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福宝：我爹爹是东厂九千岁》 第1章 身上好痛好冷 大聿顺德三年，大雪纷飞，肃穆巍峨的皇宫更加冷清。 突然，皇后宫中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 “啊——” 伴随着雪花飞溅，穿着华丽冬装的小男孩从白阶上滚了下来。 “太子殿下！”太监宫女一片惊呼，连忙围了过来。 “你个贱婢！让你照看主子你就是这么照看的！还敢推殿下！” 孔武有力的嬷嬷直接一巴掌打在一旁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宫女脸上，旁边宫女也一涌而上纷纷用着脚踢在她的身上。 片刻，才停了脚。 只剩下小宫女倒在风口，风雪呜呜的吹着她，全身冻得发抖，痛的她模糊起来。 身上好痛，好冷啊…… 乌蒙蒙的眼睛也逐渐暗淡下去。 棉棉真的没有推太子殿下。 但是没有相信她…… 寒冬腊月里，棉棉躺在地上，手脚逐渐失去知觉，眼皮也重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门扉打开了，明黄的光照在棉棉脸上，隐约看见了一道朝她走来的身影。 “娘亲……”棉棉嘴唇冻得发紫。 “娘亲，是你么。” 她的意识模糊，只觉得身旁突然出现娘亲，脸上温柔，嘴边还哼着哄她睡觉的曲子。 “娘，娘亲。”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人。 但身上的疼痛让她清醒，又回归到了眼前，只见一群凶神恶煞的嬷嬷。 棉棉的眼里的光再次暗了下去。 她知道娘亲一年前染天花死了。 宫里好多人都死了。 连许多妃嫔贵人都没有幸免。 只有她活了下来。 皇后娘娘认为她是命大的福星，安排她在染了天花的太子身边伺候，很快太子痊愈了。 可棉棉不想伺候太子…… 他经常让棉棉趴在地上当马骑，开心的时候会丢给她吃的，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对她拳打脚踢，不让她吃饭。 “嬷嬷……棉棉……棉棉真的没有推太子殿下……”棉棉哆哆嗦嗦地想从地上爬起来，然而下一瞬间又被狠狠的踹飞了出去。 小小的身体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雪痕。 棉棉痛苦的捂着肚子。 皇后身边掌事的嬷嬷目光阴狠地地上的棉棉：“小贱蹄子算你命大！这次太子殿下只是皮肉伤，皇后娘娘仁慈，罚你天亮前扫清宫里的雪，否则十条贱命都不够你赔的！” 说着她揪起棉棉的头发，直接将她拖下了台阶。 棉棉被揪得惨叫了声，但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倔强。 “我没有推殿下……”她执拗地替自己辩解。 “还敢嘴硬？！殿下都说了是你推的他！” 嬷嬷拿起扫帚，两指粗的棍棒就甩在了棉棉的身上。 棉棉顿时痛喊了声。 “叫你嘴硬！叫你嘴硬！”嬷嬷用力地抽着。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棉棉小手抱着脑袋，被扫帚抽的露在外面的小胳膊上瞬间留下青紫可怖的印子。 但是她没有发出一声求饶，大大的眼睛很快蓄满了泪花。 嬷嬷打的手疼了，才住了手，朝棉棉吐了口唾沫星。 “赶紧把雪扫干净！否则别想回屋里！” 棉棉趴在冰冷的雪地里，浑身疼得厉害。 但是她想到嬷嬷说天亮前要扫完雪…… 棉棉艰难地爬起来，捡起比她人还高的扫把，开始扫雪。 雪下的比她扫的还快，天色也黑了下来，又黑又冷，连太监宫女都不见了影儿。 棉棉很快成了小雪人。 她的小手都冻僵了，还有裂开的冻疮。 她发抖地从怀里拽出了娘亲留给她的玉佩，想要从冰冷的玉佩汲取一丝温暖。 “娘亲……”棉棉手僵的直接拿不住扫把，捏着玉佩，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走来了个小太监。 他提着灯笼，冷不丁发现了雪地里躺着的小宫女手里攥着块玉佩。 小太监大喜过望，没想到出来溜达还能有收获，环顾四下无人，连忙将玉佩顺进怀里，哼着小曲回了司礼监。 司礼监正筹备着各宫过节的供给。 负责的刘福公公看悠哉悠哉回来的小太监，拿着手里的尘拂就抽了过去：“狗东西又跑哪儿偷懒去了！看我今儿不扒掉你层皮！” “哎呦！干爹！疼疼疼！您轻点儿打！” “叫你偷懒！”刘福发了狠地抽他。 小夏子被抽得四处乱窜。 “咚”怀里的玉佩掉了出来。 小夏子着急忙慌地想把玉佩捡回来。 “还敢藏东西？”刘福怒不可遏，一脚踩着小夏子的手。 小夏子疼得嗷嗷叫，道：“干爹……我错了。” 刘福冷哼一声，抢过玉佩，用袖子擦了擦，忽然看见玉佩上隐约刻着字。 定睛一看，正是“戡”字。 他的脸色骤变：“你哪来的这物件？” 小夏子看刘福的表情，生怕误会是自己偷的，赶紧道：“这是我捡的。” 刘福追问：“哪儿捡的？” “一个小宫女身上。” 刘福急急地追问：“那小宫女呢？！” 小夏子也意识到不对劲了，慌张道：“搁……搁哪儿躺着呢。” “糊涂啊，赶紧给我把她带回来！”刘福拿起尘拂就抽了过去。 小夏子忙连滚带爬地原路返回。 其余的小太监看着站着不动的刘福，互相使了眼色，走过来，发现刘福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块玉佩，不禁忐忑地道：“爷爷，这玉佩是有什么来头吗？” 刘福的脸皮一抖，恶狠狠地看向这群太监道：“不该问的别问。” 大聿朝宦官干政，东厂都督司忱夜，原名沈戡，敢用“戡”字的玉佩。 可是犯了大忌！ 而知道不少宫内秘辛的刘福公公，脑海里忽然闪过了多年前的一道传闻。 江家的女儿江玉颜与尚是宫中侍卫的沈戡情投意合，江玉颜却被先帝看中，强纳入后宫。 但不知道为何侍寝当晚龙颜大怒，下令将江玉颜处死。 不久后，沈戡也被发配进了东厂。 从此只有司忱夜。 断情绝爱、手段狠辣、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刘福脑海里忽然闪过一种可能…… 他拿着尘拂的手发抖，上下牙打颤：“快快，去禀……禀千岁爷。” 第2章 怕是冻死了 凤宁宫中。 皇后正哄着闹脾气的太子殿下：“煜儿乖，将这碗药喝了。” 李煜愤怒地推开皇后，吼道：“我不喝药！我要骑马！骑马！快让小贱人过来给我当马！” “好好好。”皇后连声道：“煜儿把药喝了，母后就把她叫过来给你骑马，好不好？” “我现在就要！”李煜毫无顾忌地耍着泼皮。 皇后无奈地放下碗里的药，看向嬷嬷时，眼里的宠溺尽褪，一脸嫌恶地道：“快把她叫进来。” 嬷嬷立即应声：“是。” “晦气。”嬷嬷一出门，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瑟瑟发抖，裹了裹厚厚的棉服，心里骂狠了棉棉。 “小贱蹄子……”她不耐烦地喊了声，没有回应，这才睁开半眯的眼，发现四周白雪茫茫，空荡荡的一片，哪里还有矮挫挫的小身影。 嬷嬷心里咯噔下，赶紧向皇后娘娘回报。 “怕不是冻死了？”嬷嬷紧张地道。 “冻死就冻死了。”皇后皱眉，完全没把一条宫女的贱命放在眼里，各宫死人多了去了…… 李煜叉着腰，环顾四周没看到棉棉，立马不高兴地问：“我的马呢？” 皇后哄他：“母后给你换匹马，你先到床上躺着，你父皇知道你病了，正要来看你呢。” 李煜不依不饶：“我不，我就要她给我当马！我要骑马我要骑马！” 皇后头疼不已：“煜儿听话，今晚你父皇要是留在母后这里，母后让父皇给你匹货真价实的红鬃烈马，好不好？” “真的？”李煜听到有真马，眼睛一亮。 皇后再三保证，李煜才配合地躺着装病。 与此同时的司礼监。 “千岁爷到！” 随着小太监尖锐的通报，司礼监的太监齐刷刷的跪了一片。 涂着红漆的大门打开，披着件黑狐氅衣，的男人走了进来，掺着雪粒子，衣袂翻涌，紫金色的袍子浸着冰冷刺骨的寒意，俊美的五官也覆着层可怖的阴翳。 “人呢？”轻飘飘的两个字，肃杀四溢。 刘福看到男人亲身前来，就知道玉佩的来历了，暗暗庆幸自己安排的妥当，擦了擦冷汗道：“在里屋。”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等男人进了里屋才松了口气。刘福公公瞪了他们几眼，忙不迭地跟了进去。 司忱夜走进里屋，就看到大大的床榻躺着瘦瘦小小的人，面黄肌瘦，连他巴掌大都没有的小脸，几乎看不见肉。头发也枯槁发黄，嘴唇冻得干裂，身上却滚烫的惊人，脸颊红红的。 他如死潭沉寂的心骤然刺痛。 像。 太像她了。 司忱夜看到自己送给江玉颜的玉佩时，以为是仇家故意设的圈套，直到他此时看到了床上的小人儿…… 他伸出手，一贯拿冰冷刑具都云淡风轻的手，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 突然司忱夜瞥见了小家伙手背上的淤青，瞬间掀开小家伙的衣袖，青紫鞭打痕迹纵横交错，有的结了痂，像蜈蚣似的蜿蜒在瘦瘦细细的小胳膊上。 “怎么回事？”司忱夜的眼里瞬间杀意四起，冷冷地扫向刘福。 刘福赶紧撇清关系：“回千岁，我们发现……发现小奶奶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太医说是雪地里受了冻，又好几天进食，身体本就弱，加上挨了打……发起高烧，要是熬不过今晚就……就……” 他越说越小声，腰弯得快俯在地上了。 司忱夜眼底寒光一闪：“哪个宫？” 刘福硬着头皮道：“凤宁宫。” “好一个凤宁宫。” 司忱夜声音陡然冷了几分。 刘福心惊胆颤。 这下凤宁宫要遭殃了，得罪了大聿朝最不能得罪的人！ “给我查，一个一个查。” 司忱夜眯起眼，语气危险。 刘福也眼神狠下来：“是。” 皇宫内外都布着他们的眼线，别说查清楚宫里的阴私，就连文武百官的家底儿都能轻而易举查出来。 另一边皇后正翘首以盼地等待着皇帝地到来。 然而皇帝没等到，等来了皇帝身边的红人全公公，皇后的笑容登时挂不住了：“全公公，陛下呢？” 全公公皮笑肉不笑道：“陛下说，太子只是受了点小伤，他今晚就不来了。” “什么？”皇后差点没沉住气，笑得十分难看：“谁说的太子只是小伤？” 全公公也不遮掩：“是司礼监那边说的。” 皇后的脸色直接黑了下去：“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她可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得罪了司礼监！ 自从新帝登基，司忱夜得势，文武百官后宫嫔妃谁不是看着他们阉人的脸色…… 全公公神情高傲地乜了皇后一眼：“那就要问问皇后自己得罪了什么贵人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凤宁宫。 皇后蓦然跌坐在凤椅上。 嬷嬷愤愤地啐骂道：“这群阉人！什么人敢在娘娘面前称贵人？” “够了。”皇后眼神发狠地喝止了她。 嬷嬷瞅了几眼屋里的小太监，悻悻然地闭嘴。 “我的马呢！我要我的马！”李煜也听到了父皇不回来的消息，再次闹起来。 “让他消停点！”皇后被吵得头疼不止。 她心里不安地想着全公公的那句话。 当今皇帝是先帝最没用的皇子，借了司忱夜的势，成功登基。 然而登基后皇帝沉溺美色，荒淫无道，连她都得靠太子才能见他一面。 更别提朝堂了，几乎全靠司忱夜替他把持着。 想到此处，皇后当即对嬷嬷道：“快去司礼监打听打听发生了什么！” 因为小夏子抱着棉棉一路奔跑回司礼监，动静不小，沿途被不少宫人看到了。 所以嬷嬷很快就打听到了司礼监的小太监从他们宫中抱走了一个小宫女的消息…… 皇后如遭雷劈，身为宫中皇后，她自然清楚司忱夜的来历。 霎那间也想到了之前皇帝醉酒后跟她说的胡话。 当年先帝看中了江家最小的女儿江玉颜，生的实在漂亮。 连他都心痒难耐，可惜性子太烈了。 他要是父皇绝对舍不得杀死，而是藏在宫里慢慢磨…… 她只当是皇帝酒后胡言乱语，但现在她不由得想到一种可能。 难道先帝没杀死江玉颜？！ 第3章 认爹爹 司礼监。 刘福直接带人将给先帝守陵的老奴押了过来。 司忱夜一眼认出他是当年将江玉颜强抓进宫的太监。 老太监看着司忱夜风雨欲来的脸色，噗通跪在地上：“千岁爷……老奴说，什么都说。” 原来五年前，江玉颜被先帝看中强行纳入宫中侍寝，但江玉颜宁死不从，惹得先帝龙颜大怒，加上朝堂史官不断地给先帝施加压力，认为他抢纳臣子的女儿有失圣明。 于是先帝对外宣称江玉颜已死，实则藏进了深宫，想要逼她屈服。 但很快，先帝就又得了美人，将江玉颜抛掷脑后。 后来先帝驾崩，司忱夜也得势。 唯一知道江玉颜还活着的老奴，怕被司忱夜报复，自请去给先帝守陵。 “其他的，老奴真不知道了。”老太监在地上拼命地磕头。 而去找江玉颜的小夏子也刚好赶复命，双膝咚地跪地。 “千岁爷，我们去他说的宫里找了……宫里的人说，一年前天花原先那批人都死光了……只剩下小奶奶……” 他说到一半，差点哭出声。 司忱夜喀嚓捏碎了手里的杯盏，碎裂的瓷片划伤了掌心，鲜血直流，也无所感。 “带下去。”过了良久，他语气森凉地吐出这么一句。 刘福的眼里瞬间升起了杀意。 “是。” “不要啊！千岁爷！老奴知错了……”老太监看着四周围过来的太监，吓得顿时大小便失禁，不停地磕头求饶。 只片刻，他的声音便泯灭进了风雪声。 司礼监四下静悄悄的。 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刘福看着通宵未眠眼底布满了猩红血丝的司忱夜，心里五味杂陈。 都骂他们阉人脏、命贱，可他们阉人也是人！ 千岁爷给了他们如今的风光，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 但司忱夜的眼睛从他们见他的第一眼开始，一直黑沉沉的像打翻的墨，逼仄压抑，犹如死了一般。 直到今天小奶奶的出现，才重新活过来，有了光亮…… 他们全都祈祷着，小奶奶能醒过来。 “娘亲……” 棉棉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还闻到久违的松木香，和娘亲的怀抱一模一样。 想到娘亲，她的睫毛颤了颤，终于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阴郁发白的脸，棉棉吓得立即蜷缩起来，却发现自己被这个人抱在怀里，棉棉更加害怕了。 她听宫人说过，宫里见到紫金色衣服的人要小心，他专门审讯犯人。 棉棉赶紧道：“棉棉没有推太子殿下……是太子……太子殿下不想去上书房，自己摔下去的。” “棉棉也没有偷吃过供果，是掌事嬷嬷拿的。” “皇后娘娘的裙子不是棉棉弄坏的……棉棉没碰过那条裙子。” “棉棉很听话……棉棉没骗人……” 她断断续续说着。 每说一句，司忱夜的脸就阴沉几分。 “棉棉……没有犯错，不要抓棉棉……”棉棉小心翼翼地望着司忱夜。 司忱夜见过无数双恐惧他的眼睛，只有眼前的这双乌黑的眼睛，令他呼吸都艰难了几分。 他朝小家伙伸手。 棉棉下意识的捂住了脑袋：“别打……别打绵绵……” 动作熟练的像是做过无数遍。 司忱夜的心像被刀割开一样，血淋淋的疼。 他放下手，轻轻揉了揉棉棉的脑袋，开口时犹豫了下，刻意地放缓了语调。 “棉棉。” “我是爹爹。” “爹……爹？”棉棉呆住。 娘亲在世时，棉棉懵懂地问过一回，娘亲哭了整夜，她就再也没有问过了。 但是她也知道，每个人都有爹爹。 就像太子殿下的爹爹是皇帝，所以好多人都不敢欺负太子殿下。 棉棉怯怯地问：“爹爹会给棉棉饭吃吗？” 这话问出来，司忱夜怔了下。 她居然怕自己不给她饭吃？ 再结合棉棉身上的伤，他不敢想象怀里小小的人儿受了多少的折磨。 轻的像张纸，光是抱着都让他怕太用力，将她揉碎了。 司忱夜强行平息下想杀人的冲动，哑声道：“棉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什么爹爹都给。” 棉棉吞了吞口水：“棉棉想吃馒头，还有热乎乎的粥。” 没等司忱夜回答，她又连忙改口：“只吃馒头也可以。” 说完，绵绵眨着乌黑的眼睛，紧张地望着司忱夜。 怕爹爹会因为她吃的太多，嫌弃她。 司忱夜看得分明，五脏六腑都疼。 “刘福。”他直接喊刘福。 刘福眼力见十足地道：“千岁，早就吩咐下去了。粥已经熬好了，热乎着呢。” 小夏子端着冒热气的粥进来。 司忱夜接过，打开炖盅，里面是熬的奶白的米粥，香气扑鼻。 因为棉棉刚刚醒过来，身子正弱，只能吃些好克化的食物。 刘福特地让御膳房加了点滋补的好东西，熬了几个时辰，全都熬化在米粥里，光是闻着都鲜掉眉毛。 棉棉眼馋地看着司忱夜手里的粥。 这回才流露出了些许小孩子的神采。 司忱夜看在眼里，不禁弯了下唇角，直接看傻了旁边的刘福和小夏子。 他旁若无人地用勺子舀了口粥，吹了吹，递到棉棉嘴边。 棉棉迫不及待地吃进嘴里，香甜的粥在嘴里让她都舍不得咽下去。 她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司忱夜一口一口的喂着。 棉棉小口小口的吃着，吃到一半，她突然抿着小嘴，不动了。 司忱夜以为她吃饱了，刚要收起来，豆大的眼泪吧嗒砸在了他的手上。 “怎么了？烫着了？”司忱夜瞬间慌了。 差点以为有人在粥里下毒，准备杀人了。 “棉棉……”棉棉擦了擦眼泪，小声地道：“棉棉想娘亲了。” 只有娘亲会一勺勺的喂她。 会关心她有没有被粥烫到。 “除了娘亲，没有人疼棉棉……” 她的眼泪吧嗒吧嗒成串地往下掉。 司忱夜的心不知道疼了多少回。 “爹爹疼棉棉。”他看着棉棉的眼泪心疼不已。 棉棉眨巴着眼，看着笨拙地给自己擦眼泪的爹爹，早忘了宫人说的那些话。 她吸了吸鼻子，大着胆子道：“爹爹，我还要喝粥。” 司忱夜赶紧端起碗。 堂堂东厂都督，杀人不眨眼的在世活阎王，悉心喂着自家的宝贝闺女。 棉棉大口的吃完剩下的粥，胃里暖融融的，又困了起来。 “爹爹……棉棉不是做梦吗？” 她睁着眼睛不敢睡，害怕这就是一场梦。 等她醒来她又回到凤宁宫，给太子殿下当马骑，也没有好喝的粥了。 司忱夜摸了摸她的头：“当然不是梦。” 棉棉不放心地继续问道：“棉棉醒来还能看到爹爹吗？” “能，爹爹哪儿都不去，陪着棉棉。” 得到司忱夜的再三保证，棉棉才撑不住闭上眼睛，睡着的时候眉头都是皱着的。 司忱夜嘴角的笑容消失，重新换上了阴郁冷冽的表情。 刘福道：“千岁爷，现在各宫好像都听到了风声，对外要公开小奶奶的身份吗？” 司忱夜冷道：“我司忱夜的女儿还用不着藏头露尾！” 择日摆席！宴请宾客！ 不到半日，当朝九千岁司忱夜要为亲生女儿设宴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朝野。 第4章不想失去爹爹 凤宁宫，皇后跌坐在凤榻，不复光鲜亮丽，连凤冠歪了都未察觉。 她面色灰败地喃喃：“不可能，她……她怎么会是司忱夜的女儿……” 欺压过棉棉的嬷嬷宫女们也抖如筛糠。 谁能想到宫里犄角旮旯里找到的小贱婢，会是司忱夜的女儿…… 李煜刚醒过来，衣服都没穿戴整齐就冲到皇后跟前，嚷嚷道：“母后，我的红鬃烈马……” “闭嘴！不许再提马！”皇后厉声喝斥，所有的惶恐不安都化成了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李煜的脸上。 李煜没想到素来疼爱他的母后会打他，哇的声哭出来：“你打我！我要跟父皇告状！让父皇废了你！” 这几句彻底触到皇后的逆鳞，怒道：“把他给我关起来！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放他出来！” “别碰我！你们这群贱婢！不许碰我！”李煜拳打脚踢着想靠近他的嬷嬷。 嬷嬷们被打得鼻青脸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关了起来。 皇后强压下心头的恐惧。 不行，她必须想办法保住她的位置…… 而江家也得到了消息。 已经官拜户部侍郎的江家三郎江叔达急吼吼的跑回家里，鞋子都差点跑掉了。 江尚书怒叱：“成何体统。” 在院子里练长枪的江家大郎江伯武也皱眉道：“三弟何事如此惊慌？” 江叔达气喘吁吁地道：“司……司忱夜有女儿了！” 江尚书年迈的身躯陡然僵直。 旁边的江家四郎一把拽住江叔达：“三哥，好端端的你提他干什么？” 自打他们的小妹江玉颜香消玉殒，爹就不能听见任何关于小妹的事，包括司忱夜。 偏偏江家五郎没眼力见，震惊地道：“什么！他不是早就成太监了吗？” 江叔言被他们一人一句打岔，急得吼道：“对啊！他早就当太监了！宫里消息封的死，我打听不到，就听说是个女儿，和什么宫女生的……” 江伯武手里的长枪握紧：“什么他敢对不起小妹！我去找他！” 他们的小妹为了他顶撞先帝，被处死。 而他居然和别人有了孩子！ 看来还是净身净得不干净！ 江尚书也气愤地站了起来，全然不复严肃刻板的样子。 “呵，他既然还敢大肆开宴，我们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江四郎和江五郎率先反应过来。 “对！我们干脆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 棉棉再次睁开眼睛，发现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她的眼眶发涩，以为爹爹不要她了。 这时门扉咯吱声，司忱夜走了进来。 “爹爹。”棉棉黯淡下去的眼睛像倏地被点燃，喊出了声。 稚嫩轻软的声音饱含着欣喜、和小心翼翼。 司忱夜阴郁发沉的脸蓦然温和下来。 “棉棉醒了？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他坐到床侧，关切地看着被子里的小人儿。 棉棉摇摇头：“棉棉已经喝过粥了。” 而且她知道爹爹给她喝的不是普通的粥，是宫里娘娘还有小主子才能喝的。 宫人偷吃的话，会挨罚的。 之前她就目睹过偷吃了皇后御膳的宫人，被活活打死。 棉棉回想起血腥的场面，顿时紧张地伸出小手，扯住司忱夜的袖子：“爹爹，棉棉不挑食的，爹爹不要再偷好吃的给棉棉了。” “棉棉好不容易有了爹爹，哪怕饿肚子，也不想失去爹爹。” 懵懂稚嫩的话，却比刀剑戳心。 司忱夜自认前半生没享受过世间真情。 他无父无母，尝尽冷暖，此生唯一挚爱也被皇权强行拆散，自己也被发配入东厂，从此发誓要报仇雪恨，让李氏皇朝血债血偿。 但苍天见怜，他竟然还有个女儿，他和阿颜的女儿。 可是因为他的失察，让她受了如此多的苦难。 他哑着声道：“棉棉放心，没有人能让棉棉和爹爹分开。” “真的吗？”棉棉小声说着。 她想到了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忽然屋外传来吵闹声。 棉棉直接害怕地缩进了被子里。 以为是凤宁宫得知她没有死，来抓她了回去。 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棉棉好不容易找到了爹爹……她不想和爹爹分开。 司忱夜心里刺痛，轻轻地拍着棉棉的背哄道：“棉棉放心，就算是皇帝来了，爹爹都不会让他把棉棉带走的。” “棉棉相信爹爹。”棉棉用力点了下头。 在她心里太子殿下的爹爹是最厉害的人。 她的爹爹连太子的爹爹都不怕，就没人能把她和爹爹分开了。 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害怕，抓紧了被子。 “千岁爷。”刘福小跑着进来，狂擦着冷汗：“江……江家的人在外面吵着要见您。” 要是换做其他人来，他们就直接轰出去了。 可是来的是江家…… 司忱夜也一怔，但他早有预料，很快平静下来道：“让他们进来。” 他的话音刚落，江伯武三下五除二的丢开碍事的小太监闯了进来，声如洪钟。 “司忱夜！你敢对不起我小妹？” 剩下的江家三郎四郎五郎紧随其后，怒发冲冠地要找司忱夜讨个说法。 可当他们冲进来，看到看到床上瘦瘦小小的小家伙，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小……小妹？” 这瘦瘦小小的孩子居然和他们的小妹玉颜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沈尚书的眼圈也一下子红了，仿佛老了十岁，双手颤抖：“这……这是是玉颜的女儿？” 司忱夜点了下头。 “如你们所见。” 得到肯定的江家人顿时像炸开锅。 什么说法什么报复，统统忘得一干二净！ 第5章 有这么多家人 江尚书小心翼翼的来到床边，老泪纵横：“我的外孙女儿！怎么.....怎么瘦成这幅样子！” 江伯武纵横沙场，习武多年，眼尖地看见了棉棉的伤势。 他的眼睛登时猩红，愤怒的想杀人：“这是怎么回事！” 江叔达看出棉棉有些怕他们，露出温笑：“棉棉不要怕，告诉舅舅，你叫什么名字？” “舅舅？”棉棉眨了眨眼睛。 她知道太子有舅舅，会给太子送好多好玩的。 原来她也有舅舅…… 她能感觉到他们没有恶意，但娘亲不让她告诉别人。 棉棉看向一旁的司忱夜。 司忱夜原本不悦自己被江家的几兄弟挤到一边，接触到宝贝女儿征询的眼神，那点不痛快瞬间烟消云散，对她点了点头。 棉棉的心放回小肚子里，咬字清晰地道：“沈思绵。” 得知江玉颜给棉棉取的名字，司忱夜的身形晃了下。 江尚书怔了半晌：“好……好……沈思绵。” 江叔达的嘴角扬起抹苦笑，江家其余几兄弟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到最后小妹也没放下司忱夜吗？ 他们这些年对司忱夜恨之入骨，认为小妹不对司忱夜情根深种，至少不会抗拒入宫。 但归根结底是他们没有用。 当初他们江家权势低微，护不住小妹，反倒让柔弱的小妹保护他们。 不料进宫当晚传来小妹的死讯。 所以这些年他们痛恨自己的无能，拼了命地往上爬， 没想到他们的小妹根本没死！还有有了女儿…… 江家五郎江幼全急急地问：“你娘亲现在在哪儿呢？” 棉棉的鼻子一酸：“娘亲……一年前得了天花……” 她没说完，忍不住哭了出来。 要是爹爹和舅舅再早点出现就好了。 娘亲也许就不会死…… 江家兄弟们的牙都快咬碎了，恨自己没用。 司忱夜同样攥紧了袖子下的手。 江尚书一巴掌打在江叔达的背上，训斥道：“就你有嘴会问！回去跪祠堂！” 他转头看向棉棉，瞬间变了语气：“棉棉不哭哦，还有外祖父呢，你还有六个舅舅，小舅舅陪外祖母和外曾祖母烧香去了，二舅舅在外地任职，过年就回来了。” 棉棉抿着唇，看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更委屈了，哭的更厉害了。 她有这么多家人…… 沈尚书束手无策，瞪了眼江伯武：“你不是有孩子吗！怎么都不会哄？” “我……”江伯武讷讷的涨红了脸。 沈尚书急得不行。 要是小儿子在就好了，那小子向来机灵有主意…… 司忱夜看着被惹哭的宝贝女儿，心疼的不得了。 他挤开江家几兄弟，将棉棉抱进怀里，轻拍着瘦瘦小小的背，温声道：“是爹爹不好让棉棉受了这么多委屈，爹爹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棉棉嗅着和娘亲一样的松木香，哭声渐止，睡着了。 一张小脸趴在司忱夜的肩膀，又长又密眼睫毛湿漉漉的，小嘴巴也微微嘟着，别提有多可爱了。 沈尚书嫉妒的眼睛都红了，怒瞪这帮没用的儿子。 江叔达干笑了下。 江家几兄弟互相看了看。 还是沉默寡言的江四郎开口道：“司忱夜，我们谈谈。” 他们想知道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尤其是棉棉身上的伤。 司忱夜站起身：“借一步说话。” 江家几兄弟点头，他们当然不能吵到棉棉睡觉。 “大哥，你们谈，我留下来陪外甥女。”江叔达不舍地看着床上的小人儿。 江四郎和江五郎也赶紧附和：“我也留下来。” 江伯武面色犹豫，似乎想说些什么。 江尚书的脸一虎：“留什么留！我都没留下来！” 江伯武赶紧打消了那点犹豫，把几个弟弟，挨个提着后衣襟揪了出去。 江家人和司礼监的太监各自站成一排，泾渭分明。 而随后他们知道了凤宁宫对棉棉做的事情。 “该死的毒妇！”江伯武一拳头砸在了柱子上，偌大的柱子登时出现道裂缝。 其余几兄弟也是愤怒不已。 凤宁宫的毒妇，枉为一国之母！ 江尚书也是愤怒不已，但他在朝堂多年，稍作调整后，对司忱夜开门见山道：“司忱夜，我要我的外孙女。” 司忱夜也直言不讳道：“想要走棉棉，不可能。” 性格毛躁的江家五郎江幼全立马按捺不住脾气：“司忱夜，棉棉是我们小妹留下的唯一骨肉，你凭什么不让她认祖归宗！” “就凭我是棉棉的爹，玉颜是我的妻。”司忱夜的面色冰冷。 江伯武差点挥出拳头，怒道：“我们可没同意小妹嫁给你！” 司忱夜淡然道：“你们同不同意不重要，我和玉颜早就互许终身。” 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差点让江家几兄弟的鼻子气歪。 江尚书冷哼道：“司忱夜，我知道你权倾朝野，但你的仇家也不少。如今局势诡谲，你能时时刻刻将棉棉护在眼皮子底下，保证她安枕无忧吗？” 江尚书一针见血。 他知道司礼监是司忱夜的地盘，说话没有任何顾忌。 司忱夜抿了下薄唇，眼里冷意横生：“你们就能保证棉棉的安全？” “谁敢动我的外孙女？还当我江家好欺负吗？”江尚书直接拍案。 几年前他不屑结党结派，被政敌打压的喘不过气，又遭小人进谗言。 但现如今他已坐到吏部尚书的位置，门生纵横交错在朝廷各部要职。 他的大儿子更是立下赫赫战功，封了武侯。 二儿子在外任刺史，治理水患有功，回京也必得重用。 三儿子年纪轻轻当了户部侍郎，四儿子沉默寡言却在大理寺屡破奇案。 五儿子虽然毛毛躁躁，可他的镖局生意也有声有色。 至于最小的六儿子……暂时还没看出什么，但想必以后也是不凡。 司忱夜的眸光微暗，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江家如今的权势有多厉害。 因为是他在暗中一点点放任他们成长起来，多亏了如今皇帝昏庸无能…… 也算是他弥补对玉颜家人的亏欠。 江伯武看司忱夜迟迟不给答复，吼道：“司忱夜，你说话啊！婆婆妈妈的，你还是个男……” 他还没骂完，被江老三江叔达狠狠地拽了下袖子。 周围太监们齐刷刷地看过了，眼神各个跟利箭似的。 江伯武意识到自己失言。 司忱夜却极其犀利地问道：“你们考虑过棉棉愿意跟你们走吗？” 第6章留在身边 司忱夜的话让江尚书噎住。 他们倒还真的没有想过棉棉会不会跟他们走。 而且想到刚刚在屋里，司忱夜一哄就哄好的场景，他们就更没把握了。 要是棉棉不愿意跟他们走，他们还真不能强行带走她。 司忱夜悠悠道：“我也能理解江尚书。” 江尚书作为老谋深算的狐狸，一语听出转机，顺着话问：“依都督之见，该当如何？” 司忱夜手指轻叩了下扶手，道：“归我一个月，归你们一个月。” “你……”江尚书没想到司忱夜这么好说话，当场愣住。 司忱夜垂眸，敛去眼底的晦暗。 皇宫和东厂这种污秽阴暗的地方，不适合他的棉棉。 她和已经肮脏不堪的他不一样，她应该在阳光下快快乐乐的长大。 更何况他现在的情况…… 司忱夜的眸色晦暗了下，要是江家不来要人，他也许会自私地把棉棉留在身边。 只怕棉棉知道了自己的爹爹是杀人不眨眼的混蛋，还会不会这么依赖他。 江尚书也是叹了口气。 当年得知爱女的死讯，他们悲痛万分，但更想不到的是司忱夜竟直接去了东厂。 就算是他们也动了恻隐之心。 老五江幼全煞风景地道：“要是你的月份比我们多出一天怎么办？” 司忱夜：“……” 他之前就很质疑江幼全毛毛躁躁如何做得了生意，现在大概懂了。 谈妥了棉棉归谁抚养的问题，江尚书和江家几兄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等着棉棉醒过来。 司忱夜干脆吩咐刘福去备了一桌子的菜。 他抬眼看沈尚书，语气戏谑：“沈尚书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下来吃顿饭。” 如今的朝堂文武百官和宦官势如水火。 对阉人嗤之以鼻。 沈尚书毫不在意地道：“司都督请吃饭，哪有拒绝的道理。” 江家几兄弟也纷纷附和，巴不得留下来和宝贝外甥女吃饭。 这令司礼监的其他太监对江家多了不少好感。 棉棉因为睡过两觉了，这次睡得很短。 她醒过来就闻到扑鼻的香气。 所有人考虑到棉棉的身体，把饭桌搬到了屋子里。 棉棉看着满桌的好吃的，咽了咽口水。 她捧着的小碗，刚眨了下眼，空空的小碗就被堆成了小山丘。 “棉棉，这是盐焗鸡，特别好吃，京城里的满香园的更好吃，下次三舅舅带你去吃。” “棉棉喝点莲子银耳汤，润润肺。” “听五舅舅的，尝尝鲍鱼，都煮的软和了。” 江老四同样不停地夹菜。 司忱夜不甘落后地将自己挑完刺的肥嫩鱼肉放进棉棉的碗里 在所有人的期待的目光里，棉棉夹起了鱼肉。 江家兄弟齐刷刷地瞪了眼司忱夜。 司忱夜的心整个都膨胀了，更加卖力地给自己的闺女挑鱼刺。 江家兄弟们不甘示弱。 棉棉完全跟不上他们的速度。 江幼全耐着性子好不容易也挑好了一块鱼肉，准备夹给棉棉。 司忱夜将棉棉的碗一挡，柔声道：“棉棉，不要吃太多，容易积食。” 棉棉立即放下筷子，点头：“棉棉吃饱了。” 江幼全：“……”太监遭人嫌不是没有原因的！ 棉棉看了眼几个垂头丧气的舅舅，抿了抿唇，挨个喊过去道：“大舅舅，三舅舅，四舅舅，五舅舅，棉棉这次吃饱了，下次再吃可以吗？” 江家几兄弟浑身一震。 “可以，当然可以。” “棉棉吃饱了，舅舅就开心。” 棉棉居然喊他们舅舅了。 江尚书有些吃味地哼了声。 棉棉也赶紧喊了声外公，清清脆脆的声音让江尚书笑逐颜开。 等吃完饭，江家人也就不继续耽搁了，毕竟他们还有事情要忙。 “棉棉，外公明天再来看你。”江尚书依依不舍地拉着棉棉的小手，瘦瘦的让他又心疼了。 江家几兄弟也纷纷说：“明天舅舅来给你带好吃好玩的。” 虽然司忱夜说一边一个月，但是可没说不准他们来看棉棉。 司礼监的太监们听了：“……” 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 棉棉看着沈尚书他们离开，仰头对司忱夜道：“爹爹，我也得回凤宁宫了。” 她已经休息了半天了，会耽误好多差事。 司忱夜笑着道：“棉棉以后都不用去凤宁宫了。” 棉棉攥着小手，有些犯难地道：“可是……我还有东西在凤宁宫。” 司忱夜以为是什么不重要的东西，正想和棉棉丢了就丢了。 但棉棉继续道：“有娘亲留给我的东西。” 她的声音很小很小。 娘亲留给她的东西很少，好多都被抢走了，剩下的她费了好大的力气藏起来的。 娘亲走了，她连娘亲的东西都保护不了…… 江玉颜永远都是司忱夜的软肋，他的目光瞬间沉了下去，当机立断道：“走，爹爹陪你去拿。” 棉棉忽然抿了下唇，有些犹豫：“爹爹……棉棉自己可以的。” 嬷嬷和宫女姐姐打人很疼的，爹爹去的话，肯定也会被打的。 小孩子的心思太好猜了，完全就写在脸上。 司忱夜既欣慰又愤怒，周身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凤宁宫带给他女儿的一切，也该讨要回来了。 棉棉暗暗地攥紧了小拳头，除了要拿回娘亲的东西，她还有很重要的东西。 第7章悔得肠子都青了 凤宁宫中。 皇后刚将闹脾气不肯吃饭的太子殿下哄好，身心俱疲的靠在凤椅上，连头发乱了都懒得整理了。 昔日热闹非凡的宫殿，此刻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人人都在忙着手头上的事情，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门口的方向，仿佛哪里有什么洪水猛兽要跑出来似的。 几位嬷嬷再无往日的嚣张，几个大宫女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 “娘娘，现在该怎么办啊？司忱夜知道了那些事情，一定不会放过奴婢们的。” 皇后烦躁的心情更加的烦躁，在得知小贱人是司忱夜的女儿之后，她就慌了，思来想去也没有好主意。 大宫女痛哭，“奴婢不想去司礼监，呜呜呜……” “娘娘，求求您救救奴婢吧。” 皇后生气训斥：“哭什么哭！早知道今日，当初你们为什么不对小贱人好一点？” 嬷嬷、宫女心中不平。 如果不是皇后娘娘不喜欢沈思棉，她们又怎么会处处欺负一个小姑娘呢？ 她们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掌事嬷嬷愤愤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也是娘娘将她带到凤宁宫抚养的，如果没有娘娘的好心的话，小贱人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 皇后眼前一亮。 对啊，她可是对小贱人有恩的人！ 再说了，欺负小贱人的都是宫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可以母仪天下的皇后，处罚她还不是因为她把太子推下台阶。 皇后瞬间就想好了推卸的说辞。 这时候，小太监急急地闯了进来，殿内的大宫女和嬷嬷噤若寒蝉。 皇后表情骤然僵住了，赶紧问：“怎么了？是司忱夜来了？” 小太监平时也被这些人欺负，如今看到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心里别提多爽了。 声音止不住的幸灾乐祸，“皇后娘娘，千岁爷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皇后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瞬间崩塌了，她不安的抓住了掌事嬷嬷的手。 掌事嬷嬷被抓的生疼，却不敢喊疼。 众人慌张的看向门口。 男人脚踏紫金靴大步而来，俊美的五官覆盖着一层刺骨的寒意，生人勿进，触之必死。 在他的怀中赫然就是棉棉。 才几日不见，往日里灰头土脸，任人欺负的小宫女竟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乳白色的缂丝袄子，绣着娇滴滴的花，身下的百褶裙恰到好处的包住了她的身子。 穿得比小公主还要金贵。 这还是那个小贱人吗？ 皇后强装镇定，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司都督今日怎么有空来本宫的凤宁宫？” 司忱夜冷冷的看了皇后一眼，发出了声冷嗤。 仿佛在讥讽皇后明知故问。 皇后：“……” 她没想到司忱夜连表面功夫也不愿意做了。 一直以来养尊处优惯了的她哪里受过这种气。 掌事嬷嬷满脸的褶子里堆满了笑，“原来是千岁爷大驾光临，清早奴婢还想着怎么会有喜鹊叫，原来是因为千岁爷来了。” 司忱夜扫过这群虚伪的宫人，低下头脸上的阴森不在，温柔对怀里的棉棉道：“棉棉，是不是这些人打你的？” 闻言，凤宁宫里的人心都提起来了！ 棉棉一双手紧紧的拉扯着司忱夜的黑狐氅衣，嘴巴抿得紧紧的。 虽然有爹爹在，可是她心里还是对他们充满了畏惧。 皇后强颜欢笑地道：“司都督，你这说的哪里的话，整个凤宁宫对棉棉都好的不得了，怎么会有人打她呢？” 听到皇后的声音，沈思棉颤抖的更加的厉害了。 司忱夜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墨来，眼底杀意顿现。 掌事嬷嬷见状赶紧道：“棉棉，快到掌事嬷嬷身边来，嬷嬷好几天没看到你了，可想念你了。” 其余的嬷嬷也都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心里则想着，小孩子记性差，完全可以糊弄过去。 “棉棉，你还记不记得春红姐姐了，你一直都是跟姐姐一起睡的，还记得吗？” “棉棉，黎嬷嬷经常给你拿好吃的点心，你还记得吗？” “棉棉，我还给你洗衣服了呢！” 凤宁宫的人瞬间七嘴八舌的，唯恐遭受牵连。 …… 一旁的刘福冷笑。 往日里这些人仗着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可没少作威作福，现在摆出来这幅样子给谁看？ 棉棉刚刚醒过来，看着平时欺负她的这些人争先恐后地朝她扑过来。 她没有忍住哇的声扑进了司忱夜的怀里。 “掌事嬷嬷别打我，不是我偷吃的。” “春红姐姐别赶我出去，外面好冷，有老鼠。” “黎嬷嬷，棉棉不是傻子，不要吃臭臭的饭。” “你们不要欺负棉棉，娘亲，呜呜呜……我害怕，害怕。” 众人脑子轰然一响，齐齐打了一个冷战。 该死的小贱丫头，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如果不是她们照顾，她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第8章 气疯了 掌事嬷嬷干笑，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棉棉，是不是做噩梦了，睡糊涂了，什么欺负你，我们都很疼爱你们的。” 其余人也连忙附和：“对啊，棉棉，我们很疼爱你的。” “够了。”司忱夜怒喝一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往皇后的身边靠了靠。 皇后都要气疯了。 她恨不得让这群蠢货离她远一点！ “棉棉，不要撒谎，嬷嬷和姐姐并没有欺负你，她们只不过是在教你宫里的规矩，在宫里生存必须要守规矩，她们也是为了你好。” 皇后掐了一把自己，强行平静下来，端起皇后的架子训斥。 表面上是在说沈思棉，实际上也是在提醒司忱夜，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她是皇后，即便司忱夜是司礼监的都督，也不能太放肆了。 “爹爹，棉棉没有撒谎……”棉棉抬起小脸望向司忱夜，大大的眼睛里流露着不安。 她真的没有撒谎。 比起嬷嬷和宫女姐姐，她更加的害怕皇后娘娘。 她曾经亲眼看到过，皇后娘娘让人将一个比她大一点的宫女给打死了，浑身都是血，好可怕啊…… “棉棉……”皇后不由得加重了声音。 棉棉小小的身体条件反射的一颤。 别说是司忱夜，就连司礼监的公公们都要听不下去了，这么多人竟然如此的欺负一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还是他们千岁爷的女儿。 司忱夜捏得指骨咯咯作响，黝黑的眸子也覆上阴冷的光。 没想到凤宁宫这些人，竟然还想着颠倒黑白。 要不是顾忌棉棉在场，害怕影响自己在棉棉心里的印象…… 他今日定要让她命丧当场。 司忱夜轻拍着棉棉的后背，渐渐地将棉棉安抚后，看向皇后，冷冷地道：“后宫不准滥用私刑，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也不可明知故犯。” 皇后色厉内荏的站了起来，颤着声音说道：“司忱夜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废了本宫吗？本宫可以陛下亲封的皇后，也一太子的生母，你若是敢对本宫……” “皇后娘娘，本都督的话还没说完。” “……”皇后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 司忱夜扯唇冷笑了声，不带一丝情感道：“皇后娘娘无错，错在宫内鱼龙混杂，来人将这些挑唆主子做错事的奴婢，拉下去，严惩。” 满屋子的嬷嬷大宫女吓得脸都白了。 司忱夜可是活阎王。 他嘴里的严惩是什么，不言而喻！ 一群人纷纷跪下来，“千岁爷饶命，千岁爷饶命啊。” “皇后娘娘您救救奴婢啊，奴婢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啊！” 掌事嬷嬷不断的求饶。 司忱夜阴森的目光扫了过来。 皇后心里一颤，想要说的话卡在喉咙。 刘福瞪了眼身后的小崽子们：“你们都是死人吗，没听到千岁爷吩咐了吗，还不快拉出去！” 司礼监的人早就摩拳擦掌，闻言立刻上前抓人。 嬷嬷和大宫女吓得六神无主。 “皇后娘娘，您救救奴婢呀，皇后娘娘。” 她们的叫声太凄厉，棉棉害怕的捂住了耳朵。 司忱夜余光扫了一眼刘福。 刘福立刻心领神会：“还不快捂上她们的嘴，免得污了皇后娘娘的耳朵。” 皇后对此敢怒不敢言。 从今往后，宫内皆知她皇后的脸面被阉人踩在脚底下。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告诉皇上！ 皇后赶紧对一个幸免于难的小宫女吩咐了下去。 司忱夜不是没看到皇后的小动作，但连个眼神都不想施舍给她，低头对怀里的小团子温声道：“棉棉不是要回来拿东西吗？” 棉棉点了下小脑袋。 司忱夜跟着棉棉走到了她以前住的地方。 棉棉从司忱夜的怀里挣脱下来，扬着小脸对司忱夜道：“爹爹，你等我一下。” 司忱夜笑着说好。 接着环视四周灰暗破败的环境，从没想过宫里还有这种地方，脸色更加难看。 刘福见状就知道要那些人下手更狠一点。 凤宁宫的惨叫声如鬼哭狼嚎，声音之大，隔着很远的宫殿都能够听得到。 司忱夜站在门外，过了会儿，还没有等到棉棉回来。 刘福笑道：“也不知道小奶奶要去拿什么东西？竟然还不让我们跟着。” 司忱夜也好奇小丫头到底拿的什么东西。 等他看到一个破败的包袱，里面只有零星几件小碎布的时候，一双眼眶红的能滴出血来。 “这些都是什么？” 棉棉生怕爹爹会嫌弃，小声道：“都是娘亲留给我的东西，其他的都被抢走了。”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都是她没用，连娘亲给她的东西都护不住。 司忱夜一样一样的拿在手里看。 破败的丝绢，碎布头，以及零星的丝线团。 唯一能够勉强入眼的是一方洁白的帕子，帕子的一角绣着一个戡字。 沉寂的心再一次被刺痛。 玉颜…… 棉棉见爹爹也露出了和娘亲当时一样痛苦的表情，还以为司忱夜也病了。 连忙问：“爹爹，你怎么了？” 司忱夜摇摇头：“爹爹没事。” 怎么会没事，心像被锋利的锉刀来回地锉着。 他竭力克制着情绪，对棉棉道：“爹爹向你保证，你娘亲的其他东西，爹爹都会找回来。” 棉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 司忱夜强忍着心中的痛苦，挤出笑容：“真的。” “太好了。”棉棉笑得眉眼弯弯。 司忱夜不禁发怔。 这是他找回棉棉以来，棉棉第一次展露出这样的笑容。 和她的娘亲实在是太像了…… 刘福在一旁也抹了抹泪。 他小心的帮棉棉把包袱收拾好，这个时候却掉出了一个灰白的小布包，里面还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第9章小财迷 棉棉小脸儿红扑扑的抢了过来：“这是棉棉的。” 刘福一听就知道里面是钱，笑眯眯的说：“原来小奶奶喜欢铜板啊！” 棉棉支支吾吾的不肯说，眨巴了下眼睛，然后对司忱夜道：“娘亲说了，这是很重要的，可惜好多都被他们给抢走了，这些我是好不容易藏起来的。” 她捏着小布包，忘不了娘亲临死之前告诉她要好好的活下去。 在宫里，没有钱是活不下去的。 棉棉不由得看向了司忱夜：“爹爹，都给你。” 她希望爹爹好好活着！ 司忱夜怔怔地看着这几枚铜板，忍不住笑出了声，心中的郁结也一扫而空。 他一把将棉棉抱在怀中转了一圈儿。 “爹爹不要你的钱，以后爹爹还会给你很多的钱。” 棉棉瞪大了眼睛：“真的吗？我会有很多很多钱吗？” “当然。”司忱夜看着一副小财迷样子的女儿，忍不住发笑。 棉棉也捏紧了手心里的一个极其小的小葫芦，轻轻的松了口气。 …… “狗奴才，你们都去哪里了？” 李煜被外面的哭喊声给吵醒的，醒来之后发了一通脾气。 往常这个时候会有很多的宫女和嬷嬷跑过来安慰他，可是这一次他喊了半天也没有人来。 李煜怒气冲冲地跑出来，刚好就看到了棉棉。 他没出发的火气，立刻就撒在了棉棉身上：“你个小贱蹄子，这些天跑到哪里去了？害得我想要骑马，都没有人让我骑，快过来让我骑马。” 听到太子的声音，棉棉的笑容立刻消失，脸色惨白，身体簌簌的发起抖来。 司忱夜挡住了棉棉。 李煜这才注意到了司忱夜的存在。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知道这个身穿紫金色袍子的男人不好惹，就连他父皇都要礼让他几分。 不过他是太子爷，以后天下都是他说了算，谁都应该听他的。 太子殿下毫无顾及的当着司忱夜指挥棉棉。 “喂，你怎么还不过来？听不懂人话，再不过来，我就让人把你丢到雪堆里，冻死你。” 司忱夜眯起眼睛语气十分的危险。 “太子殿下是想要骑马了？” 面对司忱夜，李煜心里莫名有点儿打怵，但又觉得丢脸，挺直了腰板：“没错，我就是要骑马，赶快把你身后那个小丫头给我交出来，要不然当心我让我母后杀了你？我知道有好几种让人死的办法，可以毒死你，可以勒死你，还可以刺死你，怎么样怕了吧？” 看着太子殿下小小年纪阴狠毒辣的样子，刘福低下了头，心里暗暗说道：皇后娘娘个性阴狠，太子殿下别的没学会，倒是把阴狠学了个十全十。 若是将来整个天下交到这样人的手里，岂不是全天下的悲哀。 棉棉紧紧的捏着司忱夜的衣服，小脸苍白至极。 她不想要当马骑，在地上爬来爬去，真的好累好累，有的时候还要被扯头发，好痛好痛。 司忱夜的好心情烟消云散，看着李煜，冷嗤道：“刘福，既然太子殿下想要骑马，你就带他去御马园里好好骑个够。” 李煜还不知道危险已经悄然降临，一听说要去御马园骑马，瞬间激动起来。 “你真的能让我去骑马？骑真的马，是红鬃烈马吗？” 司忱夜皮笑肉不笑：“是。” 一听说有真的马可以骑，李煜立刻将棉棉抛到了耳后，还主动朝着刘福招手。 “快走，快走，千万别让我母后知道了。” “是，奴才这就带着殿下去。”刘福笑的阴险。 皇后知道了太子被刘福带去御马园的时候，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瞳孔，浑身如置冰窟。 而去找皇帝的宫女到现在还没回来！ 她顾不得这些，只能亲自去找皇帝。 一路跑得凤冠歪了，衣服凌乱了，头发也乱飞了，脸上的妆容也花了。 但是更让她绝望的时候，等她到了太极殿，全公公躬着身子走了进来，笑脸道：“娘娘找陛下可真是来错地儿了，陛下刚带着苏美人去了御花园。” 皇后又急得去御花园。 结果得到的却是皇帝又临时得到大臣的求见，去了御书房。 她终于意识到这都是司忱夜的主意，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惩治了凤宁宫的人，棉棉也拿回了她的东西。 司忱夜抱着棉棉，温声道：“爹爹带你回去。” 棉棉回想起嬷嬷宫女们凶神恶煞的样子，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再次确定地问道：“爹爹，棉棉以后真的不用来凤宁宫了吗？” “真的。”司忱夜再三保证。 棉棉的心才放回了小肚子里，伸手抱住了司忱夜的脖子，乖乖地缩在司忱夜的怀里，跟他回了司礼监。 司忱夜因为临时要处理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考虑到那种地方不适合带着棉棉，便交代了刘福好生照看棉棉。 他冷冷地道：“要是棉棉有了什么闪失，你就提头来见。” 肃杀的气息席卷着刘福。 刘福忙道：“千岁爷放心，奴才定当尽心竭力！” 不用司忱夜吩咐，他们也会好好照顾棉棉的。 司忱夜才转头看向了坐在床上的棉棉。 “爹爹很快就回来，有什么事就跟刘福说。”他轻柔地抚了抚棉棉的头发。 棉棉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等爹爹回来。” 司忱夜这才提步离开。 司礼监的太监们看见千岁爷离开后，长松了口气，就像是压在身上的大山消失了。 一个个兴冲冲地挤到了门口和窗口，看着屋里安安静静坐在床上的小家伙，眼睛都红了。 他们都是断子绝孙的阉人，这辈子不能生养。 而棉棉又是他们千岁爷的娃，跟他们自家的有什么区别。 棉棉虽然怕生，但也感觉得到他们对自己没有恶意。 再加上他们好像都认识爹爹。 所以她抿着唇角，对他们笑了下。 这一笑司礼监太监们的心都化了。 “去去去！你们这群兔崽子，吓着小奶奶了。”刘福看着这帮没规矩的小太监，气得鼻子都歪了，拿起尘拂就赶他们。 太监们被打的嗷嗷叫，过了好一会儿可算是清净了。 刘福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向棉棉道：“小奶奶，奴才就守在门外边，有什么事您喊一声就成。” “嗯嗯。”棉棉重重地点点头。 随着关门声响起，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棉棉一人。 她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藏在被窝里的小葫芦拿了出来。 第10章 活不了多久 棉棉的掌心朝上，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手心的小葫芦。 这个小葫芦是天生地养的，还有十分特殊的花纹，棉棉在其他地方从来没有见过。 棉棉凑近了些，轻声地喊道：“葫芦爷爷，葫芦爷爷。” 话音刚落，一股白色的烟就从小葫芦的口里出来，随后，棉棉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同样小小的白胡子老爷爷。 一看到老爷爷，棉棉瞬间喜笑颜开。 老爷爷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笑道：“小棉花，你看起来很高兴啊？” 棉棉用力地点了点头，迫不及待跟老爷爷分享自己的喜悦：“葫芦爷爷，棉棉找到爹爹了，爹爹对棉棉很好。” “对了，棉棉还见到了外祖父和几个舅舅，他们都对棉棉很好。” “他们还说了，不会让棉棉再受欺负。” 棉棉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这个小葫芦是娘亲在宫里捡到给她玩的。 娘亲死后，她偶然发现了小葫芦里藏着一个葫芦爷爷，自此之后，她每次遇到事情，都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讲给葫芦爷爷听。 在凤宁宫，她几乎找不到时间和葫芦爷爷说话。 也害怕把小葫芦拿出来被嬷嬷他们抢走。 葫芦爷爷也告诉她，要把他藏好。 老爷爷只是笑呵呵地听棉棉说完，末了，十分慈祥地笑了笑：“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 话落，老爷爷的笑容又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只是……” “怎么了？”棉棉头回看到葫芦爷爷露出这样的表情，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葫芦爷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过了一小会儿，才语气沉重地说道：“只是可惜了，你爹爹活不了多久了。” 刚找回爹爹的棉棉听到这话小脸当即就变得惨白。 她声音颤抖着问道：“为什么？” 爹爹那么好，怎么可能活不了多久呢？ 这么想着，棉棉的眼眶就红了起来。 “刚刚在凤宁宫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他浑身带黑气，有人给他下了毒，而且深入骨髓，药石无医。”老爷爷摇了摇头，满脸遗憾。 “而且他杀孽太重，福报也没了。” 棉棉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她急急地攥紧了小手，小奶音带着哭腔祈求道：“葫芦爷爷，你既然知道爹爹活不久了，你也一定有办法救爹爹的对不对，只要能救爹爹，棉棉做什么都愿意。” 当初天花的时候，就是葫芦爷爷救得她。 “求求你，葫芦爷爷，救救爹爹吧……” 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就从棉棉得脸颊滑落了下来。 她已经没了娘亲，不能再失去爹爹了…… 棉棉哭的伤心，老爷爷看的也十分揪心。 “要是想救你爹爹，你就得用自己的福报去低消他的恶报。”老爷爷沉声说道。 但是天道讲究因果。 做一分恶就要用百倍的善去还，也就是功德。 他也是靠此修行，因为看中棉棉至纯至善之心，和棉棉结了缘，更有助于修行。 作为回报，他的葫芦里可以蕴育出可以治百病百度的葫芦液，当初就在天花时救了棉棉。 只是之前葫芦里积攒的那些葫芦液都给棉棉用了，所以需要棉棉继续积攒。 棉棉听不太懂因果，只知道可以救爹爹，连忙追问道：“那棉棉要怎么做？” 葫芦爷爷知道和棉棉说功德她也不懂。 于是简明易懂地道：“就是要做特别多特别多的好事，” 说完这些，老爷爷伸手按了按眉心，语气有些疲惫，眨眼化为一缕烟，回到了小葫芦里。 “做特别多特别多的好事？”棉棉若有所思。 她把小葫芦放到了袖子里。 正在门外守着的刘福忙不迭转身弯腰问道：“小奶奶有何吩咐？” “刘福公公，你说，怎么才能做好事？”棉棉眨了眨眼睛，懵懂询问。 她想要尽快做很多好事，这样就可以救爹爹了。 刘福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棉棉会问这样的问题。 要问作恶多端，他们可太擅长了。 刘福正想着怎么回答，却听见了一个宫人的惨叫声响起。 “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小夏子抬脚就打踹，“瞎了你的狗眼了，这可是千岁爷特意让人给小奶奶炖的，就被你这个毛手毛脚的废物给打碎了。” 小夏子不解气的又踢了两脚。 宫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一个劲的求饶。 在宫里打碎主子的饮食后果可大可小，轻则被训斥一顿，重则恐有性命之忧。 棉棉心念一动，仰着头问刘福，“我要是救了他算是做好事吗？” 刘福迟疑的回答，“算吧。” 对于小奶奶来说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对于外面的人确实生死攸关的大事。 棉棉高兴的跑了出去，可以做好事了，做了好事就可以救爹爹了。 刘福紧忙去追，“小奶奶，您慢一点。” 小夏子看到小奶奶，态度立刻一百百八十度转变，“小奶奶怎么来了？” “小夏子，你放了他行不行？” 小夏子征询似的看向干爹。 刘福也不明白小奶奶为什么执着于做好事，但是能让小奶奶高兴就成，于是对着小夏子点了点头。 小夏子笑着说：“小奶奶的话比圣旨都管用，小奶奶想放了他奴才就放了他。” 小夏子转过身用脚尖踢了他一脚，“今日算你运气好，有小奶奶给你求情，还不快谢谢奶奶？” “谢谢小奶奶，谢谢小奶奶，小奶奶真是在世菩萨。” 宫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就算是不死也会被打个半死，没想到竟然活下来了，他深深的朝着棉棉一拜，这一拜含着所有的真诚与无尽的感激。 一颗纯白色的星星飞了出来。 棉棉眼睁睁的看着那一颗星星没入葫芦里。 瞪大眼睛：这就是福报吗？ 棉棉仿佛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原来做好事这么简单，那她是不是可以做很多的好事了？ 棉棉眼睛亮晶晶的，攥着葫芦没说话。 刘福和小夏子就着火光看到小奶奶眼里的亮光，如同天上的启明星一样明亮，两人都有些恍惚，沉默着没说话。 棉棉高兴的仰起头来，“你们看到了吗？” 刘福微微回神，含笑问，“是什么？” 咦？ 难不成只有棉棉一个人可以看到吗？ 难道和胡子爷爷一样，只有棉棉可以看到吗？ 刘福看着小奶奶从兴奋到疑惑，也不开口。 “刘福公公，哪里可以让我救人，你带我去救更多的人好不好？” 刘福笑眯眯的说，“小奶奶，你为什么想要救人啊？” 棉棉纠结着，爹爹中毒的事胡子爷爷说了不能告诉别人。 刘福意识到说错了话，忙说道：“小奶奶想救人还不简单，奴才这就带你去。” 棉棉很高兴，然后睁着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看他。 刘福忍不住会心一笑，“现在就去？” 棉棉重重的点头。 刘福带着她去了宫里做苦役的地方，这里多是犯了错的人被罚舂米，时不时的就要挨打，在这里一定可以救很多人。 棉棉把他们都给救了。 可并不是每个被救的人否心存感激，只收到了寥寥数个。 晚上，棉棉再次见到了胡子爷爷，并不像往常一样高兴，她托着腮婴儿肥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老爷爷摸着胡子，笑道：“棉棉，是不是不开心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和爷爷说。” 棉棉歪着脑袋将收获功德的事情说了，末了纠结的说：“为什么没有很多很多的功德呢？” 不应该是救了一个人就是一个功德吗？ 棉棉怀疑胡子爷爷骗了自己！ 老爷爷慈祥的笑了，“棉棉，只有发自内心的感激才会有功德，你虽然救了被打的宫人，可是你走了之后，他们照样还会挨打，并且打的会更厉害，他们当然就不会真的感激你了？” “什么是真的感激？” 这个问题可深奥了。 老爷爷摸了摸棉棉的头，“等你以后做的好事多了，就知道什么是真的感激了！” 有些事终究是要自己亲自经历了，才会明白。 胡子爷爷再次消失了，棉棉若有所思。 隔天江家的人来看棉棉，送了好多的吃的和穿的，都快把院子给堆满了。 棉棉还在睡觉，小小的身体团缩成一团，小手垫在脸下，稚嫩的脸颊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江尚书使了一个眼色，江家几兄弟瞬间连大气都不敢喘。 沈思棉和江玉颜小的时候长得极像，江伯武是看着妹妹长大的，感情也最好，看到棉棉这个样子，就想起了妹妹小的时候，心里一软。 就在这个时候，怕吵醒棉棉，一只脚没着地的江幼全晃悠了两下，怀中的礼物受到了惊吓就这么掉了下来。 “喵！！！” 江家人：“……” 针一样的视线落在江幼全的身上。 这该死的臭猫，来之前说好的不乱叫的，一点都不守信用。 黑白色的波斯猫炸毛一样的瞪了一眼把它扔在地上的罪魁祸首，突然它好像是闻到了什么，跳上床，拱了拱熟睡的棉棉。 江尚书想把波斯猫赶走，却又担心力气太大伤了棉棉，只能狠狠的瞪了一眼五儿子。 这时，棉棉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外公，舅舅。” 江尚书的心一软，将她抱了起来，“棉棉，外公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没回神的小棉棉茫然的点头。 “喵~”波斯猫慵懒的伸长了身体，比之棉棉竟也没小多少。 江家的人原本还担心波斯猫会伤害到棉棉，结果棉棉一看到波斯猫就喜欢上了，“好可爱啊，外公是送个我的吗？棉棉好喜欢！” 江尚书一张脸笑成了菊花，“当然了，这是外公送给你的。” 江幼全：“……” 明明是他送的好不好，可是面对老父亲，江幼全敢怒不敢言。 棉棉很喜欢波斯猫，吃饭的时候都要抱着它。 江尚书难得给了江幼全一个赞赏的眼神。 江幼全精神一振，嘚瑟的看了一眼几位哥哥。 还是他送的礼物好吧！ 江伯武根本不理他，温声细语的说道：“棉棉，大舅舅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大舅舅让人给你添置。” 第11章 小奶奶不见了 “我什么都可以要吗？”棉棉小声的问。 江伯武点头，“什么都可以要。” 江尚书拉着她的小手，小心的样子让人心疼，“棉棉想要什么尽管说，外公都给你找来。” “那我要毛毛，我要和它一起睡。” 毛毛就是棉棉给波斯猫起的名字。 波斯猫貌似很不喜欢这个名字，提出了抗辩，“喵……” 棉棉似有所感，费力的将毛毛抱了起来，奶声奶气的问，“毛毛你不喜欢这么名字吗，可是你的毛毛好长啊，要不叫你大毛，黑毛，白毛，小毛？” 波斯猫：……就不能不叫毛吗？长毛是它的错吗？ 抗议无效，棉棉很霸道的定下了毛毛的名字。 江家的人自然不会有意见了。 有了新玩伴的陪伴，棉棉的心情也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无论是司忱夜还是江家的人看了都打心眼里高兴。 这一日毛毛跑了出去，赖在树上不肯下来。 棉棉焦急的大喊，“毛毛，你快下来，你不喜欢这件衣服，我再给你换一件衣服，好不好？” 喵喵！！！ （不要！） 棉棉哄了半天，毛毛依旧不为所动。 小孩子也是有脾气的。 “毛毛，你要是再不下来，晚饭我就不让人给你做小鱼吃了。” 威胁貌似很管用。 毛毛动了动。 “这才乖，快点下来。” 就在这时，毛毛瞅了一眼绵绵手中的五彩斑斓的衣服，抖了抖，随即死死的抓住树干，不下去。 棉棉有被气到了，“小夏子，去搬一张梯子过来。” 小夏子看了一眼四周，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小奶奶是千岁爷的女儿了，宫里面应该也没有人不长眼睛的对付她。 “好嘞，小奶奶，您等着奴才这就去搬梯子。” 棉棉继续警告：“毛毛，你再不下来，我就上去抓你了。” 虽然有点高，她有点不敢，但是输人不输阵，这是外公教她的。 毛毛打了一个喷嚏，慵懒且姿势妖娆的趴在了树杈上。 绵绵气坏了，攥着小拳头原地转了好几圈。 心里想着等毛毛下来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它，怎么能够不做一只乖猫猫呢？ 她要做乖孩子了，毛毛也必须要做一只乖猫猫。 就在这时，从墙的另外一边露出来一个脑袋。 棉棉不解的问：“你是谁呀？” 小男孩儿痞里痞气的跟她说，“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可爱的小宫女？” 棉棉不喜欢他说话的语气，娘亲说过好孩子说话要懂礼貌。 “我也没见过你。” 竟然是个傻子，难为长得这么好看了。 李烨一下子越上了墙头，从那边跳了过来。 那么高的墙，他竟然一下子就跳下来了，还没有受伤。 绵绵哇了一声，“你好厉害呀！” 小男孩的虚荣心瞬间爆棚，“这才哪儿到哪儿，小爷我上天遁地，无所不能，小丫头今日你遇到我，算是你运气好，请你吃糕点。” 棉棉高兴的招手，“毛毛快下来，有好吃的。” 毛毛猫眼中透着嫌弃，不管棉棉怎么说，就是不肯下来。 “这只猫是你的呀！” 棉棉无奈的点头，“是我的，但是它有点不听话。” 多简单的事啊！ 李烨还以为是什么事让她如此苦恼呢，“不听话就打到它听话。” 棉棉讨厌打人，也讨厌打毛毛，皱了皱小眉头，摇头道：“不要。” 她立即左右看了看，生怕被毛毛听到。 葫芦爷爷说过，毛毛很有灵性的，听得懂人话的。 “不能打毛毛，它会生气走掉的，走掉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李烨忽然觉得好笑，小丫头好可爱！ “好，那我不打它，我帮你把它抱下来怎么样？” “你可以吗？” 那么高万一掉下来怎么办？ “当然了。” 说完，李烨快速的把糕点塞到了嘴里，三两下的就爬到了树上，拎住毛毛的脖子。 “还给你。” “谢谢。”绵绵小心的接过了毛毛。 毛毛似乎被李烨粗鲁的行为给吓到了，躲在绵绵的怀里瑟瑟发抖。 绵绵小心的安慰着它。 “不要怕，不要怕，哥哥是在救你的，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的，你以后不许爬树了知不知道？” 五舅舅说过毛毛一个顽皮的，时常说话不算话。 为了让毛毛害怕，棉棉板着脸说道：“你知道哥哥的厉害了吧，你再乱跑我就让哥哥抓你回来。” 李烨看着棉棉好奇的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有时间我去找你玩。” “好啊好啊！”棉棉高兴地点头。 这时。 “有贼呀，有贼呀，快抓贼呀！” 焦急的声音从墙的那边传了过来，本来还笑眯眯的小男孩顿时神情一变，他下意识的转身就要跑。 跑到一半，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安抚毛毛的棉棉，想了想一把抓住了她。 “快跟我走。” 棉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小男孩儿拉着跑出了好远。 “我们为什么跑？”棉棉气喘吁吁的问。 李烨没有回答，一个急刹车，还是被逮到了。 御膳厨房的管事是个大胖子，长得凶神恶煞的，他拎住了小男孩儿的领子，“又是你，点心是不是你偷的？” “我没偷。”小男孩儿梗着脖子，矢口否认。 点心本来就是给皇子准备的，他也是皇上的儿子，凭什么不能吃？ 呜呜呜……这个公公好凶啊！ 李管事没理棉棉，瞪大了眼睛盯着李烨。 “你个小崽子，偷东西还有理了，今儿个小爷我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马王爷又长了几只眼睛。” 小夏子回去搬梯子，发现小奶奶不见了，气的刘福打了他两下，“弄丢了小奶奶我们谁都活不了，还不快去找？” 众人一哄而散去寻找。 刘福深吸一口气，朝着凤宁宫的方向看了过去，他叫来一个没走的小崽子，“去凤宁宫问问，小奶奶是不是去哪了？” 如果小奶奶真的被人抓走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凤宁宫的那位了！ 很快，凤宁宫的人就传回消息，太子殿下骑马的时候得了风寒，皇后娘娘这些日子贴身照顾，这两日凤宁宫的门一直紧闭着，没人出来。 第12章 吓到小奶奶了 看到小奶奶的那一刻，小夏子激动得哭了起来，“小奶奶，原来你在这里呀，可让我们好找啊。 御膳厨房的李管事脸上的横肉颤了颤，小奶奶？ 难道她就是司忱夜的女儿？ 李管事惊讶过后又庆幸不已。 幸好幸好，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否则冲撞了小奶奶他就是有十条命都赔不起。 随即又担心，小奶奶没吓到吧。 小夏子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发现小奶奶没受伤，一脸后怕的跌在地上，“小奶奶，你乱跑什么，知不知道奴才都要吓死了。” 他还以为小奶奶被千岁爷的敌人给带走了呢？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棉棉头一次看到小夏子哭得这么伤心，心虚道：“小夏子你别哭了，棉棉下次不跑了。” 不对啊，不是她想跑的，是哥哥拉着她跑的。 她没有做错啊！ 小夏子一直在担惊受怕，满脑子都是小奶奶被抓走了怎么办，被人杀了怎么办，此时看到活着的，完好的小奶奶，心里的恐惧终于找到了出口。 棉棉回过神来，抱住了他的脑袋，“小夏子你别哭了，我好好的。” 哄了半天不见好。 棉棉也急的红了眼眶。 “不要哭不要哭……呜呜……” 刘福赶过来，看到这一幕，没好气的打了小夏子一巴掌，“狗东西，在小奶奶面前哭什么，再吓着小奶奶。” 小夏子被打了之后愣住了，面对周围人的目光颇有些可怜兮兮的，“我？我怎么了？” 很显然，大脑皮层把棉棉丢失的画面去掉了。 刘福心里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作孽啊，当初他怎么选的干儿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李烨擦了擦嘴角的血，看像绵绵的眼神多了几分幽光。 原来她就是司忱夜找回来的亲生女儿。 司忱夜那样的活阎王竟然也能够生出如此可爱的女儿。 刘福公公目光阴冷的瞥向李管事。 李管事脸上堆着横肉，“刘福公公，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奴才哪里知道这位就是小奶奶，要是早知道她是小奶奶，奴才早就将她捧起来了。” 刘福抖了抖拂尘，冷哼一声，“这些话跟我说没用，有本事跟千岁爷说去。” 李管事吓得不轻，一脸扇了自己好几个嘴巴。 见刘福不松动，干脆跪在了棉棉面前，“小奶奶，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小奶奶，还请小奶奶恕罪饶了奴才这一次。” 棉棉看到他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害怕的往刘福身边躲了躲。 “好好说话，吓着我们小奶奶了。”小夏子见状踢了他一脚。 李管事忙点头调整笑脸，可是不管是怎么调整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棉棉却不那么的害怕了，“刘福公公，放了他吧。” 棉棉记得他做的酒酿丸子特别的好吃，还有口水鸡，他要是被罚了以后就吃不到了。 小夏子颐指气使，“听见没有，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是是是，多谢小奶奶，多谢小奶奶。” 李管事连连致谢，拎起李烨就要走。 棉棉拉了拉刘福的手，“他刚才救了毛毛。” 刘福早就认出李烨了，说起这位皇子也是可怜，因为是陛下登基之前和宫女生的，陛下嫌弃他生母出身低，只给了他名字，却很少提起他，基本上是自生自灭。 在宫里没有母亲庇护的皇子过得连个下人都不如啊。 看在小奶奶的份上救下他也无妨，就当是给小奶奶积福吧！ “李管事，放了他吧。” 李管事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棉棉，忙松开了手，“这就放，这就放。” 李烨对着李管事冷哼了一声。 李管事瞪圆了眼睛，如果不是小奶奶的话，今日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知道棉棉身份的那一刻，李烨的心里就有了算计。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棉棉并没有看到荧光的福报，葫芦爷爷说过，如果不是真心的感谢是没有福报的。 刘福目光犀利的看了一眼李烨。 …… 自那日之后，棉棉时不时的可以看到李烨，每次都是他被人欺负。 棉棉再次救了李烨后，给了他一碟子糕点，“你不是皇子吗，为什么他们要欺负你？” 李烨大口大口的吃着，毫无形象可言，闻言哼了一声。 小夏子的眼睛立刻瞪了过来，敢对小奶奶无礼，长了几个脑袋？ “不是所有的皇子都能过得好的。” 棉棉若有所思，她想到了自己，不是每个小宫女都过得不好的，有些长得好看的小宫女就会被派到好的地方当差，还能吃到好吃的。 她因为嘴笨总是惹嬷嬷生气，所以才挨打的。 棉棉觉得李烨也是这样。 “你是不是也不会讨好你爹爹，所以才会有人欺负你？” 因为她不会讨好嬷嬷，所以时常有人欺负她，李烨经常被人欺负，可能也已因为他不会讨好父皇，在宫里懂得讨好嬷嬷的小宫女，都会过得很好。 皇子应该也是一样的。 李烨吃东西的动作一顿，他的确不太会讨好父皇，因为父皇压根就不记得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看到李烨伤心，棉棉的心里也不好受，她拉住了李烨的手，“你别伤心，我回去告诉我爹爹，让他帮你，我爹爹可厉害了。” 李烨心念一动，“你真的可以帮我吗？” “当然了。” 在棉棉的心里，爹爹就是无敌的存在。 她的外公和舅舅们也都很厉害。 李烨心道：棉棉对不起了，等我有了本事一定会报答你的。 小夏子看盯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顿时火冒三丈，这个臭小子怎么能拉小奶奶的手呢？ “小奶奶，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棉棉想到晚上要和爹爹一起吃饭，回去晚了，爹爹该等着急了。 “我先走了，糕点你留着慢慢吃吧，我会把你的事情告诉爹爹的，让他为你做主。” 李烨心虚的点了点头。 小夏子瞪了李烨一眼，心里怀疑这一切可能都是这小子的算计，他就是故意接近小奶奶，趁机取得小奶奶的算计，然后一次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行，他要告诉干爹。 第13章求情 棉棉答应李烨会告诉爹爹，可是看到满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一时高兴的她暂时把小伙伴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等到吃的圆滚滚了，也没有想起这件事。 倒是小夏子悄悄的将这件事告诉了刘福。 刘福也怀疑李烨是故意的接近小奶奶，闻言顿了顿，“他还说什么了？” 小夏子摇了摇头，“倒也没说什么，不过我就是觉得李烨是故意跟小奶奶装惨装可怜，小奶奶年纪还小，可能被他给骗了。” 装惨这招小夏子实在是太熟悉了，在宫里生活免不了要装惨，装可怜，他自认为是个中高手，所以很自然的识破了李烨的算计。 联想到李烨的处境，刘福沉默片刻，说道：“你先盯着点，如果他只是想要一些吃的穿的倒也罢了，如果他诚心的欺负小奶奶……” 小夏子搓了搓手：“干爹要不？” 刘福气不打一处来，甩着拂尘就抽了过去，“你个没心肝的小的东西，李烨再怎么说也是陛下的儿子，这事情闹大了，谋害皇子你担当的起吗？” 小夏子嘿嘿一笑，捂着被抽打的地方也不生气。 “干爹，我这不也是想着小奶奶吗？小奶奶年纪小又单纯，万一被他骗了多可怜啊。” 一想到小奶奶发现被骗了哭的惨兮兮的样子，小夏子就心里发酸。 小奶奶不只是司都督的女儿，也是他们的啊！ 骗小奶奶就是骗整个司礼监。 转天，刘福将李烨的事情告诉了司忱夜。 司忱夜要处理朝堂的事情，要扳倒皇后一族，最近过于繁忙了，对于几岁的李烨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司礼监那么多人看着，一个小小的不受宠的皇子，翻不起什么风浪。 “让小夏子盯着点，只要李烨不伤害棉棉，能够哄得棉棉开心，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福心里就有数了，“是，奴才知道怎么做了，其实奴才也觉得，李烨陪着小奶奶玩也挺好的，最近小奶奶开心了不少。” 司忱夜也觉得女儿开心多了，不像之前一样害怕了。 可一想到皇后母子对棉棉的伤害，司忱夜心里仍觉得刺痛。 皇后……凤宁宫…… “你刚才说，李烨想让棉棉帮他求情是吗？” 刘福木然怔了怔，“千岁爷的意思是打算培养李烨？” 司忱夜没回答，闭了闭眼，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抬眼望向前方的蓝天，碧空万里无云，“刘福，你觉得咱们的这位陛下如何？” 刘福想也不想说道：“昏庸，懦弱，无能，好色。” 刘福觉得自己形容的还不全，其实还有很多词适合当今的陛下，不过看千岁爷的面色不是很好，剩下的他没说出来。 以前他也觉得这些词很适合皇帝，可现在…… 司忱夜迟迟没开口，眉心似乎有解不开的结。 “爷觉得奴才说的不对？” 最近司礼监在调查皇后娘家的时候，查到了一些关于陛下的东西。 这些东西很难让他相信陛下是一个无能的陛下。 或许，他当初看走了眼了也未可知，况且人心是会变得。 天慢慢的阴沉了下来，刹那间给整个皇宫蒙上了一层黑布，一个巨雷门声响起。 “轰……” 棉棉被吓醒了，憋着嘴哭了起来。 毛毛用它的爪子拍了拍，貌似不管什么用。 “棉棉。” 司忱夜急匆匆的赶来，虽然他没有听到棉棉的哭声，可是这么大的雷，肯定吓到了。 “棉棉，爹爹在这里，不怕不怕。” 棉棉窝在爹爹的怀里，感受到来自爹爹的温暖很快就不哭了。 司忱夜温柔的笑了，“不怕了？” 棉棉笑的灿烂，“有爹爹在就不怕了。” 司忱夜笑了出来，“以后有爹爹在，棉棉不用害怕。” 棉棉开心的笑了，突然间想起李烨。 下了这么大的雨，李烨的屋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漏雨，以前在凤宁宫的时候，她的房间经常漏雨，每次下雨都不能住人，每次春雨姐姐都会骂她是小废物。 李烨的宫人会骂他吗？ 棉棉突然想起答应了李烨的事情，该死她怎么能忘记了呢？ 她没有说道做到，真的太不应该了。 屋外的雨点霹雳啪来的打在各处，房檐上，树枝上，花坛上，全都被雨水冲刷了一遍。 “爹爹，我有一个朋友，很可怜很可怜，他都吃不到饭，你可不可以帮帮他？”棉棉眨着黑曜石一样的眼睛，谁看了都会软化。 在宫里能够被棉棉称之为朋友的，就是和她认识没多久的李烨。 本来司忱夜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可现在…… 下了这么大的雨，不知道关心他这个当爹的有没有被雨淋到，竟然去关心一个不相干的人。 司忱夜的心里酸酸的，故意装作不知，“棉棉说的是谁啊？” “就是李烨，他也是皇子，他好可怜啊……” 棉棉有点话痨属性，等她把和李烨的相识过程说完，雨水也渐渐停止了。 她仰着头，期待的看着司忱夜，“爹爹，你会不会帮他？” 司忱夜的心都柔了，他的女儿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棉棉想爹爹帮他吗？” 棉棉狠狠的点头，“想。” “棉棉为什么想要帮他，因为他很可怜？” 棉棉年纪还想理解不了更深层次的问题。 “喵……”毛毛恰到好处的打了一个哈欠。 “因为李烨救过毛毛，而且他很好，他比李煜好，皇上的儿子里面他最好了。” 棉棉见过不少的皇子，除了太子殿下以外，其他的皇子也很坏的，只有李烨一个好人。 刘福公公暗暗心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陛下常年沉迷酒色，就连太医都说了，陛下活不了几年，到那时该有谁来登基呢？ 司忱夜眯了眯眼，笑容直达眼底。 …… 雨后的宫里要修建的地方不少，为了不让小奶奶被捧着，司礼监的人变着法的哄小奶奶高兴。 有变戏法，有翻跟斗，有唱曲，有拉二胡…… 开始棉棉还很高兴，可是两天过后就不高兴了，看来看去都是一样的。 第14章 把她抓过来 而且，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收到福报了，葫芦爷爷说了，现在还远远不够呢，她不会数数，但是她知道数字很大很大，需要做很多很多的好事。 小夏子明显发现棉棉不高兴了，拍了几个人两下，“没用的东西，哄小奶奶都不会。” 众人：你行你上啊！ 小夏子教训了一通小公公，和颜悦色的对着棉棉说道，“小奶奶，不如我们去御花园玩吧，那里有很多好看的花。” 棉棉打起了精神，“好啊好啊，我知道御花园里面有很多的花，我们去采鲜花给爹爹插瓶，爹爹一定会高兴的。” 小夏子眼前一亮，司都督高兴的，说不定一高兴赏赐他点儿什么呢？ 棉棉冲着毛毛挥了挥手，“毛毛走，我们去选花。” 毛毛率先冲到了门口，扭头看了一眼棉棉，示意她跟上，然后就跑远了。 小夏子见机会回来了，“小奶奶不如让奴才背着你吧。” 棉棉很坚定的摇摇头，葫芦爷爷说了，她的身体不好，要多跑跑跳跳，这样才能健健康康的，才能够多多的为爹爹收集福报。 御花园里百花盛开，不少花枝比棉棉的身高都要高，棉棉高兴的叫了起来。 小夏子干脆将她背了起来，“小奶奶，好看吗？” “好看！” 小夏子更卖力了，直接背着棉棉在花海里跑了起来，棉棉开心的大喊大叫。 好巧不巧，竟然遇到了来此地散心的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那日在御马园摔断了腿，又着了风寒，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人都消瘦了一圈，好不容易皇后娘娘带着他来散散心，却没有想到遇到了这个小贱人。 那日皇后没有找到皇上，却听说了太子冻在冰天雪地的消息，等她赶过去的时候，人都快冻成冰棍儿了。 堂堂太子竟然连一个小丫头都不如。 皇后心里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本想找娘家的人出头，可娘家的人莫名其妙的出事了，她想肯定是司忱夜干的，最后她爹竟然派人警告她不许肆意妄为。 她哪里肆意妄为了，她堂堂一国之母，连处罚一个宫女的资格都没有了？ 太子眼尖，“是那个小贱蹄子，母后，你快把她抓过来，我要骑她。” 什么红鬃烈马一点都不好玩，还是骑小贱人好。 皇后瞪了他一眼，“你的腿都这样了，你还想着骑马，以后都不许你骑马。” 李煜不依不饶，“我就要骑马，就要骑马，你不让我骑马，我就告诉父皇说你不好，让父皇给我换个母后。” “你给我闭嘴。” 皇后这些日子照顾李煜心力交瘁，一颗心一直紧紧的绷着，不但有对司忱夜的恐惧，也有为未来的迷茫，更有被人取而代之的警惕。 李煜的一句话将她所有的情绪全都激发了出来，化作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李煜的身上，手还没落下，又打了一巴掌。 李煜哇哇直哭，“你这个坏女人，我不要你做母后了，我不要你了，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可是太子殿下，等我将登基了，一定把你扔出去。” “你敢？” 皇后扬起巴掌，掌事嬷嬷一看忙上去拉住了。 “娘娘，可是不得，太子殿下不过是和您说气话呢，您又何必当真呢，依奴婢看，太子殿下少不更事，以后慢慢教就是了。” 李煜胡乱的用手打宫人，“都给我滚，本太子不用你们，我现在就要去找父皇。” 宫人们被打得不轻。 皇后冷静下来之后就后悔了，若是太子这个样子去见皇上的话，陛下一定会恼怒的，说不定真的会废了她。 于是耐心的安慰，“你的腿断了要好好的养着，如果不好好的养着，你的腿就会废了，难道你想那样吗？” 李煜当然不想了，他才不要变成一个瘸子呢。 “那你让贱丫头过来，我要让她当乌龟。” 皇后皱了皱眉，上次的事情太子在御马园冻了个半死，万一为难小贱人让司忱夜知道了？ 李煜见皇后不肯答应，不依不饶了起来，“你不让小贱人当乌龟，我就去告诉父皇说你打我。” 皇后气的不轻，真恨不得打他一顿，“行，就让她当乌龟。” 掌事嬷嬷害怕了司忱夜，担忧的说道：“娘娘，现在谁都知道沈思棉是司忱夜的女儿，若是让司忱夜知道了，怕不会放过我们？” 一想到司忱夜，皇后就气的牙根痒痒，因此也产生了报复的想法。 “只要没人知道，司忱夜就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即便是司礼监大权在握，也要在乎悠悠之口，没证据的事情，看他能怎么样？ 掌事嬷嬷对小贱丫头也恨之入骨，以前如泥一样的丫头，摇身一变成了大家小姐了，转过头反而要对付她们了。 真是反了天了。 “奴婢这就去。” 很快，司礼监的公公被调走了，身边只留下了一个小夏子。 这时，棉棉看上了一朵莲花，正好有一条小船，小夏子想也想就上去了，正当他滑到莲花的位置，突然听到了一阵落水声。 他慌了，“小奶奶？” 冰凉的湖水灌的棉棉的口腔，她呛了一大口水。 好冷，好难受…… 太子和皇后看到这一幕，表情各异，一个嘴角含笑，神情狰狞得意，一个高兴拍手，激动地的大喊，“好玩看，真好玩。” “母后，把她来上来，再来一次。” 掌事嬷嬷提醒，“娘娘，我们还是快走吧，万一……” 皇后的理智也渐渐回归了，她都干了些什么，这万一被司忱夜知道了，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快走快走。” “我不走我不走，我还没看完。” 皇后这次没惯着他，直接让人抬着他就走。 棉棉灌了好多的水，意识都开始模糊了，娘亲，爹爹，棉棉好冷啊！ 她艰难的往上爬，刚露出了一个脑袋，“小……” 再次被拉回了水里。 李煜从御膳厨房偷东西回来，路上遇到了神色慌张的皇后和太子，太子还口口声声的说小贱人。 他想到了棉棉，想也不想的冲到了御花园。 第15章吓死爹爹了 就看到了小夏子一个人，李烨的心都提起来了，大喊，“棉棉……” 是哥哥的声音？ 哥哥我在这里，棉棉好累啊！ 棉棉还要做好多的好事，救爹爹呢，棉棉不能死。 一股信念支撑着棉棉，她费力的抓住了荷叶晃了晃。 这时，李煜看到了荷花从中伸出来一只小手，他想也不想的跳了下去。 小夏子听到了声音，拼命地划船。 一段短暂的黑暗之后，棉棉睁开了眼睛，狼狈的咳出水来。 她的头发、眼睫都在滴水，让她眼前朦胧的一片。 司忱夜眼前一亮，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棉棉，你醒了，吓死爹爹了。” 如果棉棉出事了，他就是死了都没有脸去见玉颜。 棉棉在混沌过后，慢慢的想起了发生了什么，哇的一声哭了处来。 刘福等人都松了一口气，小夏子更是狠狠的坐在了地上。 棉棉哭了一通，“爹爹，有人推棉棉，有人推棉棉，他力气好大，棉棉好害怕，棉棉害怕，爹爹。” 每哭一声，司忱夜的心就痛一分。 棉棉害怕的样子让他的心都碎了，他说过要好好的保护她的，却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看样子该考虑出宫的事情了。 李烨轻咳了一声，棉棉看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哥哥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她下意识的躲了起来。 司忱夜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烨。 李烨低下头，生怕他看到内心深处的算计。 可他哪里是司忱夜的对手，从他的行为上司忱夜已经猜到了八九不离十，不过今日李烨也算是救了棉棉。 这时，棉棉在司忱夜的怀中露出了小脑袋，她想起来了是哥哥救了自己，娘亲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不能躲着。 于是大胆的说道：“大哥哥，谢谢你。” 说完又躲了起来。 司忱夜：“……” 李烨的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害怕，“不……不客气。” 司忱夜低头看了眼女儿，心里想着，只要李烨不做伤害棉棉的事情，他可以考虑帮他。 前提是他不可以利用棉棉。 刘福踢了小夏子一下。 小夏子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磕头，“奴才受罪，奴才有罪。” 司忱夜嘴角的笑容消失，换上了阴雨冷冽的眼神。 随着起身的动作，不少人都害怕的跪了下来，即便是刘福也不例外。 李烨双腿发软，垂在腿侧的双手握成拳头，终有一日他也要站在权力的巅峰。 司忱夜眉心微微挑起，本来是要惩罚小夏子的，却被李烨吸引了目光，不得不说是歹竹出好笋，皇帝那样的人竟然可以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 随即心里又平衡了，皇帝有眼不识珠，放着这么好的儿子不管，却要暗中培养其他皇子简直愚蠢。 小夏子的心都要被吓出来了，“千岁爷饶命，小夏子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奶奶，绝不敢再出现差错。” 司忱夜冷冷的说道：“今日若不是四皇子，棉棉的命就没了。” 小夏子瑟瑟发抖，头恨不得嵌在地上。 他知道是自己的疏忽，差点害了小奶奶，是他的错，他就算是四上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惜。 “爹爹，不怪小夏子，是有人推我，爹爹应该去找推我的人。” 司忱夜秒变脸，“爹爹会去找的，一定会为棉棉讨回公道。” 冷冷的说道，“所有人以渎职罪罚俸两年，重打四十大板，再有下次尔等提头来见。” “谢司都督，谢司都督。” 虽然罚了俸禄，打了板子，可起码命是保住了，况且小奶奶的确是因为他们没看好才出事的，想到这里所有人都想到了那个推小奶奶的人。 一定要抓到他，千刀万剐。 棉棉被带回了司礼监，换了衣服喝了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还担心李烨没有衣服穿，他好可怜好可怜的，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有的时候还要穿太监的衣服。 刘福小心的伺候棉棉入睡，想了想让人给李烨送了一些东西过去，并且和内务府打了一声招呼，以后不准欺负李烨，现在他可以小奶奶的救命恩人。 别管之前李烨是不是设计接近小奶奶，可是在危险关头，李烨的确是不顾性命的救了小奶奶。 他们司礼监一向是恩怨分明。 江尚书听说外孙女受伤了，立刻带着几个儿子进宫了，半路上遇到了司忱夜，得知又是皇后母子做的好事，气得不行。 最后碍于司忱夜和江家人，皇帝惩罚了太子，让其出宫去皇陵自省三年，皇后在宫里面壁思过，后宫大权交给云贵妃的接管。 对于这个处罚江家和司忱夜都不是很满意。 太子和皇后看似被惩罚了可是并未伤筋动骨，但太子和皇后毕竟一个是储君一个是国母，若是罚的太过，棉棉也会又不好的名声传出来。 两家也只能认了这个惩罚。 司忱夜突然建议，“陛下，几位皇子都到了读书的年纪了，臣建议让几位皇子一同去尚书房读书，平日就住在那边，也省的沾染上生母的习气，养出不好的性子。” 皇帝的眼见一闪而过的精光，经此一事之后，司忱夜是彻底看不上太子了，所以才会想着从几位皇子中选出个未来太子。 不管他打的什么算计，此举倒是正和他的意思。 皇帝笑眯眯的说道：“这件事就交给司都督去办吧，务必要给几位皇儿挑选出合适的老师。” “是。” 江伯武不明白好端端的司忱夜为什么要提议陛下给皇子们找师傅，在他看来，这都是皇帝自己该操心的事情，况且皇子们读不读书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江尚书想的更多，太子母子如此的欺辱棉棉，绝对不能让他坐上那个位置，将来皇位始终要落到几位皇子的身上，培养一个对棉棉对江家好的皇子至关重要。 出来后，江尚书拦住了司忱夜，“你在宫中树敌太多，棉棉跟在你身边很有可能会被人算计，我不能让我的外孙女跟着你这样的人。” 第16章 不能让棉棉跟着你 江伯武直起了腰，语气横横的：“对，不能让棉棉跟着你，今天我就要带她出宫。” 江叔达紧跟着说道：“司忱夜，若是棉棉出事我们江家跟你没完。” 江家四郎五郎也站了出来，目光灼灼的瞪着司忱爷。 总之他们今天一定要带走棉棉。 司忱夜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虎视眈眈地江家人，“今日我就带她出宫居住。” 司礼监设在宫内，为了办事方便，司忱夜这些年来一直住在宫里，但是这不代表他在宫外没地方住。 “……” 江家的人没有预料到司忱夜为了不把棉棉还给他们，竟然要出宫居住，实在是太无耻了。 江尚书虽然不情愿，但是想到一个月之期很快就要到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江幼全突然问道，“你在宫外的府邸大吗？” 众人：“……” 棉棉自小在宫中长大，第一次出宫就忍不住好奇地往外看。 司忱夜温润的笑道，“棉棉在看什么？” 棉棉扭头问道：“爹爹，我们现在是在宫外吗？是在娘亲生活过的地方吗？” 原来宫外真的和娘亲说的一样，有很多的人，很多好玩的。 “你娘亲原来经常来这里，前面有一家锦绣坊，你娘亲很喜欢他家做的衣服。” 司忱夜将棉棉抱在怀中，每路过一家店铺，都会跟她讲解这家店铺的来历，以及江玉颜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他的声音很柔，目光很暖，可眉心却有解不开的结。 棉棉听着娘亲过往的经历，心里有些伤感，“娘亲是不是也在宫外，我听掌事嬷嬷说娘亲的死了不在了，被人扔出宫外了，爹爹知道他们把娘亲扔到哪里去了吗？” 司忱夜愣住了，嘴角多了一抹苦涩。 确认棉棉的身份之后，他便让人去寻找江玉颜的尸体。 可是乱葬岗有成百上千的尸体，且有些尸体早就成为了白骨，有的甚至被野狗啃食的连白骨都不剩，根本就找不到。 棉棉看了一眼司忱夜，然后看向了车外，眼泪悄悄的在眼眶里打转。 其实她知道娘亲找不到了，可是还是忍不住期待，真的希望能够找到娘亲，哪怕不是活的也好。 司忱夜的眼眶一下红了，头偏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车外赶马车的刘福和小夏子也都沉默不语。 他们爷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江姑娘被先帝带走，却又无能为力阻止，而如今连江姑娘的尸体也没能找回来。 司忱夜将棉棉抱在怀里，沙哑的声音说道：“爹爹一定会将娘亲找到的。” 哪怕是掘地三尺，他也要找到玉颜。 棉棉嗯了一声窝在司忱夜的怀里，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爹爹也骗人。 宫女姐姐管事嬷嬷都说过很多次了，娘亲被扔出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棉棉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腰间的葫芦发出了，淡绿色的光芒不仔细看，根本没有人能发觉。 梦里棉棉躺在了一朵巨大的莲花上，莲花转来转去，周围全都是五颜六色的花朵，花心放着许多美味的糕点。 棉棉小心地拿了一颗放在嘴里，眼睛如黑曜石一般闪亮。 甜的。 这个时候，她的身后传来温柔而又熟悉的声音，“棉棉。” “娘亲。” 棉棉猛地扑了过去，结果却扑空了。 棉棉委屈的哭了起来，“娘亲，你抱抱棉棉好不好？” 江玉颜的虚影搭在了她的小脑袋上，低声说道，“棉棉，以后你要开开心心的长大，知道吗？” 棉棉哭成了泪人，眼前都被泪水模糊了，似乎隔了一层半透明的光雾。 她抽噎着说：“棉棉会长大的，也会开开心心的。” “你爹爹身体不好，棉棉以后可以帮娘亲照顾好爹爹吗？” 棉棉哽咽着点头，“棉棉一定会照顾好爹爹，也照顾好外公和舅舅的。” “好孩子。” 江玉颜笑了，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身体却化为了一堆光，点消散了。 睡着的棉棉嘴里喊着娘亲，一双小手胡乱着抓着些什么，脸上全都是泪痕。 此时司忱夜，江尚书和江家的几个兄弟全都围在棉棉身边，看到棉棉睡着了，还在喊着娘亲，都忍不住眼眶发红。 年纪最小的江幼全忍不住擦了擦眼泪，“小妹。” 这一声小妹惹得江家四郎江季洵都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江玉颜是江家第六个孩子，从小和四郎五郎六郎一起长大，江玉颜的离开，对于他们三个打击是最大的。 众人看不见的是，在床头出现了一个白胡子的老爷爷，不一会儿棉棉的脸上就露出了微笑。 司忱夜站起了身，“江尚书借一步说话。” 江尚书深深的看了一眼棉棉，点了点头。 江家人和司礼监的太监再次站到了对立的位置。 司忱夜提出要正式的迎娶江玉颜过门。 一直以来，司忱夜和江玉颜虽然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可在回来的路上棉棉的话提醒了司忱夜，他不能让玉颜做孤魂野鬼。 哪怕她已经死了，他也要迎娶她过门。 性格暴躁的江家五郎江幼全耐不住脾气说道，“司忱夜，当初若不是你没有本事害了小妹，小妹也不会无故惨死，你凭什么要娶她？” “就凭我是棉棉的爹，而我和玉颜早就拜过天地。”司忱夜目光冰冷地说道。 江伯武攥紧了拳头，跨步上前怒哼哼的说道：“以前我们不同意小妹嫁给你，现在就更不会同意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司忱夜淡然的看着他：“难道你想让棉棉变成一个私生女？” 江伯武：“……” 私生女和正经人家出来的女儿是不一样的，即便是在普通百姓的家中，私生女也是不受待见的，甚至连贱籍女子都不如。 司忱夜自己不怕被千人所指，却不能让女儿受委屈。 江家的兄弟虽然生气司忱夜理直气壮的态度，但是考虑到棉棉的未来，也只好退让了一步。 江尚书冷冷的说道：“既然要娶亲，就光明正大，三媒六聘一样都不能少。” 哪怕是江玉颜已经死了，江尚书也不愿意委屈唯一的女儿。 虽然他再也不能让女儿风光大嫁，但是该有的礼数绝对不能少。 司忱夜点头：“这是自然的。” 虽然司忱夜答应的很痛快，可是江家的人心里依旧憋了一股火，在他们眼中哪怕江玉颜已经死了，也是司忱夜配不上的。 沉默寡言到江季洵突然开口说道，“小妹的尸体找到了吗？” “……没有。” 江家的人再一次握紧了拳头，连尸体都没有找到，竟然还想娶他们小妹，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江季洵和江家其他人的想法不太一样，“如果没有找到尸体，那是不是说明小妹有可能还活着？” 一言震惊四座。 哪怕是冷静如斯地司忱夜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江幼全激动的说道：“对呀，既然没有找到小妹的尸体，又怎么能够证明小妹一定是死了。” “我之前就听说有人被扔到了乱葬岗活下来的，我们小妹自小福大命大，说不定被扔出宫之后并没有死，被人给救了呢！”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也是一个希望不是吗？ 江尚书看向了几个儿子，虽然他心里也希望女儿能够活着，可是概率少之又少。 不过他不会阻拦几个儿子去寻找，“在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许告诉棉棉，免得棉棉伤心知道吗？” 几个儿子连连点头。 在没有找到小妹之前，他们是不会告诉棉棉的，免得小孩子伤心。 第17章 吉日上门提亲 江尚书又看向了迟迟没有说话的司忱夜，说道：“司忱夜，找个吉日上门提亲吧。” “爹！”江幼全急切的说：“现在小妹是生是死还不知道，他都这样了，万一小妹还活着跟着他岂不活守寡？” 江尚书：“……” 院子里的太监们齐刷刷的看得过来，那眼神像是刀子似的。 江幼全不觉得自己说的有错，本来他们小妹那么好的人，司忱夜哪里配的上，况且他现在都不是个男人。 江伯武等人也有些犹豫，如果小妹还活着，司忱夜的确是配不上。 况且，他现在的名声比大街上的狗屎都臭。 想到这里，江家的男人更加嫌弃司忱夜了，甚至有点儿想要悔婚。 江尚书是个冷静的，直接带着几个儿子离开了。 随后江家和司忱夜都派出了许多人手去寻找江玉颜，整个乱葬岗都被他们翻遍了。 好消息是并没有找到江玉颜的尸体，说明人有可能还活着，坏消息是并没有找到江玉颜还活着的踪迹。 不过没有找到就有希望。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司府的下人一开始都很畏惧小主子，可随即就被棉棉的天真可爱给俘获了。 他们都是没根儿的人，以前是过一天算一天，可是现在看着棉棉他们都觉得活着有希望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棉棉此时却在发愁。 胡子爷爷已经好几天没有出来了，无论棉棉怎么喊叫胡子爷爷都没有回应，明明之前葫芦爷爷说，出了宫之后就会有好多好人好事等着她的。 “毛毛，你知道胡子爷爷去哪里了吗？” 正在啃咬竹球的毛毛，停下了动作，看了眼棉棉，随即又开始疯狂的撕咬竹球。 棉棉百无聊赖地撑起了肥嘟嘟的脸颊，“也不知道李烨怎么样了。” 好可惜，她出宫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和李烨告别。 “喵呜……” 毛毛十分欢愉地叫了一声声音，暖暖糯糯的趴在地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好像在说终于咬开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毛毛猛地一蹬跳到了棉棉的身上，直接将棉棉给扑倒了。 棉棉摔了一个屁股墩儿，也不生气，只是驾着毛毛奶声奶气的训斥了起来，“毛毛，你越来越胖了，再这么吃下去，我就抱不动你了。” “喵！！！”毛毛瞪着碧色的眼睛似乎有些生气。 棉棉想到毛毛年纪还小，可能听不懂，于是换了一种说法：“你不能吃的那么多了，胖胖的不好，娘亲说过人太瘦了不好，太胖了也不好，猫猫也是的，毛毛要健健康康的，所以以后不能吃那么多了，知道吗？” “喵……”不好。 小夏子敲门走了，进来看到一人一猫坐在地上，连忙上前抱起了棉棉。 “小奶奶您没事儿吧，有没有摔着？” 棉棉摇了摇头，头上的两个小啾啾晃来晃去的，煞是可爱。 她急切的问道：“小夏子怎么样？你有没有看到李烨，他现在还有被人欺负吗？能不能吃饱饭？” “好。” 小夏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 “这是什么？是李烨送给我的吗？” 小夏子很不想承认，但是面对棉棉炙热的眼睛，他又不忍心说谎。 “没错，这就是四皇子送给小奶奶的。” 棉棉惊喜地拆开了纸，发现是一幅自己的画像。 她瞬间就喜欢上了。 毛毛跳到了桌子上，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纸上的内容，结果一不小心重心不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棉棉咯咯地笑了起来，“毛毛你真笨。” 毛毛的眼神里充满了幽怨叫唤了一声，几起几落跳到窗户外面去了，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若是往常棉棉早就追出去了，不过现在她更想知道李烨。 “小夏子，李烨怎么样了？” “四皇子现在已经和其他皇子在书房里读书了，内务府也给他指派了伺候的人，小奶奶放心都是挑选过的，不会有人再害他了。” 小夏子想了想补充说：“小奶奶以后不用再担心他了，也不用再想着他了。” 小夏子后面说的话，棉棉没有听得进去，她的注意力都在画上的人身上。 “画的是我吗？”怎么这么好看呢？ 棉棉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小夏子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是小奶奶，画的真好看。” 心里想着着，四皇子别的没什么本事，画他们小奶奶画的却挺好看的。 不过随即一想，李烨和小奶奶才见过几面，就把小奶奶画的这么好，肯定早就图谋不轨了。 棉棉第一次收到这么好看的礼物，好奇的看了又看。 “小夏子，李烨他还说什么了没有？” 小夏子：……好像说了吧，不过他当时也没仔细听。 棉棉以为李烨没有话交代，也不失望，心里想着要送给李烨什么礼物。 棉棉很快就想到了，她将画很宝贝的收了起来，颠颠儿地跑了出去，找到了刘福公公。 “刘福公公，之前我小舅舅是不是送给我一套什么什么四宝，就是写字用的。” 刘福正在指派底下的人做事，闻言露出了笑意，“小奶奶说的是文房四宝吧，江家几位郎君的确是送了几套过来，小奶奶现在就想用吗？” 棉棉摇了摇头，“我不用，我是用来送礼的，你能帮我找出来吗？” 刘福想到小奶奶再过些日子就要送到江家抚养了，江家有几个孩子正在读书，小奶奶可能是知道文房四宝是用来送给读书人的，所以才想着找出来。 不过文房四宝本就是江家的人送过来的，再送回去怕是有些不好。 随即一想到小奶奶年纪小又天真烂漫，即便是把收回来的礼物再送回去，想来江家的人也不敢挑剔。 棉棉将刘福找出来的文房四宝交给了小夏子，“你去帮我送给李烨，一定要亲手交给他，你告诉他我很喜欢他送给我的画。” 娘亲说过别人送了你礼物你就要还回去，这叫礼尚往来。 小夏子却觉得小奶奶亏了，一幅画而已，竟然换了这么上等的文房四宝，李烨明摆着就是想要骗他们小奶奶。 棉棉却想着自己送的礼物是不是有点儿太少了。 娘亲曾经告诉过她，礼轻情意重！ 李烨送给她的礼物是亲自画的，是很重的礼物，她的文房四宝确实舅舅送给她，一点都不重，万一李烨嫌弃怎么办？ 棉棉想了想转身跑回了房间，没多久又跑了回来。 献宝一样交给小夏子，“再帮我把这个拿给他。” 小夏子看到折纸就笑了，“这是小奶奶折的？” 棉棉奶萌奶萌的点了点头。 小夏子：……文房四宝也就算了，竟然还要让小奶奶亲自给李烨那个臭小子折纸，凭什么呀？ 可惜干爹也说了，只要李烨做的不是很过分，就不要阻止小奶奶和他来往。 不过小夏子还是打算要敲打敲打李烨，不要以为他们小奶奶天真就骗她，他们司礼监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李烨收到了棉棉送来的折纸，高兴的不得了，连一旁小夏子的警告都给忽视了。 他写了一封厚厚的信给小夏子，估计是害怕别人偷看，将信封封的死死的。 小夏子正警告李烨说得口干舌燥，低头发现多了一个信封。 李烨态度很好的说：“麻烦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棉棉。” 小夏子瞪圆了眼睛，合着他刚才说了半天都白说了？ 正当他要开口训斥李烨的时候，伺候李烨的宫人找了过来，上学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 李烨连忙收拾好文房四宝，跑了出去。 第18章 做好事 小夏子气得不轻，很想将手中的线给扔掉，可是又一想到这是给小奶奶的，只能拿了回去。 小夏子并没有将信直接交给小奶奶，一来小奶奶还没有读书，连字都不认识，二来他也担心，李烨在信中说了什么话，万一哄骗小奶奶呢。 所以他将信交给了干爹。 “干爹，这信上写的是什么呀？” 信封很厚，里面有好几张纸却连一个字都没有，上面有几幅图画，应该是李烨这几日在书房的经历，画的很认真。 刘福认真的看过之后还给了小夏子，“没什么，拿去给小奶奶吧。” “啊？干爹，你刚才是不是没听我说什么话呀？李烨摆明了就是想要骗小奶奶占便宜呀。” 刘福没好气地拍了他一巴掌，“一个小孩子而已，谈什么算计不算计的，我们是下人，小奶奶年纪幼小，好不容易有同龄的孩子交朋友是好事。” 刘福不确定未来千岁爷是不是要扶持李烨，冲着李烨对小奶奶这份真心，也不能太过。 “可是……” 小夏子心里还是有点不甘心，总觉得李烨那小子不可靠。 刘福看到小夏子梗着脖子，拿起手里的拂尘就抽了过去：“你个狗东西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把信给小奶奶送过去，耽误了小奶奶的事儿，我扒了你的皮。” 小夏子被抽了几下，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刘福抽打得更加厉害了：“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竟然私自替小奶奶做主，再有下次，我非把你赶出去不可。” “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干爹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小夏子被抽得四处乱窜，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 棉棉没想到李烨会给自己写回信，看到信上的内容之后，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然后一个人霸占了小书桌，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小夏子一脸诧异的问道，“小奶奶，你能看得懂吗？” 不过就是画了几个小人儿，几棵树，几张桌子，怎么看的这么入迷呀？ 棉棉呵呵一笑，发出了空灵般悦耳的声音，“当然能够看得懂了。” 小夏子一脸不信，反正他是看不懂，小奶奶比他小那么多，怎么能够看得懂呢？ “小奶奶跟奴才讲讲这个是什么意思？” 棉棉清了清嗓子，像是小大人一样，“这个是床，李烨说他现在在尚书房读书，每天有好多的课程还要写大字。” 小夏子摸了摸头是这个意思吗？ “那这个呢？” “这是轿撵呀，李烨说他现在每天都要坐着轿撵去上学，还有好看的衣服穿，不过李烨不喜欢穿好看的衣服，衣服太好看了容易弄脏，他想要爬墙都不行。” 小夏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棉棉：“小奶奶这些全都是他在上面写的。” 棉棉理所当然，“对呀。” 棉棉一一给小夏子讲解听完了之后，小夏子突然明白为什么干爹对李烨是那个态度了。 棉棉看到最后一张眉头皱的紧紧的，有些不太高兴，“大皇子怎么能够欺负人呢？真是太坏了。” 小夏子有些诧异的问道：“小奶奶怎么了？” 棉棉没有说话，只是将小夏子赶了出去，一直到傍晚才交给他一个厚厚的信封。 小夏子对此已经驾轻就熟了，“小奶奶放心，奴才一定尽快将这封信送到四皇子手上。” 晚上两个孩子的信，就出现在了司忱夜的桌前。 司忱夜没有想到女儿在画画上竟然有如此的天赋，然而此时他更关注的是李烨画的图。 “皇上很在乎大皇子吗？” 刘福弓着身子认真的回答：“听尚书房伺候的人说，几位夫子貌似对大皇子十分的关注，而且私底下还给大皇子开小差，似乎是皇上特意关照的。” 司忱夜敲击着桌子，面色有些阴沉半晌之后将信交给了刘福，“棉棉和李烨私底下来往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刘福一听便知道千岁爷是不打算阻止两个孩子私下来信的事，于是点头应下。 隔天是朝廷休沐的日子，江伯武和几个弟弟一起来到了司府。 “要不是司忱夜耍诈，今天我们就能把棉棉带走了。” 本来说好的是一边一个月，可哪知道司忱夜说的是从初一到三十，如此一来，棉棉就要在他这里多呆上十天。 江家的人一致认为他们亏了。 棉棉正想着该怎么做好人好事，看到了舅舅们顿时将苦恼的问题抛了出来。 舅舅们就貌似都没有料到棉棉会问出这个问题。 反应过来之后，只觉得棉棉心地善良。 江伯武摸了摸棉棉的脑袋：“果然是我们江家的孩子，自小就这么的心地善良。” 其他几位舅舅也都对着棉棉夸了起来，但是棉棉觉得他们并不懂她。 她要做好人好事是为了积福报救爹爹，并不是为了自己的。 不过她也没有解释，胡子爷爷说了，有的时候解释也没有用，不如不解释。 “小舅舅，你知道怎么做好人好事吗？” 江幼全被她叫得心都要化了，得意的看了一眼几个哥哥，然后耐着性子说，“那可就多了，等你到江家之后，小舅舅天天带你出去做好人好事怎么样？” 棉棉迫不及待的说：“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到江家去？” 江幼全笑了，如果棉棉主动要求去江家住，即便是司忱夜也没办法阻止。 正打算循循善诱的时候，一旁的刘福看不下去了。 “小奶奶，这个问题千岁爷也会回答，您不如等千岁爷回来再问问他？” “好啊。” 爹爹那么厉害，他一定知道怎么做好人好事的。 棉棉自觉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整个人都高兴了起来。 刘福得意的看向了江家的人，想要带走小奶奶也得问问他们答不答应。 江家的人一脸的憋屈，太监有的时候讨人厌不是没有道理的。 江家的人没有得逞，但是也不会让司忱夜好过，他们决定这几天天天来看棉棉，争取取代司忱夜的位置。 晚些时候司忱夜回来了。 他知道棉棉想要做好人好事，以为这孩子和她娘亲一样，自小就心地善良。 第二日便带着棉棉去了粥棚。 今年有不少地方发生了灾荒，所以京城涌入了不少的灾民，大街小巷随处而见的是衣着破烂的灾民。 很多富贵人家都在家门前设置了粥棚，朝廷也在几个城门附近设立了粥棚，不只有粥，有馒头，还有一些衣服。 棉棉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好可怜，虽然她在宫里也被宫女姐姐和嬷嬷们欺负，可是好在她有衣服穿，但是外面的小朋友他们好多都没有衣服穿。 棉棉无师自通地跑到了发放干粮的地方，踩着小凳子给灾民分发干粮。 一个时辰下来小手都酸了，但是脸上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爹爹，原来做好事真的可以让人身心愉快，忘了酸痛。” 司忱夜没有阻止女儿做好事，他取出帕子帮她擦了擦耐心的询问，“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棉棉：“……是一个老爷爷告诉我的。” “哪个老爷爷？” 凤宁宫里并没有上年纪的太监，难不成是宫里的其他地方的？ “我不告诉你。”胡子爷爷说了，他的存在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司忱夜笑了笑并不在意。 一上午的时间，棉棉就收获了好些福报，回去的时候兴高采烈的。 “爹爹以后我们每天都出去做好事好不好？” 那样她就可以多多的积攒福报给爹爹解毒了。 司忱夜无有不应的：“好。” 第19章 到江家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司忱夜，每天都花大半的时间陪着棉棉去各处做好人好事。 此举也引来了朝中诸位大臣的议论，不少人觉得司忱夜此举是假惺惺，实则是想要为自己积攒声望，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甚至还有一些和司忱夜不对付的大臣，悄悄的给皇帝上了奏折，奏折里面提醒皇帝多加小心，不要被司忱夜的小伎俩给骗。 应该拨乱反正…… 却不知这道折子直接倍司礼监给扣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皇帝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上了折子的官员战战兢兢，没过多久，就被司里监查出曾经在考场上冒名顶替陷害同窗，最后被革职遣返回乡。 此事一出朝中的非议的声音顿时少了。 棉棉做的好事也多了起来。 可惜收到的福报还是不够，药酒爹爹需要好多好多的福报，光靠着做一点好事，根本是不够的。 转眼间到了江家接走棉棉的日子，一大早上棉棉还在睡梦中，就迷迷糊糊的被抱了起来，隐约听到似乎有人在争吵，很快又没有声音了。 没过多久，她被人好像上了一辆马车，晃晃悠悠，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一个大房子里。 一缕阳光撒在了她的脸上。 棉棉总算是彻底也醒了过来。 江伯武发觉棉棉醒了，手上的动作越发的轻柔了，“棉棉醒了。” 棉棉迷糊着点头，睁开眼睛。 眼前的一切陌生的景象，吓了她一跳：“这里是什么地方啊？爹爹呢？” 江幼全凑了上来：“棉棉，这里是江家，你爹爹他不在。” 听到爹爹不在，棉棉撅着嘴巴就想哭。 江幼全吓了一跳，连忙哄她，“你别哭，在江家有很多人，没有爹爹，有舅舅，还有外祖父，还有三个表哥陪你。” 棉棉依旧伤心的掉了两滴眼泪。 为了哄她，江家的几个舅舅带着棉棉去了江家的琉璃花园，此时是冬季，可花园里面依旧是百花齐放。 琉璃花园是特意为江玉颜建造的，江玉颜很喜欢养花，对每一株花草都很用心，可每年冬天，花都会枯萎，每年到了冬天，她都会哭一场。 为了不让她哭，江家花重金打造了琉璃花园，江玉颜死了之后，江尚书就把女儿曾经种过得花全都收进了花园，平日里除了几位主子的，一般的人是没资格过来的。 在花园里面转了几圈，采了几朵漂亮的花朵，棉棉终于从没有爹爹陪伴的悲伤中缓和过来。 “棉棉才刚到江家，你们带着他乱跑什么？万一着了风寒可怎么办？” 江尚书从江伯武的手中接过了棉棉。 其他舅舅心里一阵惋惜，他们还没抱够呢。 江伯武心里也是一阵感慨，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了，看他生的那两个儿子，每次抱他们都硬邦邦的，还是女儿好。 江尚书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随后瞪了一眼站在原地发呆的几个儿子：“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接你们的老娘和祖母。” 江老夫人和江老太太知道棉棉的事情之后，已经赶了回来，算起来应该就快回来了。 最后，江尚书抱着棉棉去她的院子。 “棉棉，这是外祖父特意让人给你修建的房子，看看喜不喜欢。” 江尚书抱着棉棉走进了院子，院子里面有秋千，还有凉亭，有小桥，还有流水，还有葡萄藤，床做成了一个屋子的样子。 比太子的房间还要大，床还要宽，房间里也有不少的柜子，还有书桌，甚至还有梳妆台里面几个架子里有各种各样的头饰，有蝴蝶结，有绒花，还有夹子红绳。 棉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房间，她眼中闪烁着泪花，抬头认真地看向江尚书：“外祖父，这真的是我的房间吗？” 比她在宫里住的那个冬冷夏热的小破房间要好上千万倍。 “喜欢吗？” 棉棉点头如捣蒜乖巧地搂住了江尚书的脖子，“我喜欢，我太喜欢了，谢谢外祖父，谢谢外祖父！” 江尚书每一次听到棉棉喊他外祖父，心情就更上一层楼。 “毛毛你也很喜欢对不对？”棉棉摸了摸趴在猫窝不出来的毛毛，心想她肯定肯定特别的喜欢这个房间。 江尚书被棉棉小心翼翼的模样弄得心疼。 宫里生存着天底下最富有和最下贱的人，想要在宫里生存是十分艰难的，更不用说是一个孩子，棉棉吃了太多的苦了，若是玉颜知道不知道要多心疼呢！ 江尚书心疼过后又开始生气，本以为司忱夜养了棉棉一个多月，这孩子能够变得开朗起来。 事实证明，司忱夜根本不会养孩子，不行必须想办法让棉棉留在江家。 江尚书将棉棉放到了床上，又摸了摸她的头，“棉棉困不困？要不要休息一会，等会儿你三个表哥就回来了，等他们回来了，让他们带你去玩好不好？” 棉棉狠狠的点头，在没来之前，刘福公公就跟她说过，江家有三个哥哥，两个是大舅舅的孩子，一个是二舅舅的孩子。 江家目前只有老大江伯武，老二江仲言成亲了有了孩子，老三江叔达在半年前成亲，没有孩子，老四江季洵正在商议婚事。 此次江老夫人和江老太太明面上去烧香拜佛，实际上也是去看女方。 剩下的老五老六都还年轻，目前没开窍。 江家孙子辈的三个孩子之中，老大家的老大江绪麒已经十三岁了，在外面也是少年将军。 比棉棉大很多。 江尚书将红棉棉的重任交给了另外两个孙子。 江玄麟和江暮衍都是七岁，正是喜欢打打闹闹调皮捣蛋的年纪，江尚书觉得他们一定能够和棉棉玩到一起。 说起这个，江尚书对司忱夜就有一肚子的不满。 棉棉这个年纪正需要伙伴的时候，可是司礼监除了小太监就是老太监，一群家伙都是没根的东西，谁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 还是应该让棉棉和正常的孩子沟通交流，一起玩耍才是。 棉棉懂事的点头，心里浮现了一抹期待。 在宫里面她并没有朋友，每天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因为她没有教养他的嬷嬷和宫女，所以总是会被人欺负排挤。 有很多次她看到其他的小宫女一起手牵着手去吃饭，她们还会高兴的跳，高兴的笑，她当时就很羡慕。 转眼间，学堂放学了，三匹中等马前后停在了门口。 江绪麒最先跑了下来，抓住了门口的门房的下人问道，“表妹是不是已经到了？” 下人身体晃了晃，干笑了一声，“大少爷别着急，表姑娘已经被大老爷接回来了。” 江玄麟也凑了上来，“真的？小表妹已经到了？” 门房的下人笑着点头。 两个孩子便一鼓作气的冲了进去。 江暮衍慢了几步，明明也想跑过去看，结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下人不明所以：“三少爷也想去看表姑娘吗？” 江暮衍没说话，听学堂里的同学说，表妹，妹妹什么的最可怕了。 动不动就哭，而且会抢东西摔木马玩具，讲道理就只会坐在地上哭，他想想就觉得可怕。 他才不去看妹妹呢。 走到一半，忍不住问道：“她长得好看吗？” 下人稍稍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三少爷问的是表姑娘，拍着大腿说：“好看，特别的好看，奴才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第20章 娇滴滴 哼，越是好看的姑娘就越容易哭，娇滴滴的。 不行，他得去看着大哥二哥，不能让他们两个被妹妹给欺负了。 问完江暮衍也跟着跑了。 这时，一辆马车路过了江家。 车上的年轻少女瘪着嘴，气鼓鼓的将扇子摔到了车夫的后背上。 车夫沉闷的哼了一声，敢怒不敢言。 马车里的嬷嬷皱了皱眉，耐心的劝：“三小姐，身为大家闺秀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发脾气？” 年轻的少女瞪了她一眼：“你这个奴才，本小姐的事情用得着你来说吗？你只是母亲请来教我规矩的，又不是让你来管着我，本小姐爱发脾气就发脾气，再说又没有人看到。” 嬷嬷的脸皮抽了抽，心中气闷。 她是钱家请来的教养嬷嬷，但是并不是钱家的奴才，轮不到一个九岁的小姑娘指手画脚。 钱三小姐不理睬嬷嬷，在马车里闹起了脾气，“不就是一个沈思绵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江大哥连理我都没理我，心心念念的只有他的表妹。” 往常，江大哥都会护送她回家的，可是这一次没有，说不定以后也没有了。 嬷嬷刚才被钱三小姐训斥了一顿，心里还有着火气，这个时候也不开口。 小丫鬟银杏说道：“小姐您就别生气，奴婢今天听学堂的夫子谈话，说是过两日江家的江小姐也要到学堂里来读书，等到了学堂，小姐可以好好的收拾收拾她。” 钱三小姐眼睛一亮，“还是你有办法，说的对，等她到了学堂，我再好好的收拾收拾她，警告她不许让她离江家大哥太近，江家大哥是我的。” 银杏立刻捧着说道：“江大少爷当然是小姐的了，除了小姐谁能够配得上他呀。” 钱三小姐红了脸，“那可不是，除了本小姐没人能够配得上江大哥。” 两家离得***时又总是在一起玩，谁都知道她要嫁给江大哥的，决不能让沈思绵破坏了。 嬷嬷对两人的对话充耳不闻，心里却暗道，钱家的下人也是个没规矩的，竟然怂恿主子做坏事，竟然还想要算计司忱夜的女儿这不是找死吗？ 钱家的钱还是不赚为妙，免得回头招惹什么麻烦。 江绪麒一鼓作气跑到了棉棉的绵心苑，就看到了从小对他们冷着脸的祖父，头上插满了各种颜色的花。 顿时就傻眼了，这还是他们的那个冷酷无情的祖父吗？ 怎么看上去有点像是戏园子里唱戏的班主啊？ 江尚书余光看到了大孙子，面色顿时一冷，隔着很远，都能够感觉到冰冷刺骨。 江绪麒松了一口气，确认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们的祖父。 棉棉正思考着哪一朵花适合外祖父，余光看到了哥哥，惊讶道：“他就是表哥吗？” 江尚书瞪了一眼没规矩的臭小子，亏他刚才把臭小子夸的都要上天了，竟然如此的掉链子，有些不高兴，“对，他就是你大表哥。” 棉棉很高兴地跟他打招呼，“表哥好，我叫沈思绵，你们可以叫我棉棉。” 江绪麒觉得自己的心被撞了一下！ 天呀，妹妹，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棉棉看着傻傻得江绪麒，仰头问道：“大表哥，这是怎么了？” 江尚书简直没眼看，本来还指望大孙子能够多多带着弟弟和表妹，现在也甭指望了。 “怎么傻了？不说话了，你表妹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呢。” 江绪麒被江尚书一声吼拉回了思绪，摸了摸脑袋，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表妹你好，我叫江绪麒你可以叫我大表哥。” 棉棉甜甜的笑了，梨窝浅浅，“大表哥。” 江绪麒像是踩在棉花上，心都飘了，“唉。” 江玄麟跑得慢了一些，气喘吁吁的拉住了大哥：“表妹……表妹在哪儿呢？” 这时，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呵呵，外祖父，他好好笑啊，脸都花了。” 江尚书气得胡子都要吹起来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当着妹妹的面儿，怎么能够如此不懂规矩？” 一个两个的平日里不懂事也就罢了，棉棉今天第一天来江家，怎么也如此的不懂事，万一棉棉嫌弃他们以后不想来江家了怎么办？ 江玄麟看到棉棉的第一眼就傻眼了，他本来就长得虎头虎脑的，一笑起来显得更加憨厚了，看上去有点笨笨呆呆的。 “这就是表妹，长得可真好看，像是大馒头似的软，软乎乎的。” 棉棉这一个月来被司礼监的人投喂，旁了有一圈，本来她还不觉得自己胖，可是听到江玄麟这么一说，有点儿委屈上了。 “我才不是大馒头呢。” 江尚书见外孙女儿不高兴了，没好气的拍了拍二孙子的脑袋，连一旁的大孙子也没有放过。 江绪麒一脸不解的看着江尚书，打弟弟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打他？ 他什么也没说呀。 江尚书却不管那些：“看你把妹妹惹不高兴了吧，快去跟妹妹道歉。” 江玄麟虽然人长得虎头虎脑的，却一点儿都不傻，连忙跑上去拉住了棉棉的手，“妹妹你别生气，我没说你胖。” 他虽然小，却知道每个女孩子，上至七老八十，下至三四岁，都不喜欢被人说胖。 棉棉：“……” “不对不对，你一点儿都不胖，我是说你长得像馒头一样软乎乎的。” 棉棉红着眼睛看他：“你真的不是在说我胖？” “当然不是，虽然你长得像馒头，但一点都不胖。” 棉棉：“……” 江尚书：“……” 这个臭小子以往看他挺会哄女孩子开心的，怎么到了自己妹妹这里就这么的不会说话？ 江尚书赶忙将棉棉抱了起来，将希望寄托到了三孙子的身上。 江暮衍姗姗来迟，一走进来就看到角落里受罚的大哥和二哥，瞬间对眼前这个像糯米团子一样的妹妹，没有了好感。 “祖父。” 江尚书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来了一个能够拿得出手的孙子了，他乐呵呵的对着棉棉介绍：“棉棉你别怕，这是你三表哥。” 棉棉还在纠结胖不胖的问题，对着江暮衍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江暮衍打了个抖，暗道：妹妹果然是喜欢哭，喜欢闹。 看样子以后他得离妹妹远一点儿。 江尚书紧忙说道，“你快说说你表妹他是不是一点儿都不胖？” 这叫不胖？ 江暮衍不想昧着良心说话，但又碍于祖父的威压，想了想说：“表妹不算是胖，顶多是有点富态。” 江尚书瞪了一眼三孙子。 哪知道棉棉刚笑了起来，“棉棉就说，棉棉一点儿都不胖，原来这叫富态。” 江暮衍：“……” 江尚书默默的把想说的话收了。 “棉棉，你不是说有礼物要送给三个哥哥吗？” 棉棉被江尚书一提醒，瞬间想起来了，连忙跑回了房间，从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了三幅画。 江绪麒江玄麟收到画很高兴地笑了。 虽然只是一幅画，但是这可是妹妹亲手画的。 轮到江暮衍了，他很敷衍地接了过来，只道了一声谢谢，就随手将纸卷了起来，背在身后。 棉棉虽然小，但是自小在宫中生活却很敏锐。 她小手一僵，眼底划过了一丝黯淡。 江暮衍恰好也看到了，心中懊恼不已，虽然妹妹有点讨厌，可是她这么做也不对。 正当他犹豫着要说点什么的时候。 江玄麟大叫了一声：“好像是麒麟宝剑。” “真的是，好像麒麟宝剑呀，上面还有麒麟的图案呢，表妹这图你是哪来的？” 第21章 我画的 “这图是我画的。” 江玄麟和江绪麒脸上的兴奋就少了一些，表妹画的，怎么可能是麒麟宝剑的图案呢？ 棉棉说道：“皇后娘娘为了哄太子殿下，曾经把藏书楼的麒麟宝剑取出来拿给太子殿下观赏，当时我曾经看过好些遍，所以就记住了。” “我问刘福公公表哥会喜欢什么？刘福说表哥可能会喜欢剑，我就想到画了两幅麒麟宝剑的图送给哥哥，哥哥们喜欢吗？” 江尚书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见两个孙子不回答，撸起了袖子。 江绪麒连忙说道，“喜欢喜欢当然喜欢了，有了你的图纸，我就可以让外面的工匠给我打造一把一模一样的麒麟宝剑了，表妹你真是太好了。” “就是就是表妹，明天我拿着这张图到学堂上，一定要羡慕死李三他们。” 江暮衍也在盯着图纸看，他虽然没有见过麒麟宝剑，但是上面画的极为的细腻，每一笔都勾勒的十分清楚，即便是外面卖的图纸，只怕也不会比她画的更详细。 表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画的这么精准，难不成是司忱夜帮她画的？ 果然女孩子都喜欢撒谎，喜欢抢占功劳，明明是大人帮她画的，结果却要独占功劳。 江暮衍沉默着没说话。 棉棉悄悄的看了一眼，以为他不喜欢，心里有些失落。 江尚书教育江暮衍，“你妹妹送了你礼物，你怎么也不说一声谢谢。” 三孙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随他爹，沉默寡言的。 “……谢谢！” 或许是因为收集福报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有葫芦爷爷的缘故，棉棉能够分得清楚对方是真心感谢还是面上的感谢。 棉棉鼓起勇气：“三表哥要是不喜欢，可以还给我。” 她可以送给李烨，他肯定不会嫌弃的。 “……”江尚书就瞪着江暮衍。 江暮衍心里略有不服沉默的说道，“……我喜欢。” 分明就是不喜欢却还要说喜欢，三表哥真是口是心非。 娘亲说过让她不要和口是心非的人在一起玩儿。 棉棉心里悄悄决定，以后一定离三表哥远一点。 “老爷老爷，您快去看看吧，二爷回来了。”江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江尚书心跟着一提，二儿子外放做刺史，按理来说没有朝廷传照是不能私自回来的，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不等江尚书出门，江仲言已经闯入了众人的视线。 他看了一眼老爹，又看了眼儿子和侄子，最后目光紧紧的落在棉棉身上。 “这就是棉棉？” 江尚书张了张嘴，想要询问的话顿时咽了回去，“没错，这就是棉棉。” 江仲言平日里沉默寡言，连笑都很少笑，可是对着棉棉却是笑容灿烂。 他忍不住将棉棉抱了起来，对着阳光看了又看，恨不得连一缕头发丝儿都不愿意放过。 这就是玉颜的孩子。 棉棉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对于这个素未蒙面的二舅舅却心生好感，听说二舅舅在外地治水有方，救了许多百姓是个好官。 他一定很擅长做好人好事，将来棉棉一定要多跟二舅舅好好的学学。 没错，棉棉是带着任务来到江家的，她决定要和几个舅舅好好的学本事，胡子爷爷告诉过她，只有把本事学好了，将来才能够积攒更多的福报，这样的话她就可救爹爹了。 江仲言一听说棉棉的消息，一向清正廉明的他主动联系到了司忱夜，让他想办法调自己回京城。 如今看到了神似妹妹的外甥女，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江尚书故意支开了几个孩子，了解了江仲言回京城的前因后果之后，江尚书只是沉默不语。 江仲言不像大哥那般粗线条，心思细腻。 “爹，其实我觉得司忱夜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恶毒，起码这些年来，他对付了那么多朝臣，却唯独放过了江家，这些年来，如果不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江家也不会有今天。” 江尚书摆了摆手：“司忱夜虽说没有对江家出手，可是不得不承认他带着司礼监害了不少的朝臣，凡是和他做对的人都多多少少被他给收拾了。” 江仲言沉默了一瞬，不可否认司忱夜对和他作对的朝臣出手是很狠，可也不能说是他的错。 “爹也不能否认司忱夜对朝廷，对百姓是有功的，反倒是被他处理的那些人，虽说有名声在外，可是被打被罚，甚至是被杀，都是有切实的证据的，也不算是冤枉。” 江尚书不太喜欢听到有人夸赞司忱夜，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他的儿子。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江仲言，声音甚是不悦，“你一向不喜欢司忱夜，为什么这一次反而要向着他说话？难不成是因为他把你调回京城，所以你就向着他说话了？” 难不成外放了两年让他变得圆滑了？ 江仲言弓着身子，“爹，您息怒，儿子并不是要向着他说话，我在外这两年，的确感觉司忱夜很多决定是正确的。” “住口。” 江尚书暴喝一声。 正准备摘花的棉棉，下意识的手一抖，一不小心按到了玫瑰花刺上，顿时鲜血直冒。 “呜呜呜……”棉棉忍不住哭了起来。 江绪麒和江玄麟连忙凑了上去，看到妹妹手上血流不止，他们吓了一跳，张了张嘴转着圈，愣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急得满头大汗。 这时，江暮衍拿出了洁白的手绢，包住了棉棉的小手，又冲着一旁喊道：“来人，表小姐受伤了，赶快去请大夫过来。” 守在园子外面的下人一听，腿脚一软急忙就跑了出去。 听到声音的江尚书和江仲言也慌忙的赶了过来。 江尚书因为着急险些摔倒，幸亏被江仲言给拉住了，两人凑了上来就看到了被白手绢包裹的小嫩手。 江尚书心疼坏了，“怎么弄的，疼不疼？” 棉棉哭了，“疼……” 江仲言也很心疼，下意识的看向儿子。 江暮衍头皮一麻，小声的解释：“是妹妹想要摘花，一不小心按到了花刺上，不是我们弄的。” 江绪麒和江玄麟听到江暮衍解释，再看沉着脸的二叔，顿时也明白过来。 “不是我们，不是我们。” 江仲言比较了解儿子，以他的聪慧，明知道花刺会扎到手，他一定不会让棉棉伤到自己。 看样子他并不是很喜欢妹妹，甚至看着她会出事也不管。 才是让他生气的。 江暮衍心虚的发抖，无数次的事实证明，他做的事情可以瞒得过祖父，瞒得过叔伯，却唯独瞒不过父。 父亲的一双眼睛就好像是能够看透人的内心一样。 江暮衍硬着头皮，“父亲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看好妹妹，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的。” 棉棉疼过之后不哭了，被江尚书抱着颇为不好意思。 “不关哥哥的事，是我不小心弄到的，是我不小心。” 冷着脸的江仲言，瞬间心里一暖，对着棉棉笑了笑：“棉棉真懂事。” 江绪麒：“……” 江玄麟：“……” 江暮衍：“……” 说的好像他们不懂事似的。 棉棉被夸赞了，心里也很是高兴，突然觉得手不疼了，她想将白手帕还给三表哥，可是手帕已经弄脏了，想了想说道，“三表哥等我洗干净了之后再还给你。” 刚被父亲教训了一顿的江暮衍，看棉棉的眼神越发的不悦了。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 江仲言打量着棉棉，发现她的手有冻疮的痕迹，可想而知这些年来在宫中受了多少苦。 第22章 善意的笑容 棉棉的眼神里再次闪过黯淡之色。 她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才惹到三表哥这么的不喜欢她。 明明大表哥和二表哥很喜欢她的。 难道是三表哥的问题？ 这时，江仲言似有似无的瞥了一儿子。 江暮衍紧忙调整了表情，对着棉棉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可不管是棉棉还是江仲言，都感受不到他笑意背后的真意。 江仲言心里不由得懊悔，这两年他在外面治水，便将儿子送回来交给家中教导，没想到竟然学会了阳奉阴违，还学会了背地里对着人使脸色。 江仲言的妻子赵氏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父亲，老爷。” 说完，走到江暮衍的身边一脸怜爱的看着他，“衍哥儿你没事吧，谁欺负你了？” 江尚书训斥道：“衍哥儿能受什么委屈，你这个做娘的别一回来就挑拨离间。” 许久没见到儿子太高兴的赵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先看了江仲言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赵氏心里凉凉的，忙低下了头，“父亲教训的是，儿媳知道错了。” 江尚书摇了摇头，也没心思说教了，抱着棉棉就走了。 江仲言紧随其后，“爹，您身子骨不好，还是让我抱着棉棉吧。” “老子身子骨好着呢，用得着你？” “儿子不是那个意思……” 江绪麒和江玄麟也紧忙跟了上去，对着妹妹嘘寒问暖。 太好了，以后他们就有妹妹了。 江暮衍也想跟上去看看，却被赵氏一把拉住了，上下左右的看，恨不得连头发丝也不放过。 江暮衍轻咳一声，“娘，您千里迢迢的赶回来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赵氏好不容易看到了儿子哪里肯休息。 江暮衍又说：“今日的功课我还没做呢？” 赵氏的态度立刻一变，“快去做功课吧，早日学出个样子来，也好给为娘的争口气。” 江暮衍看他娘拿起了帕子要抹眼泪，抬脚就跑。 赵氏在后面喊了两声，就不见人了。 “这孩子！” 赵氏看了眼绵心苑的方向，心里到底有些不是滋味，刚才老爷看衍哥儿的眼神就好像是要吃了他似的，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沈思绵。 不过就是一个表小姐，怎么能比得上嫡出的公子重要呢？ 她真的不敢想象以后衍哥儿的日子该怎么过。 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负呢？ 衍哥儿是二房的嫡子，虽然是二房，但好歹也是嫡子，大房的江绪麒是个武当弄枪的，将来充其量只能做一个将军。 江家这么大的家业总不能交给一个鲁莽的将军，总要交给一个读书好又稳重的人才行。 她儿子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谁曾想出现了意外。 以前老爷总是说，公爹对几个孙子辈都是一视同仁的，可刚才她也看到了。 只要有沈思绵在一天，公爹眼里就不会有其他的孩子。 赵氏心里愤愤不平，尤其是看到了绵心苑的布置，嫉妒的心都要蹦出来了，这也太豪华奢侈了，一个小女孩儿而已，用得着如此奢侈吗？ 赵氏现在更担心了。 当初去幽州的时候，老夫人在幽州明明是有一处庄园上百亩良田的，知道他们夫妻要去幽州，老夫人就应该把那庄园和上百亩良田给他们夫妻二人，可是偏说要留给小姑子做嫁妆。 最后他们夫妻二人只带了三辆马车的行李，几个下人就去了幽州。 这几年的辛苦又有谁能够知道？ 若是能够有庄园和良田帮衬，他们的日子也不会过得艰辛，她也不至于一个刺史的夫人过的，还不如下品官员的夫人日子过得好。 还不是因为江家人偏心。 大夫来的时候，棉棉手指已经不流血了。 李大夫在江尚书和江仲言的紧张目光中打开了手帕，怔怔的看着伤口。 江尚书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李大夫，怎么样？她这伤没什么吧，不会留下疤痕吧？” 李大夫：“……” “沈小姐的伤没什么，我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啊，这伤口都要愈合了。” 江尚书：“……” 江仲言：“……李大夫这伤口虽然不出血了，但是还是有点儿红肿，您不如给她用一些止血消肿的药膏，说不定能够好的快一点儿。” “对对对，我这外孙女儿过两天要去学堂读书，这手指伤着了，可怎么写字？” 李大夫有些无奈，要不是江家是他的大主顾，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只能摸出一个药瓶来，“擦两天就没事了。” 江尚书小心的涂抹在棉棉受伤的手指上，“棉棉乖，待会儿就不痛了。” 其实现在已经不痛了，不过在江尚书的关注下棉棉还是很乖巧的点头。 心想着自己终于有人疼爱了，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如果弄破了手指，不但没有人关心，反而还会被骂一顿。现在好了，有人关心她，还有人给她上药。 她真的是太幸福了。 “外祖父，棉棉不疼了，您别担心了。” 江尚书：多好的孩子啊！ 江仲言一脸欣慰。 李大夫惊讶的发现棉棉比一般的孩子要乖巧，心里的不悦散了许多。 “这孩子就是江小姐的女儿？看上去和江小姐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李大夫从他父亲那辈就开始给江家的人看诊，知道不少关于江家的事情。 当年江小姐进宫之后没多久就传出了她死了的消息。 消息传出，江家很多人都病倒了，他和他父亲在江家守了整整十天。 李大夫是眼看着江家从一个不入流的家族走到如今，外人只以为江家是贪恋权位，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江小姐。 “棉棉比玉颜小的时候还要漂亮，尤其是这双眼睛。”江尚书炫耀起来。 大概是和李大夫关系好，江尚书又拉着他给棉棉看诊。 用江尚书的话，棉棉在宫里吃了不少苦头，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病根儿，应该好好的补一补。 李大夫诊断后一脸惊讶的看着棉棉，“这孩子很健康啊？” 不像是受过虐待的啊！ 江仲言问，“李大夫，你不会诊断错了吧？” 被人质疑医术，李大夫当然不高兴了。 江仲言意识到说错了话，忙改口说道：“李大夫，别误会，您也知道我这外甥女儿在宫里住过一段儿时间，之前还在雪地里跪的都冻僵了，我也是担心……” 李大夫态度依旧不悦，合上了药箱，“没事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找别人。” 江尚书笑着说：“李大夫，我们怎么可能招别的大夫，听你的意思，我这孙女是没事了对吧？” “我猜测她应该是有人为她调理过了。” 江尚书和江仲言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司忱夜。 棉棉却低下了头。 江尚书亲自将李大夫送了出去。 这时，毛毛叼着一条红鲤鱼跑了进来，鱼还活着，在地板上跳来跳去的。 棉棉很惊喜的摸了摸毛毛的脑袋，“二舅舅，毛毛说这是它给我抓的鱼，要给我补身体呢。” 毛毛真棒！ 江仲言有些惊讶，这并不是他们家池塘里面的鱼，好像是红鲤鱼，要知道一条红鲤鱼就价格不菲。 棉棉安抚着毛毛：“毛毛，你乖，我不吃，你吃吧。” 江尚书送完人回来，看着红鲤鱼觉得有些眼熟。 怎么有点儿像隔壁院儿的鱼呀？ 毛毛也不客气，当着几人的面，很快就把鱼给吃完了。 江尚书：“……” 算了，反正已经吃完了，管它是不是隔壁的呢。 江仲言看着小奶团子安抚毛毛的模样，心疼的不行，这孩子和她娘一样，心地都是一样的善良。 第23章 不善于表达 “棉棉，想不想吃鱼？晚上，二舅舅让人给你做鱼吃？” 棉棉舔了舔舌头，甜甜的笑了。 这一笑，笑到了江仲言的心里。 他摸着棉棉的头，“你三表哥性子冷淡，并不是故意不理你的，等你们相处的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没想到棉棉却笑了：“没事儿的，三表哥虽然不太喜欢我，但是他也没有欺负我，棉棉已经很高兴了。” 江仲言一脸的复杂。 棉棉这么小，却好像什么都懂…… 江尚书更加心酸，“棉棉，你三表哥不是不喜欢你，他只不过不善于表达。” 江尚书觉得就是老二没有生好，有点儿嫌弃的看了一眼江仲言。 江仲言：“……” 这时，外面传来动静，下人进来说，“老夫人和太夫人回来了。” 江仲言抱起了棉棉，“走吧，你曾外祖母和曾祖母回来了。” 江府外。 江老夫人扶着江太夫人下了马车，看着围上来的几个儿子焦急的问道，“棉棉呢，不是说棉棉回来了吗？怎么没看到绵绵？” 江伯武和江叔达扶住了江老夫人，江季洵和江幼全扶住了江太夫人。 “娘，祖母你们别着急，棉棉就在里面呢。” 江伯武刚说完。 众人就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被江仲言抱着走了出来。 江老夫人和江太夫人几乎同时流下了眼泪。 这就是玉颜的孩子，是玉颜的孩子啊！ 江太夫人呼吸一致，浑浊的眸子里面满是泪水。 江幼全忙找出帕子，“祖母，您别哭啊，棉棉回来了，这不是好事吗？” 江太夫人转悲为喜，“是，是好事。” 江老夫人快走了几步上前。 江仲言放下了棉棉，棉棉跑到江老夫人面前喊道：“外祖母，棉棉给您磕头了。” 说着跪了下来，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我的棉棉。” 江老夫人被这句外祖母弄得泣不成声，狠狠的将棉棉抱在了怀里！ “我可怜的棉棉，你受苦了。” 江老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竟晕了过去，众人吓了一跳。 “看什么，还不快把你们娘扶进去，那个谁去把李大夫叫回来。”江尚书担忧的喊道，下台阶的时候步伐都不稳了。 看着从头至尾没看自己的儿子，江太夫人也不哭了，“去把棉棉抱过来，别吓着她。” 江幼全自告奋勇的抱起了棉棉。 “祖母，这就是棉棉。” 棉棉还在担心外祖母就把五舅舅抱过来了，眼神里还带着担忧，“外祖母没事吧，怎么晕倒了？是不是看点棉棉才晕倒的？” “怎么会呢，她就是太累了，跟你没关系。”江太夫人霸道的说，然后笑眯眯的捏了捏棉棉的脸颊，“长得真好看，跟瓷娃娃似的。” 棉棉也照例给江太夫人磕了头，“外曾祖母。” 江太夫人心疼坏了，“快起来，这孩子也太实在了，走跟外曾祖母回去。” “好。”棉棉很乖巧的跟着江太夫人走进去了。 等江尚书反应过来，江太夫人已经和她玩了一会了。 江伯武抱着江老夫人回府，府中顿时有些慌乱。 屋外，江仲言和兄弟们寒暄了一通。 这时，李大夫走了出来，“江老夫人是因为激动导致的昏迷，回头吃上两副药就好了，不过日后一定要提醒老夫人不能这么大喜大悲的。” 江尚书连忙点头，招呼着儿子将李大夫好声好气的送了出去。 一转头，看到了被排挤在外的江梅娘。 皱了皱眉，将江廷修叫了过来，“你小姑怎么一起回来了？” 江廷修是江家的最小的爷，也是性子最冷漠的，比江仲言还要冷漠。 江仲言起码能够和人正常的沟通交流，江廷修除非问了才会说。 “小姑父死了。” 江尚书：“然后呢？” “抢家产。” 然后呢？ 江尚书噎了一下，看着江廷修气不打一处来，“你就不会多说两句？” 江廷修摇摇头，退后了两步，精准的躲开了江尚书的拍打范围。 江尚书：“……” 他心里告诉自己，自己生的自己生的，亲儿子亲儿子。 江仲言从何嬷嬷哪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说道：“爹，小姑父和人争抢花魁娘子，被对方给打死了，魏家的族人以小姑姑没有子嗣为由，要将产业收回去，祖母就拿了您的帖子，将这件事摆平。” “……”江尚书瞪圆了眼睛。 江伯武和江仲言低下了头。 其他的儿子不明内因，纷纷站到了大哥二哥的身后。 江尚书最后叫来了管家，安排江梅娘。 从头至尾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娘，舅舅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回来？”八岁的魏瑶瑶说道。 江梅娘哄她，“你别管你舅舅，只要你外祖母还在，你舅舅家不能不管我们。” 江梅娘看到管家安排的院子，傻眼了，“管家，为什么把我们安排在这里，我出嫁前的院子呢？” 江管家皮笑肉不小，“姑奶奶，当年您逃婚之后没多久，老太爷就过世了，老太爷过世之前吩咐了，让人将你的院子拆了。” 江梅娘脸上各种颜色都有，“我看到那边有院子，现在住着的是谁？” “那边住着的是表小姐。” “你说的是玉颜的孩子，她才多大，一个人住得了那么大的院子吗？” 江管家继续说道：“姑奶奶，老爷说让您住在这个院子，没事别出来走动，要是不愿意就请搬出去住。” 江梅娘：“……” “你怎么能这么跟我娘说话呢，我娘可是江家的大小姐。” 八岁的魏瑶瑶没少听娘说起江家的事情。 自从魏家没落了之后，她一直都把自己当做是江家的外孙女，既然这里是江家，她娘就是这里的主人，一个管家而已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瑶瑶，不要乱说。” 江梅娘知道江管家敢这么无礼，也是仗了大哥的势，得罪了他不值当。 “娘，你不是说，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我想说谁就说谁吗？”魏瑶瑶不懂。 江梅娘一时尴尬，直接拉着魏瑶瑶，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陪嫁，搬了进去。 江管家轻拂衣袖，转身就走了。 府中的下人不明所以。 为什么老爷对外孙女这么好，对自己的亲妹妹和亲外甥女却像是对待客人？ 江管家看到有人议论纷纷，一个冷眼扫了过去，瞬间没人敢议论了。 江幼全见江老夫人的呼吸匀称了，拉着老六就跑到了江太夫人的寿安堂。 “祖母，孙儿给您请安了。” 江太夫人一看到江幼全就笑了，“你个皮猴子，怎么有空来看我了，对了你母亲怎么样了？” “母亲没事了，就是还没醒。” 江太夫人点了点头，棉棉抱着一个娃娃跑了出来，“五舅舅，外祖母怎么样了？” 江幼全笑的一脸宠溺，“你外祖母没事了，不过你要晚些时候草能看到她了。” 棉棉很懂事的点头，“棉棉知道，棉棉不会去吵外祖母的，五舅舅，你看，这是太外祖母给我的，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了。” 棉棉歪着头笑了，余光看到了一个和娘亲长得很像的人，“你是六舅舅？” 不苟言笑的江廷修点了点头，然后就没什么反应了。 江幼全推了他一把，“老六，你能不能别学二哥板着一张脸，容易把棉棉吓到的。” 江廷修努力挤出一抹笑意。 棉棉后退了两步，为什么六舅舅的眼神这么可怕你，还有他身上的味道好难闻啊！ 江太夫人忙牵住了棉棉的小手，“棉棉别怕，你六舅舅就是这样，从小就这样，别理她，我们玩躲猫猫好不好？” 第24章 不算不算 “好。” 江幼全：“我也一起玩。” 江廷修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懊恼，难道他真的很吓人吗？ 江梅娘发了一顿脾气，魏瑶瑶发现，娘亲说的江家和自己看到的不一样，生气的哭了起来。 江梅娘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左哄右逗，好不容易哄得她出了门。 到了寿安堂，却看到正在玩躲猫猫的几个人。 江太夫人拄着拐杖，绕着一棵树转了一圈，愣是没有发现躲在树后的小人。 “棉棉，你在哪啊？外祖母怎么看不到你了？” 棉棉捂着嘴在偷笑，一个不留神就被江幼全抓了个正着。 “哈哈，抓到棉棉了。” 棉棉急了起来，“不算不算，五舅舅这次不算好不好，我们再来一次。” 魏瑶瑶又生气了，外祖母为什么从来不和她玩捉迷藏？ 这个臭丫头是谁？ “娘，我讨厌她，她是谁，把她赶走好不好？” 没了她，外祖母就是她的了。 娘说了，江家外祖母最大，只要外祖母喜欢她，江家就是她了。 魏瑶瑶发了脾气，甩开了江梅娘的手。 “好了，我的小祖宗，你别发脾气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的哄好你外祖母知道吗？” 江梅娘见魏瑶瑶听不进去，气的掐了她两下，“你要是不听我的，我现在就把你送回魏家去，让你去给万家村的傻子做童养媳。” 魏瑶瑶慌乱的摇头，她不要做童养媳，不要做童养媳。 有个堂姐做了童养媳听说没几天就死了，她不要做童养媳。 江梅娘见吓唬住了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走了进去。 “娘，你们在玩什么呢？” 突然的声音让棉棉吓了一跳，一个不小心滑倒了，眼看着脸要摔倒鹅卵石地上去了。 江太夫人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江幼全飞扑上去，可距离太远了。 棉棉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感觉自己翻滚了一下，再睁开眼睛已经在江廷修的怀里了。 “没事吧！” 江廷修的声音依旧很冷漠，眼神却带着几分担忧。 棉棉甜甜一笑，兴奋的说道：“我没事，就是感觉心要出来了，六舅舅你好厉害啊，你教棉棉学功夫好不好？” 学了功夫她就可以保护爹爹保护外祖父，保护外祖母，保护舅舅们和外曾祖母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 江太夫人一口一个心肝的叫着。 江幼全拍了江廷修一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功夫这么厉害？” 江廷修揉了揉被拍的地方，“没什么。” 江梅娘也吓了一跳，可是当她看到棉棉毫发无损的时候，又觉得可惜，怎么没摔死这一个小丫头呢？ 她若是死了，绵心苑就是她们母女的了。 “这就是棉棉吧，没事吧？” 江梅娘嘘寒问暖地走上前来。 魏瑶瑶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一把推开了棉棉，扑到了江太夫人的怀中：“外祖母，我可想死你了。” 棉棉一个屁股墩儿坐在了地上，眼睛转了转。 角落里的毛毛瞬间炸毛，龇牙咧嘴的冲着魏瑶瑶叫了一声。 棉棉连忙训斥它：“毛毛，不要胡闹。” 江幼全不由得皱眉，连忙将棉棉扶了起来。 棉棉没事就是有点被吓到了。 江廷修看到棉棉眼眶红红的，眼底不由得涌起了一抹森寒的杀意。 江梅娘心不由得提了起来，瑶瑶这孩子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都怪平日里把她给宠坏了，她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推棉棉呢？ 就算是要推，也应该在人后没人的地方推呀。 在江太夫人发火之前，江梅娘拉住了魏瑶瑶：“瑶瑶，快给你表外甥女儿道歉，说你不是故意推她的。” 江梅娘的年纪只比江玉颜大了几岁而已，按照辈分来讲，她算是棉棉的姑外祖母。 魏瑶瑶也算是棉棉的表姑。 魏瑶瑶扯开了江梅娘的手，再一次扑到了江太夫人的怀里，“外祖母，瑶瑶不是故意的，瑶瑶是太想念外祖母了。” 哼，外祖母是她的！ 江太夫人脸色一沉，看不出喜怒来。 江梅娘心里多了几分期待，江家其他人宠着沈思绵也就罢了，可是娘总不至于也这么宠着她，再怎么说瑶瑶也是她的亲外孙女。 江太夫人却一脸严肃的拉开了魏瑶瑶，转头冲着江梅娘教训道：“你也是的，这么大孩子了，也不好好的教教她规矩。” “……” 江梅娘的脸一白，连忙扯着瑶瑶，“娘说的是，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瑶瑶。” 魏瑶瑶委屈的红了眼眶，扭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棉棉。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的话，外祖母不会这么对她的。 江幼全将棉棉的脑袋瓜往身后一扭，不让棉棉看这么凶狠的目光，怕她晚上做噩梦。 江廷修的目光落在了魏瑶瑶的身上。 魏瑶瑶肩膀抖了抖，怯怯的收回了目光。 可心里却憋屈极了，回来之前娘说过了，她是江家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孩子，一定会备受宠爱的，可是根本就不是娘说的那个样子。 如果没有棉棉是不是就和娘说的一样了呢？ 江梅娘笑着说道：“娘，我看这天也不早了，我扶您进屋休息一下吧，别感染了风寒。” 江太夫人身上的确是出汗了，见棉棉和江幼全玩儿的很好，点了点头，扶着江梅娘的手回了屋子。 棉棉小声的问：“五舅舅，她们是谁呀？” 心里对突然出现的这一对母女很是不喜欢，尤其是那个小姐姐，上来就推她。 棉棉能够感觉到母女二人对她的恶意，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提高了警惕。 “进去的那个是你外曾祖母的女儿，是我们的姑姑，你应该叫她姑外祖母，旁边的丫头是她的女儿魏瑶瑶，你叫她一声表姑就好。” 江幼全又小声的说道，“以后你要是不喜欢她们，就离她们远一些。” 魏瑶瑶一看就是一个被宠大的，不是一个好相处的。 一上来就推棉棉，也不知道怎么教的，心思这么恶毒。 棉棉从江幼全的身上滑了下来，走到魏瑶瑶面前，友好地冲着她伸出了手，“你好，表姑，我叫棉棉。” 魏瑶瑶坏坏一笑，手抓住了棉棉的小手，用力。 “你好啊！” 棉棉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好痛好痛，这个表姑是个坏人。 沈思绵一脸警惕的看着魏瑶瑶。 魏瑶瑶恶人先告状，“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不过就是跟你握个手而已，你喊什么呀？” “不是的……” 棉棉着急了起来，“我没有喊，我……” “刚才所有人都听到你喊了，你还不承认，撒谎精。” 棉棉的小脸儿红了起来，她生气的说道，“我没有喊，是你掐我。” 魏瑶瑶在家的时候也是被宠着长大的，掐了谁没有人敢说出来的。 “谁说我掐你了，我不过就是跟你握个手而已，你就说我掐你，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棉棉也生气了，“我没有不讲道理，是你不讲道理，是你先掐我的，你还恶人先告状。” 江幼全见着刚来的表妹欺负外甥女儿，就要上前阻止，可突然间袖子被人扯了一下，江廷修冲着他摇了摇头，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 江幼全不明所以，不过动作却停了下来。 魏瑶瑶气不打一处来，推了棉棉一把。 棉棉险些摔倒，可随即她就猛地抓住了魏瑶瑶的手，用脑袋撞到了她的肚子上，直接将她按到了地上，然后抬起小拳头就揍。 棉棉的小拳头根本不是乱打的，基本上哪里疼就打哪里，魏瑶瑶疼得哇哇大叫。 第25章 突然间打架 毛毛也在一旁伸长了爪子，上下左右的挥舞着，似乎是在为棉棉呐喊助威。 江廷修：“这猫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得看是谁养的？” “为什么你养的时候就上房揭瓦，偷鸡摸狗？” 江幼全：“……” 魏瑶瑶看上去比棉棉要大很多，可是被棉棉骑在地上，竟然连反击都不会，只知道哭天喊地。 江幼全一阵惊愕，怎么都没有想到如此懂事的棉棉会突然间打架。 等等，好像不是突然间会的，应该说以前就会。 天啊，棉棉竟然会打架！ 江幼全简直不敢相信。 很快，魏瑶瑶也学会抵挡了，但是她的力气明显没有棉棉大，只能一边护着脸，一边哇哇大哭。 寿安堂的下人没有一个上前的，似乎没有听到一般。 早在沈思绵来之前，江尚书就让管家召集了府中所有的下人，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让表小姐受了欺负，当然，表小姐欺负别人可以当做没看见。 江廷修的眼睛却闪过一道幽光，从他见到棉棉的时候就发现她的根骨奇佳，尤其是下盘很稳，他拉住了五哥，也是想看看棉棉的本事。 结果让他大感意外，也大感惊喜。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 江伯武几兄弟在安顿好母亲之后，便结伴前来给祖母请安，看到这样的场面全都惊呆了。 江梅娘也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又气又急。 江廷修面色一顿，快步上前按住了棉棉的小手，一只手就将她拎了起来。 江梅娘抱住了魏瑶瑶，看到她脸上的伤，心里不由得拱起一股怒火，“你这孩子怎么能够随便打人呢，瑶瑶可是你的表姑啊，你怎么能够动手打长辈呢？” 魏瑶瑶哭得尖锐，似乎要把房顶都给掀翻了。 棉棉一脸倔强的说道，“是她先欺负我的，她还恶人先告状，我没有错。” “你竟然还敢顶嘴，她怎么欺负你了，我看明明是你仗势欺人。” “仗着所有人都疼，你就连谦卑礼仪都不顾了。” “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恶毒啊，也不知道是谁教的你，无法无天的。” “……”江梅娘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小宠着长大，哪里受过这份委屈？ 一不留神，就恶语相向了。 棉棉双手握紧拳头，在身体两侧微微颤抖，双目死死地盯着魏瑶瑶。 “我没错。” 江梅娘瞪着她，“你还说你没错，你就是错了。” “够了。” 江尚书一声怒喝，打断了江梅娘的话。 “事情都没有弄清楚，你这个当娘的就在这里哭天喊地的为你女儿做主，我是不是也要为我的外孙女做主啊？身为一个长辈竟然好意思说一个晚辈，你也不害羞。” 江梅娘脸胀得通红，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委屈巴巴地抱着女儿，心里却十分的不平衡。 这个小丫头抢走了属于她的院子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欺负他啊她的女儿，连说都不能说了。 谁的女儿谁心疼，她女儿被他打成这样，难不成她要忍着吗？ 再说了，打人本来就不对。 这时，江太夫人走了出来，看都不看其他人，一双眼睛紧盯着棉棉，“你们吵什么呀？都把棉棉给吓着了。” 江梅娘：“……” 虽然江太夫人什么都没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明明瑶瑶才是她的外孙女儿，棉棉比瑶瑶还隔了一层，为什么娘第一时间是向着棉棉？ 江梅娘抱着魏瑶瑶站了起来，委屈的抹了一把眼泪。 “好，既然你们都欺负我们母女，我们母女走就是了。” 说完抱着魏瑶瑶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江尚书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爱走不走，反正江家也没人欢迎她。 江仲言有些担忧的说道，“爹，姑姑她不会真的走吧？” “她爱走不走，走了更好，当年要不是她私自逃婚出去，你们祖父也不至于被她给气死。” 想起这件事，江尚书对江梅娘就满肚子怨气。 江伯武在后面扯了扯江仲言，明知道爹生气就别提了。 江仲言却说：“爹，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棉棉刚回来第一天，小姑姑就要搬出去，传出去外人指不定要如何猜测呢？” “……” 事关棉棉的名声，江尚书认真思考了起来。 江季洵突然说道：“二哥，我觉得小姑应该不会走的。” 江幼全连连点头：“没错，小姑姑肯定不会走的，现在京城的房价最便宜的三进院，一个月也得五十两银子，你没看小姑回来的时候只带了两辆马车，她肯定舍得出这笔钱。” 众人：“……” 江廷修替棉棉按了几个穴道，红红的手就不疼了，棉棉一脸惊讶的看着小舅舅，偷偷的问：“六舅舅你教我功夫好不好？” 江廷修没有拒绝。 他刚才检查过了，棉棉的确是天生根骨奇佳，是一个学武的好苗子，若是现在开始而学习功夫，将来一定比自己还要厉害。 江廷修对于姐姐的死一直耿耿于怀，是想当初如果姐姐会功夫的话，说不定也不会死在那个吃人的宫里。 江尚书握着她的小手，一脸关怀的问道：“棉棉，你是怎么学会打人的？” 棉棉勾着小手，低着头，委屈巴巴的说：“在宫里学的。” 江尚书皱眉：“那你是怎么学会的？” “我没有学，在宫里吃饭的时候，如果不抢就没有饭吃，棉棉不想饿肚子。” 所以就学会打架了。 江太夫人心疼的红了眼眶，轻轻的拍着后背：“棉棉，受苦了，以后在江家不会再让棉棉吃不饱饭，饿肚子了也不会再有人敢欺负棉棉了。” 棉棉哽咽了起来，委屈化作了泪水。 “是表姑先掐我的，她还不承认诬陷我，我才打她的，棉棉不是故意打人的，棉棉不是一个坏孩子。” 棉棉到现在都觉得委屈。 江太夫人小心的给她擦眼泪，“是是是，棉棉是个好孩子，是你表姑的错，都是她的错。” 江家的男人们眼眶红了起来，攥紧了拳头。 当初他们没有保护好妹妹，现在决不能让棉棉重蹈覆辙。 江廷修冷静的解释：“我看过棉棉的手，的确是有被掐的痕迹。” 本来众人也相信棉棉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这下更加确认了，对江梅娘母女更加不喜欢了。 棉棉看到这么多人相信自己，委屈的哭了起来。 “终于有人相信棉棉了，棉棉真的没有撒谎。” “……” 门口的江绪麒攥紧了拳头：“魏瑶瑶真讨厌，竟然诬陷妹妹。” 江玄麟：“大哥，我们得想办法为妹妹报仇，不能眼看着妹妹被欺负。” 江绪麒狠狠的点头。 江暮衍皱眉：“你哪只眼睛看到是妹妹被欺负了，明明被欺负的是魏瑶瑶。” 江玄麟虎头虎脑的摸了摸脑袋，“对啊，可是妹妹哭了，还哭得那么委屈，反正就是那个魏瑶瑶做错了。” 江暮衍收回视线，这件事情也说不清楚是谁错，就算真的是魏瑶瑶先动手，可是棉棉也将人打了一顿，算是还回去了。 “行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做功课吧，不然晚了明天夫子可要打手心了。” 江玄麟这才想起来还有功课没做，“这下糟了，先生今天留了背五篇课文，还要写大字，我肯定记不下来，要不你把你的功课给我看看吧。” 江暮衍转身就走，“我跟你又不同班，我们的功课是不一样。” 江玄麟追了上去：“怎么就不一样了，我问过了，两个班的功课留的是一样的，你把你的功课借给我抄，我再去背课文，估计明天就能过关了。” 第26章 安身之所 江暮衍快走了两步。 江绪麒想到自己也有功课，转身也跟着一起走。 江梅娘看到魏瑶瑶脸上胳膊上的伤痕，不由得火大，可是一想到要离开江家，那口气又被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赵氏走了进来。 “小姑，我听说瑶瑶受伤了，特意找了一些跌打酒和消肿化瘀的膏药过来。” 赵氏如今不得了了，江仲言治水有功，江梅娘在魏家的时候都听过她的名声，想来此次调回朝廷，一定能够得到重用，赵氏自然也跟着水高船长。 因此对赵氏她也多了几分讨好。 “难为你还想着，赶快进来吧。” 赵氏笑着点了点头，只进了院子却没有进房间。 她故意问道：“小姑刚回来，这院子怎么这么冷清啊？” 提到这个江梅娘就生气，“还能是因为什么，不过是因为我是外嫁女，又是归宁回来的，所以大哥看我不顺眼罢了，不过大哥能够给我一个安身之所，我已经很满意了。” 所以赵氏此次前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江梅娘有些猜不透。 赵氏笑了，“小姑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小姑好不容易回来了，江家只有欢迎的份，我想只要小姑我自己不想走着，江家就没有人能够将姑姑赶走，否则的话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 江梅娘脸上的笑容就加大了许多，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她好歹是江家的女儿，如果说江家的女儿受了欺负，回娘家还要被赶出去，日后外人怎么看江家的女儿。 就连沈思绵那个丫头都有可能被人嫌弃。 知道自己不会被赶出江家了，江梅娘反而有点儿趾高气昂了：“说的也是，我好歹也是江家的女儿，即便是嫁出去了也是江家的人。” 赵氏压下了眼中的不喜，她拉着魏瑶瑶看了看，“瞧着可怜的，怎么都打出血来了。” “可不就是。”江梅娘语气中饱含着抱怨：“那个小丫头看着小，但谁想力气这么大，瞧瞧把瑶瑶给打成了这副样子，我知道我们孤儿寡母回来肯定是要受欺负的，可是一个小丫头凭什么呀？说白了也是个赔钱的货，大哥他们竟然那么的护着她。” 江梅娘说着又去看赵氏的脸：“要我说呀，你也多加小心，我看大哥如此的疼爱棉棉，日后怕是几个孙子都比不上他，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受委屈了可就晚了。” 赵氏哪里听不出来江梅娘这是在挑拨离间，不过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舒服。 瑶瑶是女孩子，棉棉打了她江家的人不但不说，反而一个个都护着她，如果换成了男孩子岂不是更加被动了？ 棉棉年纪虽轻，却是个心狠的，如果被打的人换成了衍哥儿…… 赵氏简直不敢想象。 “时间不早了，小姑我就先回去了，对了，我听府上的人说棉棉过两日就要跟着几个哥哥一起去学堂了，瑶瑶正好也来了，是否也要跟着一起去学堂啊？” 江梅娘眼前一亮，随即又暗淡了下去。 “你也知道我们刚回来，瑶瑶和棉棉又起了冲突，大哥他们疼爱棉棉，我担心我要是去说了，大哥怕是不会同意，瑶瑶说到底身上也有着江家的血脉，而且她一向乖巧懂事，要是不上学实在是可惜了。” 赵氏哪里不懂她的意思，“小姑若是放心的话，学堂我去说就是了，想来夫子会给我这个面子的，只不过，等上了学之后，瑶瑶可要收收性子，学堂不比家里，出了什么意外，可没有地方说理去。” 出点什么意外？ 江梅娘若有所思，赵氏见状笑着走了。 司礼监。 棉棉不在身边，司忱夜的情绪一直都不高，整个司礼监的人都像是丢了魂一样。 没有了小奶奶真是好生无聊！ 小夏子已经不止一次的叹息了，刘福公公张着嘴正要打哈欠，听到他唉声叹气，拿着浮尘就抽了过去，“你叹个什么气呀？还不快干活去。” 小夏子嘿嘿一笑，扶着刘福公公坐下，“干爹，您说这小奶奶去了江家不会被欺负吧，要我说小奶奶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要不让我去江家吧，要是有人敢欺负小奶奶，我第一个不答应。” “江家那么多人，用得着你去伺候，你还是老实呆着，别给千岁爷惹麻烦就是了。” 小夏子垂头丧气地说，“可是小夏子想念想奶奶了，小奶奶不在，小夏子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力气来。” 旁边干活的几个小太监也叹息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 以往小奶奶在的时候，干活都有力气。 现在干什么都没意思。 刘福公公气不打一处来，摔着拂尘打了过去，“一个两个的都叹息个给谁看，还不快干活。” “……”司礼监内一阵嚎叫。 刘福训斥了一通，心里总算是好受多了，转身回了房间，心里却在想着，千岁爷如此的疼爱小奶奶，为什么小奶奶去江家千岁爷不给小奶奶带一个人？ 哪怕是带小夏子也好啊？ 看样子，千岁爷并没有那么的讨厌江家人，甚至说千岁爷还很信任江家人。 棉棉的房间里，江太夫人江尚书六个舅舅轮番地夸赞棉棉。 把棉棉夸的都不好意思了，暂时忘记了悲伤。 “我们棉棉是天底下最乖最懂事的孩子，没有人能够比得上棉棉。”江太夫人说道。 “棉棉再哭就不漂亮了。” “棉棉，是好孩子，好孩子怎么可以一直哭呢？” “……” 棉棉窝在江太夫人的怀里，慢慢的不哭了。 江尚书从外面回来，“棉棉好点了吗？还难不难受？” 棉棉要是再难受的话，他都要考虑把魏瑶瑶那孩子抓过来打一顿了。 魏瑶瑶自小和江梅娘长大，也不知道学了什么样的性子。 将她们母女留在江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江梅娘和魏瑶瑶也来了。 让人意外的是： “棉棉是我不好，你能原谅我吗？” 棉棉笑了起来，跑到了魏瑶瑶身边：“我原谅你了，我也向你道歉，不该打你打的那么重。” 棉棉想要牵魏瑶瑶的手。 魏瑶瑶下意识的躲避，可想到了什么又没有动手。 江太夫人笑得一脸褶子，她将魏瑶瑶的手和沈思绵的手搭到了一起，“日后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相处，不能再吵架打架了，知道吗？瑶瑶你是长辈，是姑姑，以后一定要多照顾棉棉，不能欺负她。” 魏瑶瑶心里不平衡，凭什么说她欺负棉棉，明明是棉棉先打她的。 纵有不平，想着娘亲说的话，魏瑶瑶只好把心里所想，压了回去。 江太夫人眼花心不花，哪里看不出来魏瑶瑶并不是真心的道歉。 不过都是孩子，总不能偏心的太过，对棉棉也不好。 江老夫人还没有清醒，江尚书担心妻子，将棉棉交给了几个儿子照顾。 江太夫人年岁也大了，有些精力不济，说一会儿话也走了。 江梅娘紧忙待着魏瑶瑶跟了上去。 看着众星捧月一般棉棉，赵氏说道： “大嫂，大伯对棉棉可真是好。” 孙氏笑着点头，淡淡的瞥了一眼赵氏：“那是当然了，做舅舅的疼爱外甥女儿也正常，我看二叔不也挺疼爱棉棉的吗？听说棉棉回来了，大老远的赶了回来，也真是辛苦。” 赵氏皮笑肉不笑，可不辛苦吗？ 路上马不停蹄的赶路，就连她生了病，夫君也不肯停下来。 赵氏搅动着手帕，嫉妒的直泛酸水。 孙氏嫌弃的撇了她一眼，赵氏心里想什么她能不知道吗？ 第27章 挑拨离间 无非是想要挑拨离间。 孙氏一向不喜欢满心算计的二弟妹，直接拉过了三弟妹，“我那里有一块上好的布料，可以给棉棉做一身衣服。” 方氏长得小家碧玉，说话却很爽快：“大嫂做衣服，首饰就包在我的身上吧。” “嫂子哪里敢跟你抢，你做的首饰最好看了，满京城的贵妇，谁不知道啊？” “大嫂要净说笑，大嫂要是喜欢，回头我再给大嫂做两套就是了。” 孙氏就笑了起来，妯娌两个互相吹捧着，两人都是性子爽朗的，还是表姐妹，嫁过来之后感情也一直都很好。 方氏是一个温婉的性子，如果是往常看到赵氏一个人，一定会主动和她攀谈，可她明显看得出来，赵氏不喜欢棉棉，大嫂也不喜欢她。 一下子得罪了两个最不得罪的人。 方氏想了想并没有理睬她。 “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不过我也不占你便宜，前两日庄子上送来了几坛桃花酒，我记得你是最喜欢喝的了，特意给你留了几台。” “还是大嫂疼我。” 两妯娌间说说笑笑，一旁的赵氏就略显尴尬了。 赵氏几度想要离场，都忍住了。 院子里欢欢笑笑，一直到棉棉在江伯武的怀里睡着了，才算是安静下来。 江绪麒和江玄麟像小跟班一样跟在江伯武的身后。 “妹妹睡着了真可爱，像是馒头似的。” 江绪麒就瞪了他一眼，“你还敢说馒头，之前妹妹都生气了。” 害得他也要被祖父罚站。 江玄麟耸了耸肩膀：“那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不过你没发现妹妹长得真像馒头吗？又白又软，好想咬一口！” 江伯武连忙将他们两个给扯开了。 “去去去，捣什么乱呀，别打扰你妹妹睡觉。” 睡梦中的棉棉正在花海里遨游，睡得格外的香甜，嘴边隐隐还有银色的东西闪过。 江玄麟一边被扯走一边抱怨：“爹，实在是太偏心了，有了妹妹以后就不喜欢我们了。” “你放心，有了妹妹，爹也不喜欢你。” 江玄麟：“……” 看着儿子受伤，孙氏乐得上前拉过了他的手擦了擦： “你呀，要是再管不住你这张嘴，娘也不喜欢你了。” 江玄麟还以为母亲会安慰自己，没想到是来伤害自己的，顿时生无可恋。 江伯武和孙氏相视一笑。 江绪麒突然想起有功课，忙拉住了江玄麟，“快走，功课还没写完呢。” “糟了糟了，我的功课还没有写完呢，都怪江暮衍，他早点将功课借给我不就好了。”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江伯武愤怒的声音，“你小子竟然敢抄功课。” 两个小子跑的贼快，一溜烟就不见了。 江伯武左右看了看没找到趁手的东西，抬脚追了上去。 孙氏在后面喊，“不就是抄个功课吗？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把他们给打坏了。” 大房的院子一阵欢声笑语，鸡飞狗跳。 赵氏有些羡慕地看了眼江仲言。 江仲言正一脸严肃的考江暮衍的功课。 江暮衍回答的有些磕绊，但是总算是没有出错。 赵氏又是欣慰又是羡慕，她略红着脸上前，温柔似水，“夫君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也赶快去休息吧。” 江仲言点了点头，不冷不热地说：“今天晚上我跟儿子睡，你不是一直说这一路上没有得到休息吗？今天晚上你一个人好好休息。” 赵氏：“……” 她说的好好休息，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休息好不好？ 正想开口，江仲言已经带着儿子走了。 江暮衍给了她娘一个无奈的眼神。 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很喜欢棉棉，只有娘对着棉棉虽然也笑，可未免有些虚假了，偏偏她自己还以为没人看的出来。 赵氏一个人在原地伤感，抹了一会儿眼泪，见周围没有一个人同情自己，心里又不由得懊恼，最后剁了两下脚回了院子。 方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紧忙调整了笑容。 可是江叔达已经看到了，并且跟着笑出了声。 方氏气的踩了江叔达一脚，转身就往三房的院子走了。 江叔达意识到小娇妻生气了，紧忙追了上去，又是哄又是逗，总算是让方氏破啼而笑了。 江幼全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歪着头对江廷修吐槽，“都说这男人成亲之后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我可不想成亲变成三哥那样。” 江廷修面无表情，对着江季洵点了点头，最后施施然地回去了。 “四哥，你看老六从小就是个榆木疙瘩，现在更不愿意说话了，也不知道将来能不能找到媳妇儿。” 这句话可谓戳到了江季洵的痛点。 江太夫人和江老夫人至今都没有说相看的结果，想必是没有成功，也就是说江季洵相亲再一次失败了。 江季洵也走了。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走了。” 江幼全想了想，最后也跟着走了。 江梅娘服侍江太夫人就寝，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江太夫人叫住了她。 思来想去，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免得以后出了麻烦说不清楚。 江太夫人端坐在床头，“我这次让你们母女回来，并不是让你们回来耀武扬威来了，如果你们母女想安安份份的在江家生活，最好夹着尾巴做人。” 江梅娘一直以为娘已经原谅她了，所以才会将她接回来的，毕竟哪有母亲不心疼女儿的。 可是回来之后江太夫人的态度一直冷冷淡淡的，这会儿她也算是明白了，娘根本就没有原谅她。 江梅娘委屈的跪着哭了起来：“娘，都怪女儿当时年少不懂事，被猪油蒙了心，觉得魏书豹是个好人，就跟着他走了，没成想给家族蒙了羞，也害了自己一辈子，如今女儿已经幡然醒悟，还望您能够原谅女儿。” 江太夫人脸上露出疲倦之态，“你若是真的幡然醒悟了，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府中是你大哥大嫂当家，你如果想要过得安稳，就尽量不要招惹你大哥大嫂。” 江梅娘低下了头，脸上略带不安。 当初江老夫人嫁过来的时候，江梅娘还没有出生，等江梅娘出生后，江太夫人的身子骨变不如从前了，江老夫人也曾一度把江梅娘当做是女儿一样疼爱，可是江梅娘越大越不懂事。 甚至为了和江老夫人对抗，想要给江尚书纳妾，那一次差点害得两夫妻决裂，后来姑嫂两人一直就不和。 现在让江梅娘在嫂子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她心里是百般的不情愿。 江太夫人扶着额头，“我也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道能活几年，将来终究还是要靠你大哥大嫂照顾着你，不过你也不要指望着你大哥会像以前一样对你。” “……” “当初你的离开使家里蒙了羞，更是害得你父亲断了气，你大哥恨你是正常的。” 就是江太夫人自己也没有办法原谅江梅娘。 可到底是自己生的孩子，哪怕是为了江家，也不能将她放在外面。 江梅娘低着头小声的低语：“可是女儿已经知道错了。” 难道大哥就不能看在从小长大的情谊原谅她一回吗？ 如此冷冰冰的态度，未免也太令人心寒了。 江太夫人叹息了一声，或许她不应该让她们母女跟着一同回来。 当时也是看魏家的人实在可恶，担心江梅娘留在江家，日后会成为魏家威胁江家的筹码，思虑再三之后才会将她们接了回来，可没想到这母女二人都不是好相处的。 第28章 被抛弃了 江梅娘跪在了江太夫人床边，“娘，女儿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日后一定会孝顺娘。” “但愿如此吧。” 江太夫人顿了顿，忍不住提醒。 “瑶瑶自小跟你一起长大，被你教的无法无天，如今回了江家，你如果为了她好，就要好好的扳一扳她的性子，要不然以后吃亏的总归是你们母女。” 江太夫人顿了顿：“瑶瑶的性子好，将来嫁的就能好，你以后的日子也会好，如果她一直这么张扬跋扈，将来也一定不会嫁到好人家去，最后你也只能跟着吃苦。” 江太夫人觉得自己说的已经足够多了，便让江梅娘出去了。 可是江梅娘却不愿意出去，江太夫人说的这番话让她觉得娘不疼她了。 都说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她从小在江家也是锦衣玉食，备受宠爱，怎么就做错了一次事，竟然会被抛弃了。 为什么江玉颜在宫里受尽了凌辱，和司忱夜有了私生女，江家却还能够接受她，甚至能够接受她的女儿，给她女儿无尽的荣华？ 为什么到自己和瑶瑶这里就不行了呢？ 难道她不是江家的女儿吗？ 江梅娘愤愤的说道：“如果爹还在的话，一定不会愿意看到女儿受委屈的。” 江太夫人一直积攒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她猛地一捶床板。 “你还有脸提起你爹，当初就是因为你和魏家的一走了之，才害得你爹吐血而亡，连身后事都没有来得及交代多少就走了，如今你遭遇的这一切不过都是报应。” 江梅娘伤心的看着江太夫人。 江太夫人也一脸失望的看着江梅娘。 江梅娘觉得眼前的娘是陌生的，她一直觉得娘最疼爱的就是大哥，原来果真如此。 虽然当年的确是她的错，但是爹的年岁也大了，不能全都怪在她的头上，或许是因为其他的缘故，爹正好到了那个年纪。 江梅娘的心里不服气，但是想到以后的生活又不得不低头。 “娘，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我想爹应该已经原谅我了，你能不能跟大哥说说，不要让他针对我。” “你大哥不会针对你的，除非你去给你大哥找麻烦。” 江梅娘却不信，大哥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甚至是比看陌生人都要陌生，如果娘在不护着她的话，大哥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江梅娘用最险恶的心猜测江尚书，万一他把爹的死全怪在自己的头上，想要杀了她以命抵命呢？ “行了，我也累了，不想跟你多说了，你回去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万不可再犯糊涂，不然的话，不用你大哥赶你走，我也会将你赶走的，不仅如此，我还会将你驱逐出宗族，让你无安身立命之地。” 江梅娘吓得脸色苍白，人活一世，如果连宗族都没有了还怎么活？ 出来后，江梅娘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胸口一颤一颤的。 恐惧，不解迷茫，心酸，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回去的路上，她迷茫的看着四周，江家的一切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这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江家了，日后她若是想要活着，就必须夹着尾巴做人。 可凭什么？ 这里是她的家呀。 都说她做错了事，可谁又知道她这些年来在魏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当初她真的以为魏书豹是遭遇了不公平的待遇，才会没了科举考试的资格，头脑发昏的与他一同回到了魏家。 可事实上的确是魏书豹偷了考题，罪证确凿，这些年来魏书豹贪财好色，渐渐的败光家产，她们母女的日子也越发的难看。 如果不是有江家小姐这个名声在，她的日子会更加的艰难。 这一切难道不是对她的惩罚吗？ 这些人全都是没有心的，他们只认准了当年的事情，却没有考虑过她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不欠江家的，相反是江家欠她的。 …… 松鹤学院在京城是仅次于国子学的私人学院，松鹤学院的山长和夫子也都是举世闻名的大儒，每年挤破脑袋报考松鹤学院的学子不甚繁多。 每年都有不少的学生考上国子学和四学门，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比国子学都要受欢迎。 松鹤学院收女学生，凡是家里有点资产的都愿意送女子出来读书。 之前说好的，要送棉棉读书。 棉棉穿着两个舅母准备的衣服，有头绳首饰，带着爹爹给她做的书包，喜滋滋的牵着外祖父外祖母的手来到了学堂。 “这就是学院啊，好大，好好看啊，以后我就要在这里读书了对不对？” 江老夫人和蔼地摸着她的脑袋，“到了学堂之后一定要认真读书，知道吗？” 看着棉棉亮晶晶的眼睛。 江老夫人又说道，“都说好与不好，没什么太大关系，只要能够认识几个字就行了，千万别把脑子给累坏了，最重要的别被人欺负了，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去找你三个哥哥。” 说完，江老夫人将三个孙子叫到了身边。 “以后棉棉跟你们一起上学，你们一定要照顾好棉棉知道吗？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她，要是有人敢欺负棉棉，你们只管动手，回头祖母替你们撑腰。” “没问题。”江玄麟第一个回应。 江绪麒紧随其后，“祖母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妹妹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妹妹的，谁要是想欺负妹妹，就从我们的身上踏过去。” 江暮衍也说：“我也会照顾好妹妹的。” 江老夫人满意的收回视线。 棉棉有些迟疑的问道：“如果棉棉读书不好，夫子会打我的手心吗？” 大表哥和二表哥之前就因为读书不好被打手心了，看上去可疼了。 江尚书安慰说道：“不会的，我们棉棉这么聪明，读书怎么可能不好呢？再说就算是你读书不好，夫子也不会打你的手心儿的。” 有哪个夫子敢打江家的孩子？ 当然那三个混蛋小子除外。 江老夫人还是不放心，小声的说道，“要不你去跟山长夫子说一声吧。” 江尚书犹豫之后点了点头，为了外孙女，就破一回例。 棉棉抓住了江幼全的手，“五舅舅，我不在你可一定要帮我照看好毛毛。” 毛毛其实很认生的，如果她不在家里，毛毛一定会担心她。 可惜学堂不让带着猫猫，要不然就可以将毛毛带过来了。 江幼全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前两天隔壁丢了一条红鲤鱼，那可是他们花重金买回来的，我听说毛毛之前就抓了一条红鲤鱼吃了。” 棉棉想到了毛毛给她抓的那条鱼，心虚的低下了头。 江幼全自然不会责怪棉棉了，要怪也是怪毛毛那只丑猫。 抓什么鱼不好，偏偏抓那么昂贵的红鲤鱼。 “这件事我已经瞒下了，不过以后你可一定要提醒毛毛，不能再去偷人家的鱼了，要不然没准人家把它抓了炖了都有可能。” 棉棉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点头，“五舅舅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提醒毛毛的。” 趁着江尚书和顾山长说话的时候，江伯武拉住了棉棉的小手，殷勤叮嘱，“有什么不懂的，不会的，就去找你三个哥哥。” 棉棉很乖巧的点头，“知道了大舅舅，棉棉会照顾好自己的。” 还这么小怎么照顾自己啊！ 江伯武有些心疼。 江叔达说：“荷包里面有一些珍珠和一些银瓜子，如果有什么急事需要家里人传信，就让门房跑一趟。” 第29章 松鹤学院 江叔达平时里最是长袖善舞，最担心的就是棉棉在学堂里和人相处不来。 学堂就是小朝廷，朝堂上上前尔虞我诈，学堂里更是如此，身上带点钱总归是好的。 江季洵给棉棉准备了一包迷药。 江幼全则是在学堂外面安排了几个人，他把镖局都搬到了学堂附近，有事立刻就能冲进去。 棉棉一一谢过几位舅舅的好意。 轮到六舅舅江廷修了，两人互相眨了眨眼，相识一笑。 江仲言敏锐的发现了两人之间的眼神小官司，微微皱眉，老六从小就是个闷葫芦，很少见他有如此活泼的一面。 “教女学生的一共有三位夫子，偶尔男生的夫子也会过来给你们教课，不过并不多，主要的是这三位夫子。” “……” “赵夫子擅长素描丹青，书法字画，章夫子则擅长策论经史子集，季夫子则擅长琴棋书画，这几位夫子，各有所长，平日里还有其他夫子教你们骑射练武。” “……” “几位夫子都很好说话，也很少会体罚学生，倒是听说学堂里有一些女孩子拉帮结伙，很是难缠，你到了之后大可不必理会她们。” 棉棉不解的说道，“可是外祖母说让我和同学们好好相处。” 为什么和二舅舅说的不一样？ 江仲言笑了，“如果遇到玩的来的，自然是应该好好相处，可如果有些人只想着拉帮结伙欺负人，你也大可不必理会她们。” 棉棉敏锐的觉得二舅舅说的才是对的。 多余的话江仲言并没有再说，反正有江家和司忱夜护着，估计也没有人那么大的胆子欺负棉棉。 但是江仲言忘记了，大人是不敢欺负棉棉，可是学堂里多是一群小孩子。 大家正是猫狗都嫌争强好胜的年纪，这段时间常听家里人提起沈思绵的名字，有多少人都等着看她，欺负她呢。 其中就包括钱三小姐。 同样不高兴的还有魏瑶瑶，明明今日她也是来上学的，可是所有人只围着沈思绵，全然不顾念她的感受。 顾山长和江老夫人曾有些交情，两家还有亲戚关系，但是当江老夫人将沈思绵拖付给他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惊讶。 要知道当年江家三个孩子送过来的时候，江老夫人并没有说过什么，倒是江尚书亲自走了一趟，让学院对三个孩子严加管教。 顾山长眯起了眼睛。 江家果然很疼爱这个孩子，联想到书房里的老子画像，顾山长对这个孩子不由得头疼起来。 好在棉棉看上去是个乖巧的，被这么多人围着嘘寒问暖，殷殷叮嘱，竟然也没有慌乱，更没有骄傲和撒娇。 就是不知道以后如何。 学院的外面有不少送学生的马车，家长们看到江家人权付出动，不由得惊讶。 江家果然疼爱这个孩子，就算是亲孙子都没有这个待遇吧。 也有一部分人暗自打量着沈思绵，原来这就是司忱夜的女儿。 江老夫人已经多久没有出家门了，竟然为了外孙女亲自来到松鹤学院，还有江家的几个郎君，平日里都难得一见，现在一个个的全都围在沈思绵旁边。 最近有不少关于沈思绵的谣传，甚至还有人谣传江玉颜的，说她未婚先孕，说她白莲花，心机重，所以当人们见到沈思绵的第一反应，自然也和这些挂钩。 不少人都提醒自家孩子不要和沈思绵来往。 有忌惮的，就有讨好的，有几户人家悄悄的提醒自家孩子，到学院之后一定要想办法和沈思绵交上朋友。 不管是叮嘱让孩子不要招惹沈思绵，还是让孩子和沈思绵做朋友的，都让学堂里的小朋友们一阵抵触。 不明白为什么沈思绵这么特殊。 随即心里对这个小朋友就不太友好。 沈思绵根本不知道，她竟然惹了群怒。 此时的她正用小短手擦掉了江老夫人的眼泪，带着哭腔，“外祖母，等晚上棉棉就回去了，到时候陪你一起吃饭，给你讲故事。” 本来说好了不哭的，可是棉棉一松开江老夫人的小手就忍不住流泪。 当真是一刻都不想和这小棉袄分开。 何止是江老夫人不舍得，江伯武一众人也不舍得棉棉。 自从棉棉到了江家，江家的几位舅舅恨不得天天在家陪她，一刻都不想让她离开视野，江家到几个兄弟甚至还排出了班儿，每天谁留在家里陪伴棉棉。 即便如此，也盼望着能够留在家里陪伴棉棉。 魏瑶瑶站在人群的身后，看着众星捧月的棉棉，嘴巴高高的撅了起来，她拽住了江梅娘的手小声的说道，“娘，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江梅娘眼里闪过一丝羡慕，曾几何时，她也是人群中的棉棉，不过现在一切都变了。 随即心里又有些不平衡。 同样都是来上学的，为什么大家只围着棉棉，眼里全然没有她的女儿。 如果不想让她女儿上学的话，大可以直截了当的说，没有必要这么明显。 这么明显的差别对待，瑶瑶上学之后指不定怎么被欺负呢？ 这些人果然一点儿都不在乎瑶瑶。 江梅娘低下了身子，语重心长地对着魏瑶瑶说：“瑶瑶娘以后可全都要指望你了，到了学院之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多和家庭显赫的人交往，不要理睬那些庶族出身的寒门子弟，没有前途的。” 魏瑶瑶点了点头，可心里却想着怎么除掉沈思绵。 赵氏也跟着一起来了，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瑶瑶怎么没有穿大嫂做的衣服呀？难道说是大嫂忽视了。” 不等江梅娘回答，赵氏又点了点头，“看样子不只是大哥疼爱棉棉，就连大嫂也是，棉棉穿的布料，一看就是宫廷里才有的，手上的水晶手串，一看就出自三弟妹之手，应该是开过光的，上面还有经文。” 魏瑶瑶羡慕的满眼喷火，紧紧的攥紧了拳头。 江梅娘也恨的咬牙，这两样东西，她女儿一样都没有。 江尚书扶住了老妻的手，“时间不早了，让棉棉进去吧，免得耽误了进度。” 江老夫人还在因为昨天晚上，江尚书要提前两天送棉棉上学堂的事情而生气，当着众人的面推开了江尚书。 棉棉拉住了江老夫人的手，“外祖母你别生气了，您在家里等着棉棉，棉棉很快就回去了。” 江老夫人强忍不舍，“顾山长麻烦你了。” 顾山长松了一口气，心里说可算是要走了，江家这么多人在这里守着他真的吃不消啊！ “一定一定。” 棉棉跟着顾山长进了学院，江玄麟和江玄麟主动上前，“顾山长，我们带着妹妹四处走走吧。” 江家的孩子学习都很好，顾山长也喜欢他们，“去吧。” 章夫子三人围了上来，“山长，这以后可怎么教啊！” “该怎么教就怎么教。” 说完，顾山长就走了，留下了三个苦恼的夫子。 连皇家的郡主她们都敢教，可沈思绵？ 江尚书好言好语的劝了半天，江老夫人才上马车。 几个儿子就在身后看着。 “都看什么看不上工了，不上朝了，棉棉现在不在家了，你们休想找借口回家，把前段时间欠的都给补上。” 江伯武江仲言江季洵低下了头。 “你们三个也别在这里傻站着，镖局多久没去了，你的商铺多久没看了，还有你……” 到了老六这里，江尚书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江廷修见他说不下去了，行了一礼便走了。 江尚书一口气憋在了喉咙，“这个驴脾气也不知道谁了。” 这时，马车里传来一阵重重的咳嗽声。 江尚书：“……” 第30章 开学了 今日是松鹤学院开学的日子，很多家长都来了。 上至王爷郡王，下至寒门官员。 江家的人走了之后，荣夫人走了上来，主动的和顾山长攀谈了起来。 “顾山长，我家蕉蕉自小体弱，受不得委屈，到了学堂之后还请您多多照顾。” 荣阁老为官数载两袖清风，矜矜业业，在朝中好评如潮，也是为数不多掌握实权，敢和司礼监硬碰硬的人。 前年荣家的长女进宫为妃，第二年就生下了小皇子，因此荣家的腰杆也很直。 “我们家蕉蕉从小就跟着名家学习，以后少不了要几位夫子多多照顾了。” 顾山长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前头来的江家也没让他们多多照顾的话，哦，说了不让打孩子。 和荣夫人一对比，江老夫人算是事少的。 直脾气的尹夫子打断了荣夫人的炫耀，“书院自有书院的规矩，若是半点委屈都受不得，索性领回家中，不必再来读书了。” 荣夫人：“……” 这两年，荣家可谓风极一时，荣夫人也在富人圈里混的如鱼得水，没想到竟然会被松鹤学院的小小夫子噎到了。 尹夫子是尹家的嫡次子，早年曾救过陛下，因此虽然没有军功在身，但也是没有人敢惹的存在，荣家是显赫，可也不敢和尹家硬碰硬，更不用说尹家有好几人都在军中担任要职。 荣夫人的脸色有些挂不住，将满心的不甘压了下去，“是我说话不当，还望夫子恕罪。” “但愿荣夫人是真的知道错了，可别在心里骂我就好。” 荣夫人：……这个尹夫子真是毒舌。 顾山长见时辰差不多了，神色淡淡的说道：“荣夫人，我们松鹤学院的夫子一定会公平的对待每一个学生的，绝不会任何的偏颇。” 荣夫人笑了，“早就听说，顾山长博学多识，高风亮节，今日一见果然是这样。” 真是烦人，没看到后面还有怎么多家长吗？ “时辰不早了，荣夫人没事的话，早点回去吧。”尹夫子再次开口。 “……” 荣夫人讪讪一笑，总算是不说了。 本以为接下来其他的家长会好一点，没想到一个比一个难缠，不知道是谁听说了沈思绵是个心思歹毒的小丫头，担心自己家的孩子会被欺负，各种叮嘱。 一上午的接待下来，几位夫子都累得不轻。 其中三位女夫子最累，没办法送学生家长知道孩子以后要在她们三位的手里学习，对她们那叫一个热情。 尹夫子等人平时负责男生教学，偶尔也会过来上课，今天是因为送学生的家长里面有大人和老爷，他们才过来帮忙的，也被一些夫人拉着说了半天。 哪怕是冷着脸、生人勿进的尹夫子都被逼着说了不少。 “今年的新生比往年多了不说，学生的家长也更加的难缠了。” 教导礼仪的苏夫子说道，瞧瞧一个个的都是能说的，也不明白了，不就是送个孩子上学有什么好说的？ “可不就是，真不明白，他们有什么可说的，要是真的担孩子在这里受委屈，带回去不就好了？”尹夫子狠狠的喝了一口茶。 说了半天他早渴了。 明明担心孩子受委屈，又不肯将孩子带回去，还想让他们严格教导，不觉得很矛盾吗？ 顾山长休息了一会好多了，“不管怎么说，来的学生多，说明我们松鹤学院办的好，尔等以后应该更加的认真才对，至于个别的学生家长不理会也就罢了。” 好在松鹤学院创办了许多年了，名声早就打出去了，不会因为个别的学生家长影响了声誉。 至于一些难缠的家长？ 顾山长皱了皱眉，“章夫子，沈思绵没有入学成绩，暂且让她在你的班级，教的时候用心一些，不管她做了什么，只有一点，不打她就行了。” 今日江家人的态度章夫子也看到了，虽说也让他们的压力不小，可架不住人家的要求低，“山长放心，我会小心的。” 顾山长神色淡淡的，至于其他的学生，他觉得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提醒的，就没说。 赵夫子和季夫子有些羡慕的看着章夫子。 当初顾山长将沈思绵安排在了丙班，她们还笑话过章夫子，可今天接待了一圈的家长才发现，其实江家不算是难缠，比江家难缠的多的是。 章夫子很喜欢沈思绵，小丫头长得有福气，是个灵动的，也没有恃宠生娇，好好教导说不定能与名门闺秀比肩。 别看荣家风头正盛，可比起大家族全差了一点，甚至说连门槛都比不上。 要不然荣家也不会将孩子送到松鹤学院了。 江家的目前看上去是比不上荣家，可是江家架不住孩子多，而且哥哥都有本事，假以时日定然能够成为一流人家。 章夫子上了心，如果沈思绵是个好的，她不介意倾囊相授。 江绪麒和江玄麟带着棉棉在松鹤学院转了一圈，还认识了不少的朋友。 江绪麒和江玄麟过足了被人羡慕的瘾，瞧瞧他们的妹妹，又听话又懂事，还聪明。 瞧瞧你们一个个的妹妹，不是恃宠生娇，就是眼高于顶，有他们的妹妹可爱吗？ 过足瘾之后，江绪麒和江玄麟亲自将棉棉送到了女子学堂。 一路上引来了不少高年级的女生的关注。 “江大哥你怎么过来了？”钱三小姐冲上来，自来熟的说道。 江绪麒愣了一下，笑了笑，“我是来送我妹妹的，钱家妹妹，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江玄麟：“……” 摆脱大哥，这里是女子学堂，人家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今日新生开学，夫子特意给我们放假了，让我们在学院里面自由活动。” 其实是夫子们累的不想上课了，所以才会让她们自由活动。 江玄麟觉得钱三小姐的眼睛都要粘在大哥身上了，拉着棉棉走远了一点。 沈思绵不明所以，目光在大表哥和钱三小姐的身上扫过，若有所思。 这时，有好几道视线都落在了沈思绵的身上。 沈思绵看了过去，对着所有人甜甜一笑。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孩子？ 像是瓷娃娃似的。 本来对沈思绵有敌意的一众同学，被她的笑容感染，竟然主动过来和她攀谈。 “你就是沈思绵啊，你爹是司忱夜？” 沈思绵不认识对方，可笑总是没错的，“我爹爹是司忱夜，我的娘亲是江玉颜。” 对方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沈思绵会如此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反倒是弄得自己不太好意思起来。 “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啊，你的头发也乌黑乌黑的，香香的。”棉棉嘴甜的说道。 穆婷婷瞬间不好意思了，“算你有眼光，我的头发可是母亲特意让人给我制作出来的，是独特的竹香。” 棉棉凑上去闻了闻，的确是竹子的香气。 她眼睛一亮，“好好闻啊！” 穆婷婷心里也开心，大手一挥，“你要是喜欢的话，明日我让人给你送一些过去。” “谢谢你，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穆婷婷，你就叫我穆姐姐吧。”穆婷婷豪爽地说道。 棉棉很喜欢眼前的大姐姐，因为她能感觉得到，大姐姐是这些人里面少数对自己没音恶意的人。 江玄麟凑了上来，嘿嘿一笑，“穆姐姐我也觉得挺好闻的，你也送我一罐子呗？” 穆婷婷比江玄麟高了半个头，直接踢了他一脚，“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啊，你们这些臭小子用了我的头油都糟蹋了。” 第31章 穆姐姐 江玄麟好言好语，“好姐姐，你就送我一些吧，再是我也不是我用，我也是用来送人的。” 穆婷婷和沈思绵好奇起来。 棉棉笑眯眯的问道：“二表哥你打算送给谁啊？” 江玄麟红了脸，“不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棉棉赌气的扭过头。 穆婷婷扬起了下巴，“你要是不说，我就不送了。” 江玄麟：“……” 棉棉看二表哥吃瘪，又捂着嘴笑了起来。 江绪麒几次想要抽身都被钱三小姐以各种借口拦住了，他就奇怪了，往常她也没有这么多的话，怎么几天不见话变得这么多了。 “钱家妹妹，你还有事吗？” 钱三小姐脸上的红晕瞬间消失了，惨白惨白的，“江大哥我做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对我冷冰冰的？ 江绪麒一脑袋的问号，他说什么了吗，为什么钱家妹妹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我……我……哎，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大哥……” 钱三小姐追了两步，江绪麒跑的更快了。 沈思绵歪着脑袋一脸的不解，“大表哥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追呢？” 钱慧玲喜欢江绪麒在松鹤学院不是什么秘密，知道的人不少。 “棉棉，追着大哥的就是隔壁钱家的三小姐，你以后看到她离她远一点，她的脾气不是很好。” 何止是脾气不好，简直是和妹妹相差十万八千里。 要不是顾忌着妹妹还小，江玄麟真相狠狠的吐槽一番。 穆婷婷听不下去了，“行了，你别教坏棉棉了，时间不早了，一会夫子们该过来了，看到你在这里，肯定要罚你的。” 江玄麟紧张的看了看，“那个穆姐姐，棉棉就拜托给你了，我先走了。” 江玄麟摸了摸棉棉的脑袋，“等放学我和大哥来接你，千万别乱跑。” “知道了，棉棉保证不乱跑。” 江玄麟笑着点头，对此倒是不怎么担心。 棉棉不像是其他的孩子，跟她说让她等着她，她就回等着，不知道多让人省心。 江玄麟一溜烟就跑远了。 穆婷婷随后带着棉棉参观了她们的学生宿舍，同学们要在学院里上一天的课，总要有休息的地方，尤其是女孩子，有的时候还需要换衣服。 “前面就是你们新生的院子了，对了你带人进来了吗？” 棉棉很喜欢听穆婷婷说话，像是讲故事似的，一不留神就溜号了。 穆婷婷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棉棉紧忙说到，“我带人进来了，是我爹爹给我选的人。” 司忱夜选的人应该不会差的。 有不少像是穆婷婷一样年纪的人，正在帮新生入住。 但是明显，她们的脾气没有穆婷婷的好，当然了穆婷婷的脾气也不是很好，比如一路上有新生问她一些问题，她都很没耐心，让她们去找负责的学姐。 穆婷婷似乎只对棉棉一个人好，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棉棉渐渐的察觉到了什么，不过她什么都没说。 “好了，这就是你的房间了。” 穆婷婷指了指房间外面的号码牌，上面写着沈思绵，魏瑶瑶，颜若梦。 “怎么是她？” “嗯？穆姐姐，你知道她吗？” 这个她当然说的是颜若梦了。 穆婷婷低头看了眼天真的沈思绵，算了有些事还是不要跟她说了。 相处虽然才一会，可穆婷婷却发现沈思绵是一个天真且心善的女孩，这种大人之间的恩怨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没什么。” 骗人，穆姐姐明明有话想说的。 一间宿舍三个人休息略显拥挤，棉棉来的时候，魏瑶瑶已经把选了最里面的一张床给选了，颜若梦此时就坐在最外面的那张床上。 颜若梦今年七岁了，长得英气十足，下巴略尖，眉眼间带着一股别惹我的气势。 沈思绵却丝毫不惧，主动上前打招呼，“同学你好，我叫沈思绵。” 颜若梦抬头看了她一眼，酷酷的说道，“我知道你，你爹是司忱夜，前几天司礼监刚把我堂哥抓走。” 沈思绵：“……” 穆婷婷察觉到颜若梦的敌意，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夫子换一间房间。 沈思绵直白的问道：“你堂哥做错事了吧，你可不要跟他学习。” 