肩而立,旁边站着以为儒衫中年人,三人都没太在意场中的比斗。 儒衫中年人忽然开口道:“二位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有你血手先生在,哪还有我们夫妻出手的份啊,是吧张哥?”女子说着,娇滴滴弯起身旁男子的手臂。 男子冷声道:“我倒是有些手痒,可惜了裴定远这只缩头乌龟不出来。” 突然,一个声音冷声道:“手痒的话不如,我陪张大侠过几招。” “谁?” 张欣荣转头看向声音来源方向,只见黑暗中慢慢走出两人,两人手中都握着刀,面色淡然,走得不急不缓,正是白江和白子。 叫汤琴的女子喝道:“你们是谁?” 两人都没有回答,而是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围观比斗的人群。 人群中,强弩之末的刘老虎终于输了。 就在刘老虎认输的那一刻,围观的人群开始一个个毫无征兆的到下。 有些经验丰富的江湖好汉,马上发现是中毒了,只是还没喊出声,自己也中招了。 还有人见势不妙,想要逃走,但也只能想想,最后身体一软,啥事儿都不知道。 刚刚问话的哥们儿,就倒在白磊脚边,白磊蹲下身,坏笑着问道:“哥们儿,这药你还买吗?” 也就在此时,大片火光朝着肉市奔来,老远就能听到杨宗的大嗓门喊道:“黑衣使百户杨宗来也,你们这些狗日的江湖好汉都洗干净屁股,等着老子来摸脖子吧。” 张欣荣等三人脸色一变,汤琴质问道:“你们是朝廷鹰犬?” 白子笑道:“本来还不想打女人的,既然你说话这么难听那就……”说话间,白才已经出刀。 “琴妹,小心!” 张欣荣喊话的同时剑一出鞘,没有去帮汤琴挡那一刀,而是剑尖刺向白子肋部。 白子不为所动,身形不停,刀势迅猛下劈,丝毫没有理会刺来的这一剑。 张欣荣却突然收回了刺出的这一剑,因为他愕然发现,白江的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头顶。张欣荣不得不收回剑,拼命去抵挡这致命的一刀。 汤琴来不及拔剑,只能横剑在胸前,咬牙挡住这一刀, 白子一刀劈在她的剑鞘上, 于此同时白江的刀和张欣荣的剑也碰撞在了一起。 铛铛,两声刺透耳膜的炸响过后,汤琴被震飞了出去,哇得吐出一口鲜血,显然是被白子这一刀伤得不轻,已经无力再战了。 张欣荣后退了十几步,一身气机被打散,脸色惨白如纸,握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高手过招,胜败也就一瞬间。 刀法杀伐果断,敢把后背交给兄弟,这不仅要默契,还要绝对的信任和勇气。 张欣荣扪心自问,遇上这种对手,自己输得不怨。 白子淡淡道:“不好意思,第一次进入九品,刚刚这一刀没掌握好力度。” 白江催促道:“老三,别废话了,快点拿下她。” 汤琴突然一把抱住白子的双腿,大声喊道:“张哥,你快走,开走啊,别管我。” 张欣荣皱着眉头,满脸痛苦,最后将手中的剑丢在地上,恳求道:“能不能放过她?若是不放心,你们可以废了她的武功。” 汤琴凄惨一笑,然后就被白子打昏了。 白江淡淡道:“我们做不了主,不过你大概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刚刚你如果想跑,你现在已经死了。” 一旁的血手先生刚刚还在看戏,见识不妙后,拔腿就跑,没有丝毫停留。 跑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他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杀机潜伏在附近。 血手先生啪得一声打开折扇,刚扇动一下,脸上强行装出来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接着是满脸痛苦和不甘。 他低下头,发现一把横刀从后背透胸而过,连带着展开的折扇一起刺穿。 背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明知道动一下就会死,还心存侥幸,该死。” 老六一把推到血手先生的尸体,有三枚形状奇特的暗器掉落在地上。 随着血手先生一死,在场除白磊他们八人,也就张欣荣还没倒下,再也没有刚刚的热火朝天的盛况,整个肉市都是一片死寂。 肉市外的人都被白磊用下作的手段药到了,奇怪的是,肉市里面却没有一点动静。 杨宗嗓门倒是大,却是姗姗来迟,看到肉市外诡谲的一幕后,差点以为自己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杨宗愣在当场,半晌才开口问道:“你们看到什么?” 其他人跟杨宗差不多都是一个状态,久久没有回过神。 半晌才有一人壮着胆子回答道:“百户大人,这些人好像睡着了。” 杨宗大骂道:“放屁,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睡像死猪啊。” “百户大人,我看这些人多半是喝醉了。” 这下,杨宗骂人的心思都没有了。 又有人嘀咕道:“这些人该不是死了吧?” 有人反驳道:“总不会都死觉吧,而且地上也没血迹。” 听着手下胡说八道,杨宗越想越憋屈,忍不住怒吼道:“他娘的,谁能告诉老子到底出了啥事?” 一个声音回应道:“杨百户别嚎了,干正事要紧。” “是白百户。”说话的是陈野。 “注意周围的异动,一有情况马上报告,老子过去看看。” 杨宗见到白磊,还未开口询问出了啥事儿,白磊就火急火燎的问道:“杨百户,带够绳子了吗?” “啥?”杨宗下意识问道:“要绳子干嘛?” 白磊指着倒在地上的四五百号人,翻着白眼道:“当然是把这些狗日的绑回去啊,难道用来上吊啊。” 杨宗道:“绳索人手都有,帮这四五百人不在话下,但白百户能不能先告诉本官,这里到底发生了啥事?” 白磊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道:“这事儿说起来有些复杂,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简单点说就是,有人乘两帮人比武切磋的时候下毒,把所有人都药倒了,还好我们兄弟几个没去凑热闹,不然现在也中招了。 至于下毒之人,就是那个血手先生,这家伙事后想跑,被我一兄弟一刀给捅死了,尸体就在那边,杨百户可以带人去看看。” 杨宗快气炸了,好不容易捞个机会痛痛快快厮杀一场,结果等他赶过来,屁事没有。这感觉就像憋了好几个月,等好不容易见到了女朋友,然后她说,我大姨妈来了。 “狗日的血手先生,坏老子好事,等了一晚上,老子的刀一滴血都没喝上,那狗日的尸体在那儿,老子要去补上几刀。” 用鞭尸聊以**,这也太凶残了吧。 白磊心说,还好老夫会忽悠,不然那几刀就补在我这小身板上了。 杨宗刚气势汹汹走出几步,不远处,老四白弟突然傻乎乎喊道:“老板你给的药不管用啊,这里有一个没药倒。” 此话一次,块空气顿时像是凝固了。 杨宗猛然回过头,如同一头嗜血的野兽,死死地盯着白磊。 白磊一边后退,一边说道:“杨百户,冷静,千万要冷静。” 杨百户怒喝道:“你一开始就准备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老子的人马只来帮你收尾的,是不是?” 白磊嘿嘿一笑,“打打杀杀这种事能免则免嘛,你放心,把这些人抓回去后所有功劳还是你的。” 杨宗死死盯着白磊,看得他头皮发麻,他冷声道:“我若是没猜错,你也在打肉市的主意吧,好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等这些人都被抓起来了,肉市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好算计,真是好算计,读书人果然每一个好东西。” 白磊叹了一口气,收敛笑意,认真道:“你想多了,我从没想过要打肉市的主意,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有人更我说,这样明目张胆的厮杀抢夺地盘不和规矩,更不合法,不能因为要建造集市,就开这个头。 还有个人认为,我因该行侠仗义,多做好事,不然我会真的变成人人唾弃的败类。我自己也认为这样乌烟瘴气的不好,朝堂也好,江湖也罢,都要有自己应该有的样子。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可有一点你不觉得很蹊跷吗,为什么风云帮帮主裴定远在肉市被人连锅端了后都不显身,你没发现肉市安静的有些不正常吗?” 杨宗到底还是一介武夫,一时间还是想不通其中关键,他下意识脱口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多半是你将裴定远和肉市其他人都药倒了。” 白磊扯了扯嘴角道:“算了,跟你说那么多也是为难你了。对了,肉市的人做做样子就行了,反正过几天就会放回来,至于那些江湖好汉别弄死就行,让你的手下利索点,这帮人很快就要醒了。” 白磊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杨宗愣了半晌后,开口骂道:“切,老子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白磊头也不回的喊道:“那杨百户就好好干。” 杨宗大声喊道:“喂,说这事不合规矩,不合法的人是谁?” “一个叫雍伦的茅坑里的石头。”白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他娘的,读书人都不是好东西,就会说这些大道理。”杨宗笑骂了一句,然后朝着白磊喊道:“我猜跟你说要多做好事的那人是个娘们儿,长得水灵吗?” 远处,白磊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第242章 浑水摸鱼和摸了不该摸的 宁安城东南边有座不起眼的小山,山里有座庙。 这座叫东宁苗的小庙,相传是很多年前宁安城里的一位富商出资修建的,几十年来,小庙的香火不好也不坏,看上去很普通。 但若是有人知道出资修建这座小庙的富商,就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梁王殿下,若是知道梁王殿下每过三个月都会来这里虔心礼佛,甚至是小住几天,那一定不会再觉得这是一座普通的小庙。 梁王信佛,自称遇庙必进,遇佛必拜,宁安城里几乎所有的庙都受过他香火钱,按说进庙烧香,吃斋念佛也说得过去。 可若是有人知道这座小庙里的和尚,真实身份都是梁王手下的死士,那用屁股想都知道这座小庙里大有玄机。 事实确实如此,郭四海留下的“生死簿”上记载了太多关于梁王的秘密,其中就包括这座东宁庙。 “生死簿”上说,每当月黑风高夜,会有一群人马,浩浩荡荡驶入东宁庙,至于庙里干什么?没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特么根本不是一座庙。 就在今晚,三个黑衣人潜入庙里,用了和白磊一样的手法,一样的药,将一群假和尚给药倒了。 三个黑衣人分别是,王伯、王哲以及江寒,白磊则给他取了一个统一代号——摸鱼人。 顾名思义,三人今晚是来浑水摸鱼的,至于能摸到什么,那就要看这座庙里有什么了。 白磊确实不知道东宁庙里有什么,但他肯定这座庙里的东西,对梁王很重要。 既然和那头死肥猪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那就没什么好顾及的,暂时弄不死你,就让你掉几块肉,至于你面的东西有没有用,那是其次。 三人确定庙里的和尚彻底清理干净之后,开始寻找小庙的玄机。 王伯是老江湖,江湖经验丰富,江寒是猎人出生,对机关有所研究,寻找寻找小庙玄机的重任自然落到了他二人身上。 至于王哲,除了喝酒和抗揍之外,好像没别的技能,这货只好去门口把风。 把风是个无聊的活,王哲一无聊就像喝酒,可今天出来是办事的,他身上并没带酒。 王哲心思一转,心想这座庙里的都是假和尚,说不定会藏着一些酒。 不得不说王哲为了喝口酒,还真是煞费心思,这货直接跑去小庙的厨房,最后发现除了柴米油盐,就一缸凉水。 王哲很失望,自言自语道:“假和尚当得跟真的一样,这破庙里到底有啥啊?” 小庙厨房边上是一块菜园子,旁边还有一块石碑,王哲好奇的走过去一看,石碑上刻的是一篇经文,落款正是出资建造小庙的那位富商。 王哲知道这位富商的真实身份是梁王,一想到这头肥猪想要弄死白磊,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王哲气得想撒尿,这货便解开裤子,将所有怒气集中在下半身,一注琥珀色的水注直冲石碑。 这泡尿撒完后,王哲的气也消了,心身无比舒坦。 “磊子,我这就算是给你报仇了,哈哈……”王哲提着裤子哈哈大笑。 忽然,一声怒喝传来,“小兔崽子,你在干什么?” 王哲吓得一哆嗦,连忙系好裤腰带,笑着道:“爹啊,我撒尿呢,你们找到机关没有?” 王伯脸色阴沉,显然是一无所获,他怒喝道:“我不是让你在门口把风吗?” 王哲也不解释,悻悻然不说话,一副你爱打不打的样子。 王伯正在气头上,还真想动手揍一顿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正在此时,江寒走了过来。 王伯刚想开后询问,江寒轻轻摇头,显然他也没有任何线索。 王哲有些泄气,“都怪磊子不说清楚,爹,现在怎么办?” 王伯冷声道:“继续找,庙里面没有就到庙外面找。” 王哲垂头丧气道:“爹啊,你该不是想把这菜园子挖开吧?” 王伯骂道:“不成器的东西,误了少爷的大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王哲小声嘀咕道:“我的皮厚着呢,就怕您老扒不动。” “你说什么?” 王伯说着就要动手,忽然,江寒举手示意他们安静。 王伯和王哲同时神色一变,连忙闭口不言。 江寒闭着眼睛,沉默半晌,突然道:“你们有没有听到水滴声?” 王伯和王哲疑惑的摇头。 王伯道:“寒儿哥,这寺庙附近没有溪流泉水,你会不会听错了。” 江寒平静道:“不会错,虽然响声很低微,可以肯定是滴水声。” 王哲插科打诨道:“这里除了厨房那一缸水,就是我刚刚撒的一泡尿。” 王伯作势要打,却发现江寒走向那座石碑。 石碑不搞不打,地下的墩子却不小,大概有一张桌子那么大。 江寒蹲在石碑旁,神色专注的侧耳细听。 王哲扯了扯嘴角,笑道:“寒儿哥,你最好捂着口鼻,我最近上火,尿的味道有些浓。” 王伯挥了挥拳头,示意王哲闭嘴。 江寒眼神越来越亮,他突然起身道:“水滴声就是从石碑里面传来的,如果我没猜错,地下的墩子很可能是空的。” 王伯大喜,连忙问道:“这么说下面就是机关?” 江寒点点头,“很有可能,不过还不知道开启机关的方法。” 王伯二话不说,一把推开王哲,就要动手去挪开石碑。 王哲喊道:“爹啊,上面有我的尿,要不要舀几瓢水洗洗?” 王伯没好气道:“洗个屁,你小子小时候没少往你爹头上拉屎撒尿。” 王伯也不顾石碑上的尿渍,双掌撑在石碑上,双脚先后用力跺在地上,双脚全部陷入地面。 这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步而已,居然有如此气势。王哲倒是没有太打意外,江寒却有些咋舌。 王伯腰部下沉,双掌开始发力,脸色慢慢涨红,头顶出现丝丝白气,粗大的手掌更是石碑上留下了一双掌印。 王伯大喝一声,身上的袍子猎猎作响,一阵刚烈的气机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掀起一阵劲风。 砰的一声响,石碑居然从中间断了。 王伯收敛气机,摇摇头道:“已经刻意收着力了,没想到还是断了,看来只有劈开下面的石墩了。” 王哲笑道:“爹,石碑上的尿渍已经干了,这回换我来。” 王伯没好气道:“你小子有几斤几两,老子能不知道,滚一边去。” 