颜若梦：“……” 穆婷婷忍俊不禁，拉过了沈思绵的手，“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去秋梨宿舍找我，我在左手边第三间。” “好，谢谢穆姐姐带我过来，这个送给你。” 穆婷婷愣愣的看着手上的荷包，笑了出来，“你这个小人精，竟然还知道送礼，不过不用了。” 她帮沈思绵纯粹是因为喜欢，再加上答应了江玄麟。 “要的要的，要不然以后棉棉都不好意思去找穆姐姐了，穆姐姐你就收下吧。” 沈思绵执意要给，穆婷婷摸着里面硬硬的，应该是石头一类的东西就没有放在心上。 等她回去看了才发现，竟然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 没多久，红葵抱着一大堆的东西回来了，“小姐，您饿不饿，食盒里面有吃的，你要不要吃一点？” 沈思绵走了一上午的确是有点累了，她点了点头。 红葵取出了一些点心放在桌子上，然后开始后收拾。 每个人一个柜子一个小子，行礼，换洗的衣服，常用的洗漱用品，刚刚好下。 沈思绵想了想，取出了一块点心拿给颜若梦，“颜姐姐给你吃。” 颜若梦盯着沈思绵好一会才拿过点心。 浅尝了一口，眼前一亮。 沈思绵发现她喜欢吃，干脆把一盘子的糕点都端了过来。 颜若梦纠结的看着她。 本来她是打算讨厌沈思绵的，可这会不知道为什么不讨厌了。 至于堂哥的事情，其实也不能怪司礼监，毕竟是堂哥烧了农户的房子在先的，大理寺的人怕得罪严加不敢办，司礼监才抓人的。 再是司礼监是司礼监，沈思绵是沈思绵，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我也带了点心，请你吃。” “谢谢。”沈思绵笑眯眯的收下。 红葵一直注意着沈思绵的情况，见两人之间相处的还不错，这才放心的收拾东西。 没多久，魏瑶瑶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姐妹，应该也是新生，穿着上看得出来，家世应该还不错。 学院里面最小的就是沈思绵了，今年才四岁，除此之外最小的也才七岁，最大的十岁。 这个年龄的孩子还没有那么多的心思，看谁好就和谁玩。 才一会儿的时间，魏瑶瑶就交到了两个朋友。 魏瑶瑶看到了棉棉直接无视她，本来她是不想和棉棉住在一个宿舍的，棉棉才四岁，说不准连衣服都不会穿，和她住在一个宿舍，以后岂不是要天天照顾她。 让外人看了，还以为她是她的丫鬟呢。 棉棉也还因为魏瑶瑶之前恶人先告状的事情生她的气，所以见她不理自己，棉棉也没有上赶着和她说话，反而转过头和颜若梦一起吃东西。 魏瑶瑶顿时有些生气，不过就是个小野种罢了，这里又不是江家，摆什么小姐脾气。 “沈思绵，你看到我怎么不说话呀？我好歹也是你的表姑，让人看了还以为你没有家教呢。” 颜若梦看了眼沈思绵，又看了看魏瑶瑶，吃点心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表姑，是你呀，你说什么？” 棉棉虽然年纪小，但是已经知道没有家教是难听的词了。 而且隐隐约约和爹爹娘亲有关系，所以非常的不高兴。 不过棉棉记得外祖母的教导，要管好自己的脾气，不能随便的发火。 第32章 排座椅 “沈思绵，我是长辈，你是小辈，你见到我应该行礼请安问候的。” 棉棉想了想，“可是早上你见到外祖母的时候，也没有跟外祖母请安，我也是跟你学习的，什么时候你跟外祖母请安，我就向你问好。” 魏瑶瑶：“……” 她早上是故意没有和江太夫人请安的，只不过当时找了个借口和娘亲说话，没想到竟然被沈思绵给看过去，还当做是把柄威胁她。 魏瑶瑶气坏了。 红葵见状将沈思绵挡在了身后，一双眼睛犀利的望向了魏瑶瑶。 敢对小姐不尊敬，该打！ 颜若梦的眼神闪了闪，似有似无的目光在红葵的身上一扫而过。 颜家已经算得上是二流家族了，可即便是这样，她入松鹤学院，家里也没有说给她准备这样的婢女。 司忱夜果然疼爱这个女儿。 跟着魏瑶瑶一同进来的两个学生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这让魏瑶瑶像是架在火堆上烤一样。 她虽然很想教训一顿沈思绵，又担心课后被江家赶出家门。 这时，铃声响起，总算是将魏瑶瑶给拯救了。 操场上，大部分的新生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顾山长站在高台上训话，主要是将松鹤学院的校规念了一遍，然后便有三个班的夫子上前来念名单，将所有的学生分成三波。 丙班的学生是最少的，学生也大多参差不齐，好几个年龄小和年龄大的都在丙班，而另外两个班级无论是从年龄上，还是家世上都很匀称。 章夫子的心情突然不美好了起来，不过随即看到了一双双乌黑发亮，天真可爱的眼睛，心情又好了不少。 “好了，时间不早了，现在你们就跟随夫子们去各自的学堂吧，今日是上学的第一日，不上课，等明日才开始上课。” 顾山长说完施施然的走了。 可算是能够休息一下了。 章夫子带领丙班的学生去了学堂，并且按照个头给学生们安排了座位。 年龄最小的沈思绵自然被安排在了第一排。 本来众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是看到沈思绵坐在第一排，大家心里就不由得想到了早上的江家亲自送她来上学的一幕。 “夫子，我不服气，凭什么要按照个头来排座椅？既然是到学堂里来读书的，就应该按照成绩来排座位，否则的话如何能服众？” “就是啊，夫子，我听说以往松鹤学院都是按照成绩来排座椅的，怎么这一次非要按照个头来排呢？是不是因为某些人家是显赫就欺负我们呀？” “不是说松鹤学院是所有学院里对学生最公平，最公正的吗？” “……” 章夫子被他们吵的有些头疼。 “好了，好了，都不要再吵了，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以往学院里面的确是有按照成绩来排座椅的习惯，可是你们是新生，入学之前的成绩参差不齐，按照成绩进行排座椅明显不公平。” 章夫子深吸一口气，“所以入学的第一日才会让你们按照身高来排座椅，等日后考试了，有了成绩才会按照你们的成绩进行排位。” 扫了一眼众人，“你们不要再吵了，如果觉得不公平的话，大可以回去告诉您的家长明日不用再来了。” 几个带头闹事的学生也不敢说话了。 能够进松鹤学院是整个家族的荣耀，她们也都是费尽心力才考进来的，如果上学第一日就被赶走，回去真不知道要面临什么。 沈思绵托腮笑了，看着一个个学生落座，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章夫子每次和她对视的忍不住微微一笑。 这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选好了座位之后，章夫子让每个孩子写下她们的名字。 轮到沈思绵的时候，章夫子担心她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哪知道沈思绵拿起笔磕磕绊绊的写下了她的名字，虽然有点儿歪歪扭扭，但好歹能够看得出来。 棉棉羞涩的低下了头，她知道自己写的字很难看，不过她以后会努力改进的。 不少学生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尤其是遇到名字笔画特别多的学生，来之前家长们也都教了，可是正当自己要写的时候，却全都忘记了。 有的甚至着急的哭了起来，一个哭了就有另外一个哭。 章夫子：“……” 这是她远远没有预料到的，看样子这一批学生娇贵的很。 章夫子扭头看见了沈思绵，发现她并不在座位上。 再仔细一看，却看到她正拿着一方洁白的小帕子帮着人擦眼泪，还用心的安慰着人家，甚至还从荷包里拿出糖果来请人家吃。 明明是最小的，却好像是一个大孩子似的。 “你别哭了，把眼睛哭红了就不好看了。” “你要是不哭，我就请你吃糖果。” “你的头绳好好看呀，可给我看看吗？” “……” 奇怪的是被沈思绵安慰过的孩子，竟然一个一个的都不哭了。 章夫子笑了笑，“好了，沈思绵回到你自己的座位上。” “好的，夫子。” 棉棉快速的爬上了座椅，双手搭在胸前，老实的不行。 章夫子把这脸努力的压制着想笑的冲动。 学生们见状又想哭了。 章夫子：“……” “今日就先到这里，回去之后务必要跟你们家里的家长学好写自己的名字，尤其是今天没有写出来的，既然来到了学院上学，怎么能够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章夫子留的第一次作业就是每个人把自己的大名写十遍。 不少学生都要哭了，尤其是那些笔画繁多的名字的学生。 魏瑶瑶就是其中之一，回到家里对着江梅娘就发脾气，连自己的书箱都给扔到了一边，“娘，你当初给我起名字的时候，为什么要叫魏瑶瑶，就不能取一个简单一点的名字吗？”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呀？” 魏瑶瑶生气的将章夫子留的作业说了出来。 江梅娘愤愤不平：“不就是一个名字吗？只要会写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写上那么多遍？” “可不就是嘛，我的名字这么难写，写十遍，不知道要写到什么时候呢？” 江梅娘抱着她安慰：“瑶瑶，不用担心，不就是写几遍名字嘛，娘帮你写就是了。” 反正又不是做文章，不就是写个名字，江梅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此时沈思绵正窝在江太夫人的怀里，兴奋的讲今天在松鹤学院里遇到的人和事。 江老夫人和江太夫人笑的见牙不见眼。 “我们的棉棉长大了，知道安慰人了。” “没有啦！” 棉棉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江老夫人吃醋棉棉一直被江太夫人抱着，将她叫到身边来，“跟外祖母说说今天有没有人欺负你呀？” 话音刚落，江太夫人轻咳了一声，“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江老夫人脸色微微有些不悦。 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年纪，婆媳关系都是最难相处的。 棉棉连忙跑到了两人的中间，“外曾祖母，外祖母，我去找表哥他们做作业了。” 做作业可是大事儿。 江老夫人和江太夫人都没有阻拦。 红葵亦步亦趋的跟在棉棉的身后，步伐十分的轻盈，江太夫人眯起了眼睛，“按理来说江家也应该给棉棉准备几个小丫鬟从小伺候着。” 江老夫人皱起了眉头，当初想着棉棉还小，小丫鬟伺候不周到，所以准备的都是大丫鬟。 现在是该准备了。 “娘放心，这件事我会安排好的。” 江太夫人有的时候是看不惯儿媳妇儿，但是对于她的能力却是很相信的。 第33章 要听话干什么? “切记要找家世清白的，既然给棉棉安排了，瑶瑶也要早些准备，你别说我偏疼瑶瑶，既然都住在江家，当初你又没有阻拦他们母女两个回来，在外人看来为瑶瑶和棉棉就是一样的，待遇上不好差的太多。” 江老夫人知道这个道理，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心里到底是有些不舒服的。 江太夫人也不着急，捻动着佛珠问道，“小四的这桩婚事你怎么看？” 江季洵年纪也不小了，与他同龄的不少人都已经成亲生子了。 江家本来是想让他自己找的，可是看着年龄大了，江季洵也没有一个主意，所以江老夫人和江太夫人在做主帮他相看的。 结果却不是很好。 江老夫人犹豫着问，“娘，你觉得这姚家姑娘如何？” 江太夫人冷哼的一声，“是你找媳妇儿又不是我，我看着好与不好的有什么用？” 江老夫人也不生气，思索了一下，“我觉得这门亲事恐怕是不成。” 江太夫人不意外，问道：“怎么说？” “我知道娘是好意，姚家姑娘长得也不错，模样也出挑，就是这性子太腼腆，太懦弱了，什么事情都听她娘的，我要找的是儿媳，又不是下人，要听话干什么？” 江太夫人其实也不是很满意姚家的姑娘，不过姚家到底是她的娘家，娘家递过来话，她也就试着撮合撮合，最终做主的还是儿媳妇。 “罢了罢了，既然你觉得不好，我回绝了他们就是了。” 江老夫人担心婆婆没有办法和姚家的人交代，又解释了一句：“老四是大理寺司职，平日里免不了要验尸什么的，姚家姑娘胆子这么小，回头再吓着人家就不美了，想来姚姑娘的父母应该也不乐意。” 相看之前，江老夫人对儿子的官职左瞒右瞒，现在看不上了，也就没必要隐瞒了。 说起这个，江太夫人就有点生气，“当初选什么不好，偏偏选择了大理寺，老四一个孩子不懂这些，你们两个老的难道也不懂，弄得现在连娶个媳妇都费劲了。” 江老夫人也生气了，“当初不是娘说去大理寺好吗？可以为老百姓伸冤做主，怎么现在反而说不好了？” 江太夫人：“……” 婆媳两人没忍住，吵了一架。 江绪麒三人都在做功课，江玄麟抓耳挠腮的，一看就是功课很艰难。 “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 江绪麒和江玄麟眼前一亮，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笔，“妹妹，你怎么来了？” 江暮衍离开了座椅，可是看到三人没注意到自己，又酷酷的坐了回去。 棉棉笑眯眯的走到江暮衍桌子前，她只有四岁，还没桌子高，只能踮着脚，“三表哥。” 江暮衍冷着一张脸，“嗯。” “三表哥，章夫子说让我们每个人写自己的名字，我写的不好，你能教教我吗？” 却不想江暮衍看都不看一眼，“我的功课还没有做完。” 等写完了再说吧！ 棉棉点起的脚尖儿慢慢的落下，“那好吧。” “棉棉，你别理他，不就是写你的名字吗？我来教你。”江玄麟自告奋勇。 棉棉嘿嘿一笑，“不用了。” “怎么就不用了，我帮你。” 棉棉拗不过，小声的说：“可是他们都说你的字不好看。” 江玄麟：“……” 脸涨红了起来，“那是他们瞎说，我的字写的可好看了。” 江暮衍瞥了过去，慢悠悠的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因为字写的丑，前两天还被夫子打了手心。” 江玄麟：“……” “你的字写的好，你来呀。” “我来就我来。” 棉棉：“……” 江暮衍冷着脸，“还不快过来，不是想让我教你写名字吗？” 棉棉也有自己的小脾气，“可是你刚才不是说没有做完功课吗？” 江暮衍：“……” 江绪麒看出来三弟的别扭，笑着出来打圆场，“你三表哥的功课很简单的，他一会儿就能做完，还是你的作业比较重要。” 棉棉不傻，看的出来江暮衍的不情愿，退后一步，“不用了，还是三表哥的功课比较重要，我自己写就是了。” 哼，娘亲说了，靠人不如靠己。 江暮衍攥紧了拳头，看着沈思绵落寞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很罪恶。 江玄麟气不过，冲着他喊，“我说你发的什么疯，明明功课都已经做完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棉棉？” 江暮衍再次板起了脸，“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讨厌棉棉？棉棉这么可爱，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江玄麟不悦的问，好不容易有个妹妹，真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 “我没有。” 江绪麒和江玄麟都看得出来江暮衍不喜欢棉棉，至于为什么兄弟两个却不知道。 江绪麒说道：“你别不承认了，我们都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棉棉，有的时候甚至还躲着她。” 就连大哥都发现了，江暮衍不由得反思。 他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其实，江暮衍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讨厌棉棉。 开始好像是因为同窗有妹妹淘气矫情跋扈，他以为棉棉也是这样。 后来发现不是，可他对棉棉依旧不是很喜欢。 大概是因为，对他一向严厉的父亲会把那为数不多的笑容给她的缘故吧。 江暮衍回到二房的院子，却发现江仲言正一笔一划的教沈思绵写名字。 江仲言满脸笑意的模样刺到了江暮衍。 印象中父亲从没有这么对他笑过。 “棉棉，写的真棒，字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写好的，需要长时间的练。” 棉棉乖巧的点头，“棉棉一定会努力的。” 江仲言笑了笑，脸上也露出向往和追忆的神色，“真好。” 赵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江暮衍的身后。 看到这一幕，美眸里面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江暮衍不经意间回头，被赵氏的样子吓了一跳。 很快，赵氏就恢复如常了。 江暮衍松了一口气，一定是他看错了。 “二舅母，三表哥。”棉棉乖巧地打招呼。 赵氏皮笑肉不笑，“棉棉来了，你二舅舅累了一天了，快别在他的身上坐着了。” 江仲言不悦，“哪里就累到了？” 赵氏身体晃了晃，眼睛里噙着泪水，“我……我也是担心你，怕她闹着你了。” 棉棉：“……” 好好的二舅母怎么哭了？ 江仲言的声音绝情冷酷，“棉棉这么乖，怎么闹着我了？” 赵氏咬着唇，“是我说错了，棉棉是个乖孩子，都怪我不好，二爷你别生气了。” 江仲言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语气带了几分嫌弃，“行了。” 棉棉突然觉得二舅舅好冷，缩成一团不敢说话。 这时，她看到了江暮衍。 江暮衍嫉妒她在自己爹的怀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棉棉也生气了，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三表哥就是无理取闹，和讨厌的太子一样。 棉棉决定这几天都不要理他了。 哼！ 江暮衍眨了眨眼，他没看错吧，她竟然瞪他。 明明是她霸占了他爹的怀抱，凭什么瞪他？ 江仲言注意到了两个孩子的眉眼官司，皱眉，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抱起了棉棉，问江暮衍，“你今日的功课都做完了吗？” 江暮衍突然觉得脊背一寒，他结结巴巴的道：“还差一点。” “差一点还不快去做？” “是。” 赵氏心疼儿子，正要张嘴，江仲言已经起身了，“晚上我去爹娘院里吃，和他们说一点事，你自己早些休息吧。” 赵氏身体晃了晃，“二爷今天又不回来吗？”说着委屈的低下了头。 第34章 至于把你爹请来吗? 这般模样若是换了其他的男人怕是早就心疼了。 可江仲言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抱着棉棉带着江暮衍走了。 江玄麟瞪了江暮衍一眼，不就是说你两句吗？至于把你爹请来吗？ 江暮衍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心里无奈极了，又不是他想让他爹来的。 江绪麒硬着头皮让江仲言检查功课。 棉棉就在旁边练习自己的名字，是不是的偷看几眼，心里感慨。 大表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江仲言一丝不苟的看着，冷冰冰的样子，吓得江绪麒一句话都不敢说，屋子里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麒哥儿，你今年已经十三岁了，明年就可以考国子学了，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成绩能够考得上吗？” 江绪麒低着头，“夫子，说我考上的机会挺大的。” 在江仲言的目光中，江绪麒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几不可闻，“我会努力用功的。” 他不用功行吗？ 身为江家的长房长孙，多少人盯着他看呢？ 江玄麟同情大哥，摇了摇头。 很快，就轮到他了。 江绪麒的文章起码言之有物，在同龄人中也的确算是不错的，可江玄麟就差了很多。 不但字写的不好，文章前后也不搭边。 江仲言没有因为他年纪小而降低对他的要求，“将礼运大同篇抄写一遍，三日之后背下来，我要检查。” “啊？” “嗯？” 江玄麟笑得比哭都难看，“知道了。” 兄弟两个都收到了额外的附加作业，感动的都要哭了。 不过，很快就不哭了，因为他们看到了江暮衍的作业。 心情舒畅了很多。 棉棉见二舅舅看过来，心里一虚，以为马上要轮到自己了，嘿嘿一笑，恨不得把自己最可爱的一面展露出来。 江仲言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说道：“棉棉还小，就不给你留作业了。” 三兄弟：……好羡慕。 棉棉高兴坏了，晚饭都多吃了几碗。 江老夫人和江尚书一个劲的给她夹菜，棉棉的碗都要装不下了，“外祖父，外祖母，你们也吃。” 江尚书笑弯了眼，“棉棉懂事了知道孝顺了。” 丫鬟们：……这和孝顺有什么关系？ 吃过饭后，三人来到了花园里散步，棉棉在前面走着，两个人在后面跟着，脸上都挂着笑。 突然，二房的方向有动静传了过来。 棉棉吓了一跳。 江老夫人心疼的将她抱住怀里，“棉棉不怕不怕，外祖母在这呢。” 棉棉露出了眼睛，一眨一眨的，“外祖母好像是有人吵架了。” 听着声音，像是赵氏和江仲言。 江尚书和江老夫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无奈。 说起来当初这门亲是两位老人就不太同意，要不是赵氏谎称自己怀孕了，她根本就不可能嫁过来。 嫁过来之后一家人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老二的性子最不喜欢被人欺骗了，本就赵氏本不喜欢的他，婚后更加讨厌她了。 赵氏也没有传言中的那般好，小心眼儿，心思还多，眼里容不下人，总是想要挑拨离间，自己做收渔翁之力，却偏偏没有那个能力。 总是露出马脚，江仲言又是个心思缜密的，时间一长就越发的讨厌她了。 赵氏也是个无耻的，竟然给老二下了蒙药，虽说有了孩子，可是老二的身体也伤着了，为此夫妻两个感情就更加不好了。 吵闹的声音持续的传来。 江老夫人面色难看极了，“让人去问问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棉棉眨了眨眼睛，见外祖母的面色不好，小手轻轻的在她的手上拍了拍，“外祖母别生气。” 江老夫人笑了，“外祖母不生气。” 丫鬟很快就回来了，“奴婢问清楚了，二夫人刚才去给二爷送参汤，看到二爷房里的翠芝，非说二爷想要纳翠芝为小妾，二爷一气之下就说要纳翠芝为小妾，这才吵了起来。” 江尚书：“……” 江老夫人知道后宅的事情，男人插不上话，于是将棉棉交给了江尚书。 二房的吵闹声传到了其他几房，派人来问的却没几个。 就连江太夫人都好像没听到一样，对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第二天一早，整个江家都知道了。 二爷抬了翠芝为妾，各房人神态各异。 能够被抬为妾室，是不少丫鬟的梦想，可江家的丫头却一点都不羡慕翠芝，反而十分的同情她。 谁不知道二夫人是一个善嫉妒的，二爷房里的丫鬟换了一波又一波，全都是二夫人的手笔。 换做是以往，发生昨夜的事，翠芝十有八九要发卖出去的，这次是江老夫人做主把翠芝给了江仲言，说起来也是赵氏做的孽。 翠芝的家人来赎她，赵氏装大度偏不让，害的翠芝定下的婚事也没了，翠芝没想做妾，可架不住赵氏闹腾，好好的人都被比的自尽了。 江老夫人有意给赵氏一个惩罚，也是看出江仲言身边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才做的这个决定。 赵氏气的一大早上就回了娘家，嚷嚷着要和离。 江太夫人望着江老夫人，“你也这么大岁数了，何苦把自己气成这样？当初你们两个闹的时候，我也没气成你这样。” 江尚书看到妻子难受，头疼了一下，“娘，你就别说了，这件事儿还真怪不得她，也是老二媳妇做的过分了，翠芝的脸都被她给毁了，要不是老二查出来，我们还都不知道，老二院子里的丫鬟都被下了绝子汤。” 也是因为这个，江尚书对儿子纳妾的事也没意见了。 江老夫人呼吸的声音更重了，一想起那不懂事的二儿媳妇儿，心里就堵得慌。 江太夫人道：“我早就说过，像这样心机叵测的儿媳妇儿不能要，偏偏你们两口子当初顾念着赵家和江家的情分，非要把人娶过来，现在倒好弄的老二里外不是人了。” 江老夫人也后悔了，“这样的儿媳妇儿，我们江家绝对不能要，老爷我不管，若是赵家再来人续絮叨叨的要和离，大可由他们去。” 江家要是出了和离的男子，势必会影响江家的名声，可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安慰好妻子才是最重要的。 “你放心，这件事儿我会处理好的，你安心休养，别把自己气坏了，回头棉棉看到了要担心了。” 江老夫人提起了一口气，哪怕是为了外孙女，她也会撑着的。 沈思绵来的是班上最早的，等到章夫子一到，就捧着写好的大字交了上去。 眉眼间带着真诚的期待。 她的字写的那么大，那么圆，夫子一定会夸她的吧。 章夫子摇了摇头，真是个孩子。 四岁孩子写出来的字能有多好，不过看的出来用心了。 棉棉笑的灿烂，章夫子笑了，一定是因为她写的太好了。 学生们很快安静下来。 章夫子眼中露出了满意之色。 “你们二十个人即为同窗也是缘分，现在我要从你们当中选出一名舍长。” 沈思绵举手回答，“章夫子，什么是舍长？” 魏瑶瑶脸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连舍长都不知道还来上学？ 年纪大的学生都知道何为舍长，简而言之就是整个丙班的头头，既可以管理学生，维持秩序，也可以和夫子山长们打交道，露脸的机会比较多。 不少人都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光芒。 章夫子解释了一下舍长的职责，目光平淡的扫了一眼所有人，“你们当中可有人愿意毛遂自荐的？” 心里想是一回事，主动毛遂自荐又是另外一回事。 第35章 我当舍长了 此话一出，原本跃跃欲试的几个人也犹豫着没有伸手。 就在这时，一只白嫩的小手举了起来。 章夫子好奇的看了过去，莫非她也想要选舍长吗？ 聪明倒是够聪明，可惜就是年龄太小了，怕是不能服众。 魏瑶瑶心里打起了鼓，这么好的机会，可绝对不能被沈思绵给抢了去。 沈思绵甜甜一笑，“什么是毛遂自荐？” 章夫子：“……” 众人：“……” 章夫子笑了笑，“就是自己推荐自己，若是有人觉得自己能够担任舍长一职，现在就可以站起来推荐。” “……” 没有一个人举起手。 魏瑶瑶心里给自己不断的打气，好不容易举起了手，可有个人却快她一步。 章夫子看着那只小胖手无奈的笑了，“沈思绵，还有什么不懂的？” “章夫子，我也可以当舍长吗？” 章夫子：“……” 若是把舍长交给一个四岁的孩子，可真是要闹笑话了。 传出去怕是还有人以为她是畏惧司礼监的权势。 可面对如此天真的眼神，章夫子又有些犹豫。 “只要你能够选上，自然是可以的。” 沈思绵开心了，当了舍长，岂不是所有的人都要听她的，好威风。 葫芦爷爷也说过，要想获得更多的福报，就要站的更高，这样帮助的人也更多，她决定了要站的更高，先从做舍长开始。 “那我毛遂自荐。” 章夫子目光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好，你先站出来吧，其他人还有没有想当舍长的？” 众人见沈思绵都站出来了，有不服气的也跟着站了起来。 最后，竟然有五个人要竞选舍长。 魏瑶瑶就是其中一个人。 随后在章夫子的鼓励下，每个人都说了竞选的言论，什么愿意为大家鞍前马后，什么愿意和大家做朋友，什么为了相伴学习…… 轮到沈思绵，她认真的想了想。 “我也想选舍长，我没有前面几个姐姐厉害，如果你们选了我当舍长，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们的，不会让你们受欺负。” 葫芦爷爷说了，她以后会很厉害的。 章夫子微微侧目，笑了笑。 此话一出，心动的人有不少，沈思绵或许没有能力保护她们，但是沈思绵的爹，还有她的几个舅舅却很有本事啊。 “最后，我真心的希望请大家投我一票。” 沈思绵行了一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章夫子走上来，将几个人的名字写在纸上，“现在你们每个人拿出一张纸来，将你们选的舍长的姓氏写在纸上。” 五个学生五个姓氏。 学生们看着前面布板上的几个姓氏，有的皱眉，有的摇头。 最后竟然有不少人写了江字。 章夫子微微惊讶，随即就明白了，几个学生之中只有沈思绵的姓氏是最好写了，这倒是她所料不及的。 最后，二十个同学之中竟然有九个人选择了沈思绵。 其他几个学生也有几票，魏瑶瑶竟然只有一票。 这一票还是她自己投的。 魏瑶瑶委屈坏了，她明明说的比沈思绵好，夫子也喜欢她，同学们也喜欢自己，为什么没人投她，就是因为她没有一个好爹吗？ 魏瑶瑶在结果公布之后，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沈思绵，恨不得要死了她似的。 本来章夫子还打算在课后好好的安慰安慰落选的人，顺便再表扬表扬她们，毕竟在这么多人中肯举手站出来竞选舍长，勇气可嘉。 可是当她看到魏瑶瑶面目可憎的表情之后，心中只剩下冷笑了。 沈思绵虽然年纪小，却没有害人的心思。 魏瑶瑶比她的年纪大，还是她的长辈，却像是看仇人一样，这孩子被养歪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正过来。 沈思绵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章夫子，我是舍长了吗？” 章夫子眉头舒展开了，温柔的对着沈思绵说，“没错，你是舍长了，以后一定要竭尽心力的为同窗着想，还有要为夫子们分忧。” 沈思绵喜笑颜开，“没问题，我会努力的。” 大家也被她的可爱给逗笑了，心里的不满也消失了不少。 “除了舍长以外，还要设一名副舍长，副舍长的位置就有票数第二的颜若梦来担任吧。” “……”颜若梦蒙了。 自己竟然会成了副舍长。 爹娘对她期望很高，一直希望着她能够当上舍长，因为这样有很多露头的机会，如今虽然当不上正的，但好歹也能够当一个副的。 也算是能够给爹娘一个交代了。 “颜若梦，以后你就是丙班的副舍长了，一定要协助沈思绵做好舍长，知道吗？” “是夫子。” 魏瑶瑶委屈的都要哭了，都在一个宿舍住着，沈思绵成了舍长，严若梦成了副舍长，只有她什么都没有，还坐在最后一排。 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她是最差的学生。 “夫子，我也想当舍长。”魏瑶瑶抽噎着说着。 “魏瑶瑶同学的精神可嘉，不过舍长和副舍长已经选出来了，你如果想要当舍长的话，可就要努力了，明年你们还有一次选举舍长和副舍长的机会，接下来可要努力了。” 连名字都是家长写的，即便是选她当舍长，章夫子也会换人的。 魏瑶瑶虽然没有得逞，好歹知道了明年还有机会。 下课后，章夫子将颜若梦和沈思绵叫到了她的办公房间，交代好舍长要做的事情，沈思绵眉头皱的紧紧的，原来舍长还要做这么多事情。 感觉好累好累！ 做不好怎么办？ 颜若梦听得十分的认真，章夫子主要也是对着她说的，“你们都听懂了吗？” 沈思明心虚的点头。 其实没怎么听懂，不过不要紧，她回头去问大表哥二表哥就知道了。 江绪麒和江玄麟知道自己的妹妹当了舍长之后，眼睛瞪得像是灯笼一样。 江玄麟左看看，右看看，“棉棉，你怎么就当上舍长了？” 不会是你爹做了什么手脚吧？ “我怎么就不能当舍长了？班上有五个人竞选，结果有好多人都选我当舍长。”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这么的受欢迎。 就是不知道选出舍长之后竟然要干那么多活，沈思绵现在都有点儿后悔了，不过当着两个表哥的面，不能示弱。 江绪麒和江玄麟也曾经竞选过舍长，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当上。 江暮衍倒是当上了，“你把当舍长的过程跟我们说一说。” 沈思绵觉得三表哥是在怀疑自己，有些不太高兴。 还是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甚至连每个学生竞选的言论都说了个七七八八。 江绪麒江玄麟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还是不明白妹妹到底是如何胜出的？ 不会真的司忱夜做了什么手脚吧？ “你们班另外四个人的名字，你能够记得住吗？” 沈思绵不假思索的说道，“他们的名字笔画太多了，我写不出来。” 所以当时章夫子说让投票的时候，沈思绵也写了自己，因为江字很好写。 江暮衍抽了抽脸皮，他就知道。 江绪麒不解的问：“你这什么表情啊？”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另外四个人姓氏的笔画都很多吗？她们都是新生，有的甚至连字都不会写，我想妹妹选上舍长，很可能是因为江字好写，大家才投了她的，要不然怎么会选一个小孩子做舍长？” 夫子也不会同意的。 江玄麟江玄麟恍然大悟。 沈思绵攥紧了小拳头，反驳：“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我现在已经是舍长了。” “我也是舍长。” 所以有什么好得意的？ 沈思绵眼睛一亮，“你也舍长，你一定知道怎么才能做一个好舍长了？” 第36章 虚心好学 江暮衍见沈思绵虚心好学，清了清嗓子，“想要做好舍长，其实很简单，首先就是要成绩好，其次还要能够帮助的了同学。” 沈思绵：“……” 江玄麟说道：“妹妹，你三表哥自从入学之后，年年都是年级组的第一，所有的夫子包括山长都很喜欢他。” 沈思绵眼睛亮了，“真的？” 三表哥这么厉害的吗？ 江玄麟比自己当舍长都骄傲，“当然了。” 江暮衍做舍长的时候也是有人不服气的，可是很快他就用成绩打脸了所有人。 沈思绵羡慕极了，原来想要做好舍长就要拿第一。 “三表哥，怎么才能够拿第一第一呢？” 江暮衍有些嫌弃的看着她，“首先你得会写自己的名字，还要会背书，而且还要多学多看。” 沈思绵苦恼的说道：“好难啊！” 江暮衍：“……” 你以为呢？ 当他这个第一是那么好当的吗？ 夜里，棉棉写完了最后一笔，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可算是写完了，写字好累啊！” 红葵在棉棉的手上涂抹了一层膏状的东西，棉棉惊奇的发现酸酸的手腕不酸了，好神奇啊。 “红葵姐姐，这是什么啊，好好用啊！” “回小主子的话，这是宫廷秘方，专门用来活血化瘀的，临来之前千岁爷特意送来的。” 红葵是司忱夜的人，当然竭尽心力的说他的好话了。 棉棉舒服的嗯嗯了起来，突然有点想念爹爹了。 “也不知道爹爹在干什么，有没有想念我。” 肯定想了，不用想也知道。 “千岁爷那么疼您，肯定想您了，小主子要不要给千岁爷写点什么，或者画点什么？” 庭院的树上，投射下来的影子在夜风中一摇一晃的，棉棉抖了抖，看向红葵，“我想等我把名字写好了再给爹爹看。” 嘿嘿，到时候爹爹一定会夸她的。 棉棉打了一个哈欠，钻进了温暖的小被窝。 红葵守了一会儿，一直到听到绵软的呼吸声才轻手轻脚的出去。 司礼监内，浓重的夜色遮盖了白日的喧嚣，带来了几分透凉。 刘福哭丧着脸的走了出来。 小夏子本来蹲在外面，见他出来了，忙接过了食盒，“干爹，怎么样了，千岁爷好点了吗？” 刘福拳头撞了一下手心，“千岁爷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再这么下去身体可怎么吃的消。” 其他人一听也跟着着急。 自从小奶奶去江家之后，千岁爷的胃口就日渐的不好。 以前好歹还会吃一点，现在是一点都吃不消去了，偏偏每天还要处理那么多的事情。 皇上也是个废物，每日就知道寻欢作乐，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千岁爷处理，他自己倒是享福去了。 小夏子眼睛转了转，心思一变，“干爹，要不我偷偷的去松鹤学院将小奶奶偷出来吧。” 要是往常刘福早就打他了。 可看着千岁爷一日一日的憔悴，心想着怕是只有小奶奶回来才能好了。 小夏子继续说道：“干爹，你放心，我一定悄悄的去，一定不会让人发现的，再说了，说不点小奶奶也想千岁爷了。” 对啊，千岁爷想小奶奶了，小奶奶肯定也想念千岁爷了。 …… 此时，棉棉汗流雨下，觉得手脚并不是自己的了，不过她心里有个强烈的念头，一定要变强，一定要强，爹爹还需要她去救呢！ 外祖母的身体也不好，葫芦爷爷葫芦里面的东西可以救爹爹，肯定也可以救外祖母的。 娘亲不在了，她要代替娘亲照顾好外祖母。 只有变强才可以照顾她想照顾的人。 可是好累啊！ “小舅舅，我可不可以休息一下，棉棉好累啊！” 江廷修没说话，只是从树上轻飘飘的落下，动作潇洒，如谪仙临凡。 棉棉眼睛闪闪发亮，羡慕极了，咬了咬牙。 江廷修薄唇微勾。 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好了，今天就先练到这里，明天我们继续。” 终于可以休息了，棉棉蹲在地上，缩成了一只树懒。 江廷修抱着她揉了揉，俊眉忽而一蹙，“棉棉，你是不是偷偷的练过什么？” 为什么他在她的身体里感受到了真气的存在？ 棉棉累的迷迷糊糊的，“练过什么？” 说完，头一歪就睡着了。 江廷修无奈的将她抱回了房间，盖上了被子，看着棉棉和江玉颜酷似的容貌，心里的疑虑渐渐的消散，棉棉自小在宫里长大，怎么可能修炼果内力呢？ 一定是他弄错了。 当他再次感受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那股内力的存在了。 江廷修彻底放心了，悄然离开了房间。 烟雾缭绕，棉棉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待她看清楚眼前的一切瞬间惊呆了，“这里好大啊？” “棉棉？” “葫芦爷爷！”棉棉兴奋的跑了过去，却没有抱住他，她知道葫芦爷爷是看得见摸不着的，只是仰着小脸问道，“葫芦爷爷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棉棉叫了你好久你都没有出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说的十分的委屈。 娘亲不在了之后，一直都是葫芦爷爷陪着她的，突然的消失让棉棉很慌，也很委屈。 再次看到葫芦爷爷这些委屈全都涌上了心头。 葫芦爷爷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葫芦爷爷闭关了，才出来。” “咦？” 棉棉抹了一把眼泪，一把抓住了葫芦爷爷的手，竟然是真的，就是有点凉凉的。 “葫芦爷爷你？” 小孩子情绪转换就是快。 葫芦爷爷笑了笑说：“因为你，我现在已经可以幻化出身体了，不过只能是在你的梦里。”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变成人？” 棉棉知道葫芦爷爷需要很多的福报，先是变成人，再变成神仙。 “等你长大，估计我就可以变成人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要平安长大才可以。 葫芦爷爷突然变得语重心长起来，“棉棉，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事情，你要记在心里知道吗？” 棉棉不知道为什么葫芦爷爷这次的出现这么怪异，但还是很懂事的点头。 “知道。” 红葵就发现小主子特别的认真，像吃了大鸡腿似的。 不光是红葵发现了，江尚书和江老夫人也发现了。 江尚书问，“是不是松鹤学院的学习太重了，这孩子怎么这么着急，吃的也多了？” 虽说小孩子长身体吃的多是好事，可这也吃得太多了，都快赶上老大了。 江老夫人也觉得不太对劲，叫来了绵心苑的丫头询问。 可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先下去吧，好好的照顾棉棉，有任何的事情，不论大小都要禀报。” “是。” 叮嘱完丫头，江老夫人又看向了江尚书，“孩子知道上进是好事，你就别担心了，棉棉虽然吃得多，可也没见怎么样。” 江尚书也觉得没什么大事，可一下子吃的这么多总不是正常的。 “要不请大夫来看看？” 江老夫人迟疑了一下，“等两天学院放假的吧，就说我病了，请大夫过来看看。” 然而，还没有等到放假，就出事了。 几辆马车在街道上疾驰而过，不少路过的百姓纷纷的望天，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急哄哄的。 江老夫人不断的催促着车夫加快速度，心里记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老夫人别担心，棉棉小姐会没事的。”嬷嬷劝着。 “让车夫快点。” 江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以最快的速度往松鹤学院赶。 江仲言是最先赶到的，本来今天他是想要和赵氏谈一谈的。 第37章 打群架 他们的事情没必要牵连其他人，半路上看到了江家的小厮，知道棉棉出事了，放下了一切赶了过来。 松鹤学院外停着好几家的马车，看上去不像是接孩子放学回家的。 江仲言的心一沉，不妙啊！ 正好江伯武和江叔达赶到了，三人一起走进了松鹤学院。 等他们进去之后才发现，不光是他们到了，还有好几家的家长也都到了。 有公侯之家，也有寻常百姓之家。 这场面不亚于当初开学时候的规模。 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心里有着同样的问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仲言环视了一眼四周，正好看到了穆家的姑娘。 穆婷婷走上前来，“几位叔叔好。” 江伯武点了点头着急的问，“婷婷，你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听说是打架了，我们家棉棉没出什么事儿吧。” 穆婷婷欲言又止，“她倒是没出什么事，不过她把别人给打了。” 江伯武松了一口气，“没出事儿就好。” 江仲言和江叔达也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穆婷婷：“……” 江家疼爱外孙女儿的传言果真不假，换做是其他人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第一时间的说教自家的孩子，毕竟几乎整个丙班的人和整个甲班的人都出动了。 江家的势力再大，也不能一手遮天，哦，忘记了沈思绵还有一个厉害的爹。 穆婷婷顿时就羡慕了，她也好想有一个厉害的爹。 江仲言仔细了询问了一遍，得知事情的经过，反而不着急了。 很快，两个班的孩子都穿戴整齐的出来了，一看到家长，哭着跑了过去，有些家长没到的学生羡慕的看着家长到的同学。 沈思绵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三个哥哥。 江绪麒和江玄麟脸上都带着伤，江暮衍也没能幸免。 看到儿子受伤了，江仲言第一反应不是担忧，反而是欣慰。 “你们两个臭小子，不学好是不是，怎么带着妹妹打架？”江伯武上来就教训两个儿子，想打他们一顿，可看到他们脸上的伤又下不去手，只能干着急。 江绪麒很有做大哥的样子，干巴巴的解释，“爹，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没照顾好弟弟妹妹，您罚我吧。” 棉棉立刻站了出来，“大舅舅，这件事不怪大表哥，他是为了帮我才挨打的，大表哥和二表哥没有打人，是我打的。” 娘亲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连累别人。 江仲言冷静的问，“那他们为什么挨打？” “因为……” 这时，顾山长走了出来，脸上余怒未消，他扫了一眼几位学生，被他看的学生各个低下了头，只有沈思绵高高的抬着下巴。 顾山长：“……” 不能生气，江家一家子他都惹不起。 司忱夜他更惹不起。 “大家静一静，我想各位家长应该都很好奇，为什么学院会将你们叫过来？就在不久之前，办学院发生了创立以来最大的一次打群架事件。” 江伯武和江仲言下意识的看向了沈思绵。 才来几天就破记录了？ 沈思绵正攥着小拳头怒瞪着甲班的几个人，犹豫着要不要再打她们一顿。 江家兄弟怕她一时冲动再打起来，连忙将她按住了。 “都是跟老六学的。”江叔达小声的嘀咕。 沈思绵和江廷修学武的事在外人眼中是秘密，可对江家的几兄弟就不是秘密。 他们一致认为是江廷修造成的。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有人在沈思绵的衣服上做了手脚，彭思瑶同学穿了她的衣服，使得引发了哮喘，学院已经第一时间送她去医馆了，目前人已经没事了。” 顾山长着重强调了一下，松鹤学院在遇到突发事件的反应速度。 说到这里，顾山长看向了沈思绵。 “沈思棉听说钱慧玲同学在换衣服的地方逗留过，跑到了甲班质问。” “……” “在质问的过程中，她和甲班的同学打了起来，其中打的最严重的就是钱慧玲同学。” “……” “钱慧玲也承认是她指使人在衣服上做的手脚。” 彭思瑶也是班上年纪小的同学，开学后的几天就和棉棉成了朋友，因为两个人的个头，身高都差不多，所以她们在穿衣服去练舞场的时候，穿错了对方的衣服。 阴差阳错的让沈思绵躲过一劫。 沈思绵想起去换衣服之前看到了钱慧玲和她的同学，当即就找到了她，没想到钱慧玲也是一个直爽的，竟然直接承认了。 棉棉想到自己的好朋友差点死掉，顿时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当即打了她一顿。 钱慧玲虽然比绵绵要大上几岁，可是平日里也是娇生惯养，而绵绵最近学了功夫，又和葫芦爷爷练习内力，力气惊人，打的钱惠玲几乎无还手之力。 甲班的同学见自己的同窗，竟然被丙班的一个小萝卜头欺负，顿时也冲了上去。 可惜加起来也不是沈思绵的对手。 江绪麒兄弟，三人听说了之后立刻赶了过去。 就看到他们的妹妹正骑在一个人的身上，啪啪的打她的脸。 奶凶奶凶的，把身下的人打的哇哇乱哭。 当时三人就傻眼了。 甲班的学生也都是出身富贵，大部分也都是娇生惯养的，她们知道打不过沈思绵就开始乱扔东西，大部分东西都砸到了江家三兄弟的身上。 随即丙班的同学也赶了过来，看到沈思绵受欺负，她们也加入了战斗，结果就演变成了两个班级的斗争。 顾山长赶到的时候，学堂差点儿没有被这些女孩子拆掉。 当看到女孩子们脸上的伤，还有被扯掉的头发的时候，他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在这里上学的女孩子基本都是家里的宠儿，要是留下了伤疤，毁了面容…… 他可怎么跟他们的家长交代？ 由于牵涉的人过多，已经不是一两个人的错，顾山长干脆将两个班级的所有家长全都叫了过来。 钱慧玲趴在娘亲的怀中哇哇大哭，指着沈思绵，“是她打我，是她打我的。” 棉棉咬着嘴唇一点都没有，因为这里人多而害怕，她叉着小蛮腰，凶巴巴的说，“是你先欺负我的，所以我才打你的，再说你也打我了。” 只不过钱慧玲的力气没有沈思绵大，打的不疼。 即便是在皇宫被太子，被嬷嬷，被宫女欺负，棉棉身上依旧有着一股子倔强的味道，这是与生俱来的，不会因为外界的环境改变而改变。 娘亲说了，如果是一般的可以忍，也可以不忍，可是如果涉及到人命，就是大事绝对不能忍。 钱慧玲在她的衣服上做手脚，是想要害死她，她绝对不能忍。 不但不能忍，还要反击回去。 打架的时候，沈思绵堪称是大力士，无论是谁沾到她，基本都被她打飞出去。 就连当时赶过来拉架的季夫子也扭伤了腰。 还奇怪着这孩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直到被打，江暮衍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妹妹这么厉害？ 不过随即又担心起来，爹爹让他们三人照顾好妹妹，如今妹妹竟然和人打群架，回去之后还不知道怎么和爹爹以及叔叔伯伯交代。 虽然担心，可是看到那些平日里娇生惯养，颐指气使的小女郎，被他妹妹一巴掌呼到一边，不知为何他心里竟然觉得爽。 凭什么哥哥就要让着妹妹，凭什么男孩子就要让着女孩子？ 在他看来就是欠收拾。 钱夫人是个疼爱女儿的，看到女儿的脸肿成了猪头，脸色一白，愤恨的瞪着沈思绵，“你这孩子也太无法无天了，怎么能够随便便打人呢？” 第38章 天经地义 “是她先算计我的，她想害我，我打她是天经地义的。” 钱夫人当然不肯承认了，“你胡说八道，我女儿怎么会害你，我看八成是你自己弄的，故意诬陷我女儿，我说你这孩子心眼子怎么这么多呢？” 江玄麟站了出来，护着妹妹，“你女儿心眼子才多，我妹妹是正当防卫。” 钱夫人自然是认识江玄麟的。 在江暮衍没来之前，也算是江家最得宠的孩子，而且他还是江绪麒的亲弟弟。 钱夫人还想着女儿嫁给江绪麒，对江玄麟的语气好了不少，“我们两家好歹也是多年的邻居，你和玲玲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你难道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江玄麟心想，他当然知道了。 自始至终，钱慧玲在他心里就不是什么好印象。 两家离得也***日里那边儿有什么动静也能够听得见，钱慧玲在外面表现的还不错，可是在家里就是一个十足的娇小姐。 动不动就口出狂言，仗着年龄小，经常期负几个哥哥，并且还毒打下人，年纪虽小心思却黑。 钱慧玲做出下药的事情根本不稀奇。 钱夫人哀嚎了一声，“顾山长，各位你们给评评理，我家女儿平日里是有点儿娇气，可也不至于害人，她司忱夜的女儿一上来就污蔑我家女儿，这是什么道理？” 钱夫人故意没有提起江家，毕竟江家的口碑在那里摆放着，可司忱夜的名声就不怎么样了，可以说在场不少人对司忱夜恨的牙根儿都痒痒。 偏偏又拿他没有办法。 在他们的心中，阴险狡诈，腹黑手狠，离经叛道…… 任何难听的词都配得上他。 人们在质疑司忱夜的时候，自然也会质疑他女儿。 尤其是在钱慧玲被打成了猪头，钱夫人抹眼泪的情况下。 “我可怜的女儿，怎么好端端的就被那个活阎王的女儿给欺负了，你说说我们招谁惹谁了？” 招谁惹谁了，这句话引起了在场不少人的共鸣。 在不少人看来，钱慧玲不过是一个受宠的小丫头，这里又是松鹤学院，怎么可能发生投毒的事情呢？ 况且就算是钱慧玲想要捉弄沈思绵，一个四岁的小丫头，又怎么会想到跑去质问。 这一系列繁琐的操作都不像是孩子做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沈思绵是故意要打钱慧玲的。 “这可不就是，我好端端的孩子送来上学，没想到竟然无故被打了。” “谁家的孩子不是爹生娘养的，我们自己平日里连根手指头都不敢动，她倒好，上来就打，还有没有王法了？” “果然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出手狠着呢。” 江伯武气的攥紧了拳头，江叔达已经撸起了袖子了。 却被江仲言拉住了，“先看看再说。” “二哥，你难道想要眼睁睁的看到棉棉被欺负？” 江仲言摇头，“有我们在这里棉棉怎么可能被欺负？这件事儿牵扯到这么多同学家长，如果不调查清楚，对棉棉以后的名声也不好，况且这么多人看着对于棉棉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 如果在这种场合下，她都能够应付，以后再难的场合，她也能够应付得了。 况且有他们在，棉棉也不会委屈。 同样被打的学生家长也愤愤不平了起来。 他们目光阴森，看着沈思绵，恨不得将她筋剥皮活吞了一样。 可他们此时全然忘记了，眼前的小丫头也不过才四岁，或许她连他们心中词汇的意思都不懂。 可是他们心里仍旧给她强行扣上了一顶歹毒的帽子。 “魏瑶瑶，事情的经过你都看到了，你来告诉大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甲班的一个小女孩儿突然点到了魏瑶瑶的名字。 魏瑶瑶先是一愣，随即又看向了江伯武等人。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和沈思绵一起的彭思瑶病了，沈思绵突然跑到了甲班，将钱慧玲给打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江伯武等人皱眉。 这话一开始听着没什么问题，可是却有一无意的把彭思瑶的事推到沈思绵的身上。 随后又着重强调了一下，是沈思绵打了钱慧玲。 竟然会偏帮着外人。 江伯武想起了她娘，也就是他们的小姑姑，也是一个自私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顾念整个江家，一心只有自己。 魏瑶瑶别的地方不像江梅娘，这一点倒是像了十成十。 江暮衍眉宇紧缩起来，“我知道表姑嫉妒棉棉在江家受宠，可也不能说瞎话，你这么一说不明事理的人，还以为一切都是妹妹的错，凡事有因才有果，如果不是钱慧玲做了对不起妹妹的事情，妹妹又怎么会专程跑过去打她一顿呢？” 一句不明事理的人，顿时让不少人闭上了嘴巴。 江梅娘也赶到了，魏瑶瑶正好跑到了她身后，埋在她的怀里，不敢说话。 江梅娘不明所以，以为又是沈思绵欺负瑶瑶了，“你们存心是想要把我们母女两个往死路上逼，是不是平日里在家里偏袒这个小崽子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合起伙来欺负瑶瑶？”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她被人欺负也就罢了，现在连她的女儿也要被人欺负。 感觉到魏瑶瑶的紧张，江梅娘的心都要碎了。 本来最近京城里面就谣传，太子因为得罪了沈思绵，就被司忱夜扔到了皇陵，就连皇后娘娘也被禁足了。 以及沈思绵害的二舅舅和二舅母要和离的事？ 都在疯传沈思绵年纪虽小，但是却从小长了一副蛇蝎心肠。 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同样都是江家的外孙女儿，这待遇还真是不一样。” 江家兄弟不说话，也使得周围的人越发的变本加厉了。 大概是觉得人多，江家的人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各种戳心窝子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沈思绵紧紧的攥着小拳头，脸颊气鼓鼓的，像是口爆米锅。 “我没有错，错的就是钱慧玲，是她在我的衣服上做了手脚，害了彭思瑶，也不是我先打她的，是她先打我的，我才还手的。” “证据呢？”钱夫人打断了她的话，“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女儿在你的衣服上做了手脚，我还说是你做的呢。” 沈思绵：“……” 她的确没有证据，因为是葫芦爷爷告诉她的。 葫芦爷爷是不会骗人的。 而且，钱慧玲也承认了。 看着棉棉被问的哑口无言，江伯武急的急的都要喷火了，还不如出手吗？ 江仲言也犹豫着，他想看看棉棉的潜力到底有多大。 “我竟然不知道，松鹤学院竟然是钱夫人说了算了。”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人群自动的避让出了一条路，江家的兄弟连忙上前搀扶，江老夫人将沈思绵护在身下，冷冷的看向钱夫人。 钱夫人脸一白，低下了头。 顾山长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 “各位学生的家长，今天这件事，学院里面已经组织人开始调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消息很快就能够查清楚。” “这还用得着查吗？明摆着就是沈思绵做的，她还打了甲班的同学，这件事总不会是假的吧。”钱夫人说道，气势上却不如刚才。 “我外孙女儿是打了人，可是你们不也打了我的孙子吗？怎么就你们家的女孩子娇贵，我孙子就不娇贵了？” 论起吵架，江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就没有输过，也就是这几年老了，再加上女儿的事情，使得她受了打击，性子才有所收敛，年轻的时候谁不知道她的厉害？ 第39章 这还用证据吗? 江老夫人语气坚定，“我相信我们家棉棉一定不会故意欺负人，这件事儿一定事出有因，你们问都不问，连证据都没有，就想给我外孙女定罪是什么道理？” 一位长得很端庄秀丽的少夫人站了出来，“江老夫人，这件事明摆着就是你外孙女欺负人，难不成你还想要护着她吗？” 江老夫人直视少夫人，“苏夫人，什么叫做明摆着是我外孙女欺负人，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众人一噎，这还用证据吗？ 人都打成这样了不是证据吗？ 苏夫人脸顿时一黑，没想到江老夫人竟然会睁着眼说瞎话，“江老夫人，在场这么多人可都看见了，孩子们身上的伤就是证据。” 江老夫人气死人不偿命，“我孙子身上的伤也是证据。” “……” 是了，她们的孩子的确是被打了，可小姑娘们也的确是把人家的孩子给打了，且打的还是男丁，都是嫡出孙子，如果江家真的要讨个说法的话，也说不清楚。 见这情形，顾山长站了出来，“各位家长，我知道你们都是心疼孩子的，也想要为孩子讨回公道，可事情究竟如何得调查一番才行，你们不如先将孩子领回去，回头院方自然会出具一份调查证明，保证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在场的大多都是年轻的夫人，无论是辈分还是身份上都比不过江老夫人。 再僵持下去，吃亏的只有她们。 顾山长眯了眯眼睛，江家只是马前卒，若是司忱夜来了，事情就更加不好收场了。 钱夫人拉过了女儿的手，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件事我们钱家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江家若是不给我们母女一个交代，我就去告御状，我就不信了天下竟然是你们江家说了算。”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和钱夫人同仇敌忾的人有不少。 顾山长头疼了，一个个的怎么这么不听劝，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好，万一司忱夜来了呢？ 顾山长觉得自己可能是年纪大了，身体受不了了。 这一刻开始，顾山长开始物色心的接班人了。 “千岁爷到。” 一个身穿着黑狐裘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面容阴冷，带着刺骨的寒意，衣衫飘飘，每一步都像是一级重锤，敲击在人们的心头。 “……”顾山长的身体晃了晃。 来了来了，怕什么来什么。 再看惊慌失色的家长们，顾山长心里哼哼了一声，早听他的劝不早就没事了，现在倒好，只怕松鹤学院要血流成河了。 不少夫人心头一怔，哪里还有和钱夫人一同告状的气势。 江老夫人见司忱夜亲自前来，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种时候，终究是他出面最合适。 司礼监的太监搬来了一把红木椅子，就放在了院子中央。 司忱夜并没有坐，而是示意刘福将椅子抬到江老夫人旁边。 江老夫人也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上去。 司忱夜朝着沈思绵招了招手，沈思绵早在司忱夜出现的那一刻，眼睛就停在他的身上，爹爹实在是太英俊了。 沈思绵高兴的小跑到冲了过去，张口就是告状： “爹爹，棉棉没有故意打人，是他们先算计棉棉的，棉棉只不过是正当防卫，棉棉没有错。” 司忱夜宠溺的刮了刮她光滑的脸颊，“爹爹都知道了。”见她的小手攥成了拳头，司忱夜便一根一根地掰开了，掌心里清楚的印子刺痛了他的眼。 唇角一勾，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钱夫人的身体瑟瑟发抖，朝着两边看了过去，却发现所有人都距离他们很远。 钱慧玲更怂，连大气都不敢喘，哭都不敢哭出来。 棉棉趴在了司忱夜的肩头，擦了擦眼睛，以前在皇宫的时候，不管任何人做错了，都会怪在她的身上，她申辩过，可是没有人听她的。 现在终于有相信她的人了。 “棉棉，不怕，爹爹给你做主。” 司忱夜的声音带着一股蛊惑的力量，本来愤怒的小萝莉这会气也消了。 气大伤身，这些人固然可恨，可也没有棉棉的身体重要。 “爹爹，彭思瑶是因为我才晕倒的，有人要害我，我气不过才打人的，其他的人，我没有打她们，是她们要打我，我就是推了她们，她们还打了三个表哥。” 或许是因为有人撑腰，又或许实在是太委屈了，沈思绵的动作有些夸张，还带着几分哭腔。 司忱夜手上的动作很轻柔，脸上却陡然冷了几分。 刘福心惊胆战。 以后大聿朝最不能得罪的人要换人了，以前是千岁爷，从今以后是小奶奶。 “棉棉放心，这件事爹爹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好，棉棉相信爹爹，你一定要查清楚。”棉棉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要罪证确凿。” 还知道罪证确凿呢！ 司忱夜勾了勾嘴角，将人拉到了身后，随即浓眉紧蹙，直看得人心旌发寒。 钱夫人看了眼周围，此处是松鹤学院，就算是司忱夜权势滔天怕也不敢在这里乱来，难道他不害怕天底下的读书人围歼他吗？ 钱夫人咬了咬牙，猛的抬起头来，“千岁爷，我知道你为高权重，可是你也不能纵容女儿打同窗吧，你看看这些孩子被她打成什么样子了。” 家长们一个个的都低下了头。 一群怂货，不就是一个阉人吗？ 有什么可怕的？ 苏夫人的眼睛转了转，对着司忱夜抚了抚身子，声音尖细，“千岁爷不会为了给女儿洗脱罪名，把罪名强加在我们的孩子的头上吧！” “本都督用得着这么做吗？”司忱夜冷冷一笑，“如果本都督真的这么做了，你待如何？” 苏夫人：“……” 钱夫人说道：“难不成就你的女儿珍贵，我们的孩子都不珍贵了吗？就算你是千岁爷，也没有道理这么欺负人呢。” “就是。” 有了钱夫人和苏夫人在前面打头阵，后面的几位夫人也大胆了起来。 沈思绵的眼睛瞪得宛如桂圆，这些人欺负她也就罢了，现在还要来欺负爹爹。 爹爹那么好，她们太欺负人了。 众夫人：……你怕是对欺负人有什么误解。 “司礼监办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这些妇人插嘴了？” 刘福公公轻飘飘的说完，立刻走出来几个身材健硕的小太监，上去就给了说话的几位夫人两巴掌，钱夫人，苏夫人也没能幸免。 平日里一个个高高在上的，却被阉人给打了，谁能受得了这份气？ 可不愿意守着也得受着，谁叫人家又权势。 此刻，不少的夫人怨怪上了自己的男人，为什么不能努力一点，人家司忱夜一个阉人都能做到位高权重，为什么他们不行？ 太监虽是没根的东西，可出手可狠着呢。 两巴掌下去，脸就红了起来。 “娘，司忱夜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江仲言谨慎地说道。 江老夫人瞪了他一眼，“哪里就过分了，你难道没听到之前她们是怎么说我们棉棉的。”江老夫人猛然瞪着他，“你可是棉棉的舅舅，刚才棉棉被众人围攻的时候，你们三个都在干什么？” 江叔达立刻出卖二哥，“我和大哥想上去来着，是二哥不让我们上去。” 江伯武没义气的点头，老娘发火，他也顶不住啊！ “……”江老夫人脸更黑了。 江仲言心里将老大老三骂了一顿，立刻解释：“娘，您别生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棉棉好，她不可能一辈子留在我们身边，我是想要看看棉棉到底能够承受多少。” 第40章 难得的机会 “您放心有我们在她身后护着，她们也不敢欺负棉棉，在这种场合棉棉如果能够挺过来，以后就什么都不用怕了，我这么做也是……” 江仲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老夫人打了一巴掌。 江老夫人气的发颤，“所以你是想要利用这些人来考验棉棉了，她才多大，你有没有想过棉棉心里有多难受？你就是这么当舅舅的，她可是你妹妹唯一的孩子，你怎么狠狠地下心？” 江仲言低下了头，当时他只想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想让棉棉好好的成长起来，却忘了这过程中棉棉是否能够受得住。 妹妹的死一直都是江仲言心中的痛，他总觉得是江家当初没有把妹妹教的厉害，所以她才会受了那么多的苦楚，哪怕是被藏在宫里也一味的忍气吞声。 死了也只是一张席子卷了草草了事。 棉棉的反抗也让他看到了她不一样的一面，知道反抗，懂得反击，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只是忽略了过程中的艰难。 “娘，儿子错了。” “我告诉你们几个，棉棉是我的心头肉，你们怎么教她本事都不过分，但如果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别人欺负，我绝饶不了你们。” 江伯武和江叔达连连点头。 江仲言说道：“娘说的是，这件事是我思虑不周，以后绝不会让棉棉受委屈了。” 江伯武说了一句公道话，“娘，二弟其实也是希望棉棉能够变得更好，并不是有意要看着她被人欺负的。” 而且，其实她也没被欺负，相反是她把人家欺负了。 江老夫人就知道他们男人想的少，有的时候欺负可不只是身体上的，更严重的是心里的。 好在棉棉没出什么事，江老夫人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我还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比做的多，但凡他能够少想一点儿，日子过得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不得不说，吐槽儿子还得是老母亲。 这句话可谓是精准的拿捏住了江仲言的命脉。 江仲言的耳根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他不仅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被打的钱夫人咬牙切齿的瞪着司忱夜。 “司忱夜你这么做会有报应的。” 司忱夜冷冷的扫了一眼刘福。 刘福笑着开口，“钱夫人恐怕还不知道，就在刚刚刑部查了一桩贪墨案，其中就有钱大人的份，现在钱大人已经被刑部拿了起来，钱夫人与其在这里生气，不如想一想接下来你们母女该怎么办？” 司礼监的人从不怕报应，就算是有报应也是死后的事情，死后的事情谁说得准。 钱夫人瞬间傻眼了，心慌慌的，“不可能，我们家老爷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一定是你们陷害，司忱夜你为了你的女儿竟然陷害我家老爷？” “钱夫人，派人抓人的是刑部尚书张涛大人。”刘福笑眯眯的提醒。 六部的官员一个个的都是利欲熏心的，唯独这位张大人正直不阿，哪怕是和朝臣关系不好的司礼监提起他也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司礼监可能会冤枉人，可张大人不会。 苏夫人犹豫着如何全身而退，刚动刘福的目光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苏夫人，听说府上最近采购了几盆上等依兰花？” 苏夫人脸色大变，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是又怎么样？” 刘福看了一眼司忱夜，皮笑肉不笑的对着苏夫人说道，“来人把她抓起来。” “干什么，拿开你们的脏手。” 苏夫人拼命的挣扎，“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家老爷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我是皇后娘娘的嫂子，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苏夫人害怕极了，一边气的发抖，一边又想着该怎么震慑住司忱夜。 可司礼监的人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这时，苏夫人余光看到了不远处的江老夫人，像是看到了救星，顿时眼前一亮，“江老夫人，难道你要看着你的女婿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吗？你的女儿可在天上看着呢！” 苏夫人的女儿苏云凤害怕的哭了起来。 母女两个哭的可怜，外人看了都十分的动容和同情，可是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帮忙的。 江老夫人想到女儿心里一软，“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没必要做的太过。” 皇后娘娘还是皇后娘娘，陛下也没有废除太子，总要给苏家几分薄面。 江仲言异常的冷静，“司礼监抓苏夫人，其中是不是有其他的缘由？” 司忱夜赞赏的看了一眼他，随即抬起了手。 这时，小夏子捧着一件衣服走了上来，顾山长一眼就看出是学院特意为女学生们做的练功服。 苏夫人看到那件衣服的时候，脸瞬间惨白惨白的。 其他人不解的看着司忱夜。 一件衣服怎么了? “这件衣服就是使得彭思瑶哮喘发作的那件衣服，太医已经检查过了，这上面不止有痒痒粉以外，上面还有依兰花的花粉。” 此话一出，算是坐实了钱慧玲的罪名。 “衣服上有痒痒粉又能怎么样？如何能够说明是我女儿干的？” 钱夫人心虚的大喊。 钱慧玲躲在她的怀里，不敢出来，身体瑟瑟发抖。 小夏子堆着笑容解释，“痒痒粉严重了能够害死人，属于毒药一类的药品，所以朝廷有规定药铺凡是售卖，必定要登记清楚，就在不久之前，苏家买了一瓶同样的痒痒粉。” 钱夫人也不是傻子，听到这里猛然的抓起了女儿。 “到底是怎么回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早在司忱夜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钱慧玲就已经怂了，她躲在钱夫人的怀里不肯出来，钱夫人又气又急，拍了她好几巴掌。 钱慧玲这才哭着说，“不，不是我买的，是苏云凤给我的。” “也是她告诉我，江大哥有了棉棉以后就再也不理睬我了，我想让江大哥离开我，所以就想捉弄沈思绵一下，我没想害她，娘，我不是故意的。“ 钱夫人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做了，气的打了她一巴掌。 “你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事来呢？现在还连累了你爹。” 钱慧玲爬起来抓住了钱夫人的一脚，“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她总是缠着江大哥，她出事了，江大哥就会天天送我上学了，我只是想让他送我上学，呜呜呜……” 她没想怎么样。 钱夫人都要气死了，一想到自家老爷被抓了起来，心就像是架在油锅上烤。 这一切都是苏家搞的鬼。 钱夫人猛然的看向了苏云凤。 苏云凤吓了一跳，往自己娘的身后躲了躲。 小太监早就放开了苏夫人，此刻的她衣服乱了，头发也乱了，心也跟着乱了。 钱夫人的脸黑成了锅底，两道责怪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 “千岁爷，我女儿是有些任性，可她也是个简单的，她是想不到这么繁琐的方法的，这件事一定是苏云凤挑拨的。” 钱夫人为了脱罪已经顾不上得罪皇后了。 “我之前还听苏夫人说，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落得如今的下场，都是因为你女儿，我看苏家就是为了给皇后娘娘报仇，故意的想要害你女儿。” 钱夫人极力的撇清关系。“苏家和我家的关系不好，苏家一定是把我的女儿当做是棋子报复你，还千岁爷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明察秋毫。” 之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紧张。 “江老夫人，您帮我求求情，玲玲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是有些骄纵，可是绝对没有害人的心思。” 第41章 不高兴 江老夫人翻了一个白眼，都下药了还没有害人的心思？ “顾山长，我女儿是学院的学生，这件事发生在松鹤学院，就算是我女儿犯了错，也应该是你来审问定罪啊！” 顾山长抖了抖，连忙撇清关系，“虽说钱慧玲是松鹤学院的学生，可此时事关人命，我也不好来审问，还是司都督来吧。” 钱夫人的心都凉了。 看着一个个的都不相信自己，她转头怒瞪向了苏夫人，气恼的扯住了她的头发，“都是你，都是你们家害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女儿看上了江家的少爷，你女儿找我女儿买药，我女儿看在同伴的份上帮忙，仅此而已。” 苏夫人也生气了，同样扯住了钱夫人的头发。 两人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儿打了起来。 钱夫人正在气头上，苏夫人又心虚，哪里是她的对手，很快脸就被挠出了几道杠子。 司忱夜温柔的问沈思绵：“高兴吗？” 沈思绵却摇了摇头，“不高兴。” 司忱夜不解，“为什么？她们之前不是欺负过你吗？现在看着她们打起来，你为什么不觉得高兴？” 棉棉说：“娘亲说过，孩子是无辜的，她们打起来了，可是难过的是她们的孩子。” 玉颜…… 她永远都是那么的善良不愿意伤害别人。 司忱夜心里也一伤，突然不想让棉棉看到这幅画面了，“住手。” 刘福一天忙让人把两个夫人扯开。 钱夫人扯下了苏夫人一绺头发，苏夫人也踹了钱夫人一脚。 小夏子带着两个三年级的学生走了过来。 “把你们看到的都说出来。” 两个学生似乎很害怕小夏子，磕磕绊绊的说道。 “我们看到是钱慧玲和魏瑶瑶往沈思绵的衣服上倒了东西。” 大家还没弄清楚魏瑶瑶是谁，就见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江梅娘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挨了两巴掌。 正当她要反抗，却对上了江老夫人铁青的脸。 “我好心的将你们母女接回来，你们竟然要算计我外孙女。” 江梅娘心事心虚，很快又理直气壮了起来，“大嫂，你别听他们两个胡说，瑶瑶可是棉棉的表姑，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江梅娘笑道：“说不定是钱家的姑娘威胁瑶瑶，她不得已才这么做的，瑶瑶也是有苦衷的，要怪就怪我们孤儿寡母的没有依靠。” 说着江梅娘哭了起来。 江老夫人气的又给了她一巴掌，“你们既然在江家住下了，难道江家不是你们的依靠吗，我以为瑶瑶只是不喜欢吗棉棉，没想到她竟然做得出吃里扒外的事，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江梅娘也生气了，“我知道了大嫂就是看不惯我。” 江老夫人话不多，又是一巴掌，“我要是看不惯你，就不会把你接回来了，没想到竟然接回来一个白眼狼。” 接连被打了四巴掌，江梅娘也生气了，扬起了手就要反击。 江家的男人立刻上前，江伯武抓住了她的手腕，江仲言和江叔达将江老夫人护在身后，恶狠狠的盯着江梅娘。 江梅娘又是踢又是咬，江伯武愣是没有动。 “你个混蛋，我可是你亲姑姑，你快放开我。” 江老夫人看的心烦，“老大，把他们母女两个给我赶出江家，从今以后，谁若是敢让他们母女两个进门，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对付江梅娘这种人，讲理是讲不通的。 对付这种讲不通道理的人，直接动手比较合适。 “是娘。”江伯武应下。 敢害棉棉，赶出去太便宜她了。 江梅娘脸色一变，“你敢？我娘还活着呢，你凭什么把我赶出江家？” 江老夫人脸绷得紧紧的，威胁道：“你若不服，尽管去找婆婆，看她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生了六个儿子的江老夫人底气十足。 江梅娘费力的挣脱了江伯武，一把抱住了魏瑶瑶，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早就看我们母女不顺眼了，既如此我们走就是了。”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江梅娘还没到门口，就被刘福拦住了。 “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魏瑶瑶必须留在这里。” 江媚娘梗着脖子死都不承认，“什么叫做没有调查清楚，这件事情跟我女儿有什么关系？你要找找他们去。” 刘福看了眼司忱夜。 司忱夜半晌没说话。 “滚得越远越好，。”江老夫人喝了一声。 她的面子，司礼监总是要给的。 刘福这才放过了母女两个，江梅娘抱着女儿就跑。 江伯武担心江梅娘回去乱告状，就想跟上去，江叔达却自告奋勇，“大哥，二哥，你们留下来照顾娘和棉棉吧，我回去。” 江叔达是做生意的人，一贯是曲艺圆滑，他回去更合适。 江老夫人道：“回去之后，就说是我说的，在江家有我没有江梅娘，有江梅娘就没我。” “是，娘。” 众人又将视线放在了钱慧玲和苏云凤的身上。 钱慧玲一口咬定的痒痒粉就是苏云凤给的。 苏云凤哭哭啼啼的不承认。 一时间还怎的分不清楚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小夏子找来了两名甲班的同学，两人亲眼看到了苏云凤将一个瓶子交给了钱慧玲。 “……” 众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就是苏云凤怂恿的钱慧玲，这孩子看上去年纪不大，竟然如此的心机。 苏云凤的谎言被当众拆穿，满眼含泪。 “……”苏夫人也没了主意，半天才说，“可能是他们听错了，几个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够信呢？” 谁知道司忱夜竟真的找来了人证和物证。 这下倒好，可谓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苏夫人，是谁告诉你棉棉对依兰花花粉过敏的？” 司忱夜声音不大，眯起来的眼睛却令人心跳都停止了。 就连江家的人都不太清楚棉棉对什么过敏，苏家有事如何知道的？ “棉棉，你对依兰花花粉过敏？”江老夫人心疼的问。 棉棉点了点头，“嗯，棉棉一碰到依兰花就起疹子。” “我可怜的外孙女，你们孙家是存心要害死她啊，她一个小孩子怎么招惹你们了？” 依兰花粉并不常见，民间更是少见的可怜，只有宫中和一切及其富贵的人家才会有。 江老夫人顿时就明白过来，这事儿怕是和宫里的皇后娘娘脱不开关系。 “你们苏家打的好算盘！在痒痒粉里面掺依兰花粉，要是我外孙女穿了，说不定会一命呜呼，回头就算是事发，你们苏家也可以全身而退，你们的心怎么这么狠呐？” 苏夫人拼命的摇头，眼泪如黄豆一般，啪嗒啪嗒的打在地上。 可这会儿没有人心疼她。 尤其是被打了孩子的家长，本来他们就觉得自己的孩子无辜，看着苏夫人更加觉得面目可憎，如果不是她也不会闹出这番事情来。 现在倒好孩子受伤了，还得罪了司忱夜和江家。 真是害人不浅。 苏夫人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本来苏家的算盘打的很好，沈思绵死了，既可以报复司忱夜，也可以报复江家，皇后娘娘和太子也能够早日的回来。 即便是被发现了，也有钱家顶着，要怪就怪钱家距离江家太近了，可谁知道竟然连江家的人都不知道沈思绵对依兰花过敏的事。 让苏夫人更没有想到的是，司忱夜对沈思绵的事情竟然会如此的理智。 当初他可是为了沈思绵，直接跑到了凤宁宫找皇后娘娘理论。 第42章 故意做的 棉棉被人加害，他竟然能够理智的去找人证物证。 不符合常理。 “不是那样的，根本就不是那样的。”苏夫人还在竭力的解释。 可在场的人却没有相信她的话，人证物证都有了，还有动机。 众人吩咐改口： “如此说来，这件事也就怪不了沈思绵了。”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也可以还她一个公道了，苏家的人太坏了。” “整件事就是个误会，沈思绵还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她懂得了什么，竟然也下得了狠手。” “……” 苏云凤受不了众人的指责，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是我，是我爹让我干的，不是我。” 苏夫人忙捂住了她的嘴，牢牢的抱着女儿，吓得六神无主，“不不不，这件事和我家老爷没有关系，是云凤不喜欢沈思绵抢了她的风头，故意做的。” 为了将苏家摘干净，苏夫人脸女儿的名声都不顾了。 苏云凤比钱慧玲要聪明，瞪大了眼睛要解释，可是却被娘堵住了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都怪我宠坏了她，让她做出这种事，苏家愿意承担所有的损失，还请司都督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饶了她，我保证她以后都不敢了。” “呜呜呜……”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明明是爹爹让她怎么做的，不是她！ 苏云凤在苏夫人的怀中呜呜呜的哭了起来，眼中的绝望和愤怒刺到了不少的人。 这么大的事情，一个小孩子哪里做的了，不说别的，依兰花花粉是怎么回事？ 苏夫人为了保住苏家连女儿都不要了。 “把她们送去大理寺。” 司忱夜淡淡的开口。 “是。”刘福连连点头，小夏子带着几个太监上去抓住了她们。 钱夫人下傻眼了，“凭什么？凭什么整件事情都是他们苏家的算计，我们家玲玲不过是被利用了，她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 小夏子问：“钱夫人，难道说这下药的不是你女儿？” “……”钱夫人语塞。 药是她女儿下的，可是她女儿也是受害者呀。 小孩子知道些什么？ 这会钱夫人倒不是那么担心了，起码没有落在司礼监的手里，到了大理寺还有机会出来。 钱夫人喊道：“江老夫人，我们俩家是多年的邻居，请您跟千岁爷解释解释，好歹别牵连孩子的父亲，他可什么都不知道。” 沈思绵冲到了前面，质问钱慧玲，“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别人碰到了那些痒痒粉该怎么办？你知不知道彭思瑶因为那些痒痒粉差一点儿就死了？” 如果不是葫芦爷爷出手相救，彭思瑶现在已经死了。 她也被扣上了害死人的帽子。 沈思绵知道，一旦被扣上了杀人犯的帽子，就会过得很惨很惨，会没有朋友，身边的人也会嫌弃你。 她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那个样子。 葫芦爷爷还说，人一旦做错了事情，结局就会变得很坏很坏，需要做很多很多的好事才能够弥补，有些时候甚至还弥补不了。 钱慧玲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一个劲儿的摇头。 她真的什么都没想过，就是想要给沈思绵一个教训。 这时，她悄悄的看了一眼江绪麒。 江玄麟一个机灵的站到了大哥面前。 奈何他一个人太薄弱，只能够挡得住大哥半个身子，江暮衍也站了出来，两个矮小的身子竟然直接把江绪麒给挡住了。 江绪麒：“……” 钱慧玲哭得更厉害了，“江大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呜呜呜……” 江绪麒摸了摸头，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江绪麒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他爹。 江伯武：“……” 他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甚至不知钱慧玲竟然喜欢他的儿子。 他问了儿子一句，“你喜欢她吗？” 江绪麒一脸惊恐，摇了摇头，“爹，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她呢？” 江伯武松了一口气，“还好你不喜欢她，要不然你娘得气死。” 江绪麒更不明白了，“这和我娘有什么关系呀？” 江伯武：“……” 他总不能说孙氏最不喜欢的就是隔壁的钱慧玲。 钱夫人和苏夫人都被带走了，其他家被打的孩子的家长也不敢伸冤，反而转过头来还要向沈思绵道歉。 沈思绵不记仇，可也不接受她们的道歉，“你们不应该跟我道歉，你们应该跟我三个哥哥道歉，因为你们打的是他们。” 同学们又被家长逼迫着和江绪麒他们道歉。 江老夫人一一也接受了。 三个孩子被打的也不轻，小女郎们生起气来也是不管不顾，连砚台都敢扔。 也幸亏是三个孩子皮实，要换成了棉棉…… 江老夫人心疼的看着沈思绵。 司忱夜找了大夫给沈思绵检查，除了手心里有一点点指甲的划痕，外表竟然一点儿伤都没有。 她打了那么多人，即便是打的不重，也不可能一点儿损伤都没有。 司忱夜想起江廷修，笑了，“看样子你六舅舅对你一点儿都没藏思。” 棉棉心虚的低下头，她总不能说是葫芦爷爷保护的她。 她答应过葫芦爷爷不说的。 司忱夜以为她还在为今天的事情生气，握住了棉棉的小手，“你在江家也住了这么长时间了，要不要和爹爹一起回去？” 沈思绵想到了外祖母，“爹爹，不是说好了吗？棉棉要在江家住一个月才能回去，棉棉要是现在回去了，外祖母一定会伤心的，棉棉还要代替娘亲照顾外祖母呢。” “好孩子。” 棉棉突然抱住了司忱夜，“爹爹放心，再过不久棉棉就回去了，棉棉现在已经能够写自己的名字了，还会写诗了呢。” “这么厉害？”司忱夜立刻捧场。 “当然了爹爹你想不想看？” “……” 父女两个玩儿了一会儿，江尚书也赶了过来。 他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钱大人被抓，钱家和江家也算是世交，钱家距离江家这么近，钱家出事了，很可能连累江家，于是江尚书跑到刑部了解了一下。 江老夫人皱眉：“这么说来件事儿是个巧合了。” “应该是，就在前不久，刑部复审了一桩案子，有一个逃兵杀人犯杀了七个人，被押解到京城，准备秋后问斩，你也知道张大人耿直的脾气，人命关天的案子，他总要亲自审理一遍，一审就审出来杀人犯在偷东西的时候，听到了一位大人说要收买上官的事情，张大人便顺着这条线路往下查，没想到越查越多。” 江老夫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钱大人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江尚书说道：“钱大人就是被收买的官员，他不是在户部当差吗，这里面能做手脚的地方多了去了。” 江老夫人嫌弃的说道，“这些当官儿的呀，没几个好人。” 江尚书：“……” “张大人调查这个案子已经快一个月了，应该和司忱夜没有关系。” 也就是凑巧了。 江老夫人不乐意了，“有关系又怎么样？他为自己的女儿出头还有错了。” 江尚书一向是不太喜欢司忱夜，江老夫人对他印象倒是没有那么差。 不为别的，就因为当初女儿死了之后，他能义无反顾的去了司礼监，就说明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换做是其他的男人，怕是早就寻找新欢去了。 “你说司忱夜不会想要把棉棉带回去吧？” 江尚书瞪圆了眼睛，“他敢？当初说好了一家一个月的。” 江老夫人哼哼一笑，“还不是你那个妹妹干的好事。” 第43章 养不熟 江尚书也很讨厌江梅娘，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娘已经把她们赶出去了。” 江老夫人有些意外，“赶出去，她们住在哪里？” “娘有一套二进院的陪嫁，给她了。” 江老夫人发现江尚书总是看着江仲言，问道：“你跟他挤眉弄眼的干什么呢？” 江老夫人还在为了江仲言不管棉棉的事情而生气，哪怕知道他那么做心是好的，心里仍旧不舒服。 “老二本来是打算去赵家把事情说清楚，结果来了这里，赵家觉得老二不在乎赵氏，放出话，三日之后，两家聚在一起和离。” 江老夫人眼前一亮，“这可太好了，和离就和离，赵氏走了更省心。” 老二就是被她拖累的，要不然早就回来了。 江尚书见老妻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无奈的说道，“你以为赵家的人是好惹的？这件事一旦处理的不好，老二的前途可就没了。” 当年若不成赵家过于难缠，他也不会让儿子娶这样的人进门。 现在赵氏孩子都生了，若是两家在和离，不知两家会名声受损，就连江暮衍也会受到伤害，江尚书是一家之主，有的时候想问题可比江老夫人想的长远。 “你怕什么？你有六个儿子，赵家才几个人，赵家族里有人，我们江家没有吗，再说这件事儿是赵家理亏，赵氏做的那些事，随便拉出来一件够休八回了。” 江老夫人冷哼一声，“你要是不好意思，就让族长出面。” 江家的族长和江老夫人脾气相似，由他来出面，赵家绝对占不到便宜，不过事后江家免不了要给族里一些倾向性的资源。 可现在，江老夫人宁愿便宜了族里，也不能便宜赵氏。 走之前，刘福悄悄的塞给了江仲言一封信，笑眯眯的说道：“这是千岁爷让小的交给您的。” 江仲言当着他的面打开了信，眸子瞬间冷了下来，越来越冷，暴虐渐起。 他将信攥在手里，“回去告诉司忱夜，这件事我会给他一个交代的。” “是。” 小夏子迎了上来，“干爹，你刚才和江家二爷说什么了？我看他的脸都绿了。” 刘福虎着一张脸，“小崽子，少打听。” “干爹，我不就是好奇问一问吗？” 刘福抬起手，却只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千岁爷说了，你今日立了一功，提拔你做管事了。” 小夏子眼前一亮，立刻把刚才看到的抛到了脑后，“干爹，我做管事了？” 刘福眯起了眼，“当然了，因着你一心为小奶奶，千岁爷特意赏给你的。” “奴才些千岁爷，也谢谢干爹，若是没有干爹，也不会有我小夏子的今天。” 刘福也高兴的笑了，几个干儿子之中就小夏子最机灵，也最有前途，他还指望着小夏子能够站得高一点，将来给他养老呢。 司忱夜并没有直接回司礼监，直接去了大理寺旁听。 苏侯也在，苏家也是有头有脸的，怎么可能让当家的少奶奶坐监，苏侯不敢和司忱夜明着来，打算从大理寺入睡，没想到司忱夜竟然来了。 偏偏他什么都不说，就是坐在那里，让他想找个借口说他仗势欺人以权谋私都不行。 一边是苏家，一边是司礼监，大理寺卿的汗水早就打湿了一身。 苏夫人是皇后娘娘的嫂子，苏家是太子殿下的外祖家。 江家权倾朝野，司忱夜更是把控着朝政。 这案子不管怎么宣判都会得罪一方。 他也没招谁惹谁，怎么就成了最为难的人了？ 大理寺也是个灵活的，既然这案子涉及了皇亲贵胄，大理寺可没有审问的资格，干脆直接将案子封了起来，上报给了刑部。 同时递上了一张告假的条子，他的远房叔叔病了，必须去看看。 刑部的官员骂大理寺卿狡猾的同时，将案卷拿给了张大人，别人觉得很为难的案子，在他的眼里却和一般的案子没有什么区别。 苏夫人，怂恿，下毒，加害人，几条大罪加起来，杖责三十监禁五年。 钱夫人和其女被人利用虽然情有可原，可其心可诛，杖责二十，监禁一年。 张大人铁面无私，苏家的人或劝或威胁都不管用，最后只能进宫找皇帝求情。 皇帝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将三家的人聚在了一起，让苏侯给两家道了歉，交出了手上的兵权，两个儿子也被外放了。 此举可谓是让苏家倒退了十年，虽然不满，可有江家和司忱夜虎视眈眈，为了苏家的未来，也只能做出让步。 最后，苏家用了一万两银子替苏夫人赎了罪。 司忱夜知道，只是多半是皇后娘娘吩咐的，于是下令司礼监将皇后身边所有的心腹全都裁撤了，换上了司礼监的人。 听说皇后没几日就病了。 此事之后，苏云凤和钱慧玲也被松鹤学院开除了，所有打人的同学都受到了惩罚，沈思绵是最重的，她打人情有可原，但也终究是违反了学院的院规。 院方决定，罚她和江绪麒三人打扫藏书楼一个月。 对于沈思绵来说，这点惩罚根本不算什么，相反她很喜欢藏书楼，很喜欢读书，而且她发现自己看一遍的书，竟然就在脑子里了。 葫芦爷爷说了，想要有本事就要多读书，读的书越多越是有本事。 如果她能把藏书楼的书都读完了，她该有多厉害啊！ “真不明白，那些书有什么好读的，我看着就头疼。”江玄麟一边擦地一边抱怨。 江绪麒赞同的点头，却又觉得这样不好，干巴巴的说：“看书挺好的。” 江玄麟赌气，“读书当然好了，可我们是来打扫卫生的不是来读书的，妹妹也就罢了，江暮衍凭什么也不扫？” 明明他们三个是一起的，江暮衍凭什么特殊？ 江绪麒继续低头扫着，“你要是不想扫也可以去看书，大哥一个人可以的。” 说是惩罚其实也家世擦一遍地，对江绪麒来说很轻松的。 江玄麟看了看大哥，看了看远处认真读书的两个人。 第44章 过目不忘 果断的摇了摇头，“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 江绪麒就知道，他是宁愿干活也不愿意读书。 很快，太阳下山了，江暮衍惊讶于时间过得真快，让他更惊讶的是沈思绵竟然看了这么多书。 不对，不是看书，是在糊弄。 江绪麒气的拍桌子，“沈思绵，你这么做是不都对的，书要一本一本的看，你这么随便翻看了几眼，完全就是在糊弄。” 江暮衍觉得沈思绵的行为亵渎了读书这两个字，因此很生气。 沈思绵抬起头，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在看书啊！” 江暮衍：“……” “你这叫什么看书？” 以为拿着书本就叫看书了吗，看书是需要过脑子的。 江暮衍觉得她就是看个书名，然后在告诉家里人看过了，真是太虚伪了。 就为了几句夸奖，就弄虚作假。 江暮衍越想越生气，“你这根本就不是看书，看书要一页一页的看，你这么做不只是在糊弄，还是在浪费时间。” 沈思绵也不高兴了，她怎么就浪费时间了？ “我没有，我就是在看书，三表哥污蔑我。” 就连污蔑都学会了？ 江暮衍瞪着眼睛，一副兄长的模样。 “沈思绵！” “怎么样？” “哎哎，别吵架。” 江玄麟小跑拦在两人中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说，江暮衍你可是做哥哥的。” “哥哥又怎么了，她做错了，难道我还不能说了吗？” 沈思绵喊道：“我没错，是你无理取闹，是你不讲理，你就是一个大坏蛋，我不喜欢你。” “我也不会喜欢你。” 江玄麟急的跳脚，怎么好好的读个书都能吵架。 “大哥，大哥你快过来。” 江绪麒忙跑了过来，站在两人中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吵起来了？” 难道是意见相左，吵起来的？ 妹妹可才刚学会写字。 “大哥，你看看，她拿了这么多书，却只是看两眼，这是看书吗？我说她两句她还不乐意了，”江暮衍气呼呼的说道。 “你说了好几句。” 江玄麟立刻说，“我证明，他是说了好几句。” 同样都是被罚的，他凭什么不用打扫，不扫也就不扫吧，竟然还和妹妹吵架。 江暮衍：“……” 沈思绵攥紧了小拳头，“我就是在看书，不信你们随便翻开一页，我都能背下来。” “你骗谁呢？” “不信你试试？”沈思绵一脸的自信。 江玄麟拿起了一本书，随便的翻开了一页，“其为道易明，而其为教易行也。是故以之为己，则顺而祥。” 沈思绵眼睛转乱转不假思索的说道：“以之为人，则爱而公；以之为心，则和而平；以之为天下国家，无所处而不当。是故生则得其情，死则尽其常。效焉而天神假，庙焉而人鬼飨。” 江暮衍瞪了一眼江玄麟，“你平时护着她也就罢了，读书也帮她作弊。” 江玄麟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被骂了，“你讲点道理，这本书是春秋，我自己都没读过呢？” 怎么作弊？ 江绪麒认真的沈思绵，“棉棉，你是怎么背下来的？” “我看了一遍，就背下来了？” “棉棉真厉害。”江绪麒下意识的夸赞。 江暮衍才不信，从最下面翻出来一本书，“所谓治国必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下一句是什么？” 沈思绵张口就来，“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 江暮衍：“……” 江绪麒和江玄麟一脸宝贝似的看着她，“棉棉，你这是不是过目不忘？” 沈思绵被两个表哥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吧。” 江玄麟立刻请教，“棉棉你是怎么做到的，快教教我，你不知道我一背书就头疼，哎呀你快教教我。” “我也不知道，就是看着看着就背下来了，我怎么教啊！” 江绪麒说道：“二弟，这个可能是天生的，咱爹就不太会背书。” 一不小心理解了大哥话里的深层意思的江玄麟，“爹也真是的，怎么没继承祖父读书的脑子呢，悄悄二叔读书多厉害啊！” 江绪麒也跟着点头。 江暮衍不服，“说不定是巧合，有本事你把这几本书都背下来？” 沈思绵看了看外面的火烧云，摇头。 江暮衍笑了，“是不是背不出来，我早就觉得你是装的。” 沈思绵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才没有胡说八道，我只是觉得全都背下来时间太长了，回去的晚了外祖父和外祖母要担心了。” 江玄麟一拍脑袋，“糟了，快回去，晚了又要挨说了。” 江绪麒也反应过来，拉起沈思绵就往外面跑，“暮衍你快一点。” 江暮衍咬了咬牙跟了上去，心里却在想，难不成沈思绵真的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回家的时候，太阳刚好躲到了山的那边，天边的晚霞绚烂夺目，行人停下来纷纷的驻足，江玄麟一下车就喊，“让开让开，小爷要忍不住了。” 江暮衍也从车上下来，却没有走，想了想伸出了手。 沈思绵却没有搭上去，直接跳下去了。 江暮衍：“……” 下人们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了。 “大少爷，三少爷，表小姐，老夫人今日身体不适，说让四位小主子去三房用膳。” “祖母身体不好？”江绪麒焦急的问道。 “外祖母怎么样了，有没有请大夫？” 管家笑了笑，“几位小主子不用担心，老夫人没事，就是觉得累了，已经歇下了。” 沈思绵狐疑的问道：“真的？” 管家笑的更甚了，“奴才怎么会骗几位小主子呢？” 沈思绵觉得管家应该没有说谎，“那好吧，我们去找三舅母。” 江绪麒也觉得没事，如果有事的话府上不会这么热闹，“三婶做的饭菜好吃，尤其是那道红烧鱼，简直是美味，棉棉走我带你过去。” “嗯嗯。” 江暮衍落后了两人一步，问管家，“今日府中可来了什么人？” 第45章 无师自通 管家的嘴角抽了抽，心想三少爷和二爷果然是父子，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是不是我娘那边？”江暮衍心一提，有些问不下去了。 管家忙解释，“不是，三少爷想多了，是钱家上午来人了。” 江暮衍心里就松了一半，紧接着又问，“怎么回事？钱家的人来干什么，不会是因为上次的事情！” 钱夫人被判了二十大板和监禁一年，钱家用五千两免了责罚，可听说钱大人犯了事，就快要走了。 “钱老大人上午来过了，说什么两家本就是有婚约的，说什么也要将钱慧玲留下给大少爷做妻，还说做不成妻做妾也行。” 江暮衍已经知道了何为妻何为妾，两者的地位可谓是截然的不同。 “钱家竟然也舍得。” 管家叹了口气，“不舍得又能如何呢？再过不久钱大人就要被流放了，估计这辈子都回不来了，钱夫人要跟着一起被流放，他们不忍心女儿去凄苦之地，所以就想把钱小姐留下来，可是留在谁家不好，偏偏要留在江家，这不是在添堵吗？” 江暮衍道：“祖母是不是因为这个病了？” “老夫人的确是被气着了，不过大夫开了药说没什么大碍。” 江暮衍点了点头，哼了一声，“钱家都已经这样了，竟然还敢肖想大哥，还真是不知羞耻，没皮没脸。” 管家看了眼四周，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人听到三少爷口出污言，“大夫人也气的不轻，还跑到钱家闹了一通。” 难怪了，往常不是在祖父祖母的院子，就是在大房的院子，今日竟然要去三房吃饭。 江绪麒还什么都不知道，正大口大口的吃着红油油的红烧肉。 方氏和江叔达看着，也是直摇头。 有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挺幸福的。 吃完饭，江玄麟兴奋地说，“三叔，你还不知道吧，妹妹竟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有的书只要她看一遍就能够记得下来。” 江叔达和方氏一脸惊喜的看着沈思绵。 “棉棉，你二表哥说的是不是真的？”江叔达拉着她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看一遍就记下来了。” 江叔达高兴的原地转了两圈，然后跑到了书房拿出了几本千字文，论语之类的书，“这些你都看过吗？” 棉棉很肯定的点头，“看过了。” 江叔达随便翻开了一页，“亲戚故旧，老少异粮，妾御绩纺，侍巾帷房。” 沈思绵张口就来，“纨扇圆洁，银烛炜煌，昼眠夕寐，蓝笋象床。” 江叔达的眼里泛起了光芒，紧接着又拿起了论语。 不管他问什么，沈思绵都可以接的上来。 江叔达高兴的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棉棉，你可真是太聪明了，不愧是我们江家的孩子。” 江玄麟没头脑的来了一句，“三叔，妹妹好像是姓沈。” 江叔达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胡说，你妹妹明明就是江家的血脉，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江家的孩子。” 要不跟爹说说把棉绵的姓给改过来？ 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打消了。 棉棉是司忱夜唯一的孩子，他怎么会同意改名呢？ 况且，棉棉的名字是小妹取得。 虽然棉棉不姓江，可是她有如此的天赋，也有江家的功劳。 江暮衍备受打击，没想到沈思绵竟然真的是过目不忘。 “今天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 沈思绵接受了他的道歉，“三表哥，你以后不要随便的怀疑人了，尤其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江暮衍涨红了脸，“哼，虽然你过目不忘，但是也不要目空一切，再怎么样，我也是你表哥。” “那我还是你妹妹呢。” 眼看着两个孩子又要吵起来，方氏急忙打岔，“棉棉，有如此的本事是好事，应该告诉父亲母亲一声。” 江老夫人被钱家的人气着了，到现在也没有好，能够让她开怀一笑的也就只有棉棉了。 江叔达赞赏的看了眼妻子，“棉棉，三舅舅带你去见外祖母好不好？她看到你一定会高兴的。” “好啊好啊！我给外祖母背书听。” 江暮衍终于想起有什么不对劲儿了，“你之前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怎么突然认识书里面的字了？” 沈思绵的视线游离了片刻，咽了咽口水，“就是就是，反正我也不知道。” 江玄麟灵光乍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师自通？” 江叔达和方氏对视一眼，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无师自通？ 老夫人吃了点儿粥，本来都打算睡下了，听说棉棉来了又打起了精神。 “棉棉来了，快过来！是不是想外祖母了？” 沈思绵点头如捣蒜。 江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江暮衍心里面嘀咕着马屁精。 “祖母，你还不知道吧，妹妹竟然有过目不忘和无师自通的本事。” 江老夫人眼前一亮，看向了老三两口子。 江叔达扶着江老夫人坐了起来，雀跃的说道：“娘，是真的，棉棉真的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江老夫人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开了，像是绸缎面一般光滑，“你小妹自小读书就厉害，所有的说只要她看上几遍就能够记下来，没想到棉棉比她娘更厉害。” “我娘亲读书很厉害吗？” 江老夫人摸了摸她的头，“你娘亲读书很厉害，不过……” 不过什么？ 四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待着江老夫人说后面的那句话。 江叔达握住了娘的手，“娘，现在的江家不一样了，以前我们护不住小妹，现在我们一定可以保护好棉棉的。” 当初江玉颜就是因为有才女之名在前，才会被老皇帝记住。 江老夫人有的时候就在想，若是当初没有让女儿读书，没有这才女之名，或许就不会有人提起，哪怕是有倾世容颜，没有名声在外，也就不会被人所知。 结局或许就是另外一番样子了。 沈思绵感受到外祖母的伤心，用小胖手帮她顺了顺气，“外祖母你是不是想娘亲了？我之前做梦梦到娘亲，娘亲说了让我好好照顾你。” 第46章 棉棉都会背书了 江老夫人笑了出来，“外祖母也会照顾好你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知不知道？” 棉棉很懂事的点头，“知道，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学好本领，将来保护外祖母。”这时余光看到了江叔达，又加了一句，“还有舅舅，舅母。” 江叔达实在是太稀罕她了，抱着她腻了腻，“棉棉真的是太可爱了，三舅舅要是能够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就好啦。” “那你和三舅母生一个呗。” 方氏一下子红了脸。 江老夫人点了点棉棉的头，“不许逗你三舅母。” 沈思绵吐了吐舌头。 江尚书和几个儿子过来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了背书的声音。 “这是棉棉的声音吧？”江幼全激动的说，棉棉都会背书了！ 江季洵沉默的点头，“是棉棉的声音。” 等沈思绵背完了千字文，江尚书等人才跟着进去。 “棉棉，你是怎么突然就能够背下来的？这些字又是如何认识的？”江尚书问道。 棉棉眨了眨眼睛，“我看了一遍就背下来了这些字，好像有人在我的耳边念叨。” 江家兄弟：“……” 江幼全的胆子有点小，“你们说不会是妹妹的鬼魂吧？” 话音刚落，就被江叔达拍了一巴掌，“你胡说什么呀？棉棉这叫无师自通。” 江幼全摸着脑袋，委屈的说：“这不是我说的，你没听见棉棉说有人在她的耳边念叨吗？” 江仲言面不改色问道：“棉棉，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思绵认真的想了想，“是一个老爷爷。”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震惊了。 既然互相对视着，神情渐渐的变得凝重了起来。 江尚书将她抱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棉棉，关于你会读书的这件事，以后不要在外人面前展露出来，知道吗？” “为什么？” 江尚书敷衍的说道：“因为关于那个老爷爷的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沈思绵笑了起来，“我知道了，爷爷也说不让我把他的事情告诉别人。” 江尚书脸皮抽了抽，颤抖的说：“对，不能说知道吗？” 江幼全好奇的问道，“那你怎么告诉我们了？” 棉棉想也不想，“因为你们不是别人呢。” 众人：“……” 江尚书轻咳了一声，“这件事，不准告诉任何人。” 众人连连点头。 江廷修突然问：“那个老爷爷除了读书以外，还有没有教你其他的？” 沈思绵点了点头。 “什么？” 棉棉很认真的说：“外祖父，说了不让我告诉外人。” 众人：“……” 江尚书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棉棉真聪明，以后不管是谁都不能说，知道吗？” “知道。” 江尚书这才笑了，“你们三个，以后要好好的保护妹妹，不能让人欺负了她，更不能让人知道她有这么多的本事。” 说到这里，江尚书的眼睛突然湿润了起来，“有的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 江家的几个兄弟垂下了头，眼中似乎有泪光闪过。 回到了绵心苑，棉棉看着红葵和绿果两位姐姐给毛毛洗澡，没一会儿就困了。 绿果是江家特意选拔出来给棉棉做贴身丫鬟的，功夫未必有红葵好，但是伺候人的本事一点都不弱。 “红葵姐姐，姑娘是不是读书太累了，怎么一回来就困了？” 红葵压低了声音，“姑娘年纪小，正是打瞌睡的时候，你帮毛毛擦一擦，我去帮姑娘把褥子铺上。” 绿果才刚来，知道在小主子心里红葵更得宠，“行。” 棉棉最后是被红葵抱到床上去的。 江廷修一直在屋外守，夜里风声响起一阵，速速的冷风袭来，他打了一个冷战。 不由得干笑了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荒唐。 正当他要走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有动静传来。 只见棉棉从床上跳了下来，在屋子里开始比划，一招一式极为有章法，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光气。 江廷修常年练武，自然知道她身上的这股气是内力形成的。 他果然猜的没有错。 在这之后，江廷修并没有将这件事儿告诉任何人，每当深夜的时候都亲自守在在窗外。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着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棉棉又要回到司忱夜身边去了。 江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十分的不舍得。 棉棉却没有这些想法，在她看来一个月之后她还会回来的，而且一个月没有看到爹爹，她也想念爹爹了。 下课的钟声响起，所有的学生统一动作的塌下了肩膀。 赵夫子意犹未尽的说，“接下来你们会有两日的假期，给你们留一篇作业，每个人画一幅牡丹图，两日之后我要检查。” “啊……”同学们唉声一片。 沈思绵却高兴的收起了小书包，等赵夫子走了之后颠儿颠儿的跑了出去。 在隔壁的楼上，顾山长和几个夫子正在喝茶聊天，远远的就看到沈思绵穿梭在人群之中，朝着藏书楼的方向跑了过去。 脸上洋溢着笑容，她的笑容感染了不少人。 四个孩子被罚，只有两个孩子在打扫卫生，这事儿在松鹤学院里面不是什么秘密。 “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喜欢读书的小丫头了。”顾山长感慨道。 当初建立藏书楼的初衷就是希望孩子们多多读书，可惜现在喜欢读书的学生是越来越少了，一下学基本都走了。 旁边的几位夫子也是笑着附和。 做夫子的就没有不喜欢爱读书的学生，尤其是像沈思绵这样懂事，又可爱又爱读书的学生。 “也不知道这丫头的天分如何？”尹夫子看向章夫子，“章夫子，你是沈思绵的老师，你说说这孩子读书的天赋如何？” 章夫子抿着唇谦虚的说道，“读书的天分尚可。” 算是一个很高的评价了，就连顾山长都眯起了眼睛。 赵夫子说道：“若是沈思绵真的很有读书的天分的话，倒是可以考虑把她调到我们班来。” 章夫子脸一下就落了起来，“沈思绵毕竟年纪还小。” 第47章 抢人可就过分了 况且之前和你们班同学还产生过冲突，若是去了，怕是免不了被欺负。” 谈学生就谈学生，抢人可就过分了。 季夫子笑着说：“和他们班的学生产生的冲突，和我们班的同学可没有产生过冲突。” 章夫子维持不住了，“怎么你们两个一个个的都想抢人不成？” 三人都是负责女子的夫子，平日里免不了私下要比较，可是面儿上的关系还算是过得去。 可这一次，章夫子却有种要打她们的冲动。 沈思绵是所有学生中，最有天赋的一个，谁敢抢她，她跟谁拼了。 尹夫子见章夫子生气了，忙打圆场，“季夫子，赵夫子，你们这么做可就不对了，班级的名单都是早就定好的，如果真的要调动的话，也应该在年尾考核的时候。” 章夫子：“……” 季夫子和赵夫子眼前一亮。 如果沈思绵的成绩真的那么好的话，她在年尾考核的时候一定能够考到一个好的成绩。 调入甲班或者乙班就顺理成章了。 以前两个夫子不想让沈思绵去他们的班级，一方面是觉得沈思绵年纪小，又不太懂事，去了之后只会给她们添麻烦。 二来就是司忱夜与江家了。 可是上次的事情，让他们看到不管是司忱夜还是江家，在处理孩子的问题上都是十分的讲道理的，所以她们也不介意给自己找个麻烦。 顾山长没有说话，其实他也很好奇，沈思绵到底有多聪明。 自从知道沈思绵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之后，江绪麒和江玄麟彻底什么都不让她干了，甚至还主动帮她拿书。 唯独江暮衍依旧对沈思绵不冷不热的。 沈思绵现在已经认识了好多字了，完全不用葫芦爷爷在耳边帮她念，自己已经回念了，就是还不会写，不过看书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突然间，她在一本叫《尚书》的书里面发现了一个小本本。 出于好奇，沈思绵打开看了起来。 “大聿顺德元年元月十一，节度使张大人银一千两，苏侯一千八百两，茂州王大人八百两……” “二月，澜沧江修建堤坝银两中抽一成予茂州官员平分，三成由苏侯之手送入陛下手中。” “……” “丫头，赶快将这本小册子收起来。”葫芦爷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沈思绵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葫芦爷爷已经听到了外面焦急的脚步声，催促了一声，“这可是催命符。” 催命符，岂不是要取人性命？ 沈思绵吓了一跳，“啊……” “怎么了？” 葫芦爷爷：“记得把书放回原位，赶快离开，将小本本交给你爹爹。” 江绪麒和江玄麟跑了过来，“棉棉你怎么了，是不是暮衍又欺负你了？” 什么叫做又？ 江暮衍气的攥拳，可一转眼发现沈思绵神情不太对，不像是装的，心提了起来，“你怎么了？” 沈思绵抖了抖，白着脸说：“大表哥，二表哥，赶快把书放回去，这里有危险。” 江玄麟傻傻的看着四周，“哪里有危险？” 见他们不信，沈思绵急了起来，葫芦爷爷是不会说假话的，“总之就是有危险，你们听我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江绪麒和江玄麟一脸的不解。 江暮衍思衬了一下，“大哥，二哥，听她的。” 三人将书放回去，紧忙跑了。 江暮衍几次看向神情紧张的沈思绵，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们前脚刚离开藏书楼，后脚就有一个学生带着两个男人闯了进去。 江绪麒是一个良好青年，看到学院外面的人闯进藏书楼，第一时间就想要阻止。 “大表哥别过去。”沈思绵拉住了他。 领头的男人身上带着杀气，很危险。 “为什么？他们是校外的人？学院里有规定校外的人不准进入藏书楼的。” 沈思绵摇了摇头，就是不说。 葫芦爷爷说了有危险就是有危险。 江暮衍看了眼沈思绵，又看了眼江绪麒，“大哥，还是别进去了，我看到那两个人身手都不弱，突然来藏书楼只怕是不怀好意。” 江玄麟捏着下巴，愁眉紧锁，“我瞅着怎么那么像李三儿啊？” “李三儿是谁呀？”沈思绵问。 江玄麟嫌弃的说道，“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等以后你见到他，一定要离得远远的，知道吗？” 沈思绵哦了一声。 这时，藏书楼里面传来架子和书籍倒地的声音。 江绪麒在学院念书多年，对学院有着很浓厚的感情，看到有人破坏这里，他下意识的就是愤怒。 “怎么会没有呢？你到底把书放在哪里了？” 里面传来男人焦躁的大喊声。 紧接着，又传来一阵哭泣声，“我也不知道，我就随便的放在那里了。” 国字脸男人打了他一巴掌，圆脸男人拦住了他，两个人在藏书楼里寻找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没找到他们想找的。 沈思绵死人悄悄的溜出去报信了。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来藏书楼里捣乱。” 国字脸男人本就烦躁的脸多了几分杀气，只见他掏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捅入了对方的腹中。 暗处的四个孩子吓了一跳。 江玄麟一脸的惨白，“这？” 他正要开口，却被江暮衍手疾眼快的按住了。 沈思绵也下了一跳，“听书哥哥死了？” 眼泪顺着眼角留了下来。 江绪麒脸色铁青，对方出招时算是太快了，他完全没有把握。 江暮衍是最冷静的，“先离开这里。” 江绪麒点头，随即将沈思绵抱了起来。 沈思绵的狠狠的抹了抹眼泪，攥紧了小拳头，听书哥哥那么好的人，那个人凭什么杀了他？ 她要为听书哥哥报仇。 “大表哥我要去找我爹爹。” 江绪麒说道：“棉棉，这件事还是告诉四叔吧，这件事归他管。” 沈思绵知道四舅舅是大理寺司直，死人的事归他管，可她觉得这件事不只是死人这么简单，四舅舅怕是管不了，其他几位舅舅也管不了。 只有爹爹可以管。 第48章 找不到册子 “不，我要去找爹爹。” 江绪麒为难了。 江暮衍说道：“听她的吧。” 沈思绵惊讶的看着他，第一次觉得三表哥不那么讨厌。 江暮衍想的很简单，对方敢在松鹤学院杀人，肯定不是一般人，四叔是擅长调查案子，可有些案子他就算是有本事也调查不了。 可司礼监就不一样了，直觉告诉有他，这件事只有司忱夜可以管。 国字脸男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冷冷的擦了两下匕首，一旁的李三早就吓得满脸惨白色色发抖。 这时，圆脸男人走了上来，“找不到册子，我看不如直接将这里烧了吧。” 李三张了张嘴，可是嘴巴就像是被施展了禁言术一样，说不出来一个字。 国字脸男人瞪了李三一眼，找出了火折子，随便几下就将一个书架给点燃了，等到书架着了起来直接推到一旁，紧接着旁边几个书架也着了起来。 四个孩子还没走远，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回头一看。 “他们这是想要把整个藏书楼都给烧了呀。”江玄麟气愤的说道。 一个月以来，他们每天都打扫藏书楼，产生了不少的感情，眼看着藏书楼被烧，几人的眼睛都红了。 “棉棉，快敲钟。”葫芦爷爷的声音响起。 沈思绵余光看到了不远处的大钟，想了想随手捡起了一块石头，狠狠的砸了过去。 翁嗡嗡的几声钟响。 四个孩子艰难的捂住了耳朵，厚重的钟声震得人耳朵都要聋了。 不少人下意识的冲着钟声响起的方向望了过去，这一看不得了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藏书楼着火了！” 本来平静的藏书楼，瞬间乱了起来。 声音惊动了藏书楼里面的两个人，二人顾不上许多，拉扯着李三就跑了出去。 火势蔓延了，浓烟越来越多，里面还夹杂着火星，眼看整个藏书楼都要着了起来。 沈思绵急的哭了，“葫芦爷爷，救救藏书楼吧。” 这时，一阵阴风吹过，里面的浓烟少了很多，救火的人也赶到了，他们个个手里拎着木桶，从藏书楼外面的水缸里拎水灭火。 国字脸男人和圆脸男人从学院的侧门跑了，正好被四个孩子看到了。 江绪麒攥紧了拳头，“我们不能放过他们，必须抓住他们，给听书哥哥报仇。” “对，给听书哥哥报仇。” “没错，他们实在是太坏了。”江玄麟义愤填膺。 江暮衍冷静的说：“听书哥哥的仇是要报，可不是我们，我们现在应该将此事告诉大人，还有你们忘记了，祖父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护好妹妹。” 江绪麒鼓鼓的说：“反正出了门不远就能找到家里的马车，你们两个带着妹妹去找严叔，我跟上去看看。” 江玄麟拉住了他，“不行，大哥，你可是江家的长房长孙，你若是出事了祖父祖父爹娘都会伤心的。” 江绪麒沉了沉气，扔下三人跟了上去。 “大哥……” 江玄麟和江暮衍追了上去，可一转眼大哥就没影了。 等他们回头找沈思绵的时候，发现她也没了。 两人才意识到不妙。 江玄麟腿都软了，“糟了，棉棉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啊！” “哭什么，棉棉肯定是去找大哥了，我们现在赶快回家，告诉家里人。” 江玄麟抹了抹眼泪，打起精神，“好。” 半个时辰之后，火势总算是扑灭了。 顾山长来看了一眼，看到听书的尸体，立刻派人去通报了大理寺。 尹夫子猛然想起了什么，“除了听书以外，没有发现别人的尸体吧？” 顾山长也猛然想起每天江家那四个孩子都会来这里打扫藏书楼。 救火的人说：“没有，里面都看过了，没有别的尸体。” 顾山长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尹夫子也松了一口气，随后他愁眉紧锁的问道：“顾山长，这件事儿似乎不同寻常，不会给学院带来什么麻烦吧？” 顾山长眯起了眼睛，“麻烦是肯定有的，不过，松鹤学院一向行得正坐得端，想来应该没事，不过，好端端的听书怎么会死在这里？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杀他？” 韩听书原本也是学院的学生，现在负责看管藏书楼，多年来从来没有和人交过怨，怎么会突然死在这里？ 江季洵很快赶过来。 他是大理寺司直，其他几位大人都有案子处理，于是就报到了他这里。 “大人，大火已经扑灭了，在救火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尸体，已经证实了，尸体原本是松鹤学院负责看管藏书楼的，叫做韩听书。” 江季洵平日里沉默寡言，在大理寺却颇得重用，只因为他验尸的本领十分的高超，得到了好几位仵作真传。 初步检查过，尸体确认死了不到两个时辰，是一击致命。 江季洵面色略有阴沉，“从眼球浑浊的程度上来看，对方应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刀插入了他的腹中，很有可能是习武之人。” 可奇怪的是，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藏书楼看管员，什么原因对方要杀了他。 江季洵找到了顾山长和尹夫子等人，了解韩听书的过往。 “说起来这个孩子也挺可怜的，当年马上就要科考了，他的腿突然摔断了，后来虽然治好了，但是也落下了残疾，因此断送了科举考试之路，后来他就在学院里负责看管藏书楼，这孩子平时基本都在学院住，没听说他和什么人结怨。” “学院里面没有，他家里有没有和人结怨？” 尹夫子和顾山长对视一眼，摇摇头。 章夫子突然说道，“我好像听人说，前段时间，他家里为他商定了一门婚事，对象好像嫌弃他是个跛子，悔婚了。” 顾山长点点头，“我也听说过此事。” 江季洵示意身边的人记了下来，说道：“顾山长，要是你们想起什么，可以随时派人去告诉我。” 顾山长连连点头，此外：“还请江大人早日调查清楚此事，要不然松鹤学院怕是要蒙上不白之冤了。” 第49章 江家长房长孙 “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江季洵突然转身，“出事的时候，江家的孩子不在里面吧。” “不在不在。” 这时，江家的小厮跑了过来，和他说了几句，江季洵面色大变，“薛百户，你带着人留在这里善后，在案子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先封锁藏书楼，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薛百户站了出来，“是，大人。” 宅院里。 圆脸的男人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把他给抓起来了？” 国字脸男人吐了一口血水，“呸，这小子一路跟着我们，似乎是从松鹤学院一直跟出来的，我担心他看到我们杀人，就将他抓起来了。” 江绪麒被捂住了嘴巴，全身都捆绑住了，眼神桀骜不逊。 圆脸的男人看清楚他的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将国字脸的男人叫到了一边，“你惹大祸了，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江家长房长孙。” 国字脸的男人浑然不在意的说道：“那又怎么样？现在人在我们手里，谁知道他在这里，回头将他杀了，找个地方买起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也对！ 圆脸男人叹息了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江绪麒瞪大了眼睛，终于想起圆脸的男人是谁了，这不是李家的四爷吗？ 之前，江玄麟和李三打架，双方被请了家长，就是他去将李三接回去的。 李家的人为什么要放火烧了藏书楼？ 他们到底想要找什么？ 两个男人商量了一会，突然国子脸的男人走过来，一掌砍在了江绪麒的脖子上，扎眼的功夫，他就晕了过去。 “先将他捆了扔在这里，我们先回去打听打听情况，现在大理寺已经介入了此案一定会彻查到底，其他人也就罢了，江季洵却是一个较真儿的，万一那本册子落到他的手里，大家就全都完了。” 国字脸的男人一拳捶到了掌心里，“都怪你那个侄子，如果不是他的话，事情也不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李四爷垂下了头，“现在说这个已经没用了，我去打听消息，你赶快派人去通知几位大人，做好善后的工作，若真到了哪一步，一定要将尾巴清理干净。”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出来的，多年的筹谋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如今却要眼看着功亏一篑。 “那他呢？就把他扔在这里了，万一被人找到怎么办？不如现在就结果了他。” 李四也制止了他，“先等一等，现在就算是杀了他也没有办法弄出城，等天黑之后再说。” 国字脸的男人捂住了发青的下巴，狠狠的说道：“我一定要亲自弄死他。” 李四爷打量着江绪麒，眼中露出了几分惋惜之色，“江家年轻一辈之中，他可是少年将军，可惜今日就要陨落了。” 转念一想，江家没了后起之秀，李家的出头之日岂不就要到了？ 这么想着心里好受了不少。 李四爷留下了一个瘦小男人守在这里，“你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在这之前不要离开半步。” “是。” 两人走后，沈思绵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里面有人吗？” 瘦小男人谨慎的打开了门，左右看了一眼便没有人，奇怪了人呢？ 他明明听到敲门声了。 这时，他的视线下移，一个长得很可爱，很圆润的姑娘出现在他的眼前。 小姑娘甜甜一笑，“大哥哥，我口渴了，有水喝吗？” 好精致的小姑娘。 瘦小男人贪心大起，左右看了看，坏坏一笑，“小妹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家里人呢？” “我……我也不知道。” 原来是走丢了！ 瘦小男人笑的猥琐，捏了捏下巴，这模样，这长相，如果卖出去起码得二十两银子。 男人眼中露出了贪婪之色。 两位爷大概天黑之后才会过来，距离天黑还有一定时间，附近刚好就有一家青楼。 再说里面的那位宵夜一时半刻也不会醒，这么大一笔钱摆在眼前不赚白不赚。 “小妹妹是不是口渴了？先进来再说吧。” “好，谢谢哥哥。” 瘦小男人关上了门，搓了搓手，嘴角有银色的光芒闪过。 “小妹妹……” 然而不等他转身，脖子传来一阵刺痛，倒在了地上。 沈思绵擦了擦手，凑上去踹了两脚，见对方没有反应，嘿嘿的笑了起来，“葫芦爷爷，我刚才是不是很厉害了？一下就打到了。” 葫芦爷爷十分敷衍的说，“是很厉害了。” 沈思绵得意了一下下，这才想起了大表哥。 解开了绳子，可是人依旧没有醒。 棉棉苦恼上了，“现在怎么办呀？” 大表哥不清醒，她又背不动的表哥，一会儿那些坏人该回来了。 “棉棉，你试着打他。” “打他？不好吧，大表哥对我可好了。” 大表哥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她，她是在下不去手啊！ 葫芦爷爷催促，“你现在不打他，一会儿坏人回来了，你们两个都走不了。” 沈思绵抖了抖，那个大坏蛋杀了听书哥哥，抓到她，一定会杀了她的。 沈思绵运了运气，举起了小胖手，对准江绪麒的脸颊，狠狠的拍了过去。 “啪……”声音清脆悦耳。 葫芦爷爷抽了抽嘴角，看样子他得教教这丫头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道。 江绪麒被打蒙了，脑袋嗡嗡作响，不过人总算是清醒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 脸怎么这么疼，好像是被人给打了。 沈思绵嘿嘿一笑，将手背在身后，糯糯的说：“大表哥，你被坏人给抓起来了，是我救的你，我们现在先离开这里再说。” 江绪麒猛然想起来，他的确是被人给抓起来了。 也顾不上沈思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拉起她就往外跑。 走到门口的时候，瘦小的男人竟然有清醒的迹象。 江绪麒正准备动手，就看到平日里软绵绵的妹妹捡起一块石头，对着那人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江绪麒：“……” 沈思绵拍了拍手，跑出门，见她没跟上，对着他挥手，“快走。” 第50章 就那么打的呗 江绪麒傻傻的点头，“哦。” 等两人跑出了很远，江绪麒才气喘吁吁的问道，“棉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而且……刚才那个人是你打的吗？” “是我打的呀！”棉棉笑得天真，“大表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是很厉害。”江绪麒摇摇头，“不对，你怎么打的？” 沈思绵比划了一下，“就那么打的呗。” 江绪麒以为妹妹是运气好，一脸的羞愧，“我答应过祖父要保护好你的，没想到到头来反而要你保护我。” 他这个哥哥做的太不称职了。 沈思绵安慰他，“没关系的，以后我们互相保护。” 江绪麒点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快走出巷子了，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这并不是回家的路，我们要去哪里？” 沈思绵歪着脑袋，“大表哥，你不想找打你的人报仇吗？” “想啊！” 江绪麒本来是有机会打赢那个男人的，可没想到他竟然暗中偷袭。 想起这个他就来气，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可以赢得。 “想就跟我走，我知道他在哪儿。” 天已经灰蒙蒙的了，远处的天边只留下了一点点红色的云纱。 江绪麒晕晕的，就这样跟着沈思绵走了好远。 “不对呀，就我们两个怎么去找那个坏的人，而且找到了他之后，万一打不过他怎么办？妹妹，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 沈思绵拉住了他的手，“大表哥，你难道不想为听书哥哥报仇吗？如果我们现在回去，他可能就跑远了，跑到天边上去了，到时候谁都找不到他。” 江绪麒犹豫了起来，他当然不想放过凶手，可是又担心沈思绵。 “要不，你别去了，我去。” “不行，你打不过他们的。” “可是……” 沈思绵却不给他多思考的机会，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儿的往前冲。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处院子。 国字脸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上了一辆马车走了。 马车太快，他们肯定跟不上了。 江绪麒遗憾的攥拳，真是太可惜了。 沈思绵皱着小眉头，“大表哥，你说院子里面有什么啊！” “不知道，棉棉反正他都走了，要不我们回去找大人吧！” 沈思绵摇了摇头，蹲了下来，“我不走了，我累了。” 江绪麒摸了摸头，一脸为难，“你刚才跑了那么远也不累啊，怎么现在累了。” “刚才是刚才，我现在累了。” 沈思绵突然朝着他招手，“大表哥你背我行不行，我想看看里面。” 江绪麒没有多想，蹲了下来。 沈思绵踩在他的肩膀上正好可以看到院子里面，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东西都没有，真不明白那个大坏蛋来这里干什么。 葫芦爷爷飘了出来，“棉棉，里面有好东西。” 沈思绵没有问是什么，反正葫芦爷爷说是好东西肯定是好东西，“大表哥我想进去。” 江绪麒吓得将她抱了下来，“不行，万一里面有坏人怎么办？我可保护不了你。” 这时，不远处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传过来。 江绪麒眼前一亮，“妹妹，应该是四叔找来的，我们去找四叔吧。” 沈思绵摇摇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累了。” “那我背你？” “不要，棉棉在这里等你好不好？” “也行。”江绪麒跑了两步，不放心的说：“棉棉，你千万不能进去，这里面有大老虎会吃人的。” 沈思绵张大了嘴巴，“葫芦爷爷里面有大老虎吗？” “……没有。” 原来大表哥也会骗人。 江绪麒以为她被吓唬住了，这才满意跑开。 “棉棉按照我教你的方法，运气试着能不能跳进去！” “好。” 起步，助跑，提气，跃起，降落。 一次就成功了。 沈思绵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哇……我现在竟然这么厉害了！” 葫芦爷爷满意的笑了，“只要勤加练习，你以后会更厉害的。” “我会努力的。”沈思绵狠狠的点头，她一定要变得很厉害很厉害，那样才能保护好想保护的人。 江绪麒找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棉棉正把玩着一个小玉葫芦，顿时松了一口气。 “四叔，棉棉在这里。” 江季洵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紧张的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棉棉，没事儿吧，别怕，别怕。” 江绪麒想说妹妹一点都不害怕，转眼的功夫，就看到妹妹哭了起来。 江绪麒：“……” 江季洵安慰了她好一会儿，才带她回到了江家。 江太夫人和江老夫人都吓得不轻，见两个孩子平安回来，顿时哭了，“棉棉，你可算是回来了。” “外曾祖母，外祖母，棉棉回来了。” 孙氏拉着江绪麒就是两巴掌。 胸口起伏的说道：“你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一家人都要担心死了。” 江绪麒自知有错，跪了下来，“娘，我错了。” “你还知道错！”孙氏气的举起了受还要打。 方氏忙拉住了她，“大嫂，大嫂，孩子受了不小的惊吓，平安回来就行了，而且，我看他好像受伤了，赶快带他回去治疗治疗吧。” 孙氏脸色一变，紧张的将江绪麒拉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受伤了，伤到哪儿了。” “娘，我没……” “大舅母，大表哥伤到脸，伤到肚子，还有屁股上了，那个人可坏可坏了，踢了大表哥好几脚。” 沈思绵冲着江绪麒眨眨眼。 江绪麒立刻捂着肚子，哎呦了起来。 孙氏心疼的不行，哭着骂了起来，“那个天杀的，竟然敢这么打我儿子，要是让我遇到他，老娘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江尚书轻咳了一声。 孙氏立刻反应过来，低下了头，面上却是愤愤不平的。 江尚书也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赶快去找李大夫给他看看，别真的伤着了。” 孙氏连连点头，带着江绪麒回去了。 司忱夜赶过来的时候，沈思绵正在吃饭。 一身的寒气在看到沈思绵平安无事的时候，瞬间消散了。 沈思绵立刻跑了过去，大喊了一声，“爹爹。” 第51章 棉棉错了 司忱夜的心好半天才放下来，面色一冷，将沈思绵放在地上，严厉的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去追那个男人？不知道发生这种事情要告诉大人吗？” “万一他们把你们抓起来该怎么办？你就见不到爹爹了。” 沈思绵吓了一跳，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 江老夫人心疼孩子，正要开口，却被江尚书一个摇头打断了。 今日这事两个孩子做的的确有些过分了，是该好好的教训教训了。 沈思绵一想到将来见不到爹爹和外祖父，外祖母，舅舅们，表哥们心里就好伤心，好伤心。 抓着司忱夜的裙摆哭了，“爹爹，棉棉错了，棉棉真的知道错了。” 司忱夜是第一次如此严厉的批评沈思绵，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心都要吓出来了，他和玉颜就这么一个孩子，玉颜已经不在了，要是棉棉出什么事，他以后怎么有脸见玉颜。 司忱夜心痛得不行，必须要给这孩子一个教训，怎么伤心怎么说，把沈思绵吓的一愣一愣的。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她抽噎的哭声。 江家的人没有一个为她求情的。 沈思绵因为害怕，连那个小本本的事情都给忘了。 等他训斥完，江尚书将三个孙子也叫了进来。 沈思绵也跪在三表哥的旁边。 江尚书气的在四人面前来回的走动，沈思绵刚才已经被司忱夜骂过一顿了，这会儿还在哭泣，不过江尚书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她。 将他们一起给骂了。 主要骂的就是江绪麒，因为他年龄最大。 “你弟弟妹妹们年龄还小，你还小吗？再过几年都能成亲了，你可是我们江家的嫡长孙，从小你爹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的保护自己？” “还有，你自己一个人疯也就罢了，竟然还带着你妹妹疯，得亏是老天保佑，你们两个都没事儿，要是你们两个出事……” 江尚书小小就觉得心口生疼，几乎呼吸都喘不上来了，“你让我怎么面对你们小姑姑？” 江绪麒也自知自己有错，垂着头，不敢说话，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紧接着，又说江暮衍和江玄麟。 把三个孙子训得哭泣不止，轮到沈思绵的时候，江尚书已经没有力气了。 “你们四个人，每个人三十下手板，明天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去你们小姑姑的坟前拔草去。” 江玉颜的尸体没找到，可司忱夜还是为她修建了衣冠冢。 四个孩子不敢反驳。 打手心的时候，江伯武负责打江绪麒，江仲言打江暮衍，江叔达打江玄麟，三个人都没有惜力，显然都很生气。 一板子下去，三个孩子的眼泪都出来了。 江季洵不在家，打沈思绵的是落在的老五的头上，他下不了狠手，只是轻轻地打了几板子，可是也把沈思绵给打哭了。 看着哥哥们的手心都红肿了，她忙爬过去和外祖父求情。 “外祖父，我知道错了，你别打哥哥们了，今天这事儿都怪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发现了那个小本本……” 沈思绵哭着哭着哽咽了起来。 “都怪我，你们别打哥哥了。” 江尚书先是哼了一声，随即又觉察出了不对劲儿，“你说小本本，什么小本本。” 沈思绵抽噎了两下，才想起葫芦爷爷叮嘱过她的小本本，从怀里找了出来，递了过去。 江尚书看了一眼之后脸色大变。 等看完后才一脸惊魂未定的交给司忱夜。 江幼全好奇的问道，“爹，那里面写的是什么呀？” 江尚书并没有回答，而是仔细的问沈思绵是怎么拿到这个小本本的？ 沈思绵就把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还说到了她是怎么把大表哥给救了的，唯独没有说从房子里拿了金银珠宝的事情。 哪怕是这个时候，沈思绵也没有忘记葫芦爷爷的叮嘱，不能告诉任何人。 葫芦爷爷：……之前是谁说有个胡子爷爷的？ 江尚书被这孩子的大胆吓得不轻，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是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胆？” 沈思绵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哭的不能自已。 江老夫人也气的不轻，“棉棉你外祖父说的不错，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万一那院子里还有别人怎么办？” 沈思绵知道自己错了，可又隐约觉得自己没有错，“可是也不能看到大表哥出事啊，我听到那个人说要等天黑查了大表哥，大表哥对棉棉很好，棉棉不过不管大表哥，呜呜……” “你？” 江绪麒一脸的感动，江玄麟和江暮衍也感动的不行，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妹妹都没有放弃大哥，有个这么有情有义的妹妹真好。 本来江暮衍心里是有点怨气的，他觉得不是自己的错，是大哥和棉棉自己要去的，可这会心里不怨了。 江绪麒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妹妹。 江老夫人气的不行，也心疼的不行。 “这孩子，怎么和玉颜小的时候这么像？” 想到江玉颜，屋子里的人表情各异。 江伯武狠狠地打在了江绪麒的手心上，“不成器的东西，竟然还要妹妹去救你。” 江绪麒咬着牙不敢喊疼，今天这事儿是他鲁莽了，是他连累了妹妹，要妹妹救自己，还险些害的妹妹被抓走，他该打。 孙氏心疼的住了心口，方氏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不忍心的别过了头。 沈思绵哭的抽噎起来，“大舅舅，你不要打大表哥了，大表哥不知道我跟上去了。” 江伯武并不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江绪麒跟上去了，妹妹怎么可能跟上去呢？ 三十板子很快打完，江绪麒手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了。 但他一下都没有喊疼，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江家的人看着，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 司忱夜在这时间已经将那本小册子看完了，目光复杂的看向江尚书。 江尚书避开了他的视线，沉着声音说道，“这本册子和江家没有关系，你拿走吧。” 第52章 夜里发热 司忱夜没有犹豫的将册子揣了起来。 江幼全性子是个急躁的问道：“里面到底写的什么呀？” “不该你问的别问。”江尚书吼了他一句，转过头对着沈思绵说，“小册子都谁看过？” “就我看过。” 江尚书松了一口气，警告道：“小册子里面的内容，一个字都不许跟外人说，知道吗？” 沈思绵含着眼泪点头，样子楚楚可怜。 江尚书心一软将她抱了起来，递给了妻子。 晚上，除了沈思绵以外，其他三个孩子都被罚跪祠堂去了。 棉棉一直被盯着，想安慰三个表哥都不行。 不成想，夜里，全发起热来，守在外面的江廷修第一时间发现的，发现棉棉的头滚烫滚烫的，连忙就让外面看守的人去请大夫了。 李大夫傍晚的时候才来过，半夜里又被叫了过来，一听说是沈思绵出事了，也不敢计较太多，提着要想就跟着过来了。 江太夫人忍不住责怪儿子，“孩子本来就小，说她两句就行了，吓唬她干什么呀？” 江尚书也十分的后悔，“娘，我也没说她几句，原本以为棉棉是个胆子大的，哪知道哎……” 江太夫人瞪了他一眼，“她还是个孩子。” 江尚书忍不住责怪司忱夜，“都是他把棉棉吓成这样的，明知道棉棉年纪小不经吓，竟然还说那么重的话，有他这么当爹的吗？” “有你这么当外祖父的吗？棉棉要是出什么是我和你没完。”江老夫人哼了一声。 沈思绵烧的厉害，脸都白了，身子还一颤一颤的，李大夫一见这情况便知道是很严重的急症，忙让司忱夜抱着她，给她扎针。 看到沈思绵的身上被扎满了针，司忱夜的眼睛都红了，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这可是他和玉颜唯一的孩子，他怎么说得出口那些话的？ 几针下去之后，汗水总算是发出来了。 等拔了最后一根针，沈思绵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娘亲，娘亲，棉棉错了，棉棉以后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爹爹，棉棉错了，你别生气了。” 司忱夜的心像是被刀割开一样，血淋淋的，连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是爹爹不好，是爹爹不好，棉棉没有错。” 李大夫探了探孩子的脉搏，松了一口气，“汗发出来就好了。” 一碗药灌了下去，沈思绵的呼吸也平整了。 临走之前，李大夫对着江家的一众人叮嘱，“这孩子自小体弱，经不住吓的，虽然说现在看上去白胖白胖的，可那里还是虚的，以后可万不能再吓唬孩子了。” 江尚书连连点头，“不会了，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说她了。” 一次就要了老命了。 江尚书心里发誓，以后不管沈思绵做了什么，绝对不会再训斥她了。 其实仔细想想，孩子也没做错什么，看到自己的表哥被人抓了，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去救人，多么的难得呀！ 有了棉棉的例子在前，江尚书也不敢让三个孙子跪着了，让他们的爹将他们领走了。 好在三个孩子皮实没什么大碍，听说妹妹病了，全都跑到了绵心苑。 可惜，有司忱夜守着，谁都没见到妹妹。 江季洵赶了回来，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再整合自己手头上调查的东西，案子一瞬便水落石出了。 江尚书说，“小册子已经交给司忱夜了，剩下的事情让他们司礼监去调查，你们大理寺尽快结案，随便找个凶手，不能让对方察觉异常。” 册子里面不止涉及到了几位封疆大吏，朝廷官员，背后还有皇帝。 不是江尚书怕了，他总要为江家多考虑几分。 天下是李家的天下，虽说这几年来皇帝骄奢淫逸，可是从百姓们的态度上来看，还没有到要换皇帝的地步。 只要没到那一步，天下就是李家说了算。 江季洵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儿子总要知道那杀人者是谁。” 江尚书知道他的脾气，“回头你问司忱夜吧。” “是。” 案子调查了一晚上，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江季洵早就料到这案子的背后不简单，可是没有想到竟然牵扯如此广泛。 稍有不慎，只怕朝廷上下都要动荡了。 想到棉棉，江季洵少有的为司忱夜说话，“爹，这件事江家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吗？再怎么说，他现在也算是江家名正言顺的女婿了。” 换而言之，如果司忱夜真的出事了，江家也不可能完全幸免的。 江尚书的心情很不好，“如果只涉及到朝廷官员也就罢了，可是这里面涉及到了皇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皇帝大肆敛财，他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对付谁，难道你心里不清楚？” 如今朝堂上能够让皇帝做到这一步的，也就只有司忱夜了。 这件事江家帮不上忙的。 江季洵沉默了，“可是棉棉怎么办？” 江尚书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深锁，“以江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就算是司忱夜输了，皇帝也未必会为难江家的。” 相反，为了安抚朝臣，或许还会对江家施恩。 不过这些话没有必要和江季洵说，“你也累了一晚上了，赶快回去休息吧。” “是。” 江廷修看了一眼江尚书，也转身就走。 江尚书：“……” 想到昨天晚上是他发现了棉棉发热的事，难得没有嫌弃他是一个闷葫芦。 松鹤学院杀人案一事很快就传了出去，不少家长担心学院不安全，特意的给孩子请个假。 顾山长料到了这样的情况，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失望。 “现在大理寺还没有把案子调查清楚，在这之前，学院的确有些不太安全。” “山长……”尹夫子急了起来，他已经知道顾山长是什么打算了。 顾山长摆了摆手，“我的意思是……” 话音刚落，薛百户就带着人走了进来。 “顾山长，各位夫子，案子已经调查清楚了。” 众人大喜，太好了，学院可以正常教学了。 顾山长大喜后问：“敢问凶手是什么人，可抓到了？” 第53章 到此结束了 “凶手是一个流窜作案的老手，已经被大理寺给抓住了，根据他交代，他原本是想去藏书楼里偷一些珍贵的书籍，没想到被韩听书给发现了，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杀了韩听书毁尸灭迹。” 不管怎么说，杀人的案子是到此结束了。 薛百户走了之后，顾山长喜气的说道：“苗夫子，你的文章最好，就由你写一篇文章出来将此事澄清，也算是给学生以及学生家长一个交代。” 矮个子的苗夫子兴奋的点头，“我这就去写。” “你们也去安抚安抚学生和学生的家长。” 几位夫子忙应下。 尹夫子平日里是一个大老粗，可是在一些事情上却有着独到的见解，往往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情，就比如这一次。 等其他人走了之后，他忍不住问道：“顾山长这似乎不太对呀？藏书楼里面能有什么珍贵的藏书？就算是卖也卖不了多少钱，而且书籍繁重，他怎么带出去？” 他皱着眉头，“最要紧的是对方是怎么进来的？松鹤学院虽然不像皇宫大内那般戒备森严，可是这里里外外都有人巡视，如果没有人带路，对方是如何进来的呢？” 顾山长微眯双眼，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这件事你就别想了，连大理寺都不敢管的事，你我最好少插嘴。” “大理寺都不敢管？” 顾山长轻轻地将杯盖落在杯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意味深长的道：“我又不是没有和大理寺打过交道，大理审案办案都有自己的流程，即便是偷盗案子，最起码也得七八天的功夫。” 他给尹夫子倒了一杯茶，“更不用说这还是一桩杀人放火案，可你看看这才过去多久，案子就破了如果说没有猫腻怎么可能。” 尹夫子接过茶，愁眉紧锁的问道：“可是没道理，大理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而且侦办此案的还是江大人的四子，他的为人你我都清楚。” 江季洵也曾经在松鹤学院读过书，他的为人几位夫子都清楚得很。 别人可能会弄虚作假，可是江季洵一定是不会的。 尹夫子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顾山长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吧！你知道我性子急，心里藏不住事，你不告诉我会一直难受的。” 顾山长见他可怜，笑着摇了摇头，在茶杯中蘸了一点儿茶水，然后在桌上比划着说：“连江季洵都不过插手，正说明问题的严重，背后涉及的绝对不是一两个人这么简单。” 尹夫子张大了嘴巴。 顾山长问道：“你还要问吗？” 尹夫子连连摇头，良久后长长的叹息一声，心里不禁为韩听书感到悲哀，“不管背后是什么人，最无辜的还是听书这孩子，你说说他招谁惹谁了呢？” 韩听书本来是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当年学院对他的期望也是很高的，可谁知道突然间摔断了腿。 中间他也沉沦了几年，后来也好了，现在是一心打算在家里为父母养老，就连婚事都点头答应了，可谁知道又突然死了。 最难过的还是他的父母。 顾山长想到那个孩子也不免难过，无奈的说道：“是苦了这孩子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在学院死的，回头你拿五十两银子给他家里人送过去，也算是我们尽点心意。” “也好。” 棉棉的病好了之后，就被接回了司礼监。 一大早上，小夏子不知道从哪里抬来了轿子，七八个小太监就这样把棉棉抬回了司礼监。 棉棉在上面晃来晃去，高兴的哇哇大叫。 小夏子一听更高兴了，一边绕圈一边晃动。 刘福出来一看，怒不可遏的拿着浮尘就抽了过去，“一个个没长眼睛的东西，还不快把小奶奶放起来，万一呛着小奶奶当心你们的脑袋。” 小夏子一边哀嚎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将沈思绵放了下来。 沈思绵病了几天精神出奇的好，见刘福公公还打人，忙跑过去抱住了他的腿，糯糯的说道：“刘福公公别打他们了，他们是陪我玩呢。” 刘福脸上一下子就裂开了，温柔的说：“小奶奶的病刚好，这个时候可不能乱跑乱跳的，这些小崽子回头我再收拾他们，小奶奶饿了吧，今日一大早御膳厨房送来了不少好吃的点心呐。” 御膳厨房的点心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得到的。 棉棉光是想想就饿了。 刘福注意力一下就转移了，见棉棉眼睛带着光亮，嘴角含笑的说道：“有黄金角，有枣泥酥，还有松子百合酥，全都是小奶奶爱吃的。” 沈思绵狠狠的咽了咽口水，撒娇道：“刘福公公你最好了，我刚好有些饿了呢。” 刘福公公心里化了，瞪了眼一旁的几人，“小夏子，没听到小奶奶饿了吗？还不快带小奶奶去吃糕点。” “好嘞。” 沈思绵想着他：“刘福公公，你不去吃吗？” 刘福心里更美了，“奴才还有事要做，晚点再来陪小奶奶。” “好，那你可一定要回来。” “好，你们的几个记得伺候好小奶奶。” 小夏子等人皮都紧了，“是。” 趁着刘福转身，小夏子和另外一名小太监架起了棉棉就往后院跑。 其他几个小太监见状也都跟了上去。 一时整个法院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刘福公公摇了摇头，转身打量着红葵和绿果，“小奶奶的房间在后院，司礼监比不上江家的规矩多，你们就记住最重要的一条，什么都没有小奶奶重要。” “是。”红葵绿果连连点头。 棉棉带着小夏子等人开始疯狂的吃着糕点，二十多种糕点，有很多棉棉都没有看过，就算一个只吃一块儿，怕是也吃不完。 “小夏子，你帮我包一些点心送去江家，我想外曾祖母和外祖母外祖父舅舅舅妈他们一定很喜欢吃。” “行，小奶奶我一会就去。”小夏子一边擦嘴一边点头。 沈思绵想了想，“还有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反正就是每个人都要送一些。” 第54章 越来越厉害了 小夏子把糕点咽了下去，眯着眼睛说，“小奶奶，您放心吧，小的一定会准备好的。” 沈思绵看他们每个人吃的狼吞虎咽的像是没吃饭似的，“剩下的你们吃吧，记住千万不要让刘福公公知道了，要不然他会打你们的。” “多谢小奶奶赏赐。” 小夏子激动的冲着棉棉行礼，果然只有小奶奶回来，他们才会有好日子，小奶奶没回来之前，他们哪里能够吃得上这么好吃的糕点？ 棉棉掰下了一块儿酥饼，对着外面晃了晃。 就见一道影子闪过，糕点就不见了。 “毛毛，你现在真的越来越厉害了。” 毛毛叼着糕点，一脸得意的翘起了嘴角，可随即又哼了一身不理她。 毛毛是个野猫，从在江家的时候就要整日的不着家，不过每次回来都会给棉棉带回来礼物，有的时候是一片树叶，有的时候是好看的石头。 三天以前，毛毛抓了一条蛇回来，把棉棉吓得哭了。 哭过之后，就警告了毛毛，不许他在往家里带任何的东西，要不然就不给他饭吃。 毛毛似乎是伤心了，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理睬棉棉了。 “毛毛，你想不想吃？想吃的话就要乖乖的。” 毛毛扬起猫头，似乎很想高傲的踩着猫步离开，似乎又很舍不得绵绵手上的糕点。 又是纠结，又是埋怨的看着沈思绵。 最后，还是没忍住美食的诱惑，舔了舔棉棉的手心，逗得棉棉哈哈大笑，“你乖，以后我让小夏子每天都给你抓鱼吃。” 毛毛嫌弃的瞥了眼小夏子。 小夏子：……他是被一只猫给嫌弃了吗？ 一定是看错了。 对了！ “小奶奶，你不在的时候，四皇子给你写了不少的信，都在你的房间呢。” 棉棉瞪大了眼睛，“李烨给我写信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她还以为李烨有了新的玩伴，把她给忘记了呢？ 她本来想给他写信，可外祖母说了女孩子不能主动给男孩子写信的，没想到李烨竟然给她写信了。 一共是六封信，一封比一封薄。 沈思绵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第一封写的是李烨在书房得到了夫子的夸赞，然后他的砚台就被人给砸了，他虽然不知道是谁，可也知道是因为被夫子夸赞了，才会引来的。 棉棉觉得李烨好可怜，和自己一样，都是嫉妒他们好。 第二封信写的是他学了骑射课，第一次骑马感觉非常的不错…… 第三封信里面提到了大皇子，也就是李烨的大哥，很喜欢欺负人，之前二皇子跑到了他的前面，结果就被他给推到了，他还恶人先告状，说是二皇子诬陷他。 他和几位皇子也帮二皇子来着，可惜父皇只相信大皇子，不相信二皇子。 结果是二皇子被罚跪了。 不光如此，大皇子还喜欢欺负宫女，总是拿着鞭子打人，有一次打到了贤妃娘娘，贤妃娘娘和父皇哭闹，可是父皇只是说了一句小孩子还小，就过去了。 沈思绵看到这里攥紧了拳头，“这个大皇子也太欺负人了，不要让我看到他，要是让我看到他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明明是自己做错了，还要冤枉别人，和苏云凤一样可恶。” “做的太好了，这样的人就应该打回去。” …… 一直到看完信，沈思绵都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沈思绵给李烨写了一封长长的回信，用一个大大的信封才塞满。 “小夏子，你帮我把这个交给李烨，把芙蓉糕给他一份。” 小夏子不乐意了，“小奶奶芙蓉糕你不是也喜欢吃吗？” 沈思绵摇了摇头，李烨信上说他没有被欺负，可是怎么可能呢？ “我现在不想吃了，你给李烨送去吧，他最喜欢吃了。” 小夏子觉得四皇子真是好运气，也不知道小奶奶对他这么好值不值得。 “小夏子，李烨是不是受伤了？” 小夏子惊讶，“小奶奶是怎么知道的？” 江家的人连这个都说？ 果然如此。 “他伤的很重吗？” 司忱夜毕竟是棉棉的第一个同龄朋友，她还是很关心他的。 “不轻，打了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 棉棉不知为什么很生气，“为什么打他？” 难道是因为偷东西，他都读书了，还吃不饱吗？ 这件事，小夏子挺同情李烨的，“因为他打了大皇子，陛下震怒让人打了他二十大板，要不是下手的人是我们司礼监的人，只怕早就不行了。” 棉棉臭着脸，“李烨的爹怎么能这样呢？” 之前不管李烨也就罢了，现在还这么的是非不明。 该打的人是大皇子啊！ 棉棉想到自己打架的时候，一家人都向着自己，如果当时外祖母他们没有向着自己的话，她也一定会很委屈的。 再想想李烨，娘亲不在了，也没有亲人在身边，明明不是自己的着，结果却挨了打，太可怜了。 难道就是因为李烨的娘不在了，就欺负他吗？ 棉棉想到了娘亲死的那段时间，也有很多人欺负她，不禁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感，越发的想要去看看他了。 “小夏子，李烨被打，你为什么不去告诉我呢？” 小夏子摸了摸头，有些心虚，“奴才本来是想要去告诉小奶奶的，是干爹不让说，怕小奶奶担心，而且四皇子现在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沈思绵唉声叹气，“李烨一定很生我的气，生气我没有在他受伤的时候安慰他。” 小夏子瞪圆了眼睛，“凭什么呀？如果不是小奶奶，他现在还是个野孩子，他怎么好意思生小奶奶的气。” 当初要不是小奶奶和千岁爷求情，他根本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 也不想一想，没有小奶奶，他能有今天吗？ 竟然还敢生小奶奶的气。 “是不是四皇子在信里面写了，小奶奶别生气，奴才这就进宫找他理论去。” 沈思绵忙拉住了他的袖子，耳朵红红的，“没有，没有，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我想他可能生气了，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他。” 第55章 爹爹，我想进宫 没错，好朋友生病了是要看看的。 五舅舅的朋友生病了，他还送了一大箱子的珠宝呢！ 她要不要也送李烨一些东西呢？ 可惜她没有珠宝。 小夏子没料到她要进宫，一时间有些为难，“小奶奶，你要进宫啊？你不怕宫里面的人欺负你了？” 沈思绵摇摇头，“不怕，我现在很厉害了。” 葫芦爷爷说她现在的本事可以打的赢掌事嬷嬷了，所以没什么可害怕的。 “这个奴才说的不算啊！” 晚上，棉棉找到了司忱夜，“爹爹，我想进宫。” 司忱夜看着她，诧异：“进宫干什么？” 皇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想要进宫了呢？ 棉棉低头，本能的不想让司忱夜知道她是想去看李烨的，因为她觉得爹爹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的。 “我就是想回去看看。” 司忱夜见她不说，更加感兴趣了，“你想看什么？你不担心宫里面的人欺负你吗？” 棉棉自信的拍着小胸膛说，“棉棉现在可厉害了，他们欺负不了棉棉的。” 司忱夜沉默，他知道江家老六教她功夫的事，可一个月的时间能学多少？ 棉棉见他不说话，抱住了司忱夜，撒娇的的说道：“爹爹，你就让我进宫看看吧。” 司忱夜难得露出几分柔情，将她抱了起来，“你才刚回来就要进宫啊，宫里面有什么比爹爹还重要？” “没有没有，爹爹最重要了。” 司忱夜服帖了，依旧没有松口让她进宫的是，在他看来，皇宫对于棉棉有不好的回去，进去了难免会触景生情。 可棉棉一味的纠缠他，“爹爹，我想进宫，你就让我进宫吧，好不好？” “你总要告诉爹爹你进宫想要干什么？” “打架？” 棉棉试探的说道。 司忱夜：“……” 难道是学会了本事，想要进宫去收拾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 司忱夜很明白那种想要报仇的心思，如果有仇不报的话，内心会无比的煎熬，迟早有一天这种煎熬会将人给折磨的体无完肤。 他不想女儿和他一样，所以有仇一定要抓紧报。 司忱夜摸了摸她的头，“进宫看看也好，要多带一点人，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打回去。” “好。” 棉棉狠狠的点头，是应该多带一点人，葫芦爷爷说她现在虽然很厉害，可是如果对方人多的话，她也打不过他们。 司忱夜笑了，以前棉棉总是唯唯诺诺的，现在难得想打人了，也是好事。 也让人知道，他司忱夜的女儿不是个好欺负的。 快过年了，松鹤学院也放假了，江绪麒特意带了两个弟弟来找棉棉玩。 棉棉正觉得人手不够，听小夏子说，大皇子身边的人都很厉害的，大表哥和二表哥打架都很厉害，他们一起去，一定可以绑上忙得。 于是，三个人就这样被棉棉忽悠，糊里糊涂的进宫了。 “我们进宫了？”江玄麟虎头虎脑的问道。 长这么大，他是第一次进宫，还是坐着马车，他爹都没有这个待遇。 江暮衍也难掩心中的激动，故作矜持的说道：“没错，我们已经进宫了。” 江绪麒来过宫里，可当时来的时候，一路上都低着头，更不用说四处看看了，现在他们竟然坐着马车直接进来了，感觉好不一样啊！ 棉棉初进宫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不过很快就好了。 因为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棉棉了，她现在很厉害的。 江暮衍最冷静，在最初的兴奋过后思考了起来，“棉棉，好端端的你进宫干什么？” “看望朋友啊！” 江暮衍以为是她在宫里的好朋友，于是没放在心上。 所有的皇子读书后，都住在一起，李烨住在一个偏僻的院落，是所有皇子里面住的最不好的，身边也只有两个人之后。 哪怕是条件不好，也比之前住的环境要好得多。 起码冬天屋子里面有两个炭盆，不至于懂得手脚生冻疮。 “小喜子给我留一点，你不知道爷还病着吗？” “风公公说了，四皇子病了，要吃点清淡的，小的不吃也浪费了。” “谁说我不能吃了，你给爷留两个。” 小喜子三两下就吃完了，“没了。” 气的李烨瞪了他好几眼，要不是有伤在身，早就打他了。 这时，门被人推开了，李烨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这时，一个圆滚滚的精致瓷娃娃出现在眼前。 穿着一身喜气的棉袄，头上带着一顶小虎头帽子，笑起来路戳事两个小酒窝。 棉棉脸颊红扑扑的，“大哥哥。” 李烨脸红了，紧忙把屁股遮盖上了，想坐起来，却一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 “你，你怎么来了？” 棉棉小跑了进来，“我是来看你的，怎么样，你好点了吗？” 李烨看到她身后的三个人，谨慎了不少，“已经好多了。” “你骗人，刚才我还看到了，你的屁股都被打烂了，小夏子都告诉我了，是大皇子的错，他也太坏了。” 李烨心里一阵感动，宫里面这么多人，她是为一个说是大皇子的错的，哪怕是风公公和小喜子，也说他不应该招惹大皇子。 只有她，知道他没有错。 司忱夜的声音都哽咽了，“没影的事，你怎么来了？” 棉棉找小夏子要来了伤药，“这些都是我让小夏子找来的，可管用了，你可以试试，对了，你需不需要吃药啊？” 李烨摇头，看向了江绪麒等人，“他们是谁啊！” 江暮衍从一进来就一直盯着李烨，直觉告诉他这小子不老实，“我们是她表哥。” 说完，拉过了沈思绵的手，“棉棉，你说的朋友就是他吗？” “对啊，他就是我的朋友。” 江暮衍脑子里对李烨的印象很少，但是想到他是皇帝的儿子心里就不喜欢。 小姑姑的死一直都是爹爹和祖父心里的刺，小姑姑是先帝害死的，他是皇子，也就是说害了小姑姑的人是他的祖父，那他也未必是什么好人。 “人也看过了，可以走了吧！” 第56章 沏茶 李烨身上的疏离感瞬间消失，“原来你们是棉棉的朋友，小喜子快去沏茶。” “爷，我们哪有茶啊！” 李烨：“……” “没有了吗，是不是忘取了，你去找内务府要一些。” 小喜子丝毫没看到李烨给他使眼色，“爷，他们是不会给我们茶的，之前你不是也去要过吗，不照样没给吗？” 李烨：“……” 棉棉一脸同情，果然没娘的孩子到哪里都被欺负。 江玄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是个没用皇子，就这待遇连他都不如。 江绪麒也想笑，不过忍住了，还拉了弟弟一下，再怎么样眼前的人也是皇子，“棉棉，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出宫吧。” “还早呢。” 棉棉感觉自己才刚到，还不想走。 再说她还没有看到可恶的大皇子呢！ 李烨好不容易见到棉棉，心里十分的不舍，但是他也知道皇宫里面不是什么好地方，她既然已经出宫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棉棉，谢谢你给我送药，一会儿我还要读书，你快跟着你表哥他们出宫吧。” 李烨紧紧的握住了手心里的药，虽然他是皇子，但是因为是得罪了大皇子才被打的，所以来给他看病的太医只是留下了两副药，然后就走了。 风公公一大早上就去太医院求药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想必是求不回来了。 如果没有棉棉送药过来，他的伤不知道要弄成什么样子。 他心里已经很感激了。 棉棉，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这时，一枚闪闪发亮的光点落入到了玉葫芦里面。 棉棉小脸上漾出甜笑，以前李烨嘴上说感谢自己，可是并没有光点出现，但是这一次光点出现了，说明他是真心的感谢自己。 棉棉很高兴，像是得到了糖果一样高兴。 她一把握住了李烨的手，“我不出宫，反正我今天也没有事，就在这里陪你好了，如果那个大皇子再过来欺负你，我帮你收拾他，我告诉你，我现在可厉害了。” “棉棉。” 江暮衍突然阻止了她，怕她说出后面的话，在他看来四皇子可不是什么好人，准确的说皇室都没有什么好人。 祖父和爹爹都说了，妹妹的神通不能让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让皇室的人知道，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的，小姑姑的事情就是前例。 “三表哥你怎么了？” 棉棉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三表哥看李烨的眼神好凶，以前他们两个认识吗？ 江暮衍十分警惕的看着李烨，“你让我妹妹进宫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李烨眯起了眼睛。 “三表哥，你误会了，他没有让我进宫来，是我自己想来看他的，他之前帮过我。” 那就更值得怀疑了。 江暮衍说道：“不要妄想打我妹妹的主意。” 妹妹是他们的，谁都不能夺走。 江玄麟攥起了拳头，“说，你到底想对我妹妹干什么？不要以为你是皇子，我就不敢打你，你要是敢欺负我妹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李烨撑着手臂，惨白的脸添了几分病态，“我没有欺负她，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倒是你们三个，我听说棉棉在外面的学院被人算计欺负，你们三个当时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 这件事是三兄弟心中永远的亏欠。 哪怕当时他们已经第一时间站出来，帮棉棉挡住了小女郎的攻击，可是还是让她受了不小的委屈。 况且，有人要算计棉棉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 他们真的不是好的哥哥。 李烨撑起了上半身，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冷笑了一声，“如果是我在的话，我才不会管那些女郎是谁家的，先打了她们再说。” 什么不能打女孩子，在他这里就行不通，管她是谁，先打了再说。 他们口口声声说是棉棉的表哥，结果却保护不了她。 江绪麒和江玄麟低着头不说话。 江暮衍敏锐的问道：“你还敢说你对棉棉没有坏心思？” 身为一个皇子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 如果不是刻意的了解他是怎么知道的？ 棉棉看看表哥，看看李烨，苦恼的解释，“他没有坏心思，只不过他一开始并不是真心的感谢我。” “不是真心的感谢，不还是欺骗吗？”江暮衍反驳。 棉棉沉默了，她觉得两者不是一个意思。 但是又有点相似，好复杂啊。 “不是的，他没有骗我，他……” 棉棉急了起来，用她仅有的知识储备，根本想不出好的形容词来。 李烨深吸一口气，“我承认我以前欺骗过她，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害她，而且等我以后有能力了，一定会保护好她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棉棉惊讶，“你欺骗我了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李烨：“……” 江暮衍：“……” 被骗了都不知道。 棉棉挠了挠头，心里问葫芦爷爷，“他骗我了吗？” 葫芦爷爷：“骗你了。” “你真的骗我了，可是你骗我什么了？”为什么她想不起来呢？ 不可能的她的记性很好的。 李烨也有点懵了，对啊他骗她什么来着？ 棉棉笑了，“看吧，你没有骗我。” 李烨：“……” 江暮衍：“……” “反正我之前骗了你，对不起，你可以原谅我吗？” “可以啊。” 棉棉笑了，扬起了酒窝，“娘亲说了人都会犯错的，但是只要知错就改就好了。” 棉棉一边说一边握住了他的手，原来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的福报这么好！ 感觉到她手心传来的热度，李烨脸颊顿时红了起来。 “你真的不生气吗？我可是利用你得到了现在的一切。” “不生气，我明白的，你那个时候吃不饱饭，还饿肚子，还被那些人欺负，你想要变好没有错。” 葫芦爷爷说了，当一个人连温饱都有问题，就谈不上对错了。 棉棉变得严肃了起来，“不过你以后不能再骗我了。” 李烨狠狠的抹了抹眼泪，“我以后一定不骗你了。” 第57章 不骗你 棉棉比自己之前得到任何福报都要高兴，因为这是通过她的努力获得到的真心的福报，和其他依附爹爹或者舅舅获得的是不一样。 感觉非常非常的好。 江家三兄弟：“……” 江玄麟问道：“棉棉，你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他都说了他骗你，你怎么能够就这么原谅他了？” 妹妹聪明是聪明，可就是太傻了，怎么这么好骗？ 棉棉眼睛亮亮的，“因为我知道他是真心的跟我道歉的，有一个人跟我说，真心的感谢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当时葫芦爷爷还说了一大堆的话，虽然她不明白具体的意思，也记不下来他说的那些话，但是就是感觉这句话很厉害，比着书本上的知识都要厉害。 几人看着她脸颊红扑扑的，攥着小拳头，眼睛竖竖放光。 一时间都有些恍惚。 “对了，你饿不饿，我让小夏子给你写了信，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你画的很好，就是字写得太难看了。” 棉棉：“……” “不过你才刚学会写字，写的不好看是正常的，以后一定会写得越来越好的。” 看样子以后要天天练字。 棉棉自信起来，“你说的对，我以后写字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棉棉，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一点出宫吧。”江绪麒说道。 棉棉和李烨难舍难分，“你等着，过两天我再来看你，到时候我给你带好吃的。” 李烨摇头，“你还是别进宫来了。” “为什么？” 李烨不想说，“没有为什么，你乖乖的听话。” “啪……”意想不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小喜子吓的一个凛冽跪倒在了地上。 “是，是大皇子来了，大皇子不会是来找爷的吧！” 李烨皱起了眉头，“小喜子赶快带着他们出宫。” 小喜子也是司礼监的人，慌张的说道：“小奶奶，您还是赶快出宫吧，大皇子来了，他一贯不喜欢你，之前四皇子挨打就是因为帮你说了几句好话，才……” 棉棉瞪大了眼睛，“你是为了我挨打的？” 李烨瞪了一眼小喜子，“没影的事，你别听他乱说，赶快回去吧。” 棉棉心中涌起了一团烈火，她本来就是打算进宫帮李烨的，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我不走。” 李烨急了，“大皇子很厉害的，父皇也疼他，他如果看到你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可想而知，他一定会趁此机会将她狠狠的羞辱一顿。 “我不怕，让他来好了。” 大皇子有爹爹疼，她也有爹爹疼，她爹爹更厉害呢！ 江暮衍问李烨，“你真的是为了妹妹才会被大皇子打的。” 李烨：“……不是。” 小喜子却是一个拆后台的，“怎么不是了？当时大皇子入骂小奶奶，说小奶奶的娘大贱人，小奶奶是小贱人，还说了好多话，四皇子是听不下去，才过去和他打架的。” “竟然敢骂我娘？” 棉棉握紧拳头愤恨的想，今天她要是不把大皇子揍成猪头，她就不叫沈思绵。 江绪麒等人听了也很生气。 在他们的印象中后爹爹时常会告诉他们，小姑姑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而小姑姑的死也和江家脱不开关系，如果没有小姑姑的话，说不定他们不会有现在这么好的生活。 所以谁说小姑姑的坏话，谁就是他们的敌人。 “就你也配叫我一声哥哥，也不看看你母亲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 大皇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倒在地上的五皇子。 见他哭，不但没有任何同情，反而哈哈笑了起来。 “瞧瞧你那怂样，不就是摔了一跤吗？竟然也好意思哭，你这样子怎么配做皇室中人，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呜呜呜，你欺负我。” 五皇子和李烨同岁，他的生母是惠妃娘娘，前几年也算是颇为得宠，只是这几年不行了。 大皇子插着腰乐了起来，“我欺负你怎么了？我还就欺负你了，有本事你欺负回来呀！没本事就只能被人欺负。” 说着拿过了鞭子，狠狠的甩在地上，趴的一声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迹。 李烨在窗前攥拳，“就会欺负比自己小的，算什么本事，他才是给皇室丢脸的那个。” 棉棉看看大皇子吗，看看李烨，点了点头，“没错他丢脸，你有脸。” 李烨：“……” 五皇子哭着抹眼泪，跟随他的两个小太监，也被大皇子身边的人压制到了地上。 “大皇子，五皇子还小，求您饶了他吧。” “大皇子，五皇子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亲弟弟，就他也配。” 大皇子像是戏耍一样，把鞭子抽在五皇子两边的地上，吓得五皇子一会儿哭，一会儿喊叫。 红红的脸上挂满了冰晶泪珠。 “哈哈，废物，真是个废物。” “四哥，四哥救我！”五皇子情急之下喊道。 “那个废物不知道死了没有，你竟然找他？”大皇子不屑的笑了。 话音刚落，鞭子就被人扯住了。 “你是什么人？我可是大皇子。” 江绪麒紧紧地攥住鞭子，他本就是少年将军，大皇子今年也不过才十一岁，无论是身高，个头，还有力气都比不上他，只需一个巧劲儿就将鞭子夺了过来。 棉棉扶起了哭泣的五皇子，见他哭个不停，棉棉就塞给了他一颗糖，这可是五舅舅从很远的地方运过来的，叫棉花糖，软绵绵的，特别好吃。 五皇子吃到了糖，很快就不哭了，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小娃娃。 “你是谁呀？” “我叫沈思绵。” 大皇子看到手上的鞭子没了，气呼呼的瞪着江绪麒，“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抢我的鞭子，你们几个给我上，抓住他，给我绑到马上，我要将他五马分尸。” 说着便指挥着身后的侍卫动手。 身后的侍卫却没有动，“大皇子，对方是江尚书家的大少爷，江绪麒。” “他是江家大少爷又怎么样？我还是大皇子呢，你们几个必须抓住他，要不然我让父皇砍砍了你们的脑袋？” 第58章 李勋 “这？”侍卫们犹豫着上前。 棉棉初生牛犊一样的冲到了江绪麒面前，质问道：“你就是大皇子？” “哎呦，这还有一漂亮的小丫头，小丫头长得倒不错，也正好缺一个暖床的小宫女。” 大皇子说话痞里痞气的，还伸手想要摸棉棉的手。 江玄麟和江暮衍都怒了，没等两人上前，棉棉已经拍掉了他的手。 “你真脏，你都不洗手的吗？” 大皇子脸色顿时一黑，“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棉棉心里问葫芦爷爷，“为什么，他们都喜欢问知道他是谁吗？” 葫芦爷爷：“大概是害怕吧！” 棉棉就明白了，原来他是害怕了。 “我打你怎么了，是你先动手的。” 大皇子看着自己发红的手，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被拍的，他心里就认为是被这小丫头给拍的，于是气上心头。 “殴打皇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 棉棉是个诚实的孩子，“不知道。” 大皇子：“……” “这可是死罪，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你现在跪下来求我，再给我做暖床丫头，我就原谅你。” 说完挑起了下巴，色眯眯的盯着她的脸。 江家的兄弟气坏了。 大皇子也太坏了。 “做不到。”棉棉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大皇子有些意外，很少有人会拒绝他的，“那我就打你。” 棉棉插着腰，不甘示弱，“打就打，谁怕谁？” 大皇子笑了，“好厉害的小丫头，这样你告诉我你是谁。” “我什么要告诉你？” 爹爹说了，不能随便的将名字说出来的。 江绪麒站了出来，“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跟我打。” 大皇子看了一眼拳头，有点怂怂的，梗着脖子，“我不跟你打，我就跟她打，你的事儿，我一会儿再给你算。” 棉棉灵机一动，“你是要跟我打架吗？如果打输了，你可不能哭鼻子。” “好，我跟你打架，如果我赢了，你就给我磕头道歉，还要给我做暖床丫头。” 等她成了暖床丫头再找她算账。 大皇子已经想到棉棉哭天喊地的凄惨模样了。 “什么是暖床丫头？”棉棉又问。 葫芦爷爷不想污了棉棉的耳朵：“就是他想打你的意思，像是以前太子打你的那样打你。” 那段经历是沈思绵的噩梦，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棉棉说道：“如果我赢了，你也要跪下来向我道歉，以后不许欺负其他的皇子和宫里的每一个人。” 大皇子哼了一声，“行，那就说准了。” 她说不欺负就不欺负？ 父皇都没有说什么呢？ 再说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赢得了他？ 大皇子眼睛转了转，“如果我要是赢了，你要脱光衣服被我打一顿。” “你敢？”江玄麟小子站了出来。 李烨一听瞳孔猛的一收，全身的肌肉猛的绷紧。 李勋！ 就连五皇子都觉得过分，“大哥他也太过分了？” “他什么时候不过分了？” 五皇子低下了头，“也对。” 大皇子得意的笑了起来，宫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人越多越好。 “没错，就是脱光衣服被我打一顿。” 棉棉还不知道脱光衣服的另外一层意思，只是想到外面很冷，脱光了衣服会更冷的。 “行，如果你输了你也要脱光衣服被我打。” “行。”大皇子笑的十分的邪恶。 江玄麟垂在腿侧的双手，紧紧握住拳头，太欺负人了，果然皇室没有一个好人。 江暮衍脸上充满了阴沉和冷峻，“口说无凭，大皇子口说无凭。” “那你说怎么样？” “写下来。” 棉棉苦着脸，“三表哥我不会写字。” 江暮衍：“……我帮你写。” 棉棉就不苦恼了，转头瞪着李勋，“大皇子你敢不敢写下来？” “有什么不敢的？” 跟在大皇子身边的侍卫有些慌乱，“大皇子要不还是算了吧，这个小丫头可不简单，她是司忱夜的女儿？” 大皇子拧起眉峰，眼神里多了几分嫌恶，“原来她就是把太子给赶出宫的那个小贱人。” 大皇子也不喜欢太子，更不喜欢将太子赶出宫的沈思绵。 太子再怎么样也是他的弟弟，没道理，因为一个小丫头就被赶出宫。 司忱夜欺负父皇，他的女儿又来欺负父皇的儿子。 实在是欺人太甚。 如果今天他能够赢了这个小丫头，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她留在身边当一个暖床的丫头，回头再好好的欺负欺负她，看司忱夜还怎么狂。 大皇子看着棉棉身高，不屑的笑了，“写下来就写下来。” 几人借用了李烨的房间，江暮衍亲自执笔写了双方的的赌约。 大皇子心里是想找司忱夜算账，可他也害怕，有了这赌约，他就是把人打死了司忱夜也说不出什么来，到那个时候父皇一定会高兴的。 说不定会直接册封他为太子。 “我用鞭子，你用什么？” 棉棉微微抬起下巴，骄傲的说道，“我什么都不用就能打赢你。” 狂妄！ 和司忱夜一样的狂妄。 一会我就把你打趴下，然后脱光衣服，看司忱夜还怎么狂。 大皇子的眼中闪过一道阴狠。 江玄麟担心的说：“妹妹，你别说傻话呀，你真的能够打赢他吗？” “放心吧，二表哥，我一定可以的，你记得为我呐喊助威。” 江玄麟想到上次打架的威武，立刻不担心了，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呐喊助威的。” 江绪麒对她也有信心，“棉棉好好打，不行有江暮衍皱了皱眉头，说道：“棉棉，他毕竟是大皇子，一会儿可一定要小心呐！” 棉棉冲着他挑眉，“放心吧。” “葫芦爷爷我一定可以赢得对不对？” 葫芦爷爷对比了两人的体质，“你有很大的机会赢，不过这小子很有可能会反悔，棉棉想办法去人多的地方。” 人多的地方？ 江暮衍突然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的功夫是不是和你说的那个爷爷有关系？” 第59章 不告诉 棉棉虚了一声，左右看了看，“小点声，葫芦爷爷的事情不能告诉别人的。” 葫芦爷爷：“……” 江暮衍也有些紧张，虽然书上说了子不语怪力乱神，可妹妹的事情除了鬼怪也没有办法解释，莫名的激动怎么回事？ “你放心，我们不会说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赢的。” 棉棉重重的点头，对着大皇子说道：“这里不够宽敞，敢不敢跟我走？” “有什么不敢的？” 大皇子转身就走，棉棉紧随其后。 李烨拉住了五皇子，悄悄地在他的耳边低语。 五皇子点了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内阁，京城里的大部分官员都要在此地办公。 大皇子选择了这里，目的显而易见。 不少官员得到了消息，都凑出来看热闹了。 江尚书也被好友拉了出来，看到几个孩子他微微瞪眼，“这是怎么回事？” 段尚书很有经验的说道，“这一看就是吵架了。” 他家里孩子多，这方面颇为有经验。 “可能不只是吵架这么简单，没准儿还要打架，江尚书那个小女娃娃就是你的外孙女吧，怎么好端端的招惹到了大皇子了？” 谁不知道大皇子脾气不好，而且喜欢打人？ 尤其是喜欢打脸，一想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被打，段尚书心里就难过。 江尚书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面上还是强撑着说道，“或许是大皇子招惹到了我外孙女，我外孙女一向懂事听话，绝对不会无端招惹是非的。” 段尚书有些迟疑，前段时间还听说江家的外孙女儿在松鹤学院里发了好一通威风，不但把几个班的孩子都给打了，还据理力争。 听上去可不像是懂事乖巧的样子。 不过，大皇子也是个闹腾的，听宫里面给皇子们上课的夫子们说，大皇子仗着年纪大，又颇得皇上宠爱，没少欺负其他的皇子。 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做出有些出格的事情。 眼看着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江伯武着急起来，“司忱夜呢，他怎么不来？” 江仲言显得淡定的多了，“别着急我觉得他肯定在附近。” 江伯武瞪眼，“司忱夜在他为什么不阻止？” 江仲言没说话，直觉告诉他或许是司忱夜故意这么做的，也有可能和小本有关系。 可惜他当时没有看到上面的内容，但是从老爷子的表情来看应该很严重。 此时，司忱夜在内阁附近的藏书楼饮茶。 小奶奶打架这么重要的事情，小夏子怎么可能不告诉千岁爷一声呢？ 不过，司忱夜并没有露面，反而让人去通知皇帝。 “千岁爷，小奶奶毕竟年幼，这大皇子打人可是个心黑手狠的，要不还是让人把他们给拉开吧？”刘福公公满心担忧的说道。 在他看来小奶奶过于弱小了一些，小奶奶对上大皇子，摆明了是小奶奶吃亏。 与刘福的焦急不同，司忱夜负手而立，一件黑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黑曜石熔铸而成玉人，光是一个笑容，便让人觉得华贵无比。 “棉棉不会输的。” 刘福公公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不过听了千岁爷的话，一下就不那么的紧张了。 “千岁爷，您让小夏子去叫皇帝过来，万一事情闹大，皇帝说不准会借此机会羞辱您。” 不远处皇帝的轿子也到了。 这些日子，皇帝过得可谓是苦不堪言，他培养多年的心病的病死的死伤的伤，就连积攒的财富也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 虽然表面上和司忱夜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皇帝知道，除了他没有人有这个本事，也没有人有这个胆子。 他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挫一挫司忱夜锐气，大皇子就给他找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果然是他的好大儿。 司忱夜的致命弱点就是没有儿子，如果他的大皇子能够把他的女儿打得落花流水，想必他以后也不敢在自己的面前猖狂。 因此，皇帝很看重这一次的比试。 百官们上前行礼，却被他笑呵呵的给拒绝了。 “众爱卿，都起来。” 几个大人上前，“陛下，您怎么过来了？” “朕听说大皇子和沈思绵要斗武的事，正好今日天气不错，特意过来凑凑热闹，几位大臣也陪同朕一起看看吧。” “是。” 皇帝朗声一笑，随即走上了高处。 官员们互相对视着眼中闪烁着流光溢彩。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江尚书和他两个儿子的身上。 江伯武在兵部当差，江仲言被调到了户部，恰好两人今日也在宫里办差。 “二弟，你说现在该怎么办？皇帝都来了，这万一？” “大哥是担心棉棉受欺负？” 江伯武就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担心棉棉受欺负？老六一直在私底下教棉棉功夫，虽然不知道教成了什么样子，但是你别忘记棉棉可是有神通在身上的，我是担心万一他将大皇子给打坏了怎么办？” 江仲言却很淡定，“大哥放心吧，这么多人看着，棉棉就算是将大皇子给打坏了也没事儿的。” 江伯武：“……” 江尚书老奸巨猾的说道：“陛下，这件事儿都是我的外孙女的错，她怎么能够和大皇子打架呢？我这就把她带回家去好好的教训一顿。” 皇帝当然不会答应了，他还等着看好戏。 “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江尚书不必把什么错都怪在你那外孙女的身上，大皇子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朕还是知道的。” 众大臣：……您真的知道？ 江尚书对大皇子十分的不屑，面上故作为难，“可万一棉棉伤到了大皇子可就不妙了。” 皇帝心中冷哼一声，你那外孙女今年不过才四岁，怎么可能伤了朕的大皇子呢？ 皇帝心里根本不认为棉棉能够伤得到大皇子，“有朕在这里，江尚书还不放心吗？” 江尚书：……更不放心了好不好？ 皇帝想了想，“要不这样吧，不管他们两个谁输谁赢，朕都不会怪罪棉棉，如果她赢了，朕赏给她一个县主的封号。” 第60章 胜之不武 有了这个封号在前，就算是大皇子赢了，别人也不会说他胜之不武。 皇帝满心的打算，却不知已经落入到了江尚书的算计之中。 “既如此，还请皇上下一道圣旨。” 皇帝的脸上顿时铁青了一片，随即又一想到如果现在下了圣旨，不管结果如何，司忱夜都改变不了什么。 也能够让文武百官看到他的诚心。 如果司忱夜想要违抗圣旨，他正好趁机发难。 原本以为江尚书将女儿嫁给了司忱夜，就会和他走一条路上去，没想到他竟然是帮自己的。 皇帝想着有空，他真的应该和江尚书好好的聊一聊了。 “江尚书说的是，朕就下一道圣旨。” 皇帝让全公公写的诏书，随后他又觉得不过瘾，加上了自己的私章，提前加盖了玉玺。 段尚书看着皇帝的一系列操作，呵呵一笑，“看样子陛下是觉得大皇子一定能够赢得了你外孙女，所以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往常也没见他如此，今日这是怎么了？” “会不会是因为司忱夜？” 一道声音在两人的身后响起。 江尚书余光看了一眼张尚书，他也有空出来看热闹了，可惜天生一副阎王相，周围的人都离他很远，生怕被他的寒气伤到。 段尚书打了打颤，“他怎么也来了？我听说他最近忙得很，查出了好几桩案子，应该没时间出来。” 被查出来的人里面还有他曾经的手下。 江尚书说道：“你还不许人家休息休息了，是吧张尚书？” 小册子交给了司忱夜，江尚书就再也没有过问过，最近刑部接到了好几张大案子，表面儿上看上去毫无牵扯，但是江尚书知道那些人全都是皇帝的人。 司忱夜现在只是小试牛刀，刑部日后怕是还有的忙，江尚书对张尚书多了几分同情。 张尚书扭头看了过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倾哼一声，转过头去。 江尚书：“……” 段尚书哈哈一笑，“你别招惹他了，你难道不知道最近出问题的官员中有几个是当年你指派的？他现在这么忙，全都是有一半的原因是你，自然生你的气。” 江尚书下意识的反驳，“跟我有什么关系，虽然我是吏部尚书，可是官员调派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张尚书也听到了，表情松了松。 江尚书勾起了嘴角。 说话的功夫，大皇子虎视眈眈的瞪着棉棉，棉棉也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江绪麒带着两个弟弟，站在不远处，在他身后站着就是小夏子等一众小太监。 大皇子身后也站着几个人，身后是皇帝为他精挑细选侍卫。 双方竟然有点儿实力相当的感觉。 这时，有人告诉了大皇子，皇帝亲自下旨的事。 大皇子顿时紧张了起来，不过一想到这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机会，又高兴了。 大皇子十一岁了，在没有正式入书房读书之前，皇帝私底下也找了不少人在教他，他知道的远远比其他兄弟要多，这也是为什么他有勇气凌驾于其他兄弟之上。 在他看来，棉棉比他那些只会哭鼻子的兄弟还要不如。 “今天的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回头要是受了伤可别哭鼻子。” “这话应该送给你才是，我才不会哭鼻子呢。” 这时，棉棉福至心灵，“如果你输了，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道歉。” 大皇子横横的，“我要是不道歉又怎么样？” 棉棉：“……” 和之前说好的根本就不一样。 棉棉气呼呼的，她觉得大皇子出尔反尔，“你无耻！” “我可是大皇子，我说的话就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去问问别人，别人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哪怕是口头上，大皇子也不想输给这个丫头。 棉棉就好像打他！ 江玄麟小声的说道：“大皇子也太无耻了吧，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功夫就变了？” 江暮衍皱了皱眉头，“我猜他是想要成口舌之争，哪怕是在口舌上也不想落于下成，大皇子如此的好面子，若是江山将来真的落到这样人的手里，哪怕是黎明百姓的灾难。” 江玄麟颇为赞同：“肯定是灾难。” 江绪麒：“不管江山如何，他如果做了皇帝一定不会放过棉棉的。” 李烨神情微变，夺位的想法在心里悠然升起。 棉棉气鼓鼓的叉着腰，“你厚颜无耻，黑白不分，欺凌弱小，简直给皇家丢脸。” 棉棉的声音不小，加上广场空旷，声音还扩大了几倍。 不仅是皇帝，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像沈思绵。 大皇子气炸了，他怒指着沈思绵，“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谁怕谁？” 大皇子挥舞着鞭子朝着棉棉的脸打了过去，这一下必定打的她皮开肉绽，跪地求饶。 刘福腿脚发软，“大皇子下了狠，是要毁了小奶奶的脸呐。” 小夏子攥着拳头就要上前，可是对面的侍卫们也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皇帝的嘴角已经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意。 没错，就这样狠狠的打。 江尚书撇了一眼皇帝的表情，冷冷一笑，等着吧，一会儿有你打脸的时候。 “啪……” 鞭子在地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烟雾痕迹。 大皇子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打偏，定睛一看，远处已经没有了沈思绵的身影。 “大皇子，小心啊！” 边儿上的侍卫有人提醒道。 沈思绵已经冲到了他身前，以为数不多的打架经验，狠狠地撞在了大皇子的胸口，在他毫无准备倒地之后，快速的打在了他肩膀上的两个位置。 大皇子手臂发麻，完全使不上力气，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棉棉雨点般的拳头已经落了下来。 “我叫你欺负人。” “我叫你骂我娘亲。” “坏蛋，大坏蛋。” “……” 棉棉不知道是吃了什么，每一拳力气都很大，大皇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的哇哇大叫。 大皇子本能的想要挥手反击，可是他的双手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使不上力气。 第61章 猝不及防 身子还被她狠狠地压住了。 “啊啊啊，救命救命。” “……” “……” “……” 突然而来的反转让，所有人猝不及防。 皇帝的脸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刘福公公高兴的拍手，“小奶奶打的好。” 司忱夜周深寒冷的气息消失，宠溺的看着不远处挥舞着小拳头的那个丫头。 “四哥，她好厉害。”五皇子吸着鼻子问李烨。 李烨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软萌软萌的小丫头吗？ 曾经那个丫头可是连树都爬不上去。 才过了多久，竟然都会打人了。 江玄麟高兴的拉住了五皇子，“她是我妹妹，你看看我妹妹厉害吧，今天可是她救了你。” 五皇子年纪还小，不太懂尊卑，本能的点头，“是很厉害。” 大皇子被打了好几拳，发现反抗不了，身上也越来越疼，终于害怕了。 “救命，快来救我，父皇。” 皇帝脸色铁青，不用回头看，都知道这些大臣是什么样的表情。 本来是想要借助大皇子来羞辱一下司忱夜的女儿，没想到最后反倒是大皇子被修理了。 保护大皇子的侍卫们得到了示意，就要上前拉架。 结果刚上前几步，小夏子已经带人冲了上来。 “你们想要干什么？这可是大皇子和我们小奶奶打架，你们添什么乱呀？赶快回去。” 别看小夏子等人身体瘦弱，但是这么一窝蜂的冲上来，还真的把那些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给倒退了好几步。 小喜子站在后面呆了老半天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去。 他也是司礼监的人，本来他是应该上去的，可是现在他已经是四皇子的人了，他如果上去了，谁来保护四皇子呢？ “反了反了，司礼监的人想要干什么？” 皇帝气的铁催促着人赶快去搭救大皇子。 大皇子被打的哇哇乱叫，棉棉还在不遗余力的打他。 每打一下嘴里面还有一套说辞。 大皇子都要疯了，贱丫头竟然敢如此羞辱于他，别让他站起来，等他站起来一定会让她好看。 几位皇子面面相觑。 最后竟然同一时间的看向了李烨，“我们到底要不要上去帮忙啊？” 李烨冷冷的说道：“你管他，大皇子之前不是说了吗？以后他的事让我们少管，别再回头惹了一身麻烦。” 他不上去补两脚就不错了，还指望着帮他？ 五皇子愣愣的点头，其实心里他也不希望去帮大皇子，其他皇子就更不用说了，每一个想帮忙的。 二皇子比大皇子小一岁，但是却天生愚笨，看到棉棉那么打人，心里惶惶的，“司忱夜的女儿果然厉害。” “是挺厉害的，长得很漂亮，她还请我吃糖了呢。” 五皇子现在回味一下都觉得十分的甜，是他吃过最甜的一颗糖了。 李烨回头看了他一眼，五皇子抖了抖，四哥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皇帝终于忍不了了，大皇子是他所有儿子之中最出众，也是他付出心血最多的一个，怎么能够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给打呢？ 眼看着其他人拦不住，皇帝干脆自己走下了台阶。 文武百官一阵惊愕，可随即就是失望至极。 之前两个人打架的时候，皇帝并没有表现出慌张，反而还一副大度的模样，如今看到大皇子被打了，却是如此的紧张。 这副模样哪里配做一国之君呢？ 皇帝顾不上许多，冲上前去对准了棉棉就要把他踹开。 结果脚刚抬起来，肩膀就被人按住了，一个隆重的身影压了过来。 “……”皇帝心尖一颤。 “我叫你欺负人，叫你辱骂我娘亲，你才是贱人呢，我娘亲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她是最好的娘亲，你这个大坏蛋，竟然敢骂我娘亲。” 棉棉的碎碎念这时恰到好处的传了出来。 而且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江家的一众人全都怒不可遏，谁不知道江玉颜就是江家人心中永远的痛。 哪怕是她死了，司忱夜都要娶她过门，虽然没有大四的举办婚礼，可是据说当天司忱夜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甚至还亲自去塞外打了活雁回来。 大皇子今年已经十一岁了，不是一个孩子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辱骂江玉颜，肯定是听其他人说的。 “你娘就是个贱人！她是贱人，她是大贱人，你是小贱人。” 大皇子心中也憋了气，手不能动，但是嘴巴能动。 一口一句脏话，说的皇帝脸都黑了。 司忱夜的脸也越来越阴沉，杀意陡起。 棉棉像是疯了一样，打的越来越重，“我娘亲不是贱人。” 谁都不能侮辱娘亲，谁都不可以。 这时，一道清脆的嘎巴声响起，大皇子的下巴竟然被她给打掉了。 大皇子眼泪飙升，看着沈思绵像是看着怪物一样。 皇帝心里的心虚瞬间一扫而空，“住手。” 江尚书见状不妙，也带着儿子跑了过去。 沈思绵最后是被江暮衍拉开的，看着她通红的手，兄弟几个人都心疼的不行，更加心疼的是棉棉这个人。 大皇子的话未免太过分了，竟然这么说他们可爱的妹妹。 “司忱夜，看看你的好女儿，她竟然敢对大皇子下死手，殴打皇子的罪名，她担待得起吗？”大皇子的舅舅这时先发制人的吼了出来。 皇帝心里也一瞬间有了底气，他板着脸不说话，想要营造出自己不好惹的样子。 可是，颤抖的双腿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司忱夜握住了棉棉的小手，因为打人已经红肿了一片，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渗出血来。 但是她一点都不知道疼。 司忱夜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困难，压着声音问道：“疼不疼？” “不疼！”棉棉倔强的说道，声音略带一丝丝的沙哑。 一个小姑娘，紧攥着拳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如果不是受了委屈，何至于如此？ 司忱夜转过头，“陛下，大皇子刚才辱骂玉颜，不知陛下可知道他是听谁说的？” 皇帝：“……这个，可能是误会。” 第62章 早打架 面对司忱夜的咄咄逼人以及江家的虎视眈眈，皇帝还是怂了，不但处罚了大皇子，并且给了棉棉县主的位置。 棉棉不知道县主是什么，只觉得很厉害。 “葫芦爷爷，早知道打架可以封县主，我早就打架了。” 葫芦爷爷：你得到县主的封号和你打不打架没有关系，主要还是靠你爹，不过…… 棉棉笑容僵住了，问道：“葫芦爷爷不过什么呀？” “不过你爹爹印堂发黑，近期怕是要有一劫，要小心了。” 棉棉看向了皇帝离开的方向，正好看到皇帝阴狠着一张脸，她吓了一跳，“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葫芦爷爷没说话。 棉棉以为他是默认了，小小的拳头攥的很紧。 先是大皇子辱骂娘亲，现在皇帝还要来害她爹爹，之前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还欺负她，好像他们一家子都和他们家有仇。 众人被皇帝的胆怯恶心到了，明明之前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结果转眼却怂了。 太丢人了。 要知道之前皇帝可谓是占尽了优势，天时地利人和都掌握在手里，最后还是被人家占了上风。 这件事虽说是大皇子口无遮拦惹出来的，可毕竟人家是皇子，到头来却连一个小丫头都比不上。 就算是寻常人家遇到这种事情，怕是也会咽不下这口气，可是皇帝却轻而易举的咽下了这口气，像是没事发生一样，还给了沈思绵县主的位分。 当皇帝当到他这个份上，实在是太怂了。 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段尚书悠悠的一叹，“李家的气数算是近了。” 身为皇帝都怂成这副样子了，底下的皇子也都不成器，跟市井流氓一样，这样的李家如何能够管好江山？ 可惜了，当初李家先祖是何等的英明神武，开创了盛世王朝，这才过了几代就败落成了如今的样子。 也不知李家的先祖，得知不孝子孙所作所为会不会气的蹦出来？ 段尚书摇摇头走了。 皇帝灰溜溜的回了后宫，以往和司忱夜针锋相对，他也是有输有赢，但是绝对没有像现在这一次丢脸，他发了好一通的脾气，连最得力的侍卫都把他打了。 可仍旧难以消气。 云贵妃刚安抚好大皇子便赶了过来，“陛下，大皇子的腿断了，太医说了要将养几个月才行，如果养不好的话，将来怕是没有办法骑马打仗了。” 皇帝面色一沉。 云贵妃继续抹着眼泪哭了起来，“如果不是仗着有司忱夜撑腰，那个小丫头怎么敢对大皇子下这么重的手？大皇子可是您的亲儿子呀！沈思绵打了大皇子，就相当于司忱夜打了您是一样的，在这么放纵他下去，迟早连您也……” “住口。” 皇帝挥袖起身间掀翻了桌子上的茶展。 云贵妃瑟缩了一下，小声的抽泣起来，样子十分的可怜，皇帝的心更恨司忱夜了。 他不傻了司忱夜，誓不为人。 冷静了片刻，看着云贵妃哭泣，皇帝也心疼不已，“爱妃放心，朕不会放过司忱夜的，总有一天会除掉他的。” 云贵妃哭泣一顿，“眼下就有一个好机会，就是不知道陛下敢不敢？” 皇帝狐疑的看了过去。 云贵妃小声的凑到了他的耳边，过了一会儿，皇帝的脸上渐渐的有了笑容。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云贵妃道：“如果陛下觉得不错的话，臣妾这就让兄长派人去安排。” 皇帝嘴角露出了诡异阴森的微笑，“不必了，这件事情朕会亲自安排。” 原来陛下早有准备，云贵妃想起了那个传言，听闻皇室一直有一直秘密的队伍，是个中翘楚，只听命皇帝一个人。 多年来这是队伍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当初皇帝是被司忱夜扶持上位的，云贵妃还以为这支队伍并没有落到他的手里，现在看来陛下远比她想的要厉害得多。 云贵妃笑靥如花，陛下越好代表她也越好，云家也越好。 “陛下亲自安排，想来司忱夜一定跑不了。” 皇帝笑了，随即两人一起去看望了大皇子。 大皇子伤的不轻，不知腿断了，下巴也脱臼，而且脸上还有不少的伤，可谓是触目惊心。 大皇子是所有皇子之中唯一一个被皇帝亲自教导，也是长得最像皇帝的人，如今看他被打的如此惨重，皇帝也心疼不已，满腔怒火欲翻涌而出。 “江家那个小丫头实在是无法无天，早晚有一天朕一定会杀了她，给大皇子报仇。” 云贵妃殷红的薄唇扯出了一抹恶毒的笑，“陛下何必那么麻烦，杀了那个丫头，实在是太便宜她，应该抽筋剥皮，用她来为大皇子祈福。” 沈思绵突然打了一个冷战。 司忱夜摸了摸她的额头，脸色骤然一变，“去请太医过来。” 刘福不敢耽误，赶忙就让人去找太医了。 好在沈思绵就是有点儿发热，没有什么大碍，连药都不用喝。 棉棉捧着司忱夜的手，“爹爹，这几天你不要离开棉棉身边，好不好？” 葫芦爷爷说了，爹爹这两天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如果爹爹留在她的身边，就不会有危险了。 司忱夜笑着给她捏被子，还以为她和江家老六学了功夫，从此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原来也有害怕的时候。 不过，司忱夜很喜欢她的依赖，“好。” 棉棉见他有些敷衍不高兴了，“爹爹你不需要和我保证，不许离开我身边，否则棉棉要生气了。” 司忱夜被她奶凶奶凶的样子逗笑了，“好，爹爹答应你，不离开你。” 现在没有什么比面更重要的，哪怕是为了让她安心他都不会离开。 回去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出现。 刘福公公差一点就喊了人。 司忱夜制止了他，看清出来人后，说道：“你先退下吧。” 刘福公公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对方，才退了下去。 江廷修抬起头，递上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五个字，“诛杀司忱夜。” 第63章 亲人入手 司忱夜面有韫色，将纸条攥在手里，“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 司忱夜思量再三，“这件事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他和江家的人来往很少，哪怕是有棉棉在，他知道江家的人因为玉颜的事情，也不喜欢和他来往。 江廷修突然出现，怕不只是想要提醒他小心这么简单。 江廷修面容没有多少变化，仿佛一直都不会变一样，“你可有想过对方杀不了你会做什么？” 对方杀不了司忱夜，一定会想办法从他的亲人入手。 而他的亲人只有棉棉。 司忱夜眼眸越发的深邃，冰冷的手指朝外一翻，“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棉棉的。” 江廷修盯着他许久，“最好是这样。” 话落，江廷修消失了。 刘福公公张大了嘴巴，他万万没有想到，江家六郎竟然是一个武功高手。 月光下，司忱夜如同地狱里归来的恶魔一般，哪怕隔着很远的距离，刘福公公仍旧感觉到了隐隐的不安和寒冷。 他低下头，“千岁爷有何吩咐？” “这几日，关门闭客任何人都不见。” “是。” 江家，江绪麒三兄弟一回来就被祖父勒令到祠堂闭门思过，一直到月上三竿才被放出来。 江玄麟呲牙咧嘴，走的每一步都十分的艰难。 “凭什么妹妹打了人反而要我们受罚？” 他们明明才什么也没干啊！ 江绪麒比他大，知道的也多，咬着牙说：“因为我们没有及时的劝阻妹妹。” 江玄麟就看向了江暮衍，“我不劝说妹妹是因为忘了，你怎么也不劝着点儿妹妹？” 江暮衍懒懒的撇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她进宫是去打架的？再说了祖父和大伯他们都没有阻拦，光我一个人阻拦有什么用？” 再说当时那种情况，就算是阻止了妹妹，大皇子也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明明祖父事后也是高兴的，结果转过头来就让他们跪祠堂，美其名曰让他们思过，可是他们有什么过可思？ 哪怕是重来一次，也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错。 江玄麟觉得有道理，愤愤不平起来，“他们大人都不阻止，祖父还给棉棉要来了县主的封号，怎么到了我们三个这里就错了呢？” 江暮衍赞同的点头，可一双腿像是注了铅一样，“算了算了，罚都已经罚了，你还是小声一点儿吧，如果传到了祖父的耳朵里，说不定我们又要回去跪祠堂了。” 江玄麟脖子一缩，换成了小声的嘀咕，“要是妹妹在这里就好了，说不定有她给我们求情，我们就不用罚跪了。” 如果棉棉在的话，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帮他们求情，又或者给他们送吃的，送垫子，反正不会让他们这么难受就是了。 “也不知道妹妹的手怎么样了？她打大皇子的时候，完全没有惜力，大皇子伤的那么重，她的手一定也受伤了。”江绪麒担忧的说道。 “大哥，你就放心吧，司忱夜不会不管她的，说不定她的待遇比我们要好，谁像是她一样，打了皇子还能够有县主的封号，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她这一份了。” 江玄麟脸上满了兴奋，“这本就是妹妹应得的，谁叫那个大皇子欺负人来着，还骂小姑姑。” 江暮衍想想也是，“大皇子这一次可输惨了，不但被打了一顿，而且还留下了一个恶毒的名声，就算皇帝喜欢他，将来他想登上那个位置也会困难重重。” 在民间尚且注重名声，更不用说是位高者了，大皇子这一次损失的有可能是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相较于被打，后者算是轻的。 江老夫人也在和江尚书说起大皇子，“大皇子如此的歹毒，如果将来皇位传到了他的手上，只怕他会比他的祖父和父亲更加的昏庸糊涂，而且还暴虐残忍。” 江尚书满不在意的说，“今天的事情有那么多人看着，大皇子名声尽毁，其他几位皇子的外祖家也都纷纷进宫，替自家的外孙子做主撑腰。” 说到这里语气轻松了不少，“大皇子不但得罪了我们江家，还得罪了其他的几位皇子的外祖家，和兄弟的关系又不和睦，就算皇帝想要把位置传给他，也要问问百官答不答应。” 皇位可不是皇帝说传给谁就能传给谁的。 江老夫人道：“也不知道棉棉怎么样了？” 江尚书就笑了，“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这丫头比她娘厉害着，还有胆色，懂得审时度势。” 江老夫人剜了他一眼，“棉棉还是一个孩子，哪里就懂得审时度势了。” 江尚书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棉棉只要继续保持下去，不出什么大的错误，将来一定会有大的成就的。” 江老夫人听出了他的期待，自己也期待了起来，“我也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求她能够平平安安，将来找一个人品好的夫婿，我就算是死到了地底下，也有脸见女儿。” 眼看着江老夫人又伤心了起来，江尚书连忙转移话题。 “老四的婚事看的怎么样了？他也老大不小了，过了年就二十了。” “已经在相看了，这次应该差不多了。” “谁家的？” “松鹤学院尹夫子的女儿。” 江尚书想了想，笑了起来，“既然你觉得好，就找个时机相看相看吧，早点把老四的婚事定下来，也好给老五商量婚事。” 江季洵因为工作的性质，哪怕江家前途无量，在相亲的市场上也并不是很吃香。 高门大户不舍得女儿嫁给他吃苦，小门小户江老夫人又看不上，所以才会造成了如今尴尬的局面。 不过江季洵自己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此时他还在挑灯想着案子。 松鹤学院杀人的案子虽然已经封存了，不过档案一直在他的手里，这几日江季洵反复的观看，发现了几个疑点，而这所有的疑点都和李家有脱不开的关系。 可惜李家防备很严，他根本没有办法打探消息。 第64章 进宫偷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李三的身上下手。 孩子与孩子之间总是好沟通的，就是不知道家里的孩子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 江廷修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江季洵压根儿没有发现有人进来，正名思苦想该从哪些方面入手？ 猛然间，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一抬头，一个大活人就站在了眼前。 江季洵捂着心口，“六弟，你干什么呀？大晚上的吓我一跳。” 江廷修面无表情的说，“你上次给我做的袖箭太大了，能不能做的小一点？” “不能再小了，再小怕是就没有威力了。”江季洵皱了皱眉问道：“你大晚上的过来就是因为这个？” 江廷修沉默了。 江季洵在江家已经算得上是沉默寡言了，这是因为他工作性质决定的，可在江廷修的面前，他算是比较多话的。 江廷修一项不怎么说话，弄得总好像是弱者似的，所以有的时候江季洵也很疼他，“你想要多小？我试试看能不能改，如果杀伤力要求没有那么高的话，可以试着把剑换成针。” 江廷修思考了片刻，闷闷的说道：“给棉棉用的。” 江季洵诧异后点了点头，“我这两天研究研究，过两天再给你，不过她要这东西干什么？” “……”江廷修又沉默了。 江季洵却没有放过他，凭借多年在大理寺工作的经验，直觉告诉他棉棉可能会危险。 “六弟，我们是兄弟，都是棉棉的亲舅舅，有什么是我都不能说的？” “……”江廷修一张脸没有什么变化。 江季洵：“……” 他第一次在审问人的时候感觉到了挫败感。 江季洵语气尽量放低，“六弟，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说不定我能够帮上你的忙。” 江廷修再次沉默，这次时间有点久，久到江季洵都要放弃了。 “你会制毒吗？” 江季洵又是一愣，“会一点。” 江廷修突然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打开后，一阵腥气飘了出来。 江季洵捂住了鼻子，多年的经验让他很快判断出了瓶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是被下毒者的血。 腥气越重毒就越重。 “这是谁的血？” “棉棉给我的，想让我帮她找到解药。” 棉棉自从回来之后接触的人就很少，能够让她私底下摆脱江廷修找解药的一定不是一般人，江季洵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再加上这毒血。 “这毒是剧毒，一般这种毒物只会出现在宫里，同样的解药也一定在宫里，我虽然不会解，但是我知道解药在什么地方。” 三日后，宫内惊险大盗，据偷走了价值连城的宝物，皇帝震怒下令大理寺彻查。 案子传来传去，传到了江季洵的手里。 江季洵：“……” 他回到家里，找到了江廷修，“是不是你干的？” “是。” 江季洵先是一噎，“你偷了什么东西？皇帝现在震怒，让大理寺限期七日之内交出大盗，现在这个案子落到了我的手里，人是不可能交上去了，东西或许可以。” 江廷修说道：“我们偷了解药，药在棉棉的手里了。” 这下可就难办了。 “等等，你们？”江廷修瞪大了眼睛，“你带着棉棉进宫了？” 江廷修摇头。 江季洵刚松了一口气。 “是她带着我。” 江季洵：“……” 且不论他们怎么进去的，江季洵觉得现在追究已经没有意义了，“遇到危险了吗？” “没有。” 没有就好。 江季洵决定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们两个，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进宫了？ 可一转眼江廷修就不见了，江季洵只能找棉棉。 “四舅舅，你怎么来了？”棉棉有点心虚，声音都带着讨好。 江季洵敏锐的闻到了药气，板着脸，“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棉棉笑了，“我没有生病，是爹爹病了，不过他快好了。” 原来真的是司忱夜中毒了，以前觉得他挺厉害的，没想到还是着了皇帝的道。 江季洵拉住了棉棉的小手，“棉棉，你让你小舅舅偷的东西还有吗？” 棉棉的眼睛瞪的婉若桂圆，小舅舅明明答应过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怎么能够告诉四舅舅呢？ 江季洵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小舅舅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够不和大人商量商量呢？” 棉棉低着头，“我和小舅舅商量了，他也说好。” 江季洵：“……” 在他的眼里，江廷修哪怕是武功再高，也仍旧是个孩子，甚至在某些时候他都没有江绪麒懂事。 棉棉心虚的说道：“四舅舅，我们是不是闯祸了？” 江季洵摸了摸她的脑袋，心里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错，也不能说是他们的错，但是这件事总要解决。 “那个东西还剩下多少？” 棉棉摊了摊手，“没有了。” 爹爹中的毒很深，葫芦爷爷说，哪怕全都吃了也只能解一半儿的毒，而且有些毒已经深入骨髓了。 想要解除剩下的毒物，就只能靠着胡芦液。 也就是说她接下来要做好多好多的好事，才能够救爹爹的性命。 见江季洵一脸愁苦的模样，棉棉心里更加不安了，“四舅舅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这么做不是胡闹，我是在救人。”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在胡闹了，可是现在皇帝让我限期交人，否则我就有大麻烦了。” 棉棉张大了嘴巴，直接告诉她，是她和小舅舅的行为牵连了四舅舅，满心愧疚地说：“四舅舅，里面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就剩下一个瓶子，你要瓶子吗？” 江季洵看着廉价的白色瓷瓶，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 “光有这个瓶子有什么用？皇帝是不会消气的。” “那怎么办？” “除非能够再找到一样皇帝在乎的东西。” 皇帝在乎的东西？ 棉棉脑袋瓜疯狂的转动着，“我知道了，皇帝喜欢女人，他还喜欢金银珠宝。” 江季洵就捂住了她的嘴巴，“这话是谁告诉你的？不许乱说。” 第65章 皇帝喜欢什么 棉棉好不容易才扒掉他的手，“我才没有乱说，我在宫里的时候，内务府经常准备闪闪发亮的东西送给皇帝，皇帝可高兴了。” 满宫上下，谁不知道皇上喜欢金银珠宝。 棉棉可以肯定，这两样东西一定可以让皇帝开怀。 江季洵何尝不知道皇帝喜欢女人和金银珠宝，可问题是这次丢的东西不一样。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的话，他就不不用这么头疼了。 也不知道二哥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四舅舅，你怎么不说话了，棉棉的办法不好吗？” 江季洵按住了她，无奈的解释，“你说的是两码事，要想让皇帝不生气，就要找到一样，皇帝曾经丢失过的，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的宝物，否则的话，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哪有丢失的宝物啊？ 江季洵觉得自己这次可算是被他们两个给坑惨了。 棉棉想到了什么，一溜烟的跑回了房间。 等她再出现的时候，手里突然多了一个比她的拳头还要大的夜明珠。 江季洵嘴角抽搐，眉毛狂跳，半天说不出话来。 棉棉点着脚尖捧给他，献宝一样，“四舅舅，你觉得这个东西怎么样？” 江季洵狠狠的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拿了过来，他端详了片刻，半天才问：“这颗夜明珠不是外邦进献给皇帝的吗？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手里？” 难道是她偷的？ 沈思绵看到四舅舅的脸色变了，连忙把拿走密室珠宝的事情说了，说完还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脸色。 江季洵：“……” 他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这丫头的胆子怎么就这么大？ 上次的事情以为已经结束了，没想到还有后续，怪不得陛下几次派人询问是否去过那个地方，是否发现过什么东西，他还觉得奇怪，私底下派人去了好几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原来东西都被棉棉给拿走了。 江季洵盯着她，这么大的胆子说不是司忱夜的女儿都没有人信。 棉棉勾着小手站在原地，时不时的抬头看向江季洵，她知道偷东西是不好的，可是葫芦爷爷说这些都是不义之财，拿走了之后是好事。 但是不管怎么说，偷东西总归是不好的。 江季洵随后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棉棉，那么多珠宝，你一个人是怎么拿走的？是不是有人帮你？” 莫非是那个人？ 江季洵紧张的看了眼四周，也不知道他此时在不在？ 棉棉狠狠的点头。 江季洵咽了咽口水，“是你所说的白胡子爷爷。” 棉棉点头如捣算，这可是四舅舅猜出来的，不是她说的。 葫芦爷爷：“……” 江季洵就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笔账财宝是不义之财了，要不然那个人怎么会让棉棉做这种事情？ “棉棉，以后那个人让你做的事情不能跟别人说知道吗，也不能让人知道。” “知道，我谁都没说。” 江季洵欣慰的笑了，这下好了，本来还头疼该怎么过得了皇帝的那一关，现在有了这夜明珠，就连皇帝也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问题来了，好端端的皇帝为什么要把夜明珠藏在宫外？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江季洵的心里产生，莫非这笔珠宝是有特殊的用途？ 私兵？ 江季洵脸色一变，紧忙拉住了棉棉，“剩下的珠宝一定要藏好知道吗？” 棉棉很自信的点头，东西在葫芦里面，谁都找不到。 “五舅舅也不能说吗，我还想让我舅舅把他们换成钱买粮食，发给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呢？” 葫芦爷爷说了，只有这样这笔钱才能用到正地方。 原来老五也知道，就瞒着他一个人。 不对，大哥他们应该也不知道。 江季洵心里又舒服了，“暂时不行，皇帝肯定也在到处派人寻找宝藏的下落，一旦被他发现了，说不定会给你五舅舅带来麻烦。” 棉棉缩了缩脖子，“那……那还是算了吧。” 总不能为了这里赈济百姓，给五舅舅惹来麻烦。 五舅舅对她可好了呢！ 江季洵摸了摸她的头，他有预感在以后棉棉做的事情会越来越大。 到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江家能不能保护得了她？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多学一点本事。 江季洵拉住了棉棉的手，做了一个决定，“以后你除了要跟着小舅舅学功夫，还要跟着我学习验尸审案子，知道吗？” 棉棉：“……” 不等她拒绝，四舅舅已经拿着夜明珠走了。 棉棉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小夏子提着衣服跑了过来，好奇的问，“小奶奶，您叹息什么呀？” 棉棉勾住了柱子，唉声叹气，“我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有好多，大舅舅前两天还说要教我学兵法，二舅舅也说教我修堤筑坝，三舅舅和五舅舅还说要教我做生意，现在四舅舅也要教我验尸审案子，我觉得我好忙好忙呀。” 时间好像都不够用了。 她还是个孩子啊！ 小夏子掰着手指头数，也觉得有点多，“是挺忙的？小奶奶还这么小，这么多东西怎么学得完呀？要不拒绝两个？” 两人对视了一眼，棉棉塌下了肩膀。 拒绝是不可能的，葫芦爷爷也说技多不压身，几个舅舅都是为了她好，她怎么能让舅舅伤心呢？ 哎…… 屋子里，司忱夜摇了摇头，既然江家的人已经打算倾囊相授，他自然也不能闲着，一定要为棉棉寻得厉害的师傅。 这时，一阵疼痛，打断了他的思绪。 疼痛从心脏的位置开始，逐渐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剧烈的疼痛让司忱夜险些昏死过去。 皇帝！ 其实，司忱夜早就意识到自己中毒了，不过查了这么久也没有查到到底都是从何而来。 就在四五天之前，他的毒突然发作了。 是棉棉发现的。 原来一直以来他衣服上所有的丝线都是被毒浸泡过得的，也难怪刘福险些将司礼监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下毒的人。 司忱夜中毒后，刘福带人在内务府绣房找到了专门为他做衣服的小太监，可惜人已经服毒自尽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第66章 爹爹出事了 是全公公给了消息，皇帝曾派人去过绣坊。 事情一下就清楚了，皇帝因为大皇子一事怀恨在心，以前下的毒是不想让人发现，也是因为没有准备好，现在大皇子的事情，加上他的人手都被斩断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孤注一掷了。 可惜老天有眼，他没死成。 疼痛一波一波的袭来，司忱夜咬紧了后槽牙，用尽全身的力量来反抗这股疼痛。 收效甚微。 在他疼的险些晕厥过去的时候，朦胧间，远处仿佛有一个婷婷曼妙的少女在朝着他打气。 “玉颜……” 司忱夜醒来的时候，眼前早就没有了那个朦胧的身影，只有一张稚嫩的小脸。 已是夜晚，屋子里烧着碳盆，整个屋子暖烘烘的。 沈思绵就趴在床头，双手垫在脸下，睡得很安详，嘴角还隐隐有银色的光芒闪过。 司忱夜笑的十分的满足。 他小心的将人抱到了床里面，确认人没有醒，才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这时，刘福走了进来，惊讶的说：“千岁爷您没事儿了？” 司忱夜嗯了一声，见他神情有异样，随意的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刘福犹豫的说：“千岁爷，有大奶奶的消息了？” 司忱夜精神一振，“当真？” “是，有人在城外五十里处的一个村庄，发现了大奶奶的踪迹，我们的人探查得知当年有一个猎户从乱葬岗扛回来一具尸体，年龄，样貌和大奶奶都极为相仿。” 司忱夜倒吸了一口气，眼里闪烁着狂热的光，“马上整顿人手，我要亲自过去看看。” 梦里面，棉棉好累好累，在梦里也睡着了。 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棉棉醒醒，你再不醒醒你爹爹就要出事了。” 棉棉猛然惊醒，爹爹？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小夏子。 棉棉抱着被子继续睡，葫芦爷爷又骗人了。 “棉棉不能再睡了，你爹爹有危险，你忘记我跟你说的了？” 棉棉生气的说，“爹爹怎么会有危险呢？这里是爹爹的房间，爹爹说过不会离开的，别吵了，我要再睡一会儿。” 葫芦爷爷：“不醒就不醒吧，这或许也是你爹爹的劫数。” 棉棉半信半疑，起了身，“小夏子，我爹爹呢？” 如果爹爹还在，她一定睡到中午才起床。 “小奶奶醒了。” 小夏子撩开了窗帘，趴在床前，“千岁爷去找大奶奶了，干爹找到了大奶奶的下落，千岁爷一听就赶过去了。” 棉棉都要躺回去了，一个鲤鱼打挺又站了起来，爹爹出去了？ 棉棉焦急的问道，“爹爹不是答应过我不会离开的吗？他怎么能够说话不算数呢？什么时候走的，去哪里了？” “三个时辰之前走的，去找大奶奶了？” “我娘？” 葫芦爷爷：假的。 棉棉小小的伤心了一下，要是娘亲还活着该多好。 小夏子知道小孩子都重视承诺，耐心的解释：“小奶奶，你难道不想要见到大奶奶吗？说不定千岁爷这次回来能够找到大奶奶呢。” 棉棉当然也希望见到娘亲了，可是她更清楚，娘亲已经不在了。 她已经没有娘亲不能在没有爹爹了。 “小夏子，你赶快去找人手去找爹爹。” 小夏子将她的衣服放在床头，敷衍的说道：“好，好好，等我给小奶奶穿好了衣服就去找人手。” “我是说认真的，爹爹有危险。” “千岁爷怎么会有危险呢？小奶奶您别着急，千岁爷很快就能回来了，到时候你们一家三口就能够团聚啦。” 棉棉急了起来，“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娘亲已经不在了，一定是有人想要害爹爹故意这么做的，他们要害爹爹。” 小夏子也狐疑了起来，扔到乱葬岗的人很少有能活下来的，可是干爹明明查到了大奶奶的下落。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呀？赶快去找人，对了，找我大舅舅，就说我爹爹有危险，赶快派人去把他找回来。” 大舅舅手上有兵马，一定能够救得了爹爹的。 棉棉快速的穿好衣服就往外面跑。 小夏子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小奶奶，您跑的慢一点儿，千岁爷不会有危险的。” 这里可是京城，是司礼监的天下，哪个没长眼睛的敢对千岁爷下手？ 拐角的时候，一个人追了上来，“小夏子，正好你在这，小凳子自尽了你知道吗？” 小夏子脚步一顿，看着来人，“你说什么？好端端的他怎么自尽了？” 最近也没听说他犯了什么错，干爹不是还说他办事办得好给他一个小管事的位置吗？ 小凳子也是刘福的干儿子，甚至还比小夏子大了两岁，往常他们也算得上是兄弟，前段时间还被刘福派出去查什么东西了，刚回来没几天。 等等…… 小夏子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双腿开始发软，“糟了，千岁爷可能真的出事了，周八赶快去召集人手，去找干爹和千岁爷。” 周八摸摸他的头，“你糊涂了吧，千岁爷不是去找大奶奶了吗？怎么可能出事呢？” “哎呀，你懂什么，小凳子之前应该就是去寻找大奶奶的下落去了，千岁爷刚走，他就自尽了，这其中说不定有关系。” 对方眼睛瞪的若灯笼，磕磕巴巴的说，“难道这是个圈套？” 十有八九是圈套。 “管快去找人，千岁爷要是死了我们司礼监也就完了。” 司忱夜就是司礼监的头，头死了，下面的萝卜头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与此同时，棉棉已经让老严带着找到了江伯武。 一见面棉棉就哭了起来，“大舅舅，大舅舅，求求你救救爹爹吧。” 江伯武手忙脚乱的将她抱了起来，“棉棉你别着急，好好说，你爹爹怎么了？” 棉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尽量将知道的说了出来，“爹爹去找娘亲了，但是这件事是假的，是有人故意把爹爹引出去的，爹爹有危险。” 江伯武听了半天才听明白。 其实不光是司忱夜，江家的人也在明里暗里的寻找江玉颜的下落。 第67章 找爹爹 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为什么突然间司忱夜就找到了？ 一看就有问题。 “你爹爹平日里挺冷静的，怎么这次这么糊涂？” “因为是娘亲，爹爹才去的。”棉棉抽噎着说道。 江伯武心一下就软了，也顾不上责怪司忱夜了，不管怎么说司忱夜也是他的便宜妹夫，还是棉棉的亲爹，不能不管。 “棉棉，大舅舅会去救你爹爹的，你赶快回去吧。” 江伯武很快点了一堆兵马追出了城外。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整座村子都陷入到一片火海之中，到处都是断肢残垣，好不容易才在几具尸体之中发现了司礼监的人。 对方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 “将军，看样子这里经过了一场搏杀，百姓们多是被一击致命，看着手法应该是军中才会用的，很有可能是被灭口的。”副将说道。 现场很惨烈，也不少但还是有不少的东西留下来了，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着急的是没顾上收拾残局。 江伯武更加倾向于棉棉的猜测了，司忱夜真的出事了。 “大家分散找找。” 江伯武捡起了一根树枝，树枝是被人硬生生的折断的，从周围的脚印，马蹄印以折断的树枝，他推测了一下对方的人手。 “这是军队才有的配置，从现场来看人数应该不到一百人，可奇怪的是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没听说有军队调动啊？”副将也想不明白。 江伯武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知道司忱夜如此在乎玉颜，设计将人引到这里，还能够调动的了军队，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江伯武惊出了一身冷汗。 难怪父亲常说皇帝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不堪，他还以为父亲在说笑话，毕竟皇帝荒淫无道，贪慕荣华富贵是真的，可现在…… 副将突然跑到了远处，捡起了什么东西，然后又跑了回来，“大人前面有一处山坳，是一个绝佳的躲藏之地，司都督他们如果真的有幸逃走，说不定是去那边了。” 江伯武立刻扔掉了树枝，“一队和二队跟我进去三队，四队留在这里，然后五队去各个出口守着，绝对不能让他们离开。” “是。” 不管这些人和皇帝是否有关系，至少明面上是没有关系的，如果能够抓到他们或许能够顺藤摸瓜，找到皇帝藏起来的人马。 江伯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为臣者自当忠君爱国，可是皇室的作为总是那么的令人心寒。 人人都说宦官当道，可司忱夜管理的事却很少有出错的时候，甚至比皇帝做的还要好。 如果没有了司忱夜压制皇帝，天下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司忱夜不能死。 矮小的山洞里面，刘福亲眼看到外面的人离开，才松了一口气，“他们走了，不过估计没走多远，千岁爷，一会儿我出去引开他们，你趁机逃走吧。” 司忱夜手和腿都受伤了，刘福也受伤了，但是不太严重，现在跟着出来的人出了刘福都死了。 想到那些为了保护他而死的人，司忱夜握紧了没有受伤的拳头。 他摇头，“走不掉的，眼下只能等了。” 等棉棉睡醒，如果她知道自己出来了，说不定会出来找。 但这也只是猜测。 司忱夜是在杀手出现的时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棉棉非要他保证不能离开他身边半步。 本来还以为是这丫头打了一仗，害怕了，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联想到她的神通，司忱夜只能寄希望在女儿的身上了。 刘福突然低下了头，满眼的愧疚，“都跟我才不好，如果不是奴才听信了小凳子的话，也不会把千岁爷引来这个地方，都是奴才的错。” 他们太监是没根的东西，一向被人瞧不起，是千岁爷爷给他们脸面，他们万死都难以回报，结果到头来竟然是自己人出卖了千岁爷。 司忱夜扯下了衣服的布料，将手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他看着愧疚的刘福，“你还不明白吗？这一切都是皇帝安排的，司礼监看似是掌握在我的手里，但总有漏网之鱼。” 刘福脸色微变，宫里面的太监那么多，可并不是都感激司忱夜的，总有那么几个狼心狗肺的。 刘福打起了精神，“千岁爷外面的杀手那么的凶残，我们还能出去吗？” 司忱夜面色没有多少变化，“能。” 他相信棉棉。 她总有一种能够让人活下去的力量。 可惜这次出来没有找到玉颜的下落，也不知道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过得好不好！ 江伯武拨开了眼前的树枝，不远处有几个身着黑色盔甲的人正在拿刀劈砍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应该是找司忱夜。 说明司忱夜应该还活着，不过身边应该没什么人了，也不知道受伤没有。 江伯武给副将打了个手势，副将便带着几个人摸了上去，轻松的解决掉了四个人。 “将军，他们的警惕性都很强，差一点就被发现了。”看出来了，如果不是他的副将是斥候出身，怕是早被他们发现了。 江伯武让人将尸体就地藏起来，换上了他们的衣服，然后朝着一个相反的方向而去，突然间他发现树上有什么东西飞过。 “将军不过就是一只山间野猫，没什么奇怪的。” “我怎么觉得这只野猫有点儿像是棉棉的毛毛啊？” “棉棉？是大人的外甥女吧，她的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前段时间江家的外孙女认祖归宗，江伯武没少在他们的面前显摆，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江伯武摇了摇头，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等他们走远了，棉棉才爬了上来，“毛毛，你慢一点，小心被他们抓起来。” 毛毛并没有听棉棉的，几起几落就跳到了不远处的树枝上。 棉棉敲了敲自己的手脚，小声的抱怨，“臭毛毛，你等着吧，等我学会了葫芦爷爷的绝学，我跑的肯定比你还快呢。” 嘴上虽然抱怨，但是她的速度也不慢。 第68章 小奶奶来了 “喵喵……” 半睡半醒的刘福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竖起了耳朵，认真的听了好一会儿，眼睛越来越亮，“千岁爷千岁爷，快醒醒，我好像听到毛毛的声音了，是小奶奶身边的毛毛。” 毛毛的叫声和其他猫的叫声不一样，很好辨认的。 虽然刘福不知道小奶奶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可的确是毛毛的声音不会有错的。 “小奶奶来了，小奶奶来了，千岁爷。” “棉棉？” 黑暗中，司忱夜睁开了双眼，可很快又因为身体不支闭上了，因为受伤他的脸已经发红了，刘福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够感觉到他身体的热源。 刘福摸了摸，滚烫的温度让他心都跟着提起来了，“千岁爷，千岁爷，您快醒一醒，小奶奶可能来了，千岁爷……” 刘福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杀手就在外面，这些杀手都机敏的很，稍有不慎可能会引来他们。 “喵喵……” 司忱夜额头上布满了大颗的汗珠，正一颗接着一颗的滚落下来，毛毛的声音，让他勉强打起了精神。 “棉棉怎么会来这里？” 刘福也不知道，但是他有预感小奶奶肯定是来了。 “小奶奶一定是担心您才来的，千岁爷您可不能睡！” 刘福不断的晃动着司忱夜的身体。 司忱夜勉强算是打起了几分精神，刘福暗自庆幸，还好是小奶奶来了。 可杀手就在外面，他又希望小奶奶不要过来。 棉棉躲在一棵大树的后，毛毛在树枝上，葫芦爷爷也在她的身后依偎着。 棉棉觉得几个黑衣人面目可憎的，即便是看不到他们的脸，也确定他们长得一定都很难看。 这群可恶的杀手，竟然欺负爹爹，棉棉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沈思绵回头看向葫芦爷爷，“那几个人就是杀手吗？” 葫芦爷爷飘了起来，“这几个人都是高手，你现在出去就是他们的活靶子，看他们搜索的速度，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够找到你爹的位置，你得赶紧想办法把他们引走，或者想办法把他们杀了，要不然你爹爹就危险了。” 葫芦爷爷丝毫不觉得对于一个小丫头来说，这是多么难以完成的任务。 棉棉甚至等了一会才消化了他的话。 葫芦爷爷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毛毛也乖巧的坐在一旁，一虚一实就这样看着棉棉。 越是危险越是能够锻炼人，这段时间棉棉学了不少的本事，也是时候拿出来用一用了。 棉棉认证的想了好久，她没有杀过人，也不想杀人，所以她打算把这些人引开。 问题是怎么引开呢？ 她看向了葫芦爷爷，后者却抬头赏月去了，她又看向了毛毛，毛毛眨了眨眼睛，很无辜的看着她。 沈思绵：“……” 棉棉知道葫芦爷爷是不会告诉她的，于是开动起了自己的脑筋，她记得书上说过调虎离山，想要把这些人引走，就需要调虎离山。 棉棉活动了两下手脚，大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我可以的。” 葫芦爷爷也想看看她想出了什么好主意。 “毛毛，一会儿你要帮我。” 毛毛瞪大了猫眼，看了看黑衣人，又看了看棉棉，果断的摇头。 棉棉使出了杀手锏，“你要是帮我的话，我就让五舅舅给你弄个媳妇回来。” 毛毛的身体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 棉棉笑了，摸了摸他，“你放心，我说话算数，一会你帮我引开他们，我让五舅舅给你找媳妇。” 葫芦爷爷就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其实他也好奇，棉棉想出来的办法，到底能不能将黑衣人引开。 “嘭……” 棉棉扔了一开大石头，巨大的声音成功的引起了几个黑人的关注。 “在那边。” 他们火速朝着这个方向扑了过来。 棉棉转身就跑，把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江廷修教她的葫芦爷爷教她的，她都用出来了。 葫芦爷爷：“……” 还真的引开了，这伙黑衣人也真够笨的。 棉棉跑了一会儿，蹲在了一棵大树下，冲着毛毛举起了拳头：“交给你了，快跑。” 这时，黑衣人们也停下了脚步，似乎是失去了方向，突然毛毛从树丛里窜了出去。 “在那边，追。” 棉棉害怕的捂住了眼睛，在心里默默的喊着。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老天是站在棉棉这边的，黑衣人就真的没有看见她。 引走了黑衣人，棉棉高兴的跳起来。 “耶……” “做的不错，现在赶快回去救你爹爹吧。”葫芦爷爷突然冒出来。 棉棉兴奋过后冷静下来，不过她没有直接离开，“万一他们发现了毛毛，跑回来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问题，“那你说怎么办？” “不能让他们跑回来。” 说着，沈思绵从树根底下抓起了一根藤蔓，跑到了另外一棵树上，就这么两棵树来回的缠绕，竟然形成了一个陷阱，她还特意搬了两块石头在藤蔓的不远处。 葫芦爷爷惊讶，“你怎么想到的？” “就这么想的啊。” 葫芦爷爷稀奇的看着她。 棉棉做完了，这一切在朝着爹爹的藏身地方而去。 小小的身子还没有丛林里的野草高，小手在不断的推波中划出了无数道口子，但是棉棉一点都不觉得疼，一心一意的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终于靠近了山洞。 洞里面的两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刘福的手里还紧紧的握住两块石头，准备随时砸出去。 “爹爹，是你吗？” 刘福手中的东西都要扔出去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突然顿住了，吓的手脚都不会动了。 棉棉奇怪，难道爹爹不在里面吗？ 于是有加大的声音，“爹爹，你在里面吗？我来救你了。” 刘福喜极而泣，“是小奶奶，是小奶奶的声音。” 司忱夜薄唇勾起了一抹弧度，“棉棉……” “千岁爷，千岁爷，您醒醒啊！” 刘福连忙朝着外面的小奶奶呼喊，“小奶奶，小奶奶，千岁爷在这里。” 棉棉惊讶的站起了身，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司忱夜搬了出来。 第69章 笨蛋黑衣人 棉棉摸了摸司忱夜的额头，发现很烫，哭了出来，“爹爹，爹爹你醒醒啊……” “葫芦爷爷，你能不能救救爹爹。” 葫芦爷爷叹息了一声，“葫芦液已经没有了，他的伤不算是严重，只要找到你大舅舅，他就有救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你的大舅舅。” 棉棉对着刘福说：“爹爹没事，但是要找到大舅舅才行。” 听说江伯武来了，刘福心里的疑虑去了一些，以为江伯武带着小奶奶来的。 “小奶奶胆子真大，真的让你找到我们了。” 棉棉心虚了起来，大舅舅还不知道她来了。 “快走吧，刘福公公你能背得动爹爹吗？” “能。” 刘福没有受伤，就是年纪有点大，不过这会他有的是力气。 追踪毛毛的黑衣人很快察觉到了不正常，决定留下了两个人继续追，剩下的人则原路返回。 丛林里本就野草丰盛，再加上是黑夜，几个黑衣人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脚下，被绊了直接摔了出去，有两个头撞到了石头，就这样直接撞死了。 剩下的两个人看到死去的同伴，生气的扯断了藤蔓，判断一定是有人找过来了，心里发誓一定要找到害死同伴的人。 黑暗之中，棉棉拿着一根比自己还要长的棍子在前面探路，身后的刘福背着司忱夜正在艰难的行走，突然棉棉举起了棍子，“前面有黑衣人。” 刘福忙背着司忱夜躲了起来。 “这些人可真是阴魂不散。” 黑衣人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身后也黑衣人追了上来。 两队黑人碰头，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他们一定就在附近跑不远的，大家分头找，小心一点，有个人擅长布置机关。” 棉棉一点儿危险的意识都没有，还不耻下问，“他说的会不止机关的人是谁呀？” 葫芦爷爷：“……” “还能是谁？当然是你了，应该是你的陷阱起了作用。” “真的，我这么厉害，如果我再设置两个陷阱，他们是不是就没有办法追我和爹爹了？” 葫芦爷爷虽然对她的能力表示怀疑，但是却没有打击她的自信心，“你有什么办法吗？这里可没有藤蔓，而且你动作大的话，会被他们发现的。” 棉棉皱了皱眉，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等有人要靠近的时候，棉棉突然扔出了手中的石子，正好打在了男人的手腕上。 他手中的武器下意识的扔了出去，正好看中了一个人的喉咙。 就见那个人瞪大了眼睛，血珠子不断的从他的伤口流出，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葫芦爷爷：“……” 紧接着，沈思绵又如法炮制，在几个人之中挑拨离间。 “小奶奶真厉害，这么一会儿就死了好几个人。”刘福激动的夸赞道。 小奶奶果然是千岁爷的亲女儿，一样的厉害。 棉棉不敢放松，小脸儿紧绷着，她知道这些人很厉害，要有不慎就会被他们发现的，爹爹受伤了跑不了多远的。 连续的偷袭，让这伙黑衣人意识到了暗处一定有人。 同时暴躁的心情也到了顶峰。 就在棉棉再一次出手的时候，其中一个黑衣人终于发现了她，“在那里。” 很快，冰凉的刀架到了脖子上。 刘福紧紧的将棉棉护在了身后，带着几分颤音，“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伤害千岁爷。” 黑衣人没有说话，将目光放在了棉棉的身上。 棉棉眨了眨眼睛，无辜的样子，很难想象刚才那个挑拨离间的人就是她。 黑人的目光又回到了刘福的身上，他们眼中杀气四溢。 “你们想干什么？” 棉棉抓住了手里的石头，狠狠的砸了出去。 同时，破空的声音划来。 两个黑人被箭射穿了喉咙，一人被棉棉的石头砸中，倒地不起。 江伯武终于带着人赶到了。 刘福劫后余生，吓得双腿发软，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棉棉大喊了一声舅舅，江伯武脚下一滑，他就说看到了毛毛不可能看错的，棉棉真的来了，这丫头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棉棉不解的问道，“刘福公公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葫芦爷爷：“没有，他只是被吓到了。” 棉棉哦了一声，心里却觉得刘福公公的胆子真小，比自己还要小。 几个黑衣人很快就被江伯武和他的人解决了，目前为止他们一共解决了二十三个黑衣人了，和他们之前猜测的数目大大的不相符。 也就是说这山里很有可能还有其他的黑衣人。 江伯武不敢耽误，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司忱夜和刘福，确认两人伤的不重，立刻让人背着他们下山，他则是抱起了棉棉。 棉棉十分的心虚，一会儿帮大舅舅擦擦汗，一会儿帮大舅舅整理一下头发。 江伯武的气消了一些，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半路上，他们遇到了剩余的黑衣人，，江伯武知道对方来头不小，不敢恋战，找到机会便带着他们下山。 一直到了山下，几个人身上多少带着点儿伤，除了棉棉以外。 棉棉是被保护的最好的，即便是刘福在被副将背下山的过程中，也被暗箭打伤了。 江伯武也被划了一剑，好在要紧的关头山下看守的人追了上来。 黑衣人见识不妙，一头扎进了山林里。 江伯武让山下的人去追，但是不要纠缠，他则是带着几个人去了村庄，虽然山庄被毁了，但是还是能够找到一些东西的。 他的副将就从一户人家的地窖里找到了两瓶烈酒，勉强给受伤的人清理了一下伤口。 也就是这个时候，江伯武才有时间审问棉棉。 “大舅舅，你饿不饿？” “大舅舅，你可不可？” “大舅舅，你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儿？” 棉棉殷勤的跑来跑去，一旁的副将和跟随江伯武的人看到之后止不住的夸赞她，“要是我也能够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女儿就好了。” “哼……” 以往江伯武对待棉棉一直都是温柔相待的，可是这一次他却发了火。 第70章 知道错了 “棉棉你怎么跑过来了？是谁带着你来的？昨天晚上的情况很危险，你不知道吗？” 棉棉低着头辩解，“我已经很小心了，而且也没出事，棉棉也打人了。” 她的贡献也不小。 葫芦爷爷还夸她了呢！ “……”江伯武气得说不出话来，合着她还得意上了，这孩子不管真是不行了，可怎么管？ 棉棉也没有教训孩子的经验，以往他教育孩子的方式都是简单粗暴，直接打，可面对棉棉他就不敢动手。 但是该教训还是要教训。 “再小心也有出错的时候，你不要以为你学了几天的功夫就长本事了，这么远的路你也敢跟过来，山里面还有虎豹豺狼毒虫蛇蚁，万一咬伤了你怎么办？” 江伯武呼吸急促了起来，“你外祖父，外祖母若是知道了，他们会不会担心？” 棉棉也害怕了起来，上次她跟着大表哥就害的外祖父发了好一通脾气，外祖母也气着了。 外祖母和外祖父年纪大了，不能生气的。 “大舅舅，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外祖母，外祖母年纪大了，她听到会担忧的。” 江伯武冷哼了一身，“你也知道你外祖母年纪大了，她现在心里的念想就只有你了，你要是出了点儿什么事儿，你让她怎么办？” 棉棉在江伯武严厉的注视下低下了头。 副将等人看着也于心不忍。 “将军，出事的是司忱夜，江小姐也是担心自己的亲生父亲，你应该夸奖她才对，况且昨天晚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她聪明着呢，不会有事的。” 棉棉咧着嘴嘿嘿一笑，此举把一众大老爷们的心都给融化了。 江伯武瞪了棉棉几眼，棉棉再次老实巴巴的低下了头。 “她才多大，万一出了事儿怎么办？”江伯武继续骂。 见她真的生气了，一旁的人也不敢说话了。 棉棉等江伯武骂差不多了，这才上去抱住了他的大腿，“大舅舅，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一说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巴巴的表情，在配上软萌萌的样子。 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她所融化。 江伯武将她抱了起来，“以后可不许再这么干了知不知道？还有这次的事情，绝对不能告诉你外祖父，外祖母。” 棉棉懂，她抱着江伯武狠狠的亲了一口，“谢谢大舅舅，回去我就跟外祖父，外祖母说是大舅舅带着我来的。” 江伯武：“……” 这怎么成了他的错了？ 江伯武可以想象，如果他爹和他娘知道是他带着棉棉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二老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不过，就算他说是棉棉自己来的，以他爹的脾气，只怕也会将这件事扣在他的头上，反正不管怎么说，他这顿骂是少不了了。 江伯武忍不住在棉棉屁股上拍了一下，“你呀，舅舅这次可是被你给连累了。” 棉棉双手做捧花状，成功的逗笑了江伯武。 罢了罢了，有这么古灵精怪的外甥女儿，也是福气，只不过这样的福气他有点消受不了。 没多久，去追击黑衣人的人便回来了。 即便他们已经很小心，没有追的太过，黑衣人还是杀了他们几个人。 从回来的人并报的结果来看，黑衣人杀人并不是目的，警告才是真正的目的。 江伯武愁眉紧锁。 “将军，这伙黑人莫不是皇室的那只秘密队伍？” 副将也猜出了这伙黑衣人的身份。 江伯武示意他小声一些，“尽快把我们的人尸体处理一下，另外再派人去大理寺，将整个村庄的事情告诉他们一声。” “那司忱夜遇害的事呢？” 江伯武想了想，“等他醒了之后让他自己决定吧。” 副将点头应下。 江季洵接到了案子，赶过来的时候，黑衣人的尸体也被他们自己处理干净了。 虽然江伯武派人打过招呼了，可是江季洵看到现场村庄的惨状，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来？ 要杀司忱夜就去杀，为什么要杀了这些普通的老百姓？ 江季洵心里失望极了，皇帝如果要杀了司忱夜，完全有更好的方式，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就算他担心司忱夜会反扑，也没有必要拿这些百姓开刀。 说白了还是因为他心里压根儿就没有把百姓放在眼里。 这样的君王比之司忱夜也没好到哪里去。 …… 皇帝得知是江伯武救了司忱夜，砸碎了一屋子的瓷器。 这时，全公公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 “陛下，这是云贵妃派人送来的，说是给陛下补身体用的。” 皇帝发了一通的脾气，正觉得身心俱疲，有些口渴了，想也没想便一饮而尽。 全公公盯着皇帝将参汤一饮而尽，出来后将皇帝用过的茶杯碗盏交给了自己的小徒弟，“拿去毁了，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明白。” 狗皇帝要对千岁爷下手，还用到如此卑鄙的手段，真以为他们这些阉人好欺负吗？ 既然皇帝敢对千岁爷下毒，就要做好自己也被下毒的准备。 没多久，皇帝的毒就发作了。 皇帝昏迷，司忱夜闭门不出。 内阁的几位大臣暂时控制了皇宫，张尚书奉命调查皇帝中毒前后所发生的事情，查到了云贵妃的宫中，在云贵妃的梳妆夹里找到一包毒粉，经过太医院的验证，正好和皇帝如今的症状相似。 罪证确凿，云贵妃百口莫辩。 另一边，经过太医的一番诊治，皇帝总算醒了，可太医却说毒损害了陛下的身体，估计以后皇帝都不会有孩子了。 那岂不是成了太监了？ 皇帝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云贵妃的死讯。 皇帝晕了再晕，身体已经亮起了红灯。 大臣们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一旦皇帝登基，就扶持太子登基的准备。 太子殿下也被人从宫外接了回来，皇后娘娘得瑟了起来，把控了整个后宫。 就在众人都以为皇帝挺不过去的时候，皇帝突然好过来了。 第71章 护国郡主 与此同时，司忱夜的伤势也稳定下来了。 皇帝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召见了他。 君臣二人在御书房里密谈了将近两个时辰，也不知道二人说了些什么。 隔天，皇帝就下旨册封棉棉为护国郡主。 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封了郡主，还是护国郡主，陛下莫不是糊涂了不成？ 此消息一出，不少人都哗然了。 甚至有人觉得司忱夜要造反。 禁卫军统领连夜进宫守卫，却被皇帝骂了一顿，赶出了皇宫。 刘福走进了屋内，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纸条，“千岁爷，苏大人已经出城南下了，似乎是去找怀湘军去了，要不要派人阻拦一下？” 司忱夜张开修长的手指在火上烤了烤，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不必，由着他去吧。” “可万一？” “反正他也回不来。” 刘福眼前一亮，随即笑了起来，“原来您都安排好了。” 皇帝打的什么注意他大概猜到了，本来他不动，他还不会赶尽杀绝，要怪就怪苏家算计他女儿。 “棉棉呢，睡了吗？” “奴婢刚才问过了，小奶奶睡了，说是马上要考试了，这两日一直很用工。” 司忱夜瞬间心疼上了，“她又不需要科举，那么用功干什么？” “要不跟章夫子说说？” 司忱夜瞪了他一眼。 刘福低下了头，“奴才就知道司忱夜不会这么做的，小奶奶这么用功还不是再给千岁爷长脸？” 司忱夜淡色的薄唇微抿，“我不需要她长脸，只希望她平平安安。” “……” 连着几日，皇帝都没有上朝，不少人纷纷猜测是不是司忱夜做了什么手脚？ 一时间，沈思绵的名字时不时的被人提起。 江尚书找到了司忱夜，“棉棉的年纪还小，你给她这么高的位置，是在害她你知不知道？” “岳父莫不是觉得棉棉配不上护国郡主的位置吗？”司忱夜慢悠悠的说道。 仿佛再说册封一个护国郡主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连皇帝都敢换，给自己的女儿弄来一个护国郡主的头衔也不过分。 如果不是皇帝手对捏着他想要的东西，皇位换个人来坐也不是不行。 “……”江尚书彷徨了。 半晌之后才缓缓的说：“登高必跌重，棉棉毕竟还小，你给她这么高的位置，会有多少人盯着她，会给他带来多少危险？你想过没有？” 司忱夜眼色阴郁了不少，语气坚定无比，“我能保护她。” 江尚书呵呵一笑，眼中带着几分嫌弃，“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棉棉？” 就拿上次他遇刺的事情来说，如果不是江伯武，他现在早被人五马分尸了。 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能够保护得了一个孩子？ 司忱夜紧了紧拳头，阴鸷的眸子闪过一丝冷意，“之前的事是个意外。” 虽然遇到了危险，可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起码他知道玉颜有可能还活着。 江尚书最后气冲冲的走了。 传言，江尚书看不过司忱夜霸道的行径，冲到了司府和他闹了起来。 听说，司忱夜谁的面子都不给，一心要给自己的女儿最好的。 听说，江尚书被气晕了过去。 听说，司忱夜放出话来，哪个皇子能够娶到他的女儿，将来皇位就是谁的。 一时间，几位皇子的外祖家纷纷登门，都快要将司府的大门踏破了。 不少人家没有见到司忱夜，干脆将主意打到了江家的身上，即便江尚书和司忱夜闹翻了，沈思绵也是江家的外孙女。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各府走动的时候，今年江尚书却闭门不出了，直接将拜年人情走动的事情交给了老大，老二，老三。 即便江家已经减少了走动，可仍旧抵挡不住外人的热情。 就连亲事受阻的江季洵，也有人主动上门提亲。 等人一走，江老夫人脸瞬间拉了下来，丫鬟们看到老夫人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也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白嬷嬷走了进来，弓着身子说，“老夫人，人都已经送走了。” 江老夫人胸前起伏，“你去告诉管家，以后不准他们家的人在进门，他们哪里是看得上老四，分明就是打着看老四的幌子，想要看棉棉，真以为我看不出他们的打算吗？” 表面上说是相看亲事，其实还不是想要趁此机会打听司忱夜的事。 以为她老了好糊弄不成？ 白嬷嬷急忙劝着，“老夫人别生气，奴婢看着四爷似乎也没有要成亲的意思，好饭不怕晚，不如再等一等吧。” 她生气的是这个吗？ 她生气的分明是…… 江老夫人就叹气，“再等，老四的年纪就大了，到时候想找好人家的姑娘就更难了。” 江季洵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就是冷着一张脸总是让人觉得生人勿进，有一次相亲的时候竟然直接把人家姑娘扔在了茶楼里，自己跑回去查案子去了。 自此之后，他的婚事就一再受阻。 在他的心里，案子比什么都重要。 明明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优秀，可就是到现在都没有定下亲事。 江老夫人气得脸色都白了起来。 白嬷嬷端了一杯茶放在江老夫人的手边，劝道：“老夫人，奴婢听说今年元宵灯会工部做了不少的花灯，到时候各家的青年才俊夫人小姐都会上街去赏花灯，不如让四爷去碰碰运气。” 江老夫人就嫌弃，“他能有什么好运气？” 他要是有那个运气，早就成家了。 白嬷嬷笑的见牙不见眼，“老夫人又说气话，四爷的运气明明很好的，只是没到时候，元宵佳节，订婚的男男女女也都会上街，四爷看到了没准会心动。” “……” “只要四爷心动了，这日后的亲事还不水到渠成，依奴婢看，四爷的婚事还得他自己努力才行。” “……” “大爷和三爷的婚事不都是自己先看中，然后才成的吗？现在日子过的不也挺好。” 江老夫人眉心渐渐舒缓，说的也是，这几次给老四商量的婚事，他都是将就。 第72章 一碗水端平 毕竟是婚姻大事，怎么能够将就呢？ 要是他自己主动想要找媳妇，以他的聪明才智，还愁找不到媳妇儿吗？ 江老夫人松了口，“也好，那就让他去瞧瞧吧。” 白嬷嬷就笑了，“老夫人，奴婢瞧着有几家是冲着五爷来的，都挺不错的，您就没有想过？” 江老夫人更嫌弃了，“老五就更不用指望了，人家小姑娘好好的跟他说几句话，他一张口就能把人家气哭，就他那张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成生意的。” 有的时候，江老夫人都怀疑老五的嘴时不时开过光，怎么什么得罪人说什么。 白嬷嬷忍俊不禁，“五爷看上去虽然是毛毛躁躁的，可是有的时候总是能够抓住重点。” 那有什么用？ 哄女孩子靠的是嘴甜。 “算了算了，还是让他再等两年吧，家里现在还乱着，这个时候娶新媳妇儿进门只会乱上加乱，还是等等吧。” 家里这么多孩子，她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但也要尽量。 没道理老四的婚事没着落就给老五找。 更不用说家里还有这么多烦心事。 白嬷嬷知道江老夫人说的是二爷与二夫人的事，她抬起眼睛问道：“老夫人，二夫人的娘家迟迟不肯跟二爷去衙门登记，怕是不打算轻易的放过二爷呀。” 赵氏跑回娘家之后就一直嚷嚷着要和离。 江仲言本就不喜欢赵氏，不胜其烦之下便答应了下来。 双方写了和离书，当场也签字画押了。 事后，赵家却一直不肯派人去衙门登记。 和离书并不是说签了就能立刻生效，是需要去衙门进行登记之后才能够生效。 赵家迟迟不肯去衙门，甚至还放出话来，只要江仲言肯登门道歉，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江仲言当时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不去。 江老夫人对赵氏一直都不怎么满意，赵氏回娘家之后，她也曾劝说过老二复合，不为别的，总要为孩子多想一想。 可老二一再坚持，赵氏又过于拿桥，现在江老夫人对和离的事也是双手赞成的。 江家需要的是儿媳妇，而不是惹事精。 “由着他们去吧，反正老二一个人也能够对付得了赵家。” 白嬷嬷点了点头，感慨道：“就是可怜三少爷了。” 江老夫人也心疼孙子，可她更在乎孙子的教育，“如果赵氏继续留在江家势必会影响衍哥，甚至还会挑起二房和大房之争，江家能够走到今天，平平稳稳的不容易，不能从里面乱起来。” “老夫人说的是。” 年终考试之后，松鹤学院也正式放假了。 不出所料，棉棉的成绩是新生中的第一。 成绩下来之后，赵夫子和季夫子就来抢人了，结果被战斗力爆棚的章夫子赶了回来。 章夫子刚吵完架，心情正好。 棉棉站在远处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夫子吵架了还这么高兴？” 吵架不应该都是生气的吗？ 她就看到过外祖父和外祖母吵架，结果外祖父气的眼睛都红了。 彭思瑶说：“是不是因为吵赢了？我娘亲和我爹爹也总吵架，如果娘亲赢了，她就会特别高兴，还会给我做新衣服，买新首饰。” “为什么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吵架，明明外祖母赢了，她也没有很高兴呢。” 彭思瑶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颜若梦站在两人中间，“章夫子不是因为吵架赢了才高兴的，是因为留住了你，因为你章夫子今年的考评一定是第一的。” 沈思绵和彭思瑶就看着她。 颜若梦笑着抬起了下巴，“我们学生有考试，夫子们也是有考试的，以前章夫子都是倒数第一的，你想想，如果你考了第一，你高不高兴？” “高兴啊，因为我就是第一。” 颜若梦：……第一了不起啊，我还是第二呢！ 彭思瑶：……我第三。 江玄麟跑了过来，一个急刹车，“妹妹，你今天还去看书吗？” 沈思绵想了想，“不去了，马上就要放假了，我还没有和同学们好好告别呢。” 江玄麟就松了一口气，“不去就不去吧，大哥和三弟和李三在藏书楼呢？” 沈思绵眼睛一亮，“他们在那干什么？” 江玄麟嘿嘿一笑，“我也不知道。” 沈思绵就又想去读书了，“我突然又想读书了。” 江玄麟摸摸头，“那要不我们也去？” 沈思绵狠狠的点头，和颜若梦彭思瑶打了一声招呼便跑了。 彭思瑶不解的问：“不就是读书吗？怎么这么高兴？” 读书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吗？ 颜若梦也非常的不解，都要放假了，读什么书啊？ “算了，我们走吧，我东西还没有收拾完呢。” “我也没有收拾呢。” 虽然那些东西可以由下人收拾，但是远不如自己收拾高兴。 路上，沈思绵一时没有注意，撞到了人，“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没长眼睛啊？” 咦？ 沈思绵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看竟然是魏瑶瑶。 江梅娘和魏瑶瑶虽然搬出了江家，可魏瑶瑶却没有离开松鹤学院，这也是当初江夫夫人答应江梅娘的。 魏瑶瑶虽然没有离开松鹤学院，不过她在学院却不怎么受欢迎，本想通过成绩让众人她刮目相看，却没有想到被沈思绵抢了风头。 魏瑶瑶靠的成绩不理想，刚刚才被赵夫子训斥了一顿，此时看到沈思绵可谓是新仇加旧恨。 “表姑。” 棉棉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想了想，又补充到，“对不起，我没看到你。”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还好没有出事，万一我出事了，你也只说一句对不起吗？” 真不明白沈思绵这么没有教养，这么没有礼貌，为什么长辈们都喜欢她？ 难道就因为她有一个厉害的爹吗？ 她爹再厉害不也是一个阉人吗？ 沈思绵觉得她有点无理取闹，心里有点不高兴，可她又有点理亏，毕竟她撞到人了。 “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我陪你点儿钱？” 第73章 分明是你抢的 说着，她从荷包里取出了一颗珍珠，“这个给你行不行？” 五舅舅说了，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够抵挡的住珍珠的诱惑。 棉棉觉得这颗珍珠足够赔礼了。 魏瑶瑶抢过了珍珠，眼睛转了转，“这颗珍珠是哪儿来的？该不会是你偷的吧？” 江玄麟一把抢过珍珠，“棉棉好意送给你珍珠，既然你怀疑她，那就别要了。” 魏瑶瑶急了起来，“还给我珍珠，那是我的珍珠。” 珍珠是沈思绵给她赔礼的就是她的东西，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圆润的珍珠呢。 魏瑶瑶蹦起来，一副不抢到手不罢休的模样。 江玄麟举的高高的，笑着说：“谁说这是你的珍珠？这分明是棉棉。” “她给我了就是我的。” “我可没看到她给你分明是你抢的。” 江玄麟交换了一只手，就是不让魏瑶瑶碰到。 魏瑶瑶急的发狂，却拿江玄麟没有办法，情急之下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江玄麟怎么可能站着让她踢呢？ 一个闪身躲过，跑开了。 魏瑶瑶一时没有收住力道，双腿分开，竟然形成了一字马。 棉棉惊讶道：“表姑，你好厉害呀！” 小舅舅教她练武，她也是好几天才勉强练成一字马，没想到表姑竟然一下就成了。 魏瑶瑶疼的眼泪都下来了，“唔唔唔，好痛好痛，你们欺负人，我要告诉我娘亲。” 江玄麟扮起了鬼脸，“爱哭鬼，有本事你现在去。” 江玄麟将珍珠还给了棉棉，“棉棉，我们走，别理她。” “可是？” “你们不许走，快点扶我起来。” 魏瑶瑶哭了起来，生怕两个人就这么走，不管她了。 棉棉想了想，“表姑，我可以扶你起来，不过你不能再怪我了，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撞你的。” 魏瑶瑶一点不想原谅她，不过她的双腿真的好疼好疼，“好，我原谅你。” 棉棉笑了，“可是你说的哦。” 沈思绵伸出了手，轻轻一拉，就将魏瑶瑶拽了起来。 魏瑶瑶的双腿又疼又肿又麻，她觉得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她瞪着一双眼睛，眉头都要拧到一起。 棉棉抬头看到她阴森的眼神，抖了抖，连忙后退了两步，“表姑说好的，你现在已经原谅我了，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跑。 江玄麟对着魏瑶瑶做了一个鬼脸也走了。 魏瑶瑶气的哇哇大哭，“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棉棉和江玄麟跑出了好远才听到魏瑶瑶的哭喊声，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快速的跑到了藏书楼。 学生们大部分都回家了，藏书楼也没有什么人，只有零星几个学生过来登记借书。 棉棉和藏书楼的管理员乌先生打一声招呼，两人便直奔二楼。 江绪麒和江暮衍正围着李三和他商量着什么，准确的说是在威胁。 最后，李三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这时江暮衍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李三的表情瞬间变了，他慌忙的摇头，甚至想跑。 江绪麒堵住了他的去路，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领子。 “大表哥不会打他吧？” 江玄麟了解他哥的性子，摇摇头，“不会的，我哥从不轻易动手打人，四叔也说了，不能打草惊蛇，要是打坏了他，回去之后他家里人该发现了。” 棉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小本本上的人不是没用了吗，为什么还要调查，有什么可调查的？” 刘福公公说，小本本上的人都是坏人，爹爹已经把坏人给抓起来了，所以小本本已经没有用了。 江玄麟也不是很懂，挠了挠头，“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和其他的案子有关系，四叔说了，如果我们能够帮他忙的话，等到开春之后，他会带着我们出去查案子，到时候可刺激了。” “真的吗？” 江玄麟一脸的得意，“当然是真的了，要不然你以为江暮衍为什么会帮忙？还不是因为四叔给了好处。” 棉棉问：“那我也能去吗？” “好像不能，五叔说出门在外最好不要带上女孩子，女孩子麻烦，而且还不吉利。” “才不是呢，我可是个有福气的人。” 棉棉迷之自信起来。 好不容易等几人说完，太阳也渐渐落山了，看着李三失魂落魄离开的模样，棉棉都有点同情他了。 “三表哥，你跟他说什么了？” 江绪麒正要回答，江暮衍拦住了他，“没什么回家吧。” 四叔说了这件事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是事关机密，怎么能够随便对人说呢？ 这是底线问题，哪怕是亲人也不能说。 棉棉有些失落，“那好吧。” 下楼后，江暮衍借了一箱子的书，三个人一起抬，才勉强抬起来。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江玄麟却没有力气了，他甩了甩手，“真不明白你借这么多书干什么？放假不就是应该好好玩嘛，看什么书啊？” “夫子布置了那么多的课业，不看书怎么行？” “衍哥儿？” 跑在前头的棉棉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刻转身，“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前面的路不好走，我们去后门。” 说完抓住了书箱子的两边，抬腿就跑。 江绪麒：“……” 江玄麟：“……” 江暮衍：“……” 江玄麟哀嚎了一声，“你早说你能够抬得动我啊，累死我了。” 棉棉抽空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快跑快跑，三舅母今天做好吃的。” 三人的肚子都有些饿，当即头也不回的跑了。 赵氏：“……” 沈思绵这个害人精，她一回来就把江仲言的心拐走了，现在连她儿子的心也要拐走。 赵氏很生气，恨不得扭断她的脖子。 要不是江仲言不肯服软，江家又将江暮衍看的太紧，她也不会跑来松鹤学院爬墙。 一切都是因为棉棉的回归造成的。 这个害人精和她娘一样讨厌。 晚上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饭，江尚书将沈思绵从头到脚夸了一遍，当然还有江暮衍，作为年年第一，江暮衍对这一套流程已经习惯了。 第74章 很可怜 沈思绵却是第一次接受这么多人的夸奖，还有礼物收，高兴的嘴角就没有下来过。 “棉棉，你要继续努力争取，明年再给外祖父考一个第一回来。” “是。”棉棉高声应下。 众人顿时笑了。 江老夫人心念一动，“棉棉，今年过年和外祖父，外祖母一起过，好不好？” 按理来说，沈思绵应该轮到司忱夜家过年，可江老夫人就是舍不得，司府只有司忱夜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有什么热闹可言？ 棉棉虽然也想留下来，可是她又舍不得爹爹。 “外祖母，要不你让我爹爹过来一起过年好不好？” 棉棉说着委屈的低下了头，“棉棉想和外祖父，外祖母一起过年，可是如果我过来的话，爹爹身边就只有一个人了，以前棉棉也是一个人过年的，一个人过年会感觉很冷，爹爹的身体还没好呢？” 江老夫人迟疑了，她看向了江尚书。 江尚书脸臭臭的，“再说吧。” 他没有直接拒绝，江老夫人便知道还有希望。 饭后，棉棉悄悄的趴在江仲言的耳边说起了今天的事。 江仲言脸上的微笑瞬间冻结，阴沉而可怕，他摸了摸棉棉的脑袋，“二舅舅知道了，这件事别告诉你三表哥知道吗？” 棉棉听话的点头，又问道：“二舅舅，你是不是要给我换个二舅母？” 江仲言笑了，“不是换，是不要了，以后你都不会有二舅母了？” “那二舅舅岂不是会很可怜？” 江仲言惊讶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觉得我可怜？” 棉棉叹息一声，“因为爹爹就很可怜呀！爹爹可怜是因为娘亲不在爹爹的身边，二舅母不在二舅舅的身边，二舅舅岂不是也会很可怜？” 江仲言心尖一颤，怜惜的抱住了她，“棉棉真聪明，不过二舅舅和二舅母跟你爹爹和娘亲不一样，他们是真心相爱，我和你二舅母不是。” 棉棉更好奇了，“不是的话，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呢？” 江仲言苦笑，是啊，为什么要在一起呢？ 设想之下，如果当初他没有因为流言蜚语娶了赵氏，或许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棉棉一脸天真的看着他。 江仲言被沈思绵看的有些怪怪的，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棉棉一本正经的摇头，“二舅舅明明不喜欢二舅母，却还要娶了她，那你是不是不负责任？” 江仲言：“……” 他一向沉默寡言，但是却很少有人把他说的无言以对。 棉棉对着他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二舅舅我知道了，人谁无错，二舅舅现在知道错也不晚，改了就是了。” 江仲言：“……” 他正要说话，江伯武和江叔达走了过来，江叔达抢先一步抱起了棉棉，亲了亲，“三舅舅的好外甥女儿，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我本来就很聪明。” 棉棉说的时候一脸严肃。 葫芦爷爷说过她是京城最聪明的小孩儿之一。 江叔达更稀罕她了，抱着她亲个不停，把棉棉的脸都亲红了，江伯武没好气的拍了他一巴掌，“小心点儿，别把棉棉的脸给亲破了。” 江叔达看到棉棉的脸的确红了一块，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棉棉不在意的擦了擦，“三舅舅，你喜欢棉棉，是不是因为你喜欢孩子？” “当然啦。” “那再过九个月，你就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江叔达先是一愣，然后激动了起来，“棉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说你三舅母怀孕了？” 棉棉慌忙的捂住了嘴巴，“我可什么都没说。” 江叔达更高兴了，“你快告诉三舅舅，你三舅妈肚子里的是男孩儿女孩儿。” 棉棉这次死死的捂住嘴巴，就是不开口。 江叔达没办法，有点不甘心，但是一想到妻子终于怀孕了，又高兴了起来。 “大哥，二哥，我先走了。” 江伯武接过了棉棉，江叔达拔腿就跑。 江仲言问：“棉棉，你三舅母是不是真的怀孕了？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棉棉说漏了嘴已经很懊悔了，她决定不管谁问都不说，“不能说的。” 江仲言笑了，眼底闪烁着流光溢彩，“不说就不说，我也要当伯伯了，棉棉你说我应该准备粉色的衣服，还是准备蓝色的衣服？” 棉棉哪里是江仲言的对手，想了想之后说道：“蓝色的。” 江仲言和江伯武对视了一眼，笑了。 老三一直都想要一个女儿，如果知道三弟妹肚子里的是男孩儿，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算了，还是先别告诉他了。 棉棉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泄露了秘密，小心的说，“大舅舅，二舅舅，这是个秘密，你们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好。” 李大夫再一次被江家请了过来，他摸了半天的脉，“像是滑脉，但是又有点儿不像，想知道是不是过两天再说吧，对了，可有觉得肚子不舒服。” 方氏红着脸摇了摇头。 李大夫皱眉，“那可觉得头晕目眩，恶心呕吐。” 方氏依旧摇头。 李大夫就生气了，“那你们叫老夫过来干什么？” 江叔达咧嘴笑了，虽然李大夫不太确定，但是他基本已经确定他要有孩子了。 “这不是想让你给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了吗？” 李大夫气的胡子都飞起来了，又没有什么难受的地方，明天再找他看不行吗？ 大晚上叫他过来，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江叔达一看李大夫不高兴了，忙包了一个大红包。 李大夫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虽然还不确定是不是，但是她的日子的确是推迟了，这段时间出入一定要小心，尤其是雪天路滑，多两个人在身边伺候着吧。” “您放心，我亲自跟着她。” 方氏的脸更红了，悄悄的掐了他一下。 提醒他不要得意忘形，这不还没有确定呢吗？ 万一是假的呢？ 江叔达却已经百分之百确定了，棉棉说的还能有假？ 李大夫知道江家以脉相承的疼媳妇，多余的和就没说。 第75章 方氏有孕 看着江叔达嘘寒问暖的模样，李大夫的牙都要倒了。 大晚上他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倒先吃了一肚子酸。 “对了，她的身体挺好的，别给她胡乱吃补品，过两日我再过来给她看看。” “多谢李大夫，麻烦李大夫跑一趟了。”江叔达眼里只有方氏。 李大夫轻哼了一声，走了。 虽然没有确定方氏有没有怀孕，可江叔达闹出来的动静却不小，隔天江老夫人和江太夫人都派人送来了安胎之物。 江尚书也命令江叔达在家陪媳妇，孙氏也把三房负责管理的事务接了过去。 二弟妹不在，三弟妹又有了，全家上下是她一个人管着，这一刻她无比期待四弟妹的到来，那样的话她也能轻便一些。 孙氏没有了帮手，干脆抓着四个小的做免费的劳动力。 江暮衍和棉棉的心算很厉害，两个人比拼着算账，很快就把桌子上送来的账簿核算完了。 江暮衍刚要趴下，就听到棉棉兴奋的说：“大舅母还有没有，棉棉还没有算够呢。” 江暮衍一脸的惊恐，眉毛高高扬了起来。 孙氏余光看到了江暮衍，笑了笑，“没有了，庄子上送上来的账簿都被你们两个给算完了。” 江暮衍顿时松了一口气。 沈思绵一脸的可惜，很快又高兴起来，“那明天我们能够出去玩吗？” 孙氏看了眼外面的天气，“这几天都太冷了，你们出去要干什么？要是想买东西的话，让下人去买就好了。” “不要，棉棉要亲自去买礼物，只有亲自买的才有诚意。” 孙氏以为她是给老爷子和老夫人买礼物，这么有孝心的孩子，谁能不喜欢呢？ “既然要买东西，就多带一些人，想买什么就买，回头大舅母让人去算钱。” 棉棉高兴的跳了起来，“好，谢谢大舅母。” “不谢。” 多好的孩子，若是小妹还在看到棉棉真不懂是乖巧，一定会高兴的吧。 “马屁精！”江暮衍小声的嘀咕。 棉棉扭头瞪着他，吐了吐舌头。 江暮衍脸一黑，扭头跑了。 孙氏点了点棉棉的鼻子，“你怎么总是气你三表哥呀？最近你二舅舅和二舅母正在闹和离的事情，你三表哥心里肯定不舒服，这几天你多让着他。” “不行，如果我让着他的话，三表哥一定会更不舒服的。” 孙氏一想也是，话还没有说完，棉棉就跑了出去。 “这孩子。” 大丫鬟这时惊讶了一声，“大夫人您看！” 孙氏看着两个孩子算出来的结果，脸色顿时就变了，“怎么会差的这么多呢？” 大丫鬟说道：“会不会是表小姐和三少爷算错了？” 孙氏摆摆手，“如果是算错也没有道理，两个孩子一起算错，他们算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如果说两个孩子算的结果不一样，很有可能是他们两个出错了，可是两个孩子算的结果一样，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账房算错了。 这时，一个小厮跑了进来，“大夫人，老夫人说让您去一趟太夫人娘家的孙小姐来了。” “这个时候怎么会过来呢？” 大丫鬟提醒，“是不是为了四爷来的？” 孙氏恍然大悟，“有可能走吧，过去看看。” 也不知道姚家的人是怎么和江太夫人说的，姚大夫人走的时候哭哭啼啼的，可一出了江家的门就好了。 …… “外祖母外祖母，快看我帮你摘的梅花。” 棉棉捧着一束比自己脸还要大的花儿跑了进来。 白嬷嬷亦步亦趋的跟着，生怕她摔了，江老夫人本来在和孙氏说话，脸阴沉的可怕，一听到棉棉的声音，瞬间挂满了笑容。 “哎呦，慢点儿跑，别摔着。” 棉棉气喘吁吁的，“外祖母，你看好不好看？” “好看啊！”江老夫人帮她擦了擦汗，棉棉却不是很在意，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最后看到了一只白色的瓷瓶，“就插在那个瓶子里好不好？” 江老夫人怎么会拒绝呢？ “奴婢帮您好不好？”白嬷嬷伸出了手。 棉棉躲过了，“不要，我要自己来。” 白嬷嬷为难的看了眼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宠溺的说，“让她自己来吧。” 说完看向孙氏，“既然来了总不好将人给赶出去，就将她安排在太夫人的客房，告诫府中的人不该说的话别乱说，让四房，五房，六房伺候的人多加小心一些，别闹出什么不该闹的笑话。” 孙氏谨慎的点头，“是娘，我知道了。” 棉棉谢绝了下人的帮忙，踩着凳子爬了上去。 正当她要把梅花插进去的时候，发觉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伸出了小胖手。 葫芦爷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小心扎着手。” 棉棉弱弱的收回了手，转身对着江老夫人说道：“外祖母，瓶子里面好像有东西。” “有东西？” 这瓶子是江幼全不久之前从西域运送回来的，说是在佛祖跟前开过光，江老夫人是个信佛的人，所以很喜欢，一直都摆放在柜子的最中央，平日里也舍不得插花，放东西。 她不记得里面放过什么东西呀？ 白嬷嬷立刻上前，晃了晃真的有声音，还从里面倒出了一个东西。 “老夫人这？”白嬷嬷脸都绿了。 江老夫人看过后脸色顿时大便，孙氏表情也僵硬住了。 她正要开口却被江老夫人拦住了，“别声张，吓到棉棉。” “……”孙氏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棉棉好奇的想看，可惜被白嬷嬷收起来了。 “葫芦爷爷，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是一个玩偶，上面有你外祖母的生辰八字，应该是有人想要利用巫蛊之术害你外祖母，上面扎了那么多针，可见对方很恨她呀。” 外祖母那么好，为什么会有人要害她呢？ “是谁要害外祖母？我去找她。” “这事你别管了，你外祖母会找到对方的。” 孙氏整理好情绪说道：“棉棉，你采的梅花太漂亮了，大舅母也很喜欢你，能不能也去帮我采一束啊？” 第76章 华阳郡主 “好啊，大舅母，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白色的，红色的，还是粉色的？” “白色的吧！” “行，我这就去。” 棉棉把梅花交给了白嬷嬷就往外面跑，白嬷嬷看着手中的梅花好奇道：“表小姐，从哪里采的梅花？奴婢记得府中并没有梅花呀。” 江老夫人：“……” 孙氏也愣了一下，“赶快派人去跟着，看看她从哪里采的梅花，可别惹了祸。” 该死，早知道刚才她应该问一句的。 江老夫人并不是很在意，她看着扎满了银针的木偶，眼底染上了一抹阴森，“去将老四叫回来，我有事要他办。” “是。” 棉棉跑到了一户人家，很轻巧的翻了进去，找到了一颗白色的梅花树，三两下就爬了上去，用小舅舅送给她的小匕首，砍了两株最好看的白梅花。 “大舅母一定会很喜欢的。” 棉棉自言自语的说道，很快她就爬了下来，可是刚落地就听到有破空的声音传来。 棉棉下意识的一躲，一鞭子凌空抽来，正好抽到了梅花树上。 洁白的梅花簌簌飘落，眨眼的功夫树就变得光秃秃的了。 棉棉有点心疼掉在地上的梅花，惊讶了一下，她看向拿着鞭子的人，是一个穿着绿色袄子的大女孩，手里拿着一条鞭子，眼睛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棉棉看了眼树上抽打出来的痕迹，生气了，“你干什么？为什么打我？” “我打你，你还敢跑，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棉棉被她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气到了，“别人打你，难道你站在原地让她打吗？你是傻吗？” 大女孩秀眉扬起，生气的迎上了棉棉的眸子，“你敢骂我，今天我非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不可。” 话落，大女孩抖动着鞭子，抽了过来。 棉棉没想躲，可鞭子却被江绪麒一把抓住了。 原来是孙氏派来跟着棉棉的人跟丢了，正好遇到了江绪麒，江绪麒一听棉棉要采梅花，就想起了之前他们路过的一个院子，里面就有不少的梅花。 大女孩眉头一皱，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吗？还不快放开。” “你这个人真奇怪，你又没告诉我们你叫什么，我们怎么知道你是谁呀？” 棉棉学着她的样子，抬着下巴问道。 “你？” 大女孩很明显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反驳她，脸就涨得更红，恼羞成怒地瞪着江绪麒吼道:“放手。“ 大女孩紧紧地攥住了拳头，目光如吃人一般。 棉棉也双手攥成拳头，瞪着她。 江绪麒打量着大女孩，余光瞟到了她腰间带着的玉佩，剑眉收敛，小声的对棉棉说道：“看她腰间的玉佩，应该是皇室所有。” 棉棉刚才觉得眼前的姑娘有些眼熟，此刻终于想起来，“你该不会是华阳郡主吧。” 对方轻哼了一声，上下打量着棉棉，“看样子你不是个土包子，还知道我是何人，既然知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跪下。” 棉棉回以冷笑，“笑话，你是郡主，我也是郡主，我还是护国郡主呢。” 棉棉现在还没有学习等着级制度，不过爹爹曾经告诉过她，她是郡主里面的第一人，所以在得知对方是华阳郡主的时候，棉棉也有着超然的自信。 江绪麒本来还有些心虚，毕竟华阳郡主可是十分受宠的，她的父亲是皇帝唯一的亲兄弟，也是目前所有王爷之中地位最高的。 华阳郡主也十分的受宠，哪怕是皇帝亲生的几位公主也比不过她。 “你就是护国郡主？” 大女孩儿眼睛一瞪，不敢置信的向前跨了一步。 棉棉紧张的拉着大表哥后退，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我可是超一品郡主，你敢打我，小心有人不放过你。” 华阳郡主果然犹豫了，她是很想教训一下眼前嚣张的丫头。 可司忱夜是个不好惹的。 皇伯伯这次写信让父王进京，就是为了商量该如何对付司忱夜，罢了，就先让她得意一时，以后有的是收拾她的机会。 棉棉见她收起了鞭子，立刻笑了起来。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的傲慢无理，嚣张跋扈，还是挺讲道理的。” 华阳郡主的手就有些发痒，她看着棉棉，“是谁跟你说我傲慢无礼，嚣张跋扈的？” 棉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想，“如果我告诉你，你就把这些梅花送给我。” 这套院子是庄亲王的府邸，梅花自然也是庄亲王的，华阳郡主是庄亲王的女儿，她自然也是可以做主的。 华阳郡主收起了鞭子，冷笑，“你说的是这些梅花，你可知道这些梅花是先帝爷在的时候赏赐给我父王的，是专门从宫里面移栽过来的，你不问自取，已经犯了大错。” 棉棉沉默了下来，“你不给就不给，我不要就是了。” 华阳郡主：“……” 不过是几株梅花她还不放在眼里，她更想知道的是是谁跟这丫头说自己霸道嚣张？ 如果是司忱夜，她就可以趁机拿捏住司忱夜。 就算是无法动摇他的地位，起码也可以让他吃个亏。 也算是为皇室报个小仇。 “看在你还小的份儿上，我不跟你计较，我可以把梅花送给你，不过你要告诉我，刚才你说的那番话是谁交给你的。” “一言为定。” 棉棉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 华阳郡主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不过看棉棉一直举着手不放下来，眼中又带着坚定之色。 她也勉为其难的碰了一下。 棉棉笑的花枝招展，“其实这话是皇后娘娘说的，我以前在皇后娘娘宫里面当过差，亲耳听到她说你嚣张跋扈的，谁叫你打了太子。” 棉棉记得特别的清楚，太子高烧了几日，皇后就骂了几日，连带着她也被嬷嬷骂了，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华阳郡主恍惚间想起来了，还是去年的事，去年她也回了一趟京城，在宫里面和皇子们玩耍的时候，一不小心伤到了太子。 其实也没有碰到他，是他自己吓自己摔倒了，结果反而要赖到她的身上。 第77章 不义之财 “原来是她呀！” 棉棉笑了起来，“我已经告诉你了，你是不是可以让我走了？” 华阳郡主却拦住了她的去路，“梅花你可以拿走，以后你不准再来这个地方，这是我父王的府邸，下次你再来，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江绪麒扯了扯妹妹的衣袖，然后对着华阳郡主说。 “今日的事儿是我们兄妹二人做的不对，我替妹妹向华阳郡主赔礼了。” 华阳郡主打量着他天冷而变得越发的坚毅的脸颊，顿时脸红了起来。 “看在你的份儿上，今日就算了。” 江绪麒再次谢过华阳郡主。 棉棉看看华阳郡主，又看看江绪麒，“华阳郡主，我看你人美心善的，既然你都送了我一株梅花了，能不能再让我折一株？” 华阳郡主都要被她给气笑了，“你已经偷摘了两株梅花了，难不成还想摘吗？” 棉棉一点都没有要隐瞒内心想法的意思。 “反正你的梅花也没有什么用，之前的是送给我外祖母的，这株送给我大舅母的，我三舅母还没有呢。” 华阳郡主抽了抽嘴角，听她这意思，如果不给的话，日后怕是还要来偷拿。 今日如果不是她的话，说不定他们已经被当成小贼抓起来了。 现在还敢明目张胆的要，脸皮真够厚的。 “华阳郡主，我可否用钱来买一株？” 说着，江绪麒从荷包里拿出了五两的银子，想了想又觉得俗气，从里面掏出了一粒金铃铛。 “可否用这个换一株梅花？” 华阳郡主脸皮烧得通红，心中又羞又愧，纠结过后一把拿过金铃铛，转过身背对着兄妹二人，“算了算了，你们去摘吧。” “谢谢华阳郡主，你真是一个好人。” 棉棉笑靥如花，贝齿轻咬，鼻尖因为天气寒冷冻的有些发红，又透着微弱的光亮。 华阳郡主心中一软，护国郡主好像并没有她爹爹那么霸道无理。 不过也是一个不讲道理的，竟然偷拿东西。 兄妹两个快速的采了一大株梅花，虽然在采梅花，但是并没有破坏院子里的景致，被他们采过之后，院子里的梅花看上去别具一番风味。 华阳郡主满意的扫了一眼两人，有些高傲的说，“采完了就快走吧。” 江绪麒弯腰谢过她。 华阳郡主耳根隐隐发红起来。 江绪麒看着她，竟也跟着红了脸。 这时，棉棉在她的身边站住了，“姐姐，你不要总是甩鞭子。” 华阳郡主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她好心好意的放过他们，她反而要指责自己不成。 棉棉见她变脸，忙说道：“我不是在指责你，而是因为你的鞭子上有毒。” 华阳郡主的脸都是一变，她看着手中的鞭子，朝着地上狠狠地挥了一下，“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心思如此歹毒，这鞭子可是我父王亲自给我编的，你说这鞭子上面有毒，难不成是想说我父王想要害我吗？” 棉棉的声音弱了下来，“我没有说你爹爹，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找外面的大夫问一问。” 葫芦爷爷是不会出错的。 江绪麒出言提醒，“华阳郡主有所不知，我妹妹的鼻子比一般人灵敏，说不定你的鞭子真的沾染上了有毒的东西，未必是你父王要害你，小心使得万年船，还是请人检验一下吧。” 华阳郡主迟疑了起来，冷哼一声，“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你们赶快走吧。” 棉棉叹息了一声，在心里问葫芦爷爷，“她真的中毒了吗？” “是，中毒还不浅，应该已经中毒一年了。” 真可怜！ 江绪麒带着棉棉离开庄亲王府，“妹妹，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能够直接去摘人家的梅花呢？” “是三表哥说，这房子是用不义之财做的，我才摘得。” 拿不义之财不算偷。 江绪麒气道：“什么不义之财，不要听他胡说，他就是听了几个落魄书生的话，魔怔了，不管怎么样这里是庄亲王的产业，你以后没有经过人家的同意不要再来采花知道吗？” “知道了。” 看着棉棉低头认错的模样，江绪麒的气也消了不少，“走吧，我们回家，四叔也回来了，他刚才还让我跟你说，木马已经雕刻好了，让我们去拿呢。” 棉棉心虚了起来，“四舅舅如果知道我偷偷采人家的花，会不会把我抓起来呀？” 江绪麒觉得应该不会，不过为了让妹妹长个教训，他决定吓唬吓唬妹妹。 故意虎着脸说：“当然会了，四叔最是铁面无私了，而且他最擅长的就是调查案子，如果让他知道你偷了人家的花一定会抓你打板子的。” 棉棉焦急的捂住了屁股，“我不要打板子，打板子要脱裤子的。” “知道就好，以后不准再偷人家的花了，什么东西都不能再偷拿。” 棉棉真的被吓到了，连连点头，“好。” 江绪麒满意了，拉着棉棉回了家，路上两人看到了卖糖葫芦的，特意买了不少，回到江府却发现府中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对。 “管家伯伯，为什么府里面静悄悄的，是不是出事了？”棉棉好奇的问。 “表小姐，大少爷回来了，府中没出什么事，是二夫人回来了，正在和老夫人说话，老夫人说让你们先去三房用饭。” 棉棉和江绪麒对视一眼，三舅母怀孕了，现在做饭的大厨房的人，做的饭菜一点都不好吃。 “管家伯伯我们不饿，你吃不吃糖葫芦，请你吃饭。” 管家笑了，“奴才的牙可咬不动，表小姐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这时，后院儿突然传来一声怒吼，“赵丹，你到底闹够了没有？快把衍哥儿放下！” 江老夫人发现有人要害自己，便将所有的儿子召集回来，经过江季洵紧密的调查，终于查到是一个负责打扫的二等丫鬟做的，她背地里早就被赵氏收买了。 赵氏离开了江家一直怀恨在心，觉得江老夫人就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她把翠芝给了江仲言，她和江仲言也不会吵架。 第78章 不藏了 只是，赵氏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快暴露，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她索性也就不藏了。 “江仲言，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和离，你是不是真的要跟我分开？你是不是真的想要看到衍哥儿没有母亲在身边？” 赵氏的三连问，让江仲言的脸更黑了。 如果说之前为了江暮衍，他还有一丝丝的动摇，那么现在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都要和她分开。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疯女人影响了衍哥儿。 她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够拿来做要挟，她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赵丹，你我之间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该说的话也早就说清楚了，当年我之所以娶你全都是因为你的算计，现在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还想狡辩不成？” 江仲言一向沉默寡言，冷若冰霜，很少把生气摆在脸上，可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想要对母亲下毒手。” 这是江仲言无法容忍的。 他们的事情从头到尾和母亲都没有关系，赵丹却将一切的错都怪在了母亲的头上，何其的可笑，何其的荒唐。 赵氏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意，她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刻意的忽略了他说的一些话，她愤怒的指着江仲言问道：“你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你早就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 江仲言：“……” 简直是对牛弹琴。 以前，江仲言不是没有想过和赵氏好好的谈一谈，毕竟他们已经生了一个儿子，即便一开始是个错误，可日子也不是不能过下去。 但是他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每次赵氏总是一脸无辜的装糊涂，然后就将所有的错都怪在别人的身上，哭诉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慢慢的，江仲言就在也不想谈了，对她的感情也越来越淡，甚至说几乎没有。 赵氏哭了，说着和以往一样的对白。 “当年的事情我是有错，可难道你没有错吗？” “……” “这么多年来我一心一意的照顾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你竟然如此的狠心绝情。” “……” “既然如此，我和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和离可以，但是我必须要带走衍哥儿。” 赵丹掐着江暮衍的脖子，两人已经到了荷花池。 现在是寒冬，荷花池面上已经冻上了一层冰，若是掉下去，非死即伤。 “衍哥儿是我们江家的子孙，你休想带走他，你一个人做错事也罢了，难不成还想连累我的孙子？”江老夫人一边拄着拐杖一边怒喝。 赵氏没有理睬她，眼神里面充满了质问。 仿佛她才是那个对的人。 江仲言竖起眉毛，阴沉着脸，“衍哥儿是不会跟你走的，不信的话你问问他。” 不会的，衍哥儿可是她的儿子，怎么会不愿意和她走呢？ 她柔声细语的问江暮衍，“衍哥儿，你愿不愿意和娘亲走？” 赵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江暮衍的身上，有了衍哥儿在身边，即便是和离了又如何，她也有办法保证，不会有任何女人愿意嫁给江仲言。 她还是江二夫人。 江暮衍一脸平静的看着她，问道：“如果我说我不愿意，你是不是打算把我推下去？” 赵丹嘴角微微下沉，好半天才扯出了一抹笑。 她死死的扣住了江暮衍的肩膀，“怎么会呢？你是我儿子，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推你下去呢？” 江暮衍痛苦的皱紧眉头，“那你现在就放开我。” “不。” 赵丹摇了摇头，她不敢去看儿子的眼睛。 江暮衍心凉了，“说什么你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其实你全都是为了你自己，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江暮衍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赵氏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使出全身力气抓住他。 “不是这样的，他们到底跟你说了什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没有，他们什么都没给我说，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两个人剧烈的挣扎着，不断的撞击着荷花池的栏杆。 撞击的声音看得众人一阵心惊胆战。 江老夫人急了起来，“赵氏，只要你放了衍哥儿，今天的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江家兄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江叔达悄悄的扯了扯江廷修的袖子。 江廷修点了点头，慢慢的从人群中离开。 “赵氏，你听见没有？赶快放开我孙子。”江老夫人急的脸都白了。 “老家伙，你给我闭嘴！如果不是你和你外孙女的话，我和江仲言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活这么大岁数，已经够本儿了，为什么还不去死？” 你死了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六个儿子齐齐变脸，一个个攥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江仲言运了运气，怒道：“赵丹，你给我闭嘴！” 赵氏心里更加委屈，果然她的心里只有他娘，一点都没有他们母子的位置。 就在这时，她的余光看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眼神犹如一阵寒风扫过。 “……”棉棉下意识的打了个颤。 为什么感觉突然好冷呢？ “三表哥。”棉棉从另外一边跑了过来。 江暮衍激动的提醒，“棉棉，小心。” 在棉棉的不远处，有冰，很滑，不小心的话一定会摔倒的。 “你为什么要提醒她？” 赵氏突然掐住了江暮衍的脖子，“你为什么要关心他？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妹妹，如果没有她的话，或许我和你爹也不会走到分开的地步，你到底知不知道？” 江暮衍想挣脱，挣脱不开，“你和爹爹的事和棉棉有什么关系，在棉棉没有回来之前，不也是这样吗？” 赵丹一脸震惊的摇头。 不……不是的。 她和江仲言之前感情是很好的一切，一切都是因为棉棉回来了，自从她回来之后，江仲言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脸上才有笑容。 江暮衍也是，以前他明明是很听自己的话的，可是这次回来之后，他突然不听话了。 第79章:挑拨离间 唯一的变数就是棉棉，肯定是棉棉跟他说了自己的坏话。 说不定这里面还有江家其他人的功劳。 一定是因为他们知道了那件事，又不好明目张胆的跟她摊牌，所以才会在背后耍这样的手段。 说什么书香门第，全都是瞎话。 “衍哥儿，你记住一切都是沈思绵和你祖母的错，她们一个勾走了你爹爹的魂，一个挑拨我和你爹爹的关系，没有一个是好人，江家的人之所以想要把我赶走，就是为了给大房的人排除竞争对手，没有了我支持你，你根本就不是大房两个孩子的对手，你知道吗？” “大房的两个孩子明明一个都不如你，江绪麒空有一身力气，江玄麟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还天天的欺负你，他们都不是好人，你不要把他们当兄弟，他们是你的仇人，等长大之后，你记得一定要把产业从他们手里夺回来，知道吗？” “你爹他也是个偏心的，等以后他娶了其他女人，就不会再像现在一样疼你了，你只有跟着我，江家的一切才是你的，江家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真心对你的，等你长大之后一定不要理睬他们，要把他们个个踩在脚下，知道吗？” “……” 江廷修瞅准的时间悄悄的从另外一边绕到了两人的身后，可赵氏的身后就是荷花池，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去，也有可能暴露自己，进而激怒她。 就在江廷修犹豫的时候，赵氏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她心里只有委屈。 赵氏说的越多，手上的力道就越重，江暮衍呼吸的也越困难。 “怎么办？再这么下去，衍哥儿会被她掐死的。” 江幼全着急的用拳头撞掌心。 “现在只能看老六了。”江伯武说道。 希望老六的好身手可以救衍哥儿。 “我不会跟你走的。”江暮衍倔强的说道。 哪怕被掐的很疼，他的心也没有动摇过。 赵氏抓住他的身体，狠狠的晃动着，“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肉，只有我最是疼爱你，因为你是我生出来的，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每次看到你每每做功课到深夜，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听我的话跟着我走。” 江暮衍被她掐的脸涨红，挣扎的也越来越激烈。 “赵氏，你疯了，她可是你儿子。”孙氏喊道。 赵氏下意识的松开了手，看着重重喘息的江暮衍，语无伦次了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你能够原谅娘亲吗？” 江暮衍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睛却时不时的往旁边看。 正当他准备跑的时候，赵氏却发现了江廷修。 没办法，赵氏所在的区域是一个三角形的尖端，哪怕江幼全身手再灵活也无法离开她的视野。 赵氏再次将江暮衍抓住了，恶狠狠的说：“谁都不许过来，你们这是在逼衍哥儿去死。” 嘴上这么说，可是却拼命的掐着江暮衍。 身后就是荷花池，稍有不留神，两人可能都会掉下去。 江老夫人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身体晃了晃。 江伯武威胁：“赵氏，你快一点放开眼衍哥儿，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江家是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赵氏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 “你们一个个的都想逼我是不是？” “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想逼死我们母子两个，我们母子两个到底碍着你们什么了？” “为什么要如此咄咄逼人？” 此时，赵氏觉得自己遭遇了全世界最大的恶意。 如果不是他们想逼的话，事情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 临来之前，赵家的人放出了话，如果江家最后还要和离的话，赵家她也回不去了。 她本来都已经打算原谅江家人对她的伤害了，可为什么他们还要把事情弄到如此糟糕的地步？ 为什么非要把她逼到绝路上不可呢？ 赵氏看了一眼身后的荷花池，眸子骤然紧缩，眼里的恨意止不住的溢了出来。 “棉棉，她要拉着你三表哥一起死，你必须阻止她。” 听到葫芦爷爷的声音，棉棉吓了一跳，“不会的，三表哥是她的亲儿子，虎毒不食子，她不会害自己的亲儿子的。” 皇后娘娘那么坏的人，可为了太子她什么都愿意做。 二舅母那么疼爱的三表哥，她也不会伤害三表哥的。 棉棉相信母爱是最伟大的。 葫芦爷爷知道她还小，理解不了大人的情感，语气沉重的说，“她现在已经陷入癫狂了，根本已经毫无人性可言了。” 棉棉的脸上写满了疑惑，“那我该怎么办呢？” “这就要靠你自己想了。” 自己想？ 想不出来怎么办？ 不行，必须想出来，要不然三表哥就要死了。 就在这时，棉棉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 她一鼓作气的跑了出去。 江绪麒最先发现，“棉棉你想干什么？赶快回来。” 棉棉转过头小声的对着他们说，“别吵别吵，我要救三表哥。” 江暮衍正要制止她，结果却被江仲言打断了，“相信棉棉，让她试一试。” 棉棉身边有神秘人跟着，说不定他有办法。 棉棉清了清嗓子，好言好语的说道：“二舅母，你是不是想要离开江家，可是你威胁三表哥是没有用的，我比三表哥重要多了，要不我和三表哥换一换吧？” 众人面色顿时一慌。 江老夫人更是呼吸都变重了，“棉棉说什么胡话呢？” 赵氏眼睛却是一亮，今日就算她不能离开这里，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哪怕是为了衍哥儿。 心里想的和行为上做的却是截然相反。 赵氏狠心的掐住了江暮衍的脖子，不断的加重力道。 眼看着江暮衍已经要晕了过去，棉棉跑了过去。 “二舅母，我现在就过来，你先放开三表哥。” 江暮衍因为窒息，脸涨得通红，他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棉棉，“别……过……来。” 她真的会掐死你的。 棉棉你乖，是三表哥连累了你，以前三表哥总是给你脸色看，以后再也不会了。 第80章 赵氏惨了 你快走吧，别过来！ 棉棉通红的小脸扬起了笑容，安慰他，“三表哥，你别害怕，棉棉来救你了。” 都要死了，还在她儿子面前演戏。 赵氏本来是打算挟持棉棉离开这里的，可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她要毁了沈思绵，让江家的人痛苦一辈子。 就像是之前毁了江玉颜一样。 赵氏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难得对着棉棉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只是笑容的背后藏着的是可怕的心思。 葫芦爷爷掐指一算，暗叫不好。 “棉棉，她要害你，她想拉着你一起死，小心呀！” 棉棉脚步一顿，眼底满满的都是疑惑，她没有伤害二舅母啊，为什么她对自己有什么大的敌意，还要拉着她一起死呢？ 难道真的像葫芦爷爷说的那样，她已经没有人性了吗？ 没有人性就是坏人了吧。 对待坏人没有必要手下留情。 棉棉抬脚继续往赵氏的身边走。 江暮衍看着棉棉越来越近，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不许……你……伤害她。” 赵氏没有理会，看着近在咫尺的棉棉，一把松开了儿子，然后掐住了棉棉的脖子。 “二哥怎么办呀？快想想办法。”江叔达紧张的抓住了江仲言。 江仲言神色陡然一紧，却没有说话。 他相信棉棉。 江季洵以为他不愿意，劝说道：“二哥，二嫂的心结都是因为你，要不你先哄哄她，我在大理寺遇到过不少的案例，人一旦陷入了癫狂，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更不用说对棉棉有那么大的敌意。” 江仲言心里也犹豫了，他握了握拳，正要开口，一道尖叫打断了他。 棉棉身体虽然被赵氏抓住了，可是手还是能动的。 就在赵氏要动手的时候，棉棉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把粉末，在赵氏要把她扔下去的时候，朝着她的眼睛撒了过去。 赵氏惨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松开了她。 棉棉跌落在地上，赵氏发了狠，哪怕看不到，也朝着她伸出了魔爪。 棉棉情急之下一口咬住了她的手。 赵氏呼痛，这时江廷修赶到踢了她一脚。 赵氏重心不稳，掉了下去。 所有人对这一幕都所料不及。 众人急忙冲了过来。 就连江暮衍也吓得哭了，趴到荷花池的栏杆上往下看。 江廷修冷冷的说：“她没死，不过手脚应该断了。” 没死就行！ 江仲言冷冷的扫了一眼赵氏，眼里没有任何的感情。 江暮衍扑倒他的怀中低声的哭泣了起来。 江老夫人拉住了棉棉的手，本想训斥她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可是听到三孙子的哭声剩余的话也都咽了回去。 “你呀，以后不准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知道吗？” 棉棉一脸求夸赞的看着江老夫人，“外祖母，我做的是不是很好？” 江老夫人抽了抽嘴角，违心的夸赞：“棉棉救了你三表哥，立下了大功。” 其他人也对着棉棉夸赞了起来，只有江幼全问道，“棉棉，刚才你撒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呀？” 好像是白色的粉末。 可为什么她的身上会有白色的粉末呢？ 不得不说，江幼全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抓住重点。 棉棉下意识的看向了江廷修。 后者低头避开了她的视线，手指却朝着她晃了晃。 棉棉答应过六舅舅保密的不能说，“嗯……就是一些粉末，可以让人昏迷的。” 江幼全接着问，“是谁给你的？” 棉棉捂住了嘴巴，“不能说。” 江叔达见多识广，想了想说道，“司礼监擅长自谈情报潜伏，调查审问，里面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有这种东西不足为奇。” 言外之意是司忱夜给的了。 棉棉刚想解释，可随即又想起，刘福公公好像的确给过她类似的东西。 刘福公公担心她遇到危险，送给了她不少的东西，不过她全都放在司礼监了。 六舅舅给的东西不一样，虽然能够让人昏迷，但是对人却没有什么危险。 刘福公公给的要更危险一点，棉棉害怕伤到别人，也不想带在身上。 江老夫人摸了摸江暮衍的脖子，上面留下了一个很清楚的印子。 “我可怜的孙儿，还是亲娘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能够下此毒手。” 江暮衍心里正伤心，他跑到荷花池的栏杆边，赵氏正躺在冰面上，哎呦哎呦的叫着。 下人正在努力朝着她走过去，可冰面实在是太滑了，下人们又担心承受不住这么多人的重量，只能小心翼翼的挪过去。 即便是受伤了，赵氏嘴里也不忘挑拨离间，让江暮衍帮她报仇！ 江暮衍眼中积攒着泪水，手指攥成了拳头，狠狠的拍打在荷花池的栏杆上。 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跑了。 江老夫人怕他出事，“快去跟着他。” 棉棉像是小牛犊一样冲了出去，江绪麒和江玄麟也跑了过去。 江仲言道：“算了，衍哥儿可能是一时想不开，让孩子们去劝劝他吧，孩子与孩子之间更好沟通一些。” 江老夫人就改变了主意，“远远的跟着，别打扰他们。” “是。” 江老夫人看了眼赵氏，嫌弃的直摇头，“老二，她这样也算是得到了惩罚，毕竟衍哥儿以后还要做人，把她送回赵家就算了。” 江伯武道：“娘，赵家的人怕是会就题发挥，说我们虐待赵氏。” 江老夫人极为苦恼地蹙了一下眉头，赵家的人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孙氏突然说：“赵家的人如果要倒打一耙的话，江家也不是好惹的，娘，之前棉棉帮我算账，算出来的数字和庄子上递交上来的数字根本就不一样，庄子上的管事就是赵氏的陪嫁。” 江仲言也说：“我手里也有几张赵家犯罪的证据，如果赵家想要乱来的话，大不了双方对簿公堂，江家也是不怕的，就怕赵家没有那个胆子。” 赵家的确没有胆子，赵氏被抬回赵家之后，赵家的人原本是打算上门闹一闹的，可当江仲言拿出了赵家犯罪的证据，顿时就歇菜了。 不但不闹了，还保证会看好赵氏。 赵氏的父亲还代替赵氏签了和离书。 (本章完) 第81章 很生气很生气的那种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就在赵家的人打算将赵氏送到庄子上的时候，司礼监的人突然闯入，并且将赵氏以及赵家的带走了。 司礼监，难得连江老夫人都来了。 棉棉被小夏子拦在了后院，棉棉往左小夏子也往左，棉棉往右小夏子也往右，棉棉尝试着突围，结果却发现突围不了。 难不成小夏子也是武林高手吗？ 棉棉生气的叉腰，“小夏子，你再不让我进去，我可要生气了。” 很生气很生气的那种！ 小夏子硬着头皮，“小奶奶，不是奴才不放您进去，而是千岁爷在前面有事情要做，吩咐了不让您过去，小奶奶要不奴才陪您去放风筝吧！” “不要，我就要去前院，你到底让不让我去？” 小夏子头皮更硬了，“小奶奶，前面没什么好玩的，你去干什么啊！” “我去凑热闹啊！” 她最喜欢热闹了！ “小夏子，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小心一点，不让爹爹知道。” 小夏子知道今天千岁爷要做的是很重要，不同以往。 “不行的小奶奶，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小夏子越是阻拦，棉棉就越是想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不让自己知道，明明之前司礼监有很多案子，爹爹都没有不让她知道啊！ 为什么这次这么不一样呢？ “不可能，爹爹那么疼爱我，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况且外祖母他们都来了，我身为晚辈，理应在外祖母身边伺候的。” 小夏子也为难，只从小奶奶开始读书之后，就不那么好骗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可不管棉棉怎么说，小夏子就是不肯让她过去。 棉棉闯不过去，也说不通，于是她决定改变策略。 “小夏子，你说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小夏子挺着胸说道：“当然是好朋友了，不过奴才还是不能让你过去。” 棉棉气得不行，可是又拿小夏子无可奈何，于是气呼呼的就要走。 小夏子正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走了。 谁知棉棉突然转身，直接突破了他的封锁线，一溜烟的功夫就没了。 小夏子一拍大腿，“糟了，糟了，小奶奶快回来！” 棉棉才不肯听他的，直觉告诉她，连外祖母都来了，一定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毛毛，拦着他。” 毛毛嗷了一声，挡在了小夏子面前。 小夏子脸都急红了，头上的汗水豆子一样滚动，“让开。” 毛毛对着他摇头。 小夏子：……竟然听得懂？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奶奶怎么过去了？ 此时，江老夫人和江尚书坐在最上面的位置，右边是司忱夜，旁边依次是江伯武江仲言江叔达，后面做的是江家三位小爷。 左边的是赵家的人，为首的就是赵老爷，也是赵氏的亲爹。 人数上势均力敌，可气势上却差了一大截。 赵家早就已经没落，这几年也没有家中子弟入朝为官，是靠着何江家这点姻亲关系才勉强在京城生活，眼下和江家闹掰了，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存活。 赵老爷也没有想到司礼监会突然上门。 更不知道所为何事。 江家老夫人都来了，到底是什么事如此的严重？ 时间越长，赵老爷的心里就越是没底。 他惴惴不安的开口，“敢问司都督，您特意让赵家来此，不知所谓何事？” 司忱夜抬头，眼睛蹦发出寒意，这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双可怕的眸子震慑的不敢出声。 江尚书和江老夫人对视一眼，眉心都有解不开的结。 司忱夜本意是想让江尚书过来，有些话他有知情权，可是江老夫人听说是和江玉颜有关系，便不顾寒冬腊月出门了。 “带上来吧！”司忱夜说道，声音不带丝丝感情。 刘福带着人将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抓了进来。 赵氏看到几人心里一惊，慌忙的低下头，还不安的用头发遮盖住了容颜。 她的手脚虽然断了，但是勉强还能坐着。 从她出现在这里，江仲言的疑心就没有消过，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爹娘也不说，上一次如此的严重还是棉棉的出现。 “这不是街边随处可见的乞丐吗？你叫他们来干什么？”江幼全打破了这份沉默。 刘福拱了拱手，“江五爷，他们的确是街边的乞丐，不过他们不是一般的街头乞丐，五年前就是他们散播大奶奶是才女的。” 五年前，先帝爷之所以看中了江玉颜，就是因为外界流传着江玉颜有才女之名，容貌惊人，先帝爷恰好听说了，就动了心思。 如果没有流言，或许先帝爷根本就不会知道江玉颜这个人。 听到这里，江老夫人紧紧地攥住了椅子的扶手，“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几个乞丐罢了，收人钱财，与人办事。 绝对不可能是他们自己传播的。 一定是有人花钱收买他们，可是到底是谁会这么做呢？ 在江玉颜入宫之前，很少参加书局宴会，可不知怎的竟然流传出了才女之名。 一开始江家的人觉得有这么一个名声也挺好，一直到出事才悔之晚矣。 这么多年，江老夫人一直都以为是个巧合，没想到竟然是人为。 赵氏心里一惊，迫切的想离开这里。 江仲言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心虚的赵氏。 他颤着声音问道：“这件事莫非和她有关系？” “不不不，跟我没有关系，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赵氏剧烈的晃动了起来，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她脸都白了。 赵母心疼女儿，“千岁爷，你们审案子，可否让我的女儿先回家？她毕竟身上还有伤呢。” “赵夫人先别着急，之所以将你女儿请过来，是因为这件事和她有关系。” 赵母一下就急了，“这件事和我女儿有什么关系？” 江家的人全都看着赵氏，赵氏想离开，却动不了，内心的煎熬无人知道。 刘福哑着嗓子问道：“赵氏，你可认得他们？” 赵氏露出了惊讶的样子，“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们呢？一群臭乞丐，我平日里连瞅他们一眼都不会瞅的。” (本章完) 第82章 一定是她 这时，其中一个乞丐听出了她的声音。 “我想起来了，就是她，就是她给了我们十两银子，让我们传江家女儿是才女的。” 听他这么一提醒，另外几个乞丐也想起来了。 “没错，没错，我也想起来了，就是她。” “是的，一定是她，把我们赶走的人也是她。” “……” 江玉颜出事之后，赵氏一直坐立不安，生怕有人查到自己的身上，于是她就找到了这些乞丐，让人把他们赶出了京城，又担心他们离开之后会说出自己的事情，还给了他们一笔银子。 乞丐们原本答应的好好的，可是离开京城没多久，他们就又回来了。 这些乞丐很少会挪动地方的，多半是在一个地方待到死，去其他的地方，还要跟人家抢地盘，甚至有可能被人抓起来当苦力。 所以当他们花完了赵氏给的钱，又偷偷摸摸的回来了。 一直以来司忱夜都没有怀疑过此事，一直到棉棉回了江家，他发现有人在背地里散播棉棉的坏话，于是便派出了司礼监调查此事。 只怕赵氏也没有想到，她找的竟然是同一伙儿人。 司礼监将他们抓起来拷问了一番，这群乞丐一个个都是没有骨气的，随便打了两下，就恨不得把自己祖宗八代的事情全都交代出来。 司忱夜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当年的事情还有人背地里推波助澜。 知道此事之后，司忱夜一直在让人背地里搜查证据。 就在赵氏打算和江暮衍同归于尽的那一天，司礼监终于把整件事都调查清楚了。 乞丐们一口咬定就是她。 赵氏害怕的直发抖，“不，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一定是认错人了。” 赵母感觉到女儿的异常，心都凉了一半，小声的说道：“是不是弄错了呀？” 司忱夜眼里藏着恨意，他对着刘福轻轻的挥了挥手。 刘福点了点头，让人将其该带下去，随即又带上来一个女子。 看到这女子，赵氏的脸瞬间就白了。 江仲言觉得此人有点眼熟，“你是秋雨？” 女子对着众人行了一礼，随即露出了狰狞的脸。 众人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她的脸上纵横着好几道伤疤，纵横交错着，十分的骇人。 “难得二爷还认得我？”秋雨笑的，笑容里藏着恨意。 江仲言定了定神，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不是已经嫁人了吗？” “嫁人？” 女子用充满怨恨的眼神扫了一眼赵氏，笑容阴森，“小姐，你没有想过还能见到我吧？” “不，不，你不是已经……” 不可能的，她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非她是假的？ 对，一定是假的。 赵氏色厉内荏的问道：“你不是秋雨，你到底是谁？” 秋雨冷笑：“小姐认不出我了吗？也难怪，在小姐的眼中，我本应该早就死了才对，可惜呀，事与愿违，我并没有死，活的还很好。” 赵母感觉到女儿的害怕，打断了她的话：“秋雨，你是小姐的陪嫁，这辈子都是小姐的人，你怎么敢如此对小姐说话？” 秋雨出于对主人的害怕抖了抖，可想到自己都是死过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秋雨不屑的笑了，“我早就不是小姐的人了，难不成小姐忘记了？” 江仲言皱眉，“你为什么会弄成现在的样子？” 秋雨撩了撩头发，露出了更加狰狞的伤疤，“还记得当初二爷夸赞我蕙质兰心，就因为这句话，小姐不但刮花了我的脸，还毒打了我一顿，最后甚至还把我卖给了一个山里的猎户。” 好在猎户对她不错，要不然她想，在早就死了。 竟有这种事？ 江仲言不是好色的人，这么多年身边只有赵氏一个人，他一直以为像是秋雨这样的丫鬟是到了年纪嫁人了，现在…… 他甚至有点不敢想了。 “赵氏，是不是你干的？” 江仲言的冷眼扫了过来，赵氏害怕极了，可惜四肢断了，她做不出太大的动作，只能拼命地摇晃着唯一能动的脑袋。 “不是的，她在说谎，这都不是真的，是她自己做错了事，偷了我的东西，所以我才会将她发卖了。” “小姐，到现在还想着搬弄是非吗？当初我不随着小姐一同嫁到江家，我可是知道小姐不少的事呢？” 赵氏着急的打断了她的话，“你闭嘴！” 秋雨偏偏不，“这些年来，二爷书房里的丫鬟，小姐表面上说全都找到好人家嫁出去了，可实际上全都是被小姐折磨了一通之后卖到了偏远的地方，之前二少爷最喜欢的金枝姑娘就是被小姐卖到了青楼。” “不许说不许说。”赵氏看着骇人的江仲言，害怕了，“你污蔑我，你到底有何居心？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江仲言砰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这个毒妇！” “不……不……不是的。”赵氏的声音越来越弱。 “金枝在哪？” 秋雨被江仲言的样子吓着后退，低着头说，“当时二爷在泉州知县，小姐生气金枝伺候您，趁着您下乡劝田种桑，给金枝姑娘灌了红花汤，卖给了迎春楼，听说金枝姑娘宁死不屈，受尽了毒打，最后……被人凌辱致死。” “贱人。” 江仲言再也忍不住，恼羞成怒的给了赵氏一巴掌。 他平日里最是冷静自持，很少发怒，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金枝十四岁就在他身边伺候了，她怎么敢？ 赵母紧忙拦着，“女婿，这一定是误会，一定是个误会，你可别听这个臭丫头乱说。” “夫君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赵氏哭的梨花带雨，可惜这会没人信她的话。 江仲言气冲冲的要动手，江伯武却拉住了他，“老二！” 江仲言推开了他，心里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 “你继续说，还有什么，把话全都说清楚。” 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吼出来的。 窗外偷听的棉棉，被这道吼声吓了一跳。 “二舅舅发起火来真可怕。” (本章完) 第83章 只要不牵扯到赵家就好 小夏子一脸抓伤的摸了上来，“小奶奶，我们还是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棉棉手指抵在唇上，“等一会儿，等听完了我们再走。” 小夏子：“……” “小奶奶，奴才求求您了，您还是快走吧，这要是让千岁爷知道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棉棉嫌弃，“不让他知道不就好了吗？你真笨。” 小夏子还想劝，可毛毛已经在一旁瞪着他了。 江仲言听完了赵氏做的事后，忍不住要打她，江伯武和江叔达两个人才勉强把他拉住。 赵老爷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对着江家的一众人拱了拱手，一再表示自己不知情。 最后冲着司忱夜说道：“司都督，赵某人并不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情，从今以后赵某人就当没有他这个女儿，至于怎么处置悉听尊便，只要不牵扯到赵家就好。” “老爷？” 赵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老爷打了一巴掌，“你要是再替她说话，你就和她一起走。” 赵母敢吭声，赵老爷撂下了话，带着赵家一众人就走了。 走的时候连看一眼赵氏都没看。 “爹，娘……” 赵氏苦苦的喊着，赵老爷却加快了步伐。 赵氏的心彻底的凉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不应该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电光火石之间，赵氏想到了儿子，她对着江仲言苦苦地哀求，“夫君，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衍哥儿的份儿上，你也不行，连累了他的科举之路吧！” 江家一众齐齐黑脸。 江老夫人怒喝道：“赵氏，你还好意思提起衍哥儿，你之前可是差点儿害死他，到现在衍哥儿还病着，都是你害的，玉颜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害她？” 提到唯一的女儿江老夫人就伤心欲绝，眼中满是泪水，气的浑身颤抖。 江尚书心疼的扶住了她，心里也和江老夫人有着同样的恨。 江家兄弟亦然。 赵氏心里清楚，其他的事情也就罢了，可是江玉颜的事情绝对不能承认，否则的话，她只有死路一条。 “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也是为了玉颜好，我希望她才名远播，我哪里想到先帝爷会看上她呢，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换句话说，玉颜也是我的小姑子，我怎么会想要害她呢？” 赵氏说的合情合理，其实这女子名声越大，将来嫁的门第也就越高，况且她当时又怎么会知道先帝爷一定会看得上江玉颜呢？ 就在江家一众人疑惑的时候，刘福公公又开口了，“赵氏，别着急，还有其他的人呢。” 秋雨被带下去了，很快一个老公公被带了进来。 老公公一上来就招认是赵氏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在宫里面散播江玉颜的美名，先帝爷看上江玉颜根本就不是个意外。 事到如今，赵氏也无力辩解，面如死灰。 司忱夜眼中满是泪水，他愤恨的瞪着赵氏，紧咬着颤抖的唇瓣，良久之后与其阴森的吐露了一句，“把她带下去，玉颜以前在宫里是怎么生活的？是如何吃尽苦头的？她都要从头到尾尝试一遍，不要让她死了。” “是。” “不要啊不要啊！” 赵氏对着江仲言哭喊，“夫君，你救救我呀，你救救我呀！我好歹是衍哥儿的娘啊，你不能见死不救，你不能不管我呀。” 江仲言置若罔闻，“从今以后，衍哥儿没有娘了，我会告诉他，你已经死了。” 赵氏被拉了起来，她不顾身上的痛，大喊道：“娘，娘，我知道错了，衍哥儿不能没有娘了，这样的话，他以后会被人欺负，会被人看不起的。” “爹，难道你也不管一管吗？难道你也不顾及江家的脸面了吗？” 江幼全不屑的说道：“你和江家早就没有半点儿关系了，江家的脸面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是好好的赎清你的罪过吧。” 江玉颜的死，一直都是江家的悲痛，之前棉棉的出现已经让他们经历了一次，如今再次把伤口撕开，当真疼的撕心裂肺。 赵氏都被拖出去了，却还不死心，“我有什么错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没有用，是你们保护不了江玉颜，都是你们没用，是你们的错……”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赵氏被关进了司礼监，等待她的是人间炼狱。 赵氏不明白自己隐藏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就被查出来了呢？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棉棉看着赵氏被拉走，奶团子的脸上闪过一抹黯然之色，“小夏子，我娘亲就是她害的对不对？” 小夏子蹲在地上安慰，“小奶奶一切都过去了，坏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棉棉伤心的点了点头，“我有点累了。” 说完低着头回了房间。 棉棉嘴上说不想念娘亲，可是连着三天枕头都是湿漉漉的，司忱夜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他也暗自伤神了好久。 一直到除夕夜父女两个才勉强打起了精神。 因为再次提起了江玉颜，江家的人也无心过年了，棉棉也不想去江家了，除夕夜妇女两个一同守岁，可没多久棉棉的肚子就起伏了。 司忱夜抱着她，看着相似的容颜，终是没忍住落下了一滴泪水。 “玉颜……” 棉棉是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跑到门口看着满天的烟花激动的说道，“过年了。” 司忱夜红着眼睛给她披上了衣服，红彤彤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仿佛是财神爷坐下的童子一般。 讨喜极了。 棉棉看着爹眼角的泪痕，不知为什么也跟着伤心起来，“爹爹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想娘亲了？” 司忱夜的喉咙像是堵住一块棉花，说不出话来。 棉棉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顺势抱住了他，用小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爹爹，娘亲不希望我们伤心的，她希望我们好好的，我们要开开心心的，这样娘亲也会开开心心的。” 司忱夜喉咙噎的越发难受，他狠狠的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84章 开开心心的 “爹爹会开开心心的，棉棉也要开心知道吗？” “知道。” 这时，小夏子带着烟花过来了，棉棉立刻抛下了爹爹跑出去了。 “小奶奶，慢点儿跑，别摔着。” 刘福公公站在远处紧张的提醒。 没多久，院子里就充满了欢声笑语，基本上没睡的或者休息的太监全都出来了，年轻的围绕在棉棉的身边，上了点儿年纪的则站在廊檐下。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司礼监以前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自从小奶奶来了，这里也有热乎气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热热闹闹的欢庆新年的时候，赵氏则在一个又黑又冷又潮湿的牢房里洗着衣服，她的四肢在司礼监能人的帮助下，勉强能够恢复如常了，只不过每动一下都会伴随着钻心刺骨的痛。 等以后老了，受的苦难会更多。 赵氏听到了鞭炮声音，回想起了往年过年的场景。 可惜还没有想多久，看守人的鞭子就抽了过来。 赵氏吓得立刻低头重复的搓洗着衣服。 心里却是万分后悔，她真的知道错了。 她当初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为什么非要和夫君和离呢？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即便是受了再大的委屈，她也不会选择离开江家的。 在江家司忱夜起码会有所忌惮，可现在……赵家的人彻底的不管她了，儿子也不知道她在哪，难道等待她的就只有死吗？ 玩了一会儿，棉棉觉得身上暖洋洋的，鼻尖也冒出了汗珠，司忱夜怕她冻着，紧忙用披风将她包裹住了。 回屋后，司忱夜拿出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这是爹爹给棉棉的压岁钱。” 棉棉一脸惊讶，“原来我也有压岁钱呀。” 高兴过后，小脸儿又暗淡了下来。 以前娘亲在的时候，每年过年都会给她用旧衣服给她改新衣服，也会给她压岁钱，还会给她讲各种各样的故事。 棉棉当时还许个愿望，说等自己会认字了之后，要讲故事给娘亲听。 她现在认识不少字了，也会讲故事了，可是娘亲却不在了。 棉棉想到了伤心的地方，小小的身子充满了伤感。 司忱夜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随即想到了江玉颜人也变得沉默了。 刘福公公心里微微叹气，找了个话题，“时候不早了，小奶奶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去江家拜年，到时候有很多红包要收呢。” 听说有很多红包拿，棉棉再次打起了精神。 随后，刘福亲自送棉棉回房间，也给了她一个红包。 虽然比不上司忱夜给的大，可是也很鼓，摸着有不少。 棉棉甜甜的笑了，“谢谢刘福公公。” 刘福公公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想让小奶奶开心竟然这么简单，给钱就行了。 刘福公公这一刻觉得小奶奶简直是世界上最听话的小孩子了，能够用钱哄好的小孩子都最懂事了。 回到棉棉的院子，她又收到了一大堆的红包，全都是司礼监的人送的。 有多有少，全都是心意。 棉棉高兴坏了，双手呈握拳状，拜个不停。 比起司礼监的热热闹闹，皇宫就显得格外的冷清了。 今年皇帝身体不适，并没有举办大型的宴会，甚至也不让各宫的妃嫔前往伺候。 皇后娘娘在宫中等了两个时辰，眼看着时辰就到了，可皇帝还没有过来。 “再派人去问一问，陛下怎么还没过来？” 转过头又推了推昏昏欲睡的太子殿下，“煜儿，赶快醒一醒一会儿你父皇就过来了，你见到他可一定要好好的表现。” 李煜正困着，“母后，父皇这不是没来吗？等他来了之后再说不也一样吗？”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他的脑袋，“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呀？自从你回来之后，你父皇跟你说个几句话，整日眼里只有大皇子一个人，再这么下去，你的太子之位早晚都会被他给抢走的。” 李煜才不管那些，他现在就是想睡觉。 皇后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他，只能耐心的劝：“你听母后的话，稍后你父皇过来，你好好的给他拜年，回头我就把你想要的孔雀给你找来。” 李煜这才勉强打起了精神。 母子两个翘首以盼等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结果皇帝还是没有过来。 皇后看着全公公脸上的笑容登时就挂不住了。 皇后努力维持着微笑：“全公公按照老祖宗规矩，今夜陛下一定会在凤宁宫歇息的，陛下人呢？” 全公公搓了搓手，笑着说道：“陛下今日高兴，多喝了两杯，旧病复发，如今已经在太极殿歇息了，陛下特意让奴才转告皇后娘娘早些休息，陛下还说改日再来看望太子殿下。” 李煜连连打起了哈欠，“母后，既然父皇不来，我就先睡了，别忘了送我的孔雀。”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可李煜全然没有放在心上，直接就走了。 全公公呵呵一笑，没说什么。 皇后又好言好语的塞给了全公公一个大红包。 “全公公，陛下今日为什么没有过来？是不是有其他的事，真的是旧病复发了吗？” 全公公看着红包里面的银票，笑的见牙不见眼，“皇后娘娘陛下的确是旧病复发，这会儿已经和陈美人，李美人休息了。” 陈美人和李美人是半个月之前进宫的，这段时间，宫里面最受宠的就是这两位美人了。 听说他们是云家送进宫的，模样上和云贵妃还有几分相似。 “奴才还要赶回去伺候陛下，先告退了。”全公公神态傲然的转身走了。 此时，皇后也顾不上全公公态度如何，心里的醋坛子都要打翻了。 全公公走了之后，前不久刚被苏家送进宫的苏嬷嬷劝道。 “皇后娘娘，再这么下去，太子殿下可就危险了，不如让苏家也挑选几个人送进宫来吧？” 皇后本就不是一个大度的，可她也知道陛下是一个好色的，她已经色衰，若是不想办法冷落住陛下的亲，时间长了太子的位置没准真的被大皇子抢走了。 (本章完) 第85章 拜年了 新年过后，紧接着就是来往各个府地拜年了。 一大早上，司府外面早就排满了队伍，全都是来拜年送礼的。 刘福公公四更天就在门前守着了，脸上带着标志的笑，像是地勤人员一样，有条不紊的指挥着。 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见司忱夜的，一般的小人物到刘福公公这里就算是到头了，只有一些大人物才能见到司忱夜。 但也不是谁都有这个荣幸的。 棉棉昨天晚上睡得很晚，早上是被红葵和绿果拉起来的。 棉棉还没有睡醒，起床气很重，“外面乱哄哄的，好吵。” 红葵一边给她擦脸，一边说道：“外面全都是给千岁爷爷送礼的，小奶奶赶快醒一醒，吃过饭还要去江家拜年，晚些时候还要去给学院的夫子拜年。” 棉棉依旧没有精神，红葵转身的功夫，棉棉已经躺下了。 红葵无奈的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漫不经心的说道：“小姐，拜年可有红包拿的。” “红包？”棉棉瞬间打起了精神，“绿果，你赶快去给我找一个大的书包，今天去江家我肯定能够收到不少的红包，别到时候装不下。” 绿果笑着说道：“小姐放心，早就准备好了。” 棉棉看着比自己平日里带的书包都要大的荷包，顿时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一定可以装下好多好多的红包，发财了。 临走之前，司忱夜把给江家准备的礼物交给了棉棉。 还一再嘱咐她不同的舅舅有不同的礼物，绝对不能送错了。 棉棉只是听了一遍就背下来了，还当着司忱夜的面复述了一遍。 司忱夜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赶快去吧，别晚了，中午留在江家吃饭，下午记得去给学院的夫子拜年。” 棉棉狠狠的点头，“知道了，我晚点再回来陪爹爹吃饭。” 司忱夜一脸的宠溺，有女儿真好。 棉棉背好自己的书包，司忱夜看着书包的大小抽了抽嘴角。 红葵忙解释，“这是小姐装红包用的。” 司忱夜：“……” 棉棉发现司忱夜眼底有点儿黑，拉着他的手耐心的说道，“爹爹，你以后一定要早睡早起，这样的话对身体好。”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好好睡觉会长不高的。” 司忱夜愣了一下，笑了，“好，爹爹一定早睡早起。” 棉棉被爹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想到自己有的时候会赖床，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棉棉还是个孩子，孩子本来就是贪睡的，所以我不是偷懒。” 司忱夜压根儿没有想到这一茬，听棉棉煞有其事的解释，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棉棉觉得爹爹是在故意笑话自己，小脸一红扭头就跑了。 正门的人实在是太多，棉棉是从侧门离开的。 离开之前正好碰到从宫里赶回来的小夏子。 “这是不是李烨送给我的。” 一个很精致的盒子，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小夏子连连点头，“四皇子送给您的，四皇子还说了您送给他的礼物，他很喜欢。” “我就知道他会喜欢的。” 棉棉好奇的想要看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可是又要赶着去江家拜年，于是只能十分不舍的将盒子交给小夏子，让他放到自己的房间的柜子里面。 一再叮嘱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小夏子见小奶奶如此的谨慎，连连点头的应下。 即便江尚书已经放出消息，今年不用来拜年了，可是自己家里实在的亲戚总是要走动的。 一大早，就连江太夫人的院子里都有不少的人。 江老夫人不想外人看到棉棉，免得被人问都问西的，于是早早的派人守着，看到棉棉就将她引入到了江暮衍的院子里。 江暮衍的病还没有好。 赵氏的事情，江家并没有打算告诉江暮衍，只和说他，赵氏已经去庄子上养老了。 江暮衍也并没有多伤心，在他看来赵氏去庄子上养老是一个很好的结果，毕竟他险些杀了自己，还想杀了棉棉。 如果小姑父真的要追究的话，她怕是难逃一死。 江玄麟正兴奋的和江暮衍诉说着来人送了多少礼，有多少漂亮姑娘。 江暮衍靠在床上一脸不屑的翻着书本，“你知道什么漂亮姑娘？” 江玄麟感觉自己被冒犯了不高兴的说，“我怎么不知道？是美是丑，我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棉棉悄悄的凑了过来。 下人正要提醒，棉棉紧忙摆手势，下人只好当做没有看到。 等靠近了，棉棉突然跳了出来，“二表哥，三表哥过年好！” “……” 江暮衍的书都掉了，江玄麟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棉棉僵硬的看着两人，心虚的笑了笑。 江玄麟气得要打她。 棉棉转身就跑。 玩闹了一会，棉棉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大表哥怎么不在呀？” “我哥也算是个大人了，我爹带着他出去给外祖家拜年了，本来我也应该去的，但是我娘说我太闹腾了，非把我留在家里。” 江玄麟很不服气，明明他一点都不闹腾，凭什么不让他去。 棉棉很赞同大舅母的做法，因为二表哥的确是有些闹腾。 棉棉转头又关心江暮衍，“三表哥，你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 棉棉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赵氏的事情，可是一想到三表哥还在养病，告诉他的话，他肯定会伤心的流眼泪，那样的话病也不容易好。 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他吧。 江玄麟问道：“棉棉，你刚才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棉棉表情夸张了起来，“看到了，好多好多人，我本来是想给外曾祖母拜年的，可是外曾祖母的院子里也有好多好多人，是外祖母身边的姐姐让我来找三表哥的。” 江玄麟得到了想要炫耀的结果，笑了，“正常，每年过年都有这么多人。” 江暮衍记事比江玄麟早，他放下书，一脸嫌弃的说：“才不是呢，往前几年，家里根本没有那么多拜年的，还是祖父当上吏部尚书之后，家里拜年的人才越来越多。” (本章完) 第86章 不喜欢姚小姐 “也是因为几位叔伯能力越来越强，想要巴结江家的人也越来越多。” 以前江家没有这么大的势力，甚至还遭受过排挤，，一家人过得憋憋屈屈的，自从江玉颜死了之后，全家人奋发向上，地位才一日一日的提高。 来往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江暮衍虽然年纪小，可他记事比较早，还一些有点印象。 江玄麟却没有这方面的印象，他自从懂事开始江家就已经越过越好，他可从来不记得江家原来是什么样子，也没有听过。 不过，他相信江暮衍说的。 “我还是觉得人少一点好，大家聚在一起吃吃笑笑多好，哪像是现在，我娘连口气都不行，尤其是三婶婶怀孕了，今年所有接待的事全都落在我娘一个人的头上，她昨天还跟我爹抱怨说都要忙到脚不离地呢。” 棉棉就说：“大舅母好可怜，你怎么不留在大舅母身边帮她呢？” 江玄麟红着脸说：“我也想帮，可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那些夫人总是抓着我问东问西的，还有说要把她们的女儿嫁给我的，我娘一听这话就把我给赶走了。” 江玄麟想想就生气，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说不定还能多得几个红包呢！ 棉棉捂着嘴呵呵的笑了起来，“是不是人家看上你了？” 江玄麟涨红了脸，“才不是，要看也应该看上大哥。” 他才多大呀？ 那些人怎么可能看上他呢？ 就算是看上了，也不是看上他这个人，而是看中了江家的权势。 别看江玄麟有的时候虎头虎脑的，可是他懂的却一点儿都不少。 江暮衍反应过来，“不对，要看也应该是看你。” 江暮衍没有想到话题会突然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脸上的笑没了，“为什么看我呀？明明你比我还大。” “你别忘了，我们两个可是同岁，而且你和我是不一样的。” 棉棉好奇，“怎么就不一样了？” 在她眼里，二表哥和三表哥都是表哥，虽然之前二表哥对她很好，三表哥对她不好，可是现在两个表哥对她都很好。 江玄麟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因为他爹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是二房的长子，以后他是要继承二房的，我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大房七成的家产都是大哥的，剩下三成才是我的。” “原来是这么分的。”棉棉又问：“那我呢？” 江暮衍说道：“你爹这辈子都不会有其他的孩子了，到时候他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只不过你是女孩子，律法上好像不让把财产全都给女孩子，除非你留在家中招婿。” 棉棉和江玄麟一起问：“什么是招婿？” “就是找一个你喜欢的人，然后让他嫁给你。” 江玄麟哈哈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是嫁给棉棉呢？都是女孩子嫁给男孩子的。” 江暮衍一脸正经，“你不懂招婿就是男孩子嫁给女孩子，孩子要跟着女孩子的姓。” 棉棉和江玄麟一脸的惊讶，“是这样吗？” 好神奇啊！ 江暮衍很肯定的点头，他已经在看律书了，上面就有关于继承的。 棉棉脑海中不由得就浮现了李烨的身影，脸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红了起来。 江玄麟看着她，“棉棉你的脸怎么红了？” “啊……没什么呀，对了，外面的那些人什么时候才走啊？” “不知道，有些人可能会留下吃饭，你饿了吗？要不我让厨房给你做一些吃的？” “有一点。” 江暮衍立刻吩咐身边的人去厨房拿吃的，没多久厨房的人就回来了，“小的好不容易才拿了几盘糕点过来，厨房那边都乱套了，各个房都要糕点呢。” “这么多人，中午是不是不能吃饭了，要不要多吃一点？”棉棉说道。 江玄麟和江暮衍一听有道理，本来不太有食欲也跟着吃了起来。 然而，三个孩子想的实实在是太天真了，一般除非是自家的亲戚，否则很少会留下吃饭的。 江伯武带着儿子去了岳父家拜年，中午是不回来了，江叔达也去了岳父家拜年，其他几个人还没有定亲，所以真正留下来吃饭的只有姚家的人。 倒也不是姚家本家，而是江太夫人的堂哥一家。 江太夫人因为上次姚小姐留下来的事情，对娘家的人印象有些不好，只在自己的院子宴请了娘家的人。 江老夫人发现三个孩子吃的很少，心里便存了疑惑。 “怎么吃的这么少？” 三个孩子面面相觑，江玄麟和江暮衍同时瞪了棉棉一眼。 棉棉心里委屈，不敢说话。 江老夫人更加好奇了，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担心中午吃不上饭，吃了不少的点心，顿时无语了起来，于是让厨房熬了好几杯山楂水。 “少了谁的吃的，还能少的你们的吃的不成，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可千万不能饿着了，知道吗？” 棉棉也很后悔，“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糕点了，不过糕点好好吃。” 江老夫人无奈，糕点当然好吃了，可是再好吃也不能当做饭吃。 “衍哥儿，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回祖母的话，孙儿已经没事了。” 江老夫人一脸疼惜，“你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这两日就先不要出去了。” 江暮衍看向了江玄麟，后者会错了意，“你的病还没好，就别去给夫子拜年了，我跟夫子说一声就行了。” 江暮衍：“……” 棉棉看出了三表哥其实是想出去的，“外祖母，三表哥都病了这么久了，也应该让他出去走一走了，他出去看到了不同的人，心情也会好的。” “可是他的病才刚好啊！”江老夫人还是担心。 江暮衍立刻表示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没什么大碍了。 江老夫人哪里听不出来，这孩子是想要出去了。 总是关在房间里面，也不利于养病，老二又是一个严父，他哪里会想到安慰孩子。 “既如此，你们下午就一起去给顾山长拜年吧。” “好！”棉棉激动的笑了。 (本章完) 第87章 很厉害的顾山长 江老夫人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去了顾山长家里不能乱来知道吗，要懂规矩。” “知道。” 江暮衍说道：“祖父放心，我会看着他们的。” 棉棉和江玄麟同时想，谁要你看着了。 出门的时候，棉棉发现有一个不同于丫鬟打扮的人，正鬼鬼祟祟的往四舅舅的院子跑，顿时拉住了两位表哥，“你们看。” 江玄麟眼尖，“原来是她呀！” “她是谁呀？” “她就是姚小姐，论辈分，我们应该管她叫一声表姑的。” 孙氏不太喜欢姚小姐，因为她的到来，使得家里原来的安排都打乱了，江玄麟看着娘亲劳累，于是也不太喜欢这位没见过几面的表姑。 棉棉问道：“她怎么去四舅舅的院子呀？” “还能是什么？她应该是想嫁给四叔，要不我们过去看看？万一四叔和她撞到一起被人看到可就糟了。” 于是，三个人悄悄地摸到了江季洵的院子。 江季洵还没有回来，院子里的人也都被抽调到前院帮忙了，只有负责看厨房的人。 姚小姐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厨房，轻手轻脚的去了江季洵休息的屋子。 棉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怎么能不打一声招呼就去四舅舅的院子呢？这么没有礼貌。” 江玄麟和江暮衍比她懂得更多一点，这已经不是礼貌不礼貌的问题了。 如果这个时候四叔回来，两个人撞到一起或者被人发现，四叔就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两人都觉得这么居心叵测的人不适合四叔。 “必须想办法让她从房间里出来。”江暮衍斩钉截铁的说。 江玄麟狠狠的点头，随即又苦恼，“怎么让她出来呀？难不成喊她的名字？这样不太好吧。” 江暮衍忍不住拍他，“你笨呀，这个时候喊她的名字，要是让人看到她是从四叔的院子里出来的，回头四叔就更加解释不清楚了。” 江玄麟生气了，“那你说怎么办？既要让她出来，还不能让别人知道，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这院子里还有人。” 江暮衍一时间也想不到好主意。 棉棉眼前一亮，“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不就是让她出来吗？简单。” “你有什么办法？” 棉棉神神秘秘的朝着两个表哥勾了勾手指。 片刻之后，江玄麟和江暮衍一脸赞同的冲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棉棉一脸得意。 “绿果，你赶快去守着，绝对不能让人靠近四舅舅的院子。” 江玄麟和江暮衍也吩咐伺候自己的下人院子外面守着。 等到人手都派出去之后，三个小的悄悄的溜到了正房的窗前。 棉棉拿出了几个鞭炮，将火折子递给了两人。 江暮衍还以为她的大包里面装的是什么，原来是鞭炮。 谁拜年带着鞭炮的？ “开始吧。”棉棉笑了。 长这么大，两兄弟也是第一次这么玩，脸上满满的是坏坏的笑。 “一，二，三……” 棉棉一声令下，三人立刻将点燃的鞭炮顺着窗户往屋子里面扔。 不到两个呼吸，里面就传来霹雳啪啦鞭炮的声音，其中还混杂着女子的尖叫，声音之大把厨房的下人都给引了出来。 三个孩子已经悄悄的溜走了。 姚小姐梨花带雨，带着泪痕从房子里冲了出来。 厨房的人一脸惊讶，“姚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随即又想到了之前大夫人的吩咐，顿时就明白了，脸上瞬间就垮了下来。 “姚小姐是来找四爷的，四爷今日去给上官拜年了，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不如姚小姐先回去，晚些时候小的告诉四爷。” “不。” 姚小姐嘴角抽搐，满脸的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不用了。” 说着姚小姐头也不回的，掩面而去，一边跑还一边哭。 三个小的已经先一步跑到了江太夫人的院子里告状。 姚家的三老太爷还没有离开，看到三个孩子一阵惊喜，红包都没拿出来，就听到三个孩子对着江太夫人一阵告状。 江大夫人的脸当时就沉了下来，就连姚家的三老太爷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 随后，江太夫人先把三个孩子打发了，派人将姚小姐叫了过来，狠狠的训斥了一番，最后直接让姚家三太爷带着姚小姐回去了。 江季洵等回来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 正当他想找三个孩子的时候，却被告知三个孩子出去给顾山长和夫子们拜年了。 来给顾山长拜年的学生有不少，多数都是自己来的，顾山长并没一一接见每一个学生，而是让孩子们在前厅里等着，等他见完了其他人再说。 孩子们许久未见，一时间也亲切的很。 可是没过多久，画风就改变了。 学生们开始互相攀比起来，有说新年的时候得到了外祖家送来的宝石，有说得到了一件特别珍惜的衣服，有说得到了什么新的玩具，最后差一点吵起来。 棉棉的脑袋时不时的转来转去，江暮衍都担心她的脑袋怀了。 “别看了。” 棉棉哦了一声，脑袋还是时不时的看。 很快，顾山长才出现平息了学生之间的恩怨，等出来的时候棉棉脸上一脸的崇拜。 “顾山长真的好厉害呀！” 江玄麟狠狠的点头，“当然厉害了，你没看到那几个吵架的学生都被训斥哭了吗？” 看着就可怜，他们肯定后悔吵架了。 棉棉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厉害。” “那是哪个厉害？” 棉棉不会说了，苦恼的想了半天，“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他就是很厉害。” 江玄麟不是很懂，下意识的问江暮衍，“你听明白她说的话了吗？” 江暮衍有点儿明白她的意思，可又不是特别的明白。 棉棉摇了摇头，“你们两个都不懂。” 棉棉在心里问葫芦爷爷，“葫芦爷爷顾山长是不是很厉害？” “的确是很厉害，之前学生打架的时候并没有出现，选择在学生吵起来，而且是吵的最凶的时候才出现揪住他们的错处，狠狠的责罚，这才是最厉害的，你没看学生们都心悦诚服的吗，没点本事也当不上山长。” (本章完) 第88章 厉害的人 棉棉就觉得还是葫芦爷爷明白她。 就是葫芦爷爷说的，顾山长很厉害，他的本事不是读书，也不是诗词歌赋，是这个人。 外祖父就是这样厉害的人。 爹爹也是。 棉棉以后也要做这样厉害的人。 …… 新年还没过，宫里面就添了好几位美人，文武百官又是一阵非议，有人觉得皇帝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明明身体都不行了，却还要逞能。 甚至不少耿直的臣子更是跑到宫里劝谏，可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 即便如此也挡不住老臣子的劝谏。 他们日日到宫门前骂皇帝。 骂完皇帝，又骂送没人进宫的几户人家，尤其是苏家。 明知道陛下身体不好，却还选择在这个时候送没人进宫，这不明摆着是在引诱陛下吗？ 其心可诛！ 苏家是皇后的母家，此举必定是经过皇后的同意的，皇后明知道陛下的身体不适合寻欢作乐，却还要给陛下挑选美人，一点都不识大体，不以国本为重。 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皇后的位置。 皇后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挑选美人进宫，本意上是为了巩固太子殿下的位置，可没想到太子殿下的位置还没有巩固，皇后的位置就开始动摇了。 皇后极力解释，她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陛下着想，云贵妃死后陛下一直郁郁寡欢，长此以往岂不是对陛下的身体不利？ 她选美人进宫，其实是为了让陛下开怀，并不是为了伤害陛下的身体。 皇后本意是想要将一切引导到云家的身上。 云家却不肯背这个锅，表明了云家之所以送人进宫，其实是为了照看大皇子，绝对不是为了争夺陛下的宠爱。 同时云家的人还表示，如果不是大皇子身边无人照看，云家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送人进宫，变相的指责了皇后娘娘没有尽到照顾皇嗣的职责。 云家的风评一向很好，相比之下，苏家就差了一些。 百官们自然是相信云家了，于是矛头全都指向了苏家和皇后娘娘。 甚至有人提出了要废除皇后。 皇后委屈的不行，找陛下评理，却被皇帝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皇帝觉得皇后把这件事情弄得复杂，本来几位臣子发发牢骚，骂几天也就没事了，皇后偏偏要和他们理论。 如今倒好，捅了马蜂窝，连带着皇帝都给连累了。 皇帝更是放下了狠话，“你若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皇后，趁早让出位置，让别人来做。” 皇后伤心不已，身体摇摇欲坠，当天回到凤宁宫便病了。 臣子们可不会因为皇后病了就放过她，反而把在皇帝那里受到的怨气发泄到了皇后的身上，谁叫皇后是国母，她本就有劝诫君主的职责。 可是皇后压根就没有进到劝诫皇帝的职责，如果皇后肯站出来劝诫皇帝，皇帝这几年也不至于如此的荒唐。 百官似乎找到了发泄口，疯狂的抨击皇后，甚至还挖出了皇后苛待宫人的事，一时间废皇后成为了议论的焦点。 就在文武百官指责皇后的时候，皇帝却悄悄地将送上来的美人照单全收。 皇帝不理会臣子的劝谏，对送上来的美人照单全收。 皇后一边疲于应付百官，一边又要地方妃嫔，偏偏太子还一个劲的缠着她要孔雀。 皇后一气之下吐了血。 臣子们知道之后便又开始将矛头转向了太子，认为太子不孝，不配为储君。 外面吵吵嚷嚷，宫里面也忙的昏天黑地。 负责管理内务府的曹公公，不止一次和刘福公公诉苦，这么多美人进宫，内务府又要忙着安排住所，还要忙着选派人手照顾曲居，实在是人手不够。 刘福公公平日里和他的关系还不错，帮了他不少。 曹公公十分的感谢，有了刘福公公出面，他们这些奴才面对主子的时候腰板也能直一些，安排事情也能更顺当一些。 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谁不知道刘福可是千岁爷身边的红人，司忱夜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风公公，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曹公公正送刘福公公离开，一抬眼就看到了风公公。 两人之前是竞争对手，可惜风公公没争过曹公公。 于是自请去了皇子身边伺候，曹公公不止一次背地里偷笑风公公，选择哪个皇子不好，偏偏选择了出身最低的四皇子。 可经过上次大皇子和小奶奶打架之后，曹公公对四皇子也不敢小觑了。 小奶奶为了四皇子和大皇子打架，摆明了对四皇子是不一样的，千岁爷看在小奶奶的份上，也会偏向四皇子，光凭这一点，四皇子日后就前途无量。 再者，四皇子小小年纪就靠着自己在宫里面生存了下来，也不可小觑。 综上所述，曹公公虽说没有对四皇子多加照顾，但是也没有让人再为难他们。 风公公和两人见礼，“刘福公公也在。” “风公公。”刘福公公回礼。 曹公公惊讶的看着刘福，在这里宫里能让刘福行礼的人可不多。 风公公自然没有这个本事，想来只有她身后的四皇子了。 曹公公警告自己，以后对四皇子要再好一点。 一阵寒暄过后，风公公提起了四皇子屋子里的桌子坏了，想要个新的。 “些许小事怎么值得风公公亲自跑一趟，叫小喜子过来说一声不就行了。” “四皇子身边也离不开人，正好在屋子里待久了，也想出来走动走动，曹公公看什么时候能派人给四皇子换一张新的桌子？” 曹公公面露为难之色，“想必风公公也知道，宫里近来多了好几位主子，内务府的人手本就不够，不过既然是你开口了，无论如何我都得先可着四皇子来，你放心的回去，稍后我就让人送一张新桌子过去。” 风公公略有些惊讶，往常曹公公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能够给四皇子换新桌子就行。 风公公拱了拱手，“那就多谢了。” 曹公公表示没什么。 第89章 风公公 刘福公公突然开口说：“风公公，不知四皇子的身体可好些了，听说前两日四皇子在宫里摔了一跤，好几天没有去书房了。” 风公公忍不住浑身一震，“可不是嘛，都怪小喜子笨手笨脚的，也不知道警醒着点，害得四皇子摔了一跤，好在太医诊断过，休息几日就无大碍了。” 本以为刘福公公是客套，却不想他接着又说，“司礼监倒是有不少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如果有需要的话，让小喜子过去拿就是了。” 风公公心里更加没底了，刘福公公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关心起四皇子了？ 风公公面不改色的说道，“谢过刘福公公。” 曹公公见状也说道：“都怪我最近是忙，连四皇子受伤的事情都不知道，内务府也有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回头我让人连着桌子一起送过去。” 风公公再次谢过。 曹公公看的出来刘福公公似乎有话要和风公公说，便借口有事要忙离开了。 “不知道风公公可知道，除夕夜当晚有两名小太监失足跌落井中冻死的事？” 宫里面天天死人，每年除夕夜总会死伤几个，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死的人是司礼监的人，而且还是死在井里，大冬天的死在井里怎么想都不太对。 两个小太监是除夕夜死的，四皇子也是在除夕夜摔倒的，刘福公公总觉得四皇子知道点什么。 风公公皱眉，谨慎的说道：“倒是听说了，似乎是刚进宫没多久的小太监，怎么对方是司礼监的人？刘福公公是为了调查这件事进宫的？” “不，今日进宫是为了领取份例。”刘福公公笑着转移了话题。 风公公心里却存了疑心，回去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四皇子。 四皇子根本就没有受伤，却装出了受伤的样子。 “既然，刘福公公怀疑了，说不定会查到我的身上。” “殿下是想将这件事告诉司礼监？” 李烨眼眸幽暗，面部轮廓绷紧了线条，“就算我不说，司礼监也会查到的，大皇子对我什么样，公公也看到了，如果他们真的得逞了，你觉得我还能活吗？” 不但他活不下来，就连其他的皇子怕是也难免一死。 自古以来皇权之争都是要见血的。 风公公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既如此，就让奴才去吧，小喜子办事毛毛躁躁的，他去怕是会露馅。” 李烨点点头。 刘福在宫里转了一圈，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查到，出宫的时候，却再次遇到了风公公。 刘福压下了心中的诧异，“风公公，你怎么在这里？” “四皇子让我去御膳厨房取一些糕点，这不刚回来，刘福公公这是打算出宫了？” 刘福沉默了一下，笑着说道：“是，时候也不早了。” “说的也对，时间不早了，四皇子还等着吃点心呢！” 刘福便让出了路，风公公路过他的时候绊了一跤。 刘福公公趁机扶了他一把，眉头微微一皱。 风公公起来后，自嘲一笑，“岁数大了，腿脚也不好了。” 出宫后，刘福将纸条交给了司忱夜。 “千岁爷，人竟然是庄亲王杀的，四皇子说他们是听到庄亲王要将女儿嫁给江季洵才被灭口的，可奴才不明白，就算庄亲王打算将华阳郡主嫁给江季洵，用得着灭口吗？” 司忱夜皱着眉头，将纸条看了一遍又一遍。 纸条上说，四皇子看到庄亲王和皇帝密谈，提到了华阳郡主和江季洵的婚事，正要往下说的时候，两个小太监出现了。 于是，庄亲王便亲自灭口了。 司忱夜思虑许久后才开口，“四皇子在宫里有人手吗？” 上面不仅写了事情的经过，连庄亲王近几日进宫的时间都有。 刘福说道：“四皇子年纪虽然小，可是却很是聪明，小小年纪也开始经营人脉了，其实他之前在宫里就有不少人脉，不过他之前拉拢的人都不在重要的位置，不过最近宫中人员变动不小，他的人有那么几个出息的。” 李烨如此年轻就知道要经营了，可见心智之成熟。 司忱夜本就有意培养他，现在对他更是满意了。 他抬手将纸条放在了炭盆边，纸条燃烧，一簇火苗迅速消失。 刘福跟在司忱夜的身后，“千岁爷，华阳郡主今年才十四，可江四爷都快二十了，年纪差的是不是有点大了？江家能同意吗？” 皇帝想要笼络江家这一点好理解，可没必要将华阳郡主嫁过去吧。 况且，如果将华阳郡主嫁给其他世家豪门，换来的岂不是更多吗？ 司忱夜转动着扳指，光滑的触摸感让他的内心平静了一些。 “查查吧，看看庄亲王是想要搞什么鬼？” “是。” 夜里，棉棉正在给李烨写信，附带了一张五颜六色的烟花图。 前两天，棉棉和两个表哥去城楼上看了烟花，场面之浩大，是她第一次看到，看过之后她就忍不住想要分享给李烨。 这时，红葵端着一碗绿豆汤走了过来，“小姐，歇息一下吧，待会在写。” 棉棉摇头，“马上就写完了！” 没多久，棉棉放下了笔，伸了个懒腰，就看到红葵和绿果已经打起了哈欠。 都这个时间了。 棉棉写的有点多，没办法过年这几天她看到的好玩的实在是太多了，她都想要分享给李烨，他一定没有看过，也不知道。 起码，在没有出宫之前，她就不知道这些。 棉棉故意弄出了声音，叫醒了两人，“你们去睡吧，我一会也睡了。” “小姐我们不困，让我们服侍你吧。” 棉棉摆摆手，“不用了，你们快去睡吧。” 绿果有些犹豫。 红葵说道：“小姐，我们先去睡了，有什么事叫我们就行。” 棉棉随意的摆摆手，“知道了，去吧去吧。” 出来后，绿果拉住了红葵，其实她早就想问了，“红葵姐姐，小姐晚上一个人睡不害怕吗？” 江家的几位少爷，哪怕是大少爷江绪麒，晚上屋子里面都会留人的，更不用说二少爷和三少爷了，唯独小姐，手脚屋子里里面从来不留人。 第90章 淬体 绿果不觉得轻松，只觉得小姐可怜。 红葵说道：“小姐自小可能习惯了，算了小姐不让我们守着，我们别姑辜负了小姐的好心。” “说的也是。” 没多久，一个身影出现了。 棉棉站了起来，“小舅舅，我们今天学什么？” 江廷修惜字如金，“淬体。” 棉棉仰着头，“什么是淬体？” 江廷修没有说话，只点燃了一炷香。 幽香阵阵，沁人心脾。 棉棉稀奇的不行，可没多久就觉得头晕目眩的，“小舅舅，我好……” 最后一个字甚至还没有说完，人就倒了下来。 江廷修将她抱到了床上，环视了一眼屋子，掐断了迷烟，身影没入了黑暗之中。 棉棉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起初，司忱夜以为她病了，把宫里的太医都叫来了，可是所有的太医都说棉棉只是睡着了，睡醒了就好了。 司忱夜大骂太医没用，随后又把京城里有名望的大夫全都请了过来，可是得到的回答却是一样的，只能棉棉自己清醒。 就这样，司忱夜两天两夜没合眼，一直守在床头。 棉棉疲惫不堪的模样，愧疚不已，她说过要好好照顾爹爹的，可是一直以来都是爹爹在照顾她，她实在太不称职了。 “棉棉你醒了？” 司忱夜声音发颤，一双大手紧紧的握住了棉棉的小手。 她睡着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担心她会一睡不醒，他甚至和老天爷起祈祷只要棉棉能够醒过来，哪怕是要他去死都可以。 幸好棉棉醒过来了。 棉棉看着爹爹眼中的红血丝，伤心的哭了。 “爹爹，对不起，棉棉不是故意睡着的。” 司忱夜以为她是害怕的，正要安慰，却听到她说，“爹爹不怕，棉棉现在变得厉害了，以后可以保护爹爹了。” 司忱夜：“……” 他拉着棉棉左看右看，突然间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儿扑面而来，险些将他熏吐了。 棉棉已经开始吐了。 “呕……” “好臭啊！” 司忱夜以为是棉棉弄出来的，将她抱了起来，可随即发现臭味越来越重。 紧接着，绵绵的身体表面浮现了一层黑黑的泥垢，味道就是从这些泥垢里传出来的。 司忱夜有些错愕的看着她，“棉棉，你？” 棉棉看着自己黑黢黢的小手以及身上散发的难闻的味道，害怕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棉棉变丑了，棉棉变臭了，棉棉不要变成这个样子。” 司忱夜也以为她是得了什么怪病，正要去找人。 这时，葫芦爷爷飘了出来。 “棉棉没有变丑，这不过是你身体里的毒素，洗干净就好了，千万别让你爹去找大夫，，被人发现你的秘密就糟糕了。” 棉棉抽泣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棉棉选择相信葫芦爷爷，“爹爹，不要找太医，棉棉没事，洗洗就干净了。” 司忱夜惊讶，半晌后才让人抬水进来给她洗澡。 足足洗了四遍，身上的味道才散去。 洗完澡的棉棉，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双闪亮的眼睛，实在是太羞涩了。 红葵姐姐和绿果姐姐为了给她洗澡都被熏晕过去了，棉棉也没有想到自己身体里的脏东西这么多，原来以前她一直都是一个脏小孩儿。 呜呜呜…… 实在是太羞涩了，棉棉不想见人了。 这时，司忱夜走了过来，略带疑惑的开口：“棉棉，爹爹有话要跟你说。” 棉棉似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棉棉不能说，爹爹不要问了好不好？” 葫芦爷爷一再告诉她不能告诉别人，上次她说漏了嘴葫芦爷爷都不高兴了。 司忱夜沉默了片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被子。 棉棉挣扎着露出了白白嫩嫩的脸颊。 司忱夜惊讶于她的变化，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洗精伐髓吗？ “棉棉，是不是和你之前说过的那个爷爷有关系？” 棉棉想了想，点头，这可不是她说的，是爹爹自己猜到的，所以她不算违背了和葫芦爷爷的约定。 葫芦爷爷：“……” 司忱夜悬着的心便落下一半，“你睡了两天也是和他有关系。” 棉棉再次点头。 司忱夜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司忱夜想到了什么，一脸正色的叮嘱，“棉棉，这件事以后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知道。” 司忱夜有点不相信她的嘴巴，“不管是谁问问什么你都说不知道，知道吗？” 棉棉点头，随后又补了一句：“不知道。” 司忱夜：“……” 棉棉有自己的造化，他能做的只有支持了。 这次的事情虽然事出有因，可是也将司忱夜下了半死，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也一定要提前告诉爹爹，知道吗？” 棉棉觉得有点困难，因为她也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 司忱夜大概也猜到这件事不能提前预测，“就算是不能提前告诉爹爹，也要找信得过的人守在外面，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知道吗？” 幸亏这次是在司礼监，如果在外面怎么办？ 棉棉也意识到这一次的严重后果，心里很自责，“棉棉知道了，一定听爹爹的。” 司忱夜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又问起了她学了什么新的本事。 总要提前有个准备，以防外人看出蹊跷。 棉棉笑眯眯的溜下了床，轻而易举的把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实木桌子抬了起来，举过头顶。 司忱夜：“……” 棉棉：“爹爹，你看我厉害不？” 司忱夜嘴角抽了抽，紧忙让她放下。 棉棉又尝试着抬起了柜子床，不管多重，她只要勾勾手指就能抬起来。 司忱夜一脸谨慎的说，“以后，棉棉不能随便让人知道你力气大的事。” “知道，棉棉不会说的。” 除非是有人打她的时候，她会还手。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司礼监的人都觉得小奶奶变得越发漂亮了，棉棉也觉得自己变得滑滑嫩嫩的，就连之前在宫里受的伤也都消失不见了。 “葫芦爷爷，爹爹如果也修炼，身体里的脏东西是不是也可以排出来？” 第91章 长了一岁就是不一样 “他不行，这套功法必须从小练起才有效果，你爹爹的年纪已经过了，况且这套功法并不是谁都能够修炼的，只有像你这样天赋绝佳的人才能修炼。” 棉棉有些失望，可是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因为她想到了另外一种救爹爹的办法。 “是不是只要我多做好事？多积累福报功德，爹爹就有救了。” 葫芦爷爷笑的见牙不见眼，果然长了一岁就是不一样。 “其实我思考了很久，想要帮你爹爹清除余毒，或许可以试着用按摩和针灸的办法，只是这种办法见效甚微，但是却可以在短时间内缓解你爹爹的痛苦。” 棉棉从来没有见过爹爹发病的样子，不过她知道每隔几日爹爹都会变得很虚弱，有的时候连走路都站不稳，刘福公公和司礼监的人，为此也跟着愁眉苦脸的。 “可是棉棉不会针灸，也不会按摩。” “不会可以学习呀，你可以先把穴位图记下来，然后再开始慢慢的学习按摩按摩，只要你认准了穴位，再有一些力气就差不多了，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学会控制好自己的力量。” 或许是因为刚刚提升的缘故，棉棉总是无法控制好自己的力量。 这几日，她都弄坏了好几套桌椅板凳了。 棉棉很愁苦，“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够控制好自己的力量呢？” 以前力量小的时候，棉棉很苦恼，可是现在力量大了，反而更加苦恼了。 “葫芦爷爷，小孩子又烦恼，大孩子也有烦恼，是不是说长大了之后烦恼会更大？那我不想长大了。” 葫芦爷爷声音颤了颤，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果然是个天才，当初我真是没有选错人，棉棉虽说小孩子的烦恼远不及大人，但是人总是要长大的，只要你本事学的多，学的精，那么长大以后的烦恼也会变少。” 棉棉的理解是，本事多了，变得厉害了，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所以烦恼也就少了。 “那好，我现在就要学习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 葫芦爷爷将控制力量的办法交给了她，其实就是让她砍柴。 棉棉直接跑到了后厨，从一个小太监的手里接过了斧头，“嘿哈！” 小夏子一脸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干爹，干爹，你快去看看吧，小奶奶好像疯了。” 刘福公公正悠哉悠哉的喝茶，闻言拿着手里的拂尘就抽了过去，“你这个狗东西，不想活了，竟然敢诅咒小奶奶，是不是平日里小奶奶对你们太放松了，竟然敢乱说话，今儿个我非扒了你一层皮。” 小夏子一边躲一边哎呦，“干爹，干爹，轻点儿打，我没说谎，不信的话，您去后厨看看呀。” 刘福公公的手就顿住了，一脸狐疑的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干爹你快去看看吧。” 刘福公公跟着小夏子来到了后厨，就看到小奶正拿着一把和她差不多长的斧头，正在认真的劈砍柴火。 一边砍嘴里还一边嘟囔着：“嘿哈。” 她劈柴的速度很快，比她腰还粗的木桩，她竟然一下就劈开了。 刘福公公身体后仰，这力气也太大了吧！ 棉棉擦了擦汗水，隐约摸到了一点点门路，“小福子，还有没有柴火？” 在厨房打杂的小福子都要哭了出来，尤其是远处刘福公公还盯着，他吓得直接跪了下来，“小奶奶，奴才求您了，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棉棉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求我？” 小福子哪里说的出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下小命不保了！ 棉棉一脸的奇怪，好好地哭什么？ 这时，她也看到了角落里的大木桩，顿时眼睛一亮。 刘福公公快跑了两步，“小奶奶。” 棉棉正好转身，锋利的斧头闪过一道银光，刘福公公嘴角抽了抽，害怕的站住了脚步，好言好语的问道，“小奶奶，您怎么跑这儿来了？” 说着踹了小夏子一脚，“平日里让你也好好看着小奶奶，你偏不听，竟然带着小奶奶来这种地方回去看怎么收拾你。” 小夏子疼的嗷嗷叫，“干爹，不是我带着小奶奶来的，是小奶奶自己来的。” “刘福公公，你别怪小夏子，的确是我想来的，你别怪他们。” 刘福公公就不明白了，“那小奶奶为什么来这里，还要砍柴？” “因为我要练习控制力量啊！” 砍柴还能够控制力量？ 看着棉棉一脸认真的模样，刘福公公相信了她的话，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问道：“小奶奶，好端端的您怎么想起控制力量了？” 转念一想，这么大的力气是要好好的控制一下。 “因为我要学习控制力量。” 刘福公公：“……” 刘福公公将这件事告诉了司忱夜。 司忱夜很淡定，“既然她想砍柴，就由着她吧，不要让外人知道就好。” “可，小奶奶怕是会被累坏吧。”刘福担心的说道。 那么大的斧头，刘福拿着都费劲，更不用说小奶奶还只是一个孩子了，即便是力气大，也有累的时候啊！ 司忱夜半点不担心，“这孩子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以后不管她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来，只要她愿意，你们就不要拦着她。” 他的女儿注定是与众不同的。 司忱夜问道：“庄亲王那边查到什么了吗？” 刘福公公瞬间正色了不少，“已经查到了一些端倪，还请千岁爷多宽限几日。” 司忱夜点了点头，随意的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接下来的几日，司礼监从民间买了不少的木材，此举和往常大不一样，众人纷纷猜测司礼监要这么多柴火，是不是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就连皇帝都惊动了，他派出了宫内最好的密探去调查。 可还没等调查清楚，司礼监的行为已经解释了一切。 司礼监在城外设立了粥棚，专门给无家可归的乞丐，家庭不富裕的人分发粥和药物。 (本章完) 第92章 绝不可能 据说，是因为司忱夜的女儿前段时间生病了，司忱夜便寻名医也没有检查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才会想出积德行善的办法。 如此一来，满朝文武都知道司忱夜如何的疼爱女儿。 皇帝在几番确认之后也不再怀疑了。 “司忱夜如此的疼爱这个女儿，如果朕的儿子娶了他的女儿，说不定……” 这个想法刚产生就被皇帝自己给掐灭了。 如果他的儿子娶了司忱夜的女儿，万一有了孩子，江山岂不是成了司忱夜的了？ 皇帝怎么会允许李家的江山，被外人把控？ 绝不可能。 当天下午，皇帝再一次召见了庄亲王，出宫之后庄亲王便派人来到了江家。 庄亲王府的人走后，整个江家仿佛蒙上了一层阴霾。 江老夫人看着许久不说话的江尚书，皱眉，“你倒是说句话呀，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想什么想，江家虽然眼看着是走上坡路，可是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如果不和皇室结亲，不知皇室会容不下了江家，怕是其他的家族也会怀疑排挤我们。” 听他的意思是要答应了，江老夫人眉头皱的更深。 “华阳郡主是个脾气暴躁的，况且她比老四小了那么多，两个人的性子又不和，这桩婚事若是成了，岂不是把老四给害了？” 江老夫人平日里嫌弃江季洵的工作不好，可真到给他商量婚事了，江老夫人可不想委屈了他。 不过江老夫人也知道，这次即便是自己在不情愿也不能直接拒绝，否则就是公然和皇室作对。 江老夫人没了主意干脆不讲理，“我不管，你给我想办法，反正不能让老四娶华阳郡主。” 说完，江老夫人又开始哭诉，“老四这孩子平日里虽说沉默寡言的，可是他是最听话的，一直留在我们的身边照顾我们，难道你想让他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一辈子被人欺负吗？” 江尚书一阵心烦，“我当然不想了，可庄亲王亲自提亲，提的又是他的女儿，你让我怎么拒绝？要怪就怪老四，之前想看了那么多婚事，怎么一个都不成呢？” 要是成了他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纠结。 江季洵：……怪我了？ 江老夫人突然眼前一亮，“我们只要和庄亲王说老四已经定下了婚事不就好了吗？” 这样一来，哪怕庄亲王也说不出话了。 江尚书噎了一下，“去哪里找亲事，再说了，你以为庄亲王是什么人？他只需要稍稍一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到时候我们江家就里外不是人了？” 没准还会得罪皇室。 江家看似风光，可是风光的背后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心酸。 “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试，他们皇家的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干什么偏要嫁给我儿子。” “你说为什么？” 两位老人家一时没忍住，再次吵了起来。 江家的男人们听说两位老人吵架了，纷纷从外面赶了回来。 却没一个敢靠近的，一个个全都守在外面，听着里面两位老人吵来吵去，从他们吵架的过程中不难听出这次的事情全都是因为老四。 江幼全拍了拍四哥的肩膀，“四哥，你竟然要娶皇家的郡主了。” 看不出来四哥竟然有这样的造化，尚郡主这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 江廷修抱着剑，看了江季洵一眼，“四哥，你若是不喜欢华阳郡主，我可以帮你……” “不用。” 江季洵忙拒绝了，顺便扒掉了江幼全的手，“八字还没一撇，你们别乱说也别乱来。” 他已经够闹心的了。 江幼全想起关于华阳郡主的传言，顿时打了一个颤，四哥真可怜。 真正有本事的人，没几个愿意尚公主和郡主的，只有那些没本事，喜欢吃软饭的人才愿意。 江季洵虽然是大理寺司直，官职看起来不高，但好歹也是京官，而且是有正经的本事在身的，再加上江家，他完全不用尚郡主。 所以整件事透着蹊跷。 江叔达眯了眯眼，“二哥，你说这事是不是和皇帝有关系？” 江伯武也看着江仲言。 “不知道，不过庄亲王突然上门提亲，还摆明了态度，不太好拒绝呀。” 江叔达同情的看了一眼老四，作为过来人，他太知道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妻子是有多么的重要，看二哥就知道了，差点没弄得家破人亡。 江伯武握紧了海碗大小的拳头，“绝对不能委屈了老四。” 江伯武江仲言江叔达成年之后就一直在外打拼，家里的两个弟弟，还有家里的老人，一直都是江季洵在照看着，他一直单身到现在，也是有这部分原因在的。 无论如何，三个哥哥都不想在亲事上委屈了他。 可问题的关键，决定权并不在他们的手上。 江叔达说道：“我总觉得这件事透着蹊跷，怎么好端端的庄亲王会突然过来提亲？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江叔达想到了一个人，“不如让司忱夜帮忙查一查吧，他眼线中多，手底下有不少的能人，说不定能查出来。” 江家的男人再有本事，也都是表面上的，就连江尚书门生遍布天下，也全都是正大光明的，说起查这种隐私的事还是司忱夜更合适一点。 江伯武和江仲言内心也倾向于找司忱夜。 可这件事该如何解决，还是要听两位老人的。 “外祖父，外祖母，棉棉来看你们了。”一道奶萌奶萌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屋子里面的吵闹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江老夫人拄着拐杖从里面走了出来。 “棉棉来了。” 江老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根本看不出来刚才还和江尚书吵得脸红，江尚书没有老妻变脸的速度快，此时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还是黑的。 棉棉迫不及待的抱住了江老夫人，“外祖母棉棉现在会按摩了，一会让棉棉给你按摩按摩，很舒服的。” “棉棉真厉害，都会按摩了。” 江老夫人也不管真假，只要是外孙女说的都是真的。 (本章完) 第93章 他自找的 棉棉察觉到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她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外祖母，外祖父怎么了，他的脸怎么黑黑的？” 江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没事儿，他自找的。” 整个江家，也就只有江老夫人敢这么说江尚书了。 棉棉眨眼，猜到外祖父和外祖母可能是吵架了。 哎，外祖父和外祖母年纪都这么大了，竟然还跟个小孩儿一样，天天吵架。 棉棉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好重。 江家兄弟知道爹一定没有吵过娘，一个个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牵连。 即便如此小心，仍旧被江尚书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棉棉抓着江老夫人的手，看着被骂的舅舅们，突然觉得他们好可怜！ 江老夫人也不帮儿子，牵着棉棉的手回了屋子。 棉棉这次来是给外祖母按摩的，江老夫人得知她的意图之后，十分的配合。 “老夫人这按摩可是讲究穴位的，若是按错了，怕是……”丫鬟正要劝，就被江老夫人打断了，“我相信棉棉，她一定不会按错的。” 棉棉已经洗过手，准备开始了。 “外祖母你放心吧，我现在可厉害了，我已经把所有的穴位全都认清楚了，我还能控制自己的力气了，等过段时间我背下所有的药材就会变得更厉害，到时候我给外祖母看病，保证把你的病给治好。” 丫鬟一脸惊恐，表小姐开的药能吃吗？ 江老夫人笑的一脸满足，“好，外祖母可就等着你的药了。” 棉棉拍着胸口，“没问题。” 江老夫人本来是在配合棉棉，可没多久发现从脚底升起了一股热流，隐隐作痛的膝盖和大腿竟然舒服了不少，她甚至舒服的哼哼了起来。 最后竟然慢慢的睡着了。 江尚书骂了一通儿子们心里的气也都出了，等他带着儿子们进屋，却被丫鬟告知，“老爷，老夫人已经睡着了。” 江尚书和江伯武等人一脸的惊讶。 江老夫人自从几年前摔过一次之后，她的双腿就一直不是很灵活，出门都要靠着拐杖，尤其是到了冬日，几乎整宿整宿都睡不着，更不用说白天了。 江尚书惊讶的进了里屋，就看到棉棉正仔细的在江老夫人的腿上按来按去，随着她的按摩，江老夫人的脸色也越来越红润，看上去竟然比之前年轻了不少。 江家略懂医术的江季洵说道：“棉棉的手法看似毫无章法，但是每一个穴道却按的很准，力道把控的也极为的严格，如果按照她这么按摩下去，说不定娘的腿能好。” “老四你说的是真的？”江伯武激动的问。 “应该是，大哥，你难道忘了？李大夫之前说过，适当的按摩对娘的双腿是有好处的，只不过……” 只不过李大夫是男子，按摩起来不太方便，精通穴位的女医又很少，所以就这么一直耽误了下来。 江幼全惊讶，“棉棉什么时候学习的医术啊？” 江尚书也奇怪，不过这不妨碍他疼爱棉棉。 “关于棉棉会按摩的这件事不要传出去，免得给棉棉带来麻烦。” “是，爹。” 好不容易按摩结束，棉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狠狠的喘息着。 好累啊！ 葫芦爷爷说外祖母腿上有几个穴位堵塞了，想要治好外祖母的腿，就要先疏通穴位，可是穴位疏通需要一点一点来，这对于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好在结果是好的。 江伯武蹲下抱起了棉棉，棉棉这才发现外祖父和舅舅们竟然都在，也不知道他们来了多长时间了。 她答应过葫芦爷爷保密的，呜呜呜……棉棉又没有管住自己。 棉棉又暴露了，棉棉是一个不守信用的孩子。 片刻后，棉棉被江尚书抱在怀里。 江家的兄弟，不断的打量着她，棉棉的心也提了起来。 舅舅问如果问她怎么学会的按摩，她要怎么说呢？ 舅舅们不是外人，她不能说慌，可是她已经答应了葫芦爷爷，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的。 好纠结呀！ 好在江家的人并没有问，棉棉又累又困，竟然在江尚书的怀里睡着了。 江尚书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又压低了声音说起了江季洵的婚事。 几个兄弟都给出了相同的意见，皇家的郡主听上去高贵又有权势，能够娶到他们是整个家族的荣耀，可是这份荣耀江家并不稀罕。 更何况对方的目的还不单纯，谁知道庄亲王打的是什么主意？ 棉棉睡得并不是很踏实，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华阳郡主的名字。 咦？ 华阳郡主是不是之前送她梅花的那个？ 棉棉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外祖父你们是不是在说华阳郡主？她是不是出事了？” 江家人：“……” 江尚书抱着她和自己面对面，“棉棉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华阳郡主的事？” 棉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偷东西不是好孩子，呜呜呜……她又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 江尚书并不在乎棉棉偷人家的梅花，“你怎么知道华阳郡主中毒了？” 棉棉眨眨眼，“就是那么知道的。” 江家父子对视了一眼。 江叔达说：“这就奇怪了，如果华阳郡主都中毒了，为什么还要把她嫁给老四呢？” “爹，我听说这庄亲王最信牛鬼蛇神的那一套？之前他府中有一个小妾病重，他就找了道士给他的小妾开坛做法，最后还真把她小妾给救活了，你们会不会是因为华阳郡主的病，所以才会把她嫁给四哥。” 听上去十分的荒唐，但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江季洵的脸色更加不好了，他在大理寺任职，处理过不少类似的案件，有很多冤假错案，人命官司都是因为过于迷信造成的。 “老二，老三，你们找人查查华阳郡主。” 江尚书攥紧了拳头，“如果真的和老五说的那样，这件事江家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是。” 葫芦爷爷飘在一旁悠哉悠哉的说道，“可惜了，华阳郡主和你大表哥还有一段姻缘。” 第94章 大表哥真可怜 棉棉猛然抬头，“为什么就可惜了？” “不管庄亲王打的什么主意，他肯定是想要算计江家，以你外祖父的脾气，他明知道庄亲王是想要算计江家，你觉得他会同意华阳郡主和你大表哥在一起吗？” 棉棉很自然的摇头，“外祖父一定不会同意的，大表哥真可怜。” 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爹爹和娘亲当初就是因为不能在一起，所以现在才这么痛苦。 棉棉攥紧了拳头，下定决心要帮一帮大表哥。 “葫芦爷爷，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大表哥和华阳郡主在一起呢？” “姻缘这种事情谁能够说得准？” “也就是说不一定。” 葫芦爷爷点了点头，棉棉的心气就泄了下来。 保险起见，棉棉还是找到了大表哥，“大表哥，你喜不喜欢华阳郡主？” 江绪麒脸快速的红了起来，他紧张的看了眼四周，然后认真的看着棉棉：“棉棉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胡说呢？以后不要再说了，知道吗？” 说到最后，江绪麒竟然有些生气，把棉棉给赶了出来。 棉棉在原地运了运气，“我又没有说错，大表哥为什么把我赶出了？” “他心虚了呗。” 棉棉现在已经很聪明了，“难道说大表哥喜欢华阳郡主，可是他们不是才见过一面吗？” 葫芦爷爷捏着胡子笑眯眯的说道，“你不懂，有一种感情叫一见钟情。” “我知道，我知道，爹爹和娘亲就是一见钟情，娘亲说她见到爹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爹爹，就是不知道爹爹是不是一看到娘亲就喜欢上她了呢？” 棉棉决定回去问问爹爹。 司忱夜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闹了个脸红，“棉棉，你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吗？” “知道，知道，就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爹爹你看到娘亲的第一眼，是不是就喜欢上她了？” 司忱夜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目光投向了窗外，“我第一次见到你娘亲的时候，她正在买花，当时花店里面有很多种花，可是那些花再美也比不上你娘亲的美。” 棉棉好奇的探出了小脑袋，却被司忱夜按住了，“好端端的，你怎么问起这件事儿了？” 莫非女儿已经懂情情爱爱了。 司忱夜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脸皮也绷得很紧。 棉棉吓了一跳，不明白爹爹为什么突然变凶了。 小家伙只好将华阳郡主和四舅舅大表哥的事儿说了出来，说完还询问他的意见。 “爹爹，华阳郡主明明和大表哥是一对，可是为什么现在又要嫁给四舅舅了？她不嫁给四舅舅不行吗？” 司忱夜没说话，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复杂了。 司礼监背地里也一直在调查这件事，可以肯定这事不简单。 司忱夜不想小孩子插手大人的事，而且这件事还不是什么好事，“你不是想要学医术吗，爹爹给你找了一个师傅教你，你可要好好的学知道吗？” 棉棉不太想认师傅，在她的心里，葫芦爷爷就是她的师傅，而且四舅舅也可以教她医术。 “爹爹，可不可以不要师傅？” “不行。” 这是司忱夜第一次直截了当的拒绝棉棉。 棉棉还有些委屈，“棉棉自己可以学医术的不需要被人教。” 她有葫芦爷爷一个人教就够了，而且棉棉觉得葫芦爷爷是最厉害的，谁都比不上葫芦爷爷，既然要学习，自然是跟最厉害的人学习。 司忱夜板着一张脸，不太高兴。 棉棉也不高兴，父女两个谁都不看，谁竟然有些僵住了。 最后还是司忱夜败下阵来，“棉棉，爹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的本事太厉害了，而且还没有师傅，这样会让人怀疑你的。” “可是棉棉有人教。” 说着，看了一眼葫芦爷爷的方向。 司忱夜看她神情复杂的看向一个方向，眼神微变。 葫芦爷爷：“棉棉，你爹爹说的对，你先答应他。” “可是……棉棉不想要其他的师傅，棉棉只想要葫芦爷爷一个人。” 葫芦爷爷笑容骤然猛增，“没关系，多一个人教你也是好的，而且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担心以后说漏嘴了，别人也不会怀疑你。” “那葫芦爷爷不准生气。” “不生气。” 司忱夜一直关注着棉棉，虽然她没有开口，但是眼神确实不会骗人的。 棉棉突然抬起头，“爹爹，棉棉答应你。” 司忱夜一楞，心里更加担忧了，“棉棉你可不可以告诉爹爹，你所说的葫芦爷爷，他会不会害你？” “爹爹你知道？” 她并没有说起过葫芦爷爷呀，难不成是葫芦爷爷自己说的？ 葫芦爷爷却冲着她摇头。 棉棉想了想，“他不会害我的。” “那他想要什么？” 棉棉又想了想，“功德？福报？” 司忱夜眉头微微一松，紧接着又问道，“之前你说你想帮助人，是他教你的？” “嗯嗯。”棉棉点头如捣蒜，“葫芦爷爷说了，做的好事越多，获得的福报越多，人也越来越厉害。” 葫芦爷爷：“……” 算了，让小孩子保密，实在是太难了。 