王哲傻笑道:“爹,我保证能劈开这块石头,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王哲说着从背后取出一把用缠着碎布的物体,解开碎布一看,居然是一把通体漆黑的横刀。 “磊子这把宝刀削铁如泥,劈开这块石头绰绰有余,爹你就在一旁看好了。” 王伯大怒道:“小王八蛋,你居然把少爷的刀偷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王伯摆了摆手道:“爹啊,别说偷这么难听,这可是磊子借我的。” 王伯道:“那也不行,这把刀是老爷留给少爷的,要是劈坏了怎么办?” “磊子都说了,遇到**不了的机关,一道破之,劈坏了去球,他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爹啊,你赶紧让开,再拖下去天都亮了。” 王伯欲言又止,他比谁都清楚这边黑焰横刀的锋利程度,他当然不是怕黑焰被劈坏,这把刀对白万里来说有着特殊意义,在他看来,用黑焰劈石头,是对老爷,对老爷深爱的那个女人,都是一种亵渎。 罢了,形势所迫,只能事急从权了,想到这,王伯叹了口气,沉声道:“小心点。” “好勒!”王哲提着黑焰横刀,走上前,笑呵呵道:“早就想试试这把刀的厉害了,磊子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王哲收敛笑意,整个人气势一边,身上出现了一丝丝若隐若现的气机,气机流转越来越浓,黑焰上闪过一道道黑色流光。 王哲稳稳一刀劈下,就像平常劈柴一样,一阵急促的金属摩擦声响过后,石墩中央出现一道如发丝的裂缝。 石墩发出一阵细微的咔嚓声,接着是越来越多的石头碎裂声,片刻后,发出砰的一声炸响,石墩碎成砾石,劈里啪啦往下落去。 三人定眼一看,石墩中央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黑洞。 王哲哈哈大笑,“爹啊,多亏了我的一泡尿,回去你可得让我喝个痛快。” 王伯哪还有功夫里这个不成器的,他拿起火把往下一扔,在火光照耀下,透过洞口看到一排排石板台阶。 王伯转头对江寒道:“寒儿哥,你在这里收着,我和王哲下去看看。” 江寒一言不发,这是点点头。 王伯和王哲跳入洞口,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 台阶倾斜着向下,走了大概半里,台阶开始变得平缓,十几米后,眼前出现一道石门。 王伯摸索了半天,没有找到入门机关。 王哲嘀咕道:“早知道就该让寒儿哥下来,找机关他可是一把好手。” 王伯没好气道:“你懂个屁,江寒始终是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王哲不以为意,却也不反驳,只是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 王伯道:“还能怎么办,一道破之。” 然后,王哲就出刀了,一尺多厚的石墙被轻松劈开。 进入石室,眼前出现的是三个青铜大门,分别处于三面墙上。 王哲咽了咽口水,“爹,铜的,还劈吗?” 王伯眼中闪现一缕缕精光,作为一个老江湖,他不用想也知道,能用青铜铸造大门,那门后的东西绝对价值不菲。 他沉声道:“劈,用吃奶的劲儿劈。” “好勒。” 王哲一步步走上前,深呼一口气,刹那间气机暴涨,随意一刀劈下,居然幻化出千万刀影。 若是白磊在此一定会认出,王哲使的正是天问刀法第三刀伏匿。 王哲一刀成从上往下,沿着青铜大门中间的门缝劈下,石室内响起刺透耳膜的金属摩擦声,两扇青铜大门正中间出现一条笔直的刀痕,隐约可以看到门后被劈断门栓。 王哲一脚揣在青铜大门上,巨大的青铜大门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从中间打开了一道三尺宽的门缝。 王哲刚想鱼贯而入,王伯沉声喝道:“你干什么?去把另外两扇门也劈开。” 王哲苦笑道:“爹,我是你儿子,你不会连我也信不过吧?” 王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盯着王哲。 王哲悻悻然的走向另外两座青铜大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另外两扇门劈开,然后也把自己累个半死。 王哲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老爷自创的这套刀法确实厉害,就是太废劲气了,爹啊,你现在想让我进,我都懒得进去,我得歇会儿,现在要是能喝口酒就好了。” 王伯看也不看王哲,冷声道:“出去。” “你是我爹,都听你。” 王哲有气无力的走出密室,见江寒盘坐在石碑附近,只是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哲牢骚满腹,对江寒道:“废了老鼻子劲,最后却被我爹赶出来了,我怀疑我不是我爹亲生的。” 江寒道:“你要是这样问王伯,就不会被赶出来。” 王哲疑惑道:“为什么?” 江喊淡淡道:“你会被打出来。” 王哲差点喷出一口老血,突然感觉全身都好冷,难道这就是磊子说的冷笑话。 王哲问道:“寒儿哥,你就不好奇,下面有什么?” 江寒道:“好奇,不过我更好奇,事成之后他会给我多少钱?” 他当然指的是白磊。 江寒不知道将他养大的老猎人叫什么,所以老猎人没有称呼,对于白磊他也不习惯用称呼。 王哲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想喝酒。 …… 北郊肉市。 杨宗虽然极度不爽,事已至此也是好按照白磊说的,将被药倒的四五百人给绑了。 黑衣使人手都有一捆三四丈绳索,绳索是牛筋等特殊材料制作,韧性极强。一般是用做攀爬、翻越高墙,也可以用来绑人,而且一旦被绑,除非是宗师境高手,不然很难凭借蛮力挣脱,越挣扎只会捆绑得越紧。 白磊没有事了拂衣去,今晚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实际上,关于今晚的事,他早就和风云帮帮主裴定远通过信,裴定远只在回信上说,不相信朝廷,也不相信白磊,但他相信白磊的便宜老爹白万里。 裴定远的态度并不明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裴家和白万里的交情不错,现在看来,甚至可是生死之交。 毕竟,肉市是裴家两代人的心血,白磊若真是出尔反尔,将所有人一网打尽,最后不费吹灰之力,将肉市收入囊中也是有可能的。 肉市本地帮派倾巢而出之前,白磊并不知道裴定远的打算,直到刘老虎站出来,提议捉对厮杀,白磊才肯定裴定远选择相信他。 白磊现在急于想要和风云帮帮主裴定远见一面,询问一下,关于便宜老爹的一些事,可惜裴定远到现在还不现身,这让他感觉有一丝不安。 正在白磊焦虑不安之时,突然听到一声杀猪似的喊叫。马上又听到老二白东大喊,说是老四白弟出事了。 白磊跑过去一看,老四的双手肿的像两只猪蹄子,手上长满了蚕豆大的水泡。 老四龇牙咧嘴的哭喊道:“别靠近,离远点,我中毒,中毒了,手好痛了……老痛了。” 白磊有些佩服这货,明明是挺惨的一件事,被他这么一哭二闹,居然搞得一些好笑。 暴脾气老二吼道:“别嚎了,到底咋回事?谁下的毒?” 老四用一只“猪蹄子”指了指倒在旁边的一个消瘦身影,然后又哇的哭闹起来。 “老痛了,老痛了……” “就是这家伙害我兄弟,还不把解药拿出来。”老二说这就要一把揪起地上那个破衣烂衫的娇小身影。 白磊连忙制止道:“老二住手。 老二焦急万分道:“老板,再不快点老四就要毒发身亡了。” 白磊淡淡道:“若果我没猜错,是这家伙自作自受,摸了不该莫的东西。” 老四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再也不敢哭闹。 白俊好奇道:“四哥,你摸到啥了?” 老四龇牙咧嘴的拼命摇头,摆明了是打死也不说话。 “你个憨货。”老二气得要打,又怕老四身上的毒传给自己,只得收回手。 白江道:“老板,这到底怎么回事?” “也该老四倒霉,碰到一个药不倒的特例。”白磊对着地上侧卧的娇小身影喊道:“姑娘,我这兄弟就算有冒犯之处,现在也吃够苦头了,你能不能交出解药?” 地上的身影无动于衷,看上去就像是真的昏迷了。可白磊很清楚,刚刚老四喊话,说有一个没被药倒的家伙,家里是眼前这人。 白磊继续道:“姑娘,别装了,等下那些黑衣使来绑你,手脚指不定比我这位兄弟还不老实,到时候你是反抗还是忍受?” 地上的身影还是没反应,这让白磊有些恼火,他冷声道:“把她衣服扒光。” 白磊话音刚落,老四一下窜了过去,举着两只猪蹄子,挡在地上的身影前,挤出别哭还难看的憨笑道:“老板,别这样,人家姑娘胆小。” 白磊一头火,“胆小,你还摸人家?” 老四低下头,颤颤巍巍的举着两只“猪蹄子”,不再说话。 白磊对着地上的身影道:“你脖子上带着银圈,又对毒药有免疫,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来自南疆苗族。我之所以对你客气,是念在你对我这位兄弟没有瞎杀手,但这并不代表我好说话。你应该知道大宁对待南疆是如何态度,相信黑衣使对你会很感兴趣,我现在说问一遍,交出解药。” 卧在地上的身影终于动了,是一个肤色黝黑的小姑娘,长得不算好看,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却格外动人,她发出清脆的声音问道:“交出解药你能不能放了我?” 白磊还没开口,老四就抢先道:“我老板人老好了,他不会为难你的。” 众人无语,纷纷不忍直视这个憨货。 小姑娘掏出一只竹筒,从竹筒里倒出一只红色的肉虫。 白俊惊呼道:“这就是解药?四哥我觉得你还是剁掉双手吧,这玩意儿,打死我都不吃。” “谁告诉你是吃了。”小姑娘白了白俊一眼,用力掐住肉虫,将一滴滴恶心的汁液挤到老四手上,然后将肉虫装回竹筒。 片刻后,老四的“猪蹄子”一点点消肿,没过多久,居然恢复正常了。 白磊等人啧啧称奇。 忽然,一旁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蛊虫嘛。” 说话的是双煞剑侣中之一的汤琴,这个多嘴的女人刚醒,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嘴欠,然后她又被白子打昏了。 第243章 第243 谁是黄雀? 见自己婆娘被欺负,张欣荣勃然大怒,“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冲我来。” 白磊不想理会这家伙,可话音刚落,一旁窜出一个人影,猛然一脚揣在张欣荣腹部。 张欣荣身体躬如虾背,倒飞一丈后,双膝跪在地上,满脸痛苦的吐出一口鲜血。 黑老五抖了抖腿,不以为意道:“是这家伙自己要求的,刚好我也想活动一下筋骨。” 张欣荣是九品剑客,实力极为不俗,体魄也非常能比,老五这一黑脚看似势大力沉,对他却并未造成多大伤害。相反,倒是激起了他的怒气。 张欣荣早已认出了白磊,人的名树的影,他们江湖中人对白磊一直以来都厌恶至极,若不是夫妻俩双双栽在人家手里,他还真想一剑刺死这个江湖败类。 有话句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还有一句话说得更好,士可杀不可辱。 张欣荣吐出嘴里的血水,爬起身指着白磊骂道:“白磊你不愧是江湖败类,居然用毒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将众多英雄豪杰一网打尽,今日真是让张某大开眼界啊。” 白磊无所谓,就像是看白痴一样,只瞥了张欣荣一眼。其他人脸色则有些不自然,白磊死猪不怕开水烫,他们是真觉得这事儿太无耻了。 张欣荣继续骂道:“我们夫妻二人在江湖上虽然算不得好人,却也知道知恩图报,恪守江湖道义,相比于你忘恩负义,卖主求荣,手段下作,我们双煞剑侣真算得上是侠义之辈,只可惜我们居然栽在你这个江湖败类的手上,真是苍天无眼啊。” 白磊有些心烦,挥了挥手道:“把这家伙拖到一边去打五分钟。” 老二、老五和老幺对这个刚刚点破他们丑事的家伙早就心生不满,此时白磊发话,三人一拥而上,拳脚并用,场面相当残忍。 苗疆小姑娘看着这一幕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一想到自己也落在了这帮人手里,顿时腿脚一软,瘫坐在地上。 白磊笑道:“终于知道害怕了?” 小姑娘点点头,又低下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老四插嘴道:“老板,她胆子老小了,你别吓着她。” 白磊冷声道:“白江,把这憨货也拖过去打一顿。” 白江装作没听到,老四憨憨一笑,老老实实不再说话。 白磊看向苗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阿彩。”小姑娘或许是真的被吓住了,说话的声音极小。 “为何来大宁?” 阿彩神色一黯,犹豫了一下,有声伤感的说道:“寨子被巫神使者毁了,所有人都死了,我是为了逃避追杀才来大宁的。” 白磊心里一惊,连忙问道:“那什么巫神使者是巫神庙的人?” 阿彩点点头,不仅是在南疆,就是放眼整个天下,巫神庙也是大又来头,白磊知道巫神庙,她也不觉得意外。 阿彩继续道:“我虽然是南疆人,但是我们的寨子与世隔绝,从不与外界来往,我们对大宁朝没有敌意。” 白磊不置可否,又陆续问了几个问题,与此同时,一旁的暴力画面还在上演。 据阿彩所说,他们的的寨子里的人虽然很多人都精通蛊术,却并不主动以蛊术害人,蛊术只是作为祖辈留下来的传统,用作治病救人,他们世代都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巫神庙找上门。巫神庙觊觎蛊术,想要将他们的寨子收为麾下,他们不肯投靠巫神庙,最后惨遭灭门。 白磊不在意发生在南疆的那些恩怨,对阿彩的遭遇也没有太多的同情,毕竟江湖就是这个屌样,何况这些只是南疆内部的恩怨,远没到同情心泛滥,唏嘘不已的程度。 不过他还是决定留下阿彩,原因很简单,他和巫神庙也有恩怨,这小姑娘某种程度上算是他的盟友 不过怎么安排他是个问题,小姑娘一身毒物,总不能带回家去吧。 张欣荣被打得不成人形,怕是是汤琴醒来也认不来,不过这货倒是一条汉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 白磊摆了摆手,示意停手,走上前看着惨不忍睹的张欣荣道:“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刚刚太烦人了,现在我忙完正事儿了,就陪你讲讲道理。 你说我手段下作,违背了江湖道义,我不这么认为认为,事实上今晚除了死了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血手先生,目前为止一个人都没死,可我若是不出手,事情最后闹到那一步,会死多少人还真不好说。 当然,你会说这些江湖好汉被抓后,迟早是个死,你这样想也不对,他们其中或许很多人都会死,但最终决定他们生死的不是我,也不是朝廷,而是大宁律法。” 听白磊这么一说,参与下毒的四位帮凶顿时觉得还有道理,这事儿是不光彩,可我们毕竟免除了一场流血冲突不是,我们这叫行大义不拘小节。 不愧是老板,坏事当正事干,正事说成好事,最后还不嫌丢人,难怪年纪轻轻就成了江湖败类呢。 满脸鲜血,模样凄惨的张欣荣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白磊,最后艰难的挤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仿似是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 白磊也觉得和这些习惯了就。