司忱夜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棉棉还没有等到爹爹给她准备的师傅，松鹤学院就要开学了。 棉棉依旧没有压力，每天都过的十分的充实，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 红葵忍不住提醒：“小姐马上就要开学了，你还有功课没有写呢。” “是吗？”棉棉惊讶：“我还有功课吗？功课不都是表哥他们才有吗？” 红葵就笑了，“小姐，你现在是学生了，所有学生都要有功课的，现在马上就要开学了，你再不完成就来不及了。” 红葵已经拿出了松鹤学院给学生们准备功课单子。 上面不只有要看的，读的，背的，还有要写的。 棉棉看到最后都要哭了，“这么短的时间，我怎么写啊？” 她看向了红葵和绿果。 两人连忙摆了摆手，绿果：“小姐，奴婢虽然认得字，可是你的功课，奴婢却是万万不敢碰的。” 第95章 做功课 红葵说道：“要是让千岁爷知道奴婢们帮小姐写功课，一定会被打的。” “那怎么办？” 绿果给她出主意，“小姐，你不如去找三少爷，之前二少爷完不成功课，都是找三少爷帮忙写的。” 江玄麟经常完不成作业，每次都找江暮衍补救。 这件事在整个江家都不是什么秘密。 红葵说道：“奴婢听说，三少爷在跟二爷读书，怕是没有时间帮小姐做功课，小姐不如找二少爷帮忙。” 二少爷肯定会答应的。 棉棉摇头，“不要，二表哥的功课最差了，要是他帮我做，一定会被发现的。” 棉棉还是决定找江暮衍帮忙。 结果被无情的拒绝了，而且还被江仲言知道了。 江仲言警告了江家三兄弟，谁都不许帮棉棉做功课。 这下棉棉就是想要找江玄麟帮忙都不行了。 “现在怎么办呀？没有人能够帮我做功课了。” 红葵绿果对视一眼，两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小夏子带着点心来找棉棉，得知了她的烦恼，“小奶奶，这有什么难的？咱们司礼监有这么多人才，找几个人帮你做功课还不简单吗？” “不行，会被爹爹发现的。” 棉棉觉得爹爹肯定不会同意的，到时候帮她做功课的小太监也会被责罚的。 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不能连累其他人。 小夏子以后知后觉吓了一跳，如果干爹知道他帮着小奶奶作弊，一定会把他打死的。 “小奶奶，您还记得宫里面的四皇子吗？您可以找他帮忙。” 如果是四皇子帮小奶奶做功课，小夏子觉得要罚也罚不到他们的身上。 棉棉惊喜，她怎么把李烨忘记了？ 于是棉棉特意亲自写了一封信，还从过年红包里面挑了一个不大不小的。 “小奶奶，您让四皇子帮您做功课，那是他的荣幸，怎么能够给他钱呢？” 棉棉跟着三舅舅学了一些人情世故，知道求人办事是必须要付出代价的。 “不给他钱，万一他不好好做功课怎么办？” 红葵：……说的好像这功课不是您的似的？ 这又不是谈生意？ 小夏子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照着小奶奶的话进宫了。 皇子们开学的时间比外面的学院要早很多，正月初五就开始正式上课了。 李烨虽然不得宠，但是皇上现在的身子废了，哪怕李烨再不得他喜爱，在教育方面，皇帝也没有委屈他。 除了大皇子仍旧有私教以外，其他皇子学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李烨收到了棉棉的信，表情变来变去的，“你回去告诉她，这件事儿我答应了，不过我不要她的钱，你把钱拿回去吧。” 那可不行，临来之前，小奶奶可是千叮万嘱，一定要把钱留下。 再说了，要是把钱拿走，万一他不好好完成小奶奶的功课怎么办？ 回头小奶奶要是被夫子批评，受委屈的还不是小奶奶。 小夏子：“小奶奶说了这是给你的报酬，你拿了钱可一定要帮小奶奶好好做功课，还有这件事千岁爷不知道，你可一定不要说出去。” 李烨不要，她把棉棉当做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怎么能够要钱呢？ 小夏子有些不耐烦，“小奶奶说给你就是给你的，再说了，风公公不是病重了吗？没有这笔钱，你怎么给他治病？” 李烨顿时攥紧了拳头，却又忽然松开了。 “我知道了，回去替我谢谢你们家小奶奶。” 小夏子走了之后，小喜子小心的看向了四皇子，“殿下？” 李烨压下了心中的屈辱和不甘，“拿着这笔钱去太医院给风公公抓药吧。” “是。” 棉棉，看样子我欠你的是暂时还不清了。 得知李烨肯帮忙，棉棉就彻底放心下来了。 江玄麟并不知道已经有人帮妹妹做功课了，心里还担心着。 “都怪你现在距离开学没有几天了，妹妹又不是故意不完成功课的，她这不是不知道吗？你说你不帮就不帮，为什么还要告诉二叔？现在倒好，我们想帮她都不行了。” 江绪麒也有点担心，松鹤学院的夫子是出了名的严厉，如果假期完不成作业，可是要张榜公告的，到那个时候可就丢人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叫她来的时候，我爹也过来了，再说了有她爹在，就算她完不成作业，夫子也不会说她。” 有几个人敢让司忱夜的女儿丢人？ “你怎么知道不会？”江玄麟反问道。 江暮衍心里也没底起来。 江玄麟一想到妹妹白白胖胖的小手要被夫子打手板，心里就觉得疼，“我们得帮帮妹妹，不能让妹妹被打。” 江绪麒说道：“那我们怎么帮她？” 江玄麟就看向江暮衍，用眼神威逼他。 江暮衍叹息了一声，“帮可以，不过如果被发现的话，不能说是我干的。” 江玄麟满意了，“放心吧，如果被发现了就说是我干的。” 江暮衍呵呵一笑，说他干的也得有人信才行，就他那功课，简直是惨不忍睹。 开学前的一晚，两份功课摆在了司忱夜的面前。 刘福公公怕千岁爷会生小奶奶的气，想了想说道：“千岁爷，小奶奶整天学这个，学那个怕是早就要把功课的事忘记了，我才到觉得这功课并不是很要紧的，要紧的是小奶奶能够学到本事。” 司忱夜的脸上不怒不喜，就连刘福公公一时间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片刻后，司忱夜将李烨的功课看完，眉眼间闪过一丝满意，可随即又黑了脸。 四皇子如此不遗余力地帮棉棉，莫非是看上棉棉了？ 司忱夜这颗老父亲的心开始多想了，“把这两份功课一同送到章夫子的手里。” 刘福公公脸皮一抖，“千岁爷，如此一来小奶奶找人做功课的事岂不就被发现了？” 司忱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刘福立刻低头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看着焕然一新去上学的小奶奶，刘福心里那个愧疚啊。 可怜的小奶奶，还不知道自己被出卖了，很难想象当小奶奶被揭穿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本章完) 第96章 穿帮了 棉棉和红葵再三确定功课已经交上去了，这才放心的去上学，因为她是舍长，在同学之间还是很有威信的，开学的第一日就带着同学们把教师整理了一下。 等章夫子沉着一张脸，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整整齐齐的教室，心里的火气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章夫子点到了几个人的名字，不，准确的说，班上大部分的同学名字都被点到了。 站起来的同学一脸的懵，没站起来的同学一脸担心。 唯有棉棉是高兴的。 李烨的功课做的那么好，章夫子一定是想要夸奖她。 棉棉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起头，面带微笑，准备迎接属于她的夸奖。 章夫子：“……” “以上的这些同学全都是功课不合格的。” 棉棉：“……” 本来消沉的没有站起来的同学，这下突然转变了脸，开始兴致勃勃的看着站起来的学生。 站起来的同学则大部分低下了头。 有几个面露惊讶，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 棉棉就是其中一员，怎么可能呢？ 李烨不是把功课做的很好吗？ 字迹和她的也差不多。 棉棉觉得就算是自己做也是这样的，实在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你们当中有些人胡乱写功课，有的人甚至连题目都看不懂，更有甚者竟然找别人帮忙做功课，找别人帮也就罢了，竟然还弄了两份出来。” 看热闹的同学直接笑了起来，“谁会这么蠢，竟然准备了两份功课。” “就是，这也太笨了吧！” 章夫子：“……安静。” 棉棉没有笑，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夫子在说这个笨蛋的时候，一直在看着她。 下一刻，章夫子直接点了棉棉的名字，“沈思绵，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这里会有两份你的功课？” 嗯？ 棉棉弱弱的说：“我没有准备两份功课啊？” 班上的同学都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棉棉，沈思绵竟然作弊？ 棉棉最后被章夫子带到了自己的办公房。 “解释一下吧。” 棉棉有点怕怕，两份功课写的都是她的名字，“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章夫子也疑惑了，两份功课之中有一份字写的非常的不好，和沈思绵的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份就整齐的多，回答的也中规中矩，一看就是高年级的同学给她做的。 联想到江家的几个孩子，章夫子心里有数了，她找到了负责江暮衍班级的夫子，要来了江暮衍的功课，对比了一下字迹发现几乎是一模一样。 真相已经大白了。 最后，沈思绵，江绪麒，江玄麟，江暮衍都被罚站了，他们的名字还挂到了公告栏上。 同样没有完成功课，找人代写的学生比他们几人就弱了很多。 顾山长先是对着这些人做了一番批评教育，然后又将他们的家长请过来，说明了情况。 其他家长神色讪讪，觉得有点丢脸。 有的甚至当着顾山长的面打起了孩子。 江家来的是江仲言，他直接对着顾山长说道：“孩子们不懂事，给学院添麻烦了。” 顾山长语重心长的说：“我已经问过他们了，江暮衍说他们是为了帮助妹妹，所以才会主动帮沈思绵做功课的，沈思绵倒是不知情。” 江仲言冷冷的撇了一眼三个孩子，正要为棉棉求情，就听顾山长说道： “至于沈思绵，她犯的错更加严重，其他的孩子找人帮忙做功课，字迹上总会不一样，可是她找的人写出来的字迹和她竟然差不多。” “可见心思没用对地方，这孩子是聪明的，可是再聪明的孩子如果不走上正途，也是白费，你们家长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教导教导，千万别走弯了路。” 江仲言一脸羞愧，“顾山长说的是。” 顾山长点了点头，他相信剩下的是江家二爷会处理好的。 江仲言一脸黑的走了过来，“跪下！” 江绪麒，江玄麟，江暮衍，先后跪下了。 棉棉也没能幸免，小心翼翼的跪在了二表哥和大表哥中间。 以前孩子们犯了错，江仲言说的都是江家的孩子。 可这次江仲言说的最多的是棉棉。 “你不是答应外祖母要好好的学习吗？你就是这么学习的吗？连功课都不做，竟然还找别人帮你，就连自己都一模一样，难不成你的聪明全都用在这上面了？” 棉棉低着头，眼泪噗簌簌的往下掉，泣不成声。 江仲言并没有因此心软，骂完了沈思绵又教训了三个臭小子，成功的把四个孩子都说哭了。 江仲言和顾山长借了戒尺，打了每个人二十下手板，棉棉的小手都肿了起来。 “二舅舅棉棉知道错了，你不要打表哥了，好不好？” 在棉棉看来，三位表哥也是为了帮她完成功课，才会被发现的，不能怪三位表哥。 江仲言却不这么想，如果不是他们自作主张，这件事也不会被人揭穿，棉棉也就不用被惩罚了。 棉棉作弊虽然不对，但是她比别人想的周到，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这一关早就过去了，更不用说闹得人尽皆知，还要被惩罚。 所以江仲言打三个臭小子，一点都没有留情。 本来觉得自家家长过于严厉的学生们，看到江仲言责罚四个人，顿时觉得自家的家长还是很好的。 家长们却不这么想，所谓严师出高徒，严父出孝子，怪不得江家的孩子这么优秀，全都是因为江家家教严格。 若是他们的孩子也能够有个严格的老师，那就好了。 江仲言打完了三个孩子，又主动替三个孩子领了责罚，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要负责清理学校各处的垃圾。 顾山长对于江仲言教育孩子的方式很满意，答应下来，并且还让其他犯了错的学生一同去观看，引以为戒。 四个孩子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被打也就罢了，还要清理垃圾，还要让全校的师生去观察，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本章完) 第97章 仔细你的皮 江玄麟脸涨得通红，“都怪你，你不是说已经把功课交给妹妹了吗？不是说保证万无一失吗？怎么现在还被发现了？” “我哪知道啊，我也被罚了好不好？”江暮衍脾气正不好着，他还从来没有丢过这么大的人，接下来的一个月还不知道怎么过。 棉棉举着自己被打红了的小手还在抽泣，“二表哥，三表哥，你们不要吵架了，都是棉棉的错，是棉棉不对，棉棉不应该偷懒，也不应该找别人做功课的。” 江暮衍嘴硬，“知道自己做错了就好，以后千万不要忘记做功课了。” 棉棉看着红彤彤的小手，心里暗下决心，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忘记做功课了。 司忱夜今日并没有去东厂，也没有找臣子商议事情，更没有审问犯人，好像无所事事似的。 千岁爷好像坐不住，怎么总是站起来？ 难不成是凳子上长钉子了？ 刘福拿着拂尘出现，一巴掌拍在小夏子的脑袋上，“看什么看，不好好当差，仔细你的皮。” 小夏子捧起了干爹的拂尘，笑嘻嘻的说道：“干爹，我怎么敢呢？我就是觉得千岁爷今天看上去有些不太对。” 刘福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了，他怒不可遏的拍了小夏子一巴掌，“千岁爷的事是你能问的吗？还不赶快去给千岁爷沏茶，记得要七分烫的。” 小夏子被打一点儿都不介意，“干爹，放心吧，我知道的，好歹我也在千岁爷身边伺候了这么长时间。” 小夏子去沏茶的功夫，跟着沈思绵的探子回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沈思绵作弊的事情还是被发现了，让司忱夜没有想到的是，他平时里连根手指头都不舍得碰的女儿，竟然被江仲言打了手心，还要被罚扫地。 “千岁爷，小奶奶身子不好，这一打可别打坏了，要不奴才带着太医过去看看吧？”刘福公公担心的说。 司忱夜并没有让刘福公公带着太医过去。 棉棉是两家一同抚养，既然江家已经派人去了，他就没有必要去了。 不过他女儿的仇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去把这件事告诉江老夫人，无需说什么，只告诉她棉棉被江仲言打了。” 以江老夫人对小奶奶的疼爱，想也知道江二爷的日子不好过。 刘福很快将事情办妥了。 眼看着小奶奶快放学了，刘福公公提议，“千岁爷今日小奶奶被罚了，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话，不然您亲自去接小奶奶回来？” 好歹也让那些人知道，小奶奶的笑话不是他们可以看的。 司忱夜摇了摇头，“不必了。” 刘福公公硬着头皮说：“您不会是心虚了吧？” 司忱夜：“……” “刘福你很闲吗？” 刘福的脸皮一抖，连忙说道：“不闲不闲，奴才这就去请太医过来。” 说完便落荒而逃。 开学第一日没有上课，大部分学生都是领取新的教材，整理宿舍，沈思绵和三位表哥却要打水擦擦洗洗，还要负责打扫院子。 有同学看着他们可怜，想要帮忙，都被江仲言身上散发的森寒给吓退了。 学校负责打扫的工人一下子都清闲了下来，有些干脆拿了瓜子和花生站在一旁观看。 越到最后江玄麟就越是责怪江暮衍，江暮衍也责怪棉棉，棉棉也责怪江玄麟。 江绪麒：“……” 四个人身上本来就带着伤，越到最后脾气越是不好，可他们又不敢发泄，因为爹（二舅舅、二叔）就在一旁看着呢。 一直到太阳落山，松鹤学院最后一个学生离开，四个人才勾肩搭背的踏着晚霞放学回家。 棉棉举着自己青紫了的手，忧伤的说道：“还有一个月呢，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江玄麟更苦恼，他搭愣着脑袋掰着手指算，“又要上学，还要打扫学院，二叔还给我们布置了额外的任务，天啊！” 江绪麒活动的肩膀补充：“这还只是二叔，咱爹要是知道这件事，咱们仨肯定跑不了。” 江暮衍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别忘了还有祖父祖母呢。” “……”三人一阵唉声叹气，纷纷看向了沈思绵。 棉棉也委屈，“爹爹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也会惩罚我的。” 看到左右两边没人，棉棉忍不住小小的抱怨了一下，“都怪你们，谁让你们帮我做功课了，之前你们不是不答应吗？要是没有你们的那份功课，我肯定能够蒙混过关的，说不定还能够得到章夫子的夸奖呢。” “你还怪上我们了，我们不也是为了帮你吗？”江暮衍怒目而视。 “可是你之前明明说不帮我了，还不许我想其他的办法了。” 棉棉越想越觉得是他们的错。 江暮衍觉得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想其他办法，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再说了，明明是你不认真，把两份功课都交上去了。” “我才没有，我就交了一份。” 眼看着两人快要吵起来了，江绪麒和江玄麟一人拉住了一个。 “我说你们两个别吵了，干了这么多活儿，竟然还有心思吵架。” 江暮衍和沈思绵互相哼了一声。 回到司府后，沈思绵有些心虚的瞟向一言不发的司忱夜，“爹爹。” 司忱夜紧了紧拳头，问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刘福公公默默的低下了头，原来千岁爷竟然是这样的千岁爷。 竟然喜欢欺负小孩子。 棉棉心里越发没底起来，支支吾吾起来，“我……我做错了事，被罚了。” 软软的小奶音，说的人心里软软的。 司忱夜板着一张脸，“那你知道错了吗？” 棉棉连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棉棉以后再也不敢犯错了。” “那就好，回去吧。” 咦？ 棉棉扭头看见了红葵，竟然这么容易就没事了。 司忱夜重重咳嗽了一声，棉棉立刻反应过来，“那爹爹我先回房间做功课了。” “嗯。” 棉棉拔腿就跑，生怕爹爹会想起来责罚她。 没想到，爹爹竟然如此的善解人意。 (本章完) 第98章 厚脸皮的练就 外面那一些人说的都是假的，明明爹爹很好的。 司忱夜等她跑远了，才转身，“太医都准备好了吗？” 刘福明知故问，“什么太医呀？” 司忱夜：“……” 刘福笑了笑，“放心吧，千岁爷，太医都准备好了。” 而此时，江家也是一片热闹。 江仲言回府后就被江老夫人叫了过去，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不过第二日一向勤勉的江仲言却告了假。 三位小少爷也没能躲得过来自祖父的惩罚，念在他们白天已经受过惩罚了，江尚书并没有狠狠的责罚他们，罚他们每个人写一篇反省书，要求在一个月之内交上来。 比起挨打，写一份反省书很容易。 “棉棉，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几乎没怎么睡，一闭眼就看到我爹拿着棍子就要打我。” 江玄麟现在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说起来也奇怪，大哥，昨天爹怎么没有罚我们呀？” 江绪麒也想不明白，“可能是因为我们是为了帮妹妹，所爹原谅了我们，再说祖父不是已经惩罚过了吗？” “有可能。” 江玄麟又凑到了棉棉的身边：“棉棉，昨天你爹有没有惩罚你？” 棉棉挺起胸膛，“没有，我爹爹很疼爱我的，他才不会惩罚我呢？” 就是爹爹肯定不高兴了，因为她给爹爹丢人了。 “快扫吧，一会人就多了。”江暮衍提醒。 江玄麟和棉棉立刻闷头苦干。 明明昨天下午已经打扫过了，今天本以为只需要随便扫扫，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可是一直到学生们陆陆续续的来上学，他们也没有完成任务。 学生们全都过来围观四个人干活，有人甚至还拿出了画板，要把他们扫地的过程记录下来。 棉棉自小在宫里长大，扫地是她最主要的工作之一，并没有觉得不适应，最让她不适应的是被人围观。 尤其是犯过错之后被人围观，简直是太丢人了。 更不要说打小养尊处优的江家三位小少爷了，比起其他富贵人家的少爷，他们身边伺候的人已经算是最少了，可是他们也没有做过扫地这种粗活呀。 “这下丢人可丢大发了。” 连着好几天，每天都有人过来看他们打扫学院，有些甚至特意等他们晚上打扫完了才离开。 “江二，还没扫完地，你二叔可真狠，竟然让你们扫一个月的学院。” 几个和江玄麟同龄的孩子，抱着肩膀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江玄麟把扫帚往地上一扔，“干什么看我笑话，小爷的笑话也是你们能看的，你们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小爷不介意给你们松松皮，反正我现在也被罚着，不在乎再被多罚几天。” 江玄麟说的是真的，他现在人也丢了，也被罚了，还真没有什么害怕的。 几个同龄的孩子每一个是江玄麟的对手，顿时脸涨得通红。 论起战斗力江玄麟绝对是同龄孩子之中的第一，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他的文化课成绩不好，却还能够得到几位夫子喜爱的原因。 “江玄麟你给我等着，我看你们还能够得意多久。” 几人放下了狠话，灰溜溜的跑了。 江玄麟不甘心的捡起了扫帚继续扫。 回到家里天都已经黑了。 棉棉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的走回房间，小夏子跑了过来，“小奶奶，要不奴才被您回去吧？反正也没多远了。” “不用了，我可以。” 洗漱过后，棉棉四脚朝天的躺在床上，十分忧伤的看着房顶。 棉棉觉得自己真的错了，至少她不应该找三位表哥做功课，一想到接下来一个月都要打扫学院，都要被人笑话，棉棉就不想去学院了。 司忱夜站在屋外许久，一直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呼噜声，才起身离开。 “千岁爷，小奶奶毕竟还小，罚了几天也够了，要不您跟江家二爷说说，惩罚取消了吧。” 看着小奶奶今天那无精打采的样子，刘福都觉得千岁爷太可恶了，何必和小奶奶计较，小孩子偷奸耍滑的多了，小奶奶起码比他们聪明。 司忱夜又何尝忍心？ “华阳郡主的事调查清楚了吗？” 刘福正要禀报，“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把调查结果告诉江家吧。” 至于江家会如何处理这事他就不管了。 虽然不想去学院，但是第二天棉棉还是起了一个大早。 而且脸皮这种东西练着练着也就出来了，头几天，四个人还会觉得心怀有愧，而且心怀埋怨，可是八九天之后，他们就不害羞了。 到了最后几天甚至还能够和学院的夫子打招呼。 夫子们：“……” 原本看热闹的同学，渐渐的也不笑话他们了，因为四个人即便每天都要打扫学院，可是学习成绩却一如既往的好。 学生们：“……” 棉棉也趁着这些日子，把之前欠的功课全都补齐了。 有的时候他们打扫学院错过了早读，干脆直接跑到藏书楼里看书。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间到了棉棉去江家的日子了，一个月惩罚的期限也结束了。 放学后，棉棉直接和二表哥三表哥一起回家，大表哥因为和同窗有约，没有和他们一起回来。 江绪麒是大孩子了，三月份还要参加国子学的大考试，等考上了国子学之后，和他们就不是一路孩子了。 江暮衍本来也是要考的，不过江家的人都希望他能够再等两年。 毕竟出的风头太盛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经历了被罚这件事情，江暮衍也不像以前那样激进了，他也打算等晚两年再去考国子学。 现在几个孩子不用大人督促，放了学就开始做功课，比以前要懂事的多，慢慢的江老夫人对江仲言的怨气也少了。 “老二还是有些用处的，换了别人还真舍不得这么惩罚几个孩子。” 江老夫人突然觉得自己当初的行为有些过火了，毕竟他也是为了几个孩子好。 “老二的伤怎么样了？” “回老夫人的话，已经好多了。”丫鬟说。 第99章 皇帝算盘落空 虽然好多了，江老夫人还是亲自关心了一下儿子。 江仲言的伤其实不重，下手的都是府中的老人，他们知道老夫人并不是真心的惩罚二爷，哪里敢下重手。 江仲言之所以没上早朝，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根据司忱夜调查到的消息，加上江家自己人暗中查访的，江家人已经将整件事情琢磨个八九不离十了。 华阳郡主染了怪病，庄亲王为了心爱女儿，便找了高人做法。 高人给他出了个主意，找一个与郡主八字相合的人与之成亲，阴阳融合方可能够帮助华阳郡主躲过此劫。 不巧的是这个，与华阳郡主八字相合的人正是江季洵。 庄亲王认定了江季洵能够帮助华阳郡主躲过此劫，所以不顾颜面的上门提亲，如今事情败露，庄亲王只好和盘托出。 甚至还想以提高嫁妆来让江家妥协。 可江家哪里是贪财的人家？ 江家把查到的东西告诉了庄亲王，华阳郡主根本不是染上了怪病，而是被人下了某种毒，这个下毒的人就是皇帝。 庄亲王知道是皇帝算计自己的女儿，怒火中烧，可以想到女儿的毒需要解药，又不知如何是好？ 关键时候，司忱夜请来了一位医术高超的人解了毒。 事后，庄亲王和江家解除了婚约，两家人为了骗过皇上，想出一个合理的办法。 先是江仲言在外面找了一个更有名望的道长，道长曾经受过江家的恩德，得知此事之后一口答应下来，他先是以有力的借口来到京城，路过庄亲王府的时候发现妖气弥漫。 正好庄亲王从外面回来，遇到了道长，两人相见甚欢。 入府之后，道长发现庄亲王府有妖邪作祟，当即施法抓住了妖邪，并且治好了华阳郡主的病。 可怜华阳郡主曾经被妖邪所侵染，身子容易招惹邪灵，庄亲王舍不得爱女受苦，于是便央求道长想办法。 道长可怜庄亲王爱女之心，提议带着华阳郡主去道观清修两年，等身体痊愈了便可下山。 庄亲王虽然舍不得女儿离开，但是为了女儿的身体着相只好答应，华阳郡主跟着道长一同离开，此时人已经在山间道观里了。 送走爱女之后，庄亲王便上了一道折子，请求回到自己封地去。 皇帝一再挽留，可是庄亲王去意已决，皇帝没办法阻拦，只好让礼部安排此事。 “庄亲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皇帝问大皇子。 大皇子和皇帝一样的自负，他说道：“宫中迷药谁能解，再说此时做的隐蔽，庄亲王是不会发现的，至于那个道长，父皇不是已经派人查过了吗？” 两家的婚约解除之后，皇帝就让人调查了，救过查到那位道长的确颇为精通岐黄之术，救了华阳郡主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可惜，皇帝筹谋多时的计划还是落空了。 皇帝叹息：“本想借着华阳郡主的病，挑拨两家的关系，现在的好，所有的算盘都落空了。” 为了这个计划，皇帝绸缪了将近半年的时间。 结果眼看着就要实现了，到头来却烟消云散，实在是憋屈的很。 大皇子见皇帝生气，有心为其分忧。 “父皇，其实您不必如此提防庄亲王，庄亲王是您的亲弟弟，是李氏子孙，他绝对不会像司忱夜一样图谋不轨。” 大皇子忘不掉云贵妃的死，如果不是司忱夜，他的母妃乃至整个云家也不会遭受灭顶之灾。 这笔账他早晚要算。 皇帝摆了摆手，他虽然讨厌司忱夜，可很多事却还要依仗他，“司忱夜虽然有异心，不过他只不过是个阉人罢了。” 庄亲王就不同了。 皇帝是靠着司忱夜坐上了今天这个位置，当初先帝爷并没有传位诏书留下，他是得位不正，如果庄亲王揪住这一点，趁此机会登基称帝，支持他的人也一定不会少。 皇帝眼皮也跳了跳，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庄亲王的离去，怕是会给朝廷带来巨大的麻烦。 大皇子却不认同父皇的想法：“父皇，庄亲王虽然是皇室子弟，不过却从来没有谋反之心，而且他对您一向尊重，可是司忱夜就不一样了，他才是您最大的对手。” 大皇子认为民间百姓民不聊生，各地方官僚冗杂，军阀混乱，全都是司忱夜造成的，如果能够早一点把权力握在手中，天下距离太平就不远了。 皇帝怒道：“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司忱夜就算是再不敬，他这辈子也当不上皇帝。” 大皇子不明白父皇为什么对司忱夜如此的害怕，明明他的心里也很厌烦司忱夜的，可为什么每次他想要除掉司忱夜，都会阻拦。 大皇子想不明白，脸上满是不服气。 皇帝微微蹙眉，大皇子虽说年长，可是到底还是过于单纯的一些，他不动司忱夜自然有他的道理，司忱夜是该死，可还不到时候，时候到了他想活着都难。 下毒这种事过于阴狠的一些，皇帝不想让大皇子知道，于是转移的话题，“朕听说，你最近时常跑到马场去骑马，连书都不读了，这怎么能行？身为大皇子，你应该为底下的弟妹做好表率，应该文武双全才对。” 大皇子脸一白，低头认错，“儿臣知错了。” 皇帝也不是真心的想责罚他，见大皇子认错心又软了，“你想多练武功，强身健体，本也没什么，可如果只是为了和一个小丫头逞一时之气，就大错特错。” “儿臣没有。”大皇子嘴硬，垂在两侧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自从大皇子被司忱夜的女儿打败了之后，就一直憋着一口气。 虽然他极尽隐藏了，可到底是个孩子，他的想法又怎么能够瞒得过皇帝呢？ “没有就好，以后不准再逃课，自古以来的帝王哪个不是以文治国，马上功夫再强，终究也治理不好国家。” 大皇子皱眉，父皇文也不行，武也不行，所以才治理不好国家的吗？ 大皇子偷偷的看了一眼皇帝。 第100章 向往外面的生活 皇帝刚好明白了他这眼神中的怀疑，顿时被气了个半死，心口一顿一顿的疼。 最后发火把大皇子赶到了书房去读书，再敢逃课就打他的板子。 大皇子表面上顺从，可是私下里还是时常去御苑骑马射箭，夫子们一开始还劝接着，可是看大皇子不听劝，还任性妄为，慢慢的也就不劝了。 就连皇帝都觉得，等大皇子心里的这口气发泄出来就会回归正常，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此举倒是让其他皇子高兴不已，没了大皇子在课堂上压制欺负他们，本来不喜欢读书的皇子们都觉得读书有乐趣了呢。 一阵钟声响起。 皇子们顿时欢呼了起来，台上的夫子看着聚在一起的皇子们摇了摇头，拿着课本走了。 “四哥，别看书了，今天晚上我母妃让小厨房做了红烧鱼，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五皇子李承殷勤的凑了上来。 李烨的视线没有离开课本，等完成了最后一笔，再抬头看向他，“我还是不去了，你回去替我谢过惠母妃好意。” “四哥，你就去吧，你要是不去的话，母妃肯定会怪我的。” 不管李承如何说，李烨还是拒绝了。 小喜子从御膳厨房把他的饭菜领回来了，看到李烨还有些惊讶。 “殿下，您怎么回来了？” 李烨没说话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周，并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心里顿时郁闷了起来。 难道是忘记了？ 小喜子把饭菜一样摆放在桌子上，突然说：“对了，殿下，小夏子今天来过了，拿了一封信过来，风公公放在您的衣柜里了。” 李烨喜上眉梢，“你怎么不早说？” “您也没问我呀。” 李烨翻箱倒柜，好不容易在衣柜里拿到了那封信，饭也不吃了，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最后眼里流露出了羡慕，“要是本殿下也能够出去走走就好了。” 这时，他余光一撇，饭菜都快被小喜子一个人吃干净了，怒了，“爷还没吃呢。” 小喜子快速的咀嚼了两下，嘿嘿一笑，“爷，奴才，这不是帮您先尝尝味嘛？就当是给您试毒了，要是有人下毒的，先毒死奴才。” 李烨运了运气，“小喜子，也就是本殿下能够接受你这样的性子，要是换成了别人，早就把你打死八百回了。” “奴才知道，这辈子能够跟着殿下上辈子不知道烧了多少高香呢。” 李烨：“……” 看着剩下的饭菜，李烨也没有心思吃了，干脆都赏给了小喜子，然后便开始斟酌如何写回信。 …… 江家的人知道华阳郡主的事情算是过去了，可是以皇帝多疑的性子一定不会放过江家，这一次是华阳郡主，下一次不知道是谁了。 趁此机会，江仲言劝说江老夫人让江季洵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一来算是历练自己，二来也算是增长阅历见识，将来对升官有好处，这三来若是能够遇到一个可心的姑娘，说不定能直接将人带回来。 “此事容我再想想。” 江季洵从来没有离开过江老夫人身边，更不用说这一下要离开很久了，江老夫人哪里舍得？ 江仲言喉咙里的话就咽了下去，本来他还想说让三个孩子跟着一同去。 可现在…… 算了，还是让爹跟娘说，能够劝说的了娘的，也就只有爹了。 晚上，江老夫人便提起了此事。 江尚书说：“出去走走也好，正好三个小的在学堂里也学不到什么，干脆让他们跟着一起去吧，也算是见见世面。” 江老夫人差一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你说什么？三个小的也要跟着一起去。” 她还以为只有老四一个人呢？ 面对老妻的质问，江尚书声音弱了下来，“三个小的，尤其是棉棉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京城，这段时间他们在学院里受了不少的委屈，也好趁此机会出去散散心。” “你们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就瞒着我一个人，我今天要是不问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江尚书有些心虚，就是不看她，“什么早就打算好的，我什么时候瞒着你了呀？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 “你现在告诉我还有什么用？” 江尚书想了想，又把话题扯了回来，“老四一个人出去孤零零的多可怜，你说他功夫比不上老大，筹谋算计比不上老二，官场上的门道也比不上老三，也就是比老五，老六好一点，老五虽然开了镖局，可总是毛毛躁躁的，老六更不用说了，就是个闷葫芦，我想好了这次让老五老六跟着一起去。” “……” 这人一多，江老夫人反倒没有那么忧心了。 “那这一次要去多久啊？” “刑部有案子要查，如果想要历练一番的话，三月初就得出发了，这一来一回，估摸着要秋天才能回来。” 江老夫人愁眉苦脸了起来，“怎么要去这么久？出门在外有那么多凶险，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呀？就他们这几个人去，我可不放心。” 江尚书劝说：“肯定不能就他们几个去，人手的事情我会安排的，你就放心吧。” 江老夫人还是担心，“你让老四带着老五老六去我没意见，老二家的虽然书读的挺多，可是性子有些别扭，出去历练历练也好，老大家的老二也是一个跳马猴子，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其他人也就罢了，可是棉棉是个小丫头，这出去一趟风餐露宿的，她一个小女孩子做什么非要让她吃这份苦。” 江尚书：“棉棉和其他的丫头不一样，这丫头从小就聪明，你把她困在家里才算是害了她，况且多学点儿本事没什么不好的，起码出了事也知道怎么解决，可别像其他家的姑娘从小娇滴滴的养着，结果长大一遇到点事就不行了。” 他们注定不能陪着棉棉走一辈子，将来的路还是要靠她自己走，虽然她的表兄弟能够帮着她，可是又能够帮得了多少。 这日子还是要靠她自己过。 第101章 出门历练 江老夫人找了很多的理由，发现都不能劝说老头子改变主意，就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江尚书扶住了她的手，“你就放心吧，棉棉不会有事的，况且这个时候孩子们已经知道要出去游历了，你要是拦着他们，没准他们自己收拾包袱，直接离家出走了，到时候更麻烦。” 江玄麟江暮衍如果没人领着，是断然不会离家出走的，可是棉棉可就未必了，别看这孩子长得娇嫩，其实她才是胆子最大的。 而且她手里又有钱，还有本事，什么地方去不了？ 江老夫人拿不定主意，便去找江太夫人。 江太夫人回来之后一直清修，很少理家里的事，她没有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孩子们也要出去历练了。 “要我说你也不必担心，孩子们都大了，出去走走也好，你要拦也拦不住，棉棉这孩子有自己的际遇，你拦着她反而会害了她。” 江老夫人心里不平衡，她明明是担心棉棉，怎么就害她了？ 不过，就连江太夫人都答应了，江老夫人再不情愿也只能答应。 她让孙氏准备了一部分钱，自己又添了一些，钱全都放在了老五的手里，老四老六都是个花钱没数的，老五好在花钱有数。 “太好了，我们可以跟着四叔一起出去了。”江玄麟高兴的和棉棉击掌。 江暮衍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不用每天面对同学们的阴阳怪气。 江绪麒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们，“可惜我还要考国子学，要不然就能够和你们一起去了。” 棉棉知道考国子学才是大事，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大表哥，考学才是最重要的，等你考上了之后再出去也不迟啊。” “也是。”江绪麒也只能如此的安慰自己了。 江老夫人一同意，棉棉就迫不及待的把这件事告诉了爹爹，一点都没有即将要离开的悲伤。 “到了外面记得多听听莫先生的话。” “知道了，爹爹都说了好多遍了，棉棉会听话的。” 司忱夜知道她不喜欢莫先生，“莫先生的本事，你若是能够全都学会了，你会受益终生的。” 棉棉却不这么认为。 莫先生名叫莫向南，第一次可棉棉见面，正是她拖着一身疲惫回家的时候，当时棉棉的心情非常的不好，连带着对突然出现的师傅印象也不好。 要不是葫芦爷爷说此人有本事，棉棉才不会拜他为师呢！ 刘福从得知小奶奶要出外历练就开始担心，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带上，最后竟然收拾出来十辆马车。 莫先生知道后，主动和司忱夜接过了准备行李这件差事。 最后，棉棉只带了小夏子和红葵两个人，毛毛，以及一辆马车的行李。 玩具一样都没有带。 棉棉反抗过，结果失败了。 所以棉棉现在更不喜欢莫先生了。 松鹤学院的夫子们知道三人要出去历练，很不客气的给他们布置了很多的功课。 看着长长的功课单子，棉棉的脸皱成了苦瓜，“章夫子，我们路上没有办法做功课，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棉棉尝试着打感情牌。 章夫子却还觉得少，虎着一张脸，“路上总有停下来的时候，到时候自然有时间做功课了，你年纪还小，可不能荒废了学业，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三表哥。” 棉棉见劝说不了章夫子，只能带着功课单子去了藏书楼。 章夫子给棉棉留的作业里面有好些都是读书任务，读完要写读后感，每天还要写两个大字。 棉棉都觉得出行都没有那么好玩了。 江暮衍的功课更多，他本来就是松鹤学院的好苗子，所有的夫子都一致认为他一定能够考进国子学的，甚至能够打破国子学最低的入学年龄。 所以，为了不让他荒诞学业，给他布置了一大堆的功课，整整是棉棉的两倍。 江玄麟的烦恼就少了很多。 夫子们知道给他布置功课多了他也完不成，只给他布置了一些简单的功课。 江玄麟高兴了起来，甚至还有时间笑话弟弟和妹妹。 江伯武不忍直视，人家功课多，说明人家聪明，明明衍哥儿和他是一个班的，可是功课却比人家少了那么多，也不想想自己的原因，竟然还好意思笑话人家。 江伯武干脆转过和顾山长交涉，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三月初一，正是民间农忙的时候。 江季洵领了刑部的任务之后便带着几人上路了。 江家准备了两辆马车。 司礼监也准备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是给莫先生的，说起莫先生，江家的人都很尊重，江伯武和江仲言还花了重金让他路上多指点指点两个孩子。 莫先生是前朝大儒莫惟庸的独子，十多年前莫家书院可比现在的松鹤学院出名的多，仅次于朝廷创办的国子学，作为莫大儒的儿子，自然也是学富五车。 先帝去世前的一年，有人举报莫家图谋不轨，犯上作乱，当时调查这个案子的，正是正经被莫大儒赶出学院的胡潜之。 胡潜之被赶出书院后，一直怀恨在心，趁着调查的机会编造了莫家造反的证据，当时的皇帝也是昏聩，竟然没有让刑部复审就直接判了诛三族。 多少朝廷官员为莫家求情，可皇帝不但不听，反而为此震怒，不到秋天就把莫家的人斩了。 当时莫家的人死伤无数，可以说是血流成河。 莫向南当年因为在外游学躲过一劫。 自此流落江湖，学了一身的本事。 十几年后，司忱夜进入了司礼监，翻查出了这件案子，还了莫家清白，莫向南因此欠了司忱夜一个人情。 虽然莫向南没有参加过科举，可她的学识却是有目共睹的，多少家长不惜花重金希望他能够指点自己孩子，可惜都没有成功。 莫向南并不爱钱财，此次出山也不过是为了完成和司忱夜的约定。 莫先生答应司忱夜跟在棉棉身边教导她十年，起先莫先生并没有将一个五岁的孩子放在心上，可时间长了，慢慢的发现了棉棉的过人之处。 第102章 莫先生 可棉棉却不喜欢他。 莫先生知道自己错过了好机会，也不着急，他相信只要自己跟着棉棉，早晚有一天她会求自己的，并且那一天一定不会很远。 江季洵要去一个叫江陵县的地方。 江陵县上报给刑部的人口数量和去年相比相差甚多，且江陵县也没有发生过重大的天然灾害，户部觉得此事有蹊跷。 报给了刑部，刑部抽不出人手，将此事交给了大理寺，最后落到了江季洵的头上。 江季洵本就是大理寺司直，外派调查案子本就他职责范围之内，以前他也曾经被外派调查过案子，因此并没有多大的压力。 真正的压力来源于三个孩子。 出了京城，三个孩子就撒起了欢，看什么都觉得好奇，看到小溪流都想要停下来休息一天。 江季洵本来是拒绝的，是莫先生劝说了他。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慢悠悠的走了将近半个月才靠近了江陵县。 但也只是靠近距离，江陵县还有两天的路程。 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叫红石村的地方。 “嘶……” 马儿受到了惊吓，突然不安了起来。 小夏子连忙拉住了缰绳，生怕惊醒了车里面的小奶奶。 可棉棉还是醒了。 她在马车里滚了一圈儿，头发凌乱的搭在额头，脸颊和脑后，白嫩的皮肤，圆圆的脸颊，说不出来的讨喜。 莫先生用书遮挡住了翘起的嘴角。 红葵立刻凑过去熟练的给小奶奶梳了两个小揪揪，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棉棉总算是醒了，这时才注意到大表哥和二表哥正坐在车辕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棉棉就凑了过去，“大表哥，二表哥，你们看什么呢？” “嘘……” 江玄麟示意她不要说话，指了指前面不远的地方。 棉棉就看到了拦在他们马车前的一行人。 准确的说应该是十六个人，如果算上跟在他们身后的两个孩子，应该是十八个人。 这群人都有一个特点，脸色蜡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虽说已经快进入四月份了，可天气还是有些冷，穿这么薄的衣服不怕着凉吗？ 眼前这些人一看就是乞丐，他们有的饿的连武器都拿不起来了，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棍子。 棉棉惊讶的看着表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江暮衍很嫌弃的说道：“过来打劫的，瞧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劫匪，十有八九就是饿昏头了的百姓，四叔觉得有问题，想问清楚。” “问什么问，直接把他们抓起来送官府多好？”江玄麟跃跃欲试。 “不行，你看他们多可怜啊！”棉棉觉得他们一定是有苦衷的。 江暮衍：“可怜又怎么了，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了，难不成都要放过？” 棉棉坚持自己的想法，“四舅舅是大理寺官员，他都没说什么呢？” 江玄麟道：“也是，四叔怎么不把他们抓起来啊！” “说不定是发现了什么又去的事呢？”棉棉说道。 江暮衍不这么认为，四叔这么做可能是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这时，人群中的一个人饿晕了过去。 棉棉担心道：“这些人好可怜呐！红葵，车上还有多少粮食，都找出来。” “你疯了，你没看出来这些人都饿狠了吗？要是让他们知道马车上有粮食，到时候还不来抢，就你这样的，长得白白嫩嫩的，抢回去当童养媳，或者是卖出去换粮食都是不错的选择。”江暮衍故意吓唬棉棉。 棉棉的关注点却不一样，“什么是童养媳？” 江暮衍：“……” 这时，坐在马车里面的莫先生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红石村虽然距离江陵县有一段的距离，但是他们同属于幽州的管辖。” 孩子们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 江暮衍见棉棉不在询问什么是童养媳，微微松了一口气。 江季洵和江幼全与这群乞丐交涉了片刻，这群人对他们很戒备，听他们的口音似乎是本地人，可他们却矢口否认。 这倒是引起了江季洵的注意。 “你们若是相信我，可以把你们的事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们解决。” 人群里的人面面相觑，不太相信他。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一个方脸男人目光变得阴沉了起来，“他们有粮食，肯定有钱，不想饿死的，赶快上啊。” “我看谁敢！”江幼全大喝了一声。 这群人刚升起来的斗志就被灭了，看着几人衣着不凡，顿时生了退意。 “四哥，我看这些人是不会说实话了，不如我们还是赶快走吧。”江幼全小声的说道。 江季洵点了点头，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他一定会留下来调查此事，可毕竟马车上还有几个孩子。 这时，方脸男看到了马车后面的几个孩子，尤其是白白嫩嫩的棉棉，目光突然变得贪婪了起来。 “他们不光有粮食，还有孩子，瞧那小姑娘长得白白嫩嫩的，卖到花楼里面一定能够卖上不少钱，说不定大家伙以后的日子都不用愁了。” 江廷修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脚将人踢倒。 方脸男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不知道转了几个圈就倒在了地上，还吐出了一口血。 所有人都没有看到江廷修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更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动手的，只是看到他冷冰冰的模样，便从心里发颤。 江季洵的脸也阴沉了下来，“本官看你们可怜才对你们网开一面，没想到你们竟然不识好歹，既然如此，就跟我一同去衙门吧。” 方脸男人倒在地上呲牙咧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是个当官儿的，不把他抓起来，我们所有人都活不了。” 其他人一听，周身的气质立刻一变，拿着武器哇哇叫的冲了过来。 他们人数众多，哪怕是江廷修武功高强，也不可能一下子将所有人都阻拦住。 “江玄麟保护弟弟妹妹。” 江玄麟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应了一声把江暮衍和棉棉往后一推，用身体堵住了车门。 小夏子也有些慌神，可是想到马车里的小奶奶立刻打起了精神。 (本章完) 第103章 神射手棉棉 江玄麟自认为是哥哥有保护弟弟妹妹的责任，他觉得打架过于血腥了，不想让弟弟妹妹们看到，然而效果却不怎么理想。 棉棉和江暮衍透过车窗往外面看，一点都不觉得血腥，反而跃跃欲试。 江季洵和江幼全的功夫比不上江廷修，但也能够勉强自保了。 不过，这群人都是百姓，几人都没有下死手。 有人冲着几人的空挡朝着马车扑了过来。 莫先生陡然睁开了双眼，不等他起身，江玄麟和江暮衍就被棉棉退了进来。 “棉棉你干什么外面危险。” “二表哥，放心吧，我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对了，帮我照顾好毛毛。”棉棉很自信的说完开始捡石头。 小夏子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用自己的身躯保护小奶奶。 “小奶奶，我来挡住他们，您快回马车。” 棉棉并没有听他的，眼看着人已经冲过来了，闭着眼睛把石头甩了出去。 莫先生摇了摇头，虽然觉得棉棉勇气可嘉，可终究还是太孩子气了。 这样怎么可能打中呢？ 然而…… 这怎么可能？ 看着冲过来的几个人全都倒在地上，江玄麟和江暮衍激动的跳下了马车。 “棉棉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棉棉羞涩的摸了摸脑袋，“就是随便扔的呗。” “可你这扔的也太准了吧。” 江玄麟觉得就算是大哥来了也不可能扔的这么准。 不对，就算他爹来了也不可能扔这么准。 棉棉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江暮衍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可随即又释然了，光会扔石头有什么用？ 最要紧的是能够解决问题。 莫先生嘴角抽搐了半天，激动的看了棉棉一眼又一眼。 棉棉侧头发现莫先生在看着自己，顿时心虚了起来。 她是不是一不小心又暴露了？ 棉棉想到自己是弟子，莫先生是师傅，作为弟子理应关心师傅的。 虚虚的笑了，“师傅，你没事吧？” 难得这丫头肯关心自己，莫先生心里还挺高兴的。 “没事。” 这时，贪睡的毛毛突然瞪大了猫眼，叫了一声。 棉棉立刻警觉的扔出了石子，成功命中。 慢了一步的莫先生：“……” 怎么总觉得什么事都落后这丫头一步？ 明明她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江玄麟和江暮衍也试着扔石子，可是不是力气小就是打不中？ 怎么妹妹可以打中，他们就打不中呢？ 难道扔石子也要看天赋？ 小夏子和红葵一左一右的站在棉棉身边，时不时的给她递石子。 “小奶奶那边还有一个呢，打他。”小夏子比自己扔石子都要高兴。 “没问题。” 打中之后，棉棉和小夏子激动的击掌庆祝。 打完了人小夏子又害怕了，“小奶奶，这件事儿回去之后可千万不能告诉我干爹。” 要是干爹知道他没有保护好小奶奶，一定会扒了他的皮的。 棉棉也抖了抖，她答应过爹爹不能随便用石子打人的，她这也算是说话不算数。 “那你也不能告诉我爹爹。” 小夏子求之不得，“没问题。” 两人又同时看见了红葵。 红葵连忙摆了摆手：“小姐，你们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棉棉和小夏子才满意。 莫先生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口询问，“棉棉，你的功夫是谁交给你的？” 棉棉觉得这件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随口说道：“小舅舅教的。” 莫先生看了一眼在人群中打斗的江廷修，了然的点了点头。 可是随即又觉得不对劲。 “除了你小舅舅以外，还有什么人教过你功夫吗？” “……大舅舅有的时候也会教我一些。” 莫先生自然也听说过武侯的名声，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棉棉咽了咽口水，“师傅，外面全都是坏人，你留在马车里不要出来哦！” 莫先生：“……” “好。” 棉棉还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师傅竟然如此的懂事，顿时心生好感。 “那你能不能帮我照顾毛毛。” 莫先生看了眼团成一团的毛毛，点了点头。 “谢谢师傅。” 莫先生更喜欢了，这丫头怎么可以这么的可爱？ 江玄麟和江暮衍对视了一眼，同时下定决心找机会，一定要让六叔也教教他们功夫，总不至于遇到了危险，竟然还要妹妹保护他们。 倒在地上的那些人很快站了起来，朝着马车扑了过来。 棉棉的石头有些扔不过来。 莫先生见状先将江家的两个孩子塞进了马车，至于棉棉？ 棉棉立刻说：“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莫先生犹豫了一下才点头，而这时那些人已经冲过来了，莫先生手拿一把折扇，轻松的打掉了锄头，动作十分潇洒。 莫先生有心收服棉棉，动作看上去十分的凌厉潇洒，行走江湖的时候，他靠着这招不知道收获了多少少女的心，他相信棉棉也不例外。 江暮衍瞳孔猛然放大，他决定了以后莫先生就是他的偶像。 棉棉发现莫先生好像一个人就能够应付这群人，“师傅这里交给你，我去保护舅舅他们。” 莫先生：……早知道就表现的弱一点了。 “四舅舅小心呀！” 说话的同时，手中一个鹌鹑蛋大小的石头已经扔了过去。 江季洵没等回头，身后的人就倒在了地上。 竟然搞背后偷袭？ 棉棉很生气，她认为搞背后偷袭的人都是坏人，而且是不要脸的坏人。 棉棉大喊着朝着这一群坏人冲了过来，一双手都握紧了小石子，快到地方的时候，她把这些石子全都甩了出去。 江廷修心里一惊，快速的拉着江幼全和江季洵蹲下。 耳边传来一阵哀嚎的声音。 等他们在站起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全都倒下了。 江廷修见怪不怪，江季洵和江幼全去把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的不敢置信。 棉棉如同一个拯救人民于危难之中的小英雄跑了过来。 “四舅舅，五舅舅，六舅舅，你们没事吧？” 江廷修：“没事。”想了想又道：“你没事吧？” “棉棉没事，他们有事。” (本章完) 第104章 自己倒得 “他们？”江幼全瞠目结舌。 棉棉连忙辩解，“我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是他们自己倒的。” 棉棉发誓她真的没有用很大的力气，顶多能够让他们感觉疼，并不会打晕他们的。 江廷修蹲在一人的旁边，检查了一下，“不关你的事，是饿的。” 江幼全：“四哥这些人似乎真的不太对劲，普通的老百姓看到当官的早就害怕了，可是他们知道我们是当官的，怎么反而要杀了我们？” 明明一开始他们对他们虽然有防备，但是没有到要杀了他们的地步，顶多是想要点过路财，可是当他们知道四哥是当官的之后，眼里的杀意实在是太明显了。 江季洵也觉得这里有问题，表情骤然变得严峻了许多。 最后，这群人全都被捆绑了起来。 “大人饶命，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呀，求求您开恩，放了我们吧。” 江季洵目光阴森森的看着他们。 三个孩子被他突然表现出来的阴森气是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了两步。 “四舅舅，这样好可怕呀！”棉棉摸着心口说道。 江玄麟点了点头：“怪不得四叔到现在都没有娶上媳妇，哪个小姑娘看到他这样不害怕呀？” “你们懂什么？四叔之所以没有娶媳妇，是因为他还没有开窍。” “那怎么才能开窍？”棉棉好奇的问道。 江暮衍尴尬了，脸涨的通红，“我怎么知道？” “你都不知道，说什么啊。” 江玄麟最不喜欢的就是江暮衍学大人的口吻，“就是，你都不知道说什么呀。” 江暮衍噎了一下，懒得理他们两个。 “四哥，我看天色也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就在这个地方露宿，审问人的差事就交给你了。”江幼全说道。 江季洵点了点头，“先把他们按照年龄分开。” 江幼全不解：“这是为什么？” “分开好问话。” 很快，就把这些人给分开了。 两个小孩被单独捆绑到一起。 “大人，求求您开恩，放过孩子吧。” “大人，孩子是无辜的，求求您放过他们吧。” “大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您冲着我来吧。” “……” 原本还同仇敌忾的一众人，看到两个孩子被捆绑了起来，顿时蔫了。 江季洵并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朝着两个孩子走去。 江暮衍看到五叔扎营，嫌弃的说：“为什么不趁着天黑进城？反正他们全部都是土匪，把他们交给地方官府才对，时间长了岂不是要节外生枝？” 江暮衍最不喜欢的就是在野外露营，每次都有一大堆的小虫子，而且还会有难闻的味道，哪里比得上客栈的床舒服。 棉棉和他不同，很喜欢在外面睡。 “你没看到他们一听说四舅舅是当官的就害怕了，肯定是因为地方官府伤害了他们，四舅舅是大理寺官员，他有调查此事的职责。” 莫先生惊讶的看着小徒弟，她真的只有五岁吗？ 莫先生抑制心中的激动说道：“我们初来乍到，如果贸然的把这些人交给官府，能不能轮到江季洵审问都是个问题，如果官府真的有问题，你们觉得把这些人交给官府，他们还能活下来吗？” 江玄麟抢先回答：“肯定活不了。” 江季洵也偏向于自己审问。 本来他是打算先去江陵县，这里的事情先记录下来，回头再上报，可是现在看来，不管是不行了。 棉棉知道江季洵要审问人案，立刻从自己的小背包里面拿出了纸和笔，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准备记录。 莫先生眉心抽动，满意的看着小徒弟。 江季洵：“……” 算了，棉棉想记就让她记。 棉棉见四舅舅没有反对，更高兴了，跟着四舅舅来到了两个小哥哥面前。 江季洵还没有开口，两个孩子似乎受到了惊吓，竟然晕了过去。 “放开孩子，放开孩子！” “有什么事情冲着我们来，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 “我可怜的孙儿，求求你们大发善心，放过他们吧，他们可是我们刘氏一族的火种啊！” 江季洵摸了摸两个孩子的额头，“他们不过是饿晕了，拿两个馒头过来。” 江暮衍取来了馒头，“四叔给。” “再去倒两碗水过来。” 江玄麟正要去倒水，棉棉已经把水拿来了，“四舅舅给你。” 江季洵赞许的看了她一眼。 他把馒头泡在水里，然后才一点一点喂两个孩子吃下。 “棉棉，你是怎么知道馒头要泡水的？” 棉棉的鼻子一酸，“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有个小姐姐好几天没有吃饭，掌事嬷嬷给了她一个馒头，她吃完就死了，后来娘亲告诉棉棉，饿久了的人不能直接吃馒头，需要泡水才能吃。” 话还没说完，棉棉的眼泪就已经流出来了，“以前娘亲就经常用馒头泡水给棉棉吃。” 江家三兄弟，紧紧的攥着拳头。 悔恨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她们母女两人的存在。 江玄麟拉住了棉棉的手，“妹妹，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你饿肚子的，你想吃多少馒头都行。” 江暮衍没说话，默默的把荷包里的糕点拿了出来。 棉棉看到糕点立刻就不哭了。 江季洵松了一口气，见两个孩子问不出什么，便拿着馒头走向了那群人。 这些人到馒头眼睛都绿了，止不住的咽口水。 “想不想吃馒头？如果想吃的话，我问什么你们回答什么，回答好了就有馒头吃。” “大爷，请问您问什么？我们都会老老实实回答的。” 江季洵开始问问题。 棉棉连忙拿着纸和笔拖着一个小木桩坐了过来。 江玄麟和江暮衍也跑过来凑热闹。 “先说说你们都叫什么？是什么关系？” “我叫刘全德，这几个是我的堂兄弟，旁边两个孩子是我的孙子和侄孙子，我们都是刘姓族人。” 江季洵问：“你们是本地人吗？” 刘全德迟疑了一下才点头，“是。” 棉棉在纸上写下了刘全德三个字，几乎占满了一张纸。 (本章完) 第105章 算了吧 江暮衍顿时嫌弃上了，抢过她手中的纸和笔，“要你这么记，不知道要浪费多少纸张呢，看我的。” 棉棉有些不服气，可是当她看到三表哥写的东西的时候，又服气了。 三表哥写的名字又小又漂亮，把每一个名字用横线和虚线连接到一起，几乎一眼就能够看出他们的关系。 的确比自己写的好。 “三表哥，你有空的话，能不能教教我？” “等你先学会写楷书再说吧。” 楷书好难写的。 棉棉摇了摇头，“那还是先算了吧。” 江暮衍：“……” 江季洵紧接着又问道：“你们既然是红石村的人，为什么又变成了劫匪？” 刘全德看着江季洵手里的馒头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江季洵掰了一块儿馒头递到了他的嘴里，刘全德立刻狼吞虎咽了起来。 “我们原本是红石村的人，可是去年红石村遭了灾，我们便去别的地方逃难去了，没想到今年再回来就说没有了我们的户籍，而且属于我们的地也成了别人的了，我们好不容易回来，身上也没有钱，更没有粮食，没办法，就只能做起了打劫的生意。” 江季洵脑海中思索了一番，他不记得幽州曾经上报过灾荒。 如果有的话，他一定记得。 “去年的灾情严重吗？” 刘全德旁边的一个老人说道，“严重严重，我们整个村子都被水淹了，要不然我们也不能去别的地方逃难去呀。” 江季洵又给了说话人一块馒头。 其他人见说话就有馒头吃，立刻也不遮掩了，倒豆子一般把他们的经历说了出来。 水灾发生的时候，刘家的族人基本上都跑出来了，总共有一百多人，也算是当地不小的家族了，可是随着逃难，路上就死了不少人，最后逃回来的人还不到三十人。 说起来，他们也算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才回来，没想到回来之后就发现，原本属于他们的村子被其他人霸占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地也被征用了。 他们还成了没名没姓的人。 天地良心，他们在这个地方都生活一辈子了，怎么就成了没名没姓的人了？ 官府不听他们的就是，把他们赶走了一次又一次，可是他们的根在这里，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个地方，好不容易回来了，走了不知道发生什么呢？ 为了生存，他们只能干起了打劫的勾当，但其实他们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官府要赶走你们？” “官府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不远处的方脸青年人冷着一张脸说道：“他们肯定是干了亏心事，怕我们说出去拆穿他们的勾当。” 方脸青年就是刘全德的儿子，他的媳妇就是在被官府驱赶的过程中被打死了。 所以他很痛恨官府的人。 哪怕是之前江季洵已经流露出了友好，再得知他是衙门的人之后，他也没有什么好感。 棉棉突然说道：“你们没有户籍证明吗？” 江季洵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户籍的。 “怎么没有？我们当然有户籍证明了，可是衙门的人不认，说我们的户籍证明是假的，还要把我们给抓起来。” 刘全德说着说的哭了起来，“我们千辛万苦逃回来，路上为了保护这些户籍凭证，好几个族人都死了，可这些天杀的，竟然说我们的户证明是假的，我们哪有那个本事造假呀？” 棉棉知道私自改造户籍凭证是犯法的，严重的可能会掉脑袋。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她看过厚厚的一本律书，里面有关于户籍的内容，她记得当时她还问了葫芦爷爷什么是户籍。 葫芦爷爷就跟她解释，户籍就是一个人活着的证明，没有户籍的人不受官府的保护，还有可能被官府抓走，还可能被有钱的坏人抓起来做苦力，总之会很惨的。 户籍证明都是一样的，官府的人为什么不承认？ 江季洵也在想这个问题，户籍证明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十分的重要，每年各地方因为受灾总有流动人员，如果有户籍证明，到了其他的地方就可以轻松地落户。 可如果没有，就需要一大笔钱补办，甚至还有可能被抓起来。 “你们的县令不管你们吗？” “别提了，新上任的县令什么都不管，原来的老县令也在水灾的时候被大水给淹死了。” 正说着，有两个人饿晕了过去。 江季洵便提前结束了审问，让人煮了一些清粥给他们，莫先生还往里面放了一些清理肠胃的草药。 刘氏族人吃到了久违的热粥，激动地哭了起来。 对江季洵也知无不言言不尽起来，有些话涉及到了朝廷的秘密，江季洵便找了个借口把几个孩子打发了。 正好，莫先生要去附近的山里转转，他是半个江湖人也是大夫，每到一个地方都喜欢亲自采药，采药也是棉棉喜欢做的事。 每次都进步飞快。 刘氏族人中的两个孩子，恢复得很快，知道他们要去山上，主动给他们带路，还表示他们挖野菜很厉害，没饭吃的时候，他们都是靠着挖野菜活下来的。 两个孩子都十岁了，比江玄麟都要大，一个叫刘知书，一个叫刘知礼，曾经也学堂读过书，可惜后来学堂被水给淹了，他们也被迫跟着家人走上了流亡的路。 知道他们也在学堂读书，三个孩子对他们亲近了起来。 棉棉还把贴身携带的糖果给他们吃。 刘知书和刘知礼知道他们是好人，便忍不住和他们说了很多。 棉棉知道他们去过不少的地方，不由得佩服了起来，“原来你们去过那么多地方啊，真厉害。” 她从小都没有离开过京城，这还是第一次出来呢，所以她都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 刘知书和刘知礼跟着家人在外漂泊了一年，受尽了冷眼，好不容易遇到如此懂事可爱的小姑娘，心里也觉得热乎乎的。 因此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跟她说了。 棉棉用心记下来他们说的，在心里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地图，她笑了笑，“你们去过江陵县吗？” (本章完) 第106章 鬼神之说 不远处的莫先生竖起了耳朵。 刘知书和刘知礼抖了抖，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 棉棉歪着头，觉得他们有点奇怪，好像是在害怕，“你们怎么不说了？” 刘知书大一点，他说：“你们是要去江陵县吗，我劝你们不要去。” “为什么？” 江玄麟和江暮衍也凑了上来。 刘知书刘知礼对视一眼，神神秘秘的朝着几人招了招手。 “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要去那个地方。” 棉棉和江玄麟江暮衍狠狠的点头，先答应再说，要不要去也不是他们三个孩子能够决定的。 刘知书刘知礼却以为他们答应了。 刘知书说：“江陵县很邪门的，水灾发生的时候，据说整个县的人都被淹死了，从此之后那个地方就被鬼霸占了，一到晚上就会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 “你们听到了？” “你有见过妖魔鬼怪吗？” “你们怎么知道那里的人都死了。” 棉棉一连扔出了三个问题，把两人问住了。 江暮衍瞪了她一眼，“你听他们说。” 棉棉嘿嘿一笑，“你们继续说。” 刘知书摸了摸脑袋，“我们倒是没有亲眼所见，都是听别人说的，听说那里的鬼很厉害。” 刘知礼狠狠的点头：“没错没错，我还听说有好几个捉鬼的道士也死在里面，也因此现在去哪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捉鬼道士？ 棉棉是不是也可以捉鬼呢？ “葫芦爷爷，你会捉鬼吗？” 葫芦爷爷飘了过来，“会一点，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棉棉兴奋了起来，“我要学。” “哪有什么鬼，肯定是有人假扮的。”江暮衍不屑地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亏你们还读过书，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刘知书刘知礼涨红了脸。 江玄麟推了推江暮衍，“你说话客气一点，别再吓着他们。” 棉棉：“三表哥你也不能这么说，万一是真的呢？” 江暮衍挑了挑眉梢，“你相信？” 棉棉摇摇头，“我觉得是假的，但是也有可能是真的，不过如果是假的的话，我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抓住他们。” 棉棉小胖手在空中一抓，不知怎的四个孩子都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棉棉，你别激动，这件事四叔会处理好的，再不济还有六叔呢，你可千万别乱来。” 棉棉脸颊红扑扑的，依旧难掩激动：“二表哥你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 江玄麟才不信，一直以来乱来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沈小姐，你不害怕吗？”刘知书问道。 棉棉就站了起来，“这有什么可害怕的，如果真的有鬼，我们就把他们打倒，如果没有证明是有人假扮的，我们就把他抓起来不就行了吗？” “可是？” 有这么简单吗？ 刘知书和刘知礼突然发现，眼前的小姑娘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娇滴滴的，胆子大的出奇，竟然想要去抓鬼。 这是正常小姑娘该想的吗？ 不过，她石头扔的那么准，的确不是普通的小姑娘。 棉棉更多的是好奇，“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鬼，也不知道他们和书上写的是不是一样，是不是呲嘴獠牙？” 江玄麟也好奇起来，“我觉得他们长得肯定特别丑陋，头发是各种颜色的。” 棉棉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也觉得他们长得肯定特别的丑陋，但是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有一种说法是他们吃的人越多，就会变得越来越好看，所以很多鬼吃人是为了让自己变得好看。” “不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吗？” 棉棉：“也有一种说法是鬼不能吃饭，他们的饭就是人类，就好比我们吃大米饭似的，对于他们来说，人类就是他们的大米饭。” 棉棉想了想又说：“我觉得吧，妖魔鬼怪就未必有多么的强大，说不定他们还害怕我们呢。” 江暮立刻反驳，“你刚才还说我们对于鬼来说是大米饭呢。” “哎呀，我就是打个比方，你们也不想想，如果鬼真的那么强大，以他们吃人的速度，说不定早就没人了，而且鬼不就是人死了之后变的吗？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江玄麟：“不对，不对，人之所以变成鬼，是因为他们被人害死了，想要找仇人报仇，所以才会变成鬼。” “那就更不可能了，世上有那么多冤死的人，他们的仇人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吗？” 皇后娘娘宫里的宫女每年都要死上好几个，全都是被皇后娘娘害死的，可现在皇后娘娘不活的还好好的吗？ 棉棉觉得鬼并没有那么可怕，有的时候鬼说不定还害怕人呢。 江玄麟竟然渐渐的被她说通了。 “你们也不想想，人做了坏事是要受到惩罚的，鬼做了坏事肯定也是要受到惩罚的，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害怕他们，要是我们能够见到鬼，问问他们是怎么死的，如果其中有冤屈的话，我们就帮他们昭雪，这也算是大功德一件。” 江暮衍不明白她为什么对功德这么感兴趣？ 印象里，对功德感兴趣的都是一些老夫人，或者是一些穷苦的人，又或者是一些佛教徒道教徒，可她和这几样都不沾边啊。 莫先生等他们说完才走过来，“棉棉，如果真的有鬼的话，你真的不害怕？” “当然不害怕了。” 莫先生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害怕，既激动又好奇，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从棉棉懂事开始，她的身边就一直跟着一只鬼。 葫芦爷爷：“……”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山几个孩子手牵着手走在前面。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乱，莫先生忙叫住了他们。 他趴在山丘往下看，一伙身穿官兵服饰的人举着火把闯进了营地，看上去来者不善。 “这些是什么人？看上去好凶。”棉棉突然说道。 莫先生惊讶的转头，“你怎么过来了？” 棉棉就指了指前面，“师傅现在怎么办呀？他们是不是想要打仗，我们要不要做好准备？” 第107章 被抓了 莫先生按住了她的脑袋，又把刘知书刘知礼叫了过来。 “你们有没有见过他们？” 两个孩子狠狠的点头，刘知书声音瑟瑟，“他们就是官府的人，之前就是他们把我们赶走的。” “就是他们杀了族里的人。”刘知礼泪眼汪汪，愤愤的看着前方。 棉棉离他很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知礼觉得当着女孩子的面哭不好，脸红了起来。 棉棉像是哄着同学一样给他糖吃，“你别怕，他们一看就是坏蛋，回头我帮你报仇。” 江暮衍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你要怎么报仇？难不成跟他们打架吗？不要以为你学了三脚猫的功夫，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比你厉害的人有的是。” “不可能，有人跟我说，我在同龄的孩子里面是数一数二厉害的。” 棉棉看向一旁的葫芦爷爷，“葫芦爷爷，你说是不是？” “是。” 肯定是祖父祖母哄她的，江暮衍才不觉得棉棉是最厉害的孩子，他才是江家乃至整个京城最厉害的孩子。 “吹牛谎话精，你要是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之前在宫里的时候那么被欺负？” 棉棉语塞了一下，“那是……那是因为我当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所以才被欺负的，我现在懂了很多。” 如果重来一次的话，她肯定不会再被他们欺负了，一定会狠狠的打回去。 棉棉攥紧了拳头，突然有点儿想打架了。 江暮衍：“就算你有一点点厉害，你仍旧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棉棉被他念叨的有点生气，“有没有打过你怎么知道？你就是胆子小，自己不敢，还想拉着我，胆小鬼。” 江暮衍攥拳怒道：“你才胆小呢，你这个谎话精。” “你胆小鬼！” “你谎话精。” 刘知书：“……” 刘知礼：“……” 怎么好好的说道这来了？ 江玄麟熟练的把两个人分开，“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吵架。” 棉棉和江暮衍冷哼一声，不看对方。 在这期间，营地里的局势又发生了逆转，江季洵亮出了身份，对方不屑的笑了，一挥手身后的士兵便冲了上去，很快将他们制服了。 “四叔？” “四舅舅？” 孩子们瞬间紧张了起来，尤其是看到官兵的刀架在江季洵的脖子上。 江廷修要反抗可江季洵在他们的手里，走后只能束手就擒。 临走之前，江廷修做了几个手势，棉棉看到了，“六舅舅说让我们不要担心，先藏起来，其他的事情四舅舅会想办法的。” “六叔什么时候说的？”江玄麟问道。 “啊呀！你不懂，是一种手语，六舅舅之前教过我，师傅六舅舅说这些人是冲着刘家的人来的，让您想办法把他们送到京城去。” 莫先生看了棉棉好几眼，就在棉棉要解释的时候，他收回了视线，“你四舅舅肯定是发现问题了，红石村的事可能另有隐情。” 而且可能还不小，敢冒着得罪江家的风险，肯定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只是这个理由是什么呢？ 赶走刘氏族人的罪其实也不大，不少地方也或多或少的这么做过，就算是被上面知道了，也不过是发俸禄或者是反省罢了，远远比不上得罪江家严重。 “莫先生，我爹和爷爷他们怎么办？”刘知书含泪说道。 “莫先生你们不是当官的吗，求求你们救救刘氏一族，求求你们了。”刘知礼跪了下来。 莫先生扶起了两个孩子，叹息一声，“我尽力，不过你们要先离开这里。” “师傅，他们要把舅舅们带走了。” 棉棉脸都急红了，汗水打湿了脸颊，大片的头发沾到了脸上，如水洗过一样。 “莫先生。”江玄麟红着眼睛问道。 莫先生：“没用的，他们人多，你四叔已经亮明了身份，可他们还是将人带走了，说明他们是有备而来，不过你们也放心，如果你叔叔出了事，你祖父和父亲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他们不会乱来的。” 麻烦的是刘氏族人。 如果他们真的是冲着刘氏族人来的，那他们今夜可能…… 可惜他在幽州没有几个认识的朋友，不然的话半路截下他们也好。 莫先生拦路打劫，可想到几个孩子又放弃了。 棉棉攥紧了小拳头，“可是他们好凶，也不知道会不会杀人灭口？” 江玄麟颤抖了起来，“不……不会吧，四叔可是朝廷命官。” 敢杀朝廷命官不想活了？ 江暮衍脸色阴沉，“不一定。” 江玄麟害怕起来，“那怎么办？” 江暮衍：“找当官的救他们，我们势单力薄救不了人，只有找当官的才行。” “谁去找呢？”棉棉看向了莫先生。 江玄麟和江暮衍眼巴巴的看着莫先生。 莫先生指着他们，“都不许轻举妄动，这事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棉棉：“师傅，你是不是害怕了？” 莫先生：“……” “谁说我害怕了，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没事，我会保护他们的。”棉棉自信地说。 莫先生倒也不生气，“你还太小。” “我不小了。” “那也小。”莫先生敷衍了一句。 棉棉不服气的撅起了嘴巴，“我真的可以的，葫芦爷爷你说是不是？” “棉棉你师父说的没错，你的确太小了。” “……好吧。” 莫先生带着几个孩子一路跟踪着来到丘化县，正是子时，城门是关上的，领头的人拿出了腰牌，守城门的人竟然把城门开开了。 莫先生的脸色当即有些难看，“幽州比我想的要混乱的多。” “什么？”江玄麟没听懂他的话。 棉棉和江暮衍若有所思。 “师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城门是进不去了，只能先等一等。” 几个人在附近歇息了一下，天亮后混在百姓里面进去了。 莫先生几个孩子安顿在一家客栈，然后才去县衙打探情况，正巧看到了赶来的幽州刺史赵大人。 刺史府距离此地起码两天的路程。 第108章 柴县令 赵刺史这么快就赶过来了，要么是提前得到了消息，要么是他们这一路都有人盯着。 赵刺史带着丘化县的柴县令将江季洵一干人等放出了监牢，好声好语的赔了不是，把一切的责任推到了昨夜抓人的副将身上。 江季洵等人监牢住了一晚上，里面又潮又湿，还有老鼠一个晚上都没怎么休息好，好在棉棉不在，不然怕是会将她吓哭。 “昨夜一起被抓的刘氏族人呢？” 柴县令眼角抽了抽，突然为难了起来，“江大人，他们都是本地的流民，平时没少做为非作歹的事，没想到这次竟然打劫到了几位大人的头上，下官在得知此事之后，第一时间让人将他们送到附近的矿山上了。” 每个地方的政令不通，很多的县衙的牢房是没什么人的，尤其是在粮食紧缺的情况下，犯了错的人基本上都被当做是免费劳动力了。 犯的事大一点的，有的会被阉了送进宫，有的会被送到军营，有的会被送到矿山。 基本上都是穷凶极恶的人，大部分都是杀人犯或者连环杀人犯。 刘氏族人很明显达不到被送矿山的要求。 不过，江季洵也没有说什么，此时人在他们的手里，如果表现的太在意，柴县令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说起来也怪他们，没有想到幽州之行如此的复杂。 眼下先机已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柴县令，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流民，不必对他们太严格。” 柴县令先是一愣，随即连连点头，“大人说的是。” 江季洵态度突然一变，“区区几个平头百姓，本官不放在眼里，让本官生气的是，昨夜押解的士兵，不分青红在白的抓人，在本官拿出证明身份的路引后，竟然敢口出狂言，如此不把天家使臣放在眼里，是不是想要造反？” “不敢不敢。”柴县令冷汗直冒，当即跪了下来。 赵刺史也紧张了起来，“江司直误会了，幽州境内怎么敢有人造反呢？” “最好没有，不过昨夜的士兵你需要交给我。” 江幼全走了上来，“没错，必须把他们交出来，小爷的手到现在还疼呢。” “这？” 柴县令欲言又止的向了赵刺史。 赵刺史愁眉紧锁，干笑了一声，“江司直，并非是本官不给你面子，昨天晚上押送你们回来的副将已经自尽了，这是他的自悔书。” 江季洵眉头微微一皱，暗道好快的速度。 这一听就是杀人灭口，糊弄他们呢？ 江幼全插着腰问：“你说他死了，他就死了，尸体呢？昨天晚上不挺横的吗？我四哥都亮出了身份，你的人还是不听，赵刺史你怎么招的人？” 江家的六个儿子赵刺史也多有耳闻，知道这位的脾气不太好，他笑着说：“江五爷说的是，这件事的确是本官的疏忽，日后本官自会上书自省。” 言外之意就不用你操心了。 江季洵看完了副将临死之前写的自悔书，写的的确是感人肺腑，可是一个兵油子怎么可能写出如此细腻的文章？ 更何况上面的墨迹还没有干，明显是在半个时辰之内写的。 幽州的问题还不少。 江幼全不依不饶，“副将死了，他手底下的人呢，总不能全都死了，把人交出来。” 柴大人拱了拱手，“他们倒是没死，不过下官让他们压送流民去矿山了，一时半刻怕是回不来。” 要么死了，要么不在，糊弄谁呢？ 江幼全火大：“怎么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去，审案子也没你这么着急，柴县令你是不是心虚啊！” 柴县令腰弯的更低，笑容谦卑，“的确是下官疏忽了，日后下官一定改正，还请赵刺史监督。” 赵刺史虎着脸，“柴县令这件事的确是你的错，回头把文书补上，再扣你三个月的俸禄。” “是。” 两个人一唱一和，看的江幼火气更大了，这是把他当傻子吗？ “你一句疏忽就完了？” 柴县令摊了摊手，语气不善，“不然江五爷还想怎么样呢？” 赵刺史的表情也跟着变了，眉间隐隐带着不悦。 江季洵打断了江幼全的话，冷冷的对着柴县令说道：“柴县令，在你的治下有如此不遵法纪的士兵，的确是你的疏忽，本官回去后会据实已告的。” 柴县令笑了笑，“随便。” “我说你……”江幼全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季洵拉住了。 他看得出来，柴县令不怕他们，也不怕得罪他们，想来是知道官职不保，打算来个混不吝了。 从县衙出来，江幼全就像是个刺猬，浑身都是刺，“四哥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我肯定能骂他一个狗血喷头，我就不信昨天的事这小子不知道，不过就是装糊涂罢了。” “你少说两句，在人家的地盘也不知道收敛。” 江幼全不服气的哼哼两声。 一直不说话的江廷修突然说道：“四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去驿站。” 柴县令也给他们准备了地方，可他准备的地方谁知道有什么，江季洵拒绝了。 在客栈几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江季洵拦住了想去找棉棉的红葵和小夏子，“棉棉在外面才是最安全的。” 小夏子想了想并没有说什么，来的时候干爹再三叮嘱过了，遇事多听江大人的。 红葵咬了咬下唇，“奴婢担心不尽快找到小奶奶的话，以她的性子可能会胡来。” 江季洵：“……” 江玄麟和江暮衍老实没有人带着不会干什么出格的事，棉棉就不一样了，这丫头学了点本事之后胆子大的出奇，什么都敢干。 要是再加上两个臭小子，可就麻烦了。 “老六……” 江廷修沿路顺着棉棉留下来的标记找到了客栈，只发现了客栈里面的刘知书和刘知礼，三个孩子不见了。 江廷修找了一圈没找到，只能先回来告诉了江季洵。 “老六你都找过了吗，他们没去县衙吗？” “我都找过了，没看到他们。” “那就奇怪了，他们会去哪里呢？” 第109章 等一等 江季洵决定先等一等，所有的人手都被派出去寻找了，可是一直到天黑，也没有三个孩子的下落，三个孩子就好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一众人终于慌了起来。 不怕别的就怕有人想让孩子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一个是司忱夜的女儿，一个是江仲言的嫡子，一个是江家次孙，若是有人想要借此打击江家和司忱夜的话…… 江幼全：“四哥怎么办呀？要是爹和娘知道三个孩子不见了，还不打死我们。” 呸呸呸，不用打死，几个孩子要是真的出事了，他们还有脸回去吗，直接自刎谢罪好了。 江季洵心里更担心，面上更是愁眉紧锁。 江廷修从外面回来，两人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莫先生找到了吗？” “没有，客栈的人说莫先生将几个孩子安顿在客栈之后便出去了，然后一直没有回去，没多久三个孩子也出去了。”江幼全简单的回答。 江季洵脸色缓和了一些，“说不定莫先生和三个孩子在一起，有他在的话，三个孩子应该不会乱来。” 不等江幼全松一口气，就听江季洵又说道：“只不过丘化县情况不明，柴县令和赵刺史有事隐瞒，我担心他们知道我们的行踪，会对三个孩子出手。” 如果丘化县有问题，柴县令一定不想这么轻易的放弃，用孩子威胁也是一条路。 江幼全心跟着提了起来，“不会吧？赵刺史和柴县令敢得罪江家和司忱夜吗？” 江季洵摇摇头，“未必，人在生死关头，没有什么不敢做的事。” 江廷修突然站了出来，一双冰冷的眸子仿佛能够冻死人，“如果他们真的在县衙，我这就去把他们全都杀了。” “……”江幼全下意识的看向了四哥。 江季洵思衬片刻，“不要轻举妄动，你们在此出口等候，我去打探打探消息。” “四哥，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月，高傲而清冷地贴着悠远的黑夜，棉絮般的浮云为她披上了绵软的薄纱。 莫先生拿了几个野果子回来，睡着的江暮衍一时没注意，突然有个黑影撒下来，他吓得惊叫的蹦了起来。 把一旁的江玄麟吓得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张牙舞爪起来。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莫先生：“……” 棉棉揉揉眼睛，“二表哥，你怎么了？” 江玄麟回过神来，大脑皮层自动的把刚才的一幕给删除了，“我……我……我怎么了？” 棉棉：“……” 江暮衍：“……” 莫先生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是我。” 江暮衍狠狠的呼出了一口气，脸颊微微一红。 江玄麟一屁股跌在了地上，“莫先生，你可算是回来了。” 棉棉一点都不怕，就是有点饿了，她吸了吸鼻子，“师傅，是野果子。” 莫先生看着半点儿没有受到影响的棉棉，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这附近并没有店家，只有一些结果子，你们凑合着先将就着吃一口吧，等天亮了我就送你们回去。” 正要拿野果子的棉棉就把小手缩了回来，“不行，是我们先发现他们的，莫先生如果想要救人的话，我们也要跟着去。” 江暮衍难得和她站在一起，“没错，我们也要跟着去。” 江玄麟拉了拉江暮衍，心里有点怕了，“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别去了，四叔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出来了，要是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担心的。” 说不定会把他们暴打一顿。 “二表哥，你别害怕，我们明天就回去了，要是现在回去了，四舅舅肯定会骂我们的，可如果我们帮了忙，四舅舅不但不会骂我们，说不定还会奖励我们的呢，我说的对吧师傅？” 莫先生并没有回答。 江玄麟却觉得他默认了，在挨骂和奖励之间徘徊了一下，然后选择了奖励。 莫先生本是想去县衙和江季洵汇合的，可看到刺史府的一队人急急忙忙的出去了，他意识到可能有问题，便跟了上去，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几个孩子。 几个孩子非要跟着一起去，尤其是棉棉，莫先生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们一起。 刺史府的人在县城内兜兜转转，抓了一个读书人便出了城。 从差役对他的态度来看，此人似乎也是县衙的人。 野果子红红的虽然有点酸，但是也不难吃，莫先生和三个孩子吃的都还不错。 “嘶……” 棉棉耳朵竖了起来，“你们听，什么声音？” 江玄麟抢先回答，“是马蹄的声音。” 几人从破庙中露出头来，远远的就看到破庙山下来了一伙人领头的穿着一身官服，正是白日里见过的柴县令。 因为距离的太远，所以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柴县令一到就踹了被抓的那人一脚，凶神恶煞的拎着那人的领子打了好几拳，一直把人打的嘴角出血也不罢休。 可被打的那个人不但没有求饶，反而一直在冷笑，眼里还带着对柴县令的轻蔑。 柴县令越发的生气，出手也越发的重，没一会就把那人打晕了。 葫芦爷爷突然飘了出来，浑浊的眸子，清明了片刻。 “棉棉受伤的那人有功德在身，此人之前一定做过很多的好事，所以才会功德加深，若是你能够救他一命，同样的你也能够获得很多的福报。” 棉棉精神一振，她最喜欢的就是福报了，“可是我要怎么救呢？” “这就要靠你自己想了。” 棉棉低头思考了起来。 一旁的莫先生也在心里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救人。 这时，柴县令身边的人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 柴县令脸上的怒气散了不少，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用洁白的手帕擦了擦手，淡淡的说，“找个地方直接活埋了他。” “是。” 柴县令看都不想看此人一眼，带着人很快离开了。 留下的几个人挖了一个坑，随随便便的把人活埋了。 三个孩子第一次看到活埋人，内心的冲击十分的大。 第110章 人还活着 棉棉虽然也很害怕，可是发现旁边的二表哥三表哥一直在发抖，就忧心的说道：“二表哥三表哥，你们别害怕，一会儿等他们走了，我们就下去救人。” 江暮衍勉强镇定，“人还活着吗？” “……应该还活着。” 江玄麟硬着头皮说道：“你们说被活埋的那个人是谁呀？” 棉棉想了想，“不知道，柴县令是个坏蛋，坏蛋讨厌的肯定是好人，就算被活埋的那个人不是好人，但肯定也不是和柴县令一路的人。” “我先下去，你们三个慢慢的跟上来。”莫先生已经冲了出去，冲着棉棉说道：“天黑路好走你看好他们两个。” 棉棉感觉自己受到了重视，一脸兴奋的点了点头。 “师傅，放心吧，我会看好二表哥三表哥的。” 江暮衍不承认自己害怕了，“谁让你看着了，我自己会走。” 江玄麟也硬着头皮说：“棉棉，二表哥给你带路。” 江暮衍率先走了出去，可没走几步，突然一只野猫从野草丛中蹿了起来。 “啊……” 莫先生脚下一滑，着急的回头望了一眼。 棉棉冲出来对着他挥了挥手，“师傅，没事的，你先下去吧。” 转过头来，又安慰抱在一起的兄弟二人。 “三表哥，你别害怕，刚才就是一只野猫。” 江暮衍冷静下来，一把推开了江玄麟，可江玄麟却像是牛皮糖一样死死的抱住了他，“别怕别怕，我保护你，我功夫比你好。” “用不着，你下来。” “我还是保护你吧。” “不用……” 远处再次传来动物的叫声，江暮衍没有继续再推江玄麟。 棉棉小声的说了一句，“真胆小。” 棉棉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寻找也猫的下落。 可能是走远了，也可能是怕生人，棉棉没看到吓到江暮衍的夜猫，倒是让她想起了毛毛。 “也不知道毛毛怎么样了，有没有完成我交给它的任务？” 三孩子在从客栈出来之前，把毛毛留给了刘家的两个孩子，棉棉还偷偷的给毛毛留下了一个任务，让毛毛看着他们，不要让他们外出，也不让人带走他们。 这是毛毛第一次单独完成任务，老实说棉棉还有些紧张。 江玄麟江暮衍互相抱着对方，稍有点动静，两人都会吓得不轻，反观棉棉，一脸认真的带路，时不时的给跟身后的表哥说话，安慰他们。 渐渐的江玄麟和江暮衍也不那么害怕了。 等三个孩子从破庙下来，莫先生已经把活埋的人救出来了，还好还剩下一口气，莫先生给他做了紧急的急救，人现在已经清醒了。 这时，一串串白色的小星星钻入到了葫芦里面，棉棉高兴的简直飞起，加快了脚步，脸上的笑容比天上的月亮还要灿烂。 “多谢先生以及三位小友相救，在下丘化县县丞荣凯田谢过。” 即便被打的鼻青脸肿，荣凯田还是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莫先生神色未变，躬身回礼。 三个孩子也像模像样的回礼。 荣凯田惊讶，三个孩子未免长得也太好一些，不光长得好，而且还很有规矩，这样的孩子一定不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 荣凯田谨慎了起来，莫先生看出来他很谨慎，加上他现在有伤在身，便取出了随身携带的伤药，又让三个孩子取了一些水回来。 他们所带的水不多，棉棉咽了咽口水，和一旁的江暮衍说道：“以后我们的水要省着用一些才好，你不要总是拿水囊里面的水洗手了。” 江暮衍脸一红，“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拿水囊里的水洗手，你不是也洗手了吗？” 棉棉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当时我的手上有东西，不洗不行。” “好了，好了，以后我们省着一些用就是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 大晚上的，尤其是在荒郊野岭吵架，也不觉得慎得慌。 江暮衍和棉棉一起看着他，“明明你用的是最多。” 江玄麟：“……” “你们两个一会儿吵架，一会儿和好的，我看着都累。” “我们什么时候吵架了？我们明明是在辩论。”棉棉不承认自己吵架。 江暮衍当然也不承认了，“一件事情有不同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事情。”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难得的达成一致。 看着三个孩子吵架，荣凯田笑了出来，心里的紧张也有所缓解，“先生家的孩子可真是活泼呀！” “让荣大人见笑了，荣大人时间不早了，柴县令一干人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荣凯田点了点头，刚起身就看到三个孩子正拿着树棍把土填回去。 荣凯田：“……” “先生的孩子真聪慧。” 莫先生微微一笑，等把现场处理，好几个人才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这一次莫先生不打算带他们进城。 天亮后，他只身一个人进了城，找到了彻夜未眠的江家兄弟。 柴县令一大早就来到了驿站，正在和江季洵寒暄，主要的目的是催促他们尽快离开丘化县。 江季洵越发觉得这里有猫腻，他本想找本县其他的官员打听一下情况，红石村的是如果不麻烦的话，顺手管一管也不是不行。 结果却发现县衙的主簿病了，县蔚去了乡下办公，县丞暴毙了，如今整个县衙是柴县令一家独大。 这种情况按理来说是要上报刺史府的，哪怕是一时间调不开人手，从别的地方调也不能让一个人说了算。 赵刺史！ 柴县令没有了昨天的虚伪，今日的态度格外的强硬，江季洵看到了他的志在必得，也看到了他的得意，看样子他把一切都已经处理好了。 江季洵虽然有信心能够在县衙里查出蛛丝马迹，不过想到此行的目的地，他犹豫了一下。 恰好这时，莫先生找来了，说出了救了荣凯田的事。 荣凯田没说太多，可莫先生已经猜到了不少，他觉得只要江季洵表明身份，荣凯田一定会说的。 第111章 四哥，你先来 江季洵这才知道几人彻夜不归的原因。 当即表示要尽快离开这里。 柴县令得知他们要离开也很是高兴，特意让人准备了一大桌子的好饭菜，要宴请他们，却被江幼全拒绝了。 “柴县令的饭我们可不敢吃，怕吃了之后肠穿肚烂。” 柴县令脸皮抽了抽，随后又无奈的笑了。 江幼全仰头走在前面，“等着吧，等我回去一定要让他好看。” 江廷修回头看了一眼，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 柴县令随后毕恭毕敬的将一行人送出了城门，亲眼看着他们前往江陵县的方向这才回去。 却不知天黑之后，江季洵等人又回到了丘化县。 院子里，大人和孩子站在两边，人数上势均力敌。 三个孩子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们。 江幼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四哥，你先来。” 江季洵：“……” 他冷着一张脸，“是谁的主意，谁让你们偷跑出来的？” 棉棉抢先回答，“是我们自己想要出来的，四舅舅你别生气，我们不是跑出来添乱的，我们本来就是想要上街买点东西，可是没想到看到了衙役鬼鬼祟祟的，我们担心你们有危险，所以才跟上去的，后来就遇到了莫先生。” 莫先生点点头。 江季洵脸色好了不少，可依旧很生气。 “你们三个不听话，现在给我去墙根站着去。” 棉棉噘嘴，讨价还价，“四舅舅，墙角有虫子，可不可以不去墙角？” 江季洵：“……” 最后，三个孩子被罚在院子里站着。 “小奶奶，你没事吧？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两天，下次都要吓坏了，小奶奶，你下次出去无论干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和红葵一声。” 棉棉有些心虚，“没办法，当时你们都被抓起来了，不过以后有事的话，我会告诉你们的，对了，刘家的两个哥哥怎么样了？” 红葵说：“江四爷已经让人送他们回京城了。” “毛毛呢？” “毛毛在车上睡觉，小奶奶想要看它吗？” 棉棉摇摇头，“算了算了，他也挺辛苦的，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吧。” 红葵：“……” 毛毛有什么辛苦的，一直吃了睡睡了吃的，真正辛苦的是他们。 棉棉不这么觉得，她觉得毛毛一定很辛苦的。 这时，江暮衍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说道，“棉棉，你想不想知道四叔和那个大人在说什么？” 棉棉当然想了，“你想知道你怎么不自己去？” 江暮衍很显然都这件事很好奇，怂恿道：“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吧？” 棉棉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四舅舅如果想告诉我们的话，他会告诉我们的。” 江暮衍看着她，“你之前不是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吗？怎么现在又不感兴趣了？” “谁说的，我是对冒险感兴趣，审案子也就那么回事，再你看，月亮都这么圆了，我们该睡觉了。” 江幼全在两人身后听着一脸的欣慰，“还是棉棉更懂事，听话。” 江玄麟：“……” 江暮衍：“……” 说的好像他们不懂事似的，明明最不懂事的是棉棉。 棉棉笑容甜美，“五舅舅，棉棉这一次的表现怎么样？” “不错，相当的不错，我们棉棉就是这么厉害。” 棉棉受到了鼓舞，“我会继续努力的。” 江幼全：“……” 不知为何，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时，屋子里传来江季洵的声音，“这个狗官。” 棉棉往江廷修的怀里躲了躲，江玄麟和江暮衍也分别躲到了江幼全的身边。 好一会儿门才打开，江季洵一脸阴沉的从里面走出来，“老六，你去办件事。” 江廷修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棉棉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到四舅舅那张阴沉的脸，想说的话就咽了回去。 算了，四舅舅想说会说的。 棉棉都不敢问，江暮衍就更不敢问了。 江廷修很晚才回来，他拿了一个包袱给江季洵，江季洵让荣凯田检查。 检查过后，荣凯田点了点头，“都在这里了，一样都不少。” 上面全都是丘化县历年的户籍记录，详细了记录了迁入迁出的人口，去年发生天灾的时候丘化县一半的人口都出去找出路去了，这也导致丘化县的人口骤减。 人口是每个县令重要的考核项目之一，迁出了这么多人，老县令是为了救百姓死的，按例是要嘉奖的，可因为人口流失太大，吏部以此为理由，对老县令不罚也不嘉奖。 朝廷必然会怪罪老县令就是因为这个没有得到朝廷的嘉奖。 柴县令到了之后没多久，便着手于安顿流民，当时灾情已经过去，大批量的流民开始回到家乡，柴县令为了自己的政绩，收敛了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民。 给他们分地着人，给他们造房子，流民们都很感激这位县令大人，是底下没少歌颂他。 可是对待本地的百姓，县令就没有那么好的态度了，不但让原本属于本地的留民无家可归，还剥夺了他们的田地财产，将他们赶到别的地方。 甚至为了赶走这些人，还曾经派兵去清剿过，结果被杀的这些百姓全都被当做了悍匪，又给他增加了一条政绩。 为此，他还曾得到过吏部的嘉奖。 荣凯田和死去的老县令是多年的好友，他一直都看不惯柴县令的所作所为，背地里一直在搜集他的证据，一直到江季洵的到来。 柴县令担心荣凯田会把一切事情告诉江季洵，进而选择杀人灭口。 荣凯田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柴县令一直都知道他在背地里搜集证据，只不过觉得无所谓，所以置之不理。 可江季洵让他害怕了，想必柴县令也听说过这位江小大人的名气。 听了莫先生的叙述。 棉棉恍然大悟：“难怪四舅舅会这么生气，柴县令简直不是人，他竟然为了完成政绩，把原有的百姓当做是流民赶了出去，赶不走到就直接杀掉，还冤枉他们是土匪，流寇简直是最大恶极。” (本章完) 第112章 京城示警 棉棉攥紧了拳头说道：“难怪他不承认红石村刘氏族人的户籍证明，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把他抓起来，打他一顿。” 江暮衍呵呵一笑，“打他一顿怎么够？被他害死的百姓肯定有不少，应该把他斩首示众，给那些无辜往死的百姓报仇。” “没错，打他一顿根本就不够，应该抄家杀了他，然后把他家里的财产分给那些百姓。” 这句话得到了另外两个孩子的附和。 莫先生看着天真的三个人，摇头笑了笑。 “朝廷不会杀了柴县令的，充其量也就是判他一个渎职罪，贬官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 棉棉惊讶，随即不服气地说：“可是他明明做了那么多坏事，为什么不判他死罪呢？” 江玄麟也看着莫先生，一脸的问号。 莫先生没有说话，其实心中也很是无奈。 江暮衍冷静的说：“因为他是朝廷官员，即便犯了大错，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被杀的，除非他犯下的罪过很大，更何况他敢如此明目张胆，且没有被朝廷发现，上面一定有人掩护他。” “如果有家族背景的话，说不定会免于责罚，什么事都没有，顶多是被申斥几句。” 莫先生嘴角勾了起来，“你说的很对。” 江暮衍得意的看了一眼棉棉。 棉棉没有说话，只是垂下来的手紧紧的攥着。 “棉棉你怎么？”江玄麟担忧的看着她。 棉棉松开了拳头，“就像柴县令这样的人，他明明该死，为什么不判他死刑？要是朝廷的律法能改一下就好了。” 江暮衍思考片刻说道，“这和律法没什么关系，也有关系，不对，律法哪里是那么容易就修改的？” 历朝历代的律法都是从之前的朝代延续下来，一般只有在开国初或者发生了重大的事情才会修改律法，但即便修改也不会变动很大。 甚至有的时候律法会被改来改去，最后还是严循旧例。 棉棉的眼神里灼灼生辉，就好像是点燃了一根蜡烛，“事在人为，我相信律法，总有一天会改的。” 江暮衍被她眼中的真挚所感染，“我也相信。” 江玄麟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道，“这还不简单吗？改朝换代到时候就可以修改律法了。” 莫先生：“……” 棉棉和江暮衍对视了一眼，“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江玄麟得到了两人的认同，笑了起来，“还是我的主意好吧，你们想想，皇帝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也活不了几年，等他死了之后就改朝换代了，到时候再修改律法不就行了。” 棉棉皱眉，“必须要换一个明事理的皇帝才行，要不然和现在的皇帝一样，他肯定也不会修改的。” 江玄麟说道：“这还不容易，换一个明事理的皇帝不就得了吗？” 不行就换呗，多么简单的事啊！ 莫先生：“……” “刘福公公安。” “刘福公公这是要去哪儿？” “刘福公公这些……” 刘福公公神情冷淡，不理会任何人的叫喊，快步的来到了司忱夜的房间，气喘吁吁的说道：“千岁爷，这是最新传回来的消息。” 屋内，顿时安静了起来。 司忱夜从座位上站起来，急不可待的拿过纸条，良久后，他紧紧的皱着眉心，眼里杀意四起。 在座的百户千户一及各管事瞬间胆战心惊起来。 掌刑薛千户硬着头皮问道，“千岁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司忱夜把纸条攥在手心，眯起眼，语气危险，“张德去吏部，把关于幽州所有的人事档案三年之内的全部调出来。” “是。”一个身材圆润的太监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 司忱夜又看向了薛千户，“幽州的事情远比大理寺知道的更加麻烦，棉棉此行可能会有危险。” 一屋子的人都不淡定了。 “厂公，是不是小奶奶出事了？” “千岁爷，我这就派人去保护小奶奶。” “大人，让我去吧。” 司忱夜掌管着司礼监和东厂，就连锦衣卫也在他的管辖内，权势很大。 “薛千户，我怀疑幽州境内有人意图不轨，你即刻带一队人前去调查，记住务必要保护好棉棉和江家人的安全。” “是。” 江尚书得知司礼监所谓人调走了幽州的人事档案，第一反应就是幽州出事了。 他找到了司忱夜，当面询问：“是不是幽州出事了？棉棉他们可有危险？” 司忱夜直言不讳：“出了点事。” 江尚书晃了晃，“出什么事了？” 司忱夜把情报给了他，上面写了江季洵等人遇到了红石村的流民，没多久就被柴县令人抓走了，后来虽然放出来了，可是几人也吃了苦头。 江尚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碗盏狠狠的颤了颤。 司忱夜扫了一眼他的手掌，淡淡的说：“幽州的事情，小婿会处理妥当，您不必担心。” “不必了。” 江尚书不想江季洵和东厂，锦衣卫那些人扯上任何的关系。 司忱夜也不强求。 江尚书回到家里，将在家的三个儿子全都叫了过来。 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派一个儿子过去，可是派谁过去好呢？ 老三的媳妇怀孕了，这个时候离不开人，老大又是长子。 “老二，你曾经在幽州当过县令，那个地方你应该熟悉，老四他们之前出事了，我担心他们无法应对，你过去一趟。” 江仲言在竞争工部侍郎的位置，有很大的概率能够拿下，如果此时离开京城，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江仲言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老大，你去给老二准备人手，老三幽州之前遭遇过水灾，如今也是时候，该派官员前去视察了。” 江叔达心领神会：“爹，你放心明日我就去安排人手。” 安排完三个儿子，江尚书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了一点。 江伯武这才问道：“爹，老四他们不是去江陵县调查案子吗？怎么又会去了丘化县，还惹出了麻烦？” 江尚书脸一黑，想到了什么，“司忱夜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调阅了幽州所有官员的档案。” (本章完) 第113章 前往幽州 江叔达说道：“难道说幽州有人官官相护？” 江尚书脸更黑了，“是与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老二工部侍郎怕是没有你的份了，不过若是差事办得好或许可以去刑部试试。” 江仲言薄唇微抿，点点头。 第二天，江仲言带着江伯武的人就出发了，他是以巡视堤坝为由出京的，目的地并不是幽州，而是幽州之上的怀州。 如今工部侍郎一职缺失，江仲言这个时候出去，目的很明显是为了给自己贴金。 就连皇帝都是这么想的，因此并没有很在意。 可有些人却着急了。 听完苏大人的陈述，皇帝打了一个哈欠，对着苏大人说：“江仲言虽然是江家的人，可是在治理水灾方面，他的确曾经为朝廷立下了功劳，此次又是他主动请缨去下面的州衙巡视的，朕看你就不要多想了。” “可是皇上，江仲言早不出去巡视？晚不出去巡视，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臣担心他目的不纯。” 皇帝犹豫了一下，看向一旁的大皇子和太子。 “你们觉得苏大人所说的是否有道理？” 大皇子满不在意的说道：“儿臣觉得苏大人有些草木皆兵了，江仲言要竞争工部侍郎的位置，出去巡视堤坝积攒声望也是情理之中，没什么可怀疑的，不过儿臣觉得不能让江仲言得逞。” “怎么说？” “江家现在如日中天，江尚书掌管礼部，他的大儿子和三儿子分别在兵部和户部，如果江仲言在去了工部那么廷六部之中有三个部门都有江家的人。” 皇帝直起了身子，眉毛拧成了一个结。 大皇子不提，皇帝都要忘记了，江家早就不是之前的江家了。 太子就是过来混日子的，看到大皇子说完父皇一脸的警惕，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苏大人却替他十分的着急，苏家为了把太子送到皇帝身边，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可谁曾想太子竟然如此不争气。 竟然完全沦落到成为大皇子的背景版。 “陛下，臣觉得大皇子所言甚是，决不能让江家掌控朝廷，不如趁着江仲言不在京城，定下工部侍郎的位置，等江仲言回来就什么都晚了。” 皇帝眉梢挑了挑，“苏大人说的有理，可谁能胜任工部侍郎的位置呢？” 苏大人干笑了一声说道，“至于这人选，自然还是陛下说了算。” 皇帝哼了一声，说什么是来替君分忧的，还不是为了自己家人争取好处。 皇帝大失所望。 和江仲言争夺侍郎位置的有一个就是苏家的人，叫苏叶，是苏大人的侄子，此人比起江仲言差的太远了，之前也曾经被下放到地方修建港口，结果害得朝廷损失了近三百万两银子。 如此无能的人，皇帝怎么肯将工部侍郎的位置给他。 哪怕是看在苏家的面子上也不行。 大皇子似乎看出了皇帝的为难，“父皇，至于工部侍郎的候选人不如让吏部推荐，反正只要不是江仲言就行，至于是谁自然是有才者居之了。” “皇儿说得有理。”皇帝赞许的看了一眼大皇子，至于一旁的太子看都没看一眼。 苏大人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到头来却为了他人做了嫁衣。 大皇子得意的笑了出来。 比起江仲言，他更不希望苏家的人坐上这个位置，苏大人身居要职，苏统领掌管宫内御林军，只要苏家不倒，太子的位置就不可动摇。 父皇虽然承诺过太子的位置是给他的，可如果苏家过于强势，他想坐上太子的位置也会举步维艰。 至于江家？ 不得不说，江尚书很会教导儿子，他的几个儿子都很出色，这样能力出众的人，日后他登基也免不了会用到，至于江家和司忱夜的关系…… 大皇子相信到时候江家的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皇帝旨意传到吏部的时候，众人本以为江尚书会生气，谁知他一点都不在意，直接让手底下的官员拟了名单交上去，让皇帝定夺。 皇帝对安排的此举很满意，看过推荐上来的几人后面的履历之后，在其中一人的名字上画了对勾。 然后很有兴致的来到了宫中的学堂。 看过认真学习的皇子之后，突然对于不能再生皇子一是并不是很介意了。 他有这么多皇子，总会有人能够担得起天下的。 司忱夜再厉害又如何？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至于他的女儿在宫中长大，为奴为婢，还曾经被太子骑在身下，这样的人即便长大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出息。 大皇子无疑是众位兄弟之中才华最好的一个人，不过最近他痴迷骑射，学习方面懈怠了很多，当李烨回答问题的时候，他还紧张了一下下。 可是当李烨因为回答不上来而满头大汗的时候，他的心又放松了下来。 果然是个废物，即便是他不学习都可以甩开他一大截，这辈子都别想追上他了。 李烨回答的虽然不尽如人意，可是五个问题里面也回答对了三个，比起其他皇子还算是不错的，甚至比太子都要好一些。 皇帝难得多看了他几眼，惊讶的发现这几个儿子之中，李烨的气质竟然是最好的。 皇帝宫中美人无数，对美的事物他一贯都很喜欢。 “四皇子书读的不错。” 李烨不骄不躁的低头，“多谢父皇夸奖，其实儿臣不如大哥很多，不过日后儿臣定会认真学习不给父皇丢人。” 皇帝很满意的笑了。 太傅脸上也挂上了笑容，“陛下说的是，四皇子虽说是在所有皇子之中学习最晚的一个，可也是最刻苦的一个，而且四皇子的字写的不错，很有陛下当年的样子。” 皇帝更加感兴趣了，他虽然当皇帝不像样子，但是他的字写的却不错。 看过李烨的字，皇帝更加喜欢了，“全公公，朕记得御书房里有两套前朝王大家的字帖，回头赏赐给四皇子。” “是。” 李烨脸上难掩激动之色，“多谢父皇赏赐。” 大皇子和太子的脸上露出了难看的表情。 其他皇子却很为他高兴。 (本章完) 第114章 王大家的字帖 “四哥，王大家的字帖举世无双，就连宫里都没有几幅，父皇竟然赏赐给了你。”五皇子第一个跳过来，高兴的拦住他的肩膀，狠狠的晃了晃。 李烨被他晃得有些头发晕，嫌弃的拍掉了他的手。 “轻点，我都要被你弄晕了。” 五皇子立刻放了手，也不生气，反而觉得亲切，笑眯眯的说：“四哥，回头能不能让我也看看？” 王大家的字帖多少人想看呢？ 他的字这辈子也比不上王大家了，但看看总可以吧。 宫里读书的都知道，五皇子的字跟狗爬的一样，就连太傅都说没见过写字这么难看的学生。 这时，二皇子，六皇子等人也凑了上来。 “四弟，王大家的字帖送来了，回头能不能让我也看看？”二皇子拘谨的说。 六皇子就是举手激动的说，“四哥，我也想看，你能让我看看吗？” 李烨当然不会拒绝了，王大家的字帖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稀世珍宝，可是对于李烨来说，缺是不缺的。 当初，江家给棉棉的礼物里面就有王大家的字帖，棉棉一股脑的送了李烨不少，他的房中现在就有两幅。 “你们若是喜欢的话，可以先给你们临摹。” “四哥，你真是太好了。”五皇子激动的要抱着他。 李烨一个激灵跳开了，“感谢可以，抱就算了。” 五皇子和六皇子对视了一眼，两个孩子嘿嘿一笑，张牙舞爪的朝着李烨扑了过来。 李烨躲闪不及，被两人抱了个满怀。 二皇子羡慕的看着他们，也跟着跳了起来。 这时，太子慢悠悠的说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王大家的字帖吗？本宫想要的话，要多少有多少，不像是某些人小家子气。” 场面瞬间变得安静。 二皇子缩了缩脖子，挪回了自己的位置，六皇子也在伴读的提醒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五皇子年纪小，意识中没有那么强烈的尊卑，对一向喜欢欺负人的太子，自然也没有什么尊敬。 “太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王大家的字帖的确是难得，世上也没有多少，况且还是父皇亲自赏赐的，意义就更不一样了，有本事你也让父皇赏赐你一副？” 太子拿眼睛瞪着他，“你什么意思，是说本宫没有父皇赏赐的东西吗？” 五皇子被他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是你自己想的。” 太子气坏了，“五皇子不敬太子，来人把他抓起来掌嘴。” 五皇子脸色一白，六皇子和二皇子担忧的看着他。 李烨伸手将五皇子挡在身后，对着太子说道：“太子殿下，父皇都走了，你不快跟上？” 太子早就不想待在父皇的身边了，每日除了站着听，就是坐着听，什么都不能做，还要被大皇子欺负，简直是气死了。 偏偏李烨故意提起。 太子觉得他们两个同样的可恶。 太子身边的太监满头大汗，小声的催促：“太子殿下，陛下已经走远了，您还是赶快跟上去吧，迟了怕是又要被大皇子穿小鞋了。” 太子握了握拳，冷冷的撇了一眼李烨，哼了一声，“我们走着瞧。” 说完，仰着头走了。 五皇子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凳子上，摸了摸受伤的小心脏，没多久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四哥，刚才太傅还夸你了，说你的字写得好，你能不能有空教教我呀？” 李烨摇了摇头，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喜欢笑的丫头。 也不知道她到了什么地方？ 一切可还顺利？ 他得了父皇的赏赐是好事，若是她在京城就好了。 幽州，江陵县。 “师傅，前面有个茶寮，我们过去吃点东西吧。” 棉棉摸了摸肚子，出来后她都瘦了，要是让外祖母和曾外祖母看到了，一定会抹眼泪的。 爹爹也会心疼的。 莫先生环视了一眼四周，发觉没有危险，这才点了点头。 安排好丘化县的事情之后，一行人就上路了，一路上没有在遇到什么凶险的事，可越是到江陵县，关于鬼的传说就越多。 江季洵意识到此行可能会有困难，于是觉得一路在明一路在暗，双管齐下。 莫先生常年的行走江湖，由他带着棉棉最合适不过。 棉棉也很喜欢和莫先生一起去山野里玩耍，自从分开走之后，她的进步是飞快的，甚至还能够举一反三，而且夜里跟着葫芦爷爷学习吐纳，进步也是飞快的，她现在打倒一个壮汉不成问题。 就连莫先生在学习的的方面，都觉得自惭形秽。 棉棉不只是学习快，还不耻下问，渐渐的竟然可以把莫先生问住，不过莫先生也是学贯古今的人，被问住了之后，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棉棉在这样的氛围中，进步飞快。 “师傅，我们为什么要先去怀州，又去了苏州，然后才回来呢，不觉得耽误时间吗？” 莫先生问道：“你觉得耽误时间了吗？” 棉棉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吧，我们不是知道了江陵县有宝物的事吗？” 所以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苏州经济发达，来往的人多，消息也格外的灵通。 江陵县距离苏州不远，想知道江陵县的事到苏州一定没错，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们在苏州查到了不少的事。 小夏子和店家点了几样小菜，炒菜需要现做，需要等一等，莫先生和棉棉也不着急，干脆点了好几样炒菜，店家和伙计都高兴坏了。 红葵找店家要了热水，和小夏子一起灌水囊。 莫先生和棉棉在不远处，地上有几样清热解毒的草药，趁此机会拷问起了棉棉。 “蒲公英有什么药用？” 棉棉望着饱满的蒲公英，巧笑倩兮，深吸一口气，“噗……” “蒲公英能清热解、清肝明目、除湿利尿……” 莫先生理了理袍子，随手捡起了另外一样草。 “车前子，车前子性寒，归小肠经，具有清热通淋的功效……” “什么人慎用？” “阳气不足者，孕妇，慎用。” “……” (本章完) 第115章 隔壁老爷 连续考了几味药材，棉棉都答对了，声音引起了不远处的几人的注意，他们的目光先是被莫先生吸引，随后又被棉棉的声音吸引。 等考完，炒菜也好了，小夏子跑过来叫他们。 莫先生面色一冷，扫了一眼旁边的几桌客人。 众人被他的目光震慑，默默的收回视线。 莫先生满意的收回视线。 棉棉先扶着莫先生坐下，然后不用小夏子扶着，自己爬上了凳子。 趁着菜还没来，棉棉又问起了关于苏州的事。 苏州之行没什么保密的，莫先生想了想便回答了。 棉棉听着他说起苏州的事情，眼睛都放光了，“要是还能再去苏州就好了，好多的东西我都没吃过呢，我还想带一些回去给爹爹和外祖父，外祖父他们吃呢？” 莫先生知道她孝顺，摸了摸她的小辫子，“你若是喜欢，回去的时候我们再去就是了，反正也不着急回去。” 莫先生发现让棉棉出来，她的进步反而比留在京城的时候大，如果能够带着她多走走，说不定她时候能够成为一代大家。 棉棉并不知道师傅对她的期待这么高，心里只想着吃好吃的。 “先生见谅，我们的茶叶没有了，茶寮的茶味道只怕不好。”小夏子动作熟练的给莫先生倒茶。 隔壁桌子的人看了莫先生好几眼，看他喝了茶之后皱起了眉头，便让旁边的小厮给莫先生倒了一杯他们带来的茶。 棉棉离他们很近，见师傅不反对忙起身谢过，将茶俸给莫先生。 隔壁桌的老爷看着棉棉笑了，“先生家的女郎长得好生聪慧，不知先生是哪里的人，要去哪里啊！” 莫先生起身还了一礼，“我是顺德人，要带着侄女去趟海州会亲友。” “巧了，在下也是去海州的，不知可否同行？” 棉棉说道：“这位老爷那边的马车是你的吗？” 老爷很喜欢棉棉，“是啊，都是我的。” “车上的货物怕是耽误不得，我和伯父就不耽误老爷了。” 莫先生挂起了笑容。 隔壁桌的老爷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女娃娃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要是能够带回去当儿媳妇也不错。 炒菜端上来了，莫先生和隔壁桌的人打了一声招呼便开始用饭了。 乡间做出来的饭菜怎么也比不上大厨做出来的，可棉棉却一点都不嫌弃，反而把碗里面的饭菜都吃了，她很豪气的说：“小夏子，再来一碗。” “好嘞。” 莫先生感慨道，“年轻就是好啊！” 棉棉眯了眯眼，葫芦爷爷说了，她现在吃得多消耗的也多，只有多吃一点才能变得越来越厉害。 连着吃了三碗饭，棉棉才停下来，把一众人都看懵了，这得多能吃，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得起。 店家看着自己的手怀疑了起来，他做的饭菜有那么好吃吗？ 隔壁桌的老爷却觉得能吃是福，越发的喜欢棉棉了，看她的眼神都在发光。 “先生，时候不早了，你们还不上路吗？” 隔壁老爷也不是一个没眼力的，看出莫先生等人不俗后，也不敢打扰，只得带着人走了。 他们走后，隔了一个桌子的几个人，开始打量起他们的马车。 棉棉先吃完了，主动跑过去和伙计打听消息。 或许是看在她长得甜美，她问什么，伙计都没有犹豫的告诉了她。 不久后，棉棉提着小裙子跑了过来。 “师……伯父，棉棉已经打听过了，再往前二十里路就是江陵县了，往左走三十里路的样子有一个村子，一些进不了城的人都会选择去村子借宿，我们现在怕是进不去城了，不如去借宿吧，一个人一晚上十五文钱。” 莫先生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几个人，点了点头说道：“你想如何？” 棉棉也学着他的样子，左右看了看，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去他们的村子住一晚上，说不定还能够跟村子里的人打听打听江陵县的情况，反正这里距离县城也不远了，消息应该很灵通。” 莫先生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也好。” 棉棉高兴了一下下。 吃过了饭，莫先生和其他桌子的客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按照小伙计的指引去了不远的村子。 他们离开之后没多久，有一桌客人也紧跟着离开了，方向正是和莫先生离去的方向一样。 马车晃晃悠悠的，加上又是中午，天气炎热，没多久棉棉就倒在红葵的肩膀上昏昏欲睡起来，嘴角还隐隐有什么东西。 莫先生撩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对着小夏子轻声的说道，“一会儿在前面开阔的地方把马车停下来。” 小夏子以为莫先生要方便，在前面寻了一处开阔的地方，停下了车子。 刚停下没多久，身后便有几个人追了上来。 一共是五个人，对方似乎没有想到马车会突然停下来，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才过来。 “莫先生，这些人似乎冲着我们来的，要不要把小奶奶叫起来？” 无形之中，小夏子已经把棉棉当做是很厉害的存在了。 毕竟一路上，小奶奶可打过不少人，小夏子觉得就连锦衣卫的高手都未必是小奶奶的对手了。 莫先生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目光阴沉了起来。 五个人很快跑了过来，虽然有些出汗，但是却没有气喘吁吁，看样子有些拳脚在身上。 “几位一路追随，不知所谓何事？” 为首的人抱了抱拳，笑着说道，“先生，不要误会，我等并不是坏人，一路跟随先生并不是想要图谋钱财，而是想问问先生马车上的小姑娘是您的什么人？” 莫先生更加疑惑了，瞧着对方的打扮，不像是坏人，又说不出的古怪。 对方似乎也看出了莫先生的疑惑，笑着说道：“我家老爷前段时间丢失了一个女儿，模样，相貌和马车上的小姑娘很相似，所以我都想要确认马车上的小姑娘，是否是我家老爷丢失的女儿。” 莫先生眉心一松，微微一笑：“几位怕是误会了。” (本章完) 第116章 打扰了 “马车上的姑娘是在下侄女，我自小看着她长大，绝不可能是你家老爷的女儿，再说她自小要在京城长大，听口音也能够听得出来。” 对方明显没有想到口音上的问题，经过莫先生这么一提醒也反应过来了。 刚才在茶寮的时候，他们的确听到了小姑娘和伙计的交谈。 口音，绝对不是当地的口音。 几人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原来如此，是我等误会了，就不耽误先生了。” 五人转身就走。 这时，棉棉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你们等一下。” 几人看到了棉棉，顿时眼前一亮，又折返回来。 莫先生一见，顿时紧张的将棉棉护到身后。 对方并不在乎莫先生的警惕，从怀拿出了一幅画像，对着棉棉仔细的对比。 最后遗憾的摇了摇头。 “打扰了。” “大哥哥，能不能把你的画像给我看看？” 对方想了想，把画像小心翼翼的交到了棉棉的手里。 画像上画的是一个长得很有福气的小姑娘，大概是因为她的脸型和棉棉有些像，所以五人才误会了。 莫先生眼中的疑虑消除了不少，他主动的和这些人交谈，说起了画像中小女孩的来历。 原来这小女孩儿是幽州一户萧姓家族的嫡幼女，前段时间被逮人撸走，萧家出动了不少的人手，可至今下落不明。 “萧家，敢问你家是否有位叫萧纪元的少爷？”莫先生突然问道。 对方谨慎了起来，“没错，正是府上的三少爷，敢问先生是否认识我家三少爷？” 莫先生就说道：“我曾和他有过几面之缘，曾经一起去过漠北。” 对方乎在萧家是有些见识，能够说得上话的，思考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莫非您就是莫先生？” “你怎么知道我伯父姓莫？” 棉棉仰起头，奶声奶气的问道。 对方五人立刻后退一步，拱了拱手，“原来是莫先生，我等真是失礼了，还望莫先生切勿怪罪。” 莫先生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转头瞪了一眼棉棉。 棉棉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问他们，“画像上的小姐姐叫什么名字？回头要是我看到了可以告诉你们。” “我家小姐叫萧绮云，今年六岁了。” “她比我大一岁，她被什么人抓走了？那些人长得什么样子？” “这个……我等确实不知道。” 棉棉叹息了一声：“你都说了你们家小姐是被人抓走的，光画你们家小姐的画像有什么用？应该把抓走他的那些人的画像也画出来，万一发现了其中一个人，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你们家小姐了。” 对方摸了摸头，对呀，怎么能够光画小姐的画像呢？ “多谢小姑娘提醒。” 棉棉眯起了双眼，有些骄傲的把画像还给了对方，“不用谢，不用谢，能够找到人就好。” 对方本来是打算邀请莫先生去萧家做客的，不过莫先生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为由拒绝了，并且让他们保密，不能泄露他们的行踪。 五个人连连保证不会泄露。 上了马车之后，莫先生逮住了棉棉，提醒她出门在外不能把什么话都往外面说，尤其是名字，来历，地址之类的，更要谨慎。 棉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漏了东西，“师傅，你和那个叫萧家三少爷的是什么关系？看上去萧家的人很尊敬你啊！” 莫先生嘴角露出了笑容，眼眸也缓和了许多，“他是我的好友，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四处游学，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他家中遭难后，为了不影响亲友，已经许久没有和他见面了，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棉棉憧憬了起来，“怪不得师傅之前去过那么多地方，要是棉棉以后也能够去那么多地方就好了。” 怕是有些困难！ 现在的天下不像是当初莫先生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出玩儿游戏，从来不会担心安危，可现在每到一个地方都需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整个天下都变得乱糟糟的，也就是这几年司忱夜掌权，颁布了几项惠民的政策，百姓的日子才得以喘息。 若是没有司忱夜，天下怕是早乱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司忱夜比皇帝都厉害。 莫先生也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帮他。 关于司忱夜和江家小姐的故事，莫先生也为其感动不已，年轻的时候他也期盼过爱情，可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东西对他早就可有可无了。 很快，四人便赶到了村子，小夏子从村民家租了一套院子，正是本村村长家大儿子的院子，经常用来租给路过的旅客，里面的东西是一应俱全。 出了院子对面就是绿油油的田野，此时有不少人正弯腰在田园里除虫，割草。 棉棉突然就不困了，大吵着哇哇的朝着麦田疯跑了过去。 本村的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致的小姑娘，纷纷停下来打量。 棉棉虽然激动，但是她只是在田野梗上跑，并没有跑到田里损坏幼苗，长得又很有好看，是那种看上去就有福气的孩子，所以村民也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有一个老婆婆还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颗糖给棉棉。 棉棉并没有吃，收了起来后蹲在老婆婆旁跟她说起了话，“婆婆，你们村子有什么故事吗，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莫先生也走到了田埂上，和这里的人聊起了天。 说到农事，村民们都侃侃而谈，可说起江陵县的情况，他们却突然支支吾吾了起来。 “大人是要去江陵县县城，我劝大人最好不要去，那个地方正在闹鬼。” 说话的是本村的村长。 “我一向不信鬼神，去看看也无妨。” 村长看着莫先生读书人的打扮，对于他的言辞倒是也没有意外。 “之前也有不少路过的人说想要去县城看看，可是无一例外最后全都死了，尸体还挂在城楼上，死的那叫个惨呀。” 村长说着闭上了眼睛，摆了摆手，不太愿意回忆那段记忆。 莫先生脸色一白，似乎被吓到了。 (本章完) 第117章 江陵县闹鬼 旁边的村民看了，笑了起来，“之前有一对镖师路过此地，也是有去无回，我知道你们这些读书人都不信什么牛鬼蛇神之类的，可事实就是如此，江陵县在闹鬼。” 鬼？ 只怕是有人装神弄鬼！ “客人为什么要去江陵县啊？” 莫先生说的模糊，“找人。” “找人的话我看就更不用去了，江陵县原来的人早就走的走死的死了，我们的都是后来搬过来的，你想找的人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了。” 莫先生又问起了闹鬼的事。 村长觉得他长得好，态度也好，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爹，你又跟客人说牛鬼蛇神，不是跟你说了吗？别跟客人说这些，免得吓坏了人家。” 村长的大儿子走了过来一脸埋怨的看着村长。 村长也担心到手的房租要打水漂，笑了笑，招呼身边的人去了田野里干活了。 “这位先生，您别听我爹他们胡说，江陵县不是闹鬼，只是是出现了一伙杀人取乐的疯子，他们见人就杀，尤其是在晚上。” “那为何说说闹鬼？” 莫先生感兴趣起来，村长的儿子也觉得他是读书人，也愿意和他多说几句。 “其实我们也没有看到所谓的恶鬼，全都是听人家说的，据说县衙拍了不少的人去抓，一个杀人犯都没有抓到，反而损失了不少的人，县衙为了不让百姓被杀了，就不让周围村子的人去县城了。” 为了抓杀人犯竟然不让百姓去县衙了，这样的理由未免太荒唐了一些。 不过，这里的人却深信不疑，反而觉得县太爷是个好人。 “你们日常所需又该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吗？衙门在城外面一里地的地方办了一个集市，许多人都在那里摆摊儿置换东西，什么都能够买得到，渐渐的大家伙也都习惯了。” 莫先生继续问道：“这个习惯有多久了？” 村长的大儿子想了想，“客人这么一说，我这才发现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好像从水灾之后就一直是这样，反正也没有人管，衙门的人基本不怎么出现，我们觉得过得也舒坦。” 舒坦？ 未必吧！ 一个县的主要收成都来自于百姓，柴县令为了人口政绩甚至不惜做了假，这位胡县令倒是与众不同，竟然什么都不管。 是真的不管，还是有另外重要的事情做？ 一年的时间，足够做很多的事情了。 棉棉听村里的老人讲各种各样的故事，渐渐的也听得入神。 “后来呢后来呢？” 老婆婆平时就喜欢讲故事，可村里的孩子都听腻了，没人喜欢听她讲，只有棉棉十分认真的听，还时不时的提问。 这让老婆婆心里熨帖极了，忍不住多说了起来。 “后来，来了一位道长，把他们都打死了。” “真的啊，道长长什么样子？” “……” 渐渐的，围上来的孩子和村民也越来越多，大家都觉得棉棉是一个有福气的小姑娘，还想摸一摸她沾一沾福气。 红葵和小夏子自然是不乐意的，可棉棉却很乐意。 还主动的拉起了他们的手。 许多人劳作，手都磨出了茧子了，棉棉想起了师傅交给她的方子，主动的为村民包扎了起来。 大部分人都很乐意配合，结果发现好像真的有用处，越发的觉得棉棉是个好姑娘了。 从村子回来的时候，棉棉拿了不少的东西，全都是热心的村民送的。 莫先生：“……” “师傅，他们可热情了，我们要不要在这里多住几天？” 莫先生看着他们拿回来的东西，咋舌，竟然有鸡鸭，“棉棉你说什么了，做什么了，为什么他们要送你这些贵重的东西？” 棉棉看着手中的石头，疑惑的说道：“贵重吗？” 红葵上前解释，“莫先生，小姐看村里有人受伤了，用草药帮他们医治了一下，村民感谢小姐，所以才送了这些东西。” 莫先生松了一口气，他打量着棉棉，“你现在的本事还没有学到家，万一给人治坏了怎么办，以后不能随便给人看病知道吗？” “我没有给他们看病啊，棉棉只不过是用草药给他们处理一些小伤口罢了，很多人都会啊！” 莫先生虎着脸，“那也不行。” 棉棉怂了，“知道了。” 莫先生又拉着问起了怎么给人看病的，医治的过程，知道没有出什么错误，才放下心来。 棉棉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瓜，“师傅，我们要不要在这里住几天啊，也不知道四舅舅他们那边怎么样了，我们不能贸然进城吧！” “我看是你不想去找他们吧！” 棉棉心虚的抱住了他，“没有没有，棉棉就是想要谨慎一点，再说师傅不想在这里多待几天吗？” 莫先生的确是打算在这里多住几天，这个村子距离先生很近，来往也方便，还不会被县衙的人关注，最适合隐蔽身形了。 月上三竿的时候，村子里又来了一批客人。 据说是从外地来的客商，有三十多人，村子里不少人家都去拉客人了，最后还是村长和村里的几个老人站出来分配，才算是住下。 棉棉本来是想去凑热闹，却被莫先生给拦住了。 等棉棉的功课做完了，村子里已经没什么太多动静了。 棉棉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四舅舅他们到什么地方了。” “小姐是不是想念四爷了？” “有点，我还想念五舅舅和六舅舅了，还有二表哥三表哥。” 人家可未必想你。 “小姐，早点休息吧，明天你不是想找老婆婆听故事吗？” 棉棉很喜欢听老婆婆讲故事，老婆婆虽然不会说什么精美的词，可讲的故事却很好听，棉棉今天都没有听够呢。 接下来的几天，棉棉每天都跑去和村里的孩子一起玩。 有的时候还会教村里的孩子背诵诗歌，每天回来都能够带回来一大堆东西，有的时候是漂亮的石头，有的时候是两颗大白菜，还有鸡蛋什么的。 莫先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等棉棉再出去的时候，他让红葵带了一些糖果玩具之类的。 第118章 死人了 这天，棉棉和红葵刚从田里回来，突然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吼叫。 “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棉棉被这道声音吓了一跳，站在原地愣了一会。 小夏子警惕的跟了上来，“小奶奶，你们先回去，我去看看。” 红葵接过小夏子的身上的东西，一脸严肃的拉着棉棉就往小院子跑。 可是东西刚放下，缓过来的棉棉就朝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小姐，等等，不要过去。” 然而没什么用处。 棉棉跑的飞快，很快便赶到了出事的那户人家。 棉棉记得这户人家，户主是一位姓李的乡间大夫，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和棉棉的岁数一样大，比棉棉小一个月，是个很懂事的小姑娘。 棉棉拨开了人群，露出了小脑袋，好奇的问，“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棉棉，你怎么在这里？莫先生呢？” 这几日，棉棉和村子里的孩子玩的很好，经常和村子的孩子一起玩，因此大部分的村民都认识她，因此也十分的好奇，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家先生不在，婶子这里，发生什事情了。” 婶子低头叹息了一声，忍不住抹眼泪：“没什么，你还小，这些事你不懂，还是赶快回去吧。” “我很快就会长大了，婶子，你就告诉我吧。” 婶子摇了摇头，本想把棉棉送回去。 “当家的……你死的好惨呀。” 李大夫的妻子嚎啕大哭了起来，声音引得大家面色都有些伤感。 村长带着两个人上前，和李大夫的妻子说了些什么？ 大概是让李大夫尽快入土为安之类的话，可李大夫的妻子却发了疯一把，趴在李大夫的身上，不让任何人碰。 “我当家的死的冤，不能就这么死了，一定要给他讨回公道。”李大夫的妻子一脸阴霾的说道。 身边的三个孩子也很愤怒，村民们看了连连惋惜。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所谓民不与官斗，李大夫是被县衙的人弄死的，难不成他们还能把县衙告了，就算是告了，他们官官相护，他们又能如何呢？ 村长摇了摇头：“没用的，是衙门的人动的手，你难不成还能去跟他们讲道理吗？别到时候你也出了事，三个孩子谁来照顾？” 李夫人扭纠结的看向三个孩子，心里挣扎着，最后委屈的哭了起来。 棉棉想起了娘亲，眼眶也跟着红红的。 村长和村子里的几个长辈轮番劝说，李夫人总算是同意先让李大夫入土为安了，灵堂很快就布置起来了，都是村里人帮着办的。 李大夫死的不光彩，村里人也没有大张旗鼓的闹的人尽皆知，就连李夫人想明白之后也没敢哭的太厉害，自家也只是挂上了一些白布，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听村里人的意思，打算今天晚上就下葬。 李大夫的死仿佛是笼罩在整个村子上空的阴霾，使得整个村子布满了哀伤，就连身处其中的棉棉都觉得有些冷。 棉棉在太阳落山之前，把莫先生规定的每日功课做完了，小夏子听消息也赶回来了。 棉棉紧忙凑了上来：“小夏子，你回来了，打听的怎么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夏子灌了一口凉水，这才觉得喉咙没有那么的刺痛。 “你快说呀，没看到小姐急得跟什么似的吗？”红葵催促。 “小奶奶，不久之前，江陵县的县令儿子病了，胡县令为了给他儿子治病，把十里八村的大夫全都带到了县衙，李大夫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一去就是好些日子，可是胡县令儿子的病情却不见好，就在今天上午，李大夫给胡县令儿子诊断的时候，出了一些意外，胡县令一气之下砍了李大夫，对外说是李大夫以为治不好病自裁了。” 棉棉一听气鼓鼓地攥起拳头：“治不好病也不能全是大夫的错呀，怎么能够动手把李大夫杀了呢？现在李大夫死了，他家里的三个孩子可怎么生活？” 小夏子也说：“谁说不是呢？李大夫一家几口全都靠着他给人看病为生，如今李大夫就这么没了，日后李夫人带着几个孩子还不知道怎么生活。” “不过好在村里的人挺和气的，应该会照顾他们一家，就上之前的积蓄，省着点儿用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可那样的话，他们的日子照样不会太好。 本来一家人平平静静的过日子，突然就被打破了。 胡县令真是一个大坏蛋。 棉棉感同身受，“随便杀人的人都不是好人，皇后娘娘是这样，江陵县县令也是这样，他们全都是大坏蛋。 皇后娘娘在后宫是出了名的跋扈，有一次太子生病，治了好几日一点起色都没有，皇后娘娘生气，气急败坏的把主治太医给杀了。 事后又对外宣称是太医无理在先，皇后娘娘不得已杀了他。 杀了人还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棉棉记得清楚，是太子不肯吃药，病情才以此反反复复，皇后娘娘不怪自己的儿子，却怪在太医的身上。 老太医胡子都花白了，平日里对人也和善，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当时宫里有不少人为老大夫抱不平，但是惧怕皇后娘娘威严，只敢私下议论，没有人敢当面说出此事。 皇娘娘是坏人，和她有着一样做法的胡县令也是坏人。 小夏子抖了抖，四处看了看，“小奶奶你小声一点，这话要是传到皇后娘娘的耳朵里，怕又会引起一场风波。” 虽说是乡野间，但是说话还是要谨慎才好。 “本来就是。”棉棉倔强的说。 红葵看出棉棉的心情不好，以为是小夏子的话让她不高兴了。 “这里又没有别人那么小心干什么，再说了，小姐说的也没有错，难不成你觉得皇后娘娘做的是对的吗？为了皇后娘娘，把小姐都惹得不高兴了，你开心了？” 小夏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连道歉：“小奶奶别生气，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说错了话，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骂谁就骂谁，奴才帮您看着。” 第119章 骂人很幼稚 棉棉心想她已经是大孩子了，才不会做骂人这种幼稚的事情。 棉棉问道：“江陵县县令的儿子得的什么病？” 小夏子回答：“听说是一种很奇怪的病，半年的时间内，县令家里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全都是得了一种病死的，为了治好这种病，胡县令寻了许多名医，可是都不见好。” “为此胡县令还发布了悬赏令，说是只要能够治好他家人的病，就给对方一千两银子。” 红葵说道，“说不定是胡县令作恶多端，报应到了家人身上，也算是罪有应得。” 小夏子点头附和。 棉棉却说道：“也不能这么说，他的家人也有无辜的人，小夏子，之前看病的大夫也都被他给杀了吗？” 小夏子低着身子：“有的被他给杀了，有的没有被杀，小奶奶很感兴趣吗？要不要奴才去打听打听？” 红葵劝说道，“小姐，四爷等人还在县衙，杀人这样的事情怕是瞒不过他们的，四爷之所以什么都没做，或许是有其他的计划，小姐若是此时去打听，怕是会打草惊蛇，破坏了四爷的计划。” 棉棉觉得红葵说的有道理，四舅舅是一个正直不讹的人，如果他知道胡县令私底下滥杀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可是四舅舅管的是整个江陵县的事情，大夫的死只是其中之一，暂时怕是顾不上。 棉棉思考了一下：“小夏子，你去打听打听吧，不过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师傅。” “有什么事情不要告诉我呀。” 莫先生突然从几人的身后出现。 棉棉立刻跑了过去：“师傅你回来了，你知不知道那个胡县令很过分，他杀人了，杀的还是大夫。” 莫先生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温柔的说：“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师傅你说他做的是不是不对？他是不是个坏人，坏人是不是应该受到惩罚？” 莫先生一愣，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上下打量着棉棉。 棉棉悄悄打量着他，眼神晃动的说：“师傅，要不我们做点什么吧。” 莫先生好奇了，“你想做什么？” 一路上小徒弟总有一些奇思妙想，每一次都会给人带来不同的惊喜。 莫先生也从一开始的阻止到如今的纵容。 不管棉棉想要做什么事情，莫先生都想看看她能不能做成？ “胡县令不是想找个会看病的大夫吗？师傅你就是大夫，不如你去给他儿子看病，有一千两银子呢？” 莫先生发现小徒弟似乎有些贪财。 “你很在乎钱吗？你爹难道没有给过你钱吗？” “棉棉有钱，不过钱这种东西谁会嫌弃多呢？如果能够治好病，就有一千两银子，到时候我们可以把这些钱分给被他害死的人的家眷，也算是做几件好事，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棉棉双手背在身后，一脸认真的说道。 小夏子一脸的激动，瞧瞧他们小奶奶这思想觉悟，就是和旁人不一样。 千岁爷如果看到小奶奶有如此仁德之心，也会高兴的。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莫先生摸了摸她的头，却没有立刻做决定这件事。 他要好好的想一想。 棉棉知道一千两银子能够买很多很多的粮食，有了这些粮食，能够救很多很多的人。 就认得同时可以收获福报，福报多了就可以救爹爹了。 快到子时的时候，村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哀乐，李大夫就要入土为安了，全村的人都去帮忙了，莫先生也带着棉棉一同去祭拜了。 临走的时候还送给了李大夫家里人五两银子，对于一个农家来说，五两银子是三年的收成了，有了这些钱，李夫人带着儿女生活也好更容易一些。 村里人也很感动，觉得莫先生是个大善人。 当李夫人带着三个儿女低头叩拜的时候，四颗如小星星一般的白点飘入到葫芦内，然而这一次棉棉却没有很高兴。 她拉起了和她同龄的小妹妹，“你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也没有娘亲了，但是我有爹爹，你虽然没有爹爹了，但是你有娘亲。” “嗯。”小女孩哭着点头回应。 棉棉陪了她一会儿，一直到子夜时分才跟着莫先生回家。 “师傅，我们去县衙挣钱好不好，不管四舅舅抓不抓胡县令，他都不会给他们钱的，没有钱的话，他们怎么生活，要是实在活不下去了，那个小妹妹可能就要被卖掉了。” 莫先生惊讶的看着她，“棉棉，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棉棉低着头，语露哀伤，“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很多宫女都是被家人买进宫的，说是家里的日子过不下去了，不得已为之。” “没想到你这么小，却如此的懂事，你娘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心疼的。” “不是欣慰吗？” 棉棉经常听到，要是你娘看到了一定会高兴的，一定会欣慰的，一定会开心的。 莫先生心疼的抱住了她，“是心疼，你娘看到了一定会心疼的。” 棉棉想到了娘亲，眼泪一颗一颗的留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趴在莫先生的肩头睡着了。 夜里，江廷修突然出现在院子里，和莫先生打了起来。 棉棉听到动静跑了出来，第一次发现莫先生的功夫也不差，可惜莫先生只是负责教她读书，还有医术，要不然的话，她也能够跟莫先生学功夫了。 不过，还是六舅舅的功夫更厉害。 同样的，莫先生也震惊不已。 没有想到江家的小少爷竟然有如此身手，也难怪此次出行，江家所携带的护卫如此少，原本以为是江家对他放心，现在看来江家是对江廷修放心。 两人同时收起了招数，棉棉如同小炮弹一般冲了过来。 江廷修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一把抱起了棉棉。 棉棉勾住了他的脖子，兴奋的说道：“六舅舅，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四舅舅让你来找我们的？四舅舅和五舅舅还好吗？还有二表哥，三表哥他们怎么样了？” 第120章 都好 江廷修平日里很少说话，面对棉棉的问题，他只回答了两个字，“都好。” “真的吗？二表哥和三表哥有没有想我？他们的功课做了吗？棉棉的功课都已经做完了。” “等你见到他们就知道了。” “还有，还有……五舅舅他……” 江廷修有些害怕棉棉的话唠属性，紧忙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交给莫先生。 棉棉这才想起来，“六舅舅，你有没有吃饭呀？饿不饿？” 江廷修耳根一红，“没有，额。” 棉棉忙让小夏子红葵去厨房热菜。 棉棉兴奋地把村里孩子分享给她的果子送给了江廷修。 江廷修一边享受着棉棉的服务，一边嘴角都扬了起来。 突然间，一股味道飘到了棉棉的鼻端，她用力的闻了闻，然后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就好像是山间的草地上的树叶子烂了，令人作呕，六舅舅一向爱干净，怎么会允许有这样的味道沾在身上呢？ 难道说是江陵县事情紧急，六舅舅顾不上这么多，如果是这样的话，棉棉更应该前去帮忙了。 “六舅舅，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江廷修低头嗅了嗅，也很嫌弃这股味，“可能是一不小心粘上的，棉棉你离我远一些，别沾到你的身上。” 棉棉虽然不喜欢那个味道，可是她喜欢六舅舅，不但没有离远一些，反而更靠近了。 “棉棉不嫌弃，六舅舅变成什么样子棉棉都喜欢，六舅舅你还没有说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江廷修摇了摇头，很明显不想说。 棉棉虽然好奇，但是也没有问，而是打了一盆水，用小帕子沾湿了拿给他擦脸。 江廷修心里暖和，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问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好好的练习我交给你的功夫？” 棉棉有些心虚的低头声音如同蚊子一般，“我最近很少练习了，不过六舅舅你放心，我有锻炼身体。” 她每天都会和村子里的孩子跑来跑去的，应该也算是锻炼身体。 江廷修盯着她好一会儿，一直到小夏子把饭菜热好。 这时，屋子里的莫先生脸色大变，他想了想，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棉棉跑进了屋子里：“师傅师傅，四舅舅在信上写了什么？他需不需要帮忙？我们要不要赶快过去？” 莫先生正在写回信，闻言把信递给了棉棉。 棉棉很认真的看了，半晌之后抬起了迷茫的眼神。 “师傅，信上说江陵县发现了古墓群，什么是古墓群？” “古墓就是墓地。”莫先生抽空回答。 棉棉自己理解，墓地就是埋葬死人的地方，古墓群应该就是很多很多埋葬死人的地方。 “师傅，古墓群里面是不是有很多的金银珠宝首饰，我们在苏州发现的从江陵县流传出来的珠宝，是不是就从里面出来的？” 莫先生赞赏的看了一眼棉棉点了点头：“没错，结合你四舅舅调查的事情，一切都变得清晰了，江陵县发现了古墓群，胡县令为了将古墓之中的财宝占为己有，用金钱开路，导致整个幽州的官员为其隐瞒，上下一心，这件事很大，闹不好牵连到很多人。” 莫先生提醒：“棉棉，你四舅舅说让你呆在这里，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这些日子你不要出去乱走动，知道吗？” “知道了。” 江季洵他们比棉棉早大概半个月到达江陵县。 当时，江陵县的县令亲自出入城门迎接，得知他们是为了江陵县的人命官司来的，胡县令也十分配合，把所有的调查内容目击者口供都一股脑的交给了江季洵。 还生怕不够。 江季洵觉得胡县令太过于热情了，热情的有点儿过头了，可是他在调查案件的时候，却没有在案卷上发现蛛丝马迹。 如果不是有人事先整理过案卷，就是胡县令已经把案子彻查清楚了，没有什么好疑惑的，可以直接定案了。 可是多年的经验又让江季洵觉得此事有蹊跷。 他找了一个借口留了下来，悄悄的复查整个案件的细节，其他的环节都没有问题，可当他想要检查尸体的时候，却被告知，所有死者的尸体都已经被火化了。 一般只有没名没姓的尸体才会在七天没人认领之后火化，遇难者的尸体往往都会被家属领走，很少有直接火化的，除非是有疫病。 当江季洵询问起这件事的时候，胡县令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只说是当地的习俗如此。 可江季洵和当地人的人打探过，当地根本就没有火化的风俗习惯，而且当地的人还很抵触火化。 这就奇怪了，胡县令为什么非要把死者的尸体火化呢？ 胡县令见江季洵不好对付，干脆开始避而不见。 江季洵正好趁此机会查看县衙的档案记录，并没有发现收留灾民贪图功劳的痕迹，在这方面胡县令做的比柴县令好了不知道多少。 看过县衙的记录后，就连江季洵都不得不感慨一句，胡县令工作认真，工作记录的也详细，如果最后证明胡县令没有犯大错的话，他倒是很愿意举荐胡县令去京城做官。 可惜事与愿违，几日之后，江季洵在一篇工作日志中发现了一个重要的情报。 民间有百姓上报衙门，说是在县城内发现了规模不小的某个朝代的诸侯王墓穴。 按理来说，这样的情况是要上报给州府的，州府依据情况而定，是否上报给朝廷？ 可朝廷并没收到关于此事的详细奏报，之前看到赵刺史的时候，他也没有提起此事。 恰巧在这个时候，江幼全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原来江幼全名下镖局的镖师在路过江陵县的时候出了一些问题，被府衙扣在了县衙，江幼全费了一番力气才找到他们。 最后又找到了胡县令。 胡县令得知此事之后，不但把所有的镖师都放了，还把镖局的货物全部退还，并且还赔偿了一些东西。 镖局这一趟押的镖很贵重，要不然江幼全也不会亲自前来。 (本章完) 第121章 如此的顺利 本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才能够拿回来，可没想到竟然如此的顺利。 江幼全可不觉得这只靠了四哥。 江幼全成年之后便开设了镖局，常年和官府打交道，以前镖局的货物也有被县衙扣押的时候，为了能够顺利通过，他们不得不把一半货物留下来。 这也算是惯例了。 可是，江幼全发现胡县令特别的好说话，什么都没有要，而且还送了他们不少的东西。 好像还巴不得他们赶快离开，简直就像是了亏心事的人。 事反常必有妖。 江幼全觉得胡县令之所以这么好说话，是因为他有些事情不想让人知道，肯定和钱财有关系，而且还是一笔不小的钱财也是，因此他看不上自己押送的货物。 江幼全救出镖师后，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江陵县有人在搞黑市交易，最近有一些神秘人开始出售珠宝，瞧着好像都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 从稀缺程度上来看，绝对是稀世珍宝，在正经的当铺抵押尚且能够卖上好的价钱，更不用说黑市私底下交易了。 可这么大一批的珠宝是从哪里挖出来的？ 江幼全想不明白，干脆把这些全都告诉了江季洵。 他相信江季洵一定可以想明白。 江季洵也在调查关于古墓群的事，两人一合计便猜出了个大概。 江陵县发现了古墓群，涉及到很多的金银珠宝，幽州的官员为了霸占这批珠宝官官相护，上下一心，合伙隐瞒了此事。 这时，一不小心被朝廷发现了人口骤减。 没办法，只能编造出江陵县出现了杀人狂魔的事，以此来搪塞朝廷的调查，然而此次前来的是江季洵。 这一定是他们所料不及的。 江陵县死去的人或许根本就不是杀人狂魔所杀，是在开采古墓的时候被里面的机关所伤，又或者是为了不让此事泄露，杀人灭口。 江季洵迫切的想知道古墓在哪里，规模多大。 很快，江季洵根据县衙记在的破损的房屋，以及工作日志上的记录，推演出古墓群的大概位置。 就在城东的住宅区，此地原本有很多人居住，不过因为大水过后防止倒塌，目前已经被荒废了。 胡县令为了不让人靠近城东，故意弄得像是垃圾场一样，对外散播杀人犯可能居住在城东的谣言。 百姓们对杀人犯鬼神一类的畏之如虎，所以至今为止江陵县也没有人发现古墓的存在。 江季洵让江廷修探查，江廷修废了几天的心思终于才找到，却发现那里有重兵守候，他曾经悄悄的进去查看过，发现古墓群目前只被开采了三分之一，还有剩下的三分之二并没有被开采。 从这个巡逻士兵的口中得知，之前为了躲开机关，胡县令让普通的老百姓进去做挡箭牌，结果害死了不少人，尸体就埋在城东。 江季洵知道了这些反而谨慎了起来。 如此多的珠宝，一旦消息散布出去，必定会引来很多有心之人争相抢夺。 到那个时候，整个江陵县都可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甚至还有可能引起暴乱。 在朝廷兵马没有赶到之前，只能当做是什么都不知道。 莫先生知道了江陵县复杂的内情之后，决定带着棉棉前往县衙，为胡县令的儿子看病，因为根据江季洵所说，胡县令现在十分的后悔，觉得是他造了孽，所以才会害死了家里人。 在这之前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已经死了，身边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儿子了，为了能够让这个儿子活着，胡县令已经近乎疯魔了。 为了儿子，他什么都可以做。 如果莫先生能够治得好他儿子的病，或许他愿意拨乱反为，站出来主动承认这件事。 很快，莫先生收到了江季洵的回信，带着棉棉离开了村落，走的时候有不少人出来送别，马车里也装满了东西，几日的相处，棉棉和这些人已经相处出了感情。 她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搬到胡县令，给这里的百姓换一个更好的县令，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刚入城，莫先生就被看守城门的士兵带到了县衙。 管家居高临下的看着莫先生，见他连跟白头发都没有，顿时露出了几分嫌弃。 “你这大夫看着年轻，有几年的行医资格呀，看了多少人给多少人治过病？” 莫先生也硬气，“您若是怀疑在下医术不精，在下即刻就走便是了。” 说着直接领着棉棉转身就走。 棉棉回头做了个鬼脸。 管家似乎很久没有遇到如此硬气的人了，一时间也有些慌乱，眼看着人要走远了，府中的少爷还等着，急忙提着袍子追了上来。 “莫大夫请等一等，刚才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误会莫大夫了，还请莫大夫千万不要跟在下生气，无论如何都要出手医治我家少爷。” 莫先生的态度依旧很冷淡。 越是如此，管家越觉得此人是个有本事的，因为历来有本事的人都是很自傲的。 看此人的衣着打扮气质也不像是一个骗子。 管家态度越发的诚恳了。 棉棉扯了扯莫先生的袖子，“师傅，要不你就原谅他吧，毕竟救人要紧。” “……”莫先生面色似有犹豫。 管家顿时眼前一亮，“小姑娘说的是，还莫大夫别跟我计较。” “前面带路吧。” 管家心生一喜，连忙派人去里面通知，走到回廊的时候，管家说：“莫大夫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你什么人？可否去前院儿休息？” “不必了，她是我徒弟。” 棉棉呲牙一笑。 管家笑了笑，“莫大夫真是风趣，竟然收了一位女弟子。” 棉棉脸上的笑容消失，不乐意的说道：“女弟子怎么了？谁说女弟子就要比男弟子差了？” 棉棉生起气来的时候，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的肉粉嫩粉嫩的，看了就想让人咬一口。 管家敷衍的笑了，“姑娘真是好志气。” 棉棉捏紧拳头，觉得此人没有眼光，不过也难怪他要是有眼光的话就不会给坏人做管家了。 “到了前面就是了，莫大夫，请在此等候，容我去通报我家大人。” 莫先生冷淡的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122章 自作孽不可活 葫芦爷爷飘了出来，在上空转了一圈，叹息了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呀！” 棉棉小声的问道，“什么自作孽不可活？” 莫先生被棉棉的反应吓了一跳，“棉棉，你怎么了？” 棉棉却低着头，听葫芦爷爷说，“府内每个人身上都黑气缠绕，想必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自作孽呀！” 棉棉瞪大的眼睛，并没有看到葫芦爷爷所说的黑气，想到葫芦爷爷和她不一样，也就不纠结黑气的事了。 “葫芦爷爷，黑气缠绕，是不是说明他们快死了？” 葫芦爷爷点了点头，又飘到了后院。 棉棉的目光也跟着飘了过去。 莫先生的目光没有离开棉棉的身上，一路走来，棉棉时常一个人自说自话，莫非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他曾经听说过一体两魂，也就是一个身体住着两个灵魂，一善一恶，两者通过身体自行沟通，寻常不会有什么问题，一旦遇到了危险，恶的就会出来。 莫非棉棉也是如此？ 莫先生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 很快，葫芦爷爷就回来了，一脸严肃的对着棉棉说：“棉棉，让你师傅带着你赶快离开这里。” “可是我们是来看病的，不看病的话不会让我们走的，再说了，我还想赚一千两银子呢。” 葫芦爷爷掐指算了算，自己嘀咕了半天。 棉棉惦记了脚尖，竖起耳朵，奇怪了葫芦爷爷做说什么？ 莫先生更奇怪了，“棉棉，你在干什么？” 棉棉摇头，“没什么，我在偷听。” 偷听什么？ 附近也没有别的人，能够偷听到什么？ 有时间他得和司忱夜沟通一下了，棉棉这样子怎么可以。 半晌后，葫芦爷爷吐出了一口气，“好在有惊无险。” 棉棉更加不懂了，“什么有惊无险，葫芦爷爷你说的是什么，为什么我都听不懂。” 葫芦爷爷高深莫测的笑了，“没什么，以后再告诉你。” “好吧。” 她现在还小，等以后学的本事多了，葫芦爷爷就会告诉她了，可她现在就想要知道怎么办？ 跟葫芦爷爷说？ 不行，葫芦爷爷不会说的。 “葫芦爷爷，我们还有危险吗？” 莫先生：“……” 这小丫头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表情为何如此的丰富？ 这时，葫芦爷爷面色突然大变，“棉棉，你要赶快离开这里，后院儿有人在盯着你，对方正经在宫里出现过，很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棉棉顿时把双眼瞪得很大，一阵骇然，“盯着我干什么，难道他们发现我了？” 就算是发现了她，也不至于害她吧！ “葫芦爷爷你确定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吗？” 葫芦爷爷摇头。 “有可能不是冲着我来的，要是真的冲着我来的，我进来的时候他们就应该发现了，现在不是什么是都没有吗？” 这里给葫芦爷爷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他问，“棉棉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什么异常？” “没有啊，就是觉得有一点冷。” 冷？ 葫芦爷爷有掐指算了算，“棉棉，今日这里有血光之灾，你最好赶快离开。” 棉棉自信的很不觉得会有什么危险，“我要是就这么和师傅说的话，他不会相信我的，再说也是我让师傅过来的，岂不是成了出尔反尔吗？葫芦爷爷你不是说我是个有福的人吗，说不定我能够阻止呢？” 葫芦爷爷：“……” “如果我阻止了血光之灾算是福报功德吗？” 葫芦爷爷：“……算？” 棉棉更有信心了，“那就不走了，我爹爹还等着我救，我们要多积累一些福报才好。” 葫芦爷爷摸了摸棉棉的头，“你现在对福报太执念了，这样下去会迷失自己的。” 会吗？ 葫芦爷爷摇了摇头，消失了。 棉棉终于抬起头看向了莫先生，扯了扯莫先生的袖子，“师傅有危险，一会儿我们看了病之后快点儿离开这里好不好？后院儿有人盯着我们。” 后院？ 莫先生看了一眼，只看到了房屋砖瓦，她是怎么知道后院有危险的？ 莫先生打量着棉棉，“棉棉，你老实告诉师傅，你是怎么看到的？” 棉棉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指了指路过的人，“师傅你看他们脸都黑漆漆的好像生病了，我们要不要小心一些呀？” 莫先生皱了皱眉，盯着棉棉看了一会儿。 刚才他就发现胡县令府中的下人，每个人都无精打采的，面容枯槁，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行走江湖多年却也没有见过此等情景，想来可能和古墓群有关系。 县衙也给他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暗处有人在盯着他们。 如果说只有他一个人有这样的反应，或许是他想多了，可是就连棉棉也这么想，说明真的有问题。 不过问题的关键是棉棉怎么知道的。 “棉棉，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莫先生张了张嘴，“算了，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 这时，管事走了出来，毕恭毕敬的请两人进去。 打开了床帘，莫先生和棉棉都忍不住退后了两步，床上的少年四肢如同枯树枝一般，眼窝凹陷，脸上没有半分颜色，皮肤黝黑，就好像是涂了一层黑蜡。 棉棉咽了咽口水，“他还活着吗？” 莫先生冷静下来，让棉棉退后，他搭上了少年的脉搏，松了一口气，“还有脉搏？不过这身体……” 实在是太虚了，就算是用药也未必能够吸收多少，针灸或许能够有点儿效果，但是效果也不大。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突然如此的破败了，难道真的是因为脏东西？ 也不对，如果说地下的东西有问题，没有道理只有胡县令的家人出了事。 这时，胡县令从外面大步而来。 棉棉转身，一股气浪铺面而来，很难闻的味道，和之前六舅舅身上的味道一样，看样子他就是大坏蛋。 果然大坏蛋长得都不好看，凶神恶煞的，身上还萦绕着一股黑气。 棉棉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会有红色的气啊，好像是红黑的。 (本章完) 第123章 治愈的希望不大了 这是为什么呢？ 可惜她没有葫芦爷爷的好眼神，要不然就知道是什么气了。 胡县令看到这里有孩子，皱了皱眉头，不过什么都没说。 对着莫先生拱了拱手，态度十分的恭敬，“敢问您可是莫大夫，我儿子可还有救？” 莫先生收回了手，“如果早十天过来，或许还有救，现在治愈的希望已经不大了，不过我会尽力而为的。” 也就是没救了！ 管事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紧张的看向了胡县令。 “老爷？” 之前的几个大夫可都是因为说了这话，被老爷给砍了脑袋。 “老爷，您可要冷静一下，江大人已经知道了您杀大夫的事情，要是让他知道了，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胡县令脸色铁青铁青。 棉棉察觉到他可能要动手，一股脑的站到了师傅的身旁，手里的石头时刻准备着。 大坏蛋敢动师傅的话，棉棉一定把他打得稀巴烂。 胡县令低头看了小姑娘一眼，好精致的女娃娃，不知怎么的脑海中的怒气竟然消散了。 莫先生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思考片刻后快速的在少年的身上扎满了银针，手指轻轻一弹，所有的银针都晃动了起来。 棉棉瞬间就被吸引了，也顾不上防备大坏蛋了。 “师傅，你好厉害呀！你是怎么让银针动起来的？” 棉棉之前在梦里见葫芦爷爷用过，感觉很厉害很厉害。 莫先生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解释道：“这是气，先要聚气凝气，让气顺着穴位走，银针自然就动起来了。” 莫先生知道棉棉记下了所有的穴位，“你已经把穴位图记下来了，过些日子我就教你如何下针。” “好，棉棉一定会认真学的。” 胡县令看着儿子身上的银针，不知为何竟然觉得眼前的大夫是一位高人。 胡县令收起了脸上的寒气，对着莫先生作揖到底，“我儿命苦，突然染了恶疾，还请莫大夫慈悲之心，救救我儿子吧。” 棉棉觉得有一个大坏蛋当爹的确是命苦。 莫先生也这么想，“既然我来了，必定会竭尽全力医治令公子。” 这时，床上的少年苏醒了过来，手指颤了颤，胡县令紧张的上前握住了儿子的手。 “君宝，你别害怕，爹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大夫来给你治病，他说你很快就能够好起来的。” 莫先生：“……” 他说了吗？ 棉棉：师傅什么时候说的？ 胡君宝眼角流着泪水，嘴角却用力的勾起了一抹弧度，似乎是想要安慰胡县令，但是因为病的太久，说话有些困难，最后只能化作了一抹温柔的笑。 胡县令见儿子如此痛苦，却还要安慰自己，顿时老泪纵横，“都是爹害了你呀！是爹对不起你啊！如果不是爹贪财，也不会害你染了重病。” 管事看了一眼，旁边的莫先生和小姑娘轻咳了一声，“老爷，慎言。” 胡县令却不管那些握着儿子的手，生怕他会消失一般。 胡军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能是因为身体的缘故，还没等说出口，人就晕了过去，“大夫，大夫，快来看看我儿子这是怎么了？” “不必着急，他不过是有些脱力晕过去了。” 胡县令想到了他说的气，岂不就是力气吗？ “莫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这样你能够就活，我儿子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是我有的，哪怕是你想要我这条命都行。” 江陵县内的所有大夫，都被胡县令抓过来给儿子看病，可惜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得出病因，也没有人能够治好他的病。 明明之前还是一个胖小子，结果眨眼的功夫就瘦成了皮包骨。 胡县令每看一次都要痛心一次，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为什么老天爷却要报应在他儿子的身上？ 莫大夫是近段时间以来胡县令看到的最厉害的一个大夫，眼下能够救儿子的也就只有他了。 胡县令坚信，一个人的语言可以骗人，身上的气质却骗不了人。 胡君宝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莫先生来不及多言，让所有人后退，空出了床前的位置，然后快速的在孩子的身上扎了几针。 又几处是人身体的大穴，轻易不敢触碰，胡县令的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他余光看到了小姑娘正双手合十，嘴里似乎还念着佛经。 “冤有头债有主，做错事的是大坏蛋，他儿子不是坏蛋，希望他能够躲过这一劫。” 棉棉不知道祈祷有没有用，反正每次家里有什么事，外祖母和曾外祖母都会这么祈祷，很多时候，坏事也会变成好事。 胡县令也紧忙双手合十，把各路神仙都拜了一遍。 “佛祖保佑，只要能够救得活我儿子，我愿意折寿十年，不，折寿二十年，求求各位神灵，求求各位佛祖，求求各位菩萨！一定要保住我儿子，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为什么人都是快死了或者是亲人快死了才会大彻大悟呢。 为什么不能从一开始就改变呢？ 管事看到老爷祈祷了，也招呼着屋子里的下人，跟着一起祈祷。 “求各位神灵，菩萨，真人，佛祖一定要保，我家小少爷平平安安的。” 下人们跟着说道：“求各位神灵，菩萨，真人，佛祖一定要保，我家小少爷平平安安的。” 莫先生觉得有点儿吵，想说拜神灵，拜佛祖根本没有用，发现自己的小弟子也在像模像样的念着什么。 “……” 胡县令干脆跪了下来，对着房间里的一尊佛像不断的磕头，没一会儿额头都磕红了。 葫芦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了出来，“此人虽然做了坏事，好在有悔过之心，可惜错误已经铸成，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师傅，你是说他要死了吗？” “你有没有看到他眼睛里面有一个黑色的小点点。” 棉棉点头，“看到了，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我还看到他身上有红色的气和黑色的气交替着，这是什么东西呀？” (本章完) 第124章 积福报做好事 “他中了蛊，至于是哪一种蛊我却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他应该活不了多久了。” 葫芦爷爷指了指，“至于你看到的红气是杀气，他应该杀了很多人，黑气应该是从古墓里面带出来的尸气，两种气都会损耗他身体里的阳气，再加上中了蛊毒，怕是活不过一个月。” 原来大坏蛋，只有一个月可以活了。 如果他死了，他的儿子怎么办？ 棉棉觉得大坏蛋是自作自受，死有余辜，可是床上的大哥哥却是无辜的。 “师傅，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那个哥哥？” “他不是生病了，而是中毒了，房间里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全都搬走，在让你师傅好好替他调养调养，估计能够康复，但能活多久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我也在房间里，那我岂不是也会中毒？” “需要经年累月的基础，站上一会儿的话不碍事的。” 棉棉就松了一口气，一脸的纠结的说道，“师傅，我觉得把屋子里的脏东西搬出去，或许对小哥哥的病情有帮助。” 莫先生才发现屋里摆放着不少的名贵物件，有很多都是带着漆皮的，小孩子的房间一般摆放的都是木质的家具或者是瓷器，很少有摆放漆器的。 难道说这些东西是从下面带上来的？ 胡县令会如此大胆把从底下挖出来的东西摆放在自己儿子的房间吗？ 莫先生问道：“胡县令，房间里一直摆放着这些东西吗？” 胡县令皱眉，不明白莫大夫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不是的，这些东西原本不是摆放在这里的，是君宝喜欢我才让人搬过来的，莫大夫觉得不妥吗？” 莫先生想了想说道：“小孩子身体孱弱，这些东西若是曾经放在库房或者是地底下的话，会沾染一些有毒的东西，长时间放在孩子的房间内，会让孩子身体虚好，就像是令郎君这样。” “我儿子是因为这些东西才病的吗？”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莫先生扫了棉棉一眼，迟疑地说：“现在还不确定，但是这么多东西杂乱的堆放在小公子的房间，导致空气不流通，小公子恢复的也缓慢。” 胡县令想到了什么，眼底染上了一抹阴鸷。 “赶快把少爷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出去，快。” 下人们立刻行动了起来，屋子一下乱了起来，所有的家人都冲起来搬东西，根本无处落脚。 棉棉在这些人里面做又灵活的摆动着，没有碰到一个人。 莫先生突然拍了她一下，“老实一点，不要乱动。” 棉棉乖巧的应下。 管事欲言又止，“老爷，这些可都是好东西，而且全都是少爷喜欢的，要是搬走了，少爷醒来看不见，怕是要生气呀。” 胡县令道：“就算是生气也要醒过来才行。” 要是醒不过来，生气有什么用？ “所有人都轻一点，千万别弄坏了。” “是老爷。” 管事盯着莫先生的背影，眼睛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窜出来。 棉棉皱眉，想了想，瞪了回去。 管事：“……” 胡县就要死了，棉棉对于将死的坏蛋是包容了许多，“胡大人，你儿子的病可能和你做过的事有关，如果你想让你儿子平平安安的话，不如广结善缘，多做好事，做的好事多了，福报也会多，或许你儿子就没事了。” “大胆，你竟然敢诅咒我家老爷。”管事张口训斥道。 棉棉不服气，“我说什么了？做好事积福报，难道不应该吗？难不成要做坏事，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吗？” “你？我看你们就是来捣乱的，你们走吧，我们家少爷不用你们医治。” “你这个人好奇怪呀，我师傅明明在医治你们家小少爷，你却要赶我们走，难不成你是想要害你们家小少爷吗？” 管事的脸突然变得惨白，怒视着棉棉，“你这小女娃胡说八道什么？我可是看着小少爷长大的，怎么可能要害他，你就要在这里口出狂言，污蔑我。” 胡县令突然开口说到声音冷酷，“让她说你闭嘴。” 管事干笑了一声，退到了一旁，不过眼睛却一直盯着棉棉。 棉棉对着管事轻哼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来对着胡县令说道。 “所谓积福报就是做好事，大人可以把你的钱财拿出来，赈济百姓，也可以把钱花在穷人的身上，让他们吃饱穿暖，如果他们被你打动，真心的感激你，就算是你积了福报，这些福报最后一定会回报在你或者是你孩子的身上的。” “你这个小女娃知道些什么？该不会是来骗钱的吧？” 棉棉的确是为了钱来的，但绝对不是骗钱。 “我才不是骗钱的，不过我的确是为了一千两银子的赏银来的，但是我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用这些钱买粮食，回头发给那些吃不上饭的人。” 说起积福报棉棉深有体会，“你可以开设粥棚，又或者给那些穷人发放衣服，还有药材，又或者给一些贫困的地方捐钱捐物，帮助他们修路，这些都算是好事，被你帮助的人也一定会感谢你的，但是你不能欺负他们。” 胡县令认真的听着，“管事拿出两千两银子，不拿出五千两银子，按照她说的办。” 管事在一旁看得着急，“老爷，您不会真听小丫头说的吧，她就是胡说八道的，老爷可千万不能相信她的话，这钱花出去小少爷可以活吗？” 棉棉的脸上全都是疑惑，“你这个人真奇怪，谁都知道做好事积福德是好事，可是你为什么偏偏阻拦呢？难不成你就是想要看着床上的哥哥死吗？” 管事和胡县令身体都微微一震。 这时，莫先生收起了银针，走到了胡县令面前，“有了一些起色，能不能好在下也不能保证，虽然小孩子说的天真，但是有的时候人的命就是如此的玄妙。” “莫大夫说的是。” 莫先生留下了药方就走了，胡县令叫来了一个手下，“去盯着他们，看看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是，大人。” (本章完) 第125章 不必了 随后又找来了另外一个手下，“江季洵，这几日都做了什么？” “回大人的话，江大人什么都没做，多数时间是在衙门里复查刑事档案，还复查了一下人口，找了一些陈年的旧历，似乎是想要从中找到大人的错处，不过大人放心，江大人什么都没有找到。” 江季洵是刑部最年轻的司直，很多人都说他是靠着江家坐上这个位置的，胡县令却不这么想，起码几次交锋下来，他一点都不觉得江家的五郎六郎是看着家里起来的。 哪怕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江廷修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江家的两个后辈更是不可小觑，江家可真令人羡慕。 胡县令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肩膀突然塌了下来。 手下看在眼眼里，建议道：“大人，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按着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必了。” 胡县令回想着刚才小姑娘所说的积福报的事，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害了儿子吗？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管事追了上来，“大人，刚才府内去过京城的下人来报，说是小姑娘就是司忱夜的女儿，莫大夫就是莫向南。” 胡县令瞳孔地震，“竟然是司忱夜的女儿，难怪如此胆大了，等等，你说那个先生叫什么？莫向南，他难道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莫向南？” 管事狠狠的点头，暗搓搓的说道：“大人就是他，要不要派人将他们抓起来？” “不用。” 莫向南的名字，胡县令早就听说过，还曾经因为他传奇的经历而心生向往，没想到这样的人物竟然能够守在司忱夜女儿的身边。 司忱夜的女儿是江家的外孙女，莫非这是江季洵安排的？ 司忱夜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管事悄悄的打量着老爷的面色，催促，“老爷他们还没有走远，现在派人追上他们还来得及。” 胡县令突然打量着管事，“抓他们有什么用？万一把司忱夜惹急了，岂不是要招来杀身之祸？” “老爷，您别忘了古墓群牵涉甚广，一旦被司忱夜知道了，那么整个幽州都会遭遇地震，后果不堪设想，司忱夜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若是能够把她抓住，既能够威胁江家，又能够威胁司礼监，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是，胡县令一点都不想招惹司礼监和锦衣卫。 “不，先等一等，江大人未必能够查出什么来的，司忱夜的女儿也未必是冲着我来的，莫先生的大名我听说过，常年行走江湖，混迹在各个人群之中，和很多人都是好友，去过很多地方，说不定真的是凑巧路过。” 管事急了起来：“老爷，这怎么可能呢？司忱夜的女儿是江大人的外甥女，据说江家很疼爱这个外甥女儿，莫先生和他出现在这里一定和江大人有关系。” 胡县令眸色幽深，“若是真的抓了司忱夜的女儿，你觉得胡家百口能保得住吗？” 惹了司忱夜可就不是死一两个人了，儿是全族人。 况且，师出无名啊！ 更重要的是，莫先生医术高明，眼下能救君宝的只有他了，万一将他得罪了，君宝岂不是没救了？ 管事见胡县令磨磨蹭蹭的，记得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老爷，可就这么轻易的放走他们，他们不知道该有多得意呢，莫先生为什么不报上家门，偏偏要隐瞒身份，还不是看不起老爷？他们以为自己隐藏的好，把我们骗的团团转，大人这口气你能够咽得下去吗？” 胡县令心里提起了一股气，可很快又泄掉了，他双手背在身后，浑浊的眼睛望着远处的云朵，“不能咽下去又能如何呢？”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让儿子活着，如果认罪伏法，真的能够救他儿子一命，他一定要毫不犹豫的去做。 “大人，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就这么认输了？” 胡县令猛然看向了管事，“我怎么觉得你的话有点儿多？还有，君宝房间里的布置都是你安排的，为什么有那么多地底下的东西？有几样好像还是大郎房间里的。” 大朗死了之后，他不想睹物思人让人把大郎的房间封了，里面的东西是怎么出现在君宝的房间里的？ 管事脊背发寒，支吾的说道：“大人，是道长说是以此来布局，能够让少爷康复，大郎君房间里的东西，也是少爷想要的，说出大郎君在的时候答应给小少爷的。” 胡县令一直盯着他，把管事盯的心虚，才按收回了视线。 “你先下去吧。” 管事松了一口气，不敢再说，转身急忙走了。 胡县令的脸突然阴沉的可怕，“把他抓起来，不要让任何人和他接触。” 主仆多年，管事明白胡县令，胡县令何尝不明白管事，他最近的行为实在是过于反常了。 胡县令本来是不想往那个方向想的，可司忱夜的女儿都来了，司忱夜还会远吗？ 时机不等人啊！ 随后，胡县令找到了江季洵，江季洵正在翻查，当旁边还有一些手稿记录，看样子他已经把所有的档案都看过一遍了。 江季洵很认真，以至于胡县令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江大人，所有的档案你都已经看过了，不知道你是想要找什么。” 江季洵猝不及防地，心忽然一震。 反应过来之后说道：“胡大人应该知道我想要找什么，听说刚才有一位路过此地的大夫去给令郎君看病，也不知道令郎君的身体情况如何了。” 胡县令脸色一变，长叹了一口气，“给我儿子看病的是莫向南，旁边的小姑娘是你们江家的外孙女，我说的没错吧。” 江季洵心里陡然一颤，面上却毫无波澜，“莫向南的名字我倒是听说过，不过说到我们江家的外孙女，此时还在京城读书呢。” 胡县令把屋子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江季洵正襟危坐，他本以为莫先生来了，胡县令会过几天在找他，没想到这么快，莫先生真是妙手神医。 (本章完) 第126章 保住儿子 胡县令看着一言不发的江季洵，苦笑了出来，“江大人何必隐瞒呢？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也不怕江大人查出些什么。” 江季洵摆好了姿势，“胡县令怎知道我查到了什么，还是说胡县令想告诉我什么？” 胡县令继续说道：“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的儿子，如果江大人能够保证我儿子安全无忧的话，我可以考虑和你合作，把你想要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胡县令满眼赤诚，就差跪下来了。 江季洵也差一点答应了。 “胡县令，你儿子身患重病，即便是我把宫里面的太医找过来，也未必可以治得好他的病，如果他的病好了，我可以用江家的人脉给他改一个身份活着。” 江季洵想了想之后继续说道：“不过也仅此而已，令郎日后想要出人头地，怕是不行了，只能隐姓埋名做一个普通的人。” 胡县令犹豫了，他之所以放下一切来找江季洵，不就是想要给儿子换取一个好的未来吗？ 江季洵看得出胡县令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我也不怕告诉你，现在朝廷的人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你的罪是跑不了的，到时候别说是你儿子，或许你全族的人都会被牵连，除非你能够将墓穴里所有的宝物追回。” 所有的宝物追回，怎么可能？ 现在那些宝物都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胡县令半天没有说话，江季洵也没有催促他。 “江大人，如果我肯跟你合作的话，不知可否让朝廷放过我的儿子和我胡氏一族？” 江季洵犹豫半晌，咬了咬牙，“我只能帮你尽力求情，若是你能够将功折，且功劳巨大，涉免你的族人和你儿子应该没有问题，可如果……” 胡县令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 “江大人放心，我会把该知道的都告诉你。” 这时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 “走水了，走水了，小少爷的房间走水了。” “君宝……” 胡县令的腿一软，爬起来后急忙冲着小儿子的院子跑了过去，江季洵皱了皱眉，这场火来的未免也太技巧了。 胡县令刚有答应合作，结果他儿子的房间就着火了，莫非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火势太大，眨眼的功夫就把胡君宝的房屋笼罩在火海之中，等到胡县令赶过去的时候，强大的火焰包裹着房间，热浪一波一波的袭来，逼得众人不得不退到远远的地方。 “君宝……” 胡县令猩红着一双眼睛，拉住了一个人，“我儿子呢？君宝呢？他可有出来，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呢？你们是怎么照顾少爷的？” “老爷饶命，刚才小少爷说想要一个人待一会，我们担心会吵到小少爷，就全都退了出来，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房子突然着火了。” 胡县令拎着他的脖子，一双眼睛瞪得如牛眼一样，“我儿子呢？君宝到底有没有出来？” “老爷饶命！火势太大了，我们也想进去救人，可是进去了好几个人都没有出来，此时小少爷怕是……” 凶多吉少了。 胡县令只觉得气血翻涌，歪到一旁生生的吐出了一口黑血，“君宝……”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老爷？” 下人们着急的把胡县令抬了起来，剩下的一部分人留些救火，还有一部分人则趁乱跑了。 小少爷死了，老爷醒过来不大开杀戒？ 没有人看到，一大一小的身影悄悄的离开了。 莫先生把怀中的小人放到了床上，又吩咐棉棉倒水，胡君宝吸入了不少的粉尘，此时面色已经铁青了。 “棉棉快一点。” “知道了，师傅。” 棉棉手忙脚乱的倒了一杯水，莫先生扶起了胡君宝的脑袋，小心翼翼的喂了两口，见他有吞咽的动作顿时松了一口气。 “幸好吸入的并不多，还有救，要是再晚去一会儿的话他都没有救了。” 棉棉也松了一口气，“师傅，他现在算是没事了吗？” “算是吧，命暂时保住了，不过之后就未必了，对了，棉棉，你是怎么知道会有人放火的？” 棉棉低着头，眼睛闪烁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有人要放火，只不过我就是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才想回去看看，没想到竟然有人纵火。” “真的只是这样？” 棉棉狠狠的点着头，问道：“不然还能如何呢？我总不能未卜先知吧。” 倒也是！ 是他想多了，他怎么会认为棉棉有问题呢？ 棉棉心里有一肚子的问题，不过她识趣的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问。 一炷香之后，胡君宝的呼吸才匀称起来。 棉棉用自己的小帕子沾了水给他擦额头，这时才问，“师傅，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他呀？他不是已经生病了吗？这么可怜了还想要杀他。” “为了灭口。” “灭口？” 灭口的话，为什么不杀胡县令呢？ 为什么要杀害胡县令的儿子？ 真笨，杀人都找错了人。 这时，病床上的胡君宝醒来了，看着陌生的地方他明显有些激动，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棉棉担心他的身体，忙按住了他的肩膀，却发现冰凉冰凉的，一点热乎的温度都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胡县令造成的，棉棉对这个大哥哥更加同情了。 “大哥哥，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师傅之前还给你看病来着，你忘记了吗？” 胡君宝看到莫先生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看向了棉棉。 “你是谁？” “我是师傅的徒弟，刚才有人要看你放火，想要把你烧死，是我和师傅救了你。” 胡君宝震惊了一下，然后就像是一滩死鱼躺在了床上。 “……” 棉棉歪着脑袋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呀？我师傅的医术可高明了，他会治好你的病的，不过首先要你自己配合。” 胡君宝没有说话，而是背对着两人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棉棉仰起头，“师傅，他是不是害怕了，所以哭了？” 莫先生摇了摇头，对着胡君宝说道：“稍后我会把你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你爹。” (本章完) 第127章 威胁我爹要钱 胡君宝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难道不是为了威胁我爹吗？” 棉棉惊讶，“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胡君宝腼腆的说道：“难道不是吗？那你们为什么要救我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棉棉一本正经的说。 胡君宝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想多了，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我还以为你们是想抓我，威胁我爹要钱呢。” “怎么会呢？” 莫先生拍了拍棉棉的肩膀，“棉棉你在这里陪着他，我出去把他还活着的事告诉他爹。” “师傅你去吧，我会保护好他的。” 棉棉搬来了小凳子就坐在床边，“大哥哥，你别害怕我保护你，你别看我年纪小，但是我会功夫，刚才就是我最先发现有人要害你的。” “是吗？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听到的呀，我耳朵可灵了，能够听到好远好远以外的声音。” 胡君宝盯着棉棉的耳朵看，发现她的耳朵很圆润，是老人常说的那种有福气的耳朵，难怪她能够搭救自己。 莫先生临走之前不放心的看了一眼两个孩子，眼底闪过一抹幽森。 莫先生走了之后，胡君宝胆子变得大了起来，“小妹妹你可以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呀？为什么要救我？” “我们是好人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在积福德，做好事。” 胡君宝：“……” “你们就我真的不是为了要钱。” 棉棉认真的想了想，“你爹知道是我们救了你，他会给我们钱吗？” 胡君宝摸了摸脑袋，“应该会的吧，不过我爹给了钱之后可能会把你们杀了。” “为什么杀我们？” 胡君宝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暗淡了下来，“我爹就是这样，经常说话不算数，而且还喜欢杀人，我不喜欢这样，可是没办法他是我爹。” “我爹也会杀人。” 胡君宝像是找到了同一类人，激动了起来，“你爹也喜欢杀人？” 棉棉干笑了起来，“不不不，我爹是喜欢杀人也不对，我爹爹不是喜欢杀人，他是喜欢杀坏蛋，他杀的人全都是大坏蛋，和你爹不一样的。” 胡君宝羡慕起来，“真羡慕你有一个好爹。” 棉棉也觉得爹爹很好，但是看着胡君宝难受，棉棉转移了话题，“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饿了？” “我不饿，大夫说我没有办法吃东西，只能喝药，对了，你们除了是好人以外，还是什么人呀？” 胡君宝八岁了，自小读书的他比一般的孩子早慧一些，直觉告诉他，莫先生和眼前的小姑娘不是简单的人。 棉棉思考了一下，“你是不是想问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胡君宝艰难的点了点头。 “我们是为了你爹来的，我舅舅是大理寺的官员，听说江陵县出了杀人魔才过来调查的。” “你是江大人的外甥女？” “对呀。” 胡君宝笑了出来，“怪不得了，你和江大人的眼睛很像，江大人是一个很好的人，之前他还来看过我，不过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我四舅舅，他除了审案子热情以外，对其他的都是冷漠的，我外祖母就常说老四这个闷葫芦，将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娶到媳妇儿。” 胡君宝没想到江大人竟然有这样的一面，“你外祖母真的这么说吗？” “当然啦，我四舅舅到现在都没有娶媳妇儿，我外祖母都愁坏了，还有五舅舅六舅舅也没有成亲，外祖母整天的跟我念叨，我听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棉棉凑近了一些，“大哥哥，你有没有舅舅，你舅舅是什么样的人？” 胡君宝不太高兴的说：“我舅舅是个坏蛋，经常欺负别人家的姑娘，如果不是我爹的话，他早就死了好多次了，不过他现在也死了，前不久死的，跟我得了一样的病。” 以前舅舅在的时候，胡君宝觉得他特别的可恶，可他现在死了，胡君宝又觉得有点难过。 胡君宝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没有胸闷气喘，难道他的病要好了吗？ “你可以给我倒杯水吗？” “可以呀，你要不要吃蜂蜜很甜的哦。” 胡君宝舔了舔舌头，“好。” 棉棉给他倒了一杯蜂蜜水，想了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莫先生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孩子坐在一起说话，胡君宝脸上竟然有一股生气。 莫先生并没有打扰两个孩子，退了出来，熬好了药才进去。 “胡县令已经知道你还活着的事了，不过他让你跟我们走。”莫先生拿出了一个包袱，是胡县令给胡君宝准备的东西，里面还有一封信。 莫先生拉着棉棉出来，很快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哭泣的声音。 “师傅，他以后都要跟着我们了吗？” “看你舅舅怎么安排吧。 棉棉叹息一声，“真可怜！” “你才多大的人，长短叹个什么，现在觉得他可怜了，之前胡县令杀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他可怜？” 棉棉反驳：“不一样，胡县令是胡县令，他是他，不一样的。” 莫先生拦着跟她解释。 棉棉厅里面的哭声小了，才走了进去，“大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棉棉走了进来，胡君宝还在哭泣，棉棉就用小胖手帮他擦了擦眼泪。 “大哥哥，你别伤心了，人做错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爹知道自己错了，迷途知返很不容易了，你应该好好的活着，我想你爹也想让你好好的活着。” 胡君宝迷茫了，“我能好好的活着吗？” 爹说让他跟着莫先生，以后要一个人生活了，可一个人该怎么生活呢？ 想到前路未卜，胡君宝越发的难受了，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棉棉的一双小胖手全都变得湿漉漉的。 不过她还是耐心的劝说。 渐渐地胡君宝不那么害怕了，“我爹说让我以后跟着莫先生，可是莫先生会让我跟着他吗？” “会啊，师傅很好说话的。” (本章完) 第128章 有可能是来杀我的 莫先生：“……” 这糟心的弟子，以为他什么人都收吗？ 要不是因为司忱夜她能拜自己为师？ “好了，棉棉你先把饭吃了。” 棉棉正好觉得有些饿了，“大哥哥要不要一起吃？” 胡君宝下意识的看向了莫先生。 莫先生说：“你先吃，我给他搭搭脉。” 棉棉：“……” 过了一会儿，莫先生一脸奇怪的收回了手，“你吃过什么东西吗？” 胡君宝摇了摇头，“没有。” 什么都没有吃，可是这身体怎么会突然变好了？ 莫先生怀疑的看向棉棉。 棉棉心跳加速，连忙摆了摆手，“师傅，我除了给他喝水以外，什么都没干。” 莫先生摆了摆手，“算了，不说这些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棉棉担心的说：“小夏子和红葵怎么办？” “我已经让他们先一步离开了。” 莫先生带着两个孩子离开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出来之后没有多久，城门就关闭了，有一队人马从城内分为飞奔出来，莫先生心尖一颤，紧忙带着两个孩子躲到了草丛里。 “追，他们应该跑不远。” “大人说了，追到那两个人全都不要放过，尤其是那个小娃娃。” 胡君宝以为对方是来找自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是来杀我的吗？” “大哥哥，你别担心，他应该不是来杀你的。” 有可能是来杀我的。 棉棉觉得这些人口中的女娃娃就是自己。 可是她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呀。 莫先生神情更加凝重，等对方走了之后，立即决定换一条山路离开。 山路虽然陡峭，但胜在安全。 县衙内，胡县令身体虚弱的将一本厚厚的账册交给了江季洵，“这是你要的东西，不过我估计即便是你拿到了也没有什么用。” 说着剧烈咳嗽了起来。 半日的时间，胡县令便病来如抽丝，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头发都变得花白了。 若非突然得知儿子还活着的消息，怕是这条命已经没了。 江季洵知道胡县令活不了多久，还是劝说道：“你现在的身体很严重，最好不要劳心劳力，他是刑部会审，需要你出面作证。” 胡县令的心气又提上了一些，他点了点头，“我尽力。” 为了儿子，为了胡氏族人，他也会尽力的让自己多活一些日子。 就算不为了这些，也要为了背后不耻之徒。 江季洵翻开了账册，上面记载的全都是发现古墓之后里面的珠宝分配情况。 只一眼江季洵的心就抽动了起来，“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珠宝？” “发现的时候里面就有很多的金银珠宝，里面的墓穴极为的讲究，应该是某个朝代皇族遗留下来的，我猜测应该是大卫王朝，不过，也不确定。” 大卫王朝在历史上也是一个很脆灿的王朝，曾经开创了盛世繁荣，可惜和其他的朝代一样，渐渐的衰落了。 “为什么会有不同的标记？” 胡县令看了一眼就是，“东西是在两个墓穴里面找到的，在古墓群的下方还有一处墓穴，应该是更早之前战乱时期，某个诸侯王的墓穴。” 江季洵到吸了一口凉气。 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对墓穴里面的东西动心。 这些东西的确难得。 江季洵发现了一个代号，问道：“这是谁？” 胡县令眸子骤然紧缩，似乎是恐惧什么。 “江大人还是别问了，我就算是告诉你，你也没有办法拿这个人。” 在整本上册中代号出现次数很多，而且他所得到的珠宝也是最多的，应该说此人就是最大获益者，不是赵大人会是谁呢？难不成是朝中某位大臣？ 胡县令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最后甚至还吐出了一口鲜血，本就血色不多的脸越发的惨白了。 江季洵收起了账册，说道：“胡大人有些东西本就不属于你的，你就不应该拿，莫先生告诉我，令郎的病全都是因为从下面带上来的东西不干净所导致的，若非你贪财挖了人家的墓穴，或许也不会害了全家。” 说到底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胡县令的瞳孔地震，没了摇了摇头，“江大人没有看到那么多的宝藏，如果你看到了，或许也会心动的。” 江季洵并没有反驳，而是在思虑良久之后说道，“或许吧。” 胡县令惊讶于江大人的回答，他还以为江季洵会说他永远不会动心，“江大人，若是日后我出了事，还请江大人能够带我多照顾小儿。” 江季洵没有拒绝，“我尽力。” 有这句话，胡县令就知足了。 随后两人来到了后院，白日里嚣张的管事就被捆在这里，身上有不少的伤痕。 在看到胡县令和他身边站着的江大人，管事不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人，大人，我什么都说，请您别让他们再打我了，我什么都招。” 胡县令恨铁不成钢的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又不气的狠狠地踢了两脚，“真的是你？” 当他还想动手的时候，江季洵拦住了他，“你现在就算是将他打死了也没有用，不如听听他是怎么说？” 自从江陵县发现了古墓群之后，各方人马都盯上了江陵县，最开始的时候，胡县令只不过是想要发一笔横财，并没有想过把整个古墓群里面的财宝具为己有。 但奈何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么想。 没多久古墓群的事被赵刺史知道了，赵刺史以此来要挟，胡县令只好将古墓群里面一部分财宝给了他，可是没想到没过多久，幽州其他的官员竟然也知道了这件事。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胡县令只能越挖越多，送出去的财宝也越来越多。 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关系网。 本来一切都还算顺利，一直到朝廷发现了江陵县的古怪，派人来调查，胡县令才着急了起来，他想要把古墓群暂时填埋上。 可赵刺史等人却不同意，胡县令也距离力争过，觉得这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纷纷来劝说他。 (本章完) 第129章 以此要挟 话说的好听，出了事情还不是他首当其冲，但是却没有人听他的，甚至还以此来要挟。 可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胡县令的家人相继出事了。 胡县令把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家人的身上，挖掘古墓群的事，他已经很久没有参与了，甚至不知道已经挖到了什么地方，挖出来多少东西。 中间胡县令担心是挖墓穴损阴德，害了家人出事，所以提议把古墓群关闭，赵刺史不愿意，于是悄悄的买通了管事。 把有问题的宝物挪到了胡县令家人的房中，胡县令的家人也多半是因为这个而死。 如今事情总算是真相大白了。 胡县令攥着拳头，一双眼睛似乎能喷出血来。 江季洵抢先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哪些东西有问题，哪些东西没有问题？” 管事抬头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回答，“负责挖掘古墓的人里面有赵大人的人，他知道从哪个墓穴里挖出来的东西有问题，哪些……没有问题。” 声音越来越小。 “你这个畜生！” 胡县令忍无可忍，发疯了一般对着管事拳打脚踢，他一直以为家人去世都是因为自己挖古墓损阴德出事的，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被这群杂碎算计。 更让他愤怒的是，管事跟随他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了，竟然会和赵刺史同流合污。 “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我？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哪一点对你不好？大郎和圆圆可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你竟然也忍心。” 胡县令先后死了一儿一女，女儿更是他的掌上明珠，如今想想只觉得心火燃烧。 胡县令把管事扔到一旁，随手抽出了护卫腰间的长刀。 管事吓得不轻，连连后退，“老爷饶命啊，老爷，我也是被逼无奈，赵刺史抓到了我呃儿子威胁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不管管事说什么，胡县令已然听不进去，一心想要杀了此人。 在他即将举刀砍人的时候，江季洵拦住了他。 “胡县令，你先别着急，此人还有用处，你现在就算是打死他，你的亲人也没有办法活过来，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给你的亲人一个交代。” 江季洵说的违心，这件事最开始就是源自胡县令的私心，倘若他不是动了私心的话，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更不会害死了那么多的无辜百姓。 越是年代久远的墓穴，里面的机关暗道就越是复杂麻烦，往往都非人力可破解，胡县令他们为了得到暮雪里面的珠宝，竟然让活人去开路。 这中间害死的人没有上万，也有上千。 所以胡县令一点都不无辜。 但此时胡县令是重要的人证，江季洵只能尽力先安抚住他。 胡县令被江季洵劝说住了，可是那双眼睛还瞪的如牛眼一般，五官更是挪位，横眉竖眼的样子，活像是地狱里勾魂使者。 管事被吓得脸色惨白，汗水将他身下的地都染湿了。 江季洵让人将管事拉了起来问道：“小公子房中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胡向令瞪圆了眼睛。 管事腿又软了，连忙跪了下来，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当时我已经被大人抓起来了，那把火真的不是我放的呀，不过我知道是谁放的。” 江季洵急切的问：“是谁？” “是赵刺史让人放的。” 赵刺史此时应该在幽州刺史府内坐镇，他怎么会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管事继续说：“赵刺史之前就说想上小公子死，小公子是老爷唯一的儿子，小公子死了，老爷必定伤心欲绝，赵刺史说让我等姥老爷卧床不起的时候，在他的饮食里下药，这样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如果东窗事发了，还能够把一切罪责都怪在老爷的身上。” “他们倒是好算计。” 胡县令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江季洵觉得赵刺史的打算，应该不止有这些。 “赵刺史还有什么打算吗？” 在江季洵锐利的目光下，管事缓缓的说道：“赵刺史说到时把事情做成是江大人逼死老爷的样子，到时候赵刺史在从中推波助澜，即便江大人能够说得清楚，但民心可期，将大人为了前途一定不敢将幽州的真实情况说出来。” 甚至不敢告诉江家。 这样的话，幽州的事情就能够全都推到胡县令的头上，所有的人都可以置身事外。 等过几年，再把古墓群里面的宝物拿出来售卖，他们就可以享受华富贵了，甚至说官官相护，把整个幽州打造成他们的天下。 就连朝廷也奈何他们不得。 江季洵面色略有阴沉，薄唇微启，冷笑一声，“真是好算计，不过本官怕是要让赵大人失望，朝廷的人马已经在来的路上，不出意外这两天就会到。” 管事低着头，瑟缩了一下。 胡县令见状立刻明白这家伙有什么话没说，“你还有什么话没交代？” “没有，没有，小的把该说的话都说了。” 胡县令也不废话，过去就是几拳头，直把管事打的嗷嗷叫。 “我说我说，赵刺史已经知道了朝廷有人要过来，他之前交代过了，等老爷死了之后就把整个古墓群封闭，江陵县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要被活埋在里面，此时赵刺史的人应该已经在江陵县了。” 江季洵和胡县令脸色骤然大变。 一州刺史不止有管理政务的权利，还有协调调兵的权利。 江季洵快步走到管事面前问道：“负责挖掘古墓的一共有多少人？是谁负责把古墓填埋？” 管事摇了摇头：“小的也不清楚，这些都是小的偷听来的。” 管事就是一个小人物，赵刺史怎么可能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偷听？” 赵刺史如此谨慎的人，怎么可能让管事偷听？ 胡县令看出了江季洵的疑惑，嫌弃的说道：“他的耳力惊人，曾经在战场上做个斥候，负责打听情报，后来在战场上负了伤，便退了下来。” (本章完) 第130章 恍然大悟 江季洵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胡县令的出身，他原本也是当兵的，不过负了伤，所以才调任到了江陵县。 “赵刺史的人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就，就在后院儿有几个人，都是赵刺史的人。”管事的头压的更低了，“府内有什么情况，他们就会通知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会通知赵刺史。” 胡县令没有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这么久以来竟然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顿时怒不可遏，眸子里的怒火似乎要将他燃烧殆尽。 他直奔后院而去。 江季洵则留了下来，“除了刚才说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不等管事回答，江季洵又说道：“你要想清楚，赵刺史不会管你一个小人物的死活，胡县令也绝对不会放过你，如果赵刺史知道你偷听到了这么多事情，你说他会不会派人杀你灭口？” 一定会的。 赵刺史怎么会关他们这种人物的死活呢？ 老爷就更不用说了，恨不得要杀了他。 管事不想死，于是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求江大人救我一命吧，求江大人救救我吧，我当初也是被逼无奈，我没有想过背叛老爷的，我愿意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您。” 对于胡县令来说伺候多年的管事背叛，杀了他都不解气，可是对于江季洵来说，却是比胡县令更加重要的人证，因为胡县令是参与者，他的证词未必能够被采纳，可是管事就不一定了。 他是一个伺候的下人，全听老爷和几位大人的吩咐，他的证词十有八九会被采纳。 胡县令回来的时候那名管事已经被带走了。 胡县令目光阴沉的盯着江季洵看了一会，突然泄了气，问道：“江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赵刺史的人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知道朝廷的人马什么时候到？” 朝廷的人马到了，他就不相信赵刺史还敢猖狂。 胡县令已经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了，他只想拖着赵刺史一起下地狱。 江季洵看上去平静如水，可是他的内心早就掀起了波澜，折子递上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就算朝廷反应的速度慢，但也不至于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 莫非朝廷出了什么事？ 如果古墓群被完全填埋，就算是他手里掌握着人证，也没有办法扳倒赵刺史一干人等，被他们说盗走的金银珠宝或许也找不回来。 换句话说，即便是有人证掌握着古墓群，到最后或许也没有办法将他们认罪伏法，这一点江季洵并没有告诉胡县令。 其实。 江季洵递上来的折子率先传到了大理寺，大理寺觉得此事事关重大，当时朝内也有一部分人给大理寺施压，大理寺卿左右为难之后，将此事上报给了刑部。 张尚书向来耿直他不会为难，立即便将这件事上报给了内阁。 内阁成员商议了小半天的时间，便敲定了行程。 由锦衣卫带领禁卫前去控制住整个幽州的兵权，以防幽州生乱，之后再由朝廷派出官员前去调查此事，江季洵最先查出此事，首当其冲成为主要调查此案的官员。 没有想到在即将离开的时候，皇帝突然将人叫到宫廷，以各种理由拖延了整整一日的时间。 张尚书等人看得出来皇帝是有意拖延，想到幽州的情况，可能刻不容缓，气的他跑进宫里跟皇上辩论，谁知他没说几句，皇帝就晕倒了。 张尚书气得不清，没想到堂堂天子竟然也会讹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当张尚书觉得朝内不会有人站出来为死去的百姓伸冤帮的时候，一人一马冲出了京城，半路上却遇到了司忱夜。 司忱夜高坐在大马上，英俊的面容笼罩着一层寒霜，一双眼睛如锥子一般盯着他，“张尚书，刑部离不开您，请您留在京城，剩下的事情司礼监会处理。” 张尚书在朝中虽说是两不相帮，但是他内心是忠君爱国的，对于司忱夜把控朝政一事早就心有不满，“司都督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自然是该抓抓，该审审，该杀杀。”他的声音冷酷绝情，不带丝毫的感情。 张尚书沉默了，深深的看着他，“古墓群里挖出来的财宝呢？” 司忱夜轻笑了一声，从容地说，“自然是用在老百姓的身上。” 张尚书犹豫了，其实他不怎么相信司忱夜的话，但仔细又一想，他当上了司礼监的首官后，虽说是干预朝政，但的确没有轿骄奢淫逸，也没有说过大话。 再者江季洵是他的小舅子，司忱夜和江家的关系有多好，从共同抚养孩子上就能够看得出来。 司忱夜突然说道：“张尚书有所不知，就在昨夜苏统领已经秘密的带着人马前往幽州了，皇帝下旨让苏统领运送所有的珠宝回京。” 张尚书脸色变了变，最后毅然决然的转身回了京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宫里面的皇帝没有等来张尚书的责难，还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让心腹送了一些礼品，去张家安慰。 张尚书看着眼前的礼品，叹息了好几声，听说第二天就病倒了。 话说幽州，江季洵意识到赵刺史的人在江陵县之后，便让江幼全和江廷修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江幼全不解，“四哥，我们走了，你怎么办呀？要不让我留下来帮你吧？老六一个人也能够护送他们离开。” “不必了，你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跟老六一起离开，去和莫先生等人会合，然后不要停歇，马不停蹄的去找二哥。” 江幼全不放心他，“你怎么办呀？” “我没事，你们先走。” 一向沉默寡言的江廷修突然开口了，“五哥，我们先走吧。” 江幼全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人走后不久，江季洵和胡县令召集了县衙内的所有人手去往古墓群的入口。 胡县令：“江大人，这里有我一个人守着就行了，你先离开吧，你若是留下来，怕是小命难保。” 江季洵知道的太多了，赵刺史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本章完) 第131章 但愿如此 或许连江家其他人也不会放过。 但是这话胡县令没有说。 江季洵将一柄散发着寒光的宝剑插入壳中，语气自信，“胡县令放心，只要过了今夜，你我的命都算是暂时保住了。” 胡县令闪了闪眼睛，笑着说道，“但愿如此吧。” “是一定。” 江廷修等人出了城门就遇到了赵刺史的杀手，原本以为赵刺史的关注点都在江季洵的身上，没有想到会派人截杀，看样子他是打算把所有知道江陵县情况的人全部杀掉。 江廷修奋力拼杀，总算是带着几个人离开了，可是他自己也受了伤。 江玄麟眼泪簌簌的往下落，压抑的哭了起来，“六叔你没事吧？你流了这么多血，早知道我们就不出来了说不定就不会受伤了。” 江暮衍也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我爹他们到哪里了，怎么还不来救我们？过了今夜也不知道四叔还能不能……” 江幼全本来就担心江季洵，听到侄子这么说，瞬间吼了出来，“闭嘴！你四叔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爹他可能是路上耽搁了，但是很快也会过来的。” 江家的兄弟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信上说二哥早早的就已经出发了，不过他此行的目的是怀州，怀州距离这里总归是有一段距离的，二哥现在都没有到，说明是路上耽搁了，就是突发了什么情况？ 江廷修的伤上了药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他看了眼月色，抓起了一把土，然后在半空中，清风吹来，土被吹散到了空中。 就在所有人都不明白他此举有何意图的时候，他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江幼全好奇：“我们这是要往哪里走？” “不能走这条路了，风会把血腥气传出去，如果我们走这条路赵刺史的人一定会追来。” 所以必须换一条路走。 如果是江廷修自己的话，他会选择一条最短最快捷的路走，可是身边突然多了这么多人，有孩子，还有人证，就必须保险起见。 哪怕江廷修已经很谨慎小心了，可是没走一个时辰，他们还是被杀手追上了。 江幼全被砍伤了两刀，几乎是半跪在底下，他抹了一把汗水，抬头看向杀手，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六哥，他们不是大聿的人！” 江廷修紧皱着眉头，其实他也早就发现了。 “五哥，你带着两个孩子先走。” 江幼全清楚自己的情况，他摇了摇头，“我走不了了，还是你走吧。” 这时，杀手们听到了他们的话，对视了几眼，杀招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似乎想要将他们全都留在这里。 江玄麟和江暮衍被人护在最中央，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他们害怕的流眼泪，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要是妹妹在这里就好了。”江玄麟说道，妹妹在这里多少也能拿石头砸死几个人，不像他们两个，只能够躲在护卫的身后。 江暮衍红着眼睛说道：“好什么好？这么危险，她在这里干什么？最好逃的远远的。” 妹妹不在才好，这样才能够给他们报仇。 眼看着周围的护卫一个个倒下，两个孩子身边终于出现了缝隙。 一把锐利的长刀冲着两人而来，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江廷修被六个人困住了，江幼全也受了伤，眼下没有人能够救两个孩子。 江幼全红着眼睛吼了出来，“不许你们动他们。” 然而对方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一名护卫果断的冲到对方的刀前，长刀直接没入他的胸口，“二少爷，三少爷，快走！”说完就断气了。 两个孩子含泪转身就跑。 身后的护卫一一倒下，眼看着空无一人，面对杀手，江玄麟果断的将弟弟护在身后，捡起地上掉落的长刀，颤颤微微的横在身前，“衍哥儿你快跑！” 江暮衍眼闪动着感动的泪水。 江玄麟见他一动不动，急了起来：“看什么看，还不快跑。” 江暮衍却并没有离开，同样的捡起了意义柄刀横在身前，准备和他肩并肩作战。 江幼全既是欣慰，又是心酸，更多的是着急。 “你傻呀，怎么不跑？” “你才傻呢，我跑得了吗？” 江玄麟低着头：“也对，我们都跑不了了。” 江暮衍也低着头，“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能够来救我们就好了。” 可是谁会来救他们呢？ 危难之际，一道破空的声音传来。 嗖的一声插入杀手的脖子内，对方甚至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倒在了地上。 江玄麟和江暮衍跌落在地上，看着远处骑在快马上的人，眼泪直接流了下来。 “二叔！” “爹爹！” 江幼全也哭了，“二哥，二哥他们欺负我和老六，你快替我们报仇啊！” 说完竟然不顾形象的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就好像是小的时候兄弟被欺负，回家找场子似的。 江仲言在马上一阵无言。 “……”江廷修不忍直视的把脸撇向了另外一处。 杀手看对方援兵已致，便心生了退意，但还是想在临走之前解决掉两个。 江廷修见状毫无保留的反杀起来，杀手们被他不要命的打法震慑住了，等江仲言来到身边杀手竟然只剩下了三个人。 江仲言跳下了马匹，率先冲到了儿子和侄子的身边，上下打量着两个孩子，发现他们只是受了一点惊吓，并没有受伤，欣慰的摸了摸两人的头，“好样的。” 两个孩子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江幼全在地上爬了起来抱住了他的大腿，“二哥呀，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就见不到弟弟我了，你看，我都受伤了，六弟伤的最重，家里面写信不是说你早就出来了吗？怎么到现在才到？” 江仲言几次想要拨开他的手，都没有成功，无奈的说道。 “五弟，你先放开我，我这不是来了吗？” “二哥，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江仲言看着满地的尸体，脸上充满了阴沉和冷峻。 (本章完) 第132章 你好意思哭吗? 江仲言拍了拍老五的肩膀，“老五，你现在也是大人了，你两个侄子都不哭，你哭好意思吗？” 江幼全铮铮的看向江玄麟和江暮衍。 两个孩子果断地挺起了胸膛，略带着嫌弃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江幼全慢慢的放开了二哥的大腿，抽泣了起来。 “老五别难过了，一会儿二哥亲自给你包扎。” 江幼全吸了吸鼻子，想到二哥的手艺，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江仲言：“……” 江家随行的护卫将杀手三人控制了起来，可是还没有将人捆绑起来，对方已经咬舌自尽了。 如此训练有素，来历成谜。 见江仲言不断的翻查着尸体，江廷修虚弱的开口，“他们应该是大哲王朝的杀手，很有可能是冲着江陵县的珠宝来的，四哥的处境很危险。” 江仲言说道：“他们的确是大哲王朝的杀手，在江陵的时候，我便发现了这群人的踪影，对方训练有数，而且人数绝对不少。” 他就是因为这些人在路上耽搁了，要不然的话，他早就过来了。 因为是敌国的杀手，双方的关系很微妙，稍有不慎可能会引发两国之间的战争，江仲言虽然很担心几人的安危，可想到司忱夜也派了人前来，便放心了不少。 可他没有想到，薛千户竟然如此沉得住气，江陵县已经乱成了这样，棉棉和江家的人都在其中，赵刺史派了好几波人过来，他竟然也忍得住不出手。 江仲言都不知道要夸他好，还是该骂他好了。 江仲言说道：“老五，你受的伤最轻，先带着他们离开，我去找老四。” “二哥，你就带了这么点儿人够吗？” 江仲言翻身上马，“足够了，在发现大哲王朝奸细之后，我便和怀州刺史借了一批人，人就在后面。” 江幼全顿时就放心了，“二哥，你也要注意安全。” 江仲言挥了挥马鞭，“放心吧，你们路上也注意安全。” 夜是黑的，风是无情的的，今夜注定很多人要睡不着了。 薛千户一开始是为了保护小奶奶而来的，可是到了幽州之后，他才发现幽州远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不光是古墓群，甚至还涉及到了敌国暗探。 在确保小奶奶安全无忧的情况下，薛千户做主开始了对幽州的调查，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向来无孔不住，到现在为止，他已经确认了赵刺史等人的打算，甚至还知道朝廷的人马到了什么地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现在东风已经来了。 棉棉趴在大石头上看着悬崖下面的兵马，疑惑的问道：“薛叔叔，下面的人是什么人呀？和我们是一伙儿的吗？” 薛千户瞪大了眼睛，“小奶奶，您怎么出现在这里了？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莫先生呢？” 棉棉没有回答，而是指着下面的人问道：“他们是坏蛋吗？我们需要把他们解决了吗？” 薛千户回过神来，“他们是幽州的驻军，赵刺史现在已经孤注一掷了，他是打算把朝廷还有江陵县的人全都困死在里面，这里是离开江陵县的必经之路，他在此地设伏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孤注一致，必经之路，以防万一，这几个词在棉棉的脑海中形成了一副关系图网，他似乎明白了，但乎又有点儿不太明白。 “这么多人怎么吃饭呀？” 薛千户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小奶奶，你真是太聪明了。” 这么多人，即便是偷袭，也未必能够将他们全都留在这里，可是先毁坏他们的粮草，使整个队伍先慌乱起来，然后再趁着黑夜突袭，成功将会大大增加。 黑暗中，棉棉露出了八颗小贝齿，“我本来就和你聪明，薛叔叔，你之前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难道在薛叔叔的眼里，她以前很笨吗？ 面对小奶奶怀疑的目光，薛千户挺起了脊背，“小奶奶当然聪明了，整个司礼监人，谁不知道小奶奶最聪明了。” 她就说，她是公认最聪明的孩子。 薛叔叔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棉棉盯着山沟里面的人，看到了几个行为和其他士兵大不一样的人。 “薛叔叔，那几个人好像不太对。” 薛千户并没有小奶奶的好眼力，很用力的看了看，也没有发现问题，于是好奇的问道：“小奶奶，有什么不对？” 棉棉迟疑了一下，睁大了眼睛，很用心很用心的看。 远处的东西竟然一点一点的被放大，最后像是定格在眼前一般，“嗯，那几个人胳膊上有图案，好像狐狸。” 狐狸？ 薛千户疑惑了一下，什么人会在胳膊上刺狐狸？ 在胳膊上刺青一直都是大哲王朝的传统。 等等…… “不是狐狸，是狼，是大哲王朝的人。” 棉棉看着他震惊的表情，激动了起来，“薛叔叔，我算不算立功了？” 何止算是立功，简直立了大功。 要说私自开掘古墓，挖掘宝藏不是死罪，那么一旦赵刺史坐实了和敌国勾结，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这可是大功劳一件。 薛千户搓了搓手，打算抓住他们，便让人送小奶奶下去。 棉棉却不想下去，“这里这么高，他们肯定不会上来的，我就在这里看看。” 薛千户拗不过小奶奶，再加上他也想着这里这么高，对方肯定也不会上来，便没有阻止。 这时，莫先生也凑了上来，得知了队伍里面可能混有大哲王朝的奸细，他紧促着眉头，远远的看了一眼，可是只乌泱泱的看到了人头，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刺青。 他的眼神在黑夜中要好于很多人，棉棉的眼神再好，也不至于能够看得清刺青。 看着趴在石头上玩儿的正高兴的棉棉，莫先生问薛千户：“薛千户在东厂多久了？” 薛千户不明白莫先生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问题，他还等着下去抓人，想到千岁爷很尊重莫先生，薛千户耐着性子说道，“已经有四五年了，司都督来东厂的时候，我便已经在了。” (本章完) 第133章 不觉得奇怪吗? 莫先生继续问道，“你们小奶奶自从回来之后便一直这样吗？” “哪样？” 莫先生意识到自己问错了，换了一个话题，“能够做到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又或者说时不时的会自言自语。” 薛千户恍然大悟，“莫先生说的是这个，先生可能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难道司忱夜有什么隐瞒了他？ “小奶奶自小聪慧，能够过目不忘，一目十行，至于时不时的会自言自语，大概也是因为在宫里生活习惯了，小心谨慎也习惯了，有什么话都只跟自己说。” 像小奶奶这样的情况，其实在宫里很多人身上都不算是少见。 宫里面规矩多，平日里又要谨言慎行，一个人时间长，不说话会被憋疯，所以导致很多人会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看上去像是和其他人说话，但实际上是自己和自己说话。 像是莫先生这样常年行走江湖，又出身在莫家的人，怕是很难够理解。 莫先生觉得棉棉有时候的自言自语，不是自己和自己说话，而是和另外一个人说话，那个人就好像一直留在她身边。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司都督天资聪颖，要不是因为那件事也不会来了东厂，不过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大奶奶也是个绝顶聪慧的人，江家的几位爷也都是各有本事，小奶奶继承了司都督和江家的血脉，肯定不会差的。” 莫先生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可是没等他开口，一个人从山下跑了上来，跪地将一样东西交给了薛千户。 薛千户看了一眼，然后递给了莫先生，“江二爷已经到了江陵县。” 赵刺史的人应该没有办法得逞，接下来他可能会毁灭证据，必须让这些人留在这里。 莫先生脸色微变，“怎么这个时候到的？” 他又问道：“路上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江二爷之前在怀州督促修建堤坝的工程，但是发现了大哲王朝细作，便一直在调查此事，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是冲着大哲王朝的人来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江二爷去了江陵县，这里他们便可以放开手脚了。 薛千户打算先观察一晚，结果没过多久山下又跑上来一个人，同样交给他一样东西。 薛千户照样没有隐瞒莫先生，“苏统领已经进入了幽州境内，想来明日就应该到了。” “他是来调查此事的。” 薛千户不屑的笑了，“莫先生有所不知，苏统领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接管所有珠宝的，是皇帝私下里吩咐的。” 莫先生又是震惊，又是愤怒，“难道朝廷里的人都不管吗？” 薛千户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锦衣卫在来的路上，不过因为晚了一天出发，怕是要晚一点才到。” 莫先生不是三岁小孩子，稍微一想便明白其中的关系，“昏庸糊涂。” 薛千户摸了摸鼻子，这文化人骂起人来翻来覆去就只有那么几个字，一点心意都没有。 “去打点一下，丑时动手。” 薛千户原本不打算这么快动手，可江二爷已经到了，苏统领天亮之后也要到了，如果给对方充分反应的时间，他这一趟可就白来了。 司礼监这次是站在江季洵这边的，既然已经乱起来了，不如先把重要的人捏在手里，以绝后患，这样才能够减少一些麻烦。 “你打算如何把这些人留在这里？” 莫先生说到此处，脸色顿时一变，“不可，下面的人虽说是赵刺史的人，可是他们也是幽州的驻军，他们当中或许有些人什么都不知道。” 薛千户并不在意莫先生的意见，“莫先生可有想过，如果不把他们留在这里，江陵县那些被害死的百姓谁来为他们伸冤，若是此时不将他们留在这里，等他们回过神来，冲进江陵县，江家几位大人可都会有性命危险。” 江家的几位大人可都是千岁爷的大舅子小舅子，这一个个的损伤了哪个他都赔罪不起。 再者，这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错过这次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了。 莫先生迟疑了一下。 他又不是棉棉，一听便听出了薛千户的打算，他是要做实赵刺史的罪名，这样可以快刀斩乱麻，省去很多后续的麻烦。 要不然的话，以赵刺史的根基，案子可能会调查很久，到最后甚至还有可能被无罪释放。 即便是被罢免了官职，以赵家的能力也可以推上另外一个人登上高位，赵家依旧能够风光无限，而被害死的人则无处伸冤。 莫先生没有再劝，只是将棉棉从那个危险的地方抱了下来。 棉棉有些不高兴，可是看着同样阴沉着一张脸的师傅就不敢反对，老老实实的被师傅抱在怀中，回了营地。 胡君宝已经睡着了，听到动静连忙起身。 “你不用起来继续睡吧？”莫先生淡淡的说道。 胡君宝迟疑了一下，又乖乖的躺下了，不过耳朵却竖了起来。 没多久，外面传来阵阵轰隆轰隆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夹杂着惨叫声，呼喊声，马儿的嘶吼声。 棉棉有些害怕，可是看到同样害怕缩起来的胡君宝，突然就不那么害怕了，“二师弟，你别害怕。” 胡君宝很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是他现在属于寄人篱下，莫先生对他冷冷淡淡的，只有棉棉对他好，所以他也只能忍着不喜，点点头。 “发生什么事情了？” “应该是薛千户他们去打坏蛋了。” 胡君宝身体颤抖了起来，“坏蛋是我爹吗？” 棉棉时不时的会说大坏蛋，胡君宝知道棉棉所说的大坏蛋就是自己的亲爹。 棉棉尴尬了一下，毕竟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的爹是大坏蛋，是不礼貌的。 “不是的，不是的，他们都是坏蛋的帮手，是那个赵刺史的人，而且里面还有几个大哲王朝的奸细呢。” 胡君宝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奸细？” “没错，没错，所以你不要害怕，不是来杀我们的。” 第134章 我害怕了 胡君宝点了点头，紧接着又纠结了起来，“我才没有害怕呢。” 棉棉觉得他的反应有点慢，嫌弃的说道：“是是是，你没有害怕，我害怕了。” 胡君宝当真了，“你害怕了，那我保护你。” 棉棉：“……好。” 外面的嘶吼声，喊杀声持续了将近三个时辰，等棉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这才发现声音停止了，连忙迈着小短腿儿跑了出去。 胡君宝也紧忙追了出来，浓烟滚滚，空气中飘散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胡君宝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棉棉也觉得难闻，不过她很快就适应了，看着胡君宝难受，她说道：“你要是觉得难闻，就把手帕浸湿了，放在口鼻下面，这样会觉得好受一点。” “我……我没事，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弱，先生说了，我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不知是一路奔波得到了锻炼，还是胡君宝本身体质就好，竟然恢复了七七八八。 “莫先生去哪里了？” 棉棉在人群中快速的寻找莫先生的身影，“在那里走，我们去找师傅。” 棉棉牵起胡君宝的手，跑了过去。 莫先生天亮的时候就醒来了，正和军医一起穿梭在人流之中给人治病。 棉棉帮不上什么忙，想了想也拉着胡君宝一起去帮忙，胡君宝虽然身体仍旧很虚弱，但是第一个东西还是能够做到的。 莫先生见状干脆让棉棉负责一些轻伤员的伤口清理。 棉棉很高兴的招呼着众人，“轻伤员全都来我这里，我给你们看病。” 轻伤员们看着萝卜头高的小丫头，果断的摇了摇头。 司礼监的人却一个个全都凑了上来，就为了能够在小奶奶面前混个脸熟回去，哪怕小奶奶提议一句也好。 薛千户都忍不住想凑过去跟小奶奶说几句话了，不过现场还要清理这么多人，还要审问，所以他忍住了。 “你哪里受伤了？” “小奶奶，我胳膊受伤了，您看衣服都破了。” 棉棉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药水用棉花擦了擦，对方本来是想混个脸儿熟的，结果发现伤口冰冰凉凉的，好像比之前好了不少。 没想到小奶奶竟然真的有过硬的本事。 就是，怎么还扎了一个蝴蝶结呀？ 这是大老爷们儿该有的吗？ 棉棉却很满意，“好了，你已经没事了，明日再来找我换药，切记伤口不要沾到水，也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东西，最好吃一点清淡的，也不要太用力气，伤口会裂开的，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 这番话基本是大夫常说的一些话。 可是在小奶奶的嘴里说出来竟然有模有样。 “多谢小奶奶。” 一颗白色的光点落入到玉葫芦里。 棉棉扬起了笑脸：“下一个。” 这时，被捆绑的其中一个人目光变得凌厉了起来，紧接着他又小声地和其他几个人叽里咕噜了起来。 棉棉的动作很快，尤其是到最后，基本不用问，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处理伤口了，莫先生不放心，中途也过来看了几眼，发现棉棉把一些轻伤口处理的很好，便不再管了。 只是不允许她随便给人开药。 棉棉自从认清楚人体的穴位之后，加上和莫先生学了一些简单的医理药理，便开始偷偷的给人开药方，虽然她开的药方没有问题，但是莫先生总觉得她学的不够扎实，此时开药方对她没有好处。 棉棉表面上答应，可是私底下还是会偷偷的自己写药方，即便有的时候莫先生觉得她的药方也很惊艳，但是仍旧不松口。 渐渐的除了司礼监的人，其他的士兵也过来凑热闹。 有一个人的伤口比较深，正好伤到了胳膊上。 棉棉一边在给他擦药，一边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家里有几口人呀？” “你儿子叫什么？” “如果有钱了，你最想要干什么？” 对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注意力就这样被转移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伤口已经被包扎上了，熟悉的蝴蝶结。 “小姑娘，你的医术不错呀，我竟然都没有感觉到疼。” “我叫棉棉，你可以叫我棉棉，也可以叫我沈思绵。” 对方之前只注意到棉棉是一个绵软的小丫头，却忘记了她的身份，这可是司忱夜的女儿，顿时紧张了起来，“沈小姐你的医术真不错。” “啊……”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惨叫，原来是莫先生正在给一个人正骨。 棉棉觉得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谦虚的笑了，“我才刚刚学习医术，以后还有的学呢。”说完笑着对司礼监的人，“等我学会了医术就给你们看病，你们生病了可以来找我。” 司礼监的人：“……” 怎么觉得有点恐怖？ 擦药上药也就罢了，可是这看病还是算了吧。 他们还是更相信外面的大夫。 棉棉并没有感觉到他们的不信任，甚至觉得他们这是默认了，是对自己最大的信任，干劲儿更加充足了。 棉棉发誓，一定要好好的学习医术，将来要做一个比师傅还要厉害的大夫。 胡君宝熟练的给她递着纱布和药水，有的时候还帮她擦汗，渐渐的竟然不反感棉棉叫他二师弟了。 他甚至觉得棉棉的确比自己厉害很多，似乎当他的师姐也绰绰有余。 算上对方队伍里的军医，再加上薛千户带着的军医，如此多的伤员，三个人根本没有办法一下子看完很多人抬过来的时候还有热乎气，可是轮到的时候已经气息全无了。 莫先生也来不及感慨，进忙处理下一个人。 这时，大哲王朝的俘虏里面有人痛苦的惨叫了起来，莫先生正在给一个人清理肚子里面的肠子，手上腾不出空隙来。 另外两名军医在更远的地方照料伤员，一来一回，怕是也来不及。 薛千户皱了皱眉头，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对方一个痛快的时候，棉棉举起来小胖手，“我来我来。” “小奶奶，这种污秽的事情怎么能够让您来呢？” 第135章 棉棉变成大坏蛋了 “他不是敌国的坏蛋吗？如果他死了，你去哪里要口供啊？” 他就是活着也未必能够给自己口供。 不过也未可知。 说不定会良心发现。 薛千户有些犹豫，紧接着他看到了小奶奶眼中的跃跃欲试，突然明白过来了，小奶奶这是把他们当成实验品了。 反正这些人也不会开口，留下来给小奶奶练手也不错。 “小奶奶你要是想要练手的话，就要小心一些，这些人凶狠无比，千万别被他们伤害到。”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大不了比他们更凶狠就是了。 棉棉在心里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大老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拎着小药箱凑了上去。 敌国的人都是大坏蛋，刘福公公说过，爹爹有好几天晚上都是因为这些人而睡，不好吃不好的，但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能见死不救。 书里面说能够暂时放下个人恩怨的人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棉棉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这一刻她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敌国俘虏的身上绑着绳子，身上有不少的伤口，惨白的脸色让薛千户放心了不少。 “你别动，我先给你止血，要是止不住血的话，就需要叫师傅过来给你缝上，当然我也可以给你缝上，不过我缝的没有师傅缝的好看。” 薛千户狗腿的夸赞着：“小奶奶缝的就很好看。” “是吗？”棉棉惊讶的抬起头，“那以后等你受伤了，我给你缝合伤口。” 薛千户的脸皮狠狠的抽动了一下，他决定自己以后一定爱护生命，绝对不让自己受伤。 “棉棉小心！”葫芦爷爷飘了出来。 棉棉疑惑的转头，正好俘虏眼底浮现了一抹杀意，心顿时提了起来。 “啊……” 俘虏猛然挣脱开了绳子，如饿狼扑食一般扑向眼前的小人。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 她是司忱夜的女儿，司忱夜一直都是他们将军眼中的心腹大患，司忱夜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她死了，司忱夜必定会大受打击，说不定会一命呜呼。 大聿没有了司忱夜，光凭废物皇帝，拿下王朝不就如同探囊取物吗？ 大哲王朝的人全都露出了笑容。 薛千户瞪大了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人头落地的一幕。 “小奶奶……” 然而就在对方即将得手的时候，棉棉手里多了一块大石头，目光发狠，“大坏蛋！”说完狠狠的朝着对方扔了过去，只听咚的一声。 对方应声倒地，脑袋上砸出了一个大窟窿，棉棉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 “……” “……” 大哲王朝的俘虏一脸震惊和不可思议。 薛千户松了一口气，谁都没有想到小奶奶的一颗石头竟然能够把人家脑浆打出来，得是多大的力气才能够做得到？ 棉棉想要爬起来，可是她的衣服被地上的树枝勾住了，半天都没有爬起来，急得哭了起来。 “薛叔叔救救我，我起不来了。” “小奶奶。”薛千户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把将小奶奶抱了起来，目光撞上了脑浆四溢的一幕，他的喉咙哽咽了一下，一股呕吐的感觉冲了上来。 他刚呕了两下，没忘捂住了小奶奶的眼睛。 等离远了一些，他在紧张的蹲在棉棉的面前，“小奶奶，你没事儿吧？刚才那个人有没有伤害到你？你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棉棉摇了摇头，这会儿还有点儿生气，“我没事，不知道他有没有事，薛叔叔我是去救他的，可是他却想要伤害我，这算不算是坏蛋？” “当然算了。” 棉棉狠狠的点了点头，可是又觉得自己刚才的力道有点大，不会是把人给打死了吧？ 呜呜呜，棉棉不会是杀人了吧？ 棉棉不会是杀人犯吧？ 棉棉也要变成坏蛋了吗？ 薛千户回头看了一眼死的不能再死的人，脑浆不断的往外冒出来，还夹杂着鲜血，眼睛瞪得很大，死不明目。 这一次薛千户并没有觉得恶心，而是觉得可恶。 他好心好意的给对方治病，对方却想要趁乱杀了小奶奶。 小奶奶斗鱼千岁爷来说有多重要无人不知，要是小奶奶死了，他们有什么脸回去见千岁爷？ 看着自责不已的小奶奶，薛千户也有点心疼了，“小奶奶不必为了这种不值得的人难过，他该死，小奶奶好心好意救他，结果他反过头来想要害小奶奶，这样的人死不足为惜。” “那我算不算是杀人犯？” 薛千户呆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当然不算了，小奶奶杀了大哲王朝的奸细，怎么着也算是立下了功劳，等回去之后，小的将您的功劳地上去，说不定还能够得到朝廷的嘉奖呢。” 棉棉笑了，“真的吗？” 薛千户越看小奶奶越觉得可爱，其他的孩子如果遇到类似的事情，怕是早就吓得双腿发软了，小奶奶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还反杀了对方，实在是太令人惊艳了。 “当然啦。” 棉棉摸了摸胸口，“那就好，我还以为我要成杀人犯，要成坏蛋了呢。” “怎么会呢？” 薛千户好言好语的安慰着小奶奶，余光却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司礼监的人早就等候多时了。 等薛千户将小奶奶抱走，这些人便如狼似虎地朝着他们扑了过去。 竟然敢伤害小奶奶，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幸好小奶奶没事，否则的话，他们在场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撇开这层关系，他们也对不起千岁爷的叮嘱。 是千岁爷给了他们今时今日的地位，对千岁爷的女儿动手就是对他们的蔑视。 棉棉听到了惨叫的声音，回头看，却被薛千户捂住了眼睛。 “小奶奶，你的功课做完了吗？” 整个司礼监的人都知道小奶奶之前因为功课的事情被罚扫了一个月的学院，自此之后，小奶奶每天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做功课。 “糟了，糟了，我还没有写完呢。” 说着棉棉从薛千户的怀中溜了下来，跑回了营地，悄悄的拿出了功课的单子，上面有一些是她没有完成的功课。 第136章 不算多 还好，还好，不算是多。 胡君宝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棉棉正握笔写着大字。 胡君宝读书已经有四五年的时间了，书也读了好几本，当他看到棉棉写的大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字，你怎么把它写成这个样子？” “有吗？” 棉棉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字写得多么的难看，反而觉得自己进步了不少，要知道一开始的时候她写的字根本没有办法看。 可是面对二师弟质疑的眼神，她却有些心虚。 “很难看吗？” 胡君宝不忍心打击她，挠了挠头说：“也没有……很难看吧。” 棉棉就得意了起来，“我就说，我写的字怎么可能难看呢，明明写的很好。” 胡君宝笑了笑，没有说话。 棉棉又写了几个大字，喜滋滋的，她果然又进步了一次比一次写得好。 胡君宝只觉得刺眼，干脆转移话题，“棉棉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呀？不会又有杀手吧。” 棉棉认真的写着字，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书上说财帛动人心，从古墓群里挖出来那么多金银珠宝，肯定会有人心动的，说不定会派人来抢，薛千户要在这里驻扎几日，等把坏人都制服了，然后我们才能够离开这里。” 听上去要好久的时间。 胡君宝并不着急离开这里，只是心里有些担心爹的安全。 棉棉抬头看着他，“二师弟，你是不是想你爹了？” 胡君宝已经适应了这个称呼，他坐在一旁低着脑袋，“有点儿我爹说他这次可能活不了了，可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够活着。” 棉棉想了想，“我也希望他能活着。” 胡君宝惊讶，之前棉棉还一口一个大坏蛋呢，怎么现在又想让他爹活着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爱屋及乌？ “棉棉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原谅我爹的。” 棉棉：“……” 看着满脸感动得胡君宝，棉棉笑了笑，其实她是想让胡县令活着做人证，这样就可以把更多的坏蛋绳之以法了，至于原谅他？ 棉棉心里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虽然胡县令做错了事，可是他在赎罪也算是好的开始吧。 胡君宝感动之余脱口而出，“你有多少字要写呀？要不我帮你吧？” 棉棉忙扯过纸笔，不让他碰，“不用不用，我自己写就行。” “为什么不用，你放心，我会好好帮你做功课的，绝对不会害你被骂的。” 棉棉一脸惊恐的摇头，“不行不行，这是属于我的功课，应该我自己来做才是。” 胡君宝惊讶过后一脸的佩服，“原来你这么有原则呀！我之前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做功课，就时常让我哥哥姐姐帮我做，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哪有哪有，这功课本来不就是自己做自己的吗？让别人写功课算什么样子呀？”她是不想再扫地了，也不想被所有的同学看笑话。 再说了师傅还在呢，要是被师傅发现了，她会很惨很惨的。 无形之中，棉棉在胡君宝心中的形象更加的高大了起来。 这时，莫先生听完两人的对话，走了进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棉棉。 棉棉的脸顿时涨红了起来，殷勤的上前给师傅端茶倒水，搬凳子，“师傅，快请坐。” 胡君宝落后了一步，有些懊恼。 莫先生点了点头，余光扫了一眼她做的功课，脸皮狠狠地抽了抽，干脆连茶也不喝了，“这是你写的字？” 棉棉露出了八颗小牙齿，“是啊，我写的是不是还可以？” 莫先生：“……” 可以个什么？ 就这字还好意思给人看，还好意思说还可以。 要是让人知道他的弟子写字写出这样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话。 她丢得起这个人，他可丢不起。 莫先生半天不说话，棉棉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不可以吗？” 她觉得写的很好了啊，师傅怎么就看不到她的进步呢？ 胡君宝不想棉棉难过，想了想说：“还可以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字写的比你还难看呢。” “真的？” “嗯嗯。”胡君宝很用力的点头。 棉棉得意的笑了，有师弟真好。 莫先生摇了摇头，罢了，字一时半刻也练不好，等回到京城之后再找时间好好的学学吧。 “师傅，外面乱哄哄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莫先生看了眼胡君宝，“赵刺史的人交代了一些事情，其中有一份名单，薛千户正派人去拿人。” 因为涉及的人不少，派出去了好几队人马。 其中就有胡县令。 胡君宝似乎猜到了什么，“莫先生，我爹也算是幡然醒悟，朝廷能放过他吗？” “难！” 胡县令杀了不少人，更有贿赂朝廷官员的嫌疑，事已至此即便是幡然醒悟也免不了一死，但是他好歹也算是为了儿子争取了生路。 胡君宝这两日越来越好，胡县令后来做的一切也算是值得了。 胡君宝明白爹是必死无疑了，抽泣着低下了头。 棉棉没有安慰他，而是说道：“师傅，你收二师弟做徒弟吧，这样的话他就能够跟着你了，如果跟着别人他可能会学坏的。” 胡君宝：“……” 莫先生难得舌头打结，他本意是打算将胡君宝交给江家照顾，可棉棉的话让他犹豫了。 胡君宝还小，若遇上了有心人的挑拨，说不定会走上他爹的老路。 可收徒一事事关重大，若不是司忱夜，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收徒弟。 莫先生思考再三也没有下定决心拜师。 棉棉却看出了师傅的犹豫，踢了胡君宝一脚。 胡君宝跪在地上，很快反应过来，跪下磕头，“求师傅收下我吧。” 莫先生：“……” “哎，罢了罢了，你起来吧。” 棉棉心中一喜，喜滋滋的把茶递给了胡君宝，从今以后她就有小师弟了，虽然小师弟的爹是坏蛋，可是小师弟是好人。 如果能够让他不要变得和他爹一样坏，有何尝不是做好事呢！ 棉棉觉得自己阻止了一个小坏蛋的诞生，心里颇为骄傲自豪。 莫先生：“……” 第137章 叫声师姐听听 这有什么可自豪的，就因为有个小师弟？ 莫先生不明白棉棉为什么这么高兴，她如果想要小师弟的话，不应该有很多的人选吗，为什么非要选择胡君宝？ 胡君宝也聪明，将茶恭敬的举过头顶，“师傅请喝茶。” 莫先生被两人弄得没有脾气，无奈的喝了一口茶，喝过茶，将手中的折扇交给他，“这是为师送给你的礼物，日后你要一心想学，切不可辜负你师姐的一片好心。” 如果不是棉棉一再要求，莫先生想自己一定不会收下胡君宝，正是因为这样这份感谢是疏于棉棉的。 胡君宝看向了棉棉，语气坚定，“师傅放心，我不会辜负师姐的。” 胡君宝在心里默默发誓，日后若是有人敢欺负棉棉，他一定不让。 棉棉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胡君宝的脑袋，“二师弟乖，叫声师姐听听。” 胡君宝涨红着一张脸，心里面的许愿荡然无存，“……师姐。” 棉棉笑的见牙不见眼，就在胡君宝难为情的时候，掌心多了一块精致的玉佩，看上面的花纹和做工都属上品，“师弟乖，师姐送给你的。” 不等胡君宝高兴，莫先生脸色一变，仔细的端详了半天，“棉棉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 “啊？” 棉棉心虚了起来，“我也不记得了。” 好像是她抓走大表哥那伙人手里偷得。 莫先生捧着玉佩，眼含着热泪，“七年了，我没有想到还能见到这块玉佩。” “师傅，玉佩很重要吗？” “你可知道这玉佩是哪来的吗？” 棉棉：“不知道。” 胡君宝：“……” 你拿出来的你你不知道？ 莫先生叹息了一声，思绪飘到了很远，“这东西是本是我莫家的东西，是我曾祖母的遗物，是我曾祖父送给我曾祖母的，是他亲手雕刻的，莫家被冤枉通敌的时候，所有的家产都被带走了，这玉佩也消失了。” 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被抄家的东西不应该在户部吗？怎么会在这里？”胡君宝好奇的问道。 莫先生也看着棉棉，棉棉硬着头皮说道：“这东西是我偷得。” “你偷得？”莫先生惊讶。 师姐竟然会偷东西？ 棉棉硬着头皮，将偶然发现了有人藏匿宝物的事说了出来，唯独排除了葫芦爷爷的功劳。 莫先生听过后，瘫软在椅子，眼底染上了一抹阴鸷，紧紧的攥着扶手。 棉棉从来没有见过师傅这样，以为做错了什么事，“师傅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偷拿的，是有人告诉我这是不义之财，我才偷拿的。” 莫先生沙哑着嗓子问道，“剩下的东西呢？” 棉棉的声音更小了，“我让五舅舅拿出换粮食，衣服和药材了，都分给了那些穷人，拿不回来了，师傅你别生气，棉棉不知道东西是你的，我……我想办法帮你要回来行吗？” 莫先生着实怔了一下，片刻后摸了摸棉棉的头发，“傻孩子，我怎么会生气呢，你是在做好事，那些东西留着也没有用，不如拿出来赈济百姓。” “师傅，我还留下了一些东西，五舅舅说不好卖出去，等我们回去了我都给你。” 当年莫家被抄家，许多奇珍异宝不翼而飞，莫先生早就习惯了，“不用还给我了，你拿出去卖粮食赈济百姓吧，师傅相信你。” 棉棉大受鼓舞，“嗯，我会的。” 胡君宝大为震撼，虽然他不知道棉棉口中的宝物有多少，可一定不会少，那么多的东西全都拿出来赈济百姓了，还有师傅。 他觉得这和自己之前接受的想法是不一样的，难怪师傅会收师姐为徒，难怪师姐说他爹是大坏蛋，和师姐相比，他爹真的是大坏蛋。 这时，外面的人来禀报，江幼全到了。 棉棉高兴的跑出去见人，见到江玄麟和江暮衍三人抱成了一团，棉棉发现他们身上都是血和土，样子也狼狈不堪，心疼的眼眶都红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被人欺负了吗？” 看到妹妹，想到此行的危险，江玄麟哭了起来。 “二表哥，你别哭，你别哭，你哭的棉棉都想哭了。” 棉棉用袖子给他擦眼泪，两个袖子都擦湿了，眼泪还是没有止住，想在身上翻找手帕也没有找到，顿时急得不知所措。 胡君宝跑过来拿给棉棉帕子。 棉棉回头甜甜一笑，“谢谢二师弟。” “不客气。” 江暮衍警惕了起来，他们分开才多久，妹妹身边竟然多了个小师弟。 江玄麟抹了半天眼泪，终于不哭了，发现有人在旁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棉棉他是谁啊？你怎么叫他二师弟？” “他呀，叫胡君宝，是师傅新收的徒弟是我的二师弟，我是师姐了。” 江暮衍沉思，“胡君宝，为什么名字听着这么熟悉？” “我也觉得好像是在哪里听到过，到底是在哪里呢？” 胡君宝脸上的笑容消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不想让人知道他是爹的儿子。 “相同多的名字说不定你们在学院听过。” “不对，我肯定是在最近听到的。”江暮衍仔细的回想，突然瞪大了眼睛，“你是胡县令的儿子？你不是死了吗？” 胡君宝脸一白，愣在了原地。 棉棉强调：“他不是你说的胡君宝，他是我师弟胡君宝。” 江暮衍：……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一个人吗？ 胡君宝却感激的看向棉棉，再次觉得有师姐真不错。 “二表哥，三表哥，你们的衣服都脏了，我可没有你们的衣服，我师弟和你们身材倒是差不多，要不你们穿他的吧。”棉棉问胡君宝，“二师弟你有多余的衣服吗？” 胡君宝看了眼江玄麟和江暮衍才说，“有。” 江暮衍嫌弃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眼胡君宝，没再说什么，江玄麟压根没有反应过来，拉着棉棉的手说个不停。 “你不知道，当时六叔可厉害了，查查查几下子就把人脖子摸了，那几个人一下子就倒了。” “真的吗？” 第138章 屈元中到哪里了? “当然是真的了，后来六叔受伤了，对方想要偷袭，六叔在这种情况下还把对方给杀了，厉害吧。” “厉害。” 莫先生看着他们走远，想了想找到了江幼全兄弟。 两人受伤不轻，尤其是江廷修。 有些伤口军医根本不敢处理，莫先生：“我来吧，你们去处理其他人身上的伤口。” 两名军医松了一口气，这可是江家的六爷，要是医治坏了他们可担当不起。 江廷修本就负伤，后又和人激战，深长的伤口不少，有的已经发炎了，随时有性命之忧，莫先生先把腐烂的肉切掉，有重新撒上了伤药。 等处理完江廷修身上的伤口已经中午了。 京城。 冷月高挂枝梢，寒风把光秃秃的树枝，吹得呼呼直叫。 敲门的声音传来，司忱夜陡然睁开了双眼，打开门看着刘福公公气喘吁吁的样子，直接问道，“如何了？” 刘福公公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道：“薛千户接到小奶奶了，他们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司忱夜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棉棉没事就好。 刘福公公继续说道：“江仲言也已经到了江陵县，胡县令听了江季洵的话愿意合作，赵刺史已经知道了此事，根据传回来的消息，似乎是打算鱼死网破，此外薛千户已经派人将一些涉案人员抓起来了，赃物也找到了，但是仍旧有一大批宝物不翼而飞。” 司忱夜眸子冷了下来，“屈元中到哪里了？” “屈百户一路上一直在追赶苏统领，应该也到了江陵县，不过可能暂时遇不到薛千户了，但是回来的时候可能会遇上。” 刘福公公跑了一路，衣服都湿透了，“千岁爷，苏统领是冲着宝物去的，屈元中未必是他的对手，要不要派人拦截？” “有江仲言在，不会。” 对呀，他怎么忘记了，江仲言也在，他一项足智多谋，是不会让苏统领得逞的。 司忱夜打开了地图，提笔根据名单上人物所在的位置，以此画出了点，点练成了线，竟然画出了一张关系图，所有的点都指向了一个地方。 刘福公公心尖猛颤，“千岁爷，这？” 司忱夜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去将兵部尚书叫过来，还有户部尚书，吏部尚书。” 刘福公公瑟瑟发抖，紧忙点头，“是。” 几日内，薛千户派出去的人依次回来了，收获颇丰。 只有派往刺史府的人没有回来，应该是回不来了。 回来的人还带回来一个消息，赵刺史对外宣称在江陵县发现了宝藏，是某个朝代的墓穴，一时间引来了不少人前来，甚至有江湖神偷，飞天大盗，一时间整个幽州乱糟糟的。 “赵刺史是打算祸水东引，此时说不定已经逃走了。” 这厮如此狡猾刁钻，胡县令背后的人一定是他。 莫先生盯着地图说道：“赵刺史把幽州搅乱了，大哲王朝可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说不定会趁机而入，应该提醒边军小心防范，最好是调一些人收过去，增兵造成我方要大军压境的样子。” 薛千户不敢做这么大的安排，只能干巴巴的说：“想必千岁爷会有安排。” 莫先生摇了摇头，“恐怕来不及了，说不定细作已经将这个消息传回了大哲王朝，就是当务之急就是要增加幽州的兵力，离这里最快的就是怀州，泉州，宿州。” 薛千户明白莫先生的顾虑，可惜他没有调动兵马的权利。 莫先生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说：“薛千户只需要派人跟跟怀州，泉州，宿州刺史说明此事，是否出兵想必他们自有决断。” “一旦幽州失守，其他三个州必定首当其冲，就算不为了建功立业，三州刺史也必定不会不管此事。” 薛千户发现还真是，于是他点了点头叫来了三个人，让他们前往三个州衙。 “通知到了之后你们立刻离开，不管他们是否出兵，都不要做多余的停留，你等直接回京城。” 三人一听便明白了，如果三州刺史不愿出兵的话，他们便回京城求救。 莫先生虽然觉得现在回京城求就已经来不及了，不过他并没有阻止薛千户，或许是太多虑了，说不定此时朝廷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苏统领晚了两天才到幽州，他并没有犹豫，直奔江陵县而来。 终于在中午之前赶到了江陵县。 赵刺史派来的人成功的被阻拦了，可墓穴的入口也被炸了，现在里面危机四伏，没有人敢进去，好在之前负责挖古墓的人已经安全的撤离了。 江仲言是所有官员之中官儿最大的，顺理成章的由他接管了江陵县。 等一切东西清点妥当，苏统领就带着朝廷禁卫军出现了。 时间刚刚好，不早也不晚，看着清点完毕的箱子，苏统领嘴角露出了贪婪的笑意，张口就要将所有的金银珠宝全都带走。 “苏统领此举怕是不符合规矩，这些都是脏物，理应交给刑部等案子审理清楚，再移交给户部处理，哪有你说带走就带走的道理，你还有没有把刑部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 打斗了一晚上，所有人都精疲力尽。 在这个时候，苏统领突然出现在这里，选择在这个时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是为了这批珠宝来的。 苏统领居高临下看着狼狈的几人，语气透着几分清高，“江司直，本官是奉了之命，要护送人证物证回京城的，可不是，没有把刑部放在眼里，你若是不信，等来日回了京城自去找你的上官去问。” 江季洵见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顿时怀疑了起来。 难不成真的是朝廷的命令？ 苏统领劣迹斑斑，朝廷怎么会派他前来？ 他爹也允许？ 这时，人群让出了一条路，江仲言走了过来。 江季洵叫了一声，“二哥。” 江仲言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苏统领一个人不怕可怕，可是跟随他前来的全都是皇帝的心腹，江仲言多留了一个心思，“苏统领你不在宫里面护皇上，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第139章 真的要看吗? 对待江仲言，苏统领客气了一些，但是在客气中还带了几分得意。 “皇上听说江陵县挖出了宝藏，担心有人抢夺，所以特意拍我前来护送，还请两位大人尽快一切案卷人证物证全都交给我，我好尽早回京城复命。” 就这么交给他，别说是江季洵不放心，江仲言也不放心。 江季洵站了出来，“苏统领既然您是奉命而来，就请将圣旨拿出来，若是没有圣旨，请恕我等恕难从命。” 苏统领嘴角微微翘起，眼底的笑容瞬间冻结了。 他没有对着江季洵说，而是对着江仲言说道，“江巡按真的要看吗？” 江仲言眉心紧蹙，苏统领亲自前来已经说明了一切，就算是有圣旨，他也不会拿出来留下把柄，可是如果就这么轻易的把东西都交给了他，谁知道半路上会发生些什么？ 老四辛苦了这么久，老五老六甚至为此受伤，江家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难不成此案就要草草了事吗？ 江仲言不允许。 “苏统领来的路上可还顺利。” 苏统领跳下了马匹，走到几人的面前，“路上倒是挺顺利的，不过看你们这里倒是没有那么顺利，我进城的时候看到好多人在搬运尸体，仿佛还有怀州驻军的标记，怀州驻军不在怀州待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莫非是有人假传军令？” 江仲言不慌不忙的说道：“苏统领刚来可能有所不知，怀州和幽州发现了大哲王朝的奸细，对方很有可能就是冲着这批珠宝来的，怀州驻军统领大哲王朝趁乱突袭，所以才会派了一对人马护送我前来。” 说道这里江仲言颇为气愤，“没想到赵刺史狼子野心，竟然为了独吞财宝，要将我等全都留在这里，也幸亏老怀州驻军奋力拼杀才能够保得住这些东西。” 苏统领皱了皱眉，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这和交接有关系吗？ “既然苏统领是来接管这个案子的，那么不光是涉案的金银珠宝，涉案的官员也应该一同押送回京城才是，还是说你只是为了这批珠宝来的？” “放肆！”苏统领抽出了长刀。 “苏统领你想干什么？莫非是想要杀人灭口吗？”江季洵拦在江仲言前说道。 江仲言拍了拍江季洵的肩膀，淡定的笑了，“苏统领何必动怒，难道说被我说准了。” 苏统领死死的盯着江仲言，阴沉着一张脸。 “即便是陛下的旨意，也断然不会让你只带走珠宝，所有涉案人员也应该是一起带回京城才对，即便是到了陛下面前，应该也是这个说法。” 苏统领不过是仗着苏家出了一位皇后，才坐上了这个位置，其实本人并没有什么才干，朝中有不少人都不耻苏家，对苏统领更是嗤之以鼻。 江仲言和他虽然没有恩怨，但往日见面也都是互不打招呼的。 苏统领眼底流露出了杀意，这时他身边的一个人凑上来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苏统领虽然犹豫，但还是后退了两步，淡淡的瞥了一眼两人，“江巡按说的是，就请你先把所有的人证物证，还有账册全都交给我，稍后我自会派人去抓人。” 这是打算拖延政策，谁知道他拿了珠宝之后还会不会去抓人？ 江季洵气不过正要辩论几分，江仲言却将他拦住了。 他看得清楚，苏统领此次应该不是奉了朝廷的命令而来的，陛下让他来的，如果不让他将东西带走，怕是所有人都要在这里。 东西到了苏统领的手里，起码有个保障。 至于回到京城后，该如何处理这批珠宝就是列位臣工和陛下决定了。 “把东西给他。” 苏统领对于江仲言的识趣很满意，看着一箱子一箱子珠宝被抬上马车，足足有二十辆马车，他心情很好的，对着几人说。 “江仲言陛下说您在怀州的差事办的不错，问您什么时候回去？对了，您可能还不知道吧，您离开京城之后没多久工部就颁布了新的工部侍郎的人选。” 江仲言紧凑着眉头，脸上充满了阴沉。 苏统领心情一阵大好，虽然他们苏家没有争取到这个位置，但是这个位置最终也没有落到江家的头上，江仲言费尽了心思终究还是白费了。 到现在为止，苏统领也没有将江仲言的出现和江陵县的案子联系到一起。 看着江仲言怒火中烧的样子，苏统领内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因此并没有注意到案卷的交接少了什么东西，他这次是冲着宝物来的，可不是为了什么案子。 等一切准备就绪，苏统领突然说道：“江巡按，江司直，需不需要本官派人送你们一程，听说最近整个幽州都不太平，你们留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要不跟着我一起走？” 本以为两人会拒绝，没想到江仲言和江季洵竟然答应了。 “也好。” “那就辛苦苏统领了。” 看着苏统领吃了死苍蝇的模样，换做江仲言笑了，“都是同僚一场，若是我和四弟死在这里，只怕你也没有办法和朝廷的人交代，好歹也是太子的母家，做事总要留几分余地，你说是不是？” 江仲言带来的怀州驻军终究比不上幽州驻军的兵力，昨天晚上损失了不少人，若是能够跟着苏统领离开起码能够保障安全，同时也能够保证人证物证的安全。 再说了，谁知道名单上的人会不会再派人来刺杀他们。 老四是主要调查此事的官员，如果他死了，这个案子起码就夭折了一半，为了老四的安慰，他们不介意跟着苏统领先行一路。 再者，胡县令昨夜在奋力厮杀中为了保护江季洵死了，有几个跟随胡县令多年的人就是重要物证，如果在路上出了什么损失，一旦被赵刺史等人抓住漏洞，必定会以此来逃脱罪责。 听闻赵家和苏家有些交情，万一路上杀了人证，光凭物证很难定罪。 苏统领倒是不想管他二人的死活。 (本章完) 第140章 怪怪的 可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二人在此地出了危险，而他见死不救，虽说不会有人找上门来，但是对苏家的名声一定有影响。 可是陛下的意思是让他们半路装作是被人打劫，将所有的珠宝偷偷的运回京城。 苏统领犯了难。 之前凑在他旁边说话的人，再一次凑了上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苏统领眼睛再次亮了起来，看着两人的眼神就好像是猎人盯上了猎物。 江季洵觉得那个人很奇怪，“二哥，我总觉得苏统领身边的人有些怪怪的，苏统领貌似很听他的话，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苏统领在宫中当差一向是对皇上言听计从，为人也容易急躁，暴怒，很容易得罪人，没听说他身边有什么谋士或者幕僚。 江仲言摇了摇头，看向了远处，“也不知道老五，老六到哪里了？” “二哥，我一直没有来得及问，可有棉棉的消息？”江季洵问道。 “薛千户已经找到了她，他们现在应该是安全的，如无意外老五老六应该可以遇上他们。” 这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幽州如此的混乱，待在薛千户的身边安全一点。 “没有想到这次出来竟然如此的艰险，险些就留在这里了。” 江季洵回想一路出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别说是几个孩子，就连他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 江仲言看出了他的紧张，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有事的，等回到京城之后把案子移交给刑部，你就可以轻松一些了。” 江季洵苦笑起来，等回到京城之后，他怕是还有的忙碌。 路上，苏统领身边的人一直低着头，或者遮盖着面容，哪怕是有人主动打招呼，他也会轻巧的避开，从头到尾没有说过几句话，这样便越发的引起江仲言江季洵的好奇。 此人到底是什么人？ 几次试探都被对方轻易的躲开了，要不是对方的手臂没有纹身，江仲言和江季洵都要怀疑他是大哲王朝的人。 走了一日，苏统领还是遇到了锦衣卫的人，同行的还有户部刑部的官员。 双方见面最高兴的就是江仲言和江季洵了。 锦衣卫和朝廷奉命前来的官员也高兴，只有苏统领不高兴。 锦衣卫理刑百户屈元中对着两位江大人行了行礼。 皮笑肉不笑的对着苏统领，“苏统领，锦衣卫朝廷的命令前来护送江陵县一案的所有证据，想必大人也是为了此事来的吧，既然你我的目的一样，不如一起如何？” 谁跟你一起？ 苏统领没有想到锦衣卫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江仲言加上屈元中，想要从他们的手里顺利的把珠宝运走难度太大。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带着两人，说不定能够躲过锦衣卫。 这下倒好，想要偷梁换柱是不行了。 苏统领看向了一旁的人，对方却没有看他，从屈元中出现在这里，他就一直低着头。 苏统领暗自着急，“屈百户，运送人证物证怕是需要不了这么多人，本官听闻幽州刺史正在密谋造反，锦衣卫不正好负责此事，不如你先去处理此事，运送东西的差事就不劳费你费心了。” 屈元中跳下了马笑眯眯的说道：“怎么是麻烦呢你？我都是为朝廷办差，这些都是你我应尽之责，何谈麻烦？” “苏统领可能消息不准确，怀州，泉州，宿州驻军已然派兵增员幽州，所有的涉事官员都在被押解京城的路上，路上说不定我们会遇上几个。” “即便如此，幽州也乱的很，屈百户不如把这些人处理好了再说。”苏统领再次拒绝。 只是找的理由过于蹩脚了。 “正因为此时幽州混乱，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苏统领你带的这些人虽说是禁卫军出身，可是也未必能够对付得了那么多人。” 不等苏统领回答，屈元中所带的锦衣卫已经穿插到对方的队伍之中。 苏统领脸色一黑，像是锅底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屈元中嚣张的看着他，丝毫不畏。 苏统领拳头紧了松松了紧，笑了：“屈百户，你这是信不过我呀，还是你觉得我带来的这些人比不上你的锦衣卫？” 屈元中滑的像是泥鳅一样，“苏统领说笑了，我什么时候说禁卫军比不上锦衣卫？我只是觉得苏统领一个人压送这么多东西，怕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 这话摆明了是瞧不起他。 若不是时候不对，苏统领真想和他刀对刀枪对枪的打一仗，看看到底谁更厉害。 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竟然也敢嫌弃他，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能力。 江仲言骑在马上，抿了抿嘴，“屈百户，幽州可在控制之中？” “江巡按放心，节度使大方已经到了，目前幽州在控制之中。” 听上倒像是幽州在锦衣卫的控制之中。 苏统领就怂了，锦衣卫势力庞大，他带的一千人如何能够与对方抗衡？ 见苏统领没有在反抗，两方人马合并成一队。 路上江仲言问道：“不知我那外甥女和儿子，侄子可还安全？” “江巡按放心，小奶奶和江家两位少爷都安全。” “那关于大哲王朝奸细一事，锦衣卫可在追查？” “这件事儿就不劳烦江巡按操心了，锦衣卫自会调查。” 屈元中不愿意多说，不过从他的表情也能够看得出来，锦衣卫并没有因此撒手不管，可能是担心江仲言抢了功劳，所以才没有说。 江仲言便放心了，锦衣卫出马必定能够寻根溯源，找到这伙人。 几日之后，几方人马终于在必经之路上汇合了。 棉棉在人流中穿梭着，跑了过来，“二舅舅，四舅舅，你们没事吧？” 江仲言来不及打招呼，高兴的抱起了棉棉，“棉棉这两天有没有哭啊？住的怎么样？睡的可还好？” “都好，都好，棉棉一切都好，我还把功课都做了呢，只是二舅舅，四舅舅看上去疲惫了好多，棉棉都心疼了。” (本章完) 第141章 他们在睡觉 都说生女儿好，果然是贴心小棉袄。 哪像是儿子。 “你二表哥三表哥呢？” 棉棉指了指身后的营地，“他们在睡觉呢。” 江仲言瞪圆了眼睛，连妹妹都起来迎接他们两个孩子竟然在睡觉，真是日子过得太安稳了，该让他们好好历练历练才是。 江仲言已经在想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该让他们去哪里历练历练，总不能一直在家中养着，时间长了，人都被养废了。 江玄麟：“……” 江暮衍：“……” 江季洵看到二哥抱着棉棉不撒手，有些手痒，好不容易才把他抢了过来，“棉棉重了不少，看上去这次出来学了不少本事，你五舅舅和六舅舅呢？” “六舅舅受伤了，正在休息呢，五舅舅在守着他。” 江季洵点了点头，几人进入了营地。 苏统领并没有下马，“陛下的旨意是让我等尽快将涉案人证物证押送回京城，我看没有必要休息了，当然，如果两位江大人想要留在这里休息，在下是绝对不会阻拦的。” 江仲言和江季洵的确是累了，更何况老五老六和几个孩子都在这里。 “苏统领你不如也休息休息，你不累马也累。” “不必了。” 屈元中骂了一声娘，就要跟上去，却被拉住了，“你拦着我干什么，这家伙肯定是冲着珠宝来的，万一他在前面掉包了，路上在谎称被人给偷了，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薛千户笑了起来，“前面的路我被巨石拦住了，他如果想过去就得把巨石搬开。” 屈元中：“……” 正要开口的户部官员与刑部官员顿时就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进了营地没多久，苏统领又带着人回来了，他的脸色很难看，也很生气，愤恨的瞪着所有人，好像每个人都欠了他一吊钱似的。 苏统领咽不下这口气，怒气冲冲的找到了薛千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前面有巨石拦路？” “苏统领这说的哪里话呀？谁不知道您向来说一不二，就算我告诉你前面有巨石拦路，你就会停下来了吗？” 苏统领：“……” 苏统领怎么可能会听他的，十有八九会觉得他是在危言耸听继续行走，结果都是一样的。 苏统领说不过他们，憋了一肚子的气，愤愤不平的离开了。 “来人，赶快去把前面的巨石挪开，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办法，都要尽快把前面的路打通。” “是。” 苏统领回头瞪了一眼几个人，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一搬就是一天，巨石丝毫未动。 苏统领只好厚颜来找薛千户，让他帮忙。 薛千户倒是一口应下，不过他不着急离开。 遇刺同时各方人马都在找宝物的下落，所有官员家中搜刮出来的宝物，以及江陵县的宝物都在营地，这么多的宝物一旦现世，必定引起各方的争抢。 薛千户不敢此时离开，“苏统领稍安勿躁，毕竟这么多的东西，我们只有不到五千人，到时候有人来抢夺，你我怕是守不住。” 苏统领咽了咽口水，他就是等着有人来抢，偏偏薛千户竟然不让出去。 “薛千户不是说幽州都在控制之中了吗，怎么会有人在你我的眼皮子下把宝物抢走，是不是多虑了。” “苏统领若是你想走我不拦着，可若是想要带着宝物走，恕难从命。” “你敢，我可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苏统领拿出了圣旨，薛千户却也不怕，“苏统领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假传圣旨，来人把苏统领关起来，等会了京城交给千岁爷发落。” 苏统领被架了起来，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色厉内荏的说道：“你敢，陛下是不会放过你的。” 薛千户呵呵一笑，锦衣卫很久之前就不是陛下的锦衣卫了，现在能够他们都是千岁爷的人，只有千岁爷是心怀天下的人。 “带下去。” 苏统领慌了起来，开始求饶，“薛千户，有什么话好商量，东西我不要了，你放了我。” 薛千户说：“苏统领这么说你是承认假传圣旨了？” 苏统领：“……” 承认假传圣旨，回京后或许可以保命，可不承认的话，薛千户拿着陛下的诏书，为了给臣工交代陛下或许会杀了他。 苏统领不想死，犹豫再三后，他承认了假传圣旨。 不出意外，薛千户并没有放过他，还要他签字画押。 苏统领虽然有气，却不敢发泄出来。 看在苏统领肯主动合作的份上，薛千户没有将他关押起来，只让他回去老实待着。 苏统领表面上答应了，可回去之后就反悔了，甚至带着自己的人冲到了薛千户的营帐要拿回认罪书。 薛千户丝毫不怕，“认罪书送走了，苏统领现在去追的话，还来得及。” “你？” 苏统领气得不轻，一旦认罪书送回了京城，他还有什么脸面？ 苏统领抽出了刀，薛千户也拔出了刀。 “小奶奶，您怎么来了？”看守宝物的人以为是敌人，细看竟是小奶奶。 棉棉虚虚的摆了摆手，“我过来看看，几位叔叔辛苦了，棉棉看着都心疼，我带了一些干粮，你们快尝尝。” 锦衣卫的人顿时觉得小奶奶懂事又贴心，可他们还要看守宝物。 棉棉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想法，“你们放心的吃，周围有那么多人，不会有人来的。” 薛千户找了一处上山洞，将所有的宝物都放在了山洞里，看守的是锦衣卫的人，苏统领的人在外面，除此之外还有岗哨。 严防死守之下的确不会有人来。 守卫们放心的吃了，却也不敢太大声。 棉棉好奇的指了指，“叔叔，嗯，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了，小奶奶小心一些就是了。” 棉棉甜甜的笑了，“我会小心的。” 苏统领的人看到沈思绵进去了，就阻止却被身边的人拦住了。 “不过是也该小孩子，还能将宝物搬走吗？” “倒也是，可万一她偷了宝物呢？” 都放更加不在意了，“司忱夜的女儿你敢管吗，再说了她能偷多少？” (本章完) 第142章 日行一善 “也对。” 棉棉进去了，看着一箱子一箱子的珠宝，眼睛亮亮的，葫芦爷爷也飘了出来，一老一少对视一眼，嘿嘿一笑。 “葫芦爷爷，我们就这么拿走了是不是不好？” “不会，我们这叫日行一善。” 棉棉想通了，“对，我们是在做善事。” 棉棉进去了三炷香的时间，外面的人也不敢催促，好不容易出来的，累的打了好几个哈欠，“叔叔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没事，小奶奶可有看到喜欢的东西？” 都喜欢！ 棉棉想到玉葫芦里面的宝物，笑了起来，“我都喜欢。” 锦衣卫：“……” 要是喜欢一两个他们还能做主，可要是都喜欢他们可做不了主。 棉棉刚才把珠宝换成石头也累了，打了个哈欠，“叔叔们我走了。” “……好。” 路过苏统领的人的时候，棉棉还打了招呼，几人在她的身上扫了一圈，的确没有拿什么东西。 “叔叔们，辛苦了。” 甜甜的笑容，奶奶的声音，几个糙老爷们的心都化了。 怀疑棉棉偷拿东西的人脸红了起来，他怎么能怀疑一个孩子？ 太不应该了。 等走远了，棉棉狠狠的拍了拍心口的位置，“好险好险。” 葫芦爷爷好笑的看着她，刚才是谁干劲十足的来着？ 突然指着远方问量：“棉棉，你看。” 棉棉就朝着葫芦爷爷值得方向看了过去，模模糊糊的远处扬起了一大片的灰尘。 棉棉刚要大喊。 “你这么喊他们听不见的，你大舅舅不是教你吹号了吗？” 棉棉忙拿出了号角，回想着大舅舅教她的，吹了起来。 “呜呜呜……” 前方的斥候也发现了这群人，“敌袭，敌袭。” 苏统领和薛千户突然停下了动作，纷纷跑到了高地。 远远的看着，对方起码有五千人，是大哲王朝的人。 薛千户当机立断，“大哲王朝的贼人来了，放狼烟求援。” “是。” 苏统领想到了什么，冲着山洞的方向跑去。 薛千户没有管他，找到了江仲言江消息告诉了他，并让他带着小奶奶离开。“ “对方是什么人？” “不清楚，江巡按您先带着小奶奶走，我们断后。” “那东西呢？” 这么多的宝物落在大哲王朝的手里，太可惜了。 薛千户也舍不得，“对方人多势众，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我已经释放了狼烟，想必很快会有援兵赶来，或许可以保得住。” 要是实在保不住也没有办法。 江仲言冷静下来，吩咐，“老四，老五，老六，你们带着棉棉莫先生他们从小路先行离开。” “二哥，你怎么办？” “我也会走的。” 苏统领带着人到了山洞把宝物一箱一箱的搬上了马车，可对方的兵马已经到了，只怕是运不走了。 苏统领吓得慌不择神，思考片刻之后拉过一名士兵的衣服，和他换起衣服来。 江季洵架着马车正好路过，苏统领知道江家的人也是逃命的，不假思索的要上马车。 江幼全骂了一句娘，一甩鞭子加速了起来。 苏统领似乎赖定了他们，就要跳上马车，这时，一颗大石头朝着他的面门砸了过来，苏统领为了躲避石头，弯腰侧身。 竟然错过了上马车的最好时机，摔在了地上。 棉棉看着摔落下马的苏统领，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觉得马车里面的氛围不太好，“苏统领身位此次负责押运的官员，怎么能够临阵脱逃呢？” 莫先生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说的没错。” 江季思考了片刻，“其实，我们也不应该临阵脱逃的。” “江司直这么想就不对了，你我若是留下恐怕会连累旁人。” 江季洵笑了笑，这么想着心里舒服多了。 马车疾驰着，很快，在视野中您做成了一个小黑点。 大哲王朝人的目的只有珠宝，并不在乎马车。 锦衣卫和对方厮杀了起来，厮杀的声音震天，没多久，一道声音传遍了战场。 “全都住手。” 之前一直不显山不漏水的人正用刀架着江仲言和苏统领，他的脸上有一处明显的刀疤，横贯了一张脸，将脸分为了上下两部分。 怪不得白日里要遮遮掩掩。 江仲言怒瞪着苏统领，“你竟然敢通敌叛国！” “不不不，我怎么会呢？” 苏统领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断用眼神去质问身后的人，但是对方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将两人推给了大哲王朝的士兵。 “四王子，江陵县挖出来的所有金银珠宝全都在马车上。” 带头的就是大哲王朝的四王子高渊，此人身材魁梧，人高马大，残忍暴虐，武艺高强，喜欢杀人，在边疆很是出名，没有想到大哲王朝为了这批珠宝竟然派了他前来。 高渊哈哈大笑，“莫向阳，你这次差事办的不错，回到大哲王朝，我自然会跟父王为你请功。” “多谢四王子。” 江仲言一脸震惊，“你姓莫？” 没办法，这个姓氏实在是太特殊了。 莫向阳冰冷的看着所有人，目光一凝，“我们只想要珠宝，并不打算伤害人，你们只要把珠宝交给我们，我们自会放了这两位大人。” 薛千户气不过，“想要珠宝就过来抢，拿人做要挟算什么本事？” 莫向阳的刀直接抵在了江仲言到脖子上。 薛千户脸色一变，他可以不管苏统领的死活，可是江仲言的死活却不能不管。 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屈元中被人搀扶着过来，“大哲王朝，四王子，你我都知道箱子里面全都是无价之宝，相当于我朝的命脉，如果就这么给你，我们怕是没有办法和朝廷交代，两位大人也没有办法和朝廷交代。” 苏统领一听急了起来，以为屈元中不想管他们的死活了，怒道：“屈元中你敢不顾我的死活？皇后娘娘是不会放过你的。” 屈元中并没有理睬他，而是对着对方的四王子说道，“我看不如这样，珠宝给你们一半，你们将人放了，这样的话，我们也能够和朝廷交代，你们也不算是无功而返。” 第143章 你在威胁我? 屈元中视线停留在了高渊的身上，“四王子，再这么打下去，双方僵持，我们的援军到了，你们怕是就走不了了。” “你在威胁我？” 四王子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笑了起来。 好几年没有听到如此好笑的笑话了。 屈元中自觉受到了屈辱，但是他清楚双方的实力，眼下不是逞能的时候。 四王子身边的护卫随从也都哈哈笑了起来。 “王子，这人说话还有点意思，就是太不知死活了，要不要我把他的脑袋砍下来给四王子当凳子坐？” “这么小的凳子，四王子怎么坐的下呀？” “我看不如把他的脑袋做出酒具，没事还能用来喝酒。” “这个主意不错。” 屈元中面对对方的嘲讽，不卑不亢的说道：“四王子尽管笑，据我所知，今年草原上多风雪，冻死了不少的牛羊，你们怕是没有这个实力开战。” 四王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身上的杀气顿时显露无余。 四王子手底下的人也都阴森森的瞪着屈元中。 薛千户垂下的手微微攥紧，心里颇为焦急。 屈元中也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说道：“珠宝必定是死物，若是你们将东西全都抢走，朝廷一旦关闭了互市，让双方不再经济往来，你们就算是有再多的金银珠宝，怕是没有办法换成牛羊和粮食。” 雪灾造成了百姓生活艰难，大哲王朝急需要珠宝换成粮食来维持生活，可若真的关闭互市，粮食没办法运输，再多的珠宝也的确没有用。 高渊虽然残忍好杀，但却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他明白互市对于双方有多么的重要。 这么大笔珠宝，毕竟不是小数目，大聿王朝做得出关闭互市的举动来。 “四王子，他不过是在危言耸听罢了，我们杀了他们照样可以拿回珠宝，等有了珠宝，我就不信换不成粮食。” 大不了走私，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难不成有人会放着这么好的珠宝不要？ 有人不赞同，但也有人赞同。 “四王子，我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拿了一半的珠宝，回头我们换成粮食，百姓的日子就不用发愁了，明年我们再攻打过来，等拿下了大聿有多少珠宝等着我们，没必要逞口舌之争，引发双边的战乱。” 四王子刚升起来的战役就消退了不少，可毕竟是一半的珠宝就这么拱手让人，又觉得可惜，“莫向阳，你怎么想？”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莫向阳思考了片刻。 “四王子，此人说的有些道理，一半的珠宝足够草原挺过今年了。” 莫向阳似乎看出了四王子的顾虑和不舍，说道：“虽说损失了一半珠宝，但是只要有江仲言在手里我们就不算亏。” “这话怎么说？” “江家如今蒸蒸日上，江尚书的几个儿子都身居要职，各行各业都有涉猎，一半的珠宝也不少迫于朝廷的压力，那些粮食商或许不会和我们合作，如果江家愿意帮忙，那就不一样了。” 说白了，四王子在乎的还是粮食。 与他们而言，珠宝不过是值钱的东西，可粮食才是要命的东西。 “你说的倒简单，人家怎么可能答应？”四王子其中一个属下说道。 四王子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他说的不无道理，我听说司忱夜是江家的女婿，江仲言被抓走，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就算不会帮忙，也一定不会阻止江家做一些事情。” 高渊想得更加长远，要是以此能够和江家联络上说不定能够促进彼此的关系，就算是江家忠君爱国，大不了将此事露出，他就不相信大聿王朝的皇帝会一如既往的相信江家。 还有司忱夜，说不定也会被拉下水，大聿王朝内部越是混乱对于他们来说越是有利。 想明白这些，高渊对于几箱子珠宝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了，看江仲言的目光变得温柔了起来。 屈元中悄悄的和薛千户对视了一眼，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四王子沉思了片刻，说道：“本王子可以答应你们放人，不过你们必须先拿出一半珠宝，我再放人。” 屈元中想也不想的说道：“你们手上有两位人质，想要珠宝的话，不如你们先将江大人放过来，我们随后再给你们珠宝。” 四王子眯起了眼睛，知道了江仲言的价值之后，他更加不会放人了。 苏统领急了起来，“不能放，不能放，应该先放了我，你们如果先放了他，锦衣卫一定不会管我的死活，到时候你们想要珠宝就不可能了。” “……” 薛千户和屈元中攥紧了拳头，恨不得掐死他。 四王子给手底下的使了一个眼色，苏统领连滚带爬的跑了回去。 一路跑回了自己人身边，苏统领之前低迷谄媚的气势一变，他大刀金马的站在珠宝前，怒喝道：“四王子，珠宝是不可能给你们的。” 四王子：“……” 如此反复无常的小人，别说是锦衣卫，就连大哲王朝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向阳辛苦了。”四王子感慨的说道。 莫向阳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苏统领虽然愚蠢，但是好糊弄，跟在他身边其实并没有很辛苦。 莫向阳甚至有点惋惜，这么好利用的人就这么死了，以后想要再找这样的人可就难了。 这时，莫向阳发觉有人在看着他。 正好对上了江仲言的视线。 薛千户没有想到苏统领竟然会这么做，他以为自己跑得了吗？ 薛千户觉得苏统领已经够无耻的了，却没有想到还有更无耻的。 苏统领对着被俘虏的江仲言说道，“江大人你应该清楚，一旦这笔珠宝落在大哲王朝的手里，将会给大聿王朝带来什么样的麻烦？你放心，等你死了之后，我自会向朝廷为你请封嘉奖。” 无耻！ 要不是时候不对，薛千户真的想要杀了他，朝廷怎么会任用这样的人？ 江仲言眼中并没有担忧和恐惧，他淡淡的瞥了一眼苏统领，像是看死人一样。 苏统领以为自己跑得了吗？ 第144章 尔等就是死罪 薛千户怒不可遏的喊道：“苏家宝，你个败类，你竟然不想管江巡按的死活，你这么做就不怕朝廷怪罪吗？” 江仲言都要死了，朝廷还能怎么怪罪？ 至于江家……苏统领的确是有些害怕报复，不过只要他保住了珠宝，平安的送到皇帝手里，皇帝自然会护送他周全。 苏统领压根不理会薛千户，上马后直接下命令：“锦衣卫听令，尔等要誓死守在这里，绝对不能让他们抢夺珠宝，否则尔等就是死罪。” 锦衣卫：“……” 难道真的就让他这么离开了吗？ 要是有人能够阻止他就好了。 就在这时，一道破空的声音传来。 “额……” 苏统领的胸前被射穿散发出了一朵血色的花朵，呆滞的转头。 四王子正好收回了长弓，“薛千户，我已经答应你们释放了一个人，你们可以把一半珠宝交给我了。” 屈元中看了一眼死翘翘的苏统领，点了点头，让人拿出了一半的珠宝。 却没有想到，高渊收下的东西却并不打算放了江仲言。 “四王子，你怎么能够说话不算数？” “本王子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我只是说放人，又没有说立刻就放人，你们放心，我不会杀了他的，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放了他的。” 薛千户正要理论，江仲言却冲着他们摇了摇头。 他大概能够猜得出来对方想要干什么，“你们先回去吧，我相信四王子不会伤害我的。” 四王子好奇了，“江大人就这么确认？” 江仲言得意的笑了，“若是我死了，江家必定会举全族之力报复，我大哥是武侯，三弟是户部侍郎，其他几位兄弟也都不是简单人物，就算是杀不了四王子，也必定会让大哲王朝的百姓活不过这个冬天。” 不得不说，江仲言的威胁真的恰到好处。 四王子磨了磨牙，江伯武的名号他也是知道的，据说是用兵如神，让大哲王朝不少将领都吃过亏。 可惜当初没能够在战场上遇上。 当初江伯武在边关打出了名声，本应该驻守边关，可江尚书身居要职，家里要是再出现一个驻守边关的长子，就算是不造反，别人也会揣摩你造反。 皇室就更加不会容得下江家了。 所以江伯武回去了，四王子在边关闯出了一些名声，可是每当有人提起江伯武的时候，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会收敛几分。 他早就想要和这样的人打一架了。 莫向阳突然说道：“四王子，刚才逃走的马车里面有江家的两个孙子，还有一个小姑娘，是江家的外孙女，也是司忱夜唯一的女儿。” 江仲言脸色顿时大变，从时辰上算，他们应该已经跑的很远了，四王子应该不会派人去追。 四王子神色猛顿，“如此重要的是你怎么才说？” 司忱夜的女儿可比江仲言重要的多，可惜了，就差一点点，刚才他应该让把马车拦下来的。 虽然知道现在追上去是不可能了，但是四王子还是不死心。 “强虎一带一队人去追，尽量把她给我抓回来。” “是，王子。” 本来还在犹豫着救江仲言的锦衣卫，一看有一对人马冲着小奶奶刚才离去的方向而去，顿时也顾不上他了。 纷纷追了上去。 甚至说连剩下的一半珠宝都不要了。 锦衣卫对马车如此重视，四王子越发的觉得可惜。 这时，其中一辆放珠宝的箱子滚落，里面竟然是石头。 “怎么会这样？珠宝呢？” 四王子大怒，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友善的了，让给他们一半珠宝，可没想到这一群人竟然会合伙骗他，简直是最无可赦。 手底下的人把所有珍珠宝的箱子全都打开了，里面竟然全都是石头。 莫向阳内心震惊不已，到底是什么时候换的？ 他一直让人紧盯着装珠宝的箱子，他们应该没有机会在路上替换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难道说是送到山洞的时候，也不太可能，要知道他可是一直让人紧盯着山洞，这么多箱子的珠宝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全都替换了。 四王子满心以为是锦衣卫骗了他，根本不听从手下的劝导，一心一意的去追，手底下的人担心他有危险，也只好跟了上去。 马车虽然一直在跑，但是速度并没有很快。 没多久，身后传来马蹄的声音，马车这才加快了速度，可是车上东西多，人也多，双方的距离竟然越来越近。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一只小手突然从凳子底下扯出了一个箱子，“我们用石头砸他们。” 说完首当其冲，把石头往马车后面一扔。 追上来的强虎没有防备，直接被打下了马，身后的士兵一时躲闪不及，马蹄直接踩在了他的身体上，三五匹马踏过去，强虎算是一只强大的老虎，也死了。 大哲王朝的人见他们的将军竟然被一块石头给砸死了，纷纷嚷着要为将军报仇。 江玄麟和江暮衍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能够打中，也纷纷捡起了石头往身后一扔，可是他们的力气可比不上棉棉，他们的石头还没扔出去就落在了地上。 反倒是棉棉一打一个准。 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打落了四五个人，全都是有点官职的人。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阻挡对方行进的步伐，眼看着他们距离马车越来越近，甚至要将马车包围了。 江廷修和莫先生从马车里窜了出来，直接跳上了对方的马匹。 “四哥，五哥，你们快走。” 话落两人一左一右，如同两把锐利的尖刀冲入对方的队伍之中，别看是两个人，可是也打乱了对方追击的速度，等对方回过神来的时候，马车已经更远了。 江季洵和江幼全丝毫不敢停留。 棉棉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四舅舅，五舅舅，六舅舅和师傅还没有回来呢。” 江季洵没有说话，全力的赶着马车。 江幼全努力的憋回眼泪，抽空安慰了一句，“棉棉放心，你六舅舅和师傅，武艺高强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第145章 江伯武来了 强虎带来的队伍人不多，加上几名副将都已经被棉棉的石头砸死了，手下的士兵没有人指挥，如同一盘散沙一样。 莫先生和江廷修如同杀神降临一般，在队伍中厮杀起来。 几个回合之后大哲王朝的人基本折损殆尽了。 这时，远处黄烟滚滚有大批的马蹄声传来。 带头的人薛千户。 莫先生的嘴角刚刚露出笑意，很快脸就僵住了。 “不好，他们应该是发现了棉棉的身份。” 棉棉兴奋的大叫，“师傅和六舅舅回来了，他们平安都回来了。” 江季洵和江廷修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心里这口气刚刚松下一半，紧接着又猛的提了起来。 就听江廷修大喊，“四哥五哥快走！” 江季洵没有看到人，可是看到了远处的黄烟，也意识到了什么，狠狠的抽了马鞭子。 马儿嘶吼了一声，加快了速度。 可惜莫先生和江廷修还没等追上马车，四王子已经首当其冲越过两人，直追马车。 珠宝没了，只有抓住司忱夜的女儿，此行才不算是白来。 江廷修想从背后偷袭，却被四王子的巨斧给挡住了。 眼看着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江幼全把所有的办法都想了，难道他们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四哥，为什么援兵还没有到？” 江幼全话音刚落，前方传来杀气腾腾的马蹄声。 援军终于到了。 “是大舅舅。” 棉棉的眼神极好，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铠甲的人是江伯武。 江玄麟激动的站了起来，刚露头就吃了一嘴的沙土，不过他也看到了，“没错，是我爹爹，是我爹爹，我爹爹来救我们了。” “瞎看什么赶快回去。” 这么高的距离，掉下去怎么办？ 江幼全一手按住一只脑袋把他们按回来马车，心里也有底了，太好了大哥来了。 以前江伯武帮江幼全打架出头的时候，他都没有觉得大哥很帅，可现在他觉得大哥真的是太帅了。 棉棉和江玄麟被按回马车也不生气，揉了揉脑袋后凑到了车窗往外面看。 却一不小心吃了土。 “呸呸呸……” 即便如此也挡不住兴奋。 江伯武带领的军队从马车旁边快速的飞过，直接迎上了他们身后的四王子。 马车跑出了很远的距离才停下来，几个孩子分分的露出脑袋来，就看到双方的兵马已经纠缠到了一起，来回的厮杀呐喊。 “我突然觉得好热呀，这是不是书上所说的热血沸腾？” 棉棉攥着小拳头，一双眼睛格外的有神，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够成为像是大舅舅一样的人就好了。 江玄麟也被感染，狠狠的点头，“没错，就是热血沸腾，我都想上去打一仗了。” 江暮衍对于战场上的鲜血有些不适应，他偏开了眼睛，“也不知道我爹怎么样了？” 棉棉转过头来安慰他，“三表哥，你放心吧，二舅舅那么厉害，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此时，退出战争圈的莫先生也正好想到了江仲言。 “屈百户，江巡按呢？” 屈元中之前就受了伤，所以双方纠缠到一起的时候，他便退了出来，“应该在后面，大哲王朝的似乎是打算留下江巡按，以此来威胁江家。” 说到这里，他眼神变得晦暗了起来，“其中，之前一直跟随在苏统领的身边的奸细，应该就是他把珠宝的下落透漏给大哲王朝的，所以大哲王朝的人才会赶到的这么快。” “此人的名字叫莫向阳。” “莫向阳？” 莫先生的声音都颤抖了，“你确定那个人是莫向阳？” 屈元中见他如此激动，便大胆的猜测，“莫非此人也是莫家的人？” 莫先生并没有回答，而是勒住了绳子，“想必他们此时就在身后不远，我带着人去追，应该能够追得上。” 屈元中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莫向阳就是莫家的人，双方在交战，对方一定不会派很多兵马看着江仲言，此时正是营救人质的最好时机。 “莫先生，我点一队人马陪同您一起去。” 莫先生并没有拒绝，此刻他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这个莫向阳是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江伯武和高渊有来有往，双方已经激战了数十个回合，目前不分高下。 不过，四王子心中有怨气，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江伯武只是见招拆招，看上去落于下风，但实则是积蓄力量，寻求时机。 枪和长板斧撞到了一起，双方眼中杀意满满。 “本王子好心好意和你们和谈，可是没想到你们竟然拿石头来骗我。” 江伯武才刚来，哪里知道什么石头的事，他就听到四王子被骗了，占便宜的应该是他们。 “明明是你们自己愚蠢，被骗了还不知道，你也是够笨的。” 这句话激怒了四王子，他最讨厌别人说他笨，他哇哇的挥着长斧一顿乱砍。 江伯武坐于马上，身体矫健的躲避。 他瞅准时机，在四王字乱砍的时候，一枪戳中了四王子的腹部。 四王子捂住了伤口，眼睛瞪大，红色的鲜血从他的虎口咕噜咕噜的冒了出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可惜来不及做什么，就从马上掉落在地上。 身边的副将纷纷地围了上来，才免于他被马蹄践踏。 “大舅舅，好棒。”棉棉高兴的大喊。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江伯武还是听到了，他打起精神，随即又提着长枪朝着四王子冲了过去。 四王子身边的大将拦在江伯武的面前，身后的人已经快速的扶着四王子上马。 眼看着人就要这么跑了，屈元中搭上弓箭对准了四王子胯下的马。 虽然没有完全射中，但是也让马儿受惊，嘶吼了一声，用力的甩掉了四王子，撒开蹄子的乱跑了起来。 四王子本就受伤，如今又被马匹狠狠的甩落下来，就算是不死也算是完了。 双方暂时停止了交战。 四王子和江伯武对视一眼，心中都将对方视为大敌。 四王子生性暴虐，曾经残杀了边疆数位将军，有几位曾经和江伯武并肩作战过。 (本章完) 第146章 四王子先走 想到故友，江伯武眼中杀意更甚。 高渊身边的副将所剩不多，没有一个是江伯武的对手，但是对方丝毫不胆怯。 一人挡在前面，“我拦住他，你们带着四王子先走。” 江伯武冷哼一声，“你们谁都走不了。” 四王子也没有打算要走，他虽然受伤了，但是觉得伤的并不重，况且好不容易碰上了江伯武，机会难得，若是能够取得对方的向上人头，扬名边军的大好时刻就到了。 高渊让手下的人用布条把腹部勒紧，和江伯武对视了一眼，直接冲着对方冲了过去。 别看四王子受伤了，但是战斗力却没有下降多少。 江伯武并不敢分心，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找到机会，一击毙命。 四王子并没有江伯武想的那般轻松，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伤得不轻，若是不能尽快结束战斗，那么他很有可能死在这里，而且还是以这种窝囊的方式死。 四王子早就想过死，可他不甘心死在战场以外的地方。 “王子，他们这么多人，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先走为妙。” 高渊：“……” 奶奶的，他倒是想走，可是江伯武不让他走。 光知道喊叫，光知道说就不会过来帮他抵挡一下吗？ 四王子手底下的人压根儿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觉得他们家王子头脑发昏，已经杀疯了，再这么下去，他们都要交代在这里。 等到终于有人想起来帮四王子抵挡一时的时候，薛千户和江廷修却将他们拦住了。 高渊身边好不容易有了空隙，一记横扫千军成功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江伯武我知道你是武侯，战功赫赫，有本事你我在战场上一决雌雄。” 江伯武看出了他的意图，并不跟他废话，“所有人拦住他们的去路，不能让他们离开这里。” 江伯武带来的军队都是他的兵，个个都听他的话，很快就将高渊的去路拦截住了。 该死！ 高渊直接爆粗口，“江伯武，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吧，届时我们大哲王朝的铁蹄也必定会踏平你们大聿。” 高渊只能够寄希望于有人能够出现救他们，否则的话，一旦被抓住当做人质，他就算是被换回了大哲王朝，也再无前途可言。 一辈子都要被他那几个瞧不起的兄弟压在身下。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远处出现了几匹马，人数虽然不多，但同样引人注目。 “是，抓走二舅舅的人。”棉棉的声音让江伯武为之一振。 江伯武低头一看，“棉棉，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四老五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孩子都看不住，这是孩子该来的地方吗？ 江季洵和江幼全才发现棉棉竟然不见了，扭头的功夫发现人竟然在大哥的怀里。 江季洵：“你怎么不看好棉棉？” “怪我吗？”江幼全气的想要质问四哥，可是没胆子，只能对着两个小的发脾气，“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不知道保护好妹妹吗？还有你们两个怎么不看好你们家小姐？” 江玄麟和江暮衍也纳闷着，怎么一转身的功夫，妹妹就跑的那么远了？ 小夏子和红葵也是自责不已，他们刚才一直关注着战场，忽视了小奶奶。 他们真是该死，以后再也不看热闹了。 莫向阳一人一马来到了江伯武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武侯。” “你知道我？” “武侯的名字谁人不知？” 江伯武上下打量着此人，不知为何这个人给他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棉棉愣了一下，小声的解释，“大舅舅，你刚才是不是没有听我说话呀？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他是个坏蛋，他叫莫向阳，二舅舅就是被他给抓走的。” 江伯武：“……” 他能不知道吗？ 只不过走个过场罢了。 江伯武好言好语的哄着，“棉棉，你先去找你四舅舅好不好？大舅舅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呢。” 棉棉却摇头，“不行，大舅舅我怕你被他给骗了，我留在这里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不添乱就不错了。 棉棉死死的抱住江伯武的脖子，江伯武害怕会摔着她，只能一手拿着长枪，一手抱着她。 莫向阳抬头看向沈思绵，后者微微一愣，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各异之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到过。 “啊……我想起来了，他的眼睛和师傅好像，嘴巴和鼻子也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师傅的弟弟，咦？他也姓莫，叫莫向阳，师傅叫莫向南，好像啊！” 名字像，样子也像，难不成真的有什么关系？ 江伯武本来没有将棉棉的话放在心上，可是仔细想想，还真有些道理。 莫向阳已经在自报家门，“在下莫向阳，是四王子身边的幕僚，我手上有两个人质，希望能够以此换回四王子，还希望武侯能够考虑考虑。” 远处黄烟散去，江仲言和莫先生的身影露了出来。 两人都被捆绑了上身，绳子的另外一端是大哲王朝的士兵，在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些被同样捆了手脚的锦衣卫。 棉棉圆圆的脸颊鼓了起来，像是塞满了坚果的松鼠，“你这个大坏蛋，竟然敢打我师傅。” 话落棉棉扔出了一块石头。 一块石头而已，莫向阳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侧身一躲便躲过了。 “咚……” 莫向阳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脑袋，黏糊糊的湿漉漉的，一抹是血。 她是什么时候扔过来的，为什么他没有感觉到？ 江伯武制止了棉棉，“你是莫家的人吗？” 莫向阳收起了疑虑，“以前是，现在不是。” 江伯武只知道莫先生一个人从当年的案子里死里逃生，至于莫家其他人却从未听过，不过莫向阳的名字到很像是莫家的子弟，且他和莫先生眉眼间真的很像。 “你怎么投靠了大哲王朝的人？” “不然呢？” 江伯武：“……” 当初莫家出事的时候，只有莫先生一个人躲过了朝廷的追捕，是因为他交友广阔，加之是莫家嫡系，所以才没有被朝廷的人发现。 (本章完) 第147章 调皮捣蛋 可是莫家其他的人就没有那样好的运气了，虽然有些人敬佩莫家，崇拜莫家，可真要收留莫家子弟，一旦被朝廷发现，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莫向阳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了四王子。 他当初遇到的是四王子的舅舅，后来四王子的舅舅将他引荐给了四王子，他的能力很出众，很快就帮四王子在边关扬名，因此四王子也十分的看重他。 莫向阳至今没有忘记莫家的惨案，哪怕已经昭雪，心中的怒意也只多不少，一切的源头就是李氏王朝，只有回了李氏王朝，才算是真的为莫家全族报仇。 江伯武大概知道为什么莫向阳回投靠四王子了，轻叹了一声。 莫向阳担心四王子的伤势，“武侯，珠宝你们已经夺走了，我们这一趟可谓是损兵折将，对于朝廷你们也算是可以交差了，若是四王子真的在这里出了事，只怕双方真的就要兵戎相见了，大哲王朝是打不起这一仗，但是我想大聿也打不起这一仗。” 江伯武一听瞳孔猛的一收，全身的肌肉猛的绷紧。 若非大聿财政紧张，他一定不会放了他们。 挑起战乱的罪名江家承担不起，再者二弟和莫先生还在对方的手里。 高渊的脸色极为惨白。 莫向阳又说道，“我的手里有一份名单，有这份名单在手，保证武侯物有所值。” 江伯武思考了片刻，之后说：“好，我可以把四王子交给你，但是你必须保证把我们的人放过来。” 看着远去的莫向阳一干人等，莫先生脸色极为凝重。 棉棉找出了药包，“师傅，你受伤了，让弟子帮你治疗一下吧。” 见棉棉如此的热情，好像老早就期待着给自己看病了，莫先生勉强扯出了一抹笑意，“不用了。” 其实他伤的并不重，他知道向阳已经手下留情了，可是让他真正难过的是向阳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棉棉说道：“不行，讳疾忌医，师傅自己就是大夫怎么能够忘了这一点呢，来你蹲下，棉棉给你治疗。” 要是能够给师傅治疗好，她就距离出师不远了。 莫先生无奈蹲了下来，棉棉轻轻地吹着伤口，找出了药酒先涂抹了一遍，然后再涂抹上了药膏，最后找出了白纱布，在师傅的脑袋上缠裹了一圈又一圈。 江伯武打扫战场回来就看到了裹成粽子的莫先生，他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无奈的看了一眼棉棉。 “棉棉，你又在调皮捣蛋了。” 棉棉心虚的手一抖，“大舅舅，你冤枉我了，我才没有，我在帮师傅治疗，这里的黄沙这么多，万一沙子进入伤口里怎么办？多缠一些纱布，就不会让伤口沾染到脏东西了，就是有点不好看，不过我相信师傅不会介意这些的。” 莫先生：……介意。 江伯武仔细想了想，觉得棉棉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颠了颠，“重了不少，看样子出来这些日子你吃的不错。” 棉棉委屈巴巴的，“我都瘦了。” 江伯武并没有答话，问了几个其他的问题。 棉棉把知道的都回答了，不知道的也想了想，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虽然有的时候说的天马行空的，但是江伯武还是耐心的听完了。 看的出来比在京城的时候更好了。 “你出来这么久，有没有想念大舅舅啊？” “当然有了，对了，大舅舅，你之前教我的吹号角，我这一次就用上了之前四王子他们冲过来的时候，是我第一个发现的，也是我第一个吹响号角的。” “真的？我们棉棉真有出息，我就教了你一遍吹号角，你竟然就会了，不像你二表哥，我教了他好几遍，一遍都没记住，吹的难听死了。” 江玄麟一不小心听到了，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倒是也想学会，可是他没有妹妹的好记性，再说了，爹吹的也不好听，凭什么说他就连大哥也没有学会呢？ 江玄麟有点儿不太想这么快见到爹了，看向了江暮衍，“我们去找二叔吧，也不知道他受伤没有，说不定我们还能够帮帮忙呢。” 江暮衍也正担心爹的安全，点了点头。 两个孩子赶到的时候，江仲言和江季洵正在说起什么，看到两个人来了，一脸紧张的将东西收了起来。 江暮衍往两人的身后看了一眼，好像是一本什么东西。 “爹，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伤害你？” 江仲言笑了，“我没什么大碍，你们两个有没有事害不害怕？” “不害怕。” 江仲言一脸的欣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正好这时有人在清点战场，江仲言想着两个孩子竟然没有害怕，干脆便让他们去清理战场了。 江玄麟：“……” 江暮衍：“……” 早知道就说害怕好了，虽然杀人的时候他们不害怕，可是这些血淋淋的尸体还是很恐怖的，他们还是个孩子呀。 江玄麟和江暮衍无奈的跟着人去清点战场。 棉棉则跟着莫先生就地处理伤员，一些简单的伤棉棉已经会处理了，况且的力气也不小，能够应付简单的外伤。 不过莫先生还只是让她处理一些简单的伤口，更为严重的伤口，碰都不让她碰。 棉棉虽然有点不满意，可是看着那么多受伤的人等着她医治，只好认真的救治每一个患者。 当她看到有一些白色的光点飞入到玉葫芦里之后，心里的不满也都消散了。 棉棉开始认真的医治每一个伤者，对待每一个伤者，她都是以笑待人，让这些受伤了的伤者心灵上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一直到晚上，所有的伤者才算是料理好。 大部分的帐篷都给重伤患者了，即便是棉棉都得被迫在外面休息，不过她并没有觉得很苦，反而觉得天很黑，火焰烤的很舒服。 “大哥，你怎么会突然赶过来了？”江仲言才想起来问道。 江幼全一股脑的问道：“对呀，大哥，你怎么会突然离开京城了？” (本章完) 第148章 准备开抢 “是爹让你来的吗？皇帝知道这件事吗？朝廷知道吗？你可是手握重兵，次次不能离开京城的，要是被人知道，怕是会参你一本。” 江伯武咳嗽了一下，滚烫的红薯被他囫囵咽了下去，烫到嗓子都红了。 江伯武红着脸，“我是奉命赶过来支援的，边关发现四王子一行人的踪迹，怀疑要打仗，便将此事上报给了兵部，兵部猜测他们此行是冲着江陵县来的，于是我便奉命前来协助你们，也是为了镇守边关，以防四王子一行人偷袭。” 本来是派了其他人过来，但是江伯武担心孩子们和兄弟的安危，便主动请应接过了这件事。 朝内的人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差事就落到了他的头上，所以他是正大光明过来的。 江伯武觉得烤红薯的味道还不错，从里面掰了一块最嫩的递给了棉棉。 棉棉小口的尝了一下，被烫了一下，不过她舍不得吐出来，反而一个劲儿的点头，“好吃，好吃。” 江伯武索性也不吃了，将一整个红薯留给了棉棉。 红葵细心的为她准备了勺子，棉棉就这样小口小口的加了起来，吃的津津有味，有了好东西就要分享，“二表哥三表哥你们也吃。” 江玄麟和江暮衍刚才尝了一口，并不是很喜欢那个味道，于是纷纷摇头拒绝了。 “你们两个臭小子！有口吃的就不错了，竟然还挑剔，你们不吃，我吃，棉棉给五舅舅吃一口。” 江幼全张开了嘴就被江季洵打了一巴掌，“你都多大人了，还和棉棉抢吃的，东西本来就不够吃。” 棉棉笑着眯了眯眼，挖了一块又红又嫩的红薯到五舅舅的嘴里，想了想，又给四舅舅六舅舅吃了一块，再看一旁到大舅舅和二舅舅还没有吃，于是也一人分了一大口。 到最后红薯只剩下了一半。 “还是棉棉孝顺，有好东西也不忘了舅舅们，也不枉费舅舅们疼你一场。” 正有些心疼的棉棉瞬间就挺起了胸膛。 薛千户一脸愁苦的走了过来，“武侯，我们已经全都检查过了，所有装珠宝的箱子里面的珠宝全都变成了石头，珠宝可能已经落入到了四王子的手里。” 到头来还是被抢走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放走四王子，应该留下他的。 江仲言看了一眼心虚的棉棉，笑着说道：“薛千户辛苦了，珠宝的事情啊，你不用担心，并没有落入到四王子的手里。” 薛千户眼睛一亮，“莫非是江巡按提前有了准备？” 如果是的话可太好了。 江仲言看了一眼棉棉，并没有否认。 这时，江季洵也发现了不太对劲，不等他开口，江仲言已经让小夏子和红葵带着江玄麟江暮衍下去休息了，一干人等也都被打发到了很远的地方。 几个大人里面只有棉棉一个孩子。 棉棉有点儿紧张，“二舅舅我也去休息了。” 江仲言一把拉住了她，“珠宝在什么地方？” 其他人一脸的震惊。 江幼全不解的说道：“二哥，你是不是糊涂了，珠宝和棉棉有什么关系，她哪里知道啊？” 棉棉却说：“我知道。” 江幼全：“……” 江仲言嘴角微微扬起，“是不是你将珠宝给替换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棉棉悄悄的看了一眼二舅舅，发现他并没有那么生气，于是才大着胆子说： “因为要做好事，这些珠宝是不义之财，应该拿来做善事才好，要是给了朝廷就没有办法用到老百姓的身上，所以我才会把他们全都换成了石头。” “我想让三舅舅和五舅舅帮我把他们换成粮食和衣服药材发给那些贫苦的百姓。” 棉棉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不是故意要偷东西的，我知道珠宝运送回去有一大部分要送给皇帝，还有朝廷的那些官员也会偷偷的拿，最后用在百姓身上怕不足十分之一，还不如我偷偷的换成粮食发给他们呢。” 江家兄弟被震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江仲言摸了摸她的脸颊，“没想到我们的棉棉竟然有如此仁爱之心，你这么想是好的，但是你这么做是会连累你四舅舅和锦衣卫的，珠宝一旦丢失，朝廷追究下来，他们会死的。” 棉棉被吓到了，“我现在还回来行不行？我不想让四舅舅和锦衣卫的叔叔死。” 紧接着又纠结了起来，“可是我要是还回去了，珠宝最后还是要落入到坏人的手里，我能不能不还回来？二舅舅你那么聪明，能不能想办法让他们不要怪罪到四舅舅和锦衣卫的头上？” 这可有难度。 江伯武看不惯当官儿的那些偷拿偷战的行为，“老二，你就想个办法，棉棉也是一片好意，这珠宝拿回去之后不知道要引起多少人的哄抢呢？” 江仲言突然笑了出来，“本来我是没有办法的，可是现在我们手中有了这本账册就不一样了，里面牵扯了不少人。” 江季洵皱了皱眉头小声的说道：“最害怕的不是贪官，而是宫里面的那位。” 提起皇帝，江仲言失望更上了一层，“我心中有数，不会让他占了便宜的。” 就算是他肯，司忱夜也不会答应的。 毕竟为了这些珠宝，他们江家损失不小，棉棉也几次陷入到危险之中。 棉棉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我们可以先去幽州把这批珠宝卖了，换成粮食，布匹，还有棉花，药材，然后再运回京城，这些东西他们总不能全都抢过去吧？” 江家一众兄弟眼前顿时亮了起来，这个主意甚至比江仲言想的要好。 江伯武摸了摸鼻子说道：“老二，不少地方的驻军武器装备也都该换一换了。” 江仲言警惕了起来，“大哥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买粮食，布匹，棉花也就罢了，这换军需装备可不是我能够说了算的，回到京城我也说不清楚。” 江伯武看着他，觉得他一定有办法。 江仲言噎了一下，话锋一转，“不过，驻军可是朝廷的命脉，武器装备暂时不能差了，是该换一换了，不过应该让兵部去跟户部说。” 第149章 老四的婚事 江伯武人在兵部，自然向着兵部说话了，“我明日就让人快马加鞭送信回兵部。” 能够抢到多少就是兵部尚书的能力了。 江幼全听他只给兵部送，顿时急了，“大哥，你怎么这么笨呀？既然要送，就干脆给六部全都送信过去，等他们都瓜分完了我们再回去好了。” “那还不得打起来？”江伯武皱了皱眉。 “就是要打起来才好。” 东西落在六部，很大一部分会落在百姓的身上，可如果落在皇帝的手里，多半会变成酒肉。 皇帝想要在这么多部门嘴里面抢夺珠宝，可不容易。 江伯武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笑了，“老五还是你聪明，这么好的主意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江伯武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爹总是说吏部的屋顶该修修了，刑部的牢房也该修缮了，还有礼部用来祭祀的东西也需要添置了。” 这么多用钱的地方，哪个不比皇帝靠谱？ 江季洵想了想说道，“大理寺的屋顶也该修缮了。” 大理寺就在天子脚下，上一任的大理寺卿为了能够得到清官的名声，一直都没有申请修缮，现在的大理寺卿接手之后，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自己动手修缮，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要钱。 大理寺卿不想花钱，可是房屋的确是该修缮了，尤其是大理寺的天牢，再不修缮，怕是里面的犯人都能随便进出了。 江季洵的同事不止一次抱怨办公的条件太简陋了，一些地方的府衙都比他们好。 “不留下一部分吗？”江廷修突然开口。 当所有人看着他的时候，他低下了头，“棉棉想要做好事，我觉得给她留一部分钱比较好。” 江伯武，江季洵，江幼全纷纷看向了江仲言。 江仲言摸了摸天真的棉棉，“留下一部分也不是不行，大不了推到苏统领的身上，不过棉棉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做好事，是那个人让你做的吗？” 哪个人？ 棉棉看了眼漂浮在旁边烤火的葫芦爷爷，点了点头，“嗯。” 葫芦爷爷说过了，做的好事越多，葫芦液就多，能救的人就多。 爹爹外祖母身体都不好，一般的药物很难医治，只有葫芦里面的葫芦液才可以，当然做好事也让她很开心就是了。 江家四兄弟对视了一眼，心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之前棉棉表现出异常的时候，他们心里非常的担心，以为她是被鬼缠身了，要不是因为棉棉的一切举动都是善良的，他们早就有所行动了。 如今他们虽然不清楚鬼是干什么的？ 为什么跟着棉棉？ 但是一直以来都是在带领棉棉做好事，应该也不是坏的。 “把丢失的珠宝推到苏统领的身上，这一招真是太妙了！”江幼全忍不住鼓掌，“二哥，你可真是太坏了。” 江仲言笑着点头，可很快又意识到了不对劲，“老五，你什么意思？” 江幼全赶紧往江廷修身边凑了凑，打了个抖，“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二哥你实在是太聪明了，这么好的主意你都能够想象得到，我有你这样的哥哥，真是引以为豪。” 棉棉也赶紧吹捧，“二舅舅的确厉害，这次的事情多亏二舅舅及时赶到，当然也多亏了大舅舅，四舅舅，五舅舅，六舅舅，你们都很厉害，都是棉棉学习的榜样，棉棉要和你们学的还有很多呢。” 离得最近的江伯武忍不住抱着她亲了亲，“出来一趟，你的嘴是越发的甜了，你三舅舅整天在家里说，希望能够生一个像你这么乖巧听话的女儿，看样子是实现不了了。” 棉棉也突然想起这趟回去她就有个小表弟了。 “三舅母和小弟弟还好吗？” “都好，都好，你大舅母照顾着，就是你三舅舅的嘴巴不好，整天的念叨着你三舅母肚子里面的是闺女，你三舅母想要个儿子，结果两个人为此没少吵架。” 棉棉皱了皱眉头，“吵架是不对的。” 江伯武笑了起来，“所以呀，你外祖父，外祖母把你三舅舅给打了一顿，你三舅舅这才不念叨。” 当然只是面上不念叨，私底下却没少念叨，甚至为了能够求一个女儿，还偷偷的往京城附近的道观佛寺捐了不少的香火钱。 三弟妹还不知道，这事儿要是知道了，怕是又要闹腾。 棉棉就觉得三舅舅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别人家都想要儿子，可是三舅舅却想要女儿，难道是因为棉棉太可爱了，所以三舅舅也想要一个可爱的女儿。 “大舅舅，你跟三舅舅说，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好的，男孩子也不错，看看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哪一个不是堂堂少年。” 当爹的江伯武和江仲言表面上虽然嫌弃儿子，但是内心其实是颇为满意的。 “你说的没错，女孩子也有长得不好的，男孩子也有懂事听话的，要看生的人如何的教，回去你好好的和你三舅舅说你的话，他一准儿听。” 棉棉立刻拍了拍胸膛，“没问题，棉棉一定会跟他说的。” “老四。”江伯武突然点名。 本有些困意的江季洵瞬间打起精神来。 “我来之前娘已经给你商量妥了一门婚事，对方你其实也认识，太常寺瑞大人的女儿瑞青青。” 江季洵先是一愣，紧接着脸红了起来。 “怎么是她呀？” 棉棉不明所以，“四舅舅你是不是不喜欢她呀？” “当然不喜欢她了，你不知道这个丫头可疯癫了，之前让我帮她查一桩案子，足足缠了半个月，后来听说她跟随祖母回乡下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江幼全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瑞青青，不怕尸体的那个。” “就是她。” 江季洵嘴上十分的嫌弃，可是那微红的脸颊却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想法。 作为过来人的江伯武和江仲言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江幼全越想越多，“四哥，我记得你之前对她印象不错呀，还说是一个胆子大的姑娘，而且你年岁也不小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怕验尸的姑娘，你就忍一忍算了。” 第150章 害羞了 江季洵不乐意了，“验尸怎么了，我是为了明真相给死者一个公道，那些怕尸体的大家闺秀多半是心中有鬼。” 棉棉窝在大舅舅的怀里看着四舅舅和五舅舅斗嘴，咧着嘴角笑了起来。 江季洵更加羞涩了，“你笑什么呀？” “四舅舅是害羞了吧？” 江季洵不承认，“谁跟你说的？我可没有害羞。” 棉棉当真了，“真的吗？那我回去就跟外祖母说，你不喜欢那个姑娘，让她帮你取消这么回事，好不好？” 江季洵：“……” 江伯武配合的说：“就是呀，老四，你要是不喜欢人家姑娘，大哥也帮你说说情。” “二哥也帮你。” “四哥我也帮你说。” 江廷修看了一眼其他哥哥，想了想，正要张嘴就被江季洵打住了，“行，行，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也帮我，但是我不用你们帮。” 江幼全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四哥，这么说来，你答应这门婚事了？” 江季洵轻咳了一声，俊脸上不由自主的挂着两朵红晕，“娘都已经做主了，我不答应能行吗？再说了，你也说了，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不怕尸体的将就着算了。” 棉棉认真的看着江季洵，觉得他说的不对。 “四舅舅婚姻大事不能将就的，必须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才好，若是找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一辈子都要在吵架中度过，或者浑浑噩噩的体验不到情情爱爱，多惨呀，更有甚者，最后可能还会分开。” 二舅舅不是一个例子吗？ 当初并不喜欢二舅母糊里糊涂的就成亲了，没想到后来发现了二舅母的另外一副嘴脸，两个人就这样分开了。 受苦的还是三表哥。 棉棉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在四舅舅的身上上演，那样的话外祖母和外祖父和伤心的，四舅舅也会不开心的。 赵氏的事给了棉棉不小的阴影，也给了江家不小的打击，江季洵抱过棉棉，“棉棉，你放心，四舅舅会认真的想一想的。” “好。” 江伯武若有所思，“老二，我来的时候，有不少的人家上门为你提亲，不过娘考虑到你的想法都拒绝了，衍哥儿也大了，你真不打算再找一个？” 江仲言张了张嘴，要是以往他一定会斩钉截铁的拒绝，可…… 谁不期望能够和一个爱的人走到最后呢？ 可是他之前有过一次失败的经历，想找一个喜欢的人，谈何容易。 “等等再说吧。” 隔天，棉棉悄悄的将珠宝拿出来，江伯武干脆让人兵分几路，一部分人采购粮食，一部分人采购棉花，布匹，一部分人采购药材。 总之，朝廷需要的东西全都一股脑的囤积了一些，都是以珠宝交易。 如此一来，珠宝直接减少了近三分之一。 等他们采购的差不多了，朝廷一波接一波的人马也不断的催促他们赶回京城。 貌似是关于珠宝的分配已经达成协议。 江尚书也写了几封信催促他们赶快回去，信上交代了四王子一行人的踪迹，四王子回到边关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不过貌似边关不稳，可能是怕消息泄露，信上没有多说。 信上还写了陛下和对苏家的处罚，苏统领偷盗珠宝罪不可数，但是念护珠宝而死，功过相抵。 总要照顾宫里面皇后和太子的面子。 苏家为了平复这件事，捐出了几万两银子，足够缓解四个贫困县的麻烦，朝内其他大臣也没有对此事发表意见，所以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希望他们回来之后不要再提起。 此外，江仲言回来之后便可出任刑部侍郎，任命书已经下来了，只等他回京之后去吏部领回来，江季洵调查案子有功，回来之后再行封赏。 出来的时候春暖花开，等回去的时候秋收已经过了。 回到京城之后，江季洵先去大理寺将江陵县的调查报告以及一切的记录全都交了上去，江伯武和江仲言则是进了宫，棉棉和表哥们则是被带领回了江家。 “小奶奶，如今我们已经到了京城，怕是千岁爷还担心着奴才先回去禀告千岁爷一声。” “好，你回去告诉爹爹，我晚一点就回去让他别担心我，还有把我买的东西交给刘福公公，给他们全都分了。” 回来的路上，棉棉不停的买买买，最后直接买了十辆马车的东西，全都是送给司礼监人的，小夏子笑的见牙不见眼，连连点头。 比起棉棉的高兴，江玄麟则是有一些紧张，紧紧的握住了江暮衍的手，“完了，完了，我的功课还没写完呢，要是让祖父知道了，不会揍我吧？” 江暮衍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谁让你路上光顾着玩儿了，我可是提醒你很多次了，是你自己不愿意写的，棉棉都写完了，你回去肯定挨揍。” 棉棉看着江玄麟担忧的样子，想了想拍了拍他的小手，安慰着说，“二表哥，你就这么想，没完成功课肯定是要挨罚的，我们这一次出行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一路上还斗智斗勇，可比之前没有完成功课有意义的多，所以就算是挨罚了，也算是有意义的挨罚。” 江玄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呀。 江暮衍无语的看着两个人，这时管家已经冲出来了，“几位小主子都回来了，太夫人和老夫人还等着你们呢。” 三个孩子立刻冲回了家中。 江老夫人和江太夫人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忍不住从高速上站了起来。 “祖母，曾祖母，我们回来了。” “外祖母，曾外祖母，我们回来了。” 三个孩子比早之前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但是看上去精神了很多。 “好，好，好，回来了就好。” 江太夫人和江老夫人看着三个孩子一阵欣喜，没一会孙氏和方氏也来了，一脸惊喜的看着几个孩子。 棉棉跑过去抱了抱大舅母，然后盯着三舅母的肚子瞧了又瞧，想摸却又不敢，两只小手背在身后脑袋探来探去的。 第151章小表弟 方氏很喜欢棉棉，抓住了她的小手，“棉棉，摸摸你的小表弟。” 隔着肚皮，棉棉摸到了有什么东西，似乎打了一下她的小手。 棉棉瞬间收回了手，一脸惊喜的看着三舅母。 方氏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忍不住摸了摸她的下巴，“这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要是能够生一个像棉棉这么可爱的女儿也不错。 江老夫人连忙说道：“你怎么赶过来了？你身子重预产期就在这两天了，别到处走动了。” 她倒不是责怪儿媳妇，只不过是担心她和肚子里孩子的安危。 方氏也懂，笑着说道：“娘，儿媳妇儿知道了，这不是得知他们几个回来太高兴了嘛。” 主要是总在屋子里面带着她也紧张，不如出来走一走。 江玄麟扑到了孙氏的怀里，“娘，我在外面真是太想你了，我以后再也不嫌弃你做的饭菜难吃了，原来这世上还有比你做的饭菜还难吃的。” “你个臭小子，出去一趟竟然敢嫌弃你娘的手艺了。” 孙氏拧住了他的耳朵，江玄麟疼的龇牙咧嘴，“娘，我说的是事实，真的有比你做饭还难吃的人，我这不是在夸你吗？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孙氏心口堵的不行，对着他的屁股狠狠地拍了两下。 江暮衍羡慕的看着江玄麟，又看了一眼趴在方氏肚子上的棉棉，随即低下了头。 江老夫人也注意到了，朝着他招了招手，“衍哥儿看上去比之前也稳重了不少，看样子你们这一次出去没有白费。” 江暮衍心情这才好了一点，“祖母，我们这一次出去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我也从中学到了不少，很多都是课本上学不到的东西，我觉得受益匪浅。” “真好，真好，能够学到东西就好，你们这一路也累了，赶快下去洗漱休息休息，晚些时候再过来。” 江玄麟和江暮衍听话的点头。 “外祖母我就不休息了，我还要回去见爹爹呢，对了，我还给外祖母准备了礼物。” 江老夫人以为是他们在路上买的东西，并没有放在心上，笑着收下了，并且还约定几日之后让棉棉上门。 棉棉一口答应了，回到司礼监里面竟没有多少人。 开门的人看到是小奶奶，先是惊讶，随后又欢喜了起来，“小奶奶，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派人通知一声啊？” 一边说着一边拆了门板，又从里面叫上来几个人。 棉棉和大家问好，又问起了司忱夜的下落。 看门的人回答：“今日听说了几位江大人一同回京了，同行的还有从江陵县得到的珠宝，千岁爷进宫坐镇去了。 说是坐镇，其实就是维持秩序，以防这些平日里满口斯文的大人为了争夺几样珠宝打起来。 皇帝也难得上朝了，他对事情的经过并不怎么关心，只关心这批珠宝的归属问题，当他得知江仲言私自做主在路上买了一批粮食和战备物资的时候，心里面的火气有了发泄点。 “江仲言，你可知罪吗？没有朕的命令，你竟然私自拿珠宝出去交易。” 江仲言自然不会站着被他训斥，“回陛下的话，臣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便宜，新的粮食马上就要下来了，陈粮的价格就要下降，微臣只不过用很小一部分的珠宝就换回来如此多的粮食。” “既可以保证了户部的需求，也可以为朝廷分一分忧，再说这批珠宝运回朝廷，不也应该大部分用在百姓的身上吗？” “臣如此作也算是为朝廷省去了一些中间费用，不知道这么做错在哪里？” 皇帝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大胆江仲言，你这么做就是等同谋逆，你就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吗？” 江仲言不慌不忙，“陛下是圣君，怎么会随随便便的砍了臣子的脑袋呢？难道说陛下不希望这笔粮食落入朝廷的手中？不希望百姓能够吃上镇灾粮吗？” “这？” 皇帝觉得这根本就是两码事，明明是他们抗旨在先，岂料这个江仲言倒是一个巧舌如簧的。 不管皇帝如何的指责，江仲言总有话说。 渐渐的皇帝也觉得有些力不从心，随便罚了江仲言一个月的俸禄，这件事便算是接过去了。 最高兴的要数户部尚书了，汪尚书觉得如此精打细算的人去行不实在是太可惜了，就应该来他们户部才对，于是在所有人抢夺珠宝的时候，汪尚书开始算计起了江仲言。 本来不怎么关心这件事的张尚书，瞬间就不乐意了，夸赞人也就夸赞人，凭什么抢人呀？ 户部需要如此精打细算的人才，难道他们刑部就不需要吗？ 别以为刑部就只会什么案子，平日里还涉及到了不少跟朝廷的报销，还有很多很多记账的事，正好需要一个像江仲言这样的人来管理。 本来张尚书有点儿不喜欢江仲言，觉得他应该去工部才对，毕竟他有治理河道的经验，来了刑部的确是有点儿大材小用，不过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刑部的确很需要这样的人才呀。 江仲言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的受欢迎，看着两位大人争抢自己的模样，他心里还有些得意。 司忱夜慢悠悠的坐在一旁喝茶，眼里却时不时的看向沙漏，也不知道群人到底吵个什么，之前不都是说好了吗？ 眼看着几个部门为了珠宝吵的没完没了，司忱夜见女心切，直接站了起来。 正在争吵的几个部门官员瞬间闭上了嘴巴。 就连皇帝也正襟危坐，司忱夜想要干什么？不会也想横插一道吧？ “陛下，臣身体有些不适，想先告退。” 就这？ 皇帝怀疑的看着他，全公公着上茶的间隙提醒，“陛下，司都督这是想要回去见女儿了。” 皇帝顿时松了一口气，“既然你觉得不舒服，就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吧，这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没有了司忱夜插手，皇帝有信心能够从这些人的手里抢回一大部分的珠宝。 (本章完) 第152章 没占便宜 然而，事情真的能够像皇帝预料的那样吗？ 司忱夜虽然能力出众，手段狠辣，可也不过是勉强利用东厂与锦衣卫的势力震慑住文武百官，可实际上朝堂上的势力错综复杂，皇帝一个人在这么多老狐狸的面前，绝对讨不到任何便宜。 果然，不等司忱夜出宫，关于财宝分配的方案已经定了下来。 最终，强势的户部和兵部拿下了一大半，剩下的由各部门分配，每一个部门都多多少少的分配到了一些，有多有少，大家也不嫌弃。 总比没有强。 皇帝骂骂咧咧的回了后宫，据说发了好大的一顿脾气，皇后娘娘赶过去为了娘家人哭诉，都被皇帝臭骂了一顿，禁足三个月，就连太子都无辜的受到了牵连。 大皇子趁机提起了废除太子，皇帝更生气了，把她赶了出去。 大皇子虽然被赶出来的但是情绪上并没有受到影响，直接去了御苑骑马射箭。 散朝之后，江尚书将左右侍郎叫了过来，“限你二人半个月之内将所有的珠宝变成银子，越多越好。” 这么多的珠宝留在吏部没什么用，还容易招贼，不如变成银子实在一些。 江尚书说道：“吏部的屋顶该修修了，车马费也涨一涨。” 这都是之前说好的。 两位侍郎也十分的支持，可是半个月能将所有的珠宝变成银子可有点为难他们了，听尚书大人的意思，还不能亏了。 “大人，不如将这件事交给江侍郎？毕竟你们是父子，您让他将这些珠宝变成银两，他肯定能够做到的，我们二人虽说官当的还行，可是这把珠宝变成银，却有些为难我们了。” 江尚书嫌弃的看了眼吏部左右侍郎，又看了眼远处的三儿子。 江叔达正被户部尚书耳提面命。 为了不给三儿子添麻烦，江尚书想了想，“还是让我家老五处理这些东西吧！” 左右侍郎一点都不介意有人插一手，“江五爷开设镖局，认识的人也多，肯定能够将这些珠宝卖上个好价钱。” 江尚书嘴角翘了起来，虽然吏部得到的珠宝不是最多的，可是江家得到的实惠却不少。 老二成了刑部侍郎，老四在大理寺也官升一级，老大众创四王子有功，又回到了兵部，眼看着江家掌控了大半的朝廷，江尚书心中的喜悦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另一边，张尚书直接将分配得来的珠宝交给了江仲言。 “大人的意思是，所有的珠宝都有下官来分配？” 江仲言表示信任来的太快，一点意外。 张尚书刚才和他们吵架，吵到喉咙有些痒，脾气正火爆着，“不是你，难不成是我？” 刑部右侍郎一脸羡慕的看着江仲言，不过也只有羡慕的份，他可做不来这份差事。 江仲言一时间有点儿受宠若惊，“既然大人入戏的信任下官，下官尽力一试就是了。” 张尚书又觉得口渴了，点了点头就走了。 刑部右侍郎拍了拍江仲言的肩膀，“大人的脾气就是这样，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这次辛苦江大人了，对了刑部的外派官员的经费的涨一涨了。” 江仲言：“……” 其他几部忙得不行，大家都想要把珠宝变成对他们有力的东西。 兵部尚书最直接，下朝后拦住了户部尚书，“户部欠我们的兵饷什么时候能给结算？还有去年欠我们的衣服，今年能够凑齐了吧。” 户部尚书撸起袖子就要吵架。 兵部尚书就说：“我知道你现在一时间也凑不齐，就拿粮食来顶替好了，我可是听说户部得了不少的粮食，还有棉花被入药材这些东西。” “户部什么时候欠兵部的了？再说珠宝不就是给你们了吗？至于欠你们的东西，这次算是全都抹清，户部的粮食要用来镇灾，跟你们兵部有什么关系。” 刚才就属兵部嗓门最大，吵的最厉害，要不然以户部的三寸不烂之舌，起码一大半的珠宝要归户部，所以此时户部尚书最不想要见到的就是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笑了，“这怎么是一回事呢？我得的珠宝是陛下赏赐，你不也是得到了吗？再说这些珠宝也不是我的，是整个兵部的，赏赐和亏欠可是两码事。” “怎么就是两码事了？” 户部尚书忍不住和他吵了起来，最后演变成了两个部门的吵架。 兵部最终以人数和拳头压倒对方，得到了十万石粮食，趾高气昂的走了。 户部尚书气的不轻，骂了好几声的土匪。 其他几部见怪不怪了，兵部的人可不就是一群土匪吗？ “爹爹，你怎么回来了？”棉棉听到动静转头一看，立刻仰着笑脸跑了过来。 司忱夜冰冷的脸上也浮现了笑意，一把将人抱到了怀里，用力的颠了颠，发现分量比之前重了不少，心才缓缓的落下。 定睛一看，比之前长开了一些，个子也长了，最重要的是眼睛不一样了，果然见见世面是有好处的。 棉棉认真的看着爹爹，发现他比之前要瘦了一些，心疼了起来，“爹爹你怎么瘦了？是不是因为最近不听话的人太多了，让你伤神了？” 司忱夜心里一暖，嘴角的笑容更大了，“还能是谁呀？不就是你了，出门在外竟然敢不听话，还随便的扔石头，你可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事？” 棉棉不说话了，他是不是闯祸了？ 棉棉紧张的看向了刘福公公。 刘福公公低着头，不敢让小奶奶看出喜怒。 “嗯……我是为了保护人，不能算是随便扔石头，再说我还立下功劳了呢。” “是吗？”司忱夜沉着脸，面色阴冷而可怕。 棉棉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几次抬头看向爹爹，发现爹爹脸有点可怕，又几次紧张的低下了头。 老实的像是个听话的孩子。 然而，棉棉不知道的是，每次她低下头，司忱夜都会很艰难的克制住上扬的嘴角，听薛千户说起她一路上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大胆了。 (本章完) 第153章 吓唬棉棉 刘福公公忍不住出声：“千岁爷，小奶奶好不容易回来，您就别吓唬小奶奶了。” 咦？ 棉棉突然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刘福公公的眼神，顿时裂开了嘴角，“爹爹你没生气啊！” 司忱夜责怪的看了一眼刘福公公，随即也笑了出来。 棉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真的惹祸了呢。” “小奶奶怎么惹祸了？奴才可是听说小奶奶这一路英勇的很，要不是千岁爷担心小奶奶风头太盛，传出去都能够封个官当了，现在这样什么都没有，实在是太委屈小奶奶了。” 棉棉不觉得委屈，她还得到了不少的福报呢，葫芦爷爷说她凑了不少了。 “我也能当官吗？” “这？” 哪有女孩子当官的，可小奶奶想当的话就不一样了。 刘福公公为难的看向了千岁爷。 司忱夜眼睛却闪了闪，想也不想的说，“可以。” 刘福公公略微震惊，不过很快就想通了，小奶奶想当官，这还不容易吗？ 东厂锦衣卫有那么多官职，随便小奶奶挑选。 司忱夜问起路上发生的事，虽然锦衣卫的探子之前也有传递情报回来，可是听棉棉讲又是另外一种感觉，而且棉棉能设身处地能够说出清晰的感受。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那个强虎要跳上马车的时候，我手疾眼快的扔出了一块石头，正好把他砸下去了，然后他就被马蹄给踢死了。” 棉棉喝了一口水，讲了半天都有些口渴了。 这时，门口早就已经聚集了许多偷听的小太监，刘福公公本来是要将他们呵斥走的。 可是看千岁爷似乎并没有不高兴的模样，小奶奶又讲得如此之好，刘福公公索性就没有将他们赶走。 棉棉还不太会用典故，说了许多，然后，虽然但是还有一些惊叹词，但即便如此也足够跌宕起伏，让人欲罢不能。 “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棉棉咽了咽口水，“爹爹，你别着急呀，我还没有讲完呢。” 司忱夜温柔的笑了，压下了心中的好奇，“好，好，好，我不问，你接着讲。” 刘福公公感慨，整个司礼监恐怕也就只有小奶奶敢如此说话了。 “后来呀，又有很多人追上来了，六舅舅和师傅当机立断的就从马车跳了出去，四舅舅红着眼眶驾着马车飞奔，后来没多久，六舅舅和师傅又追上来了，六舅舅不断的喊着四哥快跑。” “后来你们猜怎么着？” 所有人都配合着摇头。 “原来大哲王朝的四王子追上来了……” 门口聚集着一双双黑溜溜的眼睛，不少的人都好奇的看来看去的。 司忱夜心情很好，指尖在圆润的茶杯口沿来回摩挲，等棉棉中途歇息的时候，说道：“四王子的确是骁勇善战，不过他现在受伤了，怕是没办法完全康复了。” 江伯武的一枪伤的四王子不轻，就算是恢复了怕是也没有办法到巅峰的水平了。 边关起码可以安稳一阵子了。 “可就是，说到底还是大舅舅厉害，以前我就觉得大舅舅武功很厉害，可是又觉得他不如六舅舅厉害，可是这一次我觉得大舅舅比六舅舅厉害那么一点点。” 不过六舅舅也很厉害就是了。 司忱夜看棉棉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便让厨房做了一碗秋梨膏水。 “你几个舅舅都各有所长，你大舅舅力气很大，招式上也大开大合，更适合领兵作战，而你六舅舅招式诡异一些，更适合刺探暗杀。” 刘福公公说：“小奶奶若是能够将江家几位舅爷爷的本事全都学过来，小奶奶可就厉害了。” “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刘福公公一脸的欣慰。 在学习方面，棉棉从来不会让人操心。 司忱夜突然想起了莫先生，问道，“莫先生此时在什么地方？” “莫先生回来之后便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出来过，奴才瞧着莫先生的面色好像不怎么好，可能是受了什么打击，也有可能是路上风餐露宿，有些不太适应。” 莫向阳的事对莫先生是不小的打击，短时间怕是难以接受，谁能够想到，他日唐唐的莫家二房嫡子，会投靠敌国当起了幕僚。 棉棉还小不太明白投靠是什么意思，不过她知道莫向阳变成了个坏人，师傅一定很难过。 “爹爹，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莫向阳回来？我觉得师傅很担心他，一定很希望他能够早点回来的。” 司忱夜叹息一声，“没用的。” 莫向阳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心想要报仇，就连莫先生都没有办法劝说他回头，司忱夜怎么可能劝说的了。 不过，昔日璀璨一时的莫家被朝廷诬陷通敌叛国，也难怪莫家子弟会如此痛恨朝廷，做出一些难以想象的事情。 即便是现在的朝廷，仍旧存在很多的问题，大聿的气数快尽了。 司忱夜想起有一些公务要处理，便将棉棉交给了刘福公公。 棉棉走了两步才想起了还有个小师弟。 “胡君宝在哪里？你们把他安排在哪里了？” “小奶奶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你们可要帮我好好的照顾他，他可是我的小师弟。” 刘福公公连连点头，“即便是小奶奶不吩咐，我们也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毕竟是小奶奶的师弟，也是小奶奶救回来的，不管他之前做过些什么，光凭这一点关系，司礼监上下都会好好的照顾他。 胡君宝已经休息了。 也奇怪，人人都说司礼监是人间炼狱，可是到了这里之后，他发现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再加上一路的奔波，情绪紧张，很快他就睡着了。 棉棉不想要打扰小师弟休息，只留下了两个人在门口看着照顾他，然后便跑到了师傅的院子。 正好碰到有小太监端着饭菜出来。 “怎么都没有动，是师傅不吃饭吗？” 小太监看到小奶奶先是一喜，紧接着又严肃了起来，“莫先生说胃口不好，不想吃了，小奶奶，您看这些饭菜……” 第154章 三方受益 一般主子不吃的饭菜，最后都会落入到奴才的嘴里。 “既然师傅不想吃了，就留给你们吃吧，你让厨房的人警惕着一些，做一些补身体的汤，师傅想喝就给他端过来，不能怠慢了。” “是。” 以前小奶奶也管莫先生叫师傅，却从来没有这么热情过，出去历练了一趟小奶奶一口一个师傅，谁都知道这莫先生怕是要当小奶奶一辈子的师傅了，他们又怎么可能怠慢呢？ 棉棉亲自敲开了莫先生的门，发现他正对着一块玉佩发呆，玉佩正是当初棉棉送给小师弟，后来先生要走了玉佩。 棉棉天真的说：“师傅，你很喜欢这块玉佩吗？我还有很多玉佩呢，你想要的话，我全都送给你。” 莫先生回头，看到棉棉哀伤的情绪一扫而空，笑着摇了摇头：“师傅并没有很喜欢玉佩，不过这块玉佩有纪念意义，和其他不同罢了，你的玉佩还是留着吧。” 莫先生早就发现棉棉有一点贪财，有的时候还会犯糊涂，不过不管她的钱财是怎么来的，最后大部分都用在了百姓的身上，也算是一个好的。 这个乱世，对错都显得虚假。 棉棉看得出师傅不高兴，就算是笑了，嘴角也会下压，好像藏着很多的心理事。 葫芦爷爷说心里藏着事，老的也快，身体消耗的也快。 “师傅，你有什么烦心事？能不能说给我听？或许我可以帮你呢。” 莫先生却不想说，“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了。” “师傅不诚实，师傅说不提，可还是会想，既然想就会伤心难过，怎么能够不提呢？” 莫先生：“……” 被问的哑口无言，心情也好了起来。 其实莫先生也不是伤心，只不过觉得有些事事无常。 莫家有数百年的传承历史，教出了许多文人雅士，至今在文坛都有很重要的地位，即便是平凡了，一时间覆灭仍旧让很多人难以接受。 莫先生可以接受，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莫家的消失。 除了莫向阳以外，还有许多人在背地里谋划着推到李氏江山，莫先生不能说他们做的不对，但是也不能说他们做的很对。 所以他是纠结，而不是伤感。 棉棉踮起脚尖，“师傅，你是不是担心你的那个弟弟回去之后受欺负呀？” “什么？” 棉棉以为他是担心弟弟的安危，“你弟弟之前跟着苏统领不就是冲着珠宝来的吗？现在没有了珠宝，四王子还受了伤，我觉得他回去之后日子一定不会好过，师傅担心他的安危很正常，不过师傅你放心，我有办法能够让他不受到惩罚，也能够让双方战士免于交火。” 莫先生不以为然的笑了，“你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办法呀？” “当然有办法了，我听五舅舅说，今年江南一代粮食丰收，之前被二舅舅买走了一部分，朝廷的粮食很富有，大哲王朝不敢来打的，甚至吃喝都成了问题。” 棉棉继续说：“除了朝廷以外，周边的一些小国家，他们粮食的产量也不少，有些地方还获得了大丰收，我想用我手里的珠宝去买粮食，回头再把粮食卖给你弟弟，你立了功不就不会被惩罚了吗？” 莫先生的手抖了抖。 棉棉没有察觉，继续说道：“我们再用得到的钱财给百姓建造房子，修路，如此一来，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 “……” “……” 莫先生一脸惊喜的看着棉棉，“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是谁告诉你的？” 棉棉摸了摸头，“没有谁告诉我呀，就是我自己想起来的。” 莫先生更奇怪了，“你是怎么想到的？” 这个问题可把棉棉给问到了，她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答案，“就是这么想到的呗，师傅这么问我，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莫先生笑了，“是我问的不对，你是怎么知道用这种办法用珠宝换粮食，再用粮食换取钱财？” “我想做好事，我们用珠宝买了粮食，周边的小国就不发愁卖不出去粮食了，我们把粮食卖给大哲王朝，他们有了粮食百姓就不会死，我在用换来的钱财修路造福百姓了，这不都是好事吗？” 莫先生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来，眼泪一下子流出来，“满朝文武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竟然被你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你可真是个天才。” 棉棉看到师傅高兴了，笑了，“师傅，你现在是不是高兴了？” “师傅很高兴。” 他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能够收到这么好的弟子。 “那就好了，师傅我让厨房给你做饭吧，我也没吃饭呢。” 莫先生还真有一点饿了，闻言点了点头。 随后的几天，棉棉在京城里适应一下，紧接着便又回到了松鹤学院上学，顺利的将所有的功课交给了夫子们，夫子们对她外出游学却还能够按时按点完成功课的行为大家表扬。 章夫子询问了路上他们发生的事，棉棉被提前叮嘱过，很多事没有说。 章夫子也不在意，知道他们这一路必定发生了很多事，并没有继续往下问。 “棉棉再过五日就是松鹤学院考试的日子，考试过后学生们会有半个月的假期，你是想不想参加？” “……”她想吗？ 章夫子笑了，“棉棉，你外出这么久，功课上怕是比不上同学，不参加也没什么，不过你若是想参加更好，正好可以看看自己哪里有不会的，哪里应该加强一下。” 章夫子是倾向于让棉棉考试的，半年以来，班上的同学虽然长进了不少，但是并没有让她看到惊艳，反而是甲班乙班的同学出彩的不少。 这次考试不出意外他们班又是垫底的，虽说章夫子的学生都是最差的一批，但她还是有着鸿鹄之志的，希望自己的学生有朝一日能够考的赢甲班的人。 她现在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沈思绵的身上。 棉棉苦恼了，“我要是参加，考不了第一怎么办？” 第155章 话外之音 章夫子一愣，发现自己给沈思绵的压力太大了，便说道：“考不了第一就考不了，就算你考了倒数第一，夫子也不会责怪你的。” 只会给你增加功课。 棉棉听懂了章夫子的话外之音，狠狠地打了一个抖。 “那我还是参加吧。” 从松鹤学院回来的时候，棉棉领取了很多很多的功课，全都是她不在的这段期间几位夫子布置的功课，还有一些需要看的书籍，考试的时候会考到的。 胡君宝特意跑到门口来迎接，发现带回来这么多书籍，顿时傻了眼。 “你这是把人家书院搬空了？” 棉棉把书放在地上，狠狠的甩了甩手，“才没有，这些都是章夫子给我布置的功课，她希望我能够在接下来的考试中拿下第一名，所以……” 胡君宝一脸同情的看着她，主动上前帮她搬了不少。 好不容易到了棉棉的院子，两个人手都被勒红了。 “这么多书，你一个人能够看得完吗？再说这好像没多少日子了。” 棉棉觉得问题不大，她看书的速度很厉害的，“应该可以看完的，不过章夫子说我写的字太难看了，明明比之前写的好多了，章夫子竟然都没有看到我的进步。” 这种明明进步了，却不被人认可的感觉太糟糕了。 胡君宝想起棉棉写的字就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师姐，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你？” 棉棉眼睛一亮，“你不说我都给忘记了，你也应该读书了，要不然就赶不上我了。” 传出去她的师弟不读书，多给她丢面子呀。 胡君宝心想的是，就算是读书了，也未必能够赶得上师姐，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超越师姐，他只想守护好师姐。 棉棉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胡君宝的肩膀，“师弟，你放心，这件事交给师姐，师姐来帮你办。” 胡君宝露出感激的微笑，“谢谢师姐。” 就连师傅对他以后都没有安排，可是师姐却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时，一颗白色的小星星落入到葫芦中。 棉棉感受到了胡君宝的真心，好像身上都不那么累了，笑着牵住了他的手，“师弟，你就放心吧，以后师姐罩着你，有什么事情跟师姐说。” 玉葫芦突然震动了起来。 葫芦爷爷飘了出来，看上去比之前要更厉害了一些。 棉棉眼睛一亮，高兴的原地蹦了一圈，打水回来的红葵和绿果差点把水盆打翻，胡君宝也一脸奇怪的看着她。 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因为他叫了一声师姐，师姐太高兴了吧！ 不等问怎么回事，棉棉兴奋的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 等确定没有人了之后，才跳到床上，把床上的帘子全都放了下来，悄悄地打开玉葫芦，将里面的葫芦液滴入到白色的瓷瓶里面。 是一滴绿色的液体，晶莹剔透的，还带着一层淡绿色的雾气，好像会动，充满了生机。 棉棉用力的甩了甩，“怎么只有一滴啊！” 一滴还少？ “你才做了三千个功德，就只有一滴了。” 棉棉突然有些失望，不过看着手中的白色瓷瓶又很高兴，可紧接着又为难了起来，“外祖母和爹爹都需要，可是只有一滴，我应该给谁呢？” 司忱夜从东厂回来，脸上带着疲惫，因为出现了细作，东厂和锦衣卫责无旁贷，身为司礼监的都督，司忱夜无疑是很累的。 回来后，没有看到笨笨跳跳的身影，司忱夜扭头问道，“棉棉去哪儿了？” 刘福也没有看到，“小奶奶可能是在做功课吧。” 司忱夜就笑了笑，并没有让人去打扰她，可就在此时，莫先生却主动地找到了他。 思来想去，莫先生还是打算将棉棉昨日的言论告诉了司忱夜。 他已经听说了大哲王朝调兵遣将的事了，战事一触即发，如果真的像是棉棉说的那样，或许可以消弭祸事。 棉棉的房间，她慵懒的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双手搭在脑后，悠然的翘起了二郎腿，“外祖母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可是爹爹的身体里有毒，他们都很需要，只有一滴葫芦液我应该给谁呢？” 给了外祖母，爹爹的身体怎么办，给了爹爹，外祖母出事了怎么办？ 好苦恼啊！ 原来做选择题这么的难。 葫芦爷爷不想看到棉棉为难，便说道，“你爹爹经过上一次的排毒，身体已经大有起色，两年之内应该不会有毒发的可能，你外祖母年纪大了，再加上之前生了七个孩子，身体亏损的厉害。” 棉棉一听，心里便有了打算，只能先给外祖母用了，毕竟外祖母的身体不好了，外祖母的年纪比爹爹大，爹爹应该能够等得起的。 然后棉棉又在苦恼该怎么给外祖母喝呢？ “就这么直接给外祖母吗？她会不会怀疑我呀？” 葫芦爷爷想了想，江家的人八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存在怀疑不怀疑的。 “应该不会。” “有没有忌口的东西，比如说不能吃什么，不能干什么？” 棉棉在学习医术了，跟在师傅身边的时候，常听到他提醒病人在喝药期间不能吃这个，不能吃那个，原因是担心吃的东西会和药材里面的某种药物起反应，变成毒药，伤害身体。 棉棉知道外祖母一直有喝药的习惯，担心会起反应。 葫芦爷爷得意的说道：“不会。” “葫芦液是苦的吗？” “不苦吧！” 棉棉问了一通的问题，打算去江家结果发现太阳都已经落山了，只能明天再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司忱夜发现棉棉似乎有什么心事，就问：“你今天了松鹤学院见了同学和夫子，可有发生什么事吗？” “有啊，同学们的变化好大，很多我都不敢认了。” 司忱夜又问道：“还有吗？” “二表哥被夫子惩罚了，原因是他没有完成功课，我和三表哥被表扬了。” 司忱夜发现她的眉心依旧皱着，“听说你想让你新收的师弟去读书？” 第156章 马首是瞻 “对呀，师弟不读书就赶不上我了，回头该有人笑话我了。” 司忱夜本以为是姓胡的孩子诓骗棉棉，原来小丫头是怕丢人。 不过她担心的到也有道理，姓胡的爹再怎么不好，毕竟是棉棉承认的师弟，既如此就不能太差了，免得丢了棉棉的脸。 “刘福公公，这件事你去办一下。” “是。” 棉棉想起了要考试的事情，快吃了几口大米饭。 司忱夜心疼的给她夹菜，“慢点吃。” 棉棉囫囵的说道：“不行，章夫子说还有十天就要进行考试了，考试之后就要放假，所以这两天我要好好努力了。” 司忱夜眉心一松，以为她是担心考试考不好，心情才不好。 鼓励了她两句，便让刘福送她回了房间。 棉棉走后，司忱夜这找来了几名部下，莫先生的话他觉得可行，去年大哲王朝受了灾害，今年他们没有粮食，还冻死了不少牛羊，为了活下去就只能掠夺。 眼下虽说大聿发了一笔横财，可仍旧挡不住大哲王朝的进攻，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稳住他们。 几人到了后，司忱夜说出了他的想法。 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分别坐在两边的位置，无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都是依靠皇权而活着。 以前他们经常被人说是天子的走狗，也就是这几年司忱夜带领他们走向的权利的顶峰，他们才受人尊重，所以不管是司忱夜要做什么，他们都会支持。 “你们的意思呢？” “我等全都为千岁爷马首是瞻。” 接下来的几日，司忱夜召集了六部商量此事。 就连一向喜欢打仗的兵部，对司忱夜的做法都投去了支持的一票。 大哲王朝受了灾，他们的人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可能做，打仗的心中有一股气撑着，这样的情况，往往他们的士兵会很吃亏。 不过是运送几批粮食去售卖，他们又不吃白送的，也不算是亏。 兵部都这么说了，户部自然不会反对。 打仗的话消耗极大，眼下好不容易有了点钱，户部不想这么快花出去。 更何况运粮食过去，他们还赚了。 江尚书和其他几位尚书也不反对，还和司忱夜一起去面见的皇帝。 皇帝也不是很想打仗，得知他们都商量好了，便直接挥手将此事交给司忱夜去办了。 “皇帝平日里看司忱夜不爽，可是一有事还是交给他，你说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段尚书小声的抱怨。 江尚书就和他离得远了一些。 段尚书似乎没看到江尚书的疏离，一把拉住了他，“听说兵部本打算让你大儿子去边关的，现在不用去了，你开心了吧！” 江尚书看了眼四周，好几个大臣都向他投去了羡慕嫉妒的目光。 江尚书气的咬牙一把甩开了他，“他虽说不用去边关了，可仍旧要去调兵遣将，只怕过年都不在京城了。” 旁边人的目光就弱了很多，谁不想要大过年的团团圆圆的，再说了外出调兵遣将也是有危险的。 段尚书还想说，司忱夜突然站在了他的面前。 段尚书还没有察觉，继续说道：“我听说上个月有人给你女婿送了美人，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被锦衣卫查封了，也不知道送礼的人怎么想的，司忱夜能享受的了吗？” 江尚书轻咳了一声，眨眨眼，别作死。 段尚书点点头，“我知道他是你便宜女婿，这么说你不高兴，我这不也是说出来乐呵乐呵吗？” “……” 江尚书给了他一个没救的眼神。 “段尚书在说什么这么高兴，不如说出来也让我乐呵乐呵？” 段尚书脊背一寒，转身干巴巴的笑了，“司都督，没什么可乐的。” 该死的老江怎么也不知道提醒提醒。 刘福公公呵呵一笑。 段尚书咽了咽口水，有点怂了，叫了一声，“老江。” 江尚书根本不理他，吏部还有不少的事呢，幽州的官员替补名单到现在也没有交上来，也不知道底下的官员在想什么。 江尚书加快了速度，段尚书的心都凉了。 司忱夜并没有为难他，“段尚书，锦衣卫要派人去周边小国，礼部是不是要拍几名懂得小国语言的人去？” 段尚书眼睛一亮，“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回去准备，把名单交给司都督。” 司忱夜理了理披风，云淡风轻地说道，“有劳段尚书了。” 刘福公公落后了两步，“段尚书，以后说小话小心一点，别被人发现了。” 段尚书的脸皮抽了抽。 因为珠宝的事情，皇帝的心情不好，连着好几天没有上早朝，很多时候都是司忱夜帮他批改的奏折，就连六部官员有的时候都会去询问司忱夜的意见。 时间长了，怕是文武百官只知道司忱夜，不知道皇帝。 李氏一族的族长带着族中的长辈见状，担心李家的江山落在别人的手里，便一起进攻来劝说皇上，可是来了半天，皇帝一个人都不打算见。 无非就是来劝说他多多提防这司忱夜，每次都是同样的话，偏偏他们又没有人能够顶替司忱夜，皇帝听了都厌烦。 干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文武百官有的路过大殿，发现李氏族人聚集在此地，来求见陛下被拒绝了，不少都纷纷摇摇头。 “陛下，礼亲王他们还在外面等着，说是见不到陛下就不出宫。” 皇帝一听，立刻烦躁的推开了美人递过来的美酒。 “他们愿意等着，就让他们等着，反正朕今天是不会见他们的。” 全公公低头不快不慢的说道，“礼亲王说，若是陛下不肯见他们，他们便长跪不起，不如还是见一见，就算是打发了他们也好，免得回头传出去传到御史的耳中，又要过来唠叨陛下了。” 御史的嘴可比李氏族人的厉害的多。 最后，皇帝忍着心头的不悦，见了他们。 礼亲王带头劝说陛下，不能沉溺于美色，不能荒唐了朝政，不能太信任司忱夜，不能什么事情都不管。 身为天子就应该为百姓分忧，而不是痴迷于享乐。 第157章 李氏一族 皇帝听着，心里早就不耐烦了。 趁着全公公上茶的功夫，说道：“去将大皇子叫过来。” “是。”全公公低着身子，收敛了心神。 来的都是李氏宗族的老人，有很多都是皇帝的叔伯，他们都是看着皇帝长大的，可是皇帝对他们却没有什么感觉。 当初先帝爷定的继承人并不是他，他是在司忱夜的帮助下才登上了这个位置，自然而然的就不喜欢这些曾经支持另一位兄弟的族人。 甚至觉得有点厌烦。 这种厌烦一度超过了他对司忱夜厌烦。 大皇子赶过来，在外面听了一阵子，好不容易等到几位族老不念叨了，大皇子这才大刀阔斧地走了进来。 他先是对着皇帝请安问礼，然后又看向了礼亲王。 “几位族老，有些话本不应该我来说，可是我看着父皇如此被你们指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大皇子的话说得颇为不客气，也让在场的几位族老变了脸色。 皇帝和族人不亲近，同样的族人也不喜欢皇帝，更不喜欢大皇子。 大皇子喜欢欺负自己亲兄弟，踩着他们彰显自己，此举和李氏的一贯的风格大为不相符，可偏偏皇帝宠溺大皇子。 “大皇子，你有什么话要说？” 想说的话多了。 大皇子背对着皇帝，淡淡的瞥了一眼，在场到了几位胡子花白的族老。 有几个人脸色顿时就阴沉了起来。 当着皇帝的面，大皇子都敢对他们这些长辈无礼，可见私底下有多么的过分，江山可不止是皇帝一个人的江山，而是李家的江山。 大皇子此举未免太过于娇纵了。 大皇子还不知道自己一个微笑的举动，失去了族人大部分的支持。 “我想说的是，尔等只看到了父皇享乐，有没有想过父皇为什么这么做？” “这？” 皇帝微微挺起了身子，越看大皇子越满意。 “父皇这么做是为了让朝臣掉以轻心，你们想想他们是愿意看到父皇现在的样子，还是希望看到父皇勤勤恳恳，为天下百姓劳心劳力的样子？” 有人说：“自然是后者。” 大皇子翻了一个白眼，对方胡子都要花白了，见状气的胸口起伏了起来。 然而不等他开口，大皇子又接着说道。 “你们错了，文武百官表面上说父皇如何如何的不好，可是内心是希望父皇这么做的，因为只有父皇不理睬朝政，他们才能够大权独揽。” 大皇子转身对着皇帝拜了拜，“父皇这么做，实则是在忍辱负重，尔等也不能不承认，如今的天下是靠着这些文武百官支撑起来的，一旦惹恼了他们，后果是什么样的你们最清楚。” 礼亲王皱眉，虽然不喜欢大皇子说话的态度，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大皇子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照你这么说，陛下应该有计划夺回皇室的权利了。” “这是自然的，只不过时机未到。” 皇帝满意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果然叫大皇子过来是正确的。 大皇子刚好听到了他的吐气，像是得到鼓舞一般继续说道，“尔等不希望司忱夜管控朝政，可是除了他以外，谁能够担此责任？” “……” “……” “……” 即便你是族人不喜欢司忱夜，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 再者他就是一个废人，即便权倾朝野，将来也无后继之人。 其实李氏族人也不是生气皇帝信任司忱夜，而是生气皇帝吃喝玩乐的心态。 大皇子突然开始质问，“你们满嘴仁义道德的指责父皇，可你们又为李家的江山做过些什么？” “大皇子，我等终究是你的长辈，你怎可如此跟我们说话？” 之前被大皇子翻白眼的亲王站了起来。 他是咸亲王，是先帝爷的堂兄弟，也是在场之中年龄最大的，平日里就算是礼亲王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大皇子冷冰冰的看着对方，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丝毫不觉得自己语气态度有错。 皇帝也不想大皇子和李氏族人闹得太僵，“大皇子，咸亲王说的有道理，你态度要好一些，虽说你是皇子，可他们也是你的长辈。” “是父皇。” 咸亲王等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皇帝表面上是在指责大皇子，实际上确实在说他们。 要不是担心皇权旁落，他们才不进宫呢。 咸亲王忍了忍，实在是没忍住，“大皇子，你身为陛下长子，日常更是随时侍奉在陛下左右，尽人子之孝道的同时，也应该规劝着陛下，更应该给下面的兄弟做出榜样来，可是我却听说你时常欺负其他皇子，甚至动手殴打你这么做可有失皇子的风范传出去，让天下百姓如何想你？” 大皇子一点都不在乎天下人是怎么想的。 “我为什么要顾忌天下人的想法？天下百姓何其之多，若是我要顾全他们的想法，岂不是要累死？再说了，天下百姓只会服从强者，我只需要做到强者，他们不听也得听。” “……”众人吃惊。 咸亲王呵斥道：“荒谬。” 皇帝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也觉得大皇子这话说的狂妄，可是看到大皇子被几个人围攻，慈父之心又冒了上来。 “咸亲王稍安勿躁，大皇子的确是有些年轻气盛，不过他的想法也是好的。” “陛下，你怎么能够如此想呢？” 皇帝：“……” 皇帝也生气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皇帝，他们在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尊卑？ 礼亲王察觉到皇帝的不悦，悄悄地给咸亲王使了一个颜色。 可是咸亲王被气昏了，头压根没有注意到，而是逮到皇上的错处骂了起来。 皇帝和大皇子的脸色铁青了起来。 礼亲王想了想，并没有阻拦咸亲王，若是能够因此骂醒父子俩，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咸亲王引经据典，见父子二人不为所动，伤心不已，情急之下说道，“陛下，你如此的昏庸糊涂，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皇帝的火气瞬间翻涌了起来，他气到拍了拍桌子，满脸怒容，“来人，咸亲王对朕不敬，将他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本章完) 第158章 咸亲王病了 “陛下，咸亲王的话虽然难听，可是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还望陛下能够宽恕。”礼亲王站了出来，随即其他几位王爷也站出来，纷纷为咸亲王求情。 在几位亲王的求情下，皇帝渐渐冷静下来，虽然没有将咸亲王压入天牢，但是也让他在府内反省，此举无疑狠狠地打了咸亲王的脸。 回到王府之后，咸亲王便病了。 是真的病了，可如此的巧合，咸亲王刚在宫中受了气，回到王府里就病倒了，是人都看得出来此事和皇帝有关。 很多人以为咸亲王是在故意和皇帝较真，就连皇帝也是这么想的。 他很生气，于是当咸亲王府内的人进宫请太医的时候，皇帝悄悄地给太医院递了口风，不允许他们给咸亲王看病。 哪怕是咸亲王世子亲自进宫求情，皇帝也找理由推脱了。 咸亲王世子在宫中受尽了羞辱，见皇帝如此绝情，便直接出宫找了民间的大夫。 李大夫诊断了将近有一刻钟的时间才擦着汗走出来。 咸亲王世子迎了上去，“李大夫，我父王他如何了？” 李大夫叹息了一声，摇摇头。 咸亲王王妃身体晃了晃，世子和世子妃紧忙在旁边搀扶。 李大夫沉着声音说道：“半个月之前我就曾经给咸亲王诊断过，当时我便告诫他进食荤腥，饮食要规律，不能过喜过悲。” 咸亲王世子点头，半个月之前，李大夫的确是如此叮嘱的，当时父王也照做了，可是没成想进了宫一趟竟然病的如此严重。 说到底都是皇帝的错，若不是皇帝，父王也不会病的这么重。 可气的是，父王明明是被皇帝和大皇子气病的，可是他竟然不让太医院给父王诊治，这是摆明了要让父王去死。 咸亲王世子心里面有诸多不满，可此时最要紧的是咸亲王的身体。 “李大夫，我父王现在如何可有办法医治？” 李大夫说：“咸亲王的身体……眼下先喝两副药剂看看，然后再辅以针灸治疗，剩下的就只能看天意了。” 咸亲王王妃带着哭腔恳求：“李大夫，如今我家王爷的身体可就全靠您了，还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治好我家王爷的病。” 李大夫行了半礼，“在下自当尽力。” 其实李大夫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只能尽力试一试，成与不成真的只能看天意。 李大夫刚刚离开咸亲王王府，就被江家的马拦住了。 江幼全拉着他就跑，“李大夫，快跟我走啊！” 李大夫吓得不轻，“等等，等等，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如此着急呀？” “不能等，我三嫂马上就要生了。” 李大夫一听也来不及责怪江幼全，“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就要生了？” “我哪里知道啊？” 江幼全刚回家就看到管家跑出来说是三嫂要生了，他这才紧忙出来找李大夫。 却听说李大夫来了咸亲王府，他才找了过来。 江幼全扶着李大夫上了马，自己也爬了上去，一路飞奔。 门口的管家早就等候多时了。 “李大夫，快里面请。” 李大夫这一路吃了不少的冷风，就连胡子都被吹飞了，但是他还是坚持问：“三夫人的情况如何？” “刚才三夫人和三爷在花园里散步，一不小心崴了一下脚，结果羊水突然破了，稳婆说三夫人的胎位有些不正，怕是要难产，没办法，这才将您请了过来。” 李大夫的心紧跟着提了起来。 他给江家人看病已经有好些年了，三夫人的身体也一直都是他在照看着，之前胎位明明正的，怎么突然间会胎位不正。 好不容易到了三房的院子，李大夫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时，江叔达一脸惨白的被人从产房里推了出来，看到李大夫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李大夫，李大夫。” 李大夫知道他要说什么，摆了摆手，“我已经知道了，三夫人的情况如何？” “稳婆说是难产，一直在叫唤，请李大夫救救她。” 最后几个字江叔达说的极为艰难，所谓男儿有泪不轻流，可是此刻他却哭了起来，哭的像是个孩子一样。 江幼全头一次看到三哥哭的这么厉害，难得没有嘲笑他。 这时，喊叫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李大夫皱了皱眉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给他下保证。 产房的门很快又关上了，没多久方氏喊叫的声音小了许多。 放学后，棉棉本来是要回司礼监的，可是听接二表哥三表哥的车夫说三舅母要生了，还是难产，担心的不行，直接让车夫赶车去江家。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江家在外面的人都回来了，就连莫先生也在。 棉棉和江玄麟江暮衍一股脑的冲进了三房的院子，除了江太夫人以外，就连江老夫人都在院子外面坐镇，看到棉棉，她皱了皱眉头，“棉棉，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是来看望三舅母的，我听说三舅母要生孩子了，她没事吧？” 江老夫人自然是希望三儿媳妇儿没事的，“没事，没事，女人生孩子都这样，等生下来就好了，产房不吉利，尤其是你们这些孩子，就别过来凑热闹了，老大媳妇儿把他们三个带到你院子去。” 这时，房间里面传来了方氏的惨叫，只有一声，紧接着便是稳婆丫鬟下人的呼喊声。 稳婆满手是血的，走了出来，颤颤巍巍的对着李大夫和莫先生说道：“不行，生不下来呀？孩子太大了，三夫人已经没有力气了。” 江老夫人面色一急，“怎么会如此严重呢？之前你不是说一切都很顺利吗？” “老夫人，之前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催产的药已经用了，可是不顶用，现在只有让李大夫进去帮忙用针灸来催产了。” 就稳婆之前和李大夫合作过几次，不过都是在一些小门第人家，不在乎男女大防，保住性命就行，可是在江家这样的大户人家，稳婆却不敢说了。 (本章完) 第159章 幸福着想 江叔达拉住了江老夫人的手，“娘。” 江老夫人看了儿子一眼，叹息了一声，“拜托李大夫和莫先生了。” 稳婆一听这是同意了，连忙带着李大夫和莫先生进去。 眼看着门要关上了，江叔达就要往里面冲，却赶来被江尚书给拍了一巴掌，“你进去有什么用？” 江叔达急得眼睛都红了，“爹，你就让我进去吧。” “不行。” 江尚书一口就否决了，他倒不是在乎产房污秽，而是为了他们以后的幸福着想。 产房他也进去过，可进去一次就再也不想进去了。 江尚书给了他一个为你好的眼神，就让老大把老三给拖走了。 “我也懂医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棉棉小牛犊一般的冲了进去。 江尚书伸手就要阻拦，结果没拦住，人已经跑进去了。 “棉棉，那里不是你该进去的地方，快点儿出来。” “外祖父别担心，我懂得医术的，说不定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你能够帮什么忙？别再添乱。” 江老夫人想了想，“算了算了，反正她都已经进去了，说不定的能够帮上忙呢。” “你怎么也胡闹，她能够帮得上什么忙啊？” “怎么就帮不上忙了？” 两位老人差点儿在产房门口吵起来。 产房里面人很多，没有人关注到棉棉，她便直接凑到了床头，看到了虚弱的三舅母，不知为何，棉棉想到了娘亲。 “三舅母，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方氏还来不及想棉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肚子便一阵的抽痛。 李大夫和莫先生商定了施针的穴位，下针后没多久方氏渐渐的才提起了一口气。 棉棉正觉得神奇，稳婆的话却让众人的心沉到了谷底，“三夫人的骨盆太窄了，孩子又大，就算是有力气也生不下来，现在只能选一个保下来。” 李大夫从一开始就知道方氏体量小，怀孕的时候一再告诫她不要吃的太多，以免孩子喂的很大，可是这夫妻两个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然把孩子喂的这么大。 李大夫是没有办法了，摇了摇头看向了莫先生。 莫先生皱着眉头，“伸进去把孩子带出来呢？” 稳婆一愣，满脸为难的说：“我的手太大了，就算是能够进去，也没办法保证把孩子活着带出来，不过倒是能够让大人活下来，只不过这三夫人日后怕是无法再生育了。” 手太大，没有力气？ 莫先生第一个想到了棉棉。 棉棉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后退了两步。 莫先生却朝她招了招手，“棉棉，你想不想救你三舅母？” 棉棉当然点头了，“三舅母对我很好，还经常请我吃好吃的，棉棉喜欢她，棉棉也想要救她，可是我能够怎么做呢？” 李大夫似乎已经知道莫先生想要干什么了，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的说道。 “这孩子的手虽然是足够小，但是她能有多大的力气呀？” “我的力气很大的。”说着棉棉走到了一旁的衣柜边，一拳就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李大夫瞪大了眼睛，原本想说的话就咽了回去。 可是他还是不赞同。 “这孩子太小了，江家的人又宝贝他要是让他们知道，怕是不会赞同的。” 莫先生也在犹豫着。 虽然说人命关天，可是这么做的确是有点不妥。 这时，稳婆突然从被子里钻出了头，颤颤巍巍的说：“这羊水……再生不下来的话，就没有羊水了，孩子会被憋死的。” “是否有什么办法能够就三舅母你就说，三舅舅很爱三舅母，三舅母也很爱三舅舅，如果三舅母出事的话，三舅舅怕是也活不了了。” 莫先生有点儿不认同她的话，李大夫却说，“江叔达和三夫人的确是恩爱有加，那小子没准真的能够干出殉情的事儿了。” 莫先生的心一下就偏了。 这可不止是一条人命的事儿，而是三条人命，如此一来，其他的礼教束缚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方氏感觉到生命的流逝，虚弱的说，“救救孩子，无论用什么办法。” 棉棉也在催促莫先生，“师傅，你就说吧。” 莫先生咬了咬牙，让人蒙住了棉棉的眼睛，“把手伸进去，去找孩子的头拉出来，记住必须是头，拉的时候小心一些，尽量不要伤害到他。” “知道了。” 李大夫还是有些疑虑，“这孩子的力气够大吗？我的意思是说，这孩子能够控制自己的力气吗？” “她可以的。” 片刻之后，稳婆惊喜的说道，“已经看到头了，看到头了。” 方氏听到这句话也打起了精神，按照稳步的指示，不断的吸气，吐气。 一阵痛苦过后，孩子终于被顺利的生出来了。 产婆剪掉了孩子的脐带，然后又把嘴鼻子里面的东西清理掉，才轻轻的拍了拍孩子的屁股，孩子的哭声还算是流量，就是脸，因为憋的太久有些青紫，不过李大夫和莫先生看过，都没有什么大碍。 “是位公子，恭喜三夫人了。” 方氏甚至来不及看一眼，便晕了过去。 李大夫给她扎了两针，一直到下体不再出血，这才拔了针。 棉棉几次想把眼罩摘下来，都被莫先生给拦住了，虽然看不到，却能够听声音，能够听到外面三舅舅高兴的声音，以及外祖母感谢各方神灵的声音。 应该感谢她啊。 “师傅，为什么我不能看？” 莫先生抽了抽脸皮，“我怕你看了之后将来不想生孩子。” 棉棉顿了一下，然后摸向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我要生孩子了吗？” 莫先生脸一黑，什么乱七八糟的，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棉棉摸着自己的头，更加不明白了，“不是师傅说我要生孩子的吗？” 莫先生不理她，叫来丫鬟给棉棉换洗衣服。 好一会，棉棉才换了一身衣服，香喷喷的出来。 一众人已经知道了刚才产房里惊险的一幕，看到棉棉，江叔达激动的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转了几个圈。 第160章 袖手旁观 “棉棉，三舅舅平日里没白疼你，今天要不是你的话，你三舅母和你表弟就有多完了。” 棉棉被三舅舅弄得很痒，咯咯都笑了起来。 “三舅舅和三舅母对棉棉都很好，我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呢？” “三舅舅没有白疼你。” 棉棉笑了，“三舅舅，你快去看看三舅母吧。” 江叔达抹了抹眼泪，走进了产房，看虚脱的方氏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娘子，我们只要这一个孩子，以后再也不要了。” 要这一个孩子就险些去了一条老命，以后说什么都不要了。 方氏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生孩子如此的艰难。 院子外面，江玄麟和江暮衍问棉棉具体是怎么把小弟弟接生下来的？ 棉棉正要开口，江老夫人给了几个臭小子几巴掌把人给赶跑了。 棉棉不是第一次看人生孩子了，之前跟着师傅出外历练的时候就碰到过一次，只不过这一次是她亲自把表弟带出来的，有点不太一样。 “棉棉，这件事你不要对外人说，知道吗？”江老夫人提醒道。 “为什么？” “产房污秽，传出去不好听，再说了，你还是一个孩子，要是让外人知道你这么做了，他们会看不起你的，这件事儿只有自家人知道就行了，不要让家里以外的人知道。” 棉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江尚书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的棉棉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 棉棉也觉得自己是个有福气的人。 江家给了稳婆一个大红包，嘱咐她不要将产房里的事情说出去，稳婆也很识趣的闭上了嘴，至于李大夫那边同样是一份大红包。 “江家这外孙女力气倒是不小，很适合做接生这一行。” 李大夫撇了她一眼，“你想什么呢？那可是司忱夜的女儿，她怎么可能做接生这一行呢？” 稳婆吓得忙拍了拍自己的脸，“李大夫说的是瞧我这张嘴。” 李大夫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问道：“三夫人的下面可严重。” “不算是太严重。”说完了，稳婆还有些抱怨：“前几个月我就已经提醒过了，不要吃的太多，以免到时候孩子太大生不下来，可是这江三夫人似乎没放在心上。” 李大夫也说到，“我也提醒过她。” 两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好在结果还算是不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棉棉和莫先生在江家吃了一顿饭，便一同回了司礼监。 路上，莫先生还担心棉棉会有什么后遗症，给她讲了好几则小故事，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棉棉听的很认真，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糟了，我忘记给外祖母喝药了。”棉棉在心里面和葫芦爷爷感慨。 “不着急，你明日再去也来得及。” 葫芦爷爷很高兴，他一直在教导棉棉要做好事，积福，之前棉棉一直乐善好施，可是都不是她亲力亲为，这一次却不一样。 “棉棉，你感觉如何？” 棉棉脸上扬起了笑容，“我感觉非常的好，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以前虽然我也救过人，可是这一次是我亲手救的小表弟，感觉就是特别的好。” “那你可要继续努力啦。” 棉棉点头如捣蒜。 一旁的莫先生四处看了看，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棉棉你在和谁说话？” “没……没有啊。” 没有？ 莫先生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棉棉连忙转移话题，“师傅，今天章夫子讲了千里马与伯乐的故事，我有些不懂，师傅，你能够指点我一下吗？” 回到司礼监。 司忱夜也知道了方氏生产的事，“棉棉，你没事吧？感觉如何？有没有很难受？” 棉棉想到了什么？突然低下了头。 司忱夜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脸上顿时阴沉了起来，似是暴风雨来临。 刘福等人下意识的将头压得很低，就连莫先生都有些头皮发麻。 他知道此次是情非得已，可是旁人未必能够理解。 棉棉突然开口，“原来生孩子这么痛苦，今天看到了三舅母生孩子，棉棉就想到了当初娘亲生下我的过程，想必当时娘亲也一定很疼吧，都怪棉棉不好，让娘亲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 司忱夜心一酸，连说话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他上前把棉棉拢入了怀中，“是爹爹不好，爹爹让你娘亲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 棉棉蓦然怔了怔，紧接着又问道：“爹爹是怎么让娘亲承受痛苦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司忱夜：“……” 司忱夜本来有些伤感，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此时却有些哭笑不得。 “莫先生今日也辛苦你了，不过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还希望莫先生谨慎为之。” 莫先生听出了他话里的警告，点了点头，“今日事出突然，以后我不会再让棉棉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最后，莫先生还解释了一句过程，当时的情况下，只有棉棉可以将孩子带出来。 司忱夜虽然理解，却不想让女儿现在就承受这一切。 莫先生把话说的很好，可是万一棉棉看了这些，影响了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棉棉看得出来爹爹是责怪师傅了，连忙帮着师傅说话，“爹爹，不怪师傅的，我也想救三舅母，稳婆奶奶都那么大岁数了，她的力气肯定没有我大。” 司忱夜叹息一声，摸了摸她的脸颊，“可还是太危险了，而且这种事对女孩子不好，万一影响了你以后嫁人怎么办？” 棉棉知道女孩子将来都是要嫁人的，不过她并不觉得嫁人和救三舅母有什么关系。 “我救了三舅母以后就不能嫁人了吗？三舅舅是因为这个才感谢我的吗？” 司忱夜：“……” 司忱夜笑了笑，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今天的事不准告诉其他人，知道吗？” 棉棉笑了，“知道了，外祖母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棉棉不会告诉别人的。” 为患者保密是做大夫的基本原则，棉棉虽然还不是大夫，但是已经把自己和大夫看齐了。 第161章 江家添子 第二天，不少人家都知道了江家添子的消息。 早朝前，江尚书和江家兄弟的腰就没有直起来过。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波祝贺的人，江伯武挺直了脊背，“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因为老三媳妇生孩子弯腰到直不起来，话说老三有孩子了恭喜我们干什么？” 同样直不起腰的还有江仲言，他摆了摆手，“除了恭喜也有结亲的意思。” 江绪麒年纪不小了，再过两年也该定亲了，好几个人都是提前来打探的，偏偏大哥半点都没有听出来。 “结亲？和谁？” 江仲言：“……可能是老四吧。” “老四的亲事不是定下来了吗？”江伯武不解的看着他。 江仲言突然觉得有点累了，摆摆手走了。 有人甚至将注意打到了刚出生的孩子身上，表露出了结亲的意思。 江尚书和江叔达对此没有兴趣，随便说了几句话，将话题岔过去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波又一波恭喜的人，江尚书对着江叔达说道：“孩子还小，不知道长大如何，这个时候你和方氏千万别做出什么糊涂的事。” 值得是提前定娃娃亲的事，江叔达平日里就八面玲珑的，在交友方面远远的强过其他的兄弟，江尚书是担心他一时冲动会答应不该答应的事。 “爹，你就放心吧，如今凑上门来的多半是看中了咱家的富贵和显赫，这我还能不知道吗？” 江叔达说道：“至于结亲这件事，儿子觉得还是让孩子长大了，选一个自己喜欢的，要是选了不合心意的，滋滋……和二哥二嫂似的，多操心呢。” 江尚书认同的点头，反应过来后又拍了他脑袋一下，“胡说八道什么，你二哥和赵氏早就没有关系了，让人听取了像是什么样子。” 江叔达讨好的笑了笑，又说道：“爹，我听说四弟和瑞家姑娘的事成了。” 江尚书本来压下去的嘴角再一次扬了起来，捏着胡子说：“算是八九不离十了，等孩子出了满月就去瑞家提亲。” 老四的终身大事终于有着落了，江叔达也儿子四弟高兴，“瑞家姑娘是个胆子大，也主意正的，和老四正好相配，这桩婚事选的真好，还是爹您更有眼光。” 江尚书得意的翘起了嘴角，可紧接着脸又垮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 老四的婚事有着落了，不应该高兴吗？ 江叔达不解的问道，“爹，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不高兴了？” “你娘的身体最近不大爽利，李大夫看过几次都说不大好，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老四成亲。” 江老夫人的病江家的人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闭嘴不提，“不会的爹，娘的身体那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李大夫要是看不好的话，就去请其他的大夫，宫里面不是还有这么多太医吗？再不济还有莫先生，这天底下名医那么多，一定能够治好娘的病的。” “没用的。” 江尚书其实并不怎么抱希望了，早在一年前，李大夫就曾经下过病危通知，不过后来棉棉出现了，江老夫人担心外甥女，气又提了起来。 最近身体又不怎么好了。 “有用的，爹，娘一定会好起来的。”江叔达不断的强调。 江尚书也打起了精神，“但愿如此。” 方母听闻方氏生产的消息，一大早上就来了，可方氏还没有恢复过来，和娘家的人没说几句话，就有些困倦的睡着了。 方母心疼女儿，免不了打听昨日生产的情况。 得知女婿所作所为之后，脸上的表情好了许多，“我女儿昨日才生产，女婿怎么今天就去上早朝了？怎么也不留在家里好好的陪陪她。” 江老夫人身体也不大好，所以过来招待的是孙氏。 方母是孙氏的舅母，两人说话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本来三叔是打算留在家里陪着表妹的，可是公爹说今日户部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三叔身为户部侍郎，总不能不在场的。” 孙氏扶着方母坐下，“再说了，表妹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接下来只要安心的坐月子就行了，表妹都没有介意，您生的哪门子气呀？” 方母丝毫没有听出孙氏话里的话，一脸气愤的说道：“怎么我还不能为我女儿生气了？你瞧瞧江家的人一个一个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一个亲家上门了，亲家母头却躲着我不出来，这算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 明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还来？ 孙氏的脸色变了变，哪怕对方是她的舅母，该不爽的还是不爽，“舅母，您说这话可就错怪婆母了，昨日表妹生产，婆母一直在外面守着。” 孙氏说道：“当时情况危急，眼看着表妹就要出事了，若不是婆母让李大夫进去为表妹扎针，表妹现在在哪还能活着呀？这换做是其他人家，您看看有哪个婆婆肯让大夫碰自己儿媳妇儿的？” 就是方母的儿媳妇当初难产的时候，也是百般不同意让大夫进屋。 后来虽说是母子平安，可是她大儿媳妇却因此记恨上了她，仗着生了长孙，没少和她犟嘴，至今婆媳二人关系都不是很好。 方家表弟在妻子和娘之间也是左右的为难，不得已跟朝廷申请了外调的任命，带着妻子儿女去了外地了，已经三年没回来了。 提起往事，方母心虚了，可紧接着又担忧上了，“女婿没介意这事儿吧？” “他怎么可能介意呢？他要是敢介意的话，公爹还不打断他的腿。” 不管怎么说，江家这一点做的确实不错。 方母算是放心了，拉着孙氏的手亲切的说道：“多亏了你，当初要不是你给你表妹介绍，你表妹现在嫁到那柴家不知道要被剥多少层皮呢，现在倒好，你们表姐妹同在江家，日后也能够有个照应。” 孙氏笑着点头，不等她开口方母话音一转，“要是你和婉的表妹也能够嫁过来就好了。” 方氏的大名叫方和婉，方母说的表妹是她舅舅家的。 第162章 老天保佑 孙氏见过那姑娘一面，印象并不怎么好，她也知道伯母选儿媳妇的标准，对方肯定是达不到要求的，若真的嫁过来了，操心的还是表妹和她。 况且，婆母和公爹已经给四叔选了亲事了，只等表妹出了月子，两家就可以交换庚帖商量成亲的日子。 孙氏笑着抽回了手，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柴家？就是之前和表妹商量相看的那户人家，他们家怎么了？” 方母也不傻，心中虽然惋惜，但还是打起了精神说道：“柴家少爷前些日子把怀孕五个月的妻子打流产了，你说说这成亲才多久竟然敢对妻子动手，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我还听说他们成亲了还不到两年，结果这光是小妾就已经娶了四个了。” 孙氏皱眉，练练感慨，“真是老天保佑，幸亏当初表妹没有嫁给柴家的人，要不然现在受苦的就是表妹了。” 方母：“……” 她尴尬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当初是柴家先到方家提亲的，柴家是公爵门第，比江家要高一点，方母鬼迷了心窍，非要让女儿嫁到柴家，为了让女儿嫁到柴家，不惜做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眼看着一对上好的姻缘要毁了，是江老夫人去请了方家的叔祖母出面，方氏和江叔达的婚事才定下来。 孙氏如何不知道舅母的性子，拜高踩低，以前看不上三叔，动不动的就挑三叔的毛病，现在江家显赫了她依旧改不掉她的毛病。 也幸亏表妹是个明事理的，否则以婆婆的性子，怕是会落得一个赵氏的下场。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孙氏劝说舅母离开。 