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江湖中人谈律法,就像是对牛弹琴,不过他也不在意,他只是觉得张欣荣被揍得太惨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才说这么多。 杨宗跑了过来,见这边已经打完收工了,顿时感觉有些不爽,这货原本想要那张欣荣出口气,但看到人家已经够惨,只得骂骂咧咧发了几句牢骚。 被药倒的江湖好汉已经全都被帮起来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处理这帮人。 杨宗说人是黑衣使抓的,当然要交给黑衣使处理,而且这事儿黑衣使拿手,专业也对口,白磊则认为要交给刑部审问,按律定罪。 杨宗嗤笑道:“刑部是个什么样子白百户比我清楚,别说五百人,就是五十人也够他们忙活了。” “管不管得了是一回事儿,重要的是愿不愿意管。”白磊淡淡道:“朝廷对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了刑部,没有那个衙门愿意管,黑衣使也不例外,所以还不如交给雍伦去折腾。” 杨宗不耐烦的摆了摆道:“我只是奉命帮你抓住这帮人,至于该怎么处置我也难得管,你爱咋地咋地。” 白磊点头微笑,“多谢杨百户配合。” 杨宗一脸嫌弃的转身离开,忽然回头问道:“刑部这是要闹那样啊?想和黑衣使扳手腕?” 白磊笑道:“杨百户想多了,刑部执掌律法,这本就是分内之事。” 其实,白磊想说的是,这破事儿就雍伦那王八蛋想管。 杨宗使劲儿挠头,叹了口气道:“不是我杨宗看不起刑部,让刑部来对付这帮江湖势力,总感觉像是牛屎虫拱山——不自量力。不说别的,一队像样的人马都没有,总不能次次都要别人给他们擦屁股吧。”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白磊觉得刑部还真需要一队像样的人马,要不让雍伦拉上大理寺和御史台,一起弄出个“六扇门”来? 白磊对着远去的杨宗喊道:“杨百户,刑部要是开始招兵买马,你愿不愿意改换门庭?” 杨宗头也不回的竖起中指喊道:“改你大爷。” 沉香散的药效在一个时辰左右,时间一过,陆续有江湖好汉醒来。 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绑着,开始还有几个分不清状况的傻子,一开口就口吐芬芳,结果被一群黑衣使好一阵收拾,打掉几颗牙,打得满脸是血都是轻的,有几个直接干得趴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抽搐。 比起收拾江湖草莽,没人比黑衣使更在行,这些家伙下手是真狠,以至于一向奉行不服就干,干不过跑的江湖好汉,这次是彻底认栽了。 每条好汉都在心里大义凛然的说,好汉不吃眼前亏,然后就认怂,一个个趾高气昂的排着队,被赶着会宁安城。 一百黑衣使,四五百江湖好汉,排着长龙,举着火把,浩浩荡荡向南而行,场面好不壮观。 白磊和禁军七兄弟没有离开,同时被他留下来的还是那个叫阿彩的苗族姑娘,以及受伤不轻的刘老虎。 “你们就在这等着,我最迟天亮之前回来。” 白磊说完把刘老虎扛在肩上,朝着如同鬼城的肉市走去,他要去见裴定远。 肉市里到处都弥漫着血腥和腐臭味,一片死寂中,偶尔能听到几声猫狗叫声,让人感觉无比诡异。 白磊不知道裴定远在何处,但心里猜测他多半是遇到麻烦了,不然不会到现在还不现身。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知道又是哪方势力势力出手了,一旦裴定远出了意外,肉市群龙无首,必然会被各方势力瓜分殆尽。 现在必须快点找到裴定远,想到这,白磊拍了拍刘老虎的头,道:“喂喂,差不多得了,这点伤还不至于让你走不动路吧,该醒醒了啊。” 白磊话音刚落,刘老虎从他肩膀上挣脱下来,同时五指如钩,抓向白磊咽喉,俨然一副要擒吓他的架势。 白磊阴沉着脸一脚踹出,刘老虎双手挡在胸前,饶是如此还是后退了好几步才才站稳脚跟。 白磊阴沉着脸道:“打赢了几个自称江湖好汉的喽啰,就真当自己是绝世高手了?别说你受伤了,比你还抗揍的我也没少揍,不信的话,等你伤好了,我们约一架?” 刘老虎冷哼一声,“老天瞎了眼才让我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磊有些错愕,听刘老虎的语气,裴定远似乎没有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他。 白磊想了想说道:“看了裴定远没有告诉你今晚的一切是怎么回事,我现在也没时间跟你解释,当然,就算我解释了你也不会相信,我现在只告诉你一点,你们帮助很可能遇到麻烦了,你若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就最好带我去,去晚了怕是连遗言也听不到。” 刘老虎脸色一沉,有些担心,却不太相信白磊的话,他怒喝道:“你胡说,我们帮助武功盖世,早已是宗师境高手,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伤得了他。” “这操蛋的事儿自始至终都和我无关,能做的我都做了,你爱听不听。”白磊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头也不回的一步步离开。 刘老虎带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一咬牙喊道:“你说的是真的?” 白磊充耳不闻,步伐加快。 刘老虎急了,大声喊道:“帮主在风云堂。” 刘老虎话音刚落,身前刮起一阵邪风,眨眼睛,白磊的身影已身前。 “带我去。” 刘老虎咽了咽口水,眼神炙热,无比羡慕白磊这一手轻功,一时间居然愣在当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磊白了他一眼,冷声道:“做人不能太贪心,我白家刀法和战魂气已经够你一生受用了。” 刘老虎愕然,惊呼道:“你咋知道?” 白磊瞪了他一眼,冷声道:“我家的东西我能不知道?” 刘老虎一出手,白磊就感觉他身上那股气势很熟悉,随着他展现全部是势力后,白磊一眼己看出他练的是白家的战魂气和白家祖传刀法。 当时白磊还很奇怪,不过很快就想通了,想来是便宜老爹当你的败家行为。 难怪雍伦说白裴两家算是世交,压箱底的家当都能送人,关系可见一斑。 刘老虎一听白磊这话,顿时咋呼道:“你是那个江湖败类?不是……你是白磊?” 白磊冷声道:“说话不带脑子,就算把战魂气练到极致,总有一天还是会被人打死。” 刘老虎憨憨一笑,“我老刘是个粗人,不会说话,白兄弟别见怪。白兄弟,我们帮主经常提起你,说你跟江湖传言说的不一样,帮主还说就算没有你,四海会也会玩儿完,你在其中只起到了屁大一点的作用,朝廷对你嘉奖只是为了收买更多的人心……” 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刘老虎连忙闭嘴。 白磊咬着牙道:“刘老虎啊,我很想打死你。” 风云堂在肉市还要靠北的地方,是风云帮内部商议要事的地方。 此时的风云堂一片灯火通明,一袭青衣儒衫的裴定远浑身是血,对面是两个四十五岁的黑夜老者,成掎角之势和他对峙,一个手持长剑,一个手握大刀。 执剑老者冷声道:“裴定远,不要执迷不悟,只要你答应交出肉市,到时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裴定远轻蔑一笑,“交出肉市也可以,拿江南的万亩良田来换。” 握刀老者道:“被跟他废话了,宰了他肉市自然唾手可得。” 两名黑夜老者对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气机暴涨,分别从两个方向杀向裴定远。 裴定远单手负后,身形纹丝不动,开始流转气机,不同于两黑衣老者的气机暴涨,裴定远声身体的气机很淡,淡到只能吹动衣袖。 奇怪的是,他双掌的劲气却极为凝纯,依稀可见淡淡白光,荡起阵阵涟漪。 两黑衣老者的刀剑已至眼前,裴定远同时打出双掌,竟然以血肉之躯硬抗两老者的刀剑。 因为有劲气护体,裴定远的双掌并未受伤,但双掌和两老者的剑气和刀气硬碰硬,整个人也极为不好受。 三人陷入僵持,全都摒弃凝神,疯狂的流转体内气机。 突然,裴定远大喝一声,已经疯狂流转的气机再度暴涨,双掌猛然再度读发力。 执剑黑夜老者感觉不妙,大喊一声快退,忍住气机溃散带来的重伤,然后迅猛收剑。 握刀老者反应慢了一步,等他想要收刀时,裴定远打出的劲气已经将他全身气机都打散,如惊涛拍岸的一掌结结实实将他打飞出去,生死不知。 执剑老者杵着剑,单膝跪地,震惊之余,强行咽下涌入喉咙的鲜血。显然,因为强行收剑,导致自己气机反噬,他现在也受伤不轻。 执剑老者脸色惨白,死死地盯着裴定远,他哈哈大笑道:“好一个风云帮帮主,原来你隐藏得这么深,劲气至臻化,原来你是宗师上品,既然这样,你为何一开始要保留实力?” 裴定远咳嗽了几声,缓缓道:“现在算不得宗师上品,因为没有十足把握留下你们,所以只好示敌以弱,不这样,你们跑了怎么办?不给你们背后那些人一个教训,真当我肉市好欺负。” 执剑老者瞪眼咋舌,愕然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一次折损两个宗师,这个教训确实够了。” 裴定远道:“我以为是三个,没想到王家没派人来,要不然我也敢把人都派出去。” 裴定远脚步微颤,一步步走向执剑老者,显然,刚刚那一张让他消耗极大。 执剑老者挣扎起身,冷笑道:“你确定现在这个样子能留下我?” 裴定远风轻云淡道:“我想试试。” 话音刚落,两人几乎同时启动,执剑老者一剑此处,裴定远搅动衣袖,左手一掌劈在执剑老者头颅上,后者七窍流血。 然而,就此时是有一剑悄无声息的透过执剑老者的胸膛,直直刺向裴定远的胸口。 裴定远极速向后退去,尽管他反应足够快,但这阴狠毒辣的一剑还是刺中了他,虽然剑尖只刺入胸口一寸,但这一寸伤口足以让神疲力乏的他遭受重创。 执剑老者背后弹出一张笑脸,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梁王的护卫武青山。 武青山从执剑老者背后抽出长剑,一剑将执剑老者的尸体懒腰斩断,他看也不看一地的血肉,只瞥了一眼捂着伤口,单膝跪地的裴定远道:“虽然王家没来,但是我来了,我才是最后的黄雀。” 裴定远苦笑,“还真是小看梁王了,我一直以为他争不过江南那三家,原来他才是隐藏的最深的那一位。” 武青山道:“你错了,跟梁王没关系,只我单纯想杀掉以为宗师境高手而已。” 武青山说话的同时,剑已出手,剑尖直刺裴定远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凭空影出现在武青山眼前,同时出现的还有千万道刀影。 武青山收剑横于胸前,当住着一刀后,急忙扭转身形,三两步跳到几丈开外。 看着眼前来人,武青山咧嘴一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白磊刚想一跃而起,追上武青山,背后的裴定远喊道:“不要追,这小子阴险狡诈,恐防有诈。” 白磊收到入鞘,自言自语道:“早知道就多带些人来,乱刀砍死这小子。” 裴定远笑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之所以只身前来见我,一是怕我产生误解,二是还不完全相信你那七个兄弟。你跟你爹不一样,你爹做什么都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你比他想得多,所顾及的也多,当然,这样小心没什么不好,只是很累。” 白磊心里有些郁闷,不是因为裴定远猜到了他只身前来的原因,而是感觉他说话的语气像是长辈在教训晚辈。 白磊看了浑身是血的裴定远一眼,笑着道:“是很累,你呢?痛吗?” 裴定远一愣,点头道:“流了不少血,很痛。” 白磊没好气道:“痛就闭嘴。” 裴定远哈哈大笑,一边吐血一边笑,模样凄惨且豪放,看着有些诡异。 第244章 被坑了 裴定远气血之充沛,令人叹为观止,吐了好几升血,也不见流血而亡,笑声反而更洪亮。 白磊扯了扯嘴角,“我很怀疑你笑声一停,人就嗝屁了。” 裴定远充耳不闻,继续大笑。 刘老虎道:“你才嗝屁呢,我们帮主是在运功疗伤。我帮主修练的心法很奇特,一般人呼吸吐纳都是一吸一吐,我们帮主则是先长吐一口气,接下来才是纳气……算了,更说了也不懂。” 打探他人武功心法、招式是江湖中人的大忌,白磊也没好意思再问,感觉自己算是涨见识了。 裴定远笑声戛然而止,唇口微张开始纳气,一口气连绵不绝,如鲸吞吸水。他腹部微缩,脖子和胸腔慢慢胀大,良久后重重呼出一口气,接着又是长久不息的笑声。 裴定远如此反复重复了大半个时辰,脸色慢慢恢复了一丝血色,身上的伤口也制止了流血。 刘老虎拿出一瓶金疮药,裴定远示意不需要,只开刘老虎后,对白磊道:“帮忙解决肉市的燃眉之急,刚刚救了我一命,说起来,我还真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啊。” “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咱们能不能快点?” “你急也没有,白叔在哪儿,我也不不是很清楚。”裴定远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他消失之前确实和家父见过一面,至于他们聊了什么,家父也从未提及。” 白磊皱着眉头陷入了沉默,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可得知结果后还是很失望。 裴定远又说道:“家父去世前,有段时间神志不清,糊里糊涂的总是提到西川,有次还提到过西川的北山篱子,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 北山篱子是西川的一个特殊机构,类似于大宁的黑衣使。 先秦乐府诗《南山有台》中有一句,“南山有杞,北山有李”。 西川李氏皇族将这只个特殊机构命名为北山篱子,大概是是想告诉所有人,北山篱子只效忠于李氏皇族。 裴定远很显然是想告诉白磊,他的便宜老爹很可能在西川,甚至是潜入了北山篱子中。 这个说法与黑衣使给出的信息不谋而合,陈胖子曾经也告诉过白磊类似的信息,但是至今没有任何证据证实白万里去了西川。 白磊心里生出一个想法,必须找机会去西川看看,若是真的见到了那个便宜老爹,一定要指着他的鼻子问他,这么多年为什么丢下自己不闻不问? 白磊叹了口气,开始喃喃自语,“西川的葡萄酒再好喝,这么多年也该和够了吧?这么大个人了,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裴定远道:“西川葡萄酿的价格现在堪比黄金,白叔就算是嘴馋也不一定喝得起,他肯定有苦衷吧,子不言父之过,你也别太抱怨了。” 白磊现在不知道西川葡萄酒的确切价格,但刘相似乎还没收手的意思,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泡沫破灭,西川将遭受一场巨大灾难,到时不知道是一场怎么样的惨淡光景。 “葡萄酒现在确实金贵,你帮我个忙,我送你一桶如何?” 裴定远笑道:“说这些就太见外了,我刚刚还欠你一条命呢。对了,葡萄酿啥时候送来?” “你就不问是什么忙?” “只要别打肉市的主意,一切都好说。” 白磊是想将阿彩丢给裴定远,想着这小姑娘或许以后能帮上忙。 白磊突然问道:“传闻肉市背后有黑衣使撑腰?” “家父以前也是黑衣使千户,重伤之后,就隐退于肉市,和黑衣使确实有些香火情,当然,其中也牵扯了不少利益往来,不过国家大事面前,这些都没用,不然也没人敢来这里撒野。” “这么说肉市注定要完?” “不好说,你今晚将那些江湖中人一网打尽,估计会安定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朝廷若是能找到更好的地段建造一座大集市,肉市多半会保住。” “就不能和平共处?” 