毕竟如今家中婆母病了，男人们都在外面有正经事要做，她还要照顾方家上上下下，实在没有精力招呼她。 方母却好像听不懂一般，“反正也没什么大事，我留在这里帮和婉伺候伺候月子也是行的。” 孙氏：“……” 表妹可不希望你留下来。 再说了江老夫人病的不轻，舅母又是个拎不清的，孙氏可不敢做主让人留下来。 因为当初嫁给江叔达的事情，方氏和方母的关系就不是很好，偏偏方母每次来都要逮着方氏数落一番，不是指责帮不上娘家的忙，就是想让她帮自己的娘家兄弟或者是家里的亲戚安排个差是什么的。 时间长了方氏也就不怎么回去了，也不让娘家的人来上门。 这次是因为生产了才派人通知了一下方家的人，平常都是江叔达去方家走动。 孙氏见明示暗示方母赖定了不走，也就不客气了。 “舅母，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知道实话跟你说吧，婆母病了，府内上下都很紧张，家里实在是不方便留客人，您还是先回去吧，伺候月子的事，我会照顾好表妹的。” 方母眼睛一亮，“你婆婆病了，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我去陪陪她，说说话也好。” 孙氏的脸一黑，若不是对方是她的长辈，她早就将人赶出去了。 孙氏的声音冷了下来，“怕是不太方便，舅母您还是先回去吧，三天之后孩子洗三，您再过来就是了。” 孙氏是江家的长媳，说话做事也颇有一股子气势。 方母心里也有些怕，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方母一走，江老夫人就知道了。 对于这个亲家，她向来没有什么好感，对三儿媳妇儿确实很满意的。 “方氏怎么样了？” 丫鬟回答，“三夫人还在睡着，四少爷有乳母照看着，大夫人也时不时的过去看着，老夫人不用担心。” 江老夫人点了点头，突然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嗽了好半天，把一屋子的人都给吓到了。 江老夫人担心自己会一睡不醒，满脸愁容的说道：“你去跟大夫人说就说我病了，这些日子谁都不见，让几个小的别往我身边凑，免得过了病气，再去和太夫人说一声，三天之后的洗三我怕是去不了了，孙氏终究是年轻，请她过去露个脸，主持一下。” “是。” 江太夫人听说江老夫人病得不轻，吓了一跳，紧忙就拄着拐杖过来了。 江老夫人看到她进来，忍不住捂住嘴唇，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边咳嗽还直冲着她挥手。 江太夫人健步如飞，“行了，行了，我都来了，你还想要把我赶出去补偿，怎么好端端的又病得这么重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江老夫人咳嗽了起来。 丫鬟回答，“回太夫人的话，老夫人昨天就感觉到不舒服了，因为三夫人生产，老夫人担心出事，才吃了提神大补的药，勉强撑着，结果今天一早……” “你呀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不就是儿媳妇儿生产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都已经有好几个孙子了这么逞能干什么？” 江老夫人好不容易才咳嗽完，“我不过去怎么行？老三在外面为人处事八面玲珑的，可是在家里面却是个没头脑的，连老五都不如，我要是不过去看着指不定要出多大的乱子。” 也幸亏是她去了，不然老三媳妇怕是就不成了。 江老夫人觉得是值得了。 江太夫人被人搀扶着坐在她旁边，“你呀，就是逞能。” 江太夫人觉得儿媳妇的身体之所以这么糟糕，连自己都不如，就是年轻的时候不注意可能导致的。 江老夫人难得没有和她斗嘴，“娘，我这身子骨怕是活不过冬天了，要是我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个家还得你来撑着才行。” 江太夫人鼻子一酸，忍不住拍了她一下，“说什么话，你得好好活着，你还没有看着棉棉长大了，到了地底下你怎么和玉颜交代。” “还有麒哥儿还没有成亲，我这个老骨头都没走，你走什么走，哪有你这么不孝顺的儿媳妇儿？” 江老夫人知道自己的情况，笑容苦涩。 自从入了夏之后，她便一直觉得身上忽冷忽热的，最近这些日子，总是感觉身上没有力气，而且总是想睡觉。 第163章 喝药好了 江老夫人知道自己活不长了，能够再一次见到外孙女，她其实已经没有遗憾了，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看着几个儿子成家立业。 “四郎的婚事马上就要定下来了，可是五郎六郎还没有消息，到时候只能让娘帮着长长眼了。” 江老夫人说了很多话，江太夫人一个劲儿的阻止她。 江老夫人担心自己活不过明天似的，把家里的财产都交代给了江太夫人。 棉棉放学赶过来的时候，江老夫人刚刚睡着。 江太夫人一直守在她身边，看到棉棉来了，才勉强露出了笑容，“棉棉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来看望你外祖母的，你外祖母病了，你听话去找哥哥玩。” “曾外祖母，棉棉身体很好，不会过了病气的，说不定外祖母知道棉棉来了，病一下子就好了呢。” 江太夫人拗不过棉棉，只能让她看了一眼。 棉棉轻手轻脚的趴在床边，看着外祖母熟睡的模样有些心疼，“曾外祖母，外祖母的嘴巴有点干，我可以给她喂点水吗？” 江太夫人听了一下午也有些累了，摆了摆手，“让丫鬟来吧。” 棉棉坚持要自己喂水，江太夫人着急把她打发了，便没有拦着。 这时，孙氏来了说姚家的人来了。 江太夫人看了眼棉棉，打起精神出去了。 棉棉左右看了看，“姐姐，你可以帮我去找一段芦苇吗？” “奴婢这就去。” 紧接着又把其它的丫鬟打发走了，一直到确认屋子里的人全都走干净了，才小心翼翼的拿出了瓷瓶。 江老夫人醒了过来，棉棉连忙把瓷瓶打开，将葫芦液喂江老夫人吃了下去。 江老夫人咳嗽了两声，突然发现喉咙里传来一阵清凉，馄饨的脑子也渐渐的清明了起来，她品味了一下，觉得味儿有点儿不对，又看着棉棉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 “棉棉，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 棉棉没有想到竟然被外祖母发现了，不过本来她也没有打算瞒着外祖母。 “是药，是很厉害的药，能够治疗外祖母的病的。” 空气中还残存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这味道很沁人心脾，很好闻，和往常喝的药不太一样，光从味道上就能够感觉到绝非凡品。 棉棉想了想，干脆又到了一些水到瓷瓶里，晃了晃，把洗磁瓶的水也给了外祖母。 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迟疑了一下才接过来，一言饮而尽，这才想起自己还在病中，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棉棉，外祖母有点不舒服，你先出去和哥哥们玩，好不好？” 棉棉摇头，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的脚踏上，“不行，棉棉要在这里守着外祖母。” 她还想要看看有没有效果呢！ 江老夫人拗不过她，正要喊人。 “外祖母，你就别喊了，几位姐姐都被我打发出去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觉得神清气爽？” 江老夫人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咳嗽，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竟然觉得身上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也不想要睡觉了。 甚至还想要出去走一走，骑骑马。 这个想法吓到了江老夫人，自从玉颜死了之后，她一下子就病倒了，这几年都没有在骑过马，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骑马。 可是现在她竟然很想骑着马去奔驰。 棉棉发现外祖母的脸颊红扑扑的，便知道药有效果了，“外祖母，现在呢？你现在有没有觉得特别的舒服？” 江老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自我感觉了一下，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棉棉，这是怎么回事？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 棉棉迟疑了一下，“是我做好事积福换来的。” 江老夫人思衬了一下，压低声音问，“是不是一直跟着你的那位爷爷给你的？” 棉棉狠狠地点头，这可是外祖母自己猜出来的。 江老夫人又问道：“他为什么给你这种药？” “因为棉棉不想外祖母出事，棉棉要代替娘亲照顾好外祖母。” 江老夫人眼眶红润了起来。 突然觉得有点儿口干舌燥，便示意棉棉给她倒一杯水。 一直喝了三杯水，才觉得身上舒服了一些。 江老夫人继续套话，“棉棉，你之前一直做好事就是为了给外祖母治病吗？” “……”棉棉狠狠的点头。 江老夫人顿时热泪盈眶，一把将棉棉抱在了怀里。 棉棉觉得有些热，趁机摸了一下外祖母的额头，应该在恢复。 果然，葫芦爷爷没有骗她。 “外祖母，这可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的。” 江老夫人抱着棉棉稀罕了一下，等到丫鬟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老一少有说有笑，顿时张大了嘴巴。 “老夫人？” “我有些饿了，让厨房做一些馒头和包子过来。” 丫鬟的嘴巴再次张大，要知道自从老夫人病倒了之后，就很少吃馒头一类的东西，一直都是喝粥的。 江尚书和几个儿子回来的时候，江老夫人已经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下吃了八个包子了，一旁的棉棉也跟着吃了不少。 江尚书回来的时候将江夫人正在洗澡，看着丫鬟把一同黑乎乎的水抬出来，他顿时嫌弃的皱起了眉头，身后的几个儿子也皱着眉头。 好不容易等江老夫人洗完了澡，江尚书才带着几个儿子进去。 就看到老妻正在和棉棉有样学样的耍着太极拳。 江幼全狠狠的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四哥，你快打我一巴掌，我是不是看错了？娘竟然在打太极拳。” 江季洵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巴掌。 “啪……”也正是这一巴掌让江幼全清醒了。 “外祖母，你这么做不对的，你要跟着我学。” 江老夫人故意做错了几个动作，棉棉一遍一遍的指导，开始还有点儿耐心，可是后来就有些不高兴了，“外祖母，你要好好的学。” 江老夫人越看越觉得这孩子可爱，“好好好，外祖母好好的学。” 江尚书咳了一声，这才走上前来扶住了老妻的手。 (本章完) 第164章 老神仙托梦 几个儿子上下的打量着老娘。 “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怎么不认识我了？” 儿子们连连摇头。 江伯武作为长子率先开口，“娘，你好了。” 江老夫人虎着脸，“怎么你巴不得我不好吗？” “没有，怎么会呢？娘身体好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是觉得有点儿突然。” 觉得突然的不只是江伯武。 “娘，你是不是好了？”江幼全问道。 江老夫人红润着脸颊说道：“是，已经好了。” “娘你怎么突然就好了？” “怎么你不希望娘好吗？” “当然不是了。”江幼全摸了摸头，“我就是觉得有点突然。” 这时，江仲言注意到了棉棉在偷笑，“棉棉，外祖母的病是不是你治好的？” 棉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二舅舅是怎么猜出来的？ 江尚书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棉棉，是你治好了外祖母的，你是怎么治疗好外祖母的？” 江老夫人把棉棉护在怀中，“行了行了，你们就别为难棉棉了，是我之前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一位老神仙，他说棉棉是上天派下来的小福星，下凡来渡劫的，我因为抚养小福星有功劳所以上天才奖励我，让我多活一阵子。” 棉棉在一旁附和的点头。 江尚书：“……” 六个儿子：“……” 娘，故事也太老套了吧，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了，用得着编出这样的故事来骗他们吗？ 江尚书打量着棉棉，“原来棉棉是小福星，怪不得如此的聪明。” 六个儿子瞪大了眼睛，娘的话一听就是假的，怎么爹反而还相信了呢？ 不过娘看上去的确是好了，李大夫之前不是说娘身体不太好了吗？ 江老夫人一脸慈爱的摸了摸棉棉的脑袋，“时间不早了，今天你是留在江家还是回去？” 棉棉看了眼虎视眈眈的舅舅们，果断的说道，“外祖母，棉棉还有一些功课没有做呢，而且爹爹晚上见不到，我会担心的，明天棉棉再过来看你，好不好？” “好，好。” 江叔达灵机一动，“棉棉，三舅舅送你回去。” “二舅舅也送你。” “五舅舅也送你。” 江伯武张了张嘴，可还没等开口，就听老娘生气的声音传来。 “谁都不许去，棉棉又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不认识路，用得着你们送吗？我们棉棉是小福星，自有神灵庇佑，你们都不许添乱。” 棉棉松了一口气，忙和外祖父，外祖母以及几位舅舅打了一声招呼便跑了。 等到上了马车，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舅舅们的眼神好可怕呀，看上去像是要把我吃了似的。” 葫芦爷爷这是飘了出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舅舅们也是担心你外祖母，不过你外祖母倒是一位聪明的女子。” 棉棉低头想了想，“外祖母的确是聪明，所以生下来我娘也很聪明，我娘生下了我，所以我也很聪明。” 葫芦爷爷：“……”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越来越自信，越来越臭屁，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等到几个儿子都走了，江尚书悄悄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间好了呢？还有什么老神仙托梦，这都是真的吗？” 江老夫人小声的说道：“我还能骗你吗？棉棉要不是福星的话，你以为我为什么好啊？” 江尚书不信，“真的是因为她？如果棉棉是小福星的话，玉颜又怎么死了呢？” “那怎么能一样呢？玉颜是天灾人祸。” 江尚书打量着她，夫妻这么多年了，说没说谎他一眼就看得出来，之前不过是为了哄棉棉才会顺着说的。 “你的话也就骗骗几个儿子，不对，你的话根本骗不了他们。” “骗不了又能怎么样，他们就算是不信也没有办法，再说了棉棉的确是福星，我也的确是因为她才好的。” 江尚书看着她，一脸不说清楚不罢休的样子。 江老夫人笑了，“你记不记得这孩子自从宫里出来之后，便一直热心于做善事？” 江尚书当然知道了，为此江家还付出不少的钱银粮食。 “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就大了，我的病就是因为棉棉做了那么多好事才好起来的，也是可怜了这孩子了，之前做了那么多好事，竟然都是为了救我。” 江尚书将信将疑，联想到外孙女身边跟着到神秘人，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她是小福星的缘故？ 似乎只有这个解释可以行的通。 江老夫人突然做了决定，“我打算从明天开始搬到道观去住，回来之后这病也能有个说法。” 江尚书再三确认她是完全好了，这才放心，“去吧，正好这些日子没事，你去住个一两个月，等回来老四也该成亲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江老夫人就带着几个丫鬟去了白云观。 在白云观住了一个月，本来病怏怏的身体竟然好的差不多了，紧接着民间就流传出了沈思绵是小福星的事，虽然大部分的人都不相信，但是江老夫人的确是好了。 白云观因此名声鼎沸，香火不断。 “师傅，你明知道江老夫人说的是假的，为什么还要附和她呢？” 清心道长看着络绎不绝的香客，笑着眯起了眼睛，“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再者，你又怎知那姑娘不是福星了？” 守戒满脸的纠结，是不是福星她不知道，看上去倒是挺有福气的。 清心道长笑着摇了摇头。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江季洵的年纪也不小了，同样的瑞小姐的年纪也不小了，两家都希望能够早点儿成亲，江家打算在年前成亲，瑞家却觉得太匆忙了。 不过，瑞家还是答应了在年前成亲，条件就是让棉棉当滚床童子。 就连江季洵也没有想到他能够顺利成亲，竟然是脱了外甥女的福。 江幼全很有先见之明的拉住了棉棉，“等五舅舅成亲的时候，你也来给五舅舅当滚床童子，好不好？” “好，没问题。” (本章完) 第165章 布置作业 棉棉可喜欢当滚床童子了，当滚装童子有大大的红包收，要不是外祖母拦着，她可以去很多人家当滚床童子的，一定能够挣不少的钱。 自从棉棉是小福星的事情传出去之后，不少人家都将信将疑，也有很多人家为了讨吉利，希望能够让棉棉上门坐一坐，哪怕是沾沾福气也好。 可惜，司忱夜和江家看的严格，外人就算是想要看一眼棉棉都有些困难。 棉棉还期待着有人找自己呢，等了几天没有人找来，就放弃了，开始专心的准备考试。 松鹤学院的考试，棉棉不负众望，考了第一名，狠狠的为章夫子和丙班长了脸，赵夫子等人再次找到了棉棉，想要把她偷偷的弄到其他两个班级去。 无一例外都被棉棉给拒绝了。 棉棉觉得自己在丙班是舍长，可是去了其他班级就不是了，所以为了舍长的位置，她也不能去其他的班级。 章夫子却不这么想，觉着这孩子秉性纯良，年纪轻轻起的却可以抵挡得住诱惑，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的，于是在学院放假的时候，章夫子额外的给棉棉布置了很多的功课。 “……” 棉棉捧着比自己脸都长的功课单子，一脸的生无可恋，“夫子，为什么其他人的功课那么少，我的功课却这么多呢？” 这算是差别对待吧！ 难道是赵夫子找她的是被章夫子发现了，章夫子生气了所以才会这么对她？ 章夫子一本正经，“因为你比他们都厉害。” 棉棉才不信，她觉得章夫子就是生气了，可这也不能怪她啊。 可解释的话，章夫子会相信吗？ 棉棉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夫子，我并没有很厉害。” 章夫子一脸慈爱的看着她，“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孩子，既然你比别人厉害，有怎么能够荒废学业呢？” “……” 不管棉棉如何的解释，章夫子都不松口，甚至还想要再留一些功课，吓的棉棉只能答应下来。 棉棉垂头丧气的拿着功课单子找到了二表哥和三表哥。 “原来，太厉害也不是一件好事。” 江玄麟不明所以，“厉害不好吗？” 妹妹怎么了，一天天的说的话越来越难懂了。 江暮衍看了眼她的功课单子，本来觉得自己的功课已经够多了，可是看到了棉棉的，心里突然就平衡了。 “妹妹，你怎么又这么多功课，做得完吗？”江玄麟发现了功课单子问道。 “应该可以吧。”就是要耗费不少的时间，本来还想出去玩呢！ “真可怜。”江玄麟同情的说道，紧接着就不放在心上了。 反正他的功课一直都是那样，说来也奇怪，虽然他平日里不怎么做功课，可是他的成绩一直都处于中上游的水准。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是他不完成功课学院里的夫子也没有对他太严格。 和他相反的是，江暮衍在拿到功课单子的时候，心里面就已经有了一个全面的计划。 “棉棉，你要不要来家里做功课？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起研究研究。” 没办法江玄麟不能和他讨论，棉棉虽然小了点，但是已经看了不少的书了，要论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棉棉疲惫的点头，“好啊！” 本来三表哥不说的话，她也想说的，这一次章夫子给她留了一些策论的功课，可是她的字都没有写好，更不用说写策论了。 有三表哥在一旁指导，能够写的快一点。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只想着写功课呀？有半个月的假期，我们完全可以趁着假期好好的玩儿一玩儿。” 棉棉也想到了玩，“我们去哪里玩儿呢？” “要不我们出城去吧？我估计现在果树也都成熟了，我们还可以去采果子，也可以下河去摸鱼，估计等我们回来三婶婶也就该出月子了，四叔也该成亲了，到时候有的忙呢。” 江玄麟掰着手指头算，觉得这么安排差不多了。 “也好也好，我还没有去采过果子呢！” 江玄麟想着眯了眯眼睛，搓了搓手，“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和大哥去接你。” 江暮衍斜了他一眼，“这是你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了的吗？不得问问大哥和家里人的意见吗？” “有什么可问的？反正最后的结果还不如一样吗？” 结果还真的不一样。 江绪麒拒绝了三个孩子的要求，“爹要带我去西郊大营，估计整个假期都不会回来了，你们三个自己玩儿吧。” 棉棉眼睛一亮，“西郊大营好玩吗？我也想去看看，大表哥你能不能跟大舅舅说说，让大舅舅也带着我去。” 江绪麒有些为难，不过被妹妹如此看着，他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试试看吧。” 棉棉觉得大表哥一定可以的，“谢谢大表哥。” 江绪麒憨憨的笑了。 “棉棉你不去庄子采果子了？” “采果子什么时候都来得及，可是去大营的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的。” 去大营有什么好玩的？ 江玄麟不太想去，可妹妹想去，他有不能扔下妹妹。 “大哥，你跟大伯说一声，我也想去看看，有功课是关于军营的。” “好。” 江玄麟就泄气了，“那我也去吧，大哥也真是的好好的说什么去大营啊！” 江绪麒：“……是你们来找我的吧！” 江伯武听说棉棉想去见识一下，略想了一下就答应了。 几个孩子如愿的去了军营，估计假期也不怎么会回来了。 江老夫人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看上去年轻了十岁不止，府上的事情也渐渐的能够处理了。 大儿媳妇儿孙氏狠狠的送了一口气，要不是婆母这个时候好起来，整个江家都塌一个人管着还真有些吃力。 “娘，这是刚刚收到的帖子，都是一些老夫人亲自给您下的帖子，有的想要上门来拜访的，还有想邀您过府一叙的，我让人去打听过了，正巧他们家中都有适龄的姑娘，八成是冲着二叔和五叔来的。” 婆媳关系不错，说话也随意了一些。 (本章完) 第166章 讨人厌的方母 江老夫人喝了一口茶，随手放在一旁，褶皱的脸颊铺的像是绸缎面似的，“好，正巧我也没什么事，出去走动走动也好，这个时候不看，等什么时候去看呀，晚了好，人家的姑娘都被人看光了。” 孙氏也觉得以婆母现在的精神头，若是一味的留在家里反而不好。 便笑着说道：“婆婆说的是，好姑娘是要抓紧看，不过我瞅着五叔怕是没有成亲的打算，听他的意思，接下来好像是要去一趟南方，似乎是亲自护送什么重要的东西去那边。” 江老夫人知道这件事，江幼全护送的不是别的，正是粮食。 此行危机重重，江尚书不放心，江伯武要练兵，所以让江廷修跟着去。 一来有个照应，二来也算历练历练，三来也是想让他们知道这家里有多好，不要总是向往这外面的生活。 这时候，丫鬟来禀报，说是方母来了。 孙氏发现婆婆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也不怪婆婆，舅母这频繁上门的确是有些惹人厌烦，就连孙氏都有些不喜。 即便如此，孙氏还是说，“想来舅母是知道三弟妹生产的时候艰险，不放心才会时不时的上门来看看。” 大儿媳妇都开口了，江老夫人自然要给个面子。 丫鬟又说：“方夫人这一次还带来了一位姑娘，说是三夫人的表妹，还说一会儿就来拜见老夫人，听说方夫人还特意打听了五爷六爷是否在家。” 孙氏：“……” 江老夫人微微的凝眉，她不露声色的说：“你去告诉五郎六郎，说我想吃永芳斋的点心了，让他们两个出门去买，也不必着急回来。” 丫鬟应下了。 孙氏低下了头，脸颊微红，想了想说道：“娘说了一会儿话，你想必也累了，不如舅母就不见了吧？” 江老夫人皮笑肉不笑，“见还是要见的？哪有亲家上门躲着不见的道理，眼看着老三媳妇要出月子了，府内上上下下都需要打点，你先去忙吧！” 孙氏知道婆母是故意打发自己，心里有点担心。 江老夫人笑着说道：“去吧。” 孙氏觉得以婆母医馆的为人处世的方式，即便是不满意不高兴也不会让三弟妹面上过不去。 于是才放心的离开。 没多久，方母就带着娘家的侄女去见了江老夫人，可没多久方母就带着哭啼啼的侄女出来了，一边走一边还不断地动手打她。 孙氏早就料到了婆婆不会给舅母好脸色，可也没有想到这小姑娘竟然哭着出来了。 这是被骂了？ 要是被骂了，舅母应该不会这么生气。 孙氏走上前去，“舅母，方家表妹，你们这是怎么了，不是去见婆母了，怎么还哭了？” 江家如日中天，有点规矩的人是不会在人家的地盘上哭的，可方母的侄女却哭的一脸的伤心。 方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她，“还不是都怨她，今天我算是丢人丢大发了。” 小姑娘红着眼眶委屈的哭了起来，“姑姑还怪我，我哪里知道江老夫人真的要考我，我……呜呜呜……” 孙氏好奇了起来。 一开始，方母是打着让娘家侄女嫁给江五郎的，江老夫人也当面表示了，五郎是该许诺人家了，又问起了小姑娘年芳几许，会些什么。 方母一看侄女表现的机会到了，便想让她弹首曲子，算是露露脸留个好印象。 可没有想到侄女儿竟是个半吊子，什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是假的，实际上什么都不会。 方母当时就落下了面子，连遮掩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没想到，江老夫人倒是听通情达理的，让人给小姑娘沏了一杯茶，却没有想到这孩子胆子这么小，一听说是汝窑的杯子就没拿住。 不就是汝窑的杯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也活该她享不上江家的福气。 方母侄女哭的更厉害了，捂着脸就跑开了。 孙氏压制着嘴角的笑意，派了人前去跟着，转过头来又安慰方母。 “舅母，您消消气，可能是太紧张了。” “她就是不会，还跟我装，我不过是骂了她几句，你看她就跑了，真是没规矩。” 难为您还知道没规矩。 孙氏知道经此一事后舅母这段日子都不会再来了，心里就高兴，还劝了几句。 方母哪里听得进去劝，她一想到自己在亲家夫人面前落下了面子，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临走之前，还跑去跟女儿大哭苦水。 虽说侄女不争气，江老夫人这么做不是明摆着要看不起她，看不上就说看不上，怎么能够如此折辱人呢？ 方氏一边照看着儿子，一边听着母亲的续叨，半天也没有听出婆婆到底哪里不好。 婆婆的性子够好了，要是她的话，早就把表妹赶走了。 “娘，婆婆不是也没说什么吗，本来也是表妹不好，你明明知道表妹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还要夸夸其谈，还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说你就心了，舅舅一家是怎么养女儿的你不是不知道。” 方母的脸有些挂不住，“你舅舅怎么了？” 方氏不耐烦的说，“我没说舅舅不好，我说的是舅舅太惯着表妹了，养的什么都不会，你也不看看我婆婆是什么人，她年轻的时候可是在宫里住过的，什么人她只看一眼就心里有数了，她没有戳穿你已经是看在亲家的面子上了。” 今日娘闹了这么一通，也幸亏婆婆是个大度的，否则她都没脸在江家待了。 方母的脸红了起来，不承认是自己的错，“话虽然这么说，可你婆婆实在是太不给我面子了，两家好歹还是因亲关系，都是自家人，这娶媳妇娶的是贤惠，琴棋书画有什么用？难不成嫁过来之后还能弹个曲表演一下？” 这时，方氏怀中的孩子哭了起来，奶娘上前把孩子抱了下去。 方氏吐出了一口气，撑着身体说道。 “娘，你这话就不对了，您看那些大家小姐哪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本章完) 第167章 江尚书的嫌弃 “江家可是大门户，表姐自幼习武，长大之后也算是文武双全，琴棋书画虽不说是精通，可都是略知一二的。” 说完了孙氏，方氏又说道了自己，“女儿弹琴虽然不怎么样,画作却还是勉强能够入人眼的。” “就连之前的二嫂，弹的曲子也是不错的，更不用说还没有进门的四弟妹，人家可是写了一首的好字，可是你看看表妹会什么呀？” 方母承认江老夫人选的儿媳妇都不错，可就是这样她心里才不舒服，好儿媳妇都被她选走了，旁人家怎么办？ 本来当初她是想要孙氏做做自己的儿媳妇的，结果被她抢了先。 到现在,看着孙氏处理家事面面俱到的，方母仍旧觉得是江家抢了他的儿媳妇。 方母语气不善，“不说你表妹，就说说我，两家都是实在亲戚，你婆婆是入过宫，可有怎么样了，我就差了吗？拐着弯的拒绝我，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方氏心里呵呵一笑，为什么拐着弯儿的拒绝您心里没点数吗？ 至于入宫一事，婆婆也没有刻意的拿出来显摆过。 是娘自己想多了，这也能怪婆婆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 方氏实在是不愿意再听母亲的絮叨，“娘，婆婆不是看不起您，是不想让您丢了面子，再说了,你现在不应该想婆婆,应该想一想如何跟舅舅那边交代。” 方母的确头疼了起来，她之前可是打了包票让侄女嫁过来的，还收了娘家嫂子的好处的，现在事情没办成，还不知道怎么和兄弟交代。 方母想了想说道：“要不你去跟你婆婆说说？你五叔又不是入朝当官的，经营镖局充其量就是赚了点钱，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前途。” 方母翘起了腿，“你表妹虽说琴棋书画不怎么样，但是为人豁达，个性可爱，也是不错的，再说了，她嫁过来之后，你们表姐妹之间还能够有些照应。” 照应个什么？ 她可不希望表妹嫁过来。 方氏和表妹自幼关系不好，以前没少吵架，每次表妹到方家来，她的好东西就要少一半，就算是她藏起来娘也会找出来。 有的时候她都怀疑她是不是娘亲生的,现在她更加的怀疑了。 方氏向来知道婆婆的打算，看她选的儿媳妇儿就知道,表妹绝不可能入她的眼，就算是二叔娶亲也不会考虑的。 方氏直接拒绝了方母，“这件事情女儿办不到，女儿既然已经嫁到了江家，自然一切以江家的利益为主，表妹在娘的眼中或许是不错，可是在我的眼中什么都不是。” 方母的脸色变了，“你怎么这么说你表妹？” 方母觉得自己的侄女是差了一点，可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是。 方氏沉了沉脸，往日的怨气浮上了心头。 “本来就是，表妹的性子不止乖张，连打理家事都不会，甚至连简单的柔声细语也不会，将您的样子学了个八成，江家又不是没落了，为什么偏偏要娶表妹呢？” 方氏砰的一下站了起来，她觉得女儿不只是污辱了她的表妹，还侮辱了她的娘家人。 心中的这一口气蹭了一下就上来了，打了方氏一巴掌。 方氏的脸都肿了起来，加上产后虚弱，这一巴掌打的她头晕目眩，竟然晕了过去。 “不好了，三夫人晕过去了。” 方母也紧张了起来。 没多久，江老夫人亲自赶过来了。 得知事情的经过，江老夫人顿时没好气的说：“方夫人，这里是江家，你在江家的地盘上动手打我的儿媳妇儿，有没有把江家放在眼里？” 方母有些心虚，可是看着江老夫人又有些生气。 “她是我女儿，我难道还不能打她了吗？” “她是你的女儿不假，可她也是江家的儿媳妇，你在江家动江家的人想干什么？” 方母又气又急，又羞又害怕，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可惜在江家这一招不管用。 江老夫人说道：“把她给我丢出去。” 方母不哭了，爬了起来，“你敢，我好歹也是你亲家，你怎么能够如此对我呢？这难道就是你们江家的规矩吗？” 江老夫人皮笑肉不笑，“这规矩也分对谁？”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配。 方母的脸一黑，知道自己不是江老夫人的对手，嘀咕了几句之后便拂袖而去。 晚上，江尚书回来听闻了此事，嫌弃的不行，“方家的几个男丁都不怎么成器，尤其是方家的亲家母，以后少和她来往就是了。” 江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你说不来往就不来往了，你让儿媳妇儿的脸往哪里放？” 江尚书说道：“我这不是担心你被气坏了吗？再说了，儿媳妇儿还被她给打了，我估计儿媳妇儿心里也不想认她这个娘了。” “那是儿媳妇儿自己的事，我们管不着，再说了不是还有老三吗？老三会舍得让他媳妇儿吃苦吗？” 江叔达还真不会。 虽说动手打人的是他岳母，可是挨打的是他媳妇，是他儿子的娘，偏偏还选择在这个时候。 方大人这几日就发现女婿跟他不怎么亲近了，要知道以前女婿跟他亲近的很。 可现在却不冷不热的。 方大人一想可能是女儿惹着女婿不高兴了，回来对着方母说：“你这几日常去江家，可有发现女儿和女婿有什么不妥？” 方母心虚的摇头，“没有啊，女婿对女儿挺好的，就是她那个婆婆不怎么地。” 方大人不高兴的拍了拍桌子，“这样的话，你以后少说，再说亲家母人家怎么就不怎么地了？当初女儿难产的时候，是她让大夫进产房给女儿接生的，换做是你，你能做得出来吗？” “我？” 方大人直接说：“你要是做的出来，老大和老大媳妇儿也不会好几年都不回来了。” “都过去多久的事了，再说了，也不能全都怪我，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做，再说了，老大不回来是因为他当官的地方距离京城远，这也能怪我吗？要是你有本事的话，不早就把儿子调回来了吗？” (本章完) 第168章 方大人的猜测 方大人沉默了一下，心里盘算着的确是该把儿子调回来了，可他的官职不太好运作，思来想去，还是得找女婿帮忙？ 第二天，方大人就找到了方氏，明里暗里的暗示着想让方大郎回京城来。 可是方氏却含糊其词,最后还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方大人越发觉得是女儿女婿关系不和睦，所以导致女婿对方家有了怨恨。 “怎么样？女婿答应了吗？” 方大人哀怨的摇了摇头，越过了方母走进室内。 “你去这些日子对我态度冷淡至极，我想着是不是和婉在江家做了什么错事，惹得女婿不高兴了？” 方母的脸白了一下，“没有啊！” 方大人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会不会是因和婉孕中没办法伺候女婿，又不肯给女婿纳妾,所以女婿那边有怨言了？” 方母也迟疑了起来，“不会吧？女婿对女儿一直都情深意切，他怎么可能想纳妾呢？你是不是弄错了？” 方母最满意女婿的就是这一点了，那个女人不想找一个眼里心里都是自己的人呢？ 情深意切？ 方大人轻笑了一声，“没什么不可能的，像女婿这个年纪的公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是江家有家训，可以，难保女婿心里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方大人一过来人的想法揣测女婿，除了这一点他想不出别的了，他又怎么会想到是方母得罪了女儿，让女婿不高兴了。 这一点方母倒是挺认同的，刚嫁过来的那会，她和方大人也算是感情恩爱，可是时间长了，方大人对她就越发冷淡了，说到底还不是喜欢上更加年轻貌美的。 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像是江尚书那样的男人天底下有几个？ 方母摊了摊手,知道不是自己的原因就放心了，“那你说怎么办？” 方大人敲了敲桌子，只能牺牲女儿了，“这事还得你跟女儿好好的说说，如今江家全是如日中天，方家却没有几个杰出的子弟，如今大朗几个还得仗着女婿帮忙才行，此时得罪女婿相当于把他往别人家里去推。” 方母本来有些心虚的，现在确实满心的算计了起来，如果非要纳妾的话，自然是要自己的人了。 方大人说道：“反正女婿早晚都要纳妾，这件事最好还是有女儿提起来，最好给他安排我们自己的人。” 自己的人？ 方母一瞬间想到了自己的侄女。 “老爷觉得翠翠怎么样？” 方大人皱起了眉头，倒也没说不同意。 “你娘家那边不是一心希望翠翠能够嫁给江家五郎吗？现在肯甘心为妾吗？” 如果是之前的话，娘家自然是不肯答应的，可是如今却不一定了。 大哥，大嫂想要和江家扯上点关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翠翠嫁过去，与和婉一起共侍一夫,反正江家是绝对看不上翠翠的女婿，将来早晚都要纳妾,既然如此，不如选一个信得过的人。 翠翠好歹也是她的娘家人，是断然不会与和婉争抢的。 “我这不是为了女儿好吗，你放心我会尽力的跟我娘家的人说的。” 方大人仔细想了想也不是不行，他们家只有一个女儿，连庶出的女儿都没有，这个时候就只能仰仗着亲戚家帮忙了。 翠翠虽然不怎么样，但是那是嫁给人为妻，做小妾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方母一看他吃同意了，“老爷若是觉得没问题的话，我就去找我娘家大哥，大嫂商量一下。” “去吧，务必做的好一点，不要让人说女婿的不好。” 方母点点头，这件事的确是要好好的计划计划才行，不能像是上次似的被江老夫人看不起。 翠翠嫁过去，女儿那边应该也不会再埋怨她，毕竟翠翠是自己人，大哥大嫂也不会把送过来的东西要回去，简直是一举多得。 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几个孩子从军营里边回来都黑了，不过也强壮了很多，尤其是棉棉，以前看上去是一个软萌软萌的小萝莉，现在到添了几分英姿飒爽的滋味。 “西郊大营的兵力如何？”江尚书问道。 江伯武说道：“兵力还算是不错，不过不适合长途奔袭，士兵们都有懈怠，所以儿子打算向朝廷建议让京城几处的兵力进行一次演习，防患于未然。” 江尚书点点头，“这件事你去和兵部说吧，不过我估计兵部短时间应该没有这个精力进行演习，你不是还要去外地巡查驻军吗？等你将各个地方的兵力驻军实力巡查之后，在商量演习的事吧。” 江伯武点点头，演习的事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江尚书又问起了几个孩子在兵营里的经历。 江伯武明显很激动，“爹，我正要跟你说，我发现棉棉是一个很好的练习材料，她在兵营里才几日，就已经学会了如何打鼓，如何传令，尤其是一些排兵布阵几乎我刚说一句，她就已经全都明白了，要是个男儿身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一方统帅。” 江绪麒也算是少年英才，可是江伯武却没有这么激动过。 江尚书笑着眯了眯眼，不过很快又把笑容给收敛起来了。 “行军打仗多累人，棉棉是个女儿家，将来自然是做自己喜欢的事儿，你可不许在这方面误导她。” “爹怎么会呢？我也心疼棉棉呀，我就是感慨棉棉天赋异禀，如果身为男儿身一定能够做很多的事情。” 江尚书也不止一次感慨过，可惜棉棉是个女孩子，就算是很优秀，也会因为性别的故让人忽略了她的好。 不过仔细想想，当个女孩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当男孩子就务必要承担起很多的责任。 到那个时候，她就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江尚书严肃了起来，“关于棉棉这方面的本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后她要是展现出了某方面的天赋，也要尽力的隐瞒。” “爹，我明白你什么意思。” 江尚书点了点头，“你去兵部吧。” “是。” (本章完) 第169章 江望轩 方氏的身子比想象中的要弱上许多，眼看着都快出月子了，精神头还是不行。 江叔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悄悄的找到了棉棉。 “棉棉，你老实告诉三舅舅，你外祖母的病是不是你治好的？” 棉棉笑了笑,没说话，葫芦爷爷告诉过她，只要是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只管笑就好了。 江叔达却觉得她是承认了，很激动的把人拉到了身边。 “棉棉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一帮你三舅母，她现在身体孱弱的很，连床都下不来，你三舅母之前也很疼你的。” 棉棉低下了头,“三舅舅棉棉知道三舅母的好,之前三舅母还送了棉棉不少的东西，棉棉也很喜欢三舅母，可是这件事儿棉棉也没有办法。” “那你之前是怎么治好你外祖母的？” “外祖母不是我治好的。” 江叔达就糊涂了，“不是你治好的，娘，怎么突然间就好了呢？” “做好事换来的呗。” 江叔达想了想，“那怎么才能做好事呢？” “帮助更多的人，就算是做好事了。” 江叔达很干脆的把腰包里的钱和银票全都给了棉棉，“棉棉，三舅舅要把钱给你，你去做好事，然后再救你三舅母，好不好？” 棉棉并没有收下，“三舅舅，好事应该由你来做，三舅母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的,只是看上去有些严重，师傅说过女人生孩子之后都会虚弱一段时间的，具体情况因人而异，三舅母可能是体质不好的那一拨人，只要慢慢的将养，好好的养着，保持心情愉悦，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江叔达就坐在了台阶上，垂头丧气的说道，“可是我看着她的样子心疼啊。” 棉棉就坐在他旁边，双手托起了肉肉的腮，“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慢慢的康复。” 江叔达突然问道：“娘的身体真的不是你治好的吗？” 棉棉摇头，“不是我治的，是做好事换来的，要做好多好多的好事才行呢。” 江叔达若有所思，“那你之前又是布施又花钱给那些贫困人买粮食，买药才买衣服的，就是为了做好事,就是为了救娘吗？” “算是吧，还有我爹爹呢。” 棉棉做的好事有多少，江家其他人可能不清楚，但是作为户部侍郎的江叔达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一年来棉棉做的好事比户部一年发放的震灾物资都要多，因为她几个州衙报上来的死于天灾的人数大大的降低，从人数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做的好事有多少。 江叔达放弃了，那么多的好人好事别说是他没钱，有钱也未必做得来。 “棉棉，你舅母的身体真的能够养好吗？” “当然了，这个是我师傅亲口说的，不过师傅也说了，我们之内三舅母不能再养老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江叔达连忙摆了摆手，“不要了，不要了，就要这一个孩子就够了。” 棉棉看着他，呵呵的笑了起来。 江叔达被她的可爱逗笑了，捏住了她胖胖的脸颊，“你笑什么呀？” “三舅舅，别的人家不是都祈求着多子多福吗？怎么你反而不要了呢？” 江叔达嗤之以鼻，“要那么多的孩子有什么用啊？再说了江家已经有人继承了，大哥和二哥就生了三个孩子，而我也算是有了后继之人，所以没有必要生那么多的孩子。” 棉棉很认同的点了点头，“没错，孩子多了会吵架，会打架，还会抢东西，一点都不好。” 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相处的够和睦了吧，可是大表哥有的时候也会欺负二表哥和三表哥，二表哥和三表哥两个也会互相的欺负彼此。 更不用说人口庞杂的大户人家了，在学院里面有很多学生，家里都有好几个孩子，光是听他们打架，吵架，争抢东西就很头疼。 江叔达深有同感，别看现在整个江家拧成一股绳，可是小的时候他也被大哥，二哥按在地上揉过，而他也欺负过老四，老五，老六他们。 而这一切都是在妹妹进宫之后发生了改变。 “三舅舅，你到底有没有想好给表弟取什么名字呀？” 江叔达挠了挠头，“我本来是取好名字的，可是都是女孩子的名字，这男孩子的名字又要讲究，还要好听总要给我一点时间吧？” 都已经满月了，还没有取好名字，家里一只小四小四的叫着，江叔达心里也怪别扭的，可是每当他拿起了《说文解字》要给儿子起名字的时候，就又觉得头疼。 偏偏爹，大哥，二哥那边都不肯帮忙。 娘更是不管，方氏别说起名字了，抱一会儿孩子就觉得头晕。 “棉棉，你是个小福星，要不你来给你表弟起名字吧？” “我？” 江叔达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棉棉是不是福星他不知道，但是他就是觉得棉棉很有福气，由她起的名字也一定会很有福气的。 棉棉也是第一次给人起名字，还有些激动，想了半天。 “有了，就叫表弟江望轩，望有德高望重，拨云睹日的意思，轩有朝气蓬勃，气宇轩昂的意思。” 江叔达反复的重复着棉棉的话，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的不错。 “行，就叫这个名字了。” 江叔达高兴的跑回家，将孩子的名字告诉妻子。 得知是棉棉取的名字方氏也很喜欢，夫妻两个逗弄着孩子，“轩轩，以后你就叫江望轩了。” 孩子的名字总算是定下来了。 之前因为方氏身体不适，孩子一直没有筹办满月酒，而如今孩子名字已经定下来了，江老夫人不想厚此薄彼，打算给方氏家的筹备一场满月酒。 满月酒还没有筹备好，方母就带着娘家的侄女儿再一次前来了。 孙氏看了眼婆婆的面色，想了想，并没有说话。 江老夫人心思都在邀请宾客的名单上，也没有将方母和她娘家侄女儿放在眼里，左右江家是不会要她的娘家侄女儿的。 媳妇是个拎得清事儿的人，她也不会在这件事上贸然开口。 (本章完) 第170章 方母的行为 “这一次满月酒就不要让几个孩子参加了，尤其是麒哥。” 孙氏打起了精神，点了点头，“婆婆说的是，这孩子还年轻，正是读书的时候，等他长进了一些,再让他出来走动。” 江老夫人很满意的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很好。” 提到儿子，孙氏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 等婆媳二人商定了满月宴的名单，以及处理好了一些杂物，就听说江叔达将方母和她娘家侄女儿赶出去的消息，即便方母做事再不好，身为女婿也不能把岳母赶出家门。 江老夫人赶了过来，江叔达正在房间里安慰着媳妇，棉棉江玄麟和暮衍则站在外面，三个小脑袋瓜凑在一起谈的还挺热烈的。 “老夫人。” 听到下人的声音，三个小脑袋瓜齐齐的抬起头。 江老夫人皱了皱眉头，“你们怎么在这里？” 棉棉小跑过来，“外祖母，我们是来看望小弟弟的。” “我们也是。” 一旁的下人纷纷侧目。 江老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肯定是三个孩子听到动静跑过来凑热闹的。 江老夫人摸了摸三个孩子的脑袋，听着屋内断断续续传来儿子安抚妻子的声音，想了想，并没有让人去将老三找出来。 转身厉声的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房院子的下人回答，“回老夫人的话，方夫人想要将她娘家的侄女送给三爷作妾，三夫人不同意，方夫人在三夫人面前闹腾了起来，说如果三夫人不同意，方夫人就死在这里,让世人都知道三夫人是如何逼死自己的母亲的。” “三夫人被气的不轻，恰好这时三爷回来了，得知事情经过之后，便把方夫人和她娘家女儿给赶出去了，还说以后不允许他们再上门来。” 江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她本以为方家只不过是上不得台面，却没有想到竟然如此的无耻，竟然连纳妾的事情都要管，她这个当婆婆的还没给儿子纳妾，当岳父岳母的反而着急了，这算是哪门子的事儿？ 孙氏又气又羞，“舅母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呢？难怪三叔会如此的生气，也难怪表妹会如此的伤心。” 就是她听到了都生气不已，哪有当娘的给女婿纳妾的。 尤其对方还是曾经想要推给五叔，五叔不要的。 再不得体的人家也做不出来这种事。 江老夫人对江叔达的怨气少了许多，看了一眼旁边的儿媳妇。 “虽然这件事儿是方家做的不地道，可是老三这么做也太过于冲动了，老大媳妇儿，你让老大回一趟孙家，让孙家出面帮忙给江家澄清一下，再让老二去一趟方家,把事情好好的解释清楚。” 孙氏心里一惊,眼下家中最得力的就是丈夫和二叔了，竟然要把丈夫和二叔全都派出去，可见婆婆对这件事是真的生气了。 孙氏更没想到，方家的事竟然把孙家都给牵连了，顿时将方母恨的不行。 “儿媳知道了，儿媳这就去。” 棉棉仰着头，看着外祖母显然有序的安排下人，觉得外祖母好厉害。 “你们有没有觉得外祖母很厉害很厉害？” 江玄麟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江暮衍嫌弃的看了眼两个人，“你们会真的以为祖母是凭借着祖父掌管全家的吧！” 棉棉问道：“难道不是吗？” 江玄麟点头，茫然的问道：“对啊难道不是吗？” “江家要是没有祖母撑着，怕是早就不行了，旁人家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可是江家的孩子都是祖母生的，祖母刚嫁给祖父的时候，祖父还不过是一个穷的探花郎。” 江暮衍说道：“如今整个江家这么大的产业，都是祖母陪着祖父置办下来的，要知道当年祖母可是曾经进宫学习过的，本来以祖母的家世背景，不是嫁给功勋之家，就应该嫁给王侯将相，但是因为祖母看上了祖父，所以才嫁到了江家。” 也幸亏祖父是一个有上进心的人，要不然祖母可真是可惜了。 棉棉哇的一声，“原来外祖母是下嫁给外祖父的。” 江暮衍看着棉棉说，“其实你娘也算是下嫁给你爹吧。” 棉棉就想原来下嫁就是嫁给不如自己的人，这样才能夫妻和顺，平安喜乐！ “我将来也要像外祖母和我娘一样下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江暮衍吓了一跳，“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棉棉不明白了，自己怎么胡说了，“嗯？我怎么胡说八道了？” 江暮衍张了张嘴，仔细一想，好像说的也没有毛病，他爹之前就说过过，将来等妹妹长大了，给她找一户好的人家有江家给她撑腰，外人也不欺负了她。 江家竟然能够撑腰，就说明对方的家世背景是不如江家的，和下嫁也没有什么区别。 江暮衍很认真的点头，“你没胡说，以后要找就找，不如江家的人，这样的话你才能不受欺负。” 棉棉狠狠地点头，“嗯！” 她觉得找一个家世不如江家的人还挺容易的。 江玄麟发现有点儿融入不进两个人，“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好端端的说到以后嫁人的事儿了？我们还是孩子呢。” 孩子不就应该说孩子的事儿吗？ 怎么扯到大人的事了？ 江暮衍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什么孩子呀？过了年我们就九岁了，再过几年我们也该成亲了，有些事儿就是应该多想一想的。” 是吗？ 江玄麟想了想自己，又想了想大哥，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我们还有几年的好日子过了，可得趁着这几年好好的玩一玩，要不然等到将来成亲了，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江老夫人听着二孙子的话，顿时脸黑了黑，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胡说什么话呢？什么叫做成亲了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江玄麟摸了摸被拍打的脑袋，敢怒不敢言的说，“这也不是我说的，是我爹说的。” 孙氏就生气了，“你爹真的是这么说的？” (本章完) 第171章 厉害的江老夫人 江玄麟被娘的眼神看的有些害怕，然后毫不犹豫的把爹给出卖了，狠狠的点了点头。 棉棉和江暮衍心里忍不住为大舅舅（大伯）同情。 江伯武：“……” 江老夫人的话传下去没多久，江伯武就去了一趟岳父家。 孙家得知江家闹出来的事也气的不行，当日孙氏的爹便带着女婿一同去了江家。 方大人本来十分的生气，不管方母如何也是江叔达的岳母，他怎么能够直接将人赶出来呢？ 正当他要去告状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孙老爷。 孙老爷比方大人要大上许多，两家的关系也一向亲近，所以在得知方大人要做愚蠢的事之后，孙老爷毫不客气的披头盖脸，将他骂了一顿。 孙老爷也是看着方氏长大的，得知方大人一家要主动给女婿纳妾，都不知道他们脑子是怎么想的。 反正他女婿要是纳妾的话，他是百般的不情愿,没听说过岳父家主动给女婿拿纳妾的,况且还是人家女婿不同意的情况下。 方大人被骂的狗血淋头，渐渐的也知道自己做了愚蠢的事，想要弥补却已经来不及了。 “姐夫，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呀？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孙老爷拂袖怒道：“你还想让我怎么管你，江叔达平日里就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和你们家的关系一向不错，你们家每次有事，他哪一次没有管？本来这么好个女婿，却被你们亲手给推了出去。” 方大人忙推卸责任，“都是和婉的娘不懂事，我压根儿也不知道之前和婉的娘做了那么愚蠢的事，我还以为女婿是不满意和婉怀了孕，没人伺候，才想着给他纳妾。” 孙老爷气的指了指他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方大人也慌了起来，“姐夫,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呀？我在朝中没有什么威严，大郎被外调已经有好几年了,若是服务，趁着眼下调回来，将来想要调回来，怕是就难了。” 孙老爷气的一把将他推开了，“你早想什么去了？明知道女婿不是喜爱风花雪月的人，却还想着给他纳妾，你知道一旦这事儿被你们家促成了，外人会怎么说？江家会怎么说你女婿？” 方大人之前压根没有往深了想，如今一想顿时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这不是把女婿往火盆里推嘛？ 也难怪女婿会如此的生气。 孙老爷恨铁不成钢的将他数落了一顿，骂完了人还得去帮方大人摆平这件事。 出来后对着女婿说，“伯武，你回去跟你爹说这件事儿都是你舅母私自为之，和你舅舅没什么大关系，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孙老爷一点都不同情方大人的遭遇，他真正心疼的是侄女，江叔达真的和方家闹翻了，将来侄女儿在江家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同样的他女儿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江伯武为难的说道：“爹,这件事儿怕是不太好摆平，三弟平日里一向是大大咧咧的，很多事他都不会放在心里，可是一旦涉及到三弟妹的事，他就像是被激怒的老虎，逮谁咬谁。” 孙老爷问道：“怎么的？他还要发火吗？不管怎么说你舅舅也是他的岳父，难不成这门亲事他还能不认吗？” 江伯武硬着头皮说道：“还真没准，而且现在未必是三弟不想认，没准三弟妹也不想认了。” 孙老爷：“……” 江伯武继续说：“舅母接二连三的欺负三弟妹，三弟妹还在坐月子，我娘流水一样的补品往三房的院子送，他都没说给三弟纳妾，结果舅母就抢先着要把娘家侄女儿塞过来，偏偏……” 江伯武低下了头，“偏偏那个姑娘是之前娘都看不上的，送给五弟，五弟不要现在转手就想要送给三弟，这不是侮辱江家吗？” 孙老爷胸口起伏了半天，没想到方母竟然能够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来。 这要是自己的亲弟弟，他早就让方大人把他给休了。 江伯武继续说：“只怕三弟妹对娘家也存了怨气，三弟平日里最是疼爱媳妇了，这次肯定是忍无可忍了，所以才会说出断绝关系的话，就算是把他劝说过来，估计以后方家三弟也不会再管了。” 孙老爷为什么想要修复两家的关系？不就是抱着让江家提拔提拔方家的意思吗？ 孙老爷也没了办法，“活该，这是方家自作自受，好好的一个女婿，让他们推出去怪得了谁，对了和婉怎么样了？” 江伯武刚想说没事。 江仲言拦住了大哥说道：“三弟妹本就是难产伤了身子，你也知道这怀孕的妇人最近会哭泣生气，本来三弟妹的身体就弱，如今怕是雪上加霜，甚至会影响寿命。” 孙老爷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的严重，也就不怪江叔达做出这种事来了。 江仲言继续说道：“孙伯父，方夫人一路哭着回来，沿途有不少人都得知了此事，他是有不少人要骂我三弟忘恩负义，这事儿总要澄清，要不然我三弟这辈子怕是都要背负着污名了。” 孙老爷心里就叹息了一声，方家是他妻子的亲戚，可是江家却是他女婿，论起亲疏远近，自然还是江家更加亲近了。 孙老爷对大女婿一向是很满意的，江叔达是女婿的亲弟弟，他自然不能看着不管。 没过两日，便有御史大臣上书参奏江叔达苛待岳母，岳母好心上门，结果却被他赶了出来，此举时乃君子所为。 江叔达丝毫不为自己辩解。 这时，孙小大人站了出来，直言方夫人之所以被赶出家门，是因为她想私自做主给自己的女婿纳妾，江大人对妻子情深，不愿纳妾。 可是方夫人却一口一个为了女儿女婿好，不得目的不罢休，把还没有出月子的方氏气晕了，刚养好的身体，一下子又亏损了。 没办法江叔达才将人送走，但绝对不是将岳母赶走。 至于方夫人一路哭泣回家也是因为没有达成目的，并非是被欺负了。 (本章完) 第172章 瑞家上门 此事有孙家出来作证，方大人也在大殿上承认了是自己妻子糊涂，绝对不关江叔达的事。 散朝后，不少人家的大人都将朝堂上的事告诉了自家夫人，于是乎还没有出月子的方氏，就收到了不少的帖子，不少后宅的夫人对他都羡慕不已。 毕竟谁不愿意嫁给一个不愿意纳妾的丈夫呀？ 可惜方氏要坐月子,暂时她们见不了，于是不少人又将主意打到了江家其他男子的身上。 瑞夫人本来对江季洵这个女婿并不是很满意，总觉得他整日办理死人的案子，身上晦气的很，但奈何女儿和丈夫满意，江家又如日中天的她没有办法拒绝。 可自从得知外人对江家儿郎的痴情后,她又有些担心有人和女儿抢丈夫。 “老爷,江季洵已经好久没有登门了，你说他是不是生气了？” 瑞大人知道妻子不喜欢江季洵,可他却很喜欢这个女婿，“亲事都定下来了，还有什么可生气的，至于这段时间没上门，听说他是被刑部借调过去审查案子了。” “真的只是这样？” “不然呢？” 提到此事，瑞大人就有些生气，上个月江家的孩子过来拜访，可是妻子却彼此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害得人家连口饭都没吃就走了。 这要是有个脾性的，这门婚事早就黄了。 “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不管怎么说，这门婚事已经定下来了，改变不了你与其对着女婿摆脸色，不如想想该怎么给女儿添置嫁妆。” 瑞夫人点了点头，“嫁妆我已经准备好了，就是这婚期太近了,不过也没什么，早些嫁过去也省心。” 这还是自己夫人说出来的话吗？？ 不等瑞大人开口，瑞夫人紧接着又说：“岁数是定了亲，但是两家也得常来往才是，我看这次江家三少夫人孩子满月，不如让我带着青青过去吧。” 瑞大人眉头挑了起来，“你之前不是一直都不是很喜欢女婿，还有江家吗，怎么这一次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大？” 瑞夫人别扭的扇了扇帕子，“那不都是过去的事儿吗？以前呀，我是觉得女婿官职小了一些，而且他又不是家里的长子，以后分家产的时候分不到多少，毕竟上面还有三个哥哥。” 瑞大人无奈的说：“夫人，你糊涂啊，江家虽说以后不是他当家，但是他们兄弟几个都长进，即便是分了家，女婿将来也不会差的。” 瑞大人看的明白,“更不用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找到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可不容易，倘若江季洵是江家长子，这门婚事，还未必能够轮得到你的女儿。” 瑞夫人认同了他的话，“你听我把话说完呀，我以前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我觉得江季洵差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女儿嫁过去也不会受欺负。” 瑞大人呛了一下，“你哪只眼睛看到女婿差了？” 瑞夫人瞪了他一眼，“他在强能够强的过他三个哥哥吗？” 瑞大人默默地闭上了嘴，小声的嘀咕，“那也比你儿子强了。” 瑞夫人：“……” 等到江家举办满月酒的那天，瑞夫人也带着女儿瑞青青来了。 江伯武和江仲言江叔达责在外面接客，看到瑞家的马车来了，江叔达对着里面喊了一句，“老四，你岳父家来人了。” 正在帮忙迎客的江季洵顿时脸一红，急忙提着袍子跑了出来。 女客这边有孙氏负责接待，“瑞夫人，瑞小姐里面请。” 瑞夫人打量了一眼江家的布局，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棉棉跑了过来，“大舅母，棉棉已经带着小客人去宴席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孙氏正要介绍，瑞夫人已经抓住了棉棉的手，“这就是小福星吧？” 孙氏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笑着说道，“瑞夫人说笑了，那些都是坊间随便传的，不过这孩子的确是有福气的很。” 瑞夫人也觉得棉棉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没忍住，在她的脸上掐了两下。 棉棉疼得皱起了眉头，有些委屈的看向了大舅母。 孙氏的脸落下了一些，一旁的瑞青青看了紧忙扯了扯母亲的袖子，“娘，你瞧瞧，你就算是喜欢人家也不能用这么大的力气呀。” 瑞夫人一看，顿时不好意思了起来，“我呀，就是喜欢孩子，尤其是长得这么有福气的孩子，看了就喜欢这一时没忍住下手有点重。” 孙氏干笑了一声说，“没关系，这孩子皮实的很。” 说完把棉棉拉到了身后。 这时，江季洵走了过来，孙氏干脆让老四负责带他们去宴会那边。 转过头来摸了摸棉棉的脸，发现出了一道红杠子，顿时就心疼上了，“瑞夫人，实在是太没有轻重了，瞧瞧这脸都被她掐红了。” 棉棉揉了揉自己的脸，并没有觉得有多痛，最疼的已经过去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外祖母不让我随便的见外人了，原来他们一看到我就喜欢掐我的脸，我要是见很多很多人的话，我的脸是不是都要肿了？” 孙氏就被她逗笑了，“你外祖母说的没错，你现在是小福星了，喜欢你的人多了去了，所以你不能随随便便的和他们见面，以后看到了人远远的避开，知道吗？” 有了这次的经验，棉棉发誓以后再遇到老夫人，她一定会避开。 棉棉的样子肯定是没有办法见客的，孙氏只好让下人带着她去找江太夫人。 江太夫人喜欢清净，如今整个江家就属她的院子最清净了。 “瞧瞧这可怜的这脸是怎么弄的呀？” 棉棉觉得脸有点痒，狠狠的搓了搓，“有个老夫人觉得我可爱，摸了我两下，可能是觉得我太可爱了，一时间没有收住的。” 江太夫人心疼了，“就算是喜欢你，也不能掐你呀，乖乖，咱们不去前面凑热闹，就留在这里陪曾外祖母，好不好？” “好，棉棉就是特意来陪整曾外祖母的，曾外祖母外面实在是太热闹了，就算是念经也念不踏实，不如棉棉给你背书听吧。” (本章完) 第173章 小机灵鬼 “好好好。” 江太夫人背着棉棉对着老嬷嬷说道：“让小厨房去切一些果子来，棉棉喜欢吃的点心也拿过来一些。” “曾外祖母对棉棉真的是太好了。” “你呀，这个小机灵。” 时辰一到，江玄麟和江暮衍没有看到妹妹，打听之下才知道她在曾外祖母这里，已经吃了不少的东西。 江暮衍顿时就觉得失策了，宴席上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吃，怕是也没有他们的位置，早知道他也多吃一点儿东西了。 江玄麟笑眯眯的开口，“曾祖母，孙儿也饿了，能不能在你这里讨口饭吃？” 孩子越多，江太夫人越高兴。 “当然可以了，快让厨房端几样像样的饭菜过来。” 棉棉一边吃一边抹了抹嘴，“外面开始了吗？” 江玄麟坐在她的旁边，“还没有呢，不过马上就要开始了，祖母说让你也过去，跟大家认认脸。” 棉棉有点不太想去，主要是害怕被人掐脸，她自我感觉了一下，好像又胖了。 不是胖了是肿了。 很快，三个孩子就吃的差不多了。 江太夫人不放心的叮嘱，“去了前院多听大人怎么说，你们三个小的别乱说话，失了规矩，知道吗？” 棉棉很乖巧的点头，“曾外祖母您放心吧，我们会听话的，不会给江家丢人的。” 江玄麟也拍着胸口保证，“曾祖母，我们三个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吗？我们肯定不会乱说话的。” 江暮衍垂眸思考片刻，“曾祖母，放心，我会看好他们两个的。” 棉棉和江玄麟齐齐瞪了他一眼，谁要他看了，他们已经是大孩子了，不用人看好不好。 江太夫人就喜欢儿孙自信满满的样子，“好，好好，你们三个最乖了，去吧去吧。” 江太夫人看了一眼棉棉的脸，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有点泛红，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夫人，下手竟然如此没轻没重的。 “麟哥儿，衍哥儿，一会儿你们两个要保护好妹妹，知道吗？不要让人再掐她的脸了，她的脸已经够圆了，再掐下去更圆了。” 棉棉觉得自己被嫌弃了，不高兴的撅起嘴，“曾外祖母，您是不是不喜欢棉棉了？” 江太夫人笑了笑，立刻心疼的抬了抬她的下巴，“当然喜欢了。” 江玄麟和江暮衍忍俊不禁的笑了，连连保证一定会保护好妹妹的。 前面都是男宾客，后院才是女宾客。 三个孩子一路横冲直撞来到了前院，发现没什么意思，全都是酒气，臭烘烘的，一点都不好闻，又跑到了后院，后院的女宾客看到三个长得精致的孩子，顿时眼睛一亮。 棉棉见夫人们伸出了手，连忙捂住了脸，“可以喜欢我，但是不能摸我。” 离她最近的一位上年纪的夫人笑了起来，“这孩子长得实在是太可爱了。” “外婆，我呢我呢？”江玄麟眼巴巴的凑了上去。 孙老夫人就点了点他的额头，“你长得也可爱，不过没有你妹妹可爱。” 江暮衍：“……” 孙老夫人似有所感，“衍哥儿长得也越发的俊俏了，真像你爹。”唯独不像赵氏。 三个人身穿光鲜亮丽的衣服又长得好看，光是站在那里展颜一笑，就足够让很多人注目了。 更不用说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夫人和媳妇了。 每个人都想要摸一摸他们，尤其是棉棉，这可是福星啊。 在场的夫人们在见到江老夫人的身体大好之后，便越发的相信了棉棉就是小福星的传言，所以看她的眼神尤其热情。 棉棉却有些害怕她们，曾外祖母都说她的脸圆了，不能再圆了。 江玄麟和江暮衍也仅遵循曾祖母的教会，将妹妹死死的护在身后，棉棉也很爱惜自己的脸，这才让她的脸免遭不幸。 这时，方氏抱着儿子出来了。 众人的注意力又小小的转移到了孩子的身上。 孩子已经两个月大了，比一般的孩子看上去要白要胖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这样的孩子，吉利话止不住的往外冒。 棉棉惊讶的说道，“我怎么没看出来小弟弟有将相之才呢？” 江玄麟也说：“我也没看出来，我到觉得他挺娇气的，碰他一下，他就哭了。” 家里刚生了一个小弟弟，江玄麟开始的几天还喜欢的跟什么似的，可是每次他去小弟弟都要哭，慢慢的他就不怎么喜欢小弟弟了。 江暮衍说道：“小孩子都矫情，你小的时候说不定也这样呢。” 江玄麟红着脸说：“我小的时候才不这样呢，再说了，我小的时候是你小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我小的时候什么样？” 江暮衍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听了不少，“反正小孩子都是这样的。” 江玄麟觉得自己小的时候一定不是这样的，他和大哥才是将相之才，小的时候肯定要比一般的孩子都要硬气一些。 不过在这种场合他懒得和江暮衍吵架。 “这孩子的眼睛长得真像江叔达，嘴巴却是像江三夫人。”一个长得年轻的夫人突然开口，此话得到了其他夫人的附和。 棉棉又糊涂了，“我怎么不觉得小弟弟的眼睛长得像三舅舅？我觉得小孩子的眼睛都是一样的，你们觉得呢？” 江玄麟和江暮衍一起点头。 他们也没看出来小弟弟长得哪里像三叔，难道是因为他们见的人太少的缘故，还是因为他们太小了？ 以前常常有人说江玄麟和江暮衍长得很像，可是兄弟二人却不觉得他们哪里长得像，但是偏偏每个遇到他们的人乎都是这么说的，他们自己也怀疑是不是长得真像。 可每当他们照镜子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像。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见得太少了的缘故？ 棉棉就问离她最近的老夫人，“孙老夫人，你是怎么看得出小弟弟长得像三舅舅的？” 孙老夫人就笑着说道，“孩子长得像爹，多正常啊。” 棉棉哦了一声，也就是不是她们看出来的，而是她们以为弟弟长得像三舅舅而已。 第174章 还真有点儿像 这么想着，棉棉的心里也好受多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说道：“我倒觉得这孩子长得和沈小姐有几分相似。” 棉棉拿起一块糕点准备放在嘴里，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有不少人在看着她。 棉棉想了想，又把糕点放了回去，对这种人露出了甜美的笑。 江老夫人：“……” 伺候棉棉的人怎么这么不尽心，不知道提前让她吃饱肚子吗？ 恰好这时，方氏怀中的江望轩眼笑了起来，姐弟两人笑起来还真有几分相似，都是那样的甜美可爱。 有人感慨，“真的长得好像啊。” “尤其是这脸，还有嘴，笑起来更像了。” “别说，还真有点儿像。” “……” 被众人说的，就连方氏都觉得两个孩子长得很像，“棉棉过来，看看你弟弟，他能够平安生下来，可多亏了你呢。” 棉棉就凑上来亲了亲小弟弟，结果却被江望轩抓着头发亲了一口，糊了一脸的口水。 棉棉：“……” 她怎么就忘记了，弟弟也很喜欢她的脸，只不过他是喜欢糊口水。 往常也就罢了，可是今天周围有那么多人看着，棉棉眼眶红红的，“坏弟弟。” 江望轩似乎以为小姐姐在和自己玩，高兴的拍了拍合不拢的小爪子。 江老夫人连忙让人给棉棉擦脸，“你弟弟还小，他是在跟你玩儿呢，说明他喜欢你。” “是吗？” 方氏连忙说，“这孩子认生，除了身边伺候的几个人呀，谁要是靠近了他就会哭的，只有你靠近他才会笑。” 棉棉就笑了，“原来他是喜欢我呀。” 也对，小弟弟要是不喜欢她，怎么可能笑呢？ 不过要是能换一个喜欢的方式就好了。 棉棉点了点小弟弟的小脚丫，郑重其事的说道，“喜欢我可以，但是不准再亲我，也不准再抓我的头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算了算了，你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了，姐姐教你。” 众人都被她童言无忌的话语给逗笑了。 方氏晃了晃吃手指的儿子，“听到没有，以后要跟着姐姐好好的学。” “呀呀呀……” “这孩子真是聪明啊！这么小就知道回话了。” 孙老夫人惊讶道。 旁边的一位老夫人说道，“要我说呀，是这姐弟两个有缘分。” 江望轩长得并没有很惊艳，也没有表现出太聪明，所以他对棉棉好，只能说明两姐弟有缘分。 方氏心里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让棉棉多过来，她不求儿子多聪明，只要学到棉棉的一半就够了。 以往，江望轩看到谁都哭，唯独看到棉棉不哭，还爱笑，说明这孩子真的喜欢棉棉，同时也说明了棉棉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老人都觉得小孩子的心思纯洁，大人的身上总会带着一些不好的东西，所以小孩子遇到大人会哭，但是，总有例外的情况，除了血缘关系以外就只有福气两个字了。 再次印证了棉棉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江老夫人看出江望轩有些累了，就让方氏带着孩子出去了，然后拉着棉棉的手挨个给她介绍。 棉棉基本没有参加过什么宴会，认识的富家夫人也少，不过总有那么几个认识的，多半都是同学的家长。 她很佩服外祖母，每一个人竟然都能够说的出来，而且丝毫不差，就好像是提前都调查好了似的。 江老夫人转了一圈，脸不红，气不喘，用实际证明她的身体已经好了，侧面宣传了棉棉是福星的事。 本来是江望轩的满月酒，出风头的应该是方氏和孩子，结果出风头最大的反而是棉棉。 但是方氏一点都不在乎，当初要不是棉棉的话，他们屋子两人，哪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话呀？ 方氏也知道婆婆是想要借机会给棉棉造势，棉棉过得好了，江家也放心，所以她很想的开。 “早就听说小福星的名字了，可惜一直没有见过面。” 江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多了许多，“这位是颜老夫人。” 棉棉都已经麻木了，“颜老夫人好，我叫沈思绵，你也可以叫我棉棉。” 颜老夫人从怀里面取出了一枚玉佩，不大不小，正合适。 棉棉很喜欢，但是她却没有收，而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外祖母，一直到征得了外祖母的同意，才接了过来。 “谢谢颜老夫人。” “不用谢，我的孙女和你是一个班的，她说你没少照顾她，以后有时间可以来家里玩。” 棉棉本来表情还淡淡的，听到这句话顿时眼睛一亮，“颜老夫人的孙女是不是颜若梦。” “就是她，她时常在家里也提起你的名字。” “我和她是好朋友，我是正舍长，她是副舍长，我们两个在一起，她帮了我很多呢，夫子也很喜欢她，好多班上的同学也喜欢她呢。” 棉棉虽然是正舍长，可是年纪太小了，有的时候想法还天马行空的，远远不如颜若梦靠谱，所以很多夫子都比较喜欢颜若梦。 颜老夫人笑的见牙不见眼，“她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听说上次考试你又考了第一名，之前还出去游历了一番，回来之后还能够保持这样的成绩，真不容易，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以后要常来颜家走动走动。” 棉棉皱起了眉头，“最近怕是不行，我有很多事情要做，过些日子我再去行不行？” 颜老夫人没有想到这孩子如此的实诚，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老夫人悄悄的点了点棉棉的脑袋。 棉棉嘿嘿一笑，介绍下来，她身上多了不少的小物件，有单子，有荷包，还有玉佩，手串什么的，这些夫人们好像知道会遇到她，所以准备的都是她能用的东西。 江老夫人也不是谁都给棉棉介绍的，大部分介绍的都是一些老夫人，后面的小媳妇甚至都没有机会开口，不过随着棉棉的靠近，不少人对她都热情了起来。 虽说她是司忱夜的女儿，可是这和女儿家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她还能选择谁当她爹吗？ 第175章 小福星 再说了，这孩子如此的可爱，又有江家做靠山，不是上等的儿媳妇人选吗？ 这么一想，不少夫人对棉棉更加热情了，家里有和她年龄相当的，就把自家孩子提出来，没有孩子的就想一想自家的侄子，侄女或者外甥，外甥女儿，总能够说到棉棉认识的。 提到松鹤学院的同学，棉棉认识的人就多了，说话也越来越大胆。 “林淼淼同学，我认识，之前赵夫子还夸赞她丹青很好呢。” “周蕊同学我也认识，她上次考试考了第三名呢。” “白彤彤同学我也认识，她算数算的很好。” “……” 不管提到哪一位同学，棉棉总能够找到夸赞对方的地方，哪怕是学习成绩再不好，她也能够找到机会夸赞。 江老夫人见她说的口干舌燥的，笑着打断了她的话，“知道你认识的人多，快歇歇吧，这小嘴儿就没有停下来过。” 棉棉不好意思的笑了。 夫人们对棉棉却更加的喜欢了，要是一般的孩子提到另外一个孩子，多半都是先告状，可是她不是，她是变着法的夸奖，偏偏她说的还都是真的，让这些孩子们的家长和亲戚脸上都很有光。 谁不喜欢有福气又嘴甜的丫头呢？ 可惜她爹是司忱夜，娶回来怕是不太容易。 不过，也有些人想努力努力的悄悄的跟江老夫人叹了口风，无一例外都被江老夫人婉转的拒绝了，被拒绝的人家也不意外，毕竟这孩子太小了。 江家要是轻易了答应了，她们反而要怀疑了。 宴会并没有进行太久，基本上吃过饭，不少人家就已经起身告辞了。 留下来的多数都是和江家关系不错的，但是这些人基本下午也走的差不多了。 棉棉收了一圈的礼物，又说了那么半天的话，又累又渴，还有点饿，最后是被红葵背着回去的，回去就睡觉了，一直到第二天才起来。 很快，棉棉来到了学院，但她从马车上走下来，正要走进松鹤学院的时候，发现学院外面的马车比往日都要多。 她才下了马车，就有不少人齐刷刷的把视线投放到她的身上。 棉棉：“……” 其中不乏有很多人都是普通百姓，有不少人似乎还是穷苦人家。 棉棉本来还有些困意，顿时就不困了。 看到这些人，她顾了一眼四周，以为不是看她的，可她身后并没有其他的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所以他们看的应该是自己。 为什么呢？ “小夏子，我的脸很脏吗？” 小夏子忙说：“不脏，小奶奶今天很漂亮。” “那他们是因为我漂亮才看我的吗？” “这个？” 很明显不是。 “小奶奶，你先回马车。”小夏子说道。 这时，一个小伙计打扮的人跑了过来兴致勃勃的问道：“敢问可是沈思绵小姐？” 棉棉摇头，“我不是。” 小夏子：“……” 小夏子反应过来，对着那人呵斥了一声，“你是谁呀？别挡路，别耽误我们家小姐读书，赶快把路给我让开。” “这位一定就是沈思绵小姐了。” 伙计突然眼前一亮，紧接着就跪了下来，“求沈思绵小姐赐福。” 人群一下就沸腾了起来，不少人纷纷的朝着马车涌了过来。 “沈思绵小姐，听说您是小福降世，我们都是来沾沾福气的，我丈夫缠绵病榻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求求您赐福给他，让他好起来吧。” “小福星，我们家有三个兄弟，到现在都没有娶上媳妇儿呢，求小夫妻保佑我们兄弟三人早日娶上媳妇儿，传宗接代吧。” “沈小姐，还有我，还有我……” 这么多人全都围在马车旁边，马儿受惊了，嘶吼了两声，依旧没能阻挡这群人的热情。 严叔跳下了马车，好不容易才将马儿安抚住，却没有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人把手伸到了马车里面。 小夏怎么没好气的将对方的手打掉了，“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碰我家小奶奶，有病就去药铺，找我们家小奶奶算是怎么回事？” 可惜求赐福的人实在是太多，小夏子的声音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这时，松鹤学院里面的夫子们也察觉到了这件事，几个打扫的仆人跑了出来，将马车户在了中间，这才让马车免于被推翻。 顾山长一身长袍的走出来，对着大家压了压手，“请大家冷静一些，不要吓到这孩子，你们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跟你说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小福星。” 顾山长扫了一眼人群，却没有发现说话的人，他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 “我虽然不是福星，但是这里是松鹤学院，你们若是在感恩在此闹事的话，我就只能去请衙门的人了。” 棉棉有些被吓到了，“就因为我是小福星，所以他们都来找我祈福了，那以后来找我的人岂不是更多了？” 葫芦爷爷飘了出来，看到棉棉的头发都有些乱了，身上还被抓出了几个手印子，“棉棉你要想办法先离开这里，这里人太多了，稍有不留神就会被人趁机而入。” 棉棉也想走，可走不出去啊。 “可是外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正说着远远的跑过来一对巡逻的士兵，松鹤学院所在的位置比较特殊，周围住着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重要的城市建筑，所以往常巡逻的士兵要比其他的地方多一些。 在这些巡逻士兵的帮助下，棉棉被带进了松鹤学院。 学院里面几位夫子都守在门口，看到顾山长一脸狼狈的回来，有的帮他整理头发，有的帮他整理衣服的。 棉棉站在一旁有些突兀。 “顾山长，他们都是来找我的，可是为什么呀？以前他们怎么不来？” 顾山长瞥了她一眼，刚要开口说话，衣服被人拉了一下。 顾山长语气和缓了很多，“之前也有人在议论你，只不过之前大家都不相信你是小福星。” 棉棉摸了摸头，“他们现在怎么相信了？” 第176章 糊涂的人 “昨天你三舅母的孩子不是办了满月酒吗？不知道是从谁的嘴里传出来说你是小福星，所以今日一大早就有这么多人来想要看你了。” 本来顾山长是不相信什么福星的，只不过大部分的人都愿意相信这些东西，他也觉得学院有这么一个福星对学院也有好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太多的关注。 顾山长以为顶多传一阵子就没事了，却没有想到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围着松鹤学院,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松鹤学院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传出去对学院的民生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棉棉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整个人都快趴在门板上了，“我有什么可看的呀？我看他们一个个像是要吃了我似的，我又不是唐僧肉，吃一口能长生不老。” 顾山长和几位夫子目惊讶之色，几个人面面相觑。 要真的有糊涂的人，没准儿真的会把沈思绵抓起来吃肉，毕竟这世上愚昧糊涂的人还是不少的。 到底是什么人要这么的害这个孩子。 “小奶奶放心，他们不敢吃了你的，有千岁爷在看谁敢对你动手。”小夏子一脸骄傲的说道。 顾山长心又放回了原地，说的也是，就算他们想对沈思绵做实验什么可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毕竟她可是司忱夜的女儿。 到底是谁如此想不开，竟然敢招惹司忱夜的女儿。 可想而知，接下来一段时间京城不会太平了。 棉棉看了看小夏子，“现在怎么办呀？” 小夏子想了想，弓着身子说：“顾山长，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顾山长允许我家小奶奶告假几日。” 小夏子估计顶多需要三两天的时间，整件事情就能够调查清楚，到时候小奶奶就能回来上课了，在这之前还是让小奶奶留在司礼监，比较安全。 顾山长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松鹤学院是孩子们读书的地方。 他叮嘱棉棉，“这几日,你就安心留在家里，不要想这些事情，你现在年纪还小，读书才是正经，是知道吗？切不可贪玩。” 棉棉一脸纠结的没说话，看上去很不高兴。 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会不高兴的，更不用说是孩子了。 顾山长摸了摸她的脑袋，“一会儿你爬墙出去，切不可耽搁，直接去找你父亲，或者去江家，路上无论是谁跟你打招呼都不要理睬，知道吗？” 顾山长还是不放心，叫来了尹夫子，“劳烦尹夫子送这孩子回去。” 其他几位夫子对视了一眼，这么做也算是摆明了松鹤学院的态度，看样子山长在这件事上还是偏向于沈思绵。 尹夫子是教导骑射的，功夫自然不差，他站了出来,抱了抱拳,“是山长。” 看着几位夫子为自己的事情烦心,棉棉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她要是就这么走了，万一回头这些人来找松鹤学院的麻烦怎么办？ 不能连累了学院和夫子们。 可是要怎么办呢？ 棉棉低头认真思考了起来。 这时，有人冲破了外面的防线，狠狠的拍着门。 “我们要见小福星，我们要见小福星，你们凭什么阻拦我们？” 声嘶力竭的拍门声，吓得棉棉一不小心坐在了地上，露出了迷茫的眼神。 顾山长等几位夫子摇了摇头，目露几分怜爱之色。 对始作俑者的不满上升了一个程度。 尹夫子脾气最直接，“山长，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公然的在学院外面吵闹这么下去学院还怎么教书？我看他们就是不知好歹，应该让官府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如此公然叫嚣，分明是没有把松鹤学院放在眼里。 要知道松鹤学院可是仅次于国子学的存在，学院里面的老师向来自傲，如今都被欺负到家门口了，哪里还能忍？ “小奶奶，你没事儿吧？这些该死的刁民竟然敢吓唬小奶奶，小奶奶你放心回头，小的就去找薛千户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好好的给小奶奶出顿气。” 棉棉摇摇头，刚才只不过是被突如其来的拍门声给吓到了，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 “没关系的，我没事，小夏子，你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 要是让干爹知道了，这些人敢这么欺负小奶奶，他还没有照顾好小奶奶，不得打断他的腿。 吵闹的声音愈演愈烈，好像他们会推倒松鹤学院的门冲进来一样。 这时，有学院的杂役人员跑过来，“顾山长不好了，有人翻墙进来了，说是嚷嚷着要找小福星，人已经被制住了，但是……” “反了反了，真是无法无天了。” 尹夫子撸起袖子就要冲出去。 顾山长拦住了他，并且吩咐杂役人员，“不要大惊小怪的，让所有的杂役人员去墙边上守着，一旦有人要翻墙，直接将人打出去。” 紧接着又吩咐夫子们，“你们先回班级守着，切不可让学生们过度担忧。” “是。” 夫子们应声而去。 棉棉突然间眼前一亮，“顾山长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 很快，几辆马车从松鹤学院不同的门出发了。 “小福星在车上，想要见小福星的就跟我来。” 车夫吼了一嗓子，外面吵吵嚷嚷的人立刻追了上去。 其他门也有围堵着的人，车夫们如法炮制，都嚷嚷着小福星在他们的车上。 松鹤学院的马车很多，每一位夫子都配备了专门的马车，而在松鹤学院东西方向各有一扇能够通马车的大门，，就算是有人聪明识破了调虎离山之际，可是也架不住每个门都有许多辆马车经过。 对方似乎也没有想到松鹤学院实力如此的雄厚，一时间乱了阵脚，不少人都追着马车跑开了。 吵闹的声音终于消散了。 棉棉远远的看着高兴的跳脚，“活该，叫他们过来捣乱，就应该让他们去跑跑步，等他们累的跑不动了，就没有功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顾山长捏着胡子笑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本章完) 第177章 沾福祈福 章夫子更是骄傲和自豪，忍不住拍了拍棉棉的脑袋，“你倒是聪明，知道调虎离山，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趁着现在外面没有多少人，赶快回去吧。” 小夏子灵机一动,“小奶奶不如先等一等吧，想必此时千岁爷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正派人赶过来，等接我们的人到了再离开。” 棉棉也不想走，“与其离开，还不如去上课呢,反正外面已经没有人了，我要是现在走了,那些背后捣鬼的人还以为松鹤学院怕他们呢。” 棉棉不是小孩子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也猜出来是有人想要害她，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害怕，也绝对不能怂。 顾山长神志瞬间清醒，他倒是把这一点给忘了。 之前光顾着撇清干净了，却忘记了维护松鹤学院的颜面，“章夫子，这孩子说的对，既然此事并不是她的错，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你先带着她回去上课吧。” 章夫子高兴了起来，“是。” 人就留在松鹤学院，看谁敢不长眼的扑过来。 小夏子不放心，非要跟着过去，章夫子看了眼顾山长,见他没有反对，便点了点头。 往常少爷小姐们的下人,是不能进入课堂的范围的，只能够留在宿舍的附近伺候，顾山长虽然把沈思绵留下来了，可仍旧不放心有司礼监的人盯着也好。 很快，私自跳进学院的人也被抓起来送到官府去了。 学院暂时恢复了平静。 众人回到了夫子们办公的地方，尹夫子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小姑娘是挺有胆子的，其他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早就害怕的哭起来了，甚至连话都说不明白，可是她却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如何反击，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聪明的孩子谁没见过呀？ 可是很多孩子都是课堂上聪明，真正遇到事情反而会惊慌失措，神志不清。 沈思绵不但聪明，而且还能够灵活运用，这一点实属难得。 顾山长也高兴，这时，苗夫子若有所思的说：“也不知道是谁看着孩子不顺眼，竟然用这种歹毒的办法想要毁了她。” 顾山长顿了顿,放下了茶杯,眯着眼睛说道，“我看未必是看着孩子不顺眼，江家和司礼监几乎占据了大聿王朝的半壁江山，之前江陵县的是江家出尽了风头，司忱夜提出的应对大哲王朝的策略也得到了认同，如今粮食已经悉数的送到了大哲王朝那边，估摸着两年之内都不会再兴起战乱了，此时两家又出了一个小福星，自然有人坐不住了。” 说到底是树大招风。 柴夫子就感慨，“要我看都是一群无能之辈，有本事上朝唐上战场去争论厮杀，对一个孩子出手算什么呀？更不用说了，我们松鹤学院何其的无辜，被他们一闹，我等还如何教学？” 不管牵扯的人是谁，松鹤学院总是无辜的。 背后的人实在是太不讲究武德了。 松鹤学院的马车在皇城内转悠了半圈，后面哇哇的跟着一大群人在追，一边追一边，嘴里还嚷嚷着小福星。 严重的影响了京城的治安。 听说有好几条街的摊位都被掀翻了，还发生了踩踏的事件，不到半日的时间，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沈思绵是福星的事。 收到消息赶来维持秩序的衙役们不得不跟上司请求支援，没想到却等来了锦衣卫。 锦衣卫这两年实行酷列手段，京城人人为之如虎。 当百姓看到锦衣卫服饰的人，顿时就吓得不轻，有想要转身逃跑的，可哪里躲得过锦衣卫的追捕，很快，大街上让嚷着要见小福星的人，全都被锦衣卫抓了起来。 这么多人数量庞大，至少得有五六百人。 如此大规模的追捕，弄得人心惶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要谋逆造反，有人便因此是进宫状告司忱夜。 “司都督，王大人说你滥用职权啊，你可认罪呀。”皇帝慢悠悠的问道。 司忱夜淡定的喝了口茶，轻轻地将杯盖落在杯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意味深长的道：“臣不知道何罪之有，维护京城的法纪本就在锦衣卫的职责范围之内，这么多人在京城内宣闹成何体统，传出去，有损朝廷和壁下的颜面，所以臣才会让锦衣卫把闹事的抓起来送到了皇庄上，不知算不算是滥用职权？” 皇帝坐直了身子，问，“为何是皇庄上？” “陛下，闹事者众多，眼下大理寺刑部锦衣卫并没有适合关押他们的地方，可若是因此将他们释放，又无法维护朝廷的法度。” 司忱夜慢悠悠的说道：“臣才会想出这么一个主意，让所有闹事的人去皇庄上，帮着陛下收割庄稼，等什么时候庄稼收割完了，再什么时候放了他们，如此一来，既给了他们教训，又可以维持陛下的颜面，岂不两全其美。” 听上去好像是这样。 天子脚下这群人不管目的为何，公然喧闹，就是没把皇帝放在眼里，让他们去给皇帝收割庄稼，到也算是相得益彰。 不得不说司忱夜处置的方式算是很不错了。 王大人不满的说：“你分明是假公济私，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的女儿。” 司忱夜淡淡的瞥了一眼对方，“王大人说的不错，我这么做的确是为了我的女儿，可也是为了维护朝堂的法纪，试问今天的事情若是换成了其他人，如此处理可有什么错吗？” “这？” 如果对方不是司忱夜的女儿，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偏偏发生在皇城，那么一切喧闹就都和皇帝有关，此举虽然有假公济私的嫌疑，但是一旦牵扯到地下，那就另当别论了。 王大人见其他人都不说话，陛下的态度也明显是向着司忱夜，有些尴尬的退回了位置。 皇帝打了个哈欠，有点累了，“时间不早了，众位爱卿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都退下吧。” 众人见陛下神色恹恹，表情不一。 (本章完) 第178章 假公济私 出来后，司忱夜脸色冷冰冰的，紧蹙的每拧成了死结，杀气腾腾的气息，毫不遮掩的扩散着。 路过的段尚书忍不住往旁边挪了两步，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他身上散发的寒冰冻着。 瞧着方向是去东厂了。 “我怎么觉得天有些冷了？”段尚书打了个颤。 张尚书沉默了一下,指腹摩擦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段尚书撞了他一下，“张大人，你在想什么呢？” “司忱夜把犯了错的人拉到了皇庄受罚，这个办法倒是不错，要是能够推广的话，还能够为朝廷省去不少的人力。” 话落，张尚书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摇摇头，“不行，万一下面的官员杨凤因为把苦百姓抓起来充当苦力就遭了，此举不妥不妥。” 段尚书：“……” “你到底是支持啊，还是不支持啊？” 张尚书摇了摇头，“这个办法暂时行不通，以后说不定可以，现在不行。” 不行你说个屁啊！ 段尚书跟他说不到一块去，干脆不理他，直接走了。 礼部也有不少的事要处理呢，马上就要过年了，哎，每年过年礼部都是最忙的。 江家，江老夫人垂眸看了一眼江叔达，“查到是什么人传出去的了吗？” 江叔达摇头，“还没有,现在人都被抓起来了，查起来有些难度。” 从有人围了松鹤学院开始,江家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件事,兵器发动了人手调查，可惜牵扯的人实在是太多，江家查了半天也没有查到源头是谁。 江叔达不想让江老夫人担心，“娘，司忱夜已经在调查这件事了，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棉棉是他的女儿，他一定会比谁都尽心的。” “这件事他的确是比你更合适，不过你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话是从江家传出去的，谁知道对方是在对付司忱夜，还是想要对付江家？” 江叔达也觉得不能大意了，如今盯着江家的人可不少。 “娘，放心，我已经让人提高警惕了，五弟六弟还没有回来，大哥奉命去巡视驻军，二哥在刑部，我在户部，爹又在吏部,就算是有人想要对付江家，也得有那个本事。” 江老夫人嗯了一声，开始回想着满月酒那天出现的人，想看看有什么人行为不轨，可惜见的人实在是太多，江老夫人精力又有限，到最后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也怪我，有点操之过急了。” 江叔达知道娘说的是小福星的事，“娘，你这么做也是为了棉棉好，本来棉棉就是有福气的人，说她是小福星也无可厚非，更何况这孩子实在是太小了，身上又有一些奇怪的事，要是不尽早找个说辞，将来怕是会有人因此攻讦她。” 只不过，事情没有按照预想的发展，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江老夫人长长的探出了一口气，目光幽深，“终究是怪我太过于操之过急了，这孩子长得好，难免会招来嫉妒，几位皇子还未成年，这个时候传出美名，自然会挡了其他孩子的路。” 江叔达心里惊讶，“娘的意思是……可是是不是太早了，棉棉只是一个孩子呀，距离她嫁人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呢。” 江老夫人心里乱着，想到了很多的可能性，但是都不确认。 “棉棉怎么样？今天的事情可有把她吓着。” 江叔达笑了，说起了把人引走的事。 “你放心吧，棉棉没被吓着，现在还在学院里面读书，松鹤学院的顾山长也派人去了衙门特意了解这件事，看态度应该是向着棉棉的。” 棉棉毕竟是松鹤学院的学生松鹤学院自然要过问的，却未必代表松鹤学院就站在棉棉这边了。 江老夫人说道：“还是要把这件事尽快解决才好，否则时间长了对棉棉的名声不利。”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名声很重要，尤其是女孩子，当初玉颜就是因为名声太好了，才会被先帝惦记上，江老夫人不想棉棉走女儿的老路。 江叔达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心的。 江老夫人担心他没有太多的精力，“棉棉虽然不姓江，可是在某种程度上她代表的是江家的颜面，所以这件事处理起来必须要慎重，万不可让她走上你妹妹当年的路。” 江叔达先是一愣，然后又慎重的点了点头，“娘，放心，儿子一定不会让棉棉走上妹妹的老路，不管是谁，在背后想要害棉棉，江家都不会放过他。” 江老夫人点点头，又问起了方家的事，“我听说房间那边让你岳母去庄子上修养了，你媳妇儿没什么事儿吧？” “儿子让人送去了衣服被褥还专门调过去两个人伺候着，和婉知道之后就不怎么伤心了，再说她也没有精力伤心，轩哥儿最近总是哭闹，她的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了。” 其实，方氏并不怎么担心娘的事，圣旨还在为之前的是生气，在她看来方母就是好日子过惯了，不知道享福只知道作妖。 去庄子上修养修养也好，反正她和大哥都在，低下的人也不会苛待了她就是了。 顶多就是没有在家里享福。 这样一来，舅舅一家也不能就这此事不放了，对方家来说也是好事。 她甚至不太想让江叔达送人过去，方家又不是没有人。 江仲言却不想落下话柄，之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让人说笑，反正就是两个人手和衣服，也不打紧的。 只要能够看住方母，他和妻子也安心。 江老夫人心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没那么紧绷着了，“这件事方家处理的也算是不错，算是给足了江家的面子，日后方家的事你也不防上心一些，和婉和她娘的关系不好，可跟兄弟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江老夫人从来都不是恶婆婆，对于儿子房里面的事情，她向来不插手，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 方氏是江叔达放在心上的人，江老夫人也希望他们能过得好好的，不免为他们的以后做打算。 “儿子明白。” (本章完) 第179章 掀起波澜 虽然围堵学院这件事闹得很大，但是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司忱夜没有说太多，棉棉更是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在她看来，今天的事情她已经圆满的解决了。 心情还不错呢！ 司忱夜见状就更放心了，像往常一样问起了在学堂上学了些什么东西，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棉棉就说起了读书的事,“爹爹，再过些日子，庄稼就要开始收割了，章夫子说到时候会带我们去田野里看看农夫们是怎么收割庄稼的，让我们珍惜粮食，还说让我们自己带饭，我想多带一些给同学们吃。” 司忱夜摸了摸她的头，“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你想带就带好了。” “那我可以多带一些吗？” “没问题，就算是你想请整个松鹤学院的人吃都没问题。” 棉棉在心里数了数人头，摆摆手，“没有那么多，我就是想请几个同学吃而已。” 她还不懂得人情世故，只是单纯的想要和同学分析好东西。 司忱夜给她擦了擦脸，“我让刘福公公给你准备，你有什么要求就和他说。” “好。” 棉棉有些热了，红葵立刻上前帮她把外衣脱了，换了一件凉快的衣服。 刘福公公端着水凑了上来，“小奶奶刚回来，渴了吧，喝点儿水。” “嗯嗯，谢谢刘福公公，我还真有点儿渴了呢，下午的时候夫子让我朗诵文章,说我朗诵的好,让我读了两遍呢。” 刘福笑的见牙不见眼，“小奶奶慢点儿喝，还有呢？” 棉棉喝完了摇了摇头，“不喝了，我还要回去做功课，爹爹，刘福公公，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又停下了脚步，“爹爹那些人你可不可以不要伤害他们，打他们一顿或者骂他们一顿，让他们受到教训就好了。” 司忱夜脸上的笑容缓和了许多，“好，爹爹不伤害他们，快去做功课吧！” 棉棉就笑着跑远了。 司忱夜脸上的笑容又落了下来，刘福公公吓了一跳，身子一抖，忙低下了头。 “查到是谁指使的了吗？” 事情发生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人数牵扯又多，查起来相当的有困难，即便如此，锦衣卫还是查到了朱丝马迹。 “已经查到了,可惜被对方逃走了。” 司忱夜皱眉，刘福紧忙又说，“根据那些人交代，是有人花了一大笔钱让他们故意去找小奶奶的麻烦的，对方有江南的口音，一时间很难锁定是谁，薛千户查到了一个可疑的人，可惜被他逃了。” 司忱夜疑惑，“江南来的人？” 刘福点头，“没错，最近有不少江南来的客商在京城里做生意，锦衣卫已经在挨个调查了。” “可有怀疑的对象吗？” “目前最值得怀疑的就是任家，任家出了一位惠妃娘娘，还生下了五皇子，前段时间锦衣卫查出惠妃娘娘的弟弟，收受贿赂，让走私的人穿越关卡，已经被革职查办了。” 刘福说：“惠妃娘娘当时跟陛下求情，不过被您拒绝了，任家或许是因此恼怒，所以才会对小奶奶出手，任家在江南有不少的田产和生意，还有专门的商队，人家不但有嫌疑，而且还有能力。” 任家？ 司忱夜皱眉，“除此之外呢？” “聂家也有嫌疑，前些日子聂家的二老爷因为将名下的职田占为私有被罢官免职，还流放了，案子说是刑部调查的，但是证据却是锦衣卫提交的，聂家和任家的情况差不多，也有嫌疑。” 刘福迟疑了一下，才说：“除此之外，最近锦衣卫都办了不少的案子，其中牵扯到不少大人的家中，他们同样有嫌疑，可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以前不觉得，现在一查才发现锦衣卫和司礼监真的是得罪了不少的人。 司忱夜面色略有阴沉，看的人心发寒。 刘福公公自知没查到真相，让千岁爷不满，“千岁爷，锦衣卫的人手都抽调出去了，多则五日，少则一两日，一定能够将事情查清楚。” 司忱夜想到了什么，垂在腿侧的双手，紧紧握住拳头，“不必了。” 刘福公公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僵住了，“您的意思是？” “先将风声收起来，等风声过去了，再慢慢的调查。” 刘福还以为千岁爷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真相，却没想到千岁爷如此的沉稳。 可越是沉稳，他越是心中不安。 司忱夜的脸像是被鞭子抽过，阴霾可怕，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半晌之后，他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年关将至，此时若是将锦衣卫所有的人手都抽调出去，恐有意外发生。” 刘福陡然一惊，随即压低了脊柱，“是奴才思虑不周了。” 司忱夜抬了抬手，“司礼监不是棉棉的，是天下的，以后你们要记住这一点，对了，莫先生这两日在做什么？” 刘福来不及感动，就说，“莫先生这两日一直在房中修养，前几天倒是出去过两次，不过都是去茶楼听书，一直都有人盯着，千岁爷莫非怀疑这件事和莫先生有关系？” 司忱夜目光幽深，“没有，莫先生是棉棉的徒弟，他不会伤害绵绵的，可是他的那个弟弟就未必了。” “千岁爷说的是莫向阳，可是他此时不应该在大哲王朝吗？” “此人心机叵测，又对朝廷有很大的敌意，之前抢夺珠宝害得他没能立下功劳，虽说眼下依旧被四王子重视，但是待遇却已经大不如前，如果我是他的话，必定会抢在被大哲王朝嫌弃之前立下一件大功劳。” 司忱夜思考了起来，“而眼下各地方都算是太太平，今年没有大的灾祸，不少地方收成都可以，就算是有天灾的地方，附近的州衙就可救灾了，不需要朝廷帮什么忙，所以我估计他会把注意力放在京城。” 刘福公公没见过此人，感觉不深，“可是他现在还在大哲王朝，又怎么会不远千里的来到京都捣乱？千岁爷是不是想多了，奴才还是觉得任家和聂家的可能性比较大。” (本章完) 第180章 必须上学 “都查查吧，没坏处。” 说道这里，司忱夜迟疑了一下，“就算和大哲王朝没有关系，京城这边也要注意一下，锦衣卫号称是朝廷的爪牙，可竟然也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你又怎么知道京城没有大哲王朝的探子？” 刘福在心理上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京城不但是天子脚下，而且还是私司礼监的天下，大哲王朝的探子就算是有本事也不敢来这里的。 “别忘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正是因为京城是天子脚下重兵把手，所以他们才会有机可乘。” 刘福顿时把双眼瞪得很大,一阵骇然。 …… 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已经算是过去了，锦衣卫亲自出手抓了那么多人，谁还有那个胆子乱来呀？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第二天，依旧有很多人围在松鹤学院的外面。 不过这一次他们并没有扑过来，而是一个个的拿出了鸡蛋，粮食，看到沈思绵的马车，直接在原地跪下来磕头，嘴里还念叨着让她保佑这保佑那。 看得出来，很多人都是真心的祈祷。 就连官府的衙役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竟他们这些人又没有犯事，只不过跪在地上磕头，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把人抓起来吧。 “小奶奶要不今天就不用上学了。”小夏子为难的说道。 棉棉却很生气，可是走出了马车，看到跪在地上真心祈祷的人,心里的怒火又消散了。 攥着小拳头说：“你们都别跪着了,赶快回家去吧，有些事情你们求我也没有用啊。” 可惜没有人听她讲话，大部分的人依旧跪地祈福，此时他们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话，哪怕是连百分之一的机会不到，他们都想尽可能抓住。 章夫子从松鹤学院里面跑了出来，看到她顿时瞪眼。 “你怎么来啦？” 棉棉傻眼了，“我是来上学的呀。” 章夫子无奈了一下，“我是说你看到这么多人来跪拜你，你怎么还来学院呀？” 棉棉不服气，“我也不能躲着他们呀。” 章夫子无奈没想到小丫头这么的有脾气，她将棉棉从马车上抱了下来，正想去学院的时候。 棉棉却突然说到，“章夫子他们这么一直堵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要是他们天天来这里堵着，时间长了，顾山长会不会把我开除了呀？” “额，应该不会，但是有可能让你回家待几天。” 那和开除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章夫子，我有办法让他们走了。” 章夫子有些害怕,抱着她的手抖了抖，“你不会是想要把这件事儿告诉你爹吧？这些人都是附近的贫苦百姓只怕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所以才来跪拜你的，你要是让你爹把他们全都抓起来，传出去你怕是就成了恶人了。” “我才不是恶人呢，我是好人，再说了，这件事也用不着我爹爹出马呀，我自己就能够办得成。” 棉棉自信的抬起了下巴。 很快，松鹤学院的外面多了一张桌子，小夏子就守在门口，棉棉正好坐在桌子里面。 “让他们过来吧。” 小夏子点了点头，然后便让人将这些想用来祈福的人排成了队伍。 章夫子站在一旁怕会出什么事，也不知道这个办法行不行。 跪拜的人也没有想到棉棉真的会让他们跪拜，一个个的全都排好了队伍。 第一个人走上前来是一个老大娘，她还没等开口，小夏子就把一个箱子递了上去，“想要沾福祈福的先交二十文钱。” 老大娘一听，下意识的捂住了钱袋子，“我就是来祈福的，怎么也还要钱呢？” 小夏子呵呵一笑，“怎么就不要钱了？你去佛寺和道观不得添点儿香油钱吗？我们家小奶奶可是福星转世，你找她祈福怎么也得意思意思。” 老大娘虽然有点儿不情愿，但是好不容易轮到了她，她还是掏出了二十文钱放进了箱子里。 然后对着棉棉跪了下来，嘴里面滔滔不绝的念叨这许的愿望。 棉棉等她说完，“你所说的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不过想实现你所说的愿望，光靠我可不行，毕竟我还小，能力又有限，帮不了那么多人。” 老大娘一听竟然觉得有道理。 “所以还得你自己帮你自己。要想上天眷顾，垂怜你，你就要多做好事。” 老大娘愣了一下，她已经花了钱祈福，为什么还要做好事？ 可当她对上棉棉的眼睛，气势就弱了，问道，“那要怎么多做好事？” “那可就多了，比如救助那些贫苦的人，捐钱，捐粮，捐物。” 老大娘一听不乐意了，“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呀？” 小夏子道：“你看你什么都舍不得，又如何让上天锤炼你？” 棉棉示意小夏子可以让下一个人过来了。 老大娘不甘心花了二十文钱就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这时，有人抓着他的肩膀将她推了出去。 来这里的多半都是听到小福星的传言来这里碰碰热闹的，但是也有人是特意来这里打听消息的，更有一些不知目的的人，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反正棉棉就坐在门里面的桌子上，大大方方的让他们跪下来祈福，然后给他们提出建议，总的来说就一个想要完成心愿，那就得多做好事，否则的话，愿望是没有办法实现的。 最近有不少地方都受了灾害，受了难，京城也来了一些难民，不过人数不多，但是聚在城外，他们没有衣服穿，没有地方住过的，也很可怜，棉棉提议让这些人去救助那些灾民，也算是做好事了。 慢慢的，排队的人少了一大半。 顾山长过来看了几眼，然后就不放在心上了，还连带着把章夫子带走了。 到中午的时候，小夏子箱子里面已经装满了铜钱，排队的人已经只剩下零星几个了。 好不容易把最后几个人都看完了，中午吃饭的时间都已经过了。 有不少学生过来凑热闹。 学生们对这件事还是很好奇的，还有人报了看笑话的心态。 (本章完) 第181章 不够还有 可是当他们看到沈思绵处理的办法之后，全都不说话了，有些人甚至还在心里佩服她。 江玄麟和江暮衍特意给棉棉打了她爱吃的饭菜。 棉棉正好有些饿了，也不管在什么地方了，吃的狼吞虎咽的，好半天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要饿死了呢。” 之前身体就好像是一副躯壳，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空空的。 现在好了，全都填满了。 江玄麟给她倒了一杯水，“你慢点儿吃，不够还有呢？” “够了够了,你们都吃了吗？” “我们都吃过了,这些是给你留的。” 棉棉觉得肚子里装了一些东西之后，开始慢条斯理了起来，不再狼吞虎咽了。 江玄麟趁机夸赞她，“这下好了，经过今天这么一遭，估计以后不会再有人来围着你了，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上课了。” 江暮衍不这么认为：“这才哪儿到哪，我估计明天还是会有人来的，不过再过几天就不会有人过来了。” 老百姓的热情是有限的，不会这么一直持续下去的。 江玄麟虎头虎脑的说，“为什么要再过几天呀？我看现在外面已经没人了，明天估计也不会有人。” 棉棉正好吃饱喝足了，“三表哥说的对，这两天可能还会有人来找我，不过再过几天他们知道求我拜，我起不了什么作用，之后就不会再来了。” 看一次就需要二十文钱，哪个普通家庭能够承担得起呀？ 就算有,人家能够承担得起,也不可能一直这么花钱，谁又不是傻子。 这时，小夏子捧着钱箱子过来，“小奶奶这些钱怎么办？” 棉棉想了想，“大理寺不是在安置灾民吗？你去把钱交给四舅舅，用这些钱给他们添置衣服和布料吧。” “是。” 江季洵收到钱之后，让人置办了一个专属棉棉的牌子，写明了她的善心。 京城有不少人家募捐，不管是捐钱还是捐物，都会树立一块牌子，一来让灾民们感激，二来也弘扬善意。 棉棉送来的钱不是最多的，但也不是最少的位置，刚刚好在道路中间的位置，难民只要来领取物资就会看到她的牌子。 加上最近京城传言的小福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凡是路过牌子的灾民都会故意停下来拜一拜，渐渐的牌子四周竟然有了香火。 江季洵本想撤掉牌子,可大理寺卿却觉得有牌子立在这里，难民就不会暴动,于是就放任牌子在大理寺门前树立着。 捐款的人家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出了风头的竟然是一个小丫头。 就连棉棉也没有想到。 司忱夜得知后，以棉棉的名义又捐了一些粮食。 转眼间几天过去了，逃往京城的难民都安置妥当了，另外刘福也查到了一点线索，可惜中间被人发现，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刘福自觉没有办好差事连着几日，看到棉棉就躲起来。 恰巧这一日被棉棉发现了。 她放学回来远远的看着刘福公公正要打招呼，可刘福公公却躲了起来。 棉棉转过头问道，“刘福公公为什么要躲着我呀？难道我很可怕吗？” 小夏子倒是知道一点，不过不能说，“干爹，他可能有要紧的事情要办吧，小奶奶也知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每年这个时候事情都格外的多。” 棉棉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没错，每当过年的时候，事情都特别的多，功课留的都特别多，刘福公公肯定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才没有看到我，回头你让小厨房给刘福公公做一些好吃的，补补身体。” “奴才一会儿就去，干爹要是知道小奶奶对他这么好，一定会感恩戴德的。” “我不用他感谢我，只要他好好的就行。” 小夏子心中无比感动，虽然小奶奶不是关心自己，但是有这份心就让人心里暖暖的。 胡君宝从莫先生的院子出来，正要去找棉棉，刚好就遇到了她。 “师姐，我刚才去你的院子找你红葵姐姐说你还没回来，我回来都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了，你怎么才回来？” “我下了学还要在学院里读书，自然要比你晚回来，你的功课都做好了吗？” “今天功课留的不多，主要是骑射课，我在学院就已经把功课做完了。” 棉棉就一脸羡慕。 胡君宝在白鹿学院读书，白鹿学院虽然比不上松鹤学院，但也算是经常数一数二的学院，况且白鹿学院的院长是莫先生的师弟，所以他很顺利的就插班了。 两人并肩走了一路，棉棉才想问，“你怎么在这里？是特意来找我的吗？还是说师傅找我有事？” 胡君宝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来找她的，他轻咳了一声，很认真的说，“师傅说有事要离开京城一阵子，年后才能回来，让我们过去找他，可能要给我们留功课吧。” 棉棉的嘴巴张的很大，“不会吧？学院的夫子已经给我留了很多很多的功课了，过年之前我都未必能够做的完，要是师傅还给我留功课，那我……” 想想就很惨。 她还是个孩子呀。 胡君宝内心无比的同情，摊了摊手，“没办法，要不你晚点儿过来？” 棉棉摇了摇头，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要是临时躲避了，后果可能会更加的严重，师傅要是知道她为了不做功课躲起来，回头一定会给她布置更多更多的功课。 她会很惨很惨的。 很快，两个孩子一同站在莫先生面前。 棉棉眨了眨眼睛，看着莫先生眼底的乌青，眼中露出几分担忧之色，“师傅，你怎么了？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要不要我让小夏子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李大夫的医术就不错的。” 胡君宝小声的说：“你忘记了，师傅自己就是大夫呢。” 棉棉啊了一声，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你不说的话，我还真给忘记了，只有在外面的时候，我才会想起师傅的大夫，在家里，尤其是在书房里，我总觉得师傅就是一个读书人，是一个大儒，哪里还会想到他也是大夫呢。” (本章完) 第182章 莫先生走了 莫先生眼底流露出了笑意，“我没什么大事，你们两个不必担心。” 胡君宝乎明白了什么，原来师傅宠爱师姐是因为师姐爱拍马屁，看样子以后他得多跟师姐学学，多说说好话。 “这岂是为师有事情要做，没有及时的检查你们的功课,你们学的如何？” 两个孩子立刻紧绷了起来。 莫先生趁机检查起了他们的功课，结果还算是满意。 “以后你要和你师姐好好学学，他虽然年纪比你小，但是读的书比你多。” 胡君宝很认真的点头，“师傅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跟师姐学习的。” 刚刚他才发现,原来师姐可以这么厉害。 过去他真的是小看师姐了。 棉棉得意的挑了挑眉梢。 这是什么习惯？ 看样子他应该跟司忱夜好好的商量商量棉棉的规矩了。 “我听说你现在是小福星了。” 棉棉连忙摆手,“没有没有，都是外面胡乱传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对，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但是又说不清楚，不管怎么样，现在他们已经不相信我是小福星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就没有必要再提起了。 棉棉巴不得以后都不要有人提起。 胡君宝说道：“不是他们不相信，是暂时不相信，以后遇到事还是会相信你是小福星的，我今天听到学院里有同学在讨论你呢。” “你同学们知道你是我师弟吗？” “不知道，我谁都没说。” 能够在松鹤学院上学的，不是高官子弟，就是家缠万贯，也有极个别家中贫寒的，都是通过学院夫子推荐上来的，不过这样的学生极少。 其他学院虽说也有当官儿的孩子，但是相对来说要少一些,民风也更加淳朴。 胡君宝入学已经有几天了，开始刻意的和同学保持了距离,这些日子才渐渐的熟络了起来，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在学堂上也过得很自在。 “你最好不要跟他们说你是我师弟，不然的话会有人缠着你的，我二表哥和三表哥就总是抱怨说因为我他们身边多了很多人，都是打听小福星的事的。” 哎，都是传言惹的祸。 胡君宝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也幸亏他没有，说出来，“你放心，我一定不跟别人说。” “那就好。” “说完了？”莫先生淡淡的开口。 棉棉：“……” 胡君宝：“……” 两个孩子一时间说的尽兴了，这才想起来师傅还在旁边，连忙规矩的站好。 莫先生笑着摇了摇头，“小福星的事情看上去是过去了，可是你仍旧要小心，越是这种和神佛有关系的东西，就越是有人相信,尤其是爱钻牛角尖的人。” 说到这里，莫先生感慨了一下,“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就会做出很可怕的事情。” 棉棉也觉得钻牛角尖的人很多，不过她不害怕，因为爹爹和舅舅们都派了人保护她，而且她也在一直进步，将来总有一天她能够自己保护自己的。 “师傅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也一定不会钻牛角尖的。” 莫先生还是很放心她的，也知道她里里外外都有不少人保护。 莫先生又看向了胡君宝，“你现在已经重新开始生活了，有了新的身份，还重新开始读书了，一定要珍惜眼前的一切。” 胡君宝觉得莫先生的话很沉重，点了点头。 叮嘱完两个弟子，莫先生又拿出了给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功课单子。 看到单子是一样的，棉棉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莫先生被她的笑容所感染，也笑了出来，“给你留了这么多功课，还能够笑得出来呀。” 棉棉把功课单子收了起来，“我不是因为师傅给我留功课笑的，我是因为师傅给我们两个留的功课是一样才笑的。” 起码在师傅这里她没有被差别对待。 说到这里，沈思绵还有些伤感，“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几位夫子给我留了好多好多的功课，比同学们多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有人为了学院夫子们对我不满意，所以给我留了这么多功课。” 又是传言惹的祸。 胡君宝小声的问了一句，“多多少？” 棉棉伸长了手臂，夸张的说道，“有这么多。” 胡君宝惊掉了下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功课呀？你是不是在学校里调皮捣蛋来着，所以夫子们不喜欢你，故意给你留这么多功课？” 棉棉低着头，“有可能。” 胡君宝：“……” “你都做了什么呀？” “没什么呀。” 棉棉觉得自己的行为都是很正常的。 莫先生打断了两个孩子的对话，“松鹤学院的夫子都是品性高洁之辈，他们不会因为为了学校的事情就故意为难你的。” 棉棉沮丧着脸，“可是他们给我留的功课实在是太多了，多的我都写不完了。” 以前放学之后棉棉还能玩一会，可是现在根本不敢玩，心里只有功课，生怕完不成功课被夫子们责罚。 每次写完了功课会发现天已经黑了，也就没有时间玩了。 棉棉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痛痛快快的玩一场了。 不过好在，下个月她就要去外祖父家里住了，即便是天黑了，也可以找二表哥三表哥玩。 莫先生也觉得她年纪太小，没有必要承担这么多的功课，“你要是实在写不过来，可以跟夫子们商量一下，估计他们会相信你的话的。” 紧接着莫先生又说，“不过你也不要因为他们给你留的功课多，就心生怨怼，给你留的功课多，说明他们看重你，并没有因为你是女孩子就忽视了你。” 棉棉眼前一亮，“对呀，夫子们对我如此严格，是不是说明他们发现了我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才想着让我变得更聪明一点？原来是这样，之前是我误会他们了。” 莫先生笑容一僵，“你在学院的时候也是这么自信吗？” “对呀。” “怪不得了。” 棉棉以为自己听错了，“师傅，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怪不得了。” (本章完) 第183章 从不欺负人的 “没什么，接下来我要回乡祭祖，要年后二月份才能回来，在这之前，你们师姐弟要互相帮助，尤其是棉棉，你是师姐,要多多照顾师弟。” 胡君宝敏感的皱了皱眉，怎么觉得师傅像是在交代后事似的？ 棉棉看着比自己要高出一个脑袋的师弟，很自信的拍了拍胸口，“师傅，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师弟的,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了他。” 莫先生补充了一句,“你也不能欺负他。” 棉棉心虚的低头，紧接着又抬起了头，“我从来不欺负人的。” 胡君宝也跟着说，“师姐说的对，她从来不欺负人的，除非是有人先欺负她，她才会还手的。” 棉棉立刻瞪了胡君宝一眼，“后面的那句话不用说。” 胡君宝不懂，“为什么不用说，本来就是这样。” 胡君宝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棉棉却觉得他在抵毁自己，奶凶奶凶的说道，“没有为什么，总之不用说就对了。” 胡君宝缩了缩脖子，“知道了。” 棉棉满意的点了点头，扬起了笑脸，“师傅，你看我从来不欺负人的,我都是讲道理。” 莫先生：……当他是瞎吗？ 不过看着二徒弟一脸享受的样子,莫先生也没有挑拨。 “师傅，就你一个人回去吗？要不要我让爹爹派人保护你？” “不用，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 “也对，师傅的功夫这么厉害，只怕没几个人敢打劫师傅的，那师傅祝你一路平安，记得要早点回来。” 胡君宝：“师傅，我们等你回来。” 第二天一早，莫先生每打一声招呼就走了，一个人，一匹马，几件衣服便简单的上路了。 棉棉起来的太晚，想跟师傅打声招呼，却被告知师傅早就已经走了。 “师傅怎么走的这么早啊？回家祭祖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刘福公公站在一旁，笑的意味深长，“小奶奶，这几天进城的人多，莫先生早点儿走，可以避开人流。” 棉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早知道我就早点起来了。” 说完打了一个喷嚏。 红葵紧忙上前帮她紧了紧衣服，担心她穿的太薄，“小姐，要不要给你换一身厚的衣服？” “不用不用。” 刘福公公说，“小奶奶，今儿个天冷，马车里面已经放好了碳盆，你路上小心一点。” 棉棉瞬间活力满满，“知道了。” 刘福公公就笑了，目送着小奶奶去上学，回来后将莫先生出京城的消息告诉了司忱夜。 司忱夜正在处理公文，表情没什么变化，“莫先生是棉棉的师傅，也是她唯一承认的师傅，不管他这一次离开京城的目的是什么？让锦衣卫派人保护着点儿吧。” “是。” 刘福公公退后了两步，想到了什么，“千岁爷最近朝堂上有人提起了废太子，此事可需要提防？” 司忱夜停下了笔，面色略有阴沉，“让东厂的人盯着点，也不需要耗费太多的人力，陛下是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废太子的，苏家也不会答应。” 皇帝最喜欢的人是大皇子，除非太子十分的出彩，否则一定会被废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眼下大皇子还没有长大，皇帝绝对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废太子给大皇子带来麻烦。 至于废太子的言论，多半是大皇子弄出来的。 提起大皇子，司忱夜勾了勾嘴角，“听说宫里面已经给大皇子安排伺候的人了。” 刘福公公不明白千岁爷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 “是，是云家安排的人，陛下也同意了，近几日大皇子似乎有些沉沦。” 司忱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刘福公公。 刘福公公眼前一亮，“奴才知道怎么做了。” 鹅毛般的大雪从空中飘了下来，街道上，人人都穿上了厚厚的冬装。 棉棉按照约定时间来到了江家。 终于可以和三表哥一起做功课了，每次和三表哥一起做功课，她都会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好快，做完功课还有人陪他玩。 要不是师傅临走之前有话说，她还想把二师弟带过来一起。 书房里，江玄麟比划着自己刚得的木剑，“棉棉还有几天就考试了，我娘说明天带我们去佛寺里上香，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棉棉猛然抬头，一不小心落下了一滴墨汁，刚写好的一幅字就这样毁了，她有些不高兴，“明天？好不容易放假去佛寺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我们去逛街吧，去买东西，过年之前我们怕是没有多少时间出来。” 说完从一旁拿过一篇新的纸，思考了一下才落笔。 “怎么会没有？放假之后不是有那么多时间的吗？” 要知道他们可是有一个多月的假期，怎么可能没有时间玩呢？ 棉棉突然大脑有些短路，于是更加忧愁了，“我有很多功课要做的，都是在过年之前要做完的，而且我还要学习插花，绣花，女工，还有……” 江玄麟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停停停，棉棉你还是个孩子呀，你怎么要学习这么多东西呀？你不嫌累得慌吗？” “当然累的慌了，不过有一些是外祖母帮我安排的，说女孩子一定要学会的，还有一些是师傅临走之前嘱咐我要学习的，剩下的都是学院的功课。” 以为她很容易吗？ 江玄麟第一次觉得妹妹的肩膀好沉重。 不过与此同时，他又有点儿羡慕。 正是因为妹妹太聪明了，所以才会给她一下子安排这么多的任务，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认可吧。 “我要是有你的脑袋瓜就好了。” 棉棉一脸惊愕的看着他，“二表哥，你真的这么想吗？” 江玄麟想到那么多的功课吓得浑身一抖，连忙说道：“不想，不想，我现在可是一点儿都不想。” 棉棉见状心情突然好了一些，“对了，大表哥明天也会跟着大舅母一起去吗？” 江玄麟放下了木剑，“大哥不跟我们一起去，孙家表哥回来了，我外祖父说要让我大哥过去住几天。” (本章完) 第184章 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大表哥和孙家表哥关系很好吗？” “还算是挺好的吧，听说孙家表哥过年之后也要考国子学，可能是想找我哥传授经验吧。” 棉棉好奇起来，“那你怎么不去呀？” “我才多大呀？我去了也没有用，再说你这个月留在江家，我当然要留在家里陪你了，其实吧，我大哥本来也是想要留在家里的，只不过我娘非让我大哥过去，没办法。” 棉棉觉得他话里有话，催促的问道，“大表哥去孙家难不成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当然了。” 江玄麟朝着她勾了勾手。 棉棉连忙凑了过去，就连江暮衍也竖起了耳朵。 “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棉棉越发的好奇了，狠狠的点头，“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不告诉别人。” 江玄麟虽然有点怀疑她话里面的真实性，不过还是说道：“我大哥这一次去孙家其实是为了躲桃花的，前几天我娘托人给我大哥算了一卦，说他在这个月会有烂桃花，最好不要留在家里，出去躲一躲，我外祖家不是最好的躲避地方吗？” “原来是这样。”棉棉皱眉，“烂桃花是什么？桃花难道是烂了的桃花吗？” 江暮衍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两人的身后，“这你都不知道吗？烂桃花就是指不好的桃花运，应该说的就是女人，对方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才会称之为烂桃花。” “大表哥真可怜，也不知道这个烂桃花是什么人？害得大表哥都不能和我们一起玩儿了。” 江暮衍：“就算没有烂桃花，大哥也不可能跟我们一起玩了，他现在在国子学读书了，就算是有了假期，不是留在我爹身边，就是留在大伯身边，要学的东西可多了，毕竟将来他是要担负起整个江家的重任的。” 担负起整个江家岂不是要很累，很可怜。 “大表哥真可怜。” 江玄麟也觉得大哥可怜。 “有什么可怜的，这本来就是大表哥的宿命，他身为江家的长子长孙，本就应该承担起整个江家的命运，就好像你是你爹唯一的女儿，将来你也要承担起沈家的命运一样。” 棉棉从来没有想过要承担沈家的命运，在她看来，承担起一个家族的命运不应该是男孩子的事情吗？ 她是女孩子呀。 不过表哥说的倒也没错，因为爹爹只有她一个孩子，她应该承担起爹爹和沈家的责任的。 棉棉小小的肩膀塌陷了下来，“原来我和大表哥一样，肩膀上的担子这么沉重。” 江暮衍无语了一下，“你们沈家只有你爹和你，你承担的担子哪里有那么重了，大哥承担的任务才重，他要承担整个江家，甚至是整个江家一族，任重而道远。” 棉棉就说，“那你们两个怎么也不帮帮大表哥呀？” 江暮衍否认，“谁说我们不帮了，不过我们现在还是太小，要等长大了之后才能帮。” “没关系，我也会帮大表哥的，我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以后我会更加厉害的，说不定我比大表哥还要厉害呢。” 江暮衍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江玄麟都有点受不了妹妹的自信，“我大哥一定不喜欢你比他更厉害。” “胡说，大表哥肯定希望我比他厉害。” 江玄麟切了一声，转过身又开始玩木剑了。 孙氏找过来的时候，三个孩子正在做功课，准确的说是沈思绵和江暮衍在做功课，江玄麟在一旁玩泥巴捉蚂蚁。 “二哥，你再不写功课，今天就写不完了。”江暮衍好心的提醒。 “写不完我就抄你的，反正以前也经常抄。” 孙氏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红着眼睛找了找，最后找到了一根木棍。 丫鬟一看，连忙拉住了孙氏，冲着二少爷喊，“二少爷快跑呀！” 江玄麟对上了他娘的目光，他虽然不知道娘为什么发火，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只有爹和祖母能够救他，于是转身就往祖母的院子里跑。 “夫人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呀。”丫鬟劝说道。 孙氏更加来气了，“你拦着我干什么？这小兔崽子不学好，弟弟和妹妹都在学习，他竟然在一旁玩泥巴，玩泥巴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着抄弟弟的功课。” 棉棉想了想，劝说道：“大舅母别生气，气大伤身，对身体不好的，二表哥不学好，你好好教他就是了，没必要把自己的身体气坏了。” 孙氏眼里满是羡慕，瞧瞧棉棉说话多好听，再看衍哥儿也不错。 “棉棉真是个好孩子，大舅母没有生气。” 棉棉觉得大舅母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没生气的模样，她思衬了一下说，“二表哥刚才也学习来着，后来才玩泥巴的。” 孙氏看了眼桌子上的书本，一看就是没打开过的，刚压下去的火气再一次升了起来。 “你们两个在这里好好学习。” 说完就直奔老夫人的院子而去。 没多久那边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棉棉和江暮衍齐齐打了一个冷战，很快，挨了一顿揍的江玄麟被管家带了回来。 “二少爷，快别哭了，大夫人说了，今天您要是做不完功课，晚上就没饭吃，大夫人可是说到做到，你有时间哭还不如赶紧做功课呢。” 江玄麟一边抹眼泪一边翻开了功课。 等管家走远了沈思绵和江暮衍才抬起了头。 棉棉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帕子给他擦眼泪，“二表哥，你没事吧？大舅母真的打你了。” 江玄麟吸了吸鼻子，“娘踢了我好几脚，祖母也不管我。” 从他走路的姿势上也可以看得出来，踢得一定不轻。 江暮衍：“祖母当然不管你了，谁叫你不好好做功课了？” “谁说我没有好好做功课了，我这不是不会做吗？”越说声音越小。 棉棉帮他擦干了眼泪，“好啦，好啦，你不会做的功课就问三表哥和我，不过大舅母为什么这么生气呀？以前你不是也经常不做功课吗？” 好像大舅母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本章完) 第185章 李大夫被抓了 江玄麟也搞不懂，“对呀，我娘这一次为什么打我呀？” 江暮衍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因为大哥的事？” “不会吧？我大哥在孙家待的好好的，我娘有什么可生气的？” 棉棉觉得，“也有可能是因为最近家里事情太多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加上四舅舅要成亲，事情一多心情就烦闷.” 棉棉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数，突然发现大舅母要做的事情很多，难怪心情会不好。 江玄麟炸毛了，“娘心情不好，凭什么打我呀？” 他是无辜的呀！ 江暮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敢去跟大伯母理论吗？再说了，你不写功课，大伯母打你不挺正常的吗？” 正常什么了？ 明明以前不打他的？ 不过一想到娘的火爆脾气，江玄麟肩膀就塌陷了，怂怂的说，“我哪儿敢呀？你刚才没看到，我娘像是要吃了我似的，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么生气。” 接下来的几天，孙氏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就连江老夫人也察觉到了。 “老大媳妇这几天脾气不太好，是不是病了？回头让老大去请李大夫过来好好给看看。” 说到这里，江老夫人后知后觉得说道：“瞧我这记性，都忘记了，老大出门了，暂时回不来。” 江老夫人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让管家去请李大夫过来正好也过年了，让他给全家人都请个平安脉吧。” 老嬷嬷应声下去了。 管家得到了吩咐，便让人去请李大夫。 结果人没请回来到得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老夫人不好了，今日一早咸亲王府的人说，咸亲王喝了李大夫开的药，没多久就吐血身亡了，现在衙门的人把李大夫抓起来了，说是要告李大夫谋杀，连医馆都被封起来了。” 江老夫人的心抖了抖，“怎么会这么严重？确定是李大夫开的药，有问题吗？” “奴才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咸亲王吐血的时候，李大夫也在王府，咸亲王身亡后没多久，京兆府的人就赶过去将李大夫抓起来了。” 江老夫人皱眉语气透着几分疑惑，“竟然是京兆府抓的人，不是大理寺吗？” 管家特意打听了，“不是大理寺，是京兆府。” 按理说在京城的地段上发生了人命官司，首先应该告诉大理寺才对。 为什么直接告诉了京兆府？ 就算是咸亲王府的人弄错了，京兆府的人也不该弄错才对，再说，这也不是什么抢功劳的好事。 江老夫人面色十分凝重，老嬷嬷见状忙上前将她搀扶着坐下，并且将所有的丫鬟下人全都打翻了出去。 说起来，李大夫和江家的交情不浅，从老李大夫那一辈儿开始就一直在给江家看病，这么多年了，江家从来没有换过其他的大夫。 老嬷嬷试探的问道：“老夫人，李大夫这件事奴婢觉得蹊跷，李大夫的医术京城谁不知道，之前咸亲王也一直都是他在医治，一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江老夫人想到了什么表情一僵，“管家，你去找老三，老四让他们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李大夫的医术有问题也就罢了，如果不是能救的一定要尽力搭救。” 不说别的，家里孙子辈儿的几个孩子都是由李大夫坐镇才能平安生下来的，远的不提就说最近江望轩生产的时候若是没有李大夫和莫先生，怕是母子都会有生命危险。 这份恩情，江家不能忘。 江叔达和江季洵收到消息之后，便立刻亲自前往京兆府打探消息，让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高明竟然亲自调查这个案子。 高明是京兆府尹，平日一些单的案子都是手底下的人去处理的，可能是这一次的事情涉及到了皇族中人，所以才由他亲自坐镇。 江叔达利用自己的人脉顺利的拿到了案卷的卷宗，也不知道是高明能力突出，还是说案子本就简单，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给李大夫定了罪，判了秋后处斩。 “老四，你快看一看，可有什么纰漏？” 江季洵快速的翻阅了起来。 他自认为已经很快了，可是一旁的书记官还是催促，“还请江司直快些看，这个案子关注的人不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调阅卷宗，要是让高大人知道小的私自将卷宗给你们看，一定不会饶了我呀！” “老陈，你就放心吧，高大人不要你，我就把你调到户部去。” 这句话并没有安慰到书记官，反而让他更加着急了，“江大人，您就别开玩笑了，都什么时候了？” 江叔达替他扇了扇风，好言好语的说，“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一会儿，一会儿我们就走。” 老陈还能说什么，只能警惕的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对了，老陈这案子怎么到京兆府的手里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告诉大理寺吗？” “我也觉得这件事奇怪，不过可能是巧合吧，咸亲王出事之后，府里的人想去大理寺报案，结果半路上遇到了高大人，高大人一听便把这件事揽了过来。” 江叔达呵呵一笑，“高大人可不像是一个会主动给自己揽事儿的人。” 上官的事，下官又怎么能够私下议论呢？ 江季洵加快了翻阅的速度。。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老陈，大人说让你把咸亲王被毒害一案的卷宗拿回去给他，要快一点。” 老陈连忙说，“知道了，我这就拿给他。” 从京兆府离开之后，江叔达问道：“你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从案卷上看根本看不出问题来，咸亲王病重，李大夫开药，从煎药到熬药，一直到咸亲王服用，李大夫都在一旁守着，就算毒不是他下的，他也有失察之责。” 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不过要说他毒害咸亲王，江季洵是不相信的。 主要是没有任何的动机，调查凶杀案怎么能没有动机。 “你就说毒，是不是他下的吧？” (本章完) 第186章 出车祸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也不知道，想要知道到底是不是李大夫下的毒，怕是要见一见李大夫才行，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怕是我们根本就见不到。” 江叔达也知道很困难，他磨了磨牙，“李大夫对咱们家有恩，如今他出了事，我们家不能坐视不管，我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你见他一面。” 见一面也好，能知道事情的经过。 咸亲王府闭门不出，想要从王府打探到消息怕是不太可能了。 眼下知道事情经过的就只有李大夫了。 江季洵说道：“三哥，你有没有觉得这案子审查的太快了一点，从案发到现在都不到一天的时间，如果按照正常流程的话，需要审核询问再复查，起码需要三天的时间，再说，事情发生在京城，按理来说这样的案子应该先按报大理寺，怎么会直接越级报到了京兆府？” “我也觉得这事有蹊跷。”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点太快了，好像忽略了什么，似乎是高明来审问这个案子，有点儿蹊跷。” 高明德不配位，仗着当年有从龙之功，在坐上京兆府尹的位置，但实际上这些年来京兆府的事物都是由京兆府少尹来完成的。 似乎好久高明都没有亲自过问过案子了。 主要是他也没有机会，如今怎么会雷厉风行的抢了大理寺的案子？还这么快就办完了。 总觉得他像是在掩饰什么。 江叔达想了想，“我也觉得有点儿不太对，你说这事儿会不会和皇上有关系？” “三哥，你说什么呢？这件事怎么可能跟皇帝有关系？” 江叔达用扇子敲了敲两边的肩膀，“说不上来，就是有种直觉，你想想看，如果李大夫没有下毒的话，那必定是有人下毒毒害了咸亲王，是谁和咸亲王有仇呢？” 近期和咸亲王发生过矛盾的就只有皇帝了，咸亲王刚开始生病的时候，皇帝曾经阻拦太医院的太医，不让他们去医治咸亲王，若非如此咸亲王府也不可能找到李大夫。 京兆府的大门突然打开，从京兆府蹿出来一队人马，急吼吼的冲了出去。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江叔达跟小厮示意了一眼，小厮立刻上前去打听，很快就一脸焦急的跑回来了，“三爷，四爷他们是去抓李大夫的家人了。” 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眼里除了震惊还有浓浓的不解。 考试结束，棉棉拖着疲惫的身躯迈出了学院。 江玄麟和江暮衍早就要等着她了。 “你怎么才出来呀？我看魏瑶瑶她们早就出来了？” 棉棉把书箱递给了红葵，红葵将书箱放进了马车里，“小奶奶，今天您坐哪辆马车呀？” 棉棉想了想，“我做表哥们的车吧，你和小夏子先回去，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然后明天带着我需要的书来江家找我，今天你们两个就不用跟着我了。” 除了红葵和绿果以外，江老夫人还安排了其他几位姐姐照顾棉棉，只不过棉棉不习惯用其他的人，近身伺候的只有红葵和绿果。 让红葵和小夏子先离开之后，棉棉才跟江玄麟解释，“我有点东西忘在宿舍了，这不是放假了吗？有些东西要拿回来，你们两个怎么什么都没拿呀？” 江玄麟觉得女孩子就是麻烦，“有什么东西可拿的呀？家里又不是没有，先不说这些了，赶快回家吧，我都饿了，因为我们今天放假，祖母说晚上要杀一只羊，烤全羊。” “真的呀，你怎么不早说呀？” 棉棉手脚麻利的爬上了马车，催促着老爷赶快回家。 老严挥了挥鞭子，“少爷，小姐们坐好了，这就回家了。” 街道上有不少接学生回家的马车，不过因为棉棉出来的晚了，大部分的学生都已经提前回家了，所以此时道路不算拥挤。 老严驾着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官道上。 突然停了下来。 “哎呦！” 毫无准备的少男少女撞到了一起。 江玄麟和江暮衍的头刚好碰到了一起，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棉棉运气好一点，扑到了两人的身上。 江玄麟摸着鼓起来的脑袋，气的吼了一嗓子，“老严怎么回事啊？停车不会说一声吗？” 江暮衍撞脑袋的时候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这会儿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棉棉爬起来，紧张的拉住了她的手，“三表哥，你别乱动，张开嘴让我看看。” 江暮张开了嘴。 棉棉瞪大了眼睛，松了一口气，“咬到舌根了，这两天尽可量先不要说话，多吃一点清淡的，实在不行的话，再给你开一些药水。” 江暮衍刚要开口，舌根却传来刺痛，一滴眼泪被他挤了出来。 实在是太疼了。 这时，老严也将受惊的马儿安抚住了。 “二少爷，前面堵住了，您和表小姐少爷没事儿吧？” 江玄麟喊了起来，“怎么可能没事呢？我的脑袋都撞红了，怎么回事，突然间停车也不知道说一声，小爷的脑袋幸亏没撞坏。” 老严看了一眼马车里的情况，连连抱歉，“二少爷实在是对不住，前面出事儿了，马儿受惊小的没来得及收住车。 江玄麟泄了一口气，“那你不会说一声吗？让我们有个准备呀。” 老严连忙解释，“是是是，都是小的的错，二少爷，三少爷，你们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馆？” 江玄麟摸了摸脑袋，又看了看江暮衍，“没事儿，回家吧。” 老严有连连告罪了两声，这时棉棉发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 “老严你没事吧？” 老严惊讶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笑，“多谢表小姐关心，小的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儿呢？你是不是也受伤了？” “没有，没有，小的刚才就是扭了一下。” 这时，三个孩子才注意到老严的手出血了，有一道很深的勒痕泛着青紫，看上去有些狰狞。 结合着之前的情况，三个孩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老严受伤是为了救他们，否则按照当时的情况，老严一旦松手的话，他们在马车里一定会更严重。 第187章 错怪了 棉棉连忙拉过了他的手，取出自己的手帕心翼翼的包扎上了，“这几天不要沾水，回头抹一些药膏，不知道有没有错位，最好找个大夫来看看。” 老严受宠若惊，“没错位，没错位，就是擦破了点皮表小姐不用担心。” 棉棉转过头凶巴巴的说道，“二表哥，你错怪老严了。” 看着老严的伤，江玄麟才知道自己刚才错怪了人。 “老严，你没事儿吧？我不知道你受伤了，我还以为……” 老严憨厚的笑了，“二少爷的确是小的没有拉住马车，让二少爷受惊了。” 江玄麟表示这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他的手得知老严的手真的没事，他愤怒的将怨气发泄到前面，站到马车边喊，“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赶车的？赶着去投胎吗？” 前面几辆车的车夫纷纷转过头来看向他，一脸茫然，很明显，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江玄麟，你喊什么喊？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前面官府有人把路给封了，有本事你跟官府吵架去。” 马车里传来一道清脆的女人声。 此时，被堵住的人基本上都是松鹤学院的学生，在家里千娇万养的，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份气？ “就是呀，有本事你去跟官府的人理论，我们也是受害者呢，谁知道那伙人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江玄麟一呆，怎么和官府扯上关系了？ 不管怎么说，既然是官府，那可能真的是误会，他也就不生气了。 棉棉钻了出来，“前面的哥哥姐姐，请问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能不能告诉我们一声？” 马车瞬间一静，棉棉以为他们没有听到，正要开口。 “是沈小姐吧？” “没错，我就是沈思绵，大哥哥前面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这时，一个少年从马车里探出了头，看清楚站在车边上的一男一女后，立刻趴到了自家的马车上说道，“沈小姐你别担心，没什么事，不过是官府在抓什么逃犯，估计一会儿这道就能通开了，对了，沈小姐，刚才那一下你没撞到吧？” 棉棉摇了摇头，“我没事。”秉持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她也礼貌的问了一句，“大哥哥跟你没事吧？” 少年觉得她说话好听，满脸的痴笑，“我也没事。” 江玄麟不喜欢他看妹妹的眼神，“姓刘的把你的眼神收起来，不许这么看我妹妹，小心我把你的眼睛给挖了。” 少年立刻掐起了腰，“江玄麟你少在这里逞能，有本事你考试赢了我再说。” 江玄麟嘿嘿一笑，“小爷不擅长读书，谁不知道？我虽然赢不了你，但只要我三弟还有我妹妹能考第一就行了。” 江家兄妹考了第一的事，谁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啊！ 少年脸一黑吵闹到，“有本事你自己考啊。” “我不是说了吗？我读书不行，小爷承认呀，你有本事超过我弟弟，话说你这次考试好像才考了第三名，往常不都是考第二名的吗？怎么还下降了呀？” 少年气到了，撸起了袖子，“江玄麟你想打架是不是？我就算是考第三名也比你强，堂堂武侯的儿子，考试竟然是倒数的，传出去都给你爹丢人。” 江玄麟气愤的拍桌板，大骂，“刘天焕，你敢说我爹？” “我什么时候说你爹了？我说的分明是你怎么生气了？是不是有本事下车打一架？” “打就打，谁怕谁呀？” 少年的车夫连忙拉住了他，“少爷，可不能闹事啊，否则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了，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江玄麟已经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还掐着腰一脸得意的看着他，“刘天焕不敢打了是不是？” 刘天焕都要气死了，“赶紧给小爷让开，否则的话，回家我告诉祖母说你把车赶的不好摔到我了。” 车夫一听，立刻为难的放下了手。 不少人都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来，反正也走不过去，就当看热闹了。 还有人幸灾乐祸。 “刘天焕长点脸呀，可别输给江家兄弟。” 棉棉收回视线，“三表哥，我总觉得你和二表哥人缘并不怎么好，怎么都是看热闹的？” 江暮衍舌头不那么疼了，捂着嘴说道，“他们技不如人吧，学习比不上我，打架又比不过二哥，自然就不喜欢我们。” 江玄麟学习不好，偏偏骑射一直都是第一，江暮衍学习好，可是骑射就不怎么样了，但是两人是一家的，就给人一种很厉害的感觉。 江暮衍又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棉棉，“我听说你在你们班级也不怎么受欢迎。” “……” 棉棉在班级上门门功课都是第一，是舍长不假，可也是最小的孩子，其他同学要么嫉妒她学习好，要么觉得她年纪太小，又或者是畏惧司忱夜，真正和棉棉一起的只有那么两三个人。 于是，棉棉表示理解了。 两个少年打起架来，周围突然变得嘈杂了起来。 有的助威，还有的火上浇油，没几个想要拉架的。 这条路是离开松鹤学院的主路，大部分的人都要走这条路离开。 能够来松鹤学院上学的学生非富即贵，之前大家都矜持着，因为毕竟刚从学院出来，可是现在因为堵在了路上，再加上离开了松科学院的范围，所以不少人都天性释放了。 甚至还有人跳下马车围观。 声音之大，把前方的声音都给压下去了，可是棉棉耳朵尖能够听到很远地方的声音，越听越不太对。 正当她想溜下马车，江暮衍拉住了她，“你干什么去？” 棉棉示意他别说话，然后朝着他招了招手。 两个孩子就这样从边上溜到了最前面的出口位置。 出口的位置也围堵着不少的人。 “这位大叔，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大家都堵在这里呀？” 大叔扭头看见两个孩子，觉得他们长得很好，再加上衣着不凡，也很乐意替他们解答。 “京兆府的人在抓人呢！” “抓什么人呀？” “李大夫的两个儿子，听说李大夫毒死了咸亲王，案子已经审判了。” 第188章 救人 “官府刚才来抓走了李大夫的妻子和他老娘，他两个儿子趁乱逃跑了，现在正在四处抓捕，估计一会儿就能抓到了吧。” 说到这里，大叔摇了摇头，一脸的碗惜。 “李大夫可是个好人，医术高明，住在这里这么多年，邻居有什么头疼脑热的都找他，从来不收钱怎么会毒害了咸亲王呢？真不知道官府的人是怎么宣判的。” 一旁有一位大娘说，“最可怜的是李大嫂和他两个儿子了，什么都没干，就要被官府抓起来。” “要我说这件事肯定就是误会，李大夫怎么可能杀人。” “就是说。” “……” 棉棉吃惊了一下，转过头小声的问，“他们说的李大夫该不会是那个李大夫吧？” “应该就是他。” 江暮衍觉得是情有点严重，拉住了棉棉的手，“我们还是快点儿走吧，别添乱了。” 棉棉没动，还把要走的江暮衍拉了回来，“三表哥，我们不帮帮忙吗？你忘了四表弟还是李大夫救的呢，而且李大夫这些年也帮了，家里不少，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江暮衍看着交叠在一起的手，脸颊微红，其实他也不想见死不救，“你放心吧，家里人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不管的，再说我们还是孩子，我们能干什么呀？” “我们可以去救李家的两位小郎君。” “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棉棉不知道，但是她有秘密法宝。 她心念一动，葫芦爷爷便从保护路里面飘了出来，“松鹤学院后院儿有一处库房，里面藏着两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棉棉眼睛一亮，“我知道他们在哪了，快跟我走。” 江暮衍心里疑惑，她是怎么知道的？ 可棉棉已经跑远了，没办法他只能跟了上去。 两个孩子原路返回，松鹤学院的大门还没有关闭，门口也没有人守着，所以他们顺利的溜回了学院，然后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后院。 “里面有人吗？” “……” “……” “……” 并没有声音传出来。 江暮衍觉得她猜错了，“这里面怎么可能有人呢？再说了，李大夫的两位郎君没听说在学院读书，他们就算是要躲避，也应该躲到附近的医馆去。” 棉棉却很肯定，“才不会呢，他们肯定就在里面。” 说着，棉棉随便一扯就把上了锁的锁链给扯开了。 江暮衍瞪大了眼睛，棉棉率先一步跑了进去。 她翻翻找找，最后在床底下发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你们是李家的郎君吗？” 江暮衍没想到真的躲在这里，他低头瞅了瞅，他和李大夫的大儿子见过，当时李大夫曾经带着他来给祖母看病。 “是他们。” 李大夫的大儿子李东青也认出了他，激动的说，“江三少爷？” 这时，外面传来了响动，“挨个屋子搜，周围都找过了，他们肯定在这里。” 李东青和李白青吓得缩了缩脖子。 李冬青连忙说，“江三少爷，你能别告诉他们我们在这儿吗？” 棉棉说道：“你们要躲在这里吗？不行的，官府的人一定会把你们找到的。” 李冬青哽咽起来，看着怀中不足三岁的弟弟，“可是我们没地方可去了，只能躲在这里。” 年幼的李白青小声的哭了起来，“哥哥，我害怕。” “弟弟不怕。” 棉棉于心不忍起来，她看向了三表哥，“三表哥，救救他们吧。” 江暮衍想了想。 随着搜查的声音越来越近。 “你们两个快出来，我们带你们离开这里。” “好，我们跟你们走。” 李大夫和李家的关系不错，在李冬青的认知里面虽然两家地位悬殊，但是关系却不错，因为无数个夜晚他爹就是被江家的人从被子里给拉出来的，为此他爹没少抱怨，但是每次江家有事，他爹也都最紧张。 棉棉把兄弟二人拉了出来。 江暮衍听到外面的搜查声音，决定出去先拖延一阵子，让棉棉带着他们回江家的马车，官府敢搜查学院，但未必敢搜查小郎君们的马车。 “三表哥，你小心一点。” 江暮衍点了点头，朝着前院走了过去。 棉棉则朝着兄弟二人招手，从侧门溜出了学院，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官府和前面的打架给吸引了，三人一路基本没有遇到什么人，就溜到了马车的附近。 老严看到李家郎君的那一刻也吓到了，看出表小姐的意思之后，忙放下了马车后面的木板，等到两个孩子上了马车之后，又将木板装了回去。 低着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江玄麟和刘天焕打架还没有结束，目前是江玄麟占了上风，不过刘天焕却很有意志，即便是被打的鼻青脸肿，也丝毫不撒手，一有机会就还击，有几次都偷袭成功了。 “好了，好了，二表哥，你们别打了，官府的人去学院了。” 一听说官府的人去学院了，大家纷纷看向松鹤学院的位置。 果然看到有官兵制服的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江玄麟担心妹妹会害怕，一把推开了刘天焕，“你不是我对手，小爷不跟你打了。” 刘天焕站起来抹了抹鼻血，得意的说，“我看你是打不过我才这么说的吧，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刘家的车夫紧忙上前拉住了自己的小少爷，少爷，被打的惨的人是您呢，怎么说的好像人家怕你似的，这要是让老夫人知道了，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少爷别打了，别打了，还是先回家吧，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一定会打断小的的腿的。” 刘天焕打了一个抖，这会儿也有些害怕，不过打都打了，害怕有什么用。 恰好这时京兆府的人带兵赶了过来。 少年少女连忙爬回了马车。 江玄麟和棉棉也上了马车，看到马车里的人江玄麟下意识的就要喊出声，棉棉手疾眼快的说：“二表哥，你别害怕，他们是李大夫的孩子。” 说着小声的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江玄麟眼里的震惊变成不解，随后又变成疑惑，最后变成了同情。 (本章完) 第189章 曹庆辉 他拉开了棉棉的手，“我不会喊的。” 棉棉松了一口气，她撩开车帘看向了外面的士兵，发现有士兵正在检查马车，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二表哥怎么办？要是官府的人发现他们，一定会把他们抓走的，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江玄麟看了眼李家兄弟，“离开？怎么离开啊？” 棉棉看了看李家兄弟，又看了看二表哥，最后钻出了马车，在老严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老严的表情有些纠结，似乎是做了一番心理挣扎，最后才点了点头。 京兆府的人刚好搜查到他们的马车。 “马车里面有什么人？打开我们要搜查。” 老严正要开口，这时，江暮衍赶了回来，“马车里面是我弟弟和表妹，我表妹性子胆小，你们这样会吓到她的。” 棉棉：……她的胆子很大的。 说话的人看了眼马车的徽记，态度上恭敬了许多。 “原来是江家少爷，我等奉命搜查一名逃犯，还希望江少爷能够行个方便让我们搜查。” 江暮衍目不斜视，一字一顿的道，“不方便。” “……” 京兆府的人似乎没有料到眼前的小少爷竟然会拒绝他们，不过仔细一想就明白了，高门大户的少爷的自视甚高，自然看不起他们这些人。 “江少爷，我等是奉命搜查，还请您不要为难我的。” 江暮衍双手背在身后，“奉命搜查？奉的谁的命？难不成是你的上官让你搜查江家的马车的？” “这？” 江暮衍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再者是你们把前面的路给堵住了，你知不知道此时正是学生离开的时候，你们把路堵住了，让我们如何回家？今日突然回去的晚了，若是因此出了点儿什么事，你们如何担当得起？” 京兆府的人自然知道从这里出来的都是非富即贵，没一个他能够得罪的起的。 可是上官的命令他也不能违抗。 “江少爷，今日的事事发突然，我们也不想把路给堵住，可是为了捉拿朝廷的逃犯，我们也只好如此了。” 江暮衍语气陡然提高，“逃犯，难不成你觉得松鹤学院会包庇逃犯，还是说我们这些少爷小姐能包庇逃犯？” “如果是让你们搜查了，回头在发现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我们怕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甚至会连累家中长辈，所以今天的马车你是绝对搜不得的。” 马车里其他的学生听了这话，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他们倒不怕少了什么东西，可就怕搜查过后多了什么东西。 若是因此牵连全家就不好了。 京兆府衙役也没想到这江家三少爷看上去年纪也不大，但却是一个不好对付的，正在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 “好一个牙尖嘴里的江三少爷。” 京兆府司录参军事走了过来，衙役松了一口气，退到了旁边。 江暮衍退后了两步行了一礼，“曹大人。” “你认识我？”曹大人虽然脸上带着笑，但是眼里却带着讥诮。 “有幸见过几面。” 曹庆辉扬着眉，有些调侃的说，“江家三少爷，我也略有耳闻。” 江暮衍有些受不了他的眼神，总觉得里面充满了算计，“曹大人，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回家了，祖母还在等着我们吃饭。” 江暮衍说完扶着老严的手上了马车。 “不着急，江三少爷我们正在搜查逃犯，不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或许就躲在诸位的马车上，若是今天搜不到逃犯，怕是诸位都脱不了干系。” 一些少男少女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刚升起来，抵抗的心瞬间就落下了。 棉棉从帘子里钻了出来，江暮衍被他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车辕上。 棉棉抱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曹大人说道。 “我看是你脱不了干系吧，你搜不到逃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怀疑我们会私藏逃犯吗？” 能够在江家马车里出来的姑娘，必定是司忱夜的女儿。 曹大人下意识的低头，“不敢。” 可紧接着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很多余，很愚蠢，他是陛下的人为什么要害怕司忱夜？ 他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理由，来之前上官吩咐过，能不惊动司忱夜，尽量不要惊动他。 棉棉抬着下巴说道：“既然不敢，就赶快把你的人都撤走，我们要回家吃饭了。” 前前后后都安静了下来，不少人一脸钦佩的看着江家马车的方向。 这时，有人凑到曹大人身边禀报，里里外外都搜查过了，可是就没有找到李大夫的两个儿子。 曹大人紧了紧眉头，他料定了李家的孩子必定在这些马车之中，李大夫给京城不少付给人家看病，和这些人家的公子少爷交好也有可能。 说不定有那么一两个的大发善心要带他们离开。 绝对不能让他们离开。 “沈小姐，相比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在奉命搜查朝廷逃犯。” 棉棉学着魏瑶瑶的样子，“什么朝廷逃犯，我们可不知道你们有公文吗？” 案子都没有审问，哪里来的公文？ 再说了，抓捕逃犯还需要公文吗？ 棉棉笑了，“看你的样子，就是没有了，你没有公文，我凭什么让你搜查马车？” 曹大人气的瞪眼，李家的两个少年对这个案子至关重要，有他们在手，不愁李大夫不肯招供，所以今天一定要抓到他们。 “既如此，那就只有得罪了。” 江暮衍把棉棉拉到了马车里面，“曹大人，难不成你还要强行搜查不成？” “江三少爷不过就是看一眼的事，你们为何要苦苦纠缠？莫非马车里面真的藏了人？” 曹大人瞥了江暮衍一眼，目光冷的像是冰。 “江三少爷你只要让我们看一眼，我等立刻离开，绝不为难你们。” 江暮衍面不改色，“我说了不能给你们看，除非你们有朝廷的公文。” 曹大人咬紧了牙齿，脸绷得紧紧的。 江暮衍紧张的攥紧了拳头，曹大人是京兆府的三把手，家事也颇为显赫，宫里面还有一位宝林娘娘做靠山，如果他硬闯还真拦不住，好在他对江家还是有顾虑的。 (本章完) 第190章 冲过去 “公文回头再补，可是这人绝对不能让他跑了，江三少爷得罪了。” 江暮衍拦住了他的手，“曹大人，你想干什么？” 曹大人反握住了他的手腕儿，微微用力，“江三少爷在紧张什么？难不成马车里面真的有我们要找的人？” “没有。” “有没有看看就知道了。” 江暮衍皱起了眉头,眼看着曹大人的手生下了车帘，他急了起来，正当他要开口，手腕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就好像断了一般。 曹大人回给了他一记冷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震慑和威胁。 江暮衍敢怒不敢言，只能愤怒的瞪着他。 这时，前面传来了一阵骚乱。 “小爷还等着回家吃饭，你们搜查你们的小爷可不奉陪了。” 刘天焕坐在马车外面,一声令下，“给我冲过去。” 车夫应了一声，一拉缰绳，马车都往后退了一退，前面的车夫听到声音，紧张地把自家的马车往旁边一靠，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让出了一条道路。 刘家的车夫一打马，马车便直接往前去了。 随即其他几辆马车也行动了起来。 曹大人有些慌乱，“快拦住他们。” 但是京兆府的衙役哪敢真正的阻拦，马车里面都是各家的少爷小姐，要真的磕着碰着了，他们可得罪不起。 眼看着前面一辆辆马车全都走了，曹大人气得要吃人。 但是他的手还紧紧的握住江暮衍。 这时，马车里面伸出来一只小脚，一脚就将曹大人踹的后仰，紧接着老严也一挥马鞭，直接冲了出去。 衙役们紧忙上前搀扶起了曹大人。 曹大人捂着胸口,强忍着吐血的感觉，“快追，快追！李家的孩子一定在马车上，无论如何都要找到。” “快停下来停下来！” 衙役喊的声音越大，马车就越是停不下来。 而且马车里的人似乎有意和他们作对，从巷子里出来之后几辆马车就朝着四面八方的方向而去，让他们一时间追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追。 刘天焕拍着车板哈哈大笑。 车夫都害怕他直接笑抽过去，“少爷，您别笑了，还是想想怎么回去和老爷交代吧。” 刘天焕笑容不减，狠狠的摆了摆手，“今儿个小爷高兴，就算是被罚也值当了。” 棉棉笑过之后看向了江玄麟，“二表哥，你可以放开他们了。” “我这不是害怕他们被发现吗？” 棉棉看向了江暮衍的手，说话明显脱臼了，高高的肿起了一片，已经泛着青紫了，江暮衍一直在隐忍着，可是手腕儿越来越酸痛,对于读书人来说，手可是十分重要的。 “棉棉，你帮我看看我的手。” “三表哥，你这是脱臼了，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正过来。”棉棉搓搓手跃跃欲试。 江暮衍对她的本事表示怀疑，这时，他想到了什么看向马车的里面，“你会吗？” 李冬青点了点头。 江暮衍就把手腕儿伸了过去。 棉棉有些不高兴，“三表哥，你这是信不过我呀，我也在学医术，而且我的医术也不差，我把所有的药材还有药性全都背下来了，师傅说我很快就能够自己开药方了。” 江暮衍敷衍，“等你学会开药方再说吧。” 棉棉泄了一口气，瞪着李冬青。 如果不是他在马车上的话，三表哥一定会把这个机会让她的。 李冬青干笑了一声，搓了搓自己的手，等到搓热了之后才握住了江暮衍的手，稍稍移动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错位的手变归了位。 “三少爷已经好了。” 江暮衍活动了一下，虽然还有些酸痛，但是比之前好多了，“谢谢啊！” “不客气，是我和弟弟应该谢谢你们，今天要是没有你们的话，我们兄弟怕是要被他们抓走了。” 棉棉好奇的问道：“我们才知道李大夫被抓起来了，听说他好像害了一个王爷，不过我觉得李大夫不像是一个会害人的人，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李冬青眼眶泛红，“我爹是不会害人的，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应该是我陪着我爹去王府的，但是母亲病了，我便留在家里照看母亲。” “可是没有想到跟我爹去的药童回来说，我爹下毒害死了王爷，这怎么可能呢？我爹和王爷根本就没有恩怨呀，他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就在不久之前，衙门的跑过来说我爹已经招认了，是他毒害了咸亲王，要把我们也一同抓起来，我祖母和娘拼了全力把我们兄弟二人带了出来，她们现在也被抓起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李白青毕竟才三岁，经历了今天的波折，害怕的哭了起来，“哥哥，我想爹了，也想娘了。” 李冬青想给他擦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手又灰又脏，想找帕子却发现出来的太着急了，身无一物。 他这才想起来他们什么都没带，接下来要怎么办呀？ 想到这里他也跟着哭起来。 离两人最近的江玄麟吓了一跳，“你们，你们别哭呀，小心把官府的人招过来。” 兄弟二人僵硬了一下，抱在一起无声的哭了起来。 棉棉瞪眼推了二表哥一下，“瞧瞧你把他们吓坏了吧。” “我也没说什么呀，我这不是想要提醒他们吗？对了，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呀？总不能把他们带回家，家里面那么多人呢。” 棉棉想了想，“要不把他们两个藏在我的院子吧？反正我的院子平日里也没有多少人，大不了我跟外祖母撒撒娇，让她把那些姐姐全都带回去，红葵和绿果是我自己的人，他们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江暮衍说道：“不行，家里多了两个人瞒不住的，还是要将此事告诉祖母才行。” “可是外祖母会答应把他们留下来吗？” 李家兄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江暮衍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苦恼的说，“要不我们先去探探口风吧？” “也行。” 江玄麟摸了摸头，“谁去啊？” (本章完) 第191章 把门关上 棉棉看了看江暮衍，江暮衍看了看棉棉，最后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了江玄麟的身上。 江玄麟愣了一下，慌忙的摆手，“你们两个看着我干什么？我不会说话，要是我去说的话一定会说漏嘴的，到时候他们两个就更别想留下来了。” 棉棉对二表哥的能力也表示怀疑。 江暮衍想了想说,“祖母最是疼爱你了，要不还是你去说吧？” 棉棉塌下了肩膀，“好吧。” 再走一些，就是江家的正门了，往常三个孩子都会在门口直接下车，然后老严把车从后门赶进后院的马厩，可这一会儿老严并没有停下马车,而是直接赶到了后院。 门口迎接三位小少爷的管家愣了一下。 门房的人也有些惊讶,“今天表小姐他们是不是不饿呀？” 往常三个孩子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让嚷着要吃东西，今天回来的比往常晚了一些，非是在路上已经吃过东西了。 管家也这么想，“把门关上吧。” 江家的大门并不是每天都打开的，几位爷出门不是骑马就是从后门坐马车，大门也就只有在节日或者老爷早上出门的时候才会打开，再就是晚上几位小主子回来会打开。 马车刚进后院，两个伙计便上前把门给关上了。 “老严今天回来的怎么这么晚呀？” 老严跳下了马车，“表小姐在学堂多留了一会，路上便有些耽误了。” 江家的下人都知道表小姐喜欢读书，对此见怪不怪了。 “表小姐就喜欢读书，这一次肯定又是读书忘记时间了吧，对了，厨房正在派饭呢，我们留下来收拾吧，你快去吃饭。” 说着两人就要帮他收拾。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收拾吧。” 这时其中一人发现他衣服破了一块,手上还有伤，“老严，你这是怎么弄的？不会是和人打架了吧？” “我怎么可能和人打架，今天回来的时候，路突然被人挡住了，刮蹭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那少爷和表小姐他们没事吧？” 老严心想有事，而且是很大的事。 “没什么事，对了，表小姐在马车上睡着了，你们两个去表小姐的院子找红葵姑娘，让她把表小姐背回去，我们是男子，毕竟有些不太方便。” 两人一听，顿时放慢了说话的态度，对着老严点了点头。 后门平时只有两个人守着，也很少有人会到这边过来,等两人离开了，老严从旁边房间里找出了两件下人的衣服递了进去。 棉棉先跳下了马车，“我去找外祖母试探一下口风,你们两个先把他们带到书房去吧，等我回来再安排。” 江玄麟和江暮衍住在一起，为了不打扰他们读书，平日书房外面都是没人伺候的。 两人很容易就带着李家兄弟进入了书房。 江玄麟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瘫软到了椅子上，“也不知道棉棉能不能说服祖母。” 江暮衍也灌了一口茶，“应该能，不过她可能会生气，生气我们不提前打声招呼就把人带回来。” 顶多是被训斥几句，江玄麟觉得无伤大雅。 李家兄弟从进来就站在一旁，规规矩矩的，并没有四处打量。 李冬青很早就跟着他爹进入各府给贵人们看病了，知道看病的规矩首先就是不能多听多看。 李白青虽然年纪小，但是这些规矩他爹和大哥也教过他，因此也老老实实的。 江玄麟见他们很拘谨，就朝着他们招了招手，“你们两个别站着了，过来坐吧，对了，你们吃饭了吗？饿不饿？这里有糕点，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对付一口吧。” 李冬青慌忙的摆手，“不嫌弃不嫌弃，多谢江二少爷。” 江玄麟见他们不敢动手，主动上前把糕点塞到了他们手里，还自己吃了一块，“放心吃吧，我们这里平时很少有人过来的。” 江玄麟的笑容让两兄弟放心了不少。 李冬青先给了弟弟一块儿，自己才吃。 江暮衍直接打开了书箱，开始做功课。 江玄麟颓废的说道，“我说你怎么一回来就想着做功课呀？不是已经放假了吗？功课什么时候做不都来得及吗？再说了，有这么大的事儿在面前，你竟然还有心思做功课。” 反正他是没有心思。 江暮衍目不斜视，“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就看祖母的态度了，我们在这里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做些功课就当做是打发时间了。” 江玄麟险些抓狂，有那么多种打发时间的方式，为什么偏偏选择要做功课呀？ 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江玄麟摇了摇头，转身和李家兄弟玩到一块。 此时，棉棉来到了江老夫人的院子，还没进门就大喊，“外祖母，外祖母，你最疼爱的外孙女儿来看你了。” 江老夫人脸上布满了笑意，“这小丫头不知道，又惦记着我什么呢？” “老夫人，不要奴婢把您的梳妆匣子藏起来。” “罢了罢了，她想要什么给她就是。” 棉棉一路小跑进来，差点撞到了丫鬟姐姐的怀里。 大丫鬟笑着说，“表小姐慢点。” 棉棉抬起头先认错，“玛瑙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太想见外祖母。” 江老夫人心都化了，冲着她招了招手，“快过来，快过来，今儿个怎么这么高兴啊？哦，对了，你今天考试了，明天就可以放假了，是不是？” 江老夫人以为棉棉是因为要放假了，所以才这么高兴。 棉棉跑到了她的怀里，撒起娇来，“可不就是，明天开始就放假了，对了，外祖母你知道吗？我和三表哥这次都考了第一，不过三表哥骑射没有我厉害，我们门功课都是第一呢。” “哎呦，我们棉棉就是厉害。” 江老夫人稀罕的不行，“玛瑙去把我的首饰盒子打开，我要给棉棉挑挺好看的首饰。” 棉棉连忙拦住了丫鬟姐姐，“不用了，不用了，我现在还小，带不了首饰，等我再长大一些，外祖母再送给我好了。” (本章完) 第192章 想念外祖母了 这倒是稀奇，往常江老夫人也送了不少的礼物给棉棉，她可都是照单全收的。 这满府上下谁不知道，表小姐其实是个小财迷。 竟然会拒绝老夫人送的东西。 江老夫人笑容不减，刮了刮她的脸蛋，“你不要礼物哦，是不是有求于我呀？” 棉棉脸一红，嘴硬的说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想念外祖母了。” 就连一旁的丫鬟都看出来表小姐心口不一，更不用说是江老夫人了。 “真没什么事？”江老夫人是笑非笑的看着她。 棉棉不自然的摇头，眼里写满了真诚，“没有啊！” 江老夫人心里惊讶了一下，看样子所求之事还不是小事呢。 “这丫头往常放学了第一件事就是做功课，风雨不改的，怎么今天突然找我这个老婆子了？若非是有事相求，看上去还不像是小事呢。” 大丫鬟玛瑙配合的说，“老夫人，表小姐可能是抹不开面子吧，要不奴婢带着她们先下去？” 江老夫人看向棉棉，“你说呢？” 棉棉装不下去了，干脆抱住了她的胳膊，“外祖母，我的确是有件事想跟你说，你能不能让几位姐姐先出去？” 江老夫人点了点她的鼻子，棉棉不好意思的埋进她的怀中。 丫鬟们全都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祖孙两个人。 江老夫人按住了她的肩膀，“现在可以说了吧。” 棉棉却扭捏了起来，“外祖母，你知道李大夫被抓起来的事吗？” 江老夫人挑了挑眉梢，不动声色的说，“知道，怕是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外祖母，你觉得李大夫会害人吗？反正我觉得他不会害人的，我今天放学的时候还看到官府的人正在捉李大夫的家人呢？” 李大夫刚被抓，转眼间就要抓他的家人，有点儿不同寻常。 江老夫人面无表情的端起了茶杯，小尝了一口。 棉棉心里忐忑，“我之前听四舅舅说过，如果真的有人犯罪，在案子没有审问结束之前，是不需要抓犯人的家眷亲属的，我还听说李大夫被抓起来，不过就是今天的事，按理来说审问案子没有这么快吧，可是为什么要抓走李大夫的家眷呢？我怀疑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说不定李大夫是被冤枉的。” 江老夫人正色的看着她，“所以，你想说什么呀？” 棉棉咽了咽口水，“我是想说，我们家里能不能帮帮忙？” 江老夫人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外祖母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孩子，李大夫和我们家又有交情，你担心他也正常，不过经办这个案子的是京兆府，这个时候我们能帮的很有限，还是等京兆府审问完了再说吧。” “等审问完了，李大夫会不会出事啊？” “不会的，京兆府审问一遍，还要将案子上交给刑部，刑部还需要复审，在这之前李大夫应该不会有事的。” 也只是应该。 如果真的有人想要让李大夫当替罪羊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等案子审结结束，杀人灭口，这样的话，就算是刑部也查不出来。 棉棉听出了外祖母的意思，李大夫虽然不会死，但是肯定免不了受苦。 李大夫的年纪都那么大了，那些人还想欺负他，真是大坏蛋。 “外祖母，如果官府的人抓住了李大夫的妻子威胁他认罪，李大夫会不会认罪？” 江老夫人迟疑了一下，“你怎么突然想起关心李大夫了？” 棉棉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外祖母，你就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吧？” 江老夫人敲了敲桌子，语气露出几分无奈，“如果咸亲王被毒害疑是真的有蹊跷的话，李大夫很有可能是替人受过，为了逼他快速认罪，的确是有可能拿他的家人来威胁他，不过这目前只是猜测。” “不是猜测，是真的，要不然这个案子为什么审理的这么快？肯定是有人希望李大夫来承担一切，让他当替罪羊琢磨，我们可不能不管呀。” 江老夫人被她晃悠的头疼，无奈的说，“怎么管呀？抓人的是京兆府，又不是大理寺，如果在大理寺，你四舅舅还能帮上忙，可是人在京兆府，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棉棉你乖，不要再胡闹了，好不好？” “我没有胡闹，外祖母，我们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帮着李大夫一家，但是我们可以保护李大夫的家人啊。” “你不是说他们已经被抓走了吗？” 说到这里将江老夫人面色顿时一变。 棉棉嘿嘿一笑，“我们今天放学的时候看到官府的人在抓人了，李大夫的两个儿子都跑出来了，后来我和二表哥三表哥把他们藏在马车里带回来了。” “你们也太大胆了，现在人呢？” “现在人就在二表哥三表哥的书房。” 江老夫人气的拍了她一下，“你们怎么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就是窝藏之罪，就连你外祖父和几个舅舅都会被牵连的。” 棉棉脸色一白，“不会被人发现的，当时没人知道他们在马车上，而且有个人可坏了……” 棉棉就把曹大人要搜查马车，还把江暮衍手弄伤的事情说了出来。 江老夫人得知孙子的手腕受伤了，立刻紧张的要去看看。 江玄麟江暮衍听到动静，连忙把李家两兄弟藏了起来，江老夫人已经闯了进来。 “祖母。” 江老夫人紧张的看着两人，“衍哥儿，把你的手给祖母看看伤的怎么样了，难不难受啊？” 棉棉疯狂的冲着江暮衍使眼色。 江暮衍皱了皱眉，把手伸了出来，手腕还有些淤青，对比两只手才发现已经肿了，在手腕里面还能够看到清晰的抓痕。 江老夫人火大，“玛瑙快去我房间找一些上好的跌打酒。” “是奴婢这就去。” 棉棉趁机告状，“外祖母，姓曹的大人可坏了，你看看他把三表哥弄的，不过您放心，我已经帮三表哥报仇了，我当时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呢。” 江老夫人冷哼一声，“活该，踹的好，我可怜的孙儿啊！” (本章完) 第193章 添油加醋 江老夫人心疼了半天，加上沈思绵的添油加醋，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怒气。 “来人去将这件事告诉老爷，让他去处理，京兆府的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竟然欺负几个孩子，幸亏我孙儿的手没事，要不然我绝不善罢甘休。” 不用江老夫人派人传信，江叔达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江尚书和江仲言。 江叔达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爹，二哥，你们是没看到姓曹的，当时就这么抓住了衍哥儿的手，衍哥儿可是咱们江家最会读书的后背，，他的读书成绩一直都是顶尖的，听说这次考试又考了个第一名，要是他的手就这么毁了，以后还怎么读书，还怎么出人头地呀？” 江尚书脸上满是愤怒。 江仲言脸色顿时一黑，“衍哥儿的手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江仲言轻哼一声，“京兆府欺人太甚。” 江叔达立刻附和，“就是啊，更何况当时棉棉还在马车上，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竟然连棉棉的面子都不看，非要搜查什么朝廷的逃犯，说白了，什么朝廷的逃犯，连罪名都没有定下来着什么急抓人。” “我看他们就是想要趁机欺负我们家的人，爹，二哥，你们可不能不管，你们想想，若是这次的事情你们不管，以后京兆府的人指不定多么的嚣张。” “再说，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咸亲王的事有蹊跷，李大夫的医术暂且不提，这案子怎么会突然落到了京兆府的手里。” 江叔达每说一句，江尚书和江仲言的脸就要阴沉几分。 江季洵早就领教过三哥的三寸不烂之舌了，可次都有一种很惊艳感觉。 原来话还可以这么说。 江仲言突然想到了什么，怒气瞬间消散。 江叔达皱了皱眉，给老四使了个眼色。 江季洵：“我和三哥去衙门打探过，高大人亲自审理这个案子，案件的卷宗被要走了，没过多久衙门就派人来抓走了李大夫的家眷。” “如果说是为了咸亲王被毒害的事，京兆府没必要这么着急，咸亲王府我去了解过了，因为咸亲王的突然离世，世子爷和老王妃伤心欲绝，都没心思关注李大夫，也没有特别的激动，京兆府为什么这么着急定案？” 江尚书上一秒还暴躁如雷，下一秒却走进了眉头，似乎眉心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冒出来。 江叔达和江季洵对视一眼，皆是不解。 半晌后，江尚书对着江仲言说，“李大夫的事情我们家不好插手，曹大人的事确实可以管一管的，老二，你去。” 江暮衍是江仲言的儿子，他为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天经地义。 江叔达自告奋勇，“二哥，我跟你一起去。” 江仲言撇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江叔达江季洵心虚不已。 江尚书没有理睬三兄弟之间的眼神官司，先回家安慰老妻去了，他知道一老妻的性子一定会火冒三丈，这个时候只有他能够安抚得了。 江尚书走后，江仲言沉着脸问，“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季洵舔了舔下唇，紧张的看见了三哥。 他早就说过，什么事情都不要隐瞒二哥，二哥那双眼睛什么都看的明白，想要瞒过他根本不可能看被发现了吧。 江季洵突然觉得二哥似乎天生就是破案的高手，一双慧眼就能够看透一切。 江叔达熟练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像是做过无数遍。 “二哥你这么问了，我就实话实说吧，当时李大夫的两个儿子的确是在马车上。” 江仲言两只眼睛像是锥子一样盯着他。 江叔后退了两步，“不过曹的实在是过分，怎么能够那么抓衍哥儿的手呢？都要断了，况且三个孩子也是想要做好事，才收留了李大夫的两个儿子。” 江仲言继续看着他，江叔达脊背一寒，“你别忘记当年你在地方当县令的时候，没多久你就病重了，地方的大夫治不好你，是李大夫不远千里赶过去替你治好了病，还帮助你解决了当地的疫情，要是没有他的话，你的官儿能生的那么顺利吗？” 江仲言怒气一消。 江叔达笑眯眯的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事发突然又牵扯到了皇族，江家不好直接插手救人，但是起码能够搭救一下他两个儿子吧。” 所以他不觉得三个孩子做的有错。 江仲言被两个人盯着看，烦躁的说。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要说这些年来你也算是挺有本事的，这次怎么反而看不清楚了？你以为这简简单单就是李大夫毒害咸亲王的事吗？” 江叔达问，“不然呢？” 江仲言气的不轻，“不久之前，咸亲王和五位王爷一起上书，说大皇子已将年满十三岁了，应该自请去封地，还帮大皇子选好了封地，结果没多久咸亲王就出事了，你觉得能没有关系吗？” 江叔达江季洵露出吃惊的表情。 江叔达不经大脑一般的问，“难不成是皇上要除掉咸亲王？” “……”江仲言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江季洵说道：“二哥的意思是，这件事是大皇子做的，陛下为了维护大皇子，才会让京兆府插手并且草草结案？” 来威胁李大夫。” 江仲言就拍了拍江叔达，“你看看，还不如老四。” 江叔达不服气，“他每天最擅长的就是审判案子，我每天想的就是赚钱，那能一样吗？” 易地而处老四做的还不如他呢！ “我现在要去京兆府，你们两个先回家吧。” 江叔达不死心的问道：“二哥，这件事我们江家到底管不管呀？” “拿什么管？既然陛下有心坦护大皇子，事情又牵扯到了皇族，十有八九会不了了之，怎么管？” 江仲言上了马车，撩开帘子，“再者不管李大夫或许能活，要是管了他就必死无疑。” 江季洵想了想说：“二哥，能不能把这件事改成意外，毕竟李大夫是无辜的，就算李大夫非要牵扯其中的话，能不能让他免于一死？” (本章完) 第194章 不简单 “这件事最重要的是看咸亲王府的态度，如果咸亲王府的人出面承认这件事是误会的话，李大夫或许还能活着，可如果咸亲王府非要抓到下毒害人的凶手，李大夫将必死无疑。” 江仲言看的明白，“为了万全，陛下一定会派人捉拿李大夫的两个孩子，即便是有江家庇护，他们也活不下去，还有可能牵连江家。” 说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愤怒，“你们两个办事实在是太不小心了，三个孩子不懂事，难道你们两个也不懂？” 江叔达和江季洵低下了头老老实实的听训。 江仲言说了有一刻钟，眼看时间来不及，江仲言才放过他们，“回去之后，想办法把两个孩子藏起来，别让人发现了。” “知道了。” 与此同时，司忱夜也知道了这件事。 他知道的甚至比江家还要早，他的人甚至亲眼看到李家的孩子藏到了马车内，当时如果小奶奶不踹那一脚的话，他们人也早就出面了。 刘福幸灾乐祸的笑了，“小奶奶当时可是威武极了，那一脚踹的姓曹的，听说肋骨都断了两根。” 司忱夜脸上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欣慰，嘴上却满是不悦，“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胆子大的出奇，本以为她跟着莫先生能学乖一地，没想到越来越胆大。” 刘福听出了司忱夜话语中的宠溺，附和的说：“小奶奶敢这么做，还不是因为有千岁爷护着，不过要奴才说，小奶奶这件事做的也没错，本来就是大皇子做的事，反而连累了旁人，最可怜的就是李大夫，听我们的人说现在被打的就剩下半条命了。” 司忱夜：“倒是有骨气的一个大夫，受尽了酷刑，还不肯招供，也是难得。” 刘福试探的问道，“千岁爷，那这件事我们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呀？” 司忱夜没有说话，皇族的内斗他向来不感兴趣，咸亲王也好，大皇子也罢，在他看来都不是良善之人。 咸亲王早年的时候可没少做出坑杀俘虏的事，正经因为霸占良田打死了一个村子的人，也就是老了脾气才有所收敛。 司忱夜拿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茶，“咸亲王府的管家现在在什么地方？” “咸亲王死了之后，这个管家就逃走了，根据我们调查，人没有落到京兆府的手里，不过云家和京兆府的人到处在找他，陛下甚至动用了宫里面的暗卫。” 看样子，大皇子嗯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陛下对他的宠爱依旧不减。 “想办法把这个人找出来，送到大理寺。” 司礼监不适合插手这件事，但是既然京兆府的人不懂规矩，司礼监也不能干看着，送一份礼物给他们，就算是帮忙了。 “对了，莫先生到什么地方了？路上可有遇到麻烦？” “正要和千岁爷禀报，莫先生在淮州的时候失踪了两天，不知道他在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在这之后他便一路前行前往江南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江南了。” 司忱夜应下让刘福下去了。 就在这时，小夏子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和刘福撞了个满怀。 “哎呦，你个小兔崽子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你想要撞死我啊！” 刘福拿起拂尘就打。 小夏子一边躲避一边说，“干爹别打别打小奶奶出事了。” 刘福的动作一顿。 司忱夜面色一变，“怎么回事？” 小夏子紧忙跪好，“京兆府收到消息说是李大夫在逃的两个儿子，躲到了小奶奶的马车里逃走了，京兆府的人打算去江家拿人。” 刘福的声音陡然提高，“京兆府的人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竟然敢动小奶奶，小夏子招呼锦衣卫的人赶快去江家保护小奶奶。” “是。” “不必了，我亲自去。” 刘福的心抖了抖，“千岁爷，让底下的人去做就行了。” 司忱夜却已经起身了，刘福十分有眼力劲儿的拿起了披风。 司忱夜问道：“是谁把这个消息告诉京兆府的？” “魏瑶瑶。” 小夏子把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江梅娘自从离开姜家之后，住进了江太夫人提供的院落，虽然衣食住行都不愁，可是江梅娘就是不甘心。 有一次外出，竟然和曹大人扯上了关系。 两个人一来二去竟然苟且到了一起，这个消息就是江梅娘告诉曹大人的，因为当时魏瑶要也被堵在了那条道，只不过她不是坐自家的马车，而是坐在了好姐妹的马车。 恰巧看到了沈思绵把两个人藏进了马车里。 回来之后，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江梅娘，正好曹大人在江梅娘哪里养伤，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司忱夜眼底染上阴鸷，“江家的女儿真是不一样。” 刘福紧忙说，“千岁爷说的是，江梅娘，哪里比得上大奶奶？” 江家前厅。 江尚书正端坐着喝茶，在他面前的正是京兆府的高大人，高大人比江尚书官阶低，但是他的手上有兵权，所以在江大人面前也不弱。 “江尚书，这茶已经喝了两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您的外孙女儿出来见一见？” 江尚书放下了茶杯，“高大人，说起这事来，我正要去找你，不知道我们家的衍哥儿怎么得罪你们了？竟然被你们如此对待，他的一双手差点儿毁了。” 江尚书是真的生气，到了孙子辈，衍哥儿就像当时江仲言，大孙子在武力上还不错，可是在头脑方面却远远不如衍哥儿，从某种意义上讲衍哥儿甚至比大孙子还要重要。 要是他的手真的废了，对江家来说绝对是打击。 高大人挑起了细长的眉毛，“有这事？我还真不知道，如果是京兆府的人有所冒犯，我一定会给江尚书个交代，不过眼下我们还是说说沈小姐的事。” 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江尚书漫不经心的笑了，“棉棉？有什么是吗？” “包庇逃犯。” “什么逃犯，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李大夫的两个儿子，李大夫承认了毒杀咸亲王，按照律法，毒害亲王，株连三族，自然他两个儿子也就是逃犯了。” 第195章 谁定得 江尚书：“谁定的罪？” “京兆府。”高大人一字一顿的说。 江尚书笑不露齿，忽然面色一沉，“据我所知，负责京城重地审理案子的衙门应该是大理寺，而不是京兆府，什么时候京兆府取代了大理寺？” 高明不快不慢，“京兆府虽然主要负责京畿重地的防务，可对于人命官司也有过问的权利，再者此事事关皇族，大理寺怕是不敢审问。” 高大人看了一眼时间，突然没了耐心。 “江尚书，我不会为难您的外孙女儿的，我只不过是想要李家的两个孩子，准确的说不是我要，而是陛下想要，所以方便的话，还是请沈姑娘出来。” 陛下？ 事情果然和江尚书猜测的一样，咸亲王的死十有八九和皇帝和大皇子有关系，所以京兆府才会迫不及待的介入。 如此说来李大夫十有八九是替罪羔羊。 江尚书笑了，“真是不巧了，我外孙女不在。” “……” 高明脸色一沉，黑的如同锅底。 “江尚书你我同朝为官，莫非是想要和我京兆府作对？” 江尚书似笑非笑，“本官并没有和你作对，倘若今天来拿人的是大理寺的人，本官一定什么都不说，可是京兆府一没有职权，二来没有证据，三来我的孙女儿向来胆小，我怕你们吓着她。” 说完优哉游哉的喝茶，嗯，今日的茶叶不错。 高明阴沉着脸，“想当初沈小姐和大皇子比武打架都没有丝毫的胆小，怎么这一次就变得胆小了？江尚书难不成是想要为了两个孩子和陛下作对？” 江尚书脸皮一紧，不等他开口。 江叔达从外面走进来，先是冲着江尚书行了一礼，“爹。” 然后又朝着高大人拜了拜，随即坐下翘起了二郎腿，“高大人，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我们江家都是奉公守法之人，什么时候和陛下做对了？” 江尚书脸一松，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高明早就领教过江叔达的三寸不烂之舌，“江侍郎，听说早前你去了京兆府为李大夫的事情打探消息，不知道可打听出什么来了？” 江叔达并不意外高明会知道这件事。 “高大人可别误会，我可不是故意和你作对，只是觉得这件事有疑点，所以顺路去了解一下，不过我可什么都没做，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一查。” 下人这时来上茶，又很快退了出去。 江叔达端起茶放在手心，似笑非笑的说。 “说到这个案子，我听说高大人工作效率极高，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把案子审问完结了，要是以后大理寺也能够有你这般效率，真是京城百姓之福。” 高明垂下眼帘，也学着他的样子翘起了二郎腿。 “江侍郎说笑了，这件案子查起来并不难，人证物证和凶手都在，审问过程自然也迅速，对了，不知道沈小姐什么时候能够将李家两个孩子交出来。” 江叔达勃然大怒，“高明，你什么意思？你自去抓你的人犯，和我外甥女儿有什么关系？她可是个孩子，我听说你和大皇子走得近，不会是大皇子让你报复我外甥女的吧！” 高明生气，“此事和大皇子无关，本官和大皇子也速来没有关系，江侍郎消消火，我此次前来不是为了抓沈小姐，主要是担心她被有心之人蒙蔽，做了不该做的事。” 说到这里，高明顿了顿，特意看向了江尚书。 “临来之前，下官已经得到了陛下的准许，全权负责调查这件事，有人证明沈小姐私藏了李家的孩子，现在人就在江府，按例本官可以直接搜查，可那样的话难免会惊扰府邸。” 江叔达笑了，“高大人不知道你从哪里找来的人证，可不可信？要你这么说的话，我还能找出十七八个人证明我外甥女没有私藏李家的孩子。” 区区两个人证就想让沈思绵出来，想什么呢？ 不说江家外孙女的身份，她还是郡主呢！ 高明薄唇微起，嘴角露出了几分讥诮，“这人正说巧不巧，和你们江家还有一定的关系，可不是我随随便便找来的。” 江叔达不由得坐直了身体，“高大人所说的人证是谁？” 