裴定远摇头,“我们是江湖中人,与朝廷搅在一起无异于与虎谋皮,就算我答应,我手下的人也不会答应。” 白磊点点头,也不在纠结此事,他眼神突然看向地上的两具尸体,“他们是哪方势力的?” 裴定远道:“参与瓜分肉市的势力总共可以分为三方,最开始是吃香最难看的梁王,后来是抱团的商贾富绅,最后参与进来的是以月华公主为首的江南三族,这两人便是江南那三家中徐孔两家的客卿。” 白磊调侃道:“肉市这块肥肉还真让人眼馋啊。” 裴定远不置可否,似乎有些得意。 两人聊到天色微亮,白磊告别裴定远,临走前遇到了如小媳妇儿扭捏的刘老虎。 白磊问道:“有事儿?” 刘老虎支支吾吾道:“战魂气和你白家刀法是我撒泼打滚求老帮主传授的,跟其他人没关系,一人做事一人当,按照江湖规矩,你要废我武功,短我手脚,我刘老虎绝无二话可说。” 白磊感觉好笑,不用想也知道,裴风云敢把白家武功传个这货,肯定是便宜老爹的安排,原因多半是便宜老爹看出刘老虎体的魄适合修炼战魂气 。 白磊并未点破,只是淡淡道:“白家的武功来源于沙场,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以后有机会就去投军入伍吧,混个一官半职,怎么都比你猫在这卖肉强。” 刘老虎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心中想到了老帮主裴风云传授他武功是说的话。 卖肉没啥前途,有机会还是要去外面开开眼界,江湖就别去了,你这一副身板不去从军有些可惜了。 白磊一行人回到宁安城时,杨宗已经将那四五百江湖好汉带去了刑部大牢。据说雍伦一大早就在城门口迎接黑衣使“凯旋”,这个烫手山芋也就他稀罕。 黑衣使一次抓获四五百江湖人士的壮举惊动了整个宁安城,平头百姓看热闹的同时,想着肉价能降下来,背后打着肉市主意的那帮金主,心里比吃了大便还难受。 抱团的商贾富绅不清楚朝廷的态度,不敢轻举妄动,徐孔两家客卿之死,让江南三族损失巨大。 梁王在肉市的损失不大,可另外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让他如遭雷击。 东宁庙被人连锅端了,他所有的家底全没了,这还不打紧,最主要的是,里面有些东西一旦公之于众,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白磊去刑部了结完情况出来,刚好遇到一位熟人,准确的说这位熟人是来找他的。 来人是宰相府的护卫刘海,是刘相想要见白磊。 白磊客气道:“刘海叔别来无恙啊。” 刘海没好气道:“托你的福,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现在还死不了。” 刘海对白磊的态度依旧不善,这让白磊很费解,自己好像没得罪过他,按说他应该知道当初自己是奉命潜伏于四海会这事,怎么现在还把自己当江湖败类? “刘海叔,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子俊兄应该跟你说过我的真实身份吧?” 刘海冷哼一声道:“那也改变不了你是江湖败类的事实,暗中下药,手段下作,少爷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朋友真是不幸,我都替他感到不值。” 得了,知道问题从不在哪儿了。 老夫就不明白了,打打杀杀你们能忍,我智擒一群闹事儿的江湖草莽怎么就手段下作了? 狗日的江湖,狗日的江湖道义。 看来老夫这江湖败类的名声是洗不白了。 哎,愁死个人! 刘相召见白磊的地方是一个不起眼的茶楼。 白磊特别不喜这个时代煮的茶,可惜自己鼓捣出的青茶还没普及开来,也只好忍了,大不了捏着鼻子喝。 让白磊意外的是,刘相居然随身带了一包炒好的茶叶,还亲手给白磊倒了一杯茶。 刘相笑呵呵道:“怎么样,是不是受宠若惊?” 白磊笑道:“是受宠若惊,但不是因为您老亲自给我倒茶,而是您居然知道我喜欢喝清茶,看来您老把小子里里外外都摸头了。” 刘相喝了口茶,缓缓道:“老夫随时带着茶叶罐,只是想告诉你,老夫府上的茶叶快用完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白磊嘿嘿一笑,“知道知道,回头新茶一出来,我就派人给您送到府上去。” “可知道老夫找你所为何事?” “应该是肉市的事吧?” 刘相道:“不错,你继续说。” 白磊道:“将肉市那帮江湖中一网打尽是我的意思,可整个过程顺利得有些出乎意料,莫非这其中有您老的授意?” 明明是朝廷默许的一件事,可最后黄启恒爽快的借人,老太监对此不闻不问,白磊觉得这很不正常。 刘相道:“抢地盘,那是无赖才干得事,按照我最初的意思,是让朝廷派兵直接接手肉市,之后谁出钱多,谁就能分一杯羹。” 白磊一脸懵逼,这是直接出手抢啊。 刘相继续道:“是不是觉得老夫残暴不仁?老夫也知道这样不好,可老夫不想再这些小事上耗下去,老夫的眼里只有朝廷和天下百姓,至于江湖,可有可无。” 白磊道:“虽然我不赞成这样做,但您老所谋甚大,站在您的角度考虑,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只是最后为何没有这样做?” 刘相道:“柳老儿说大宁的军队打北奴蛮子可以,打西川,打南疆也不在话下,可唯独不能打大宁自己人,再加上陛下也不赞成,我能有什么办法? 最后只能用方言的办法,让那些想分一杯羹的商贾富绅,用江湖上管用的手段,自己去抢地盘,朝廷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有肉市那场闹剧。 后来,雍伦找到老夫,说那些江湖中人横行不法,不能为了建造大集市就开此先河等,一大堆道理。老夫当然知道这样做会留在很多问题,可建造大集市迫在眉睫,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雍伦最后跟老夫保证,说可以重新拿出一个建造集市的方案出来,前提是必须平息肉市那场闹剧,然后他就把你也拖下水了。” 刘相说我,一边喝茶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磊,意思是说小子你现在懂了吗? 白磊确实懂了,心里一个劲儿的大骂雍伦那个王八蛋。枉老夫一片好心帮你,你个狗日的居然坑我。 白磊苦笑,“刘相,打伤朝中正二品官员的最有多重?” 刘相笑道:“行凶者死,亲属流放三千里。” “那还是算了吧。”白磊苦笑道:“刘相,我就不明白了,雍疙瘩什么目的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想让刑部有些存在感,你怎么也醒了他的一些鬼话? 小子说真的,朝廷要是想要黄村的地,可以直接拿去,要是缺钱,我也可以捐赠个几万两,可是要我帮忙建造一座大集市,我真是无能为力。” “那可由不得你,你要是撂挑子,等雍伦将那帮江湖草莽放出来后,说不定他们其中有些人会去你庄子里闹上一闹,你好自为之。” 白磊脸色一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咬牙道:“行,我干。但是朝廷能不能多给点启动资金?二十万两真不够。” 刘相淡淡道:“二十万两是朝廷底线,多一个铜板也没有,至于六成干股更是不可变动。” “简直就是抢钱嘛,朝廷是穷疯了吧。”白磊突然灵机一动,“刘相,葡萄酒炒得也差不多了,要不你出手套点现?” 刘相脸色一边,冷声道:“此事无需你过问。” 白磊瘪了瘪嘴,心知刘相不想他参与这事儿,便果断闭嘴。 第245章 雷声大,没雨点 日头高升,白磊一行人开始返回黄村。 忙不了一宿,白磊整个脑子都是混混沉沉的,准备靠在马车里睡一觉,可一闭上眼,脑子想的全都是钱。 在黄村建造贸易集市的成本比起肉市只高不低,按照白磊的估算,就算从那些商贾富绅手里融来一笔资金,最少还差三十万两。 这三十万两,朝廷死活不愿意出,所以只能他来买单。 三十万两确实是一笔天文数字,不过给白磊一段时间,赚够三十万两也不是难事儿,比如弄出几件玻璃弄做的几件艺术品,再搞几场拍卖会,三十万两妥妥的。 可时间不等人,现在去让人鼓捣玻璃,怕是也来不及,要不直接把玻璃配方工艺给卖掉? 当白磊正在为钱发愁之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白江沉声道:“老板,有麻烦。” 白磊掀开马车帘子一看,只见梁王坐在岔路口正中央的一张桌案旁,闷头喝着酒,他身后站着武青山,毒花娘娘、光头大汉以及周雁风四人。 老二白东道:“老板,看样子来着不善啊,要不要抄家伙先下手为强?这几个家伙不是兄弟们的对手。” 老六冷声道:“附近还埋伏有不少人。” 此话一出,其他几人如临大敌。 白江皱眉道:“小俊,若是情况不对你护送老板先走。” 白磊笑着摇头道:“没那么夸张,这头肥猪就算要杀我也不会亲自来。” 白磊心中暗道,“看来王伯他们应该得手了,这头肥猪怕是丢了不少好东西,就是不知道有多少真金白银。” 梁王举起酒杯喊道:“白县伯忙碌了一些,本王特意来敬一杯酒,请白县伯满饮此杯。” 白磊跳下马车,大声回应道:“不好意,下官戒酒了。” 梁王放下酒杯,冷眼看向白磊,“白县伯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哟,下官胆儿小,王爷您别吓我,有事儿说事儿。”白磊说着打了个哈哈道:“下官还要赶回家补一觉呢。” 梁王阴笑道:“本王昨晚丢了一些东西,想问白县伯见到没有?” 见梁王如此紧张,白磊也越来越好奇,那座东宁庙里到底有什么,值得这头肥猪如此大费周章,看架势还想来个严刑逼供。 东宁庙被端和肉市的事发生在同一晚,再加上那些假扮和尚的死士和肉市的那帮江湖草莽,种的都是同一种毒,梁王只要不傻就一定会怀疑到白磊头上, 可梁王想不通,这小子怎么会知道东宁庙的秘密?难道他背后还有隐藏着一股巨大势力?若真有,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梁王越想越觉得背脊发寒,损失钱财倒是无所谓,就怕让人捏住把柄,以此来威胁他,最怕的还是有人存心想要针对自己,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次就死定了。 白磊笑道:“东西丢了,王爷应该去宁安府衙报官啊,问下官有何用?” 梁王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强压住怒气道:“白磊,本王知道是你搞的鬼,本王来着这里就像问一句话,你或者你背后的势力,到底有何目的?” 白磊淡淡道:“王爷想知道的话,就让人把武青山的脑袋摘下来。” 傻x,老夫背后哪有什么势力啊,至于老夫的目的,很简单了,就是把你搞死搞残。 武青山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对白磊勾了勾手指,像是再说,我的脑袋就在这,有本事自己来拿啊。 白磊笑着,回了他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梁王怒声道:“白磊,你不要欺人太甚。” 白磊收敛笑意,同样大声吼道:“我欺人太甚?你为了所谓的延年益寿, 居然丧尽天良的取人心头血炼药,有多少少男少女被你残忍的杀害,这句话你敢对那些深埋在王府地下的枯骨说吗?” “生死簿”上记载,梁王暗地里干过贩卖私盐,开设赌场,甚至还干过向西川、北奴等走私镔铁等不法勾当。 若只有这些,那他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贪得无厌,可干出取活人心头血炼药这等令人发指的事,那他兼职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白磊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这条信息的的心情,他当时只有一个感觉,就是要不惜一切的弄死这个畜生,他也一只再向着这个目标努力。 他现在故意说出这件惨绝人寰的恶事,就是想让这头肥猪误以为他背后还有股势力,好让他自乱阵脚。 白磊这番话,让除了武青山意以外的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禁军七兄弟甚至是咬牙切齿,忍不住想要出手,毒花娘娘、光头大汉和周雁风等人也是脸一变,纷纷看相梁王,想要知道这件事的真伪。 梁王心里如同惊涛骇浪,他本意为这件早间的秘事,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今天却从白磊嘴中说了出来,他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一股势力? 梁王佯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态,怒喝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识相的就将本王的东西交出来。” “我要是不交呢?” 说话间,白磊缓缓抽刀,冷眼看向几丈开外的梁王。 他知道梁王已经动了杀机,这头肥猪刚刚不由自主的开始把玩左手上的那串紫檀佛珠,就像上次在梁王府一样,这是他动了杀心的征兆。 梁王哈哈大笑,“好,很好,不管你背后站着谁,你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梁王话音刚落,他背后的四人纷纷走上前,几乎是同时,白磊被七兄弟当在了背后,场中顿时剑拔弩张。 从不拿正眼瞧人的武青山咧嘴一笑,“比人多势众?” 武青山说完吹了一个口哨。 下一刻,预想的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的情形没有出现,再下一刻,天空飞过一只鸟,顺便还拉了一坨屎。 白磊等人有些懵逼,谨慎的盯着四周的动静,生怕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 梁王那边也懵逼了,人都死哪儿去? 半晌过后,还是啥事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老二白东忍不住哈哈大笑,“老板,比人多势众好像是我们赢了,接下来是不是干他丫的?” “再等等,打打杀杀总归是不好。” 白磊也纳闷,这是摆空城计,还是闹乌龙啊? 那边,梁王气急败坏道:“武青山,怎么回事?” 武青山没有回应,他呆呆看向岔路的一边,那边路上,一匹老马驮着一个趴在马背的汉子缓缓走来。 汉子身材矮小,身上邋里邋遢,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全是上下无任何气机泄露,看着像是一个普通懒汉。 鼾声如雷,汉子睡得死沉,大摇大摆的从两波人中间穿过。期间,两拨人谁也没出声。 众人心里总感觉有些奇怪,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懒汉仿似一个搅局者,不知怎么就让,一场你死我活的冲突偃旗息鼓。 白磊有些失望,自己这边又是巨大,就算不敢杀掉梁王,干掉武青山等死人还是不在话下。 梁王这次找茬,算是雷声大,雨点小,其实压根儿没雨点,走的是甚是匆忙,甚至没来得及查看那些死士到底出了啥问题。 梁王一走,白磊等人分头向周围散去,等他们找到那批死士之后,全都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地上全是无头尸体,所有人头颅都不翼而飞,全都是一刀斩首。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老六,他说道:“死掉的一共三十七人,从斩断脖子的力道和角度看,动手之人的应该不超过十五人。” 