高明故意卖个个关子，笑眯眯的看向了江尚书，“听闻江尚书的外甥女也在松鹤学院读书，巧了，当时李家的孩子上江家马车的时候，正好被您的外甥女儿给看到了。” “……” 江尚书和江叔达心里陡然一惊。 江叔达故作疑惑，“竟然有这回事？瑶瑶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之前她和棉棉就有些矛盾，本以为是小孩子之间的过家家，没想到竟然如此的报复自己的表侄女儿。” 江尚书也失望的连连摇头。 “是不是报复，请沈小姐出来解释一下就知道了。” 江叔达面有怒色，似乎正强忍着心中的怒气。 “高大人是非要见棉棉了，若是见了之后，证明她和李家的两兄弟没有任何的关系，高大人又怎么说？” “我亲自和她道歉如何？” 堂堂的京兆府尹可以个小孩子认错足以见得心很诚恳。 若是再不让认出来，着实说不过去。 一时间，江叔达也有些骑虎难下。 正在这时，京兆府的衙役凑到了高明的身边，耳语了几声。 高明的脸色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喜，紧接着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司礼监，千岁爷到。”刘福的公鸭嗓在外面响起。 高明面色更加复杂。 江叔达挑了挑眉，总算是知道高明的变脸是因为谁了。 紧接着，一大一小手牵着手走了进来。 “爹爹，前厅的布置都是我带着丫鬟做的，当时大舅母没有时间，说让我来负责，你觉得怎么样？” “好。” 司忱夜看在眼里，不禁弯下了唇角，刘福等人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却把高明给看傻了。 虽说早就听闻司忱夜很疼爱这个女儿，可是亲眼所见，还是会震惊。 “司都督。”高明起身行礼。 司忱夜看都不看，对着江尚书恭敬地行礼，“岳父。” 第196章 妹夫你来了 高明脸色一僵，却不敢表现出来。 江尚书点了点头。 江叔达笑着站了起来，“妹夫，你来了，赶快坐。” 司忱夜身体一僵，迟疑了一下才落座。 别说是司忱夜了，就连沈思绵也很震惊，要知道，虽然爹爹娶了娘亲的排位，可是江家的几个舅舅提起爹爹脸色却不是很好。 反正在沈思绵的印象里，三舅舅从来没有叫过爹爹妹夫。 司忱夜直接表明来意，“岳父，五哥和六弟已经成功的从大哲王朝折返回来，收获不小，到大哲王朝贩卖粮食的几波人中，五哥做的是最好的，陛下下旨嘉奖给了五哥六哥县男的爵位，稍后礼部会过来嘉奖。” 江尚书肉眼可见的露出了笑意，他还以为老五老六这辈子也只能做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了，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比他几个哥哥早封爵。 江家的几个儿郎唯一封爵的只有江伯武，可那是他在战场上厮杀，用性命换回来的，老二在地方治理河底有公也没说得个爵位，老五老六就去了一趟边关，竟然就得了县男。 虽说是几个爵位之中最末等的，但好歹也是爵位。 以后即便是分了家，也不能轻易被人欺负了。 江尚书是真的高兴，不过他也知道司忱夜在这件事上居功甚伟，难得对着他露出了笑容，“辛苦你跑一趟了。” “不辛苦。” 江叔达：“爹，老五老六一下子就有爵位了，咱们江家一下子有三个爵位了。” 别看是县男可江家的就是不一样了，高明想要搜查，不是那么容易的，除非有陛下的旨意。 高明一直勾着笑意的唇角慢慢的凝结。 “恭喜江尚书了。” 江尚书压下去的嘴角再一次扬起，“不过是县男而已，高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对了，高大人还有事吗？”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高明哪里听不出来。 “没事了，我改日再来。” 司忱夜突然说道，“高大人是想要找李家两位郎君的下落吧？” 高明眼睛一亮，“司都督猜的不错，不知司都督可知道这二人的下落？” “实不相瞒陛下很在乎咸亲王被害的案子，责令下官三日之内破案，务必要将所有的凶手捉拿归案，李家两位郎君很可能是帮凶，若是司都督知道，还请告知。” 刘福淡淡的撇了一眼高大人，真是不知死活。 司忱夜笑了，脸上带着几分诡异的配色。 高明身体突然僵住了，牙齿跟着颤了颤。 片刻的功夫，只觉得全身冰冷，大汗涔涔。 “李家的两位郎君不在锦衣卫和东厂的调查范围之内，不过事情涉及到了咸亲王府，锦衣卫也有调查协理的职责。” 高明不解，一时间倒是猜不透司忱夜想干什么。 “不过事发突然，锦衣卫调查的时候，李家的郎君已经跑了，就在不久之前，郊外发现了两具尸体，分别是两个孩子，最大的八九岁，最小的也才两三岁，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想找的人。” 高明觉得自己被耍赖，“想必应该不是。” “高大人不妨去调查调查。”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顿了顿，“既然你说案子调查清楚了，咸亲王被害一案也该交给刑部复审了，既然主犯是李大夫，他的两个儿子应该不重要，当务之急是让死者瞑目。” 高明硬着头皮说，“案子还有些细节没有查清楚，李家的两位郎君也有作案的嫌疑。” 沈思绵不解的问，“一个三岁的孩子有什么嫌疑？” 高明：“……自然是有的。” 司忱夜按住了好动的沈思绵，不快不慢的说道：“既然主要的都调查清楚了，剩下的让刑部调查吧，听说京城的郊外发现了一股作乱的土匪，抢劫了周围几个村子，高大人与其管不该管的事儿，不如管一管职责范围之内的事。” 高明一阵脸红，满腔的怒火差一点儿翻涌而出。 “此事陛下已经……” 司忱夜眸子里放着诡异的冰寒，声音更是寒冷无比。 “陛下是说过让你来调查此事，可想必陛下当时应该没有缓过神情来，京城所有的刑事案件都应该交给大理寺，牵着过广的则直接交给刑部，如果牵扯到皇族，应该交给宗人府审理，京兆府可从来没有审问案子的权利。” 高明别的脸红，再也没有了之前面对江尚书和江叔达的嚣张。 陛下之所以让京兆府来调查此事，目的就是不想让大理寺或者宗人府来插手。 司忱夜莫非是打算横叉一脚吗？ 高明突然觉得自己错了，他不应该追着沈小姐不放。 司忱夜发起火来可是六亲不认的，不对他没有六亲。 后悔也晚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李家兄弟，他就不相信李家兄弟真的死在了郊外，只要能够在姜家搜查出李家兄弟的下路，不管是江家还是司忱夜都跑不了。 “司都督误会了，听闻李大夫给京城不少人家看过病，其中包括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陛下也是担心大理寺难做，所以才会直将这个案子交给京兆府，而且不久之前江梅娘的女儿魏瑶瑶曾亲眼看到李家两个孩子进入了江家的马车，就是沈小姐带的头。” 沈思绵说：“她看错了，我带上马车的不是李大夫的孩子，是管家伯伯的孙子，他们出来买东西，正好瞧见了江家的马车，我也正好看到了他们想着他们回去要走路，所以才带他们上马车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呀。” 沈思绵无辜的眨了眨眼。 高明皱眉，这倒是他所料未及的。 莫非真的是魏瑶瑶看错了？ “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把管家伯伯的两个孙子找过来，你看看他们就知道了。” 片刻的功夫，管家的两个孙子被找了过来。 一同而来的还有管家，管家进来后立刻跪地，“老爷，姑爷，奴才没想到这两个小子竟然给表小姐带来这么大的麻烦，都是奴才的错，还请老爷姑爷责罚。” (本章完) 第197章 误会 “罢了罢了，整件事就是个误会，和你没有关系。”江尚书叹息了一声过后看向了高明，“高大人可看清楚，他们两个可是你要找的人。” 高明打量着两个孩子，一个七八岁，一个两三岁，以江家的能力，短时间找到两个相像的孩子也不难。 权衡再三之后，高明起身行礼告辞了。 江尚书的脸以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他呵斥了一声，“棉棉。” 沈思绵吓得往爹爹的怀里也躲了躲，不过，这一次一向疼爱她的爹爹却没有护着她，反而将她推了出来。 沈思绵撅了撅嘴，跪在正中间。 如今已经入冬，前厅的石砖还是很冷的。 江尚书的脸突然有些松动，“没让你跪着，起来。” 沈思绵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属于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笑容，“原来外祖父没让我跪着呀，吓了我一跳。” 小小的摸了摸心口的位置，莞尔一笑. 江尚书本来还有些生气，可面对这样的笑容，还哪里气得起来，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胆子怎么这么大，怎么也不跟家里打一声招呼，今天要不是……” 沈思绵连忙捂住了耳朵，“棉棉知道错了，棉棉这一次不该私自做主，如果下一次遇到同样的事情，棉棉一定先告诉家里人，然后再做决定，绝对不会再给家里人添这么大的麻烦了。” 江尚书:“……” “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呀？” 沈思绵抱着着江尚书的胳膊撒娇，“外祖父人家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保证就这一次一次，不管是谁我都不管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次我要是不帮忙的话，李大夫的两个儿子就要死了。” 江尚书冷着脸：“胡说，怎么就死了，衙门抓他们回去是为了调查案子，不是为了杀他们，你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沈思绵正要反驳，这时却看到三舅舅冲着她直摇头。 他太清楚了爹的性子就是吃软不吃硬，这个时候非要跟爹理论的话，最后结果一定是气上加气。 沈思绵想了想，低下了脑袋，一副认错的模样。 江尚书心里的这口气总算是出了，他轻哼了一声，“以后你要是再敢乱来的话，我就把你关起来。” “知道了。” 江叔达抱着棉棉哄了哄：“爹，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棉棉也累坏了，还是让我先带她回去吧，剩下的事情……” 江叔达意有所指。 司忱夜接过话，“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江叔达干笑了一声，“那就辛苦妹夫了。” 江叔达把沈思绵抱回了三房的院子，方氏正在逗弄着儿子。 “夫人，你看谁来了？” 方氏眼睛一亮：“棉棉？快过来看看你弟弟，这臭小子刚才还哭鼻子来着。” 沈思绵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跑到了床边，看着白胖白胖的表弟，嘴角微微弯起，方氏这时抽空看下了江叔达。 江叔达冲着她摇了摇头。 方氏就什么都没有说：“棉棉，你既然来了，晚上在三舅母这里吃饭好不好？三舅母做你爱吃的鱼，今天早上刚送进来的鱼，味道鲜美至极，我想你一定喜欢吃。” 沈思绵吸了吸口水，“好啊，好久没有吃到三舅母的手艺了，那棉棉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蹭饭了。” “行，那我去做饭，你陪你三舅舅在这里看着弟弟好不好？” “没问题。” 沈思绵区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小孩子：“江望轩你要听话知不知道？如果你敢哭的话我就揍你。” 江叔达担心的看着儿子。 方氏忍不住笑了出来，床上的小人似乎听懂了，表情竟然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夫妻二人惊讶不已。 “这还真是奇怪了，这孩子每次见到你都不一样。” 沈思绵摸了摸脑袋，“可能是因为我和他有缘吧。” “或许吧。” 方氏和江叔达走到了外面，又是来了京兆府的人，又是来了司忱夜，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外面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已经解决好了。” 方氏了解他的性子，如果没解决好，他是不会说这话的，既然解决了就好。 “对了，有件事我正要跟你说，今天上午大嫂来过了，眼看着四弟就要成亲了，她那边人手实在不够，这段时间你们户部想必有不少的事情，我想着这段时间把孩子送到太祖母那边。” 四叔成亲，母亲想必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做。 江叔达没有意见，“也好，太祖母那边清静，孩子去了那边，一定能够得到妥善的照顾，不过你也别太操劳了，大夫说让你好好的调养身体。” 说到这事，方氏表情一僵，“李大夫的事情，江家就真的不管了吗？毕竟他也算是我和孩子的救命恩人。” “怎么会不管呢？一定会管的，没看妹夫都出动了吗？” “那就好。” 江叔达皱眉，“大嫂怎么来找你了，是不是出事了？” 方氏轻哼了一声，“的确是有是，我听说瑞家那边对聘礼提出了个要求，说是想让爹亲自上门去送彩聘礼。” 江叔达猛的咳嗽了起来，“瑞家的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竟然让爹亲自去送，之前瑞家挺好的呀，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这？” “我估摸着应该是瑞夫人搞的鬼，那天来参加满月酒的时候，我就觉得这瑞夫人不好对付，好在瑞青青是一个好相处的，和四弟之前又认识有良好的感情基础，两个人在一起也相配。” 方氏皱眉，“可是就是这位夫人有点难对付，我也听说过她是一个喜欢讲究的人，此举应该不是为了刁难江家，只不过是为了瑞家的面子，如果真的按她说的那么做了，咱们江家的脸面怕是就要被踩在脚下了。” 江叔达问：“娘和大嫂那边怎么说？” “娘说到时候让二叔你还有老四一起去瑞家送聘礼，如果瑞家还不满意的话，这门亲事就地取消。” 江叔达脸上露出了笑意。 (本章完) 第198章 认错 “娘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霸气，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瑞夫人就算是再厉害，还能斗得过娘吗？说不定她连大嫂都斗不过。” 方氏一想也是，“说的也是，只不过这样一来，四弟妹进门之后怕是要受委屈了。” “这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让老四去想办法吧，爹娘应该不会在乎这种小事，况且瑞大人也不是一个喜欢讲究的人，如果是夫人之间的小毛病，估计也就不了了之了。” 女人间的是向来都是娘出马的，根据他的经验，娘到现在也没有败过。 江叔达了解他老娘，既然这门婚事当初商议定下了，就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改变主意，不过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的。 方氏也知道婆婆的为人，她娘那么闹腾，在婆婆的眼里都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沈思绵吃过了饭才想起了李家兄弟，急忙往两个表哥的院子里跑，结果却被告知，李家兄弟已经被送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江玄麟抱怨道：“就是你在三婶婶的院子里吃肉的时候走的，三婶婶亲自下厨，你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下呀？” 沈思绵不好意思的说，“我这不是忘了吗？我在说李家兄弟的事。” 江暮衍放下了书，淡淡的说道：“你爹亲自把人带走的，说人如果留在江家，京兆府会一直盯着江家，他会想办法给他们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的，至于其他的我们就没过问了，就算问了大人也不会告诉我们。” 沈思绵失落的垂下了肩膀：“爹爹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 “告诉我们干什么？祖母说了，这一次我们险些给家里添了麻烦，闯下大祸，说要禁足半个月，这半个月都别想出去了，我还想有空去找大哥玩儿呢，这下想都别想了。” 沈思绵觉得都是自己的原因，才让两个哥哥跟着受累了，有些心虚的笑了，“二表哥这不是正好吗？这半个月我们就先把功课做完，等回头做完了功课我们再出去玩也是一样的。” 也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了。 隔天，咸亲王世子亲自上表，希望陛下能够将这个案子交给刑部来审问，他表示相信张尚书的人品，一定能够把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 言外之意就是不相信高明了，高明自然要站出来。 京兆府出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调查这个案子，此时交给刑部，岂非是看不上京兆府。 皇帝也想要和稀泥，可这时礼亲王却带着几个王爷站了出来，宗人府也希望将这个案子交给刑部来审问，就算不交给刑部也轮不到京兆府插手。 这么多人站在咸亲王这边，没办法，最后皇帝只能让高明将这个案子一定的人证物证全都交出来。 张尚书倒是没什么所谓，还没下朝就让江仲言带着人马前往京兆府移交人证物证。 让高明想灭口都来不及。 皇帝心里微凉，咸亲王的死终于还是引起了宗族的不满。 很快，一应的人证物证都移交到了刑部，高明十分的诧异，他不是让手底下的人处理掉李大夫了吗？ 怎么人还活着？ 下朝后，他才得知锦衣卫竟然也插手其中了。 锦衣卫向来只听从天子的号令，江仲言的手里有陛下口谕，锦衣卫自然是帮着江仲言了，不光如此，锦衣卫还十分热情的帮着江仲言把人带回了刑部。 高明猛的拍桌子，“司忱夜，你果然是要跟我作对。” “大人，属下觉得司忱夜未必也是真心的和大人作对，可能是因为大人昨日去了江家，引得他不满了，毕竟这沈小姐可是他唯一的女儿。” 高明瞪了过去。 少尹硬着头皮解释，“如果司忱夜真的想要插手这件事的话，说不定之前就已经插手了，这次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是高明惹到了他，所以他才会偏帮着咸亲王府。 说到底是高明当时太冲动了。 本来高明也不是冲着司忱夜去的，他是冲着江家去的，江家六个子弟都已经成材，江家在朝中的势力分布甚广，可要知道在几年之前，江家是被高家踩在脚底下的。 如今两家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让高明早就心存不满了，如今有了机会还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只是他一时心直口快，竟然把司忱夜给忽视了。 现在倒好，竟然把司忱夜推到了对方的阵地。 不对，就算是不推，司忱夜也是江家的女婿。 “大人您别担心，李大夫的手和脚都被废了，舌头也割掉了，我想他也说不出什么来，就算是张大人，只怕也没办法了。” “你不懂，江尚书是一个审案断案的高手，只要人活着他就能问出来，况且李大夫在京城有不少的病患，都是达官显贵，这件事传出去，京兆府绝对不好过，说不定会落得一个酷吏的下场。” 高明还没等坐下，朝中有几道参奏京兆府的折子就已经传到了御史台。 李大夫受重伤一事传到了各家，不管是出于正义还是出于对这个案子的怀疑，多少人都觉得京兆府多管闲事，而且残忍酷杀。 竟然为了贪功冒进，残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 不少人家都主动的上了参奏折子，还有不少是松鹤学院孩子的家属，那一日京兆府把整个巷子都给堵住了，害的几家的少爷小姐都受了不少的惊吓。 京兆府至今都没有给出说法，此举未免太过于野蛮了。 他们要是不出来说几句，长此以往，京城岂不是京兆府的天下了，再说了，没看到司忱夜都下场了吗？ 高明不把他们看在眼里也就罢了，竟然连司忱夜和江尚书都不放在眼里了。 高明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连着两天参奏他的折子就已经摆满了桌子。 皇帝也没办法，最后只能扣了高明三年的俸禄。 可是即便是这样，百官也依旧不依不饶，恰好在这时，张尚书审问出了一些眉目，矛头直指咸亲王府的一个管家。 (本章完) 第199章 尸体找到了 经过刑部的不懈努力，咸亲王府的管家找到了，不过人已经气绝身亡了，尸体被运回了刑部。 “世子殿下，劳烦您认一认，这位是不是府上的管家？” 咸亲王世子有些抵触，只匆匆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是。” 张尚书长了一张阎王脸，对世子敷衍的态度有些生气，刑部没日没夜的调查了好几天，可咸亲王府的人却如此的不配合。 真当他们刑部是他们家开的吗？ “世子殿下劳烦您看清楚比较好，毕竟这个事关你父亲生死的大案，马虎不得，咸亲王府既然想让本官调查清楚案子，就必须配合。” 江仲言淡淡的瞥了一眼涨红了脸的咸亲王世子。 咸亲王世子吱吱呜呜起来，勉强又看了一眼，这一眼比之前认真了许多。 “就是他，他在我们家很多年了，曾经是我父亲的书童，我父亲非常的信任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人狼子野心，竟然要害我父亲。” 咸亲王世子恨不得冲上去将他撕个稀巴烂。 张大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世子这里是刑部，不是你胡闹的地方，再说了，究竟是不是他下毒害的你父亲还有待考证。” 咸亲王世子不知道是想明白了，还是冷静下来了，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李大夫的嫌疑解除了吗？” 张尚书点头，“目前看来这件事儿和李大夫没有关系。” 咸亲王世子也觉得这件事和李大夫没有关系，只不过当时咸亲王刚刚毒发身亡，他在气头上，所以才让人带走了李大夫。 冷静下来一想李大夫很有可能是无辜被牵连的。 想到李大夫之前尽职尽责的为父亲调理，咸亲王世子说道，“张大人，我听说李大夫受伤了，不知道他可好了一些。” 张大人没说话，仵作走了进来。 张大人便让他立刻验尸。 咸亲王世子顿时脸色一白，头皮发麻。 “大人，不如先让我带着世子殿下出去也好，问一问这管家生前的一些情况。”江仲言体贴的说道。 咸亲王世子感激的笑了。 张大人本来就觉得世子有些多余，还不如让他们家的下人来，对此挥了挥手。 两个人这才一同出来。 江仲言松了一口气，来了刑部之后，他什么都可以适应，可唯独验尸他非常的不适应，甚至说是不习惯。 江仲言让人沏了一壶茶来，就在邢房的外面请咸亲王世子坐下，咸亲王世子虽然嫌弃这里不太吉利，不过他也迫切地希望刑部能够调查清楚这个案子，因此也没说什么。 喝了几口茶，江仲言问道。 “世子殿下，你可不可以仔细的说一说管家的情况，比如说他和你父亲有没有发生过争执，或者你父亲有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事情，又或者一些能够成为他杀害你父亲的理由，越详细越好。” 咸亲王世子茶都没喝完又激动了起来，“这管家在我们家这么多年来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他和我父亲的感情也非同寻常，他应该不会毒害我父亲的，除非是有人威胁了他或者说是收买了他。” 江仲言示意一旁的书记官，将咸亲王世子所说的记录下来。 江仲言继续问：“你所说的收买或者威胁具体是谁？” 咸亲王世子愣了一下，端起了没喝完的茶，小酌了一口。 江仲言也不着急，悠然的敲起了桌面。 这是他跟张大人学习的，每当张大人审问案子的时候，总会敲击着桌面也奇怪，每次他敲击桌面那些犯人就会无所遁形。 片刻的功夫，咸亲王世子脸上露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是应该你们调查清楚然后告诉我吗？” 江仲言早就料到是这样的回答，不慌不忙的说，“调查肯定是要调查的，可是我们刚刚查到了管家有嫌疑，后脚管家就被人杀了，想要从管家自身寻找背后之人，怕是很困难。” “眼下只能够从咸亲王的身上找原因了，对方是奔着咸亲王而来的，那么请问世子殿下，咸亲王最近可有得罪过什么人？且对方又有能力买通管家，害死你父亲。” 话都说到这份上，咸亲王世子脸色更加僵硬了。 他突然怒瞪着江仲言，还没等开口，江仲言已经悠然自若地，捧起了一杯茶，一旁的书记官案也像模像样的端起了茶。 谁都不理咸亲王世子的愤怒。 咸亲王世子想说的话就咽了回去，他何尝不知道凶手是谁？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这一刻咸亲王世子才意识到，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刑部的身上，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因为就算刑部知道是谁，他们也没有办法严惩凶手。 江仲言余光时不时都落在咸亲王世子的脸上，不得不说这父子二人都是一样的性格，有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不像是其他的王爷，心里面有好几个心眼子。 “本官知道世子爷刚刚经历了父亲去世，正处在悲痛之中，一时间想不起来也情有可原，要不要我给你提个醒，听说前阵子咸亲王和云家二爷当街吵了起来，还差点动了手，不知道是否和这件事有关系。” 咸亲王世子顿时眼睛一亮，他没有办法将大皇子绳之于法，但是这件事也不能轻易的就这么算了。 大皇子的背后就是云家，大皇子做错了事，自然是要云家来承担后果。 咸亲王世子猛地抬起了头。 江仲言却低下了头，好似刚才的话只不过是无意之中说出来的。 “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想起来几个比较可疑的人。” 另外一边。 张尚书和仵作一起验尸，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大人此人全身上下有很多的外伤，不过多数都是跑的时候摔倒擦碰的，一处最严重的是小腿的位置，根据验尸发现，他的小腿被人用外力击打骨折了，不过这不是致命伤，最要命的是他的脖颈被人扭断，对方出手十分的很烂，几乎是一招制敌。” (本章完) 第200章 云家二爷 张大人也看见了，“根据你的经验，是不是可以判定他中间有过一段逃亡，不过后来被什么人给追上了，然后用一招杀死了他。” “可以这么说。” “可是尸体为什么会发现在河流之中。” “莫非出事的地点就在河边，对方为了毁尸灭迹，所以把人扔到河里。” 张大人摇了摇头，“如果是杀人灭口的话，最妥贴的办法难道不应该是挖个坑把他埋起来吗？何必费力的扔进河里，难道不怕被人发现吗？” 张大人觉得这件事儿是有蹊跷。 很快，江仲言回来了，张大人问道，“可有问出什么来？” 江仲言将书记官案记录的证词交给了张大人，简单的口述了一下要点。 “咸亲王世子多次提起了云家二爷，属下也调查过云家的二爷曾经和咸亲王吵过架，两人不止一次打架，而且还有人曾亲耳听云家二爷说过，早晚有一天会弄死咸亲王，有酒店的老板和伙计作证，另外云家有一家药铺，可以很轻易的拿到毒药。” 朝廷规定像是砒霜鹤顶红这一类令人至死的毒药，售卖都是有严格的记录的，官府还要进行备案。 可是案子移交给刑部之后，张大人就派人去京城周遭以及京城的驿馆查询过毒药的售卖记录，全都对得上。 张大人快速的翻看着，“江大人的意思是，这件事儿云家有可疑？” 江仲言沉默了，张大人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本官听到了一些风声，有人说杀人者其实是大皇子。” “的确是大皇子命令人动的手。”江仲言突然开口。 张大人震惊的看着他，“果然如此，是你妹夫告诉你的。” 江仲言并没有否认，但是也没有承认。 事实上是老三主动问了司忱夜，司忱夜告诉了老三，然后老三又告诉了他。 张大人转身面向了尸体，“本官怎么也没有想到，大皇子竟然会派人毒死自己的叔祖。” 江仲言说道：“咸亲王在出事前不久向陛下请旨，希望让成年的皇子前往封地就藩，大皇子不愿意离开，一旦他离开了陛下，陛下身边很快就会有其他的皇子代替。” “大皇子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够将太子取而代之了，这个时候让他离开，无异于是在帮太子，加上咸亲王不喜欢他，宗族的几个王爷也都不喜欢大皇子，大皇子自然要杀鸡儆猴。” 只是出手狠了点，不但没有达到效果，还适得其反。 砰的一声，张大人一拳砸在了木床上。 尸体的手就这样垂了下来。 江仲言瞪大了眼睛，慢慢的才缓过神来。 张大人突然转身，“那么是你跟咸亲王世子提起云家的吗？” “是下官提起的，因为动手的是云家的人，大皇子是肯定不能被问罪的，不光是陛下不允许，还有李氏宗族的人也不会允许的，如果坚持下去，到最后说不定咸亲王世子会改口供。” “为什么？” 张大人不明白。 江仲言好声好气的说：“虽然大皇子品行不端，但是确实几个皇子之中，目前来看最优秀的。” 张大人张了张嘴。 “既然你知道的这么多，这个案子就交给你来调查吧。” 江仲言问：“大人，您是不是觉得下官这么做不对？” 张大人却笑了：“我只是觉得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果敢，原本我觉得你和刑部格格不入，现在看来你确实很适合刑部。” “多谢大人夸奖，其实大人才是最适合刑部的，只不过皇权至上，有的时候公道会被暂时搁置。” 张大人比想象中的接受要良好，他拍了拍江仲言的肩膀，“放心的去调查吧。” “多谢大人。” 江仲言快要走出房间了，张大人突然开口：“你这么做是为了你的外甥女儿吗？” 江仲言身体一顿，“大人的话，下官不明白，这件事儿和我那外甥女本来就毫无关系。” “李大夫的舌头虽然被拔了，不过还是能够表达一些东西，高明想让李大夫把你的外甥女拉下水，目的是想要通过她一个人来威胁司忱夜和你们江家。” 江仲言皱了皱眉，那一日一日牢房里只有他和另外两个人，两个人算得上是他的心腹，他们绝不可能将当日的事情告诉张大人的。 那么张大人是如何知道的？ 莫非张大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一定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就许你在李大夫的口中问出东西，难道本官就不能问了吗？本官问出来的远比你问出来的要多。” 江仲言笑了，“大人，高明的背后是云家，我们江家因为他们李家已经死了一个姑娘，如今不能再死一个。” 张大人眼神中露出了几分惋惜：“本官也曾经听过江玉颜的名字，据说那是一位才女，可惜了。” 江仲言磨了磨后槽牙。 张大人听到了磨牙的声音，心里又叹息了一声：“你们几家的恩怨，本官不参与，但本官希望能够将真正的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即便不能抓大皇子，抓个动手的人也勉强过得去。 “是。” 江仲言再次走到了门口，张大人这时又说，“本官打算让人放了李大夫，他现在成了一个废人，高明之前那么对待她，想必也不会放过他，你把他带回去吧。” 江仲言迟疑了一下，“是。” 出来后，江仲言让人找来了江叔达，给了他一封手书，让他去大牢里接李大夫出来。 江叔达考虑的很周全，提前让人去医馆找来了李大夫的两个同事，一个姓陈，一个姓古，两人曾经都是老李大夫的徒弟，他们也算是师兄弟。 得知李大夫即将被放出来之后，二人立刻放下了医馆的生意前来接人，可是当他们看到被裹成了粽子的李大夫眼泪都流了下来。 “师兄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陈大夫拍了拍古大夫，声音沙哑的说，“这里人多嘴杂，还是先把他带回去吧，我瞅着他身上有不少伤，都需要处理。” (本章完) 第201章 学到了 古大夫点了点头，二人合力将李大夫抬上了马车。 可是接下来要去哪里，却让两个人犯了愁。 江叔达看出了两人的为难，“劳烦陈大夫和古大夫将李大夫送到江家，我大嫂已经为李大夫准备好了房间，还有伺候的下人。” 陈大夫古大夫两人对视了一眼，转身对着江叔达深深地鞠了一躬。 此时江家肯李大夫接走，也就是说愿意照顾李大夫的下半生了，对李大夫来说无异于是救命稻草。 就算是他们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足以说明江家重情重义，难怪当初李大夫会对江家的人那么好，不光是因为江家的权势，更因为江家的人品。 江叔达连忙将两人扶了起来，“你们不必如此，李大夫与我们家相交多年，如今他出了事，江家不能看着不管，只不过他的伤江家却无能无力，是只能拜托两位大夫了。” 古大夫和陈大夫连连点头。 古大夫说：“师兄伤的不轻，但是心气还在，若用良药应该能够保住性命，只不过以后怕是要成为一个废人了。”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声音担忧，“师兄一向心高气傲，尤其是在医术上，我担心他知道了自己会成为废人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江叔达也知道李大夫的脾气，虽是大夫脾气却不小。 李大夫若是知道自己以后会成为一个废人，多半会接受不了。 “还请两位多多劝说李大夫，人活着总会有希望的，毕竟他还有两个儿子。” 陈大夫连忙问，“说到孩子，不知道师母和嫂子怎么样了？” 古大夫左右看了看，之前他们一心都在师兄的身上，倒是忘记师母和嫂子了。 江叔达面色难看：“我二哥去的有些晚了，李老夫人和李夫人都死了，只救下了李大夫。” 他说的隐晦，但是两位大夫哪里听不出来，若非江家二爷爷来的及时，怕是连李大夫都活不下来。 京兆府的人是想杀人灭口啊！ “这群畜生。”古大夫愤怒的难以言表。 江叔达说道，“先别说这些了，两位请先上马车。” 两位大夫还算是听劝，虽然有满腔的负愤怒，但最后都忍下来了。 孙氏提前得到了消息，早早的就让人在门口守着了，人一到立刻挪到了客院。 几个孩子听到消息全都赶了过来，正好看到了，被裹成粽子的李大夫。 三个孩子想要冲过来，却被孙氏和方氏让人拉住了。 “三舅母你别拦着我，我也是大夫，说不定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方氏有些犹豫，看了一眼孙氏。 正在孙氏犹豫的时候，沈思绵挣脱了方氏的手冲进了房间。 陈大夫刚要把沈思绵赶出去，沈思绵却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也是大夫，我一定能够帮得上忙的，再说我看着李大夫身上好像有很多伤，光靠你们怕是天黑也处理不完，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陈大夫一时间有些犹豫，古大夫确实听过李大夫提起沈思绵的，知道这小丫头曾经跟着李大夫和莫先生学过医术，且医术不错。 “师兄让她留下来吧，说不定真的能够帮得上忙呢。” “你胡闹什么？这是一个小女孩该参与的吗？再说了，伤口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万一吓坏了人家怎么办？你可别忘记她是司忱夜的女儿。” 古大夫不以为意，“司忱夜的女儿又怎么了？不就是个小姑娘吗，再说她还是学医的，就算是现在遇不上，以后也会遇得上的，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没看到她进来之后，江家的人都没有进来阻拦吗？说不定江家也是赞同的。” 陈大夫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既然江家都没有阻拦，他又何必瞎操心呢？ 事实证明，也幸亏了沈思绵来帮忙，否则的话光靠陈大夫两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将李大夫身上的伤口全部处理掉。 血水一盆一盆地端出来，药材不断的往里面送。 期间江玄麟和江暮衍也想进去帮忙，却被孙氏让人给拦住了。 棉棉进去还有情可原，可是两个小伙子进去吓坏了怎么办？ 说什么孙氏都不让他们进去。 等了接近三个时辰，沈思绵才出来，一双小手抖个不停，不过脸上却洋溢着激动。 “大舅母。” “怎么样李大夫，没事了吧？” 沈思绵摇了摇头，“还早着呢，虽然李大夫身上的伤之前被处理过了，不过实在是太简单了，有好多都要重新处理，陈大夫说李大夫的腿被打断了，里面还有一些碎骨头，需要一点点的把碎骨头取出来，还有一些伤口已经溃烂了，需要把腐肉割下来。” 孙氏听着就觉得头皮发麻，抖了抖，“这些你都看到了。” “对呀，我还帮忙了呢。” 孙氏眼睛一瞪：“那你有没有吓着？有没有觉得难受？想不想吐？” “大舅母我没有那么矫情，我只觉得又学到了一些，以后要是有类似的事情，我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就是觉得李大夫有点可怜，白瞎了那么好的医术了，以后只能够躺在床上，舌头还被人割掉了，不能说话，好可怜呢。” 孙氏就松了一口气，“那也没有办法，能活着就不错了。” 沈思绵也这么想，不过心里却有另外的想法。 如果能够让李大夫重新站起来好了，以李大夫的医术一定能够救治很多很多的人的，救他一个人就相当于救了千千万万的人。 “对了，大舅母能不能把李大夫的两个儿子接回来，他现在很虚弱，陈大夫说需要吊着一口气，让他们兄弟过来李大夫那口气儿就有了。” 孙氏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的确是应该有儿子在身边，就算是李大夫最后没能活下来，起码也有儿子在身边给他送终。 可是李家的两个孩子是司忱夜就走的，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啊。 就在这时，江管家走进来说道，“大夫人，锦衣卫的人将李大夫的两个儿子送回来了。” “快让他们过来。” (本章完) 第202章 云包围黑夜 江玄麟和江暮衍一人拉着沈思绵的一只手，帮她揉了揉。 沈思绵觉得好舒服。 “二表哥三表哥，你们以后要是像我一样累得脱力了，我也这么帮你们。” 江玄麟虎头虎脑的说：“行没问题。” “算了吧，我才不想累得脱力呢。” 李家两个孩子很快就过来了，看到李大夫伤成这个样子，两个孩子都没忍住哭了起来。 哭声让院子里不少人都跟着动容。 沈思绵的眼里也带着泪水，她想到了娘亲不在的那个晚上，她也和他们一样哭泣，呼喊着娘亲的名字，可是娘亲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看到同样遭遇的两兄弟，沈思绵更加想要让李大夫醒过来。 哪怕是他不会动，对于李家兄弟来说应该也是好的。 “葫芦爷爷，你的葫芦液能不能救李大夫呀？” 葫芦爷爷摊摊手，“能是能，不过现在没有了。” “没关系，只要能救就行，我一定会多做好事。” “其实就算是没有葫芦液也可以想办法救李大夫的，他身上虽然受了很多伤，但是都是可以医治的。” 沈思绵傻眼了，“他的手筋脚筋都断了，还怎么治疗啊？” “他全身上下除了舌头不能治以外，其他的都可以治了，手筋脚筋断了可以重新接起来，骨折了也可以重新接上，就连他的手也可以重生。” “可以吗？” 葫芦爷爷点头，“江湖上有一种生肌断续膏，只要能够找到，李大夫就有机会重新站起来。” 江暮衍发现棉棉正对着虚空眨眼睛，嘴巴还一张一合。 江玄麟正好朝棉棉走了过去，江暮衍想到了什么一把拦住了他，“二哥，我想棉棉应该也饿了，不如我们去厨房拿点点心给她吧。” “也好，你就别去了，我自己去就行。”江玄麟嫌弃他走得慢。 江暮衍也不在意，走到了棉棉的身前，挡住了外人的视线。 好半天，棉棉才抬起了头，发现了三表哥的身影。 “三表哥，我想到了治疗李大夫的办法了，你听说过生肌断续膏吗？” 江暮衍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听说过，关于江湖上的事情，你可以问问六叔，他知道的比较多，不过六叔和五叔还没回来呢，听我爹说他们过年之前应该能回来。” 沈思绵若有所思，六舅舅回来就太迟了，葫芦爷爷说了，越早得到生肌断续膏，李大夫就越是有机会能够治疗。 “三表哥，我想回一趟家，你跟外祖母说我明天就回来。” 江暮衍点头，“记得早点回来，明天四叔要去瑞家送聘礼。” “知道了。” 等孙氏反应过来，沈思绵已经让老严驾着马车回司府去了，孙氏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能是孩子想爹了，便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江暮衍也没有多说。 就连江老夫人得知人沈思绵回司礼监去了，也没有说什么。 沈思绵先找到了刘福。 “刘福公公，你知不知道江湖上有一种叫生肌断续膏的东西。” 刘福笑了，“江湖上的事情，奴才知道的不多，小奶奶怎么突然想起过问江湖上的事了？” “我才不在乎江湖上的事，我只是听人说生肌断续膏能够救李大夫，所以想着刘福公公有没有办法能够得到这种东西，我可以花钱买。” 原来是这样。 李大夫的事锦衣卫从头到尾都有调查，刘福也很惋惜李大夫的遭遇，那么好的一个大夫，如今竟然成了一个废人。 “小奶奶先回去关于生肌断续膏的事情，奴才这就让人去打探，等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小奶奶。” 沈思绵高兴的点头，“那就拜托刘福公公了，一定要快越早拿到生肌断续膏，这样李大夫治愈的希望就越大。” 刘福点头表示一定会尽快的。 沈思绵一走，刘福就让人去打探了，没多久就有消息传回来，江湖上，的确是有一种生肌断续膏，不过十分的昂贵而且很稀少。 “既然小奶奶想要救李大夫，你等就派人去试探试探对方的意思，如果能够花钱买回来再好不过，如果不能花钱，那就想别的办法。” 薛千户应下。 天色已经晚了，沈思绵也不打算回江家了，吃过饭，小夏子这时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小奶奶这是四皇子让奴才交给您的，说是很重要。” “李煜让你给我的？” 一年来她和李煜没少写信，早就习惯了，沈思绵以为这次又是什么好玩的。 沈思绵狐疑地打开了信封，上面没有字，只有一幅画，云将黑夜包裹住了。 云？ 夜？ 沈思绵瞪大了眼睛，“小夏子，我爹爹干什么去了？” “千岁爷在宫里有事要处理，还没有回来。” “我爹爹可能出事了，小夏子，你赶快让刘福公公去找我爹爹。” 小夏子吓了一跳，身子都跟着抖了抖：“小奶奶别担心，奴才这就去。” 黑夜，长安街道鸦雀无声，马车滚动的声音响彻了整条街道，四周静悄悄的，显得声音尤为刺耳。 突然间起到破空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倒地的声音，马车里面的司忱夜睁开了双眼。 黑暗中，杀机四起。 几名黑人从各个方向直奔马车而来，转眼间就将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突然在这个时候马车发生了爆炸，杀手转身躲避，等他们回过神来，马车已经四分五裂，里面哪有司忱夜的身影。 “追，他一定跑不了多远。” 当杀手跑远了，司忱夜才从马车下面的暗格中出来。 解开了束缚在马身上的绳子，翻身上马，策马而行。 然而，没跑多久就被杀手们再次围住了。 司忱夜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杀手，瞳孔闪射着令人发寒的幽光。 明明知道眼前的人不会武功，可是一众杀手还是有些胆战心惊，总觉得他是一位武林高手，顷刻间就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杀。” 一缕清风从司忱夜的脑后吹来，光影从他的耳边闪过。 一道人影，快速地穿了过去。 (本章完) 第203章 恰巧路过 杀手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连对方是谁都没有看清楚，却死在了对方的手里，这算不算是一种最憋屈的死法？ 片刻后，一道身影踏浪而来，稳稳地落在司忱夜身侧。 月光下他的身影估计冷清，被一股寒冰般的气息包裹着。 司忱夜说道：“多谢。” “恰巧路过。” “真的是恰巧路过？” 江廷修低头，半晌之后说道：“这些人是江湖上的杀手，近日之前有人花了高的价钱要买你的性命。”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我也收到了钱。” 只不过他没有完成雇主的任务还拿了钱。 司忱夜眉头皱成了死结，临近年关，锦衣卫和东厂都已经收手，是谁这么恨他，选择在这个时候杀了他？ “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 司忱夜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江廷修知道背后的雇主是谁。 “你不用试探了，我不会说的，不杀你但是也不能出卖人家，这是底线。” 杀人是一回事，底线是一回事。 司忱夜：“……” 一阵微风袭来，江廷修竖起了耳朵，皱眉，“是锦衣卫的人来了，我先走了，对了，回来的路上，我曾经遇到了莫先生，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东西落在了司忱夜的怀中，江廷修的身影也消失了。 马蹄声音越来越近，司忱夜将东西收了起来。 “千岁爷，属下来迟，还望千岁爷恕罪。” 司忱夜邪魅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薛千户和屈百户身子刹那间凉了一截，慌忙的将头压低。 刘福公公这时也紧随其后跑了过来，看到司忱夜就喊。 “千岁爷，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都是死人，还不快去请大夫。” 司忱夜拢了拢手，“不必了，我没受伤。” 刘福连忙点头，环视了一眼四周。 这么多杀手，跟着千岁爷的人都死了，千岁爷是怎么活下来的？ 莫非千岁爷在暗处有人守护？ 屈百户上前检查了一下杀手的尸体，从其中一个杀手的身上发现了属于江湖杀手的令牌，并且这个人他还认识。 随后，他又依次检查了其他的杀手，果然都是江湖上的杀手。 这些人全部出动，如果按照常规跟着千岁爷的人他应该活不下来。 “千岁爷，他们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此时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是有人雇佣了他们，只是不知为何全都死了，而且似乎是被一个高手所杀。” 杀人这一定是个高手。 屈百户看向了薛千户，眼神中带着询问。 后者摇了摇头。 锦衣卫能者有很多，他虽然是千户，但是很多高手他也没有见过。 更高级一点的只有千岁爷知道，就连刘福公公或许都不知道。 但是这不排除千岁爷身边有高手保护，说不定就是锦衣卫安排在千岁爷身边的高手所为，只是这高手的本事实在是太强了。 薛千户突然觉得锦衣卫很牛啊，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人。 刘福公公亲自搀扶着司忱夜上车。 “千岁爷，小奶奶正要找您，再不回去怕是要哭了。” 司忱夜身体一怔，“你怎么不早说。” 于是，放弃了马车，改为骑马。 “杀他们的人是自己人不必纠结，你等查清楚是谁买通他们目的何在？再查查京城内是否有其他的杀手，一旦查到，格杀无论。” 屈百户和薛千户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压力，精神一振，“是。” 司府门前，一个小人坐在灯笼下，旁边站着两个女，怀中还抱着一只肥硕的大猫。 突然，毛毛跳了下来，跑进了府内，没多久，叼着一只小小的猫送到沈思绵的脚边，蹭了蹭，似乎是在哄她。 沈思绵表情恹恹的，“毛毛，我正在担心爹爹呢，没时间帮你照看孩子，你自己照看吧。” 毛毛摇头，依旧把自己的孩子往沈思绵的脚边拱了拱。 没办法，沈思绵只好将毛毛的孩子抱了起来。 幼猫刚出生不到一个月，还没有睁开双眼，沈思绵抱他的时候还有些不情愿，稍微挣扎了一下，喵喵了几声，似乎哭了。 毛毛一脸的无所谓。 “哎……” 沈思绵觉得毛毛实在是一个不靠谱的爹，怎么能够把小猫就这么拖拽出来呢？ 她用自己的小裙子把幼猫包裹了起来。 这时，一只纯白色的波斯猫，凶神恶煞的跳了出来，上来就把毛毛给按倒了，一向喜欢调皮捣蛋的毛毛，这一次竟然任由对方按在地上打。 这只纯种波斯猫是毛毛拐带回来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猫，被毛毛拐带回来之后，一直住在司礼监，不久之前还生下了一窝小猫。 沈思绵教训它们，“你们两个不要打架了，给你小白，这是你的孩子。” 小白叫唤了一声，上前将孩子叼了起来。 毛毛早就躲到了柱子后面，看都不敢看。 可怜兮兮的模样，哪里还有往日的雄风？ “小姐，您看毛毛多好玩，自从小白入府之后，毛毛可听话了不少，再也不上房揭瓦了。” 红葵尝试着逗她开心。 沈思绵一口小大人的口气，“有了媳妇儿，不论是男人还是公猫都会变得不一样的，我听外祖母说，以前三舅舅很喜欢捉弄姑娘，也很喜欢出去玩，可是自从有了三舅母之后，三舅舅就再也没有看过其他的女人，也没有再出去玩过，这叫有责任心。” 猫能有什么责任心呀？ 红葵觉得就是小白战斗力太强，把毛毛给打怕了。 这是猫的性格问题，如果小白是一个软萌软萌的小奶猫，毛毛指不定又要上房揭瓦去了。 同样的道理。 三舅爷变好了，未必是他有责任感，是三夫人调教有方，换做是其他的女人也没有用。 “外祖母还说希望四舅舅将来也能够变成三舅舅一样，不过我觉得三舅母和未来四舅母是不一样的，所以四舅舅也未必能够变成像三舅舅那样。” 绿果一脸的惊讶，“小姐，你知道的好多，奴婢觉得你比很多大人知道的都多。” (本章完) 第204章 多看书 “多看书就什么都知道了。” 红葵和绿果一直负责管理小姐事物，尤其是小姐房中的物品，衣服乃至衣食住行，免不了也要读书识字记账本，可是她们从来就不觉得读书能知道这么多事。 关键是书里面也没写吧！ 红葵和绿果知道的东西大多都来自于管事的教导，这种教导和沈思绵上课学到的还不一样，她们能够很直观或者说很刻板的知道很多书本上没写的东西。 可刚刚她们觉得，小姐知道的远远比她们知道的多。 这样的小姐好厉害。 绿果忍不住问，“小姐，您还知道什么？” 沈思绵托腮说道，“我知道很多，比如明年是大旱之年，会有很多百姓流离失所，比如江南汇有谁缓不过是七八月份的事，不影响收成，比如……” 大旱？ 红葵问道，“小姐又是怎么知道明年是大旱之年，还有水灾的？” 沈思绵很自然的说：“书上不是都写了吗？” 书上写什么了呀？ 怎么就写到大旱之年了？ 绿果则是问，“小姐，哪本书上写的，奴婢也想看看。” “你看不到，在松鹤学院的藏书楼里面，在最上面的一层，我是偷偷的进去看的，别人不知道。” “那小姐还记得是怎么写的吗？” “记得，不过我现在不想说。” 绿果知道小姐担心千岁爷，“小姐别担心，刘福公公和薛千户他们不是都赶过去了吗，千岁爷会没事的。” “但愿吧！” “哒哒哒……” 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是锦衣卫的马蹄声。 “爹爹，是不是你回来了？” 沈思绵一眼就认出了黑暗中的身影。 “是爹爹。” 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 司忱夜急忙拉住了缰绳，在他停下来的那一刻，一个如同炮弹一样的棉花糖落入了怀中，那一刻，他周身的寒冷气息瞬间消散，被一股暖暖的气息包裹着。 沈思绵捧着司忱夜的脸，仔细的看了看。 “爹爹你可算是回来了，棉棉等你等了半天了，你没事吧？” 司忱夜摇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小板凳，心里更是暖烘烘的，“以后爹爹若是回来的晚了，你就不要在门口等着了。” 以往沈思绵留在家里的日子，司忱夜都是按时按点回来。 即便是有天大的事，晚上都要和女儿一起吃饭，今天他本以为女儿会留在江家，所以就留在司礼监，把要处理的事情处理完，没有想到女儿会选择在今天回来。 “爹爹，什么人想要害你呀？害你的人有没有抓到？” 面对沈思绵的天真询问，司忱夜只是笑了笑。 “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我？我是为了什么回来的来着？”沈思绵想了想，好像是忘记了。 这时，身后再次传来马蹄声。 刘福公公等人总算是追上了：“千岁爷，您骑的太快了，就算是担心小奶奶，也不能这么快呀。” 万一路上再遇到杀手怎么办，千岁爷实在是太不爱惜自己了。 刘福压跟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什么问题。 以前刘福在司忱夜面前不敢乱说话，可是自从小奶奶来到司礼监之后，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如今竟然都敢指责司忱夜了。 不等司忱夜的冷眼扫过来，沈思绵就已经配合的说。 “刘福公公说的对，爹爹你以后起码要小心一点，不能骑得太快，要是摔下来怎么办？你摔下来就会受伤，棉棉一定会担心的。” 沈思绵在说的时候，刘福公公和另外几个人还配合着点头。 司忱夜黑着脸瞪了一眼几人。 刘福等人却不害怕，有小奶奶在，他们不怕。 “爹爹，你以后要听话知道吗？” 司忱夜耐心地听女儿说完，父女二人才一同入府。 厨房，早就将饭菜准备好了，饭桌上沈思绵不断的给司忱夜夹菜，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爹爹你真的不用找大夫看看吗？可不能讳疾忌医。” 司忱夜摸了摸沈思绵的头，想到大皇子，又想到老皇帝的几个儿子，虽说皇帝儿子不少，但是却都没什么用处，远远不如女儿贴心。 “放心吧，爹爹，还要看着棉棉平安长大，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沈思绵这才相信。 吃过饭，司忱夜才提起了今天的事，这才知道竟然是四皇子传递的消息。 四皇子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四皇子又怎么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沈思绵？ 他这么做会不会有其他的目的？ 沈思绵晚上吃多了，正在吃山楂糕，酸酸的甜甜的，棉棉的表情变化多样，“好酸啊！” 司忱夜被女儿可爱的样子都笑了。 “山楂糕做的是不是太酸了，回头让厨房的人在做的时候多放一些糖。” 刘福公公点头应下。 却被沈思绵阻止了，“爹爹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而且山楂本来就是酸酸甜甜的，我觉得这个味道挺好的，就和人生一样，有酸有甜。” 只不过是一块小小的酸渣糕，用哪里和人生挂钩了？ 司忱夜觉得女儿自从读书之后，懂得多了是一回事，说的话也一道一道的。 等沈思绵吃完了山楂糕，司忱夜才找了个机会问道：“四皇子还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沈思绵把李煜给她的信拿了出来。 简单的字画一目了然，目的性很明确。 司忱夜紧蹙着眉头，“你最近经常和他写信吗？” “也没有吧，之前时不时的还是会写信，他的字很好，他给我推荐过字帖，有的时候我功课不懂的也问他，他都会帮我解答的。” 司忱夜把信压在手里，思衬了一番问道：“你为什么不问你三表哥？他读书也很好。” “三表哥读书是很好，可是李煜读书也很好，而且他还有耐心，三表哥有的时候就没有耐心。” 三表哥不光没耐心，他讲的还不流畅。 明明他自己可以把问题写清楚，可是给别人讲的时候，却说的不清不楚的，还容易嫌弃人。 棉棉觉得三表哥能够做好一个学生，却一定做不好老师。 第205章 松了松 司忱夜看沈思绵一脸的嫌弃，心里松了松。 “你三表哥学的也不错，以后功课适用的事情还是问你三表哥，四皇子是皇子，有很多的功课要做，以后不要和他来往的太频繁知道吗？” 沈思绵动作一顿，“我以后都不能再给四皇子写信了吗？” 司忱夜迟疑着点头。 如果四皇子只不过是一个皇子也就罢了，可现在明显他不只是皇子这么简单，他已经开始在宫里经营了。 “那好吧，以后我不给他写信了，可万一他给我写信怎么办？我不能不回复他呀。” 司忱夜薄唇紧紧的抿成了生硬的直线，“他不会和你写信了。” 沈思绵觉得不一定，李煜每隔几天就会给她写信从来没有变过。 临走之前，沈思绵突然想起了师傅：“爹爹师傅到他的家乡了吗？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司忱夜垂在一侧的手握成了拳头，微笑着说道，“你师傅之前不是告诉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吗？怎么想他了？” 沈思绵又说，“师弟也不在，他去什么地方了？” “你师弟他去学本事了，过几年才会回来。” 沈思绵心里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师弟好端端的去学什么本事，他留在京城不能学吗？” 司忱夜意味深长的说：“京城没有他学本事的地方，他要学的本事在千里之外。” 那么远啊！ 难怪要去好几年了。 “会很苦吗？” “和读书差不多。” 那就是不苦了，读书一点都不苦。 夜晚，沈思绵悄悄地溜下了床，“葫芦爷爷，你说我师弟是不是被我爹爹给送走了？” “应该是，不过他既然是你的师弟，你爹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 只要是和沈思绵有关系的人和物，司忱夜都会爱屋及乌。 “可是我不明白，爹爹为什么非要把他送走？他可是我的师弟呀，师傅走之前我说过了，要好好的保护师弟的，可是现在爹爹把师弟送走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师傅交代了。” 再怎么样起码应该告诉自己一声，怎么能够悄悄的离开呢？ 要不是她突然回来，还不知道师弟失踪了。 葫芦爷爷见小娃娃一脸的忧愁，要是想不明白怕是会睡不着。 “大哲王朝的人没有得到宝藏，说不定会打你师弟的主意，就算是他什么都不知道，胡县令也不可能一点东西都没有给他留下，他如果继续留在京城，对他对你都不好，不如出去几年改头换面再回来。” 江陵县的事情发生的时间太长了，沈思绵都快忘记了。 更忘记了那批珠宝。 不过话说五舅舅和六舅舅应该快回来了吧。 “葫芦爷爷，你之前告诉我明年将会是大旱之年，是不是所有人都没有粮食吃了？我要不要买一些粮食？” “倒是可以，现在粮食的价格很低，你正好可以趁着粮食价格低也购买一些，不过你想好这么多粮食放在哪里了吗？” 沈思绵顿时觉得好麻烦呀。 可是也不能为了麻烦就什么都不做。 练功的时间到了，葫芦爷爷在这方面很认真，“要不你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外祖父，他是吏部尚书，应该能够有办法的，或者也可以告诉你三舅舅，他是户部侍郎，户部掌管着天下的钱银，如果真的是大旱之年，那么户部一定会很忙碌。” “户部为什么会忙碌？” “明天再告诉你，先练功。” “不要先告诉我。” “……” 第二天，不知道是谁走漏了，司忱夜被人行刺的消息。 一下子，攻击高明的声音越发的多了。 以司忱夜的身份，他都能够被行刺，更不用说是文武百官了，如此一来在京城居住，哪里还有安全可言，而京城的防御重任正是京兆尹负责。 高明身为主管，他有失察职责。 就连皇帝心里也不太踏实了，他和司忱夜是对头没有错，但是司忱夜这个时候还不能死。 司忱夜身边的防卫也不少，若是杀手能够轻松的靠近司忱夜的身边，进皇宫也不是没可能的。 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考虑，皇帝下令高明三日之内调查清楚杀手是谁，什么人指使的。 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大皇子明显有些不安。 这一幕刚好被司忱夜看了个正着。 果然是他，杀人杀上瘾了。 司忱夜站了起来，正要打哈欠的皇帝噎了一下，“咳咳……” “陛下，陛下？” 司忱夜：“……” 百官一怔，随即无语了起来。 等皇帝不咳嗽了，司忱夜才开口，“陛下当务之急是应该着重调查京城的防务是否有漏洞，至于杀手的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让锦衣卫去调查，这件事锦衣卫同样有失察职责。” 薛千户这时站了出来。 “陛下昨夜，锦衣卫上下已经连夜调查此事，现在已经查明了，杀手全都是被人花重金收买，目的就是为了行刺司都督。” “这些杀手价钱都极高，能够花钱请得动这么多杀手，可见对方很有钱，目前锦衣卫已经在顺着这条线索调查了，有几个怀疑的重点，只不过……” 皇帝皱眉，“只不过什么你说。” 薛千户想了想说道，“只不过这些人位高权重，在调查的时候受到了不小的阻碍，而且一般这样的刺杀，很难找到线索调查，就算是找到了也没有证据。” 听这意思，锦衣卫是已经都调查清楚了，只不过碍于某些原因调查不下去了。 谁会选择在此时杀了司忱夜，司忱夜平日里虽然挺讨厌的，但是也没有何人结怨到死的地步，尤其是最近这段日子。 朝廷一直防备着大哲王朝来侵犯，而负责此事的正是司忱夜，除此之外就是祭天各地方今年税收都不错，极个别地方出现了灾情，但是附近的州衙调配就能够解决问题。 至于其他的…… 最近朝中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关于咸亲王被毒害一事了，在这件事情中，司忱夜似乎舒服么也没做，不过听小道的消息，貌似是司忱夜救了李大夫。 第206章 选棉棉 李大夫被救出来没多久，就有人盯着高明不放，觉得她滥用私刑。 要说谁不喜欢司忱夜，很有可能是高明。 于是众人的目光都对准了高明。 高明一上午的时间都没坐着，忙着在前面与人争论，连口热茶都没喝得上，还把自己气的不轻，最后被陛下罢了官职，要求他在一个月内整顿京城的防务，以观后效，要不然他这个位置就不保了。 就连皇帝也认为这件事是高明做的，高明心里冤枉死了，下朝后气冲冲的回了京兆府，把所有的手下都叫到身边，发了一通火。 手底下的人知道高大人受了气，各个噤若寒蝉不敢反驳。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曹大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没有必要这么生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件事和大人没有任何的关系，说不定就是司忱夜自己也搞出来的鬼。” 高明的脸色由色缓和，不过紧接着又是烦躁不已。 他转身坐下，拍着大腿说：“那些杀手的确是冲着司忱夜去的，他不会拿这件事来开玩笑，再说这样的玩笑可不好笑。” “那大人您觉得在这个关头谁想要他的命呢？” 高明冷静了下来，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每当想起都是一团乱麻。 谁叫司忱夜得罪的人太多，他手里又掌管着东厂和锦衣卫。两个朝廷最重要的情报部门，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 不过大多数人都畏惧东厂和锦衣卫，不敢对他明目张胆的下手，更不用说是在京城了。 要说司忱夜外出离开京城有人对他下手，那他不意外，可是有人竟然在公然在大街上对司忱夜下手，并且这事先锦衣卫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是不是说明锦衣卫里出了叛徒？ “曹大人，你觉得锦衣卫内部是否有问题？” 曹大人差点呛着，“大人这不是说笑吗？锦衣卫表面上是司忱夜的，但是这里面的人可未必都是司忱夜的人，自然有问题了，大人不会觉得这件事和锦衣卫有关系吧？” 高明冷静的想了想，“未必没有关系，你想一想锦衣卫是什么地方？这么多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全都涌入京城，锦衣卫能事先不知道吗？” “再者说了，当时锦衣卫可没出现，会不会锦衣卫内部有人想让他死？”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便是丢了眼下的官职也值得了。 只要是司忱夜死了，他就能够坐上司忱夜的位置，眼下陛下虽然恼怒他，可也是因为这群杀手的进入，倘若是他知道锦衣卫的问题所在，陛下一定会重新器重他的。 “大人若是觉得锦衣卫有问题，下官可以去探查一二。” 高明斜了他一眼，“你怎么探查？不会还找江梅娘吧。” “大人说的不错，江梅娘好歹也是江太夫人的女儿，江太夫人总不能不认这个女儿？她的女儿也甚是聪慧，让她们母女二人去打探消息，即便是被发现了也不会留下证据。” 曹大人满不在意的说：“顶多是他们被惩罚，不过要是他们真的能够打探出什么来，对于我们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高明虽然怀疑江梅娘有没有这个本事，不过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还是同意了。 除此之外他也加派了人手保卫京畿重地。 江家也在说江梅娘的事情。 魏瑶瑶出卖了沈思绵，这件事儿可大可小，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江老夫人觉得江家不能再继续养着这段母女白眼狼了。 可江太夫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虽说被养的不成样子，可是心里对孤儿寡母的也多了几分怜惜。 于是江太夫人有心偏袒，江老夫人想要严惩，夹在中间的江尚书为难不已，最后把几个儿子都叫了回来，让他们来决定这件事。 老大不在，老二先发言。 “孩子留下，把姑姑送走。” 魏瑶瑶若是离开了江梅娘，没有娘亲的感染说不定会好一些。 江尚书倒是不反对，只是为难的说道，“能把她送到哪里去呢？” 江家老宅是不行的，江梅娘不愿意去，江尚书也丢不起这个人。 魏家更不可能。 江叔达想了想，“不如问一问小姑姑，说不定她也愿意走，而且她外面又不是没有人。” 江尚书瞪了他一眼。 江叔达又说，“昨天陈大夫走的时候告诉我一件事，说是两天前，小姑去他那里诊脉，发现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估计这孩子应该是姓曹的。” 一屋子的人都震惊不已，有的则是嫌弃。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江季洵突然开口，“爹这姓曹的绝非良配，他府中已经有不少的女人了，家里还有一位厉害的主母，小姑若是嫁过去，怕是要受尽委屈了。” “再有姓曹的家里死过人，之前有人报道大理寺说他们家的女儿嫁给姓曹的当小妾，没过多久就被打死，尸体还扔到了乱葬岗，本来我是要调查这个案子的，不过姓曹的那一家人花钱摆平了此事。” “我打听过了，这些年来从姓曹的家中抬出去的尸体，不计其数，若是小姑去了曹家，估计没过多久也得横着出来。” 不管怎么说，江梅娘也是江家的人，语气嫁给姓曹的还不如送回老家。 江叔达眨了眨眼，“二哥，你说呢？” “爹，江家绝对不能和曹家牵扯上关系。” 江尚书也是这么想的，必要的时候只能舍了肚子里的孩子了。 江尚书突然问：“这是你们的意思还是你们娘的意思？” 几人懵了。 江叔达惊讶的说道，“爹你说什么？您该不会是觉得这是娘让我们说的吧。” 难道不是吗？ “娘虽然想讨厌小姑，可是有祖母压着，娘也不能说直接把人给赶走了，我刚错说的是我自己的想法。” 江尚书不信，“要是不是你们娘发话了，你们怎么如此的团结，都想要让小姑离开。”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小姑不拿棉棉当家里人，我们都疼爱棉棉，如果非要选的话，我一定选棉棉。” (本章完) 第207章 江太夫人要走 “爹，你该不会是想说，如果让你选择的话，你会选择小姑吧。”江叔达试探的问道。 江尚书愣了一下，随即看了一眼满是质疑的儿子，气的拍桌子，“瞎说什么胡话呢？我就算是要选，当然也是选棉棉了，这还有什么可问的？” 这是在怀疑他吗？ 江叔达被老爹的气势吓了一跳，差一点跳了起来，躲到二哥身后，“爹，我们当然相信您了，你又不是老糊涂，怎么会选择小姑呢？这么说来你也倾向于让小姑走了？” 话音刚落，江尚书随手抓起糕点就朝着老三扔了过去。 江叔达也不是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随手一抓接到了，没皮没脸的说，“谢谢爹，爹怎么知道我饿了？” 江尚书被气得没脾气，起身脱了靴子就要打。 江仲言等人连忙阻拦。 “老三。” 江叔达也意识到老爹是真的生气了，连忙上前搀扶。 好言好语的说，“爹您别生气，儿子刚才跟您开玩笑，我知道您肯定是担心祖母那不好开口，我觉得祖母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只要您把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跟祖母说了，我想祖母一定不会反对的。” 江尚书甩开了两个儿子的手，“说得到轻松，你祖母一大把年纪了，不管你们小姑做了多大的错事，可毕竟是她的女儿，你们想把小姑赶走，可有想过你们祖母怎么想？” 几个兄弟一脸心虚。 江太夫人得知江尚书叫了几个儿子在书房议事也赶了过来。 “母亲您怎么来了？” 江太夫人搀扶着江尚书的手坐下：“我知道梅娘的事情让你为难了，也知道你媳妇那边受了很大的气，这件事不用你为难，我已经想好了。” “娘，您误会了，夫人她没受委屈，她就是太在乎棉棉了，说话忘记了分寸，她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娘您别生气，我替她给娘道歉。” 江太夫人轻哼一声，“一说你媳妇你就护着。” 江尚书一脸尴尬，几个儿子低头笑了。 “儿子没有。” “没有什么，我又没有说她不好，你着什么急，这次的事的确是梅娘做的不对，你媳妇生气也应该，不过我还是想给梅娘求个情，饶了她吧。” 江尚书连连摇头，“娘，您说的严重了，儿子没想把梅娘怎么样，只不过她和江家不是一条心，儿子也是左右为难。” 江太夫人也自知没有教好女儿，“我不让你为难，我带着她走。” “娘，你要走？” “他们兄弟几个算是成才了，就连老五老六也得了县男的爵位，也是时候回老家祭祖了，我打算亲自回去一趟，再把梅娘带着，至于瑶瑶……” 江太夫人看向了江尚书。 江尚书明白她的意思是想把瑶瑶留下来，可…… 江仲言见状说道：“祖母，江南有一家女子学院很有名气的，很多人家都会将女儿送到那里学习，虽然比不上松鹤学院，但也算是小有名气。” “而且距离老家又近，如果能够将瑶瑶送到这家女子学院读书，既可以得到祖母的照顾也可以远离姑姑。” 江太夫人皱眉，“我听说这家女子学院名额有限，瑶瑶能过去吗？” “这个倒是简单的很，瑶瑶既然能够入的了松鹤学院，去女子学院读书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需要松鹤学院这边出具文书即可，这件事儿孙儿去办。” 江太夫人目的达成，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办事我是放心的，我打算在四郎成亲之后就走，你务必在这之前把这件事情办妥。” 江尚书吓了一跳，“母亲您不打算在京城过年了吗？” 江太夫人抬了抬手，“不必了，事不宜迟，梅娘是个不知轻重的，留在京城越久，我估计她犯的错越大，所以还是趁着没有犯下大错之前带她离开这里吧。” 江尚书不舍，“那也不能连个年都不过呀。” “就这么决定了，到时候让六郎送我。” 江尚书见母亲去意已决，只好点了点头。 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没过几日，就是江季洵成亲的日子了，接亲的当日，瑞家摆出了不小的阵仗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故意为难江季洵的。 好在江季洵找来的兄弟也很得力，经历了重重险阻，终于抱得了美娇妻。 当天来参加婚礼的人家有不少，几乎整个京城的达官显贵全都来了。 江季洵被灌了不少的酒，要不是江叔达，带着兄弟们过来帮他挡酒，一定会被喝趴下的。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沈思绵当时也邀请了不少自己的同班同学，还有好姐妹，当然这些小姑娘不是自己来的，多数都是和家长一起来的，而且还不是一个家长。 江老夫人知道之后，便让人单独开了几桌，总算是没有失了礼数。 不过当天晚上送走了亲朋好友之后，她还是将三个孩子叫到了身边，跟他们仔细的说了一下规矩。 沈思绵这才意识到自己差一点给外祖母惹祸。 “外祖母棉棉知道错了，以后要是邀请人，一定会告诉外祖母的。” “这就对了，以后你想邀请谁来，一定要提前跟外祖母或者你大舅母或者是管家说一声，免得弄得很尴尬。” 其实今天有几个学生家长私自跑到前面敬酒去了，场面的确是有一些尴尬，不过好在江家的人稳得住，没有出现什么大纰漏。 总的来说，今天这场婚事办的还算是让江老夫人满意。 不过瑞家那边江老夫人却不是很满意。 几个孩子走了之后，江老夫人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瑞家，那几个旁支的人还在前院？” “说是还在呢，老夫人您放心，二爷三爷都在前面守着，五爷也在，想必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江老夫人捻动着佛珠，点了点头，然后便回想这一天的工作流程，以及也说过的话，确定没有做错，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老夫人，刚才瑞家那边派人来说，选了一些陪嫁过来，要把原来的陪嫁带回去，您看？” (本章完) 第208章 江季洵成亲 江老夫人勾了勾嘴角：“想必是瑞家搞错了，那就让他们把人带回去吧，记得别打扰老四两口子的好事。” “是。” 丫鬟转过头来说道：“好在瑞家还是有明事理的人。” 老夫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瑞大人明事理，瑞公子品行端庄倒是不错，唯独……罢了罢了，不提了，去看看明天新媳妇见面的礼物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夫人放心吧，都已经准备好了。” 江老夫人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乱。 大丫鬟脸色一变，江老夫人却稳坐如钟，很快大丫鬟就从外面折返回来了。 “江梅娘想要跟着曹大人一起离开，半路被六爷拦下了，太夫人把江梅娘带走了，不过江梅娘一直哭喊闹出了不少的动静，太夫人也气得够呛。” 江老夫人皱眉，“去请陈大夫过来一趟，让他好好的看看太夫人。” “老夫人，奴婢回来的时候听说六爷出手有点重，好像是踹到了曹大人的命根子，不过这会儿曹大人已经逃走了，估计曹家那边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江老夫人轻哼一声：“他们曹家也有这个脸，老六做的不错，光踹了他一脚，实在是太便宜他了，要我说像曹庆辉这样的人，就应该让他身首异处。” 江太夫人劝了江梅娘半天，可是江梅娘一心都想跟着姓曹的离开。 没办法，江老夫人只能让丫鬟堵住了她的嘴，并且用细纱布将她捆了起来，这样既不会留下伤痕，也不会伤了她和腹中的孩子。 不得不说，在某种程度上。 江太夫人和江老夫人一样做事果敢。 “太夫人，老夫人那边请来了陈大夫说是给您看病的。” “陈大夫是不是就是诊断出没娘身怀有孕的那个？” “好像是。” “我这边倒没什么，让她去看看梅娘吧。” 让江太夫人没有想到的是，江梅娘竟然把陈大夫给打了，还伤到了脸上。 这让江太夫人一阵失望。 越发坚定要把人带走的想法了。 当年姓魏的也是花言巧语，把江梅娘给骗了，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他，可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把他骗得一干二净，把嫁妆都赔进去了不说，还险些连母女二人的命都保不住。 如今这姓曹的也是如此。 江太夫人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两个人在一起，她宁愿打掉江梅娘肚子里的孩子，也绝对不会让她嫁给曹大人的。 “你若是再敢闹腾，我就让陈大夫开一碗堕胎药。” “娘你怎么能够如此狠心呢？我和曹大哥是真心相爱的呀，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你为什么非要拆散我们呢？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姓曹的绝非良配，你若是真的想嫁人了，你娘绝对不拦着你，不过绝对不能嫁给人为妾，你见过有哪个做小妾的日子过得好了。” 江太夫人哼了一声，“再有这姓曹的目的不纯，竟然想让你帮忙打听锦衣卫的事，这是你一个女子该打听的吗？” 江梅娘脸色一白，没想到娘连这件事都知道。 江太夫人见女儿如此愚蠢，到这个时候还想不明白，又气又急，都怪她当初生老大的时候把脑子都给了他，结果生梅娘的时候脑子就不够用了。 但凡她有他大哥一半的脑子也不至于过成如此模样。 “你若是再敢胡闹的话，我就让人把你毒哑了带走，反正我是不会让你嫁个姓曹的，拖累整个江家的，你若是乖乖听话跟我回老家，将来若是想嫁人我也由着你，但若是想要胡闹，就别怪我狠心了。” 江梅娘意识到娘说的是认真的，终于不闹腾了。 一直在门外偷听的魏瑶瑶，转身跑出了院子。 沈思绵今天收到了好几个大红包，数了数，差不多有五十两银子。 “小姐快别数了，奴婢瞧见了今天无论是老夫人还是太夫人或是大夫人，给您的红包都是最大的。” 就是几个男娃，红包都没有她大呢。 沈思绵心满意足了，收好了钱包，准备洗漱上床，却听到外面传来砰砰砰的拍门声，连忙和红葵绿果出去看。 “表姑？” 魏瑶瑶满脸都是泪痕，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沈思绵正要上前，却被红葵和绿果一左一右的拦住了。 “魏小姐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的话，我家小姐要休息了。” “呜呜呜……” 沈思绵：“……” 最后还是带这魏瑶瑶回了房间，还贴心的给她倒了一碗牛乳茶。 “你能不能让他们两个出去？”魏瑶瑶小声的说道。 红葵和绿果却向前跨了一步。 “她们两个是我的贴身婢女，我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她们的。” 也瞒不住。 “表姑有什么话就说吧，大晚上的，你哭哭啼啼的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沈思绵一脸警惕，“你不会是想要冤枉我欺负你，让外人以为我是一个坏孩子吧？” 魏瑶瑶委屈的瞪了她一眼，“我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沈思绵觉得，你就是这样的人呀。 不过看魏瑶瑶哭的可怜的样子，也没有和她吵架，葫芦爷爷说了，做人应该大度，大度的人才能够变得厉害，小心眼的人注定是走不长的。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娘要和外祖母一起回老宅了，可是我不想和我娘离开，只有你能够改变这件事了，你能不能帮帮我？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同学。” 沈思绵摸了摸头，很为难的说：“这是曾外祖母的决定，我们是小辈，怎么能够改变长辈的决定呢，再说了，我听三表哥说，你娘只有离开了，对你，对整个江家，还有对我才是好的，再说了，留在这里好像也不好吧。” “可是如果不留下来的话，我们会被欺负的。” 魏瑶瑶哭着说，“之前在魏家的时候，我和我娘就一直被人欺负，到了京城之后，有江家在那些人才不会欺负我们，可是要是离开了京城没有江家，我们还是会被欺负的，我不想被人欺负，我想留下来。” (本章完) 第209章 说的有道理 沈思绵挠了挠头，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 以前她就是被人欺负的，可自从有了爹爹和外祖父以及江家的舅舅们，她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但是沈思绵也知道，如果没有外祖父和舅舅他们的话，原来欺负她的那些人还是会继续欺负她的。 所以她是理解魏瑶瑶的。 “可是如果你娘不离开的话，她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我听红葵说，如果你娘不离开的话，她就要去曹家，曹家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沈思绵对着她咬耳朵，“我听四舅舅说，曹大人可喜欢折磨人了，在他家里一年要死好几个人，要是你娘嫁给了曹大人，她一定会被折磨死的，说不定连你娘肚子里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也会死的。” 魏瑶瑶顿时面子一惊，她知道小弟弟也很重要，她和娘之所以被欺负，就是因为娘没能够给她生一个小弟弟。 虽然娘现在肚子里的小弟弟和她不是一个姓，但是只要有了小弟弟，想欺负她们的人就不敢欺负她们了。 魏瑶瑶其实也不想娘亲嫁给曹叔叔，她觉得曹叔叔不是什么好人，可如果娘亲不嫁给曹叔叔她怎么留下来？ 魏瑶瑶想不出好办法，又急得哭了起来，“可是我不想走，我不想离开京城，不想离开松鹤学院，我想继续在松鹤学院读书。” 沈思绵很直白的说，“你不是不喜欢读书吗？” 在她的印象里面，魏瑶瑶一直都不是很喜欢读书的，她喜欢和班级上喜欢打扮喜欢美的几个同学在一起，什么时候喜欢读书了？ 魏瑶瑶觉得她说话没有礼貌，脸颊微红，辩解道，“我以前是不喜欢读书，可是现在我喜欢上读书了，而且我考试的成绩还上升了呢，只不过你没注意到罢了。” 沈思绵想了想，呀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你的成绩上升了三名呢，这么说来你真的喜欢读书了。” 魏瑶瑶以为自己有机会留下来了，狠狠的点了点头。 “我现在真的喜欢读书了，你能不能去跟舅母说一说让我留下来，我不想回到老家去，在那里我什么人都不认识，而且我也不想和我娘待在一起。” 不想回老家可以理解，为什么不想和娘亲待在一起？ 沈思绵惊讶，“为什么呀？我很想很想和我娘亲待在一起，可是我娘亲她不在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娘亲在一起了，你有娘亲你应该珍惜的呀。” 沈思绵想起了伤心的往事，耐心的劝她，“没有娘亲会很难受的，看到别人有娘亲，你没有娘亲的时候鼻子会发酸，而且还想流眼泪。” 魏瑶瑶看着她，心里动摇了，“真的吗？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骗你干什么呀？再说了，你为什么不想和你娘亲待在一起啊？你娘亲很疼爱你的呀。” 虽然沈思绵觉得魏瑶瑶的娘亲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她对魏瑶瑶却很好，魏瑶瑶不应该讨厌她的。 魏瑶瑶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娘以前对她很好，可现在不是了。 “我以前也挺喜欢娘亲的，我想要什么娘亲都会给我弄过来，可是自从上次在学院发生的事情之后，我就不太喜欢娘亲了。” 具体为什么她也不明白，她隐约觉得娘亲是错的，她也是错的，可她又觉得没有错，一直到读的书越来越多之后，她隐隐的明白，娘亲对她的好不都是对的，惯子如杀子。 魏瑶瑶陷入了纠结，“自从姓曹的叔叔经常来我们家之后，娘亲眼里就没有我了，尤其是她有了小弟弟之后，都不让我靠近她，说怕撞到了她。” 沈思绵同情的看着她，“真的呀？” 魏瑶瑶含着泪点头：“还有上次在学院的那件事，我不是故意说给娘亲听的，我也没有想到娘亲会把这件事告诉曹叔叔，其实我觉得你挺厉害的。” 后面的那句话说的很小声，但是听觉敏锐的沈思绵还是听到了，而且听得一清二楚。 她很喜欢被人钦佩的感觉，每次她都觉得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 魏瑶瑶突然拉住了沈思绵的手，红葵和绿果吓了一跳，差点要动手。 不过看魏瑶瑶没有恶意，两人又停住了。 “棉棉，你能不能跟舅母说一说，我不想去老宅，能不能让我留下来，我保证以后不会乱说话，也不会出卖你了。” 沈思绵现在还飘着呢，狠狠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去跟外祖母说。” 红葵和绿果张了张嘴，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魏瑶瑶高兴的跳了起来，两个孩子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魏瑶瑶觉得只要沈思绵开口，舅母一定会答应的。 隔天，沈思绵见完四舅舅和四舅母，就和外祖母说起了留下魏瑶瑶的事情。 江老夫人很惊讶，不过面上却平淡如常，她拉着沈思绵的时候问道，“棉棉为什么想要把瑶瑶留下来，是不是你外祖父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啊。”棉棉一脸的天真。 江老夫人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那老东西，不过她奇怪，为什么棉棉会突然想要把魏瑶瑶留下来？ 两人的关系很好吗？ “给我一个理由。” 沈思绵想了想说道：“外祖母，我觉得瑶瑶表姑如果跟着姑祖母回老家的话，说不定会继续变坏，我觉得她现在已经变好了，她的成绩还上升了呢，应该让她留下来好好的学习。” “你二舅舅已经给她找了女子学院，即便是回了老家也能够好好学习的。” “可是肯定没有松鹤学院好。” 松鹤学院全国闻名，仅次于最高学府国子监，自然不是一个小小的女子学院可比的。 不过，江老夫人还是没有答应。 沈思绵干脆抱住了她的胳膊，“外祖母你就答应我吧，我昨天晚上都答应瑶瑶表姑了，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我岂不是要失信于人了，传出去我多丢人呀。” 江老夫人这才知道原来昨天晚上魏瑶瑶找过沈思绵了，这就难怪她来找自己了。 (本章完) 第210章 可以留下 江老夫人思考了片刻，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外祖母求求你了。” 沈思绵都要躺在地上打滚了。 江老夫人脸色严肃了起来，“棉棉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怎么能够动不动的就撒娇打滚儿？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沈思绵意识到外祖母生气了，立刻老老实实的站好，“外祖母，你就答应棉棉，您放心我会看好表姑的，保证不会让表姑闯祸的。” 江老夫人都被气笑了，“你比人家还小呢，你怎么能够保证呢？你拿什么保证啊？” 沈思绵想说她拿自己的人格保证，不过她还太小，人格好像不管什么大用。 “我当然能够保证了，我们两个在同一个学校，还在同一个班级，我以后会看着她的，保证不让她学坏，我觉得只要姑祖母不在表姑身边，我觉得她会变好的。” 江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不过她说的也没有错。 江老夫人对于魏瑶瑶没有多大的信心，不过难得棉棉开口求情，太夫人可能也不希望外孙女离开，毕竟离开了京城，想要再回来可就难了。 “罢了罢了，既然你想要让她留下来，就留下来吧，不过丑话我可说到前头，如果她像她娘一样颠倒黑白，是非不分，那早晚有一天我还是会将她送走的。” 沈思绵狠狠的点头。 “外祖母，你就放心吧，瑶瑶表姑她真的知道错了。” 江老夫人摇了摇头，觉得棉棉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将来魏瑶瑶死心不改，也算是给棉棉一个教训，让她不要随随便便的相信别人，如果魏瑶瑶真的变好了，对江家的繁荣也有好处。 毕竟江家的女孩子还是太少了。 沈思绵高兴的将这个消息分享给了魏瑶瑶。 魏瑶瑶得知自己能够留下来，激动的哭了起来。 沈思绵看她哭的太伤心了，好奇的问道，“你都留下来了，还哭什么呀？” 魏瑶瑶被她的声音吓得停止了哭泣，打了一个嗝，小声的抽搐了起来。 沈思绵：“……” 连忙让她的婢女去打水。 喝了水的魏瑶瑶总算是冷静了许多。 “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魏瑶瑶点了点头，又恢复了往日傲娇的样子，不过想到是沈思绵开口她才能够留下来的，肩膀又松了下来。 “这个给你。” 沈思绵看着小木盒子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你这次帮了我，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沈思绵哇的一声高兴地打开了木盒子，里面是一串用七色宝石穿成的手链，亮晶晶的。 几乎一眼她就喜欢上了。 “真好看，这是你送给我的，你确定不后悔吗？” 魏瑶瑶心中得意，沈思绵虽然帮了她，但是她们两个还是竞争的关系，她送给了她手链，也算是扯平了。 “不后悔，送给你的东西，有什么可后悔的？” 红葵一眼就认出这手串上的宝石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宝，好奇魏瑶瑶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宝石？ “魏姑娘，这串宝石手链您是从哪里来的？之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是曹叔叔送给我娘亲的，我娘亲又送给了我。”魏瑶瑶想到了什么，语气不好的解释，“虽然是别人送给我的东西，但是也很好看。” 这是觉得她送的礼物不好吗？ 红葵解释，“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觉得这串宝石手链很是珍贵，想着是不是要紧的东西？” 魏瑶瑶轻哼，“才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虽然我没有她富贵，但是我娘亲出嫁的时候，外祖母也给她不少的好东西，我娘亲很多了都送给我。” 论起富贵来，她其实也不差的。 就是比不上沈思绵的。 红葵觉得她是彻底的误会了，不过看出来，她也不知道这串手串是从哪里来的。 等魏瑶瑶走了之后，沈思绵问她，“红葵，你刚才问手串干什么呀？难不成你认识这条手串？” “小姐，奴婢之前曾经在宫中当差，有幸见过一条类似的手串，上面的每一颗珠子背地里都刻着梵文，乃是祈福用的。” “既然是宫里面的手串，怎么会出现在魏瑶瑶的手里呢？” “奴婢也觉得奇怪，所以刚才才会多嘴一问，不过瞧魏姑娘的神态，她应该也不知道这手串是从哪里来的。” 沈思绵很喜欢这条手串，尤其是放在有阳光的地方，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七彩的光芒。 “从哪里来的很重要吗？” 红葵对上自家小姐天真的视线，沉默了一下，笑着摇头，“不重要，只要小姐喜欢就好。” “就是嘛，从哪里来的有什么重要的，喜欢就好了。” 红葵欲言又止。 沈思绵以为她也喜欢这条手串，但是这手串她也很喜欢，不想送给别人，于是就找出了自己的宝匣子，从里面选出两条材质不错的手串，一人塞了一条，“这是我送给你们的。” 红葵和绿果对视了一眼，高兴的收下了。 江太夫人知道了魏瑶瑶留下来的消息，感慨了一声，“老大媳妇儿还是心软了。” “太夫人，心软不是挺好的吗？您之前还担心瑶瑶小姐要是跟着我们回了老家，怕是这辈子就完了，如今她能够留下来，按照老夫人的脾气，她是一定会管到底的，您也可以放心了。” 江太夫人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话虽如此，但是瑶瑶的性子却随了她的母亲，老大媳妇也是个倔脾气。” “太夫人，奴婢觉得您就是想多了，老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老夫人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怎么会和瑶瑶小姐生气呢？” 老仆人劝着，“同样的，瑶瑶小姐若是真的惹老夫人生气了，估计老夫人也不会真的放在心里，如果放在心里替您出手管教瑶瑶小姐，说明她还在乎瑶瑶小姐呢！” 江太夫人的面容有所缓解。 “说句不该说的话，奴婢觉得瑶瑶小姐被姑奶奶溺爱的太厉害了，有些小性子。” (本章完) 第211章 分家产 “这样长大可不得了，老夫人出自名门，若是瑶瑶小姐能够得到老夫人的教导，将来议亲也会被人高看一眼的。” 江太夫人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你说的有道理，瑶瑶是该有个人管着了。” 如果江太夫人还年轻的话，她不介意出手替女儿管一管，可是太夫人如今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心性。 即便明知外孙女的性子有些问题，也没有出手多加干预，结果这一次险些酿成了大错，连累了整个江家。 江太夫人临走之前将几房的人都叫到了跟前，事先把她的嫁妆和财产分成了几份，每一房的人都有，按照人头分的。 其中给的最多的就是沈思绵，一份是给她分给她的，一份是她母亲在的时候预备的，一并给她了。 江尚书看着自己手中的册子眼眶一红，直接跪了下来，“娘。” 江尚书都跪下了，其他人怎么能够不跪呢？ 于是一屋子的孝子贤孙全都跪下了。 江太夫人推了儿子一把，“你这像什么样子？” “娘，您怎么将您的嫁妆全都分了呢？” 怎么有点儿像是临终之前交代后事的感觉呀？ 江尚书看向老妻，要不别让娘走了？ 江老夫人也有些犹豫。 “我老了，这些嫁妆也用不上，想着此行应该不太会回来，索性就把东西都分一分，也省着我带到路上累赘。” 魏瑶瑶看着沈思绵多出来的一本册子，若有所思。 江太夫人正好看到了，略微有些失望，看着儿媳妇儿语重心长的说道，“瑶瑶，我就交给你了，要打，要骂，要罚，都随你，将来给她找门像样的婚事就行了。” 看似很简单，可是想找一个像样的婚事，哪有那么容易。 谁也不能保证结婚之后是什么样子。 不过江老夫人还是答应了。 “儿媳自当尽力。” 江太夫人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实在受不了屋子里的氛围，这才让众人散去了。 随后又留江尚书和江老夫人在屋子里说了一会的话。 出来后，宣布了明日启程的消息。 临走之前，她将伺候多年的嬷嬷留给了魏瑶瑶，“我和你娘不在京城，以后你要经常听青姑的话，不要再想着和棉棉作对，她是你的小辈，你应该多多照顾她才对。” 见魏瑶瑶一脸的不认同，江太夫人说道，“就算照顾不到，也不要想着和她作对，只要你不做出伤害江家伤害棉棉的事情，你就能够在这个家生活下去。” 魏瑶瑶眼眶红红的，之前外祖母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娘亲也从来没有说过类似的话。 以前娘亲在身边，她想要什么都有可能获得，因为她有江家有外祖母撑腰，可是现在隐隐明白她娘出自江家，可是江家不一定是她的靠山。 外祖母也不是她的靠山了。 江太夫人让青姑带着魏瑶瑶回去了。 江季洵带着妻子三朝回门的时候，江太夫人就带着江梅娘走了。 走了之后没多久，曹家就派人来了。 三天来曹家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大概也知道夜闯江家是什么样的大错，江家不找曹家的麻烦就已经是高抬贵手了。 来的人是曹老太爷。 曹老太爷一进门就为自己不争气的儿子道歉，那日是酒醉才会闯入江家的后花园，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如今已经知道错了，特意前来道歉。 江尚书逮住曹老太爷的错处讽刺了他几句，眼看着人脸上挂不住，才停止。 曹老太爷的气就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江尚书嘴上占了上风，心里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 正打算送客的时候，曹老太爷却提起了自己的儿子。 原来那天晚上回去之后，曹家就请了大夫看了足足有三天，结果大夫诊断说曹庆辉日后都无法在人道了。 曹庆辉成亲有几年了，之前还有一个儿子，只不过在两岁的时候发高热去世了。 在这之后就陆续的生了两个女儿，至今为止膝下无一子。 这以后若是都不能人道了，该如何传宗接代？ 曹家虽然生气江家一脚断了他们家的命根子，但是一想到江梅娘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得不低下头来求江家。 “江尚书，求您看在两家曾经的过往交情的份儿上，无论如何都要高抬贵手，让梅娘生下这个孩子，我们曹家愿意给她平妻之礼。” 江梅娘是个寡妇，曹家肯给她平妻之礼，已经很看得起她了，却不知江家根本就看不上曹家，更看不上曹庆辉。 江尚书没有想到曹庆辉的情况如此的严重，面上惊讶。 “曹老太爷，您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梅娘怎么会有你儿子的孩子呢？你们家可从未上门提亲，我也从未听梅娘提起此事。” 曹老太爷心里呸了一声，不要脸，要不是江梅娘勾引她儿子，他儿子想要什么样的找不到？ 心里虽然鄙夷，可面上还得恭维。 江尚书又说，“梅娘跟我母亲回老家礼佛去了，走的时候看过大夫身体好好的，没事啊，曹老太爷是不是弄错了？” 江家咬死了不说，难不成曹家还敢抢？ 曹老太爷也疑惑上了，难不成是江梅娘骗自己的儿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江家一定要为他儿子的伤付上代价。 如果不是江梅娘用肚子里的孩子诱骗，曹庆辉又怎么会跑到江家的后院。 等等，这一切莫非都是江家的算计？ 曹老太爷突然怒上心头。 江尚书冷冷的看着，不等他开口，露出笑容说道。 “曹老太爷，我看整件事就是个误会，你不如我先回去好好的了解一下，我这边也派人写信去问一问。” 曹老太爷泄气了，心里到底还是抱有期待的，不为别的，就因为江太夫人突然要回老家，这件事儿就透着不同寻常，说不定就是为了掩盖江梅娘的肚子。 “那就拜托江尚书了。” “不客气，说到令郎的病情了，说起来也是可惜，以前李大夫最擅长治疗此症，可是他现在的样子，怕是没办法给别人看病了。” 第212章 大表哥的烂桃花 “……” 曹老太爷心里一梗，抓李大夫这件事曹庆辉也是出过不少力的，倘若李大夫还在的话，说不定这病真的有办法医治。 “我听闻李大夫的儿子也在府上，不知他可得到李大夫的真传。” “曹老太爷，李家孩子的确是在府上，不过他现在还是一个在柜台上抓药材的药童呢，又如何会给人看病的？他是再过几年就行了，只是可惜……” 江尚书的话没说完，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遭报应了吧！ 曹老太爷干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送走了曹老太爷，江尚书亲自写了一封信交给了老五。 “你派人把信给你祖母送过去，在提醒老六路上注意安全，曹庆辉被踹坏了命根子，估计曹家不会善罢甘休，虽说眼下不太可能做出刺杀的事，但还是要多个心眼。” “爹，放心吧，我这就让人送过去。” 江幼全重重的点头，结果却换来了老爹的嫌弃，“你和老六一起去了草原，怎么他没晒黑，你却晒得这么黑，像是块黑炭似的，我都要认不出你来了。” 江幼全辩解，“我这叫健康。” “老六就不健康了。” “行了，别说他了，他这次做的不错了，老五你去吧。” 江幼全得意了看了眼他爹，转身出去了。 江尚书转过头又和江老夫人抱怨，“老六出手也太重了一点儿，直接把人命根子给踹废了，这下两家的仇怨算是结上了，曹家虽然已经不复往昔，但是……” 话还没说完，江老夫人的冷眼已经扫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全都是老六的错了。” 江尚书噎了一下，秒怂，“怎么可能是老六的错呢？姓曹的闯后宅踹他一脚，算是轻的了，只不过如此一来江家怕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你管曹家干什么，这件事儿说破大天来也是他们曹家的错，曹家就算是断子绝孙了，也跟我们江家没有关系，说不定是他们家造了什么孽，遭报应了呢。” “夫人慎言，这话怎么好轻易说出口。” 江老夫人瞪了他一眼，觉得他就是人越老顾忌越多。 “行了，曹家的事我不担心，就算是他们知道梅娘肚子里有曹家的孩子，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反正两家是不能牵扯上关系的，既然如此，闹僵了又有什么可怕的。” 江尚书换位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反正两家又不可能成为好朋友，即便闹僵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不是早晚的事儿吗？ 江尚书一放整个人都松散了下来，坐在江老夫人旁边，看着她绣花。 江老夫人也不催促他离开，两人难得有片刻的清净。 结果在这个时候，江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江老夫人叹息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绣花，“只怕是瑞家那边出了什么幺蛾子。” 江尚书脸色一黑，抱怨道：“当初选择了瑞家结亲，也是看重瑞大人和瑞小姐的脾气，可没想到家里面却有一个这么不明事理的婆娘，早知如此，就应该再多挑挑，多选一选。” “行的，这样的话别传到儿媳妇儿的耳朵里，免得人家不高兴，再说了怎么可能什么好事儿都让你摊上呢？老四媳妇很不错了，娘家那边虽然有点问题，但是问题也不大，只要老四能够稳得住就行了。” 两人让管家进来，却没有想到出事的竟然不是瑞家。 是大孙子，这下两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江尚书：“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麒哥儿被人赖上了，他被谁给赖上了，他现在不是在孙家呢吗？” “回老爷的话，昨天晚上大少爷和孙家的几位少也打酒言欢，一不小心喝多了，结果今日早上醒来却发现房中多了一位孙小姐，听说这位孙小姐和大夫人娘家隔了几房，也是因为家道中落，所以才进京城来投靠孙家的，没想到他竟然看中了大少爷。” 江尚书气的满脸铁青。 “恬不知耻，老大媳妇赶过去了吗？” “大夫人听到消息之后便杀气腾腾的出去了，三夫人担心会出事，也跟上去了，走之前派奴才回来禀报，三夫人说了之前，一个多月之前他就听说孙家想要和江家结亲，想要亲上加亲，不过被大夫人给拒绝了，三夫人担心这一次孙家可能将做就错，所以还请老爷，老夫人拿个主意。” 江尚书下意识的看向了江老夫人，涉及到后宅的事情都是由她做主的。 “这件事你怎么看？” “麒哥儿是我们江家的长子长孙，涉及到江家的未来，这件事儿必须要处理妥当，我亲自去看看，只可惜老大不在家中，让老三跟我去吧。” 江尚书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呢？” “你？你就留在家里坐镇吧。” 江尚书点头。 江老夫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沈思绵听说的时候马车已经走了，她连忙让老严套马车也要跟上去凑凑热闹。 “你去干什么呀？”江暮衍拉住了她。 “当然是去帮大表哥了，没听说大表哥吃亏了呢。” “可是去了能有什么用啊？祖母和大伯母，三叔母都赶过去了，你过去也没有用。” “我怎么就没有用了？我的用处可大了。” 沈思绵非要过去。 没办法，江暮衍和江玄麟只能跟着一起去。 魏瑶瑶也想去却被青姑给阻止了。 “小姐，此时事关重大，您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魏瑶瑶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会酸牛角尖了，闻言点点头。 青姑欣慰的点头，“此时江家乱得很，小姐最好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虽说帮不上什么忙，但起码也不至于添乱。” “知道了。” 江老夫人赶到孙家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一场大乱战，孙氏不顾形象的和两个妇人扭打到了一起，即便是一对二也丝毫不占下风。 孙老夫人就在一旁看着，有几个想上前拉架的，都被孙老夫人用眼神吓退了。 在角落里有个身材单薄的小姑娘，满脸泪痕的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方氏拉的死死的。 明显是单方面的碾压。 第213章 乱糟糟的 江老夫人见到此情景，大大的松了口气，起码情况还没有太坏。 孙老夫人及时的制止了孙氏，迎上前去。 “亲家母，您怎么来了？” 孙氏方氏忙上前迎接婆婆，婆婆到了，他们也就心里有底了。 江老夫人笑着说：“麒哥儿是我们江家的长子长孙，关系重大，他有事我怎么可能不来呢？” 孙老夫人顿了顿，余光看了眼她身后的江叔达，微微点头。 心中越发庆幸，果断的处理了此事，要是真的让其他几房的人肆意妄为，那么江家和孙家的情分可就淡了。 孙老夫人既高兴江家如此的重视她的大外孙子，又有些担心以江老夫人行事果敢的性子，会抓住此事狠狠责罚。 其实她心里也是想狠狠的责罚这些不成器的家伙的，孙家的后背不争气都是被这些人带歪的。 不过毕竟都是姓孙的孙老夫人，还是不希望这件事闹大。 “亲家母，麒哥儿也是我的亲外孙子，在孙家我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直接表明了态度，孙家在这件事上是站在江绪麒这边的。 江老夫人却不信，或者说她不相信孙家其他人，如果孙老夫人真的可以处理得好的话，孙氏就不会气的动手了。 “亲家母和亲家公这些年来对这孩子有多重视，我是知道的。” 孙老夫人笑容有些苦涩。 孙家也不是没有孙子，可是几个孙子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外孙子聪慧。 所以资源倾斜向了外孙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江老夫人话锋一转：“只不过你能这么想，其他人可未必这么想，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我知道亲家母的为难之处，有什么不好出面的交给我好了，我这个人可不怕得罪人。” 犀利的目光一扫，不少人心里都开始打颤了。 孙氏和方氏在一旁看着，狠狠的羡慕了，果然还是婆婆厉害，一个眼神就把她们制住了。 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可以学会。 孙老夫人面色一僵，眼睛转了转，干笑着说道：“怎么会呢？亲家母里面请。” 孙老夫人将江老夫人请到了上座。 孙家的人不比江家多，一瞬间，将整个屋子都占满了。 还没等开口，孙家的管家领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孙老夫人脸上的怒气都消散了不少。 江老夫人却有些惊讶，肯定是偷偷跟来的，这丫头真是惯坏了，什么热闹都想凑。 当着众人的面叫外孙女儿又介绍了一遍。 沈思绵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趁人不备的时候悄悄的冲着外祖母眨了眨眼。 “这就是司忱夜的女儿吧。”人群里有人说道。 也不知道是孙老夫人的哪个儿媳妇或者是侄媳妇。 孙家还没有分家，孙老爷和两个兄弟是住在一起的，所以孙家人口众多，就连江老夫人一时间也没人清楚说话的人是谁。 不过从对方的穿着和位置上来看，应该是侄媳妇儿。 “没错，我叫沈思绵，我爹爹是司忱夜，我外祖父是吏部尚书，我大舅舅是武侯，我二舅舅是刑部侍郎，我三舅舅是户部侍郎，我四舅舅是大理寺司直，我五舅舅和六舅舅是县男，我自己是郡主。” 沈思绵将所有长辈都介绍了一遍，这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江叔达担心她会噎着，把自己的茶端给了她喝。 “小心点，别乱来，否则你外祖母会打你的。”江叔达小声的说。 沈思绵狠狠的点了点头。 江老夫人微微一笑，“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亲家母别介意。” “怎么会介意呢？我觉得这孩子甚是可爱。” 看孙老夫人似乎真的不在意，江老夫人松了一口气，悄悄的瞪了一眼沈思绵。 “外祖母，大表哥呢？我听说有人欺负他了，是谁？站出来。” 这句话说的颇有气势。 “一个小娃子，这么多大人呢，有你说话的份儿，难不成江家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 早就有人对江老夫人不满了，凭什么一来就摆谱，江老夫人是长辈说不得，于是就有人将枪头对准了沈思绵。 却不知，沈思绵也不是好惹的。 江叔达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悠着点。” 沈思绵就看着说话的人。 “我怎么就没有规矩了，明明是你们先没有规矩在先的，我是孩子，我现在还没有完全学会规矩，做错了什么事情有可原，大家看在我年纪小的份上自然也会原谅我。” “可是你不一样，你都已经嫁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我祖母和孙老夫人都没有开口，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你？” 年轻的小媳妇脸皮薄，被沈思绵怼了一句，顿时说不出话来，她求救的看一下了上面的孙老夫人，结果孙老夫人的脸色也很难看。 “老六媳妇我看你是昨夜吃酒吃糊涂了，现在还没有清醒呢，来人把他带到祠堂，好好的清醒清醒。” 六夫人虽然不满，但是碍于这么多人也不敢发作，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没有人再敢小看眼前的小姑娘了，小姑娘不但长得可爱，还伶牙俐齿，最重要的是人家靠山厉害。 瞧她细数那一个个大舅舅，真是让孙家好生羡慕。 江家这一辈的男丁就连两个小的都今非昔比了，有爵位了，孙家这么多男丁，目前为止在朝为官的只有四个，还有两个在地方上苦熬资历。 哪里比得上江家呀？ 沈思绵这时看向了角落里的女孩子，并没有因为对方哭泣就同情对方。 “是不是你欺负我大表哥了？” 小姑娘立刻红着眼眶，若柳扶风一般跪了下来。 “求江老夫人给我做主啊。” 沈思绵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外祖母，“你这人好生奇怪呀，好端端的让我外祖母给你做主什么，你要是有什么冤屈可以去找大理寺。” 提到大理寺，小姑娘的身体明显一颤。 沈思绵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她，突然间鼻子耸了耸，然后抢过了小姑娘手中的帕子坐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小姑娘下意识的想抢回来，可是已经晚了。 第214章 不入流的手段 “好大的一股生姜味，你这么想哭吗？为什么要在帕子上抹生姜啊，这样的话对眼睛不好的。”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孙氏，一听顿时火大，“好你个小贱蹄子，这个时候还想耍心思。” 说着就想上前撕了她。 方氏急忙拉住了她，“表姐，这么多人别乱来。” 之前被打的两个妇人连忙上前护住了小姑娘，狠狠的瞪了一眼沈思绵，其中一个人甚至还伸手推了一把沈思绵。 幸亏沈思绵马步扎得稳，她凶巴巴地瞪向了对方，“你推我干什么？” “啊，没有啊，可能是一不小心撞到了吧，沈小姐我是不是误会了？” “明明就是你推我的。” 江老夫人脸色非常的不善，她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刹那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棉棉过来。” 沈思绵小跑着跑回了江老夫人的身边，将帕子递给了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却看都不看。 “亲家母，我不介意孙儿娶一个门弟家低的孙媳妇，但是这孙媳妇的人品必须过硬。” 江家选儿媳妇的标准向来如此。 孙老夫人脸色很难看，往帕子里面摸生姜，这可是不入流的手段，孙家竟然有人学，学也就罢了还被发现了。 “我不管这个丫头是谁，也不管她和孙家什么关系，事情发生在孙家，孙家势必要给我们江家一个交代，某些人也不要妄想着随便塞一个人给我们江家。” “江老夫人，刚才我一直没说话，可我现在实在是忍不了了，你大孙子珍贵，难道我女儿就不珍贵吗？是你大孙子欺负了我女儿，结果现在反倒是你们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孙氏怒道：“你少含血喷人了，你女儿是什么货色你自己不清楚吗？是她非要赖上我儿子，还想往帕子上抹生姜，这样不入流的手段也就只有不入流的人会。” “大小姐你可别忘了她是你妹妹呀，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妹妹的吗？” 沈思绵瞪大了眼睛。 江叔达觉得好笑，担心她把眼睛睁大了用手按了按她的眉心。 沈思绵这才回过神来。 “这个小姐姐看上去比大表哥小好多，竟然是大表哥的小姨？” “我呸，什么小姨，不过就是一个小庶女罢了，登不得台面，我儿子才不会娶你女儿，你要是非想赖上我儿子也不是不行，正妻不可能，大不了当小妾，小妾可以买卖，甚至是打杀，你前脚进府，后脚我就让人打死你。” “你敢。” 孙氏丝毫不示弱，为了他儿子，为了他儿子的将来，她才不在乎，“你看我敢不敢。” 小姑娘的娘被吓坏了，母女看孙氏这里行不通，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哭自己命苦，哭自己的女儿命苦。 孙老夫人一脸的难堪，心里的火气隐隐有些压不住了。 江老夫人笑着问道：“亲家母，此人是谁呀？” “按照辈分来说应该算是九弟妹，只不过是不久之前刚扶正了的。” 江老夫人毫不客气的说：“那也就是说原来是做妾的。” 孙老夫人干笑着点头。 “难怪如此。” “让亲家母看笑话了。” “笑话倒是谈不上，就是有点儿为亲家母鸣不平，这么大个家，全都靠亲家母和亲家公维持着，实在是难为你们了，这老太爷过世已经有很多年了吧。” “是啊。” “也是时候该分家了吧。” 哭声一停，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向老孙老夫人。 孙老夫人眼前一亮，其实很早之前她就想过要分家了，只不过老爷顾念着兄弟情谊，再加上族中没有出色的后辈，所以分家之事就一直这么搁置着。 这些年来孙家各房闹得乌烟瘴气的，每次提起分家，恨不得捅了马蜂窝一般，渐渐的她也身心俱疲，不再提起此事了。 “九弟妹，你这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呀？江老夫人是客人，你这样多让人看笑话呀。” “九弟妹，我看这件事儿就是你女儿不知廉耻，爬上了人家的床，如今还想着让人家给名分，江家不告你们诬陷，已经是看在孙家的面子上了，我看你们就别在这里胡闹了。” “你这女儿也是时候好好管一管了，竟然在江老夫人的面前耍这些，人家是大家闺秀，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这些把戏。” “……” 屋子里瞬间想起了责怪的声音。 有人指责哭泣的母女二人不知检点，也有人话里话外的讽刺江老夫人多管闲事，毕竟是孙家，她一个外人竟然想要怂恿着孙家分家，这不是多管闲事是什么？ 还有人明里暗里地讨好江老夫人。 不管说的是什么，江老夫人面色都没有什么变化。 孙老夫人十分的羡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还能够面不改色。 江老夫人瞧着时候差不多了，“行了，时间不早了，棉棉，快去找你大表哥我们该回家了。” “是！” 孙氏站了出来，“娘，棉棉不知道地方，我带着她去吧。” “也好，把东西也收拾收拾，该带走的都带走。” 孙氏的嫂子下意识的看向了婆母，却发现婆母正低头喝茶，好像没听到一般。 当沈思绵看到大表哥的时候，吓了一跳。 眼前的人还是她的大表哥吗？ 以前的大表哥意气风发啊，翩翩少年，可眼前的人颓废悲伤，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像是一个被舍弃的可怜娃。 沈思绵心疼地抱住了他，“大表哥，你没事吧？你放心，欺负你的人我已经教训过她了。” 江绪麒渐渐缓过神来：“棉棉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接你的，大表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不是吃的不好？今天三舅母也来了，一会儿我们让三舅母回去多做几个好菜吃好不好？” 江绪麒黯然失色的低下了头。 “怎么你不想吃三舅母的手艺吗？” 江绪麒突然哭了起来，“棉棉，我被人讹上了，以后怕是完了。” (本章完) 第215章 听娘的 “呸呸呸，什么完了不完了的，当着你妹妹的面怎么好意思哭呢？” 孙氏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看到儿子那颓废的样子，心疼的都要滴血了，不过嘴上还是输出不断。 “多大点事儿还值得你红眼睛，还当着你妹妹的面，也不怕被你妹妹笑话。” 沈思绵笑着眯眼，“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会笑话大表哥的，我会帮大表哥保密的。” 孙氏会心一笑，拉过了棉棉的手，怎么看怎么喜欢，这要是她的亲生女儿该多好呀。 她也能少操一些心，少受一些累了。 “棉棉真是个好孩子，今天要是没有你发现那个小……人的把戏，大家都要被她给骗了，那么小的一个丫鬟心思竟然如此的歹毒。” 江绪麒愣了一下，眼里渐渐有了光亮，“娘，我是不是不用娶那个姑娘了？” 孙氏道：“娶什么娶，你才多大就想着娶媳妇，我可告诉你十八岁之前，娘是不可能让你娶媳妇的，你彻底给我打消这个心思，听见没有？” 江绪麒咧着嘴角笑了，狠狠的点了点头，“我听娘的，我听娘的。” 他才不想要娶媳妇儿呢。 没想到娶媳妇儿竟然如此的可怕！ 一想到今天早上那一幕，江绪麒就害怕起来，他再也不要娶媳妇儿了，不暂时不要娶媳妇儿了。 沈思绵看着江绪麒一副后怕的模样，想了想说道。 “大舅母，你不要吓坏大表哥了，万一大表哥以后真的都不娶媳妇了怎么办？” 孙氏愣住了扭过头看向儿子，心里也多了几分担心。 “我说的是暂时不娶媳妇，没说以后都不让你娶媳妇，麒哥儿你是江家的继承人，以后江家的一切都要靠你来继承，你可不能断了不娶媳妇儿的念头。” 江绪麒红了脸，“娘，你说什么呢？我又没说不娶媳妇，是不是得以后再说！不过暂时我是不想娶媳妇儿了。” 孙氏松了一口气，就笑了，“不娶就不娶，你放心，娘一定帮你找一个你喜欢又配得上江家门第的，这些事以后再说，赶快收拾东西回家吧。” 江绪麒的行李早就收拾妥当了，他只是有点担心，不知道回去该如何面对家里人。 “娘，祖父祖母他们是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他们不会责怪我吧？” 孙氏看儿子如此的小心翼翼，语气也降低了几个度，“不会的，你祖父祖母都是明事理的人，知道你是被人算计了，不会怪你的。” 不但不会怪罪，还会帮他出气。 孙氏也冷静下来了，不管怎么说，孙家也是她的娘家，虽说这一次闹事的不是大房的人，可是孙家还没分家，以她对爹的了解，这件事肯定会稀里糊涂的过去。 那样的话，江绪麒就平白的被人污蔑了。 孙氏思绪流转。 沈思绵拉住了江绪麒的手，“大表哥，你饿不饿？想不想吃糖？” “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江绪麒垂眸点头，身体紧绷，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把他吓到了，又或许他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情，有些不知所措，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紧张过度。 沈思绵发现了小声的告诉了孙氏。 孙氏恨母女恨得牙根都痒痒，好好的儿子，竟然被那两个人折腾成这副样子。 孙氏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脸：“乖儿子，瞧瞧把你吓坏了吧。” 江绪麒反应过来，憨厚地笑了。 沈思绵呀了一声。 母子二人同时看见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沈思绵一脸紧张的说，“糟了，我把大表哥和二表哥给忘了。” 而此时，老严好不容易修好了马车。 江暮衍直接说道：“回府。” 老严愣了一下，“三少爷不去孙家了吗？” 江玄麟：“就是呀，不去了吗？” 江暮衍面容淡淡，“还去什么呀？估计等我们赶到，那边的事情早就结束了，去了也没用，不如早点儿回去休息。” 江玄麟想了想，“我们可以去把棉棉接回来，祖母不知道棉棉也跟着去了，说不定会生气呢，我们去了好歹可以……” 江暮衍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怎么？你觉得祖母有可能会惩罚棉棉吗？” “……”那不太可能。 祖母就算是惩罚也是惩罚别人，断然不可能惩罚棉棉的。 江玄麟想不出要去孙家的理由，干脆就让老严驾着马车回去了。 结果他们刚到家没多久，江老夫人也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回来了。 沈思绵亲自参扶着江老夫人下马车，殷勤的模样丝毫都不像是即将要受罚的。 “看吧我就说她肯定有办法，偏偏你还担心，也不知道有什么可担心的。” 江玄麟生气他嫌弃的语气，“我就不相信你不担心，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棉棉有事你都是最紧张的。” 江暮衍紧张的看了眼沈思绵的方向，捏紧了拳头，愤怒的说道，“你别乱说。” 江玄麟后退一步，“不乱说就不乱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紧张妹妹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也紧张。” 不明白有什么可生气的？ 江暮衍脸上的怒气渐渐消失，他轻抿唇角，“我是不想让她太过分了，如果她知道我紧张她的话，说不定以后会变得变本加厉的。” 江玄麟恍然大悟，“早说呀，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还以为……算了算了，肯定是不可能的。” 江暮衍既想知道他刚才那句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又担心说出来会承受不了。 最后还是问了，“你还以为什么？” 江玄麟没有回答，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 “我说你今天挺奇怪呀，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江玄麟顿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话说他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从来没见过三弟这么失态过。 “你不会是喜欢妹妹吧？” 江暮衍瞪大了眼睛，俊脸上有些微红，情急之下一把捂住了江玄麟的嘴巴，“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呢，她是我妹妹，我只把她当做妹妹，别的可什么都没有，你可不能乱说。” 江玄麟快喘不上气来了，狠狠的点头。 (本章完) 第216章 消遣我 江暮衍这才嫌弃的松开了他的手， 江暮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江玄麟一个人呆在原地，一直到五叔靠近，这才回过神来。 “你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 “啊？五叔，你怎么在这儿？” 江幼全抱着肩膀笑了，“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怎么在这里呀？” “我是和衍哥儿……” 咦？ 人呢？ 江幼全见他虎头虎脑的，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一直傻小子，不会又被衍哥儿和棉棉糊弄了吧？” 三个孩子时常待在一起，一开始是棉棉调皮捣蛋，坑两个哥哥，后来江暮衍变聪明了，被坑的人就只剩下江玄麟，有的时候江幼全都很同情大侄子。 “行了，赶快回去吧，今天爹可在家呢。” 江玄麟闻言打了个抖，祖父在家一定会检查他们的功课的。 不过他并没有走，“五叔，我问你个事儿呗。” 头回儿有人问他问题，江幼全还挺惊讶的。 从小到大武功他比不上大哥，聪明才智，又比不上二哥，三哥，成绩几乎是垫底的，就连老六都比他强。 还真没有人找他问问题。 “行啊，你问吧。” 江玄麟挠了挠头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五叔我先走了。” 看着孩子跑开的背影，江幼全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来。 “你这孩子故意消遣你五叔的是不是？不要以为你长大了，五叔就不敢打你。” “这孩子真是气死我了，故意逗我呢。” “不行，等大哥回来，我非要跟他好好说说不可。” 被江玄麟气的，江幼全险些忘记了镖局的事，这时，江季洵和瑞青青从娘家回来了。 看两人的表情似乎不太顺利。 瑞青青尴尬的走了，江季洵找了个借口留了下来。 江幼全也不着急去办镖局的事了。 “四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和媳妇儿回了一趟人家娘家，就不高兴了，昨天不还挺高兴的吗？” 江季洵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却又不想说了，“没什么。” 江幼全：“……”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吊人胃口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不能说的，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会给你说出去？” 江季洵叹息了一声。 江幼全：“要不你去我院儿里？我昨天刚弄回来几坛上好的女儿红，还没开封，爹都不知道。” 江季洵平日里不喜欢喝酒，总觉得喝酒误事，而且喝酒脑子会发乱，不过今天他的确挺想喝酒的。 江老夫人安慰了江绪麒几句就让人回去了。 “马上就过年了，别因为这件事影响了过年的心情，好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回头让老三几个好好的安慰安慰他，他现在也长大了，有些话你说他可能听不进去。” “儿媳知道了。” 从去年开始，孙氏就明显感觉到大儿子长大了。 不光是外表，还有言谈举止，很多时候都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孙氏是既欣慰又有点儿担忧害怕。 欣慰的是，儿子总算是长大了，肩膀能够扛住事情了，担忧的是儿子以后会和自己越来越远，害怕的是儿子这样会不会走歪路？ 偏偏她身边又没有一个能够开解的人。 这么多情绪积压在一起，在得知大儿子被人算计的时候，孙氏才像是开闸放水一样爆发了。 江老夫人也看出了大儿媳妇儿的情绪不太对，毕竟是婆媳，她也不好多说，偏偏她又是家中的老大，有些事就只能她自己消化了。 “这几日你也累了，如今老四已经成亲了，老三媳妇月子做的也差不多了，以后府中的事你要什么不过来就让两个弟妹帮你，别把自己累坏了。” 孙氏高兴的点了点头，这半年来方氏因为有孕，不能管理家事，府中上下全都靠着孙氏一个人，她实在是有些累坏了。 这时，江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走了进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江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孙氏站了起来，“娘，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三弟妹今天中午亲自下厨，棉棉想必会在那边吃了，娘不必担心。” 江老夫人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等人一走，她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老爷去什么地方了？” “老爷今日休沐，被段大人邀请去府上小酌一杯，刚走没多久，老夫人可要找老爷？” 江老夫人迟疑了一下，说道：“不用了，等老爷回来，你立刻告诉我。” “是。” 沈思绵看着会吐泡泡的江望轩很是嫌弃，“你把衣服都弄脏了，还有脸笑呢？” 江望轩的奶娘忍不住笑出了声，“表小姐，四少爷也不想的，他现在年纪小，听不懂这些的。” “他现在有四个月了吧，我听我娘说我四个月的时候都会叫娘亲了。 奶娘：“……” “……很少有人像表小姐一样聪慧的。” “是吗？” “是的，比之前也伺候过不少的孩子，可是像表小姐一样聪慧的却几乎没有。” 沈思绵最喜欢被人吹捧了，最喜欢被别人夸赞，每每都会高兴的找不到北，虽然葫芦爷爷说她这样不好，可就是改不掉。 不过她现在已经在学着控制自己的表情了。 “也没有啦，有人比我还聪明呢。” “表小姐的确是聪慧。” “真的没有，你别夸我了，我会不好意思的。” 奶娘：“……” 不好意思，别咧着嘴角笑啊。 等孩子的衣服换好了，方氏也把饭菜准备的差不多了。 “怎么没有大表哥二表哥他们呀？难不成这桌子饭菜都是给我一个人做的吗？” “你个小馋猫，还想一个人霸占一桌子的饭菜呀，我让人去找他们了，不过你大表哥说不饿，二表哥三表哥他们又说刚才吃了点儿点心，不太饿，也不过来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他们三个凑在一起说话呢。” (本章完) 第217章 我也要去 沈思绵生气了，“他们怎么能够不带着我呢？我也要去。” 方氏紧忙拦住了她，“吃完饭再去也不迟啊。” 吃过了饭，沈思绵还没有见到三位表哥，就听说四舅舅在五舅舅的院子里喝多了，两个人竟然还动起手来。 赶来劝架的沈思绵就看到两个舅舅真的动起手来，不过不是在打架，而是在摔跤。 从目前来看，四舅舅输的比较多。 江季洵再一次摔倒之后，沈思绵发现他的额头受伤了，连忙跑了出来，“四舅舅五舅舅你们两个不要再打了，四舅舅的额头受伤了，回头四舅母该不喜欢他了。” 沈思绵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一瓶药还有手帕，随便倒了一些便捂在了伤口上，江季洵倒吸了一口凉气，理智也总算是回归了。 “我自己来吧。” 沈思绵松开了手，她扭头看向臭烘烘的五舅舅。 “五舅舅，你和四舅舅为什么要摔跤啊？看看都把四舅舅给打伤了，你不要以为四舅舅成了亲就不在乎脸面了，成了亲也要在乎脸面的。” 江幼全冤死了：“棉棉，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不是我非要和你四舅舅摔跤的，是你四舅舅喝多了非要跟我摔跤的，你看我也被他给打了呢，你怎么只关心四舅舅，不关心五舅舅呀，难不成你更喜欢四舅舅吗？”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沈思绵立刻正色的说道，“我喜欢四舅舅，但是也喜欢五舅舅，只不过我不喜欢打架的舅舅，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打架呀？回头外祖母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外祖父说不定还会打你们呢。” 在江家，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两个人动手打了架，那么两个人都会受罚。 沈思绵觉得四舅舅是一个讲道理的人，相反五舅舅脾气比较暴躁，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五舅舅引起来的。 因此她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江幼全。 江幼全特别熟悉这样的眼神，瞬间火大了。 以往他和四哥六弟有什么矛盾，大人总是用这种目光看着他，好像所有的错都是他的。 但明明那两个才是最坏的一个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一个什么都不说，他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好不好？ “棉棉，你知不知道你四哥刚才被他岳母欺负了，所以他心情不顺才会来找我摔跤的，可不是我主动和他打架。” 沈思绵摸了摸头，唉了一声，略带歉意地看向五舅舅。 “原来是这样啊，是我误会五舅舅了，不过刚才五舅舅说四舅舅的岳母欺负他了，怎么欺负他的，难不成动手打他了？怎么能够这样呢？大舅舅三舅舅的岳母都没有打他呢，四舅舅的岳母怎么能够打他呢？” 江幼全：“瑞家有个公子，按辈分来讲，算是你四舅母的堂哥，前段时间他喝醉了酒打死了两个人，这件事儿被大理寺知道了，按照律法杀人是要偿命的，你四舅母的娘让你四舅舅把这件事情摆平，要不然就不让你四舅母回来了，你四舅舅心里正委屈着呢。” 事情其实很简单，所以沈思绵很快就听懂了。 正是因为听懂了，所以才不明白。 “四舅母不是回来了吗？四舅母跟着回来不就说明四舅母和她娘是不一样的吗？站在四舅舅这边的，那四舅舅还有什么不高兴的还有什么委屈的？” “对呀。”江幼全冲着江季洵说道，“四哥你听听棉棉说的话，你媳妇不是跟着你回来了吗？你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江季洵瞪了他一眼。 这时，江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了。 沈思绵问道：“玛瑙姐姐，你怎么来了？” “表小姐，四爷五爷老夫人吩咐说让你们即刻去见他，今天的事儿老夫人已经知道了。” 江季洵皱起了眉头，俊脸上写满了紧张。 “青青也去了吗？” 玛瑙摇了摇头。 江幼全拍了拍江季洵的肩膀：“你想好怎么跟娘说了吗？这么大的事，娘肯定知道的，娘最讨厌的就是利用家族势力为自己谋私，我估计这一次娘是彻底讨厌瑞家了。” 江季洵也没想到，自己的岳父家竟然如此的乱七八糟的。 好在妻子和他是一条心的，不过对比大哥的岳父家还是令他羡慕，但是一想到三哥的岳父家，他又有点释然了。 江季洵抬脚就走，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有人跟上。 他转过头来看着一大一小，“你们怎么不来？” 江幼全后退了两步，“娘让你去肯定是想骂你的，我要去了挨骂的就是我了，我才不去呢。” “四舅舅我也不想去，我去了也会挨骂的，而且我还有功课没做完呢，我一会儿还要去找二表哥他们做功课呢，所以我就不过去了。” 江季洵觉得自己眼前仿佛是两只白眼狼。 最后只能自己去了。 这件事在江家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很快新年就到了，过了正月，外出巡查军营的江伯武总算是回来了，因为此次他出行功劳不小，吏部给了他十天的假期。 一家人还没有来得及团聚多久，江季洵就收到了吏部的调令。 他拿着调令，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里。 “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要把我调到崇州去？我在京城待的不是挺好的吗？” 沈思绵闻言抬起了头，江老夫人轻轻敲了敲桌子：“写你的。” “哦。” 沈思绵又乖乖的拿起了笔，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江季洵。 “我和你爹商量过了，还是让你外出去地方经受一些磨练比较好，这样一来你岳父家就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娘，您都知道了。” 江老夫人叹息一声，“娘知道你和青青的感情好，也知道青青是个好孩子，只不过她娘家那边有点没有分寸，我们家又不好直截了当的说明，这才导致他们蹬鼻子上脸。” “虽然不能直截了当的和他们闹掰，但是总有方式避免，你年纪已经不小了，之前不放你出去，是因为你还没有成亲，如今你已经成亲了，也是时候出去历练历练了。” (本章完) 第218章 外调 “真的是因为瑞家的事情吗？” 江老夫人见儿子目光闪躲，便轻哼了一声，“你以为瑞家的事情我和你爹不知道吗？听说拜年的时候你媳妇儿被打了，脸都肿了，是不是和你岳母有关系？” “四舅母挨打了，我怎么不知道啊？打的严不严重？需不需要去看看他？”沈思绵紧张的说道，放下笔就想往外面跑。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坐着，在松鹤学院开学之前哪里都不准去，小小年纪别的不学竟然学人家赌博。” 沈思绵又不得不坐回了小板凳上，辩驳道：“我那不是赌博，只不过是斗鸡。” “斗鸡不也是赌博的一种吗？” “可是皇帝还斗鸡呢。” 江老夫人噎了一下，气得拍桌子：“学会顶嘴了是不是？” 沈思绵吓了一跳，立刻捡起了毛笔。 江季洵也要尽忙过去挡在了沈思绵的身前。 “娘，这件事我调查过了，和棉棉没什么大关系，她都是被那群坏小子给勾引过去的，其实那是一会儿专门坑富家公子小姐的一个局，他们几个也是上当了。” 沈思绵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他们也是上当了，谁知道那个人是故意要设局坑他们的呢。 江老夫人轻哼了一声，“明知道设局还往里面钻，就是蠢，而且这么轻易的就被人算计了，说明意志不坚定。” 这一点江季洵倒是认同的。 沈思绵看着四舅舅竟然被外祖母说服了，心里是一阵悲哀。 江老夫人又说：“外调这件事没得商量，你现在就回去和你媳妇儿说一声，过两日就离开吧，这次给你选的地方，距离京城远了一些，不过只要你干的好，四五六年就能把你调回来。” 四五六年的时间而已，并不算很长。 江季洵之前也曾经外出调查过案子，对他来说去外面并没有很抵触。 再加上岳母家那边的确是有些麻烦，青青不好直接和他娘作对，江季洵看着她夹在中间难受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受。 离开一段时间也好。 “娘，为什么选择崇州？” “这是你爹和你二哥商量好的，崇州刺史是你爹的门生，崇州的驻军统领和你大哥又有交情，你去了那里稳当一些。” “可是……” 江老夫人似乎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我知道你想凭自己的本事去拼去闯，可外面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上次不过是一桩简单的案子，结果牵扯出了那么多，就连你都嫌弃牵扯进去。” “你以为外面的事情简单吗？尤其是各地方，距离朝廷远没有了朝廷的约束，简直一个个跟土皇帝似的，即便是有这么多亲近的人能够护着你。” “你到了那里也会举步维艰，别的地方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更加艰苦，你出生在江家，有这样的条件为什么不利用？不要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把脑子都学的锈住了。” 江季洵憋着脸点了点头。 沈思绵觉得四舅舅的样子有点可怜，被外祖母说的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实在是太可怜了，正当她想帮四舅舅说上一两句的时候，江老夫人的视线扫了过来。 沈思绵当即点头，算了算了，她还是不要帮四舅舅了，免得引火上身。 江季洵很快就出去了，没过几日就收拾好了行李，瑞青青也难得的高兴了起来，肉眼可见的胖了起来。 “长这么大，我还没怎么出过京城，也就是之前跟着兄长回老家祭祖的时候，有幸回去过，不过一路上也没见过什么，崇州那个地方如何，你之前去过吗？” “我也没去过，不过听二哥说比较混乱，但是朝廷驻扎的军队强硬，所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到了那里之后，说不定会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只不过条件是比不上这里了。” 瑞青青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更加向往外面了。 “比不上就比不上，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只要能够尽早离开我就很满意了。” 江季洵愣了一下，修长的玉手指捧起了她的脸颊：“还疼吗？” “不疼了，棉棉配的药还挺管用的，不止脸不疼了，而且还比之前白嫩了不少，我找她要秘方，结果这丫头说保密，这是她的生财之道，这丫头鬼精鬼精的。” 江季洵笑了，“崇州那个地方气候比较干燥，你若是喜欢她调配的药膏，回头我找她要一些去，不过这两天怕是不行了，她正被母亲罚抄写佛经呢，估计这两天都抄不完。” “这一次母亲当真是生气了，麒哥被扔进了军营，衍哥儿和麟哥儿到现在还没从祠堂出来，听说要过几天才能出来呢。” 江季洵不怎么担心两个臭小子，反正他们也没少跪祠堂，别说是他们了，前几年的时候，他和老五老六也经常跪祠堂，就是大哥二哥他们犯了错也得跪祠堂。 所以跪祠堂并不是什么很难受的事。 他反倒担心棉棉，母亲这一次生了气，下了狠心要狠狠的教导棉棉，接下来一段日子她怕是要受苦了。 沈思绵好不容易把佛经抄写完了，可以暂时不用去外祖母的屋子里写字了，但是却被勒令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不能出去，无聊透了。 “小奶奶，千岁爷说了这个月让您留在江家厅，江老夫人的教诲，等下个月再回去。” “为什么呀？不是说让我一家住一个月吗？这都一个月了，为什么爹爹还不让我回去？难不成爹爹不喜欢我了吗？” 小夏子连连摇头，“小奶奶您可千万别误会，千岁爷不喜欢谁都不会不喜欢你呢，只不过您这一次犯了错，江老夫人不肯放人呀。” 棉棉唉声叹气起来，“我也没有想到不过是斗鸡而已，外祖母竟然这么的生气，都怪那几个人，要不是他引诱我们的话，我们也不会去斗鸡了，小夏子背后的人查出来没有？有没有把他们抓起来？” “抓起来了，该罚的也罚了，小奶奶虽说是有人引用你们，可是你们也太经受不住诱惑了，而且输了还打人。” (本章完) 第219章 辩解 沈思绵小脸一红为自己辩解，“是他们作弊我才打人的。” 与此同时，锦衣卫也将勾引富家子弟斗鸡赌博的背后之人查出来了，是一位来自江南的富商，不久之前送了两个美人进宫，目前颇为得宠，所以万老爷的胆子才这么大。 这背后也有不少的权贵在背后撑腰。 刘福问道：“千岁爷，大理寺已经将万老爷抓起来了，不过听说宫里面的两位美人为万老爷求情，陛下打算下旨放了姓万的。” 司忱夜瞥了一眼，便扔在了一旁。 “被骗的富家子弟之中只有江家的孩子吗？” “刘大人家的儿子，熊大人家的孩子，还有六部几位大人家中的孩子也多有很多，其中刘大人家里的孩子被骗的最多，也是他带着小奶奶去的，小夏子打听过了，万大人就是冲着朝廷命官家的孩子去的，专挑有钱的人家孩子下手。” 司忱夜眸子里闪烁着诡异的冰寒，“既然知道了还用得着我说？” 说到这里，刘福顿时恍然大悟。 “奴才这就派人去通知这些人，将此事告知他们，算然不会让这伙人跑了就是。” 司忱夜微微晗首。 这时，张德带着一摞文书走了进来。 司忱夜停笔问道，“关于咸亲王的那件事，刑部已经有判决了吗？” “不久之前，刑部刚刚将案子递到了宫中，判词上写着，云三爷指使咸亲王府的管家，对咸亲王下毒，最正确的被判腰斩，但是看在死去的云贵妃的份上免除死罪，改为流放三千里，咸亲王世子已经默认了这个结果。” 云家三少是嫡子，一下子被流放了三千里，云家肯定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陪他，如此一来对云家也是一种打击，对大皇子的何尝不是。 只不过光是流放太过于便宜云家了。 估计这次大皇子是彻底的得罪皇室了。 “最近宫里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除此以外，陛下曾经秘密的跟宫中的侍卫下过一道密旨，说是出京城去找一个什么人。” 司忱夜皱起了眉头，“找的是什么人？” “密旨上没说，貌似对陛下挺重要的，人已经派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司忱夜蹙着眉，嘴角微微下沉，“盯着点这条消息，陛下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侍卫出京城去找人，说明这个人对他很重要。” “是。” 转眼间就到了开学松鹤学院，按照惯例开学后的第二日要进行一次考试，来检查学生在放假期间有没有好好的完成功课。 由于开学前的惩罚，沈思绵和江暮衍的成绩非常的好，甩开了第二名好几分遥遥领先，两人的试卷还被挂在了公告栏上进行公告。 顾山长捧着圈子笑着说道：“这个沈思绵，问题答的倒是不错，可是就是这个字，实在是太难看了。” 跟狗爬的似的，他两岁的小孙子都写的比她写的好。 章夫子一脸的无奈：“她的字我是手把手的教过好几次，听说江家也给她找了不少的字贴，这孩子倒是也临摹了，可是自己落笔的时候就是龙飞凤舞的。” 尹夫子的心态很好的说道，“这人哪能十全十美呢，她其他方面优秀，自然就有不优秀的地方，我看这孩子不错，这次又不能当饭吃，只要写明白别人能够认得出来就行了呗。” 章夫子摇头，“可是见字如见人，这字写的难看，说出去也丢人不是擅长，要不把她的卷子收回来吧，免得被人笑话。” “贴都已经贴出去了，这个时候收回来岂不是对其他的学生不公平吗？再说这么多人看着，说不定这孩子会在字迹上发愤图强呢。” 章夫子觉得有些悬，她也教了这孩子一年多的时间了，对于她的字上过不少心，可是这孩子就跟不开窍似的，其他方面都学得很好，唯独这字迹，怎么教都教不会。 章夫子都要愁死了。 这次考试，沈思绵成为了同学们嘲笑和羡慕的目标，羡慕的人大多数觉得她成绩好，嘲笑的人大多是嘲笑她的字迹不好看。 沈思绵开始还会生气，可是慢慢的她就不生气了，因为知道了生气也没用。 “棉棉，我这里有一本字帖，你拿回去可以练一练，说不定着自己就能练好了。” 彭思瑶捧着一本字帖过来。 颜若梦接了过去，“行了，你就别白白浪费这本字帖了，她家的字体比你家的多了去了，还在乎你这一本字帖吗？我看她就是不开窍，等开窍了，说不定这字写的就好了。” 沈思绵也点了点头，“对呀，我家有好多字帖，可能他们都知道我字写的不好，所以送了我好多，我也都写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写的不好看，你们是怎么写好的？” 两个人分别传授了自己的经验。 沈思绵听了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唯独特别的可能就是她们的手不一样吧。 这时，魏瑶瑶走了过来。 颜若梦和彭思瑶两人一脸的警惕。 “你想干什么？” 魏瑶瑶并没有理睬两个人，而是对着沈思绵说道：“我买了两套卷子，上面有一些题不会做，晚上能不能和你一起讨论功课？” 沈思绵想也没想，“可以呀，不过要晚一点，我一会还要去图书馆看书呢。” “好。” 留下一个字，魏瑶瑶便施施然的走了。 彭思瑶和颜若梦大吃一惊，“你这是和她和好了？” 沈思绵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和表姑本来也没有什么呀。” 真的吗？ 很快，上课的钟声响起了。 这堂课是季夫子的琴棋课，这半年他们主要学习的是弹琴。 上课用的琴都是由学院里统一提供的，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张琴。 所有人看着琴都闪闪发光，跃跃欲试。 季夫子觉得好笑：“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弹琴，都是一件很风雅的事情，出自大家的人多少都要会一些，我现在教你们一些简单的弹琴技巧，稍后你们可以自己尝试一下，不过记得力气不要太大，不要损坏了琴弦。” (本章完) 第220章 弹琴 季夫子一再强调，因为每年上弹琴课的时候，总有人因为力气大把琴弦给毁了，为此顾山长不止一次的找过她。 今年因为某种原因经费少了，顾山长但是打算今年先不上弹琴课，等再过一年再说。 是季夫子，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所以她也很珍惜机会，更珍惜教学用的琴。 前半堂课讲的是手指坐姿基本谈法的训练，剩下的半堂课季夫子打算让同学们领会一下琴声的美妙。 季夫子先弹奏了一首高山流水。 同学们听得如痴如醉。 要知道季夫子的琴在京城可算是一绝，多少人都请季夫子去弹奏，但是都被拒绝了，听说就连皇帝都想在宫宴上请季夫子进宫弹琴，不过同样也遭到了季夫子的拒绝。 沈思绵笑靥如花，双手做捧心状，季夫子一眼就看到她了。 “好了，你们自己也可以试着弹弹，明天我再教你们如何识别琴谱。” 沈思绵眼睛亮了起来：“夫子，我们可以自己谈琴了吗？” 她的眼睛亮亮的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一般闪亮。 季夫子笑着说道：“可以。” 同学们高兴的搓手弹琴。 突然间，一股刺耳的声音传入耳膜，众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一脸的痛苦。 “谁啊？” 众人面面相觑，渐渐的大家的目光看向前面。 沈思绵看着眼前已经断掉琴弦的琴，木楞了一会儿，这时，一个身影压了过来。 沈思绵下意识的笑了：“季夫子！” 下课后所有的学生都走了，唯有沈思绵被留下来打扫琴室。 不光如此，她还要赔偿损失琴弦的钱。 沈思绵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魏瑶瑶也留了下来，不过她并没有帮助沈思绵一起打扫，而是坐在一旁，想象着今天季夫子弹琴的样子，用手敲击着琴弦。 江玄麟和江暮衍来的时候，就看到沈思绵在埋头苦干，魏瑶瑶则一脸享受地谈琴，那样子就好像是魏瑶瑶欺负了她一样。 江玄麟：“你怎么能够欺负棉棉的？” “谁欺负她了？是她自己弄坏了琴弦，季夫子才会惩罚她的。” 江玄麟说道，“那你也应该帮帮她。” “季夫子说了，不让任何人帮忙。” 沈思绵这时阻止了要帮忙的江暮衍：“二表哥，三表哥你们别帮忙了，我很快就完事了。” 很快，沈思绵就打扫完了。 “三表哥哪里能够买到琴弦呀，季夫子说了，我弄坏了琴弦，要么赔钱要么赔琴弦，我觉得赔钱有些太贵了，琴弦的话应该还可以。” 江暮衍自己就有一张琴，是江仲言送给他的。 “琴弦有好有坏，贵的话需要上百两银子，便宜的话几十文也就够了，如果你不想花钱的话，有个地方倒是比较适合你。” 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一家典当铺子。 用二十文钱买到了几根琴弦。 沈思绵一脸的惊喜，“二表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这里的东西竟然这么便宜。” “听刘天焕说的，他经常闯祸，家里人经常会停掉他的零用钱，所以他就找到了这个地方，很多东西都是从这里买的，当然也有的时候会拿出东西来这里典当。” 江玄麟幸灾乐祸的说道，“这一次他又考了一个第二名，估计回家又要挨一顿骂了。” 沈思绵就问，“二表哥你这次考了多少？” 江玄麟就伸出了五根手指。 “第五名考的不错呀。” “马马虎虎了，这都要多亏了三弟，要不是祖母把我们一起关在祠堂，我也没工夫找他讨教功课，刚好这一次考试出的题目都是我之前背下来的。” 所以他能够考到这个成绩，也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马车里魏瑶瑶羡慕的看着三人说说笑笑，半天都没有说话，很快喜欢说实话的江玄麟注意到了她。 “你考了多少？” “第八名。” 江玄麟和江暮衍都有些惊讶，魏瑶瑶之前的成绩一直都是倒数的，没想到才离开姑祖母不长的时间，成绩竟然有了飞速的提升，以前果然是姑祖母影响了她。 这么说来，姑祖母的离开是对的。 如果是以前魏瑶瑶有这样的成绩，她一定会高兴得做梦笑醒，可是眼前的几个人成绩都比她好，尤其是沈思绵在前面，她的成绩再好似乎也差了一点。 魏瑶瑶鼓起勇气，“以后我能和你们一起做功课吗？” “可以呀。”沈思绵说道。 冲着两个表哥眨了眨眼睛，江玄麟和江暮衍犹豫了一下，倒是也没有拒绝。 魏瑶瑶松了一口气。 回到江家，三个孩子像往常一样，先去看望了李大夫，他的伤口还有骨折的地方都在愈合，经过李小大夫的照顾看上去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李大夫，我们来看你来了，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三个孩子瞬间围了上来。 李大夫现在手不能动，脚不能提，只能够坐在轮椅上，他笑了笑说：“还好就是觉得伤口有些痒痒。” “痒痒就说明有效果了，再过不久你就能够站起来了。” 但愿吧。 感觉到李大夫的兴致不高，沈思绵说道：“等李大夫好了，也就到夏天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彩莲，听说李大夫最喜欢吃莲子了。”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的莲子最好吃了，回头我可以带你们去。”李冬青说道。 沈思绵注意到他手里的是一张经络图。 “你怎么在看经络图啊？” “我最近才开始看。” “是吗？我都已经看过了。” 李冬青瞪大了眼睛，“你都已经看过了，那你都记起来了吗？” 沈思绵：“当然记下来了，很难吗？” “……” 很难很难，他现在连穴位的名字都没有记下来，更不用说把所有的穴位都记下来了，这还只是对照图表，如果用到人的身上那就更难了。 “你真的全都背下来了？” 沈思绵笑眯眯的说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在李大夫的身上试一试，我之前也给人用过针灸的，他现在在养伤，也需要舒筋活血，针灸也有好处，李大夫说要不我给你试试？” (本章完) 第221章 没有病 李大夫打了个抖立刻说道：“不用。” “李大夫让我给你试试吧，你别看我年纪小，但是我学医快一年的时间了，我有信心一定不会扎偏的。” 李大夫仍旧不相信，“你才学了一年，就想给人扎针，让那些学了十年八年医术的人情何以堪呀，这把骨头可经不起你折腾。” 沈思绵拿着银针跃跃欲试，“又扎不坏，说不定能够刺激刺激你呢。” “不用。” 李冬青就看着一大一小争执不休，不管沈思绵怎么说，李大夫都不答应，最后只能遗憾的离开了。 沈思绵垂头丧气的对着两人说道：“我有那么不可信吗？” 有！ 江玄麟微微点头，见她看过来了，又连忙摇头。 “棉棉，那老头不识货，你别信他说的话，你要是想扎针，要不就往我身上扎吧，我不怕你扎偏了，但是你可得轻点扎呀。” 江玄麟一脸痛苦伸出了手臂。 沈思绵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你又没有病，扎你干什么呀？” 江玄麟笑着收回了手，瞬间觉得自己也躲过了一劫。 “这么说来，你想要扎有病的人了。” “当然了，没病扎什么针呀？” 没病扎针那不是大笨蛋吗？ 江暮衍想了想说道：“你真的要学习医术？那你还有时间读书习字吗？” 沈思绵突然间烦躁了起来，“别提了，我的字写的那么难看，不管我付出多大的努力都没有用，我觉得我天生就不是写字的料，反正我写的字只要大家能认识就行了，我还是想用更多的时间学习医术，这样就可以救更多的人积攒更多的福报。” 爹爹的余毒还没有完全清理掉，之前的葫芦液给了外祖母，还好爹爹的身体目前没事，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她应该为做更多的好事做好准备。 这就叫有备无患。 江玄麟与有荣焉的说，“二表哥帮你，等回头我像我哥一样成了将军，我上战场杀敌，你就在后方帮我救治士兵，我们两个合作，一定能够所向披靡。” “没问题。” 江暮衍受不了两人，“这话说的还早，你如果想要找病人的话，倒是有个地方适合你，城里有个叫济善堂的地方，那里收容了很多无家可归的人，各大医馆也会不定期的组织人手去义诊，不过一般时间都很短，听说有不少人苦于无医可医都死了。” “那可真是太适合我了。” 江玄麟：“可是我怎么听说那边治安不太好啊？” “没关系，治安不好的话，我找我爹爹借一队人手就是了。” 江暮衍斜了她一眼，“锦衣卫要是过去的话，估计就没人搭理你了。” “……” 那倒也是，毕竟锦衣卫和东厂在百姓们的眼中不是什么人。 “要不我让我爹派一队人过去吧？”江玄麟说道。 “也行，不过大舅舅会答应吗？” 江暮衍：“你的事情大伯什么时候不答应过呀？再说了，不过是派队人马过去保护你，也算是维持秩序了，总比锦衣卫的出现要好的多。” 李冬青目送着几人离开，回到了屋子里。 忍了半天才忍不住问道：“爹，沈小姐的医术真的很好吗？” 李大夫淡淡的掀开了眼皮，说道，“比你的医术要好一些？” 李冬青不敢置信，他学习医术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了，自从四岁开始就跟着爹学习辨别药材，又在柜台上抓了两年的药材，如今才开始学习医术。 可是那沈小姐看上去才多大的年纪，竟然医术比他都好了。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你也别不服气，她的灵气，整个京城的少男少女加起来都未必比得上。” 李冬青的心里好受了一点，不过仍旧觉得不敢置信，“爹，照你这么说，沈小姐岂不是天才？” 何止是天才呀！ 李大夫有预感这个小姑娘将来一定能够让天下震动。 李大夫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以后你和她多来往来往，说不准哪一天需要她来指教你医术。” 一想到自己要和一个小姑娘请教医术，李冬青就不舒服，“用不着吧。” 李大夫火大，“怎么就用不着了？一张穴位图你看了三天都没背下来，看看人家张口就来，就你这天赋，还想和人家比呀，让你和人家学都是抬举你了。” “哦……” 沈思绵做功课的速度很快，魏瑶瑶的功课只做了一半，她的功课已经完成了。 沈思绵没有忘记和她的约定，“你之前说有卷子上的题目不会做，是哪些呀？” 魏瑶瑶就指出了几道题，没想到沈思绵看过一眼，便张口说出了答案。 魏瑶瑶瞠目结舌，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可是高年级的题呀，你竟然都会回答了？” 其实买卷子是假的，魏瑶瑶真正的目的，是想要为难为难沈思绵，让她不要太过于痴狂，她也有不会做的题目。 魏瑶瑶知道沈思绵学习好，所以特意买了高年级的题目，还提前把答案都背下来了。 可是，没想到沈思绵厉害的程度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只要看的书足够多，你也能够回答的上来的。” 不！ 魏瑶瑶觉得，她就算是看了再多的书也未必能够回答得上来。 突然间，魏瑶瑶泄气了。 沈思绵歪着头看着她，“你怎么啦？” 魏瑶瑶勉强打起了精神说道，“我突然觉得以前和你作对的行为是有多么的可笑，原来你比我想象的厉害的多。” “这有什么呀？以后我们当好朋友不就行了吗？有一个人曾经跟我说过，一个人如果强大到了一定的地步，就可以化敌为友，没想到我已经这么强大了。” “……” 虽然魏瑶瑶承认沈思绵比自己学习成绩好，可是仍旧不太喜欢她这自恋的性子。 “我听说一般强大的人字写的都很好看。” 沈思绵：“……” 没过两日，江季洵就带着妻子上任了。 几个孩子特意请了假，出城门去送。 “四舅舅，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你写的笔记我也会经常看的。” 第222章 难为自己 江季洵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要是不愿意看就不看，我听说你现在要学的东西很多，可别为难了自己。” 江季洵把这几年来自己的验尸总结全都写成了一本笔记，交给了沈思绵，虽说验尸难登大雅之堂，但是必要的时候也能够用得上。 主要是江家其他的孩子没有人愿意学，只有沈思绵有这个兴趣。 “不为难，不为难，那些东西一学就会。” 江季洵：“……” 江季洵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外甥女过目不忘，举一反三是好事。 可为什么看上去那么欠揍呢？ 沈思绵献宝一样悄悄的将一个小本子塞给了瑞青青，神神秘秘的说：“四舅母，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礼物。” 瑞青青看了一眼，差点儿飞出去，脸颊迅速红了起来。 “这……你……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呀？” 沈思绵捂着嘴笑了起来，“找李大夫借的，上面可都是能够助人怀孕的方子，四舅母可得好好看看。” 她一直想要送给四舅母一件礼物，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四舅母想要一个孩子，李大夫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可惜他现在手脚都不能动。 不过，李大夫给了她这个东西。 天呀，这还是一个小孩子嘛，怎么感觉比大人还有大人呢？ 瑞青青看了一眼远处正在和人告别的夫君，又看了看眼前的小萝卜头，羞涩的点了点头。 “谢谢你，棉棉。” “不客气，四舅母李大夫说了，这种事情急不来的，要慢慢来。” 瑞青青羞涩的无地自容，忍不住问道，“这上面的东西你看过吗？” “没有，李大夫说这是他的传家宝，除非我拜他为师，否则上面的东西我不能看。” 瑞青青松了一口气，“没看过就好。” 要是让婆婆知道了棉棉看过这种东西，又是因为她，一定会怪罪她的。 告别了四舅母，沈思绵小跑回来。 孙氏拉住了她的手，“你干什么去啦？” “我去给四舅母送礼物去了。” “你还额外准备了礼物，是什么礼物啊？” “不告诉你。” 不告诉就不告诉我，她还不想知道呢，左不过就是一些寻常的礼物。 江季洵和众人依依惜别，这才登上了离开的马车。 江家的一众儿郎要去忙公事了，孙氏也要带着孩子们去一趟道观，之前江绪麒的事情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想着去道观解一解签文。 白云观的清心道长亲自接见了孙氏。 沈思绵几个孩子坐了一会儿，坐不住便跑了出去。 转眼间的功夫，沈思绵就不见了。 “棉棉去哪里了？” “不用担心她，她对这里可比我们熟，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江玄麟一想也是便不着急了。 沈思绵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后院，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守戒，因为见过对方几次，沈思绵自觉已经和对方是好朋友了，很自来熟的说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守戒抬起了头，手中的小锄头也自然地落到了地上。 “你是沈小姐？” 沈思绵有些失望，“怎么你不认识我了？我之前来过好几次呢。” 守戒：“……” 每日来白云观的人那么多，他不可能见上几次就记下来，有好些人来过十七八次了，他都没有认全呢。 “行了行了，我原谅你了。” 守戒：“……” 谁要你原谅了，用得着你原谅又不是什么大事？ 守戒看出来了，沈小姐就是一个自来熟的性子，而且还有点儿自以为是。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是白云观的后院，寻常人不能来的。” “我不是寻常人呀。” “你怎么不是寻常人了？” 沈思绵看着他，“我是小福星，你师傅亲口说的，我自然就不是寻常人了。” 守戒再次无语。 这个小福星是怎么来的，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守戒看着到自己腰间的小萝卜头，运来运气，并没有和她计较，洗干净手从菜园子里走出来。 “就算你是小福星，以后也不能随便来这里。” 关上了菜园子的门，守戒引着沈思绵去前院。 这时，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沈思绵竖起了耳朵，守戒疑惑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沈思绵扬起了大大的笑脸，问道：“守戒哥哥，白云观最近住着什么人吗？” “没有，观内住着的都是自己人，没有外人。” “是吗？可是我刚才看到有一个身影去那边儿了，那边儿是什么呀？” 守戒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那边是厢房，一般留给来这里祈福的贵人住的，不过最近没听说有什么贵人要留下来居住。” 不可能，她感觉到了，一定有人去那个地方了。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不可能，师傅将白云观的一些杂物交给他处理了，如果真的有贵人入住，他一定会知道的。 难不成是小偷吗？ 守戒紧张了起来，按住了沈思绵的肩膀。 “顺着这条路出去就能看到你的家人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思绵却拉住了他的衣服，“你是不是想去看看，万一真的有人的话，一个人会有危险的，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守戒十分嫌弃，“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你陪我去才是有危险，再说还不知道有没有人呢，说不定是你看错了呢。” 说完，守戒就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沈思绵思考了一下，她到底要不要过去呢？ 这时，破空的气浪袭来，她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 一个身影来到沈思绵面前，陡然出手一击，绝不落空，沈思绵的速度也很快，双脚快速的移动，朝着一令人想不到的方向踏出了两步。 “什么人？” 竟然敢偷袭她活的不耐烦了。 一道欢快的声音传来，“小妹妹，是我呀。” 沈思绵周身的气息瞬间收敛了起来，“大哥哥？不，四皇子是你啊。” “你要是不习惯的话，可以仍旧叫我大哥哥，或者叫我烨哥哥，不要叫我四皇子，听着怪生分的，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好朋友。” 第223章 再次见面 眼前的少年正是李烨，两年没有见面，他比之前看上去儒雅了很多，眉眼间依旧英气勃发，精致的五官初具少年模样。 沈思绵眼睛不由自主的放亮，“大哥哥？不好，你是皇子,我要是叫你哥哥的话，会被人说是大不敬的，之前是我不懂事，才一直管你叫大哥哥，现在我已经懂事了，以后我还是叫你四皇子吧。” 沈思绵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声音中带着一抹伤感。 李烨心里也微微失落，难不成以后就只是四皇子了吗？ 当上皇子之后，他才知道那句大哥哥有多珍贵。 “也行,不过私底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能不能还叫我大哥哥？” 沈思绵笑了，“行啊，对了，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宫里面好好读书的吗？” 李烨说：“父皇最近噩梦缠身，宫里面的大师推算过，说是宫里面怨气太重，需要有一位皇子出宫为父皇祈福，所以就轮到我了。” 听上去不像是什么好的差事。 沈思绵稍微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脸同情，“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是那个大皇子还是太子？” 李烨露出了这个孩子该有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也不算是欺负吧，我也想要出宫来玩了，长这么大，我还没怎么出过皇宫呢，没想到宫外这么大。” 说实在的，他还真有点儿不想回去了。 沈思绵深有同感,“对呀，对呀，宫外可好玩儿了，可惜你要在这里祈福，要不然的话，我可以带你四处逛逛。” 李烨立刻说，“没关系，我可以偷跑出去，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莫非她知道自己今天会来？ 不对，他出宫的消息是保密的，她怎么会知道，莫非是司忱夜？ 沈思绵啊了一声，这才想起重要的事情，把刚才发现人影的事情告诉了李烨。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对李烨会下意识的信任。 李烨肉眼可见的紧绷了起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李烨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我就住在那边。” “……” 沈思绵眨了眨眼，“不会是冲着你去的吧？” 李烨没有否认，“如果真的是冲着我去的,守戒小道长可能有危险。” 他才刚刚出宫，半日不到，竟然就有人盯上他了。 会是谁呢？ 少年脸上闪过寒冰，沈思绵一时间竟然觉得陌生。 “要不你去找人，我去救他？” 李烨上下打量着她，“我刚才就想说了，才两年不见，你的武功竟然长进了这么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武林高手呢。” 沈思绵有一瞬间的心虚，“也没有，我就是胡乱学的，你的功夫也不错呀。” 刚才她还以为遇到了高手了呢！ 话说他的功夫是跟谁学的呢？ 宫里面的练武师傅好像不怎么样，而且他刚才用的招式和六舅舅的怎么觉得有点像呢！ 李烨避开了她的视线，“我也是瞎学的。” “巧了我也是。” 双方嘿嘿一笑，都没有拆穿对方。 此时，几道身影将小院子围了起来。 “找过了，什么都没有。” “可能他还没有到，我们在这里等一等。” 其中一人看着倒地不起的守戒，“这个小道士怎么办？” “杀了。” “是。” 举刀对准了守戒的脖子，突然间手腕传来一阵刺痛，刀也随之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什么人？” 沈思绵跳了出来，“该我问你们是什么人？在白云观的地盘上，竟然敢欺负白云观的人。” 守戒还有呼吸，就是头破了，可能是被人打晕了。 沈思绵松了一口气，打量着眼前的几个黑衣人，皱了皱眉头，“你们应该是坏人吧。” 黑衣人：“……” 沈思绵摸了摸下巴，“果然坏人都是长着一个样子的。” 原来是个小丫头。 领头的人说：“四皇子快来了，杀了她，别让她坏了我们的好事。” “是。”之前被打的人捡起了掉落的刀，目露凶光朝着沈思绵一步一步的走来。 “臭丫头，叫你打我。” 这句话激起了沈思绵的愤怒，“你才臭呢。” 说着甩出了两颗石子，一颗打中了对方的额头，一颗打中了对方的门牙。 “……” 所有的黑衣人都震惊了。 看上去一个不过六七岁的小姑娘，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领头的人站不住了，“小丫头，你是什么人？” 沈思绵：“……” 糟了，葫芦爷爷说过不能过早的暴露自己的。 领头的人越发觉得小姑娘不简单了，决不能让她坏了好事，“上，抓住她！” “想抓我没那么容易。”沈思绵霸道的放下狠话。 然后…… 转身竟然跑了。 这让所有的黑衣人都措手不及，愣了一下，紧忙追了上去，可惜没过多久就失去了她的踪影。 “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太能跑了。” “必须要抓住她。” 沈思绵躲在房顶上，数了一下人头，懊恼，该怎么一下子把这些人全都抓起来呢，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会功夫的事情，要不然她以后闯荡江湖会遇到麻烦的。 正在她思考的时候，风云涌起，落叶飞转，两道银光闪过。 “嘭……” 两把长剑对撞到了一起。 “六舅舅？” “师傅？” 沈思绵和李烨跑上前去。 江廷修冷着脸将沈思绵护在身后，剑指着来人，“你怎么在这里？” 眼前的男子半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半张容颜，仅仅是半张却是风姿卓越，紫色的眸子撩人心魂，仿佛有魔力一般，让见过的人沉醉其中。 沈思绵就忍不住沉醉其中，“叔叔，你的眼睛好漂亮啊！” 男子似乎不喜欢别人看他的眼睛，杀气四起，不悦的气息毫不遮掩的扩散着。 李烨拦住了他，“师傅，她是我的朋友。” “你怎么会和司忱夜的女儿当朋友？” 沈思绵躲在六舅舅的身后，“我爹爹怎么啦？爹爹总比他爹爹强吧。” 听到有人贬低自己的爹，李烨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赞同。 紫色的眸子骤然紧缩，杀机四起，可又在一瞬间消失了。 (本章完) 第224章 师兄妹? “说的倒不错。” 这是默认了？ 沈思绵顿生好感，“这么说你也觉得我爹爹是个好人了？” 司忱夜要是好人，世上还有好人吗？ 清冷男子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江廷修，眼中有说不出的复杂。 随即目光又略过沈思绵的脸，瞬间就让沈思绵感觉到了阴冷。 沈思绵不甘示弱，攥紧了小拳头,扬起脑袋。 “六舅舅，他吓唬我！” 李烨：“……” 江廷修拧着眉，寒着脸，“跟我外甥女道歉。” 紫眸男子突然笑了，“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死在这儿。” 双方的脸都阴沉下来，好像暴风雨要即将来临。 李烨想了想说道：“我替师傅跟她道歉行不行？” 师傅？ 江廷修眉头紧皱,“他怎么是你的徒弟？” “怎么不行吗？我还没问你,这小丫头是你外甥女，你是江家人？” “是。” “原来你竟然是江尚书的儿子，怪不得。” 男子收起了剑，江廷修也收起了剑。 李烨松了一口气，“棉棉对不起，我师父不是故意吓唬你的。” 沈思绵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那他以后也不能吓唬我。” “小丫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男子瞪圆了眼睛。 江廷修二话不说直接出剑，男子驾着轻功快速后退，“行行行，我不吓唬她了。” 李烨笑了，“我师父答应了，以后不会吓唬你的，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沈思绵才不放心，“六舅舅，他是谁呀？” “叶天，我师兄。” 李烨也问，“师父，你和我棉棉的舅舅认识吗？” “他是我师弟。” 师弟？ 难不成江尚书的儿子也是杀手吗？ 李烨知道师傅是一名杀手,当初他和师傅相识就是因为一场刺杀，师傅进宫刺杀父皇，被他救了，为了感恩师傅才收他为徒。 如此说来，江廷修也是杀手，怪不得沈思绵的武功那么好。 不行，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 “师父，那些人想要杀我，你能帮我杀了他们吗？” “行。” 叶天没说话，抬脚朝那院子而去。 李烨转过头看向江廷修和沈思绵，“你们放心，我和师傅会为你们保守秘密的，不过也希望你们能为我们保守秘密。” “行。” 沈思绵一口答应了下来。 怪不得她觉得大哥哥的功夫有些熟悉，原来是六舅舅的师兄教的，“这么说来，你岂不是我的师兄啊？” 李烨眼睛亮了亮，“好像是。” 沈思绵就笑了，“这么说我们是自己人。” “嗯，我们是自己人。” 很快,白云观就发现了守戒消失了，同时宫中派过来随行的侍卫，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动，直到看到四皇子，才得知遇到了杀手。 侍卫不敢耽误，密奏进宫，将此事告诉了皇帝。 皇帝虽然并没有很疼爱李烨，可是这不代表他会允许别人伤害这个儿子。 皇帝生气的说道：“让司忱夜去查，务必要查出是谁要害四皇子。” 全公公点头应下。 没人注意到大皇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司忱夜接到了圣旨，亲自来到了白云观调查，正好和江家遇上。 江家来上香带的人并不多，只有两辆马车，司忱夜说道，“让二队护送他们回去。” “是。” 沈思绵正好往外面看就看到了司忱夜，“爹爹，你要小心一点。” 司忱夜微微一笑，“好。” 司礼监的人早就习惯了千岁爷对小奶奶的宠爱，可是跟来的锦衣卫不知道了，像是活见鬼似的，一向严峻冷酷的都督竟然笑了？ 一时间，不少人看向沈思绵的目光多了几分敬畏。 孙氏对着马车里的四个孩子说，“这才刚过年没多久，竟然出现了杀手，对方还是冲着四皇子去的，怕是在未来的一段日子，京城不会安宁了。” 江绪麒劝道：“娘，您放心，我会看好弟弟妹妹的。” 江玄麟紧随其后，“我也会看好弟弟妹妹的。” 沈思绵不甘示弱，“我也会看好哥哥们的。” 江暮衍：“……” 孙氏笑着点了点沈思绵的额头，“大舅母知道你厉害，不过保护人这种事还是让你哥哥们来吧，你毕竟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也可以很厉害的。” 沈思绵以后要撑起沈家，因为她爹的缘故，她以后终究要独挡一面，只做一个乖巧的女孩子，怕是不够用。 孙氏想到，公公和婆婆一直把她当做是男孩子一样养，或许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立刻不再劝，“你说的对，女孩子也可以很厉害的，大舅母等着棉棉变得更加厉害的那一天。” “大舅母，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变得很厉害的，我对自己有……” 江暮衍冷声打断了她的话，“你一定会对自己有信心的，知道了，这样的话，你都说了上百遍了。” “才没有，我才说了几遍。” “我说有就有。” “我说没有就没有。” 眼看着两个孩子要吵起来了，孙氏紧忙拦住了两个孩子，“你们这两个孩子，碰在一起怎么总想着吵架呀？衍哥儿你是哥哥，就不知道多让着点儿妹妹吗？” “不用他让着，反正他也打不过我。” 江暮衍刚升起来的愧疚心，瞬间就被压下去了。 “一个女孩子整天只知道打打耍耍的，也不知羞。” “你才不知羞，一个男孩子功夫那么弱，整天像是一个女孩子一样，你才不知羞呢。” “你？” 孙氏：“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别说了，怎么越说吵的越凶？” 江玄麟十分淡定的拦住了他娘，“娘，你别管他们两个了，他们两个只不过是嘴皮子上厉害，不会动手打架的，就算是棉棉动手了，衍哥儿也不会的，因为他心疼啊！” 说完捂着嘴笑了起来。 江暮衍脸颊一红，狠狠剁了他一脚。 江玄麟似乎早有预感，快速的一躲，“早就猜到了。” 江暮衍俊脸如火烧云一般红透了，“闭嘴！” 孙氏就看了看沈思绵，又看了看江暮衍，最后目光落在了自己傻儿子的身上，叹息了一声。 (本章完) 第225章 先下手为强 江玄麟似有所感，“娘，你怎么啦？是不是被他们两个吵的头疼？我也经常被他们两个吵的头疼，不过慢慢儿的习惯就好了。” 还习惯？ 孙氏没好气的点了点他，“还习惯了，以后弟弟妹妹吵架，你要拦着一点儿，自家人吵架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江玄麟揉了揉被戳的地方。 “他们两个又不是打架，再说不用劝，一会儿他们就好了。” “那也得劝着点儿，你是当哥哥的。” “那我不要当那个哥哥。” “你？” 孙氏气的要揪他的耳朵，人家衍哥儿都知道争取，他怎么跟一根筋似的？ 沈思绵和江暮衍看出孙氏是真的生气了，一个拉住了孙氏，一个挡住了江玄麟。 “大舅母，你别生气，二表哥给你开玩笑的，他说不当哥哥了，难不成就真的不当哥哥了吗？这可不是他说了算的。” “大伯母，二哥平日里很照顾我和棉棉，今天就是你在这里他才会胡说两句。” 瞧瞧这一个两个的，配合的多默契，孙氏都要心梗了，虽然她也挺喜欢衍哥儿的，可是她更希望棉棉做她的儿媳妇。 孙氏被江玄麟无所谓的样子，气的不轻。 回来后忍不住和江伯武抱怨，“人家衍哥儿都知道提前下手了，你看看你儿子？真是一点都不争气。” 江伯武闻言抬起了头，以为她说的是江绪麒，顿了顿说道：“麒哥怎么了？不是说十六岁之前不给他商量婚事吗？你怎么又提起来了？” 孙氏一阵头疼，“我说的不是麒哥儿，是麟哥儿。” 江伯武更加不明白了，“麟哥儿怎么了？他现在还小商量婚事怎么也得几年之后，你这么早着急干什么？” 说完又低下了头，继续擦拭着宝刀。 是她着急吗？ 他不着急行吗？ 孙氏气的站了起来，“你怎么听不明白呀？我说的是麟哥儿和棉棉之间的事，你想什么呢？” 提到棉棉，江伯武总算是重视了几分，他的眼睛转了转，总算是明白孙氏要说什么了。 “这件事不是应该由母亲做主吗？母亲想让棉棉嫁给谁就嫁给谁好了，你儿子要是真的有本事，棉棉肯定嫁给他，要是你儿子没人家本事，也只能认命。” 江伯武并不是非要棉棉做自己的儿媳妇，只要她能够嫁给喜欢的人，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就好了。 孙氏不想认命，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哪里都好，放在外面也是数一数二的，偏偏少年，只不过和衍哥儿比差了一点，但是麟哥儿也不差。 衍哥儿会读书，可是他武艺却不怎么好，只喜欢读书。 麟哥儿读书差了一点，但是武艺好，在这方面和棉棉还挺相配的。 看江伯武不以为意，孙氏忍不住推他，“你这个当舅舅的，难道就不想让棉棉给你做儿媳妇吗？” 江伯武怕她伤到宝刀，干脆把刀收起来了。 “我当然想了，棉棉长得那么可爱，乖巧懂事，如果能够顺理成章嫁到江家来，那可就是亲上加亲了，我大舅舅的一定不会亏待她的，到时候爹娘也能放心。” “说的就是啊。” “可是这种事情还是要看棉棉自己的意愿，总不能让她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呀。” 孙氏急了，“谁说不喜欢了，我看棉棉挺喜欢麟哥儿的，只不过这小子现在还没有开窍，等到他开窍了就晚了。” 孙氏说话轻声细语了起来，“有些话我这个当娘的不好说，你这个当爹的可以跟他说说，人家都已经开始努力了，结果他倒好还在一旁撮合人家，等到失去了可就晚了。” “越说越离谱了，什么叫做等到失去了就晚了，即便棉棉不嫁给麟哥儿，也一定会嫁给衍哥儿，反正都是江家的儿媳妇，有什么差别吗？” 当然有差别了，差别大了去了。 孙氏和江伯武说不明白，也懒得再说了。 “不说他们之间的事了，对，今天我们去白云观遇到了刺客，对方是冲着四皇子来的，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陛下近日来噩梦连连，需要一位皇子出宫为他祈祷，便轮到了四皇子，四皇子也是可怜，出宫还不到半日，竟然遇到了刺客，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你说什么？”江伯武的表情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孙氏就不明白了，刚才说自己儿子的时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怎么现在提起四皇子了就这么紧张。 “你这是什么反应啊？” “夫人，四皇子有没有受伤？” “人家受不受伤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大了去了。 “你先告诉我四皇子到底怎么样了？” 孙氏就不情不愿地告诉他，“四皇子倒是没出什么事，刺客全都死了，据说是被宫中的侍卫杀的，皇上已经下旨让司忱夜负责调查此事，原本我以为皇帝除了大皇子以外谁都不在乎，可没想到四皇子一出事他竟然也挺紧张的。” “这不是废话吗？不管怎么说，四皇子也是他的儿子，平日里皇上可以不在乎四皇子，但是这不代表他会允许别人伤害四皇子。” 江伯武说道：“况且如今几个皇子之中，除了太子和大皇子以外，就四皇子的能力最是出彩了，几个皇子和他关系也不错，就连宫中的皇妃对他都多加友好，这个时候他出事不是什么好事。” 弄不好怕是要天下大乱。 孙氏忍不住打量着他，“你对四皇子怎么如此关注啊？莫非江家打算扶持四皇子了？” 江伯武眉头下意识的挑起。 孙氏眨了眨眼，没有想到她竟然猜对了，江家真的打算扶持四皇子了。 不过倒是也合理。 其他的几位皇子的生母不是出身显贵，就是很得宠，唯有四皇子，他生母是个宫女，过世的很早，这些年来在宫中无依无靠的，是因为司忱夜才有机会和其他皇子一起读书。 江家如果想要更进一层的话，必定要和将来的皇帝建立起关系来。 第226章 扶持四皇子 没有什么比扶持一位皇子更有效的办法了，只不过比起其他皇子来，四皇子的胜算更小一些，但是如果有江家和司忱夜的支持的话，他的胜算就要比别人更大一些。 “公爹已经打算扶持四皇子了吗？” “你小一点声，这件事还没有决定，爹之前跟我流露出几分意思，你就当做不知道，我先去查查。” 孙氏就拉住了他，“用得着你去调查，妹夫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他都查不出来的事情，你能查出什么来呀？” 江伯武就坐下了，说的倒也是，如果连司忱夜都调查不出来，他只怕也调查不出来。 不行还得去看看。 “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不是跟你说了不让你去调查吗？” “你放心，我不是去调查，我去找爹。” 江伯武来到了书房，本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江尚书，谁知道江尚书已经从江廷修的口中得知了此事，并且还知道了四皇子拜了他的师兄为师。 也就是说江廷修的身份四皇子知道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江廷修的身份，江家只有几个人知道，也算是江家的一件秘密，四皇子既然打算为他们保守秘密，那江家自然要承这份情。 江尚书问道：“依你所见，是什么人对四皇子出的手？” 江廷修，“江湖上一些普通的杀手，不像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对方似乎没有想到四皇子身边有人保护，找来的人也都不怎么样。” 江叔达说：“爹，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对四皇子伸出援手的话，四皇子势必会感谢我们。” 江尚书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不，这件事江家暂时不要参与。” 江叔达不解，“为什么？” 江仲言说，“如果四皇子连一个普通的刺杀都躲过去的话，在夺皇位这条路上他怕是也走不远，江家是要扶持一位皇子，但不能扶持一位弱不禁风的皇子。” 四皇子现在还不够资格让江家扶持。 江廷修再次开口，“四皇子对棉棉很好，两个人之前在宫里的时候似乎有过交集。” 屋内几人脸色都变了。 江叔达率先开口，“莫非司忱夜也觉得四皇子堪当大任，所以也想要扶持他？” 不然的话棉棉怎么会和四皇子有所联系？ 江尚书面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老六，这段时间你什么都不要做，就跟着棉棉多教她一些武功和防人之道，尽量少让她和宫里的人来往。” “知道了爹，江廷修应下了。” 隔天一早，司忱夜拿着调查的结果进宫了。 皇帝直接趁机偷个懒，免了早朝。 “辛苦你了，查了一晚上，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皇帝打了一个哈欠，看上去并不很在乎结果。 司忱夜扫了一旁的全公公。 皇帝微微皱眉，还是让所有人都退下来。 没人觉得司忱夜赶在皇宫对皇帝动手。 不过他的态度倒是让皇帝正色了几分，莫非刺杀四皇子的人大有来历？ 皇帝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皇帝身子前倾，“说吧，什么人对四皇子动手。” 司忱夜薄唇微启，语出惊人，“大皇子。” 皇帝脸色骤然一变，有点不敢相信，“是不是弄错了，大皇子怎么会对四皇子出手，他们可是兄弟。” “兄弟？”司忱夜勾了勾嘴角，目露嘲讽之色。 在皇室哪有什么兄弟？ 皇帝紧攥的拳头微微颤抖，怒瞪着司忱夜。 片刻之后，他又缓缓的松开了拳头，“这件事到此为止，不用再调查了。” 司忱夜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陛下是打算袒护大皇子吗？” 皇帝脸色一白，他知道司忱夜手里肯定是掌握了什么。 “大皇子可能是一时生气，回头朕会好好教训他的，也会对四皇子多加安抚，这件事就不必让其他人知道了。” “晚了。”司忱夜眉头微微上挑，“恐怕要让陛下失望了，几位皇子的母家已经知道了此事。” “什么他们怎么会知道的，司忱夜你怎么敢？” 司忱夜缓缓走到一旁坐下，“陛下莫非是以为是我故意透露消息给几位皇子的母家的？” 难道不是吗？ 司忱夜缓缓到来，“陛下可知，锦衣卫用了不到三个时辰就把整件事查清楚了，臣也没有想到大皇子竟然如此的自信，竟然让自己的贴身之人收买杀手，还不小心露出了马脚。” “等到臣查到此事原委的时候，几位皇子的母家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件事，要怪就怪大皇子太不小心了，急于求成被人抓住这么大一个把柄，现在即便是锦衣卫，尽力抹杀大皇子的痕迹，怕是也没什么效果了。” “一个残忍弑杀的皇子，没人希望他能够登上皇位。” 皇帝的脸色变幻莫测，一会儿黑，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也不知是生气大皇子还是生气司忱夜。 皇帝既气司忱夜，又气大皇子。 既然要动手，为什么不计划周密一点？ 怎么能够让自己的近身之人参与此事？ 一旦被调查他不知道会暴露自己吗？ 皇帝这段时间对大皇子一直采取着放养的态度，有的时候他甚至很欣赏儿子身上那股狂妄不羁又霸道狠戾的性子。 他觉得当皇帝就应该这样，不应该像他一样面对一个司忱夜都束手无策，有的时候既要重用他，却还要防备着他，疲惫的很。 思前想后，皇帝还是打算保住大皇子。 “司忱夜，朕命令你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这件事压下去。” 司忱夜端起杯子悠闲地喝一口茶，淡淡地说，“请陛下分封除了大皇子以外，其他的皇子。” 分封？ 皇帝皱眉，明白了司忱夜的意思， 这么做可以抹消掉几位皇子母家的怨气，也算是敲打了大皇子。 对皇上而言，所有的皇子都是他的儿子，只不过所有的儿子加起来也比不上大皇子在他心中的分量，但是该给的待遇还是要给的。 如果能够解决掉此事，别说是分封，就算是上次金银珠宝他也不在乎。 “既如此，就让礼部拟旨吧。” 第227章 大皇子被群殴 司忱夜走后，皇帝将大皇子叫了过来。 不等大皇子张口，迎面一个青花瓷的茶杯便打了过来。 大皇子想并没有躲避，茶水污渍溅了他一身。 大皇子在茶水旁跪了下来，“父皇息怒。” “你别叫我父皇，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竟然敢对四皇子下杀手，他可是你弟弟，而且他对你没有威胁。” 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句话。 四皇子没有威胁。 大皇子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父皇老四现在对我没有威胁，但谁知道以后呢？” 皇帝更加生气了，“老四在宫中一没有人扶持，二没有背景，你竟然连他都害怕，照你这么说，是不是要杀掉所有的皇子，你才能放心？” 就算是皇帝自己，也没想过把他所有的兄弟都杀掉。 大皇子并不服气，“父皇儿臣并不是害怕老四，儿臣是担心父皇您。” 老四那个废物现在比不上他，以后就更加比不上他，他才不会害怕。 皇帝面色有所和缓，“担心朕跟老四有什么关系？这也不是你害他的理由。” 大皇子咬牙，“这就是我害怕的理由，父皇可能不知道，老四和司忱夜的女儿有关系，之前沈思绵和我大家就是为了老四，她和老四是朋友，两人经常互通来信，父皇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司忱夜要扶持四皇子。 皇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你是说司忱夜和老四之间有关系？” “是！” 皇帝的怒气渐渐消退，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皇子：“起来吧。” “多谢父皇。” “这件事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不过我的人查到有个叫小夏子的太监经常悄悄的去找老四，小夏子正是司忱夜给他女儿精心挑选的人，也是刘福的干儿子，您想想小夏子找四皇子干什么？” 难不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顿时就后悔不应该答应司忱夜的请求。 可紧接着皇帝又释然了。 四皇子没有根基，就算是司忱夜想要扶持其他皇子的母家也未必答应，正好给大皇子立威了，可惜大皇子还小不明白其中的关键竟然白白的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就算司忱夜和老四有关系，甚至说就算他想要扶持老四，你难道就这么害怕他？” 大皇子竖起眉毛，殷红的眸子发出阴冷的光芒。 “儿臣不怕，儿臣是不想让司忱夜太得意罢了。” 皇帝勾了勾嘴角，“既然不怕，以后不要在对皇子们出手了，你应该想办法把这些兄弟笼络到自己的手里，而不是把他们往外推，让他们成为你的竞争者。” “儿臣知道了。” “下去吧。” “是。” 大皇子退了下去，出来后他双眉紧蹙，脸上流淌出了森寒之气。 全公公目光一颤抖了抖，勉强露出了几分笑。 大皇子气冲冲的来到了御苑发泄怒气，结果意外频发。 两个时辰之后，皇帝一脸焦急的来到了大皇子的住所。 太医正在里面救治，大皇子痛苦的声音也不断的传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大皇子怎么会坠马了呢？” 率先发现此事的是御前带刀侍卫长，褚英杰。 “回陛下的话，臣赶到的时候，大皇子已经坠马昏迷了。” “好端端的大皇子怎么会坠马？” 褚英杰欲言又止，“臣在大皇子的马鞍下面发现了银针，同时大皇子的靴子里面也发现了银针，上面涂了毒，他已检查过了，不致命，但是会让人昏倒，要是大皇子骑马的时候昏倒，摔下来可大可小，另外……” 皇帝顿时没了耐心，“有什么尽管说出来。” “另外大皇子平日里所骑的马也被人在马料里面下了能够让马儿发飙的东西，就连大皇子饮用的茶水也被人加了不明的东西。” “这么多问题，伺候的人是干什么吃的？”皇帝脸上满是愤怒，“若是大皇子出了什么意外，朕要所有人陪葬。” 屋子外面跪满了伺候大皇子的人，人人自危。 褚英杰继续说道，“陛下伺候大皇子的小太监不久之前服毒自尽了，臣在他的房中发现了一包粉末，经过太医查证，是迷药和茶水里面的有些相似，但不是一种东西，他应该还没来得及动手。” 先是马鞍，再是靴子，然后又是马匹，还有茶水，这还有没来得及动手的。 这么多，竟然全都是想要大皇子的命。 大皇子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多人？ 等等。 一时间皇帝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大皇子贸然的对四皇子动手，虽说是一个无根基的皇子，但是也让其他皇子的母家感受到了危险，所以才会先下手为强。 大皇子一直不把兄弟当兄弟，自然得罪了不少皇子的母家，之前没动手是因为没有契机，可这一次大皇子找人刺杀四皇子也让其他皇子的母家害怕。 褚英杰一直在等着陛下开口，等了半天也不见陛下开口，“陛下可要让东厂调查。” 皇帝心中有了猜测，不过具体是谁他还是想要知道。 “让东厂调查吧，务必要查清楚，查明白。” “是。” 司忱夜听说此事，却只是微微扬了扬唇角，“既然陛下已经下了旨意就调查吧，也不必太尽心了。” 东厂的人便知道怎么做了。 “是。” 很快东厂就把大皇子遇害一案调查清楚了。 抓到了几个下手的人，可惜还没来得及严刑逼供，对方就已经全盘拖出，然后自尽了。 而他们下手的理由也很统一，因为大皇子残忍暴虐，大家忍不住才会对他下杀手。 皇帝也没有想到调查来调查去，竟然把大皇子的黑历史翻了出来。 气的打翻了一屋子的东西，随即便下令东厂不必再查。 大皇子伤的不轻，两条腿都骨折了，腹腔内也有出血，好在太医医术高明，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不过大皇子想要恢复到以往的状态，怕是不太可能了。 经历了这次的事情，大皇子也有所收敛。 没了他搅弄风云，无论是朝堂还是京城，似乎都平静了下来。 (本章完) 第228章 江洋大盗刘子墨 大聿顺德九年，初春，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 此刻，士兵的一声怒喝声响起，惊扰了满城百姓。 “站住，不许逃！”两队士兵冲着不远处飞檐走壁的黑衣男子穷追不舍。 眼见着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士兵首领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可是赫赫有名的江洋大盗刘子墨，一旦抓不住他，等同于是放虎归山。 一旦上面追责下来，底下的人不会有一个好过的。 他们更加卖力的追逐，但，刘子墨的轻功极好，故意保持着十余米的距离，羞辱着一个个士兵。 藏在面具后面的面容上挂着淡笑，刘子墨的兴趣已经没了，立马加快了脚步，快速的行走街道上每一个角落。 眼见着甩掉了身后的尾巴，刘子墨还没来得及高兴，迎面突然飞来了两把锐利的尖刀。 脚尖猛踩着城墙壁，身子往后倾斜，尖刀划过他的铁面具，闪出了一阵火花。 他收敛了玩味，正眼瞧去，江序麟站在不远处的街道中央，身后站着的禁军，训练有素的维持秩序。 啧啧啧，看来这一次为了抓住他，是下了血本。 “江统领，世人都说你行为举止光明磊落，今日一瞧，这江湖传言真假参半，你竟然也会搞偷袭，是不是玩不起？” 刘子墨侧身，两把尖刀从他的面具前划过。 尖刀碰撞在不远处的墙头上，又折回了江绪麟的手中。 江绪麟穿着一身盔甲，身为禁军统领的他气虚轩昂，浑身散发出一股英气。 让人望而生畏。 “对付你这样的人，就应该用这样的办法。”江绪麟快速的上前，手中的短刀别在腰间，拔出了长剑，迎面和对面的刘子墨拼杀在一起。 剑光闪烁，两个人打的难分难舍。 一时间竟分不清谁更胜一筹。 刘子墨环顾四周，埋伏越来越多，他可不能恋战。 “我之前一直都挺钦佩你们江家的好儿男，想找个机会认识认识，可没想到今日一碰面就是喊打喊杀的，倒出乎我的意料了。” “呵呵……”江绪麟故意引导，“那你便去刑部大牢中坐坐，我们有的是时间认识。” “那不要了，我这个人天生爱自由，更喜欢在外面无忧无虑的。”刘子墨从腰间抽出一个小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不住了，江统领。” 一阵粉末撒开，江绪麟眯了双眼，给了刘子墨机会。 一脚踹开了对面的人，江绪麟从城墙上摔下，底下的人立马去接住。 刘子墨冲着江绪麟道，“对不住了江统领，后会无期。” 转身，他快速的离开了原地。 “毛毛，追上他。”城楼前，沈思绵冲着一只波斯猫开口道。 毛毛舔了舔爪子，蹲坐在原地洗着猫脸，对沈思绵的话不为所动。 “两份小鱼干。” “喵呜……”毛毛立马站起身，纵身一跃追出了城外。 沈思绵手中把玩着几颗石子，对着不远处的刘子墨扔出了两颗石子。 不偏不倚的打中了刘子墨的左右腿，疼的他紧皱着眉头，轻功都慢了许多。 “小丫头，年纪轻轻的不留在闺房里绣花弹琴，偏要出来抛头露面，不怕我会将你抓回去，培养成我的压寨夫人吗？” 刘子墨站在一颗大树上，带着调侃。 沈思绵一身桃红色衣裙，衬托的白嫩的脸蛋更加的水灵，让人爱不释手。 刘子墨一眼望去，对这个小丫头有不少的好感。 沈思绵睨了一眼树上的人，毫不客气的挖苦，“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我，就不要白日做梦了，乖乖的跟我回去，我可以帮你求情。” 刘子墨亦正亦邪，好坏事做的参半。 他会劫富济贫，也会烧杀抢掠。 沈思绵自从知道这个人做过的事后，她读不懂他。 明明想做好人，偏要捡起坏人的手段。 “呵呵……为什么要为我求情？我可不是好人。”刘子墨故作恍然大悟，“难道是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沈思绵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对自己好自信。 “我都没有看过你长什么样，怎么可能会一见钟情？” 刘子墨的手覆盖在面具上，意有所指，“我的面容只会给我以后的娘子看，如果你想看的话，可以现在嫁给我。” “无赖，我还那么小，怎么可能嫁给你？”沈思绵搞不懂这个人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说出口的话都带着一股傻气。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长大再嫁给我，不过，你长大的这几年里，可不能看我的长相。”刘子墨忍不住的逗弄着沈思绵。 他越发觉得沈思绵很有意思。 沈思绵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可以将你抓回去，到了大牢中，你的面具可就由不得你做主了。”沈思绵话落，手中的石子扔了出去。 不偏不倚的打中了刘子墨的胸膛处，一股巨力将他从树上推下，站在地上连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葫芦爷爷摸着发白的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几年，沈思绵一直都在努力的练功，集聚内力，人是一日比一日厉害了。 “小棉花，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葫芦爷爷忍不住的称赞。 沈思绵开心不已，能够得到葫芦爷爷的夸奖，证明她的进步很大。 “是吗？我真的那么厉害？” 话音刚落，葫芦爷爷忽然一脸的紧张，“小心，那小子使诈！” 沈思绵的面前突然炸响了几个惊雷，一阵浓郁的烟雾升起，刘子墨的声音在烟雾后响起。 “小可爱，哥哥没时间陪你玩了，改天有空了，哥哥会专程过来找你的。” 烟雾散去，原地已经没了刘子墨的人影。 “可恶！又让他逃跑了。”沈思绵一脸的不开心。 论实力，刘子墨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对方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没有持久的耗下去，直接找准了机会逃跑了。 “小棉花不要着急，再过不久，刘子墨会主动来找你的。”葫芦爷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主动找我？他是想从我身边偷走什么吗？” 葫芦爷爷没有多说什么，溜入了小葫芦里。 第229章 危险的人物 沈思绵将小葫芦装入口袋里，不大一会，马蹄声响起，掀起阵阵灰尘。 几匹千里马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首当其冲的江绪麟慌乱的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主动的跑到沈思绵的身边，将她细细的打量好几遍。 确定对方没有受伤，悬起的心才落下。 阳光正好，洒在江绪麟的面容上，带着一股俊朗的英气。 难怪这京城的大家闺秀会主动跟大表哥碰面。 