老二白东道:“ 我们离得不算远,但根本就没听到一丝动静,这些死士难道就这么站在让人砍?” 老三白才道:“如果动手之人武功了得,出手够狠,相互配合默契的话,也不是没可能。” 老五白多道:“我们兄弟几个肯定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甚至是偷袭也未必能一举拿下这帮死士,不过不管是谁,这次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杀得好。” 白磊一直在沉默,他突然扭过头,看向刚刚那个懒汉离开的方向,心中顿时想到一个可能。 白磊心中暗自嘀咕:“血云卫?柳大将军?” 白江小心提醒道:“老板,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白磊的点点头,正要离开,忽然发现少了一人。 “白俊呢?” 一旁草丛中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老板,我在这儿,我先吐会儿,你们别管我。” 白江解释道:“小俊年纪小,至今还没杀过人,难免有些不适应。” 白磊叹了口气,笑道:“这好事儿,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双手沾染鲜血。” 白磊心情复杂,当初在湖口一次杀掉腾龙帮数百人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原来自己早就不是前世那个,只知道躲在小书屋里的佛系大叔了。 第246章 吴小瞑打劫 一行人在距离黄村还有十几里路时,王伯一人快马加鞭而来。 王伯驻马停足,长舒一口气,“少爷,你们没事儿就好。” 王伯说自己是担心白磊等人的安全,因为怕王哲喝酒误事,所以就想亲自去宁安城打探一下几人的消息。 白磊知道这是王伯的借口,他十有八九是汇报昨晚东宁庙的事,因为怕吴小瞑还在庄子里盯着,所以他才在路上和白磊碰头。 白磊仔细打量了一下王伯,发现他虽神态疲惫,眼神中却压抑着兴奋。 白磊了然于心,看来昨晚的收获还真不小。 短暂寒暄一番后,白磊以王伯年纪大了为由,让他坐进马车。 王伯一上马车,一张老脸笑得如菊花灿烂,激动得手无举措,半天才从怀里摸出一张纸。 王伯艰难压住激动的心情,压低嗓音道:“少爷请看。” 白磊接货清单,只看一眼,便差点把眼珠子瞪掉,也难怪王伯如此兴奋,原来那头死肥猪在东宁庙里藏着一座金山。 八十多万两白银,五万多两黄金,另外还有不计其数的珠宝首饰和古玩字画,合计成白银大概有一百五十多万两。 “好一只硕鼠,一个闲散王爷居然有这么丰厚的家底,那些实权官员不知道又贪了多少?” 白磊叹了一口气,心情复杂,既为发了一笔横财而高兴,也为朱门权贵的腐朽而悲哀。 但一想到这笔横财如同雪中送炭,能马上解决建造贸易集市的燃眉之急,白磊瞬间心情大好。 现在,钱有了,地也有了,水泥钢材都不缺,要不就直接玩把大的? 一座贸易集市多没前途,要建就直接建造一座城池。 王伯又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压低嗓音,神色凝重道:“少爷,还有一些东西很棘手,你看完之后千万不要动怒。” 白磊看过纸上的东西,脸色变得铁青,压低嗓音道:“王伯,这些东西足以让白家万劫不复,你怎么如此糊涂?” 那三扇青铜大门背后的密室占地极大,一间堆满了金银珠宝,另外两间分别放着士卒盔甲和弓弩兵器,总共有两千套左右。 任何朝代,私藏军械都是灭九族的大罪,更不用说手里一下拥有可以武装两千人的兵器,若是事情传出去,就算北堂未若也保不住白家。 王伯语重心长道:“少爷,这事儿我确实犯了糊涂,我当时也再三犹豫,可是一想到若是不拿走那些军械,梁王事后多半会毁掉,那就真是暴遣天物啊。 少爷知道老太爷曾经是游击将军,可不知道老太爷手低下的将士有多苦,每次硬仗都是冲在最前头,军功能却少得可怜,最惨的还是将士的装备,兵器都是捡人家剩下的,盔甲、弓弩等根本就没有。 老太爷经常开玩笑说,自己手下的兵个个英勇无敌,就是拿根木头也能戳死敌人,可每次见到士卒因为装备不精而遭受损失,死得憋屈,他比谁都想要渴望那些精良的装备,不为多打胜仗,就想着能少死一些人,。 当我看到那两千人的精良装备时,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老太爷,他若是还在,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可惜了,可惜了。” 白磊不知道,王伯的两声“可惜了”,是可惜爷爷不在,还是可惜这些精良装备明珠蒙尘,或许两者皆有。 爷爷死得早,父亲和王伯也从未提起过爷爷当年的那些往事。此刻,从王伯这个老卒口中得知那些峥嵘岁月的不易,白磊百感交集。 他突然想到,若是王伯能有一套精良装备,身上或许不会留下那么多道伤疤吧。 白磊叹了口气,“王伯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无需自责。” “我是我做事欠考虑。”王伯叹了口气,郑重道:“少爷,这个烫手山芋拿在自己受伤也不是个事,得找几个机会交给朝廷,想来以陛下和白家的关系,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磊眉头一皱,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理解老太监的顾及,原来白家已经潜移默化的把北堂未若当成了靠山。 白磊沉声道:“我希望你明白一点,我叫陛下一声姐,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姐,而不是因为她是皇帝。” 点到即止,王伯世事练达,应该明白了他的意思。 随后,王伯告诉白磊, 昨晚一起参与行动的人都信得过,至于东宁庙的那些东西,被他分批藏在了几处秘密购买的几栋产业内,附近会有专人看守,绝对不会出现纰漏。 回到庄子,王伯神神秘秘的找到白磊,拿出个雕刻精美的木盒,说是一件好东西。 白磊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把断成两节的横刀,横刀材质一般,刀刃处有许多缺口,刀身上布满了丝丝锈迹,刀柄处可有“断天”二字。 白磊震惊不已,“王伯,难道这是刀霸前辈的那把断刀?” 王伯点点头,“虽然不确定,但十有八九就是传说中的断刀。” 白磊笑道:“还真让陈二爷说中了,没想到断刀真的在宁安城,二爷这下肯定高兴坏了。” “少爷,难道你真的要把断刀送给陈二爷?” “我对刀霸前辈的承诺没什么兴趣。”白磊拿起木盒,笑道:“君子成人之美,虽然我算不君子,可我毕竟答应陈二爷了,送给他也无妨。” 白磊说着抱起木盒准备出门,王伯拦住他说道:“少爷,你现在就是想送也送不会出去,陈二爷昨天就离开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磊一愣,“二爷有没有说去哪儿?” 王伯想了想说道:“听说是要去找人打架,走的时候还带着那把磨得锃亮的菜刀,孩子们还以为那老头子疯了呢。” “呵,只怪二爷时运不济,既然这样,那我就替他保管好了。” 白磊抱着木盒刚走进自己的别院,头顶突然传来一阵疾风,一个黑色身影从天而降,一把抓向他腋下的木盒。 白磊不慌不忙,一拳击在这人的手掌上,巨大的力量让两人纷纷后退几步,却都没有受伤。 黑衣人一落地,便用沙哑的声音道:“把东西交出来。” 白磊一脸古怪,咧了咧嘴道:“叫声哥哥就给你。” “找死!”黑衣人大怒,双手从背后拿出两把短刀,就要冲向白磊。 白磊将手里的木盒抛向黑衣使,道:“拿去拿去,想要的话直接开口嘛,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 黑衣人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发现断刀还在,又瞥了白磊一眼,正要离开,白磊突然喊道:“吴小瞑,这事儿是不是要有个说法?” 黑衣使人扯下脸色的黑布,露出一张俊俏的面容,冷声道:“这把断刀是老祖点名要的,你若是够胆就找他说理去。” 白磊无语,“我不是说这个,想要你直接开口要不就完了,出手抢是怎么回事?也是老太监要求的?” 吴小瞑冷声道:“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包括你。” “懂了,你的意思就是抢了人家东西,还不能让人知道是谁动的手呗。”白磊扯了扯嘴角道:“可你做事儿前能不能用点脑子,大白天穿什么夜行衣,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出来打劫的啊? 把短剑改成双刀倒是像那么一回事,可以这一手鬼魅的轻功还是太好认了,最要命的是,你这一身的月季花香,我用屁股想都知道是你。” 吴小瞑横眉冷眼,显然是被气得不行。 白磊继续道:“再说了,你杀人的功夫了得,可抢劫的功夫就不咋样了,我要真和你较真,你也未必能得手,真不知道你这么聪明的人,这次怎么办了这么个蠢事儿?” 吴小瞑冷声道:“老祖拿到断刀的事,你最好当做不知道,就当从来没得到过这件东西。” 吴小瞑也不知道老太监为何想要这把断刀,但从老太监只言片语间流露出的神态可以肯定,这件事非同小可,因此他不想将白磊牵扯其中。 他知道一旦他开口索要, 白磊很有可能将东西给他,但也会猜到是老太监想要这把断刀,所以他不能直接开口。 也不能偷,因为白磊很可能怀疑到他头上,到时候只会让白磊更好奇。 这也是为什么他宁要上夜行衣,像没带脑子一样去出手抢夺。 说到底,还是吴小瞑自己乱了方寸。 吴小瞑猜得不错,这件事确实事关重大,除了老太监和向苍月,也就只有谢无殇和那位神秘的黑衣使指挥使知道。 当初,老太监和天命教二长老向苍月有协议,只要帮他找到弃剑和断刀,向苍月就会出手拯救阴虚阳亢之体的北堂未若。 至于向苍月为什么要弃剑和断刀,那不是老太监考虑的问题,阴虚阳亢乃不治之症,他只有将希望寄托在现在的天命教二长老,曾经的长生谷医神向苍月身上。 白磊瘪了瘪嘴,道:“我前脚拿出东西,你后脚就出手抢,这么说我端了梁王宝库的事儿你家老祖已经知道了?” 吴小瞑闻言一愣,淡淡道:“怪不得庄子里这几天神神秘秘的,原来你是在算计梁王啊,想来除了这把断刀,还有不菲收获吧,建造贸易集市的钱是不是有着落了?” 白磊暗恨自己失言,只得讪讪道:“差不多是够了,多出来的我会一分不取都上交给国家,不过梁王那边还往大总管担待着。” “黑吃黑的无耻败类。”吴小瞑冷哼一声,脚尖一登,快速消失在小院内。 白磊心里苦笑,被骂不打紧,也知道这事瞒不过老太监的耳目,可一想起来那些真金白银还没捂热就要吐出去,就忍不住一阵肉疼。 第247章 武青山的阴谋 肉市那场风波一晃过去三天天,肉市的人两天前就全被释放了,那些江湖好汉则还被关押在刑部大牢。 以雍伦的尿性,看来是真想将那帮闹事的江湖好汉依法查办,只是刑部效率地下,也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 此前,白磊还想建议雍伦拉上大理寺和御史台,一起弄出个类似“六扇门”的稽查办案的机构,但一想到自己被这货坑了,便气不打一处来,随他去折腾。 安插在梁王府上的黑衣使探子罗博传来消息,说梁王这几天整日惶惶不安,压根儿没提报复白磊的话,甚至还竭力掩饰东宁庙被端的事。 到时武青山一直在蛊惑梁王,想要直接弄死白磊,罗博再三提醒,让白磊万事小心。 白磊知道,武青山想要弄死自己,跟他要弄死武青山一样的急切心情一样,但这几天白磊还真顾不上他。 这三天来,白磊都在勘察黄村的地段,他是真想乘建造贸易集市的机会,将黄村建成一座城镇,为此他还画了不少草图,准备了好几种方案。 不过一切还为时尚早,朝廷上还在为贸易集市的选址争吵不休,还有很多人在打肉市的主意,也有人建议重新选址,但有一点大家意见一致,那就是从商业角度上考虑,贸易集市必须不能离宁安城太远。 显然,距离宁安城50多里路的黄村不是他们考虑的地方。 不过白磊不这么看,老夫现在不差钱,把整个黄村打造成商业圈也不是没可能。 因为无法解释自己手里的一百多万两真金白银是哪儿来的,所以白磊也不好主动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女帝陛下。 这笔横财想要洗干净,或许老太监能帮上忙,而且他也愿意帮这个忙,白磊爽快的交出断刀,也算是和老太监做了一笔交易。 不过这死老太监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都三天了,还没一丝动静,还有吴小瞑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白磊心说,老夫想要办点正事就这么难吗? 白磊不知道,老太监得了断刀后,还想千方百计找出弃剑。 他这几天一直在和那位神秘的黑衣使指挥使,一起敲打梁王,想要知道那把弃剑的下落,这也是为什么梁王惶惶不可终日的主要原因。 大宁皇宫,那间常年阴暗房间内。 老太监神色凝重,一杯杯喝着闷酒,阴暗处壮硕黑夜一言不发,气氛沉默且诡异。 终于,黑影打破沉默,他问道:“你认为梁王的话有几分可信?” 程公公道:“咱家让人查了一下,梁王几天前曾拦截过小兔崽子,如此看来那座小庙里的东西对他很重要,或者说那些东西可以让他失去一切,因此咱家亲口对他陈诺,只要他交出那边弃剑,那他就还是大宁的亲王,可他依旧坚称自己只得到了那把断刀,手里没有那把弃剑,以咱家看来他不像是说谎。” 黑夜道:“梁王贪生怕死,留着那把弃剑也没用,他应该是真不知道。” 壮硕黑影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如果说贾氏当年把断刀送给梁王,是让梁王出面保住月华公主,那么那把弃剑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送给了其他人?比如颖国公方师道?” 程公公摇头,“不会,那个贱人太了解方师道了,她知道颖国公一定会替小贱人求情,所以不会多此一举,弃剑很可能被她留给了小贱人,如果咱家没猜错,守皇陵的那个花娥娘应该知道一些消息,看来是时候去见见她了。” 黑影突然大怒,厉声喝道:“你要是敢打扰小姐清静,我就刮了你。” 程公公笑呵呵道:“兰菩萨是菩萨心肠,咱家当然不会用过激手段,咱家到时一定好言相劝。” 黑影冷哼一声,问道:“除了断刀,那小子从那座小庙还得到了一些什么?” 程公公阴笑道:“小兔崽子和梁王都说只有一些黄白之物,不过显然还有一些更见不到光的东西,他要是识相的话就自己交出来,若是等到被咱家揪出来,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黑影嗤笑道:“你敢弄死他不成?” 程公公大怒,“弄死他又如何,不仅要弄死他,还有那个小贱人,最近居然公然和江南那三家搅在一起,真当咱家没脾气不成?” “一大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整天只知道跟几个晚辈较劲。”黑影说完,身形一闪而逝。 程公公喝了口酒,自言自语道:“不是咱家想跟你们较劲,实在是你们的身份太特殊了,为了小祖宗,咱家不得不盯死你们。 特别是你个小兔崽子,这次居然让你直接把梁王的家底都端了,不过你这次到时做了一件好事,不仅解决了贸易集市的难听,还给了咱家一个大大的惊喜,真不知道郭四海还给你留下了多少秘密?” 程公公放下酒杯,深呼一口气,体内劲气疯狂流转,脸色一阵通红,全身散发出一阵弥漫着酒精味的薄雾。 他居然是用劲气逼出体内的酒气。 御书房内传来一阵噼里啪的声响,一旁的老太监躬身而立,对一切都视如无睹。 