沈思绵意识到什么，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江绪麟的担忧丝毫没有减少，他听说沈思绵过来追人，一颗心一直悬着。 “你个没心肝的丫头，刘子墨是多么危险的人物你应该清楚，竟然敢独自一个人过来追他，不要命了？”江绪麟又急又气，更多的是担忧。 沈思绵摇了摇头，“不止我一个人。” 手一指，毛毛从旁边的果树下一跃而下，后背的毛根根直起，锋利的爪子破空抓了抓空气。 似乎是在表露自己的不满。 “还有毛毛一起，毛毛这一次可是立下了大功。”沈思绵忍不住的夸赞。 毛毛很享受被夸赞的感觉，冲着沈思绵喵呜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应。 猫眼随意的扫了江绪麟一眼，转过身，故意用屁股对着他。 尾巴摇来摇去，似乎是在故意挑衅他。 一副你小子来找我麻烦啊的挑衅。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私自出来追人，尤其是这类危险的人物，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了，他们肯定会约束你的行动。” 江绪麟带着积分的威胁，更多的是担心沈思绵的安危。 沈思绵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劲，她连忙对着对面的人示好，“大表哥，我知道你对棉棉最好了，这一次的事你肯定会帮我瞒下来的对不对？” 沈思绵抓住了江绪麟的手臂，左右摇晃着，语带撒娇。 她萌萌的样子让人无法忽视。 江绪麟原本只是吓唬她，见沈思绵的认错态度还是不错，暂时的心软了许多。 “你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了？” “当然了，我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做的多不好了。”沈思绵一脸的懊悔，语出惊人，“如果我能早一刻追出来，说不准刘子墨已经被我拿下了。” 真是可惜，还是被他跑了。 越想越气！ “沈思绵！”江绪麟的声音陡然拔高，“我看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在哪里，等到了家里，我一定让祖母惩罚你面壁思过。” “别啊，大表哥，江绪麟，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吗，你等等我。” 江家府邸，丫鬟忙进忙出，将江季洵的屋子收拾一遍，再过几日便是江家四郎和妻子瑞青青回京城的日子，江家一早就吩咐着下人提前做准备。 老夫人看着忙前忙后的丫鬟们，依旧不满意，“你们的手脚快些，屋子里需要提前用檀香熏一熏，四郎他最喜屋内的檀香味了。” “你们几个不要毛手毛脚的，那个花盆不应该放在窗户前，不好看。” “那边的椅子不是那么摆放的，你们真的是笨死了。” “嬷嬷，教教他们该如何做事。”老夫人的目光随着他们的动作飞舞着，她一人实在忙不过来，只好退居二线，让嬷嬷去调整。 她最后验收成果。 去了绵心苑回来的丫鬟走到老夫人的身边，“老夫人，表小姐并没有在房间里，小厮说看到表小姐行色匆匆的离开了府邸，不知所踪。” “其他人不知道棉棉去了哪里吗？” “他们都不知道。”丫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主动提醒，“今天外面传出江洋大盗刘子墨越狱了，官兵极力追捕，表小姐最喜这些事，会不会……” 丫鬟没有多说什么，给足了老夫人自由发挥。 老夫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棉棉越长大越是男孩子性格鲜明。 女孩子喜欢的女红，琴棋书画，她没有多大的兴趣，反而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她充满了兴趣。 “嗯，我知道了，你且去外面候着，一旦棉棉回来了，带她来见我。” “是。” 丫鬟前脚到了门口，千里马的马蹄声在府邸前停下，府邸中的小厮主动迎上前，亲手接住了缰绳，将马领去了马房。 沈思绵还在关心着江绪麟会不会出卖他，不停的在江绪麟的身边说着好话。 “我的好哥哥，我知道你一定不忍心看到棉棉被惩罚的，你肯定会想看到我每天笑意盈盈的，是不是？” “一般，也不是那么想看。”江绪麟很享受着沈思绵在身侧叽叽喳喳的。 换了旁人，他只听到聒噪声。 但，沈思绵的吵闹，他却很喜欢。 “大表哥，我知道你肯定是口是心非，其实你最疼我的，对不对？对不对吗？” “不对。”江绪麟大步流星往前走，今早上在家里听了一些话，他要去找父亲深谈一些事。 沈思绵灵机一动，“要不然这样好了，之后你要是碰到不喜欢的女孩子，主动来找你，我帮你赶走这些烂桃花。” 江绪麟觉的这个提议不错。 “嗯，我考虑考虑，等我有时间了给你答复。” 江绪麟往后院走去，迎面走来的丫鬟主动的行李。 “表小姐，老夫人让我特意来这里等你回来，她说想念你了，让我带你过去。” 沈思绵暗叫不好，外祖母一定发现她逃出了府邸。 沈思绵冲着江绪麟投去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江绪麟临时改变主意，“棉棉今天陪我去了刑部一趟，回来的有些晚，我去跟祖母说说。” 江绪麟主动带着沈思绵去了老夫人的屋，在门口便有人去禀报。 沈思绵一路撒欢似的去了内堂，主动的坐在老夫人的身侧。 “外祖母，棉棉回来了。” “祖母。”江绪麟随后跟上，他不能让沈思绵一个人为难。 “我听说你们两个人今天一起去了刑部，刘子墨越狱的事是不是你们两个人贪玩给放出去的？” 老夫人好奇的问，面色如常，瞧不出她的喜怒。 沈思绵万万没想到刘子墨的事传播的这么快，深入潜出的老夫人都听到了消息。 第230章 难逃其咎 “外祖母，你太瞧得起我们两个了，我们哪有那么的厉害。”江绪麟主动将刘子墨逃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出。 是京兆府提人审问的途中给了刘子墨出逃的机会。 犯的错最大的是京兆府，并非刑部。 而且，他是禁军统领，只是去帮忙抓人，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上面的人真要深究，京兆府尹肯定难逃其咎。 老夫人悬起的一颗心落下。 “这个刘子墨生性狡猾，之前好不容易抓住，没想到这一次又让他给逃了，日后要是再想抓住，怕是更不容易，打草惊蛇后的蛇，只会走的更偏僻了。” 老夫人无心去插手朝政的事，但是在两个孩子面前，还是袒露了自己的想法。 给他们一个正确的引导。 这一点，沈思绵和江绪麟也清楚。 不过，沈思绵并不慌，葫芦爷爷已经告诉她，再过几日刘子墨会专程来找她，到时候，她来个瓮中捉鳖，肯定会让对方乖乖就范。 沈思绵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棉棉，这一次出府邸怎么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现在外面的世道比之前乱了，你独自在外不安全的。” 老夫人过分的关心沈思绵的安危。 即便，她很清楚沈思绵这几年都在勤学苦练武功，甚至能力比江绪麟都要厉害许多。 老夫人依旧不放心，永远觉的她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外祖母，棉棉知错了，以后肯定会提前告知你出府邸的事，不让外祖母担心的。”沈思绵表现的乖巧听话。 完全跟那个一颗石子就教训了刘子墨的沈思绵联系不到一起去。 江绪麟适时的开口，“祖母，棉棉是跟我一起出去的，我们身边还有其他禁军在，棉棉的安危有很大的保证。” “那么多人在，还不是让刘子墨跑了。”老夫人不动声色的吐槽。 江绪麟，“……” 沈思绵，“……” 老夫人也不是存心为难他们，见两个人平安而归，这才没有多担忧。 “再过几日就是四郎回来的日子，你们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的，乖乖的等四叔（四舅）回来。” “死舅舅终于要回来了，自从两年前我去见过他们一次，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们了算算日子，望轩应该也有五岁了，我可以带着他在城里买好吃的。” 沈思绵笑呵呵的，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江绪麟觉的事情差不多了，父亲那边还在专程的等着他。 没有继续在老夫人这里多逗留。 “祖母，父亲找我有些事要处理，我先走了，等有空了再来看你。” “好，你先去吧。” “外祖母，棉棉也回去的，你先休息，棉棉之后再来看你。” “行，你们都先回去吧。” 路上，沈思绵的心情没来由的好，她就知道江绪麟不会真的不管她的。 “大表哥，今天谢谢你了，改天我请你去看戏，那里唱戏的姐姐可好看了，身材曼妙。”沈思绵仔细的形容了一下。 江绪麟神情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一个姑娘家家的那么注意别的姑娘的身材，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感叹姐姐们长的好生好看。”沈思绵忍不住的夸赞。 “那些唱戏的唱来唱去的都那样，没什么稀奇的，等有空了，我带你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 沈思绵的好奇心被勾引起来了，主动的凑上前，“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好地方？”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好多好玩的地方她都去过一遍了。 还有她没有去过的好玩地方？ 沈思绵的好奇心瞬间提起来了。 江绪麟似乎是故意的不愿意多说，刻意吸引她的注意力。 “暂时保密，等之后有时间了，我肯定会带你过去，不过，这段时间里你要好好的表现，如果再像今天这样偷偷的溜出去，我肯定不会带你去的。” 江绪麟立马吓唬着沈思绵。 沈思绵乖巧的点头答应，“大表哥你就放心吧，我想做的事都已经完成了，暂时不会出去的，至少在你带我去那个好玩的地方之前，我肯定不会出去的。” 江绪麟狐疑的打量她几眼，表现没那么相信。 却也没有戳破。 “嗯，我先去父亲那里，你乖乖的回绵心苑。” “嗯，你帮我给大舅舅带声好。” “会的。” 江绪麟离开，沈思绵回到了绵心苑，江玄麟远远的冲着她挥了挥手。 “棉棉，这边。”江玄麟情绪激动，主动的冲着沈思绵打招呼。 “二表哥，什么事啊？” 沈思绵问道了一股香味，凑近了看，江玄麟正在烤着一只鸡，肉香味在空气里不断的翻涌着。 十分的好闻。 “我今天去厨房拿来了一只鸡，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想尝尝我的厨艺吗，今天我有空，满足你一次。”江玄麟高高的扬起下巴，脸上全是得意，“你可是第一个吃我烤鸡的姑娘，以后够你吹一阵子的。” “二表哥，鸡烤焦了，你看着火。”沈思绵立马冲着江玄麟提醒道。 火势太大，江玄麟根本控制不住火候，好好的一只鸡被烤的焦黑焦黑的。 他的脸比烤鸡更加的黑。 整个人怔愣在原地，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沈思绵连续叫了好几声，江玄麟终于回过神来。 “我觉的这一次烤鸡失败之处是在于这只鸡，不是我的原因。”江玄麟立马狡辩，才不承认是自己笨手笨脚的。 沈思绵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废了一只鸡，还在这里嘴硬呢。” “我才不是嘴硬，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这只鸡好，肯定能烤出香喷喷的，等改天吧，我找个好一些的鸡，重新给你烤一份出来。” 江玄麟叫来了旁边的丫鬟，将那只烤鸡递交到她的手里。 “你把这只鸡解决了，我不想看到它。” “是，二少爷。” 丫鬟快速的离开，江玄麟的心情忽好忽坏，像是坐山车一样。 他佯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刻意的模样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那个，棉棉，其实我觉的人还是要有些瑕疵的，太完美的东西会让人感受不到真实感，你说是不是？” (本章完) 第231章 争夺面子 “二表哥，你不会做饭就不要浪费食材，好好的一只鸡就被你浪费了，太可惜了。” 沈思绵一脸惋惜，江玄麟偏不承认他不会做饭。 “我只是做饭做的次数少，等我以后经常做饭，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沈思绵堆满了好奇，反问道，“你是第几次做饭？” 江玄麟一脸的心虚，主动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却不敢直视对面的沈思绵，他很怕被嘲笑。 沈思绵，“……你以后还是不要去厨房了，你不适合那里。” “棉棉，那你会做饭吗？”江玄麟的好胜心升起。 “没有。”沈思绵说的理直气壮，“我爹爹说过，他会努力赚钱，以后给我请一辈子的厨子。” “噗嗤……”江玄麟的内心平衡了。 大家都不会做饭，谁都不用瞧不起谁。 沈思绵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肚子有些饿，她离开了绵心苑，江玄麟误以为她是气走了，立马追上。 “我刚刚并不是在笑话你，我是找到了知音而感觉到高兴，对，就是高兴。”江玄麟找的理由差点连他自己都相信了。 沈思绵可没有心思跟他打哈哈。 “我肚子饿了，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好吃的，你要去吗？” “巧了，我也饿了。”原本不饿，但听沈思绵说饿了，他的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江玄麟好奇的问，“你想吃什么？” “烤鸡。”她被馋到了，现在心心念念想吃厨子做的烤鸡。 江玄麟，“……” 两个人很快到了厨房，厨子正在里面忙碌着，他在尝试着研究新的菜肴出来。 这是老夫人临时出的主意，说是许久都没有见到江季洵和瑞青青，想让家里做出更多丰盛的菜肴迎接他们。 厨子倒没有任何怨言，反正他的职责就是把饭菜做好。 江家出手还算不错，他在这里的月钱拿的不少，厨子忙的也很欢乐。 “厨子叔叔，可以给我烤一只鸡吗？我肚子饿了。”沈思绵一进屋中，主动将想法吐露出来。 江玄麟本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挖苦她，没想到她竟然说的是真的。 “原来是表小姐。”厨子眼睛一亮，“巧了，我刚刚做好一只烤鸡，因为是刚研究出来的，正巧想找个人帮我尝尝味道，表小姐愿意吗？” “你是把我们当小白鼠吗？”江玄麟不乐意了，这种尝味道的行为向来都是下人做的。 他平时还算随和，但是有些事他还是不愿意看到别人逾越的。 厨子一脸为难，连忙解释，“二小少爷，我没这个意思，烤鸡的事我去找其他人帮忙。” 厨子从烤炉里端出来了香喷喷的烤鸡，不一会，空气里都是鸡肉的香味。 把沈思绵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引出来了。 她立马点头答应，“厨子叔叔，我愿意帮忙尝味道。” “表小姐，这不太好吧……要不然你先去吃其他东西，烤鸡就不给你了。” “我想吃烤鸡，厨子叔叔，这是我要求吃的，如果有人怪罪的话我一个人承担，你不用担心会被牵连。” “这……”厨子看向了一旁的江玄麟，左右为难。 两边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主子。 沈思绵意识到厨子的不容易，她主动冲着江玄麟开口道，“二表哥，我现在就想吃烤鸡！你之前不是说过吗，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你都会尽量的帮我得到，难道你现在要食言？” 沈思绵故意装作很生气，江玄麟一时间有些慌神。 他连忙解释，“我没有要食言，只是这烤鸡尝味道的活一直都是下人的事，家里没有人打破过这个规矩。” 沈思绵不以为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家里没人打破，棉棉愿意当这第一人。” “棉棉……” 沈思绵掰下一个鸡腿，一口咬下鸡肉，外皮酥脆，肉质鲜嫩，满嘴的香味，肉汁在嘴里爆发开。 好吃，真的是太好吃了。 沈思绵忍不住的夸赞道，“厨子叔叔，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能够吃到你做的饭太幸福了。” 厨子被夸的不好意思，主动将剩下的烤鸡放在桌子上。 “表小姐要是喜欢，这一只鸡都给你了，以后你要是还喜欢吃，随时都可以给我说，我提前给你做好了送去绵心苑。” 沈思绵点头，“行，我记住了。” 江玄麟见沈思绵吃的很香，他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引出来了。 但，一想到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如果他这个时候低头了，肯定会被沈思绵笑的。 可是，沈思绵吃的好香啊。 他也想吃一口。 “棉棉，鸡肉好吃吗？”江玄麟想听一听沈思绵怎么说。 “好吃，真的特别好吃，比我在爹爹那里吃过的烤鸡还要好吃，等我有空了一定要给爹爹送一只去。” 江玄麟吞了吞口水，手不自觉的伸向盘子，沈思绵发现后立马打了他的手。 “你不是不喜欢尝味道吗？这样做就是有辱你的身份，二表哥，你等之后再吃吧。” “我是看你一个人吃不完一整只，想着帮你分担分担，可不是为了吃你的鸡肉。”江玄麟嘴硬。 趁着沈思绵没注意的时候，他立马掰掉一个鸡翅，囫囵吞枣的放入嘴里。 满嘴的肉香味，简直太幸福了。 江玄麟彻底被征服了。 沈思绵故意碰了碰他的手臂，反问道，“二表哥，你现在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身份降低了？” “就算是降低身份，也是陪着你一起，既然是我和你一起来的厨房，打破惯例的人不能只有你一个人干，必须带上我。”江玄麟笑的像一朵花。 沈思绵点了点头，满意的点评，“我发现你跟我在一起待久了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更聪明了，果然近朱者赤。” “你少得意，明明就是你出现在我身边才会变得聪明，我之前没有嫌弃你笨，你应该偷笑才对。”江玄麟为自己争夺面子。 沈思绵不动声色的提醒道，“二表哥，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在松鹤学院考试的成绩都不如我，你在好好想想，我们两个人谁才是最聪明的？” 沈思绵实力碾压，江玄麟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本章完) 第232章 只想立业不愿成家 “你只是读书厉害，其他方面都不如我。”江玄麟挺直了背脊，一脸的得意。 “是吗？你是指哪方面？我们可以来比试比试的，我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沈思绵的好胜心被激起。 江玄麟没想到这件事会引起沈思绵这么大的反应。 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江暮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罕见的站在沈思绵这一边。 “麟哥儿，你现在确实比不过棉棉。” “江暮衍，你这话可要负全责的，我怎么就比不过她了？”沈思绵瞧不起他也就算了，就连江暮衍都瞧不上。 江玄麟立马不乐意了。 江暮衍趁机怂恿，“既然你对自己的实力那么自信，现在就可以答应跟棉棉的比赛，你要是赢了他，只能说是年龄占尽优势，如果你输了，以后真不想认识你。” 江玄麟，“……” 沈思绵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此刻，另一边，江绪麟到了江伯武的庭院，前脚刚踏入庭院，一根长枪冲着他飞驰而来。 江玄麟侧身躲避，长枪从他的身侧飞去，他伸手抓住了长枪，脚下猛地揣着地面，身体腾空飞起。 目之所及，一个丫鬟的头顶上放着一个苹果。 江绪麟很清楚这是江伯武的测试。 手中的长枪扔了出去，对准了那颗苹果。 丫鬟吓的浑身僵硬，双眼紧闭。 锋利的枪尖刺破了苹果，果肉炸开，长枪击中在一棵大树下。 咚的一声，惊醒了一旁的丫鬟，她吓的跌坐在地上。 心跳如雷。 “啪啪啪……”周围响起了认可的掌声。 江伯武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笑，他一直培养出来的儿子，终于在他的面前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江绪麟主动的开口道，“爹。” “麟哥儿，你现在越来越优秀了，爹的绝学都被你学了去，而且，你的所作所为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江伯武极少数夸赞江绪麟，除非他做的特别好。 江绪麟并没有因为这个夸赞而高兴，他依旧面色浓重。 “爹，刘子墨跑了，我们和京兆尹的人合力都没有追上。” 江伯武并没有太多的震惊，似乎这件事一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也不用太自责，刘子墨这个人从小就在江湖上打拼，他经历的大风大浪太多了，学的本事也不少，而且，这朝堂上的人不一定全部君心所向。” 江伯武淡淡的开口，意欲明显。 “爹的意思是……” 江伯武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多说。 举起的手落在江绪麟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 江伯武惊奇的方向，江绪麟现在的身高竟然比他还高了半个头，难怪夫人会一直说给江绪麟找门上好的亲事。 也是时候该娶妻生子了。 “有些话不必言明，你懂就好。”江伯武眼神藏不住的欣慰，随即，话锋一转，故意示意道，“麟哥儿，你的年纪也不算太小了，该听你娘的话说门亲事了。” 江绪麟摇了摇头，“爹，你应该是最清楚我心里所想的人，我对男女情爱没多少在意，我现在的目标更多的是将本职工作做好。” 江绪麟不止一次的拒绝这件事。 之前江伯武也都依着他，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江绪麟的年龄一日日的增长。 自家夫人便开始找他的麻烦。 江伯武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跟她吵架。 妇道人家的嘴巴更胜一筹，每次吵架，江伯武都是第二赢家。 “这件事你还是多跟你娘说，她最近因为这件事跟我吵了两次。”甚至都不愿意让他入卧室去住。 江伯武心里有委屈，但他不说。 只好让儿子去主动找夫人说一说。 “爹，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夹在我们中间左右为难的。”江绪麟认真的保证。 江伯武迫不及待的追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找你娘说这件事？” “爹，你似乎很着急，是不是碰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了？”江绪麟揣测着。 江伯武极少数会对一件事穷追不舍，除非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很大。 身为父子，肯定是清楚对方的为人处世。 江绪麟很懂江伯武，就像江伯武很懂他一样。 “也没有什么，只是屋外的温度降低了很多，我怕待久了会感冒。” 江伯武可怜兮兮的，江绪麟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江伯武这才意识到什么，立马清了清喉咙。 “刚刚跟你说的都是玩笑话，你不要当真了，有这个时间还是多练习练习武功。”江伯武双手负立在身后，从江绪麟的身边路过。 心里怕着江绪麟真的把他方才最后一句话当真。 走了没几步，江伯武再次停下，转动着眼球思考着该如何开口。 “那个，你娘最近一直都在念叨你，抽空了一定要去看看她，不要让她思念成疾。”江伯武煞有其事的开口道。 江绪麟点头答应，“爹，你放心好了，一有空我就去。” 江伯武的一颗心逐渐的落下，满意的点头，转身离开。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思念成疾的……” 江伯武，“……”混小子，他是怎么猜到的？ 江伯武快步离开，佯装着刚刚的一切没有听到。 此刻，前厅，客房内，丫鬟主动给媒婆倒茶，送点心，照顾的无微不至。 孙氏脸上带着笑意，主动提醒道，“王媒婆多吃点，你最近帮人介绍了那么多好姑娘，肯定累坏了。” “还好，谢谢江夫人的关心。”王媒婆自然是懂得对方的心思。 那两位小少爷现在的年纪是一日比一日大了，身为母亲，肯定希望孩子能够成家立业。 这一颗心才能真正的放下。 “王媒婆前些日子托人给我带话，说是有几家姑娘很不错，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家麟哥儿介绍？”孙氏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们彼此心知肚明，都清楚对方的想法。 藏着掖着只会浪费彼此的时间，不如坦诚相待。 王媒婆自然是喜欢这样直爽的人，满脸带笑，“我什么时候都有空，江夫人看着安排，我的时间都随着你安排的来。” 第233章 攀附江家 一旁的丫鬟在孙氏耳边说了几句。 孙氏露出欣慰的笑，随即冲着一旁的媒婆开口道，“还真是不凑巧，这几天我家麟哥儿一直在忙着政务，没什么时间，要不然这样好了，等过些日子，麟哥儿有空了，我派人去通知你。” 王媒婆哪有拒绝的道理。 如果能够凑成江家的亲事，以后她在京城里的根基会更稳，背脊也能挺得更直。 王媒婆笑呵呵的应着，“行，我都听夫人的。” 时候不早了，孙氏听说江绪麟回来了，她有意要去跟对方见见。 自从江绪麟有了公职在身后，平日极少数在家里，即便是回来了，也是去见见江伯武，或者是和沈思绵那几个孩子碰面。 自从听说要给他安排亲事，孙氏更多的是从其他人的口中听说江绪麟的事。 明明是最亲近的两个人，现在却要过的越发的生分。 孙氏心里有苦难言。 王媒婆瞧出了对方有意要逐客，她谨慎的起身，故作才反应过来。 “对了，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没有做，今日不能陪夫人多说些话了，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 孙氏正在思索着理由，没想到王媒婆也有事。 两个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孙氏安排着身边的丫鬟送客。 “小翠，你送送王媒婆。” “是，大夫人。” 有了孙氏身旁的大丫鬟护送到门口，王媒婆心里很开心，她现在肯定是被特别的重视。 这边，孙氏连忙去了江绪麟的院子，刚入屋，便瞧见了江绪麟捧着一本书，眉头紧锁，似乎是被什么难题难住了。 印象中，江绪麟最不喜的便是读书。 今日怎么会有如此的雅兴？ 莫不是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麟哥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派人通知我一声？”孙氏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的责怪，更多的是开心。 江绪麟刚回来便听说了母亲去见了王媒婆，不用多想，肯定是为了他的亲事在忙碌着。 他躲避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贴脸见面？ 岂不是给自己自讨苦吃。 “我回来的急些，见了祖母和父亲后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留在家里，即便是跟娘亲见面，也说不上几句话，我便自作主张的等下一次。” 孙氏带着不悦，眼神里满是失落的神色。 “下一次，又是下一次，你难道不记得上一次，上上一次，上上上……都是说过这一句话吗？” 孙氏心里有苦，江绪麟回来后又是见老夫人，又是见江伯武，唯独忘记了她这个娘。 恐怕她不出现，这小子这一次连托人传话的功夫都省下了。 江绪麟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孙氏气恼不已，江绪麟现在已经大了，也不能罚他面壁思过跪祠堂。 而且，越是这样，母子二人之间的距离越远。 “你看你最近都瘦了许多，一定是在外面独住没有吃好睡好，不如你搬回家里住吧，至少可以吃些好的。” 自从孙氏帮他说亲事，江绪麟不满下搬出了江家。 江绪麟不以为然，“不是没吃好睡好，是最近朝堂里有很多事需要我亲力亲为，这才瘦了一些，养养就好了。” 孙氏心疼不已，伸手抚摸着江绪麟的脸。 江绪麟后退了两步，孙氏的手僵持在半空中。 顿时眼睛酸涩的厉害，她压抑在心里的话控制不住的吐露出来。 “你是不是还在生娘的气？是不是？”孙氏不停的追问，她其实很害怕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 江绪麟摇了摇头，“没有，我知道娘的所作所为是为我好，可是有些事，不是你觉的安排好就是好，对于我来说可能是个负担。” 孙氏紧追不舍的追问，“那你跟我说，你的心里是不是有人了？你可以跟我说，我尽可能的把对方找来送到你面前。” 孙氏步步靠近，每一句话都带着压迫感。 这一刻，江绪麟觉的眼前的人变得很陌生。 他不喜欢这样的孙氏。 “娘，你能不能清醒一些，我要找的女子肯定不是一个物件，不是我说喜欢你就必须弄到我面前，如果她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我们江家家大业大，又是朝廷上的重臣，多少女子挤破脑袋想跟我们江家人扯上关系，你若喜欢，她怎会不愿？” 孙氏自持己见，觉的全天下的女子都是这样的想法。 江绪麟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此刻的孙氏在他的眼中成为了一个陌生人。 那个温婉大气的娘，仿佛好久没有出现了。 江绪麟摇了摇头，企图将这一幕忘记，他更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孙氏会坐在床榻前，掏出袖子里藏着的手帕，温柔的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亲切的关心道，“麟哥儿，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别怕，有娘在呢。” 江绪麟闭上眼再睁开，孙氏依旧站在不远处，眼神里藏着高高在上的那股高傲劲。 “娘，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很陌生。”江绪麟将书放下，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庭院。 孙氏追了几步并没有追上，手扶着门框，另只手捂着心口处，难受的红了双眼。 她又哪里没有做好？ 为什么江绪麟就不明白她的苦心呢？ “大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小翠送完了王媒婆回来，正巧碰到了气冲冲离开的江绪麟。 她刚行礼完毕，便瞧见了孙氏缓缓的跌在地上。 小翠立马扶起她，担忧的询问。 “小翠，我的心好难受，感觉快要喘不过气了，你给我找大夫来看看。” “是，小翠这便去找大夫，大夫人，我扶你去床榻上躺着。” 半个时辰后，徐大夫将孙氏的手放下，眉头紧锁。 一旁的江伯武立马上前，主动询问，“徐大夫，我夫人她如何了？为什么会突然心悸？” 徐大夫摸了摸胡须，将孙氏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吐露。 “大夫人这是因为过度关心、担忧，忧思成疾，又一直找不到地方吐露，才会引起的心疼、心悸，这段时间，最好带着她多出去走动走动，放松心情。” 第234章 心病还须心药医 小翠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将看见的事说出来。 孙氏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开口道，“麟哥儿的婚事一日不敲定下来，我这颗心便不安稳。” 江伯武不愿意在外人的面前提及家事。 “小翠，将徐大夫送出府。” “是，老爷。” 小翠带着徐大夫离开，屋子里只剩下夫妇二人。 孙氏并不愿意在床榻上躺着，反正她这些日子已经这样了，躺着和站着也没什么区别。 江伯武连忙上前，将她重新按在床榻上，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夫人，你不要那么倔脾气，麟哥儿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若是想成亲，我们举双手支持，若是他暂时不喜欢男女之事，我们为人父为人母的，也不要太掺和。” 孙氏顿时一瞪眼，脸上浮现了怒气。 她呵斥着江伯武，_道出了他的种种错误。 “哼！你倒是成为了好人，现在弄的我里外不是人，麟哥儿回家后主动去找你，却不愿意来见我一面，一边是我的压迫，一边是你支持他的现状，倒对比出我更是坏人了。” 孙氏一直压在心里的话，这一刻吐露出来。 心情似乎也好了些许。 之前这些不舒服的事，她一直藏匿着，尽量不说出口。 但是现在身体没有之前那么好，她很怕如果不说，她会带着这些话进了棺材中，一辈子都说不出了。 江伯武完全没这个心思，他也是从江绪麟那个年纪走来的。 因为是江家的嫡长子，江家的所有规矩都施加在他的身上，打小，便教会了他所有的担当，要做兄弟姐妹面前的表率。 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乱来。 所以，他更喜欢老三和老五，想做什么，想说什么，几乎都不用顾忌。 不像他，说出口的话都需要在脑子里提前过滤几遍，合适了才说出口。 不合适的话，他是一句都不说。 所以，他更明白江绪麟现在的心思，他不愿意走父母的老路，也不愿意看着江绪麟走他的老路。 有幸娶到了一个心悦的人为妻，日子过得倒也不差。 可如果娶的是个不喜欢的人，那样的日子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夫人，我从来都没有衬托你成为坏人，是你心目中的执念太深了，麟哥儿虽未娶妻，但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很优秀的，我们不以他现在的成就而高兴吗？” 孙氏别过脸，江绪麟的表现她看在眼中，记在心中。 他的优秀，她也有目共睹，可是，到了年纪，该做的事也应该去做。 不能因为他的事业有成，成亲的事就不提及。 “这是两件事，你不能混为一谈。” “夫人，执念太深并不是好事，我希望你每天过的都能开开心心的，而不是被麟哥儿成亲的事逼迫成为了心病。” “我现在已经成为了心病，你知道那些贵妇人都在背后怎么议论我们家麟哥儿吗？说他仗着是江家的嫡长孙，背后有江家这个大靠山在，眼高于顶，觉的任何女人都配不上他。” 孙氏气愤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江伯武怒斥道，“是谁在背后这么说的？我倒要去见见她有几个胆子。” 孙氏冷哼，“你的关注点总是那么的奇葩，现在是说是谁的时候吗？” “为什么不能说？对方说出这些话让我娘子不高兴了，为父难道没有权利去找她问个清楚？我都舍不得欺负的夫人，凭什么让她人欺负了。” 江伯武起身，将旁边的长枪拿在手中掂量。 作势要去打一架。 孙氏无奈的笑了笑，江伯武总是会让她哭笑不得。 “你个疯子，你是想弄残对方吗？” 江伯武犹豫片刻，像是笃定了什么，“也不是不可，不过，夫人记得到时候多去牢里看看我，那里阴冷潮湿，饭菜肯定没家里的可口，还要麻烦夫人多给我送些下酒菜和好酒。” 孙氏被他逗的一时间竟然没了脾气。 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下。 “行了，你不要贫了。” “夫人，你还生气吗？” “我生气了你就会改吗？”孙氏瞧着江伯武，冷不防的追问。 “改是可以改，不过要看夫人你改成什么样，不过，夫人改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但要是改动的太过的话，我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需要一些时日习惯习惯。” 孙氏抄起身后的枕头丢了出去。 江伯武接住了枕头，等待着孙氏接下来会说什么。 孙氏罚了，她觉的和江伯武说的话驴头不对马嘴。 说再多也是无用。 “你出去吧，我困了，想睡一会。” 江伯武将枕头放在床头，帮忙掖好了被子，这才放心的离开。 绵心苑，江绪麟和孙氏的事很快传到了沈思绵的耳朵里。 “你说的是真的？大舅母真被大表哥气病了？”沈思绵不确定的问了一遍红葵。 红葵点头，“千真万确，徐大夫刚被送出了府外，想来是医治好了。” 沈思绵冲动的站起身，“不行，我现在去看看大舅母。” “小奶奶，不可。”红葵阻止。 沈思绵不解，“为什么不可？我去看看大舅母，说不定她会因为见到我而心情好了，身上的病也痊愈了呢。” 江暮衍随口提醒道，“大伯娘是因为江绪麟不愿意成婚的事而不高兴，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其他人去了只会无济于事，说不准，大伯娘将成亲的心思放在你身上，你会在不久后面对各家公子哥，之后挑选一个合适的人，将你给嫁出去。” 沈思绵想想那个场面，后背发冷。 这一刻，她能感受到江绪麟为什么害怕成亲了。 不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简直就是折磨。 沈思绵的脑海里回想起了那一晚上的一幕。 江绪麟瞧见华阳郡主的场面。 那个时候，她的年岁小，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会脸红，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再回想那晚的事，总觉的这两个的初见不一般。 更主要的一点是，葫芦爷爷之前说过，江绪麟和华阳郡主之间会有一段感情。 难道，大表哥的心里已经住了华阳郡主？ 第235章 不愿去触霉头 “棉棉，你在想什么呢？”江玄麟主动走到沈思绵身旁，瞧着她发呆的样子。 忍不住好奇的追问，“你是不是想将自己认识的小姐妹介绍给大哥？大哥平时对你的话很认可，说不定会给你一个面子。” “没有，我没有这样的想法，你要是想给大表哥介绍的话可以去找他。” 江玄麟摇了摇头，他才不去触霉头。 一旦他过去提及这件事，肯定会被一拳打出府邸，爬都爬不起来，等于是自讨苦吃。 “我自己都是一个人，真有合适的人选，我肯定先紧着我自己来的。”江玄麟仰起头，嘴角的笑只多不少。 沈思绵，“……” 江暮衍抑制不住的调侃，“你向来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中心。” “你难道不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中心？”江玄麟丝毫不退步。 江暮衍随口应付，“这要看是什么事。” “你不要在我面前装高尚，你的心思我最清楚了。”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那么清楚我的所作所为？” 江玄麟主动勾肩搭背，“你可不要忘记了，我们从小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你呢。” 江暮衍将手臂拿开，不愿意被江玄麟碰。 退后几步，跟对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也说了那些都是小时候，那是长辈们的决定，我根本不知情，如果我有意识的话，肯定不会同意的。” 江暮衍说着说着，竟然脸红了。 江玄麟眉头微皱，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错了。 沈思绵之前并没有听过这些事，顿时来了兴趣。 “你们都跟我说说，你们之间还发生过什么事？万一以后你们娶妻了，她们找我聊你们小时候做过的事，我对答不上来的话该多尴尬啊。” 沈思绵是想自己听那些小时候的趣事。 江暮衍回忆着一些事，带着尴尬的别过脸。 江玄麟主动的举起手，示意他有话要说。 “我说我说，我说一件江暮衍小时候的事，他有一次爬树去偷鸟蛋的时候被二伯父看到了，二伯父吼了一声，他从树上吓的摔下来，裤裆都被树刮烂了，他连续十多天都不愿意出门，还是我和大哥轮流给他送吃的，要不然，他一个人肯定会饿死的。” 江玄麟开心的哈哈大笑。 江暮衍立马不服气起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说一个你的事，都对不起你刚才的慷慨激昂。” 江玄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有些慌了。 江暮衍难道会提及那件事？ 江玄麟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带着慌乱要走。 “棉棉，今天的趣事暂时分享到这里，我和江暮衍还有些事没有处理，暂时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乖乖的。” 江暮衍推开他的手，丝毫不吃亏，“江玄麟小时候因为偷看了母鸡下蛋，他脸红了一整天，这件事还被大伯父和大伯娘知道了。” “江暮衍！你少胡说八道，根本没有这件事，母鸡下蛋有什么好看的，我怎么可能会无聊去干那种事？” 江暮衍来了较真的劲，“你说不存在就不存在了？要不然我们现在带上棉棉一起去大伯父那里问个明白。” “子虚乌有的事去麻烦我爹，你真以为我爹很闲吗？” “大伯父是忙，但如果能解了棉棉的惑，他肯定很乐意的，我相信棉棉对这件事也很好奇。” 棉棉接收到了江暮衍的眼神，她立马配合的点头，“是啊，我也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江玄麟，“……” “棉棉，我们走。”江暮衍作势离开，可不是在随口说说。 葫芦爷爷飘在沈思绵的身边，一副看戏的姿态。 “葫芦爷爷，他们两个人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葫芦爷爷摸了摸花白的胡须，一脸得意，“我还知道他们两人小时候更多的糗事，他们小时候很调皮，搞出了很多让人啼笑皆非的事。” “真的吗？棉棉想听，葫芦爷爷，你快说说看。”沈思绵冲着一旁的葫芦爷爷兴奋的说道。 落在江玄麟和江暮衍的眼中，又是她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好在沈思绵除了自言自语不正常外，其他方面都很正常，两个人也没管。 沈思绵从葫芦爷爷那里听了很多趣事，一时间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看向他们两个的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棉棉，你在笑什么？”江玄麟好奇的问。 “二表哥，你小时候是不是偷偷戳了马蜂窝？最后被钉的鼻青脸肿的？” 江玄麟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识的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那个马蜂窝是三表哥发现的。” 两个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默默的看向了彼此，异口同声的问。 江玄麟，“是不是你偷偷告诉给棉棉的？” 江暮衍，“是不是你偷偷告诉给棉棉的？” 两个人都是一脸的懵，彼此都没有跟沈思绵提及过这件事，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不要互相猜忌了，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小时候的所作所为，你们以后要是对我不好，我就把你们做过的事说给别人听。” 这个杀伤力不低，两个人立马变得乖乖的。 “棉棉，我平时对你不好吗？你怎么还拿这件事威胁我呢？”江玄麟立马主动示好。 江暮衍淡淡的扫了沈思绵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似乎其他的事都不值得他多动一个表情。 刘子墨出逃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宫内。 皇上听完后勃然大怒。 “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纯属饭桶！” 全公公送上了上好的参茶，劝道，“陛下息怒，我想这帮大人们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你懂什么！”皇上眼神里藏不住的厌恶，但很快收敛下去，他对阉人向来不喜。 却暂时不能怎么着他们，只能收敛脾性。 “陛下你说的是，杂家确实什么都不懂，但是杂家只懂得照顾好陛下，希望陛下身体健健康康的，您乃是国之将本，整个天下没您不行呐。” 全公公好一阵溜须拍马，皇上的心思才逐渐的落稳。 第236章 死亡的死讯 这句话无论是真还是假，都让皇上听的舒心。 他接住了茶杯，低头品尝了一口。 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你倒是个清楚的人，也不枉朕将你留在身边伺候着。” “是，杂家一直都承蒙皇上恩典，才有机会陪伴在万岁爷身侧左右，这一直都是杂家的荣幸。” 皇上微微颔首，这个狗奴才倒是一直有个奴才样。 不像某些人，明明是个阉人，却一直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姿态。 不过，他的时日不多了。 估摸着很快就不会成为他的威胁。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不用一直在朕的身旁溜须拍马，有些话听多了也没有那么动听，你且下去，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是，杂家这边下去。” 全公公退后几步，转身离开。 转身的瞬间，眼神里藏不住的不屑。 一个废物皇帝，怎么有脸说别人废物？ 全公公只敢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他更希望有一天能够光明正大的当着皇帝的面前说及这件事。 司礼监，刘福面如折纸，苍白难看。 小夏子心惊的不停在原地踱步，绕的刘福眼睛都花了。 “你给我停下来！再绕下去我把你的腿打断！”刘福本就心情不好，小夏子的举动更是让他不满。 小夏子主动的看向内殿，里面灯火通明。 司忱夜已经将自己关在内殿半个时辰了，他明明身体有异样，偏不愿意让太医来看一眼。 一个人独自承受着痛苦。 而且，方才送膳食的太监回来说，他在门前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可是司忱夜已经下令，没有他的要求，不能再有人上前。 送膳食的小太监已经被警告过，再有人靠近，格杀勿论。 刘福也在担忧着司忱夜的身体，但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干爹，要不然我们把小奶奶接回来吧，现在只有小奶奶才能靠近司都督。”小夏子忍不住的提醒着。 刘福思索片刻，觉的这才是唯一的办法。 “行，你现在去江府，务必将小奶奶带回来。” “好，我现在就去。”小夏子一溜烟的离开了司礼监，背着马车前往江府。 皇宫深处，皇上面对着一副出水美人图，久久没有回过神。 今天算是个好日子吧。 司忱夜他的身体终于扛不住了。 这个人的身体素质是真的不错，换作一般人早饮恨西北了，而司忱夜硬生生的熬了六年。 如果不是司忱夜一次次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皇帝甚至都怀疑是别人假扮的。 “父皇……”大皇子欲言又止，终究是鼓足了勇气喊出了那一句熟悉且陌生的称呼。 皇帝收回了目光，让身边的人将画收起。 大皇子默默地守在一旁，不敢有太多的怨言，如今的他能够再次见到皇上，已经是上天眷恋。 “你今日不留在自己的院子里用功，为什么跑来朕的书房？” 一如既往地冷漠，又一次深深的扎了大皇子的心。 他明明最开始是皇上身边最被看重的皇子，即便是太子，也不能跟他平起平坐享受父皇的宠爱。 他明明是被当成了储君在培养，却因为沈思绵的出现，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恨沈思绵，更恨站在她身后的那群人。 只可惜，现在的他只能徒留恨意，却没办法用一兵一卒去对付沈思绵。 “父皇，儿臣最近一直都在用功读书，就连夫子都说我进步飞快，今日来特意让父皇考一考儿臣，如果还有不会的地方，希望父皇能指点。” 大皇子这几年尝尽了人情冷暖。 没有了皇上的特意庇护，他被诸多人欺辱。 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受不了这样的委屈，他想要爬的更高，可惜，他现在已经成为了残废。 养伤的那几年里，有人故意在他的汤药里下了毒，害的他的双腿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他一度想去轻生，可是一想到那些讨厌的人活在阳光下，他们活的那么开心，大皇子的内心越发的煎熬。 他决不允许那些人过的比他更好。 皇上的目光落在大皇子的双腿上，大皇子立马将毛毯盖的更严实，不愿意被看。 “朕今日还有其他事需要处理，暂且不考你的功课，改日让夫子抽考你的功课，回头让全公公把结果呈上来即可，你腿脚不便，不适合多在外面晃悠。” 皇上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他原本最器重的大皇子，现在彻底成为一个废人。 一个废人，又怎么能委以重任？ 大皇子的心像是被尖锐的刀子狠狠的扎透，他心慌的将毯子盖的更是严丝合缝的。 “父皇……父皇，你就考考儿臣的功课吧，哪怕只是简单的几个问题都行，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的。”大皇子依旧不死心。 “全公公，大皇子乏了，你将人送回他的殿内吧，以后若无朕的旨意，不许放大皇子进御书房。” 一声令下，几乎将大皇子最后的希望全部扼杀掉。 “不……不，父皇，你不能这么对儿臣，儿臣并不是废物，儿臣还可以成为你身边最得力的帮手，最有用的刀子，只要你在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大皇子的声音在殿内回音着。 皇上闭上了双眼，消化着不稳定的情绪。 今日，便是司忱夜的忌日，他应该高兴才对。 一旦司忱夜死了，他的余党也会被一一清除，算是给大皇子出了一口恶气。 接下来，他就专程坐在御书房，等待着司忱夜死亡的喜讯。 司礼监，内殿前，小夏子将沈思绵带到了司忱夜的门前。 “千岁爷，小奶奶来了，她说想要见见你。”小夏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门内却没有传来司忱夜回应的声音。 葫芦爷爷已经看到了屋内的情形，立马催促着，“小棉花，你快进屋，你爹他昏迷了。” “小夏子，你把门撞开，一切后果都有我一个人承担。”沈思绵命令道。 她的心悬起，爹爹一定要没事啊！ “是，小奶奶。”小夏子连续撞了几下，终于将门撞开，他重摔在地上，顾不上疼，慌忙的叫着沈思绵。 “小奶奶，你快过来看看千岁爷。” 第237章 他还没死 小夏子顾不上身上的疼，立马叫来了沈思绵。 屋内，司忱夜摔在床榻旁边的地上，地上留着一摊黑血，他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双眼紧闭，不知道是否还有呼吸。 沈思绵不敢置信的看这一切，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不……不可能的，爹爹他不会有事的！” 小夏子从地上爬起，慌不择路的跑到司忱夜的身边，颤抖着手去试探着鼻息。 小夏子浑身一颤，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掉落。 “不……不可能的，千岁爷福大命大，怎么会……怎么会？” 刘福从我们跌跌撞撞的进屋，只看到了跪了一地的人不停的哀嚎。 沈思绵摔在地上，手撑着地面爬向了司忱夜。 “爹爹，你快醒过来啊，棉棉来看你了，你为什么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棉棉？” 此刻，躲在角落里的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离开。 御书房，皇上听着身旁人的消息，嘴角勾起了一抹放肆的笑。 笑声越来越大。 沉寂那么多年，他终有一天连笑声都可以如此的大声，终于不用顾忌任何人的束缚，自由的感觉真的束缚！ “陛下……” “司忱夜终于死了，算是了却朕的一片心思，从今以后，这皇宫里只能朕一个人说的算，至于司忱夜的余党，也要尽快的铲除。”皇上声音犹如黑坛中传来的鬼魅声，让人心生恐惧。 “第一个人先从谁那里下手？” “大理寺张涛。”皇上早就看这个人不顺眼了，之前联合司忱夜断了好几桩让他不满的案子，这个人虽是个清官，但不懂得变通。 他多次想将对方收入麾下，但对方的所作所为一次次的警告着他，这个人留不得。 “是，小人明白。”男人很快融入到了黑夜中，直到完全没了踪迹。 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大理寺，张涛正在审查着手中的案卷，一直紧闭的窗户突然间被风吹开，一阵凉风吹拂而来，将他冻的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他起身走向窗口，双手扶住窗户，一把锋利的剑突然间袭来，黑衣男人剑锋凌厉，纵身一跃进了屋中，步步紧逼。 张涛侧身闪躲，有惊无险的避开了那一剑。 “你是谁？为什么要刺杀我？”张涛质问道。 男人冷笑，“这件事该问你自己，你生平得罪了什么人。” 张涛没有过多的思考，快速的离开了屋子。 他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走廊里、小道上躺着的都是士兵的尸体，鲜血淋漓。 这个人的武功竟然如此厉害，悄无声息的杀死那么多人，他竟然没有察觉。 “张大人，你不要跑了，今天晚上你必须命丧于此。”男人如鬼魅般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张涛心一凉，难道今天，他真的要命丧于此？ 当官这么多年，他一直秉公办案，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错抓一个好人，给所有的百姓主持公道。 他要的就是保一方平安，能够看到天下一直太平。 难道，他要看不到了吗？ 黑衣男人纵身一跃跳到了张涛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一双漆黑的眼藏不住的杀意。 “你的的确确是个好官，如果不是命令下的着急，我也不会要你的命，张大人，不要怪我，这一切都是你的命运！” 男人将手中的剑刺向张涛的心脏处，张涛已经没了退路，他也跑的精疲力尽，闭上眼，等待着生命倒计时。 一颗石头精准的打在男人的手腕处，手中失力，长剑从手中掉落在地上。 砰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尤其的脆响。 沈思绵和司忱夜一同出现在大理寺中，男人匆忙的回头，一眼瞧见了司忱夜，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你……你竟然没死！” “呵呵……是不是很吃惊？”司忱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死亡的消息不径直走，皇宫里那位都没有派人来多检查一番，直接断定他必死无疑。 可惜了，让他失望了。 “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计划是不是？”黑衣男人质问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反正今天晚上，你是拿不走张大人的命。”沈思绵字里行间都是警告。 这个黑衣男人的武功的确厉害，但葫芦爷爷说她的武功也不如，再加上爹爹在一旁，肯定能将他打的落花流水。 男人忍不住多瞧了几眼沈思绵几眼，啧啧出声，“虎父无犬子，司忱夜的女儿也不是个凡品，真是让人羡慕。” 司忱夜将沈思绵往身边拉近，一副护犊子的姿态。 “少废话，今天晚上，你别想走！”司忱夜拿出了剑，纵身一跃冲向前。 黑衣男人快速的捡起地上的剑，他自知不是司忱夜的对手，今日来的目标便是张涛。 他直接刺向张涛，张涛躲闪不及，那一剑刺破了他胸膛，鲜血浸湿了衣服，他趁机扯掉了对方脸上的黑布。 张涛诧异不已，“刘子墨？” 男人想将剑刺的更深，司忱夜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 也发现了刘子墨的身份。 “糟糕了，你们都看到我的脸了，要不然，大家一起死！”刘子墨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些药粉，直接撒向了众人。 等其他人回过神来之后，刘子墨已经不见了。 他的声音还响彻在四周。 “大家有机会再见，沈思绵，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张大人摔在地上，从袖口拿出了一瓶药，吃下一粒药后，他闭眼调整一番。 平日里接触过太多的案子，也被很多人算计，张涛已经养成了在身上带药的习惯。 好在刘子墨刺伤的并不深，他也能应付的来。 “张大人，你没事吧？”沈思绵关切的问。 “我没事，这个刘子墨需要追上，可不能让他再霍乱世间了。” “张大人，你还是保证你的身体，至于刘子墨，已经有人去追了。”沈思绵已经安排了红葵、绿果守候在外面，她们的武功都不错，追踪刘子墨的踪迹应该不是问题。 司忱夜的身体还没有好，不能再多走动。 幸好她有两滴葫芦液，勉强将爹爹救了回来。 第238章 刘子墨的圈套 “爹爹，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不如留在这里休息片刻，我已经通知了小夏子，他很快过来接应你。” 沈思绵安排好了一切，正欲离开，被司忱夜抓住了手腕，不允许她此刻离开。 “你准备去哪里？” “我去追刘子墨，我怕红葵和绿果两人应付不来。”沈思绵眼神里闪烁着倔强，她今天势必要将刘子墨抓住。 “不可。”司忱夜因为情绪激动，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好一会才缓好，“那边有红葵和绿果追着，你不用过去，她们两人看到了对方的行踪后就会回来，不会有危险的，但你去了肯定会有危险。” 司忱夜过度关心着沈思绵，不允许看到她有任何的伤害。 他很清楚沈思绵的性格，一旦碰到了刘子墨，肯定会跟对方过招。 刘子墨逃离开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沈思绵去追他，那边肯定设下了圈套，就等着沈思绵入圈，从而抓住她，成为威胁司礼监和江家的最有力的把柄。 司忱夜不允许这一切的发生。 沈思绵劝着，“爹，我去去就回，绝对不会冲动做事的。” “莫要再说，爹爹现在身体不适，你要是走了，我怕是坚持不住了。”司忱夜捂住心口处，一脸的难受。 张涛狐疑的看着这一切，他所认识的司都督，哪怕是剑刺穿了手掌，他都没有皱过眉头。 现在竟然当着沈思绵的面前如此的痛苦不堪。 是真的难受？还是另有隐情？ 难道有了闺女之后，当爹的都会变吗？ 张涛想想自己家里的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调皮，没有一个能让他省心的。 突然间羡慕着司忱夜这个有女儿的。 如果不是此刻的气氛不对，他甚至都想跟司忱夜说出结亲的想法了。 很快，门被打开，刘福带着司礼监的人冲了进来。 余下的人去清理着现场，刘福则是快步的上前，主动的搀扶着司忱夜。 “千岁爷，你这身体刚有些起色，不宜多走动，我这便带你回去。”刘福已经安排好了马车。 司忱夜命令道，“将张大人照顾好，多派几个高手保护他的安危。” “是，这便安排着。”刘福叫来了小夏子，将这个任务交给他。 刘福现在对小夏子的培养越来越好，小夏子也争气，给刘福添加了不少的脸面。 刘福亲自送着司忱夜和沈思绵坐上马车，他立马跟上。 小夏子将司礼监的几个高手调了过来。 张涛也被安排了大夫帮忙止血上药，做完一切，送走了大夫，小夏子正准备离开，忽然被张涛叫住。 “小夏子，你等一等。” “张大人还有什么事吗？”小夏子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待着，张涛的为官之道他自然是听到了一些，小夏子对于张大人还带着诸多的敬仰。 “今日之事谢谢你们家司都督，这份恩情我放在心上，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肯定会帮忙的。”张涛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司忱夜这一次出现的及时他才捡回了一条命。 如果没有司忱夜的话，他此刻应该是去了阎王殿报道了。 “大人交代的事，小夏子记住了，等回了司礼监一定回禀给千岁爷。” “对了，我看你们家千岁爷的脸色不太好，他是不是生病了？” 小夏子并没有直说，这是司礼监的秘密，哪怕是面对张涛，这些话也不能多说。 “多谢大人的关心，我家千岁爷只是平时处理公事太繁忙，没有多休息，这身体消耗了一些，养几天便好了。” 小夏子回答的滴水不漏，这些年，他在干爹的身边学会了很多，毛毛躁躁的性格也收敛了许多。 出来之前，刘福千叮咛万嘱咐，有些话不能说的一概不能多说。 张涛没大听到什么，自然也不好再问。 “叨扰夏公公了，回去的时候你慢着些。”张涛将挂在房间里的一副风景画取下，主动递交给了小夏子。 聊表自己的谢意。 张涛公正廉明，两袖清风，手中的钱财并不多，这幅风景画算是家里为数不多的值钱物品。 小夏子拿着这幅画有些烫手，临出来前，干爹可没有教过他该不该收东西。 “大人，这是……” “这是我的一片心意，特意送给司都督的，希望他不要嫌弃寒酸。”张涛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打算收回。 小夏子没办法替司忱夜拒绝，只好收下。 如若司忱夜不喜欢，他便多走一趟送过来便是。 “我先替我家千岁爷谢谢大人的一番好意了。” 此刻，司礼监，司忱夜刚到了内殿，一口鲜血吐出，闭上眼直接昏死过去。 “爹爹！”沈思绵吓坏了。 葫芦爷爷不是说过，爹爹服用了葫芦液后能够保住一条命吗，为什么他又吐血了？ “千岁爷……” “千岁爷……” 司忱夜被送上了床，很快，便找来了徐大夫替他检查着身体。 葫芦爷爷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司忱夜的额头出漂浮着黑气，那毒气已经渐入他的骨髓中，如果不是葫芦液的作用，他怕是已经驾鹤西去了。 “葫芦爷爷，我爹爹他不会有事吧？” “小棉花，你需要尽快做好事，将葫芦液盛满葫芦瓶，你爹爹的身体熬不了太久。” 沈思绵进抓着手掌心，她一定要将爹爹救回来。 “嗯，我会的。” 徐大夫诊断完毕，写下了一些方子递交给了刘福。 “司都督身上的毒已经缓入经脉，我开的这个方子是能暂时的压制住那些毒气，防止它们继续渐入经脉，至于解毒……我现在还没有太多的办法，给我一些时间，我好好的研究。” 徐大夫也给不了确定的消息。 刘福冲动的抓住了徐大夫的衣领口，眼神里藏不住的怒气。 “你不是号称华佗在世吗？为什么这个毒你解不了？是真的解不了，还是你根本不愿意去解毒？”刘福怒气冲冲，言语里满是威胁。 徐大夫摇了摇头，带着慌乱，匆忙的解释道，“我当然是尽心尽力的想为司都督解毒，但我的医术不精，暂时解不了毒。” 第239章 我们属于命中注定 “刘福，你放开徐大夫，他真的解不了这个毒。”沈思绵开口道。 刘福这才松开了手，无措的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 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小奶奶，千岁爷他……”刘福很多话想说出口，但是开了口之后，又觉的有些话不能说。 小奶奶的年岁不大，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这件事刺激她。 “爹爹他肯定没事的，你先按照徐大夫的方子给爹爹抓药，先控制他体内的毒，之后的事我来想办法。” 沈思绵成熟的完全不像她这个岁数的孩子。 刘福越发的心疼，小小年纪就要承受那么多，只能被迫的长大。 千岁爷知道了这些，一定很心疼吧。 “小奶奶要是碰到需要帮忙的，千万不要忘记了刘福，我一定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刘福表达衷心。 沈思绵开口道，“赴汤蹈火的事不用你来，眼下，的确是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仅凭着她一个人根本找不到更多的好事做，她需要更多人给她提供资源。 刘福眼睛一亮，忍不住的追问道，“小奶奶，你想要什么样的帮忙？” “我想做好事，你有没有认识的人需要帮忙的？” 刘福低垂着头，仔细的思索着一番。 好一会，他才开口道，“小奶奶，实不相瞒，我也需要你的帮忙。” “嗯？” “其实，我们家原本是有两个儿子，我入宫之后，我大哥他在一次上山砍柴的时候再也没有回来过，爹娘一直都在担忧着他的安危，如果大哥再找不回来，我们家怕是真的绝根了。” 这些年，刘福也排过很多人去找大哥的身影，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 他很清楚，大哥可能不在人世间了，所以，他认了小夏子为干儿子，一方面是看他机灵懂事，另一方面，是给心里有个安慰。 他时不时的提醒着小夏子就是他们刘家的传承。 “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找回大哥？” “对对对，大哥是我们家唯一的后了，如果能够把大哥找回来的话，我和爹娘一定会感激你的。”刘福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 沈思绵清楚，如果她能将刘福大哥找回来，他们家人的感激肯定会很大。 葫芦爷爷摸了摸花白的胡须，让沈思绵答应下来。 “这件事交给我，我帮你去找大哥。”沈思绵回头看了一眼床榻，爹爹的身体不能熬的太久，她必须尽快行动。 “葫芦爷爷，刘福的大哥还在世吗？”走在林荫小道上，沈思绵问着身旁的葫芦爷爷。 “他还在世上，只是，被带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很复杂。”葫芦爷爷眺望着远方。 沈思绵并不怕，只要能够帮助其他人，她愿意去做。 “葫芦爷爷，我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吧？”沈思绵好奇的问。 葫芦爷爷沉默良久，似乎是在权衡。 “你一个人过去太危险了，还是带上几个人在身边，危险的时候到来的时候，也会有人保护彼此。” 沈思绵没想到这一次任务会这么危险。 她都已经苦练武功好几年了，竟然还不能一个人完成任务吗？ “我知道了。” 乘坐马车回到了江家，沈思绵直接去了绵心苑。 晚膳并没有吃，她也不饿。 江家的人知道司忱夜的事，很多人想去关心沈思绵，听说她回来后就倒头睡下了，没有再去打扰。 夜深人静，月亮悄无声息的爬上了树梢头，周围静悄悄的。 一个黑影越过了墙头，跳到了庭院里的一棵树上，黑衣翩翩飞舞，俊逸的身影像是一道风景线。 蒙面下的唇角勾起，露出开心的笑。 刘子墨说过，他还会回来的。 沈思绵，名字是真不错，跟她的人一样的有意思。 刘子墨一跃而下，身上残留的血腥味并没有被风吹散，他行走江湖的这些年以来，早就习惯了这些。 匕首敲开了门栓，他轻易的打开了门，堂而皇之的入室。 刘子墨正在暗自吐槽沈思绵的戒备心太弱，一颗石子破空而来，直接击中了他的胸膛处。 很疼，但他喜欢。 有意思，还真是有意思的很。 床头前的灯亮起，沈思绵已经不在床上，举灯照应出了刘子墨嬉皮笑脸的模样。 自从墙边的一处瓦片被踩碎，她已经惊醒。 故意不出声，不过是为了瓮中捉鳖。 没想到，刘子墨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当天晚上就追来了。 “小可爱，我说过会来找你的，算不算言而有信？”刘子墨直接坐在桌子前，主动提起茶壶给自己倒茶。 茶杯送到了嘴边，他却没有喝下去。 沈思绵冷哼，“还以为你的胆子多大呢，也不过如此，那么怕茶水里有毒就不要喝。” “激将法？”刘子墨喝下一口，满意的点头，“不过我喜欢。” “大晚上不睡觉跑人闺房，你还要脸吗？”沈思绵不客气的怒斥。 刘子墨一脸的无所谓，随意的耸了耸肩，“我的名声早在江湖上已经臭了，这张脸的皮也厚了许多，根本不在意这些了，如果你在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我家里，这样的话，我不算是闯入你的闺房，坏你名声了，你瞧瞧，我是不是挺为你着想的？” 沈思绵不爽的骂了一句，“真不要脸！” “还好了，我要是什么正人君子的话，哪里有机会认识你，你说对不对？”刘子墨冲着沈思绵挑了挑眉头。 仔细的想想，这句话也不全是废话。 如果刘子墨真的是个好人，他们的确不会认识。 沈思绵依旧藏不住的嫌弃，“我宁愿认识你。” “可惜了，事与愿违，我们是天注定的要认识，这就是你和我的宿命，你改不掉的。”刘子墨故意蹭着沈思绵的名讳，瞧着沈思绵生气了，肉嘟嘟的脸蛋，分外的可爱。 刘子墨很开心能够认识沈思绵。 紧接着，一颗石子再次破空而来，刘子墨侧身躲避，石子飞出去，将门上砸出一个洞。 刘子墨余惊未了，带着不满，“我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就不能学的乖巧懂事一些？” 第240章 互换性格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尤其是碰上了无赖，下手肯定会更狠，如果你再不走，说不定下一次，你的身上会被砸出一个洞。” 沈思绵丝毫不慌，语气里满是威胁。 两个人的身份似乎在这一刻彻底的互换，明明该沈思绵害怕，她却占尽了强势。 刘子墨面露开心，丝毫不慌，“好玩，真的太好玩了，我发现你现在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偷跑姑娘的闺房，你真不要脸。” “要脸干什么？能够认识你多亏了我不要脸。”刘子墨嘿嘿一笑，语气里满是调侃。 沈思绵提醒道，“现在只要我喊一声，你肯定会被江家的人团团包围，你不怕吗？” “我既然敢来这里，就已经有了全身而退的办法。”刘子墨洋洋得意。 沈思绵根本不信，之前刘子墨能够离开，不过是用了下三滥的手段。 “你是不是又想用那些搬不上台面的手段？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一点真本事都没有，全部都是偷鸡摸狗的手段，也是，你是江洋大盗，这些都是你看家本事。” 沈思绵不动声色的挖苦。 刘子墨笑着回应，“过奖了。” “不要脸。” “小姑娘还是不要骂人的好，这样显得不可爱了。” “可爱只留给值得的人，对于你这样的人，我能跟你说句话都算是不错的。” 刘子墨无奈的摇了摇头，耍嘴皮子他竟然输给了沈思绵。 这小姑娘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我今天来找你不为别的，是想跟你谈合作。”刘子墨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沈思绵不解的看着他，“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跟你合作？” “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是我接下来说的这件事肯定是跟你道相同。”刘子墨故意引起沈思绵的好奇心，“我听说，你一直都想做好事。” 沈思绵这些年一直都在努力做好事，刘子墨会打听到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她没想到对方会拿这件事找上门。 这个人到底怀着什么心思？ “是，我是想做好事，可这跟你要跟我合作能牵扯上什么关系？” “在幽州和柳州的交汇处，有很多人被带去了那里，在那片浓密的树林里消失，在之后，江湖上出现了可以炸裂的火石，而且，这火石的威力极大，一般人若是触碰到，肯定会被炸的粉碎。” 刘子墨说出了自己所知晓的事。 沈思绵越听越熟悉，她忽然想起，刘福的哥哥就是失踪在一片树林里。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葫芦爷爷也特意说过，刘福哥哥没有死，但是这些奶奶一直杳无音信，难道，是被抓去了那个地方？ 刘福哥哥和那些厉害的火石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厉害的火石，肯定会有很多人想接触，你为什么不去找其他人，偏偏要盯上我？”沈思绵猜不透刘子墨的心思。 “如果我说觉的你有趣才会盯上你，你会相信吗？”刘子墨试探的问。 沈思绵才不信这些鬼话。 觉的她有趣的人多了去了，也没有一个人找她去了解火石。 “你既然都把此行的目的说出来了，也没有必要藏着心思了，有什么话直接说。” “爽快！我很久没碰到你这么爽快的小姑娘了。” “你这平时的日子过的真丰富，是不是每天都见小姑娘？” “倒也不是，偶尔碰到，一个都没你有趣。”刘子墨不吝啬的夸赞。 沈思绵好奇的问，“你找我合作，不怕我将你的目的说出去？” 刘子墨耸了耸肩，看向了远处，自顾自的开口道，“随便你吧，反正火石的事我是追查定了，如果你引来了更多的人关注这件事，被偷偷带去的那些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刘子墨看似是在提醒，实则是在警告。 沈思绵思索着其中的真假消息，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开采火石。 万一引起太大的轰动，对于那些百姓肯定是不利的。 刘子墨会找上她，肯定是他一个人办不来。 “这件事我会考虑，考虑完了给你答案。”沈思绵现在还没有想好跟刘子墨合作。 毕竟，她身后站着的是司礼监和江家，刘子墨看上的不仅是她的实力，也是她背后的靠山。 这件事很棘手。 但，如果能够运用的好，不仅不会牵扯身后的家人，还会调查出火石的事。 至于刘子墨，两个人现在只是敌对关系。 “行，我给你时间考虑，三日后，还是这个时间，我会过来找你的。”刘子墨从桌子上顺走了一个茶杯。 晶莹透亮的玉质，是他一早进来就盯上的东西。 他平日顺东西习惯了，进屋之后就开始搜索着屋中值钱的东西。 如果不是念及和沈思绵会有合作，他才不会只拿走一个茶杯。 他故意扬起手中的茶杯，示意道，“我之前跟你说过，过几天会来你这里带走一个东西，说到做到。” 沈思绵无奈的摇了摇头，倒也不必在这件事上言而有信。 “滚！” “小姑娘家家的，温柔点。”刘子墨没有从正门离开，从窗户一跃而出，脚踩着墙头，快速的离开了江家。 葫芦爷爷目送着刘子墨离开。 “小棉花，这一次过去那个地方肯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你保护好自己。”葫芦爷爷没有阻止沈思绵。 他很清楚沈思绵的性格，一旦认定的事，极少数会有人改变她的想法。 沈思绵点了点头，“葫芦爷爷，你且放心吧。” 葫芦爷爷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目光变得幽深，“这一次去调查火石，你要是能解决那些人，少说会赚取三滴葫芦液，多的话……说不准。” 沈思绵眼睛一亮，“真的吗？真的可以赚取这么多？” 她的注意力全部落在葫芦液上面，只要凑齐足够的营养液，爹爹身上的毒会彻底的解除。 “嗯，但是这一次道路凶险，刘子墨他并非好人，一路上，你要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葫芦爷爷，你也希望我和他合作吗？”沈思绵反问道。 (本章完) 第241章 生性狡猾 “刘子墨这个人生性狡猾，不适合成为合作的人选，但是，他很清楚藏匿火石的地方在哪里，你跟着他去肯定能够节省很多时间。” 沈思绵明白了葫芦爷爷的意思。 她的脑海里闪现出了两个字，利用。 利用刘子墨去寻找火石的所在地，刘子墨借住她身边的势力去降服挖掘火石那批人背后的势力。 彼此利用的一幕。 “葫芦爷爷，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分析。” “小棉花，你现在越来越聪慧了，葫芦爷爷很替你开心。” “这些有很多葫芦爷爷的功劳。” 葫芦爷爷看着时间不早了，没有继续多说话，转身进了葫芦中。 沈思绵继续躺下睡觉。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屋顶之上，红葵和绿果两个人瞧见沈思绵屋中的油灯熄灭。 绿果冲动的要去屋子里查看，被红葵拦下。 “我想去看看小奶奶怎么样了，万一那个刘子墨对她不利……” 红葵打断了她后面的话，“小奶奶之前叮嘱过，没有她特意下命令，我们都不要进她的屋子，而且，小奶奶的武功在你我直上，甚至在刘子墨之上，能够让刘子墨全身而退，肯定有她的想法。” 绿果欲言又止。 刚刚的确是她太冲动了。 “红葵，谢谢你，要不然我就要酿出大错了。” “你也是担忧小奶奶的安危，关心则乱。” 屋顶上继续恢复了平静。 翌日，第一缕阳光洒在沈思绵的身上，她已经没了困意。 她已经想好了，这一次需要带三个人一同前行。 江玄麟、江暮衍和江廷修。 前两个人依旧在书院里上学，很容易找个理由一起南下，江廷修虽然有爵位在身，但他毕竟在外人眼中是个闲云野鹤，偶尔一鸣惊人，不过是仗着遗传江家的好基因。 再加上这几年他没有再出什么风头，其他人越发的不在意他。 如果江廷修悄悄的离开京城，也不会有多少人在意、知晓。 或许，等他南下回来，都不一定会有人发觉。 而且，六舅舅的武功不弱。 带上也是有诸多的好处。 而他们的行动要等江季洵和瑞青青回来之后再开始。 好几年没有见到四舅舅和四舅母，还有江望轩，现在肯定能够说话了吧。 越想，沈思绵现在越想见到他们。 再过两日便是他们回京的日子。 江暮衍被江玄麟叫去了绵心苑，他身上还有功课，带着不满，“你怎么一天到晚都盯在绵心苑，是没有自己的院子了吗？” 嘴上这么说，江暮衍也是每天都在，但是他不说自己。 江玄麟上下打量他，忍不住的撇了撇嘴，“我大哥有资格这么说我，但你没这个资格。” “你什么意思？我跟你可是同岁，这么就没资格说你了？”江暮衍不满。 “我大哥现在搬出了府邸，他只有回来一次才会来绵心苑，而你每天也都来一趟绵心苑，甚至待着的时间比我还多，你是没有自己的院子待着了？不怕棉棉嫌你烦吗？” 江暮衍尴尬的轻咳几声，掩饰尴尬。 他故作好奇，“有这事吗？为什么我不知道。” “装失忆？你现在的脑子转动的确实很快，但是你的表现能力太差了。”江玄麟松开了手，故意大方，“你要是不想去绵心苑，现在就可以回你自己的院子，我去找棉棉。” “都已经走到这里，我若是不去，倒显得我不合群。”江暮衍傲娇的抬起下巴，走路带飞，“而且，我是给你面子才过去的，你算是欠我一个人情。” 江玄麟，“……” 江暮衍已经快进了绵心苑的院子，才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 带着不满质问道，“你在原地愣什么？还不快跟上。” 绵心苑，沈思绵正准备去找江玄麟和江暮衍两个人，没想到他们主动找过来了。 “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沈思绵忍不住的感叹道。 “难道你也想找我们？”江玄麟好奇的问。 “没错，我还真的想去找你们，有件事需要你们帮忙。”沈思绵故意装的很神秘。 吸引了江玄麟的好奇心，江暮衍也很好奇，但是表面上平静无波。 江玄麟好奇的问，“什么事啊？你快说说看。” 沈思绵看向了一旁的红葵，吩咐道，“红葵，你先去外面守着，如果有人来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小奶奶。”红葵主动将门关上，守卫在门口。 江玄麟更加的好奇了，搞的如此的神秘，都有些不像平时的沈思绵了。 “神神秘秘的……”江暮衍无情的吐槽。 江玄麟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想听可以现在就走。” “哼……”江暮衍直接坐下，将对方的话当空气。 江玄麟懒得搭理他，甚至有些后悔带着他过来。 下一次，他一定自己一个人过来。 “棉棉，有什么话你跟我说，不用去搭理江暮衍，这小子都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我们不要管他。” 沈思绵随即将要去找火石的事说出口，并没有提及刘子墨的事。 刘子墨是个很危险的人物，她很怕江暮衍和江玄麟知道之后，一不小心在大人面前说出来。 江玄麟对赵火石的事充满了向往，在京城里一直都被保护的太好，都没有机会去历练。 眼下这么好的机会，他很想去试试。 “这么大的事，你们两个人说去就去？不跟大人们商量商量？”江暮衍依旧觉得大人们参与其中更适合。 沈思绵在他们来之前已经跟江廷修提及过这件事，他决定护送他们过去。 “我已经告诉六舅舅了，他说跟我们一起去，至于其他人，我们暂时不要说，按照外祖母他们的性格，这件事肯定会让他们为难，之后，不仅江家人知道，甚至更多人知道。” 沈思绵没准备让更多人知晓。 毕竟，她是和刘子墨合作，一旦被其他人知晓，肯定会引来其他祸端。 等这件事成功解决之后，她会让红葵通知其他人。 “你倒是想的周到。”江暮衍没有反驳的机会。 (本章完) 第242章 江季洵回来了 提及长辈，江廷修也是其中之一。 江玄麟对这件事充满了向往，他学习的武功一直都没有用武之地，如今的他太缺少一次历练的机会。 每每听到别人从外面历练回来，他的眼神里总是充满了向往。 看来看去，还是沈思绵最了解他的需求。 “棉棉，你不用去管那个书呆子，他除了学习好之外一无是处，脑袋都不懂得如何的变通，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咱们不带着他，省的在路上又要听他念经。” 江暮衍狠狠的瞪了江玄麟一眼，煞有其事的威胁道，“你们要是不带我去，我现在就将这件事说给大伯和祖母听，到时候你不仅要带上我，还可能会带上更多的人。” 江暮衍的声音不大，却震撼人心。 江玄麟立马不满意，江暮衍这一招使用的太阴险了。 “江暮衍，你不要太过分了，棉棉是信得过你才将这件事说给你听，可不是等你的背叛。” “站在你的角度上叫背叛，站在我的角度上是在加大我们胜利的筹码。” 火石的事可不是一件小事。 而且，已经被人提前知晓，那边肯定会有很多人把守，指望他们几个人去制服，难度极大。 但，江暮衍只是嘴上说说背叛，他不会真的背叛。 “三表哥的想法不是不好，只不过现在这件事不被更多人知晓是最安全的，你不要忘记江家和爹爹的地位，一旦这件事传播出去，有心人安一个欲图谋反的帽子，谁都逃不掉。” 沈思绵并不是威胁恐吓。 朝堂之上的阴谋诡计数不胜数，你不去算计别人，就会被其他人算计。 江暮衍深深的看了沈思绵一眼，第一次觉的沈思绵是极其聪明的。 以前他只是将她当成了受宠的小不点。 现在看来，她会被众多人宠，不是没有原因的。 “行，我都听你的。”江暮衍极少对一个人信服。 沈思绵是第一个。 当然，身为哥哥，有权保护妹妹的安全。 江玄麟像是看怪物似的看向了他。 “你确定会听棉棉的？今天是真的你吗？还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现在还在梦游呢？”江玄麟好奇的问。 江暮衍没有搭理他，沈思绵主动的伸出手。 “预祝我们这一次马到成功。” “行，马到成功。”江玄麟主动把手搭放在沈思绵的手背上，江暮衍犹豫了片刻，才将手放在江玄麟的手背上。 “我们会成功的。”江暮衍跟着一起喊了口号。 入夜，虫鸣声四起，沈思绵白天补了一觉，晚上没有太多的困意。 呆坐在窗口前，欣赏着夜空中的月亮。 红葵将一件披风盖在她的身上，沈思绵回过神来。 “红葵……” “小奶奶，夜凉如水，多穿点保暖。”红葵守护在沈思绵的身边，尽职尽守。 她对沈思绵处处都很用心，这是司忱夜的意思，她必须保证沈思绵一切安好，才能报答对他的救命之恩。 “我不冷的。”沈思绵双手撑着圆嘟嘟的脸颊，好奇的问，“红葵，你难道不好奇我和刘子墨之间说什么吗？” 一天一夜了，红葵都没有旁敲侧击过，沈思绵多少有些不适应。 以前的时候，她背着红葵做的一些事，她总会想办法打听。 沈思绵为此还在想着如何应对红葵的询问。 没想到今天的红葵出其不意的一个字都没有问。 “小奶奶现在越发的聪明，也有自己的判断力，这是好事，红葵不想影响小奶奶的判断力。” 这是司忱夜的意思，给沈思绵更多历练的机会。 总有一天，沈思绵要独当一面。 司礼监以后偌是没了他司都督，但永远都有一个小奶奶主持大局。 司忱夜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万一哪一天他不行了，不能继续保护沈思绵，只能提前历练她，让她变得更加强大。 殊不知，沈思绵也在为了他的生命而拼命努力的赚取葫芦液。 父女俩都在为互相考虑。 沈思绵转动着灵动的眼球，她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按照爹爹的在意，肯定不会让她只身犯险的。 她更不能让司礼监扯上火石的事。 “红葵，我肚子饿了，你能去厨房给我找些吃的来吗？” 沈思绵晚膳没有吃多少，她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火石上，现在火石的事暂且搁置在一旁，她突然间觉的异常的饿。 “好，小奶奶你等一会，我这就去厨房给你做些吃的。” “好。”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江季洵和瑞青青回江家的日子。 一早，老夫人便带着江家的儿孙站在门口等待着。 江季洵下了马车，搀扶着瑞青青一并下车，江铭鸿被瑞青青抱着下了马车，看到了一门口的人。 饶是七尺男儿江季洵，还是感动的红了眼眶。 “娘、大哥、大嫂、二哥……” 叫了一圈人，江季洵的心终于落下，终于有了一股脚踏实地的归属感。 “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夫人也是激动的热泪盈眶，老四离开之后，老夫人心疼的哭了几个晚上。 她只能偷偷的躲起来哭，不想被家里人知晓，怕他们担忧。 从江季洵走的那天开始，她便盼着他们回来的日子。 甚至有些时候想的太狠，他恨不得去找瑞青青的母亲争吵一顿解气。 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忧，她将这个想法逐渐的压下。 “四舅舅、四舅母、望轩，你们终于回来了，棉棉可想你们了。”沈思绵主动的将江望轩抱在怀中。 江铭鸿和沈思绵见过几次面，对她十分的喜欢。 一直听着娘亲在他的耳边提及过自己名字的由来，便是沈思绵取的，他对这个名字也是十分的满意。 “棉棉表姐，铭鸿想……想你了。”江望轩诉说着心里的思念。 沈思绵原本不想哭的，但是因为江望轩这一句奶声奶气的思念，她没忍住红了眼眶。 “铭鸿真乖，我也想你了，以后啊，我们不用再分开了。”沈思绵在江铭鸿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逗的他咯咯的笑个不停，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本章完) 第243章 事关重大 “别在门口站着，走进屋去，季洵、青青、铭鸿，我们快回家吧。”老夫人立马主动的开口道。 江尚书在一旁说着对对对。 除此之外，激动的没有其他的话。 “娘，爹，你们不要太客气了，我们这是回家，不是走亲戚，你们太热情的话，我们要不好意思了。” 瑞青青附和的点了点头，因为过度的好意，让她羞红了双颊。 “你小子，以前没成亲的时候沉默寡言的，现在娶妻生子之后，竟然也学会了油腔滑调的，看来，青青调教的很不错。”江幼全忍不住的打趣。 江季洵从之前那的家书上看到江幼全还未娶妻，家里人为他的事尤其的发愁。 江季洵忍不住的提醒道，“有妻子的好处，不是你这种没成亲的人能懂的。” “啧啧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江幼全哼了一声，“单身的快乐，你现在也体会不到了，反正我以后遇到了对的人肯定会成亲的，现在先体验一个人的快乐。” 江季洵不甘示弱，“成亲后的快乐，你现在也体会不到。” “成亲能有什么快乐？具体展开说说。”江幼全的好奇心全部都被吊起来了。 “成亲的快乐……” “咳咳咳咳……”瑞青青的咳嗽声打断了江季洵脱口而出的答案。 他差点就中了江幼全的招，这小子一直都没有憋过好屁。 “孩子那么多，不适合说。”江季洵草草的结束这个话题。 瑞青青的脸更红了。 江幼全的好奇心更浓，他示意道，“晚上我找你喝酒去。” 江季洵不上当，“晚上没空，青青还需要我陪着。” 瑞青青羞的低垂着头，很想钻入旁边的马车内躲一会。 江家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几个人的身上，老夫人很满意，之前还在担忧江季洵和瑞青青之间相处的不会太好，现在看来，不过是她想的太多。 人家两口子好着呢。 江家的家宴布置的极好，是江尚书特意吩咐的，老四回来，举家开心。 饭桌上，江季洵喝的有些多，话匣子一下被打开了，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些年的所见所谓。 众人认真的听着，觉的江季洵这几年在外成熟了不少，以前每次的聚会，他总是沉默寡言，低头忙着自己的事。 对比跟人打交道，他更愿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出去历练一番之后，他的语言组织能力变好了不少。 沈思绵吃饱了之后，并不喜欢听大人们之间谈论的事，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身后，江玄麟一路小跑着追过来。 “你出来的时候怎么不叫我一声？我也不喜欢待在那里，话题很容易就绕到我身上。”江玄麟读书不如沈思绵和江暮衍，武功不如江绪麟。 很容易成为家里人的活靶子。 他一直都想找机会开溜，终于让他找个机会流出来了。 外面的空气都比里面的要好多了。 “我以为你很喜欢留在那里，就没有叫你出来。”沈思绵边走边思考着火石的事。 明天就是启程的日子了，这一路最后会走到哪里，还真的说不准。 好在长辈那边有江廷修去解决，沈思绵倒不用故意找理由去说服他们。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在那里，我连饭都不敢在那里多吃一口，哎。”江玄麟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太难了。 沈思绵噗嗤笑出声，江玄麟无奈的样子很逗。 江暮衍也从里面走出来，瞧着沈思绵和江玄麟，忍不住吐槽，“你们两个人真不够意思，自己跑了。” 沈思绵歪了歪脑袋，她还以为江暮衍喜欢这个场面。 “三表哥，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装大人吗，这一次给你机会跟舅舅、祖父他们待一起，正是融入他们的机会，你怎么能出来呢，快回去，多好的机会可不要浪费了。” 沈思绵故意使坏。 江玄麟终于找到了可以挖苦的人，立马附和，“对啊，那边才是你的主场，你可是长辈眼中的好孩子，难道连好孩子都不喜欢这个场景？” 江玄麟一脸兴奋，大有一副找到了组织的感觉。 江暮衍瞪了他一眼，“无聊。” 江暮衍没有继续跟他们两个人耽误时间，明天就是离开家的日子，他再回去看看有没有忘记带的东西。 江玄麟只是简单的挖苦几句，还没有说太多，江暮衍已经走了，真是无趣。 “棉棉，你说这一路上我们带上他这个闷葫芦，该有多无聊啊。”江玄麟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们要去哪里？”江绪麟突然出现在两个人的身后，正巧听到最后一句话。 “没……没去哪里。”江玄麟连忙摇头否认。 江绪麟发现了不对劲，江玄麟一旦撒谎，他都会忍不住的结巴。 “我不信，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江绪麟扫视对面的人两眼，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立马做出了决定，“既然你们不说，我去问问祖父和祖母，他们肯定知道。” 江绪麟转身欲走，沈思绵立马拉住了他的手臂。 “大表哥，好些天没有见了，你似乎又受了，棉棉的绵心苑里有很多的好吃的，你过去吃些补补。” 江绪麟半推半就的回了绵心苑。 他一直都想搬回来，但是一想到母亲的催婚，他的脑袋都要大了，搬过来的想法也只能一推再推。 他甚至动了让沈思绵搬去他在外面的府邸的念头，却一直都没有找机会开口。 而今天竟然发现，离开家的这些时间里，棉棉他们竟然跟自己之间有了秘密。 江绪麟控制不住的失落。 “你们几个存心有事瞒着我，现在还担忧我瘦不瘦，以为这样就能哄着我开心吗？”江绪麟依旧一脸的不开心。 沈思绵和江玄麟互相看了一眼，自知这件事是藏不住了。 而且，江绪麟知晓刘子墨的事，这件事告诉给他，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沈思绵心里没底，但，如果现在不说，江家的人肯定回来询问她，到时候弄的满城皆知，她都不一定走得掉。 “大表哥，这件事真的不是有意瞒着你，事关重大。” (本章完) 第244章 当她是外人 江绪麟看向沈思绵，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谨慎。 “就是因为事关重大，你更不应该瞒着我，难道，我在你的心目中那么的不可信？”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之前我们一直都没有碰面，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沈思绵努力找一个平衡点。 江绪麟不想听太多，他就是觉的这几小只纯属是把他当成了外人。 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舒服。 沈思绵给江玄麟递去了一个眼神，江玄麟主动的碰了碰江绪麟的手臂。 “大哥，你也是知道我们的为人，就算是再借几个胆子给我们，也不会真的把你当外人，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几个肯定会被欺负的。”江玄麟把江绪麟吹捧的很高。 沈思绵捏紧拳头，故意示意道，“其实现在的我也可以保护别人。” 江绪麟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现在多少有些转变。 江玄麟瞪了沈思绵一眼，示意她现在先不要说话。 沈思绵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棉棉的意思是，现在不需要我，你们也可以称霸一方了。”语气里带着酸溜溜的，江绪麟觉的自己真的被这几个人踢出局了。 沈思绵只是想表达不让江绪麟不要担忧他们，没有其他意思。 怎么江绪麟现在小心思那么多？ “大表哥，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在我的心目中一直都是最厉害的。” 沈思绵听从了葫芦爷爷的提议，直接夸赞着。 江绪麟表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既然你们都觉的我很厉害，也是最能保护你们的人，现在该跟我说一说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江绪麟可没有那么好忽悠，不可能被随意一个话题牵着走之后，就会忘记原本的事。 沈思绵自知是藏不住了，只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江绪麟听完之后，情绪变得异常激动。 他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为什么这件事不提前跟我说？不行，我不放心你们几个过去，我也要一起过去。” 江绪麟原地转悠，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 虽说沈思绵的武功很高，但是那件事毕竟危机重重。 一旦稍有误差，肯定会万劫不复的。 “大表哥，你不要激动，这件事我们已经提前商量好，这一次不仅有我们，六舅舅也会参与其中，他的身份不出众，即便是离开了京城，也不会有人发觉，而你不同，你现在可是禁军统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里，一旦你离开了京城，肯定会有更多人盯上我们的。” 这也是沈思绵迟迟没有跟江绪麟提及这件事的顾虑。 江绪麟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一幕。 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到了嘴边处又硬生生的咽下。 沈思绵说的不无道理。 他现在的职位可是行走在阳光下，很多人都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可是，他依旧不放心。 “棉棉，要不然这样好了，给我一些时间，我将这个职位退还回去，当一个闲云野鹤，这样的话，我以后就可以陪伴在你们身边了。” 江绪麟眼神里写满了认真，虽然现在的职位很重要，但，他更希望看到沈思绵他们健健康康的。 沈思绵摇了摇头，“不可，你现在正是攀升的时机，很多人都觉的你的未来一片光明，江家的人也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如果你这个时候蓄意辞官，一定会引来更多的猜忌。” 江绪麟现在的位置很尴尬，进退两难的地步。 他不能轻易的顺从自己的心思。 原来，太过优秀也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我只想帮你，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受到危险。”这是江绪麟的心愿。 江玄麟主动的插话，“大哥，你就那么的不相信我吗？其实我的实力……” “你的实力一般，不要吹嘘，别人不了解，我可是了解的透透的。”江绪麟毫不客气的揭穿了江玄麟的伪装。 “大哥，你不要瞧不起人，我现在也是很厉害的，要不然棉棉怎么会带上我呢。”江玄麟很是自豪，故意用这件事表露出自己的优秀。 沈思绵毫不留情的戳破，“我是看你腿脚灵活，一旦遇到了危险的时候，你可以第一个冲出重围，跑出去寻找别人来帮忙，也就是给我们搬救兵。” 江玄麟，“……” 江绪麟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现场十分的尴尬。 江玄麟立马为自己挽回面子，“棉棉，你可不能这么说我，我其实是很厉害的，一直都是深藏不露的。” “从小到大，我就没有看到你露过一次。”沈思绵丝毫不给他面子，无情的吐槽。 江玄麟灵机一动，立马解释道，“其实是因为你们都在我的身边，根本不需要我出手，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展露自己的真才实学，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让你看到我的厉害。” 沈思绵不在打破，任由着江玄麟在一旁吹牛。 江绪麟拍了拍江玄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原本你比棉棉大几岁，我是希望你可以当个哥哥的榜样，遇到了危险可以救棉棉，但是清楚你的能力后，我希望你不要在关键的时候拖后腿，其他没什么要求。” 江玄麟立马不高兴，“是不是看不起我？你们都看不起我！等着吧，我一定要让你们对我刮目相看的。” 江玄麟哼了一声，不在继续待在原地，转身离开了绵心苑。 江绪麟还有一些话叮嘱，他依旧惦记着沈思绵的安危。 即便，沈思绵已经可以从江洋大盗刘子墨身边轻易的离开，他还是不放心。 江绪麟将一个哨子放在沈思绵的手中，“如果你遇到了危险，一定要吹响这个哨子，我在外面的这几年也认识了不少人，关键时候应该可以保护你。” 就让那些人代替他保护着沈思绵。 沈思绵此一去是需要绝对的保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吹响这个哨子。 但，为了让江绪麟放心，她点了点头，“谢谢大表哥，等我这一次回来之后，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第245章 等你回来 江绪麟没有忘记要带沈思绵去那个有意思的地方在，只是最近太忙了，他根本没有抽出时间。 江绪麟保证道，“等你回来之后，我会兑现承诺，带你去那个好玩的地方。” 沈思绵之前一直都在好奇，那个好玩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忍不住追问道，“大表哥，你能不能给我一些提示？我都快好奇死了。” 江绪麟转动着眼球，找了一个贴切的形容。 “一个让你会开心的地方。”剩下的话他没有多说。 沈思绵更加的困惑了，对比之前的好奇，她现在更加的充满了兴趣。 忍不住撒娇询问，“好表哥，你就跟我说说嘛，到底是哪里？” 江绪麟轻碰着她的鼻尖，有些痒，沈思绵往后缩了缩脖子。 “现在先不告诉你，这样的话，你肯定会迫不及待的从外面搞好了所有的事，快马加鞭的回来。” “切，我知道的事都已经跟你说了，你却对我藏着掖着，你这样可不厚道。”沈思绵从他的腰间取下了一枚羊脂玉。 这枚羊脂玉成色极好，也是江绪麟最喜欢的，沈思绵带着惩罚性的拿在手中。 “为了惩罚你，这个羊脂玉我先拿着，如果等我回来之后，你带我去的地方不好玩，这枚羊脂玉就归我了。”沈思绵眼神里带着狡黠。 即便是最喜欢的物件，只要沈思绵喜欢，江绪麟都会给她。 “行，你喜欢便带在身上，等你回来之后，我带你去我的宝库，里面有很多东西，让你随便挑。” 江绪麟急忙的闭上了嘴，神色有些慌乱。 沈思绵看在眼中，却没有戳破。 认真的点头答应，“好，我可记得清楚了，等我回来之后就找你兑现所有的承诺。” “一言为定。”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个人相视一笑，这一刻的温馨很美好，像是烙印落在两个人的心头上。 当天晚上，江尚书的书房中，许久没有出现在江家的江廷修因为江季洵的回来而回来。 酒席上碰过面后，江尚书以为他已经回去了。 没想到晚上会主动找过来，多少有些吃惊。 “你怎么来了？”江尚书言语里带着几分的调侃，“你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这里肯定是有事的吧，请说。” 父子间显的意外的客气。 江廷修没有藏着掖着，打开天窗说亮话。 “明天，我准备带着麟哥儿、棉棉和衍哥儿出一趟远门，章夫子特意说过，他们三个人是需要雕刻才能成才，正巧，我可以带着你们出去历练一番。” 江廷修的武功很不错，有他在三个孩子的身边，江尚书是放心的。 只是，突如其来便要带走三个孩子，而且明日就要走，未眠也太快了。 向来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江尚书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甚至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江尚书故意套话，总觉的他们之间可没有历练那么简单。 “爹，你应该也清楚我的性格，再一些事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我不喜欢透露一些风声，万一最后没有成功的话，肯定会很丢人的。” 江廷修的确让人看不透，即便是江尚书，他在很多时候都读不懂江廷修的心境。 很多时候，他纯白的像张白纸，但是，无意间流露出的复杂神情，又让人觉的他不是个简单人物。 江廷修想出去历练，江尚书不会阻挠，可是这一次一下子带走三个小辈，其中还有他最疼爱的沈思绵，多少是有些不舍。 “你说了，那也只是你的性格，不是另外三个孩子的性格，我不去猜测你的用意，但是三个孩子不能随便被带走。”江尚书坚持自己的立场。 现在的朝堂上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按照涌动。 各方势力蓄势待发，谁也不清楚谁会是第一支射出去的箭。 江廷修的武功是很强，可是，如果他带着三个孩子在身边，一旦碰到了危险，怕是顾及不了其他孩子。 “爹，你不能用你的想法去禁锢孩子们的双脚，他们终究是要去肚子面对的时候，你可以照顾他们现在，可以照顾以后吗？人都是有老的那一天。” 江廷修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话也说的急促了许多。 这个问题，江尚书确实想过，他是会老，可是他膝下还是会有儿子的。 等他走了，儿子们可以继续照顾棉棉他们。 “这个你不用担心，即便我不在了，还有棉棉的舅舅们呢，还有司忱夜呢。” “你可能不知道吧，司忱夜上一次差点死在司礼监，皇宫里那位差点举国同庆了，而且，这一次带着棉棉出去历练，也有司忱夜的意思。” 江尚书犹豫了，虽然他把棉棉保护的很好，可越是保护的太好，越容易让她放松警惕，让坏人有机可乘。 厉害如司忱夜，也有被算计的快要没了命。 如果司忱夜没了，接下来会被所有人盯上的便是沈思绵。 如若没了司忱夜的压制，皇宫里的那位便不会惧怕任何人，即便到时候江家人有意维护，也不一定真的能护得住沈思绵。 不如趁着现在司忱夜依旧大权在握的时候，让沈思绵多出去走动，历练历练。 江尚书叹了一口气，他不能继续拖累沈思绵。 “你要向我保证，这一次安全的把人带出去，也一定要安全的带回来。” “爹，你放心好了，即便是豁出去我这条命，我也会保护他们三个的安全。” 江尚书语重心长的提醒道，“我要的是你们几个全部安然无恙的回来。” “好，我尽量。”江廷修没有回绝，江尚书悬起的一颗心逐渐的落下。 江廷修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转身刚走几步，身后传来了江尚书的声音，“需不需要我再给你派几个人在暗中保护？” “爹，如果你希望我们这一次能无所顾忌，千万不要派任何一个人跟在我们身边，越少惊动人越好。”江廷修意有所指的暗示道。 第246章 该是长大的时候 江尚书没有继续多问，任由着江廷修离开。 孩子们也是该长大的时候了。 绵心苑，江廷修带来了消息，行动明日正式开始。 沈思绵主动的抱住了江廷修的手臂，忍不住的夸赞道，“我就知道六舅舅你是最厉害的，肯定不会让棉棉失望的。” 江廷修一直怀着一颗好奇心，反问道，“棉棉，你还没有跟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火石的事的。” 如今在江家府邸，还不是说出整件事的时候。 “六舅舅，这件事暂且不说，等明天我们出城之后，我自然会转告给你，你所好奇的事我都会给你解释清楚，但不是现在。” 江廷修已经选择带着他们一起去，即便现在不知道，他也不会临时退缩。 “行，等明日我听棉棉的解释。” 江廷修看了眼半空中的圆月，下一次回来，不知道是圆月还是月牙了。 “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睡，明日我来接你们。”江廷修揉了揉沈思绵的发顶，没有继续逗留，直接闪身离开了别院。 这几年的时间里，沈思绵的武功进步神速，江廷修的武功也是越来越好。 明面上江伯武的武功是几个兄弟中最厉害的，暗地里，沈思绵还是觉的江廷修的武功更胜一筹。 只不过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不能轻易的说出去。 江廷修对于那些虚名向来不在意，有个爵位在身，他已经觉的是个累赘了。 这辈子，他更喜欢洒脱自由的日子。 沈思绵也喜欢自由洒脱的日子，等她日后变得更强，能够让爹爹身上的毒解了，她便寻一处地方，在那里度日过活。 沈思绵没有继续耽误时间，明天还需要早起，她便早早的躺下睡觉。 翌日，鸡鸣声响起，唤醒了床上的人。 江廷修已经站在门外，沈思绵快速的穿好了衣服，简单的洗漱好了之后，便跟着江廷修一块离开了江家府邸。 江玄麟和江暮衍早就在马车里等待着，沈思绵带着歉意的笑，昨天晚上想的有些多，她过了好久才睡得着。 “你可真能睡，忘记了今天的日子了？”江暮衍带着不满开口道。 江玄麟听不下去了，替沈思绵打抱不平，“江暮衍你够了，不就是差了一盏茶的时间，你至于挂在嘴边叽叽歪歪吗？” 沈思绵自知理亏，不愿意看到他们兄弟两个人因为自己的事而吵闹。 “今天的事的确是我不对，三表哥教训的是，以后我会改的。”沈思绵认错太多十分的好。 江暮衍也不是真的有意训斥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沈思绵竟然真的道歉。 他倒显得有些不自然了。 江玄麟立马为沈思绵辩解，“棉棉，你没有错，是这个小子太斤斤计较了，下一次再有什么事，咱们一起去，不要带着他。” 江暮衍带着不满，“你……” 他也不想被抛弃，他也想跟着历练历练。 “怎么，我说的有错吗？如果没有绵绵的话，你觉的你能轻易的离开江家，向往自由吗？”江玄麟变着法子说出沈思绵的重要性。 江暮衍被烦透了，自知是自己多言了。 “行了，刚刚是我太斤斤计较了，以后尽量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尽量？”江玄麟故意咬字眼，“按照你的意思来说，以后你要是不尽量的话，是不是又要抓着事情不放了？” “江玄麟，你不要太过分了，我都已经认错了，你还要怎么样？”江暮衍的脾气上来了。 在他眼里，此刻的江玄麟更是斤斤计较的那个人。 “你认错就必须原谅你吗？你是真心认错的？我看你分明就是另有想法，才会不情不愿的认错。” 江暮衍背对着江玄麟坐着，不愿意跟他再有交集。 沈思绵立马打着圆场，“好了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说了，我们大家这一次出来都不容易，而且，这一条路上凶险万分，大家千万提起十二分精神来。” “放心吧，我肯定会保护你的安全的。”江玄麟立马表现出了当哥哥的风范，刻意睨了一眼不远处的江暮衍。 江暮衍冷哼，“你能保护的住你自己不给拖后腿算是烧高香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存心找茬吗？” “就事论事，你那么容易就暴怒，这种隐忍的差事很不适合你，趁着现在还没有走远，你可以下马车回府。” “江暮衍你不要太过分了……” “都给我闭嘴！吵吵闹闹好一会了，你们不嫌烦我还嫌烦呢。”沈思绵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气，立马冲着他们怒斥出声。 两兄弟安静了，沈思绵却没有放过他们。 之后的路会是什么样的，谁都猜不透，如果这一路上他们都是吵吵闹闹的，肯定会耽误很多事。 她决不允许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你们要是在吵架，无论到了哪里，我都会让六舅舅赶你们回家，不要继续跟着我们了。”沈思绵语气不善，每一句话都带着十足的警告。 江暮衍没有说话，他已经在心里默默的记下。 江玄麟立马带着笑脸，主动示好，“棉棉你说的对，刚刚是我太冲动了，之后的路有多么的艰难，我都会陪着你一起走下去的。” 江暮衍没有说话，江玄麟故意用脚尖踢他。 江暮衍不情不愿的回应，“嗯，之后的路上我会很安静，只要某人不找茬就行。” “江暮衍……” “江玄麟！不要找茬。”沈思绵刻意提醒。 “不是找茬，只是突然觉的他的名字起的还不错，忍不住的叫了两声。”江玄麟打着哈哈。 外面，江廷修架着马车往前行驶，里面有沈思绵主持大局，那两个混小子应该翻不起什么水花。 城外，三里路处的一家茶楼，刘子墨吃着店小二送来的点心，时不时回头看着正南方向，他要等的人还没有回来。 难道，沈思绵故意耍他，不愿意跟他合作吗？ 亦或者，现在还在路上？ 没有人能够给他一个回应。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惊讶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啧啧啧，这不是江洋大盗刘子墨吗！” 第247章 莽夫 刘子墨并没有回头，他很清楚，现在自己身边的仇人太多了，不仅有朝廷，还有江湖上的人。 每个人都希望他能够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然后将所有做过的错事都推在他的身上，让他成为一个永远都不会张嘴的冤大头。 刘子墨早已经看清楚了这些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找茬，依旧淡定的喝茶吃点心。 见被忽略了，不远处的几个男人带着不满，迅速的抽出了手中的刀子，步步靠近刘子墨。 “真是好烦，一群臭虫总喜欢在我的面前吵吵闹闹，若是不搭理，他们会一直叫唤个不停。”刘子墨冷冷的瞪了他们一眼，眼神里闪现出了肃杀的冷冽。 其他人心里一紧，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一时间不敢轻易的上前。 “别人出钱买你的命，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可不要怪罪我们。” “放屁！凭什么不怪罪你们？都已经要我的命了，我还能放过你们吗？” 刘子墨从腰间取出了几枚飞刀，随即丢了出去，飞刀精准的击中了那些人。 他们都没来得及靠近到刘子墨的身边，飞刀上的毒已经在他们的血液中挥发。 浑身像是有千万只虫蚁撕咬，疼的他们哀嚎一片。 没有多久的时间，一个个摔在地上，口吐献血而死。 刘子墨自然不愿意继续留下，万一还有其他人路过瞧见这一幕，肯定会循着腥味找过来的。 他掏出了一两银子放在桌子上，随即，快速的离开了。 准备找下一个地方等待着沈思绵他们。 茶楼的老板走出来，正巧看到了倒地的一群人，吓的踉跄好几步，重重的摔在地上。 “小二……你快去报官，这里死人了。” 店小二环顾四周，已经没了之前那位客人。 难道这些人都是那一个人杀害的？ 店小二吓的毛骨悚然，此刻也不敢轻易的迈出茶楼一步，万一那个人依旧在附近，就等着看谁去报官，他一旦出门，肯定会被对方打死的。 “老板，我们还是关门吧，万一附近有埋伏的话，我要是被灭口，下一个肯定是屋子里的人。” 老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他觉的还是保命要紧。 毕竟，这里离县衙还有段距离，现在去报官已经来不及了。 不如暂时当个缩头乌龟。 两个人动作麻利的将门关上，用身体顶在门上，防止去而又返的人回头来针对他们。 另一边，沈思绵刚出了城门，便将她和刘子墨合作的事说了出来。 江暮衍原本是不同意的，后来听到了沈思绵的用意，他暂且把不同意压下。 这个办法虽然惊险，但也不妨是个好办法。 江玄麟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没想到沈思绵的脑袋竟然如此的好用，竟然还想到要利用刘子墨。 那可是江洋大盗，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事的人，人人避之不及，沈思绵竟然敢跟他成为合作伙伴。 “棉棉，你就不怕他利用完了你之后，然后将你出卖了吗？”江玄麟将心里的询问反问出。 沈思绵耸了耸肩，“为什么你就不想想我也可以这么做呢？” 沈思绵一派轻松的开口，她已经在心里谋划好了一切。 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局面，谁更聪明谁才会笑到最后。 江暮衍依旧有些不放心，“你就不怕刘子墨会在之后将我们合作的事传播出去，牵引出司礼监和江家吗？让世人都觉的我们两家都是心怀不轨之人。” 沈思绵没有正面回应着他，拿着司礼监的事反问道，“世人都说我爹爹是活阎王，在他手下的鬼魂不计其数，他杀人不眨眼，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而我是他的女儿，你们不照样带着我吗。” 江暮衍下意识的辩解，“你和他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我的身上流淌着和他一样的血。”沈思绵眨巴着漂亮的双眼，却说着让普通人都毛骨悚然的话。 江暮衍自持己见，“我说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沈思绵正准备继续问，江玄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世人有说司都督是活阎王，但也有人说他秉公办事，杀的每一个人都是罪有应得，没有判错任何一个好人。” 沈思绵没有忍住，噗嗤笑出声。 “谢谢你们愿意为我爹爹说话，说明你们的心里还是很明辨是非的。” “我们又不是傻子。”江暮衍依旧是一副臭脸。 沈思绵已经看习惯了，不跟他计较。 江玄麟却一直都看不顺眼，江暮衍一直都是这副模样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你说你，明明就是担忧着棉棉的，却一直都不愿意承认，我倒要看看你能傲娇到什么时候。” “我可没有担忧她，等过段时间，该被担心的人可就换成了你。”江暮衍不辞辛劳的挖苦着对面的人。 江玄麟不满，“我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被担忧？你还是多担忧担忧你自己好了，论武功，你是这里最弱的。” 江暮衍不以为然，指着自己的脑袋，意有所指，“但是论聪明，你是这里倒数第一，很多时候，并不是武功厉害就会最后胜利，也有可能是聪明人胜利。” “我呸，你那一句话都能噎死一群人，就你还聪明呢，我估计你要是碰到了坏人，说完第一句话之后，就被对方嫌弃的一刀砍头，不想听你说第二句。”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只会用一身的蛮力的人。”江暮衍不动声色的揭露江玄麟的短处。 江玄麟立马不高兴了，卷起自己的袖子就要大干一场。 “江暮衍，你要是对我不满意，咱们现在就下去比是一场，如果是我赢了，这一路上你就要乖乖的听我的话。” “我才不跟莽夫一般见识。”江暮衍丝毫不退让。 江玄麟觉的自己的心口处像是压了一块巨头，十分的难受。 江暮衍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如此的讨厌。 他真的受不住了。 “江暮衍！” “你们两个人能不能不要再吵了？我之前的话都忘到脑后了吗？你们这两个人是不是想气死我？” 第248章 棉棉帮帮我 沈思绵的话落下，两个人才终于消停了一会。 轿子里没有争吵声，沈思绵的心才逐渐的落下。 路过一个茶楼，马车突然间停下，江廷修警惕的环顾四周。 “你们三个人待在里面不要出来，我前去前方检查一番。” 江廷修快步的走向那几具尸体，从他们的身上捡起了飞刀。 利刃上涂满了剧毒，而这毒似乎是刘子墨惯用的。 看来，前不久，刘子墨在附近出现过。 他的手段一向很辣，对于不满的人都不会留活口。 而棉棉胆子越发的大，竟然敢和这么危险的人合作。 幸好他跟着一起来了，一旦碰到了刘子墨耍心机，他也可以第一时间保护棉棉他们的安危。 江廷修重新坐回到马车上，驾车离开。 “六舅舅，刚刚你有什么收货吗？” “这些人都是刘子墨杀害的，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人，至于是谁的手下，暂时没有找到任何的讯息。” 江廷修将自己的调查的事说给了里面三个人听，让他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江暮衍冷哼，“我早就说过了，这个刘子墨不是好人。” 沈思绵当然知道他不是好人，可是要想找到火石，肯定要利用到刘子墨。 “三表哥，你担忧的事我提前都有考虑过，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后悔已经来得及了，既然都已经出城门了，我不想双手空空的回去，你如果不愿意跟着一起，我可以让六舅舅现在送你回家。” 沈思绵的声音平稳淡然，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江暮衍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江玄麟立马接话，“你赶紧走吧，也不用一直在这里生闷气。” 江暮衍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越是赶走他，他越是不会轻易的离开。 “今天我可不会离开，既然已经坐在这个马车上，我就会跟你们共进退。” 沈思绵果然没有看错人，江暮衍的表现没有让她失望。 江玄麟的计谋没有得逞，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希望你现在说的话，之后还能记得，可不要等过段时间就忘记的一干二净，然后训斥别人将你拉入漩涡中，到时候我可不会饶你。” “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想的跟你一样？”江暮衍不动声色的反击。 眼见着两人又要掐架了，沈思绵立马阻止。’ “你们两个人消停一会吧，这一路上还有很多事要经历，你们现在把所有的精气神都放在跟对方吵架上，之后还有精力去应付其他事吗？” 两个人互相瞪了彼此一眼，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外面的马车突然间停止，车子里的三个人始料未及，身体不停的晃动着。 “小心！” “小心！” 江玄麟和江暮衍异口同声的开口道。 两个人下意识的去扶住了沈思绵，免得她会被磕了碰了。 “我没事，你们也没事吧？”沈思绵关切的询问着他们两个人。 “我们没事。”江玄麟回应道。 江暮衍收回了手，他倒要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掀开轿帘，不远处的空地上，刘子墨伫立在原地，目光定定的的盯着马车内的人。 瞧见沈思绵之后，刘子墨嘴角的笑容更加的邪肆。 “沈思绵，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可比很多成年人都要信守承诺，我今天对你的敬佩又多了一分。” 沈思绵不愿意跟他多浪费口舌，“上马车吧，有什么话在路上说。” “你还真是热情，刚见面就邀请我进马车，不怕这件事传播出去，别人会传播我们的闲话吗？” 大家闺秀向来都对自己的闺名很在意，刘子墨意欲明显。 江暮衍和江玄麟不满的看着不远处的人，如果不是沈思绵提前说过刘子墨的用处，他们现在已经冲出去教训了刘子墨。 江廷修自然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可以的人物，这里也不是什么安全地方，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刘子墨，你快上马车吧。”江廷修催促着。 “盛情难却，那我便听从你们一次。”刘子墨向来放荡不羁习惯了，一向是随心所欲，极少会听任何人的话。 今天算是破例了。 杠上了马车，江玄麟便从包袱里取出了绳子。 刘子墨疑惑的看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绑住我？” 呵呵，能绑得住他吗？ “你这个人一向奸诈狡猾，我信不过你。”江玄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他倒是不怕刘子墨，但是他怕刘子墨会打沈思绵的主意。 “呵呵……你这么做，我甚至都要怀疑你们根本不是跟我合作，而是想为朝廷来抓我回去交差，趁机让你们获得好处。”刘子墨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挑衅和诱惑力。 沈思绵随口应付道，“的确，这么做肯定能够让京城里的人刮目相看。” 刘子墨忍不住打量沈思绵几眼，她不会真的有这个想法？ “沈思绵，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小丫头如此的古灵精怪呢？” “你没发现的事可多了，我都敢跟你合作，还有什么事是我不敢做出来的？” 沈思绵淡淡的笑，她的声音柔柔的，像个没有任何伤害的小洋瓷娃娃。 只有他们知道，沈思绵可不是什么纯白小白花。 她的鬼点子多着呢。 一般人都要对她严防死守，要不然肯定会被她算计到。 刘子墨此刻却是兴趣十足，并没有丝毫的害怕。 “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但是，他并不愿意被绑住，一个马车上的人，凭什么他被特别对待。 江玄麟手中的绳子被刘子墨抓在手里，随即将他的手脚捆在一起。 “我觉的这样更有趣。”刘子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江玄麟的顿时觉的自己的面子没了，立马叫嚣道，“姓刘的，你快把我放了，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你的。” 江暮衍眼神里藏不住的轻蔑。 “你一直都在说不愿意轻饶这个，不愿意轻饶那个，最后却是你一个人洋相百出，真是丢人。” 江玄麟自知江暮衍是指望不上了，立马看向了沈思绵，“棉棉，帮帮我。” (本章完) 第249章 让你们大开眼界一次 “二表哥，我觉的你这样才能安静一会。”沈思绵故意使坏。 江玄麟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沈思绵竟然想看着他一直被束手束脚？ 江暮衍无奈的摇了摇头，轻飘飘的吐露出两个字，“活该。” 现在遭人嫌弃了吧。 刘子墨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他激动的双手拍着，“有趣，是真的有趣啊，为什么我之前没有认识你们呢，也不至于日子会过的如此的不堪。” 回想起自己的往事，刘子墨脸上的笑多了一些沧桑感。 江玄麟立马冲着沈思绵开口道，“棉棉，不要闹了，快帮帮我，我现在很难受。” 沈思绵刚刚也只是跟他开玩笑而已，见他脸都憋的涨红了，也不打算继续捉弄他，立马弯腰准备给他解开身上的绳子。 一把扇子阻止了她的动作，刘子墨眉头一挑，眼神里带着玩味。 “这个人是我绑住的，要想解绑也需要我的同意才行，不能因为你是姑娘就另外对待，我的规矩就应该全部遵守才行。” 沈思绵没想到刘子墨坐在他们的轿子里竟然如此的嚣张。 江玄麟早就对刘子墨不满，现在见他如此的不识趣，更加的不爽。 压抑在心里的不高兴这一刻全部都迸发出来。 “刘子墨，你小子是不想好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忘记了这里是江家的轿子？我告诉你，你这么做一定会后悔的。” 下一秒，一个手塞在他的嘴里，任由着他呜呜咽咽的，刘子墨也不去搭理他。 “可真是够吵闹的，一路上就这么过来了，你们也是个能忍的。”刘子墨忍不住的调侃道。 沈思绵眼神眯了眯，刘子墨的挑衅让她极其的不满。 他将江玄麟绑起来，无非是向他们示威。 让他们让出在这里的主动权。 这一点是沈思绵不愿意看到的，她不会轻易的惹事，但绝对不是个怕事的人。 既然刘子墨给了下马威，她必须要将这一口恶气出了。 “刘子墨，你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沈思绵冷不防的质问道。 “没有啊，是江玄麟先招惹的我，我当然要给他一点教训了，要不然我在外的名声都不愿意呢。” 刘子墨并不觉的自己哪里错了，他向来随心所欲。 这一刻，他的心情十分的不错。 下一秒，一颗石子砸中了他的大门牙。 他连忙将笑容收敛了下去。 捂住了自己的嘴疼的皱眉。 好险，差点门牙被打掉了。 沈思绵快速的解开了江玄麟身上的绳子，恢复自由的他第一时间去针对刘子墨。 “二表哥，不要动武功，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的恶气我已经帮你出了，你不要再找事了。”沈思绵不想在前往找火石的路上再出现其他意外。 刘子墨对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个词很满意。 “没想到你进入角色挺快的，我之前还在苦恼，万一你不懂我是什么意思该怎么跟你解释呢。” 沈思绵无奈的吐槽道，“我年纪是不如你老，可不代表我没脑子，我在书院里考试都是第一名，将你放进去都不一定有我这个成绩。” 刘子墨对于书院学习的知识自然是不感兴趣，他在那里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于他而言，他宁愿被关进监狱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都不要在朗朗乾坤的书院里听夫子们识字学习。 简直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沈思绵竟然在那里能够得到第一名的成绩。 难道…… 刘子墨认真的打量着沈思绵的细微表情变化，质问道，“你说实话，你第一名的成绩是不是江家人出钱买来的？为了你们江家人的面子！” 想了很久，觉的这个理由十分的合适。 江家给人的感觉就是算书生得了道，碰上了狗屎运，才在朝堂上一展宏图。 根部不像他们这些江湖人，不用去在意那些文绉绉的文字知识。 主打一个自由。 “你自己没能力，就觉的别人是故意走后门的，你这个脑回路真是有意思。”沈思绵无情吐槽，“你可能对松鹤学院不了解，那里去读书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如果真的可以拿钱买名次的话，第一名肯定不是我。” 为了证明沈思绵的话是对的，江玄麟拿自己当例子举出来。 “我们江家向来最不喜欢走后门这件事，我在松鹤学院每次考试都是五名之外，如果真的是走后门，为什么不是每一个人江家人都是第一名。” 江暮衍无奈的摇了摇头，成绩考的差很光荣吗？ 为什么他从江玄麟的脸上看到了自豪的意思。 “极有可能你们家的人不喜欢你，所以不愿意出钱给你买名次。”刘子墨觉的这样的猜测合情合理。 江玄麟狠狠的瞪了刘子墨一眼，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第一次觉的自己的文化造诣很高，反正是刘子墨这种文盲看不透的存在。 “跟你这种文盲说不清道不明，即便给你阅读理解，你也会答复的炉头不对马嘴。”江玄麟无情吐槽。 刘子墨立马不乐意了，他连忙为自己辩解道，“我有能力让驴头对上马嘴，只要我用刀子把马嘴割下来对上了驴头，这不就成功了吗。” 江玄麟，“……” 江暮衍，“……” “沈思绵，“……” 刘子墨觉的这样做很聪明了，为什么这些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仿佛是在看待傻子。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们这是什么眼神？都给我收回这样的眼神，我看不习惯。” 不远处的树林后面，藏匿着几个穿着黑衣的人，他们已经盯上了马车。 江廷修立马注意到了这一幕，他轻咳两声，示意着轿子里的人提高警惕。 沈思绵几个人立马收到了江廷修传来的信息。 刘子墨也发现了不对劲，看来，这一路上肯定会更加的精彩。 沈思绵忍不住的打趣道，“江洋大盗的名声在外，果然会有很多人闻声而来。” 刘子墨并不在意对方的调侃，他似乎是已经接纳了这一切。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今天，就让你们大开眼界一次. (本章完) 第250章 自寻死路 沈思绵特意叮嘱道，“要打架的话提前出去打，这马车挺贵的。” 刘子墨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没想到司忱夜最宠爱的闺女，竟然会心疼一辆马车钱，难道，司忱夜宠溺你只是名声在外？其实你根本就不受宠的。”刘子墨大胆的揣测。 像这帮阉人，最喜欢的便是表面功夫。 因为特殊身份被人瞧不起，这心里肯定早就变态了。 “你不许说我爹爹的坏话，他对我可好了，哪怕是我要天生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给我摘一颗。” “哦，那他摘下了吗？”刘子墨反问道。 沈思绵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我又没想要，这么刁钻的要求，可不是我这么活泼好看的人会想到的。” “可刚刚是你本人拿这件事比例的，我还以为可以亲眼目睹天生星星的真容，原来是我想太多了。”刘子墨一脸的惋惜。 沈思绵不屑道，“你真想看自己去摘。” “我不喜欢自己摘下的星星，我想看别人亲手摘下的星星。”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硬说出不是理由的理由真的让人很瞧不起。”沈思绵丝毫不避讳自己瞧不上他。 刘子墨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追问星星的事，话题再次绕到了马车上。 “既然你说你爹爹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还在意一辆马车？大不了再买一辆呗，反正你又不差钱。” “这荒郊野外的，我去哪里再买一辆？你是不是傻？你这样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当上江洋大盗的？”沈思绵不客气的挖苦。 江暮衍适时地插嘴，“人虽然笨，但是真坏。” 一句话解除了沈思绵的所有困惑。 “你们……”刘子墨被噎住，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 外面的江廷修提醒道，“你们小心点。” 黑衣人一路上都在尾追，却迟迟没有动手。 似乎是故意跟踪他们，想要了解他们去什么地方。 刘子墨眼神危险的眯了眯，这帮人是真的讨厌。 他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突然从马车上离开。 纵身一跃到了一棵树上，脚踩着树杈，将藏在草丛里的黑衣人全部都看的一清二楚的。 “你们这帮尾巴跟了大半路了，也不觉得累吗？” 黑衣人自知是藏不住了，一个个手持着长剑现身。 不远处的马车上，沈思绵等人围观看戏。 江玄麟好奇的问，“真的不用上去帮忙吗？” 毕竟棉棉说过和刘子墨是合作关系。 江暮衍语带不屑，“为什么要帮忙？” 刘子墨是坏人，他们不是，所以不用帮忙。 沈思绵手撑着下巴，细细的看着不远处的阵容，刘子墨以一敌十，牛啊牛啊。 “不用，他说过自己是可以的。”沈思绵摆了摆另一只手。 江廷修刻意将马车驾着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才停下，防止会被盯上，同一时间，他也在看戏。 另一边，黑衣人纵身一跃，从草丛中现身。 “刘子墨，你竟然还有脸跟我们这么说话！跟朝廷的人合作，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身份了？”领头的男人怒斥道。 刘子墨已经猜测出了对方的身份。 不屑一顾道，“我跟谁合作是我的自由，也是我的选择，跟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若是想知道火石的下落，可以另辟蹊径，不一定要跟着我吧。” 众人带着不满，刘子墨宁愿跟官家的人合作，也不愿意跟他们合作。 其心可诛！ “这条路规定了只许你刘子墨走？不许我们走了？怎么就成为我们跟踪你，难道不是你跟踪我们吗？”其中一个黑衣人反驳道。 刘子墨耸了耸肩，不动声色的挖苦道，“别人是没有规定，但在我这里有这个规定，只许我走，不允许你们走，要是不满，你们可以杀了我。” 言语里充满了挑衅。 “你……” 有黑衣人冲动的要上前，被领头的老大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住了。 “我现在不会杀了你，你对于我们还是有用的。”领头的男人开口道。 刘子墨冷哼道，“可是你对我没有任何的用处，如果现在夹着尾巴逃走的话，我可以当做你们没有出现，如果你们继续跟着，我不介意送你们一程。” 刘子墨的声音不大，却震撼人心。 “大哥，这小子太猖狂了，必须给他一点教训，要不然，以后谁都会觉得我们好欺负。”其中一个小弟看不下去了。 刘子墨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们好欺负的事还用以后才能知道？我现在就知道你们没用且好欺负。” 领头的人带着不满，提醒着对面的刘子墨，“你说话客气点，我们现在不动手并不是真的怕你，而是不愿意自相残杀。” “啧啧啧，新学的词？你了解自相残杀的意思吗？可不要随便学个词语就乱用，听着真没意思。”刘子墨不认为他们是一样的人。 不远处，沈思绵眉头微皱，“废话真多，为什么不直接打？浪费时间。” “估计他是没有胜算的把握吧，毕竟对方十个人呢。”江玄麟猜测着。 江暮衍看到的是另外一种情形，“这是他在故意拖延时间。” 刚刚刘子墨离开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按照这个人的性格，肯定是用了不出彩的手段。 沈思绵也有察觉，她这才明白刘子墨为什么在拖延时间，应该是让那些药挥发药性。 “刘子墨，你……”领头的男人忽然觉的浑身无力，脚步虚浮。 对面的刘子墨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们。 “你们真是蠢的可以，今天是东南风，而我站在东南角，你们站在西北角，风已经将我身上的迷药吹向了你们，你们竟然还未察觉，真是蠢笨的可以。” 他手中射出了几个短刀。 那些黑衣人拼尽全力去抵挡短刀，纵身一跃，浑身发软、无力，一个个从半空中摔下。 刘子墨冷嘲热讽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选择跟你们合作了吗？你们一个个太蠢了，跟你们合作等于是自寻死路，我还想好好的活下去呢。” (本章完) 第251章 老板娘不简单 刘子墨潇洒的转身，不顾对方是死是活。 他闪身进了轿子里，冲着沈思绵眨了眨眼，反问道，“喂，小丫头，刚刚的我是不是很帅气？你对我的想法是否多了一些？” 江玄麟伸手拦在两个人的中间，警告着刘子墨，“禁止越界！” 沈思绵从衣袖上露出了小脑袋，一双灵动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故意用阴谋诡计，以少取胜，你还算有一些聪明劲在身上的。”沈思绵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刘子墨眉头微皱，“只是有一点聪明？” “嗯，毕竟我身边的聪明人太多了，这么一对比，你的聪明只显示出一点点，以后还需要更加努力了。” 刘子墨冷哼出声，只当这是沈思绵故意的刁难。 他很清楚自己有多么的聪明，要不然，他也不会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却只被官府抓住一次，却因为他的聪明才智而逃跑了。 虽然，事后有官府的人找到他谈合作，但是他的目标落在了沈思绵的身上，如果真的要跟官家人合作，他宁愿选择这个愿意一个人独自来堵他的小丫头。 “我比你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聪明，你只看到我一点聪明劲，是因为你对我还不够太了解，不着急，反正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一定会让你亲眼看看我有多么的聪明。” 刘子墨斜躺在轿子里，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沈思绵收回了目光，并没有多说什么。 江廷修继续驾车往前走去，日落西山，他们的马车终于赶到一处镇子上，在一家客栈落脚。 刘子墨伸了伸懒腰，故意露出了腰间的价格不菲的玉佩，吸引着很多人的注意力。 老板娘风情万种的从二楼走下，一身红色纱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手中拿着一把遮面扇，一走三摇的身姿吸引着很多男人的目光。 老板娘的目光也落在了刘子墨的腰间的玉佩上，只是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 “今天大家伙能到我彩蝶这客栈住下，也算是一种缘分，我彩蝶最喜欢的就是跟大家交朋友了。”老板娘的声音柔中带魅，每一句朋友都叫的男人心痒痒。 沈思绵被江廷修带在身侧，时不时的遮住她的双眼，生怕她会学坏。 沈思绵对于美女很喜欢看，每一次被江廷修遮住双眼，她总是找其他地方观看。 江玄麟和江暮衍有些尴尬的处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哪里。 刘子墨故意用手臂碰了碰一旁的江暮衍，故意调侃道，“你不要害羞，反正早晚都要经历一些事的，不如趁着现在多看看，也好给以后打基础。” “我为什么要在这种事上打基础？龌龊！” “我是在教你一个正常的男人该做什么，怎么就龌龊了？”刘子墨很冤枉。 他明明是在做好人好事，不识好人心。 江廷修对于这一切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神色淡漠，于他而言，面前出现的女人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老板娘将其他人招呼好了之后，目光便落在了这几个人身上，从刚开始她就想结交这几个人，但并没有最开始就找过来。 会被发现她的心思。 “这几位工资、小姐是要住店还是吃饭呢？”老板娘走到江廷修的身边停下，一双凤眸将男人打量一番。 “住店，一会把饭菜送入我们的房间。”江廷修直言道。 “小二，给这几位客官准备几间上好的客房，交代厨房，把菜肴炒的更可口一些。”彩蝶虽然是冲着店小二吩咐，但是一双眼却始终落在江廷修的身上。 江廷修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香味。 这股香味不像大聿持有的香味。 江廷修对老板娘倒显得不那么冷漠，主动道谢，“多谢老板娘的体恤，今天来这里真的是来对了。” 彩蝶很开心，她就知道哪个男人都敌不过她的魅力。 “公子过谦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这舟车劳顿的，必须要吃些好的才可以好好的补一补。” 沈思绵看着六舅舅和老板娘之间的互动，很像是小情侣之间的互动。 刘子墨一脸的失落，“明明我更英俊潇洒，老板娘，你为什么就不体恤体恤我呢？” 刘子墨为自己鸣不平。 老板娘摇着手中的扇子，立马冲着刘子墨笑道，“既然大家都来我这里，我肯定会一视同仁的，这位公子有什么需求，大可以跟我提。” “你们这里有女人吗？就是那种晚上可以暖被窝的那种。”刘子墨忍不住调侃了几句。 老板娘似乎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自然没有被吓唬到。 彩蝶道，“这位公子怕是来错地方了，我这里是客栈，可不是妓院，你若是不喜欢这里，大可以离开便是。” “可是我闻着这香味，跟我在一家妓院里很像，还以为你们这里也做暗处买卖呢。” “公子，你莫要羞辱人，这香味不过是我在街上随意买的而已，竟然成为你羞辱我的理由，你若是瞧不上我，大可以离开。” 彩蝶眼神里一瞬即逝的慌乱被沈思绵捕捉到。 看来，这家客栈里可不像表面上看着祥和。 江玄麟本就看刘子墨不顺眼，立马怒斥道，“你的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呢？要是不满意可以随时离开。” “我都说了是玩笑话，你们怎么都当真了？”刘子墨跑去向沈思绵告状，“沈思绵，你看这些人都欺负我，你帮帮我。” 沈思绵，“你活该！” 刘子墨，“……” 江廷修按压住江玄麟的怒气，催促道，“大家辛苦一天了，各自回房间吧。” 江暮衍和江廷修一个房间，江玄麟和刘子墨一个房间，沈思绵自己一个房间。 葫芦爷爷似乎是休息够了，从葫芦里出来透透气。 “葫芦爷爷，你对这家客栈有什么看法？” “老板娘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刘子墨发觉的奇怪香味在大聿的确不多见，大哲王朝的女人更喜欢这个味道。” 沈思绵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老板娘和大哲王朝之间的关联。 (本章完) 第252章 属于自己的命 葫芦爷爷绕着屋子转悠了一圈，又出了屋子，站在走廊里看向一楼。 宾客很多，按道理说，这里距离城镇还有五十多里路，不应该出现这么多人才对。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人？ 葫芦爷爷闭上眼，消化着这里的一切。 很快，他便有了消息。 “葫芦爷爷，你发现什么了？”沈思绵好奇的问。 “小棉花，今天晚上一定不要睡的太死，这间客栈极有可能是土匪窝，而且，刘子墨故意露出自己的玉佩，目的就是让更多人注意到你们，今天晚上，他们肯定会行动的。” 沈思绵咬着唇，该死的刘子墨，去哪里都不消停。 另一边，刘子墨坐在床榻上，一只脚踩着旁边的凳子，拿着一个苹果肆意的啃着。 江玄麟正在收拾着包袱，看着他一口口的吃着苹果，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会就到吃饭的时间了，你不停吃苹果，还有肚子吃饭吗？” “这店里的饭菜不好吃，还是苹果好吃，我劝你也吃几个苹果垫垫肚子，万一一会被我吃完了，你可不要怪我没有让你吃。” 江玄麟只当他是在说胡话，根本没有放在心里。 “我的肚子还等着吃饭呢，才不会吃那么多苹果，你自己一个人吃去吧。” 刘子墨突然站起身往对面走过去，“对了，我记得你出门的时候带了一些干粮，现在拿出来吧。” 江玄麟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你疯了吧，这些干粮是留在路上吃的，一会客栈就有人送饭菜过来了，为什么要吃干粮？脑子有病。” “漂亮女人给你送饭菜，你真的能吃得下去？不怕她在菜里下一些东西吗？难道你从进来之后，不觉的这里很危险吗？” 刘子墨觉的他都提醒到这个地步了，对方肯定明白他话中的深意了吧。 “没有任何人比你更危险。”江玄麟将干粮藏起来了，他不知道刘子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没有好心思。 刘子墨，“……” 既然这个小子这么傻，他也不在提醒了，不让这小子吃点亏，他是真的不知江湖险恶。 很快，老板娘亲自端来了一桌子的饭菜，一一的摆放在桌子上，刻意提醒道，“几位慢慢吃，不够的话可以跟我说，我会让小二送过来的。” “其他人的饭菜一并留下，他们也会来这里吃的。”刘子墨提醒着。 老板娘有些为难，却没有按照刘子墨的吩咐去做。 很快，沈思绵和江廷修带着江暮衍一并出现在门口，老板娘这才意识到刘子墨说的是真的。 她立马将饭菜送上卓，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目睹几位公子风华绝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想跟你们成为朋友，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老板娘没了在一楼时候的疏离感，更多的是想靠近他们。 沈思绵也想从她这里询问一些事，便点头答应，“虽然你没有夸我一句，但我这个人也喜欢交朋友，老板娘坐下来一起吃吧。” 有了沈思绵的话，老板娘却没有着急坐下，环顾着其他人的意思。 毕竟，一个小姑娘的话是没有分量的。 江廷修侧目看向她，提醒道，“既然棉棉都让你留下，你便留下吧。” “好。”彩蝶坐下，主动给江廷修和刘子墨倒酒，剩下的三个人不能喝酒。 刘子墨把玩着酒杯，视线在老板娘和江廷修的身上游移着。 看来，老板娘今天是有了主要目标，他身上显露出来那么大的一块玉佩，对方竟然不心动。 “公子，我陪你喝两杯。”彩蝶十分的热情，每一句话都围绕着江廷修。 江廷修倒也不推辞，两杯酒入肚。 老板娘直夸好酒量。 刘子墨看着老板娘吃哪盘菜，他的筷子便去夹哪一盘菜。 “老板娘，你长得可真好看，很像我一个姐姐。”沈思绵主动跟老板娘搭话。 “真的吗？没想到我们之间这么有缘分。”老板娘看向了沈思绵，她本以为这个小女娃的身份是个丫鬟，没想到竟然是这几个人中说话分量最重的那个人。 是她看走了眼。 所以，老板娘此刻要跟沈思绵打好关系，她还没想好如何的靠近，没想到对方主动递来了橄榄枝。 “只是可惜，我那个姐姐先天夭折了……”沈思绵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神色落寞。 江玄麟正准备询问是哪个姐姐，被沈思绵踩住了脚，疼的没顾得上去问。 “这……不好意思，让你想到伤心的事了，要不然这样好了，你若是不嫌弃的话，以后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姐姐。”彩蝶开口道。 “真的吗？”沈思绵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当然了。” 沈思绵主动的靠近彩蝶的身边，好奇的问，“彩蝶姐姐，你一个人在这里开客栈不孤独吗？而且，你一个人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待着，心里不害怕吗？” “这里不止我一个人，还有我认识的几个人，最开始是怕的，可是时间久了，我逐渐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也就不觉的有什么孤独了。” 她自嘲的笑，每一句话都应付的滴水不漏。 她说的几个人，没有具体说有几个，故意给他们几个人布置迷宫。 沈思绵已经打听到，彩蝶在这里是有帮手的。 而这些菜肴里已经放了一些东西。 幸亏她提早有准备。 “彩蝶姐姐，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可以一个人撑起一片天，等我长大以后，也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彩蝶摇了摇头，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光。 “如果有可以选择的条件，最好选择其他的发展，不要成为现在的我，表面风光罢了。”彩蝶自嘲的笑。 “如果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还会来这里成为这里的老板娘吗？”江廷修好奇的问。 彩蝶对上他的双眼，嘴角的笑容多了一丝苦涩，她深深的看了片刻。 又像是突然间大梦初醒一样，端起手中的酒杯。 “现实中是没有如果的，我继续在这里，这就是我的宿命，既然是我的命，就按照命运前行下去吧。” 第253章 乖乖的臣服 话题变的有些压抑，彩蝶并不想继续破坏气氛。 主动举起手中的酒杯，吆喝着四周的人一起喝酒。 “大家一起喝酒，现在别的不说，我们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这一刻，彩蝶抛下了自己的身份，她努力的融入其中。 沈思绵听着葫芦爷爷交代的一些话。 沈思绵突然反问道，“彩蝶姐姐，你怎么只喝酒不吃菜呢？难道，这菜里面有其他的东西？” 这话一出，立马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彩蝶摇了摇头，“其实我已经吃过晚饭了，主要是陪着你们喝酒。” 为了不被说饭菜里有其他东西，她主动的夹菜放在嘴里，故意吃给沈思绵看。 刘子墨忍不住多打量了沈思绵几眼，这个小姑娘可比他想象中聪明多了。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江玄麟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江暮衍沉默不语，默默的吃着面前的菜肴。 “彩蝶姐姐，我最喜欢跟别人开玩笑了，刚刚都只是我开玩笑罢了，你不要当真。” 彩蝶微微一笑，表示没有放在心上。 “出门在外，多加小心不是坏事。” 彩蝶话中有话，沈思绵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肉放在嘴里，满意的点了点头，“这里的厨子做的菜真好吃，六舅舅，你也尝尝。” 江廷修碗里多了一块鸡肉，沈思绵歪着小脑袋看向他。 江廷修没有拒绝，品尝了几口，忍不住的称赞，“果然好吃，尤其是棉棉夹的菜更加的好吃。” “棉棉，我的份呢？”江玄麟主动的举起自己的碗，示意着沈思绵也给他夹菜。 “二表哥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吃饭都要别人帮忙夹菜。”沈思绵嘴上吐槽，却已经动筷子给对方夹了两块鸡肉。 江玄麟这才满意，带着几分的小性子，一脸的自傲，“你都给六叔夹菜，他也不是小孩子呢。” 江暮衍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碗推向了沈思绵。 沈思绵为了剩下的人不找自己的麻烦，故意给江暮衍和刘子墨的碗里都放了一块鸡肉。 江玄麟碗里有两块鸡肉，他更开心了。 嘴巴都要裂到耳后了。 彩蝶看着其乐融融的几个人，心里升腾起了几分的羡慕。 亲眼目睹着这几个人吃了桌子上的饭菜，彩蝶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喝下。 “店里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我过去，今天这酒就喝到这里，我先走了。”彩蝶站起身，故意走的很慢，心里默念着几个数字。 当她打开门的时候，桌子上的几个人却依旧在说说笑笑，没有一个人倒下的。 她眉头微皱，心想着这不可能啊，那些东西足以让一头牛在这段时间里都能昏睡过去。 难不成这里的人各个都是高手？ 转念一想，反正这些人都在她的地盘，即便现在不昏倒，之后也会昏倒的。 彩蝶关上门，扭动着身姿离开了二楼。 后厨，店小二、厨子和几个魁梧大汉守在彩蝶的身旁。 “老板娘，都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我们还不动手吗？”店小二好奇的问，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刘子墨腰间的那块玉，他势在必得。 “等一等，这帮人根本不是简单的人，如果我们现在贸然过去，反被他们蹲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的。”彩蝶追求的只有一个字，稳！ 店小二已经心痒难耐，他们在这里办了好多次事，每一次都是满载而归，从无败绩。 可是老板娘今天对那几个客人的态度明显不一样。 迟迟不允许他们进去，肯定是动了恻隐之心。 “老板娘，你可不要忘记了，你的背后还有那么张嘴等着吃饭呢，如果这一次机会错过了，以后再想找到这么大的客户，可没有这么容易了。” 店小二一直在用着激将法，每一步都在逼迫着老板娘，强迫着她不得不往前走。 老板娘闭上眼，消化着这一切。 店小二说的很对，继续等下去不是办法。 所有人都已经整装待毕，就等着她的一声令下。 老板娘做了一个向前冲的手势，店小二第一个冲上前。 他们将旁边的几个客房里的东西全部都搜刮了一遍，将客人丢去了郊外。 随即，他们的目标落在沈思绵等人的身上。 店小二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屋，却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了。 下一秒，店小二被踹飞出了门外，直接从走廊处飞到了二楼，直接将一张桌子砸的稀巴烂。 店小二咬着牙从地上艰难的爬起身，慌乱的大喊道，“他们……他们并没有昏迷。” 随即，老板娘成为了众矢之的，毕竟，他们那一桌菜是老板娘亲自送过去的。 “你们不要看着我，那些菜在厨房里已经被动了手脚，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 厨子立马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他连连解释道，“我也看上了那枚玉佩，怎么可能会出差错呢？” 这时候，屋子里传来了沈思绵轻灵的声音，故意提醒道，“你们的菜的确是有问题，可是，我们武功都在你们之上，这些药根本奈何不了我们。” 沈思绵已经提前将一滴葫芦液冲了一碗的水，每个人喝了一口，百毒不侵。 彩蝶一脸的慌乱，这帮人的武功比她想象中的更要高。 但是，此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这里是她的地盘，这帮人即便是再厉害，依旧撼动不了她的。 “老板娘，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硬拼！”彩蝶的人生词条里没有后退。 既然选择去拿下这帮人，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们乖乖的臣服，然后，她要将江廷修留在她的身边，替她解闷。 厨子带着人闯入了屋内，饭桌前，沈思绵等人依旧围绕在桌子前吃着饭菜。 他们都已经喝下了葫芦液兑的水，这里的药奈何不了他们。 老板娘因为提前吃了解药，所以，吃了几口菜并没有事。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众人，为什么他们会没事？ 即便是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难不成，他们也提前吃了解药？ 可是，这些药是她师傅亲手调配的，除了他们师徒二人，没第三个人会有解药。 第254章 手段够狠 “你们从哪里弄到的解药？”彩蝶追问道。 沈思绵并没有直面回应她，而是反问，“彩蝶姐姐，不是你提前给我门解药的吗，怎么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问这个问题？是要拉着我们一起演戏吗？” 沈思绵紧张的捂住了嘴，一副做错事的后悔模样。 刘子墨忍不住训斥了两句，“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不要让彩蝶在她的人面前露馅，你都将她所作所为说出来了，以后还怎么服众？” 刘子墨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连忙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我这个嘴啊，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沈思绵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你这个人还真是霸道，一边训斥着我多说话了，你不也多说了不该说的话，你这样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失误失误，我也不是故意的……不过，你都已经提前说出来了，她现在想洗清身上的污点也没有用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将彩蝶包装成了背叛者。 厨子打量着彩蝶，好一会才开口道，“老板娘，我们这些兄弟跟了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这么耍我们吧？” “蠢货！他们是故意挑拨离间的，你这么快就相信了？”彩蝶训斥出声，剩下的人没有吭声，但对彩蝶已经多了几分抵抗。 一直不说话的江廷修突然开口道，“彩蝶，你说过借住我们的手除掉这帮没用的家伙，你便跟着我浪迹天涯，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还要在他们的面前演下去吗？” 江廷修的声音不大，却震撼人心。 彩蝶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她确实提前和江廷修说好了这么做。 跟他一起浪迹天涯吗？ 似乎也很不错。 厨子等人原本就对彩蝶有了异心，又听着这些人的挑拨离间，立马顺着他们的话题往下接。 “好啊，亏我们这些兄弟一直都为你卖命，没想到你竟然在背后如此的算计我们，兄弟们跟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你却想废掉我们的生命。” “最毒妇人心，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亏我们把她当成最好的老板娘。” “人家可没有把我们当回事，处处都在算计、提防我们。” “今天终于看清楚了她的庐山真面目了。” “将彩蝶除掉，这里的主子也该换人了。” 一时间，风起云涌，要变天了。 彩蝶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众人，她一直都把这些人当成最好的朋友，所有的好处都想着他们，到头来只是听了外人的几句话，他们一个个就要奋起反抗她。 这帮人既然对她如此的心狠，她也没有必要再给这些人任何的机会。 彩蝶从身上拿出了一些药，对着众人直接撒了过去。 众人忽然觉的浑身都在发痒，他们不停的挠着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哪怕是挠破了皮，缺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 彩蝶冷冷的看着他们，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众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其他人开口道，“大家都看到了吗，这个女人一直都在提防着我们，身上带着的痒痒药根本不是对付其他人的，就是对付我们的。” “怪我们有眼无珠，现在才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无声的叹气中，众人对彩蝶的恨意更大。 “是你们没有先把我成为你们的朋友，我只好以牙还牙了。”彩蝶觉的这些都是顺理成章的发生。 别人对她不仁，别怪她不义。 亘古不变的道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贱女人，原来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们，现在碰到更好的合作伙伴了，一脚将我们踹了，你这样的人不得好死！” 彩蝶不怒反笑，“打从我进入这个客栈，当了这个老板娘之后，我就没有想过以后会好死，难道你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吗？真是可怜。” “彩蝶……老板娘，快给我解药，我愿意一直效忠于你，求求你了，不要让我再痒下去了。” 已经受不住了，跪在彩蝶的面前求饶着。 沈思绵默默的在一旁看着，这是彩蝶在清理门户，于她无关。 她也不是什么圣母，不愿意去插一脚。 窝里横之后，他们自己会两败俱伤，反而有利于他们。 “迟来的效忠比草都轻贱，这样的效忠我不要，还是留着给你们自己，带去地狱里去找鬼效忠去吧。” 彩蝶走上前，一脚将人踹下了二楼，紧接着，两个、三个…… 没多会，人已经被踹下去了大半。 剩下的人吓的瑟瑟发抖，求饶也得不到彩蝶的原谅，一个个奋起跟她拼了。 彩蝶轻易的避开了对方的攻击，眼神里藏不住的轻蔑。 “呵呵……一个个真没用，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也没有学习到什么本事呢。” 冷嘲热讽让这帮人顿时更加的疯狂。 “彩蝶，你可不要忘记了，当初你成立这个客栈的时候，我们可是帮了你不少的忙，你现在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你现在都已经众叛亲离了，你还不知悔改吗？” “啧啧啧，你们人多又如何？把我剿灭了吗？并没有！而我是最后的胜利者，你们都奈何不了我的。” 彩蝶将剩下的几个人全部都踹下楼。 她站在走廊里看向了一楼的人，忍不住疯狂的笑。 “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这些都是你的归宿！” 沈思绵算是开了眼界，这彩蝶狠起来真没男人们什么事了。 够狠！ 沈思绵倒多了几分的佩服，面对众人的背叛，她没有深陷在难过中，而是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彩蝶路过他们的屋子，刻意提醒道，“今天我已经帮你们解决了所有的麻烦，你们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说完，她没有过多的逗留，直接离开了。 刘子墨眼神里闪烁着精光，“这个老板娘可比我想象中有趣的多，而且，手段也够狠，是个可以并肩作战的朋友。” 刘子墨甚至动了想将老板娘招入他们队伍的想法。 沈思绵忍不住提醒道，“你不要忘记我们这一次的目的，如果队伍越看越大，只会对我们不利！” 第255章 司忱夜的女儿也是坏人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是不是担心老板娘一旦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中，大家就不会将所有的目光放在你的身上了？” 刘子墨故意打趣道。 沈思绵瞪了他一眼，“你这个人还真是幼稚，我根本就不会考虑这些小事，而且，我被大家喜欢是恒定的事，是我的魅力很大，不会因为谁的加入或者离去而改变。” 沈思绵撼定了自己的立场，她有这个资本自信。 江玄麟点了点头，附和道，“棉棉说的没错。” 江暮衍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 江廷修更是满眼都是宠爱，视线时不时的落在沈思绵的身上，生怕谁会将沈思绵抢走了似的。 刘子墨只是调侃了几句，没想到着江家的人这么不给面子，全部都站在沈思绵那边，害的他一点面子都没有。 他觉的屋子里十分的无趣，便主动的离开了，去了走廊里闲逛了一会。 一楼的人伤的伤、残的残，哀嚎声一片。 此刻，老板娘已经站在他们的面前，冷冰冰的盯着他们。 那些人吓的大气都不敢多喘，生怕哪个动作惹怒了面前的女人。 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又要送出去。 “你们以前也跟着我很长一段时间，我知道你们刚刚也是一时的混了脑袋，只要你们有心悔改，愿意以后继续留在我的身边，我可以留你们。” 彩蝶的声音响彻在每一个角落里。 此刻是深夜，外面有群狼环伺，他们又身负重伤，一旦血腥味吸引来了群狼的围攻，怕是小命不保。 可是，这老板娘更像是个疯子，他们都被从二楼踹下了一楼，无一人幸免。 谁知道这老板娘的心里到底盘算什么算盘。 万一只是表面上留下他们，实则是想寻找合适的机会，再将他们全部都杀了呢？ 前有猛虎，后有群狼。 这帮人心虚的不知道该如何的选择。 “机会可不等人，如果你们在不给一个答复，我就当你们是自动放弃。”彩蝶故意提醒道，“如果你们不愿意留在这里，现在就可以从这里离开了，我绝对不会故意挽留。” 说完，她便转身往二楼的方向走去。 “老板娘，我愿意继续留在这里，为你马首是瞻。”店小二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其他人见有人打头阵，纷纷跟着一起加入。 “一直都跟着老板娘做事，似乎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听从老板娘的吩咐。” “我也愿意继续留下。” “老板娘，希望你不要赶我走。” 一时间，一楼的人大都选择了留下，剩下的小部分人犹豫不决，但，大家都留下了，他们如果选择离开，万一老板娘派剩下的人剿灭他们的话…… 剩下的几个人不敢在犹豫，立马跪在地上。 “希望老板娘还能收留我们？我们也愿意为老板娘马首是瞻。” 彩蝶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店里的人还都在，没有人愿意真的离开。 看来，得到了刚刚的教训后，这些人变得更加的聪明了。 “很好，以后只要有我在，你们的日子肯定一天比一天过的更好。”彩蝶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这些人的暂时保住了一条命，被安排回了房间，大夫过来帮他们检查伤口。 沈思绵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小，出门查看着情况。 店小二路过她的身边，忍不住的提醒道，“你们趁早从这里离开吧，这里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没等沈思绵询问出心里的好奇，店小二已经匆匆的离开。 刘子墨同样也听到了劝他离开的话，这里的人很有意思，故意整出这么多事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乱作一团。 回了屋中，沈思绵将刚刚在外面听到的话说给了其他人听。 江廷修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陪伴在沈思绵的身边。 江玄麟情绪激动，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 “这些人的葫芦里到底都在卖的什么药？我要去看看。” 江暮衍叫住了他，“你能不能不要冲动？这些人为什么只跟棉棉和刘子墨说了这两句话？刚刚我也出门了，他们也没有向我说这些。” “或许因为他们觉的你不是个好人，故意不告诉你的。” “难道刘子墨就是好人？”江暮衍将这个问题抛出去，江玄麟成功的闭嘴。 刘子墨却带着不悦，“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只是立场不同罢了，站在我的角度，你们还不是好人呢，成天就想着将我送去官府。” 立场不同，所以，谁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和坏人，这是刘子墨的想法。 沈思绵切了一声，忍不住提醒，“你就是坏人，少为自己狡辩了。” 刘子墨走到沈思绵的身边，好奇的问，“你明知道我是坏人，却故意跟我合作，不怕我把你带坏了？” “当然不怕了，我很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要我坚定我自己的立场，就一定会是个好人。” 刘子墨转动着眼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世人眼中，司忱夜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你是司忱夜的女儿，你也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好人，毕竟，你们的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按照这个逻辑来说的话，我和你才是一类人。” 刘子墨每一句话都精准的踩中雷点。 沈思绵微微一笑，并没有丝毫的慌乱。 江廷修忍不住多打量对面的人几眼，他手中的剑想要尝尝刘子墨的血是什么滋味的。 江玄麟虎视眈眈的盯着刘子墨，就等着沈思绵一句弄死他，江玄麟便会动手。 “如果我现在把你杀了，就不会有人质疑我是好人还是坏人了。”沈思绵语气里带着威胁。 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当然不会被一句话吓唬到。 刘子墨不怕死的继续调侃，“你现在要是杀了我，算是坐实你是坏人的身份，我这条命微不足道，能够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一种归宿，而且，也会因此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十分的不错。” (本章完) 第256章 等你没利用价值 http://.biquxs.info/

“你倒是想的挺多，不过，我不会杀你的，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如果有一天你没了利用价值，再这样对我说话，我可能真的会让你不好过的。” 沈思绵故作很凶的样子，反而有些可爱。 刘子墨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这软萌的样子和强硬的性格行程了鲜明对比，让人讨厌不起来。 “啧啧啧……你的心太软了，我以后对你都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你竟然只是想着让我不好过，竟然不想着杀了我，这样的你是成不了大事的，只有够狠才能成为干大事的人！” 刘子墨依旧秉承着自己的想法，让自己成为最坏的那个人。 他才不要一辈子都碌碌无为。 “我愿意怎么做是我的选择，跟你无关。”时间不早了，沈思绵没有继续在这里逗留。 明天还需要早起离开客栈，继续赶路。 沈思绵回了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洗漱之后躺床上睡觉。 夜色如水，随着时间的推移，温度越来越低。 沈思绵肚子有些不舒服，她便出门找茅厕。 刚到了走廊的拐角处，她便听到了旁边的房子里传来了声响。 “主上还觉得人手不够？都已经送去了几百个人了，怎么还要让找人过去？”是彩蝶的声音，带着不满和探究。 黑暗中，带着面具的男人语气不善，“主上的意思你只要照办就好，问的太多只会对你不利，你最好当好一条听话的狗，听到主上的声音只要摇尾巴就行，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男人突然掐住了彩蝶的下巴，狠狠的用力。 他身上盛气凌人的气势让彩蝶越发的不满。 主上简单的一句话，倒让她次次为难。 她直接拍掉了那只手，“来往客栈的人几乎都被送去了那里，很多地方的村民也被送了过去，明明每一次说都是最后一次，为什么这一次又来传口谕？你们就没考虑过换别人来抓人过去吗？” 男人冷哼，“换人不是不可以，但是这里有个规矩，只有前任老板娘死了，才会有新的老板娘过来接手，怎么，你现在是活够了？” 男人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不怀好意，让人听着十分的不顺耳。 彩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打她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她的命已经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她的脑海里闪现出江廷修的身影，如果，她在没有来这个客栈之前碰到了他的话，是不是会有另一番景象？ 男人等不到彩蝶的回应，忍不住的提醒道，“为什么你没有将今天晚上的客栈里的所有客人都送过去？剩下的那几个人你准备放走吗？” “这几个人武功太高了，我的药对他们没有用。”彩蝶如实的回禀。 落入男人的耳朵里却成为了抗拒的言论。 面具后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为什么我听到的却是你故意放过他们？彩蝶，你可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男色根本没有什么用，只会影响你的判断力，你若是真的寂寞了，我也可以帮帮你。” 男人故意凑近，带着不怀好意。 彩蝶故意跟他之间保持着距离。 “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胡说八道？我早就对这些肮脏的事不敢任何兴趣，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去试试，如果你能将他们带走，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彩蝶故意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男人。 她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一直都没有想到好办法针对他。 如今，是他自己故意要触霉头，彩蝶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男人的手落在她婀娜的身材上，指尖轻碰着她的皮肤，带着讥笑，“如果我说这个愿望是跟你共度良宵呢，你也愿意？” “如果你想，我也不会拒绝。” 男人上手用力，冷哼道，“真是个下贱女人，刚刚才说过自己对这些不感兴趣，这么快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你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是不是怕对付不了他们，故意在这里拖延呢？”彩蝶打掉了男人的手，故意用激将法。 “切，区区几个货色，根本用不了我太久的时间，你在这里把被子铺好，我去去就来。” 沈思绵躲在一个木桩后，没有和面具男打个照面。 面具男拿出身上的秘药，故意将窗户纸捅破，将药吹进屋。 可惜，他并不知道这些人提前喝过了葫芦液兑的水，现在百毒不侵。 沈思绵将一颗石子扔了出去，精准的砸在男人的后脑勺上，咚的一声，将屋内的人全部都唤醒。 “谁？”面具男迅速的回头望去，不远处，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站在原地，看向他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恐惧。 面具男忍不住好奇，“刚刚的石子是你丢的？” “嗯，是我丢的。”沈思绵并没有觉的自己错了，义正言辞道，“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偷跑到别人的房门口做坏事，我打的就是你。” 面具男冷哼，伸手取出了腰间的匕首。 “我原本不想杀害你这么小的人，可是你却故意找茬，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面具男步步靠近，沈思绵依旧没有丝毫的慌乱。 随即，她手中的石子再次丢出，正巧砸中了男人的右手腕，手中的匕首没有拿稳，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沈思绵眼神里藏不住的轻蔑，“啧啧啧……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吗，就你这样的本事还想着暗杀？说出去不嫌弃丢人吗？” 字字句句里都夹杂着嘲讽。 深深的扎在面具男的心上，时刻提醒着他被一个年岁小的小丫头嘲讽了。 一股恨意在心口处蔓延开。 “我原本想着让你死的安详一些，可是你的表现让我很不满意，我要把你大卸八块，做鬼都是不完整的。”男人大步流星冲上前，还没有来得及对沈思绵做什么。 身体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冲力撞上，他直接从二楼的走廊飞了出去，将护栏杆都撞坏了一个缺口，他重摔在地上，还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江廷修从屋子里出来，主动将沈思绵保护在身侧。 (本章完) 第257章 我的外甥女你也敢动 http://.biquxs.info/

众人围在病榻前，王氏忧虑重重，木着脸，双目红肿，却毫无泪意。 贺兰英雄谦虚笑道：“承蒙陛下厚爱。”他随陛下出征两次，手下的亲卫怎么都能历练出来了。柱国大将军之位陛下是给他了，可如何坐稳是陛下对他的考验，他带这些亲卫过来，也是想方便自己行事。 不过这大的声音不是出价的声音，却是周围别人议论的声音。而出价的声音却也没有了。 穆天宸紧闭着双眼，双手张开犹如怀抱大地一般，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之中，一切都显得不是那么的和谐。 “唉，可惜呀，靖阳侯府忽然倒了，她耍尽心机，进门却没享一日富贵，就跟着全家遭流放哈哈哈，白费心机喽。”王巧珍幽幽叹息，却笑得幸灾乐祸。 奎托斯伸手在空中一抓，那人就直接腾空而起，手足无措地抓到了他的面前。 前路难测，将士们既悲缅阵亡的烈士，又忧心忡忡，默默吃干粮。 看到这里的热闹情况，就连叶倾城都傻了眼，他再一扭头看了下附近的其他宗派势力办事处的院子，那些院子都是冷冷清清，连一个行人都看不到，更看不到他们本宗之人进出，与这里可以说是形成了相当大的差距。 “阿姊——”初一这下真慌了，他还没见阿姊哭过，虽然阿姊外表很娇柔，可她很少哭。 他的话说得太少，所以余下的话，天鹅立即脑补，因为她的认知里，他们就是这样的一些不问缘由，不找理由的人。 随即，两人开始吃毛桃填肚子，和午饭时迥然不同，现在是胃口大开，吃得香甜可口，嘎嘣脆。 立时，在冰水中的黑衣少年们拼命挣扎，而在冰层上的则是人仰马翻。 “所有队员放弃行军背囊，携带战术背包突击作战，天亮前必须完成任务撤出战斗，不要于敌军纠缠，避免巷战，明白了吗？”雷用通讯器对所有队员说道。 以前他虽然心里不排斥，但却也不得不在乎外人的眼光和一些蜚短流长，所以才总会想方设法找些事情让她去做，好分散她的注意力。 当然了，这下注最多的肯定是昨天第一的烈妖姬，这第二位么，就是大蟑螂了，好歹人家也是排行榜第一，这等级都是比其他人都高二级呢，这二级的相差属性虽然不多，但是对于高手来说，那可是有着非常大差距的。 也就是在他跳过去的下一刻，大家的身体也刚刚好来到了缺口处，看着左边那空无一物的滑道，在看着下方那乌漆嘛黑的深渊，众人的冷汗也是跟着流了下来，不过由于现在在海水中，冷汗刚刚出毛孔呢，就被海水给融合了。 俗话说做事要趁早，如果不趁着他们没成长起来拉拢他们，日后没准人家还就瞧不上他了呢，他这是放长线钓大鱼，为了以后的路做铺垫。 “逆天的两颗魔核都在我手中，如果不想他死的话，你们魔界所有人，立刻撤出仙界。”淡淡的声音却无法掩藏话中那不可反抗的命令。 虽然有些人为了赚钱，而把一些其他怪物掉落的血液卖给他们，但在他们那财大气粗的情况之下，这样的情况好像他们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只是让他更加不安的是，他呼唤敖海，敖海似乎没有听见一般，竟然没有回应，他连续呼唤也还是这样。 唇边，感觉不到他性感湿热的吻，她的身体几乎是立即发出一股空虚的抗议。 洛无笙努力逃离了很久，终于感觉自己不用再逃了，便开始到处问通往望忧谷的路。 而后冈厉海上奏，为了表示忠诚于皇帝，改为汉姓，而他的名字也改成了厉如海，这个名字还是皇帝钦赐的。 眼睛瞪得老大地看着白莲一筷子一筷子地夹着菜伺候着宫御月，银花差点没气噎。 这种场面，如同世俗之中的角斗场一般，嘶吼，叫喊，骂声，不绝于耳。 “先生遵循孔孟之道，说得有理有据，我们不得对先生无礼。而且先生说延兆的话，都说的对。延兆惹得程家丢尽了脸，不处置他不足以整治程家！去把延兆找回来！”程迪智怒不可喝。 这个11-0的攻击波当中，张云泽作为球队最核心的一点，送出3次助攻，得到了7分，自己也命中了一个中投，得到两分。也就是说11分当中有9分都是和张云泽有关。 向苏木点了点头的马天，刚刚扭头继续寻找碎尸鳝兽影子时，就感觉到身后有一种急促的河流之气向自己冲来，伴随着刺耳尖锐的兽吼声，碎尸鳝兽蓦然间出现在马天身后，张开一人高的大口，猛然咬在了护住马天的灵罩上。 等她终于感觉到耳边的热闹声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的时候，才惊觉自己走到了一条不知名的巷子里。 “是崛哥哥那边传来的！”依依朝能量‘波’弹来的方向看去，可是此时一片刺眼白光，什么都看不到。 剑仁邪邪一笑，他知道风琉的顾虑，他不是不怕，而是他觉得老是怕这怕那的，怎么能做大事，只要守住这个秘密，又有谁能知道！所以，他想办法让风琉这条鱼安心的上钩。 秦斌的思维非常发散，居然能够从一个流浪者身上想出这么多东西来让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惊讶。 话说天罡们建好了十八层地狱，齐齐来向阎罗王复命，阎罗王得知非常地高兴，马上派他们去地宫各处去捉拿地煞。 上一回说到：天眼之中灵光乍现，由三十六天罡护送到磐耕、银河中间，然后天眼又将七彩华光收去。只见灵光之中现出一人，磐耕、银河定睛一看，正是苏河。虽然依旧是面庞白皙，满脸稚气，但目光中却平添了几分神采。 不过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必须赶紧去医院。不然这只手要废了。 第258章 都是利用 http://.biquxs.info/

虽然他现在只是筑基初期，但身上有象牙锥这种一次性的法宝，还有黑龙魂这个相当于元婴期的存在，而且还有锁身术，这一切都是韩明的杀手锏和保命的手段。 而在每块屏幕的前面，都放置着一个个机械键盘，键盘的旁边还有一个鼠标，一切看起来与普通电脑无异。 终于男子不甘心的闭上了双眼，临死前他还在想这个带着贝雷帽，冷漠无情的人是谁？但他没有机会了，因为他生机已经消失。 随即一股玄妙无比的波动从他身上扩散开来，刹那之间，空气凝霜，枯木起火，远处天际，风起催动乌云汇聚，道道闷雷咋响，随即秦涯双眸中透出两道精光。 羽先生缓缓起身，拍了拍胸口的灰尘，秦涯才注意到，他身上的那羽衣，竟是一件极其强悍的防御灵器。 领头的老人垂头丧气地说着，这匹物资太过繁重，就算想要调头逃跑也是需要时间，根本来不及，当即面露绝望。 在一间现代的会议室了，几位头发已经斑白的中老年男人围坐在一起，表情凝重，一如他们的装着，西装革履的，很是严肃。 不过被抽了几巴掌后他就老实了下来，因为他说这些威胁的话，不但没起到丝毫震慑作用，反而被抽得更狠。 我收回了心神，摸了摸鼻子，苦笑着走到擂台的那一侧，扶着擂台边缘的阶梯，缓慢的走了上去，根本毫无漂亮可言，简直是垃圾到极点，等我走上来的时候，叶宽原本淡然的笑容，也终于出现了一丝夸张的笑脸。 我还得烧一锅水，不仅需要用来喝，还得清洗下伤口！我的伤口还算轻，只是一些划伤和割伤，都不是很深，没多久应该就可以愈合了。 相对于基层部队来说，机关获得的资源实在是太多太好了，下面的人有不满的情绪也是正常的。 “朕看你一直给他们两个夹菜，都忘记了朕，朝露，你说你是不是将朕已经抛在了脑后了？”李庭这时候显得十分孩子气起来，一点都看不出他是个皇帝的样子。 坐在了池底，朝露闭上了眼睛，享受着难得的宫中安宁的时候。这温泉水果然名不虚传，比她的体温要高上一点儿，却不至于烫，正好能够抚平她身上的疲乏。 他们也确实想象不到这么一个壮得跟铁塔一样的汉子，竟然会怕水？ 比起在宇智波斑那里又当宠物又当坐骑，不但要学会卖萌，还得去和千手柱间那个妖孽打架，在鸣人这边的生活简直不要太舒服了。 几万人的反叛还不放在自己眼中，但番薯，土豆，辣椒皆是大秦必得之物。 虽说早就对秦钊心寒了，但林氏如今看着眼前的男人，还是忍不住觉得一阵的悲凉。 “哈？”谢黎眨眨眼，下一秒便见萧逸凑了过来，轻车熟路的一只手揽上自己的腰身，另一只手垫在自己的后脑勺上。 指示牌第三次从坑道里面伸了出来，在靶心位置贴了一下，然后沉下。 司徒慧正欲放下酒杯，一只的冰凉大手却握过她手。控制她的手将杯盏送至了自己的唇边。 话音未落，一旁的人坚挺的身躯毫无留恋的坠入了万丈深渊之中……一刹那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看到陈姒锦后，沁宝就要她抱了，她紧搂着陈姒锦的脖子，就如许久没有见到她一般。 内室已经没有冶帝身影了，这会因是去上朝了。冶帝虽走了，榻前的人却换了夏侯寻墨的以及萧芷婳的一众旧部。 “咦，你要吃哼哼的醋吗？”夏至安歪着头看她，笑着让她等一下，回身往里面房间里走去。 “对了，你找我还有其他的事吗？”凌霄看着这缕缕雨丝，怕半夏生病了。 在怀疑自己和许奕的关系之前，周深对周家是有感情的。他是当自己是两位老人未来的依靠来生活的，所以不可能对周家一点感情没有。 黎远身穿一身带着寒气的银色盔甲站在高高的城头，凝视着下面如同黑云般缓缓压境的北狄军队。 “我没有说你污蔑他。我的意思是他还不至于精神失常。”曾悦希说。 赵乐乐的脸色都灰白了，眼神闪烁不定，她的内心简直懊恼得要跳楼。 一身云白长袍的云上人脸上带着罕见的疑惑和凝重之色，他的话音刚一落下，身后云国几名强者同时启动。 三三两两的人围着展台低声谈论着，只不过没有人敢上去接这个任务。 来到夏家，宫纤纤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夏家的佣人也都认识宫纤纤了。 “你的行李我已经吩咐人带回去的了。”宫少邪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衬衫的扣子。 自从太玄登临冥府之主的尊位，他的名声渐渐地流传了出去，早已是不复之前的籍籍无名。 下了电梯，无奈跟着皇甫夜上了天台，却惊奇的发现平坦的屋顶上，停着一架直升飞机，而刚才的声音，便是飞机转动的声音。 毕竟经历过这么多次的生离死别，或许祁琪自己也怕，我和她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因为隔着一堵墙，夏方媛听的不是很清楚，可是不知道为何莫名的觉得有一丝熟悉。 纵然自己再能行军打仗，但是一拳难敌四手，还是无法同时招架的。 “庞德也没什么请求，只是这次大战，对凉州的损失巨大，属下希望主公能够播中原之物，救济一下凉州的百姓！”叫了一声‘主公’，就算是认了主，庞德便也有什么说什么只听他如此说道。 在他看来，这件事虽然主要是何子炎的责任，但说一千道一万，何子炎都是何家的太子爷，代表着赌王家族的脸面。 地面之上的泥土纷纷的凸起，形成一道道坚硬如同石柱般的枪形，仿佛一道道脱弦之箭般，朝着刚刚跳过岩隐村包围圈的几个木叶忍者射去，带出一道道破空声，声势煞是骇人。 第259章 故意试探 http://.biquxs.info/

就连呼吸都安静几分，他知道现在应该挪开视线，但却没立刻这样做。 只见林风浑身突然间爆发出了一片雷霆，这雷霆瞬间画成了一只拳头，骤然间撞击在了脑袋开花的莫家老祖胸膛之上。 不过三楼当中却是传出了一声爽朗的笑声，随即便是看到那储物袋突兀的消失，但下一刻另外一个储物袋急速的射向了林风。 夜枫三年不能下床已经是夜王府之中人尽皆知的事情了，现在看到夜枫竟然是走了出来，夜林也是有些吃惊。 “栗洋，这位是？”经纪人回来时，栗洋才刚刚退开两分，嘴角还挂着笑容。 一开始的时候费子轩心中是犹豫的，不过听见獐头鼠目男人的话后，他十分的赞同，只要能除掉叶落，得到狄泉灵，这点险值得他去冒。 “谢谢你们，问你们几个问题，虚空实现统一了吗？”这个问题是守护者们问的。 “敢来我秋风城里面撒野，不管是谁，也不用想活着离开，来人，看好他们，谁敢踏进一步，格杀勿论。”眼里面闪过一丝的冷意，看着下方的墨门众人，就是一挥衣袖离开了此地。 秦逸看向村长，这仗他们打赢了，打扫战场的一定是他们的人，所以自己的剑估计也是落入他们手中。 杨奇苦涩一笑，四道融合之后，他能够明显感觉到参悟速度大减，这还是因为他的灵魂强大远超同阶修行者，悟性惊人的缘故，换做一般的修行者，参悟的难度还会更大。 宫本臧立在半空，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众生在他眼里就如蝼蚁一般。 谭云清楚，郑隆若拼死一搏的话，至少有九成可以将阵幕冲出一个豁口逃之夭夭。 “谭云，你很不错，四术星域果真是藏龙卧虎，竟有如此天才。”方梓兮给出了谭云极高的评价。 “只有在赵华音神经紧绷，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我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她下蛊！”绛说道。 显然，这些凶兽选错了猎食的对象，这么一头可怕的暴猿，岂是他们能随意猎杀的？ 虚冥打头，众人杀气腾腾发起冲锋，十二道领域之力迸发，把林枫笼罩在里面，威压滔天，摄人心魄。 在吴辰吻上宋妙丹的唇的时候，以床为中心多了一层朦胧的气罩，他们无论发生任何声音，气罩外面的人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他撕裂了空间壁垒后，进入的不是虚空裂缝，也不是直接进入另外一个界面，而是在一种恐怖的撕裂力量下飞了一段时间后，这才冲了出来。 城市中无比的繁华，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林若风迈步其中，和普通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 “嘿嘿嘿。实话告诉你哟！我们舍监大人之所以能够有这么大的变化，我可是在其中除了不少的力呢！”昂着头。白井黑子却是一脸的得意的说着。 中年男人身体微微侧向一边，鬼手大摇大摆地从他身边走过，推开房间门走了进去。中年男人这才跟在后面，一脸的凝重和恭敬表情。 “当年石之轩创出不死法印害死师伯，师父每每说到师伯都是唏嘘不已，若非石之轩这个魔头，我师伯如何不如此薄命？”师妃媗说道。 “什么忙？安培老师？”御坂美琴也被安培拓哉认真的态度所感染了，脸上的红晕开始慢慢的退下，一脸认真地问道。 这嵩山派行事之无耻直接刷新了陆无尘对其的认识，但如果他们知道真正的就安然地坐在这大堂的角落中，不知道他们的脸色会变得怎样。 瞧得司马紫衣这一招，陆无尘微微一笑，竟然放弃了手中的竹筷，双指势若闪电一般，轻而易举地夹住了司马紫衣这一剑。 但是现在，这个打算恐怕在水晶乌鸦的一双尖喙下。彻底落空了。 对于童姥的独门武功，乌老大也是一知半解，这武功还是他得自传闻，不知到底怎么样。不过他们有一件事心里还是很明白的——此时天山童姥练功，那是绝对不能打搅的。不然她真出什么岔子，自己这些人全部都得陪葬。 他们竟然能请来这三位重量级的人物，尤其是省委沈记，由此可见其背景之雄厚，让人瞠目结舌。 所以国内也不用担心这些公布的信息会涉密，因为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秘密，又不是把研究结果公开。 出了门，虞诺诺也是一下子被这积雪的厚度吓到了，一晚上的时间竟然堆了那么多，一脚踩下去能将脚踝全部盖住。 他和李牧羊的想法是一致的，李牧羊清楚，只有杀了这宋氏第一人宋孤独，才能够真正的将宋氏打倒。 她如果不是看在秦幽的面子上，甚至都可能直接呵斥君莫笑，甚至她的心底都有些看不起秦幽，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吗？ 花璇玑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做声，眸子低低的垂着看不清眼底的颜色。 同一时间，洪家，巫家，落日宗三方势力的强者都是如此想法，但是，要拿出地阶兵器的话，真的难以拿出来。 “何以见得？”沈毅认真地注视着我，因为生病的缘故，他看起来没那么凶悍凌厉，但那双鹰隼般精明的眼睛，没放过一丝一毫疑惑。 第260章 失踪人员名单 http://.biquxs.info/

只是无晔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听说是玄清宗叱咤风云的人物，万万想不到会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如果说厮杀的话，郑凡倒是不介意用最有效的方法，以最短的时间将王震击毙。 郑凡嘟囔了一嘴，脚下一步踏出，人就已经在众多护宫禁军眼前消失不见。 想起刘兰姬今天满脸是血的样子那般可怜，如今脸上有伤，万一再被这位主人娘娘刻薄了，岂不是更加委屈？ 对于这两个围绕在珊珊身边的男人，米静明显比较偏爱顾东城一些，总觉得找老公，还是顾东城那样的靠谱一些。 官场上的那些人，可不是一般人，特别是那种沉浸在其中很多年的人，看着人畜无害，实则阴险无比，看来我是需要准备一些了，不然，以后可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打着手电在勾魂玉上找了半天，发现宁子和张子的勾魂玉上同样也有鬼泽的字样之后，这时我才恍然大悟。 在伸手抓住了贝尔的瞬间，八幡船也忽然停了下来，之后就慢慢的逆流漂了出去。 在离他们二人不到五尺的距离，赤桐现出身来，嘴角轻蔑的一笑，然后右手猛地抬起，那条纤细的销魂鞭如一条无限延伸的长蛇一般，扭了过来。 好几次他都想开口说出自己的身份，但是每次都被她误会，所以，他索性什么都不说。 在他们二人说话的这空当，这一方区域的阵法已经蔓延到了顶点，甚至连天空上方都映照出连体祭，这阵法算是成了。 叶家的人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情，老宅里密不透风，甚至叶修和尹澜想要去见一见叶隆都被拒绝了，必须要到这一天所有人都在场的时候，家主才肯和大家说清楚。 钟星月撇嘴，合着她什么信息都没有听到，就只听到了一个名字？ 能做得到，但，并不代表自己不介意，这话，似乎说到她的心坎去了。 柳锃效仿慕灵举动，两人继续看着眼前的舞蹈，那金色的轻纱之内一道曼妙的身躯浮现而出，隐约像是看到那人影身后好像有狐尾的影子，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顿时便是惊呼出声。 但，龙九儿并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这是宠了她多年的瑾哥哥，话，当然不是这么说。 水脉循着他们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在大理寺衙门口，专门设立了一面大鼓。那鼓就叫鸣冤鼓，含冤的老百姓可以击鼓鸣冤。 得到了父母的承认，安格斯自然开心，可想到父母的另外一个“顺带”的要求，他则是苦恼了起来。 齐厉也以为，他远离了京城这么久，心中不会再起波澜了，北冥渊和慕灵已经成婚了，两人那般恩爱，他应该去祝福的，可是他以为的这一切，全部在看到了慕灵的瞬间崩塌了。 我是不可能带月子去见唐梦嫣的，就算月子觉得没有什么，可唐梦嫣也不会乐意的。这次的计划，只有月子不去，才有一线成功的可能。 这名武王的眼神冰冷，手中宝物，却并非平枪宗上下几乎都使用的长枪，反而是一柄长剑，剑光森寒，直刺而来。 他说的声音比较大，旁边还有些在包扎伤口的官吏就看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沃特斯狠狠的吐出一口气，抓起桌子上的圣兽牌香烟抛向了宋明浩。 可面对着四十多个荷枪实弹的佣兵，在乱枪下护住身后的秦水雁却是个极其棘手的问题。 原本我打算睡懒觉的，谁知道一个大早就被张明朗揪起来，说是回去学校那边溜溜，打打球什么的。 那家见证了我们无暇青春的咖啡店，早在前一阵子换成了别的餐厅。 官道上，四骑飞驰，还有一道纤细的身影兔起鹘落般跳跃着，速度丝毫不必战马慢。 他停下的地方，是一处峡谷，两面峭壁，高不可攀。一条狭窄的峡谷从中间穿过，这是唯一的路径。 抬头看了看张明朗，他或者真的很冷，表情都有点冻僵的感觉，我完全过意不去了，想要把衣服给他还回去。 一袭火红的身影自高墙飘然落下，借势点在几片残叶之上，轻巧地掠过一泓如墨的池水。 “姐夫？”那月中人的眼神中忽然出现了一丝挣扎，低低的唤了一声，“泊”一声月光刀在白雪脑门前一寸忽然消散了，如同水滴滴入池水一般，那月光刀融入了无边的月光之中，平淡如水。 一瞬间，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开始以老萨为原点，朝着四周扩散开来，开始不断扩大。 “主人，我们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他们都在那里等你。”领头的是史莱姆中编号017的，他现在在人类的名字是莫克。 第261章 转变 http://.biquxs.info/

几百年间，也有皇子和不少的家族子弟被大势力选中，但可惜的是至今了无音讯，尽管这样皇朝还是接着培养，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有人带领他们远离这座岛屿去更广阔的天地。 由于技术鉴定科的同事还没到，为了保护现场，所以只有包队和耿队进过死者所在的加护病房。 “陛下想要你死？”楚玥安有些吃惊，在包括她在内的很多人的心目中，陛下与太后对她都是恩宠备至的。 大学时还会随时保持联系，毕竟那个时候孩子没有太大工作能力，需要爹妈支付生活费跟各种开支。 虽然那只鞋被我蹭了又蹭，擦了又擦，刷了又刷，可心里仍然觉得不干净，甚至牵连到手上，以至于用香皂把手洗了又洗。 如来袖袍一挥，大雷音寺寺门吱嘎一声缓缓打开，玄奘踏步进入大雷音寺内，看到如来和燃灯，躬身道。 韩龙盯着脸上挂着一丝丝微笑的韩羽贤，良久后，他轻呼出一口气，仿佛所有的沉闷压抑的环境突然释放。 阿修罗界魔王大怒，亲自出关力战光音天，二人交手极短，三招之后，魔王便退出光音天，其后更是封闭阿修罗界再出世，当日一战，佛门诸天皆看到有三朵金莲虚影在光音天一界绽放。 他只能骗寒老是消耗过多，不过他却是没有见过这个什么圣神晶，他的眩晕感都是因为脑中深处的记忆才产生的。 扑通一声，八戒跪在地上，“求你了，算我求你了！不要为了我去西天，求你了！”八戒跪在地上，头磕的砰砰作响。 限制显而易见，在多个方面，举个例子吧，初级魔法师的战斗能力极差，火球什么的，用盾牌挡下就好，就算被攻击到，也不过就是普通烧伤，所以初级魔法师一般不会做战斗使用。 “不过，现在我想知道那些不去灵田的家伙知道他们的悲惨下场是什么样子？”牛力坏笑道。 “柳毅，你等着！”仙灵儿指着柳毅的鼻子气哼哼的一跺脚转身离开。 “的确是这样！我们也不敢做的太过了，要是能够瞬间的将你们几人全部击杀的话，那么倒是不用担心什么的！但是我们俩的战斗能力还不是很强，所以我们也只有这样的了！所以，你们说的对！”姥姥无奈的说道。 沉吟了会，她挑起半讽的眉毛，掏掏耳朵言明一半：“可以说是……”酒肉朋友。 她现在算是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反面人物了吧？不知道郑蒽檬他们怎么样了，金在中当初闯进exo别墅的时候他们都有没发现么？ “什么？”一家酒肆当中，铁传甲当即震惊了，他没想到李寻欢居然会被人擒住。 林成双一听林泰这样的大话，似乎有点不太去相信了，他都十几年都没碰过了，现在怎么可能还会倒背如流，如果他说以前倒背如流她或许还会相信，但是现在还能如此，她倒是有点要去怀疑了。 马夫好奇的看着这个客人，自从上了马车之后，就一直雕刻着一块一米见长的木头，半天过去了，这块木头的形象已经初见端倪。 云茉雨是她的朋友，死也是她的朋友，就算爱上了万志伟，高婷婷也要把人孤立了，只属于自己。 “九叔是想把他那份转给大虎，可钱都给了二虎，兄弟俩这会儿正仇着呢。”姚官从旁解释道。 辈分理清楚点好，别到时候杨乐凡和温情有那种关系了，改口都改不过来。 “恐怖骑士是最强大的邪恶生物之一。”多罗不得不临时给自己今后的学生补上这一课。 叶枫感激的对张翔点了点头，眼里第一次出现了雾气，叶枫已经好久好久不知道哭的感觉了。 执行任务？吕副镇长听着这么硬气的话，几乎被这话吓懵了，都不知自己怎么走出大『门』外，心里翻腾着一阵阵惊悸。连杨晓询问细节时，他都糊里糊涂地随便应付。 章守志带来一行六人的调查组。四名调查组成员、一名记者和摄像师。 林雨暄仔细的记下电话号码，同时她的心里已经愤怒到极点。想到耿忠刚才的这番话，她的双眼突然放射出逼人地光芒，咬牙切齿的说道：“耿队长！谢谢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海生听到董玉的话，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点头跟在董玉的身后向着机场出口处走去。 可这一次不同，这头海底魔物显然要狂暴得多，修为也比此前所遇灵兽强横太多，居然敢主动朝姜易等人攻击。 不过，大家也清楚，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即便强大如蜃楼宫这种势力，也一样会遭受巨大的冲击。 “我看你们谁敢！只要我在这里谁都不许踏进这个房间半步！”王冬说完后退一步，挡在门口，看着面前的队长，王冬没有一丝胆怯，开玩笑，就这点兵力，他还完全不放在眼里。 “要不，你给谁打个电话吧！起码告诉他我们在哪儿，看他有没有办法来救我们！”苏甜甜想了想说。 “哥们儿，你们早就该这么干，以前对无道族太仁慈了，他们这就是一帮畜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听了刘毅的话，心里阵阵窃喜，看来这次浑水摸鱼的时刻已经到了。 只不过……心口总是隐隐觉得疼。但那又如何？自己根本就没有勇气开口说出自己喜欢他。 放下洪啸博自生自灭不管，我一直朝着西南的方向飞了一天时间，总算是追上了傲非凡和那个胖子，将我的眼球收回来之后，我悄无声息地跟在了他们俩的身后。 那人吓得呆呆的，又连连后退了几步，却是那么恰巧的就躲过了白幽兰追击他的银针。 吃过午饭，白浅和尹雪洛走在花园里，看着那还残留着一些雪的树，不由的轻叹了一口气。