因为贸易集市的事,女帝陛下最近一直在上火,这次是真的忍不住要发脾气,天天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说白了都是穷闹的,也不知为什么,那个病老头把国库看得那么严实,仿佛国库是他家的一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北堂未若发泄完,想要坐下,发现红木座椅早就被打翻了,她直接一屁股坐在桌案上,冷眼看着程公公道:“有屁就放。” “回陛下,老奴手里还攒了一些家底,陛下若是需要……” 北堂未若嗤笑一声,“你能有多少家底?一万两?两万两?就是十万两也不够啊。” 程公公尖声细语道:“回陛下,老奴手里大概有一百万两左右,建造一座集市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什么?” 扑通一声,北堂未若从桌案上掉了下来。 “哎哟,小祖宗叻……” 程公公感觉自己的心都摔碎了。 很快,御书房传出一阵拳打脚踢的响声,其中还夹杂着女帝的怒骂声,骂某位老狗搜刮民脂民膏,不得好死。 白磊要是看到这一幕,绝对不会再吝啬那一笔横财,只恨钱太少,不然老太监绝对会多挨女帝陛下几脚。 …… 初春三月,草长鸢飞,阳光明媚。 武青山躺在梁王府邸的一座阁楼上晒太阳,他眯起眼,不知怎的,总觉得火红的太阳有点像白磊那张让人讨厌的脸庞,很想一剑斩成两半。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黑点,黑点越拉越大,最后落到他脚边,是一只信鸽。 武青山咧嘴一笑,一向目中无人的双目中,此刻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看完信鸽腿上的密信,武青山一脸古怪,但是一想到那帮人都是疯子,他又不觉得怎么奇怪。 武青山自言自语道:“杀人而已,公主又如何?杀谁不是杀?不过一个公主好像不够杀啊?要不把那家伙也凑上?” 武青山绝对这主意可行,两人正好认识,而且关系匪浅,等他们一见面,那还不是自己一剑的事儿? 武青山视线透过指缝,发现天边的太阳格外红火,怪不得人们说残阳如血呢。 罗博在梁王府的存在感很低,连一个看门的都不会拿正眼瞧他,不过这正是他需要的,作为一个探子,被人注意到,那才是最要命的。 可他今天偏偏被人注意到了,更要命的是,这人偏偏还是他最害怕的那人,那个从不拿正眼瞧人的剑客。 武青山勾了勾手指头,罗博快步小跑过去,一脸谄媚道:“武护卫,您找我?” “听说你路子野,认不认识能模仿别人字迹的人?” 罗博连忙点头道:“认识认识,跟真迹一样,保证本人都辨别不出来。” 武青山敲着剑鞘,笑道:“带我去。” 半个时辰后,南城的一间破落小院内,罗博焦躁不安的踱着步子。 作为黑衣使探子,罗博不用想就知道武青山要做的事很可能见不得光,所以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本想将武青山带到这就离开,可武青山不肯,猥琐大叔很怀疑武青山想杀人灭口。 果然,屋内传来一声惨叫,罗博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武青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忘了一件事,没有正主的笔记,所以我就弄死了那个穷酸。” 武青山这番话毫无逻辑可言,两件明明没有丝毫关系的事,却被硬生生被他按上了因果关系,这不是在讲笑话,而是赤裸裸的展现自己残忍的本性。 罗博双腿直哆嗦,他发现这名剑客比他想象的还可怕,明明是自己的错,却杀了别人,这家伙根本没人性。 求生欲爆棚的罗博,挤出笑脸道:“武护卫,小的认识一个奇人,能将宁安城或者江湖上的一些知名人物的字迹模仿惟妙惟肖,不需要真迹也能信手拈来。” 武青山咧嘴一笑,“当真是奇人啊,正好,我要模仿字迹的这两位还真算是宁安城的名人。” 大半个时辰后,罗博领着武青山来到宁安城西南角的阜财坊。这里算是宁安城最偏僻的地方之一。 经过九曲十八弯的弄堂,罗博敲响了一个座小院的大门。 大门没开,里面传来一个声音,“一两银子一个字,概不还价。” 武青山咧嘴,回应道:“很公平。” “写下你要写的东西,以及要模仿谁的字。” 话音落下,院内突然丢出一个纸团和一块木炭。 武青山有些嫌弃的摊开皱巴巴的纸张,接着拿起木炭,在纸上写写画画,写好后把纸团抛进小院。 过了一刻钟,小院内又传来声音,“先付钱。” 武青山直接将钱袋子丢了进去。 片刻后,小院门缝处赛出两封信。 武青山打开信封,刚看到一半,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武青山猛然扭头一看,只见刚刚还一直站在他背后的罗博,此刻正踏着弄堂两边的墙壁,飞檐走壁而去。 “好嘛,轻功不错。” 武青山身形一闪而逝,极速追了上去,但是很快他就在一个弄堂口停了下来,因为罗博消失了。 武青山跳上屋顶,居高临下扫视着一条条弄堂,可放眼望去,迷宫似的弄堂里,根本就没有罗博的身影。 武青山苦笑,“ 求生欲也很强。” 回到刚刚的小院门口,武青山一脚踹开小院大门,院内很快响起几声惨叫,片刻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武青山走出小院不久,一道身影跳入小院,是一个长相猥琐的大叔。 武青山做梦也不会想到,求生欲极强的罗博会回到这里,当然,他更不会知道黑衣使探子出身的罗博,真实身份是白磊安排在梁王身边的棋子。 在罗博眼里,武青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他让人写的两封信背后一定藏着一个阴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罗博早就知道武青山想要对白磊不利,所以他才想要回来确认一下,武青山的阴谋是不是在针对白磊。 小院内躺着两具尸体,一老一少,都被掐断了脖子。 两人是师徒,一直靠伪造他人笔迹为生,师傅笔法高超,无论是谁的字,都能做到七分神似,八分形似,所以一直不愁生意,收益也颇为丰厚。 罗博经过道上的朋友介绍,才认识得两人。第一次听说两人时,罗博觉得两人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因为他很清楚这种职业的风险到底有多大,毫不夸张的说可以堪比刺客。 果然,今天两人没能逃过这一劫 罗博有些唏嘘,不知道自己算是一语成谶,还是害人不浅,毕竟武青山是他带过来的。 罗博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再小的弄堂里也有江湖。” 罗博收敛情绪,开始寻找线索,按照他的经验,这俩师徒肯定会给自己留一条后手,如果他猜得没错,武青山用木炭写的那些东西肯定被保留了下来。 罗博没费多大功夫就在一摞书籍下,找到了那张皱巴巴的纸张。 一眼看扫完纸上的内容,罗博脸色大变。 …… 为了方便照看瑶池霜雪的生意,月华公主搬回了浮云阁。 吃过午饭,月华公主准备像往常一样小憩一会儿,可刚眯起眼睛,就被那个蠢萌的小侍女给吵醒了。 月华公主看完请柬,脸色有些古怪,他实在想不通白磊约她到底有何要事相商? 月华公主自言自语道:“先是和梁王书不和,后来又去肉市搅局,本宫真想知道你要干嘛?” …… 黄村离宁安城有段距离,请柬未到,罗博的飞鸽传书已经到了。 事关重大,罗博一次用了三只信鸽,可一直到未时,也不见白磊回信,他开始焦躁不安。 白磊一下午都在后山陪沈如星练武,一直到晚饭前才回到庄子。 得知月华公主送来了请柬,白磊看也没看就直接扔了,他是真的不想再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 等白磊洗漱完,回到小院,这才发现窗台上落着三只信鸽,以及一坨坨白色的鸟屎。 第248章 不想等了 摘星楼是宁安城最高的酒楼,一共五层,有五六丈高,比宁安城的城墙还要高上一些。 摘星楼顶层的雅间内,坐了半天的月华公主起身走出雅间,凭栏眺望着夜色。 月华公主轻拍栏杆,感叹道:“整个宁安城都在脚下,真是一览无余啊。” 一旁的花姮娘笑道:“可惜今夜无月,不然定是一番良辰美景。” “赏月无趣,还不如看看万家灯火。”月华公主轻笑道:“姮姨,本宫突然发现很喜欢这种站在高处,俯瞰众生的感觉,你瞧,下面匆匆忙忙的人群是多么渺小,看着就像蚂蚁,真有意思。” 花姮娘道:“殿下贵为公主,本应就是站在世间最高处的几人。” “有道理,可惜往事如烟,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月华公主闭上眼,手指轻轻敲打着栏杆,似乎是在追忆往事,又像是憧憬未来。 一旁的花姮娘眉头微皱,请客的人还没来,她感觉有些不对劲。 摘星楼四楼的一间房间内,一袭黑衣的武青山神情专注的擦拭着长剑,他动作轻柔,就像在抚摸着情人的秀发,目空一切的双眼此刻也变得柔和。 桌旁,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高大女子抱着一只烧鸡吃着满嘴流油。 高大女子身前堆满了鸡骨头,她每抱起一只烧鸡,就将两只鸡腿拧下,轻轻放到武青山身前,然后对着武青山傻乎乎嘿嘿一笑。 武青山擦完长剑,看着面前堆积的鸡腿,咧嘴一笑,“武绿水啊,我的傻大姐啊,我真想弄死你。” 被叫武绿水的高女子看着武青山傻笑,含糊不清的说道:“弟,吃。” 武青山拿起一只鸡腿,看着自己的傻大姐,笑道:“弟弟等下要去杀人,你的任务是帮忙拦住她身边的那个女宗师,知道了吗?” 武绿水丢下手里的烧鸡,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然后举起两只拳头使劲儿晃了晃,大概是在示意自己很厉害。 “傻大姐啊,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一起陪葬吧,反正以后没人陪你吃鸡,活着也没意思。” 武青山说完狠狠咬了一口鸡腿,感觉味道如同嚼蜡。 武绿水傻笑,重新抱起桌上的烧鸡,啃得油水四溅。 …… 看完罗博的传信,白磊知道武青山不仅想要对付自己,还想对月华公主不利,不然他不会伪造两封请柬,将两人约到一起。 白磊不知道这个混蛋为何要对付月华公主,他没时间想这个问题,他虽然不喜欢月华公主,可既然被他知道了这场阴谋,那就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毕竟月华公主帮过自己,毕竟他是若若姐的亲妹妹,于情于理都应该阻止这场悲剧。 时间很紧,白磊没时间等禁军兄弟们一起,他独自一马当先,骑着傻福朝着宁安城疾驰而去。 天色渐暗,视线受阻,饶是傻福脚力强劲,也不能完全发挥速度优势。 等白磊赶到宁安城时,城门已经关闭了。 皇城守军规矩森严,没特殊情况绝对不会擅自打开城门。 白磊也不觉得跟他们讲道理,说月华公主有危险,十万火急,自己要赶去救人,他们就会打开城门。 有时间费那些口水,还不如简单粗暴的翻墙而入。 宁安城城墙有四丈三尺高,换算成白磊熟悉的前世长度单位,超过了14米。 白磊将银河惊鸿发挥到极限,最高高度也只能达到两丈半,也就是8米左右,因此想要一跃而上,凭借轻功越过城墙,是绝无可能。 白磊稍加思索,从衣服撕下一块块布条,搓成一条两米长的绳子,然后又解下傻福身上的缰绳,将两条绳子接在一起,大概有六米左右。 白磊找到城墙相对僻静的一处,退到距离城墙三丈开外,接着双腿猛然蹬在地上,身体如同利箭一样飞了了出去。 离城墙一丈左右,白磊身形一跃而起,快速拔高到离地两丈左右,此时他整个人的身躯几乎是贴在城墙上。 白磊微微后仰,两只前脚掌快速踏在城墙上,啪啪啪,随着脚掌在城墙上发出一阵摩擦,他的身形再度拔高一丈左右。 但这已经是极限了。 就在身体到达最高点,即将要下坠的那一刻,白磊快速拔出黑焰横刀插在城墙上,单手紧握刀柄,整个人挂在了城墙上。 白磊用力摆动身体,借着黑焰横刀刀身的韧性,猛然翻身向上一跃,双脚稳稳落在黑焰横刀上,接着双脚轻轻一蹬,整个人跃上了城头。 乘着没巡逻的守城军,白磊匆忙拿出准备好的绳子,将绳子绑在城墙墙垛上,然后顺着绳子爬下城墙,拔出黑焰横刀后,又快速的爬上城头。 下城墙就简单,直接贴着城墙一跃而下,快要落地时,黑焰横刀插入城墙中,缓冲一下后,拔出黑焰,轻松落地。 …… 摘星楼,月华公主还在凭栏眺望。 在好的风景也有看腻的时候,可她似乎看不够宁安城的繁华灯火,也没有因为长时间的等待而不耐烦。 一旁的花姮娘眉头紧锁,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不对劲,今晚的事儿有古怪,公主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月华公主摇了摇头,问道:“本宫也是后知后觉啊,以他的性子,既然决定和本宫划定界限,就不会再主动找上门,何况他手底下有两座酒楼,没理由高调到包下整层摘星楼。” 月华公主话音刚落,一个懒散的声音道:“公主果然冰雪聪明,可既然知道事有蹊跷,为何不早些离开?可惜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啰。” 说话间,一个蒙面黑衣人缓缓走上阁楼顶层,他背后跟着一个蓬头垢面的高大女子。 花姮娘如临大敌,身形一闪,快速将月华公主挡在身后,冷声问道:“你们是何人,胆敢冒犯公主殿下?” 武青山咧嘴一笑,“说冒犯未免太含蓄了,我们是来杀人的,可惜了,有人连公主的面子也不给,害得我白忙活一场。” 月华公主平复内心的愤怒,轻笑道:“是有些可惜,要不再等等,说不定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武青山大笑一声,“有趣,那就等会儿。” 月华公主之所以发现事情不对劲儿后还不离开,就是还心存一丝侥幸,她内心真的很渴望是白磊约的她。 可现实是残忍的, 如她所料,白磊没有约她,这最终还是一场阴谋。 更让她失望的是,白磊也没因那份以她名义所写的请柬如约而来,看来他是彻底想要和自己划清界限了。 月华公主甚至能想象出白磊收到那份伪造请柬时的心情,大概先是不屑,有然后是愤怒、最后撕成粉碎。 还等什么,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月华公主心中涌出一股憎恨,恨眼前这个弄出这场阴谋的家伙,更恨白磊。 最恨的还是自己,若她还是当年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金枝玉叶,谁还能不把她放在眼里? 月华公主突然凄惨一笑,“本宫突然不想等了,姮姨,我们走。” 一直皱眉的花姮娘沉声道:“公主,可能有些棘手。” 花姮娘的眼神死死盯着蓬头垢面的武绿水,她能感觉到这个模样像叫花子的高大女子绝对不简单。 月华公主怒喝道:“本宫要走,谁敢拦?” “好!” 花姮娘喊出一个字后,体内气机暴涨,一头青丝疯狂飘荡,她五指并拢成手刀,手掌间泛起一阵劲气涟漪,于指尖形成三寸长的白芒。 花姮娘盯着武绿水,突然一记手刀横劈,一道白色月牙刹那间飞出手掌,目标却不是武绿水,而是一旁的武青山。 突然,一道高大身影挡在武青山身前,一拳打在那道白色月牙上,房间内炸出一道疾风,武绿水身形纹身不动。 武青山咧开嘴,“傻大姐干得好,回头陪你吃鸡。” 武绿水回头对着武青山咧嘴嘿嘿一笑,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花姮娘眉头紧蹙,这个傻乎乎的女子比他想得还要厉害,一旦被她缠住,公主就危险了。 武青山笑道:“公主真不等了?” 月华公主冷声道:“本宫一言九鼎。” “很好,那就恭送公主上路。”武青山话音未落,长剑便已出鞘。 “公主小心。” 花姮娘将月华公主往后一拉,顺手一记手刀刺向武青山。 武青山刚被逼退,武绿水的高大身影眨眼间就出现在眼前,又是简单粗暴的一拳,手刀被打散。 更棘手的还在后面,武绿水打出一拳后,继续向前,一拳砸向花姮娘的胸口。 花姮娘右掌横于胸前,挡住这一拳的同时,左手一记手刀斩在武绿水的肩上。 武绿水拳劲狂暴,一拳震得花姮娘气血翻涌,吐出一口鲜血。 花姮娘的手刀也在武绿水的肩头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不过她丝毫不在意,像是根本没察觉一样,扭头对着武青山嘿嘿一笑。 花姮娘退到月华公主身前,焦急道:“公主,这两人不简单,我掩护你先走。” “走不了啰。” 武青山说着大步向前,武绿水和他并肩而立,一直将月华公主和花姮娘逼向栏杆边缘,栏杆外是十几米的高空。 第249章 客栈 宁安城繁华的夜色中,手握横刀的白磊疯狂奔跑,路边的灯火和街景如同一道道残影,纷纷被他甩在身后。 他神色凝重,呼吸急促,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快点,再快点。 在这种近乎疯狂的状态下,他脑中莫名其妙的浮现了月华公主那张娇媚的容颜。 第一相遇,雨幕如帘,她眼神幽怨……正旦朝会,她媚眼如丝,像个妖精……浮云阁对饮,她陶然而醉,悲从中来…… 一幕幕画面,从白磊脑中闪过,最后又都轰然炸碎。 白磊猛然从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中惊醒,一咬牙,脚步再度加快。 路边一间包子铺。 一个白胡子老头一口口吃着肉包子,一个、两个…… 吃到第五个时,一道残影从他声旁一闪而过,带起的疾风差点将包子摊掀倒。 买包子的伙计骂骂咧咧,怕自己刚出炉的包子被风吹凉,连忙麻利的盖上蒸笼。 老头子却浑然不觉,只是自言自语的骂了一句,“臭小子,赶着去投胎啊。” 老头子擦了擦嘴上的油渍,又将双手在腰间抹了把,然后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伙计连忙喊道:“老丈,您忘记付账了。” 老头子理直气壮道:“付账,付什么账?” “您吃了我五个包子……” 老头子不耐烦的打断道:“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头子吃了你的包子?” 伙计陪笑道:“老丈你别开玩笑了,刚刚你明明吃了我五个包子,一共五文钱。” 老头子嗤笑道:“刚刚李明明吃你五个包子,凭什么要老头子付钱,老头子又不是那劳什子李明明。” 伙计心知遇到无赖了,这种人好话说不通,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伙计大声道:“老丈,你要是耍无赖,我可要报官了。” 老头子突然刷的一声,从怀里摸出一把锃亮的菜刀。 伙计吓得连连后退,“老丈,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老头子把菜刀往旁边桌上一拍,怒喝道:“干什么?老头子要自证清白,你不是说我吃了你的包子吗?老头子就刨开肚子让你看看,看看肚子里有没有包子?” 老头子神色决然,一手拿起菜刀,一手掀开自己的衣服,俨然有一股“要留清白在人间”的气魄。 “老丈,不可啊。”伙计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刨开肚子那人还能活吗,闹出人命,小的担待不起啊,老丈你行行好吧,包子钱我不要了,就当我请你吃的。” “我呸,老头子没吃你的包子,这就刨开肚子自证清白。” “没吃没吃,老丈没吃,小的错了。” 老头子还不肯罢休,“老头子没吃,那五个包子是谁吃的?” 伙计想死的心都有了,哭丧着脸道:“是李明明吃的啊。” “这就对了,赶紧找李明明去。”老头子拍了拍伙计的头,拿起菜刀,双手背后,昂头挺胸的大步离开。 …… 摘星楼顶层。 退无可退的月华公主内心无比愤懑,原本以为自己这个公主已经够落魄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要受这等屈辱。 一朝公主被当街刺杀,喋血街头,估计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吧。 笑到这些,月华公主凄惨一笑,然后怒喝道:“我堂堂一朝公主,岂能受尔等宵小欺辱?姮姨,生死由命,不用管本宫,去杀了他们。” 花姮娘道:“公主不可胡思乱想,奴婢还顶得住,只要坚持一时半刻,定会有人来救援。” “来收尸还差不多。”武青山扭头对一旁的武绿水道:“傻大姐,还记得弟弟交给你任务吗?” 武绿水嘿嘿傻笑一声,接着直奔花姮娘而去。 花姮娘挡在月华公主身前,坚决不肯退让一步,以双手做刀,迎战武绿水的铁拳。 两人都是宗师境,武功路数却大不相同。 花姮娘的手刀是以点破面,讲究技巧;武绿水的铁拳则是大开大合,一力降十会。 花姮娘行动敏捷,身法灵动;武绿水气血充沛,体魄强悍。 两人各有千秋,若是放开手脚厮杀,很难说谁胜谁败,但花姮娘现在要保护月华公主,在打斗时无疑要处于劣势。 两人来来回回已经过了几十招,武绿水身上出现了大大小小十几道伤口,血水早已将她破烂不堪的衣服浸透,她却浑然不觉,甚至还在嘿嘿傻笑。 花姮娘更惨,她嘴角流血,脸色惨白,胸前和手臂的骨头断了好些,五脏六腑也受伤不轻,若不是靠着一股气撑着,早就昏死了过去。 月华公主死死咬着嘴唇,最后闭上眼,不忍看这一幕。 武青山眉头微皱,忍不住道:“我的傻大姐,再打下去你的血就要流干了,把她丢到一边就行了,弟弟要杀的是她背后的女人。” 武绿水闻言嘿嘿一笑,突然大步向前一跨,任凭花姮娘的手刀刺中自己的肩膀,然后一把抓住花姮娘的两条手臂。 被如同铁箍般的手抓擒住,花姮娘心生绝望,没有自己的保护,月华公主危矣。 不能离开公主身前半步,绝对不能。 “滚开!” 花姮娘双手骤然发力,五指大半都插入了武绿水肩头,她甚至能感受到武绿水的肩头骨。 武绿水眉头紧皱,咿呀呀乱叫,虽然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却也没松手。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一旁的武青山突然蹿上前,一把抓住月华公主的肩膀,将她从花姮娘的背后拉了过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主……” 花姮娘万分紧张,却无法挣脱武绿水的双手。 武青山一把掐住月华公主的脖子,对着武绿水喊道:“傻大姐,可以停了。” 武绿水嘿嘿一笑,松开花姮娘的手腕。 花姮娘抽出插入武绿水肩头的手刀,顾不得鲜血四溅,只想冲过去救下月华公主。 她刚迈出一步,就听武青山笑呵呵道:“你再走一步,我就掐死她。” 花姮娘停下脚步,焦急万分道:“恳请不要鲁莽,只要公主无恙,你有何所求我都答应。” 武青山笑道:“都说了我是来杀人的,难道我就那么不像一个刺客吗?” 花姮娘苦苦哀求道:“你做刺客不就是为了钱吗,一万两够不够,不够就是十万两,一百万两也行,求求你千万不要伤害公主。” “闭嘴。”月华公主怒喝道:“花姮娘,你是母后的婢女,普天之下除了母后和先皇,你对谁也不用客气,别再作贱自己,他们是不会放过本宫的。” “公主……”花姮娘吐出一口鲜血,直接歪倒在地上,明明身受重伤,却还努力抬起头,泪流满面的看着月华公主。 被掐得涨红了脸的月华公主,冷眼看向武青山,“本宫想知道是谁要杀本宫?” 武青山瘪了瘪嘴,“我只能告诉你他们是一群疯子。” “无所谓了,反正天下想要本宫死的人多了去了,可惜不能和那个败类一起死。” “确实可惜。”武青山说完,一把抓起月华公主的肩头,就那么随手一扔,月华公主直接被甩出了栏杆外。 月华公主身体后仰,如断线风筝一样落向地面。 她嘴角翘起,笑着看向璀璨的星空,然后闭上双眼,两行泪水悄悄花落到她脸庞。 这一刻,所以爱恨情仇烟消云散了,一身轻松。 “公主……” 花姮娘发出一声凄惨喊叫,整个人如同利箭一样冲了出去,可有一道身影却冲在了她的前头。 这道身影极快,快到看清来人是谁,更看不清他的动作。 他就这么极速的跃过栏杆,一只手抓栏杆上,一只手甩出一根绳子,绳子如金蛇缠杆,缠住了月华公主的一只手臂。 然后,他猛然拉动绳子,月华公主整个人向上一窜,被他搂住蜂腰,抱在身侧。 当他正想翻过栏杆时,他抬头看到了一把剑悬在他的头顶。 最后,他就这样抱着月华公主挂在空中。 月华公主痴痴地看着他的侧脸,觉得自己若是没死,就是在做梦。 他,居然真的来了。 他不是白磊还有谁。 白磊神色凝重,抬头和眼前这个黑衣人大眼瞪小眼。 白磊苦笑,这是要玩儿吗? 武青山也在笑,笑容得意。 两人就这样相视对笑,谁也没开口说话。 “公主……” 花姮娘惊喜交加,刚想上前,就被武绿水一把勒住了脖子。 武青山好像也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定律,摆明了着打死不开口,就是对着白磊笑个不停。 白磊心说那老夫来说两句吧,就算是死也得留下遗言不是。 白磊咧嘴一笑,“武青山,你好!” 武青山一愣,扯下脸上的黑布,接着捧腹大笑,笑够了才开口道:“我真的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虽然我绞尽脑汁想要将你们俩一起弄死,可我这没奢望有这么有趣的一幕。” 白磊苦笑,“我也没想到,就是没刹住车。” 武青山眼泪都笑出来了,他示意白磊继续说,最好一直说到无力支撑,然后两人一起掉下楼去摔死。 白磊继续道:“武青山,我猜你不是梁王的贴身护卫那么简单?” 武青山点头,“继续。” “其实我们是同道中人,你是坏人,我是江湖败类,我们大可不必自相残杀,我可以考虑加入你们,不过你给我介绍一下你们组织的福利。” 武青山摇了摇头,“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我是坏人不假,但你不是,我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是好人,所以我才想杀你,懂了吗?” 感觉到有缕缕热气吹响脸颊,白磊突然扭头瞪着月华公主道:“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 月华公主嘟着嘴道:“不信。” 白磊无语,用力在她腰间掐了一把,扭过头对武青山道:“不好意思,这娘们儿太黏人,刚刚聊到哪儿了?哦,对了,你问我懂不懂?其实,我不是太懂了,我做梦都不敢相信自己是好人,你如何确定我是好人,你能解释一下吗?” 白磊刚说完就感觉自己大腿一阵生疼,月华公主这娘们儿在报复他。 武青山对两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打情骂俏丝毫不在意,他用剑拍打着白磊的脑袋,说道:“第一次见面,梁王让我故意赶着马车去吓唬一你下,当时那种情况,像我这种坏人,一怒之下大概会连人带马一起杀掉,普通人则是唯恐避之不及,但你既没有动怒,也没只顾自己的安全,而是选择控制受惊的马匹,很显然,你是怕受惊的马车伤到其他人。 我看得出你是发乎本心才这样做的,你这种第一时间总是在为大多数考虑的人,绝对是好人,而且还是大好人。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想弄死你,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感觉,或许就是江湖上说的正邪不两立吧。” “没想到我的真面目居然被你这个坏胚看穿了。”白磊笑道:“你看我改还来得及吗?改正归邪后,我就立马加入你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来不及了,虽然我很想再看看你这张讨人厌的脸,但这里的动静已经被人注意到了,还是快点弄死你们,以免节外生枝。” 武青山说着,剑尖一点点刺向白磊眉心。 白磊一脸无辜道:“给个机会吧。” 武青山冷笑,手腕缓慢移动,剑尖已经抵住了白磊眉心,眉眼之间一丝丝鲜血慢慢渗出。 月华公主痴痴地看着白磊,轻声道:“后悔吗?” 白磊心中惊恐交加,哪有时间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要说不后悔,他自己都不信,事已至此,一切都晚了。 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 老夫的主角光环呢? 武青山突然收敛笑意,整个变得异常阴冷,手腕突然一用力。 白磊脑中一片空白,眼看剑尖就要刺穿自己的头颅,突然,一道白红破空而来,直接穿透了武青山的胸膛。 武青山身体一滞,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最后咧嘴一笑,嘴角汩汩流出一缕鲜血。 白磊也有些茫然,好在求生本能让他冷静了下来。武青山的剑尖离开眉心那一刻,他便抱着月华公主快速跃过了栏杆。 武青山摇摇晃晃后退几步,单膝跪地,长剑杵在地上,抬头看向白磊,“白磊,你这种好人真难死。” “弟弟……” 武绿水松开花姮娘,呼喊着跑向武青山,一个劲儿的擦拭着武青山嘴角的血迹。 花姮娘见月华公主没事,长舒一口气后,昏倒了过去。 这时,白江等人终于姗姗来迟。 “你们几人护送公主回府。” 月华公主突然挽起白磊的手臂,娇嗔道:“我怕,想留在你身边。” 白江等人或环顾四周,或装聋作哑,好像根本没看到这一幕。 白磊冷着脸,一把把她推开,“别太过分,滚回家去。” “哦。”月华公主满脸幽怨。 白江、白子和白才留了下来,其他几人带着月华公主和受伤的花姮娘离开。 “说出你知道的一切,我可以不杀你。” 风水轮流转,这回是白磊居高临下,举刀指着武青山。 武青山没理会白磊,看着眼前的武绿水道:“我的傻大姐叻,咱们都要死了,以后没鸡吃了。” “弟弟……”武绿水哭的稀里哗啦,手忙脚乱的帮武青山擦掉血迹。 “武青山,我可不会有你那么多废话,我再问一次,你背后的人是谁?” 武青山咧嘴,突然道:“我想吃鸡,去弄只烧鸡过来,不能太烫。” 白磊气炸了,“你特么……好,让你做个饱死鬼。” 白子很快弄来一只烧鸡。 武青山接过烧鸡,拧下两只鸡腿,然后将鸡架丢给了武绿水,“傻大姐啊,弟弟我陪你吃最后一次鸡。” “弟弟……” 武绿水抱着鸡架,哭得稀里哗啦,她虽然痴傻,却不会什么事也不懂,她知道武青山是她的弟弟,她知道弟弟受伤了,她感觉自己最爱的弟弟要离她而去。 武青山把一只鸡腿丢个白磊,“你也看出来,我这个姐姐就是个傻子,我死了以后也没人照顾她,我本想带着她一起死,但现在我有个更好的想法。” “你想让我替你照顾她?” “别把我想的那么不知好歹,只要让她活着,给你做牛做马都行,当然,要是能时常给她一只烧鸡,那就更好了。” “你不怕我反悔?” “你是好人,你也不会更一个傻子过不去。” 白磊想了想道:“好,我答应你。” “来,我们一起吃鸡。”武青山举起鸡腿,示意白磊一起。 武绿水到底是痴傻之人,见武青山吃着鸡腿,突然就破涕而笑。 白磊两口撸掉鸡腿,问道:“你最好快点,别等下说道重要地方,突然一口气上不来。” 武青山将油腻的手掌在武绿水头顶抹了抹,武绿水开心的嘿嘿傻笑。 这一幕,让众人看得嘴角抽搐,心里却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叹息。 武青山深呼一口气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十多年前一个老家伙绝对我们兄妹很有练武天赋,便收留了我们,还教会我们武功。相信你也猜到,我就是他们手中的一把刀而已,职责就是帮他们清楚麻烦。 至于为什么待在梁王身边,为什么要杀月华公主,我是真不知道?” 白磊皱眉道:“他们是谁?有何目的? “他们自称客栈,客栈里有高高在上的掌柜,也有我这样负责跑堂的伙计,这间客栈不是谁都能住,是他们想让谁住就让谁住。 这座客栈就是天下,他们就是一群想将天下玩弄于鼓掌的疯子。” 白磊气笑了,“难怪你目空无人,原来整个天下都是你们的囊肿之物啊?” “你这么说还真有点道理,不过你别不信,据说一百多年前他们就出手过,天下至今不统一,就是他们的手笔,教我功夫的老家伙说这是制衡之术,要让各国之间相互制衡,还说这是错的,这次他们要让天下大统一。至于信不信,你看着办。” 白磊不置可否,“那老家伙是谁?” “他自称二掌柜,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武青山顿了一下,“这几年和我联系的是一个叫马先生的人,也就是他传信让我杀了月华公主,看样子他很受器重,或许已经当上掌柜了。你别问我客栈里有多少个掌柜,这个我真不知道。” 白磊心中如同惊涛骇浪,这个马先生是否就是当初天津卫的马先生? “就这么多了。” 武青山咧嘴一笑,嘴角鲜血淋漓,他抚摸着武绿水乱糟糟的头发,指着白磊道:“傻大姐啊,弟弟就要死了,那和我们一起吃鸡的混蛋以后就是你弟弟,他会给烧鸡,你要听他的话。” 武绿水茫然的看向白磊,又看向武青山,嘴里咿呀呀不知在说什么,只能听到弟弟两字。 第250章 正面杠一回 白磊一直以为自己和武青山之间必有一场生死大战,但最终结果是分了生死,却无厮杀。 武青山就这样死了,死得莫名其妙。 白磊不清楚打中武青山的那道劲气来自何方?也无法想象,怎样的高人才能释放出,那如同一道白虹贯日的劲气? 他没时间想这些,甚至没时间思考武青山说的那些秘密。 武青山是梁王的护卫,刺杀月华公主虽然和梁王无关,但这是一个契机。 他想要利用摘星楼这次刺杀,彻底搬到梁王。 不过这件事还需要月华公主配合。 傻大姐武绿水因为武青山的死哭昏了过去,身上的伤也因过于激动,再次开始流血不止。 这个傻女人到现在还没死,简直是是个奇迹,体魄之强悍,让人叹为观止。 白磊答应过武青山留武绿水一命,如今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流血而亡。 白磊沉思片刻,对白江等人道:“我还有点事,你们带上武青山的尸体和这个傻女人去长生馆,让秦千户务必抱住她的命。” …… 离摘星楼半里外。 白胡子老头躺在一座房子屋顶上挖鼻孔,挖出的鼻屎被他两指麻利的搓成球,然后屈指弹飞,恶心却很快乐。 一个壮硕黑夜落到屋顶上,“老爷子好刀法。” 老头子弹飞一颗鼻屎,无精打采道:“早知道你这黑衣使指挥使在附近,老头子就不多此一举了。” 黑影道:“我毕竟来迟了一步,无十足把握救下他。” 老头子突然坐起身,骂道:“放屁,你是怕一拳打坏那座摘星楼吧,你就不怕老头子不出手,那臭小子被剑刺穿脑袋瓜子?” 黑影不以为意,“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这样怎么能见识到老爷子的绝世刀法呢。” “想要见识老头子的刀法很简单,把老头子那把断刀交出来,老头子使劲儿耍给你看。” 壮硕黑影撇了撇老头子枕着的菜刀道:“我看这把菜刀就很适合老爷子。” 老头子冷哼一声,气呼呼道:“还有什么废话一并说了,老头子要睡觉。” “老爷子来宁安城不是想找回断刀那么简单吧?” “怎么,怕老头子惹事啊?你们怕什么,柳小贵那个懒货不是回来了吗。” 黑影语气凝重道:“就是因为大将军回来了,才让人心里不安,两个大宗师打起来,宁安成还不被打烂了。” “还真被你们猜到,老头子就是来找柳小三打架的,可惜那个懒货到现在还没睡醒。” “老爷子是世外高人,还请不要伤及无辜。” 大宗师之间的较量,很多年都不曾出现过,几乎没人能想象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 就算没有排山倒海,开天辟地那么夸张,但真要是在宁安城里打起来,绝对会殃及池鱼。 “屁的世外高人,你以为老头子跟姬无涯那王八蛋一样,自以为不食人间烟火啊,老头子虽然喜欢耍无赖,但仁慈之心还是有的,要打也会找个人少的地方打。” 黑影不再多说,起身破空而去。 “嘿,现在的小娃娃都这么没礼貌吗,也不知道说声谢谢。” 自称陈二爷的老爷子重新躺下,一边开始挖鼻孔,一边自言自语道:“柳小三儿,你个惫懒货,到底什么时候能睡醒啊?” …… 月华公主府邸,浮云阁。 才分开不久,没想到白磊很快就登门拜访,月华公主惊喜交加之余,居然有些娇羞。 “你,你怎么来了?” 白磊受不了她这种要人老命的姿态,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和梁王势同水火你已经知道了,虽说今晚的事和他关系不大,但武青山毕竟是他的护卫,我需要他给出一个交代。” 白磊说的很委婉,其实他心里巴不得借今晚的事儿,直接弄死梁王。 月华公主心思伶俐,很快就明白了白磊的意思,她睁大眼睛问道:“你想借今晚的事,对付梁王叔?” 白磊以为月华公主有所顾忌,沉思片刻道:“其他事你不用管,我只要你到时指认武青山是凶手就行了。” “好!”月华公主干脆利落道。 白磊一愣,没想到月华公主这么干脆,“你不怕惹上麻烦?” “本宫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月华公主笑吟吟看着白磊,“你拼死救了本宫的命,别说这点忙,就是要本宫以身相许有又何妨。” 月华公主说着,娇躯有意无意靠近白磊。然后,这娘们儿又对着白磊吐气如兰。 白磊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躲开,然后夺门而出。 背后传来一阵咯咯小声,“白大人,有空常来啊。” …… 夜色深沉,白磊独子走在宁安城大街上,脑中思索着如何才能将梁王搬倒。 单凭今晚的事儿肯定不够,既然如此那就多管齐下。 贩卖私盐、私设赌场、走私镔铁等每一项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虽然没有充分证据,但陈胖子那边应该有些眉头,只要顺藤摸瓜,肯定能查到这头死肥猪身上。 如果还不够,那东宁庙的两千套军械,再加上梁王府埋葬的骸骨,就不行还弄不死他。 白磊一路全神贯注的思考,眼前突然闪出一道鬼魅的身影。 来人是吴小瞑,他语气平淡道:“老祖找你。” 白磊有些意外,突然就皱起眉头,冷声道:“是不是我吃喝拉撒你也要跟着?那我被武青山拿剑抵住眉心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磊也知道自己这样说有些不讲理,他敢去救月华公主是突发事件,吴小瞑也不可能时刻盯着他。 但白磊气不过的是,为啥自己刚想搞点事情,就被盯上了? 该死的老太监,为啥就这么不待见自己,老夫是刨你家祖坟了?还是把你家孩子扔河里了? 你特么jj都没有,有个毛的孩子。 吴小瞑领着白磊来到一处僻静小院,这里大概是老太监控制的一个据点。 白磊暗自腹诽,这种据点整个宁安城,也不知有多少?老不死的手眼通天的能力,可见一斑。 老太监跪坐在一张矮桌旁,一言不发的喝着小酒。 桌上有四菜一汤和一大碗米饭,看样子是给白磊准备的。 白磊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后,端起碗筷风卷残云的吃着饭。折腾了一晚,晚饭也没吃,你还别说,白磊这顿饭吃得特别香。 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白磊揉着肚子懒散道:“我猜接下来要谈的事可能不会让我很愉快,但在谈正事之前,我还是要对你说声谢谢,饭菜不错。” 老太监用阴鸷的眼神瞥了白磊一眼,尖声细语道:“你不用谢咱家,饭菜是小瞑儿从宫里带出来的,你要谢就谢他去。” 差点以为你这老狗命不久矣,良心发现了,害得老夫空欢喜一场。 白磊扭头,笑着对小院外喊道:“小瞑同学,谢啦,回头给你发糖啊!” 扭过头,白磊瞬间收敛笑意,冷脸道:“说吧,什么事?谈得来就谈,谈不来,我回家弹鸟儿。” 咔嚓,老太监手里的酒杯碎成粉末,“小兔崽子,你想死?” 白磊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嘿嘿一笑,“我怎么了我?我用弹弓打鸟儿也犯法吗?” 老太监冷哼一声,道:“你想和月华公主一起对付梁王?” 白磊郑地有声回答道:“是!” “要将梁王如何?” 白磊挠了挠脸颊,“越惨越好,最好是……” 白磊被老太监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没敢继续往下说。 老太监重新拿起一只酒杯,倒满酒喝了一口,冷声道:“梁王已经决定迁去封地,以后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威胁,你大可以放下这段仇。” 白磊气乐了,“如此说来,那一百万两银子算是他的卖命钱?” 老太监自顾自喝了酒,不置可否。 白磊冷声道:“我要是不答应呢?别忘了,那比钱财还在我手上,你认为我会交出来买那头死肥猪的命?” “那笔钱财该怎么花,你比咱家清楚,所以你不用拿这笔钱来威胁咱家,说句不好听的,你还嫩了些。” 老太监喝了一口酒,淡淡道:“你有有千万个理由要梁王死,咱家要保住梁王的目的只有一个,因为他是陛下的亲叔叔,普天之下,只有陛下能让他死。” “我就不信陛下知道他犯下贩卖私盐,走私镔铁等诸多死罪,还会让他如此猖狂?” “问题是咱家不敢让陛下知道这些糟心事,咱家力所能及的事,咱家自己暗中解决就行,免得陛下呕气。” 白磊皱眉,觉得这老太监对女帝的维护,近乎到了一种扭曲的程度。 白磊深呼一口气,“私藏两千套兵甲也是程公公所谓的糟心是?” 老太监瞥了白磊一眼,淡淡道:“原来如此,咱家就说梁王为何如此胆颤心惊呢。” 老太监喝了口酒,顿了顿道:“兹事体大,就更不能让陛下知道了。” 白磊很清楚老太监是不想让女帝在为难,私藏兵甲绝对是死罪,难道要让女帝亲自下令,将梁王斩首? 女帝虽然脾气暴躁,但却是宽仁厚德的性子,这样做却是让她为难。 白磊沉默半晌,叹息道:“程公公如此为维护陛下,让人敬佩,但陛下终归是陛下,治理天下本就是她的责任,难道程公公愿意看到陛下成为一个昏君?” 老太监冷笑:“咱家眼里没有天下,只有小祖宗。” 三十年前,程公公第一次见到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奇女子,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那个如空谷幽兰的奇女子也在看她。 然后,她皱眉走上前。 她声音似水如歌,“你是不是生病了?” 程公公一愣,心里苦笑,自己何止是生病这么简单,因为练功出了岔子,怕是命不久矣。 她接着说:“别怕,我是大夫,能治好你的病。” 程公公心里冷笑,见惯了皇宫里勾心斗角的他,自以为女子想收买人心,为以后争宠做准备。 他本想委婉拒绝,可终究被女子真诚的笑容打动。 后来,女子为他把脉,亲手为他煎药,十年如一日,整整十年,哪怕她最后贵为皇妃,也不曾懈怠过。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因为自己是阉人而感到自卑,因为世间至少有一位女子把他当人看,这就足够了。 从不知感恩为何物的他,渐渐决定滴水之恩,报以涌泉,他要用余生残躯致死守护着这个女菩萨。 世事无常,兰菩萨最后还是走了,走之前将小祖宗托付给了他。 这一次,他对自己说,就算舍弃全天下,也要守护好小祖宗。 “小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这不是为她好。” 白磊的声音打断了程公公的思绪,浑浊的目光重新变得阴冷,他冷笑道:“咱家不允许小祖宗受到任何委屈。”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你以为这样他就真的开心吗?她是皇帝,皇帝应该君临天下,泽被苍生,这才是她该做的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退一步将,现在有你,有刘相和柳老将军,那以后呢?你能替她解决这些所谓的糟心事,能替她治理天下吗?” 程公公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也只是一闪而逝,他冷声道:“咱家死后自有安排。” 白磊沉声半晌,道:“那两千套兵甲的事,我可以瞒下来,但其他事儿,必须让陛下知道。” 出乎意料,程公公没有动怒,他盯着白磊问道:“你如此仇视梁王到底是为何事?” 白磊没说梁王取人心头血炼药的事,只是淡淡道:“畜生而已,该杀。” 程公公没有追问,沉默片刻后说道:“咱家和你做场交易,你告诉咱家那个武青山背后的事,咱家给你一个对付梁王的机会,至于你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那就要看你的手段了。” “大总管的所谓的机会是?” “让六部主事官员私下商讨决定如何处置梁,若是定罪,就依法查办,若是无罪,就此事作罢。” 白磊陷入沉思,开始权衡利弊,自己属于礼部,礼部尚书范成仁对自己也很器重,礼部一票应该问题不大。 刑部尚书雍伦欠自己不少人情,这货一直都提倡依法治国,不会徇私枉法,刑部多半也会支持自己。 兵部是柳老将军的地盘,吏部是刘相说了算,两位大佬和自己关系都不错,应该也会支持自己。 至于户部,实际主事的是户部侍郎方言,这货和自己有矛盾,悬。 工部一直是墙头草,不好说。 六占其四,自己胜算很大,但老太监肯定出手阻拦, 一切还未可知啊。 程公公突然开口道:“咱家可以跟你透个底,工部为贸易集市的事儿忙得焦头烂额,工部大概不会参与其中,所以只有五部参与商讨,你只要拉拢三部就胜券在握了。” 白磊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笑着问道:“大总管想要保住梁王,不仅仅是为了不让陛下为难这么简单吧,说到底你还是怕我成势,怕我将来恃宠而骄。我就纳闷了,我就这么想贪婪权势的人吗?你能容得下梁王,为何单独容不下我?” “你知道就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白磊心里郁闷,事已至此,那就正面你这老狗杠一回。 白磊深呼一口道:“武青山说他来自一个叫客栈的组织,还说秦镇抚使被暗算就是他们的手笔。” 程公公瞪大眼,冷声道:“果然如此。” 白磊大惊,“他说的是真的,真有一群疯子在暗中操纵大势?” 程公公不置可否,冷声道:“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 白磊一言不发,心里苦笑,这个天下还真是疯狂啊。 走出小院,白磊没发现吴小瞑的身影,心里有些微微失落。 “这家伙该不是生气了吧?” 白磊对着夜空喊道:“小瞑儿叻,我错了,刚刚不该跟你发脾气,你别生气。” 小院一片静悄悄。 白磊叹了口气,刚走出小院,突然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道:“要我不生气,就让小胖子把小龙女受辱那一段删掉。” 白磊一愣,这要求有点难啊。 黄金那厮为了这段戏可是熬掉了好几斤膘,甚至不惜欺上瞒下,冒死给女帝单独弄了一个无绿版。 至于市面上发售的版本,那简直是虐得读者呕血三升,搞得白磊都看不下去了,描述那段动作戏,他也就看了几十遍而已。 黄金这回算是为艺术献身了,被红尘歌剧院的妖精挠了花脸,也坚持打死不改,还理直气壮的说这是文学艺术。 白磊喊道:“换个要求行不行?比如我陪你练武?” “好!” 吴小瞑答应的很痛快,白磊感觉哪里不对劲,怎么背脊有些凉啊。 吴小瞑回到小院,老太监道:“他有一点没得说错,老祖不可能永远护着小祖宗,以后就要靠你了。” 老太监心里有个“他”字没说出口。 他,是白磊。 老太监却知道他不仅仅是白万里儿子那么简单,所以哪怕如何器重白磊,也不敢丝毫放松警惕。 吴小瞑点点头,心里突然开始期待和白磊一起练武。到时候,自己该不该狠狠揍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